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贪恋欢喜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争执
    当天顾小白和邱尊带着蛋糕来到段明月住处点了五根蜡烛庆祝,替顾小白过完了她二十五岁生日。第二天早上顾小白就和邱尊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到往邱尊祖籍所在地去待上一天,隔天便飞了巴厘岛。当然,那天晚上她见到过秦时,还有和秦时说的那些话,是无论如何也没有透露一个字给段明月。

    这一段温水煮青蛙的日子看起来真是平淡无奇,然而很多暗涌却在最平静无波的水底翻涌搅动着。

    譬如温哥华警方又破获了一起特大走私案,更抓到了几个逃窜多年的走私贩;再比如,瞿警官固执己见最终还是被开除,之后他在新加坡成立了个人的侦探社;还有失踪许久的秦芬芬,从她的手机客户端发出了一条短信,接受者自然是秦时,内容是:我很好,你放心……所有这一系列只是在短短的一周之内。而一周之后的今天,还有一件大事等着所有人,尤其是段明月。今天,她要代替欧阳进参加镇远集团的董事会。如果她没有足够有力的企划书、未来构想、公司蓝图,那么,就在今天的董事会上,她会被毫不留情的踢出去。哪怕她手上有欧阳进转给她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早上起来她就在拨秦时的电话,但是很可惜,直到现在为止,她没有拨通过。一开始还劝她冷静等待的刘剑也开始不安起来。

    她一直在犹豫,徘徊不定,直到今天早上才做下决定,将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可她很快又褪了下来,放进了口袋里。段明月想,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答应任何人的求婚。这不是婚姻,这是交易。

    她来办公室内来回不停的走动,手腕上那串链子垂下来,又抬上去,垂下来,又抬上去……还有五分钟不到的时间。

    电话仍旧不通,一直处在忙音状态,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剑快步走到段明月面前道:“到时候你别说,都由我来回答。”

    明月摇头:“他一定会过来。”

    刘剑正待要说,紧闭的门果然应声而开。秦时出现在门前。刘剑见状走过去,对他低声说道:“还有两分钟。”

    说罢自己便关门出去。

    秦时第一眼落在她右手无名指上,果不其然未见他想见的。立时折返身要走。段明月追上前去:“我有话要说。”

    他不理会。段明月伸手拦住他,挡到了他的面前,秦时不得不停下来,一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呈对峙、剑拔弩张之态。

    他这一按,看似是握住了她的肩膀,实际却犹如在她心上重重砸下什么似的。明月深吸了口气道:“你要听我说。”

    秦时冷冷一笑:“我听你说得还不够多?我真是给了你多少次机会!”

    段明月登时万般情绪都被勾到了心头,又是怨,又是恨,又是委屈,又是挣扎。她问:“你给了我什么机会?你对我说过什么话?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说,你在听。可是我说得再多,你不回应,我又怎么能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于是我不得不猜,一再的猜。你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你告诉我,你咄咄逼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不甘心还是因为控制欲霸占欲作祟?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哽咽了嗓音。把手按在他手背上死命的往下压,下注般赌了所有筹码。秦时眼中心有丝丝红痕出现,他眉间拧得难看:“如果你肯说一句,我们又何必走到现在?”

    “你一直要我说,我在说,可永远也得不到你的欢心。秦时秦时,你有没有想过我多累?我不是以前那个有情饮水饱的傻姑娘了,我的世界不是只要秦时喜欢我就可以开开过下去了。我再也不可能又蠢又笨孤勇向前,不管你认可与否都能一再试探着直到猜准你心思为止了。所以,你要我说什么,请你告诉我。我办得到,我一定照办。”

    “段明月!”

    他闻之大怒,自齿间喝出她名字,反手将她手腕擒住折压到她后腰处,眼眸圆瞪如铜铃。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愿意听从他的一字一句,只要他肯在此刻答应一同出席董事会,答应帮欧阳进!她为了欧阳进肯做到这个地步!倘若这段话在两个月前,秦时许不会如此动怒,也许反而会当真说出他想要的那句话,只要她照着说了,他心念可了,也就罢了。只是现在,他不但更加不会说,反而是越震怒。

    “少在这里给我装模作样,你要不懂,这世上又有谁会懂?既然你要偿还欧阳进,你就去还。”

    他突然甩手一松,将她送出去一臂距离。万万不肯再在这儿逗留。

    段明月当真是毫无办法,他若要走了,今日的董事会她一定会被欧阳东扫地出门。那阿进所有的期望都将化为泡影,那如何了得?干脆后背贴靠在门上拦住这唯一去路,她急道:“秦时!阿时!我……我……”

    一时心急如焚,反而言语不能够随心而发,连着哽咽语不成调。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她双手张开背贴在门上,泪眼朦胧的看他:“你非要这么逼我!我又争什么?你真的以为我就是要强迫着你说那句喜欢?不是的,不是的啊……我遭遇了什么你怎么可能了解我的心情?这些太简单的快乐,我早不敢拥有。我每一天都在害怕,我过的每一天都是不安稳的。今天不知道明天,这一刻不晓得下一刻会怎样。你还要我怎么对你有信心,对你种种刁难戏弄之后随意的好抱太大希望?我只敢想,你只是不甘心,你的留恋也是假的,不会长久的。就好像年老的人会回忆,可终究不会靠回忆过活,短暂想念也就算了。”

    说到此处,她已是泪流满面,自抽噎着再难组织言语,她后背紧紧靠在门上,无声流眼泪望着他。

    秦时固执的态度有些许软化,只是仍旧那样冷面冷情。也不向前也不后退,一无所觉般站在原地,那凉凉望着她的眼睛让明月心里都发凉。

    她想在往后退一些,脚跟碰到门板才发觉早就已经退无可退。不禁苦笑,她好像此次都是这样被逼着往前走。

    耳边有风起,她眼底有阴影蹙然而过,他的面孔已贴近在三厘米远的距离。她能清楚看到他的睫毛,能清楚感触到他扑散到她鼻端的呼吸。一时之间心跳便有些不规律起来。

    段明月提着一口气憋在当下,他不说话,这叫人压抑又难耐。她尝试着开口。他却在她之前先道:“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段明月微摇了下头,涩得舌尖都要卷起来:“你当然知道。只是你知道的未必是我所想的。”

    “那么,”他又靠近了三分,“我们来对对看,究竟你想的,和我所知道有多大的落差。”

    “秦时,”她有些无奈又无助,“这没什么意思。”

    门外又敲门声,刘剑开门进来告知各董事已经在会议室等候。段明月眼带期望的望着秦时,秦时对刘剑抬了下手:“再给我们两分钟。”

    刘剑望了望段明月,应道:“我先过去。”

    秦时问:“如果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会戴上那枚戒指?”

    明月不解,只是皱眉望着他。秦时说道:“你在加拿大待了半年,又到温哥华住了七个月,之后回国参加升学考试。那年冬天这座城市下了很大的雪,整整三天,道路不通,你撑伞从第七街道走过去的时候差点儿摔倒,有个警察扶了你一把。”

    段明月惊奇:“你怎么会知道?”

    “在温哥华的时候你眼疾未愈,走失过一回,那个地方有很多风车,你说你是为了听风车的声音才找到那里。后来,是个华人带你回到了住处。他不会说话,你握着他的手,问了一句,你也在这里。”

    明月已是讶异到目瞪口呆。随欧阳进到加拿大之后不久,她被检查出来有轻度抑郁症,为她病情不至恶化,她办了休学,然后一直在治疗中。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久她的眼睛出现问题,视线急剧下降。医生告知是因为猛烈撞击导致血块压住了视觉神经,需要进行开颅手术。欧阳进不敢告诉她实情,就说带她到温哥华去度假,等过段时间眼睛就会好了。可她还是知道了,却不想开刀。当时觉得生命都是无所谓的过下去,又何必在意是不是看得见。直到她走失那天遇到一个人,一个和她记忆里的人相似到无可比拟的一个陌生人。她开始改变主意,答应了医生先检查后再度决定。段明月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走失时帮过她的那个人会是秦时。

    她语塞难言,很困难才问:“真的是你?”

    秦时却只是凝着她说:“戒指。”

    段明月早就失了思考力,听之任之,从口袋里拿出贴身收着的戒指递给他,秦时接过,握住她的手套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