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天魔舞 >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挑战
    第六十五章 挑战

    被掌门这么一夸赞,程非舍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捻着胡须道:“莫寒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入门时间也不长,毕竟资质不凡,修行上也还算勤勉。江莫平入门近二十年,资质颇佳,在江湖上也创出一番名号,莫寒能够与他斗得旗鼓相当,确实不错。”

    “哈哈,程师弟,这般夸赞自己的弟子,可不像你了。”

    “既然徒弟做的好,做师父的有岂能吝于夸赞?”

    两人正在谈笑间,只听场中当的一声响,回头一看,江莫平手中剑已经落在地上,满脸苦笑,喉头正被苏子恒的剑尖指着,与他肌肤只差了几分距离。

    “苏莫寒胜,江莫平败。”裁判声音平平的道。

    底下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欢呼声。

    苏子恒收回剑,退后一步,微微躬身,目送江莫平红着脸下场后,转身朝着台下扬声道:“各位师兄,莫寒今日上台便是为了夺得莫字辈弟子第一的名头,若有哪位师兄不服,莫寒愿意再次候教。”

    程非舍本来脸上笑意盈盈,此时听他这番话,顿时脸上一黑,低声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到今日比试完了,定然要好好训教一番,否则恐怕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凌非尘哑然失笑,正要开口,忽然神色一动,转头向着山路入口望去。

    只见三个人依次登上山顶,前头一个身穿黑色道袍,大袖飘飘,方面虬髯,次一个一身白衣,摇着折扇笑呵呵的东张西望,一副懒散模样,而最后那名少年身穿道袍,规规矩矩的上来后束手束脚,紧跟在白衣人身后亦步亦趋。

    孙必雷上来,快步走到凌非尘身前,一板一眼的躬身施礼道:“拜见掌门师兄,拜见程师兄,必雷回来了。”

    凌非尘还礼,笑道:“孙师弟下山云游七年,今日归来却是风采愈发出众,想必你的道法剑技进步不少。红尘滚滚,有万千诱惑,孙师弟身在其中,却能秉持道心,磨砺自身勇猛精进,实在是不易。”

    “师兄谬赞,必雷惭愧。”

    两人还想着再说下去,后面白少飞已经叫道:“行了行了,两位师兄,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这么多客气话?今天是宗门比试的日子,这帮小子们表现如何,我可曾错过什么热闹?”

    凌非尘笑骂道:“少飞,你好歹也算非字辈的前辈,怎么在这些后辈面前都不知道庄重一些?”说着话抬头一看白少飞头上银丝,顿时一怔,道:“你受伤了?不光气息不稳,连寿元也耗去了这么多,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一发话,后面程非舍也立时将注意力放在白少飞身上,道:“是何人伤了你?凶手在何处?”

    两位师兄如此关切,白少飞心中泛起微微暖意,脸上却还是一派惫懒模样,懒懒的道:“师弟不小心,经过鬼哭岭的时候跟上面的鬼王斗了一场,受了点小伤。”

    眼看着掌门和程师兄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白少飞简单的将此番下山的经过说了一遍,其中自然是将自己的本事抬高了几分,敌人的手段贬低几分,总而言之自己不过是一时大意才受伤,绝不是技不如人的缘故。

    凌非尘对自己这个小师弟十分了解,自然听出他言语间有不实之处,对他的话只信了六分,转头对孙必雷道:“孙师弟,你将来龙去脉讲一讲。”

    孙必雷倒是实诚人,只是许多事情也并未亲见,只得转身令顾临凡解释。

    这一番从庸城除妖开始,入慧芜宫因为误会动手,放走厉劫余,误闯鬼哭岭,探秘太祖皇陵,一桩桩一件件讲述出来,当真是跌宕起伏,险象环生。哪怕是其中许多细节不及描述,凌非尘和程非舍却也已经听得心头直跳,转头看着白少飞,目光灼灼,看得他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道:“嘿嘿,其实没那么凶险,现在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次不过是太过大意了,以后注意便是。”

    凌非尘脸上一片肃然之色,厉声道:“白师弟,你这一番经历了生死大劫,怎么还不知道反思自身?你平日里就仗着资质不凡,不肯用功,才有今日之祸,难道还不知悔改?好在此番运气好,有惊无险能够平安归来,否则的话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抛开别人不说,你怎么对得起宗师叔?难道要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话语说道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

    白少飞起先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此时被凌非尘一语点醒,脸上一呆,紧跟着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淌下来,啊的叫了一声,身形微微发颤,急忙恭敬施礼道:“谢谢师兄点醒。是少飞孟浪了。日后一定用功修行,不敢再懒散下去。”

    凌非尘这才颜色缓和下来,道:“如果你能够吸取教训,以后用功修行,倒是将坏事变成了好事。虽然这一次伤了元气,损了寿元,我那里还有些丹药,可以送给你调养调养。宗师叔那里的万木之精应该还有剩余,回头你讨来便是。”话音微微停顿,转头对程非舍道:“程师弟,明日里告诉观中弟子,鬼哭岭一带列为禁地,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可靠近。”

    吩咐完了,眼看三人都是风尘仆仆,凌非尘道:“你们一路辛苦,先回观中清洗,休息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三人领命,躬身施礼正要离开,忽然只听一个声音叫道:“下面是莫邪师兄吗?莫寒在此恭候你多时了。”

    顾临凡一愣,抬眼看去,只见比武场上苏子恒刚刚击败一名莫字辈弟子,剑锋低垂,远远的目光看过来满是迫切之意,对着自己一躬身,大声道:“莫邪师兄,先前的约定可还记得?”

    顾临凡想起临下山前两人曾经约定在宗门比试的时候交手,心中一动,只是掌门已经下令让自己会观中休息,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凌非尘脸上。

    凌非尘听得真切,看了看台上的苏子恒,又回头看看顾临凡,忽然脸上现出笑意,道:“莫邪,现在可还劳累?”

    “师父,弟子不累。”顾临凡大声道。

    “既然不累,那便上去与莫寒比试一番。你也是莫字辈弟子,入门十年修为如何,正好展露一番。”

    顾临凡心中微微激动,躬身领命,抬脚一步步穿过看席,登上了比武场。

    这一下不要紧,台下莫字辈的弟子们不约而同的站直了身子,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台上:一个是在观中早已闻名,刚刚击败了几位修为不凡的师兄的小师弟,一个是久在后山独自修行不知修为如何的掌门弟子,两人同一日拜入山门,同一日成为真传弟子,真可以说是旗鼓相当。说不定,莫字辈第一的名号归属便要在这两人之间决定了。

    苏子恒眼看顾临凡上台,眼底闪过一丝炙热,握剑的手禁不住紧了一紧,强自稳了稳心神,躬身施礼道:“见过师兄,还请师兄赐教。”

    两人见礼已毕,各自分开。顾临凡伸手从腰间拔剑在手,却忽然暗叫一声糟:莫邪剑此时已经断为两段,所余不过一尺多长,这如何能够比试?

    正在犹豫要不要找人换一柄剑,只听白少飞声音道:“临凡,接剑!”

    随着这一声叫喊,只听一声厉啸声响起,一道白光匹练般已经到了近前。顾临凡吓了一跳,身形一侧,让过剑锋,劈手抓住剑柄,剑身所带的一股冲力带得他身子禁不住一晃,急忙脚下用力站稳,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这几日练功勤奋,否则连一把剑也接不住,可真是在台上丢了人了。

    苏子恒眼中瞳孔骤然一缩:白师叔这一剑掷过来无论速度还是力道都是不凡,稍有差错的话不禁接不着剑,而且还可能受伤。顾临凡却在瞬息之间能够将剑稳稳接住,单凭这一手,已经超过了自己刚才击败的几名对手。

    对手越强,苏子恒心中战意越是激发出来,眼底如同燃烧起一团火焰,叫道:“师兄,得罪了。”手中剑化作一道青光,直刺顾临凡咽喉,又快又狠,顿时带起一声短促的啸声。

    顾临凡挥剑招架,双剑相交,只听当的一声响,火星四射,两人剑锋上所蕴剑气被激发出来,在地上划出两道细细剑痕,射入云雾中去。

    两人身形都是一晃,紧接着几乎同时站稳身子,凝神静气交起手来。

    都是同门弟子,两人的剑法路数再熟悉不过,此番所比的却是彼此间对剑法的理解和掌握。顾临凡的剑法底子是孙必雷传授,后面又被白少飞指教,此番下山又多次与人生死搏杀,稳中带急,却又多了几分肃杀之意。而苏子恒是程非舍一手传授,自身悟性又高,剑法走得轻灵路子,剑势如电,身形在场中奔走起来,双脚几乎不沾地一般,化作一团旋风,剑锋从各个角度刺出,令人防不胜防。

    甫一交手,两人便斗得不可开交,场上只听剑风呼啸,将猎猎山风都压了下去。一道道无形剑气溢出,划得地面上现出又细又长的剑痕,细细的石粉扬起,被剑气卷的四处散开,台下观战的莫字辈弟子们只觉得一道道寒风扑面,呛得嗓子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却又不肯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一个个将身子紧紧靠在一起,捂着喉咙紧张的看着场上。

    过了一炷香功夫,苏子恒脸上微微见汗,心中渐生急躁:想不到顾临凡剑法如此高明,几乎不下于自己,难道说,他才是莫字辈修为最高的人?

    不会的,苏子恒紧咬着牙暗自道。我的资质绝不下与他,可是我一心向道,他却胸无大志;我为了练功起早贪黑,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他却还有闲暇与猴子戏耍,凭什么?凭什么我比不上他?

    随着一声长啸,苏子恒骤然身形一滞,手中剑光芒爆闪,身剑合一,化作一道青虹,向着顾临凡冲过来。

    而在台下,程非舍骇然变色,咔嚓一声,脚下一块石头被踏得粉碎,向着石台疾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