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贪恋欢喜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关键时刻掉链子
    秦时凝着他的目光微微变暗,眼波里有暗光流动。然而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只脸上稍稍加了紧皱的痕迹。而欧阳进似压抑洪流的人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抬高了声音继续道:“你以为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对我旧情难忘还是爱恋极深?你以为她为了我一再要求你做那些会让你除了失望误会的事是因为什么?真只是因为我在她心里有着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地位么?秦时,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不自信,这么患得患失?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她对你更死心眼儿的女人,你难道就没想过她做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因为我,更不是为她自己,而是因为你?”

    一口气说得太多,他有些微喘。欧阳进仿若几十年来首次放下所有重担,连双肩都觉得轻松。他坐到靠门的椅子上,往后躺了,头仰望天花板,目光闪烁。声音空洞:“她不是为了别人,只是因为你,因为你秦时。就算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还是只知道你。可笑,我还以为终有一天我能改变她,我能把她留在我身边。却才知道,原来她连在我身边停留一秒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会留下?”

    半抬了眼睛,他侧头看秦时,后者眼角微微眯起,毫不掩饰的探究。这一刻,欧阳进居然有一丝痛快。总算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如眼前这人,至少若说了解,他比他更懂明月的心思。时间,时间虽无法抹去他秦时在段明月心里的痕迹,可总算也有所馈赠。欧阳进想,如果要说这辈子谁最懂段明月,他敢认第二,不可能再有人认第一。可就是因为太了解她,他裹足不前,他顾虑重重,他对她迁就包容太多,也就注定了他只能是她的朋友,而总不可能成为那个让她刻骨铭心的人。欧阳进笑了一下,见秦时对他的笑容露出不快的模样,他坐直了身,将笑容拉得更大一些。然后,在秦时想要开口至少说道:“不舒服吗?对于有人在你面前表现得更加了解明月,你不痛快了吗?”

    不给秦时反驳的机会,他继续说道:“你才不痛快了几次?自从你出现,我一直处在不痛快跟痛恨的界限。来来回回,次数多得我自己都记不住清楚。也该你的。秦时,你真是太过分,太不懂女人的心,太自以为是,自私冷血,一个女人,一个爱你的女人,她在为难你的同时怎么可能不在为难着她自己?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肯放弃,你还想不明白是什么?”

    这情形有些好笑。欧阳进想,他本来是想要见秦芬芬,把他藏在她身上的东西拿回来,结婚果却见到了秦时。他本想与秦时虚与委蛇过去便算了,却想不到此刻竟然成了他在向他普及男人应该对女人了解的那些二三事。也罢也罢,如此总好过大打出手,同盟关系破裂,影响后续合作。欧阳进摇头,说道:“答案只有一个,因为在她心里,你已经是她不可剥离的另外一部分,为难你也是为难着她,你痛苦,她也不见得好过。她要还了那些亏欠除你之外的男人的恩情,从此她才能毫无芥蒂的跟你这个人继续走下去。而不是时时愧疚,分分挣扎。如果她肯来质问我为什么要利用她,为什么不给她交代,我倒可以有信心和勇气再跟你争上一争,可如今这样,她不但是封死了自己的退路,更是把我的前路也给抹杀了。话说到这份上你要还是不明白。那也只能怪明月白爱你一场了。”

    静待他说完,秦时眼皮一抬,轻冷冷问:“说完了?”

    随即冷哼一声:“我没空听你讲男女两性问题,欧阳进,把你的条件拿出来,不必再通过明月,你最好清楚她不是任何人的传声筒。”

    犹如一盆加冰冷水从头淋到脚,浑身虚虚的发寒。欧阳进倒真是一番好意,从秦芬芬那里得知他看到明月与自己态度亲昵,想借着这次机会点醒他而已,不想秦时竟说话如此刻薄,犹如他方才是一人开妆化脸唱了一台独角戏,被那秦时当小丑般白白看了一回。欧阳进郁火中烧,彻底也失了耐性,浑只觉浪费时间,不欲与他再多费口舌,冷脸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坦白,明月做什么都是她个人意愿,我不逼她任何一件事。你想要问的话,最好亲自去问明月,我对你本也无话可说。”

    把话挑明,欧阳进做出就此告辞的态度,起身就要走。他一番长篇大论过足了“段明月知己好友”的瘾,立刻就要如此大摇大摆,将一干问题推得干干净净,擦擦屁股走人,秦时如何能容忍,当下长臂一伸,就把秦时拦在了当下。

    欧阳进眉峰直挑,瞪大了双眼直望秦时:“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意思’倒是不少,却没一个有意思的。欧阳进,你以为你在糊弄谁?”

    他状似洞悉一切的反问,让欧阳进登时就火冒三丈起来:“秦时你以为你什么东西?我还真懒得糊弄你!让开!”

    战争,一触即发。

    眼看着两人这就要打起来,房门被人从外向里推开。

    一时之间三双眼睛瞪了个滚圆,段明月惊异莫名的看着两个互拎衣领的男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她本没有意愿要出来走动的,只是刚才刘剑来跟她说小陆打电话过来问芬芬跟着他的人走了没有。明月才知道秦芬芬要离开这儿。明月知道外面很危险,芬芬自己也好几次当着她的面描述昨天晚上的恐怖场景。还极度夸张的描述外边儿的状况,说是欧阳东派了几百只火枪手包围这个城市边缘也不为过。段明月当然不知道究竟外面有怎么庞大的一支队伍在等着他们,但在大部队仍然滞留在此的时候,芬芬单单只是跟着小陆身边的一个人回城内去如何使得?要是正巧被撞见了,那一个人是不是能确切保证芬芬的安全?明月想就是小陆也不敢打包票吧?思来想去不放心,她抱着一线希望,想来看看芬芬是不是真的走了,不想一开门却是面对的这样一个景况。她望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也白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们两个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不会是哥俩好,互相检查彼此身上有多少伤口,昨天晚上是不是会有瞒着对方负伤之处,更不可能是突然看对眼了,拥抱一下以示对彼此的热爱。除了开战,还是只有“开战”两个字能够概括。明月一句话不再说,抿唇瞪着那两人,忽然手一松,将门推开,她却没有进去,而是抓着手下挂吊瓶的杆子,转身疾步匆匆的就走开了。

    “明月!”

    “明月!”

    两人同时高喊出声,松手,一齐追了上去。一人抓住她的左手,一人握住她右边吊瓶的杆子,她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被强拦了下来。水瓶在架子上乱晃,两个人谁都不敢太过用力,都使了巧劲儿。明月气不打一处来,扭着肩膀要甩掉这两个人,眼不见为净!

    她怒喝:“走开!都给我走开!你们爱打你们打去,我不妨碍你们!”

    欧阳进忙道:“不打了不打了!我们原也没有动手,只是有点儿意见不统一,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太着急,一着急的时候就冲了!”

    这话说得毫无原则了简直,他欧阳进要还急脾气,那这世上真是再没有好耐性的人了。只是眼前局势,就是让他扯个弥天大谎,他也会闭着眼睛胡编乱造出来。费点儿原则又算什么呢?

    至于秦时,则说道:“有打的迹象却最终没有动手,你又着急什么?有什么话都先坐下来再说。”

    明月一听,更加气得不得了!他倒是会说话,让别人有话坐下来说,他就握了两个拳头,拎着别人衣领子说!他是有段时间不碰律法,都不记得自己之前是干什么的了?她发笑,冷得厉害,扭了一下被秦时握住的手,眼睛寒光般盯着他:“秦律师,我有什么话要跟你坐下来说?我又有什么好着急的?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管,你也别管我,你给我松开!”

    说着,一脚往秦时裤裆里踹过去,毫不留情,简直是一招毙命的狠劲儿。幸好秦时闪得利索,连旁边的欧阳进都替他捏把冷汗。那一脚踹上去可不是开玩笑的,明月这是不但不替他着想,连自己的将来也抛之脑后了啊!看来是真气着了,欧阳进赶紧想着别的法子让她能暂时将火气降下来。

    她这人有缺点,这缺点顾小白也有,虽然相比顾小白她算是症状轻的,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经常被欧阳进拿过来用一用。他赶紧转移话题,装着突然醒悟的样子,扭头往秦时一看,问:“芬芬人哪儿去了?我们刚不是还说找芬芬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