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誉》 正文 第一章 回归 博陵郡城外的雾林山上蓊郁阴翳、云雾缭绕。 坐落在雾林山顶的静心庵笼罩在月色与云雾之中,仿佛是飘在浮云上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在静心庵一侧有一座小小的院落,与静心庵一墙之隔,旁有侧门相通。 里面住着的是山下大户齐家的公子齐思仁。 齐思仁今年十六岁,长相俊美,自幼聪慧,却不爱读书。 他的父亲在外为官,祖父便将他拘在此处,令其发奋。 只是事与愿违,此时,已是夜半时分,这位齐公子却刚刚从外面玩乐回来。 他手中提着一个酒壶,喝的歪歪晃晃,朝着自己所住的小院走去。 就在此时,院子中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响,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神情间带着几分慌乱,急匆匆的从齐思仁的房中跑了出来。 远远的看到齐思仁酩酊而来,迅速的躲入了房前一侧的冬青树丛之中。 喝的迷迷糊糊的齐思仁没有察觉异常,依旧歪歪晃晃的往前走。 进了院门之后,将手中的酒壶一扔,脸上带着几分迷离的笑,加快脚步进了房间。 摸到床上之后,发现床上多了一人,他心下暗喜,便不管不顾的退去衣衫大动起来。 隐在房外树丛中的小女孩,听到里面传出的动静,不由得羞愤难当。 若她原本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能做到这一步,肯定便急着离开了。 可是她的身体里装的却是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灵魂。 所以,她没有离去,而是留了下来,她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多时与这里一墙之隔的静心庵中便响起了杂乱的叫喊声。 “大小姐,你在哪——” “大小姐——” “大小姐,你在哪儿——” …… “我们来这里找一找大小姐吧。” “这是那位齐公子住的地方,柳小姐应该不会在这里的。而且通常这里的偏门是关着的,齐公子一向都从南门出入。” 这是静心庵的主持觉慧在说话。 躲在树丛中的小女孩便是她们要找的柳家小姐。 柳家在博陵郡是首屈一指的钟鸣鼎食之家,不是一般的殷实大户可比。 现在柳家二房的老太爷柳家禄是朝中都察院左都御史,正三品大员,大儿子柳昊为北燕知州。 小儿子柳易现在博陵郡城西老宅读书待考。 博陵郡的百姓常称其为柳家西府。 柳家的大房住在城东,老太爷柳家福尚且康健,打理着东西两府的恒产。 这位柳小姐便是柳家东西两府的嫡长女——柳珂。 “万一我们小姐走迷了路,无意间走进了这个院子呢。” 一个柳家的嬷嬷听了觉慧的话以后这样说道。 躲在树丛中的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刚刚说话的是在她身边侍奉的“敬嬷嬷”。 竟然是敬嬷嬷! 若是柳珂出事,最先倒霉的便是她身边这些伺候之人,所以柳珂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敬嬷嬷竟然会参与此事。 此时,听敬嬷嬷的话,是一定要带着人进这个院子里来找她了。 “小姐怎么会在这里,敬嬷嬷我们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兴许此时小姐已经回了大殿了。” 这是柳青的声音,她是柳家的家生子,一直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在柳珂十岁的时候,才从老太太身边到了柳珂的秀竹园伺候。 柳珂听了柳青的话以后,心里一暖。 此时听另一个丫头说道:“哎,你们看!这个院门是开着的,我们小姐还真有可能进了这院子,我们都已经找遍了,到处都没有小姐的人影,要不我们便进去看看。” 敬嬷嬷接过话道:“还真是的,这个院门开着,黑灯瞎火的,我们小姐又对这里的路径不熟,指不定我们小姐迷在了这个院里出不来了呢。” 她说完此话,便将虚掩着的院门推开了。 柳珂往下俯了俯身子。 敬嬷嬷带人没有到处寻找,而是直接便朝着齐思仁的房间走去。 柳珂在心里暗骂道:这哪里是找人,明明就是捉奸! 静心庵主持觉慧想出言制止,敬嬷嬷已经推开了齐思仁的房门。 敬嬷嬷推门走进房间,手里的灯笼往齐思仁的床上一提,看到床上躺着两个人,便拍着腿叫道:“天哪,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被她这么一喊,所有的人都挤到了门口。 朦胧的光线中,两个白花花的身子一丝不挂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在场所有的人不禁惊讶万分。 柳珂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她知道此时是她离开的最佳时机。 今生,她不能再与此事沾上一丁点儿的关系。 她匍匐着慢慢的从树丛中爬了出来,快速的跑出了院门。 出了院门,她好似看到一个魁伟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即逝了。 柳珂顾不得许多,快步离开了。 房中的齐思仁已经惊醒,看到门口挤满的人,脸上闪过一丝的得意,冥冥中他是盼望着这一刻早点到来的。 回想刚才那销魂的一刻,不由得心潮澎湃。 不过既然是演戏,总要演的像一点。 他满脸惊讶的望着众人,道:“你们什么人啊,你们干嘛闯进我的房间?” 此时躺在他身边的觉心也也慢慢的转醒来。 不过她现在依然没有摸清楚状况,只记得刚才她原本是想进门查看柳珂有没有被送过来的,可是,一进门却被人从后面猛的击中了头部,接下来的一切便不知道了。 她懵懵的睁开眼,看到坐在她身边**着身体的齐思仁,紧接着便觉察出了自己已经失去了贞洁,不由得尖叫出声:“啊——你,你,混蛋!” 她一边叫嚷着,对齐思仁便是一顿乱打。 此时敬嬷嬷等人也已经分辨出跟齐思仁睡在一起的不是柳珂,而是静心庵的觉心师太。 静心庵的主持觉慧一见,忍住了心中的怒气,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道:“阿弥陀佛,觉心,你犯了色戒,跟我去佛祖面前接受惩罚吧。” 觉心满脸羞愤、又哭又闹的被觉慧带走了。 齐思仁一直以为刚刚跟自己睡在一起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可是,没想到竟然是长相丑陋的觉心,想想就觉得呕心,不但如此,临了还被觉心臭揍了一顿。 他冲着依然站在房中的敬嬷嬷等人怒吼道:“滚——都给我滚!” 敬嬷嬷心中又是纳闷又是惊讶,她明明已经安排好一切,为什么躺在这里的却是觉心呢? 柳珂去了那里? 是谁将她们调换了? 敬嬷嬷虽然不解,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可是此时,她们依然没有寻到柳珂。 于是,便派了祁宏、宁红两个小丫头去大殿守着,其他人依然去寻找柳珂。 柳珂离开之后,按照以前对静心庵的记忆,朝着静心庵的观音殿跑去。 此时,观音殿中依然亮着烛火,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着,拂了一下头发,感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盘膝坐在菩萨铜像前的蒲团之上喘着气。 回想刚才的一切,她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现在她仍不能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还在继母朱氏的房中与庶妹柳珍争执,被朱氏用棉枕闷在了地上。 她拼命挣扎,仿佛听到有人在换她的名字,伴着耳边佛音阵阵,她睁开了眼。 可是没想到她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十三岁时呆过的静心庵中。 正文 第二章 回家 此时,坐在蒲团上的柳珂细细的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依然惊魂未定,分不清自己是梦里还是梦外。 她抬起手指朝着摇曳的烛火上一碰,一股钻心的疼让她本能的将手缩了回来。 看着指尖慢慢鼓起的燎泡,她才确信自己这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真切切的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她激动不已。 晶莹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转,上一世的十二年间,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若是能重新来过该多好! 没想到,上天竟然真的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在蒲团上跪坐起来,朝着面前的观音铜像,虔诚的拜了下去! 心绪渐渐平静之后,她盘膝在蒲团上坐好。 努力的回想以前,在自己身边伺候的这个敬嬷嬷,好像自己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被人收买,还是受人指使? 收买她或指使她的人又是谁? 柳珂正想着这个问题,听到两个丫头的谈话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她这次来静心庵诵经,一共带了四个丫头,两个婆子,处理外事之人、赶车之人共十个下人。 走进观音殿的是两个小丫头祁红与宁红。 她们看到盘膝坐在大殿中诵经的柳珂,不由大喜过望。 她们正在担心,若是再找不到柳珂,她们该怎么办,不想便看到柳珂自己回来了,好好的坐在了大殿的蒲团之上。 两个小丫头跑到柳珂的身边行了礼,道:“大小姐,您去哪儿了,让我们好找!” 柳珂平复了心绪,冲她们一笑道:“人有三急,刚才我看到你们在打盹儿,便自己去了一趟西阁,回来便没有了你们的踪影。” 她记得上一世,就是因为丫头睡着了,不忍叫醒他们,独自去了静心庵的西阁,所以才着了别人的道。 所以此时,两个小丫头一问,她便如此说了。 听了此言之后,两个小丫头都面有愧色。 柳珂没有责怪她们,而是问起了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柳珂平日里对下人以宽仁为主,两个小丫头凑到她的跟前将刚才大家伙怎么找她的情景叽叽喳喳的说了个大概。 柳珂看了看天色,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天亮了便可离开此处了。 柳珂不想打草惊蛇,便对两个丫头道:“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让柳青过来再陪我一会儿,也就该天亮了。” 祁红与宁红听了此话之后,相对眯眼一笑,异口同声的道:“多谢小姐!” 她们说完便小跑着出了大殿。 不多时,柳青、桂嬷嬷、敬嬷嬷、柳兰听说柳珂回了大殿,便都赶了过来。 就连刚刚处置完觉心的觉慧师太也过来了。 觉心被笞杖三十贬入红尘,也算是现世现报了。 众人看到柳珂无恙的坐在大殿里,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当然这里面有的人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而有的人则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让大家担心了,是我的不是。”柳珂笑着站起身对众人道。 觉慧给柳珂行了一个佛礼,道:“小施主心和气平,虔心礼佛,故吉人自有天相,明日便可功德圆满返家了,阿弥陀佛。” 柳珂听了主持的话以后,不由得心生佩服。 能遇难呈祥才叫吉人自有天相,可见觉慧主持也觉得今天的事情不是偶然了。 柳珂还了一礼,笑道:“多谢主持的关照!” 敬嬷嬷上前拉住柳珂的衣袖,满脸关切的道:“大小姐这是去哪里了?让我们好找,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跟老太太交代。” “正是这个话,我若是出了什么事,首先遭殃的便是嬷嬷,嬷嬷待我一向衷心,我怎么会让自己出事。”柳珂脸上带着一丝的轻笑,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衣袖从敬嬷嬷的手中抽出了。 “还有些时间,我要继续诵经了,留下一人伺候,其他人便都去休息吧。” 敬嬷嬷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脸上干干的一笑道:“那我留下伺候小姐,其他人都去休息吧。” “嬷嬷年纪大了,还是留下柳青吧。” 柳珂说完冲还没有离去的觉慧行了一个佛礼,坐在菩萨像前的蒲团上,接着诵经。 敬嬷嬷在柳珂的身边算是个小小的管事,一等丫头都是柳珂自己节制,二等以下的丫头都有她来节制。 她自伺候柳珂以来还没有被这样当众奚落过。 脸上顿觉火辣辣的。 出了观音殿之后,敬嬷嬷冷冷的一笑,狠狠的道:“这是谁又在大小姐的耳边嚼蛆,搬弄是非,小心我告到老太太和三太太跟前去,看不剥皮抽筋!” 柳兰一向仰他的鼻息过日子,自然不会说什么。 宁红、祁红两人已经去睡了。 桂嬷嬷听了此话之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腔,一仰头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径自去休息了。 柳珂启程回家时,敬嬷嬷脸上的不快已经不见了。 一如既往的在柳珂面前表现的殷勤而又规矩。 柳珂走出静心庵时,有意往齐思仁所住的那个院子望了一下。 院子的南门已经落锁。 估计他与觉心的事情一出,便被觉慧主持连夜赶走了。 柳珂坐上了回城的马车。 从雾林山上下来,一路上所走的都是崎岖的石子山路,马车走起来很费劲儿,不过路两旁都是参天古树,蔽日成荫,柳珂坐在车内也没有感到很闷热。 马车走了一段路之后,敬嬷嬷提议在前面的茶棚歇息。 柳珂体谅下人多是步行跟随,便同意了。 下了马车之后,柳珂看到茶棚里坐着的一个人有些面熟,细看去,认出那人竟是在齐思仁身边做过长随的武信。 这就难怪敬嬷嬷要在此歇息了。 不知道齐家给了她多少好处,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件事。 柳珂不动声色的找了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坐了。 茶棚中只有一老一少祖孙二人,老得大约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小的就只有十几岁。 看到柳家的马车在茶棚前停住了,从上面下来一个仪态不凡、雍容华贵的小娘子,便知道是柳家的小姐到了,老人便迎了上来。 待柳珂坐定之后,老人弯腰弓背的笑道:“柳小姐,小老儿这里简陋的很,只有委屈小姐了。” 他说着便亲自给柳珂上了一杯茶。 柳珂起身道谢。 下人们都在柳珂的周围站着向老人讨了一杯茶喝。 柳珂见了不忍,便笑道:“你们也找地方坐下休息会儿吧,我们等会儿再赶路。” 其实他们比柳珂累,听了此话之后,都巴不得赶紧坐下休息一会儿。 便三人一伙儿,两人一堆的找了座位坐下喝茶休息。 敬嬷嬷并没有避讳柳珂,直接便坐在了武信的身边与他搭讪起来。 可能是敬嬷嬷觉得柳珂肯定不认识武信,所以才如此大胆。 柳珂坐在他们的后面,将他们之间眼神的往来,桌下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不过她只做没有看到,继续饮茶。 不多时,柳珂一笑,对身边的人道:“我们该启程了!” 敬嬷嬷与桂嬷嬷伺候柳珂上了马车。 众人跟在车后,继续赶路。 柳珂的马车回到河谷胡同柳家东府时,已是上午的巳时三刻。 她下马之后,望着峥嵘轩峻的柳府大门,眼睛不由得朦胧了 ************************************************************** 今天有事,提前给大家更新了! 新书很瘦,欢迎大家收藏养肥! 正文 第三章 将计 上一世的这天,她是带着无尽的羞愤与恐慌被下人架着走进了这个大门的。 当祖母知道她在静心庵丢了贞洁之后,顿时气得晕了过去。 过后,多次明示暗示让她自我了断,免得坏了柳家的门楣,可是一向倔强的她,认为自己并没有犯错,而是被人算计,一心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始末,便苟且活了下来。 不多久齐家派人上门提亲。 齐思仁愿意对那天的事情负责,求娶柳珂为妻。 柳家的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此事,便答应了齐家的提亲。 草草将她嫁给了齐思仁。 到了齐家之后,便几乎断了与柳家的联络,这件事,柳珂便无从查起了。 她知道此事肯定与齐思仁有关系,且柳家内有人做内应,可是不管柳珂怎么问,齐思仁都一口咬定自己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 而且,结婚的头两年齐思仁对她很好,百依百顺。 她也便渐渐的接受了他,安心与他治家立业。 齐家在她的打理下日渐殷实。 在那场动乱中,齐家一步迈进了贵胄的行列。 而柳家却日渐衰落,直至一败涂地。 此时,她又站在了柳家的大门口。 她发誓绝不会再让上一世的一切重演。 因为今生,她是完好无损的回来的。 此时大门已经打开了,柳珂深吸一口气,提裙上了台阶,挺胸抬头走进了大门。 进门之后,落入柳珂眼中的花草树木都让她倍感亲切。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朝着祖母的慈心园而去。 在她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跟在她的后面,也明显的感到了她此时的欢快。 “大小姐回来了!”慈心园守门丫头小梅看到柳珂走来,忙冲里面喊道。 正眯眼歪在榻上百无聊懒的老太太王氏,一听说柳珂回来了,立马睁开了眼睛,从榻上直起了身子,一叠声的笑道:“珂儿回来了,快让她进来。” 柳珂一进门便看到满头银发的王氏扶着丫头的手站在当地等着她。 她一见到依然矍铄的祖母,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上前抱着老太太王氏撒娇般的道:“祖母,我想您了!” 王氏笑着拍着她的后背道:“到底是从没有离过家的,才三天的时间便想家了。其实你去了静心庵,我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整天不知道干什么呢!” 王氏正要将跟随柳珂的人叫过来,询问一番这两天柳珂的生活起居之事。 三太太韩氏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便笑道:“我们大小姐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可见觉心的话还是有些靠谱的。” 她说完才给老太太王氏行了礼。 因柳家在静心庵中有供奉,觉心便经常出入柳家领取月例银子,前几日,她对老太太王氏道,柳珂近几日恐有外灾,只有去静心庵中诵经礼佛方能躲过。 柳珂便依言去了静心庵。 故韩氏有此一说。 韩氏是柳珂的叔叔柳旭的嫡妻,是定州书香之家——韩家的小姐。 因柳旭在东西两府中行三,所以大家都称韩氏一声三太太。 老太太王氏与韩家的老太太是闺中密友,韩氏与柳旭也是自幼相识,两人长大之后,便好上做亲,成了一家人。 因为与韩老太太的关系,所以老太太王氏带韩氏如自己的儿女一般。 柳珂的父亲柳明在京为官,朱氏带着柳?与柳珍在京中生活,所以老太太王氏便将家中的中馈交给了韩氏。 现在柳珂日渐懂事,王氏便让柳珂也跟在韩氏的身边学着如何搭理家事。 上一世柳珂嫁到齐家之后,正是因为有了这段经历,所以才能很快便接手了齐家的中馈,并将齐家搭理的井井有条。 柳珂见韩氏来了,偷偷抹了一下眼角,笑着给韩氏行礼:“见过三婶!” 韩氏冲她一笑,将她身边伺候的敬嬷嬷与桂嬷嬷叫到了跟前问道:“这几天在静心庵可还顺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曾让大小姐受委屈?” 敬嬷嬷赶着笑道:“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更没有让小姐受委屈,只是连日来小姐都在佛前诵经,恐有些累了是真的。” 柳珂低垂着眼帘,心里暗自冷笑,敬嬷嬷这是恐她在老太太跟前说出什么来吧! 老太太王氏听了敬嬷嬷的话以后,赶紧道:“还真是的,快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吧!” 柳珂见状,没有推辞,告辞了老太太王氏与韩氏回到了秀竹园中。 一连几天,秀竹园中也算安宁。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再提在静心庵中发生的事情。 柳珂除了每天到王氏的慈心园中晨昏定省之外,便是随韩氏在议事厅处理一些琐事。 闲暇之时,便也练练字、画几笔丹青,有时兴之所至,也画几个扇面让丫头们做了扇子自己拿着欣赏。 这日柳珂坐在秀竹园的秋千上,看着手中的扇面自我陶醉,对守在她身边的敬嬷嬷道:“嬷嬷看这画中的人像不像我?” 敬嬷嬷眼睛瞅了瞅扇面上的人,再看看一身翠绿秀墨竹襦衫的柳珂,拍手笑道:“小姐不说老奴还不在意,现在上眼一看还真是像呢,只是——” 柳珂侧头看了她一眼,“只是什么?” 敬嬷嬷指了指扇面笑道:“老奴见人家的扇面上都有字的,小姐的怎么没有?” “别人写的都是自己的名字,我身在闺中怎么能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扇面之上。不过留白之处空着,确实也不是很好看!”柳珂听了敬嬷嬷的话以后一脸的踟蹰。 “不写名字可以写别的嘛!”敬嬷嬷侧头笑道。 柳珂喜道:“嬷嬷说的有道理!” 她说完之后,便兴高采烈地跑进了屋里,趴在书案上在扇面上写了几个字。 跟随她进来的金嬷嬷笑着问道:“小姐写的什么字?” 柳珂故作神秘的道:“不告诉嬷嬷!”说完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 就在此时,柳青走进来回道:“小姐,管着药膳的韩嬷嬷刚刚来回,说是库房短了不少药材,现在要给老太太做药膳竟配不出来了,问小姐该怎么办?” 柳珂听了之后,便站起身走到了外间,对柳青道:“让她去问三太太的意思。” “三太太一早便出去了,说是昨晚做了个噩梦,去庙里进香了。”柳青回道。 柳珂想了想道:“那便命韩嬷嬷将需要的药材列个单子,让人拿了对牌去账房支了银子,先到外面买了,别耽误了老太太中午用膳,至于库房的事情,便等三婶回来回了她,再查怎么回事吧!” 她说完此话之后,又似想起了什么,问道:“现在库房还是佟嫂子在管着吗?” 柳珂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议事厅走去。 柳青一躬身道:“是!” 柳珂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敬嬷嬷看着她们的身影出了秀竹园,也匆匆的出去了。 柳珂将对牌交接出去之后,与柳青回到了秀竹园。 见敬嬷嬷不在房中,拿起刚才自己写了字的扇面端详了一番,对柳青道:“取火来!” 柳青从外面取了一个火盆进来。 柳珂抬手将那把扇子丢进了火里。 从桌案的下面又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放在了桌案之上。 **************************************************** 新书期求收藏啦,欢迎大家收藏养肥……o(n_n)o~ 正文 第四章 就计 自从重生之后,柳珂便养成了早睡的习惯。 前世她只有二十五岁,身体便状况百出,焉知不是日夜操劳的缘故。 这一世,柳珂首先便要调理好自己的身体。 所以,在韩氏回来之后,她将今日库房短了药材的事情告诉了韩氏,没有再插手。 早早的回到秀竹园中,吃过晚餐,与丫头嬉闹了一番便睡了。 只是到了晚上亥时三刻,却被外面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柳珂坐起身,看到桂嬷嬷与柳青、柳兰等人都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姐,老太太与三太太来了!” 桂嬷嬷面带惶恐的对柳珂说道。 柳珂接过柳青递上来的衣服披在了身上,不慌不忙的起了身。 她还没有走出卧房,老太太王氏与韩氏已经走了进来。 “珂儿留下,其他人都出去!”老太太王氏铁青着脸对房中的下人说道。 韩氏则不动声色的看了柳珂一眼。 柳珂一脸茫然的站在当地,看上去惊讶而又无措。 老太太王氏在外间的椅子上正襟危坐,韩氏恭顺的站在了她的身边。 只听老太太王氏冲柳珂喝道:“跪下!” 柳珂乖乖的跪在了老太太王氏的跟前。 她抿了抿嘴唇,忍住了眼中的委屈。 “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我们柳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老太太王氏说此话的时候竟是声泪俱下。 柳珂跪走到老太太王氏的跟前,也哭道:“祖母,若是孙女有什么行错之处,祖母只管惩罚便是,切莫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王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越发的生气,从怀里拿出了一件东西摔在了柳珂的跟前:“竟还在我面前装傻,你看看这是什么!” 柳珂捡起来地上已经摔坏被污的团扇,一脸沉痛。 老太太王氏近乎低吼着道:“我念你从小丧母,将你留在身边亲自教导,却没想到你竟做出与人私相授受的事情来,若此事传出去,我柳家声誉岂不是被你给毁了。” “祖母说柳珂与人私相授受,不知证人证物可在,与何人私相授受?” 柳珂听了老太太王氏的话以后,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惊讶的问道。 “好,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老太太王氏说完此话,冲韩氏道:“将那婆子给我带上来!” 韩氏听了之后亲自出门去了,不多时敬嬷嬷便被人拖了进来。 柳珂见到敬嬷嬷,心里了然。 敬嬷嬷一进门便俯身求饶:“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老奴是被小姐逼得没有办法了才这样做的了。” 韩氏也在一旁道:“阿珂,我今天巡夜的时候,看到你房中的婆子偷偷摸摸的在后门处与人对暗号,正要将这扇子递出去,被我抓了现形,”说到这里,她给柳珂使眼色道:“还是不要隐瞒老太太了,从实说了吧,也免得吃些无畏的苦头。” 柳珂没有理会韩氏。 她站起身走到敬嬷嬷的跟前,恨恨的道:“我逼着嬷嬷给谁往外传递东西?” 敬嬷嬷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上座的老太太王氏,小声的道:“给齐家公子。” 老太太王氏深吸了一口气,对敬嬷嬷道:“若是敢冤枉小姐,立刻拖出去打死!” 敬嬷嬷磕头如捣蒜,急声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小姐与齐公子在静心庵认识,身边还有齐公子送的扇面,老太太命人一查便知,老奴说的句句属实。” 她此话一出,老太太王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此时的柳珂却如吓呆了一般的道:“我与齐家公子从未谋面,何来他的扇面。” 与人私相授受不是小事情,是足以毁人一生的事。 想到这一点,柳珂此时猛然惊醒一般,愤怒的抬手指着敬嬷嬷的鼻子道:“齐家的人花了多少钱贿赂你,竟让你能这样红口白牙的诬陷自己的主子!” 敬嬷嬷被柳珂一说吓得只是俯首磕头,什么也不敢说。 老太太王氏深深的一闭眼,道:“搜!老三家的,你亲自搜,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 韩氏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开始在柳珂的房中细细的寻找着。 不多时,便在柳珂的书案下拿出了一个折扇。 “看着这东西倒是挺眼生的,不像是阿珂画的。” 韩氏将东西放在了老太太王氏的跟前。 老太太王氏将头扭到一边:“不必给我看,免得污了了我的眼,让她自己看。” 现在的柳珂在画技上善人物,不善虫草,书法上喜梅花体,从不写馆阁体。 而这幅扇面却恰好是一副虫草,留白处是用馆阁体写的四个小字——“穆如清风”。 柳珂看了此物,站起身将原来拿在手中的团扇轻轻放在桌案上,接过了韩氏递过来的折扇端详了一番,对韩氏道:“此物有何不妥?” 韩氏脸上带着几分难色,看了老太太王氏一眼,没有说话。 此时,她说多说少都不合适,便只好缄口不言。 柳珂站起身,将折扇双手奉到老太太王氏的跟前,道:“祖母,此物是孙女为兄长准备的生辰贺礼,不知是上面的画不妥,还是字不妥!” 老太太王氏听了之后一愣,细细的看了上去。 画上的线条微软细腻,果然像出自女子之手。 再看上面的字,虽然端正,却带着几分稚嫩。 “这是你画的,你不是不喜欢画虫草的吗?”老太太王氏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柳珂低头道:“孙女画的不好,只是孙女在女红上欠缺,兄长生辰,画别的恐惹人会多想,只好画幅草虫扇面聊表心意。” 柳珂的兄长柳峰,今年十六岁了,仪表堂堂。 与柳家的其他男儿不同,在诗书上不是很上心,却沉迷武艺。 柳家是诗书传家,怎么能出习武之人? 老太太王氏与家里的其他人都极力反对。 柳家禄也不同意,三番五次的写信表示一定要阻止他习武。 可是他的祖父柳家福却开明的很,称“好男儿志在四方”,只要不走歪路,做什么做好了都可以光耀门楣,所以对柳峰完全是放养的态度。 现在柳峰在大觉寺方丈圆通法师身边学武。 三五天才回一趟家。 回来也是看看柳珂便走。 过几天是他的生辰,老太太王氏早就命人通知他到那天一定回来。 老太太王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对今日之事便有了几分怀疑。 且扇面上的画并没有什么不妥,留白处“穆如清风”的寓意也很好。 完全跟男女私情没有丝毫的关系。 敬嬷嬷也呆住了,她明明已经将齐思仁给她的折扇放在了柳珂的书案下面,怎么会变成了柳珂送给柳峰的生辰礼物。 难道是被人调换了? 敬嬷嬷不知道柳珂早就对她有了防备,发现自己的桌案下一把折扇,便让柳青拿去烧了,又画了现在的这幅草虫图放在了原来的地方。 敬嬷嬷此时不及多想,幸好还有柳珂画的扇面在此为证。 她刚才在老太太王氏的跟前言之凿凿,相信老太太王氏也不会因为没有搜出齐思仁的折扇便轻易相信柳珂。 果然,老太太王氏指着桌案上的团扇,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柳珂将桌案上的已经被污的团扇捧在手里,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老太太王氏又转头不解的看了看韩氏,道:“难道三婶没看出此是何物?” 韩氏被柳珂这样一问,不禁凑到跟前细细的看去。 看过之后,韩氏惊得一下捂住了嘴! 正文 第五章 反摆 老太太王氏见了韩氏的神情之后,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韩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被老太太王氏一问,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她支吾了半天,方道:“媳妇看着此画倒像是父亲大人书房中收藏的那副‘竹翠美人图’。” 她此话一出,连老太太王氏也慌了,赶紧俯身从柳珂的手中接过那柄团扇。 细细的看了之后,不由大为震惊。 那里是看着像,明明就是! 老爷子柳家福虽然从没有考过功名,可是却也是读书人,而且酷爱画美人,当然也喜欢收藏一些名家之作。 这幅“竹翠美人图”虽然幅面不大,却因是一位佛家大师所画,为柳家福的最爱。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将这件藏品做成了扇面。 敬嬷嬷听了韩氏的话以后,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她明明拿的是柳珂画的画儿,怎么会变成了老太爷的藏品? 依着柳家福的脾气,知道她拿了这幅美人图给别人,还不活剥了她的皮。 柳珂看着她们神情的变化,歪头对着敬嬷嬷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 敬嬷嬷一下意识到自己是被柳珂反摆了一道。 不由大为懊悔,她怎么就那么粗心呢。 其实就算是她心细如发,也发现不了自己拿错了。 因为柳珂原来画的那副便是临摹的此画,虽然依着柳珂的画技不足以乱真,可是糊弄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婆子却是绰绰有余。 此时,只听老太太王氏冲敬嬷嬷喊道:“你好大的胆子,不但偷老爷的藏品,被发现了之后,还要编这样恶毒的谎言,污蔑自己的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此人罪大恶极,不能留了,将她带下去。” 敬嬷嬷在柳府呆了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然明白老太太王氏这个“不能留”是什么意思。 她想喊冤,可是却已经被人堵上嘴带了下去。 老太太王氏看着已经损坏的团扇,对柳珂嗔怪道:“怎么这幅画会在你的房中,既在你的房中,为什么不好好收藏,又让底下的人摸到。” 柳珂满脸的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小声道:“祖父见孙女喜欢此画,经常去书房临摹,便命人做成团扇,让孙女收藏,孙女爱不释手,日日拿在手里观瞻,却没想到竟给它惹了祸,刚才孙女见祖母气势汹汹的走来质问与人私相授受之事,便没有来的及讲明,现在画已被毁,若祖父问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回话?” 老太太王氏看了一下手中的“竹翠美人图”,叹口气道:“这件事要怎样交付?少不得又得我去跟老爷讲明此事了。” 其实柳珂明白老太太王氏的意思,在这个家里,除了柳珂,柳家福谁都看不上。 柳珂自小便能变着法儿的讨他喜欢。 柳珂的画便是柳家福手把手教的。 不过现在的柳珂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只装作没有听出老太太王氏的意思,抿嘴不言。 老太太王氏见了柳珂的样子,也真的以为她是吓坏了。 毕竟不管柳珂平日里多么聪慧,到底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子,遇到今天这样的事岂能不心惊。 想到这里,老太太王氏安抚了一下柳珂,又道:“以后多长着些心眼,别对下面的人过于宽厚了,不然他们便会有恃无恐起来的,倒时候还是你吃亏。” 柳珂一一称是。 此时,在老太太王氏身边伺候的王嬷嬷回来复命了。 老太太王氏便带上被毁的团扇起身离开了。 柳珂将老太太王氏和韩氏送出了秀竹园的大门,目送她远去。 她们走出不远,柳珂听到老太太王氏对韩氏道:“以后不要听风就是雨的,今天这件事若是传到了外面,我便唯你是问。” 韩氏连连称是。 听到这里,柳珂回了自己的卧房上床睡了。 此事虽然暂时过去,不过老太太王氏却没有打算就这么了事。 一个婆子怎么会想起去偷柳珂所用之物? 而且选在韩氏巡夜的档口往外传递,并称柳珂与人私相授受? 为何她别家不说,偏偏说出了齐家的公子? 这齐家又与此事有何关联? 在博陵郡,不是老太太王氏托大,还没有哪家敢随便的动柳家的人。 这个齐家凭的什么? 是这个齐公子无知无畏还是另有隐情? 闺誉对一个女子来说何其重要。 若是柳珂闺誉被毁,便只有自行了断或出家为尼,再不然便是嫁到齐家! 老太太王氏一下猛的想起了一件事,她心里一沉。 她回到慈心园之后,见柳家福还没有睡,便将下人们屏退,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说了。 柳家福,今年五十有六,身形略瘦,不过精神矍铄,略有些皱纹的脸上,既带着读书人的儒气,也有着生意人的精明。 他爱读书,却不喜功名,认为伴君如伴虎,不如做生意来的自在逍遥。 所以他便留在了博陵郡打理柳家的恒产,有时闲暇了,便四处游历。 柳家福一听他的“竹翠美人图”被毁了,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竟然毁了我的美人图,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可是衍戒少有的美人图,他这辈子可能不会再画美人了,你怎么赔我?” 说着气的吹胡子瞪眼,不停的在原地打着转。 老太太王氏见了之后,脸色一沉道:“是你的画重要,还是珂儿的事重要,现在我跟你说的是珂儿的事,你有没有听进去。” 柳家福听了此言之后,猛的停下了脚步,回身道:“你说有人要陷害我们家珂儿,”说到这里之后,他也想起了柳珂身上的未了之事,道:“家里就只有这么多人,是谁要毁了珂儿,不是很好查吗?看看那个姓敬的婆子跟谁来往过频,查出来之后严惩不贷。” “很好查?无凭无据的谁会承认,现在的人听风就是雨,就算是查出来,也还是对珂儿的名声不好,而且若是查出来是那府里的,你要怎么办?”老太太王氏不以为然的道。 “怎么会?”柳家福说完此话之后,也有些不确定了,接着道:“你赶紧给珂儿找个好人家嫁了,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老太太王氏见柳家福不再追究画的事情,便叹口气道:“好人家那是这么好找的,你觉得整个博陵郡哪个人家合适?” 柳家福摸了摸鼻子,道:“那你说怎么办?” 老太太王氏看了看天色,道:“先看看再说吧,睡觉。”说完便自己进了卧房。 柳家福望着老太太王氏的背影一愣,道:“死老婆子,我还以为你有好办法呢!” 忽然,他又想起了他的画,三步并作两步随在老太太王氏的身后进了房门。 里面传来柳家福索要赔偿的声音和老太太王氏百般敷衍之声。 门外当值的丫头婆子,都不禁掩口而笑。 ********************************************** 新书求收藏!走过路过的盆友们,欢迎收藏养肥!o(n_n)o~ 正文 第六章 求情 第六章 第二天清晨,寅卯之交,明媚的阳光便透过后窗照进了房中。 柳珂被外面的鸣蝉吵醒,伸了一个懒腰,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从窗口往外望去。 碧绿的竹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水亮亮的,让人看了便觉心情明朗舒畅。 她翻了个身,拥着丝滑的薄被想再睡会儿。 不过,此时秀竹园的丫头们已经陆陆续续的起床了,她们弄出的声响不是很大,可是却吵得柳珂再也睡不着了。 正当她打算叫柳青服侍她起床的时候,院门外忽然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竹秀园的守门丫头绿萝将门打开询问来人何事? 柳珂隐隐的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果然,守门的绿萝听了之后不能自决,朝着桂嬷嬷的房中走去。 柳珂竖起耳朵听绿萝轻声在桂嬷嬷的门口回道:“佟嫂子的女儿冰儿前来为她的母亲求情,让不让她见大小姐。” 只听桂嬷嬷隔着房门道:“告诉她,大小姐还没有起身呢,让她等一个时辰再来。” 柳珂一听是佟嫂子的女儿来了,翻身下床,自己披了外衣,冲外面道:“绿萝,让冰儿进来吧,我起来了。” 丫头们听到柳珂醒了,便都纷纷进来伺候。 柳珂一面梳洗一面听完了冰儿的哭诉。 原来昨天库房短了药材的事情报给了韩氏之后,韩氏便雷厉风行的将此事查了出来,竟是守库房的佟家媳妇监守自盗。 韩氏查出来之后,昨天晚上便命人将她关进了后面的柴房,只待今天发落。 佟家的女儿冰儿今年十一岁了,在二门外做些粗活,知道母亲被关之后,惊恐不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便有二门外的婆子给她出主意让她进二门求柳珂帮忙。 冰儿就好像得了救命符一般,一大早便偷偷跑进了二门之内,来找柳珂。 其实平日里碰到这样的事情,柳珂是不会插手的,不过她对冰儿的父亲佟锈有所了解,此人现在默默无闻,可是不几年之后便会有大出息。 因为上一世,在柳家最盛的时候,佟锈管着柳家从京城到博陵郡的十八家丝绸行,十八家丝绸行家家都有条不紊。 柳家所有的丝绸生意都是他经手打理。 柳珂深知用人之功不如用人之过的道理。 若是能得他相助的话,她要帮助外祖苏家的事会方便很多。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便更加笃定了心里的决定。 佟锈是个孝子,此次佟嫂子盗取药材,难保不是与佟锈的母亲有关。 柳珂梳洗已毕,坐在中厅的椅子上,对冰儿道:“若是这府上的人都如你母亲这般,那岂不是乱了。且此事自由三太太处理,我不过是个未嫁女,恐给你说不上话。” 她要先将事情的来龙搞清楚,才能在韩氏的面前说话。 冰儿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跪行到柳珂的跟前,一行哭一行道:“大小姐,奴婢的母亲是因为祖母的病,才盗取府上的药材的,祖母有虚咳之症,多年用药,有大夫说冬虫夏草治这个病,可是奴婢家里穷的很,那里有钱买冬虫夏草,母亲见库房中存了不少的冬虫夏草,便拿了些去给祖母治病。大小姐一向宽仁,望大小姐饶过母亲这次。” 果然是这样。 柳珂听了冰儿的话以后,道:“你父亲现在做什么?” 冰儿不明所以,听后愣愣的道:“父亲是府上的外管事,现在在城南柳记丝行跟着徐掌管走货。” 柳珂轻轻的点点头。 柳府对外管事的家里人处理起来是比较谨慎的,因为要培养一个外管事不是易事。 一旦培养出来便尽所能的将其留在柳家。 柳珂看了一下窗边的莲花形更漏,已是卯时初刻了,通常这个时候,是柳珂跟在韩氏身边在议事厅安排各管家媳妇逐项事宜的时候。 所以,柳珂便带着冰儿直接去了议事厅。 在路上柳珂嘱咐冰儿道:“等会儿,不管我说什么,你且听着,不要插话,否则你们家的事我便管不了了。” 冰儿赶紧称是。 她们到了议事厅的时候,韩氏也是刚到议事厅,看到柳珂身后跟着一起来的冰儿,脸色一下便沉了下去。 “佟锈家的监守自盗,若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此事即便是你来求情也是不能饶过她的。”韩氏的脸上勉强冲柳珂一笑说道。 柳珂一笑,道:“三婶,柳珂可没想给佟嫂子求情,只是好奇三婶要怎么处罚她。” 韩氏听了此言不由得一愣,旋即笑道:“已经命人人去带她了,怎么也要打几十棍才能唬住众人,库房管事是不能再让她做了,便将她打发道杂役房去做些粗活吧。” 冰儿听了此话之后,吓得眼泪汪汪。 柳珂只当没有看到,笑道:“是不是轻了点,去杂役房到底还是在府上当差,还是难免要对其他人造成影响。” 韩氏听了此言,倒有些不解了,笑道:“那以你说怎么惩罚她好。” ************************************************* 不好意思,今天少了点,作为补偿,明天要出场一位大帅哥哦,大家没收藏的快点收藏啊(⊙o⊙)~~~~ 正文 第七章 柳峰 柳珂想了想,道:“不如免了她的棍棒之刑,直接撵到良园庄了事。” 韩式听了之后,一脸踟蹰的道:“这样好吗?佟锈大小算是个外管事呢。” “怎么不好,庄子上难道就不是柳家产业吗?只有这样才能对其他的人造成震慑,不然别人还会以为,偷了府上的东西也不过是打两下便完事儿,依然会被留在府里,再过两年风声过去了,便又被起用了。” 柳珂说完了这些之后才道:“况这佟锈家有生病的老母,若是将佟锈家的打了,那便有很长时间,无人照看老人了,反而分了佟锈的心,不如索性将佟锈家的赶到城外的良园庄去,既省事儿,又能吓唬住下面的人。” 韩氏听了柳珂的分析之后,听着也在理。 在柳府做奴仆比一般的殷实农户家的生活都要好,只要是进了柳府的,没有人愿意出来的。 若是将佟锈家的赶到庄子上确实能威吓不少人。 此时,两个婆子拖着佟锈家的过来了。 韩氏在众管家媳妇集齐了之后,便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众人听了之后都不禁唏嘘。 佟锈家的却表现的很平静,似乎这样的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冰儿听了韩氏的决定之后,也只是低着头,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的样子。 柳珂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这样的处理结果,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很重了。 不过,佟锈家的到了庄子上便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她生病的婆母,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众人散了之后,柳珂正在暗自盘算着怎么命人给佟锈家送些有用的药材去。 在老太太王氏身边伺候的丫头香橼急匆匆的跑进了议事厅,对柳珂与韩氏回道:“三太太、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大老爷与大太太要回博陵了。” 韩氏听了香橼的话以后,看了柳珂一眼,对香橼轻喝道:“说的什么话,大老爷与大太太回来是好事,你做什么像丢了魂一般。” 前来禀报的香橼被韩氏一喝,忙低下了头,小声道:“听闻大老爷是被贬了。” 韩氏听了此话,惊得站了起来。 柳珂的父亲柳明是东府唯一一个在京为官之人。 他十九岁便进士及第中了榜眼,免试成为翰林院庶吉士,三年后散馆,直接留在了翰林院做检讨,从七品。 是柳家东西两府引以为傲的人物。 原本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从苏氏病去,柳明便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整日喝的酒气熏天、烂醉如泥。 他的叔父柳家禄不止一次的劝诫他,可是最多就管一两天的事,过后便又将柳家禄的话丢到脑后了,三五朋友相约又喝到了一起。 所以,柳明做到翰林院侍读之后,官职便再也没有往上升,经常因为醉酒而被上官甚至皇上当面斥责。 此次被贬肯定与他酗酒有关。 “父亲被贬到了什么地方,总不会是贬官为民吧?”柳珂问道。 香橼听了柳珂的问话之后,回道:“听前来报信的人讲,大老爷被贬为瀛州知县,因上任途中路径博陵,便回来看看,住几天。” 柳珂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韩氏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在议事厅中坐了一会儿,说了些没关紧要的话,便散了。 回到竹秀园之后,柳珂给了柳青一些银子,让她买些治疗虚咳的药草送到佟家,并让柳青转告佟锈家的,有什么事尽可来找她,佟锈一家自然感恩戴德。 处理完此事之后,柳珂便写了一封信将柳明被贬的事情告诉了在大觉寺习武的兄长——柳峰。 第二天,柳峰便命人捎回了书信,对此事,信中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其他便是询问柳珂的生活起居等琐事,对柳明被贬的事,没有再提一句。 到了柳峰生辰这天。 一大早,老太太王氏便派人去了大觉寺。 不过,柳峰却并没有跟着柳家的人回来, 王氏也知道柳峰的性子,听了下人的回报之后,无奈的道:“由他去吧,”说完此话,又忍不住道:“命人做些新鲜的糕点给他送去。” 柳珂得知柳峰今日不回来了,心里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重生以来,她还没有见到过柳峰。 听闻老太太王氏要派人去给柳峰送东西,便求了王氏要跟着一起去大觉寺。 老太太王氏本来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让柳珂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柳珂带上了送给柳峰的礼物,当然不只是那把折扇,还有她命人在外面卖的一对羚羊皮的护腕,跟着王老太太身边给柳峰送东西的人到了大觉寺。 大觉寺在博陵郡东南的白石山上,白石山与位于西南的雾林山遥遥相望。 越过白石山便是东平郡,过了东平郡一直向南便是京城建业了。 柳珂巳时从府上出发,快午时的时候,到了大觉寺。 此时,柳峰依然在大觉寺后面的操练场上练武。 柳珂问清楚了柳峰的所在,便不管不顾的两手提着裙子,朝后面跑去。 跟随的桂嬷嬷、柳青、柳兰等人在后面一行追一行喊。 柳珂跑到操练场的边缘停了下来。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的嫡兄——柳峰。 他们的母亲苏氏去世时,妹妹柳?才满一周岁,柳珂只有三岁,而柳峰也不过六岁。 柳明与朱氏带着柳?在京,所以只比柳珂大三岁的柳峰对她格外的宠溺。 上一世,柳珂被下嫁齐家的时候,柳峰极力反对,几乎与祖父、祖母反目。 在柳珂出嫁以后,几乎所有的柳家人都断了与柳珂的联系,而柳峰却依然如故的将她捧在手心,护在身后。 让齐家的人不能,也不敢对柳珂怎样。 上一世,柳峰在镇压燕王作乱的战争中牺牲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柳珂哀痛欲绝、肝肠寸断。 现在活生生的柳峰又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怎能不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呢。 望着身体健硕、活力四射的柳峰,热泪一下便盈满了柳珂的双眼。 柳峰自然也看到了柳珂,停下了习练,朝着柳珂走来。 ************************************** 沐沐偷偷说: 今天登场的是柳珂的帅哥哥哥,大家觉得不过瘾的话,明天还会有两个美男呢。 正文 第八章 衍戒(求收藏) 柳峰走到柳珂的跟前,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眉头一皱道:“谁欺负你了?告诉兄长,兄长给你出气。” 柳珂看着眼前晒得有些黝黑的柳峰,吸了吸鼻子,伸手环住了他宽大的腰身。 “兄长,今天为什么不回家?” 柳峰愣了半晌方笑道:“不过就是生辰,在哪里过还不是一样。” 柳珂能够感觉的出来,柳峰跟柳家的长辈都很疏远,甚至与柳明之间也好像有什么隔阂一般。 柳珂听了此话,便不再多问。 她抹去脸上的眼泪,调皮的笑道:“给你带糕点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品尝吧。” 不管现在柳珂的心理年龄有多大,在柳峰的面前,她总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妹妹。 柳峰摸了摸她头道:“去我住的厢房吧,我有件东西要送你。” 说完之后,对依然跟在他们身后的桂嬷嬷等人冷冷的道:“你们自己找地方呆一会儿去,别跟着我们。” 桂嬷嬷等人听了此言,只好止步。 “她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以后要多多提防她们,不要被他们蒙骗了去。” 柳珂听了柳峰的话以后,不由得一笑,道:“兄长怎么知道?” 柳峰回头看了看桂嬷嬷等人问道:“你身边的那个敬嬷嬷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兄长的心好细啊。” 柳珂本来不想将敬嬷嬷的事情告诉他,此时却不得不说了。 她见柳峰气的浑身发抖,劝道:“反正祖母已经替我出气将敬嬷嬷除掉了,你便不要这样生气了。” 柳峰的拳头攥的咯吱作响,恨恨的道:“除掉姓敬的婆子不过是为了切断找出幕后真凶的线索,你以为真的是为了给你出气吗?” 柳珂听了柳峰的话以后愣了一会儿,旋即满脸惊讶的道:“兄长,你怀疑是祖母让敬嬷嬷毁了我的闺誉?” 她说完此话之后,猛的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祖母最疼我,怎么可能是她。而且我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十几年的相处,就算是一个小动物也有感情了,她怎么忍心呢?” 柳峰没有应话,只道:“总之,你以后要多长个心眼,要有防人之心才行。” 柳珂郑重的道:“是,我听兄长的。” 柳峰摸摸她的头,起身从床头的暗格中,拿出了一串手训放在柳珂的手里。 柳珂看着手中的手训,蜜蜡与和田玉黄绿相间,中有一颗较大的扁形水玉珠,上刻着的是药师如来,其余十二颗小珠上刻的是药师如来手下的十二神将。 “兄长这是哪里来的,不会是女孩子送你的吧?”柳珂用手拖着手训笑道。 柳峰听了之后“呵呵”一笑,道:“我也觉得这是女孩用的,不过这却是衍戒大师送给我的。” 衍戒! 竟是衍戒。 原来这个衍戒就在大觉寺中。 在柳珂的心里,衍戒是个怪人。 明明是在佛家誉满天下的人,可是却爱画美人,而佛门的人对此不但没有一句贬语,反而都很敬重他。 祖父柳家禄收藏的《竹翠美人图》便是衍戒画的,前不久刚刚毁在了她的手里。 现在她手里又多了一串衍戒送的手训。 柳峰见柳珂满脸惊讶,道:“你听说过衍戒大师?” 柳珂连忙摇摇头,笑道:“我只是有些奇怪,这东西竟然是一位高僧相赠。那我可要好好保存。” 柳珂也将自己的礼物给了柳峰。 柳峰高兴不已。 柳珂将手训的事情放到了一边,跟柳峰提及了父亲柳明被贬一事。 柳峰只是冷笑不语,继而转移了话题,道:“你难得出门,我带你去各处逛逛,目睹一下大觉寺的风光。” 柳珂一笑。 忽然,觉得柳峰与柳明之间的隔阂绝对不只是因为柳峰弃文习武。 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可是是什么事呢? 柳珂跟在柳峰的身后出了门,边走边道:“兄长,你为什么不喜父亲?” 在柳珂的心里,柳峰便是她最亲近的人,心中有什么疑虑,直言相问比猜测要来的好。 柳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就是看不惯他,整日将自己弄的醉醺醺的,给谁看。” “或许是父亲一直忘不了母亲,所以才借酒消愁,这不恰恰说明他是一个长情之人?” 柳峰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旋即看了看天色,道:“看着天色像是要下雨了,一会儿你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柳珂听此只能无奈失笑。 柳峰的话音落下不久,豆大的雨滴便伴随着闪电惊雷而下。 他撩起自己的长袍护在柳珂的头上,牵着她朝着最近的回廊跑去。 他们一路跑一路笑,兄妹二人叽叽嘎嘎的说笑着到了廊下。 大雨倾盆,一道道水帘从檐上飞湍而下。 此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相貌俊秀的僧人,与一个一身华服的少年,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回廊的另一头从容的走来。 柳峰笑着给柳珂介绍:“那便是衍戒大师。” 柳珂惊讶。 原来衍戒竟然这样年轻。 以前还以为他是一个垂垂老者呢。 他们也看到了柳峰兄妹,停止了说话,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来。 柳珂见状将身体藏在了柳峰的身后,只露出了一张依然挂着水珠的小脸,如雨中绽放的百合一般,令人感到清新明媚。 在浓密的阴云笼罩下,回廊里的光线略显昏暗。 此时,只听衍戒对身边的少年道:“这便是贫僧跟你说起的柳家兄妹。” 柳珂看不清那少年的神情,只是隐隐的看到他好像点了点头。 此时一道雷电闪过,整个世界有了一瞬的明亮。 衍戒与那少年的面容一下映入了柳珂的眼帘。 衍戒的脸庞清俊中带着英气,眼神清澈明亮,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柳珂。 而他身边的少年眉眼如画、俊美无暇。 柳珂从他的脸上扫过之后,不由得僵住了。 是燕王世子——容烁! **************************************** 亲们,看完了不要忘记收藏啊!点一下加入书架便好了,多谢! 正文 第九章 训话 提到容烁,便不得不说皇族中的另一个人。 楚王世子——容熠。 两人都是惊艳天下。 却一正一邪。 容烁为人温文尔雅、老成持重,好成人之美。 容熠清冷孤傲,做事为所欲为。 他们在皇族中走的最近。 燕王叛乱,容熠第一个向燕王倒戈,与容烁里应外合,颠覆了大汉。 只是,事与愿违。 燕王容祥称帝不久,便封容熠为楚王。 因有人奏报容熠在军中滥杀无辜,容祥打算将他从军中召回。 当时的容熠正在西北五郡扫除前朝不愿归顺大燕的余孽,听到此消息之后,以为容祥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收回他的兵权,便直接率军反叛,自立为帝,将西北五郡全部拿下,建立了楚国,与燕国分治天下。 上一世,柳珂从未见过容熠,只是听说他暴虐成性、手段残忍。 不过,她却见过容烁。 那时候,容烁已登基为帝。 当时齐思仁因将一批棉衣卖给了楚国朝廷,而被下狱。 柳珂披发赤足跪行进宫为齐思仁求情。 容烁在当时的容华殿召见了她。 被她的行为所感动,只撤了齐思仁的官职,保留了博陵侯的爵位。 当时温婉如玉的容烁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虽然眼前的容烁略现稚嫩和青涩,可是柳珂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原来他与衍戒早就认识,这就难怪了。 柳珂如此想着,目光便停留在了容烁的脸上。 容烁友好的冲他们一笑,眼睛不由自主的从柳珂的脸上扫过。 “我们不要打扰他们兄妹说悄悄话了,去别处逛逛吧?”容烁对衍戒说道。 衍戒道:“好,转过这个回廊便是贫僧自己布置的一个小书房,我们去那里吧。” 他说完冲着柳珂含笑行了一个佛礼,慌得柳珂赶紧回礼。 柳峰则站在一旁抿嘴而笑。 他们走了之后,柳珂道:“这个衍戒大师好奇怪,干嘛冲我行礼,要行礼也是跟你行礼才对。” 柳峰一笑:“衍戒大师是有些怪,总说些大家听不懂的话,不过他人很好,寺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夏天的雨来的急去的快,一阵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之后,本来黑压压的天,渐渐的明朗了。 又过了不多时,雨停了。 在避雨的空挡柳珂跟柳峰讲了,要找人帮忙寻找外祖苏家之人的事。 柳峰听了之后,心里微微的有些激动,道:“其实我早就想找他们了,可是又怕给他们惹灾,你既有这个愿望,那我便去找他们。” 柳珂摇了摇头道:“你怎么能亲自去,我已经物色好了一个人,是城南柳记丝行一个走货的小管事,他经常去安乐郡走货,也不是引人注意的人,我已经将他媳妇和母亲安置在了良园庄。” 她将佟锈家前几天监守自盗的事情跟柳峰说了一下。 柳峰听了柳珂的安排之后频频点头。 “你这样安排很好,有什么事我直接去庄上找佟锈就行了。” 柳珂听此心里又多了几分欣喜,有柳峰的支持,相信一定能很快找到舅舅和表哥他们。 柳珂的外祖苏家,原本也是官宦之家、书香门第。 十年前,外祖父苏耀祖因老楚王一案被问斩,两个舅舅苏立恒、苏立恺,三个表哥苏忍、苏忠、苏志被贬为庶人流放到了幽燕以北的安乐郡。二位舅母及表姐苏秋则在宫中为奴。 柳珂的母亲苏悦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便去世了。 当然,那时候的柳珂就只有三岁,肯定不记得这些事情,这些都是祖母王氏告诉她的。 上一世,柳珂成亲之后,生活安定下来,便找到了苏立恒、苏立恺两人,当时苏立恒已经病重,苏立恺的身体也已经垮了,见到柳珂时他们都激动万分,不久苏立恒便去世了,又过了两年苏立恺也去世了。 他们将冒险带出来的很多孤本藏书留给了柳珂。 当时柳珂非常后悔,没有早找到他们。 所以今生,柳珂一定要尽快联系到他们,最起码不让苏立恒因为缺医少药而离世。 与柳峰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天便放晴了。 太阳一冒头,柳峰便一叠声的催她回去。 柳珂也觉得天色不早了,便与柳峰辞行了。 桂嬷嬷等人已经在寺门口等着柳珂了。 柳青等人正在用一根细绳固定车上写着“柳”字的番牌。 柳珂上前询问。 桂嬷嬷笑道:“原本这番牌是用铁钉钉在车上的,可能是因为山路颠簸所以铁钉松动了,幸好有人发现的及时,不然掉在山路上就麻烦了。” 柳峰看了看天色道:“弄不好就算了,先摘下来吧,回去再弄。” 桂嬷嬷听了之后对柳青道:“那便摘下来吧。” 她说完之后扶着柳珂上了马车。 柳峰坚持要将柳珂送至山下。 柳珂没有办法,便在柳峰的护送下下了白石山。 到了山脚下,柳峰看着妹妹的马车远去,直到马车拐过弯去再也看不到了才回去。 后来,柳珂才知道,这次下山因为有柳峰的护送,她躲过了一次劫难。 当然这是后话了。 柳珂回到家时是酉时二刻,一进二门便有老太太王氏身边的丫头香玲在迎着她了。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太爷、老太太正等着您开饭呢。” 柳珂笑道:“今天祖父也在家吃饭吗?” 香玲点头称是。 柳珂回到秀竹园换了身衣服。 香玲领着她朝前面的正厅而去。 柳珂一进正厅的门,看到不但祖父祖母都在,就连通常自己吃饭的三叔柳旭与三婶韩氏,并三叔的两个儿子柳峻、柳岑都在。 柳峻今年十五岁了,性格敦厚老实,也不甚聪明,从十二岁便开始下场参加县试,已历三载,却还没有通过,柳旭对他的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倒是柳岑看着比哥哥要机灵些,只是他的聪明没有用在读书上罢了。 每次见到柳珂嘴巴都跟抹了蜂蜜一般,赶着叫“大姐姐”。 从祖父柳家福开始,柳珂一一行礼之后,才在韩氏的下手坐了。 与他们兄弟二人寒暄了一番,纳闷的想: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聚的这样齐全。 柳家福与王氏没有向柳珂询问柳峰的事情。 柳旭与韩氏也一并好像忘了今日是柳峰的生辰这件事。 “珂儿回来了,我说两句话便开饭。”柳家福一脸严肃的道。 众人都默不作声。 “再有十几天的时间,子照便从京城回来了,官场起落是常有之事,他回来之后,你们谁也不许让他看出什么来,更不准在背后嘀嘀咕咕,若是被我发现了,严惩不贷!”最后柳家福重重的道:“都听到没有?” 子照是柳明的字。 在场的人听了柳家福都站起身恭敬的道:“是。” “好了,吃饭。”柳家福话音一落,准备膳食的下人们便进进出出的上菜了。 正厅里安静的就只有她们轻蹑的脚步声。 众人各怀心事,一顿饭都吃的食不知味。 散了之后,柳峻与柳岑因明天还要去家学,便早早的去休息了。 韩氏与柳旭将老太爷柳家福与老太太王氏亲自送回慈心园,才回自己的富迎院。 在路上韩氏抱怨道:“大哥还没回来呢,老爷子便先护上了,可见这老人的心就没有不偏的。” 柳旭不以为然的道:“是你想多了,父亲不过是觉得对大哥有亏欠,所以才处处为他着想。” “有什么亏欠的,当年那样的大事,没的让整个家族跟着他陪葬的,这些年老爷子和老太太是怎么对他们一家的,又是怎么对咱们一家的,你心里没有数吗?”韩氏越说心里越气,声音便有些压不住了。 慌得柳旭赶紧捂住了她的嘴道:“说的什么混账话,子不言父过的道理你不懂吗?现在不是让你管着家吗,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管着又怎样,还不是替他人作嫁衣裳,别说大哥家,先老太太就不放心,美其名曰让阿珂跟着我学中馈,谁不知道是为了盯着我。就怕我私藏了什么似的。” 柳旭赶紧止住喝道:“越说越不像话了。” 韩氏听了此话之后,抿了抿嘴嘟囔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快回吧,伺候你休息了,我还要去巡夜呢。” 韩氏安排柳旭就寝之后,径自坐着小竹轿巡夜去了。 柳珂从正厅回去之后,觉得懒懒的,自己也没有在意。 第二天竟病了。 ******************************************* 沐沐: 看书的亲们,看完之后不要忘了点一下加入书架,另外,有推荐票的望支持一二,多谢!!! 正文 第十章 柳佩 柳珂高烧不退,整个人都蔫了。 老太太王氏一下慌了神了,赶紧的命韩氏请医问药。 只是一连用了七八天的药,却起色甚微。 老太太王氏整日心急火燎。 韩氏更是每日必到秀竹园一趟,对柳珂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大夫换了三四个,可是柳珂的病却一直不见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外面已经有了柳家大小姐得了恶疾的传言。 老太太王氏听了这样诛心的话以后,除了气的捶胸顿足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到底,一直到柳明回来,柳珂的病也没有完全好转。 这日,柳府得到消息,柳明晌午就能进城了。 柳家福便早早的派了柳旭去城门外白石山下接着了。 西府的柳易携妻子王氏、儿子柳崤、女儿柳?也赶了过来。 王氏与柳?现在都陪在老太太王氏的跟前。 柳易在与柳家福在书房下棋。 柳易的妻子王氏便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因柳易在柳家诸兄弟中行四,所以大家便称她一声四太太,背地里也有叫她小王氏的。 老太太王氏素来知道她这个侄女爱占便宜的秉性,所以也不过是面子与里子的事情。 小王氏自己却没有知觉,一进门便凑到老太太的跟前说话。 “姑妈,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事怎么样?大嫂子托我一回,也不好让我说不着嘴啊。” 老太太看了小王氏一眼,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波动,叹口气道:“珂儿还小呢。” 坐在下手的韩氏听了此话之后,知道小王氏所说的是王家求娶柳珂的事情,心里不由得冷冷笑了。 虽说王家也是大户,可是现在却已经大不如前了,且王家那个王允越发的连个庶子都不如,现在都十六岁了,连个童生都没考出来,不是老太太不向着自己的娘家,只是柳珂好歹是柳家下一辈的嫡长女,若是将她嫁给了王允,外人也看着不像那么回事。 小王氏好似没有看到王老太太的神情一般,笑着继续道:“阿珂也已经十三了,过了年便及笄,不若早定下,这允哥是王家正牌的嫡长嫡孙,等以后整个王家都是他的,也不算辱没了阿珂。” 小王氏的话刚说完,老太太一道凛厉的目光朝她射了过来。 她慌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收敛笑容低下了头。 韩氏的嘴角若有若无的一扯。 小王氏往日仗着自己是老太太王氏的侄女,便觉在老太太面前有脸面。 今日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老太太王氏只为柳家生下了大女儿柳昭。 柳明与柳旭都是柳家福的偏房所出,后记在老太太王氏的名下的。 所以,今日小王氏一提正牌嫡出的事情,老太太便怒了。 韩氏看小王氏一副不死心的样子,笑着拿话岔开了:“老太太您瞧,?儿这丫头越长越像四弟了,端庄秀丽,长大了肯定又是一个美人。” 小王氏听了此言之后便想左了,又想在老太太跟前挽回些情面,便脸上笑了笑道:“虽说三嫂谬赞了,可是不是我夸口,?儿虽是庶出的,可是却一直养在我的身边,就跟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没什么分别,虽比不过阿珂,可是我瞧着比京里的那两个也差不到哪里。” 柳?今年九岁了,团团的小脸,依然没有脱去稚气,不过眉眼间已经多了一份秀丽,学着母亲的样子端坐在最下手, 此时,她听小王氏的话越说越离谱,便赶着笑道:“老太太快别听母亲的话,她自家的闺女自然是看着样样都好,就连我绣个抹额送她,她都当个宝似的夸了一遍又一遍,连我自己都知道,被母亲宠的脾气越发娇纵了。” 听了柳?的话以后,在场的人无不开怀。 小王氏更是觉得脸上有光,笑道:“瞧把你这猴惯得,竟编排到你母亲的身上来了。” “也是你平日里真心疼她,她才敢说这样的话,肯跟你亲近,若是像别家一样将个庶女养的跟避猫鼠一样,小里小气的,便不是我们这样人家的做派了。”老太太收住了脸上的笑对小王氏道。 小王氏赶紧起身恭敬的道:“是。” 柳?见状也站起了身,对老太太王氏道:“大伯一时还到不了,?儿先去大姐姐的房中坐坐,陪她说说话儿。” 老太太王氏听了此言之后,脸上稍稍的有了些笑,道:“好孩子,难得你记挂着她,去吧,只别久坐,免得过了病气。” 柳?听闻之后,甜甜的道:“是。” ************************* 此时,柳珂半靠在床上,柳青正附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 柳珂听了点点头道:“你觉得会是谁?” 她刚说完这话,柳青还没来得及回话,外面便有人道:“四小姐来了。” 柳珂与柳青,便将刚才的话暂且按下了。 “快请四妹妹进来。”柳珂吩咐道。 在柳珂的记忆里,柳?是一个聪明早慧的女孩。 审时度势,进退有度。 虽然她是家里的庶女,可是上一世,却是柳家唯一一个嫁的顺心且未受叛乱祸及的女子。 “大姐姐好些了吗?”柳?走进门,一边说着一边矮身给柳珂福了福。 柳珂一边吩咐柳青奉茶,一边笑道:“三天好,两天歹的,我也习惯了。” “我看着今天大姐姐的气色倒是很好,想来再将养些时日便没事了。”柳?说着便在柳珂床边的红木雕花椅上坐了。 “但愿如此吧,我也想着能快些好起来,只是这身体不争气,没的让家里的长辈操心。” “姐姐说哪里话,人食五谷杂粮,哪里没有生病长灾的,姐姐是家里的长女,是大老太太最疼的人,三伯母自然会尽心尽力的,”说到这里之后,她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平安符挂在了柳珂床幔上,“这是妹妹前儿去寺里求来的,望姐姐早日康复。” 柳珂听了柳?的话以后,脸上的笑容稍稍一滞,道:“妹妹有心了。” 柳?此话大方得体,却又似意有所指。 这让柳珂不由得不去注意眼前这个只有九岁的堂妹了。 柳?将平安符系好之后,又拉着柳珂说了会子话,方起身告辞了。 柳?走了之后,柳珂接着刚才柳青的话道:“以你往日的观察,你看谁做此事的可能比较大?” 柳青摇摇头,一脸为难的道:“奴婢猜不出来。” 柳珂一笑,柳青的心地还是比较纯善的,要知道此时可是她报仇的好时候,若是她是奸猾之人的话,她将平时与她有嫌隙的人的名字一说便可。 可贵的是,柳青没有。 正文 第十一章 怀疑(求推荐) 柳珂对自己的突然生病本来也没有十分的在意。 心想大约是在大觉寺淋雨所致。 可是,却没想到竟拖了八九天,依然不见好。 因有敬嬷嬷的事情在先,柳珂便对秀竹园的下人们上了心。 开始的时候,柳珂怀疑是柳青在药里动了手脚。 因为每次将药端进来的都是柳青。 不过,她没有妄下结论。 上一世,柳珂也经常生病,知道一些保养的办法。 像着凉这样的小疾,多喝水便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此后柳青将药端上来之后,她便偷偷的倒掉,做出已经将药喝下的假象。 如此两天之后,她便觉得身上的病症减轻了不少。 前日,柳青将药碗端上来的时候,柳珂便不动声色的试探了她一番。 “平日里都是你自己熬药吗?其他人有没有帮忙。” 柳青以为柳珂要苛责其他人懒惰,便赶紧道:“熬药这个活计是不能换人的,火候不一恐影响药性,所以奴婢也没有让其他人帮忙。” 柳珂点了点头,道:“你摸摸我的头还烧吗?” 柳青听了上前摸了摸柳珂额头,喜道:“小姐今天没有发烧,这是要见好了。” 柳珂听了柳青的话以后,不动声色的望了一下柳青的眼睛道:“三天好,两天歹,兴许今天好了,明天便又不好了。” “今天大小姐的气色也不错,以奴婢看这是好兆头。” 上一世,柳珂搭理整个齐家的恒产,忠奸善恶各种人都要接触,时间久了她发现一个人说谎的时候装的再像,眼神也会不自觉的出卖他。 柳青平日里都是木木的,寡言少语,刚才的话显然是真情流露。 且柳珂见她说话的时候始终眼神澄明,便信了她。 柳珂也知道有些冒险了,万一柳青是个惯会演戏弄假的,那她处境便会更糟。 可是,现在她的身边除了柳青,一无可用之人。 柳珂将自己心里的猜疑告诉了柳青。 柳青起初一听惊讶万分,旋即便气的忿然作色,道:“大小姐身边竟然有这样阴毒之人,奴婢告诉老太太去。” 柳珂忙叫住她道:“现在还没有确定,只是我自己的猜度,怎好让老太太操心。” “以大小姐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柳青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只好将自己心里的气先压下去。 “你在熬药的沙锅盖子与锅体相连的地方,做个记号,看有没有人去动沙锅,一次不为准,两次还可是偶然,若是三次的话,便告诉我。” 柳青按照柳珂的吩咐去做了,一连两天,沙锅都被人动了。 今天柳青便照实与柳珂说了:“还有一件事,奴婢感觉很奇怪,每次奴婢熬药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去西阁一趟,现在看来此事大有蹊跷。” 柳珂一回眼神,心里大约猜出来是谁动的手脚了,“我知道了,你过来。” 柳青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便俯身在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吩咐完了之后,道:“一会儿父亲和太太进门后,你要记得告诉我,我要去给他们请安。” 柳青听了之后,面有迟疑的道:“大小姐还病着呢,即便是不去也不会有人怪罪的,再说了,桂嬷嬷一准不让大小姐出门。” 敬嬷嬷出事之后,老太太王氏便让桂嬷嬷暂且管着柳珂房中的大小事情。 桂嬷嬷新上来,事事都尽心尽力。 对柳珂更是关怀备至。 柳珂病了这些天,她每日都愁容满面的,比自己生病还上心呢。 柳珂听了柳青的话以后,嘴角一扬,道:“所以,你要帮我支开桂嬷嬷,别让她知道。” “大小姐的身体能行吗?”柳青面带担忧的道。 柳珂一笑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将那件草绿色柿蒂纹刻丝褙子给我找出来,我先将衣服换了,免得一会儿匆忙。” 柳青服侍柳珂换好衣服之后,便出去探听消息了。 柳珂拿了本书靠在床边聊以消遣。 到了午时初刻的时候,柳青急匆匆的回来了,脸上挂着汗滴,喘气道:“大小姐,老爷和太太回来了,只是老爷一回来便去了老太爷的书房便再没出来,太太与二位小姐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柳珂想了想道:“桂嬷嬷呢?” “没在房中。” 柳珂在妆奁盒中翻了半天,没有找到应心的,便带上了柳峰送给她的那串药师手训,又将一副自己画的画卷好收入袖中,对柳青道:“我们去老太爷的书房。” 柳青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 柳青刚刚的扶着柳珂走出房门,柳兰便上前道:“柳青,你要死了,大小姐还没好呢,你怎么便让她出门了,若是再着凉加重病情,老太太追问起来,你担得起吗?” 柳珂脸上带笑,眼神却冷冷的看了柳兰一眼:“在房中闷了十几天了,这样热的天,没病也要闷出病来,若老太太问起,不用你们担着,我自跟老太太解释就是了。” 柳兰见柳珂脚下不停,有些慌神的上前道:“大小姐,虽说如此,可是若是老太太追究起来,我们这些下人还是难逃责罚,你就当是体恤我们吧,还是回屋歇着吧。” 柳珂只当没有听见,依旧扶着柳青的手不快不慢的朝前走。 她到底是主子,柳兰不便再拦着,便站住了脚。 此时柳珂回身道:“柳兰,我生病前给晗儿和珍姐儿准备了两个荷包,有一个还没有做完,你赶紧去做了,一会儿我命柳青回来取。” 柳兰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道:“是。” 出了秀竹园的院门之后,柳珂便加快了脚步。 她一边走一边心里念着:父亲,此生女儿决不让你再**下去,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你要好好的,要长命百岁! 柳珂想到这些,脚下越走越快,最后竟双手提着裙子飞奔起来。 柳青在后面一边追随一边轻声的喊道:“大小姐慢着些小心摔了。” 柳珂跑到柳家福的书房附近,慢慢放缓了脚步,心里没来由的有了几分紧张和情怯。 算起来,现在的柳珂应该是三年没有见到过柳明了。 因柳珂从小不在柳明身边,所以,柳明也与她不甚亲近。 可是柳珂依稀记得,三年前柳明回来时,看到十岁的柳珂在认真的临摹苏氏生前的画像,上前抱着她哽咽的情景。 她相信自己的父亲不是淡漠无情,更不是自甘堕落之人。 “混账!”此时从书房中传出柳家福的呵斥声,一下打断了柳珂的思绪。 正文 第十二章 柳明 第十二章 柳珂脚下稍稍一滞,加快脚步,边走边欢快的喊道:“祖父——祖父——听说父亲大人回来了。”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没有了声音。 门口的小厮冲里面道:“老太爷,大小姐来了。” 房中沉寂了一会儿,不多时听到柳家福道:“让她进来吧。” 房中柳家福的语气略有缓和。 柳珂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柳易已经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只看到柳明弓腰站在当地,膝盖处的衣服褶皱不堪,一看就是刚刚起身。 柳珂笑着给柳家禄见了礼,然后侧身正面对着柳明。 从柳明的身上传来一丝淡淡的酒味。 不过,今天他没有衣冠不整,没有胡子拉碴,没有醉眼迷离。 今天的他是最接近本色的。 举止文雅,面目清秀俊朗,只是眉头紧锁,神情间有着浓浓的忧郁之色。 见到柳珂的一瞬,柳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苦涩。 女儿长得越来越像她母亲了。 柳珂冲柳明深深一礼:“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柳明脸上勉强展颜一笑道:“珂儿果然长大了,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柳珂盈盈一笑,眼中晶莹如冰:“珂儿大了,父亲却没有变老。” 柳家福坐在书案后面轻声咳了一下。 柳珂眼珠一转,转身冲柳家福笑道:“孙女一定是随了父亲,所以才这样招人喜欢,父亲呢,肯定是随了祖父,所以,说到底源头还在祖父这里。” 听了柳珂的话以后,柳家福紧绷的脸颊松了下来,“你不是生病了,怎么不好好养着到处乱跑。” “我一听说父亲回来便全好了,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不待柳家福说话,便转头对柳明道:“父亲,你见到祖母了吗?” 柳明看了柳家福一眼,轻声道:“还没有。” 柳珂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上前抱着柳明的胳膊道:“我要跟父亲一起去见祖母,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病愈了呢。” 柳家福见状也不好拦着,便拉下脸对柳明道:“去见你母亲吧。” 柳明躬身给柳家福行了礼,后退着出了书房的门。 一出门,柳珂便主动握上了柳明的手。 起初,柳明对女儿的亲近有些不适,不多时便在柳珂的妙语连珠中变得神情自然了。 他们说笑着走进了慈心园。 此时,朱氏正在老太太王氏的跟前与韩氏在说话。 柳珂跟在柳明的身后给老太太王氏行了礼。 老太太王氏,一见柳珂跟着一起来了,不由得一愣道:“珂儿,你怎么出来了,小心又添病。” 柳珂笑道:“多亏老太太与三婶日夜请医问药,孙女觉得今日身上轻快了不少,便想着要来给老太太、太太、三婶请安了。” 老太太王氏与韩氏听柳珂当着朱氏的面说出此话,都不由觉得脸上有光,又觉得柳珂果然是长大了。 柳珂从她们的神情上看出,刚才这里的谈话肯定也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场面。 朱氏的脸上依然挂着委屈的神情。 见到柳珂时,脸上有了一丝的意外,因为她早就听说柳珂病了,以为她不会前来请安了,不想却来了。 在柳珂行礼的时候,忙让丫头扶了起来,说了几句客套。 柳珂都笑着应了。 这让朱氏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一次的柳珂见了她之后,竟没有像以前那样冷言冷语。 老太太王氏脸上则满是欣慰,柳明也对柳珂投来了满意的目光。 老太太王氏将目光转向柳明时,便有了几分怒色,道:“见过你父亲了?” 柳明恭敬的道:“见过了。” 老太太看了柳珂一眼道:“珂儿,晗儿和珍儿可能是去你的秀竹园去了,你去见见她们吧。”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道:“是。” 柳珂侧头冲柳明一笑,道:“父亲,晚间女儿有事情想请教您呢,我可以去找你吗?” 柳明听了此话之后,先是一愣,旋即回了柳珂一个淡淡的笑脸,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色,道:“当然,晚饭后,你去书房找我。” 柳珂给柳明行了一礼出去了。 柳珂出门之后,老太太王氏对柳明道:“此次,若不是你太太顾全大局,你以为你只有贬官这么简单吗?” 柳明只是低头道:“是。” 韩氏一听老太太说起此事,便也都指了一事躲出去了。 老太太王氏见左右没有外人便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你竟跟那些纨绔学的礼义廉耻都忘了,若不是你太太硬压着姜家,将事情圆了过去,被那些御史参你个**良家妇女的罪过,你丢官是小,我们柳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说到气愤处老太太不由得拍的红木圈椅的扶手啪啪作响。 柳明就只低头站着不语。 此时,朱氏勉强笑着解围道:“老太太莫气,如今姜家那边也已经认下了,这样也好,素琴表妹我是知根知底的,虽然委屈了她,可是若是她能为老爷开枝散叶,我也不是那拈酸吃醋之人,定会好好待她,也算对得起故去的姑妈了。” 朱氏说完又不免满心委屈。 柳明淡淡的对老太太王氏道:“朝廷有规制,四十无子方能纳妾,儿子不敢违制。” 听到这里朱氏咽住了。 脸上挂着泪愣愣的看着柳明。 老太太王氏气呼呼的拿手指着柳明道:“这时候跟我提什么朝廷的规制了,朝廷许你**人家良家女子了?朝廷许你每天烂醉如泥了?” 朱氏连忙上前,一手抚着老太太王氏的后背给她顺气,一手拿帕子拭了一下脸上的眼泪,道:“老太太也别着急,现在木已成舟,只要媳妇将她安置好了,也没见朝廷因为那家男子纳妾而惩罚的,想那王公大臣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又是那个能守到四十之后方纳妾的。现在老爷跟前只有大少爷一人,媳妇又不争气,若那姜姨娘能为老爷生下儿女,再好不过。” 朱氏一番话下来,端的是贤淑达礼、无可挑剔。 老太太王氏缓了缓气息,对柳明道:“子照,你太太说的很是,现在木已成舟,晚间吃饭的时候,便让姜姨娘出来伺候吧,也正好认认家里的人。” 柳明只低头不语。 老太太见他不说话,心中愈加生气,“你弄这幅样子给谁看,你占了人家花黄闺女便想撩开了事吗?有寻花问柳的,也该考虑一下子嗣的事了,如今你已经三十有四了,眼前却只有峰儿一个,你自己不考虑,你太太给你虑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说到子嗣的事,朱氏愈加委屈起来。 柳明现有三女一男,柳峰、柳珂、柳?都是苏氏所出,只有一个柳珍是她嫁进来第二年生的,从那以后,柳明便再没有进过她的屋,这明摆着是要绝她的后路。 柳明听了老太太的话之后,良久方满心无奈的道:“就依母亲所言吧。” 他不是工于心计之人,可是有些事情,虽然当时未必能全然看清,过后细细的想想,也能将真相分辨七八分。 正文 第十三章 柳琀 第十三章 姜素琴,今年十九岁,之前未有婚嫁。 朱氏姑母之女。 与朱氏是姑表姐妹。 朱氏的姑母嫁给了冀州的姜家,原本嫁过去的时候,姜家的生活还算殷实,可是她所嫁的姜义是个好排场不过日子的人,不几年便日渐败落了。 姜义过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清贫下来之后,便有些受不了了。 三天两头生病长灾,在姜素琴只有十三岁的时候便去世了。 姜义去世后,朱氏的姑妈苦熬了几年给儿子姜杰娶了媳妇,不久也撒手人寰。 只剩下了姜素琴与哥嫂度日。 姜杰给她张罗了几门亲事,姜素琴都嫌对方家贫,吵闹着不嫁。 渐渐为嫂子不喜。 姜杰便将她送到了博陵郡朱家,托舅舅朱锐给她找门适宜的亲事。 朱锐便将姜素琴送到了京城朱氏的跟前。 虽然柳明素来与朱氏感情淡漠,可是觉得此事也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的事,便没有十分在意。 姜素琴在柳明的府中生活了大半年的时间,还算守礼。 每年的七月初六都是柳明必醉的一天。 今年这天,他散值回到家中,便一人在书房对画饮酒。 期间他并没有让人伺候,可是醒来却看到了衣不蔽体的姜素琴躺在他的身边。 接下来便是姜素琴没完没了的寻死觅活,直至闹的被柳明的上官翰林院侍读学士史学文都知道了。 史学文早就对柳明颇有微词,便借机报了他一个“**不羁、搪塞怠工”的罪责,呈给了吏部尚书徐谦。 柳家禄多方调停,才没有奏到皇帝跟前。 以柳明现在的情形,在京中为官,未必是件幸事,徐谦建议将其贬放历练,柳家禄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对于贬官,柳明倒没有十分放在心上。 让他始终不能释怀的是姜素琴的事。 只是朱氏抓住了柳明向来孝顺,不违逆父母的性子,就这样强行将姜素琴的事情定下了。 因为姜素琴的事情,柳?已经与他闹了一番,至今不愿与他说话,不知道柳峰与柳珂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样。 姜姨娘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柳珂一出慈心园便听到了几个婆子在树荫下议论此事。 看到柳珂走来,便都住了声,闭嘴不言了。 男子纳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的父亲也是常人,柳珂听了下人们的话之后,虽然心里也隐隐的有些不舒服,可是她却能理解。况且柳明与朱氏之间的感情她也略有耳闻。 所以,柳珂只当没有听到,对柳青道:“?儿大约还是在秀兰院中住,我们去那里看看。” 柳珂对柳?颇为了解,她从小生活在朱氏的身边,被养的娇纵张扬,幸好她本性不坏。 只是柳峰和老太太王氏都对柳?不喜,所以被老太太和柳峰宠着的柳珂便成了柳?怨愤的对象。 是以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去给柳珂见礼的。 到了秀兰院,丫头婆子们正在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 看到柳珂盈盈而来,都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上前给她行礼。 在房中看书的柳?明明听到了,却并未出门相迎。 直到柳珂进了房门,柳?才将手中的《茶录》放下,站起身不紧不慢的道:“本该妹妹去给姐姐见礼才是,只是怕老太太怪我扰了你的静养,便没去,不想姐姐竟亲自来看妹妹了。” 柳珂听了柳?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疏离之语,如是以前,定然又要结结实实的将她数落一顿,不过此次她没有多言,只是道:“你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何须如此。” 她径自在柳?的对面坐了。 将柳峰给她的那串手训拿了出来,道:“这是大哥哥一早便给你留出来的,他知道你素来不喜与他接近,便托我将此物送你。” 柳?虽长在京城,可是像这样夺目的和田玉和蜜蜡做成的手训也很少见到。 她一见便知不是凡物。 “这东西真的是大哥给我的?” 柳?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在柳?的心里柳峰眼里只有柳珂,从来都不会将她放在心上,怎么会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她? 柳珂抬眼看了她一眼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怕是祖母手中也未必有,若不是给你的,我早留下了。” 柳?转念一想,也对。 心里不由对这个总是面目清冷的大哥有了一丝的改观。 柳珂见她低头不语,不由笑道:“到底是小孩子,一个手训便把你收买了。” 柳?伸手将手训抓在了手里,见柳珂两手空空,冷冷的道:“大哥记得给我准备见面礼,你这个长姐就没给妹妹准备点什么?” 柳?的好处,便是心里有什么便会直接说出来。 柳珂笑道:“我比不得大哥出手阔绰,只是画了一幅画送你,你喜欢便留着,不喜欢便烧了。” 她说着便将袖中的画抽了出来。 “卖弄才情。”柳?略有不屑的道。 柳珂没有理她,自己慢慢的将画展开了。 是一幅闺趣图,两个小女孩正在草地上戏耍,距她们不远处,一条小河潺潺流过。 其中一个女孩,嫣然就是柳?的样子。 柳?看了此画之后,便知道了柳珂的用意。 三年前的夏天,太太朱氏之父去世,柳?、柳珍随朱氏一同返回了博陵郡。 那时柳?只有八岁。 柳珂因伸手去捞柳珍落入水中的荷包,掉进了水里,河水不深,只到柳珂的腰上,可是岸边湿滑,她怎么也爬不出来。 丫头们都不知道猫到什么地方凉快去了。 柳珍吓得跑了,是柳?奋力将柳珂拉上了岸。 上来后,两人滚了一身的泥水。 那天她们一同挨了打,一同被罚跪、抄女训。 今天柳珂画这样一幅画送给柳?,便是告诉柳?,她没有忘记柳?的好。 柳?眼眶一湿,赶紧掩饰了过去,对柳?道:“你不是病了吗?回去歇着吧,别在我屋里久呆了,免得将病气过给我。” 柳青听了此话尤不忿,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说话。 柳珂不以为意,笑着起身告辞了,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因柳明第一天回来,所以,晚间安排了团圆饭。 老太太带着朱氏、韩氏及柳珂、柳?、柳珍一席,老太爷则与儿孙们坐在了一起,满满两大桌子的人。 因为西府从京中来了客人,柳易与小王氏回西府安置客人了,便没有过来。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柳峰也回来了。 他落座之后,与柳珂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没有再说话。 当然,柳珂也见到了柳明的新姨娘姜素琴。 众人一见姜素琴,便都不由得小小惊讶了一番。 就连柳珂也看愣了。 ******************************************** 新书期,望大家多多支持,拜托!拜托!o(n_n)o~ 正文 第十四章 答疑 眼前的姜姨娘竟跟画像上的苏氏有六七分的相似。 只是细看上去,姜姨娘的身上少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倒多了几分**韵味。 众人见了姜姨娘之后,看向柳明的神情不免多了些意味深长。 老太太王氏轻咳了一声,道:“今天的人也齐全,我便将此事挑明了,这是子照新纳的妾侍——姜姨娘。” 她说到此处对朱氏道:“你带着她认认人吧。” 朱氏笑着起身,携着姜姨娘的手,从老太爷起一一给她介绍。 姜姨娘到没有小家碧玉的羞涩,但有所问,都大方的应答。 进退有度,举止从容。 柳珂暗自揣度,姜姨娘是个不简单的人。 在介绍柳峰的时候,姜姨娘满满的给柳峰行了一个全礼。 柳峰则侧坐不理。 他本就与柳明不对付,见他纳妾,心里便更不舒服,怎会有好颜色。 朱氏脸上的笑容一滞,显有不悦之色,姜姨娘却似并不在意。 走到柳珂面前的时候,也是施以全礼。 柳珂心里也舒服,可是经过上一世的磨砺,她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见姜姨娘来行礼,便笑着回了半礼。 包括朱氏在内的人都颇为意外,以前的柳珂跟柳峰一般无二,别说是见了一个姨娘,就是见了朱氏也懒的施礼。 也正因此,即便是朱氏与柳珂之间有什么不愉之事,老太太王氏一般也会认为问题出在柳珂的身上。 不过,最近,柳珂却有了成人身上都少有的沉稳。 众人感叹,柳珂果然是长大了。 柳珂落座之后,坐在她身边的柳?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低声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你还给她还礼,瞅你这点出息。” 此话被坐在柳?下手的柳珍听到了,心里顿觉不爽,她脸上一笑,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在坐的人都听到的音调道:“珍儿看着二姐姐倒像是长姐一般,训起长姐来很有一股威严劲儿。” 柳?听了此言之后顿时气得横眉怒目,刚要反驳,却被柳珂暗地里扯了一下。 她隐忍未发,不解的看着柳珂,只听柳珂也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珍儿,我给你准备了见面礼呢,一会儿吃过饭之后,让柳青给你送过去。” 柳?听了此言之后,非常上道,故意一脸惊讶的道:“三妹,原来你回来之后还没有拜见长姐啊。” 她说此话时,完全忘了,她自己也没有去拜见柳珂。 柳珍被柳?一问,看了看在坐的人,一脸的窘态。 朱氏朝柳珍投来一个责备的眼神,恭敬的走到老太太的身侧,一躬身道:“都是媳妇的不是,没有将珍儿教好。” 她说完之后,冲柳珍小声的呵斥道:“还不起身给长姐道歉。” 柳珍期期艾艾的站起了身,却又被柳珂抢先站起身按在了座位上:“什么大事,不过是珍儿妹妹舟车劳顿的累了,我们是姐妹,那里就会在乎这些虚礼了,太太多虑了。” 老太太王氏侧眼看了看朱氏道:“珂儿不是那种会拿乔的孩子,你想多了。” 朱氏见状一回眼神,不再说什么,笑道:“到底是老太太会**孩子,瞧大小姐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此时,姜姨娘也已经将家里的人都认全了。 老太爷柳家福道:“开饭吧。” 一时间席上没有了一丝声响。 姜姨娘为老太太、太太盛汤布菜无不尽心,众人都不由暗中赞叹。 吃过晚饭之后,众人便散去了。 老太太心里一直惦记着柳珂的身体,对她的忽然病愈有些纳闷,只是今日的事情多,有些忙乱,便没有细细的询问。 本想吃过饭之后,将柳珂叫到身边问一下,不想吃过晚饭后,柳明先拉着柳珂走了。 便只好罢了。 柳珂跟在柳明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吩咐柳青去将自己往日画的画拿到外书房去。 家里的正房一直都为柳明空着,在正房的一侧是柳明的书房,下人们为了与柳家福的书房区分,通常便将之称为外书房。 到了外书房之后,柳明问道:“你是想让我看看你平日里画的画吗?” “是,也不是,”柳珂一笑。 此时柳青已经将柳珂平日里画的画取了来,放在柳珂的跟前,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柳明伸手从柳珂的手里拿过了画,慢慢展开,看到画上的人,不由愣住了。 良久,他才叹息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因为姜姨娘长的像你母亲,所以才会对她——才将她留在身边的?” 柳珂知道柳明一定是以为自己手里拿的是苏氏的画像,所以才这样说的。 说实话,她真是以为柳明是因为姜姨娘长的像苏氏,所以才对她另眼相看的,不过她不愿任何女人代替苏氏在柳明心中的地位。 所以,她听了柳明的话以后故意一愣,露出疑惑的神情:“姜姨娘那里长的像母亲了?女儿虽然对母亲的记忆有些模糊,可是从母亲的画像上也能看出,姜姨娘的眼睛虽大,可是却不似母亲的眼睛那般熠熠生辉,眉毛也过于修长,显得眼睛犀利了些,不像母亲的眉毛那般青若远山,含蓄温婉。” 柳明听了之后,展颜道:“你说的不错,就是这样,眼睛是区分两人不同最好的地方。” 旋即他的脸上又浮上了郁郁之色:“在这世上,有几人能胜过你的母亲,你放心,我会处理姜姨娘的事情的,谁也定替不了你母亲在我心中的位置” 他的手握成拳重重打在了书案上。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稍稍放心。 旋即又暗自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不免有了几分自责。 她的母亲已经去世十年了,没有理由让父亲一直生活在过去的痛苦之中,若是父亲有喜欢的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今天来不也是为了让劝他不要**于以前的事情吗? 柳珂想到这里,上前握住了柳明的手,道:“女儿今日来是因为平日看《南华经》的时候,有不明之处,想请教父亲。” 柳明一愣,勉强一笑道:“何处?” “女儿看到《至乐》篇时,中有一句‘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女儿不明白,为什么庄子死了亲人,不戚戚然,反而鼓盆而歌?” 柳明听了此话之后,哑然苦笑。 伸手在柳珂的秀发上一摸,他们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你母亲与庄子之妻不同,”说到这里之后,他仿佛看透了一般,长长一叹,又失笑自言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生者焉知死之乐。” 柳珂怕柳明刚刚想通了生死之事,便又钻入另一个牛角尖,赶紧道:“这些东西太深奥了,我们还是看画吧。” 她指了指柳明手中的画道:“父亲觉得女儿这幅自画像,画的如何?” “你这是画的自己?”柳明听了不由得抬头看向柳珂。 上一世,柳珂便听吴嬷嬷说过,她像极了以前的苏氏。 现在的柳珂还一脸的稚气,不过应该已经有了苏氏的模子。 “定是女儿画的不像,”柳珂见柳明不语,有些失望的道。 柳明摇摇头,道:“为何父亲在珂儿的画上看到了几分抑郁之色?” 这怕是,他刚才错看成是苏氏画像的原因吧。 柳珂听了此言,迟疑了良久,还是将在自己静心庵的遭遇、敬嬷嬷的陷害以及此番生病的猜疑统统告诉了柳明。 柳明听后大为震惊! 正文 第十五章 现形1 柳明以为柳珂有老太爷和老太太疼着,会生活的很好,绝没有想到,她会遇到这么多险恶的事情。 若是柳珂稍稍的差一点,那她轻则闺誉被毁,重则便会丢了性命。 想到这些,他便心惊胆战。 若柳珂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如何向死去的阿悦交代。 他伸手将柳珂揽进怀里,叹气道:“父亲去瀛州上任的时候带你一起走,不会再丢下你了。” 柳珂听了此话,心里暗叹:后宅的争斗哪里没有,即便是跟着去瀛州,难道朱氏与柳珍就不会想方设法的害我吗?怕是比在博陵生活还要凶险。 她想到这里笑了笑,语气坚决的道:“不,如是那样的话,难免会让祖父、祖母多想,到时候父亲要怎么解释呢?何况女儿已经习惯了博陵的生活,瀛州的冬天比博陵还要冷,女儿怕是无法适应。” 柳珂坚持要留在博陵,是因为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事,她不能让柳明知道,更不能让朱氏知道,所以她是断然不会跟柳明去瀛州的。 “何须解释,我自己的女儿,要带在身边,难道还需要一个理由吗?”柳明有些负气的说完这话之后,不免又道:“瀛州是比博陵艰苦了些,你不去也可,只是你一个人在博陵,为父怎么放心。” 柳珂一笑抬起头看着柳明道:“只要父亲好好的,便不敢有人真的对我怎么,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事,不是因为祖父、祖母对女儿不好,其实,他们都对我很好,而是因为——” 柳明终究不是糊涂人,他深吸一口气道:“而是因为,父亲一味**,没有成为你强有力的后盾,我说的对不对?” 柳珂抿嘴含笑不言。 “关于你生病的事情,父亲不会再让你自己面对了,父亲帮你将那起小人捉出来碎尸万段。”柳明咬牙切齿的道。 柳珂摇着柳明的胳膊笑道:“父亲是大男人,怎么能涉内宅之事,此事女儿已有计较,父亲且看女儿如何应对便是。” 柳明看到柳珂满脸的自信,就如惯会处理这些事一般,心里不由满是愧责。 柳珂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女儿先回去了,父亲也早休息吧。”说完她行礼告辞。 柳明还想嘱咐她几句,可是她已经出了柳明的书房。 她刚一出来,柳青赶紧上前扶着她道:“大小姐,已经是戌时二刻了。” 柳珂一笑,边走边道:“不必着急,时间来的及,三婶通常都是到亥时方巡夜,他们怎么也要等三婶巡夜之后才动手,”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一事,问道:“跟大少爷都交代好了吗?” 柳青低声回道:“刚才小姐在跟老爷说话的时候,奴婢已经跟大少爷说好了,大少爷安排了小武。” 柳珂点头不语。 回到秀竹园,柳珂便安置了。 不过柳珂只是静静的躺在了床上,并没有入睡。 到了亥时三刻,后门处便响起了尖叫吵闹之声。 此时,韩氏刚刚的巡夜完毕,还没有到富迎院的门口。 她立马令人调转方向,朝后门走去。 到了后门之后看到几个婆子丫头已经抓在了一起,一时间,婆子们的谩骂声、丫头们的叫喊声与后门外震天响的敲门声混杂在一起,哇啦哇啦、叽叽喳喳乱作一团。 韩氏见状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现场就好像凝固了一般,瞬间便安静了。 “去问问是什么人在后门外捣乱。”韩氏对自己身边的大丫头秋平道。 秋平站在后门问道:“何人深夜叩门?” “秋平姐姐我是大少爷身边的小武,快给我开门,我快抓不住了。” 秋平一脸纳闷,不过一听是小武的声音便赶着让守门的婆子开门了。 后门打开之后,看到小武两只手正死命的将一个人反剪着抓住,一只脚正想踢门。 看到门开了,赶紧拽着那人进了门。 韩氏见了之后,先将丫头婆子打架的事情放在一边,一皱眉对小武道:“这是什么人?” 小武摇摇头道:“不知道,奴才奉命在后门守候,看到这人在后院墙外鬼鬼祟祟便抓了。” 韩氏听小武的话里大有玄机,便将他们统统带回了议事厅中。 韩氏刚到了议事厅,便有老太太身边的丫头香橼前来询问事由。 韩氏站起身回道:“不过是几个下人发生了争执,请老太太放心休息吧,明天一早,媳妇便去跟老太太讲明。” 香橼走了之后,韩氏不由得气闷,今天柳明与朱氏第一天回来,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若处理不好,岂不是要被朱氏笑话。 她见跪在当地的有看顾后门的孟婆子和吴旺家的、还有柳青、柳兰,再看小武依然反手止住的那人,面相很熟,却不是柳家的奴才。 她将目光先放在了柳青、柳兰的身上,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不守着大小姐,跑到后院干嘛?” 柳青上前一步满脸愤怒的道:“柳兰给大小姐下药,使大小姐久病不愈,今天我便是在后院等她现形的,果然被我发现了,她与外面的人有勾结,外面的人将药给她从墙上扔过来,她便拿这药去害大小姐,三太太,人赃俱获,这药便是证据。” 给主子下药可不是小罪过,柳兰岂会承认。 柳兰哭道:“三太太别听这蹄子胡说,明明是她给大小姐下的药,还要无赖别人,”她说完之后,梗着脖子冲柳青喊道:“每天都是你给大小姐熬药,小姐的病一直不好,一定是你在药里搞了鬼,怎么反赖上了我的事。” 说着便去伸手胡乱的拍打柳青。 柳青赶紧将手中的药包攥紧了躲避。 “反了,在我的跟前,竟然敢动手。” 韩氏刚才听了她们的话以后,吃惊不小。 竟然有奴才胆敢谋害自己的主子。 她缓了一会儿,冲小武道:“你又是怎么回事?谁让你在门外守着的。” “是我!”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议事厅内的人都忍不住朝门口看去。 看到柳珂款款走来。 今日韩氏看到柳珂与柳明一同去给老太太请安,心里便对柳珂的突然病愈有些纳闷,刚才听了柳青与柳兰的话以后,便也猜出了八九分了。 既然苦主来了,韩氏便退居了次位,对柳珂道愤愤的道:“你来的正好,我刚才正在询问你的两个丫头,她们说竟然有人给你下药,这还了得,刚才我正想将此事叫老太太处理,既然你来了,此事便由你亲自审问吧。” 柳珂向韩氏道了谢。 目光在柳青柳兰的脸上扫过。 柳青是一脸的欣喜,柳兰则是一脸的惶恐,事情是谁做的显而易见。 柳珂没有多问,只是对小武道:“问一下此人是谁家的奴才,若是不说,便搜一下他的身上可有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小武听了柳珂的话以后,道:“是。” 说完便冲那人呵斥道:“说,你是谁家的奴才?谁派你来做这样龌龊的勾当的?” 那人只是低着头哆嗦,一眼不发。 小武上下起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摸,从他的腰间,摸出了一块腰牌。 那人不由得抬起头错愕的看向小武。 小武看了一眼手中的腰牌,不由得一惊,旋即双手托着腰牌恭敬的奉到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拿过腰牌之后低头一看,顿时瞠目结舌,手中的腰牌“啪嗒”掉在了地上。 正文 第十六章 现形2 韩氏见状心里纳闷,起身弯腰将地上的腰牌捡了起来。 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朱”字。 她心里不由也是一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坐回到座位上:“竟是朱家之人。” 柳珂苦笑道:“如此,此人连我也不能处置了。” 她说完之后,便对小武道:“先将此人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明天交给太太处理。” 小武道:“是!”说完便拽着那人下去了。 柳珂走到了柳兰的跟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别人我处置不得,可是,你,我却处置得。”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请大小姐明察。” 柳兰吓得浑身发抖,哆里哆嗦的说道。 柳珂冷笑道:“我已经明察过了,若你乖乖的交代,我便从轻发落。” 她说到这里之后慢慢的蹲下身,在柳兰的耳边低声道:“若是我将你交给指使你的人,你说她是会留你一命呢,还是会杀你灭口顶罪呢?” 柳珂说完站起了身,冷冷的看着她。 柳兰听了此话如被电击了一般,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她抱着柳珂的腿哭道:“大小姐,我说,我说,是桂嬷嬷让我这样做的,她给了我五两银子,说此事不会对小姐的身体造成大碍的,只要坚持一月,便还会再给我五两银子,奴婢的赎身银子是十两,只要有了这五两银子,奴婢便可赎身回家了。小姐,是奴婢猪油糊了心,才会做出对小姐不利的事情,望小姐宽恕。” 柳珂将自己的腿轻轻从柳兰的胳膊中抽出,走到柳青的跟前,“将那包药给我。” 药包已经被柳青攥的有些潮了。 她小心的打开将小小的药包打开,里面只有一点点的粉末,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便又包好交给了柳青:“明天找个可靠的大夫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柳青躬身道:“是。” 柳珂走到韩氏的跟前道:“三婶,柳兰我先带回去,”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名婆子,道:“这二人,三婶看着处理吧,至于桂嬷嬷,明天与刚才朱家的人一并交由太太处置,您看这样行吗?” 韩氏看了一眼那两名婆子,柳旺家的是柳青的堂婶,孟婆子是柳兰的表姑,该怎么处理,她已心中有数。 桂嬷嬷原是朱氏留给柳珂的嬷嬷,犯了事由朱氏处置也应当,何况,她巴不得此事与她没有一点牵扯才好。 韩氏站起身笑道:“你考虑的很是周全,就依你了。时候也不早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快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找个得靠的大夫来给你瞧瞧,我将这两个婆子处理了也去安置了。” 柳珂谢过韩氏,带着柳青与柳兰回了秀竹园。 回去之后,便命柳青、柳兰找人将桂嬷嬷看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桂嬷嬷还吵闹了一番,被柳兰用抹布将嘴塞上,又将手脚都绑了起来,才老实的。 忙完之后,柳兰随柳青服侍柳珂就寝。 自始至终,柳珂都没有说如何处置柳兰。 一宿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柳珂便命人将桂嬷嬷与朱家的奴才送到了朱氏的跟前。 朱氏乍见了两人有些措手不及,柳青将原委给朱氏讲明了,她才缓过神。 柳青将昨天的事情讲清楚之后,便告退了。 临走时,朱氏叹道:“转告大小姐,此事我一定给她一个交代。” 韩氏也起早将昨晚之事赶在众人请安之前告诉了老太太王氏,不过对于朱家小厮一事,她这是一句带过,免得落下口舌。 老太太王氏听了之后,气的浑身发颤。 正值姜姨娘前来给老太太请安问好,老太太王氏也没有避讳,开口便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好歹毒的奴才,竟然谋害家主!” 姜姨娘行完礼之后,就只是站在老太太王氏的背后,给她捶背顺气,一句话不说。 韩氏也只是无力的劝几句。 正说着,朱氏前来请罪了。 韩氏忙迎了出去。 朱氏一进门,便跪在了老太太的跟前,哭道:“都是媳妇的不是,所用非人,竟给大小姐惹了这样的祸事,媳妇已经处置了桂嬷嬷,幸好大小姐发现的早,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大碍,若是大小姐有个三长,媳妇死了也难心安。” 老太太王氏本来十分的气,被朱氏这样一哭一跪,便去了七八分,又见她恭顺知错,便缓了口气道:“好了,并没有人怪你,桂嬷嬷已经离了你这许多年了,况你一直在京中,她做出这等事也怪不得你,珂儿将桂嬷嬷交给你处置也是对你尊重,应该没有别的意思。” 朱氏听了此言方站起身。 对朱家那名小厮的事情一字未提。 老太太王氏看了她一眼问道:“我听闻还牵扯到了朱家的一个小厮,是怎么回事?” 朱氏听了此言之后,一躬身道:“媳妇正要禀告此时,一大早,媳妇便派人去了朱家证实,朱家并没有这样一个人,至于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朱家的腰牌,媳妇实在不知,正想请示老太太,是不是将此人交给官府处理?一来可以查清此人身份,二来也去了朱家的心事,免得伤了亲戚之间的和气。” 韩氏听了此话之后,只是微微的抬了一下眼睛,并没有说话。 在老太太王氏身后低眉顺眼伺候的姜姨娘则嘴角忍不住一扬。 老太太低头沉吟一番。 此事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若是将此人交给官府,难免又会牵扯出柳珂生病之事。 众口铄金,事情传到外面便往往会走了样。 她考虑再三,重重的道:“既然与朱家无关,便命人教训他一顿,远远的打发了吧。” 朱氏眼神一闪烁,低头恭顺的道:“是。” 此事,便这样吵吵闹闹的发生,又被无声无息的按下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若想瞒住外人或可,可是却瞒不过家里的人。 柳明听闻了此事之后,觉得自己的女儿果然是大了,处理起这样的事情,竟游刃有余,同时也不免觉得自己以前只顾**,竟忘了照看女儿,不免又是自愧又是自责。 只是对朱家小厮的处置,他颇为气愤,觉得朱氏是偏袒了,与朱氏之间的嫌隙便更大了,不过老太太已经发话了,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好在柳珂无事。 自然,柳?、柳珍也都知道了。 柳?正要去秀竹园时,柳珍扶着丫头书香的手走了来。 今天柳珍穿了一件烟柳色蒂纹刻丝褙子,绾着双环髻,上面插了麦芽黄的宝石宫花,两个水滴形玉坠子在瓷白的两颊边一走一晃,端的是动似弱柳扶风,静似娇花含苞,虽不似柳珂的清水芙蓉,可也明媚鲜艳之极。 柳?一直见不上柳珍这股子劲儿,不过来者是客。 “不早不晚的,又来求我什么事?” 柳珍一笑道:“姐姐照拂妹妹是应该,况今天妹妹可不是来求你的。” “那你来干嘛?” 柳珍与柳?生活的久了,了解柳?直来直往的性子,笑道:“二姐姐不是也听说大姐姐的事了吗,我们姐妹一场怎好不过去看看,你我向来同出同进,我便来约着姐姐了。” 柳珍的话句句在理无可挑剔。 柳?虽不愿与她一起,可也无法。 两人相携到了秀竹园。 此时,柳珂正在处理柳兰的事情。 柳兰不想为奴为婢,柳珂便成全她的心愿,将她的卖身契从韩氏的手里要了过来,将她打发了。 柳兰自是千恩万谢。 柳兰出门的时候,正好柳?与柳珍便进门了。 柳珂见她二人相携而来,便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忙让进屋,命柳青看茶。 今天的柳珂只是穿了家常衣服,看到进来的柳珍,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只是一笑 正文 第十七章 石砚 上一世,柳珂死在柳珍的手里,今生再见到她,心里难免膈应。 那日一起吃饭,柳珂的注意力多放在了姜姨娘的身上,今天却是与她正面相对,所以难免反映强烈。 可是柳珍对柳珂的破坏是在柳家败落之后的事情了,今生今世,柳珍尚未做出什么对不起柳珂的事情,柳珂也不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便视她为仇敌。 柳?一进门便坐在了柳珂的对面,柳珍则在柳珂的书案前坐了。 “你怎么处置刚才那丫头的?”柳?一坐下便直接问道。 柳珂照实说了。 柳珍嘴角一扬没有说话。 柳?杏眼一瞪,气道:“这样的丫头竟然放出去,就算不要她的命,也该打一顿板子打发到农庄上去,你倒好,还巴巴的把卖身契还了人家,就是因为你平日里这样没出息,才使得你下面的人无法无天的。做主子的若是不先自己强硬起来,就只有被恶奴欺负的份儿。” 柳?那里知道柳珂已经将柳兰家里的情况摸清楚了,他哥哥骗她自己赎身,说的是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其实不过是他们村的地主富户张财主一直没有儿子,要娶个小的给他生儿子,柳兰的哥哥想巴结张财主,便骗将他妹妹骗了回去。 这张财主上面已经有了五个姨娘,且大老婆凶悍。 柳兰的下场如何,显而易见。 此时,柳珂却不好对柳?说。 “二姐姐这急脾气依然改不了。” 柳珍听了柳?的话以后,拿帕子在嘴上一捂,巧笑嫣然的道,“妹妹平日里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面前到底是长姐,你也这样说话。” “难道我说的不对?”柳?狠狠的瞪了柳珍一眼道。 “长姐这是面慈心善,楞被你说的像是软弱可欺一般。” 柳珍说此话的时候,笑眼中带着一丝的嗔怪。 柳?白了一眼道:“可不就是软弱可欺!” 她将脸转向柳珂,继续道:“你这样,下面的人不会将你当菩萨供着的,只会将你踩在脚下。还有朱家那小厮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若不是朱家的人为什么身上有朱家的腰牌,就算不是朱家的下人,也一定是受了朱家的人挑唆,你该让太太和朱锐给咱们柳家一个说法才是。” 柳?此话一落音,柳珍不乐意了。 “二姐姐,此事母亲已经去朱家查实过了,那小厮并不是朱家的人,母亲原是要报官的,是老太太压下的,此时,你怎么又说出这样的话,再怎么说,朱家也是我们外祖家,舅舅他们怎么会害长姐。” “那是你外祖家,可不是我外祖家,我外祖家被皇帝流放了,现在我哪还有什么外祖。”柳?听了柳珍的话以后,一句不让的顶了回去。 柳珂听了他们的话以后,叹道:“家和万事兴,宁可无事的好。” 柳?鄙夷的看了柳珂一眼。 柳珂一笑。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此事朱家难逃干系。 凭着她对朱氏以往的处事风格的了解,这样的结果,她也早料到了。 只是此番能够将身边的牛鬼蛇神清理干净,也算达到了她的目的,至于朱家,却不是一蹴而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现在她身边就只有一个还算衷心的柳青,再有便是宁红、祁红两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其他便是院中打杂的三等丫头了。 这样便很好。 她们正说着话,西府的柳?来了。 大约此事西府的人还不知道。 她们便自动的闭嘴不言了。 柳?今日与柳珍倒是相得益彰,一样的人比花娇。 她一进门便从柳珂开始一一见礼。 礼毕放笑着对柳?与柳珍道:“昨天因家里要安置客人,没能给二位姐姐见礼,所以今天一早便赶了过来。” 柳珍听了之后,神色微怔。 柳?听了撇嘴道:“不就是那个在京里惹了祸的石砚。” 柳珂发现,柳?说完之后,脸颊便微微的有些红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 柳?甜甜笑道:“正是芷墨表哥,今天他过来给老太太见礼,大约今天的午饭便安排在这边了。” 石砚,今年十四岁,是西府的老太太石氏的娘家侄孙。 石家在京城是豪门世家,从石砚的太高祖入仕以来,上下二百余年间,出过十一位进士,一名状元,两名探花。 到了石砚的祖父一辈才分成了文武两府石家。 现在石家的大老太爷石荫是从二品内阁学士,石家的二老太爷石虞也就是石砚的祖父则是以武入仕,现在是左翼前锋营统领,正二品。 石砚的祖父石虞虽是武将,却是性情中人,平生只娶了一妻,便是石砚的祖母谢氏,并对其钟情一世,他们就只有石砚的父亲石斋一个孩子,即便如此,石虞也没有纳过一个妾侍,甚至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石斋也是以武入仕,现任正四品銮仪卫云麾使,是皇帝面前炙手可热之人。 石砚从小被祖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难免骄纵。 与京中的一干纨绔三天打两天闹。 前不久,因为骑射比试的事情,与忠勇侯萧家的小公爷萧晋朋打了起来。 萧晋朋的花拳绣腿怎么能与石砚相比,三两下便被石砚打得满地找牙。 忠勇侯萧家不是别家,是太后萧氏的娘家。 萧晋朋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会善罢甘休。 鼻青脸肿的便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见了心疼不已,便要打罚肇事者,幸好皇帝拦下了。 石斋发狠要管教一番石砚,怎奈上有石虞谢氏拦着,要关他几天,他功夫在身,又关不住,听闻柳明要回博陵郡,石斋便央告柳明将石砚带上了。 一来可以暂避一下萧家,免得他又在京城惹祸。 二来,让他到处走走,也长些见闻。 上一世柳珂没有见过石砚,不过也多少听过这个人。 记得当时石砚娶了容桦公主,二人婚后感情一直不好,小打小闹的不断,最后石砚便索性离家出走了,扔下容桦公主一人在石家守活寡。 也因如此他躲过了燕王之乱,只是以后便下落不明了。 有人说他投靠了楚王世子容熠,也有人说他已在战乱中被杀,总之,此人不知所终。 一向养尊处优的他,赶了一个月的路,昨天一到博陵便钻进了柳家西府,说什么也不动了。 休整了一下,今早方在柳易、小王氏的陪同下到东府来给柳家福与王氏请安。 柳珂看了自己三个妹子的神情,也不由得对这个石砚有些好奇了。 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让三个性格迥然的女子各自怀chun。 不多时,柳珍便借口早起朱氏找她有事离开了。 柳?见柳珍离去不齿的道:“太太早起就找她了,做什么现在才想起来去,借口。” 柳?笑道:“三姐姐不是说了,太太早起有事,让她过后再去找她。”她说着便站起了身。 柳?见她也站起来了,侧脸斜眼看着她道:“难不成四婶也找你了?” 柳?“扑哧”一笑:“石家二老太太给我们姐妹捎了礼物,我们与三姐姐都早得了,大姐姐的一份还没有呢,现在我母亲在老太太跟前,让我来请大姐姐过去呢,我们也去看看石家的二老太太给大姐姐捎了什么礼物,有没有偏了我们。” 柳?听了之后,便不言语了。 她早就得了石家二老太太谢氏命人转交的礼物,一对红宝石串珠头花。 “那我们便去慈心园吧,别让四婶久等了。”柳珂也笑着站起了身。 柳?那眼上下扫了一下柳珂,见她一身月牙白的家常衣服,通体一件饰品也没有,道:“仗着自己长得好,便不换件衣服就去吗?” 柳珂笑道:“又不见外客,左右都是自己家的人,便不用麻烦了。” “万一碰到外人,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柳?放低了声音道。 可是柳?在跟前,她不便在说什么,只是那眼神暗示柳珂。 柳珂只做不懂,“不过是去趟慈心园,能遇到什么人。” 最终柳?暗忖道:“真是块朽木。” 正文 第十八章 柳崤 三人相携到了慈心园中。 彼时,石砚刚刚的出了慈心园,由柳峻带着往前面去找柳峰去了。 小王氏将石家二老太太送给柳珂的礼物拿了出来。 一对碧绿的和田玉镯子。 柳珂笑着接了道谢。 柳?与柳?见了不由双双放松了身子相视一看。 看来石家老太太是掂量好了的,送她们姐妹几个人的东西都差不多。 小王氏看了她们姐妹一眼,笑道:“阿珂,带着妹妹们去园里逛逛吧,我们跟老太太说句话。” 柳珂听了之后,便起身带着柳?与柳?出了慈心园。 “你说四婶会与老太太说什么?还不让我们听到。”柳?有些好奇的朝柳珂问道。 柳珂摇头笑道:“自是长辈们之间的事情。” 柳?抿嘴一笑,脸上带着些许醋意道:“指不定是给你说婆家呢,眼前不就有一个好说项。年龄、相貌、身份都匹配,又是亲戚,多合适啊。” 柳?听了此言不动声色的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柳珂听了,饶她是过来人,也不由得嗔怪道:“你个大姑娘家家的,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此时,几个小丫头匆匆朝后面跑去,看到她们几个,都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给她们行礼。 “你们怎么不好好走路,这府上的规矩都忘了吗?”柳珂看到她们跑的气喘吁吁,不由的冷着脸问道。 其中在厨房帮忙的小丫头翠儿怯生生的回道:“回大小姐,听闻大少爷与那位从京里来的石公子在后花园打起来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提起裙子便朝后面奔去。 柳青在后面赶着喊道:“大小姐慢着点。” “刚训了别人,自己又犯,怎么服众。”柳?说完也提起裙子追了上去。 只有柳?看着离去柳珂、柳?一笑,加快了些脚步跟上,却没有失仪。 等柳珂气喘吁吁的跑到后花园的时候,果然看到柳峰正在跟一个人打得不可开交。 柳峻、柳岑、还有只有六岁的柳崤并家里的小厮丫头们都围成了一个圈在观战。 不过很快,她便看出了门道,两人都是点到为止,看来只是在切磋,并不是打架。 看到几个女孩赶来,石砚仿佛是要炫耀一般,趁柳峰分神看向柳珂的时候,一掌击在了柳峰的肩头,将柳峰打得后退了好几步,旋即便朝柳峰一抱拳笑道:“木青兄承让了。” 木青,是柳峰的字。 看来两人是一见如故了。 柳珂还没有上前,柳?快步走上去,冲石砚道:“你做什么打我长兄?” 一直站在一侧的柳珍笑道:“二姐姐可不要冤枉了芷墨表哥,他只是在跟长兄切磋武艺。” 柳峰拍了拍柳?的后背道:“没错。” 说完便朝着柳珂走了过去,一脸担忧的问道:“你的身体真的没什么事了吗?可还需要我做什么事?” 柳珂摇摇头笑道道:“大哥看我像是有事的吗?事情已经了结了,没什么需要的了,若是需要我不会跟大哥客气的。” “这便是阿珂表妹吗?” 石砚走到柳峰的身后,侧头看向柳珂。 刚才柳珂只是看到石砚身材修长,此时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只见他面容明朗温润,笑眼如月,眉如秀峰,唇红齿白,加上挺拔如修竹般的身姿,纵使柳珂见过如齐思仁、容烁般的美男,也忍不住要多看上几眼,大约谁人见了,都会禁不住心里暗赞一声“好个美少男”! 这就难怪家里的三个姐妹一提起他都会默默含chun了。 柳珂低头冲他一福,道:“见过石家表哥。” 石砚见柳珂一身素雅装扮,再与其他六家的三姐妹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若不是他早就知道,便会错以为柳珂是家里的庶女了。 只是她举手投足却大方得体。 完全不像其他三人,初次见他都呆住了,半天才红着脸行礼。 所以石砚看向柳珂的眼神便带了几分玩味。 此时只有六岁的柳崤上前一下抱住了柳珂的大腿,小脸还在柳珂的腰上蹭来蹭去,稚声稚气的道:“长姐好,你前天派人给我送去的点心真好吃,还有吗?” 柳?见自己弟弟因为一碟子点心,见了柳珂便一副谄媚相,不由得摇头一笑。 柳珂则蹲下身,在他肉呼呼的小脸上轻轻一捏,笑道:“有,只要崤哥儿喜欢,长姐那里便天天做,走,随我去秀竹园。”说着站起身朝柳崤伸出了手。 柳崤见状赶紧将自己的小胖手放到了柳珂的手中。 石砚还要说什么,却被柳珂抢先了。 “大哥,石家表哥,你们聊吧,我带崤哥儿去拿点心。” 柳珂说完便不再看向石砚,而是看向柳?、柳珍与柳?,见三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牵着柳崤朝秀竹园而去。 一路上柳崤欢快无比。 柳珂为了照顾他的小短腿,故意走的有些慢。 显然柳崤是知觉的,道:“阿珂姐,你这样体察人意,怪到大家都喜欢你,我看就连刚来的那个石砚都对你另眼相看呢。” 柳珂回头假意嗔怪道:“叫长姐,小孩子懂什么!以后不要乱说。” 柳崤听了此言立即反驳道:“谁是小孩子,‘三百千’我都已经学完了,孔先生已经开始教我四书了。” “这么厉害!都是个小~~书生了!” 柳珂夸张的表情和故意对“小”字的强调,让柳崤只有瞪眼努嘴抗议的份。 跟在后面的两个丫头也都相视抿嘴而笑。 到了秀竹园中,柳青便赶紧将早上柳珂留出来的那一碟子吉祥如意卷端了出来,放在了柳崤的跟前。 柳崤坐在椅子上,刚好能从那张红木八仙桌上露出小脑瓜。 带着小肉窝窝的双手扒在桌子沿上,啧着嘴眼巴巴的看着那一碟子如意卷。 柳珂见状忍俊不禁。 见柳青似是有话说,摸了摸柳崤胖胖的小脸之后,道:“你自己吃吧,我去跟柳青姐姐说句话。” 又嘱咐了跟柳崤一同过来的丫头几句便出去了。 柳崤虽然不喜欢柳珂总是拿他当孩子,可是还是很享受柳珂摸他的小脸的感觉。 他伸出小胖手在刚才柳珂摸过的地方蹭了一下,眯眼冲柳珂的背影一笑。 柳珂自然看不到柳崤的神情,径自到了门外。 柳青回道:“大小姐,那包东西奴婢让宁红拿去找大夫瞧过了,大夫说是‘信石粉’。”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正文 第十九章 安排 柳珂稍稍平息了一下心绪,对柳青道:“此事先不要告诉别人,连老太太也不要说。” 柳青低头道:“是,奴婢会嘱咐好宁红的。” 柳珂此时的心里依然后怕,若不是她早有察觉,那此时她便已经魂归西天了。 见柳青似是还有话说,一回神道:“还有别的事吗?” “刚才守院门的小丫头道,佟锈家的婆婆病快好了,来谢恩了,小姐不在,便先去了,说明日还会进城,再来给小姐谢恩。” 柳珂听了之后,知道佟锈家的这是有话要对她讲。 之前,柳珂曾经暗示过佟锈家的,看来也是一个通透的人。 “我知道了,将此事告诉大少爷一声,让他明天晚一点回大觉寺。”柳珂嘱咐柳青道。 柳青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柳珂一回头,看到柳崤已经吃完了。 嘴角上还带着点心渣渣,正一脸探究的看着她。 柳珂弯腰伸手将他嘴角的点心渣抹掉,笑道:“崤哥儿吃完了吗?” 柳崤点点头,“阿珂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柳珂摇摇头道:“没有,你是不是还想吃如意卷?一会儿就要吃午饭了,还是少吃一点吧,你若是喜欢,回西府的时候,我让丫头们给你带上些。” “??拢?孟裎沂歉龀曰跻话恪!绷?排?抛爨洁斓馈?p>  柳珂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嘴硬,难道不是吗?” 没想到柳崤一张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对柳珂的鄙夷之色,神情滑稽之极,“你才嘴硬,从你刚才的眼神中我看出,你遇到了很严重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帮忙啊?吃人嘴短,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一下。” 柳珂听了笑道:“你?还是算了,你有这个心思,姐姐就很高兴了,以后有好吃的还是会给你留着的。” 没想到柳崤听了柳珂这话之后,竟然生气了,小脸憋的通红,道:“以后不吃你的东西就是。” 说完甩手跑了。 跟他一起来的丫头赶紧给柳珂行礼道:“对不住了,大小姐,五少爷就是这样的性子,一会儿就好了。” 柳珂没有在意,道:“没事,快去伺候他吧,别让他乱跑。” 不多时,柳青回来了。 告诉柳珂已经将话转告给了柳峰。 柳珂因为信石粉的事情,心情沉重。 老太太王氏命她过去吃午饭的时候,她便回了早餐吃晚了,积食了,没有去。 第二天一大早,柳峰便过来了。 柳珂见柳峰顶着两个黑眼圈来的,便知道昨晚他熬夜了。 “大哥昨晚睡得很晚?”柳珂看着他问道。 柳峰的目光有些闪烁,将头朝向别处,故作无所谓的道:“呃,他找我说话了。” 柳珂猜测柳峰嘴里的“他”应该是指柳明,便问道:“父亲都说了什么?” 果然,柳峰支吾道:“没什么,不过就是让我好好照看你,不要让歹人伤害到你,他跟我说其他的我也懒得听。” 说完此话之后,他便转换了话题,道:“你找我来是为佟锈家的事吗?” 柳珂将柳峰让到房中,将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命柳青守在门口,对柳峰道:“大哥,你帮我去查一下前两天被太太赶出城的那个小厮的下落,我有些不明之事要问他。” 柳珂将那人的画像一早便画好了,现在便交给了柳峰。 柳峰接过画像,收进了自己的袖中,面上的神情变得有几分愤然,道:“好,我也觉得太便宜那小子了,若是找到了定然不会轻饶他。” 说完此话之后,他又满脸担心的道:“那小厮会不会已经被灭口了。”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如是那样便算了,不过我想那终究是一条人命,若是能不伤命便将事情办了,朱氏应该不会故意作孽吧。” 柳峰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便尽量的去找吧。你今天找我来是因为舅舅那边有消息了吗?” 柳珂一笑,道:“佟嫂子还没有来,等她来了便知道了。” 就在此时,柳青在门外道:“大小姐,佟嫂子来了。” 柳珂忙站起身,亲自打开了房门。 佟锈家的穿了一身灰色粗布衣裙,头发只简单的盘了一个如意髻,周身没有一件值钱的饰品,比之在府上做管事的时候不知道朴素了多少,不过,面色却比以前好了很多,圆圆的面庞比以前黑了,透着红光,有了双下巴,富态了很多。 一见到柳珂俯身跪在了地上实实在在的磕了一个头。 “托大小姐的福,婆母的病终于有了起色。” 柳珂命柳青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佟嫂子不必如此客气,屋里说话吧。” 柳珂将佟锈家的让进房中。 佟锈家的一进屋见柳峰也在便知道是故意在等她的,便直接了当长话短说的将佟锈让她转告的话说了。 佟锈最近跑了一趟安乐郡,暗中打听了苏立恒与苏立恺的下落,听闻苏立恒得了风寒,虽不是大病,可是却无药医治,就一直在耗着。佟锈临回来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几两银子。 柳珂听了之后,从里间拿出了一荷包金叶子,足有十几两,若是换成银子便是百余两,放在佟锈家的手里。 佟锈家的见状赶紧伸出双手摇着推辞道:“大小姐这可使不得,您已经给的够多了,奴婢的婆母的病多亏大小姐送去的药这才见好,奴婢可不能贪心不足,这太贵重了。” 柳青弯腰亲自将荷包送到了佟锈家的面前。 “这些金叶子不是给你的,是柳珂有事要拜托佟管事。” 佟锈家的一听,摇摆的双手便停留在了半空中,不知道是该借过还是该推辞。 这么多的金叶子,让佟锈做的事情一定不简单吧。 柳珂见佟锈家的一脸迟疑,知道她心里的顾虑,便笑道:“佟嫂子别担心,我不会然让佟管事去做作奸犯科的事情的,只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跟佟掌柜商量,你安排个时间,我想去良园庄见见他。” 佟锈家的一听,脸上凝住的笑容,便又展开了,道:“大小姐是什么身份,要找他说话,随时叫他来就是了,哪用去良园庄啊。” 柳峰也不明白柳珂的意思,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正文 第二十章 祸起 苏立恒的事情,不能一蹴而就。 不是柳珂对佟锈的人品不放心,而是苏家的事情,关系重大。 柳珂又不想看着两位舅舅在苦寒之地受苦。 所以她想先去摸一下佟锈这个人,也顺便做些准备。 柳珂听了佟锈家的话之后,脸上一笑道:“是我自己的私事,不好让外人知道,这府中人多嘴杂,还是去良园庄的好。” 佟锈家的听柳珂如此说,便伸手将一荷包的金叶子接了。 她是庄上的人,在府中久待也不好,柳珂交代完了之后,让人给她包了些药材,打发她走了。 佟锈家的走了之后,柳珂见柳峰眉头紧锁,笑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柳峰一脸沉郁的道:“有什么事情不让我去给你做,偏偏去庄子上见一个外人,若是被人知道——” 柳珂抢过柳峰的话头,亲自给他倒了一碗茶笑道:“若是被人知道了,我也只是在府里呆闷了,到自家的庄子上去转了一圈,马上秋收了,我还帮三婶搭理家事呢,去庄上看看也不算越距。” 她知道柳峰素来疼她,若是知道了她要做什么,一定会反对的,便只笑道:“哥哥会做生意吗?” 柳峰被她问的一愣,摇头道:“不会。” 柳珂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一本正经的道:“我也不会,不过,我可以不会做生意,但是却要学会如何与这些人接触,说句不该说的,再过一两年,我便到了适嫁的年纪,我虽是柳家的嫡长女,可是到底还顶着一个丧妇长女的名头,往高处说是不可能的,最多能找一个中等人家,就算祖母疼我,多给些陪嫁,可是底下还有其他的妹妹们看着呢,祖母也不好太偏心了,到底日子还是要我自己过,谁也替不了我,男人顶用还好,若不顶用,我便要自己打算一切。哥哥还觉得我没有必要接触外面的管事吗?” 柳珂一席话,说的柳峰眼睛一热。 没有母亲,父亲不顶用。 柳珂身在闺中,小小年纪便要自己虑到以后的一切。 让柳峰听了心里一阵酸涩。 “好,你什么时候去良园庄便告诉我,我带你去。” 柳珂听了之后,喜上眉梢,“好,如此便方便多了。” 柳珂现在身边没有什么可用之人,若是不带下人出去,老太太王氏定然不肯,可是若是带多了,她又怕节外生枝。 可是若是跟柳峰一起的话,便可省去很多的麻烦。 柳峰又嘱咐了柳珂好些话,才站起身辞行,刚刚的出了秀竹园的院门,便有他身边的小武来传话了,石砚要在西府设宴,邀请柳峰并东府中的姐妹,要为柳峰送行,还巴巴的下了帖子。 柳峰望着手中的帖子,哭笑不得。 此时,柳珂、柳?、柳珍也都收到了石砚的请帖。 柳珂见了之后,轻笑道:“哥哥又不是背井离乡,不过就是去大觉寺,不到一个时辰的路,也用得着他送行。” 说过此话之后,便让祁红去回了他,“就说我要帮三婶搭理庶务,不便参加,多谢他的好意,这边暂时没有什么事派给你,你在那边耍一阵再回来也可,不过有一点,若是宴会上有什么事,回来要尽转告我。” 祁红是个跳脱的性子,听说柳珂要让她去西府,高兴的不得了,应了一声便欢快的跑出去了。 柳珂自从生病以来,早上便没有去议事厅议事了。 今天正好借着此事去韩氏跟前坐坐。 柳?与柳珍接到请帖之后,却都没有推辞的意思。 柳?问清楚了缘由之后,便去回了老太太王氏。 因只是去西府,老太太王氏便允了,命她跟韩氏说一声,让韩氏安排车马。 柳珍则拿着请帖到了朱氏的上房。 只是朱氏却不在房中。 问了丫头才知道,一大早朱家的人便来接她回去了。 柳珍听了此言之后,暗自纳闷:母亲回外祖家没怎么也不带上我,自己便去了。 如此想着便也回了老太太王氏。 柳?、柳珍姐妹二人携手去了西府参加宴会,柳珂自在韩氏的房中说话,都暂且按下不说,单说朱氏一大早便去了朱家之事。 今日一早,朱锐便命人来接朱氏了,说是多年未见,接她回去聚一聚。 朱氏便到了慈心园回禀老太太王氏,偏巧姜姨娘也在。 今早姜姨娘早早的便过去伺候朱氏起床了,朱氏撵着她去外书房伺候柳明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在这里。 姜姨娘也不是外人,她便照实回了老太太王氏。 王氏道:“你们到底是骨肉至亲,我也不是老糊涂了,怎会不让你回去,让老三家的去库房里找找,恐还有几株老山参,带两株给亲家太太,算我的一点心意,如今天短了,早去早回。” 朱氏磕头谢了王老太太,到韩氏跟前领了山参便出了大门。 到了朱家之后,她先去拜见了母亲程氏。 程氏今年五十六岁了,自从朱老爷子去世后,便一直缠绵病榻。 两个女儿都不在跟前,大女儿朱钰嫁到了吴兴钱家,二女儿便是朱氏——朱钗,虽然嫁的是本郡,可是柳明常年在京为官也是很少见面,眼前只有一个着三不着两的朱锐,只中了个举人之后,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又多次下场均未得中,朱老爷子去世之后,更是将读书丢到了脑后,整日斗鸡走狗,不务正业。 因朱锐借着子嗣之名,纳了多方妾侍,所以朱锐的嫡妻李氏对婆母程氏也不是很尽心。 不过三年的时间,原本有些富态的程氏便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原本油亮的双颊布满了褶子,肉皮松弛的向下耷拉着,眼窝深陷,嘴也不利索了,半天才能说完一句话,眼见着竟有了下世的模样,朱氏见了又难免难过了一番。 不多时,朱锐便亲自去接自己妹妹去前厅了。 程氏不舍,朱锐便敷衍说,一会儿还放朱氏回来。 朱氏知道今天朱锐将她接回来肯定不是为了让她看望母亲的,一定是为了别的事情,她正好也要问一下朱锐前日之事。 一出了程氏的院子,朱氏便撂下了脸,冰冷的看着自己大哥道:“前几天的事是怎么回事,别打量我不知道。” 朱锐被自己妹妹盯的心里发毛,强笑道:“你指的是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朱家的那个小厮大晚上的没事跑到柳家后院外去干吗,去做了恶事还不算,还要将朱家带到明处,这样专门给主子惹祸的东西,还不早早的打死完事儿,亏你还用他。”朱氏一脸的怒其不争,边走边道。 朱锐听了此言之后,也是纳闷的道:“他一向不是这样的,”说完此话,他小声问道:“你不会已经将他——” 朱氏没好气的道:“打死了!” 其实朱氏将那名小厮打了一顿之后便命人将他送出了城,远远的打发了,如今这样说不过是气话。 朱锐不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听了之后,一拍大腿道:“哎呀,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呢,留他一命又如何,你这让我怎么跟徐姨娘交代——”他此话刚刚说到这里,朱氏猛的停住了脚步,厉声问道:“什么徐姨娘,什么时候有冒出一个徐姨娘?” 朱锐没好气的道:“我新纳的姨娘,就是以前在母亲身边伺候的那个珠绣,她本姓徐,那小厮便是她的弟弟。” “你怎么什么人都往你的房里放啊,左一个右一个,有没有点节制啊。”朱氏还没有说完,朱锐便不耐烦了,道:“今天接你回来不是让你数落我的,谁家的小妹还管大哥纳妾不纳妾的事,我找你有正事。” “什么正事?你也有正事?”朱氏忍住心中的气说道。 这些年,朱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认真跟他生气,朱氏该气死了。 朱锐前后左右看了看,道:“去前厅再说。” 到了前厅,下人上了茶之后,朱锐便将他们都赶了出去,关上门,走到朱氏的跟前一改刚才的神情,诚惶诚恐的小声道:“这次,妹妹一定救救我。”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亲事 朱氏一听立马警觉的道:“你又做了什么事?” 朱锐哭丧着脸支吾道:“本想小玩一下,没想到一个刹不住玩大了,现在万通赌场的赵黑子天天追在我的屁股后面要债,我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再有一月我若是还不上,他就要找**的人卸我的胳膊腿了,你总不忍心看着你大哥被人大卸八块吧。” 朱氏听了此话之后,气血上涌,横了朱锐一眼道:“我有什么不忍心的,一次一次的,你有没有长进啊。” 朱锐拉着朱氏的手道:“哥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钰儿离得远,且她家也不及你家那样大富大贵,哥哥除了求你便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朱氏只是坐在椅子上气的喘着粗气,冷着脸并不搭腔。 “好歹你也看在母亲的份上,如今她年纪大了,难道还让她再跟着我吃苦吗?”朱锐拉下脸皮摇着朱氏的胳膊求道。 朱氏听了此言之后,没好气的将抽回自己的胳膊,道:“欠了多少?” 朱锐听了之后,将头埋的更低了,小声道:“二,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朱氏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伸手指着他喝道:“你怎么没把你自己赔进去呢” 说完了此话,她尤不解恨,原地打了一个圈,又指着他的脑门喝道:“你已经快四十的人,眼见就要当祖父了,就算你不为父母考虑,不为自己考虑,你怎么就不为孩子们想想,有你这样的祖父,孩子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朱锐为了自己的事情,即便是朱氏骂的再难听也只有听着。 等朱氏骂够了,他小声的道:“妹妹,你气也出了,还是要帮助哥哥度过难关呀。这个月要是再不还上,赵黑子可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死不足惜,若是他找语儿的事,可就麻烦了。” 朱诗语,今年十四岁了,是朱锐的唯一的女儿,随了她姨娘崔氏的貌美,平日里娴静如水。 是朱氏为柳峰相中的亲事,早就在老太太王氏的跟前透了话,老太太王氏没有否决,也没有痛快的应下,只说等他们大一大。 如今柳峰已经十六岁了,老太太王氏依然没有给他谋划其他的亲事。 柳明于这些上不在意,如果朱氏在老太太的跟前再吹吹风,此事十有八九能成。 所以此时朱锐才抬出了朱诗语。 朱氏冷笑道:“一日没进柳家的门,便不是柳家的人,她是你的女儿,就算有了祸事,也是你这个父亲惹的,怎么她也不会怪到我这个姑母身上。” 话虽如此说,可是朱氏的心里已经泄了气。 “妹妹说的是,都是我的不是,你帮了哥哥这次,哥哥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再说了二十万两对我来说是天塌地陷,可是对你们柳家来说不就是毛毛细雨……” 朱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朱氏打断了。 “柳家再家大业大都是我一个人的吗?柳家上三辈下三辈都瞪着眼睛看着呢。” “是是是,”朱锐一边打躬一边道:“我知道妹妹始终是有办法的。” 朱氏淡淡的道:“我没办法,我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我的嫁妆,这几年已经差不多都给你挪用了,我还有珍儿呢,等她出嫁的时候,我的手里也不好什么都没有。” 朱锐见朱氏死不松口,便三角眼睛一转,道:“还有一个办法,是可行的,也可为你解了当下的心头之患。” 朱氏朝他望了了过去,脸上似有松动之意:“什么办法?” 朱锐将嘴凑到朱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完了一脸期盼的看着她。 朱氏冷冷的道:“你到替我卖起女儿来了,好处你全得了,我还得白白搭上个一女儿。” “那算是你什么女儿,不过一个丧妇之女,你不早就看着她碍眼了吗?此事对你、对她、对齐家、对我都有好处,一举四得,你看怎样?” 朱氏低头沉吟不语。 “我的好妹妹你倒是给痛快话呀!”朱锐急的围着朱氏打转。 朱氏抬眼看着朱锐轻哼一声道:“这齐家的胆子不小,竟然算计到了柳家的头上,他们这是仗的谁的势?” 朱锐急的了不得,又不能真的跟朱氏急了,强咽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妹妹,我们别管他仗的谁的势了,只说此事是不是可行,早早的将那孩子嫁出去对你不也有好处,而且人家齐志新不是与你家柳明一样都是从七品,人家还在江南为官呢,而且齐家大少爷我也见过,长的一表人才、**倜傥,多少有女儿的人家巴结着要跟人家做亲人家还不愿意呢,这样的一个人,也不算是辱没了那孩子。” “她从小长在老太太跟前,我怕做不得主。”朱氏听了之后叹口气道。 朱锐听了此言赶紧道:“你是她的母亲,怎么做不得主,自来子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啊,此事谋划一番一定能成。” 朱氏听了盯着朱锐的眼睛慢慢收了回来。 从朱家回来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这件事。 如今有个石砚在跟前,难保老太太王氏不会动与石家结亲的心思。 若是将柳珂许配给京中的石家,那她们姐妹便更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现在她的眼前就只有柳珍一人,柳珍若嫁得好了,她自然也得脸。 眼下看柳珍显然也是对那个石砚动了心思的。 朱氏如此想着,马车已经到了柳家的大门口。 碰巧看到柳?与柳珍的马车也从西府回来。 不知因为什么事,二人从车上吵到车下。 朱氏在车里都听的真真的。 ********************************************************** 亲们,新书期求收藏,求推荐,走过路过的朋友们,看完书之后麻烦点一下“加入书架”,不胜感激o(n_n)o~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冲突 “二姐姐这气生的好没道理,石表哥开口相问,我自然要照实说,难不成还让我替你撒谎不成?”柳珍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忿。 柳?的气却好像比柳珍还要大,“她问的是我的事,自由我来回答,谁让你多嘴?” 她说完也不扶丫头的手,自己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柳珍跟在她的后面,扶着丫头的手,一面慢慢踩着脚蹬下车,一面冷笑道:“谁说还不是一样,难道你还能颠倒是非不成。” 她说完此话抬头看到朱氏的马车在跟前,吓得赶紧闭嘴了。 其实,柳?早就看到了,只是她并不怎么将朱氏看在眼里。 此时,朱氏也下了马车,她并不问两人吵架的缘由,上前便冲柳珍呵斥道:“你怎么能对你二姐姐如此无礼?在大门口便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不能进门再说,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还不向你二姐姐赔礼。” 柳珍一向怕朱氏,心里不服,不情不愿的给柳?行了一礼,道:“二姐姐对不起,是小妹无礼了。” 柳?明白朱氏这是含沙射影,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甩手便进了大门。 柳珍望着柳?的背影,惊讶的道:“母亲,她这是什么态度,就算您不是她亲生的母亲,可是您将她抚养这么大,她对您怎么最起码的礼仪都不顾,亏你还这样护着她。” 朱氏提裙上了台阶,牵着柳珍的手进了大门,不紧不慢的道:“丧妇之女都是这样无德,所以很多人家都会忌讳找丧妇之女为妻。” 柳珍听了此话之后,脸上一笑没有应话。 刚才在西府她已经让石砚知道了柳?的厉害,以后石砚见了柳?一定会躲着走。 原来,适才在西府宴会之上,几个女孩子在讲闺中的趣事。 被石砚听到了,便随口问了一句。 碰巧讲到柳?如何教训房中不听话的小丫头。 柳珍便将柳?脱鞋飞掷丫头的事情讲了出来,惹的石砚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了柳?一眼之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弄的柳?上不来下不去,便拖着柳珍提前离开了。 一上了自家马车,两人便开始吵,一直吵到东府的大门口。 柳?在家里横行惯了,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气,纵然回到了自己的秀兰院,依然气愤难当。 且越想越委屈起来。 桌上的摆件扔了一地,丫头们跪了一地没有一个敢劝的。 在西府宴会上的事情,祁红回来已经告诉了柳珂。 她听闻柳?在院子里闹的很凶,便信步走了来。 “这是发什么疯呢?”柳珂看着满地的碎瓷瓦片道。 柳?侧头看了柳珂一眼,“你少来充好人,不用你管。” 柳珂对跪在地上的丫头道:“还不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了,若是有人问便说是你们打扫的时候失手打碎了。” 跪在地上的丫头听了之后赶紧站起身出去拿打扫的家伙什了。 不多时便将一地的碎瓷瓦片打扫了出去。 柳?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暴了些,可是有时候火气一上来便控制不住。 柳珂将柳?手中拿着的粉彩万花地茶杯慢慢接了过去,在桌上摆好,道:“你是个直性子,可是并不是那不知礼的,只是每次被柳珍一激便管不住自己的性子,你想想今天在宴会上,你生生的拖着她离开,会让别人怎么想?幸好今天都是家里的人,知道你不会怎么样,若是看在外人的眼里,还以为你这是要回家苛责自己妹妹呢。” 柳?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其实已经心服,嘴里却道:“你的耳报神到挺快的,我刚回来,那边发生的事情你便尽知了。” 柳?抿嘴一笑,道:“听了你的话以后,你在门口对朱氏失礼的事情,我倒不好意思说你了。” 在柳?的眼中,柳珂一直都是胆小怕事之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宁可自己受委屈,也要息事宁人。 此时再看,好像柳珂除了胆小怕事,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你倒打听的清楚。”柳?脸上有些赧色。 柳珂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道:“我帮三婶打理庶务,这点小事而还难不倒我。” 柳?正要寒碜她几句,听到门外的丫头道:“二小姐,姜姨娘来访。” 柳?疑惑的看了柳珂一眼:“她来做什么?” 柳珂摇摇头,“来者是客,且看看呗。” 柳?朝外面喊道:“让她进来。”说完便正襟危坐在了椅子上,双手往膝上一叠,气势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坐在其对面的柳珂看上去则柔和许多,娴静如水。 姜姨娘推门走了进来。 她没有想到柳珂会在,刚才去秀竹园的时候,她只当是柳珂不想见她,所以才让丫头们故意说她不在的,却没想到柳珂竟在这里。 她神情间不由一愣,旋即含笑给柳珂先行了礼,又恭敬的给柳?行了礼。 柳?冷冷的道:“来做什么?” 姜姨娘脸上一笑,道:“回二姑娘的话,妾身闲来无事,给姑娘们做了件小玩意,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她说着便将手中的一枚松花色络子包裹的粉色香坠儿双手捧到柳?的面前。 络子打得精细匀密,长条柳叶花样衬着里面的粉色坠子,分外好看。 可见姜姨娘是花了心思的。 “怎么不先给长姐?”柳?的眼睛朝着络子瞄了一眼道。 姜姨娘笑着回道:“刚才妾身已经给秀竹园送了一枚,这一枚是二姑娘的。” 柳?听了方伸手将姜姨娘手中的香坠儿拿了起来。 “也给柳珍做了吗?拿来我瞧瞧。”柳?摆弄着手中的香坠儿,虽然这香坠儿外面的络子做的很精致,可是松花色并不是她喜欢的颜色,说不定姜姨娘送给柳珍的会比给她的要好也说不定。 姜姨娘听了此话之后,面有难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柳?的脸一下便拉了下来,冷笑道:“你不会是将柳珍挑剩下的才给我的吧!” 姜姨娘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妾身岂敢。”可是她说到这里却又不言语了。 柳珂面带微笑玩味的看着姜姨娘,她今天来真的是只是为了送这个香坠儿? 怕是下面她要说的话,才是她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挑拨 柳?见姜姨娘不说话,以为她没有给柳珍准备。 柳?打定了注意要找姜姨娘的麻烦,便轻笑道:“若你不是柳家的姨娘,好歹三丫头还叫你一声‘表姨’呢,虽然她算不得什么正牌嫡出的小姐,可也轮不到你轻看她。” 姜姨娘听了此言之后,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一脸惶恐的道:“妾身怎敢看轻三小姐,只是妾身打络子做香坠的时候,是按照三位小姐的各自的喜好做的,大小姐的便是浅藕荷色百叶形的络子,听闻二小姐喜欢月白色的,妾身便做了月白色攒心梅花形的,这个松花色柳叶的本是三小姐喜欢的,只是刚才在来秀兰院的路上巧遇了三小姐,她说现在她也喜欢月白色的,便将月白色的拿走了,妾身只好将这个松花色的给二小姐拿了来,还望二小姐不要见怪。” 柳?听了此话之后,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横眉立目的道:“什么她也喜欢月白色,明明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她说着便要去找柳珍算账。 姜姨娘见了赶忙道:“三小姐请息怒,千万不要因为妾身,而让你们姐妹生了嫌隙,都是我的不是,若是都做成一样的颜色便没有这些事儿了。” 柳?见了姜姨娘的样子,轻哼一声道:“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才不会因为你与她生什么嫌隙,你还不够分量,我找她自有我找她的道理。” 姜姨娘像是被吓住了一般,连连称是。 “?儿站住。”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听着的柳珂,慢慢站起身,将就要冲出门的柳?叫住了。 柳?回身对柳珂毫不客气的道:“怎么,你又想息事宁人?” 柳珂没有回答柳?的话,站起身走到跪在地上的姜姨娘身边,俯首垂目道:“姜姨娘,多谢你送给我们香坠子,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柳珂说完此话,察觉到姜姨娘的身体,几不可见的颤动一下,听她道:“是!妾身告退了。” 姜姨娘退出之后,柳珂拿起了桌子上的香坠儿,看了看又丢在了桌上,轻笑一声道:“左右不过是些小东西,一些小事情,要息什么事宁什么人?把这些小东西,小事情也放看眼里放在心上,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家嫡女吗?嫡女自当有嫡女的风范才是,没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虽然柳珂如此说,可是却并没有小看这位姜姨娘。 姜姨娘才回来一两天的时间便将她的喜好摸清楚了,可见此人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 柳?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回头气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有大家嫡女的风范?” 柳珂了解柳?的秉性,知道若是开口相劝,她未必能听进去,说不定还会嫌自己??隆?p>  索性用激将的法子先将她留住,免得她真的去柳珍面前闹去,又让别有用心的人看笑话。 柳珂见她收住了脚,慢慢坐回到座位上,脸上笑道:“我来了这半天,你也不吩咐丫头给我奉茶,口干舌燥的怎么说话。” 柳?白了她一眼,“事儿还挺多,来人,给大小姐上茶。” 她身边的大丫头素锦听了赶紧端着茶走了进来,似是早就准备好了,只待柳?一句话。 柳珂押了一口茶,见柳?的火气也已差不多卸去了一半,慢慢道:“你若将这些小东西、小事情,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便没有嫡女风范,若是你不将这些小东西、小事情,看在眼里放在心上,那便有嫡女风范,有还是没有,全看你自己了,有容乃大的话你没听过吗?” 柳?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此时,在柳珂身边伺候的祁红走了进来,回道:“大小姐,柳青姐姐说良园庄上的佟嫂子让人给您捎来了庄子上的新鲜果蔬,让奴婢来问一下大小姐要怎么分派?” 柳珂听了便知道是佟锈家的定下了时间,起身道:“我回去看看吧。” 说完回身对柳?道:“一会儿我命人给你送果蔬过来,别找不到你的人啊。” 柳?“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站起身道:“好走不送!” 柳珂离了秀兰院,匆匆回到了秀竹园中。 一进门便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只将柳青留了下来,问道:“佟锈家的有没有让捎东西的传什么话?” 柳青沉吟一番道:“好像说她还为大小姐留了枣子,可是树太高了,要等后天佟管事从外面回来了再给小姐摘了送来。” 柳珂一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将老太太能吃的无花果、葡萄都挑出来,我一会儿亲自送到慈心园去,剩下的都均分了,给西府的?儿和崤哥儿也送些过去。” 柳青道:“是,大小姐。” 不多时柳青便分派好了,让小丫头们送到各个房中去。 她则提着一小篮子无花果和葡萄随柳珂去了慈心园。 柳珂到了慈心园的时候,朱氏正在老太太王氏跟前说话,见她走了进来,便都住了嘴不说了。 朱氏含笑看着柳珂。 柳珂目不斜视的给老太太行了礼之后,也给朱氏行了礼。 “祖母,庄子上的人送来了新鲜的果蔬,我瞧着这无花果是祖母能吃的,且书上说此物性平、味甘,润肺止咳,清热润肠,便都捡了出来给您和祖父送来了。” 柳珂说完此话之后,又对朱氏道:“已经让丫头给父亲和太太送去了秋梨,也是润肺清热的。” 朱氏笑着站起来道:“大小姐看着越发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开口闭口都能引经据典了,到底是老太太会调理人,不像珍姐儿什么都不知道,只一味的在女红下功夫。” 女红是柳珂的弱处,怎么学也没有进益,不过,她听了也不恼,只笑道:“太太说那里话,珍姐儿不但在女红上做的好,而且处事也周密悉心。如今已经张罗着给家里的哥哥弟弟们做秋鞋了,今天还听下头丫头们议论说是三小姐今天去西府问了崤哥儿和石表哥脚的大小呢。” 朱氏听了脸上的颜色一变,没有再说话。 老太太王氏更是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因柳珂在前,便什么也没说。 柳珂似是没有察觉,脸上依然带着浅笑,对慈心园的丫头香玲道:“庄上的佟嫂子说这无花果不能久放,你们挑些鲜亮的给老太太洗洗端上来,”说着又回头对老太太道:“祖母,我们在后面的园子里也年年播种些无花果种,到了秋天便有新鲜果子吃了。” 老太太王氏听了此话,忍不住“噗嗤”笑了,刚才凝重的氛围一下变得轻松了,用手指着柳珂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东西,你以为无花果跟谷子一样,还年年播种。” 柳珂一本正经的道:“难道不是吗?不播种又何来的果实。” 老太太王氏听了笑出了眼泪,道:“在咱们柳家的良园庄里有几棵大的无花果树,你改天没事的时候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柳珂听了此话也笑了,“等祖母吃完了这些无花果,我便亲自去良园庄给祖母再摘一些回来。” “好,好,可不要认错了,呵呵……” 刚才老太太王氏脸上的那一丝阴霾被柳珂一打岔,一扫而光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探路 第三天,柳珂卯正在议事厅跟随韩氏安排好一天的庶务之后,便去了慈心园。 一大早,姜姨娘正在老太太跟前凑趣,见到柳珂进来,便满满的给她行了一礼。 柳珂笑道:“原来姨娘也在,那我不在家的时候,便不怕老太太闷了。” 她说完便上前恳求老太太王氏让她去良园庄。 老太太王氏只当前儿的话是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柳珂今天真的要去良园庄,说什么也不同意。 柳珂早就预料到了,便猴在老太太的身上撒娇道:“我已经让人去了大觉寺找哥哥了。若是哥哥回来之后,发现我骗了他,他会生气了,老祖宗求你了。” 老太太王氏一侧头,瞅了柳珂一眼问道:“跟你兄长又有什么关系?” 柳珂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自从祖母说了良园庄有大无花果树之后,我便心心念念的想要去看看,可是又觉得自己去不妥,便让人去告诉了哥哥,让他陪我去给祖母摘果子。” 老太太王氏假意嗔怪道:“少拿给我摘果子说事儿,明明是你自己想玩儿去。” 在柳珂与老太太王氏说话的时候,姜姨娘便一直在一旁含笑听着,一句话不插。 柳珂也没有避讳她什么,上前抱着老太太的胳膊不好意思的一通乱摇说道:“祖母,干嘛戳穿人家。” 老太太王氏听了撑不住笑了出来,“都是我把你惯坏了,既然峰儿与你一起,那便去吧,只是有一点,只准在庄子里面,不准到农田野地里去,早去早回……” 老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柳珂便迅速的从老太太的身上起开,朗声道:“知道了。” 说完提起裙子便往外跑,刚跑了两步便赶紧停下了,回头偷偷看了老太太一眼,一吐舌头,继而挺直腰板款款朝前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脚下便越走越快,一溜烟便跑出了慈心园。 直追的柳青气喘吁吁。 柳珂怕老太太会反悔,或者派个几个嬷嬷来跟着,一早就准备好了马车,一出秀竹园便只带着柳青上了马车出门了。 一路上柳珂都兴奋不已。 去良园庄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只要她早去早回,不出岔子,第二次便会容易些了。 此时,柳峰已经在城门外等着柳珂了。 看到她的马车出了城门,打马上前。 柳珂一掀车帘子,露出一张如花的笑脸,道:“大哥,我们走吧。” 柳峰冷冷的道:“将帘子放下,我听得见。” 柳珂一笑乖乖的将车帘放下,道:“哦”。 只是不多时,她又忍不住掀开帘子看向外面。 通向良园庄的道路两边种植的是梧桐树,高大挺拔,气宇轩昂,枝繁叶茂,直上云霄,映着高远碧蓝的天空,一股浅秋的气息扑面而来。 马车“哒哒哒”不快不慢朝前走着。 柳峰的不时的回头看一眼。 柳珂便嬉笑着将车帘放下,等柳峰转过身便又尽情欣赏沿路的风景。 良园庄就在距离博陵城并不是很远,出了城走一多时辰便到了。 良园庄的庄主柳大、佟锈、佟锈家的扶着佟家老太太及庄上的一干婆子媳妇知道柳珂与柳峰今日要来,便都早早的站在庄子门口等着了。 柳珂没想到会惊动这么多人,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下车,佟家老太太便上前要跪地行礼:“大小姐菩萨心肠,老身是拖了您的福才能有今天。” 慌得柳珂赶紧命柳青扶起来,“老人家,客气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让佟嫂子告诉我,外面有风,你还是去房中休息吧。” “我知道大小姐要来,岂能不出来行礼。”佟家老太太出来了这半天也没有咳嗽一下,可见是真的见好了。 佟锈家的笑道:“我早就说过,大小姐不会介意的,您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二丫,扶你奶奶回屋去。” “哎——”一个束着小?鬏的八九岁小丫头从众人后面钻了出来,“奶,我们回吧,大小姐许有正事儿,我们还是别耽误了大小姐的时间了。”说着上前便扶着佟老太太便朝后面走去。 佟老太太还要说什么,听了小丫头的话之后便乖乖让她扶着回去了。 柳珂上眼看了那丫头一眼,虽是长在庄上,穿着粗布衣服,可是那丫头通体透着灵秀,说话也利索,倒似是个可造之才。 她微微的回身对柳青低声道:“你去跟那小丫头说说话,看她怎样?” 柳青会意,点头去了。 良园庄的庄主柳大、佟锈率众人给柳峰、柳珂跪地行礼。 “都起身吧!”柳峰一抬手,侧头看了柳珂一眼。 柳珂没想到会劳师动众,一吐舌头道:“你们都起来吧,下次在不可如此了,我不过就是在城里呆的闷了,到庄上来散散心。”说完她赶紧拉着佟锈家的进了庄子。 她与柳峰进了门之后,其他人才敢起身。 佟锈与柳大道:“今天大少爷和大小姐前来,你带几个人再去转转,摘些瓜果让二位主子带上,我去看看大少爷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 柳大是今年年初才继任庄主的,还没有真正的与柳家的家主接触过,所以乍见了柳峰与柳珂,就如贵人临凡一般,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听了佟锈的安排以后,赶紧道:“好,你去陪大少爷吧,我去摘果子。” 佟锈家的早就将良园庄的正房打扫的一尘不染,还在里面摆上了他们自己做的面点,虽然不像府里的厨娘做的那样精致,可是也看出来她们花了心思了。 “我不能在此久待,麻烦佟嫂子将佟掌柜找来,我跟他商量点事情。”柳珂进门后开门见山的道。 佟锈家的听了赶紧应了,给柳峰与柳珂上了茶水便出去了。 不多时,佟锈便进来拜见了。 “大小姐有些事要跟你交代,你要尽心竭力。”柳珂还没有说话,柳峰便先站起身对佟锈道。 他是家里的嫡长孙,说话的分量,自然跟柳珂不一样。 柳珂感激的冲自己的兄长一笑,对佟锈道:“你也知道,我现在帮三婶打理家里的庶务,听闻有几个人身怀异技,你认识的人多帮我将这些人找出来,先安置在良园庄便好。”临了她又加了一句:“对其他人便只说是在庄子上帮忙的人,其他的不要多说。” 她说着便从袖中将一份写着人名的纸笺放在了佟锈的手中。 佟锈听闻之后,笑道:“这事好办,只是不知道这件差事可有期限。” 柳珂听了此言,沉吟一会儿道:“半年吧,在半年内能找到谁便找到谁,找不到的便罢了。” 纸笺上的人都是上一世跟随柳珂的人中对她忠心耿耿且有一技之长的,她想再将这些人集合到自己的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是!”佟锈毫不犹豫的道。 此时,柳峰欲言又止,柳珂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便起身小声的问道:“听说你前阵子去安乐郡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定计 佟锈听了此言,抬起头压低声音回道:“是,大少爷、大小姐。” 听了此话,柳峰与柳珂相视一看,心都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怎样?”虽然已经听佟嫂子转述了一边,可是柳峰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苏立恒与苏立恺的情况。 佟锈照实道:“不是很好,大舅老爷的病不是那么容易好的,若不能好好医治怕是有危险。” 柳珂接过佟锈的话道:“舅舅远在安乐,那里冰天雪地,我们就算是有心,可是也无力。佟掌柜也不是经常去乐安,一年去不了几次,我们要接济,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虽然柳珂这些话中有试探佟锈的意思,可是也是情之所至。 所以,她说着眼圈便红了,柳峰被她感染,也是一脸的沉重。 柳珂说到激动处伸手握住柳峰的胳膊道:“兄长,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舅舅病危而不救啊!若是舅舅惨死异乡,我们如何向死去的母亲交代。” 听了此言之后,柳峰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他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柳珂的手:“一定要救舅舅,我来想办法。” 柳珂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转身对佟锈道:“佟掌柜见多识广,你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问出此话之后,柳珂静静看着佟锈。 这是今天柳珂第二次称佟锈为“佟掌柜”! 佟锈现在往大出说也只是柳家丝织行的一个小管事,往小处说不过就是个跟车走货的伙计,听柳珂称其为掌柜,不由得心里一动。 他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躬身道:“不敢当,大小姐叫我佟锈便可,自母亲病情好转的那一刻,佟锈便时刻想报答大小姐的恩典,今天佟锈便斗胆给大少爷、大小姐出个主意,若是主子们觉得可行,佟锈定赴汤蹈火。” 柳珂听了内心一阵激动,她果然没有看错此人。 救苏立恺的法子,柳珂早就思虑过多次了,可是这个话不能由她说出来。 “你说来听听!”柳峰听了佟锈的话以后,不由得朝前走了一步,肃穆的脸上有些激荡的神情。 佟锈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柳峰的与柳珂的跟前,“舅老爷已经流放了十年了,十年时间,很多有年纪的人犯都已经受不了艰辛离世了。” 说到这里之后佟锈适时的停住了。 柳珂如恍然一般,轻声问道:“安乐郡对死去的人犯尸首查实的严吗?” 佟锈朝着柳珂投来仰慕的一瞥,赶紧道:“据佟锈所知,安乐郡死了的人犯火葬之后骨灰可运回原籍,为的是以防万一,不过只要多多的给所在村镇的里正一些银钱,便不用火葬,前段日子大小姐给我的金叶子就尽够了。” 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柳珂听了之后,向后一退,猝不及防跪在了地上:“我代过世的母亲谢过佟掌柜的大恩!”说完朝他深深叩了一首。 佟锈见状慌得不知所措,又不好上手去扶柳珂,只好躲到一侧,“大小姐,这可使不得,快起来,快起来,这可折杀佟锈了。” 柳峰也冲他拱手一礼,道:“你若真能救舅舅于水火,便是我兄妹的恩人,你当得此礼。” 柳珂慢慢站起身,脸上有了笑容:“上一次的金叶子是让佟掌柜帮忙找人的,这一次事情重大,那些金叶子怎么能够,改天我派人给你另外送来。” 佟锈也没有过度的推辞,点头应了。 柳珂本不是来闲逛的,说完正事儿之后,便对佟锈道:“前儿的无花果,老太太吃着新鲜,今天再摘一些,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们出了门之后,看到柳青正一手牵着二丫站在门口,正想敲门。 见到柳峰、柳珂走了出来,柳青赶紧上前道:“二丫,给二位主子行礼。” 二丫听了之后,按照刚才柳青给她说的,给柳峰和柳珂行了一礼,动作虽然生疏,可是却也有模有样。 柳珂亲自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对佟锈笑道:“佟掌柜,你的这个二姑娘可是好的很呢。” 从刚才佟锈便看出了柳珂喜欢二丫,此时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便上前躬身道:“能得大小姐的青眼是二丫的造化,若是大小姐不嫌她粗笨,便将她带在身边吧。” “若是佟掌柜与佟嫂子舍得,我要了二丫了。”柳珂说着冲二丫一笑,道:“让你离了父母跟在我身边,你愿意吗?” 二丫童声童气的道:“二丫愿意,母亲刚才跟我说了,跟在大小姐这样的主子身边会有出息,而且若是我进了府便可时常见到姐姐了。” 柳珂知道她说的姐姐是佟锈的另一个女儿冰儿。 柳珂看了佟锈家的一眼,笑道:“好,你先在庄上好好听你母亲的话,等我回了老太太,便命人来接你。” 柳珂正说着,柳大与人抬了满满的两筐瓜果过来,弓着身子对柳峰道:“大少爷,这是庄户人的一点心意。” 柳峰点点头,道:“太多了,恐大小姐的马车上放不下。” 柳珂听了此话笑道:“前儿佟嫂子刚刚的给府上送了果子,这次我就只带一些无花果回去给老太太便可,剩下的,兄长便带到大觉寺去给诸位大师尝尝鲜吧,就当是给那位衍戒大师的回礼了。” “也好!”不怎么爱笑的柳峰听了,不由得笑道:“那衍戒大师又要打趣我了,好,我便带上些吧。” 佟锈听了此话,忙命人将无花果挑拣出来装了一小篮子放在了柳珂的马车上,将剩下的两筐果子命人先送到大觉寺去,嫣然就是良园庄的庄主。 柳大站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一脸的憨厚。 柳珂与柳峰离开良园庄的时候,还没有到午时。 柳峰将柳珂送到了城门口,便道:“我看着你的车进城。” “你不回家看看吗?”柳珂从车里探出了头笑道。 柳峰瞪了她一眼,她赶紧将头缩了回去。 “改天再说吧,你快点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知道吗?不然再想出来的话,就难了。” 柳珂在车厢内朗声道:“好!” “我会让小武给佟锈送钱给佟锈的,此事,你不用管了。你做起事来终究不如我方便。”柳峰临行前对柳珂道。 柳珂听了此言,心里一暖,欣然道:“好,一切事情哥哥自去做吧。” 柳珂的马车在柳峰的注视下进了城门。 这个时间正是街上人最多的时候,熙熙攘攘、热热闹闹,满耳都是各种叫卖声和人嘈声。 不过在博陵郡谁人不知道柳家,看到柳家的马车驶来都会不自觉的让路。 所以柳珂的马车走的还算顺畅。 只是到了河谷胡同口的时候,却慢了下来,车夫回道:“大小姐,前面有人在打架,围观的人太多堵了路,您看我们是不是绕路到后门去。” 柳珂听了之后,不由得纳闷,这是哪家的人这么大胆,竟然堵着河谷胡同口打架。 不过她无心管此事,听了车夫的话以后,道:“好,绕到后门吧。” 柳珂不知,河谷胡同口打架的人便是石砚,且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柳珂。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惹事 石砚到了博陵郡也有十几天的时间了,除了四处游荡,便是与柳家兄弟出去吃酒玩乐。 他本来听说今天柳峰回来,可是一大早到了东府之后,却没有找到柳峰,便到了家学中拉着柳峻陪他出去。 柳家的家学在柳家东府与西府之间的柳家别院——翠柳苑。 在家学中做西席的是柳家旁支的柳家康,今年已经50岁了,多次下场,考到秀才之后便一直未有进益,渐渐的岁数大了,也便没了那份心思。 他家本有几亩薄田,可是扛不住他这些年读书进仕心切,也都败没了,生活上一直都是靠着柳家的接济度日,柳家又给了他几亩良田,可是他不喜稼穑,便都交给家里的小辈搭理了,且如今柳家下一辈的孩子渐渐大了,他便自请来做柳家家学的西席,教柳家的几个小辈并同族的几个孩子读书。 柳家福也有照看他的意思,又省了去外面去请西席了,便让他管了家学。 柳家康的小孙子柳?σ脖阍诹?壹已Ф潦椤?p>  平日里对柳峻、柳岑、柳崤几人一味巴结奉承。 柳峻厚道,倒也罢了,柳岑与柳崤二人人小鬼大,经常作弄他。 柳家康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也是让柳?δ苡胨?切值芗父龆嗲捉??院笏?材苡兴?揽俊?p>  柳家康知道柳家西府从京城来了一位尊贵的小客人,今日一见石砚,便猜到了。 原本柳峻还有些迟疑,对石砚道:“这时候出去,恐被祖父、父亲责骂。” 柳家康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去吧,带上你木岩弟弟一起去,我不会告诉你父亲的。” 木岩是柳?Φ淖帧?p>  柳??衲晔??耍?彩前?娴男宰樱?舨皇潜痪性诹?铱档纳肀叨潦椋?欢ɑ岢こ墒裁囱?印?p>  他听了祖父的话以后,顿时两眼放光,不住的用眼神怂恿柳峻。 柳峻一直以来都在父亲、师父的教导下刻苦读书,从未像石砚那样无拘无束的玩乐过。 这几天,自从石砚带他出去了几次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事情比读书要有意思的多。 听了柳家康的话以后,心里便也活动了,只是若不带上柳岑与柳崤,他们回去定然会告状。 只是石砚不喜欢带着小的出去,有很多事不方便,柳?σ簿退懔耍?渌当仁?庑∫凰辏?墒且菜闶怯胨?峭?洌?墒橇硗饬礁觯??馐且欢u换岽?系摹?p>  柳岑眼巴巴的望着哥哥,那意思很明显了。 柳崤虽然年龄小,可是心思却通透,眼睛转了一下道:“二哥哥,我听说飘香楼的烤乳鸽很好哎,你给我和四哥一人带一只好不好?” 柳岑听了之后,虽然不情愿可是他知道柳峻带他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便怒着嘴道:“好吧,有乳鸽便不会揭发。” 柳峻听了此话之后,笑道:“好!” 三个人一溜烟出了翠柳苑。 “你们这里有没有喝花酒的地方?”出翠柳苑之后,石砚问道。 柳峻挠挠头没听懂什么意思,道:“喝酒的地方倒是有,还没听说过哪个地方有用花酿的酒。” 石砚一听忍不住指着柳峻的鼻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柳?μ?酥?螅?辖舸盏绞?獾母?埃?Φ溃骸熬驮诰嗬攵??辉兜牡胤剑?庸群??怨?陀幸桓鲎礅?海?抢锞?s腥瞬淮淼幕跎??颐侨ツ抢锕涔浒伞!?p>  柳峻听了之后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父亲说了那里出入的都不是正经人,我们不能去那里,祖父正在考虑要不要找知府大人,将醉怡春挪个地方呢,我们别去触霉头。” “怕什么!”石砚瞥了柳峰一眼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谁知道我们去那里,‘醉怡春’,”他“啧”了一下接着道:“一听就是很有味道的地方,走!” 他说完便不管不顾的朝着河谷胡同的方向走去。 柳峻待要阻拦,却被柳???判n?溃骸岸?缭趺春?苛耍??砀缡鞘裁慈耍???ィ?颐悄懿慌阕怕穑烤退闶羌依锏某け仓?懒耍?不岚?谑?业拿孀樱?鲆恢谎郾找恢谎鄣摹w甙桑?鹣肓恕!?p>  柳峻便也半推半就的跟着去了。 到了醉怡春,里面果然是莺声燕语。 他们进去的时候,正有一名红衣女子坐在正对着店门的地方,怀里抱着琵琶边弹边唱,洋洋盈耳、风风韵韵。 坐在最前面的一个男子正向前探着身子,如痴如醉的看着她,头都快伸到那名女子的怀里了。 卖唱的女子,面上带着无奈,神情如歌声一样,哀怨婉转,躲避着那名男子的目光。 石砚瞅了半天,嘴角冷冷一笑,刚要往前走,店里的伙计一见他们几个进来赶紧迎了上了。 “三位客官,里面边请!要点什么酒?” 石砚眼睛没有离开前面,对伙计道:“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便是。”说着便朝前走去,也在前排坐了,且正好挨着那名男子。 虽然石砚穿的是深色短打,可抵不住长相好,一坐到下,便引得卖唱的女子眼神一亮,就连歌声也若有若无的一滞。 再看坐在石砚旁边的男子,一张鞋拔脸不说,还是歪鞋拔,斗鸡小眼、硕大的鼻子,一出气鼻孔都会忽闪两下,小眼睛看人的时候一挤一挣的,让人见了浑身鸡皮疙瘩。 “小白脸!”那人不屑的挤了石砚一眼道。 石砚轻笑着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说话。 坐在他身边柳?e庑ψ判n?谑?舛?叩溃骸败颇?砀绫鸾橐猓?鞘侵??烦氪笕思业亩雷邮帆i,一向骄纵惯了,我们都不跟他一般计较的。” 石砚笑着轻声道:“人家都长他妈这么丑了,若是再被打个鼻青脸肿岂不是太可怜了,忍了,听曲。” 他说完之后看向卖唱的女子。 不看还罢,这一看,石砚发现那女子竟长的韵味十足,不觉便有了兴趣。 那女子也忍不住频频看向石砚。 柳峻不怎么出入这种场合,不过柳?θ磁级?匙帕?铱涤爰父雠笥淹低档秸饫锾???p>  所以史?的身后站着的小厮认出了柳?Γ?闱那牡脑谑帆i的耳边告诉了他。 史?看了他们几人一眼,没有放在心里,暗自揣度,跟柳家的落魄户在一起的人,能厉害到什么地方去。 他见石砚与卖唱女之间眉目你来我往,心里不由大怒,冷哼一声,略略太高了些音调道:“面皮长的好有什么用,柳家大小姐以前不是还号称博陵第一美女,如今不是生了恶疾毁了容貌,狗屁不是了吗,所以说容貌是最靠不住的了。” 他在此处点名柳珂是有挑衅的意思,想看看柳?ψ骱畏从Α?p>  石砚听了此话之后,眉头一皱,冷冷的斜了史?一眼。 柳峻刚想说柳珂的病已经好了,而且也没有毁了容貌,却被柳?Π底晕樟艘幌率帧?p>  他正满脸不解的看着柳?Γ?舫??母枭?x耍?鹕硪?撸?皇帆i伸手拦住了。 “小娘子,我刚才打赏了你十两银子呢,不坐下来陪我喝一盅便走吗?” “多谢公子的慷慨解囊,只是小女子还要回去照顾病中的母亲,不能再耽搁了。”卖唱女说的言辞恳切。 只是史?早就对此女有了别样的心思,怎么会轻易放她走,越发拉扯起卖唱女子的衣服。 卖唱女满脸惶恐,嘴里苦苦哀求,可史?就是不放她走。 在场的人都知道史?是知府大人的公子,谁敢上前劝阻。 石砚从刚才听史?诋毁柳珂便觉心里不爽了,此时见他如此,便站起身,不急不缓的道:“你没听到她说要回去照顾生病的母亲吗?你不让她回去,若是她母亲死了,你偿命啊?” 史?本就看石砚不顺眼,见他多管闲事,鼻孔狠命的忽闪了两下,斗鸡小眼冲他一挤:“你算什么东西,胆敢拦在老子头里,活的不耐烦了。” 史?只见了石砚的一身短打,却没有察觉他下面利落的绑腿,明明就是习武之人的打扮。 石砚故意放低姿态道:“我活的很耐烦,只是觉得你拦着这姑娘不合适。” 史?见石砚神情见很是露怯,便越发张狂,仰天呵呵一笑:“不合适,在大爷的跟前,也有你说不合适的资格。”说着伸手便朝着石砚的脸上挥去。 石砚跟随祖父、父亲学武多年,岂会被他打中。 刚才之所以会面上露出胆怯的神情也不过是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开打,结结实实的揍这小子一顿。 史?的耳光还没有挥到,石砚轻轻一抬脚,脚尖正好踢在史?的膝盖下方,又狠又准,腿上刺骨的疼痛让史?翻倒在地发出“喔~~喔~~喔~~~~”的惨叫声。 他抱着腿滚在地上对身后的小厮道:“这小子竟然打我,给我教训他。” 小厮们还没看清楚深浅,呼啦一下便扑向石砚。 柳峻知道石砚的功夫,柳?θ床恢?溃??谌似讼蚴?猓?忝i锨鞍锩Α?p>  这里混战在了一起,那名卖唱的女子,见机背上琵琶悄悄的走出了醉怡春的店门,步履匆匆的朝着河谷胡同对面的乌壬巷走去。 一拐进巷子,便看到从黑色的马车上走下下来了一个人。 卖唱女紧走几步上前,抱手躬身刚要回话,那人抬手便给了她一记耳光—— *************************************** 沐沐: 多谢小静亲的pk票,多谢小雪打赏的兔子(两个)、多谢短路打赏的兔子,么么哒o(n_n)o~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质问 “一个略清俊的少年便让你不能自持了,以后如何为主人效命!”那人低沉的呵斥道。 卖唱女受了一耳光之后,脸上火辣辣的,却敢怒不敢言,只低头道:“我再想别的办法。” “滚吧!” 卖唱女听了此言,一拱手匆匆出了乌壬巷,消失在人群之中。 ************* 柳珂绕到后门回府,便直接带着柳青去了慈心园。 一走进慈心园的大门,便看到小丫头们两个一伙,三个一堆的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 慈心园中的小丫头们看到柳珂进了院子,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嘴,齐声道:“见过大小姐。” “免礼吧!”柳珂看了他们一眼,知道府上可能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进了老太太王氏的房门。 一进门,柳珂便欢快的轻声喊道:“祖母,我回来了。” 此时老太太王氏正正襟危坐在中厅,听到柳珂的声音面上的神色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下,道:“这么快便回来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遗憾的道:“看来孙女正该玩儿到天黑才回来,只是怕祖母记挂,忙忙的摘了果子便回来了。” 老太太王氏脸上带着几分嗔怪对柳珂笑道:“正该早回来,只是我以为你会将我老婆子的话当耳旁风,在庄子上玩忘了时间,没想到你还算是懂事,知道我记挂着你,这样很好!” 她们才说了两句话,便见韩氏与朱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老太太王氏也不顾柳珂在跟前,急忙问道:“事情怎么样了,那史公子伤的如何?” 韩氏与朱氏的脸色都不大好,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还是韩氏先开口道:“回来的小厮说史公子的伤到不是很要紧,只是史公子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吵嚷着要让衙役将石公子带走呢,子辉与大哥一起去调停了。” 老太太王氏听了之后,身体往后面一靠,泄气的道:“我们柳家向来与史家没有什么过节,没想到今天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柳珂知道老太太王氏嘴里所说的史家便是博陵知府史畴家。 史畴屡试不中,三十六岁的时候捐官入仕,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衡州七品知县,短短六七年的时间便从衡州知县一路升到了博陵知府,从四品。 他之所以能够升的这样快,一方面是他精于谋术,另一方面是他特别的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巴结,什么样的人不可以巴结,什么样的人可以往死里得罪,什么样的人一碰也不能碰。 柳家的二老太爷柳家禄便是个既不能巴结也不能得罪的人。 自然整个柳家都不是他可以惹的。 所以,虽然史家与柳家同在博陵郡,可是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史畴就只有过年过节的派人到柳家东府给老太太王氏礼节性的送点东西,平日里从来都是互不来往。 上一世,这个史畴的下场并不好,他投靠了燕王,可是燕王不喜他的为人,并没有重用,后因他与楚国勾结被容烁以叛国罪下令满门抄斩了。 老太太王氏没有让柳珂离开,柳珂也便站在一边听着。 “那石公子有没有受伤?”老太太王氏问道。 韩氏一躬身道:“老太太尽可放心,石公子没有受伤,只是现在火气大的很,谁也劝不住,还要闹着去打史公子,不知道这个史公子怎么得罪他了。” 竟是石砚惹了史?,柳珂的心里舒了一口气。 虽然石砚是柳家的客人,与柳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终究不是柳家的人。 古人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在柳珂看来这个史畴便是十足的小人,从他上一世的所作所为便可看出这一点。 先背叛汉又背叛燕,为人做事全无道义可言,只看对自己的利益大小,就与楚王世子容熠是一类人。 此时,只听朱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石家将这么一个惹祸精弄到博陵来,这不是给我们柳家添乱吗,起初我还看着他很好,无论相貌、家世、根基都很配,便动了心思,如今看来还是算了,若我们家的女孩真的跟了这样的一个人,没的一辈子跟着担惊受怕。” 向来朱氏说话不会如此大喇,韩氏听了此话之后,眼睛不动声色的朝柳珂看了一眼。 柳珂知道自己不能再在此听下去了,便给老太太王氏行了一礼,道:“孙女回来之后还没有换衣服,孙女先回秀竹园去了。” 老太太王氏点点头道:“去吧!” 原本柳珂打算跟老太太王氏提及二丫的事情的,现在看来便只有等明天再说了。 出了慈心园,她看到石砚被柳峻拉着进了后院。 因为知道以后石砚要成为皇家驸马,所以柳珂每每见到石砚都会躲着走,免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一看到石砚走来,她便带着柳青转了弯朝着秀兰院而去。 只是刚刚走出几步,便被石砚叫住了:“阿珂表妹!” 柳珂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叹了口气,转身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原来是石家表哥,柳珂有礼了。” 不待石砚说话,柳珂又接着给柳峻行了一礼:“二哥哥!你们来探望老太太吗?” 柳峻的性子木讷,听了柳珂的话以后,道:“是,来见老太太,让她放心。”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柳珂说完便要离开,刚刚走出一步,便听到身后的石砚道:“柳珂,你给我站住!” 石砚越过柳珂站到了她的跟前,一脸不满的质问道:“你怎么老躲着我,我才到博陵,应该没什么地方得罪你吧?” 柳珂轻轻一笑,道:“表哥是外来客,柳珂是闺中女,见面不过两次,何来得罪之说,既无得罪,自然也没有故意躲你之说。” 石砚被柳珂说的一句话也接不上,用手指了她半天方道:“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跟那家伙打架吗?”他也不等柳珂回答,接着道:“因为他说你得了恶疾,变得奇丑无比,这不是败坏你名声吗?你以后出去怎么见人,没有被我知道也罢了,既然被我知道了,那我岂能饶过那小子,你说我是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他自己越说越上进,围着柳珂转了一圈又道:“我第一次请你,你不去,我没说什么吧,前两天你给家里的弟弟妹妹都送了果子,就单单没有我的份,我也没说什么吧!今天为了你,我都跟人大打出手了,你见了我竟然还是爱答不理的,天下怎么还有你这样的人呢?” 当然,石砚没有讲他与史?争抢一个卖唱歌女的事情,只是讲了前半段。 柳珂看着眼前莫名其妙、气急败坏的石砚,不由得失笑。 她不笑还好。 她一笑被石砚看在眼里,心里便更来气了,道:“你还笑的出来,你就是这样对待别人的好意的吗?” 柳珂脸上依旧嫣然,给石砚行了一礼,道:“老太太正在慈心园等你,我不耽误你的正事了。”说完带着柳青扬长而去。 对待不用正常思维思考问题的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接招。 ******************** 沐沐: 感谢:小静亲、几番浮华的pk票。 感谢旎旎2002、李子谢谢、高月生、山月语的打赏,么么哒! 另:又想支持本书的亲们,摆脱帮忙支持几章pk票吧!多谢!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劝诱 石砚愣在当地半天,方对柳峻道:“她什么意思,没听懂我的话?” 柳峻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还是快去见老太太吧,别让她担心。” 石砚一脸的纳闷,边跟着柳峻朝慈心园走去,边不停的回头看柳珂远去的身影,有些怀疑,柳珂是不是病的脑子坏掉了。 到了慈心园之后,老太太王氏也不好苛责他,反而出言安慰:“可曾受了惊吓,没有受伤便好,后面的事不必担心,柳家在史大人跟前还有几分薄面,善后的事家里的叔伯自会处理好的,别担心。” 石砚只是默默的站着,对老太太王氏的话一耳进一耳出,满脸的不在乎。 心里尚惦念那个卖唱的歌女,不知道她有没有躲过史?的霸占。 老太太王氏见石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愿多说什么了。 只盼着他自己在这里玩够了,便回京城去。 或者石家的人听说了之后,将他接回去。 总之,不要再在这里惹事就好。 只是事与愿违,石砚一丝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在这里越呆越有劲儿了。 他出了慈心园之后,便将跟着他的柳峻甩掉,跑去找那名卖唱的歌女去了。 只是他问了不少人也没有问到那歌女去了何处,便只得将此事丢下了。 柳珂走到了秀兰院跟前,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在院中打扫的小丫头,见了柳珂之后,赶紧行礼。 柳珂在院中隐约的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在房门口站着的丫头赶着给柳珂打起帘子,对立面道:“二小姐,大小姐到了。” 丫头的话一落,房中的说话声便停下了。 柳珂走进房门之后,看到柳珍正与柳珂相对而坐。 看到柳珂进来,二人同时一愣,一起站了起来。 柳珍冲柳珂行了一礼,柳?却只是冷冷的看着柳珂,脸上带着气。 柳珂只当没见,开口道:“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了石家表哥,见他往慈心园的方向去了,不知道什么事。” 柳?与柳珍两人听了之后,都不由得一回神。 柳珍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二位姐姐聊吧,” 她刚一迈步却被柳?一把抓住了:“走什么走,你不是说大哥带她去了良园庄吗?现在她怎么又会在这里。” 柳珍被柳?问的无话可说,心里不由得气愤传话之人。 柳珂一听柳?的话便知道刚才她们在嘀咕什么,没动声色的自己找了座位坐下了,一句话也没有搭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们。 “我也只是听说,去没去的有什么关系,现在长姐不是坐在这里吗?你想知道什么事,便自己问呗,我还有事呢。”柳珍听了柳?的话以后,便甩开她的袖子便走了。 柳?斜了柳珂一眼,道:“不是去良园庄了吗?怎么这时候便回来了?” 柳珂也学着柳珍的样子道:“去没去的又有什么关系?” 柳?白了柳珂一眼一屁股蹲在了座位上,“你什么时候也跟她是一副德行了。” 柳珂没理会她,接着道:“有关系的是,你又被人家左右了。” “你到底有没有跟大哥去良园庄?”柳?身子朝前一探问道。 “她为什么巴巴的跑来跟你说这件事,不过是想看着我们俩生嫌隙,我们为什么要让她得逞。”柳珂依然没有回答柳?的话。 两人都自说自的,最终柳?不耐烦的道:“知道了,??拢 ?p>  柳珂听了此言之后道:“我是与大哥去良园庄了,不过我们今天去不是去玩,而是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若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我们去干什么了,还保证下次带你一起去。” 柳?起初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小火苗已经窜了上来。 她是个爱玩儿的性子,听说良园庄不但景致宜人,而且还养了很多鸡、鸭、兔子等小动物,便一直想去,此次听柳珍说柳峰只带柳珂去了良园庄,心里便很别扭,正如柳珍所言,柳峰还是没有将她与柳珂一样看待,而是将她与柳珍一样看待了。 不过听柳珂说下次要带她一起去,心里的火便又下去了一半,问道:“答应你什么事?” 柳珂脸上一笑,道:“父亲不几天便去瀛州上任了,你别跟他一起去了,留在博陵陪我吧!” 柳?的顾前不顾后的性子是个致命的弱点。 她在朱氏的身边,朱氏是不会约束她的,不但不会约束,还会不动声色的助长她的这个性子。 上一世的柳?闺名不佳,一直到十五岁都没有人上门提亲。 第二年便遇燕王叛乱,柳家禄以身殉国,柳家败落。 从京城逃出的柳?与朱氏和柳珍失散,落在了前来投燕的蜀王世子容?凼种校????瘴?替????牢创樱?嵘砘鸷!?p>  想想,若是她能在适嫁之时找一个遂心之人,或许就能免过此难了。 所以柳珂一再考虑之后,决定将柳?留在自己的身边,今天路过这里便正好跟她说了。 柳?斜着眼睛看了柳珂一眼,犹豫了一下,她是不喜欢朱氏和柳珍,可是他们最起码不会拘着自己,可是老太太就不一样了。 老太太一向看她不顺眼,若是留下来,难免要看老太太的脸色生活,不过此次回来之后,她觉得柳珂与以前有很多不同,是真的将她当做自己的姐妹了,而且她现在被柳珂说的倒不是对良园庄多么的好奇,而是对他们所做的事情有些好奇了,便道:“好,你说吧,你们今天去干吗了?” 柳珂没想到柳?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站起身,笑道:“下次你跟着一起去的时候便知道了。” 柳?刚要上火,只听柳珂接着道:“大约过了秋收便可再去一趟了,不过父亲上任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了,你若跟父亲去瀛州便没办法去良园庄了。” 柳?听了之后,“好,我便信你一次。” 在柳珂的三言两语下,柳?便答应留了下来。 其实柳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去良园庄,今天如此说也不过是推测了一个大体时间。 总之,在柳明上任之前,她是不会再去良园庄了。 去的过于频繁了,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猜疑。 看看眼下的事情就知道了,若是她猜的不错,姜姨娘便对她去良园庄上了心。 柳珍来柳?这里挑拨,八成便是听了她的话。 柳珂不会故意与姜姨娘过不去,不过若是她不安分的话,柳珂也不介意与她正面相对。 **************************** 沐沐:多谢农夫山泉1984投的pk票,么么哒! 求收藏,走过路过的亲们,若觉得本书还可以,往不吝点一下“加入书架”不胜感激!多谢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上任 这些天,柳明一次也没有去过姜姨娘所住的茗香阁,甚至都没有跟姜姨娘说过一句话。 这是姜素琴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不过她没有因此而泄气。 她深知这世上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 现在最起码,她已经达成了第一个目标——成了柳家的人,她坚信,她一定能得逞所愿。 她每天都恪守着一个柳家姨娘的本分,早起给朱氏请安问好,侍奉起床梳洗,之后便去给老太太王氏请安,侍奉左右。 韩氏与朱氏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便陪在老太太的跟前戏彩逗乐,让老太太高兴。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老太太王氏便已经接受了她,并且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她之所以如此,一是要在柳家站稳脚跟,再有,虽说她现在是柳明过了明路的姨娘,可是柳明去瀛州上任的时候,却未必会带上她,她必须要未雨绸缪。 果然,在柳明临行的前一天晚上对老太太王氏讲,姜姨娘伺候老太太很尽心,打算让她留在博陵替自己尽孝。 当时,姜姨娘正在老太太王氏的跟前伺候,听了柳明的话之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一倒。 老太太王氏狠狠的瞪了柳明一眼,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道:“有孝心也不在这上面,难道我身边缺伺候的人吗?你再给我添一个孙子才是你的正经孝心呢。” 一句话便将柳明堵了回去。 姜姨娘默默的将头埋的很低,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朱氏站在柳明的身侧只是含笑不语,待此事定了下来,才跟老太太王氏说了些道别的话。 之前柳?便给柳明说了不会跟他去瀛州,此时,他被老太太将姜姨娘的事情驳回了,便道:“母亲,?儿昨天跟我说,想留在博陵与祖母、长姐在一起,您看——” 老太太王氏不喜欢柳?,不过柳?到底是柳家的孩子,而且她与柳珂一样,都是苏氏的孩子,留在她身边约束一下也不是坏事。 当时让朱氏带上柳?进京也是因为她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如今大了,跟在柳明身边她还真的有些不放心。 想到这里,老太太王氏道:“她既然愿留下便留下吧,反正瀛州距离博陵也不是很远,若是你们想她了可以随时回来看她。” 柳明不知道柳?与柳珂之间的约定,以为她是气自己纳妾所以才不愿跟随的,心道:让她在博陵冷静一下也好,早晚她会明白我对姜氏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 第二天一大早,柳明便拜别了老太爷柳家福和老太太王氏,带着朱氏、姜姨娘、柳珍上任去了。 柳旭、柳易、小王氏并家里的小辈们都送出大门外,只有韩氏以为今早各个庄子上的庄主前来上呈禀帖而没有来。 柳峰自从上一次与柳珂去良园庄之后回了大觉寺,便一直都没有再回过家。 此次,家里也命人给他送去了信儿,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回来。 家里的长辈也都知道他,便都没有放在心上。 送走了柳明等人之后,众人转身都纷纷进了府门。 柳珂刚才出来的时候,经过议事厅的门口,听到里面在议论良园庄的事情,回来时,便特意朝这边走来。 此时,各个农庄的庄主都已经离开了,只有韩氏一人在翻看禀帖。 见柳珂走了进来,招手对柳珂叹道:“快来看看吧,今年秋季的进项竟比去年少了这么多。” 柳珂走到韩氏的对面坐了,伸手接过韩氏递过来的禀帖大致翻看了一下。 几乎每个庄子递上来的禀帖都比去年减产了,即便是没有减产的,次等粮也比优等粮的数量多了。 柳珂细细的算了一下,今年优等粮的进项比去年少了一半还多。 这样算来,若是刨开上交朝廷的和送往京城二房的,那东府所剩的优等粮便所剩无几了。 虽然说府上有往年的存粮,暂时不会影响到什么,可是若明年还是如此的话,东府势必会受影响。 柳珂拿着手中的禀帖,沉吟一会儿问道:“三婶,各个庄主没有道明理由吗?” 韩氏听了此话之后道:“我问了,他们都说今年旱的厉害,鼠虫也严重,所以才减产了,若是一个两个如此说,那定然是扯谎,可是他们众口一词,且今年也却是比往年旱,可见他们说的是真的了。” 柳珂听了心中虽有疑惑,也不由的点点头,今年的雨水是不多, 只在过了七月十五之后,下过一场稍稍大一点的雨,且时间很短便停了,这个原因会影响到粮食的产量也不一定。 上一次她去良园庄的时候,没有道农田里去看看,若是去看一下的话便知道他们所说的是真是假了。 现在柳珂有些后悔上次太匆忙了,即便是不到农庄上去,也应该 听韩氏又道:“还有一个庄子上的没有送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此时,柳珂才意识到,她好像没有看到良园庄的禀帖,不由得又翻看了一遍手中的禀帖,果然是少了良园庄。 良园庄离此比别的农庄都近,怎么别的农庄都到了,良园庄的庄主反而没有到呢? “少了良园庄的,会不会是庄上发生了什么事?”柳珂带着疑惑道。 韩氏看了柳珂一眼,道:“你前几天不是去了良园庄吗?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冲韩氏一笑,道:“三婶也知道,我那天辰时去的不到午时便回了,在庄子上带了不到一个时辰,我是带着满满的玩儿心去的,可是到了庄子上又有了顾忌,只给老太太摘了些无花果便回来了,别说是发现什么异常,就是连话也没说几句。” 韩氏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轻笑道:“说的也是,我们再等等吧,若是良园庄的庄主还不到的话,便得去查一查了。” 柳珂点头称是。 只是一连等了三天,柳大都没有到。 柳珂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心焦了,可是又不好去直接提出去良园庄。 到了第四天的巳时,良园庄的庄主柳大终于到了。 只是柳珂一见柳大的情形便知道出事了。 ********************* 沐沐:走过路过的朋友,看完之后帮一个收藏吧,点一下“加入书架”就好,沐沐不胜感激,么么哒! 正文 第三十章 出事 柳大一进了议事厅,便哭丧着脸跪在地上。 韩氏见了他这副样子心里便生气,拿过禀帖一看,见到里面列的东西,竟然连去年的一半都没有,顿时大怒:“你来迟了这些天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看看你进的这些东西,这是来跟我打擂台吗?偌大一个良园庄你就只给我送这么点东西,莫不是你这个庄主将其他的东西贪墨了?” 柳大听了之后连连磕头请罪:“三奶奶、大小姐明察,不是这样的,小老儿正要请三奶奶、大小姐做主,庄上遭了山贼抢了粮食,所以才来迟了,这些东西也是又从庄户手里另收的,庄户们今年也是要打饥荒了。” 他不分辨还好,一分辨韩氏心里更气了,“山贼?你倒是想的好名头,我在博陵生活了这些年,也没听说过哪里有山贼,既然山贼抢了我们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报官?” 柳大实诚,问什么说什么,“报了,去了几个铺头围着庄子转了一圈便走了,至今还没有音讯。” 韩氏越发不相信他的话了。 柳珂只是坐在一边听着,没有说话。 不过她注意到,柳大并没有提及今年旱情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 韩氏冷笑了一声一拍桌子不再跟柳大多费口舌,直接道:“将此人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看他嘴里还有没有实话,若是还不说实话,便再打二十板子交给老太爷处理。” 柳大听了之后,不会说别的,只是不停的磕头求饶。 额头都可破了,血顺着脸颊流下来,让人见了触目惊心。 柳珂只是见了柳大一面,不过第一感觉是此人还算憨实,应该不是会撒谎的,便对韩氏道:“三婶,要不要先派个人去良园庄查一下,再做处置。” 韩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神情一愣,不由看了柳珂一眼心里暗忖:良园庄与柳珂颇有渊源,若此事处理不好,难免又要被老太太猜疑,不若将此事交给柳珂处理,若以后有什么事,也便赖不到自己头上了。 韩氏如此想着,脸上紧绷的神情一松,道:“是我被他气糊涂了,就算是要处置此人,也应该查实了之后有凭有据的处置,才不落人口实。” 她说到此处之后,面带难色道:“若是派个管事去查的话,难保他们不会串通一气,你三叔外出了,我又抽不开身,此事如何是好呢?” 柳珂听了韩氏的意思之后,不由得一笑,心里明白她的意思,却并没有就坡而下,反而道:“难为我又是一个女子,祖母肯定不会让我去领头查实的,不若让哥哥去吧。” 韩氏听了此言之后,笑道:“上一次不是让你去了,此次是为了正事,你哥哥向来不管家里的事情,家里的别的小辈还小呢,可不就指望你了。”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此事我来跟老太太说,你也权当是一次历练了,说句不该说的话,以后你若是出了阁,有了这样一份经历,处理起中馈还不得心应手。” 柳珂颔首一笑,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情:“此事想来定有缘由,若真的是有山贼的话,我怕处理不好,反而给三婶添乱。” 韩氏见柳珂脸上露怯,赶紧道:“怎么会,你只去庄上看一看,问一问便可,又不是让你去捉山贼,怕什么!” 柳?听了此言低头不语,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韩氏只当柳?心里害怕,便握着她的时候笑道:“若是你还不稳心,我让秋平跟你去。” 柳?脸上勉强露出一笑,道:“那怎么好好意思,秋平姐姐是三婶跟前最得力的,”说到此处不由得朝站在韩氏身侧的秋平看了一眼,没有再推辞,笑道:“若是三婶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那我便替三婶走一趟,只是辛苦秋平姐姐了。” 柳珂之所以让秋平跟着,一来良园庄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查实了,需要韩氏的身边一个得靠的人来做见证。 二来,她也想让一个韩氏信得过的人,将另一面的她描述给韩氏。 韩氏听柳珂终于将此事应下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人,先将此人关起来,等大小姐去良园庄将情况查实了再做处理。” 柳大一听柳珂要去良园庄查实情况,心里有是高兴,有是担心。 高兴地是自己可以免了杖责了,担心的是,柳珂毕竟一个女儿家,不知道她能不能将山贼抓到,别有什么危险才好。 柳珂见柳大被待下去了,心里暗自盘算着此事要怎么处置才好。 从议事厅出来之后,她便派柳青跑了一趟良园庄。 巧的是柳青刚刚的出门,柳峰身边的小武便来求见柳珂了。 小武一进门便回道:“大小姐,您前些日子让大少爷查的朱家的那名小厮,有下落了。” 柳珂听了之后,心里一阵激动,疾声问道:“那人在哪里?” 小武回道:“那人偷偷进城的时候被衍戒大师看到了,便带到了大觉寺,现在那人被大少爷关在大觉寺后柴房中。大少爷说不能让那人在大觉寺久待,所以命小的来禀告大小姐,要怎么处置?” 原来竟是被衍戒大师抓到的,这位高僧还真是与一般的出家人不同啊。 柳珂不及多想,此时,她恨不能一下飞到大觉寺去。 到底是朱锐想要她的命,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她一定要弄清楚。 可是眼下几天,大约要去处理良园庄的问题。 柳珂沉吟一会儿,道:“你回去让兄长先关那人几天,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先不要伤害他,我有些事要问,我手底下的事情处理完了便去大觉寺。” 小武听了之后,道:“是,大小姐,那小的这就回大觉寺了。” “祁红,将前提天我给兄长准备的几套秋装拿出来,让小武给兄长大带回去。”祁红应承着便带着小武下去了。 午时初刻,慈心园伺候的香玲通知柳珂去慈心园用饭。 柳珂暗自揣度八成是韩氏与老太太王氏禀明了良园庄的事情。 她带着小丫头宁红去了老太太王氏的慈心园。 一进门,便看到韩氏正在老太太跟前说话。 见柳珂进来之后,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说完给柳珂使了一个眼色。 柳珂心下明白,这是老太太同意了。 果然,吃过午饭之后,老太太对柳珂细细的道:“良园庄的事情,你三婶已经跟我说了,既是个机会,你便去历练一下也好,只一点,别在庄上过夜,护院、家丁多带几个去以备无患。” 不知道韩氏是用什么办法说服了老太太。 柳珂见韩氏听了老太太的话之后,脸上微微的有些得色,她只做没见。 面上不显山水的连声称是。 说完之后,她又笑道:“祖母,我想去的是后带上?儿一起去,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让她长些见识也好。” 老太太与韩氏都没有想到柳珂会提出来让柳?跟着,不由得看着柳珂一愣。 柳?的性子家里人都知道,此时,柳珂提出来要带柳?去,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她们却不知柳珂心里的打算,就是利用此事转变柳珂的性子。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核实 老太太王氏沉吟了半晌方道:“也罢,只让你帮着你三婶管着中馈,难免让人说我偏心,既然她想去,你便带上她吧,这孩子的性子跳脱些,你要好好的拘着她,别让她惹祸。” 柳珂点头道:“是” 老太太有午休的习惯,她没有在慈心园久待,不多时便退了出来。 韩氏留下来伺候老太太午休,秋平却追了出来。 “大小姐,您什么时候去农庄便知会奴婢一声。” 柳珂笑道:“好,此次还要多多仰仗秋平姐姐了。”说着便要给秋平行礼。 秋平赶紧扶住,笑道:“大小姐说笑了,奴婢不过是去给您长个眼罢了,正经事还是要大小姐拿主意的。” 柳珂一笑,道:“那我们明早辰时出发如何?” “好!”秋平爽朗的应了一声,便去等候韩氏了。 柳珂出了慈心园之后,便朝着秀兰院走去。 这些天以来,柳?每每见了柳珂都冷言冷语的,虽然柳?嘴上什么也说,不过柳珂猜到了,八成是因为石砚的缘故。 石砚这个惹祸精,见了人便说自己是为了护着柳珂的名声才与史?打架的,怎么不让人多心。 柳珂知道这样的事,越解释便越麻烦,索性只当自己是聋子哑巴。 听见了只做没听见,一句也不辩驳。 待石砚回京之后,人们自然就渐渐的淡忘了。 今天柳?的心情可能不错,柳珂走进秀兰院的时候,她正在跟素锦采集茶梅花。 柳?看到柳珂盈盈走来,将手中的小篮子放在素锦的手里,不咸不淡的道:“来找我何事?” “好事!”柳珂笑道:“我明天要去良园庄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柳珂没想到这么快便可去良园庄了。 柳珂见她愣在当地不说话,便故意道:“不想去也没关系。” “谁说我不去了,明天什么时候?”柳?的脸上虽然还是淡淡的,不过柳珂注意到她的眼角微微的弯了一下,显然是很期待的。 柳珂见了含笑道:“明天辰时出发,不要晚了,你忙吧,那茶梅弄好了给我送些去。”说着便出了秀兰院。 “还没去良园庄呢,便将惦记谢礼了。”柳?嘟囔道,不过她并没有说不给。 柳珂还没有到秀竹园,便看到柳青匆匆回来了。 还没等柳珂开口相问,便回道:“大小姐,良园庄的庄主应该没有说错,奴婢去了良园庄之后,按照您说的,没有去庄上,直接便到了庄户的家中,他们都知道良园庄的粮食被抢的事情,还有人亲见了。” 柳珂听了柳青的话之后不由心里一紧。 正如韩氏所说的,这些年在博陵还没有听说过有匪患,为什么良园庄的粮食会被抢。 “良园庄报官了吗?”柳珂一皱眉头问道。 “报了,只是好像官府并不愿多管,派了几个人去看了看便再没有下文了。”柳青道。 石砚刚刚的将史?臭揍一顿,虽没有伤筋动骨,可是也被打的不轻。 史畴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岂不心疼。 虽然有柳旭、柳明上门调停,可是难保史畴不会记仇。 他不好明着为难柳家,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装作不知道便好了。 柳珂想到这里停住了脚步,“走,我们去看看柳大。” 柳大被韩氏关在了后柴房中,见到柳珂之后一脸愁苦并没有减少分毫。 虽然他也敬重柳珂,可是在他心里柳珂也不过是个闺中小姑娘,是不可能解决良园庄的问题的。 此时,柳珂一身月白色锦缎窄袖褙子站在后柴房的门外,秋风一过,越发显得单薄无力。 柳大在门里给柳珂行了大礼:“多谢大小姐前来探望柳大。” “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如实回答。”柳珂脸上神情淡淡,语气里却透着威严。 柳大慌忙站起身道:“是,大小姐尽管问,柳大一定实话实说。” “今年庄上的粮食可曾因旱情减产?” 柳大丝毫没有犹豫,摇头道:“没有,今年的雨水是有些少,不过农庄上有防旱的水井,庄户门也就辛苦一些,但是没有影响到粮食的长势。”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眉头稍稍的一紧。 良园庄上有防旱的水井,那别的庄上自然也有。 若非大旱之年,水井便不会干枯,庄户只要担水灌溉便可。 这样说来,其他农庄的农庄主撒了大谎。 可是,若是其他农庄的粮食没有减产,那那些粮食到哪里去了? 柳珂深吸一口气,她想到这里,意识到此事便是一个良园庄的问题。 柳大见柳珂只问些与粮食被抢无关的事情,心里一急,主动道:“大小姐,我们的粮食是在八月初七早上卯时二刻被抢的,我们当时装好了粮食正往城里运,从道路两边冲出了几十个山贼,将我们的人打伤之后将粮食抢走的,我们追出了好远,看到他们朝着白石山那边去了。” 白石山!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得一愣,白石山上便是大觉寺,这怎么可能。 而且自来也没有听说过白石山上会有山贼! 柳珂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打劫的人会武艺吗?”柳珂问道。 柳大听了柳珂的话之后,想了想道:“有些会,有些不会,不过他们人多,我们寡不敌众。”说到这里他又解释道:“我来的时候,带的人还是以前老庄主在的时候那些人,听他们讲,以前从来也没有遇到这种事。” 良园庄距离博陵城很近,从庄上到博陵一个多时辰的路,确实不会有人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柳珂想了想道:“在粮食被打劫之前,庄上可遇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柳大想了想,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粮食被抢之前的两三天,有人来庄上高价收过粮食,因为还没有准备好今年的租子,我便没有理会。” “来收粮食的人,长的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征?”柳珂问道。 柳大挠了挠头道:“就是生意人的样子,圆脸庞,阔嘴,穿着一身古铜色的长衫,能说会道的,别的便没什么了,我没卖给他粮食他便走了。” 柳珂点点头,没有从柳大的口中得到太多的信息。 回到秀竹园中思量了很多,要查清此事,怕是还要抓到抢了粮食的山贼才能彻底搞清楚。 现在衙门明摆着是不想?浑水,但凭她一个闺中女子,要抓住山贼谈何容易。 “柳青,派个人马上去大觉寺将兄长叫回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柳珂对柳青道。 柳青虽不知道柳珂要做什么,不过听她语气有些急促,想来是很要紧的事情,便赶紧去安排了。 考虑再三,柳珂决定冒险。 *********************** 沐沐:敲锣打鼓求收藏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生擒 夜半时分,在从东平到博陵的官道上,一个小小的车队,伴着“吱吱呀呀”车轮转动的声音,在朦胧的月光下慢慢的朝前走着。 “相公,在往前走便是山路了,我们还是再次停下休息吧,别赶夜路了。”坐在车里的一个小娘子,忍不住探出头对骑在马上的人道。 映着月光,可以看到那女子的头上插金戴银、熠熠生辉,一看便知是生活殷实的。 骑在马上的男子,目光警惕的查看着周围,迟疑了一会儿,道:“我对这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过了前面的那座山便是博陵郡了,此山之上有一座寺庙,从没听说有什么盗匪,我们若是不停的话,刚好能在城门打开的时候进城,我们在城里买点东西,天黑之前就定能道瀛州,瀛州那边的路不好走,到了瀛州我们休息,便不赶夜路了” 他说完此话,眼睛不由得朝着跟在后面的几辆装的满满的马车上望了一眼。 车辆旁有护卫在旁保护。 车队继续缓缓向前。 进了山之后,他们便都燃起了火把。 虽然男子刚才说的笃定,可是一旦走起山路,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两边的山林不断望去。 山林茂密,又是晚上,很容易藏人。 车队的所有人都高度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忽然,“扑啦啦”一只惊鸟飞起,行路的人陡然停住了脚步。 静静停顿了一会儿,周围静的没有一丝声音,那名男子才下令继续朝前走。 躲在暗处的一个瘦弱的身影,快速的抽身离开,回到了不远处的营寨之中。 “小六子回禀老大,下面有货。” 此时,老大吴仪正独自守着一堆火在喝闷酒,听了此话之后问道:“多少人,多少车?” 站在他跟前自称“小六子”的人今年少说也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在这伙山贼中排行老六。 “连上轿子里的,人有十九个,车有五辆,每辆车都沉甸甸的。小六子一路从山外盯着他们进山的,看他们的样子有些人困马乏,天亮到博陵成休整。” 吴仪听了小六子的话以后,良久没有说话。 前几天的事情,让他有些窝憋,他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道:“把五哥叫到我这里来。” 吴仪虽然是他们的老大,但是年龄却不是很大,甚至比小六子还要年轻,他们之间的排序也不是按年龄排的,而是按本事。 但是这个“五哥”却不同,他名叫王五。 不但武功深不可测,且能识文断字,为人低调不张扬,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吴仪通常都会找他商量,在兄弟们中,差不多相等于吴用在水泊梁山的位置,只是这里没有一百零八将,只有三十几个小毛贼。 吴仪对他也十分的尊重,跟兄弟们一样称他为“五哥”。 小六子一听有门,抱手躬身赶紧道:“是!老大” 这些年,只要有什么行动,吴仪都会跟身边的王五商量。 不多时,王五披着衣服走了进来。 王五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高大,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一张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狰狞。 他朝吴仪浅浅的一礼道:“老大有何吩咐?” “小六子,给五哥说说情况。”吴仪拿起地上的一块干柴随手丢进了火堆里。 小六子简要的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一下,临了道:“老大,五哥,我们再不行动那人便出山了。” “可以先派几个人探探虚实。”王五道:“若是硬茬,我们也不会折损太多。若是软的便可劫了。” 吴仪听了此话之后,道:“我赞成,小六子,你让新入伙的那六七个人在前探他们的虚实,五哥你带剩下的兄弟在后面观望。” 小六子大声道:“是!” 他觉得这单生意做定了,那些个人根本就不想是能打的样子,顶多是些护院或家丁什么的。 他一想到那轿子里的女人头上的那些个金银便心痒。 此时,他有些嫌弃自己没出息了,竟然只想到了女人头上的首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有女人,上面自有老大、老二、……老五,怎么也轮不到他小六子。 他一边想着,一边带着七八个兄弟飞奔着朝山下跑去。 此时,车队马上就要出山了,带领车队前行的男子,稍稍的有了些放松。 他回头对轿子里的女子道:“娘子,我们出了山便安全了。” 他的话音未落,“咻~~咻~~咻~~”飞过几支箭直插在了车厢上,吓得车里的女子大尖叫。 “有山贼,保护我们的货。”男子一声令下之后,车队里的人不但没有有序的防护,反而慌乱起来。 小六子一见心中大喜,一挥手喊道:“兄弟们上!” 距离他们不远处,王五带着其他的人在观望。 其中已经有不少人在摩拳擦掌,只是没有王五的命令谁也不敢上前。 事实证明王五的谨慎还是有道理的。 小六在带人冲到近前之后,车队的人一改刚才畏首畏尾的样子,都变成了身手矫健的好手。 令王五大吃一惊的是,那些看上去沉甸甸的箱子,此时,都陡然自己打开,每个箱子里竟然都藏着四五个好汉。 他们想救人都难了。 小六子几个人,扑腾了一会儿,便被人生擒了。 很显然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过路的外乡人,而是故意蹲点擒拿他们的。 坐在轿子里的女子冲骑马的人一笑道:“走,我们可以回去跟大小姐复命了。” *********************************** 卯时三刻,柳珂在议事厅例行公事已毕,对韩氏道:“三婶,我吃过早饭便去良园庄,麻烦秋平姐姐辰时二刻过去找我。” 韩氏听了此话之后,笑道:“好说,不必如此客气,你就当她是你的丫头便可。” 柳珂听了此言一笑:“那我先去准备了。” 韩氏含笑点头看着柳珂出了议事厅,对身边的秋平道:“一会儿你到了她的跟前要恭敬听话,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可失了礼数。” 秋平矮身一福,笑道:“奴婢省的,大小姐是主子,奴婢就只管听主子的吩咐便是。” 韩氏满意的点点头:“正是这个话。” ****************************** 泪求收藏,~~~~(>_<)~~~~走过路过的亲门,看完之后,麻烦点一下“加入书架”就当日行一善了,小沐不胜感激!!!!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事成 柳珂刚刚的回到秀竹园,柳?便到了。 看她一身的装扮,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柳珂笑道:“不会昨天一夜没睡吧,来这么早。” 柳?被柳珂打趣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才不是呢,我是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看看祖母是不是偏了你这里。” “结果呢?”柳珂指了指已经摆好的饭菜对柳?笑道。 柳?看了看桌上的三碟子小菜一碗粥,不屑的道:“你早上就吃这个啊?怎么当的家?” “粗茶淡饭最养人,你若是没吃的话一起吃点吧。”柳珂没有再管柳?,自己拿起筷子便吃起来。 早饭过后,柳珂与柳?同乘一车前往良园庄,跟前只有秋平与素锦伺候。 “怎么不见柳青妹妹?”秋平到了车上笑着对柳珂道。 柳珂一笑,“有秋平姐姐,便什么人都顶了。” 秋平听了此话,笑道:“大小姐还是这样宽厚。” 柳?听了柳珂的话以后,道:“我看你也将你手下的人惯得太无法无天了,这样下去早晚吃亏。” 柳?看出秋平的眼神中对柳珂有几分轻视,心里不由愤愤。 柳珂却含笑不语。 不多时,马车出了博陵城。 柳珂掀起帘子指了指外面,对柳?道:“看外面!” 柳?朝着柳珂指的方向望去,外面天蓝云白,不时吹来的秋风带来丝丝凉意,偶有几片枯叶从眼前翻飞而过,竟让她忘我了。 此时,柳珂掀着帘子的手忽然放下了。 柳?立马收回了目光,瞪了柳珂一眼。 柳珂笑道:“我们眼前只是方寸之地,若是不掀起帘子,你能看到远处的美景吗?” 柳?听了此言愣愣的看了柳珂一眼,低头不语。 出了城,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良园庄。 柳珂在来之前没有提前通知,所以也便没有人高接远迎。 大清早起的庄子外面只看到一个小孩蹲在地上玩着泥土,远远的看到柳珂的车来,兴奋的挥了挥手,然后朝里面跑去。 不多时,佟锈家的便带着人出来迎接了。 一见到柳珂,佟锈家的便连忙上前行礼,“没想到大小姐会亲自来,他们还没有回来呢。” 柳珂点点头扶着秋平的手下了车。 看到跳下车的柳?,佟锈家忙上前道:“见过二小姐。” 柳?不屑与下人打交道,只是微微的一点头便站在了柳珂的身侧。 柳珂看到佟锈家的脸上有些愁绪,没有问及粮食被抢之事,只冲着她身后的二丫道:“刚才在门外玩耍的是二丫吗?” 佟锈家的刚要回答,只见二丫矮身给柳珂福了一下,道:“是,不过二丫出来不是玩,而是在等大小姐呢。” 佟锈家的勉强一笑,接过话茬,道:“自从那日大小姐离开之后,她便天天到门口张望,等着大小姐派人来接她去府里呢。” 二丫上前站在秋平的对面扶着柳珂的手,如大人般的道:“大小姐我们屋里说话吧。” 柳珂听了忍俊不禁,边走边道:“好,今天你便跟我回府可好。” 柳珂一行人进了庄子之后,佟锈家的便忙着去准备招待之物了。 其他的农妇都怯怯的不敢向前,只有二丫在近旁伺候他们。 柳珂坐下之后,对粮食被抢之事椅子不问,只是拉着二丫的手拉些家常。 “二丫,我给你改个名字可好?”柳珂笑道 二丫听了之后,一脸兴奋的道:“小姐取的名字一定会招财进宝的。”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扑哧”一笑:“你的小嘴倒甜。” 就连从进门便绷着脸的柳?也不禁含笑了。 二丫适时的说了句:“二小姐笑起来可真美,就跟画里的人一样。” 柳?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小鼻子刮了一下,道:“你倒会花言巧语。” 此时,站在柳珂身侧的秋平,见柳珂来了之后就只管闲聊,对粮食被抢之事一字不提,也不提醒,就只不动声色的看听着他们说话。 还是柳?道:“你来这里不是有正事吗?怎么只顾和小丫头玩笑。” 柳珂听了此言,微微的叹了口气,朝外面看了看,道:“再等等吧。” 不多时,佟锈家的端着茶水进来了。 柳珂对二丫道:“我身边有两个丫头,一个叫宁红,一个叫祁红。都是茶的名字,你便叫玉叶可好?” 佟锈家的听了此话之后,忙跪下替二丫谢恩:“多谢大小姐。” 二丫还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给柳珂行这么大的礼,不过她一向机灵,便也跟着跪下了。 在场的除了佟锈家的,恐怕就只有秋平明白柳珂的意思了。 如今宁红、祁红已经从三等丫头升为二等丫头了,让二丫随了她们的名字,二丫一进秀竹园,身份便显而易见。 柳珂笑着道:“都起身吧。” 说完此话之后,她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押了一口,似是无意的道:“怎么不见佟掌柜,是去丝行了吗?” “跟丝行的伙计走货去了,这次去的远些,说是要去幽燕北边的什么地方,怕是要过了八月十五才能回来呢。”佟锈家见柳珂身边跟了秋平,便没有再说什么。 柳珂也只是一笑,没有再问。 不过此时,秋平便更不明白柳珂了,来了良园庄大半天了,便没提过粮食被抢的事情一句,一直都在东拉西扯,她忍不住心里纳闷,这大小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她跟在韩氏的身边久了,这份沉稳还是有的,故一直忍着都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佟锈家的笑道:“大小姐兴许是他们回来了,我去看看。” 佟锈家的还没有走出门,柳青已经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见到柳珂在,脸上带着兴奋的笑,便行礼便道:“大小姐料事如神,那事成了。” ******************************************** 走过路过的亲们,看完麻烦点一下加入书架,小沐不胜感激,坑品有保证,请放心跳坑,么么哒o(n_n)o~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立威 柳珂听了柳青的话以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慢慢站起身道:“人呢?” “就在院子里站着呢,我们一共抓了八个人。”柳青说完此话之后便走到了柳珂的身边,兴奋的道:“开始的时候,奴婢还真有些害怕,他们冲出来的时候,奴婢都差点吓哭了,没想到大少爷找的那些人都这么厉害,没见怎么着便将他们抓住了。” 柳青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这一次不但长了本事,还练了胆量,所以格外兴奋。 柳珂听了之后,对二丫道:“玉叶,我的车上有两个幕离,你去拿过来” 二丫一听柳珂派她差事,一脸惊喜的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她便将柳珂的幕离拿了来,她双手捧着送到柳珂的跟前。 柳青早就知道柳珂喜欢二丫,却没有想到已经给她取了名字。 她听柳珂称她为玉叶,心里不敢小觑她,便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幕离,一个给柳珂带上了,将另一个递给了素锦。 只听柳珂道:“我去院子里会会他们。” 秋平在一旁听着,一直没有听懂她们说的什么意思。 就连柳?也有些纳闷,带好幕离之后,跟在柳珂的后面出了门。 佟锈家的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赶紧命人在院中摆了两把椅子。 柳珂边走边问:“在什么地方抓到他们的?” 柳青回道:“快出白石山的时候。” 柳珂点点头,缓缓走到院中,在椅子上坐了。 秋平、柳青站在她的身侧,佟锈家的与玉叶站在一旁伺候着。 院子里被绑着的七八个人,一见从房中走出了一干女流,为首的还是两个小姑娘,便都大声嬉闹起来。 这个道:“六哥,没想到我们今天是阴沟里翻船,栽在俩小娘们儿的手里。” 那个道:“小娘子,还没出嫁吧,爷们也还单着呢!哈哈哈……” ………… ………… 柳?听了他们的话以后,大怒,正欲起身,却被柳珂按在了椅子上:“你今天来就只管看着就好,别坏我的事。” 柳珂站起身,透过幕离一一朝他们看过去,见他们穿着粗布短衣,年龄最大的不过三十几岁,小的十五六岁,都面容消瘦且黝黑,一看便可揣度出他们平时的生活。 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小武道:“从现在开始,有问必答且实话实说者赏银十两,良田三亩,愿留下的,入良民籍,若不愿留下,可拿了赏银离开,撒谎的先打断腿再送官,不问而插嘴乱说的,直接拖出去打死。” 柳珂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始终淡然平和。 小武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躬身一礼,铿锵有力的道:“是,大小姐!” 在场的七八个山贼只当柳珂是吓唬人的,听了她的话之后相互撇嘴看看,都是一脸的有恃无恐。 其中一个二十几岁穿黑衣的人冲着柳珂嬉笑道:“小娘子,这是要耍威风了,可惜有气无力哦,你若是想耍威风,不如给哥哥松绑咱们到屋里,我让你耍个够!” 此人说话如此不堪,就连柳青、秋平都觉脸上火辣辣的。 柳?对柳珂怒目而视,觉得她这是自取其辱。 柳珂看了小武一眼。 小武一挥手,带了两个人便将说话的人拖出了院门外。 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棍棒起落与那人的哀嚎声。 院中一下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耳边只剩下那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和“啪、啪、啪”棍棒一下一下落在人身上的声音,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冷肃与凝重。 就连一直愤愤的柳?也不由得愣住了。 一直抱着观望态度的秋平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柳珂。 在场的所有人,就只有柳珂一个人还是保持着刚才那种淡然平静的神情。 不多时,外面的哀嚎声渐渐的小了,又过了一会儿,小武进来回道:“大小姐,那人已经打死了,尸首怎么处置?” 一听说出了人命,柳?、柳青、秋平,包括佟锈家的及庄上的农妇均变了脸色,都不禁朝柳珂看去。 柳珂神情自若的道:“派人将尸首送到官府去领赏钱,就说在柳家的庄上抓到一个小贼,不但偷盗还意图打人,被庄户们乱棍打了一顿送了来。” 小武听了此言之后道:“是!” 柳珂慢慢站起身,对在场的山贼道:“你们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告诉你们,在博陵,只要是柳家人说你是小贼,那便是,官府绝不会因为一个小贼而与柳家过不去。” 此时,虽然柳珂说的有些盛气凌人,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 史畴是个识时务的人,绝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在明处得罪柳家。 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慢慢道:“现在我要问话了,你们仔细听好了,从左起开始,先报上名字。” 有了刚才的例子,左起第一人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赶紧道:“小的小名栓子。” “年龄?” “十六。” “可否参与前几日打劫良园庄运粮车的事?” 那人听了此话之后,支支吾吾,想说实话,心里又怕,不说实话,若是被这位小姐看出来,怕是有性命之忧,栓子迟疑了半晌方道:“是,小的参加了,”说到这里之后,赶紧解释道:“小的武艺低微,只是参与了运输。” “运到了什么地方?” “小的不知。” 柳珂朝他一侧头,栓子吓得连连磕头道:“小的真的不知道,我们赶着粮车刚进白石山,老大便将粮食转手了,小的没有看到买粮食的人将粮食运到什么地方。”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紧,有人买走了粮食,会是什么人,是为了倒卖还是为了自己吃? “被什么人买走了?” 栓子摇摇头道:“不知道。” “价钱几何?” “不知道。”栓子心里越来越紧张,只是依然摇头,因为他确实不知道。 柳珂点点头,道:“你以后就叫柳铁生了,佟嫂子,柳庄主不在,这件事就由你去做了。”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契书交给佟锈家的,“这是柳铁生的卖身契,对里正讲,这个奴才柳铁生深得我们柳家的赏识,所以,柳家要给他抬籍,从此之后,虽然还在柳家的农庄上做事,可是以后他不再是奴籍了,而是良民籍。” 佟锈家的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心生佩服,连声称是。 此时,秋平才算是明白了,昨天柳珂为什么要死了的奴才的卖身契。 柳家对一些因病或因灾因罚死去的年轻奴才,都会压几年再报消籍,所以庄上便有很多已经死了的奴才的卖身契。 当时韩氏还与她猜度了一番,绝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么个用途。 栓子听了之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柳珂。 *************************************************** 小沐:求收藏,各位喜欢本书的亲们,看完之后拜托点一下“加入书架”,这对小沐非常重要,多谢各位了!深深一福!o(n_n)o~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摸清 对于一个落草的人想要再入良民籍本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没想到柳珂三言两语便给他入了良民籍,这怎能不让栓子万分惊讶之余又充满惊喜。 他感到自己仿佛一下从阴冷的黑暗中走到了明媚的阳光下。 柳珂没有理会他的反映,回身对柳青道:“给他赏钱。” 她说完站起身上前一步,道:“你是留还是走?若是留我便命人给你分地。” 此时,栓子已经回过神,毫不犹豫的道:“小的柳铁生叩谢六大小姐再造之恩,小的愿意留下。” 柳铁生,也就是原来的栓子,是因为小时候雪灾死了父母,从小无人照看,家里的田宅都被人占了,才被迫落草,现在柳珂不但给了他田地,还给了他良民的身份,他好好耕作,过一二年之后,便可娶一房媳妇,过正常人的生活,再不用东跑西颠,饥一顿饱一顿了,他岂会不留下。 柳珂听了柳铁生的话之后,对小武道:“给他松绑,命人带他去庄上去看看,等柳庄主回来让柳庄主分三亩良田给他。” 她说完此话之后,沉寂了一会儿,静静的朝着剩下的人看了看。 等小武带着柳铁生下去之后,柳珂接着道:“下面我接着问。” 此时,剩下的几个人对柳珂无不既畏惧又敬佩,就连被一起抓来的老六,也在心里暗道:“这小娘们不简单啊,这么丰厚的条件谁不愿留下,我也愿留下,只是他娘的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拜了天地关二爷入伙的,若留下了,被老大知道还不拔了我的皮。算了,干脆说几句没要紧的实话,拿了赏钱走人。” 此时,又一个人问完了,被带了下去抬籍、领赏钱、分地。 接下来便是小六子了。 “叫什么名字?”柳珂看了他一眼问道。 “六子。” 柳珂一听便知道此人与其他山贼是不同的,这“六”,怕就是他在山贼中的排行了。 “粮食卖给了什么人?”她有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题,说完朝前走了两步,来至小六子的跟前,低头俯视着他。 小六子本想说不知道,可是感到头顶上一道凛厉的目光在看他。 他不由自主的道:“那人身高马大,说话中气很足,大约三十几岁,不像是做生意的,一行一动刻板有力,倒像是——” 柳珂一邹眉头,听小六子小声接着道:“倒像是衙门捕头。” 他说完此话之后,又赶紧道:“这只是小的的猜度,就连我们老大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因那人出的价钱高便将粮食卖给了他。” 他说完之后,战战兢兢的看着柳珂。 柳珂冷冷一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等他反嘴, 盯得六子心里突突突直跳。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柳珂道:“是因为他出的价钱高,所以才将粮食卖给他?还是——”说到这里,她微微的抬了一下巴,加重了语气道:“他出钱让你们抢了良园庄的粮食?” 小六子听了此话,吓得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竟忘了辩解。 柳珂回转身,道:“小武!” 小六子一听,惊了一身冷汗,赶紧道:“大小姐您听我说。” 柳珂抬手制止了要上前带人的小武。对小六子道:“好,我给你一次机会。” 此时的小六子对眼前的柳珂最后那么一点点的小觑也没有了,满心都是敬惧。 “我们原本是在瀛州一带活动的,专门打劫过往的客商,听说那边换了新的县老爷,我们五哥说一般新官一上任都会烧三把火,肯定会先那我们开刀,我们便暂避到了这里。 前不久我们打劫几个客商,不想他们虽然只有四五个人,却个个武艺精湛,愣是打伤了我们二十几个兄弟,我们本来认栽了,不想那几个人的头竟与老大谈起了生意,说的便是让我们打劫良园庄的运粮车的事情。不过,那些人始终都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小的句句属实,望大小姐饶恕。” 小六子说完之后,心道:“反正那几个人也不是什么讲道义的人,说好的给我们弄兵刃,临了却又反悔,索性用他们换赏钱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柳珂问道。 小六子摇了摇头。 “你想留下还是想离开?” 小六子听了柳珂此话,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放下了。 说实话,他十二份的想留下,可是他若留下,八成难逃一死,便道:“小,小的离开。” 柳珂听了淡淡的道:“柳青,给赏钱。” 小武上前松绑。 小六子伸出手,哆里哆嗦的接过了赏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刚想走,只听柳珂又道:“等一下。” 柳珂走上前,以两人可闻的声音道:“回去给你们老大传个话,就说柳家大小姐明日巳时在良园庄恭候他的大驾。” 这些人是从瀛州过来的,若是他们还回瀛州的话,势必会给柳明带来麻烦。 所以她想会一会这个老大,视情况再作打算。 小六子不知柳珂心中所想,听了此话之后长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柳珂,愣了半天,才合上嘴,鬼使神差的说了声:“是。” 接下来几人,都老老实实问什么便答什么,都愿意留下,柳珂便遂了他们的心愿。 柳珂大体上摸清楚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待所有的山贼都离去之后,同来的柳?已经彻底被柳珂征服了。 她从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任人可欺的长姐,竟能出其不意的将山贼抓到良园庄。 更没有想到,她面对粗鲁刁钻的山贼竟能杀伐果断,出奇制胜,从山贼的口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佟锈家的早就知道柳珂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佟锈也曾经跟她说过,让她好好侍奉柳珂,柳珂与其他的闺中女子不一样。 今日一见,佟锈家的惊叹之余,又感庆幸。 柳珂走到柳?的身边恢复了往日的笑语嫣然,道:“咱们去看看庄上的庄户。” 说完对秋平道:“麻烦秋平姐姐跟佟嫂子一起挑一些新鲜的果蔬给太太和三婶带回去,我去农庄上转一转。” 秋平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醒过神,她今天来本来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来的,可是却没想到柳珂竟给了她这样一个大大的意外,她回去要怎么与主子回话? ******************************************* 小沐:推着小推车,收推荐、收藏,哪位亲手里有推荐票的,交给小沐保管吧,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探访 此时,听柳珂跟她说话,秋平赶紧收起了往日对柳珂的小觑,越发恭敬的道:“大小姐言重了,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便是。” 柳珂一笑,道:“玉叶带路,柳青也来吧,留下素锦帮秋平姐姐打下手。”说完与柳?携手出了良园庄,朝着农庄上散居的农户家走去。 出了庄子之后,柳?忍不住问道:“姐,你让人将那个山贼打死了,还放了那个六子回去,不怕以后山贼找你的麻烦吗?” 柳珂听柳?与自己说话的口气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慢无礼。 她一笑道:“不会,你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留下了,那个六子却走了吗?” 柳?侧头望了柳珂一眼,道:“或许他觉得在农庄上生活不如做山贼自在。” 柳珂轻轻一笑:“他们的生活往好听了说是自在,往坏处了说便是颠沛流离,且随时有生命危险,不是那个六子不想留下,而是道义不允许他留下。” 她见柳?不解,也没有解释,只道:“他们这些人都是讲道义的,所以我在问话的时候,只问与柳家粮车被抢有关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一概不问,问了他们也不会说。我今天做的事情,并没有跳出“道义”二字,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柳?听了之后似懂非懂,又道:“姐,你怎么知道开始的时候,那个六子在撒谎?你没有看到,当你指出他撒谎的时候,那个六子惊得舌头头快掉出来了。” 柳?说这话的时候,忘了当时她自己也惊得目瞪口呆。 柳珂一笑道:“以前的时候没听说博陵有山贼,所以我想他们定然是刚刚流窜到这里来的,山贼打劫粮食做什么,难道要自己做饭吗?他们抢了粮食之后要储存在什么地方呢?” “也许他们就是为了卖钱啊!”柳?不服气的道。 “也有可能,不过那批量粮食不是少数,一时之间要转卖给谁呢,粮食不是布匹衣物,储存不好是要发霉变质的,且目标大,易被人发现,不如打劫金银之物,目标小,易储存,不易被人发现,可以想要什么便买什么,所以他们肯定不会直接打劫粮食,除非这是他们接的活,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柳珂说完,不但柳?频频点头,就连玉叶与柳青也心服口服。 此时,前面走来一辆小小的独轮车,车上高高的摞着些高粱叶子,用绳子勒得紧紧的,忽闪忽闪的朝她们而来。 柳珂有以前管家的经历,不是真的五谷不分,侧头问玉叶道:“庄上也养了家畜吗?” 玉叶回道:“是,养了耕牛,为的是下地干活的时候方便,这些高粱叶子铡碎了便可喂耕牛。” 柳珂点点头道:“一会儿你叫住那个推小车的大叔,我问他几句话。” 玉叶点头道:“好的。” 待小车走到近前,玉叶上前道:“立根叔,你这是做啥呢?” 推小车的中年人停了下来,见是玉叶,笑道:“二丫呀,我给那几头牛弄些料草,家里来亲戚了?”他看了一眼站在玉叶身边的柳珂与柳?说道。 柳珂不待玉叶说话,便笑道:“我是二丫的远房表姐,立根叔,今年的收成可好啊?” 立根听了此言之后叹气道:“收成倒是不错,就是庄上遇到了事,今年的日子要艰难喽,不知道柳庄主怎么样了,若是不能交差,还是要落在我们庄户身上。” 柳珂听了之后,心里一叹,接着问道:“遇到了什么事?可能温饱?” 立根也是实诚人,放下端着小车把手的手,站定了对柳珂道:“庄主去交租的时候,遇到了劫匪,只好从从我们庄户手里又收了粮食,现在我们的手里那里还有多少余粮,若是没有天灾人祸,加点别的什么东西,或许能勉强过冬,只是过了年就难了。” “加点东西?加什么东西?”柳?纳闷的问道。 立根打量了一下柳珂与柳?的衣着,笑道:“二位小姐不是庄户人家的孩子吧。” 玉叶对柳?道:“麦收时候留下的麸子还都留着呢,掺在高粱面里可以吃。” 立根听了此言连连点头,道:“幸好留下了。” 柳?瞪大了眼睛更是不懂,看了柳珂一眼,问道:“麸子是什么?” 柳珂长叹一口气,心里不由得万分沉重,对柳?道:“麸子是麦子外面的硬壳,是不能给人吃的。” 说完此话,她的眼睛忍不住一热,转身往回走,柳青赶紧跟上扶住了柳珂。 别人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尚且罢了,柳青听了之后,心里却不由的暗暗疑惑,柳珂与柳?是一样的生长在深宅大院的,虽然帮助三太太照看家事,可是怎么会知道麸子是什么?且看样子是深知的,连她也只是听人说起过一两次。 柳?跟在柳珂的身后,觉察出了她情绪的变化。 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回到庄上之后,柳?方对柳珂道:“姐,你帮三婶管着家,能不能跟她说说免了这里的租?” 柳珂一笑道:“好,我会尽力的。” 她们回到庄上之后不多时,秋平、素锦也与佟锈家的打点好了带回去的果蔬。 柳珂便带着柳?及柳家一干下人回了柳府,暂且按下不表,单说小六子出了良园庄之后,便直奔白石山的西山头而去。 他从良园庄回到山上之后。山上的人都非常惊讶,吴仪的第一反应便这家伙一定是将他出卖了。 刚要命人将他绑了,听小六子疾声道:“老大,您听我解释,我绝对没有出卖老大,您不信可以问问巡山的兄弟,我是独自一个人回来的。” 吴仪看了带小六子上山的风子,风子一抱拳道:“回老大的话,小的已经去山下看过了,没有人跟来,六哥确实是一个人回来的。” 风子是他们中脚程最快的,也因此,大家才叫他风子,走路就像一阵风刮过一般,转眼便没了人影。 在山上尤其凸显他的这一长处,所以巡山的任务一般都是他的。 吴仪听了风子的话以后,道:“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其他兄弟都牺牲了,就单单你活着回来了,难不成你有越狱的本事。” 小六子听了此话之后,道:“老大,不防让五哥也过来听听。” 吴仪比王五的年龄要小,他们的排序也不是按照年龄排的,听了小六子的话以后,不由得斜了他一眼。 小六子赶紧笑着解释道:“老大,将我们抓走的这位柳大小姐不一般,让五哥也知道什么是厉害人物。” 吴仪对风子道:“去将五哥请来。” 风子一拱手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不多时便带着王五走了进来。 小六子便详细的将柳珂如何处置他们的事告诉了吴仪与王五,临了道:“老大,那位柳大小姐还让我给您捎话了。” 吴仪听了小六子前头的话,已经惊住了,此时听小六子如此说,不由得一皱眉头问道:“什么话?” 小六子一拱手道:“柳大小姐明日巳时在良园庄恭候您的大驾!” ******************************************* 小沐:投推荐票加更啦~~~~推荐票满五百便加更,亲们手中的推荐票快贡献出来吧,反正明天还是会给的,不要浪费喽,(*^__^*)嘻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应约 吴仪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六子,沉了口气道:“柳家小姐多大岁数?” 小六子道:“看上去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吴仪听了此话,脸上浮现出一丝的不屑,冷冷一笑,道:“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跟我叫板。”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王五低声道:“一个小丫头敢说出此话,正说明了她的与众不同,这位柳大小姐不一般啊。只是她也太年少了些,若今日之事确实出自她自己的谋划,那她也太早慧。” 王五说完此话,不由得接着道:“先是扔出鱼饵引我们上钩,抓了我们的兄弟之后,上来便杀人威慑,继而又开出丰厚的条件收买,在询问的过程中只问抢粮一事,其余一概不问,如此拿捏有度,且恩威并施、言出必行、杀伐果断,实在不该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应有的能力。” 吴仪侧头看了王五一眼,道:“依五哥的意思,我是应该去会会这位柳大小姐了。” 王五一笑,脸便变得更加狰狞,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了,“我倒很想见识一下这位只有十几岁的柳大小姐。” 吴仪听了此话之后,深吸一口气,道:“明天,她会不会用诡计对付我们?” 王五沉默了一会儿,道:“也不是没有这个的可能。” 他想了想,附在吴仪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看,吴仪脸上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定计之后,只待明日巳时的到来。 ******************************* 柳珂带着柳?回到柳府之后,秋平便向柳珂告辞了。 柳珂也明白,在良园庄上发生的事情,秋平自然要去跟韩氏回报一下。 韩氏听了秋平的话以后,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她才捏了自己的眉头一下,笑道:“大小姐果然是个好的。只是可惜了,是一介女流,若是一个男子,便是我柳家之福了。” 秋平也附和道:“三太太说的很是。” “我们去老太太跟前坐坐去,怕是老太太也已经知道此事了,看老太太怎么说。”韩氏站起身叹道。 柳珂一回来便将自己所查到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太王氏。 对于哪些山贼的处置,柳珂虽然是轻描淡写的描述了一边,并将捉山贼的事情落在了柳峰的头上,可是老太太还是满脸震惊,好一会儿才握着柳珂的手语重心长的道:“祖母的珂儿果然长大了,不过今天虽然你处理的很好,可是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这些人也不是你可以接触的。” 柳珂乖乖的道:“是,祖母。” 她对其他庄主可能撒谎骗租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太王氏,这件事不是小事,也不是她能处理的了的。 老太太听了此事之后,怒道:“竟有这样的事,我们柳家定的租已经不高了,他们竟然还贪心不足。” “此事也只是孙女的猜度,是真是假还需要查实。”柳珂道。 老太太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只管管好良园庄的事情便好。” 柳珂接过话茬道:“听良园庄的庄主说,此次送来的粮食是他另外跟庄户收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话,那今年良园庄的庄户岂不是手里没有了余粮,那他们怎么过冬,我们柳家可从来没有让庄户人过去不了日子的时候,明天孙女去庄上查一下此事,若是真的,孙女恳请祖母便免了良园庄今年的租吧。” 老太太王氏听了此话之后,笑着看了看柳珂:“你说的很是,此事我会跟你祖父说的。” 她们正说着,外面有丫头道:“三太太来了。” 柳珂听了便忙迎了出去。 韩氏一进门便笑道:“好,好个大小姐,果然是不让须眉。” 她一面说着,一面给老太太行了礼,道:“老太太你也听说了大小姐在良园庄怎么处置那群山贼的事了吧,我听着怎么有老太太当年的风范,果然是老太太调jiao出来。” 老太太听了韩氏的话以后笑着嗔怪道:“什么事便如此大惊小怪的,珂儿是我们柳家的嫡长女,本就应该有几分杀伐果断的风范,被你这样一说,倒好像是件奇事儿一般。” 韩氏赶紧的笑着回嘴道:“老太太说的很是,我这也是为咱们柳家高兴的意思,被老太太这样一说到好像是没了见识一般,可见老太太的心都在珂儿身上,”临了打趣道:“虽说儿媳妇比孙女远了些,老太太就不能把疼珂儿的心分一二分给媳妇吗?” 老太太王氏听了笑骂道:“把你惯得连我也敢打趣了,还说不疼你,什么好东西落下你了?” 韩氏笑着走到老太太跟前跟她垂着背笑道:“是,我知道老太太心里对我们都是一样的疼,所以才敢偶尔放肆一回,不然也想别家的媳妇一样,见了婆婆就跟避猫鼠似的了。” 柳珂笑语盈盈的看着韩氏道:“三婶惯会说笑。” 韩氏迎着柳珂的目光道:“平日里跟在我身边,就跟没嘴的葫芦一般,没想到离了我的眼便是个最有主意、办事老道的。” 柳珂听了此言笑道:“此次,都是兄长的主意,我也是瞎猫碰了死耗子,若没有兄长的帮忙,我安能将山贼捉住。” 老太太王氏听了此言之后未作评论,只叹道:“峰儿长大了。” 韩氏没有说话,却含笑看着柳珂。 柳珂借此将玉叶的事情说了。 老太太与韩氏自然没有不许的礼,且柳珂身边的丫头也不足数,理该补齐。 此时有管家媳妇前来询问中秋节备节礼的事情,韩氏便告退了。 柳珂也跟着退下了。 回到了秀竹园之后,柳珂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柳明,并将自己的猜测也写进了信里。 如今中秋将近,事情也越发多了起来,第二日,柳珂约着柳?只带着玉叶去了良园庄。 柳?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对柳珂的态度大变。 一上车便笑道:“姐,我们今天去干吗。” 柳珂没有瞒她,如实说了。 柳?惊道:“姐,你疯了,那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自投罗网。” 柳珂一笑道:“且看看吧。他不来也没关系,我们就当出来散散心了。” “好,昨天我便想去摘果子,只是我们回来的太早了,没有时间,今天我一定要自己去树上摘果子。”柳?兴奋的道。 柳珂了解柳?的性子,今日没有外人在场,她也便没有说什么。 她们前脚刚走,石砚后脚便进了府门。 逛了一圈没见到柳珂的人,便抓了一个丫头询问。 听闻柳珂与柳?前往城外的良园庄去了,便也兴致大发,仔细问清了路径,也骑马出了城,朝着良园庄的方向而去。 柳珂与柳?到了良园庄的时候,还不到巳时。 玉叶从昨天便正式跟在柳珂的身边了,现在回到良园庄,心里很是激动。 路上听柳?要上树摘果子,一进良园庄之后,便忙着安排一切。 佟锈家的知道后,很是担心,可是也拗不过柳?。 柳珂也童心大发,见柳?有要上树的架势赶紧道:“别爬树,小心碰到虫子,玉叶,命人搬摘果子的梯子去,站在梯子上摘稳当些。” 柳?不听,回头对柳珂道:“姐,站在梯子上摘有什么乐趣。还是爬树更好玩儿。”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裤腿绑了起来。 此时院门口传来敲门声。 佟锈家的道:“大小姐,我去看看谁来了。” 柳珂看了看天色,不由得一回神,现在差不多巳时了吧。 “你们找谁?”佟锈家的打开院门问道。 站在佟锈家的跟前的是一个其丑无比的中年人,他扶着一个面有菜色的年轻书生,一脸祈求的道:“大嫂,我们在路上遭遇了劫匪,我们的东西都被抢走了,我家公子还受了伤,可否进去讨杯水喝。” *********************************************** 小沐:求推荐,求推荐,拜托亲们看完后,帮一下推荐票,推荐票起点每天都会送的,不用就会过期作废的,拜托拜托!!!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留下 若柳珂不在庄上,佟锈家的肯定毫不犹豫的便让他们进去了。 柳珂与柳?正在庄上,若是让他们进去万一惊扰了二位小姐便不好了。 佟锈家的正在犹豫的时候,听柳珂在院中道:“佟嫂子,是什么人在外面。” 听到柳珂的声音,站在门口的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看。 佟锈家的对他们道:“你们稍等。”说完便又将院门关上了。 她走至柳珂的跟前回道:“大小姐,门外有两个受伤的人想进来讨杯水喝,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 有人来了,柳?也便暂时放弃了要爬树的打算,道:“既是受伤了,肯定是要用到医药的,玉叶你去看看庄上有没有治外伤的药,说不定会用的到。” 柳珂嘴角一扬,道:“让他们进来吧。” 佟锈家的脸上一喜,道:“是。” 她说完赶紧去给门口的二人开门:“你们快进来吧。” 听了此话,中年人扶着年轻人一面向佟锈家的道谢,一面走进了院门。 他们一进门便觉得一道犀利的眼神朝他们射来,不约而同的抬起头—— 不远处亭亭而立的柳珂正含笑望着他们。 年轻人觉得自己眼睛好像被闪到了一般,只觉眼前的人灿若春华,他的心“怦——”的一下被触动到了。 中年人似乎感觉到了年轻人的异样,用手使劲儿握了一下他的手臂。 年轻人一回神,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柳珂慢慢移动脚步朝他们走来,在他们二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既来了,便屋里请吧。” 说完此话之后,她脸上一笑,道:“很准时。” 站在柳珂面前的二人都不由得一惊,年轻人一挺腰身,瞬时比刚才挺拔了许多,冲柳珂一拱手道:“在下吴仪,应柳小姐之约而来。” 柳珂见站在她面前的吴仪,年龄只有二十出头,长相清秀,没有匪气,倒有几分书生气,意外之余对自己的决定又笃定了几分。 她的目光在吴仪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一伸手道:“吴老大,里面请吧。” 一直跟在后面的柳?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也不由好奇的打量着吴仪。 此时佟锈家的也看出了端倪,默默的站在后面看着。 柳珂回头对柳?道:“?儿,你跟几个丫头在院子里摘果子,我跟吴老大说几句话,我们就回去了。” 柳?听了此话之后,一皱眉头道:“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子怎么能与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而且他们还是——山贼。” 最后两个字,柳?是低声嘟囔出来的。 不过在场的人却几乎都听到了。 柳珂忍不住一笑道:“你说的有理,这样吧,你带着丫头进屋去,我们就在树下的石凳上坐着说几句话。” 柳?悔的想抽一下自己的嘴巴。 谁知道他们要谈多久,若是他们一直谈不完,自己岂不是要一直被关在屋里。 不过,从昨天起,她已经彻底改变了对柳珂的看法。 她知道柳珂不会无缘无故见这个黑老大的。 便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道:“不过,你们说完事之后,我们不能马上回去,等我玩够了才能回去。” “好~依你!”柳珂将柳?朝着房门口推了一把道。 同吴仪一起来的王五注意到吴仪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柳珂,心里不由得暗叹: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柳珂率先走到了院中的榕树下。 榕树下面有一张乘凉用的石桌,石桌旁正好安置了三个石凳。 吴仪坐在了柳珂的对面,一抹淡淡的清香传来,他感到心里“砰砰砰”跳的厉害。 他觉得自己第一次出手打劫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不知道柳小姐将我们老大约到这里来有何贵干?那批货我们已经转卖了,无法还给柳家了,柳小姐诱我们前来是想报官还是就地正法?”王五见吴仪只是低头搓着手,并不说话,便替他问道。 吴仪听王五如此跟柳珂说话,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柳珂见跟吴仪一起来的人,虽然长相丑陋,可是举止沉稳有度,便笑道:“这位老兄怎么称呼?” “柳小姐叫我王五便好。” 柳珂也没有跟他客气,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笑道:“王五,我问你,你觉得我昨天安置你那些兄弟的办法如何?” 王五一愣,旋即朝着柳伸出拇指道:“柳小姐高明。” “若是比这些条件还要优厚的话,你会不会来良园庄?”柳珂直接问道。 这话其实柳珂是问吴仪的,不过是借着王五的话顺了出来。 王五一听,笑道:“那要看柳小姐的条件优厚到什么程度。” 柳珂颔首一笑,道:“带着你可用可信的兄弟做我柳珂的幕客西席,我给你们月例,平日你们便在良园庄耕读,如遇事情,便与我齐心协力,王兄与吴老大可愿意?” 柳珂说的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这让坐在她对面的二人对柳珂的印象便更好了。 说实在的,王五一进来的时候,看到柳珂的样子,真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便是那个他想象中气度不凡、杀伐果断的柳家大小姐。 不过几句话下来之后,柳珂直来直往果敢的处事方式让他不得不信了。 此时,王五被柳珂的话触动了。 他很久来便想过安稳的生活,以前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不过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早已厌倦了四处漂泊的生活。 现在柳珂给他提供了如此好的一个机会,他不想错过。 在他还在思虑的时候,只听吴仪道:“我愿意。” 柳珂听了此话,满脸欣喜,道:“好,一言未定,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带人过来。” “明天就可以。”吴仪见柳珂似乎很高兴,心里也感到十分欢畅。 柳珂点点头,道:“大约多少人,我命人为你们安排好一切。” 吴仪道:“我会带十几个人过来,加上我与五哥不会超过二十人,其他人是我不太了解的,所以不能带来。这些人我敢跟柳小姐保证,一定会为你出生入死。” “多谢!”柳珂站起身冲他们一抱拳,真诚的道:“不过,我有话要说在前面,既然进了这良园庄,你们以后说话行事便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王五笑道:“那是自然。” 吴仪见柳珂向他行礼,重重的回了一礼:“你放心便是。” 柳珂听了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以为落草之人都是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的,可能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让她们留下,却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便解决了。 事情定下来之后,柳珂也没有留他们,便让他们回去准备了。 从良园庄出来之后,吴仪的情绪雀跃无比。 王五则沉静的多。 他想了想,语重心长的道:“老大,柳家小——”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吴仪打断道:“五哥,以后不要叫我老大了,叫我的名字便好。” 王五叹口气,加重了语气道:“好,吴仪兄弟,柳家小姐就如天上的云,而你我便是地上的土,我们跟她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我们即便是成了柳小姐的幕客,也是上与下的关系。” 吴仪脸上的喜悦之色渐渐淡去,旋即浅浅一笑道:“五哥,这些我都知道。” 他长叹一声:“我们回去准备吧,以后便在良园庄落脚了。” 说完他回身朝着良园庄看了一眼。 此时,不远处一人骑马而来。 不多时便到了他们的近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石砚。 他按照柳府丫头说的,一路到了这里,见到吴仪与王五之后,忍不住勒住马缰一抱拳问道:“二位,请问前面是良园庄吗?” 王五点点头道:“是!” 石砚听了之后,一拱手驱马继续向前。 王五对吴仪道:“看到刚才那位贵公子了吧,他那样的才是能与柳家小姐并肩而站的人。” 吴仪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径自朝前走去。 王五无奈的摇摇头。他已经劝过了,也算尽心了,就看他自己的了,想罢也朝前走去。 送走了吴仪与王五,柳珂满足了柳?的小心愿,让她在庄子上尽情的戏耍。 她则与佟锈家的商量如何安置吴仪与王五的事。 佟锈家的自始至终没有问柳珂要将这些人留下来干嘛,不过她心里却是好像有了老大的心事。 这些人鱼龙混杂,放在良园庄,也没个人节制,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所以柳珂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便有些心不在焉。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柳?的一声惨叫——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免租 柳珂听到柳?的惨叫声心里一惊,慌忙跑了出去。 却看到柳?竟横躺在石砚的怀里。 柳?又惊又愣的看了石砚半晌,方从他的身上挣扎下来,满脸通红的嚷道:“你有病啊,干嘛用石子打我。” 石砚看到柳?一脸的窘相,乐的“哈哈……”大笑,围着柳?转了一圈,道:“你胆儿挺肥啊,这么高的树你也敢上,幸亏我接住了你,不然你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还不折胳膊折腿,万一再脸先着地,哎呀~后果不堪设想呀,说吧,怎么谢我?” 柳?可不是柳珂,听了石砚的话以后,气的张牙舞爪,指着石砚的鼻子道:“你不用石子打我,我能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吗?如果我摔伤了,便是你的责任,如果我残了,你就要养我一辈子——” 说完此话,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赶紧住了声。 石砚听了此话,如被电到一般,向后跳了一大步,一脸惊恐的看着柳?:“干嘛?别吓唬我,你要以身相许啊?我救你一命是积德行善之事,不该遭这样的报应吧。” 柳?听了此话,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含泪一跺脚,指了指他道:“你~你混蛋,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她说完朝着站在门口的柳珂跑去。 石砚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便嬉笑道:“开玩笑的啦,你这不是毫发无伤嘛。” 此时,石砚也看到含笑望着他的柳珂了。 不过他总觉得柳珂看向他的眼神有几分的异样,让他浑身不舒服,不自觉的冲柳珂干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把你妹妹怎么样,你自己也看到了,她这不好好的吗。” 柳珂冲石砚一礼,道:“石表哥好,石表哥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石砚此时站在柳珂的面前竟有些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柳峻这小子说什么也不跟我一起出去玩了,木青哥天天在大觉寺练武,听说你们来这儿了,我左右无事也来逛逛,看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中秋将至,表哥不回家与家人团聚吗?”柳珂笑道。 石砚一摆手道:“我才不回去,回去了一定又让父亲关起来,哪有在这里自在,等入了冬再说吧。” 他说完之后,才意识到柳珂此话有送客的意思,他不满的看着柳珂,刚要说话,只听柳珂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表哥便在庄上转转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我们也出来了很长时间了,便不奉陪了,这就回去了。” 她说完之后,便吩咐玉叶将刚刚摘的果子装好放到车上。 对柳?道:“我们走吧。” 柳?听了之后,本来闷闷的胸口好像一下便舒畅了,冲石砚做了一个鬼脸,得意的道:“你自己在这儿玩吧,我们走了。” 石砚见柳珂她们收拾东西要走,慌忙拦在前面道:“我才刚来,你们便走,你,”他指了指柳珂,又将手指挪到柳?的脸前道:“你也太不好客了,我怎么说也是从京里来的客人。” 柳?不屑的道:“京里来的怎样,两个脑袋啊?”说完便随柳珂出了良园庄。 空余下石砚一人站在良园庄的树下。 幸好石砚不拘小节、心大量宽,见她们走了,讪讪的甩甩手自己在庄上饶有兴趣的逛了起来,直到下午申时方离开。 柳珂与柳?回府之后,便听说柳明与朱氏要回来了。 八月十四他们到家,在家里过完十五,十七、八便回去。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柳明第一次来家过中秋。 柳珂听了此消息之后,很是欣喜。 柳明离家去瀛州的这段时间,柳珂给柳明写了几封信,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喝酒了,只专心政事。 现在距八月十四还有两天的时间,她也该去大觉寺走一趟了。 柳?不招老太太待见,她也不去巴结,进了府门便回了自己的秀兰院。 柳珂独自到了慈心园中,将良园庄上的庄户需掺了麸子度日的事情告诉了王老太太,“祖母我听人讲,这麸子好像平日里是给牲口吃的,现在我们庄上的庄户竟然要靠吃这个才能度日,传出去别人岂不是会说我们柳家鱼肉百姓。”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嘴唇不再言语。 老太太王氏听了此话之后,重重的出了口气道:“既如此,此事,我做主了,便让柳大将送来的粮食都带回去吧,今年良园庄的租免了,希望他们明年能好好耕作。” 柳珂听了此言欣喜异常,上前抱着王氏的胳膊笑道:“老太太,您真是菩萨转世,活佛再生,最是心慈仁厚了,良园庄的庄户肯定会感念您的恩德的。” 老太太王氏被柳珂奉承的喜笑颜开:“你这丫头,惯会花言巧语哄我开心。” 借着老太太高兴,柳珂便将自己要去大觉寺的事情跟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王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道:“也好,你的话他还听一些,中秋节是个大节,连你父母都回来,他不会来也不话话。” 柳珂听了此言,笑道:“祖母,不是兄长肯听我的话,而是孙女不是惯会花言巧语吗?” 老太太王氏听了此言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这丫头,在庄上走了一圈还不累,快去歇着吧。” 柳珂从老太太的身边起开,走至她的跟前行礼道:“那孙女去转告三婶,让她将柳大放出去。” “也好,去吧。”老太太王氏浅笑道。 柳珂出了慈心园之后,便将老太太王氏的话转告了韩氏。 韩氏自然没有不应允的,便命人将柳大放了,并让他将送来的粮食原封不动的运了回去。 柳大自然是好一番感恩戴德。 第二日,柳珂便去辞了韩氏。 到了节下柳家在各寺庙的供奉也该上香油钱了,韩氏听说柳珂要去大觉寺便让她顺道将香油钱也带上了。 柳?因为昨天的事情不愿出门,且她知道石砚那家伙经常去大觉寺找柳峰,怕去了又遇到他,便没有同去。 柳珂到了大觉寺没有遇到石砚,却遇到了另一个人——燕王世子容烁。 ******************************* 小沐:这几天心里一直在琢磨,要不要建一个群,跟大家常聊聊呢? 正文 第四十章 审问 柳珂去大觉寺不只是要来转告柳峰中秋的时候记得回家,更重要的是去见见柳峰抓住的那个小厮。 通过这个小厮将对手看的更清楚些。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此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柳珂来至大觉寺大雄宝殿门口,看到迎客僧正在迎送各家送供奉的香客。 她带着柳青也走上前,将柳家的香油钱交上,在佛祖前参拜了一番,正想离开,回身看到一个面目熟悉的僧人走了进来。 柳珂定眼一看,竟是衍戒站在她面前。 “阿弥陀佛,柳小姐好。”衍戒给柳珂行了一个佛礼。 慌得柳珂赶紧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大师好。” 衍戒冲柳珂一笑,道:“柳小姐是来见兄长的?” “是的。”柳珂道。 “你先去你兄长的厢房等着,贫僧去将木青找来。” “多谢大师。” 衍戒说完冲柳珂一礼便出去了。 柳珂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衍戒有些奇怪。 按照柳峰的说法这个衍戒应该是个任达不拘,行事随心所欲的人。 可是柳珂见到的衍戒却总是温文尔雅,谦和有礼。 或许因为她是女子的缘由吧。 柳珂一侧头不再多想,与柳青离开了大雄宝殿朝柳峰的厢房走去。 柳峰不喜欢柳珂身边伺候的人,所以到了厢房门口之后,柳青没有进门,只在门口伺候,柳珂一人在房中等待柳峰。 不多时,柳峰回来了。 柳珂站起身,直奔主题问道:“兄长,那人现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柳峰听了此言不及多说别的,道:“好,我带过去。” 柳峰还没及坐下便带着柳珂出门了。 到了门口柳峰冷冷的看了柳青一眼,柳青只是低头站在原地不敢动。 柳珂知道柳峰对柳珂身边伺候的每个人都不放心,便笑道:“柳青,你且倒别处自己逛逛吧,我跟大少爷说几句话。” 柳青恭敬的一礼,道:“是,大小姐。” 说完她便朝着前面的大雄宝殿方向走去。 柳峰这才放心的带着柳珂朝后面走去,七拐八拐的从后门出了大觉寺。 在大觉寺的后面竟有一个小村庄。 柳峰边走边道:“这后面的农田都是大觉寺的,由这些农户租种着。” 柳珂点点头,望着紧挨着农户的层层梯田。不由得想,原来这大觉寺竟有这么多的良田供应。 柳峰在一户农庄前停了下来,将门上的锁打开,道:“那人就在这里。” 柳珂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中阴暗的很,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再就是后面有一个土炕。 那人便被绑在了椅子上,嘴里塞满了东西,头靠在椅子的后背上,似乎睡着了。 柳峰一脚踢在椅子上,那人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柳峰嘴里呜呜呀呀的发出了声音。 柳峰冷冷的道:“问你什么便说什么,否则割了你的舌头。” 那人听了拼命的点头。 柳峰对柳珂道:“刚抓到他的时候,我已经询问过了,他确实是朱家的小厮,名叫徐三。受朱锐的指使前来谋害你的,这里不是你久待的,还有什么要问的,便赶紧问吧。”他说着便将那人嘴里的东西拽了出来。 柳珂眼睛俯视那小厮道:“徐三,你为什么要害我?” 徐三深深的一低头道:“是老爷让我这么做的?” “你害了我几次,朱锐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让你害我,从实招来。”柳珂想知道自己多次被害,到底有几次是朱家的手笔。 徐三听了此言,目光闪烁起来,支支吾吾的道:“起初,老爷没想害你,只是想促成你跟齐公子的好事,却不想老是不成,便对你下了杀心。”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面目平静,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柳峰却有些不明白,伸手一耳光便打在了徐三的脸上,道:“说清楚了哪里来的一个姓齐的。” “是雾林山下的齐家公子,他一直仰慕柳大小姐,想求娶柳大小姐,又恐自己的身份不配,便撺掇老爷想了这样的办法,先毁了小姐的闺誉,然后托媒人上门。没想到两次都被大小姐识破了,老爷有些恼了,这才想对大小姐下手。” 柳峰听了气的七窍生烟,抬手便想打他,被柳珂伸手拦住了。 只听柳珂问道:“除了给我下药,你们还做了什么事?实话说了我便放你回去。” 徐三颤颤巍巍的道:“那次大小姐从大觉寺下山的时候,本想劫了大小姐的,没想到柳大公子一路护送到快进城,小的们便没有下手,这才想出了给您下药的办法。” 柳珂听了之后,不由朝柳峰看了一眼。 那日桂嬷嬷将标有柳家的番牌从车上摘了下来,看来就是配合这个徐三的行动了。 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道:“你还有没有亲人在朱家府上?” 徐三见问,眼神一晃,低头不言。 “你放心,我不是想用你的亲人威胁你,只是若是不说的话,被我查出来,那可就不一定了。”柳珂说完冷冷一笑。 徐三踟蹰了一下道:“小的的姐姐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现如今被老爷收了房。” 柳珂听了此言之后,沉吟一会儿,脸上有了笑容,对柳峰道:“兄长,我们走吧。” 柳峰道:“好,只是,此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恐怕还要在这里关几天,别短了此人吃喝,我过几天会用到他的。”柳珂没有细说自己要做什么,柳峰也便没有问。 从前面几件事的处理,柳峰对柳珂很有信心。 他们离了这个农房之后,又从后门进了大觉寺。 他们进了大觉寺不多时,便看到迎面走来一人。 柳峰见状脸上一笑迎了上去。 柳珂定眼一看,来人是燕王世子容烁,心里不由得暗道:这个燕王世子怎么还在大觉寺,是从上次来了之后没有走,还是去而复返?他频频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如此想着,柳峰与容烁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珂儿,这位是严兄,是衍戒大师俗家的族弟,你上次来也见过的。”柳峰笑着对柳珂道。 严!柳珂心道:应该是“燕”才对。 柳峰从来不这样莽撞,今日却将她的闺名就这样当着外人说出来了。 柳珂无奈的看了柳峰一眼,给容烁行了一礼:“柳氏女见过严公子。” 容烁的手刚刚的抬了一半,旋即一回神双手抱拳给柳珂回了一礼,笑道:“柳姑娘,我与柳兄亲如兄弟,以后见了大可不必如此多礼,若是不嫌弃不防也称我一声兄长吧。”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得一抬头,正好迎上容烁暖融融含笑的眼神。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事成 柳珂被容烁看的心里一慌,赶紧低下头,道:“兄长,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柳珂一抬头看到衍戒大步朝他们走来,顷刻便到了跟前。 “贫僧到处找不到你,原来竟躲在这里跟他们兄妹说话。”衍戒笑着对容烁道。 容烁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浅笑,道:“找我做什么?” “你那个如花似玉的相好来了,正到处找你呢,快去看看吧。”衍戒挤眉弄眼的道。 容烁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旋即笑道:“你又说笑了,什么相好,不过就是一个丫头,杨维去打发她就是。当着柳家妹妹的面,你说话也不注意些。” 柳珂看着忽然冒出来的衍戒和尚,脸上忍俊不禁,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此时,只听衍戒仰天“呵呵”一笑道:“是贫僧的不是了。” 他说完此话之后,对柳峰道:“你们为何要站在这里说话,还是带令妹去你的厢房说话吧。” 他说完朝着柳珂看了一眼,目光温和轻柔,带着一丝丝的暖意,令柳珂忍不住回了他一个浅笑。 旋即,柳珂转头对柳峰道:“兄长,中秋节父母要回来,祖母让我告诉你,今年一定要记得回去过节,我这就回去了。” 此时她见自己兄长与容烁如此熟稔,一时不知道容烁是什么意思,心里乱的很,也便不愿久待了。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轻轻一点头,淡淡道:“我知道了,我送你出去吧。” 柳峰抱拳对他们道:“严兄、大师我先去送妹妹了,少陪。” 容烁文雅的点点头,冲柳珂浅浅一笑,道:“柳家妹妹,我们有缘再见。” 柳珂听了此话,赶紧将头低下,没有回话,只是矮身冲容烁一福,又回了衍戒一个佛礼,方跟在柳峰的身后朝前走去。 容烁与衍戒二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兄妹远去。 “你是不是动了凡心了,怎么,想做花和尚?”容烁一甩手中的折扇与衍戒取笑道。 衍戒仰天“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容烁慢慢的收敛了,认真的道:“我看上她了,所以,你最好别捣乱。” 衍戒听了此话之后,笑道:“经过燕王和王妃的同意了吗?就算他们同意,怕是他们也左右不了你的婚事吧,太后和皇帝到时候自然会给你指婚的,你打算让柳珂给你做小吗?别做梦了,你不是她的良配。” 容烁的脸一下变的浓云密布,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甩手便走了。 衍戒看着容烁的背影暗自道:“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她。” 他想罢举步快速的朝外面走去。 此时,柳峰不放心柳珂独自下山,亲自将柳珂的马车送到了山下才罢。 柳珂回到府中之后,还没有进秀竹园的院门,玉叶便小跑着出来迎着了。 “又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在府里即便是走路也不能这么莽莽撞撞的,看让管事的嬷嬷见了又要打你。”柳青见玉叶跑出来,脸上带着笑数落道。 玉叶一吐舌头,走到柳珂的身边挽了她另一边的胳膊,道:“姐姐教训的是,下次玉叶会注意的。” 她说完之后对柳珂道:“小姐,刚刚母亲命人来传话,说是奴婢的父亲赶在中秋前从乐安回来了,还带回了小姐让捎的东西。” 柳珂听了此言,不由得止住了脚步,心里激动万分。 她屏气敛神,尽量平静的笑道:“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 玉叶不好意思的一笑。 柳珂笑道:“那便去吧,早去早回,若是晚了,便明早回来,不要赶夜路,顺便将你父亲送我的东西捎回来。” 玉叶感激的道:“多谢小姐。” 柳青见状也笑道:“小姐,这几天我看着,玉叶虽然小小年纪,却是咱们秀竹园这里最伶俐的,也不见她有什么额外的要求,也没有得罪人,把自己该做的事都做的妥妥的,竟比我们大的还灵透呢。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明明是她自己想回去看父母,却拉扯上小姐的东西,难道佟嫂子就不会将小姐的东西送来,还要让小姐巴巴的派人去取?” 玉叶听了之后,一努嘴道:“柳青姐姐也会拿乔欺负我们小的了,我们底下丫头的好歹,还不都是你教导的。” 柳青笑道:“好好,我不说话了,越说越发成了我的不是了。” 三人说笑着进了秀竹园。 玉叶去了良园庄之后,晚间没有回来。 大约要到明晨方能回来了。 *********************************** 佟锈此次去乐安郡,是跟随柳家商号的走货商队去的。 柳家十八家商号的大掌柜丁倍铢亲自带队。 他们走了十几天才到乐安郡。 此时的乐安郡已经有了深秋的微寒,此次他们运去的避寒棉衣正好应季。 丁倍铢虽然跟着去了,可是具体做起事来,还是要下面的小管事去跑腿。 佟锈便利用这个便利,将苏立恒的事情办妥了。 虽然耗费了些银两,不过一切还算顺利。 只是如何将苏立恒带回博陵让佟锈犯了难。 那是一个大活人啊,又不是一个物件,没办法藏进货物箱子里,且苏立恒现在正有病。 最后,佟锈决定冒险。 他给苏立恒买了一个小厮,又雇了一辆马车,干脆明处大放的让他坐车跟在商队的后面。 若丁倍铢问起了,便让苏立恒说是去京城看病的。 路是大家的,也不是只有柳家的商队可以走。 他留给了苏立恒一些银两,让他路上以备不时之需。 并嘱咐小厮,若是与商队分散了,便自己带着苏立恒去博陵城外的良园庄,到了庄上之后,自由人接纳奖赏他。 为了赶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之前到博陵,商队赶路便赶得急了些。 幸好佟锈给苏立恒找的车夫驾车的技术还算娴熟,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柳家商队的后面。 到了博陵城北门外,苏立恒命车夫绕城而行,虽然十年没有来过博陵了,但是苏立恒还依稀记得去良园庄的路。 此时,佟锈交代好了商行的事情,便急匆匆的回到了良园庄,发现庄上多了好些人,心里不由得纳闷。 佟锈家的简单的将柳珂留下吴仪、王五他们的事情告诉了佟锈。 佟锈失笑道:“咱们大小姐的心可不小啊。我先出去接人,你转告吴老大,我回来便去拜会。” 佟锈家笑着应了。 佟锈刚要出门,便听了院门外的敲门声。 吴仪与王五他们到了良园庄之后被安置在了厢房中,其他的人便安排在了良园庄外的民房中。 王五住的西厢距离良园庄的院门口较近。 刚才他便听到了佟锈回来的声音,因为从窗户里看到佟锈家的迎了出来,便没有出去叨扰他们夫妻重逢。 此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他便起身去开门了。 他打开门之后,看到一个小厮搀扶着一个满面病容的中年人站在门口,“请问你们找谁?” 王五说完此话便定眼看了中年人一眼,不看还罢,这一看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归家 不过来人显然没有认出他。 此时佟锈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见到站在门口的来人,恭敬的一礼道:“爷,您到了。” 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柳珂的大舅父苏立恒。 苏立恒见佟锈对他如此恭敬,便笑道:“佟掌柜何须多礼,若没有佟掌柜的多方打点,哪有我的今天。” 佟锈赶紧摆手,道:“爷快别如此说了,我就是大少爷和大小姐手下的一个办事儿的,快进来吧。” 见王五愣愣的看着苏立恒,笑道:“五哥,这是大小姐的一个长辈——” 佟锈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苏立恒笑道:“在下华恒,曾是柳家少爷小姐的授业蒙师,算不得长辈。” 在转念间苏立恒便给了自己一个新的身份。 佟锈本来就是个剔透的人,听了此言之后,笑道:“爷,您虽如此说,可是我们家大小姐交代了,说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让小的好好伺候您,小的可不敢怠慢。” 他一面说着一面对王五道:“五哥您说是吧?” 因为听说柳珂将他们当成是幕客西席,所以佟锈对吴仪和王五很尊重,也随着众人称呼王五一声“五哥”。 王五一回神,干干的笑了笑,自然不会点破,道:“是是是,这庄上都是些粗人,今儿终于来了读书人了,我们也跟着华先生长长见识。” 他早知道与他们相对的东厢空出了两间房间,没想到是给苏立恒留的。 看着佟锈扶着苏立恒朝着东厢走去—— 灭口! 逃走! 赎罪! 这三个念头在王五的脑海中反复交替出现,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他若杀了苏立恒灭口,那他如何对得起柳珂的知遇之恩? 只怕柳珂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若是逃走,便意味着放弃现在刚刚稳定下来的生活。 同时会引起柳珂的怀疑。 留下来赎罪?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以前的身份,只要他自己不露出马脚,便不会有人知道当年他曾经做过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苏立恒也未必知道当年他参与了那件事。 经过一番挣扎,他还是决定留下。 暂且不说王五面对苏立恒的突然出现是多么的震惊与彷徨,只说苏立恒到了之后,佟锈便急忙派人去给柳珂与柳峰送信了,并将苏立恒改名华恒的事情也一并回报了。 柳峰刚刚的将柳珂送走,佟锈派去的人便到了大觉寺。 他一刻也没有耽搁,命小武进城去请大夫,自己策马赶往良园庄。 苏家出事是在十年前,柳峰当时已经六岁了,他对外祖一家的人都有了很深的印象。 所以,他对苏立恒的感情与柳珂不同。 他是实实在在的还记得苏立恒对他的好。 来至良园庄的门口,心里竟因情怯而变得异常紧张。 佟锈听到有马蹄声,知道可能是柳峰来了,便急忙出来开门。 “大少爷,您来了,华先生在东厢呢。” 柳峰重重的点点头,没有说话,径直朝着东厢走去。 到了东厢的门口,佟锈上前敲门道:“爷,我们大少爷前来看您了。” 里面“咣当”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过了一会儿,房门才慢慢的打开了。 是苏立恒扶着小厮的手亲自开的门。 门口一身戎装挺拔俊朗的柳峰,让苏立恒的眼睛陡然有些发烫。 十年了,他整整十年没有见到他了,当年那个坐在他膝盖上撒娇的小外甥如今已经长大了,大到——可以想办法庇护他了。 “木青——”苏立恒一开口,声音便哽咽了。 在柳峰的记忆力,苏立恒长相温润富态,眼前的苏立恒却瘦骨嶙峋,满面病容、憔悴不堪。 柳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听到苏立恒喊他的字,才一回神含泪跪地默默给他行了一礼。 苏立恒赶紧将他拉了起来,双手放在柳峰的肩膀上感叹道:“长大了,果然是长大了,若悦儿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提到母亲,柳峰五内翻腾,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苏立恒见状,赶紧道:“快进屋说话吧,别站在门口了。” 柳峰点点头,举步进房。 佟锈一躬身道:“小的先告退了。” 苏立恒冲他勉强笑着一点头。 柳峰则在苏立恒的房中一直呆到晚上才出来。 佟锈便利用这个时间去拜访了吴仪。 通过接触,佟锈觉得吴仪虽然出身草莽,为人却谦和不张扬,这让佟锈倒对他刮目相看。 吴仪通过这几天在良园庄的生活,也知道柳珂对佟锈很重视,所以对他非常恭敬有礼。 二人相谈甚欢。 佟锈告辞的时候,正好柳峰也从苏立恒的房中走了出来。 看到从未谋面的吴仪,柳峰的眉头一皱,看了佟锈一眼。 佟锈赶紧一躬身道:“大少爷,这是大小姐刚刚招募的幕客吴仪。”说完又侧头对吴仪道:“这便是我们大小姐的嫡长兄柳家大公子。” 吴仪听了此话,赶紧过了拜见。 柳峰看了吴仪一眼没有说话,粗粗的传了一口气,便出了良园庄的大门。 此时,柳珂正在慈心园老太太的跟前。 柳?在良园庄爬树摘果子的事情,不知怎么竟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 老太太便将柳?叫到跟前狠狠的数落了一顿。 还罚了她在房中抄女训五十遍。 柳珂进门的时候,柳?正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听老太太王氏训话。 老太太见柳珂走了进来便让柳?先起身了,又对柳珂道:“你是长姐,怎么看着妹妹胡来也不加阻止。” “是孙女的不是。”柳珂说完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柳?满脸无所谓的看了柳珂一眼。 老太太王氏见柳?一副朽木不雕的样子,再看看柳珂,不由得摇摇头,道:“好了,明天你们的父母便回来了,都回去早休息吧,别让他们见了担心。” “是,祖母。”柳珂磕了一个头道。 柳?满脸无所谓的甩甩手中的帕子,道:“那孙女便告退了。”说完便欲转身,被柳珂拉住了。 老太太王氏一抿嘴,目光不善的看了柳?一眼,道:“去吧!” 柳珂与柳?出了慈心园后,柳?愤愤的道:“一定是石砚那家伙告我的恶状,真不像堂堂男子汉所为,我鄙视他。” 柳珂笑道:“你没有问清楚,怎么好下结论,那天在场的也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干丫头小厮呢,谁能说不是老太太问起的时候是他们说的,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不必追究了。” 柳?听了此言之后,一瞪眼道:“老太太罚我抄五十遍女训呢。” 柳珂一捂嘴笑道:“就当是练字了,我一会儿让柳青给你送一套梅花体女训法帖过去。” 柳?白了她一眼道:“你就取笑我吧,我还没听过梅花体的女训法帖呢,你倒是拿出来给我瞧瞧。” “我用梅花体写的女训还不能做你的法帖吗?”柳珂不无自得的道。 “卖弄才情。”柳?瞪了她一眼,旋即笑道:“干脆你帮我抄得了。” 柳珂知道柳?是最不耐烦习字的,便叹气道:“看在你叫我一声长姐的份上,我便替你一半吧。” “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去你那里拿法贴,便不用麻烦丫头跑一趟了。”柳?用手环住柳珂的腰身笑道。 两人说笑着直接一同去了秀竹园。 第二日,还不到午时,柳明与朱氏便到家了。 柳旭、韩氏带着家里的小辈来到大门外迎着,柳珂与柳?也来至门前。 柳明率先下了马车,走至柳旭等人跟前寒暄。 柳珂正欲上前给柳明行礼,却猛的看到姜姨娘从柳明的马车上扶着小丫头的手走了下来。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见面 姜姨娘扶着丫头的手慢慢下了车,赶紧走至朱氏的马车前服侍。 朱氏的脸上挂着笑,看不出什么异常。 众人似乎都没有发现这微妙的变化,簇拥着他们进了府门。 只有柳珂与柳?跟在后面相视一看。 柳?嘴角一扬,轻轻冷笑了一下,低声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父亲也不例外。” 柳珂没有说话,跟在众人后面进了府门。 她不明白,在上任之前,父亲还想尽办法让姜姨娘留在老宅,怎么才没多久父亲便与姜姨娘共乘一车了。 姜姨娘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能这么快便俘获了父亲的心。 柳珂如此想着便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后面。 她正要向前,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道:“珂儿。” 柳珂一回头,见柳峰站在了门外。 她回身走到柳峰的跟前,勉强一笑道:“兄长怎么不进门?” 她见柳峰铁青着脸,猜度他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低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不必生父亲的气,他也总要有自己的生活。” 柳峰冷哼一声道:“他爱怎样便怎样,我才懒得管他的事。” 柳珂知道柳峰说的是气话,上前一扯他的袖子,笑道:“那哥哥还这么气呼呼的干嘛?” 柳峰脸上的神情稍稍的缓了些,道:“我去过良园庄了,他的状况还好,我也已经请了大夫,大约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了,特意回来告诉你,让你放心。” 柳珂知道他说的是舅舅苏立恒的事情,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 她回头看了看,见众人已经进了二门,便对柳峰道:“兄长,走,带我去良园庄。” 柳峰听了此言站着没动,依然看着柳珂道:“先别忙着去良园庄,你跟我说,良园庄上的那个吴仪是做什么的?” 柳珂听他问起此事,低头小心的问道:“兄长没有将他赶走吧?” 柳峰冷冷的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当时他听了佟锈的话之后,只觉柳珂胡闹,她一个深闺中的小娘子竟然招募什么幕客,这是想干嘛? 不过,他知道柳珂做事一向有主意也有分寸,所以才忍住心中的怒气站在此处询问她这件事。 听了柳珂的问话之后,过了半晌,柳峰才道:“我问你,你将他留在身边做什么?” 柳珂见柳峰是要认真跟他计较此事,便道:“我们路上说吧。”说便吩咐柳青去备车。 临出门的时候,她将柳青留下应付一切,若有人问便说是回秀竹园换衣服了。 她与柳峰上了马车。 马车离了柳家府门口,柳峰瞪着柳珂道:“说吧,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柳珂冲柳峰一笑道:“佟嫂子没有告诉兄长吴仪的身份吗?那还猜不到我要用他干嘛?” 见柳峰不说话,柳珂叹气道:“我们既然将舅舅从乐安弄到了良园庄,自然就要保证他的安全。十年前的事,虽然我还小,可是这些年也听人说了不少,现在大舅父报了病亡,朝廷的人是好糊弄的,可是楚王府的人却未必,我们不得不防。” 听了柳珂的话以后,柳峰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只是他心中依然有气,对柳珂道:“有了那个吴仪便高枕无忧了吗?” 柳珂得意的一笑,道:“当然不是,吴仪手下还有十几号人呢,鸡鸣狗盗什么人都有,只要他们各显神通自然可以保护舅舅。” 她见柳峰的脸色黑如墨汁,声音越来越小。 其实,在柳珂内心深处,之所以将吴仪他们留在身边,还为另一件事做准备,只是她不知道今生今世那件事会不会发生,何时发生,只是有备无患罢了,若真的发生了,天下大乱,她身边有这样一群人,就算不能保住柳家全家,护着他们兄妹三人离开此处还是有可能的。 只是此事,她不能说在明处。 “此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这样的事情可以由我来做啊?”柳峰见柳珂面有惧色,要发火又忍住了。 柳珂知道此次是自己理亏,便摇着柳峰的胳膊,撒娇道:“好嘛,这次是妹妹不对,下次不会再这样了,舅舅来了我本来既激动又高兴的,兄长就不要再凶我了。” 柳峰最受不了柳珂的小女儿状,泄气道:“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 “是,下不为例!”柳珂痛快的笑道。 两人说着话很快便到了城外的良园庄。 柳峰率先下车,站在车下一副老母鸡保护小鸡的架势,保护柳珂下车。 此时,吴仪左右无事,正与王五在院中切磋武艺。 佟锈与苏立恒坐在院中的榕树下一边品茶一边为他们二人喝彩。 氛围颇为和乐。 他们见柳峰与柳珂相携而来,比试武艺的也停下了,喝彩的也住了声,一时间,时间就好像凝结了一般。 吴仪的目光一下便落在了柳珂的身上,他自住进良园庄之后,便日日盼着柳珂再次降临,今日终于又见到了她。 一身月白色的家常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能如此清新悦目,让吴仪忍不住心生荡漾。 不过,柳珂的所有注意力却都放在了苏立恒的身上。 此时的苏立恒与她上一世所见之时相比要精神些,不觉心里安慰不少。 走至苏立恒的跟前,深深一福,一声“舅父”却不能出口,只道了声:“先生。” 又惹了苏立恒满眼泪花。 柳峰见吴仪与王五在场,便上前对柳珂道:“你不宜在此久留,跟华先生说两句话我便送你回去吧,以后,这里有我呢。” 柳珂乖乖的道:“哦。” 苏立恒与柳峰是一样的观点,没说几句话便催着柳珂回去了。 柳珂此次出来没有跟老太太王氏打招呼,便也从善如流的听了他们的话。 玉叶听说柳珂来了,便也从佟锈家的房中迎了出来,只是没想到她刚出来,柳珂便要回去了。 玉叶赶紧上前伺候柳珂上了马车,她见柳峰也在,便坐在了车夫的对面。 柳峰将柳珂送至柳府的门口,柳珂见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道:“兄长你不进去见见父亲吗?” “有什么好见的,见他如何与那个姨娘——”柳峰忽然意识到这样的话对柳珂说是不合适的便住了口,道:“石砚给我下了帖子,明天他要借柳府的园子开菊花宴,我明天回来。” 柳珂听了此话无奈的一笑,道:“好,那我先进去了。” 她说着便进了府门,再回头时,柳峰已经离开了。 玉叶扶着她还没有行至二门,便有小丫头祁红急急火火的迎了出来:“我的大小姐,您可回来了,柳青姐姐都找你找疯了。” “出什么事了吗?”柳珂听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肺腑 祁红摇摇头,道:“奴婢不知。” “柳青现在在哪儿呢?”柳珂边走便问道。 “刚才奴婢出来的时候,青姐姐还在秀竹园呢。”祁红紧跟几步回道。 柳珂听了点点头朝着自己的秀竹园走去。 进了门之后,她吩咐玉叶将佟锈给她从乐安捎回的东西一会儿交给柳青放好。 只是此时,柳青正急的在原地打转,见柳珂进了门,急忙上前,没等玉叶说话,便拉着柳珂进了房门,“大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 她的话还没有完,只听门外的玉叶朗声道:“香玲姐姐怎么有空过来了?” 柳青忙住了声,回身看到果然是慈心园的香玲走了来,也笑着迎出去了道:“这不早不晚的,你怎么来了?” 香玲来至跟前,笑道:“自然是来找大小姐,”说罢给柳珂矮身一礼道:“大小姐,老太太那里找你好几次了,快点过去吧。” 柳青忙对香玲笑道:“我的姐姐,你就别催了,我们大小姐今早便嚷着不舒服,现在才好些,我正哄她换身厚衣服再过去呢,你一催,我这大半天的口舌便白费了。” 柳珂看了柳青一眼,从没想到她竟然好有这样的活泛的心思与口才,不由冲她一笑。 香玲听了柳青的话,忙道:“我说怎么老太太传了几遍,大小姐都没过去呢,我这就回去转告老太太去,别让她老人家误会了。” “我换了衣服就过去,告诉老太太我并没有什么大碍。”柳珂忙对香玲道。 香玲一向喜欢柳珂的宽仁,笑道:“大小姐只管放心。”说着便先离开了。 待香玲离开之后,玉叶悄悄的将门给她们带上了。 柳青见左右无人,悄悄的对柳珂道:“大小姐,您出去不久,朱家的人便派人上门来见太太了,听在上房伺候的崔嫂子说,他们说话的时候提到了大小姐您,奴婢猜度这里面肯定不知道有什么事。” 柳珂一听也是一愣,不知道他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此时,柳青迟疑了一下,接着道:“奴婢比大小姐痴长几岁,有些事大小姐许还没有想到,奴婢今天便越距了,妄言一回,还望大小姐不要怪罪。” 柳珂一笑道:“你只管说就是。” “如今大小姐也十三了,转过年眼见着便及笄了,已经到了要议嫁的年纪,虽然大小姐有老太太疼着,可是这婚姻大事到底是父母之命,到时候若是太太给小姐定下了,恐老太太也不好驳回,说句不该说的,那太太到底不是小姐的亲生母亲,岂会真的站在小姐的立场挑选夫婿,自然是利字为先,您自己还要早作打算啊。” 柳青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柳珂听了之后,心里不由的一暖,脸上一笑:“姐姐说的话,我都记下了,只是这婚姻之事也不是我自己可以左右的,只盼老太太能比太太先一步虑到这些,那便是我的福气了。” 柳青点点头道:“小姐说的也是,若是有个人能在老太太跟前提醒一二便好了。” “去给我找衣服吧,别让老太太等的心急了。”柳珂止住了这个话题。 柳青的话已经说完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依着她对柳珂的了解,觉得柳珂肯定已经对此事上心了,她也便没有再多说,拿了一件稍微厚点的衣服给柳珂换上,陪着她朝慈心园走去。 走到慈心园门口便有丫头香橼迎着了。 香橼见柳珂走来,忙回身对立面的人道:“快去回老太太,说大小姐来了。” 柳珂走至院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便从房门中跑了出来,一下扑到了她的怀里,险些将柳珂撞了一个趔趄。 “阿珂姐姐,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想死我了。” 听到柳崤稚声稚气的声音,柳珂的心情没来由的舒畅,笑道:“惯会说好听的,想我怎么不来看我。” 柳崤在柳珂的怀里抬起头,一咧嘴露出了掉的参差不齐的牙齿:“先生不准我假呢,而且我要好好念书,以后才能超过阿珂姐的学问,就不用被姐姐取笑了。” “叫长姐!”柳珂小声的嗔怪道。 柳崤嘻嘻一笑:“这不没有外人嘛!” “谁是外人?”柳珍的声音传来。 柳珂一抬头看到柳珍与柳?、柳?站在了门口。 柳珍的脸上还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柳崤无所顾忌的一回头道:“在我眼里,家里的同辈中除了长姐和姐姐就都是外人了,你待怎样?” 柳?本就不顾及这些,听了只是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柳珍却觉得脸上挂不住,又不好跟个小孩子过不去,便酸酸的对柳?笑道:“二姐姐,我们成了外人了,还是赶紧离了这里吧。” 柳?赶紧打圆场道:“崤哥跟姐姐们说笑呢。”说完上前拉着柳珂的手道:“长姐,我们进去吧,别让老太太等急了。” 进得门来,柳珂见满满坐了一屋子的人,不但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四太太都在,老太爷柳家福、柳明、柳旭、柳易并家里的小辈们都在,就连那个着三不着两的石砚也在,只是独缺了柳峰。 柳珂赶紧上前一一给老太爷、老太太等行礼,要去给柳明行礼时却被老太太拉着坐在了身边。 老太太紧紧握着柳珂的手问道:“听丫头来回,说你身上不爽利,这会子可好些了?” 原本还要责怪她怎么这么半天不见人影的,刚才听了香玲的话之后,担心且有余,还怎么会怪她。 柳珂笑道:“不过就是天气转凉了,有些适应不过来,过些日子就没事了,老太太别听丫头们的话,柳青姐姐也太小心了些,吃了热茶不让孙女出来,非要等身上的热气去了,又找了厚衣服换了,才放我出来。” “小心的好,她们小心伺候了,我也少操些心。”谁都能听得出,老太太对柳珂是真上心。 柳明听了尤其欣慰,含笑望着祖孙俩。 老太爷柳家禄将手放在嘴上轻咳一声道:“我们正在此商议明日过节的事呢,原本芷墨说要办菊花宴请我们一同过节的,只是哪有主家不做东让客家做东过节的道理,所以明天还是我们开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 柳珂心里揣度,这石砚还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大过节的也不回家,愣是赖在柳家不走了,这么大的阵势竟是为了商量怎么招待石砚。 老太爷的话音落下之后,没有人接茬,现场静默了一会儿,听石砚道:“明天是过节,老太爷按着府里往年一样安排就是了,不必顾忌我,到十六日我还席时,将家里的哥哥妹妹都请上,我们痛乐一天。” 他说完这话,眼睛朝着柳珂看了一眼,又忙收回了。 此一幕正好被柳珍看到。 柳珍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紧。 柳家禄听了此话之后,仰面“呵呵”一笑,道:“好,好,好,依你了。” 众人见柳家禄高兴,便也都附和着说了几句话。 柳家禄与老太太王氏脸上有了倦意,众人才纷纷退下。 一出慈心园的门,柳珂便被柳明拉住了。 “珂儿随我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柳明满脸肃穆的道。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得脸 柳珂本来因姜姨娘的事情对柳明带着些情绪,不过,转念又将自己的不满压下去了。 她本与柳?、柳珍走在一起,听柳明叫她,便笑盈盈的上前道:“父亲找我何事?” 柳?一甩手越过他们径自朝秀兰院去了。 柳明没有管柳?,拉着柳珂便朝自己的外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之后,柳明将书房的们关上,拉着柳珂的手低声的问道:“前些日子,你跟我说的那件事,可有跟老太太回禀?” 柳珂一愣才意识到柳明说的是今年庄户交租的事情,回道:“这样大的事情,就算我不说,三婶也会说的。” “那老太太可对这些庄户做出什么惩罚?”柳明听了此言又问道。 柳珂见柳明神情间有几分紧张,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日子的事情,摇头道:“没听说,许是祖母和祖父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此事吧。” 柳明点点头,神情一松,道:“那便好,此事关系重大,想来老太太与老太爷还是听了二老太爷的话,按兵不动了。” 柳珂刚要问怎么回事,只听门口的小厮道:“姜姨娘好,老爷正在房中与大小姐说话呢。” 言外之意,她来的不是时候了。 只听姜姨娘柔声道:“那我便不打扰老爷与大小姐说话了,等会儿再来。” 柳明没等姜素琴的话音落下,便忙忙的去开门了,“既来了,便进来吧,左右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听到柳明如此说,姜姨娘朝着柳明投来暖暖的一笑,跟在柳明的身后进了书房。 柳珂见了他们的情景,心里不由暗叹,男人的心果然是易变的。 她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多少印象,可是从画像和众人的言辞中也能体会到,那应该是一个貌美且会心的女子,纵然如此又能如何。 姜姨娘见柳珂愣愣的看着她,慌忙行礼道:“婢妾见过大小姐。” 柳珂的脸上淡然一笑,回了半礼:“姨娘多礼了。” 姜姨娘以为柳珂见她前来,定然会恼火,就算不会像柳?那样拂袖而去,也一定会感到不自在,却没想到柳珂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柳明见她们和睦,心里也高兴,笑道:“我正在跟珂儿说前几日的事情,老太太到底太心慈了,竟没有将那些庄主怎么样,不过叫到跟前训斥了一番便罢了,依着我便拿了来狠狠的处置一番,再将贪墨的租粮补齐了才罢。” 初听柳明的话,柳珂不由得大惊,各庄瞒租骗租的事,柳明竟早就告诉了姜姨娘。 听到最后,柳珂躬身回道:“老太太体谅庄户的人的不易,况今年确实雨水少了些,老太太不但没有处罚,有的庄上还直接免了租呢。” 姜姨娘听了此话,笑道:“老太太宅心仁厚,正是子孙之福。” 若是放在以前,这样的场合,姜姨娘是断断不会插嘴的,可见她如今在柳明的跟前真的是得脸了。 正在此时,外面的小厮回道:“老爷,太太命人请老爷移步到正房有事商量。” 柳明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立马阴沉了下来,粗声粗气的道:“有什么要紧的话不能明日再说,回了太太,就说我要歇下了。” 门口的小厮战战兢兢的道:“是。” 外面便没有了声音。 姜姨娘扶着柳明给他顺气道:“老爷莫气,兴许太太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还是过去看看吧。” 柳明重重的出了口气,道:“不去,这样的把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急急的去了,无非是听她说些没用的,今天坚决不去了。” 姜姨娘还要再劝。 柳珂见状,躬身对柳明道:“父亲,时候不早了,女儿先告退了。” 柳明回了回神道:“哦,你且去吧。” 柳珂回到秀竹园之后思虑万千。 柳青以为柳珂是为了此前她提到的事情犯愁,便劝道:“大小姐也别太放在心上了,或许太太就那样提一嘴,那里就定下了。” 被柳青一说,柳珂猛的意识到,现在不是考虑柳明为什么会接受姜姨娘的事情的时候,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将柳青今早的话细细想了一下,又道:“你再去找崔嫂子细细问一下今天的事情,每一句话都不要落下。”说完在柳青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柳青听了此话之后点点头道:“是,大小姐,奴婢这就去。” 此时正是酉时初刻,只是如今天短了,外面已经有些暮色朦胧了。 正是柳家小辈去给长辈请晚安的时候,柳珂便带着玉叶去了慈心园。 到了慈心园门口,香橼赶着跟柳珂行礼,见今日与柳珂来的竟是玉叶,不由笑着问道:“你这丫头怎么来了,青姐姐呢?” 玉叶嘴快道:“青姐姐给——”柳珂见姜姨娘带着小丫头?儿迎了出来,便止住了道:“柳青身体不舒服,我让她休息了。” 姜姨娘刚刚过了明路的时候身边是没有人伺候的,如今怕是因为她得了柳明的青眼,所以便给她派了?儿。 香橼一脸羡慕的叹道:“大小姐真是慈悲心肠。” “给大小姐请安。”姜姨娘矮身一福。 柳珂照理回了她半礼,笑着朝里面走去。 此时,柳青则悄悄将崔嫂子叫到了后院的园子里,找了一个避人的地处,细细的问起了朱氏提及柳珂的事情。 “崔嫂子,那人走了之后太太可又说了什么?”柳青问道。 崔嫂子低头想了想道:“那人走了之后,我又悄悄的去问了太太身边的丫头金钗,听闻此次果然是与大小姐的亲事有关,说是两天后男方便过来与太太商议呢。” 崔嫂子的话音刚落,柳青忽然听到她们不远处的槐树后好像有什么异响,慌忙止住了崔嫂子,大着胆子问道:“谁?” 一个人影在她们不远处的槐树后一闪,朝着前面去了。 柳青快步追了上去。 ******************************* 今天青云榜,欢迎亲们捧场o(n_n)o~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机会 只是走在前面的人走的很快,柳青追了一会儿,见那人朝着前面去了,她便放慢了脚步,那人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崔嫂子赶上柳青,气喘着问道:“可看清楚了是谁?” 柳青摇摇头道:“那人跑的太快了,我没看清。” 崔嫂子有些担心的道:“会不会是太太身边的人?” 柳青安慰道:“崔嫂子放心,我会将此事转告小姐的,你也了解我们大小姐的秉性,她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崔嫂子听了此话之后,心下稍安。 况她只是在上房伺候,并不是朱氏贴身的,过两天朱氏便去瀛州了,她一走自己也就没事了。 第二日是中秋,大家都沉浸在节日的欢庆中。 早起柳明带着家里的小辈先给老太爷与老太太行了礼。 中午,老太爷将中秋宴开在了后花园的花厅中。 老太爷带着家里的男人坐在了东花厅,老太太带着女眷在西花厅,远远的便能听到众人的说笑声,一派喜庆气氛。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柳明对远道而来的石砚格外亲热。 老太爷柳家福便犯了嘀咕,再看石砚,长的一表人才,心里不由得动了念头。 石砚完全没有察觉到柳家禄正一脸笑看着他,依然在与柳峰说笑。 不少人看出了柳家禄的意思,不过都没有点破。 到了晚间,祭完月神赏月之时,韩氏便与柳珂开起了玩笑。 柳珂乍听此事,心里不由得一惊,只觉这是乱点鸳鸯谱。 她必须要阻止此事。 在她眼里石砚就是一个不懂事的顽童,况且柳?似是对石砚很上心,她可不想因此而与柳?有了什么芥蒂。 不过此事还没有说在明处,她便还有时间去阻止。 因为韩氏的玩笑,赏月时的气氛便变得有些怪异。 朱氏虽然心里翻江倒海,不过面上却只是有些淡淡的,不像小王氏,不愉之色直接便挂在了脸上。 天上的月稍稍偏西一些,众人便以体恤老太太的身体为由各自散去。 柳珍闷闷的跟在朱氏的身后,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反而去了正房。 朱氏见柳珍垂头丧气的样子,轻声的呵斥道:“大过节的,你弄这幅样子做什么?” 柳珍见房中没有旁人也不忌讳,道:“母亲,您成日家的说他们是丧妇女,正经人家不会要她们,可是你听到没有,柳珂要许给石家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气呼呼的径自坐了。 刚才在席间,朱氏也是强忍着心中的气,此时被柳珍一闹,低声怒道:“婚姻大事,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说便定下了。” 柳珍听了此话,眼睛一亮,道:“母亲,您的意思是您反对此事,”说到这里,嘴角一扬,得意的道:“对呀,我怎么这么傻,您可是我们的母亲,正经的大太太,到时候您不同意,这亲事也成不了。” 朱氏白了自己女儿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暗忖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与柳珂相比还是太稚嫩了,此事若是老太太、老太爷准了,哪有还她说话的份儿。 朱氏烦躁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柳家是最重信义的,若是她将柳珂的亲事定下了,老太太、老太爷定然恼火,自己在柳家的日子便更艰难了。 朱氏摇摇头,又想道:此事,还是要从柳珂的头上下手,现在要紧的是决不能让柳珂与石砚的事情落定,然后再图其他。 她想到这里目露凶光,轻哼一声,慢慢气定神闲的坐在了柳珍的对面。 柳珍见了朱氏的神情道:“母亲,你想到办法了?” “这样的事你别管别问,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总会想尽办法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至于她们姐妹,命里带煞,将母亲都克死了,怎配找石家那样的人家。”说到这里,朱氏那眼扫了柳珍一眼接着道:“你呢,平日里多长点心眼儿,你看这次回来,那柳?可比以往沉静了不少,倒是你一点长进没有,喜怒都写在脸上,你是有母亲教养的人,要比她们更出色才是,怎么反而连柳珂的一半也不如。” 听了朱氏的话以后,柳珍起身上前抱着她的胳膊道:“是,女儿听母亲的,以后多听多看少说话,一定不让柳珂比下去。” 母女二人有拉着手说了些悄悄话,直到亥时末刻,朱氏才命人将柳珍送回了秀珍园。 在柳珍走了之后,一个人影悄悄离了正房,朝后面走去。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在正房伺候的崔嫂子。 她刚才看到朱氏母子气呼呼的进了房门,便留了心,悄悄来至廊下听了会儿,不由得心惊,待柳珍走了之后,便赶紧去了秀竹园。 此时,柳珂刚刚上了床,正歪在床上看书,听了崔嫂子的话以后,命柳青赏了崔嫂子五两银子,笑道:“崔嫂子的儿子可好些了?” 崔嫂子听了此话,忙道:“多谢大小姐还记着我家小林子,托大小姐的福,已经好了,现在可以去私塾念书了。” “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崔嫂子要好好培养他才是,若有何难处便跟我说。” 崔嫂子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趁着柳珂高兴,便将昨晚与柳青说话被人偷听的事跟她说了。 柳珂也明白崔嫂子的意思,便笑道:“你放心,此事定然不会给你引祸的。”说着便又拿起了手边的书。 崔嫂子便告退了。 翌日,石砚还席,家里多数人都答应去参加。 朱氏推说要去朱家看看,独没有去。 柳珂听了此言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朱氏在博陵不能久待,就只有这么几天的时间,八成是坐不住了。 她这几天一直思虑此事,一大早便将玉叶叫到跟前吩咐了一番。 正如柳青所言,玉叶虽然年纪小,可是办事却很妥帖,将此事讲给她办,还是比较放心的。 石砚开宴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办,人还没有到,戏班子便先到了,敲敲打打的在试乐。 因昨天石砚托了柳珂帮忙照看西花厅,所以柳珂便早早的便来至西花厅里坐着了。 她看着下人进进出出,心里不由想起朱氏对她做的事情。 这些日子以来,柳珂都是一直隐忍未发,不是她宽仁大度无所不容,而是上一世的经验告诉她,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在你还不能将她一击而败的时候,便不要动她,如果你只能将他打伤而不能将她消灭,那等她养好伤之后,你面对的便是更加疯狂的报复。 这些天以来,她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将敌人一击而倒的机会。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利用 柳珂正坐在花厅的一角,看着下人们来来往往。 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大小姐,来的好早?” 柳珂起身回头,见到姜姨娘盈盈走到了她的跟前。 姜姨娘轻轻一矮身,道:“给大小姐行礼了。” 柳珂淡淡一笑:“姨娘没有在太太跟前伺候吗?” 姜姨娘拖着声调道:“太太今天有事呢,不需要我在跟前伺候。” 站在柳珂身后的柳青,见姜姨娘一改往日的恭敬,心里不由得暗骂。 柳珂却似并不在意,只道:“姨娘跟太太不是姐妹吗?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姨娘知道的?” 姜姨娘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呵呵”一笑,“大小姐果然是个厉害的,不过即便是大小姐不说这话,我也能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我在太太跟前就是个贱妾,什么姐妹不姐妹的,我可不敢高攀。” 她将“贱”字咬的极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骂别人,并不是在说自己。 柳珂一笑:“恕我直言,没想到姨娘与太太之间的芥蒂已经如此深了。” 她知道姜姨娘此来是故意寻着她来的,但是她就是不点破,只拉着她撕扯她与太太之间的关系。 姜姨娘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又是一笑,嘴角带着些讥讽道:“在这个家里,有几个人与她没有芥蒂,难道大小姐与太太之间就是和风细雨吗?” 柳珂抬头看了看姜姨娘低头叹道:“惹不过躲得过,左右我也不跟在太太身边,在她回来的时候,恭敬忍耐些也就罢了。” “府里的人都说大小姐宽厚仁慈,可我一直以为大小姐是个厉害的,却没想到竟是我看走了眼了,恭敬忍耐就能万事大吉吗?大小姐想的真是太天真了。”姜姨娘说完此话之后,不由得自己笑了:“也是了,你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平时不过就是心思重些,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今天我便做一回好人,救一救大小姐,只望你以后长大了想明白了,能记住我今日的好。” 柳珂脸上带着些许好奇,又有几分不屑,嘴角一扬问道:“姨娘要替我做什么,上有老太爷、老太太、下有父亲、兄长,我有什么需要姨娘替我做?” 姜姨娘看了柳珂的神情,不由得心里暗忖道:这柳珂是真的不知道?难不成她真的以为老太太能给她做主?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倒是自己高看她了。 姜姨娘心里如此想着,脸上的神情便变得有些得意了,道:“大小姐只管看着就是了。”说完转身就走。 柳珂慢慢的坐下,接过柳青递过来的盖碗,掀开盖子轻轻抹了一下茶末子,抿了一口茶,含笑看着姜姨娘离去的身影。 不多时,小王氏与柳?、柳崤一同来了,没见到石砚,却见柳珂坐阵在这里,脸上的笑便带着几分讽意了。 柳珂看到她们来了,便忙起身相迎。 小王氏酸酸的道:“吆,我的大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您做东呢。” “四婶说笑了,三婶知道,我只是个打杂的,昨天石表哥找到了议事厅,因三婶没空,我便只好硬着头皮来帮忙了,虽说石表哥说了要做东道,可是也不能真的让客人打点一切,您说是吧?”柳珂笑着一边给小王氏行礼一边说道。 柳崤侧头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没有说话。 他在长辈面前不管心里多么的不悦,也总是一副乖顺样,这也是上下都喜欢他的原因。 柳?笑着将话岔开了:“母亲,我看到的人还很少,不如我们先去迎一迎老太太吧。” 她们正说着,老太太已经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远远的走来。 柳珂见状赶紧去迎着。 小王氏也不甘落后,忙朝前迈了几步越过柳珂到了老太太的跟前笑道:“姑妈,我一来便要过去给您行礼的,不想孩子们偏偏想看看表少爷办的热闹不热闹,我被他们闹得没办法,这不正想去给您请安呢,您就来了。” 老太太扶着韩氏的手,笑道:“你这猴,你没去给我请安倒是我的不是了,把你惯得没人样了。”说完自己先笑了。 小王氏将香玲挤到了一边,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夸道:“老太太您今天这如意簪花髻可看着真好,香巧的手真是越来越巧了。” 老太太抬手轻抚了一下笑道:“今天那里是香巧给我梳的头,是素琴给我梳的,连你也看着好看?” 小王氏见不上姨娘的身份,一听说是姜姨娘给老太太梳的头,只是撇了撇嘴便没有再接话。 众人入席之后,将东西花厅的南窗都落下,坐在花厅里的人不但能看到外面摆了一院子的菊花,还正好能看到对面的戏台。 这边热闹非凡,前面正房里却一派肃静。 朱氏正一脸焦急的在房中打着转。 昨天晚上她连夜命人去给朱锐送去了信儿,说今天与他议一议柳珂的事情。 只是她左等左不来,右等右不来。 “吴嬷嬷——”朱氏语气有些烦躁的喊了一声自己贴身的嬷嬷。 吴嬷嬷急忙来至她的跟前,道:“太太有何吩咐?” “你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 吴嬷嬷一脸惶恐的道:“太太,您刚才不是让我去门口看看舅老爷来了没有?” 朱氏怕事情传到老太太跟前,便将身边其他的人都打发到后面的花厅去帮忙了,只留了比较信得过的吴妈在此。 此时,她见了吴嬷嬷的神情便知道朱锐还没有来。 朱氏不由得心中恼火。 吴嬷嬷见朱氏的火要上来了,便道:“太太,你也知道舅老爷,此时许刚刚的用早饭呢,再等些时候,自然就到了,奴婢再去门口迎一迎去。” 朱氏听了此话有理,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吴嬷嬷退出了正房的门,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刚要去大门口,却看到?儿领着一个一身粗布衣服的婆子朝后面走去。 吴嬷嬷不由得纳闷,忽然想起在瀛州朱氏与姜氏之间的明争暗斗,不由心里暗惊! ****************** 求推荐、求收藏!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设计 吴嬷嬷见追已经来不及了,便急匆匆的去禀告朱氏。 朱氏听了之后呆了半晌,方骂道:“你既看到了,为什么不追回来。” “?儿领着那婆子已经进了二门,奴婢再已来不及了。”吴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抬头瞄了一眼朱氏。 朱氏听了慢慢坐回到座位上,她现在暂时无心管姜姨娘的事,便道:“先不用管她,这是在老宅,那贱人要出什么幺蛾子怕是还没有这个胆量,且由她去吧。” 她正说着此话,外面有人传话道:“舅太太来了。” 朱氏一听便知是朱锐的嫡妻李氏来了,心里不由得纳闷,她明明是着人去请朱锐,怎么李氏来了。且李氏对她一向冷淡,怎么会专程上门拜访? 她心里一边如此想着一边站起身出门相迎。 走至门口时便看到李氏身边带着几个人盈盈走来。 李氏出身书香之家,其父曾中过举人。 在她的骨子里看不起商户出身的朱家,怎奈当时朱家在博陵是鸿商富贾,她能嫁到朱家还算是大大的高攀了。 她原本的那点子清高劲儿,前些年在朱家一直都被压着。 这几年,朱家被朱锐败得差不多了,李氏书香之家出身的架子便又重新端了起来。 所以,她一向看不惯朱氏的所作所为,往日里不过是里子面子的事,从不会有意亲近。 朱氏紧走了几步,脸上带着几分轻笑,道:“大嫂今日怎有空来看看妹妹,可是有什么事儿?”说完此话,又赶紧上前微微一礼道:“妹妹有失远迎了。” 李氏最见不得朱氏这幅拿腔拿调、自以为是的样子,听了她的话后,止住了脚步,慢言慢语的道:“难道不是妹妹让人请我来的吗?” 朱氏心里好像想起了什么,只是还没有等她细想,老太太身边的香玲便到了。 “太太,老太太请您到花厅去一趟。” 朱氏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依然站在正房门口还没有进门的李氏,道:“烦请大嫂先进门去坐坐,吴嬷嬷看茶,好好招待着,我去去就回。”说着便跟了香玲朝后面走去。 路上朱氏试着问香玲道:“老太太不是在看戏赏菊花吗?怎么这功夫又想起了我?” 走在前面的香玲,微微的一侧头,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跟朱氏说,只道:“太太去了便明白了。” 刚才在西花厅发生的事情,让香玲依然心有余悸,她不敢往枪口上撞。 朱氏听了香玲的话以后,心里便更打鼓了。 不多时,她们一前一后到了花厅的门外。 本该热闹非凡的花厅里竟静如无人,仿佛能听到枯叶随风轻扫地面的“沙沙”声。 香玲带着朱氏进了西花厅。 西花厅里一二十双眼睛齐刷刷的朝着朱氏望来,直看得朱氏浑身有些寒栗。 一个粗布婆子跪在花厅的当中,正瑟瑟发抖。 朱氏强撑着精神走到老太太王氏的跟前行了礼。 老太太见她行礼,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却并不说话。 朱氏半蹲着身子福了好久,直蹲的她大腿根都钻心的疼了,老太太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用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注视着她。 “老太太,不知媳妇做错了何事?请老太太惩罚!”朱氏终于支撑不住,自己慢慢直起身,又紧接着跪了下去。 老太太王氏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道:“你还有脸说不知道错在哪里?我们齐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朱氏听了此话之后,心里反倒更疑惑了。 “媳妇不明白老太太的话,媳妇是前日才回的博陵,一直没有出门,谈何给柳家丢脸——” 她的话没有完,老太太“啪——”拍了一下椅子的雕花扶手站起身道:“你还狡辩,难道齐家这个婆子是故意来羞辱你的,那你与她又有何仇,竟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你的丑?” 齐家,这里面有齐家什么事? 朱氏彻底懵了,就算是她有意要将柳珂许配给齐家,可是终究事情还没有落定,她连齐家的人还没有见到呢,怎么忽然冒出了一个齐家的婆子? 老太太说完之后,不等朱氏回话,对韩氏道:“你跟她讲讲刚才这个婆子当着众人的面是怎么说的。” 韩氏听了此话,一脸为难,可是她有不敢违背老太太的旨意,看了看坐在不远处已经哭得眼睛红肿的柳珂,小声在朱氏的耳边委婉的将婆子的话说了。 朱氏听了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的大大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太太王氏心里更加恼火,对韩氏道:“你还顾忌她的面子吗?她都不顾我们柳家的门楣了,你还顾着她做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将刚才那婆子的话说出来,让家里的人都听听,她是怎么做这个太太的。” 因刚才戏台上依然热闹,所以那个婆子的话在场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不过看老太太的神情,大家都知道朱氏这次是难讨好了。 柳珍见在场的人都屏气敛息,没有一个人为朱氏说话,便上前跪在老太太的跟前道:“老太太容禀,母亲张罗长姐的婚事也是责任所在,就算是方法言辞不当,老太太也不致如此生气,拉扯上柳家的门楣,母亲如何担当得起?” 朱氏听了柳珍的话以后,不待老太太发话便先呵斥道:“珍儿放肆,你怎么能顶撞老太太。” 呵斥完了之后,朱氏给柳珍递了一个眼色道:“这里没有你的事,还不赶紧退下。” 柳珍自然明白朱氏的意思,可是让她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老太太训斥,听了朱氏的话以后,站起身朝外面跑去。 一出门却正好撞上怒气冲冲正往里走的柳明。 ************************************ 求收藏,求推荐,烦请看书的亲们看完之后点一下“加入书架”多谢!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大归 “莽莽撞撞做什么?”柳明看清了来人是柳珍,心里的火气更大。 柳珍被柳明训斥的一头懵,本来就在里面受了委屈,此时又被柳明训斥,顿觉难以承受,眼泪哗哗的便流了下来,也不给柳明行礼,越过他直接朝外面去了。 “真是反了,反了!”柳明骂了两句没有再理会,大步进了西花厅。 此时,韩氏正在小声的重复着那婆子的话:“……请柳家太太不要再派人到齐家说柳大小姐的事情了,我们齐家高攀不起,”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柳珂,见老太太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她便接着道:“这婆子还说了,自古说亲都是男方赶着女方,既然柳家太太赶着齐家,那柳家的大小姐定然有什么隐疾,不然就是性子不好,总之一定是有什么毛病,不然柳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怎么反而赶着小户做亲。” 这些话,正好被进门的柳明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本就怒不可遏,听了此话之后更是怒火中烧,心头的火一下便窜了上来。 他气势汹汹的走到朱氏的跟前,一句话没说,抬手便甩了朱氏一记耳光,将跪在地上的朱氏直接打到在地。 “贱人,没想到你竟如此蛇蝎心肠,我们柳家真是家门不幸才娶了你这样一个毒辣的女人进门。”柳明弯腰指着朱氏,脸庞因为气极而变得通红,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 朱氏左脸整个脸颊火辣辣的,看到怒火冲天的柳明,她赶忙捂着脸分辩道:“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婆子,更不知道什么齐家,我通共才在家里呆几天,怎么就能生出这些事,老爷心疼大小姐,怪我没有照看好这我认,可是要说给大小姐结亲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上有老太太,下有老爷,大小姐又是老爷与苏姐姐的头一个孩子,自然是心头肉,她的婚事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做主,这我岂会不知,又怎么会自己没事找事去给大小姐说亲去,老爷您要怪我也得问清楚了呀。” 她一行说一行哭,悲悲切切,说的在场大半的人都不由得信了,就连老太太的心思也不由的活动了。 可是,却听柳明冷哼一声道:“你自然是见不得珂儿比珍儿好,你自己是在家呆不了几天,可是你不是有一个好哥哥吗?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老天爷看着呢。” 柳明说完叉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好,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回身对坐在上座的老太太一礼,道:“母亲,儿子不孝,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媳妇,竟让她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太太王氏叹了口气道:“你不来我原本也是要让丫头去请你的,你既来了,便自己看着处理吧,反正媳妇女儿都是你的。不过——” 老太太王氏说到这里之后语气猛然加重,“此事她做的着实可恶,不但丢尽了我们柳家的脸,也败坏了珂儿的名誉。” 柳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儿子此来是有另一件是要禀告老太太。” 老太太王氏见柳明黑如墨汁的脸不由的一皱眉头:“何事?” 柳明侧头看了朱氏一眼,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日,峰儿从大觉寺回来,竟碰到了那日加害珂儿的那名小厮,见他正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峰儿便跟了上去,没想到他是去与人见面的,所见之人竟然是程老太太身边的珠绣,当日朱氏这贱人口口声声说那小厮与朱家无关,我们都信以为真,却不想竟是她瞒天过海。儿子现在就将那小厮与珠绣带至此处,正好舅太太也在府上,也一并叫来,母亲一问便知端详。”说完便转身出门。 前些日子,那小厮与柳兰合谋给柳珂下药的事,除了老太太、韩氏等知道内里的,其他人也都有耳闻,当时人们便都猜度,是朱氏有意加害,此时听了柳明的话,便都更信了真了。 老太太王氏以前虽然心里明白,可是当时没有十足的证据,也不好拿朱氏怎么样,如今被柳明知道了且抓住了为恶的原主,岂能再像以前一样轻易放过。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们柳家竟,竟出了你这样的毒妇!”老太太被气的喘着粗气,语不成句。 朱氏刚才听了韩氏的话之后,便知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若刚才的事情是姜姨娘所为,那眼下的事定然是柳珂安排的,她没想到这两个人竟联合起来对付她。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不言不语,看似软弱可欺的柳珂,这次竟是往死了逼她,一点活路没有给她留, 她真是太大意了,如今悔不当初。 正在柳氏懊恼悔恨的时候,柳明带着柳峰压着一男一女进了西花厅,不多时,姜姨娘带着李氏也走了进来。 李氏本来听闻要请她去花厅,以为是要招待她的,可是当她进来之后,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有些傻眼了。 老太太王氏也不待客,只端坐在椅子上轻声的问道:“朱太太,你可认识眼前的这两个人?” 李氏一见柳峰带人压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徐姨娘,一个是她的弟弟徐三,知道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有碍柳家的事情,不过再怎么样也与自己无关,加之她对徐姨娘本就憎恶,便一脸清冷的道:“自然认识,女的是徐姨娘,男的便是他的弟弟徐三。” “徐姨娘可是舅老爷身边的姨娘?”柳明走近一步逼问道。 李氏见柳明对她如此无礼,心里不由得恼火,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她又不好失态,一侧头冷冷的道:“那是自然。” 柳明听李氏如此说,便不再理她,只将头转向徐三,厉声道:“说,是谁让你加害我儿,若不从实招来,便将你姐弟拖出去打死。” 徐三是个胆小的,听了此话之后便将朱锐图谋加害柳珂的事和盘托出。 李氏听了之后,便知道是朱氏唆使朱锐所为,便指着徐三的鼻子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奴才,柳家小姐的好歹与我们朱家什么相关,老爷为什么让你加害于她,内里的事情,你还不统统给我说了,若是柳家小姐死了,难道还要赔上我们朱家人的身家性命吗?” 徐三见自家主母在此发了话,便战战兢兢的道:“老爷收到了姑太太的书信,说是不能让柳家的大小姐越过表小姐去……” 老太太王氏听到这里,已经气得说不成话。 柳明也不再问了,此时反而沉静了下来,只对老太太王氏道:“母亲,这个女人是不能再跟在我身边了,让她——”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重重的道:“大——归吧!” 正文 第五十章 撒泼 朱氏一听到“大归”两个字,便觉浑身的血一下涌到了头上,眼前一黑朝后倒去。 众人明明都看到了,却没有一个人去理会。 李氏也只是看了一眼,对柳明道:“朱家的小厮做了对柳小姐不利的事,要怎么处置,柳老爷便看着办吧,不过徐姨娘我要带回去。” 徐姨娘听了此话之后,顿时急了,跪行到李氏的跟前哭求道:“还望太太开恩,将婢妾的弟弟一起带回去吧。” 李氏挺直腰身怒喝道:“他做了对不起柳家的事情,自然是由着人家处置,难道为了他这起奴才,让我去求柳老太太放他一马吗?他在给柳家小姐下药的时候,可曾想过要放人家一马。现在天幸柳家小姐没事,若是有事,别说是你弟弟,就是我们老爷也难逃罪责。” 如今柳明已经明说了要让朱氏大归,所以,李氏也便不攀亲了,直接以“柳家老太太”、“柳家大小姐”呼之了。 她说的话在情在理,柳明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不过是个小厮,是替主子办事儿的,他是朱家的奴才,便由你朱家带回吧。” 徐姨娘冲柳明一阵千恩万谢。 李氏听了此言,矮身一礼,没有说话,转身出了花厅。 徐姨娘与徐三跌跌撞撞的跟在李氏的身后也离开了。 柳明斜眼看了倒在地上的朱氏一眼,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对老太太王氏道:“母亲,我去安排她大归的事情。” 王氏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朱氏是她与老太爷柳家福做主给柳明续的弦。 脾气秉性一直被柳明不喜。 这些老太太王氏岂会不知,怕是柳明早就有了让朱氏大归之心,眼下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引子罢了。 待柳明退下之后,老太太王氏命人将朱氏抬了下去。 在场的其他人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犹如惊梦一般,回过神之后难免有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只是朱氏往日与她们也不甚往来,她们对朱氏也只是感叹罢了,却没有人会为此给她求情。 众人见老太太王氏面色疲惫,便都纷纷找了理由退下了。 老太太也扶着韩氏的手颤巍巍的离开了花厅,此时,谁还管齐家那婆子。 那婆子在柳明进来之后,便挪到了角落里跪着了,现在见众人纷纷离去,她也便跟在丫头婆子的后面悄悄出了柳家花厅,一路朝府门外跑去。 她出了柳家的大门松了一口气,一挺恭缩的腰背,脸上那股小家小气的神情一扫而光,神情自若的出了河谷胡同。 不多时,见前面街边停了一辆马车,她脸上一笑加快了脚步走至车前。 她还没有行礼,车上的马夫先跳下来给她行了一礼:“辛嬷嬷您回来了。” 车里的人听到此话,赶紧一撩车帘笑道:“嬷嬷,事情办得如何?” 辛嬷嬷躬身一礼,笑道:“幸不辱使命,事情已经办好了,也替柳家大小姐出了气了,主子可以放心了。” 车里的人听到此话,脸上忍俊不禁,“辛嬷嬷,如今天凉了,你到车上来说话吧。” 辛嬷嬷也没有推辞,扶着马夫的手便上了车。 车帘落下之后,辛嬷嬷方笑道:“主子真是有眼光,老奴刚才上眼替您瞧了,那柳家小姐果然是个好的,不但模样好,心思也玲珑剔透,说实话,今日即便是没有老奴,那朱氏也定然不能左右她的婚事。” 她说完之后,简单的将在柳家看到的事情跟眼前的人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猜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出自柳家大小姐的手笔。” 那人听了此话之后,双手一拍连声赞道:“好,好,好,起初的时候,我还没有将主意拿挺,现在倒是非她不娶了,若是以后我的身边有这样一位贤内助,定然是如虎添翼。” 马车朝前驶去,车里传出一阵欢畅的笑声。 马车已然远去,暂且放下不说。 单说朱氏被柳明大归的事情。 别人方还罢了,柳?便直接面露喜色。 一出了西花厅便拉着柳珂一路朝秀竹园跑去,进了院门之后,柳?欢笑着抱着柳珂道:“姐,这么多年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就这么被父亲一脚踢走了,我太高兴了。” 她说到这里,小声在柳珂的耳边道:“今天的事情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吧?” 柳珂斜眼看了柳?一眼,“什么大事,就让你这样手舞足蹈了。”她说完这话之后,嘴角往上一扬,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柳珂一皱眉头还没有说话,祁红与宁红急冲冲的进了院门,对柳珂道:“大小姐、二小姐,不好了,三小姐闹到这边来了。” 柳珂与柳?相视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珂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柳?道:“我们出去看看。” 她们刚刚的举步,看到柳珍已经叫喊着大步进了秀竹园,后面跟着她身边伺候的婆子丫头。 那些人也只是虚张声势的劝着,并不真心拦着,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 秀竹园的丫头婆子又少,只得由着他们闯了进来。 一进门柳珍便指着柳珂破口大骂:“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我母亲将你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联合外人这样整她,难道她给你找婆家还错了吗?你不过是个克死母亲的丧门星,我母亲能给你张罗,那是她可怜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果然是有爹生没娘养的丧妇女,活该你一辈子找不到婆家……” 柳珍一行哭一行骂,张牙舞爪,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妇,那里还有大家小姐的样子。 她是主子,柳珂身边的下人也不敢将她怎么样,只是一味的苦劝。 柳?可不是柳珂,慢慢朝着柳珍走了几步,来至她的跟前,眼中带着几分讥笑,二话不上,一巴掌便打在了柳珍的脸上。 她的手向来极重,一巴掌下去柳珍的脸上便印了五个指印。 不待柳珍有所反映,柳?左右开弓又连打了十来下,打得柳珍两耳嗡嗡作响,不住的哭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小泼妇打死人啦……你们都是死人吗?看着这个小泼妇打我也不拦着。” 柳珂的下人不敢将柳珍怎么样,柳珍的下人自然也不敢对柳?动手。 她见下人们不敢上手,便自己扑向柳?,与她抓在了一起。 她用了舍命的力气也只是将柳?的衣服撕扯的乱七八糟,却没有伤到柳?分毫,相反她自己反而弄的鼻青脸肿的。 整个院子里就只听到她的叫喊哭骂声。 柳珂的眼睛连看柳珍都没有看,只是在她身后的丫头婆子身上冷冷的扫了几眼。 不多时,韩氏急匆匆的闻讯赶来了,见到眼前的情景却在院门口不由站住了…… ******************************** 求收藏,求收藏,玩命求收藏,走过路过的亲们,看完后麻烦点一下“加入书架”沐沐不胜感激,么么哒o(n_n)o~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送行 韩氏掌管了这么多年的中馈,早已将后宅的事摸清楚了。 现在的情形已经很明显,朱氏母女已经失势,柳珍再怎么闹也没有用了,只能让老太太更加厌烦她。 不过,平日里老太太对柳?的厌恶比柳珍尤甚,若是此时被老太太知道了,怕柳?也得不了好。 索性不如送柳珂一个人情,只将柳珍带走完事儿。 韩氏想到这里之后上前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她环视了一下柳珍身边的丫头婆子,厉声道:“你们都是瞎子聋子吗?看到主子胡闹也不劝止,要你们做什么吃的?” 柳珍身边的丫头婆子吓得纷纷跪地。 柳珂拉着衣冠不整的柳?上前给韩氏行礼:“三婶好。” 她一脸悲戚,全无往日的淡然从容,只叫了一声“三婶”便不再说话,只是满眼含泪的慢慢整理着柳?身上脏乱的衣服。 柳珍虽被韩氏身边的婆子拉住,可是嘴里却没有停下叫骂。 韩氏见状也没有上前劝阻,只对身后的婆子道:“还不赶紧将三小姐送回去,这几天三小姐心情不好便不要让她到处乱跑了,只在秀珍院歇着吧。” 她的话音一落,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架着柳珍便朝秀竹园外走去。 “我不会放过你的,柳珂,你给我记住,我跟你没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便已远去了。 柳珍走了之后,韩氏上前对柳?道:“?儿没伤着哪儿吧?” 柳?无所谓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道:“像我这样有爹生没娘养的孩子哪有这样娇贵,被人打两下也不妨事。” “?儿,怎么跟三婶说话呢?”柳珂轻声的喝道,继而转身对韩氏道:“三婶,太太刚刚被处置了,珍儿一定心情不好,若一会儿老太太问起还要烦请三婶说的委婉些。” 柳?听了此话之后,怒道:“姐,你疯了,你听听她刚才说的什么话?你还替她说话。” 柳珂脸上苦笑一声道:“她的话虽粗陋,可是有些话说的也并没有错,我们是从小没有母亲教养的,不然也不会有人想将我嫁到庄户人家去了。”她说着眼泪便下来了。 韩氏赶紧安慰道:“阿珂快别这么说了,此事是太太——是那朱氏做的不对,老太太和大老爷都已经给你做主了,你便别如此自暴自弃了,谁说你没有人教养,不是还有老太太吗?她老人家怎会让你受了委屈。那齐家算什么东西,怎么配的上我们柳家的姑娘,你只放心就是。” 柳珂点点头,“那便有劳三婶去将此事回了老太太。” 韩氏听了此话之后,道:“好,你只放心就是,赶紧进屋歇着吧。” 柳珂与柳?目送韩氏离去,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柳?侧头看了柳珂一眼道:“柳珍肯定恨死你了,她一定知道是你害了朱氏了。” 柳珂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光是她,此时,恐怕整个柳府上下都会以为是我将朱氏整到这样的境地,不过,慢慢的我会让他们改变这个想法的。” 柳?听了此言,饶有兴致的凑到柳珂的脸前问道:“姐,你要怎么做?” 柳珂一扶自己头,做出一副要头晕的架势,道:“先扶我进屋歇着去。” 柳?白了她一眼,伸手扶住了她的臂肘,“刚才跟柳珍大打出手的又不是你,怎么你倒好像是累着一般。”柳青与玉叶见状也都上前相扶,几个人簇拥着柳珂进了房门。 进了房门之后柳珂便以要休息为名将柳?撵回了秀兰院。 柳?虽不死心,可是柳珂此时不说,她也无法。 此时,韩氏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她自然不会照实说,只是道:“可能是珍丫头舍不得她母亲,便去了秀竹园找阿珂理论,老太太也知道,那珂丫头那里是与人吵架争辩的人,正好?丫头来了,两个爆碳撞到了一起,那里还有好话,便撕扯了起来,我进门的时候看到?丫头的衣服也破了,珍丫头的脸也花了,便赶紧让婆子将她们分开,送回了各自的院子。” 老太太听了之后,叹气道:“你看阿珂的状况如何?她是个心思重的孩子。” 韩氏听了此话,眼睛稍稍的往上一抬,含笑道:“阿珂看着有些没精神,其余倒没看出什么,临来的时候还让给珍丫头求情呢。” “这孩子还是这么着,好了,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这些天要多关照她些,免得她被这些事情影响。” 韩氏一躬身答应了。 她出了慈心园的门,看到姜姨娘带着?儿朝着二门外走去,便放慢了脚步,脑海中出现了姜姨娘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 韩氏的心里不由得暗叹: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这下阿珂要倒霉了。 不过,她正好可以坐山观虎斗。 韩氏想罢,扶着秋平的手去前面接着处理庶务去了。 第二日,柳明便命人将朱氏架上了一辆马车。 朱氏嫁过来时正是朱家鼎盛的时候。 所以她的嫁妆柳明满满装了十辆马车,也跟在她的马车后面一并送回到朱家去。 柳珍已经被人看了起来,出来给朱氏送行的竟只有姜姨娘一人。 姜姨娘见了这满满的十车东西,心里又是妒忌又是愤恨。 而此时的朱氏,从昨天便粒米未尽,如今被架上了大归的马车,已是彻底绝望了。 她的身体无力的靠着车壁上,看着站在车外的姜姨娘,顿时怒火中烧,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嘴里喘了半天粗气,咬着牙根一字一句的道:“姜——素——琴,柳珂设计我,我无话可说,可是你——恩,将,仇,报,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姜姨娘脸上的笑容不减,语气不温不火:“姐姐的脾气还是这么着,知道子照为什么一直看不上你吗?不光是因为你没有苏氏的容貌,还因为你的性情不及苏氏十之一二,这也罢了,你却还端着自己的架子不放,不肯效仿苏氏,这岂不是自己找死吗?” 朱氏听了此言冷冷一笑道:“别以为你有几分像他的亡妻,便会比我强到哪里去,单说柳珂便不会让你得逞,你们之间到底是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 姜姨娘脸上的得意神情并没有因为朱氏的话而又一丝的改变,“这便不用姐姐替我担心了,我自有对付她的办法。” 她说完脸上浮现出一丝胜券在握的笑意…… ***************************** 求收藏,求收藏,喜欢本文的亲们看完不要忘了点一下“加入书架”么么哒~~(*^__^*)嘻嘻……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嫁妆 多谢书友140927131950056打赏的平安符! **************************** 朱氏脸上多了几分讥笑:“那我便走着瞧了,看你如何被柳珂从柳家扫地出门。” 她说完便落下了车帘,对赶车的车夫道:“我们走!” 姜姨娘轻哼一声扶着?儿的手转身进门。 朱锐昨天就接到了朱氏大归的消息,在家里急的团团转却没有一丝的办法。 朱氏被大归了,齐家与柳珂的婚事便告吹了,那谁给他还赌债? 他岂能不恼火。 只是,他对徐姨娘的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徐姨娘一哭,他的心便化了,哪里还会再去怪罪他们姐弟。 便只拿着李氏撒气。 从昨天下午一直闹到今早。 气的李氏哭闹到了朱家的老太太程氏的跟前:“母亲给媳妇评评这个理,他与三小姑合谋害人家柳家的小姐,如今被人家知道了,要将三小姑送回来,这里头有我什么事儿,我们那个糊涂爷,不说自己先做了孽,却赖在我头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朱锐便追了进来。 当着程氏的面便要打杀李氏,高高举着一个荆条指着李氏道:“成日家搬出你那套酸腐东西管这管那,我今天就要打死你个惹祸精。” 说着便挥动着荆条朝着李氏身上抽去。 程氏本就病的七死八活,被他们这么一闹,又夹杂着听到朱氏被人送回的话,便觉堵在胸口的闷气一时发不出来,死命的往外喘了口气,“噗——”的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程氏身边伺候的丫头珠明吓得又哭又喊:“老太太,您怎么了,老爷、太太,您们快来瞧瞧老太太吧,别吵了——老太太,老太太……” 听到喊声,追打李氏的朱锐方停下来,走到程氏的床前,见到程氏的被子上床上都是血点子,也慌了,忙道:“快,快去请大夫。” 一个小丫头听了此话,飞快的跑了出去。 李氏也慌忙凑到跟前照看程氏。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闹的,若是母亲有好歹,便拿你抵命。”朱锐见到李氏之后便两眼冒火。 李氏一句不让,脸上挂着泪,云髻已经偏到了一侧,冷笑讥讽道:“母亲生气是因为你跟三小姑作孽,想赖到我头上,门儿都没有。” “你不闹,母亲能知道吗?”朱锐理亏在前,被李氏这样一说便有些气短了。 李氏轻哼一声道:“三小姑眼见就要归家了,就算我不说,母亲还不是会知道,现在你不说打点三小姑以后的生活,倒先要打杀我,咱们俩到底是谁在闹?” “二位主子先别吵了,快先看看老太太吧!”珠明见老太太程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急的冲朱锐与李氏叫喊起来。 朱锐与李氏听了此话,慌忙去看程氏的情况。 见程氏脸色惨白,下巴上挂着血珠,只是张着嘴出气,那气息弱的,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锐赶紧用言语宽慰道:“母亲,不用着急,妹妹就是回来住几天,等妹夫的气消了依然接她回去。” 李氏也劝道:“母亲放心吧,我们不会委屈了妹妹的,虽然如今艰难了,可是还不缺那口吃的。” 李氏说到这里,朱锐心里忽然想起一事,不由的心里闪过一丝的窃喜。 朱钗大归,柳家家大业大自然看不上朱钗的那些嫁妆,那她的嫁妆柳家定然是会送回的。 可是这些嫁妆对他来说却大有用处。 朱钗出嫁的时候,他也是知道的,虽然算不上“良田千顷、十里红妆”,可在当时也是博陵郡的头一份。 若将朱钗的这些嫁妆都拿过来,换成银子,怎么也有二三十万两吧,那他眼下的困境不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朱锐忽然便笑起来。 李氏见了疑惑的道:“你疯了,母亲病的这样,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此时的朱锐喜且有余那里还有怒火,对李氏道:“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生气了,先照看好母亲吧。” 不多时,大夫还没有来,外面有人传朱钗回来了。 程氏听了此话,两只手在空中挥舞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急的张嘴喘着粗气,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李氏慌忙对珠明道:“快让三小姑先到这里来。” 珠明听了此言,眼神中虽然有不放心,可是还是飞快的去了。 刚刚扶着人进了府门的朱氏,听了珠明的话,赶紧强打起精神,赶紧朝后面程氏的院子走去。 一进门,看到程氏的样子,便忍不住放声哭了。 程氏虽说不出话,可是心里却明白的很,见道朱钗之后,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没等到大夫来,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朱氏一临门便遇到了母亲辞世,心境可想而知。 李氏本就看她不惯,如今她又是这样的大归了,自然更不把她当回事。 朱锐自她一进门便开始惦记她的嫁妆,程氏的丧事办完了之后,便一直嚷着家里日子艰难,揭不开锅,朱氏起初的时候只当没有听见,只是不时的拿出些银子贴补他,到最后,朱锐便明白的要到了她的跟前。 若是她不将嫁妆给朱锐,那她以后还怎么在朱家住下去。 若是给了,以后她没有了嫁妆傍身,日子便更艰难了。 两相都是为难。 到底她还是将自己大部分嫁妆给了朱锐,只留了些以后度日的银钱。 不过朱锐也答应了朱钗的条件,便是有机会便帮她对付姜姨娘和柳珂。 只是,朱锐是个有了钱便忘形的人,还了别人的赌债之后,便又觉身轻心舒无所顾忌了,每日照样过斗鸡走马的生活,手头紧了便找朱钗要。 朱钗不给便恶语相加,怪她不该得罪了柳明,被遣大归,若此时她依然在柳明的身边,便不用担心银子的事情了。 只气的朱钗说不出话来。 到了这样的镜地,她之所以还能强撑着,不过就是想看到姜姨娘失势的那一天。 不过,现如今姜姨娘在柳明的身边却是风生水起。 在柳家过完中秋之后不几天,柳明去瀛州上任,没有了朱氏,便就只有姜姨娘了。 柳珍闹了几天之后,听说柳明要回瀛州了,忽然便不闹了,说是自己在柳明的身边生活惯了,依旧要跟着去瀛州。 老太太正好可以少操分心,便准了。 其他人也不以为意,姜姨娘却知道,柳珍这是不甘心自己在柳明身边得脸。 她要跟着去瀛州,无非就是去跟自己打擂台。 其实柳珍是有些害怕了。 她被柳?打得这么严重,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 可老太太对此事却不闻不问,可见不知道柳珂与柳?在老太太面前怎么花言巧语了。 柳珂、柳?还有柳峰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只有她自己孤掌难鸣,若自己留在博陵,说不定被他们兄妹整死也没有人替她出头。 且前些日子她偷偷去探望朱氏的时候,朱氏告诉她,自己落得如此下场,也有姜姨娘的份。 所以她宁可跟着柳明去瀛州。 先将姜姨娘扳倒了再说。 姜姨娘根本就没有将柳珍放在眼里,她要跟着便跟着。 送走了柳明与姜姨娘等人,柳珂却接到了良园庄上的消息。 此次是佟锈家的亲自来的。 她借口回来看望玉叶,顺便拜见了柳珂。 柳珂听了佟锈家的回话,心里一阵紧张与害怕,赶紧回了老太太要去大觉寺,随佟锈家的一道赶往了良园庄。 ********************************* 今天下午强推榜了,多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从明天开始双更,么么哒~~o(n_n)o~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暗算 如今天已经冷了,柳青追出门给柳珂送了一件米黄色撒花披风,看着柳珂与玉叶、佟锈家的上了马车才转身进门。 路上佟锈家的劝道:“大小姐也别太担心了,现在那人已经被打走了,舅老爷的身边又有吴老大和王五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柳珂没有说话,她将苏立恒弄到博陵之后,倒是没有太担心官府方面会追查,怕的就是楚王一家不肯放过苏立恒,可是往往怕什么便来什么,这次来庄上的那人怕就是楚王府派来暗查的人,只是那人有些急功近利,露出了马脚。 到了良园庄之后,柳珂便直接进了苏立恒的房间。 此时,苏立恒的病已经养好了,正在房中看书,听闻柳珂来了,赶忙到门口接着。 虽然早就知道苏立恒无事,可是此时,见到苏立恒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柳珂还是觉得好像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舅父,听说今天庄上来了一个可疑的人,想将你带走,他可伤到你了?” 苏立恒听了此话之后,脸上一笑道:“没有,幸好王五兄弟发现了,将我救下了,我最近发现你身边的这些人都各个身怀绝技,他们会保我无事的,你放心便是。”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跟哥哥商量一下,给舅舅换一个住处。” 苏立恒听了此话之后,忙道:“不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这个道理,柳珂也知道,只是若让她放任苏立恒的安危不顾,她做不到,便道:“给舅舅换个住处,也为了万一柳家其他人来到良园庄会认出舅舅。” “是舅舅没用,给你们兄妹添麻烦了。”苏立恒听了此话之后,觉得柳珂说的在理,遂叹气道。 柳珂安慰道:“舅舅别这样说,苏家终有昭雪的那一天,我相信皇上不会一直这么糊涂下去的。” 苏立恒脸上带着苦笑道:“以前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几年我想明白了,皇上的心里一直就跟明镜似的,他哪里是糊涂,他是太精明了,一个小小的苏家在他眼里,牺牲也就牺牲了。” 他说到这里之后,又觉得自己过于悲观了,怕柳珂担心,笑道:“你也别担心,现在我在你这里过得也挺好的,吴仪与王五都是义薄云天的人,时常在我面前夸赞你,我看他们虽然比你年长很多,可是倒是很敬服你呢。” 柳珂听了此言,咬着嘴唇一笑,脸上带着小小的得意,对苏立恒讲了那日收服吴仪手下的事情。 说完之后,她一脸娇笑的向苏立恒讨表扬,“舅舅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苏立恒听了之后,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不由感叹道:“果然是悦儿的女儿,不但长的像,就连行事作风也像。” 听了此话,柳珂对自己的母亲更为好奇,不自觉的道:“好想知道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惜当时我太小了,母亲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就只是一个很模糊的影子,要是半夜梦回能见她一面就好了。” 此时,她的脑海中不由闪过姜姨娘的样子。 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 此时,院中传来佟锈家的与吴仪的说话声。 柳珂便起身对苏立恒道:“舅舅且安心在此将养身体,我跟哥哥找好了其他的住处便来接舅舅过去。” 苏立恒没有再推辞,只是点了点头。 柳珂出的门来,吴仪与佟锈家的便赶忙走了过来行礼。 柳珂脸上浅浅一笑:“这次还要多谢你们照看我家先生。” “大小姐说那里话,这不都是我们分内的事嘛!”佟锈家的赶忙道。 吴仪只是看着柳珂,并没有说话。 柳珂朝他走了一步,道:“吴老大,华先生与我就如至亲一般,你武功高强,若是再有什么事,还望你全力保护他。” 吴仪见柳珂一脸担心,道:“大小姐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放心就是,只要有我在庄上,一定保华先生毫发不伤。” 柳珂欣慰的一点头,又同苏立恒说了几句话,对吴仪与王五及他们手下的其他人都仔细嘱托了一番,便离开了良园庄。 临行前,吴仪将她送到门外,道:“我送你回城吧!” 苏立恒也道:“虽是白天,可是如今路上的人少了,还是让吴老弟送你进城吧。” 柳珂怕吴仪被别人看到不好解释,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笑道:“如今是大白天,且良园庄距城只有一个来时辰的路,能有什么事,你们放心便是。” 柳珂坚持,吴仪也便不好再说什么。 站在庄园门口目送柳珂的马车远去才回去。 路上玉叶对柳珂道:“大小姐,我看那吴仪对大小姐也太关心了,一个下人而已竟然自称‘我’,如此不懂规矩,大小姐还这么信任他。” 柳珂听了此话,“噗嗤”一笑道:“你听得到仔细,”说到这里,她稍稍一顿,接着道:“他出身草莽,自然在礼仪上不会太计较。” 不过说完此话,柳珂也觉得这个吴仪似乎真的对自己有些别样。 她正要说话,忽然马车猛烈的颠簸了一下,险些将她与玉叶甩出马车。 不多时,马车稍稍平稳下来之后,她撩起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老万一脸惶恐的回道:“大小姐恕罪,刚才马车不小心压倒了一块大石头上,让大小姐受惊了。” “马车没事儿吧?”柳珂觉得马车走起来有些晃,便问道 老万跳下马车去查看,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飞来一个东西打在马背上。 马车顿时飞奔起来,慌得玉叶叫喊道:“车夫,快让马停下。” 柳珂此时意识到,她这是被人暗算了,一面紧紧抓着车座位一面对玉叶道:“别喊了,车夫不在车上,你抓牢了,我们只能等马自己停下来了。” 玉叶听了此话,心下便慌了,刚想聊车帘去看,马车一个大的颠簸直接将她甩出了车外,马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飞一般的向前冲去。 柳珂扒着后车窗看到玉叶被甩到了路边,此时不知死活,吓得柳珂惊叫道:“玉叶——玉叶——” 可是玉叶那里听得到。 马车横冲直撞,不多时便没有了玉叶的身影。 此时,柳珂心里惊惧万分,她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她脑子转的飞快,企图想到自救的办法,可是她还没有想出来,便被马车狠狠的甩了出来,落地后便失去了知觉。 *********************************** 中午还有一更!喜欢本书的筒子们,求票票啦,各种票票,嗯~~~~么!o(n_n)o~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遇险 玉叶被甩出马车之后,在地上滚了几滚,手臂、腿上都有擦伤,万幸没有伤到要害。 她见马车飞驰而去,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环顾四周,见此处距离良园庄比去城里叫人要近些,她便赶紧爬起身,一瘸一拐的朝良园庄走去。 在路上正遇到朝这边气喘吁吁跑来的车夫老万。 玉叶气的骂道:“你好好的干嘛下车,你要是在车上,大小姐怎么出事。”说着便哭了起来。 老万一见玉叶一身的尘土,可是却不见柳珂的身影,急忙问道:“大小姐呢?” 玉叶哭着往西北方向一指,道:“大小姐被马车拉着朝那边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我正要回良园庄去叫人找小姐,此事都怪你。” 老万顾不得与玉叶分辨,道:“我先往前面看看,若是马车停了下来,大小姐身边不可没有人,你快去良园庄叫人来帮忙找大小姐。” 玉叶赶紧点点头,“好好好,你快去,我去良园庄找人帮忙。” 玉叶自去了良园庄找人且不说,单说柳珂被马车甩了出来之后,身体摔倒在了路边。 不多时,两个穿着粗布短打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啧啧啧,兄弟,你说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怎么会跟人有仇呢?”其中长脸嘴角带一颗大黑痣的人咂着嘴说道。 “管他呢,我们办完事去拿钱,顾及那么多作甚。”另一个矮胖矬的人肩上扛着一个大刀片子,眼睛朝天一翻道。 大黑痣蹲下身,伸出手想去摸柳珂的脸,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将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一看,皴皮老糙,跟锉木头的锉子一般,“这小模样,我都不舍得用我的大粗手摸了,这小脸一摸上去还比捏出水来。” 他说到这里之后侧着仰起头一脸猥琐的笑,用手在自己的嘴上抹了一把,看了矮胖矬一眼。 矮胖矬见了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鄙夷的“嘿嘿”一笑道:“瞅你那点出息,见个女人就不知道怎么好了,出了想那事儿,你还能有点别的追求吗?快点快点,别磨蹭。” 大黑痣听了此言之后,眯眼笑道:“这叫君子各有所好。” “我呸——你还君子,你要是君子我就是墙上挂的老夫子,你行了,快点办完事我们宰了他换钱去。”矮胖矬急不可耐的道。 大黑痣抱着柳珂的腰便将她抗在了肩上,道:“当着你的面怎么办事,我去前面,你别跟来。” “你只要不妨碍老子挣钱,老子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办完事别不舍得,一刀抹了完事儿,我们好拿她的尸体去换钱。”矮胖矬说完见大黑痣愣在当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道:“你个球*蛋,还不快点。” 大黑痣扛着柳珂便朝路边的密林中跑去。 一路颠簸,原本摔晕的柳珂渐渐有了知觉。 她慢慢张开眼,觉察到自己的处境之后,她惊呼道:“你是什么人,快将我放下。” 大黑痣一见柳珂醒了,更来了兴致,yin笑道:“小娘子,你醒了?哈哈哈,醒了好,醒了好,醒了便更有干头了。” 他瞅了瞅后面,已没有了矮胖矬的身影,将柳珂从肩上放到了枯草上。 柳珂身体一着地,翻身便要跑,却被大黑痣从后面抓住了脚。 柳珂心里又怕又惧,此时,她想到了死,死了便不用受这样的玷污了。 可是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又被她放弃了,她不能死,她重生一世来到这个世上,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她不能就这么离开。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对眼前的大黑痣道:“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大黑痣见柳珂眼泪汪汪,一张小脸白白嫩嫩,小樱桃般的朱唇一启,声音颤颤巍巍,让他觉得一颗心就如被刚出生的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一般。 大黑痣使劲在自己的脸上挠了一把,小声道:“我的小心肝,别怕哈,一会儿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说完便忙不迭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脱一边自语道:“这样的小尤物,这辈子能碰上这么一回也是造化了。” 柳珂见那人忙着脱衣,一回眼神,抬脚死命的朝着那人的胯下踢去。 大黑痣猝不及防,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胯下原地跳起来。 柳珂顾不得其他,从地上爬起身慌忙朝前跑去。 大黑痣见柳珂跑了,一行跳来追一行骂道:“小娼妇竟然对爷下手,你等着,哎吆妈呀,我的命根子吆!矬子哎——快来,别让小娘们儿跑了——” 柳珂也不回头,只是闷头朝前跑。 在不远处路边等待的矮胖矬听到大黑痣的喊声,慌忙提着大刀片子朝密林深处跑来,边扭着大胖身子跑着边骂道:“你个球孙子,我就知道你要惹出事来。” 大黑痣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命根子稍微的好受一点了,赶紧往身上敛了敛衣服,朝着柳珂逃去的方向跑去。 柳珂跌跌撞撞的朝着树林稀疏的地方跑,此时,她只盼着能遇到一个好人,帮帮她。 可是老天爷不相助,这树林就如没有尽头一般。 柳珂的腿都已经跑的酸麻了,树林却依然没有边际,后面已有了大黑痣与矮胖矬的身影。 她不顾一切的扒拉着身前半人高的枯草,使劲全身的力气往前跑。 可是腿脚却不听她的使唤,跑着跑着,身上的披风被树枝挂住了,她死命的一拽,将披风从树枝上拽了下来,可是因为用力猛了一下跌倒在地。 她双臂奋力的撑起身体,可是双腿却酸麻的站不起来身,眼见后面的两人便追上来了,她一咬牙猛的站起身继续朝前跑去。 大黑痣与矮胖矬见柳珂就在前面,都松了一口气。 矮胖矬一边追一边喊道:“站住,臭娘们,再跑,抓住了往死里整你。” 大黑痣想想柳珂的模样依然不死心,恨不能一时间便搂进怀里:“抓到了还是先给我尝鲜。” “滚犊子,还想误事啊!”矮胖矬身体一扭一晃的跟在大黑痣的后面骂道。 柳珂感到自己几乎就要散架了,可是却不敢停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她一定不能在落在这俩个人的手里。 大黑痣见柳珂脚下不停,身体歪歪晃晃拼命的朝前跑,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朝着柳珂便扔了过去。 柳珂觉得头上一痛,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大黑痣慢慢的踱到柳珂的身前,摸了摸现在还有点疼的命根子,不忍的道:“就这么一刀下去太浪费了。” 此时矮胖矬也赶到了,喘着粗气骂道:“别再动其他心思了,有了钱去窑子要多少有多少。” “窑子里的女人跟这样的雏怎么比,”大黑痣说到这里,想想自己现在也办不了事,胡乱的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下刀吧。” 矮胖矬没有犹豫,将刀高高的举起朝着柳珂砍去。 只是他的刀还没有落下,满是横肉的脸上神情一滞,身体慢慢朝后仰去,“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 第二更送上,票票、打赏、长评统统朝我砸来吧——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前缘 矮胖矬身后的大黑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头刚刚往后扭了一半,也“扑通”一声向后倒在了地上。 此时,静谧的树林中响起了一声洪亮的佛音:“阿弥陀佛——” 佛音落下之后,几丈远外的衍戒快步上前,来至柳珂的身边。 他弯下身,将柳珂身上的杂草拿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知道她身体没有大碍,衍戒悬着的一颗心方放下了。 又见柳珂脸上眼泪模糊,昏迷不醒,眼睛一阵发烫,心里忍不住猛的一揪,追悔自己没有及时赶到。 衍戒用他宽大的袈裟将柳珂的身体整个裹住抱进怀里,慢慢站起身,朝着密林外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不时的低头看向怀里气息微弱、昏迷不醒的柳珂,一时间心疼、愧疚、懊恼、愤恨……诸般情绪涌上心头。 思绪不觉便飞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傍晚。 记得那是一个酷寒的严冬,他与病重的父亲逃至博陵。 却不想刚到博陵,父亲便撒手人寰,临终遗言让他去博陵外的大觉寺找慧远大师以求庇护。 当时的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无分文,又是在异乡,举目无亲,且饥寒交迫,哪里还有力气走到城外。 眼见天就要黄昏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博陵的大街上慢慢朝前挪着。 天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花。 他觉得自己到不了城外,就会被冻死、饿死。 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一辆华盖珠玉暖车从他的身边“哒哒哒”的经过。 里面坐着的粉嘟嘟的小女孩,鬼使神差的撩起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被冻得拱肩缩背的他,艰难的走在雪地里。 好心的小女孩执意要将自己怀中抱着的手炉送给他,还给了他一大盒的各式点心。 靠着这盒点心和怀里暖烘烘的手炉,他撑到了城外的大觉寺。 他在大觉寺慧远大师坐下落发为僧,之后经多方打听,得知那名救她的小女孩名叫“柳珂”,是时任大理寺卿的柳家禄的侄女,柳家长房的嫡出大小姐。 他总觉得柳珂从车窗里朝他望来的一眼,是上天的安排。 他相信,他们一定有前缘所以今生才会又见面。 自此之后,衍戒便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她,保她一世平安。 衍戒正深一脚浅一脚的抱着柳珂朝她的马车走去,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猛的刹住了脚,刚要躲避,见容烁朝这边快速的跑来。 他怀抱柳珂的手臂不由紧了紧。 容烁见到衍戒抱着昏迷不醒的柳珂,也停住了脚步,先是一惊,一脸急切的问道:“她怎么样?” 衍戒脸上不动声色的道:“都是些皮外伤,大约没什么要紧。” 听了这话之后,容烁紧张的神情稍稍的一放松,见柳珂昏迷不醒不禁又问道:“她为什么昏迷不醒?” “没事,只是惊吓过度。”衍戒嘴上如此说,眼神中却都是担忧。 容烁听了此言,伸手便要将柳珂接过:“多谢你赶去救她,将她交给我吧。” 衍戒稍稍抬眼看了容烁一眼,见他一脸的理所当然,身体一侧躲过了他伸出来的双手继续朝前走,道:“没你什么事。” 容烁的双手落了空,脸上干干的一笑,转身跟上衍戒的脚步,开玩笑似的的道:“我竟忘了,你要做一个花和尚,只是,即便是让她知道是你救了她,又能怎样,难道你还期望她会喜欢上一个和尚?” 衍戒脚下不停,冷冷的道:“贫僧不会让她知道是谁救了她,因为她没有遇到歹徒,也没有差点被玷污,她只是惊了马车,被摔了一下而已。” 容烁听了此言不由得停了一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旋即无奈的一扬嘴角又跟了上去。 “你这样默默的守护她,又不让她知道你为她付出的一切,不觉得自己太亏了吗?”容烁颇有几分不解的问道。 衍戒淡淡的道:“贫僧是出家人,平生别无所求,”说着低头看了柳珂一眼,满眼怅然,“只求我佛保她她平安无事。” “没想到我们的衍戒大师竟是如此长情之人。”容烁虽是开玩笑的话,可是衍戒能听的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酸意。 衍戒没有说话,抱着柳珂径直走到了侧倒的马车边,将她放在了距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对容烁道:“柳家的人应该快找到这里来了,我们也该走了。” 容烁不舍得离开,又不好留下来冒名做“英雄救美”的英雄,便只好跟随衍戒悄悄走到不远处,等待柳家人的到来。 不多时,柳家的三两个家丁样的人便叫着喊着寻到了这里。 衍戒默默念了一声佛语便转过了身,涩涩的眼睛朝柳珂回望了一眼,毅然离开。 容烁却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 最先赶到的是吴仪,随后是柳铁生与车夫。 柳珂走了之后,吴仪心里担忧又说不出来,便在院子里活动拳脚,不多时,见柳珂身边的玉叶一瘸一拐的闯了进来,便知柳珂出事了。 问清楚了怎么回事,吴仪不待别人出门,便先飞快的来找寻柳珂了。 在田里耕种的柳铁生,见吴仪奔走匆忙,知道是出了事,便也跟了上来。 在路上他们与追赶柳珂马车的车夫老万碰上了,便一起朝着这边赶来。 吴仪见柳珂昏迷在马车的不远处,急忙上前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知道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伤到哪里,才放下心来。 他又见柳珂的衣服上有被划破的一道道口子,不由得心中又惊又疑,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便在没有人影了,他便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盖在了柳珂的身上。 他见马车侧翻在了路旁,拉车的马,也已经停了下来,正摇晃着尾巴在啃路边的干草,便吩咐柳铁生与车夫将马车重新套在车上。 他则抱起柳珂将她小心的放进了车里。 旋即,三人便赶着马车慢慢的朝良园庄走去。 容烁在他们走后却没有离开,而是进了密林的深处。 ********************************** 明天就要上架了,为了回报筒子们的支持和喜爱,下午1点左右会送上一章大的,晚上凌晨vip通道开通,届时会发布一章vip章节,求帮忙订阅正版!么么哒~~~~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谁? 柳珂惊叫着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她的眼帘的是青色的帐幔,再一侧头,看到的是床边桌案上缭绕着烟雾的莲花香炉,接着便是糊了银红色细纱的竹翎窗。 她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良园庄的床榻上,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您没事吧?”守在柳珂身边的玉叶见柳珂好似做了噩梦一般,有些担心的问道。 此时,柳珂除了觉得自己浑身有些酸痛之外,便没有什么了,这才放下心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我?” 玉叶如实道:“是吴大哥与铁生、车夫老万找到大小姐的。” 难道是吴仪救了自己? 柳珂心里如此想着又问道:“他们在哪儿找到的我?” “听吴大哥说是在路旁,大小姐估计是被甩出了马车摔晕了,幸好没有歹人经过,不然可就麻烦大了,可见大小姐的福报不浅,遇难也能呈祥。”玉叶说着给柳珂递了一杯茶水,接着道:“大小姐的衣服破了,我便找出了姐姐的衣服先给大小姐换上,还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柳珂脸上勉强一笑道。 此时,她想到了自己被甩出马车之后,遇到的那两个人。 一个是矮胖矬的人,手里提着大刀,明明是想要自己的命的,而且那个大黑痣还对她有非分之想。 到底是谁在生死之刻救了她,还在将她放在了柳家的马车边,在柳家的人赶到后又悄然离去,以保全她的名节? 一想到这些,柳珂的心里感激万分,她誓要将这个人找出来,好好报答。 她正如此想着,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玉叶,大小姐醒了吗?” 柳珂一听是吴仪的声音,便对玉叶道:“扶我下床。” 玉叶答应着扶着柳珂的胳膊将她扶下床。 柳珂来至门前,亲自打开门,见到吴仪后笑道:“今日多亏你及时赶到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吴仪见柳珂已经无恙,心下稍安,一拱手道:“这是吴仪的职责所在,”说着此话,他稍稍的一抬头,眼神在柳珂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慌忙垂下眼睑道:“只要大小姐无碍便是万幸。” 此时,一直悬着一颗心的苏立恒,听到柳珂在院中说话,也慌忙的从房中走了出来,王五紧随其后也跟了出来。 “珂儿,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苏立恒三步两步便到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冲他一笑,“先生放心,阿珂只是被摔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 “宁可无事的好,等会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让吴老大和王兄弟送你回去才是。”苏立恒不知道王五的身份,因为王五在平日里对他多有照顾,所以苏立恒反倒与他比较亲近些,对他也很信任。 王五听了此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苏立恒的身后。 柳珂脸上浅浅一笑道:“还是让五哥留下来照顾先生吧,让吴老大一人送我便可。” 苏立恒还要坚持,王五笑道:“吴兄弟武功高强,一般的情况都能应付,华先生放心就是。” 苏立恒听了此言才不再坚持。 柳珂将他送回房中小声嘱咐道:“再我找到新的住处之前,舅父还是要多加小心,让王五留下我也放心些。” 苏立恒一脸惭愧的道:“我舅父身为长辈,本应该照料你这小辈,如今却反倒给你添累,真是惭愧啊。若是你今日因此有个好歹,那我岂不是要追悔一世。” “舅父快别说这样的话了,今天的事只是意外,且我并没有伤到,您便不用介怀了,我是您的外甥女,照顾您还不是应该的。” 柳珂安慰了几句苏立恒便出了他的房间,又嘱咐了王五几句,她看看天色,此时,大约已经是下午的未时了,对身边的玉叶道:“我们得回去了,不然晚饭之前赶不回去,家里老太太要疑惑了。” 玉叶道:“大小姐先回屋稍稍等一下吧,奴婢的母亲赶到城里去给大小姐买衣服了,您的衣服摔马车的时候被弄破了,这样穿回去定然惹人猜疑,大小姐一回来母亲便出去了,想来不多时便会回来了。” 柳珂听玉叶说的有理便随她回房了。 果然不多时,佟锈家的便赶回来了。 不但买回来一套与柳珂之前穿来的衣服相仿的衣服,还请来了大夫。 大夫给柳珂诊了脉之后,捋这胡子道:“这位姑娘只是略受了些惊吓,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众人听了大夫的话之后,都放了心。 佟锈家的派了两个庄户将大夫送回了城,她亲自给柳珂换了衣服,又为她整理了发髻,道:“大小姐,这次一定要让吴老大将您送到城门口才行,千万别自己进城了。” 柳珂点点头应承了。 此时,吴仪与车夫老万正在修理车轮有些松动的马车。 就在此时,良园庄的院门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吴仪与老万疑惑相视一看,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房中的柳珂也听到了敲门声,觉得这敲门声有些怪异便扶着玉叶的手出了门。 柳珂见吴仪与老万去开了院门,听到他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讶的“啊——”声。 她赶忙走到了门口,看到院门口横着两个人,都被绑的跟粽子一般,嘴里塞满了东西,眼睛被蒙着,正是刚才对她意图不轨的矮胖矬和大黑痣。 很明显,这两个人还没有死,只是被打晕了。 吴仪快步出了院门,在附近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人,回到柳珂的身边回道:“大小姐,没有发现其他人。” 在别人看来,今天柳珂只是遇到了意外,怕是就连车夫与玉叶都是这样想的,只有柳珂自己知道,今天的事绝对是有人设计好了要害她。 她看到脚底下横着的两个人,脸上顿现杀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方对吴仪道:“今天已经来不及了,找个隐蔽的地方,将他们先看管起来,不要让他们跑了,我过两天再回来,有话要问。” 吴仪找到柳珂之后,便对她此次遇险颇为怀疑,只是为了柳珂的名声,他不好多问,听了柳珂的话后,道:“庄子后面有一个废弃的储草土屋,将他们关在那里可好?” 他看到柳珂的神情,便知道眼前这两个人肯定与柳珂的遇险有莫大的关系。 只听柳珂用低沉的声音道:“你看着办就行,只是不要让他们逃了就是。” 老万疑惑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他只是一个车夫,主子不说,他自然也便不能问。 吴仪也没有再多问,与车夫老万将大黑痣与矮胖矬拖到了良园庄后面的土屋,关了起来。 柳珂看了看天色,已经快申时了,便对身后的玉叶道:“去看看马车修好了没有,若没有的话,便换一辆马车,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回去。” 玉叶道:“是,大小姐。” 此时,吴仪与车夫将大黑痣与矮胖矬关好了之后,回到了院中。 佟锈家的将柳珂的换下来的衣服收了,交给了玉叶。 车夫将马车套好,柳珂辞了苏立恒,与玉叶上了马车。 吴仪与老万坐在车厢外的车辕上,一挥马鞭出了良园庄。 一路上柳珂都在想救他的人,不但救了她,还保全了她的名节,并将为祸之人送到了庄上凭她处置,一切都为她虑到了,这人到底是谁? 走不不多远,柳珂掀起车帘对吴仪道:“一会儿到了翻车的地方停一下,我想下车看看。” 吴仪微微一侧脸,轻声“嗯”了一声。 “小姐,是丢了什么配饰物件吗?”玉叶不解的问道。 柳珂轻轻的摇摇头,道:“只是想下车看看。” 坐在车外的吴仪,听到柳珂疲惫的声音,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握了一下,拿过车夫的马鞭在空中使劲抽了一下。 马车瞬时快了不少。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刚才柳珂翻车的地方。 吴仪拉住了马缰,站在车下护着柳珂下车。 柳珂站在车前朝路边的密林失神的望了望,就在几个时辰前,她在这里经历了近乎生死的一劫。 是谁将她从恶魔的手中救了出来? 这个疑问从她醒来那一刻便萦绕在她脑海中。 她看到从路边伸向密林深处的杂草丛中有明显的踩踏痕迹,便沿着踏痕朝前走了几步。 “大小姐,”吴仪叫住了柳珂,顿了顿道:“天色不早了。” 柳珂止住了脚步,转身走了回来。 她正要上车离开,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件东西,映着夕阳的霞光烁烁生辉,她慌忙走了过去…… ********************************************** 晚上24点过后会发布第一章vip章节,小沐恳求喜欢本书的亲们订阅正版,写手不易,望多多支持!鞠躬感谢么么~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猜度 求首订!!! ******************************* 柳珂本欲离开,可是一回头间,草丛中一个闪亮的东西晃到了她的眼睛。 她慌忙走过去,蹲下身将草丛中的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颗深蓝色闪着华光的琉璃珠。 珠体一侧雕着右旋白螺,另一侧则是一枚金轮。 柳珂将托在手掌中的琉璃珠端详了半天,没有说话,小心的收在了怀中。 这绝对不会是那两个歹人留下的,既如此便有可能是救她的人遗落下的,柳珂想到这里便对这颗被遗落的琉璃珠有了几分珍视。 回到柳府已是酉时初刻,柳珂在进门之前便嘱咐好了玉叶和车夫,对今日之事谁都不要提起。 车夫自然是不会说的,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了,第一个要担责的便是他。 玉叶也不会说,柳珂这次出们只带了她一个人,万一柳珂出什么事便都是她的罪责。 不过,虽然柳珂与玉叶在走进秀竹园的时候,都像平时一样神情自若,但是还是被细心的柳青发觉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先是发现柳珂好像换了一身衣服,不过她没有问。 等到进到里屋给柳珂上茶的时候,看到柳珂鬓角处竟似破了皮一般,不由得惊讶的问道:“大小姐脸上怎么会受伤?” 说完此话,便阴着脸对玉叶道:“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小姐受伤了你也不知道。” “拿镜子来。”柳珂对柳青道。 柳青听了此言顾不得责怪玉叶,赶紧去拿了镜子摆在柳珂的跟前。 玉叶是个有眼力的,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将烛台端到了柳珂的对面。 柳珂对镜一看,果然鬓角处有些擦伤,其实她手上、手臂上、腿上的伤更严重。 手背上布满了一道道细细的被枯草划过的痕迹,手臂上及两个膝盖处都已经淤青了。 想想今天的情景。她只是受了这些皮外伤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柳珂一笑道:“不妨事,一会儿你给我换个发式,将鬓角处的头发放下来,只简单的弄个丱发便可。想来老太太不会发现的。” 柳青见柳珂没有解释,也便不再问,便按照柳珂说的,给她束了一个丱发,又给她换了外衣,陪着她去给老太太请晚安。 老太太也只是简单了问了几句柳珂去大觉寺的事,便命其退下了,让其依旧回秀竹园用饭。 柳珂出了慈心园回到秀竹园。 一进门,看到柳琀正大模大样的坐在自己平日里看书写字的桌案后面,摆弄着一张自己已经写好的字。素锦则乖乖的站在她的身后。 见了柳珂进来,素锦矮身行礼。 柳珂笑着对柳琀道:“你多早晚来的?今天怎么没见你去给老太太请晚安?” “少去个一趟半趟的有什么关系。”柳琀一面摆弄着柳珂写的字一面无所谓的道,“老实交代,你今天是不是自己偷偷出去了?” 柳青笑着下去给柳琀倒茶去了,柳珂便在柳琀的对面坐了下来。伸手从柳琀的手里将自己的字救下,道:“我是禀了老太太、三婶,大摇大摆的出去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拿着字的手便被柳琀抓住了,“你受伤了?” 柳琀的语气里带着担忧与疑惑。 柳珂赶紧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此时,柳青端着热茶走了进来,笑道:“外面起风了。天一下便凉了许多,这是用滚水沏的茶,大小姐和二小姐不要见怪。” 柳珂对此不大在意,便没说什么,柳琀深谙茶道,听了此言道:“给我上杯清水即可。不必如此麻烦。” 柳青听了柳琀的话以后不由一愣,旋即脸上尴尬的道:“是”,站在柳琀身后的素锦冲柳青抿嘴一笑。 柳珂趁机道:“素锦,你去给你柳青姐姐说道说道如何给二小姐泡茶吧,不必在此伺候了。” 素锦便跟了柳青出去了。 见跟前没有人。柳琀走到柳珂的身边,也不说话,夺过她的手举到自己的眼前,见她手上一道道已经血印的划痕,逼问道:“还不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珂起身打开门看了看外面,又将门合上了,拉着柳琀去了里间,坐在床边,悄声道:“我今天去良园庄了。” 柳琀疑惑的道:“这时节去良园庄干嘛?眼见就入冬了,庄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柳珂将嘴附在柳琀的耳边,将自己如何救了苏立恒,如何将他接到博陵藏在良园庄中都一五一十的跟柳琀说了。 接着便又跟她说了今天的事情,当然她不会说有人要故意害她,更不会说起大黑痣与矮胖矬要对她意图行凶,就只是说路上惊了马车摔伤了。 直听得柳琀一时提心吊胆一时心惊肉跳,柳珂说完了,她还愣愣的看着柳珂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半晌柳琀方小声的道:“他是朝廷钦犯,你这样救了他,万一被人知道岂不是杀头的大祸。” 柳珂轻声叹道:“他是我们的亲舅父,知道他在乐安病重,我岂能不救,若是他真的客死异乡,我们的母亲也会泉下难安的。” 提到已经过世的母亲,柳琀也不禁神情黯然。 此时,她又记起柳珂的伤来,道:“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柳珂摇摇头道:“不用,就只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的。” “下次去的时候,一定要让我陪你去,知道吗?”听柳琀的语气,倒好像她才是长姐一般。 柳珂敷衍道:“好~怎么突然像个管家婆子一样。” 只是她下次去并没有打算让柳琀跟着,因为她不想让柳琀知道自己被歹徒掳掠的事情。 送走了柳琀之后,柳珂简单用了点晚饭,便上床休息了。 柳青与玉叶去忙别的,她见跟前没有人,偷偷的将那枚琉璃珠拿了出来,托在手中细细端详、暗自揣摩。 它的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从琉璃珠上的图案推断。他应该是一个礼佛之人吧。 可是,琉璃珠不是凡物,出家人怎会有这么奢华的配饰。 想来想去,柳珂也没有想出头绪。便又将琉璃珠收了起来。 打算过两日再去良园庄一趟,问问那两个歹人兴许便知道是什么人救了她了。 只是没想到从第二日起,竟刮起了北风,一连十几天都阴阴的,虽没有下雪,可是外面的风竟有些刺骨了,加之柳珂身上也有些小伤,她不想让柳峰知道自己受了伤,不然又是说不清楚的事,所以为苏立恒另找住处的事情也便耽搁了。 这些天。柳珂虽然很少出秀竹园,可是该来的事情还是会来。 这日,天稍稍的有些好,太阳冒出了头,柳珂本想去良园庄。却被柳琀堵在了秀竹园中。 柳琀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拖着一个人——石砚。 石砚真的是被柳琀生拖硬拽的进了秀竹园的。 “放开,放开,我自己会走。”石砚被柳琀从后面抓着衣服领子倒退着进了秀竹园。 进了院门口,柳琀方放开石砚。 石砚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抬头看到柳珂站在房门口正看着他们,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姐。你知道这家伙跟别人怎么说你,”柳琀见柳珂走了出来忙不迭的上前对她说道:“她竟然对二哥哥说你是母夜叉,”她说完此话用手指了指柳珂,对石砚吼道:“我姐哪里像夜叉了,你倒是说说,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夜叉吗?” 其实。这些日子柳珂对这件事也略有耳闻,石砚不单是对柳峻如此说,可以说他是逢人便说。 柳珂大约能猜出石砚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听说柳家有意要将自己许配给他,他心里不愿意又想不到别的办法。便让众人都知道他的态度,让柳家打消与石家联姻的念头。 也清楚柳琀将他拖至此处的那点小心思,她一直都知道柳琀对石砚有好感,即便没有这一层,她也不会嫁给石砚的。 看到她俩上演的这一出,心里不由得暗自一笑。 “如今已经入冬了,石表哥还没有返家的打算吗?”柳珂脸上挂着浅笑给石砚行了礼。 石砚最怕柳珂提这茬,这几天家里已经来了好几封书信催他回去了,可是他在这里自由自在,连个约束的人也没有,怎么愿意回去呢,只是老是被人说到脸上也不好。 如今柳珂又提起这茬,石砚在心里暗叹,看来他的真的该回去了。 不光是石砚怕柳珂提起这茬,其实柳琀也不愿柳珂提起这茬。 柳珂摸准了他们的心思,一见面什么也没说便故意想问了此话。 石砚挠了挠头,干干的笑道:“我,那个,父亲前几天来了书信,我正在想什么时候回去合适呢。” 柳琀一听说石砚要回去,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对柳珂道:“姐,管他什么时候回去呢,他现在到处在外面败坏你的名声,你也不管管?” “石表哥应该都是开玩笑的,而且他也没有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只是在家里败坏我的名声而已。” 石砚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神情更为尴尬,无言的挠了挠自己的头。 柳珂也不说让他们进门,只是站在院子里跟他们说话。 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的他们神情有些不自在。 石砚先坚持不住,道:“我约了跟老太爷下棋,我先走了。”说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柳琀见状忙回身要叫住他:“喂——你给我回来,话还没说清楚呢。” 石砚早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哪里还会回来。 “行了,别叫了,”柳珂两弯远山眉稍稍一提,嘴角带笑对柳琀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就你们那点小伎俩,我还看不穿,进来吧。”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厮杀 二更求订阅! **************************** 柳琀随着柳珂进了房门。 在挨着暖炉的地方坐下,一脸无状的道:“我怎么不明白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装,接着装。”柳珂拿手指戳了一下柳琀的额头道:“非要让我捅破你。” 她说完之后,将自己怀里的手炉塞到了柳琀的手里。 “你们两个商量好了过来的吧?”柳珂一面说着,一面自己拢了拢暖袖,也靠着柳琀坐下了。 柳琀听了此话,脸上的神情一滞,赶紧道:“姐,开什么玩笑,我们两个怎么能商量到一起。” 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柳琀接着解释道:“你忘了,我们是有仇的,他那次让我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我可还记着呢,此仇不报非君子。” 暖炉旁边的小案几上摆了柳青嘱咐厨房做的枣泥桂花糕,柳琀边说着边自己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柳珂不屑的说完,接着凑到柳琀的面前笑道:“说不定从那次起,石砚便真的有了要对你负责的想法。” 本来柳琀的脸在外面一冻,进了房门又一暖,变得有些红晕,此时被柳珂一说便越发的红透了。 她使劲儿将噎在喉间的枣泥桂花糕咽下,捶了锤自己的胸口,神情不自然的道:“哎呀,姐,我今天真是来替你抱不平的,你要怎样才相信我?” “怎样都不相信你,”柳珂故意加重了语气直接说道,“那家伙在家里逢人便说我的坏话,这都多少天的事儿了,我早就知道了。用你来提醒我。”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接着道:“再说了,就凭他石砚的武功,若他不想来,就你也能强将他拉了来?” 柳琀被柳珂说的无言以对。只是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柳珂。 柳珂见状将身体往柳琀跟前靠了靠,轻声笑道:“其实,就算你不拉他来这一遭,我也不会让自己嫁给他的。”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往嘴里扔了一块点心,边吃边展颜一笑:“我就知道姐你看不上他,他还自以为是的整日惴惴不安。” 柳珂低头一笑,道:“其实没什么看上看不上的,若论家世、背景、相貌、武艺,石表哥无可挑剔。只是他不适合我。” “我知道,姐姐是嫌他性子太闹腾了,跟你这种沉稳的性格根本就不搭调。”柳琀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 她说到这里又凑近了悄声跟柳珂说道:“我告诉姐姐个秘密,石表哥从心里有些怕你呢。” 说罢,柳琀学着石砚的样子。挠挠自己的头,一脸无措的道:“站在柳珂那丫头面前,我怎么总是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说完柳琀“咯咯咯”笑个不停。 柳珂也被她逗得捂嘴俯身而笑。 笑罢柳珂对柳琀道:“他连这样的话都同你讲,还说你们俩没什么?” 柳珂听了此话,满脸羞愧的滚进柳珂的怀里,嗔怪道:“哎呀。姐~~~” 两人嬉笑在一起。 被石砚这么一闹,柳家的长辈便也丢下了这份心思。 石砚与柳珂的事便这样无声无息的翻过去了,没有给柳珂造成多大的困扰。 第二日,是十一月初一,一到早柳珂与韩氏在议事厅处理完庶务之后,便提出要去庙里进香。 韩氏自然没有不准的。“这两日看着老太太身上不利索,你去庙里拜拜菩萨也好。” 柳琀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韩氏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道:“不过,看着今天的天不好,你可要早去早回。” “是,三婶。”柳珂笑着应承了。 吃过早饭之后。柳珂没有告诉柳琀,换了身厚衣服便带着玉叶出了门。 出门前,柳珂嘱咐柳青若是柳琀来了,就说自己去照看老太太了,不要让她乱跑。 柳青笑着应下了。 赶车的车夫依然是老万。 柳珂在城中给苏立恒买了些过冬的用品便出了城。 出了城之后,柳珂对老万道:“先去良园庄。” 老万听了柳珂的话以后,道:“是,大小姐。” 却不想他们走到半路上便飘起了雪花。 “大小姐,下雪了,我们还去吗?”老万隔着车帘问道。 柳珂掀开车帘望了望飞着雪花的天空,道:“走吧,也快到良园庄了。” 老万听了道:“是。” 他轻轻甩了甩马鞭,马儿稍稍的加快了脚步。 他们到了良园庄的时候,地上已经下了薄薄的一层雪。 说什么,苏立恒也没有想到柳珂今天会来。 听到佟锈家的如此说,赶紧便扶着小厮的手出了门。 柳珂命人将给苏立恒买的东西搬进苏立恒的房中。 苏立恒拉着柳珂进了门,道:“这大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柳珂见苏立恒的房中已经盘起了取暖的炉炕,知道庄上的人对他很是照顾,笑道:“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而且也好些日子没来了。” 柳珂与苏立恒说了会话,道:“外面下着雪我不能久待,去跟他们说几句话便回去了。” 苏立恒觉得很是,便放了柳珂出来了。 柳珂没有耽搁,直接便找到吴仪道:“那两个人还老实吧?” 吴仪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这些天他一直独自看管着那两个人,没有让任何人接近。 因为,在第二天,他给那两个人送饭的时候,从大黑痣的嘴里得知了当日的情景。 当时,他真想一刀剁了杀了大黑痣。 可是柳珂要留着他们,他便只好暂且留他们一口气。 不过,他这些天却没有让大黑痣与矮胖矬好受,每天都想办法整他们一番给柳珂出气。 “他们不老实也不行。”吴仪恨恨的说完。接着道:“我带大小姐去后面。” 只是他们刚刚走到院门口,吴仪伸向门栓的手又陡然缩了回来,忽然猛的一抬头,神情变得异常紧张。身体下意识的挡在了柳珂的跟前。 “怎么了?”柳珂见吴仪的神情有异跟紧问道。 吴仪没有说话,只是在皱眉侧耳倾听。 此时,王五提剑从房中走了出来。 王五来至院门前,与吴仪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都不说话,只是低头侧耳听着。 柳珂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三人的头上、肩膀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的时候,柳珂才隐约的听到远处好像有刀剑交错的声音。 “有人在打架?”柳珂惊声问道。 吴仪点点头道:“而且是几个人打一个人。” 王五轻声道:“四对一。且招招都是毙命的狠招,真是卑鄙。” 吴仪听到刀剑声距此越来越近,看了看柳珂道:“无论他们谁善谁恶,刀剑无眼,大小姐还是去屋里暂避吧。” 柳珂听了。觉得吴仪的话很有理,道:“好,你们要不要集中一下其他的人,有备无患。” 说完此话之后,又猛地想起苏立恒的安全,对王五道:“五哥,你还是去保护华先生吧。万一来人是要对付华先生的就麻烦了,我们不要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王五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一拱手道:“是,大小姐,我先从后门通知栓子,让栓子再去通知其他人。我守在华先生身边以防不测。” 柳珂一点头,看着王五去了,又对吴仪道:“他们敌友未定,你要守好了院门,轻易不要让他们闯进来。” 柳珂嘱咐完了之后。方踏雪走进了房间,在院中留下了一串脚面深的脚印。 玉叶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因为柳珂嘱咐了不让她跟着,她便也不敢跟过去。 此时,见柳珂朝着房门而来,她便赶紧去开门了。 “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玉叶一面帮柳珂拂去头上和肩膀上的积雪一面问道。 柳珂听了玉叶的问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看吴仪与王五二人的神情便知道外面的几个人应该不是普通打打架而已,分明是生死厮杀。 她沉吟一会儿道:“外面有人打架。” 玉叶听了此言之后,嘟嘴道:“一定又是抢柴草的庄户在打架,有些庄户真是,只看到眼前的那点利,前次我回来的时候,便有庄户为了抢干柴打架呢。” 柳珂心里有些乱,对玉叶的话基本没有听进去。 她进了房门之后,便站在窗户口看着外面。 此时,吴仪依然站在院门口观望,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景,来人是好是坏? 此时,刀剑触碰所发出的的刺耳的尖响,在屋里也能听到了。 玉叶这才意识到柳珂所说的“打架”是什么意思。 她站在柳珂的身后,有些紧张的用双手轻轻握着柳珂的手臂,一句话也不敢说。 以前跟随吴仪与王五进了山庄的一干人等,接到栓子的通知之后,都纷纷从后门聚到了良园庄中,他们都屏气敛声静静的听着院门外的动静。 外面的的打斗声越发的急促,声音也好似跟着变得尖锐了。 整个良园庄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悚然。 忽然,原本耸立不动,浑身覆了积雪的吴仪猛然打开了院门,站在他后面的人也都蜂拥跟了上去。 静! 院内院外是死一般的寂静。 柳珂慢慢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打开门,扶着玉叶的手,踩着积雪到了院门口。 众人听到后面“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都忍不住回过头,一见是柳珂,便纷纷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院门口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一下映入了柳珂的眼帘 ps: 推荐好友的书,《重生之小小农家女》莲之缘出品: 前世,身体病弱,好不容易有了奇物古莲,以为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却被小人所害,香消玉殒,只留下了年迈的父母,心中无限悔恨。 醒来一看,竟然重新回到了自己四岁的小时候,从此小寒村风起云涌,寒家人踏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旅程。 面对善良慈爱的爹娘和一群势利的极品亲戚,重生的寒嫣左手灵树救人命,右手神鸟降万物,身怀极品莲花空间,看破人生运势起伏,不论是刻薄亲戚还是无良邻居,休想再欺负我的家人,一家人齐心协力向前走,过上快乐的幸福生活。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福缘 ps: 多谢四叶荷(平安符)、沐沐格子(桃花扇)、雪妖精(香囊)、旎旎2002(平安符)、高月生(平安符)、青柳晓月(平安符)、几番浮华(平安符)的打赏,多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柳珂踏雪来至院门前,看到一个人背身站在良园庄的院门口。 那人伟岸的身躯就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众人的面前。 就在柳珂诧异的时候,那人的身体微微一晃,慢慢后仰,眼见着朝后砸了下来。 吴仪赶紧将柳珂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砰——”的一声,那人的身体如山倾般倒在了雪地上。 刹那间,映入柳珂眼帘的是水蓝色棉麻长衫上的血迹,斑斑驳驳,格外扎眼。 吴仪赶紧蹲下身查看那人的伤势。 紧接着柳珂便看到在就在那人的不远处横躺着四个黑衣蒙面之人,不知死活。 王五越过吴仪走至一个黑衣人跟前,用手中的剑拨弄了几下,黑衣人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是死透了。 接着他有查看了其他的黑衣人,都是一样的情景。 以一敌四,柳珂忍不住又低头看向穿着浅蓝色长衫的人。 她不看还罢,一看心头不由一震,此人何等眼熟! 就连精致的脸庞上带着的那丝忧郁都似曾相识。 可是任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此人了。 他是谁,因何被人追杀,又为何来到这里? 就在柳珂疑惑的时候,王五不知从黑衣人的身上搜到了什么,快步到了柳珂的跟前,一摊手掌,将一片从黑衣人身上撕下的绣着字迹的布片呈现在柳珂的眼前。 柳珂一看到布片上的字不由大惊。 那是一个大篆体的“楚”字。 黑衣人是楚王府的人,那倒在院门口的人又是什么人? 王五见柳珂满脸惊讶,显然是知道这个“楚”字意味着什么。 沉此时。吴仪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渴求问道:“大小姐,此人的气息越来越弱了,我们救不救?” 柳珂想了想,楚王已经盯上了良园庄。无论如何,她已经无法躲过与楚王府的暗中交锋了,眼前这人被楚王府追杀,那便一定是楚王府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她略加思索便对吴仪道:“将人抬进庄内,暂时安置在西厢耳房。” 在吴仪的眼中,此人能够以一敌四,况四个黑衣人并非泛泛之辈,而是顶尖杀手,已然成了他眼中的英雄。 他一听到柳珂的话以后。便示意手下的一个人与他一起将人抬进了西厢耳房。 “这四个人怎么处置?若是被官府发现,我们良园庄的麻烦就大了。”王五不无担忧的道。 何止是良园庄,怕是整个柳家都会被牵扯。 柳珂如此想罢,对王五道:“带几个人将他们深埋在庄后的田地里,将这里打扫一下。” 王五见柳珂见识了这样厮杀之后的场景。只是脸上略有诧异之色,片刻之后便又神情自若,心里不由暗叹。 这哪里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竟比经风历雨的他还要镇定。 柳珂吩咐完之后,转身走了进去。 进门前她抬头看了看天,天上依然洋洋洒洒如撕绵扯絮般落着雪花,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且她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她不想就这么回去。 她吩咐玉叶让老万独自回去报信,就说上完香之后,雪越下越大,她便暂且歇在良园庄了。 玉叶是个机灵的,赶紧去拿了御寒之物去找老万。 老万听了柳珂的吩咐之后。见天色尚早便赶紧赶了马车回去了。 佟锈家的得知柳珂要留宿在良园庄,赶紧将自己的房中的暖炉抬到了柳珂的房中,又将前两天晒好的棉被抱了过来。 柳珂笑道:“佟嫂子先别忙这些了,天色还早呢。” 佟锈家一面给柳珂收拾床铺,一面道:“如今天短了。大小姐看着现在天色早,一晃便晚了。” 他们正说着话,玉叶满脸慌张带着一身的冷气进了房门。 “怎么了?你跟在大小姐身边也有时日了,怎么还莽莽撞撞的。”佟锈家的见了小声的呵斥道。 玉叶没有理会自己母亲的责怪,直接走到柳珂的跟前,道:“大小姐,那人可能不行了,吴大哥问该怎么办呢?”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在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那人能活过来的。 她急忙裹了氅衣出门。 玉叶与佟锈家的赶紧跟了上去。 柳珂没有去西厢耳房,而是去了苏立恒的房间。 她觉得苏立恒年长,对这样的外伤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 苏立恒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便随她去了西厢耳房。 吴仪将那人抬回西厢耳房之后,便依着自己的经验给他包扎了伤口,然后盖了两床被子,又用汤勺给他灌了几汤勺水。 起初的时候,那人还好,可是不多时气息便微弱起来。 吴仪崇拜他武艺超群,不想他就这么死了,正好玉叶来了,便让她去求助柳珂,看柳珂有没有办法。 苏立恒与柳珂进了西厢耳房之后,吴仪忙站起身,“大小姐,华先生,我想得给他请一个大夫。” “现在外面的雪下了有半尺来深了,就算是去城里请大夫,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苏立恒不无担心的道。 吴仪听了此话,心里有些着急,道:“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苏立恒想了想道:“他这样一直昏迷,大约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若是此时这里有上好的阿胶就好了,放在他的舌下,不多时就应该能让他醒来。” 佟锈家的听了苏立恒的话后,赶忙道:“有,大小姐托人给玉叶她奶捎来的药材里便有一块上好的阿胶,婆婆一直没舍得用,现在还留着呢。我这就去拿。” 佟锈家的说着便出去了。 吴仪听了之后,喜上眉梢,“看来这也是个福大命大的人,谁能想到这庄上能有这么金贵的东西。” 玉叶笑道:“这还要拖我们大小姐的福呢。若不是大小姐体恤我奶,我们怎么能有这个。” 柳珂嘴角微微一提,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道:“这原是他自己的福缘,说明他命不该绝。” 她如此说着,眼睛不由得便落在了那人的脸上。 剑眉入鬓,眉头紧锁,眼窝深邃,齐齐的发迹线,使得乌黑的头发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虽然如此。却并不影响脸庞的刚毅俊美。 柳珂确定今生没有见过此人,那便是前世见过。 一个场景在柳珂的脑海中闪过,就在此时,佟锈家手里托着一个小锦盒走了进来,打断了柳珂的思绪。 佟锈家的一面跺了跺脚上的雪。一面道:“玉叶快按照华先生说的,给他放上。” 玉叶从锦盒中拿出了阿胶,去切了一小片,想放进那人的嘴里,可怎么也弄不开他的嘴。 吴仪上前一捏他的下巴才放进去。 给那人放好之后,吴仪见柳珂双颊冻得有些发红,便道:“大小姐、华先生。眼下也没有好的办法,你们都会去休息吧,这屋里冷,我自己守在这里便好。” 柳珂环顾这个房间,就只有有一个冷炕和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根本没有御寒之物。 她想了想道:“佟嫂子看庄上还有没有暖炉。若没有便弄个火盆进来,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经不得寒气。” 佟锈家的听了忙道:“是,大小姐尽管放心就是。” 柳珂嘱咐完了之后,转身出门。临离开前,又忍不住朝那人看了一眼,希望他不要辜负了这么多救他的人才好。 离了西厢耳房之后,柳珂便进了自己临时的卧房,再没有打算出来。 天色渐渐的朦胧,佟锈家的给柳珂做了她不常吃的野味,那是前几天吴仪去白石山的时候打的一只獐子,原本就是打算待柳珂来庄上的时候做给她吃的。 今天正好便给她做了。 还特意从地窖里取了鲜亮的蔬菜,给柳珂做了几个清心开胃的小菜端了上来。 又将挑好的黑米、薏米、小红豆,及晾好的小红枣加了枸杞子给柳珂稠稠的熬了一锅粥。 柳珂便坐在暖炕上围着被子,守着炕桌,看着佟锈家的一样一样的将饭菜端到了炕桌上。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热气腾腾,饭香、肉香、菜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玉叶撕好的一碟子獐子肉,被柳珂吃的一点不剩,高兴的玉叶笑道:“大小姐今天倒比在家吃的还多呢。” 柳珂笑道:“实在这样新鲜的野味难得,我便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柳珂的笑声隔着窗传到了院中。 吴仪静静的站在西厢耳房的门口,看着窗户上烛火映出的曼妙身影,听着萦绕在耳边黄莺出谷般的笑声,闻着从里面飘出来的阵阵香气,在这浓雪中如此温馨宁谧,心里竟有了家的感觉。 此时若他是在房中,而不是在窗外,那此生何求? 风雪依旧。 只是在吴仪的眼中—— 风已不是风,而是他心里欢快的轻歌。 雪也不是雪,而是为映衬这良辰美景的漫天花落。 他忍不住走进了风雪中,轻盈的挥舞起他的长剑。 只是,繁花易落,佳期易过,在柳珂房中的烛火熄了一个时辰之后,风停了,雪也停了。 第二天,明媚的阳光洒满了大地,照在白皑皑的雪地上,耀的人睁不开眼。 吴仪起了一个大早,他一睁眼便去查看那人的伤势,见那人虽然没有醒转,可是呼吸却平稳了不少,便放下了心。 他出了西厢耳房,惬意的在院中的雪地上一面伸展腿脚一面注意着柳珂房中的动静。 忽然,他想起一事,慌忙踏雪跑出了院门朝后面而去。 正文 第六十章 审讯 昨天下了一场大雪,又刮了北风,天骤然冷了不少,关在庄子后面的两个人不会冻死吧。 若是冻死了,如何向柳珂交代。 吴仪打开土屋的房门时,看到两人倒在地上已经冻僵了,天幸还有一口气在。 吴仪赶紧去庄上端了火盆,又从外面捧了雪,退去他们的上衣用雪在他们身上胡乱的搓了一通,总算是将两个人弄醒了。 矮胖矬一醒来便哀嚎道:“英雄,你杀了我们得了,别零碎折腾我们了。” 吴仪将剩下的雪全撂在了他的身上,嘴里轻哼一声道:“在这里还有你讲条件的份。”说完又将他们绑好,嘴里塞满东西,锁上了土屋的门回了庄上。 此时,柳珂正在用早饭,吴仪在院中转了好几圈,才看到玉叶收拾了家伙什出来。 急忙上前问道:“大小姐吃完饭了?我现在进去方便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大小姐。” 玉叶觉得有时候这吴仪太忘乎所以,便道:“吴大哥好,大小姐已经吃过早饭了,只是你什么时候进去都不方便。” 吴仪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低头无奈的笑了笑道:“我找大小姐有很重要的事,你能帮我通传吗?” 玉叶道:“好,待我将这些东西归置好了便回来给你通传。”说着便端着东西去了厨房。 过了好一会儿玉叶才回来。 柳珂听了玉叶的话以后,出了房门。 吴仪的目光在柳珂温润的脸上稍稍一滞,赶紧低头小声回道:“大小姐,那两个人昨晚被冻僵了,属下刚刚将他们弄醒,大小姐有什么想问的便赶紧过去吧,他们原本身上就有伤,我怕他们撑不了多久。” 柳珂听了此话,赶紧道:“走。带我去见他们。” 站在柳珂身后的玉叶不明所以,柳珂移步之后,便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柳珂回身道:“玉叶,你留下。只让吴老大跟着便可。” 玉叶听了此话,瞪大了眼睛道:“那怎么行?” 佟锈家的恰好从屋里出来,听到了他们的话,知道柳珂是有不能为人知道的事情要做,便道:“玉叶,怎么不听大小姐的话,快进屋去,你奶刚才还找你呢。” 玉叶本就极伶俐,听了此话之后,便跟佟锈家的进了房门。 柳珂双手拢了一下自己的氅衣。跟在吴仪身后出了院门。 到了后面的土屋,吴仪为柳珂开了门。 一进房门,一股霉臭味便扑面而来。 大黑痣与矮胖矬冻得哆里哆嗦的躺在地上。 他们浑身的衣服已经被吴仪打得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此时,他们二人正哆里哆嗦的挤在一起,听到房门大开的声音都吓得浑身一颤。 这些天。他们最怕的就是吴仪前来。 只要吴仪来了便想着法的折磨他们。 只是这次,大黑痣狗一般的鼻子,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淡然飘来,原本吓得低着的头,忍不住朝门口转了过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柳珂,大黑痣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 起初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柳珂的人抓到了。 不过若是被柳珂的人抓到的话,为了柳珂的闺誉。他们应该早就被杀了,可是一连十几天,就只看到吴仪一个人来,虽然吴仪想尽办法折磨他们,可是却从来不似想要他们的命。 这便让大黑痣的心中燃起了一丝丝生的希望。 可是现在看到眼前的柳珂,他刚刚燃起的那点希望便被浇灭了。 他用自己的身体撞了一下正低头准备被整的矮胖矬。 矮胖矬不明所以。被他撞得也朝门口看来,当他看到柳珂之后,心里顿时将大黑痣的上三辈下三辈骂了个遍。 落在柳珂的手里,他们那还有活路。 柳珂垂目看了他们一眼,对吴仪道:“将他们嘴里的东西拿掉。我有话要问。” 吴仪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蹲下身将他们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矮胖矬明白了柳珂的意图,知道他们对柳珂还有用,嘴里的东西一被取出,便赶紧道:“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只要您答应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便豁出去不顾道上的规矩,将所托之人告诉你。” 柳珂站在原地没有动,冷冷的看了他们好久,暖袖中的手握了又握,依旧没有说话。 那天的事情是她一辈子的屈辱,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她必须要找到救她的人。 “我不用你们告诉我背后指使之人是谁,我自己心里自然明白。我问什么,你们便说什么,多一个字便别想活命了。”柳珂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冷得如外面的冰雪一般让他们从内而外感到寒栗。 大黑痣见到此时的柳珂与那日的柳珂判若两人,那日娇弱可怜,今日气势清冷,令人望之生寒。 柳珂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又想起来那日之事,甩手转过身,对吴仪道:“他再看,就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吴仪早就看大黑痣不顺眼,刚才自然也看到了大黑痣盯着柳珂的样子,听了柳珂的话以后,手中的长剑往上一提,“哐当”一声离鞘而出。 “啊——” 长剑落下的同时,传来了大黑痣的惨叫声。 柳珂再回首,看到大黑痣的双眼已经被吴仪手中的长剑划的瞎了。 两道血舌从他眼中流出。 “让他闭嘴!” 大黑痣的惨叫声让柳珂听了心里又烦又燥。 吴仪又将地上的破布塞进了大黑痣的嘴里。 柳珂对矮胖矬道:“那天你们都遇到了什么人?抓你的人长得什么样子?” 矮胖矬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便知道她是在找救她的人,可是要命的是,他确实没有看到人。 那天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人打晕了,怎么可能知道。 他摇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人,说说他长的样子,说清楚了,我照样可以放过你。”柳珂冷冷的道。 那矮胖矬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知道若是自己不说的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是他连人都没有看到,怎么能说上那人的样子。 他眼睛一转。便信口道:“那人虎背熊腰,身材高大,武艺超群,三两下便将我们打晕了,除了这些,我便不知道了。” 柳珂见矮胖矬说话的时候,眼神慌乱,就算不是撒谎,也定然没有全说实话。 她沉吟一会儿,对矮胖矬道:“虎背熊腰。身材高大的人比比皆是,再说的清楚一些,什么脸型,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征,穿什么衣服。有什么配饰,手里用的什么兵刃,一一说清楚,若是撒谎,错一句便剁一个手指,你要想想清楚再说,看看自己的手指够不够用。” 矮胖矬听了此话之后。吓得上下牙齿直打颤。 他刚刚见识了大黑痣被弄瞎眼睛的过程,知道柳珂绝不是说笑。 只是,他刚才都是满嘴胡诌出来的,此时,怎么能仔细描述出那人的长相。 可是,若是不说。怕是自己的手也难保,值得硬着头皮道:“他,他,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拿的是长剑。配饰,配饰是——” 柳珂岂能听不出矮胖矬是在编瞎话骗她,心里无限失望。 这是找到自己救命恩人最直接的途径,却不想竟走不通。 大约这两个人跟她一样,根本就没有看到救她的人长得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柳珂对吴仪道:“将这两个人处理了,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吴仪自打知道这两个人曾经对柳珂做过的事情之后,便想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清理掉,此时听了柳珂的话以后,那里还会迟疑。 矮胖矬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大声求着:“好人饶命,饶命,我知道对你有用的事,你别杀我,我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也许你想的那个敌人跟我说的不是一个人也说不定。” 吴仪高举的长剑停在了半空中。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矮胖矬。 矮胖矬见吴仪的长剑没有落下,赶忙道:“拖我们办事的是一个婆子,穿着打扮很是得体,大约五十岁上下,个字很高,比我还高些,嘴角有一颗食痣,给了我们三十封银子,银子背后都烙着惠德钱庄的印记……” 柳珂听了矮胖矬的话以后,大吃一惊,心里顿时一阵绞痛。 她一直将十几天前的事情算在了朱家的头上,却不想竟不是,如此此人便更不能留了。 她背过身,眼圈憋得通红,一脸狠戾的道:“杀!” 矮胖矬听了刚要求饶,吴仪的剑已经朝着他的心脏插了过去,直至没柄。 矮胖矬的惨叫声被憋在了喉间,只喊出了半声便没了声息。 吴仪将长剑从矮胖矬的胸口抽了出来,矮胖矬的心口顿时鲜血四溢。 低矮的土屋中瞬间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 吴仪的剑上滴着血滴,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又朝着大黑痣挥了过去。 大黑痣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可是他能听到。 尤其刚才听到矮胖矬的求饶声,知道他们的死期到了。 吓得身体不停的摆动着,嘴里呜呜的发着怪音,似是在求饶。 可是吴仪岂会理会他,一剑下去,也结束了大黑痣的性命。 吴仪从大黑痣的身上将长剑抽出之后,顺便在他身上抹了抹,将剑上的血迹擦干净,收入鞘中。 “大小姐,此处不是大小姐可待的地方,我先将你送回去,晚上再来处理他们的尸体。”吴仪站在柳珂的身后说道。 柳珂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点点头道:“好,只是处理尸体的时候,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她说完此话之后,想了想又道:“还有——” 吴仪听柳珂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问道:“大小姐是让我帮你找人吗?” 说此话的时候,吴仪见柳珂的脸上似有憧憬之意,心里百转千回,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赶到,若是自己能早点赶到的话,此时她惦念的便是自己了。 柳珂听了吴仪的话以后,想了想道:“算了,此事还是我自己来办吧。我说的是那件事,你不要跟其他人提起。” 吴仪一回神,马上意识到柳珂指的是什么事了,挪动脚步走到柳珂的对面,望着她叹道:“事关你的闺誉,我怎么会跟其他人提起呢,这你也不相信我吗?” 柳珂见吴仪一脸的伤感,低头一笑,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好意思,道:“好吧,是我怀小人之心了,下次不会。” 外面传了一声笑声,柳珂与吴仪顿时大惊——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清逸 多谢vivi怡仪的打赏! **************************** 吴仪上前猛的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以一敌四身受重伤的那人。 那人看到站在门口的吴仪与柳珂神情自若,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眼睛毫无顾忌的在柳珂的脸上停留着。 吴仪,见到门口有人不由得一阵惊讶。 这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就站在门口,自己竟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柳珂想到自己刚才在里面嗜杀的情景全都被眼前的人听了去,既担心又恼怒。 担心的是,她并不知道此人是和来历,万一他将今天的事情泄露,那自己的麻烦便大了。 恼怒的是,这人大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这里的人都难耐他如何,便无所估计。 她气急败坏的道:“我好心救你,你怎么能窥探我的秘密?” 那人听了此话,脸上一笑,冲柳珂一拱手道:“在下只是在寻找昨天遗落的东西,并不是有意到此,而且,也不知道大清早会有人在这里呃——”他说到这里之后,好像不知道怎么描述柳珂所做的事情了,呃了半天才指了指里面的两具尸体,道:“——办事,所以还望见谅。” 柳珂被他的话说的满清怒火,可是却找不到发出来的理由。 只是瞪了他半天,便将脸扭到了另一边。 吴仪行至柳珂的身侧,完全没有在乎那人的偷听的事情,朝他一拱手,笑道:“在下吴仪,不知道英雄高姓大名?” 那人给吴仪还了礼,脸上带笑道:“不敢称英雄,若是不介意,你喊我的居号‘清逸’便可。”他说完又是一拱手道:“还没有谢过二位的救命之恩。” 此时。柳珂才意识到,昨天他身上的浅蓝色长衫是居士服。 看不出来,这人竟然还是信徒。 真是佛门广大,佛门脸这样的人也可接受。 “不用客气。其实还是英雄的福大命大,不然也不能如此轻易地脱险。”知道清逸是居士之后,吴仪对他越发敬重了。 柳珂对清逸不想了解很多,只是想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会与楚王府有仇,还差点便被楚王府的杀手杀了。 “清逸贤弟,看你的样子应该比我小不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吴仪忙着跟清逸套近乎,完全忘了柳珂还在寒风中站着。 清逸一笑,看了看了吴仪。道:“不知道吴壮士年方几何?” 吴仪一仰身看向清逸,道:“在下今年二十六岁。” 清逸低头一笑:“那恐怕不行啊,我今年二十八。” 听了清逸的话以后,不光是吴仪,就连柳珂也是一惊。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这个清逸看上去明明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只不过他身材魁伟,有些略显成熟。 清逸见他们面有怀疑之色,也不解释,只对吴仪道:“这位小姐怕是在此冻坏了,你还是赶紧带她进庄吧,我继续去找我的东西。” 吴仪听了这才记起柳珂,忙对柳珂道:“大小姐。对不住,是属下的疏忽,我送你进去。” 柳珂点点头没有说话,侧头朝清逸看了一眼,却不想清逸也正嘴角含笑的看着她,眼神中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都被眼前这人知道了。柳珂的心里便有些膈应,他一定是在笑话自己刚才心狠手辣。 柳珂想到这里,眼神不善的瞪了清逸一眼,便转身朝良园庄走去。 清逸眉毛一提,似笑非笑的一扬嘴角。转身沿着良园庄前的路走去。 院门口,王五正带着人沿着院门往外打扫积雪。 昨天清逸与人在院门附近厮杀所留下的血迹,本来已经完全被积雪覆盖了,他们一打扫,又有银红色的雪漏了出来,王五命人掩埋了。 他们见柳珂与吴仪并肩走来,都不由停住了手中的活计,嘴里哈着气,朝柳珂行礼。 柳珂进了院门之后,吴仪便匆匆出了良园庄,朝着清逸离开的方向去了。 柳珂一进门,心细如发的玉叶便觉察出了她脸上的怒气,小心翼翼的将手炉放到了她的手里,道:“大小姐,我已经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是现在走,还是再等一会。” 柳珂捧着手炉坐在暖炕上,望着活火盆里烧红的木炭发呆,并没有听到玉叶的话。 此时,外面传来了柳青的声音。 玉叶赶紧去开了门。 柳青与老太太身边的婆子李嬷嬷走了进来。 李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嬷嬷,虽然她并不近身伺候老太太,可是她是老太太王氏从王家带过来的老人,所以在老太太跟前自有一份体面,也格外得老太太信任。 她细高个、方脸庞,高高的颧骨,最是干练利落。 一说话嘴角的食痣便格外明显。 今天,她穿了一身宝蓝色遍地金的通袖袄,头发梳的油亮,后面查了银簪子,看上去比小户人家的主子还体面。 一进门便忙着给柳珂行了礼,旋即拉着柳珂的手,道:“大小姐,老太太不放心您自己在这里,一大早便命奴婢连同您房中的几个丫头都赶了过来,接您回去呢。原说昨天晚上就让我们来的,无奈昨天的风雪太大了,便恩准了我们今早赶来了。” 若柳珂依然如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此时,她会感到很幸福。 可是,她现在的心境就如这火盆中的竹炭被烧尽了一般,在这冰天雪地般的环境中,早就凉透 了。 柳珂站身恭敬的听了李嬷嬷的回话,继而浅笑道:“让老太太费心了,是孙女的不是。”她说完之后,目光在李嬷嬷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乖巧的垂下眼睑,心里却百转千回。 李嬷嬷躬身道:“大小姐是等会回去,还是现在就走?” 柳珂没有迟疑。道:“自然是立马就走,我昨晚就想柳青给我做的红枣暖胃粥呢,在这里真是什么都不方便,李嬷嬷我们这就起程吧。” 李嬷嬷一笑。上前走到柳珂的身边,从柳青的手里接过了那件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斗篷,给柳珂披上道:“是,大小姐在福窝里长大,昨晚受委屈了吧。” “委屈倒算不上,只是没有在家里方便。”柳珂将自己裹在斗篷里,对李嬷嬷笑道。 李嬷嬷、柳青、玉叶、祁红、宁红、佟锈家……滴滴答答一群人簇拥着柳珂出了房门。 李嬷嬷早已经命人将暖车赶到了良园庄的院子里。 只一会儿的功夫,良园庄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统统打扫干净,堆积在了几棵大榕树的下面,没有了清晨起床时银装素裹的景象。 原来。李嬷嬷不但带了伺候柳珂的丫头婆子,还带了路上清扫积雪的小厮。 他们看到柳珂走了出来,都自动的退到了良园庄外去了,在大门外整齐的站了两排。 院中除了李嬷嬷偶尔与柳珂的说话声,便没有了一丝的声息。 苏立恒与王五知道柳家来人了。便都没有出来。 只佟锈家的忙前忙后的张罗。 柳珂扶着柳青的手上了暖车。 暖车缓行,丫头婆子小厮依次跟上,浩浩荡荡出了良园庄。 从良园庄通向城里的道路,已经被清扫了一大段。 马车走起来很是平稳。 不多时,坐在车里的柳珂,听到跟在马车后面的玉叶故意咳嗽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的将车窗上挂着的棉帘子撩起来朝外看了一眼。 原来是吴仪与清逸说这话迎着他们的马车走来。 吴仪见到柳家的马车之后,知道是来接柳珂回府的。心里一下便黯然了不少。 退到路边低头让马车先行。 清逸却没有那么多的估计,他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双手背在身后,冷眼看着柳珂的马车慢慢的从他的跟前走了过去。 好在他身上的衣服吴仪在他昏迷的时候已经换了,换了了一身粗布短打,不会引起柳家人的注意。 马车在经过清逸身边的时候。清逸仰头一捏下巴冲柳珂促狭一笑。 柳珂赶紧落下了车帘。 就在她落下车帘的一瞬,清逸手腕上的一串东西在阳光下一闪一下落入了柳珂的眼中。 她慌忙的掀开车帘,朝后看去,可是马车距离清逸渐渐远了,她根本就看不清楚。 “大小姐看什么?”与柳珂一同坐在车里的李嬷嬷一面轻声问着。一面也撩起了车帘朝外看去,可是吴仪与清逸早就被马车远远的抛在后面,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此时,柳珂的思绪全在清逸手腕带着的东西上,根本没有听到李嬷嬷的话。 李嬷嬷见柳珂脸色有变,又朝外看了看,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道:“大小姐,您没事吧?” 柳珂一回神,见李嬷嬷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勉强一笑道:“没事,只是刚才看到一个流民经过,心里有些难过。” 李嬷嬷听了此言,将刚沏好的热茶放到柳珂的手中道:“大小姐心善,不过那都是人的命,谁也改不了的。” 柳珂不再说话。 回到府中之后,柳珂刚刚一进府门便看到披了大红羽纱斗篷的柳琀站在了二门口正等着她。 见柳珂进了府门,她朝前走了几步迎了出来。 柳珂知道柳琀一定是兴师问罪来的,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应付她,便道:“我先去给老太太请安,过会便去找你。” 柳琀听了之后,虽然心里不快,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停住了脚步,没有再跟着她。 此时,她身边的小丫头素云走来,悄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柳琀一脸慌张的便出去了。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离心 柳珂进了慈心园,到了院中便能闻到房中飘来的浓浓的草药的味道。 此时,大约小丫头正在为老太太吃药。、 老太太见柳珂走了进来,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珂儿回来了,快快,快到祖母身边来,昨天可受委屈了?” 柳珂紧走几步进了房门,给老太太请了安,说了几句昨日的情景。 当然她是不会照实说的,只是编了几句瞎话,便出来了。 想起矮胖矬的话,她再见老太太,心里总觉得难以接受。 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自此之后,怕是她进慈心园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以前的亲切与幸福感了。 以前的时候,柳珂毫无所知,所以每每与老太太王氏相对的时候,都是真情流露。 可如今,就如“疑邻窃斧”般,视其行步、颜色、言语、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斧”也。 若是往常,她便留下来侍疾了,今天,老太太一提出让她去休息,她便告退了。 走出慈心园,望着外面的萧索,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她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回到秀竹园中,柳珂匆匆画了一个图案又写了一封信,封好了之后将玉叶单独叫到了跟前,道:“你赶紧再回良园庄一趟,不要做家里的车,去外面雇一辆马车,要快去快回,将这封信交给吴仪,务必务必。” 玉叶点点头道:“是,大小姐。” 她接过信之后,低头一看信笺上有“佟锈家”的几个字,不由纳闷,见柳珂说的郑重,便没有多问。 “你出门的时候,不管是谁问,都要一口咬定是出去给我买纸笔去。”柳珂想了想又嘱咐道。“包括你柳青姐姐,知道吗?” 玉叶点点头,穿了厚衣服出了门。 不多时,柳青便端着一大碗姜糖水走了进来。一脸堆笑道:“大小姐,奴婢命小厨房刚刚给您熬的,快趁热喝了祛祛身上的寒气吧。” 柳珂一笑,道:“放着吧,我一会儿便喝,昨天没有休息好,我先眯一会儿,有事会叫你的。” 柳青将姜糖水放下,往暖炉加了些木炭,将窗口处的莲花香炉里换成了安神香。才掩门出去。 此时,慈心园中的老太太与李嬷嬷也正在谈论柳珂的事情。 柳珂离开之后,老太太便将身边的人都遣退了,只留下了李嬷嬷说话。 众人离去后,李嬷嬷立在床下。等着老太太训话。 老太太王氏捏着眉心半日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方叹道:“这丫头,越来越像苏氏了。可是她终究是我从这么一点,一点一点养大的。”说到这里,老太太王氏便哽住了。 “奴婢知道老太太心慈。”李嬷嬷说完便不再接话。 “可是,你也知道,琀丫头还好说。这珂丫头如何留的。我总要先虑着柳家的子孙啊。”老太太王氏说到这里竟流下了眼泪。 李嬷嬷这段时间一直惴惴不安,今天本欲向老太太言明,见状便有忍住了。 老太太自己落了一会儿泪,叹气道:“只是,如今这孩子大了,心也大了。若是放任下去,她从旁人的嘴里得知了当年之事,就不可开交了,我们不但办不了她的事,怕是脸琀丫头的事也难办。” 李嬷嬷趁机道:“只是。大小姐太机灵了,上次奴婢安排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她竟毫发无伤。那两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会被大小姐抓了吧?” 老太太抬眼瞪了她一眼,坐起身道:“什么大惊小怪的,计算是被她抓了去又能怎样?只要你没有跟那两个人见面,她也问不出什么。你不会让那些人看到你的样子了吧?” 李嬷嬷赶紧强笑道:“老太太说哪里话,奴婢都这一把岁数了,怎么会做这么冒险的事儿。奴婢将老太太给的五十封银子原封不动的给了奴婢的娘家嫂子,让她去见的那人,且奴婢的嫂子也不知道是让那人对付大小姐,只当是府上一个有体面的丫头得罪了奴婢,现在奴婢的嫂子已经回瀛州去了,大小姐要查也没处查去。” 老太太听了这话,才又慢慢的将身体靠在了床壁上,缓缓的道:“这才是办老了事的,事成则可,不成也不致给自己惹祸,因此丢了性命便得不偿失了。” 李嬷嬷听了此话之后,更加追悔不迭。 当时她见了那五十封银子,每个封桶里都有十多两,足足有五六百两的样子,便动了心思。 也没有告诉别人,更没有带上她的娘家嫂子,自己便去街上雇了一定小轿在西城繁乱的所在转了转。 正好看到打劫了一只肥鸡的矮胖矬朝一个破旧的民房走去,李嬷嬷便找上了他。 给了他三十封银子,将剩下的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矮胖矬听了之后,满口答应,为防万一,便带了经常与自己一起混的大黑痣一起等在了进城的路上。 李嬷嬷满心以为此事万无一失,柳珂不过只带了玉叶一人出门,再有就是车夫老万,她回来之后便在老太太的跟前打了保票。 不想,当天下午,柳珂竟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老太太王氏当时便是一惊,虽然见了柳珂之后还如以往一样,可是第二天便病了,且一病便病到了现在。 可见柳珂在她心里已然成了一个心病。 此时,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秦嬷嬷轻轻的推门走了进来,完全无视李嬷嬷的存在,径直走到了老太太的床前。 李嬷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老太太并没有因为秦嬷嬷的忽然闯入而生气,反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嬷嬷悄悄地在老太太的耳边道:“大少爷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和尚。” 老太太听了此言之后对李嬷嬷道:“李胜家的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李胜是李嬷嬷的丈夫,早年跟在柳明的身边,在十多年前便去世了。 李嬷嬷听了之后,躬身告退。 出了老太太的房门,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见院中没人便站在了廊下听房中的动静。 只是那秦嬷嬷说话声音极小,她只隐约的听到了柳峰如何如何等语,其余便听不清楚了,她便甩手出了院门。 边走她边得意的暗忖道:“苏悦你如此能耐。临死还千打算万打算,可是你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亲祖母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孙子孙女吧。” 一想到柳珂,李嬷嬷的心里便又有些烦躁,若是那两人逃了还好,若是被柳珂抓到了,那岂不是自己便泄了底。 回想今早柳珂的反映,觉得她见了自己的神情,不像是知道内情的,心里又稍稍的放松了些。 最终,李嬷嬷将心一横。她柳珂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自己是为老太太办事的,若是柳珂知道了是自己安排了人害她,自然能想到这是老太太的注意。便更加不敢到处乱说。 李嬷嬷想通了这一层,脸上不安的神情一扫而光,打叠起精神办差去了。 ************************************************ 柳峰将衍戒带到了柳家福的书房之后,不耐烦听他们谈论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便径自出了书房,朝着柳珂的秀竹园而来。 他进得院来之后,发现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一片萧索, 院中只有通向房门口的积雪清扫了,两边依然是白皑皑的,窗外的两簇琴丝竹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翠绿了,竹节上挂着一斑一斑如小山般的积雪,别有一番风韵。 此时的柳珂正在思虑眼下之事。 虽然她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可是却也无法否定眼前的事实。 那个她一向敬重,自认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祖母,才是真的想要她性命的人。 而一向冲锋陷阵的朱氏,便正好成了老太太利用的工具。 难怪上一世,她被齐思仁玷污之后。老太太从没有提彻查之事,之事一味的让她保全名节,选择自缢或者出家。 柳珂独自叹息了一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一定要找出这里面的症结所在。 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的拿走她的生命。 今生,她不但要扭转自己的命运,也要让自己的父亲、兄长、和妹妹都摆脱厄运,一生都平安喜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小丫头通报的声音:“大小姐,大少爷来了。” 柳珂一听是柳峰来了,原本坚固的心,一下便软了下来。 心里经满腹委屈。 她忽然想到柳峰一向对老太太及老太太身边的人都非常的厌恶,那柳峰一定知道什么。 柳峰为什么不告诉她。 小丫头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便又提高了声调回道:“大小姐,大少爷来了。” 柳珂一回神,一面起身一面道:“让大少爷进来吧。” 她披了披风,来至门前亲自给柳峰开了门。 见柳峰只穿了一身黑色的夹衣,并没有其他御寒之物,道:“哥哥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没事,我是习武之人,活力比较好,不怕冷。”柳峰如此说着,见柳珂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一皱眉头道:“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事?” 被柳峰如此一问,想想那日的惊险,柳珂忍不住眼泪哗哗便流了下来,上前抱住柳峰的腰身哭了起来。 ****************************8 存稿君在发文,有什么错误七号再做修改,抱歉!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礼佛 在这个家里,柳明身为父亲却不在她的身边,而且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 柳琀还小,心思单纯,还需要她来照顾。 就只有柳峰是她唯一的依靠。 柳珂想到这些便有将心中的话全盘托出的冲动。 柳峰见柳珂哭的如此伤心,扶着她的肩膀道:“珂儿,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兄长说,兄长什么事都可以为你做。”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猛然清醒。 若是柳峰知道老太太王氏雇凶害她,会有什么反映可想而知。 柳珂轻轻从柳峰的怀里直起身,满脸不好意思的道:“好久没有见到兄长了,所以——” “不要撒谎,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柳峰轻声呵斥道。 柳珂做出一副老实的样子,道:“昨天留宿在良园庄,今早回来之后被老太太骂了。” 柳峰松了一口气道:“为什么在良园庄留宿?” “我昨天想去看看舅舅的,没想到到了良园庄之后便下去了大雪,舅舅不放心,便留下我在庄上住了一宿,今早老太太派李嬷嬷和丫头们赶着暖车去将我接回来的。一回来便被老太太骂了,说昨天天不好,不该出去什么的。”柳珂一面说一面暗自观察柳峰的脸色。 只听柳峰轻哼一声道:“假仁假义,早知道她昨天就不应该放你出去。事后又摆出这样一副样子,明摆着是做给人看的。” 柳珂没有接话。 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将柳峰让进房中。 此时,她才意识到大清早的房中竟然没有丫头伺候。 玉叶是她打发出去的,可是柳青呢,宁红、祁红呢? 怎么都不在院中。 “谁在外面伺候?”柳珂扬声问道。 “奴婢,是奴婢在外面。”宁红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不多时,门便被她莽撞的推开了。门口时她风风火火的身影。 她一见柳峰坐在房中,顿时敛住了声息,小步走到柳珂的跟前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柳珂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问道:“柳青呢?” 宁红小声的道:“柳青姐姐刚才出去了。” “好了。你去大少爷沏茶去吧。”柳珂吩咐道。 宁红与祁红与玉叶年龄相仿,可是这两个丫头却性子欢脱,没心没肺,平日里柳珂并不十分拘着他们,柳青也是个和善的,便使得她们的性子一直没有什么改变。 柳珂原以为柳峰见了她身边的丫头如此,又要生气,却不想柳峰说道:“这样的丫头便好,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强如心眼太多的。时间久了强奴压主。” 柳珂一笑:“兄长今天您回来的正是时候,妹妹正好有事要跟您商量呢。” 正说着,房门开了。 竟是柳青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 自从知道老太太要加害她之后,连带的对柳青也不是很信任了。 带柳青将茶放好之后,道:“你先下去吧。我与大少爷说几句话。” 柳青听了此言,躬身退出了房间。 柳青出去之后,柳峰盯着门口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什么事?” 柳珂将要给苏立恒换住处的事情跟柳峰讲明了。 她没有提楚王府的事情,只是说怕柳家的人见了会起疑心,并解释说:“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若是被李嬷嬷见到了舅舅岂不是麻烦了。”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道:“你说的有理。我立马就去给舅舅另找一处住处去。” 柳珂借机道:“我想着若是在城里的话,还是一样的危险,我那次去大觉寺的时候,看到大觉寺的后面有很多的民房,我手中还有些银子,不如就在大觉寺的后面给舅舅买个小院。离得你也近,我去看他的时候也方便,兄长说如何?” 柳峰听了喜上眉梢,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好。我一回去便到大觉寺的后面去转转,若有合适的院子,我与舅舅住在一起岂不是更好。” 柳珂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便凑在一起盘算起来。 在书房伺候的小丫头春梅来传话,老太爷让他们兄妹二人去书房叙话。 柳青进来服侍柳珂穿了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斗篷,都上罩了昭君帽,又给她在手臂上套了雪白的狐皮暖袖,才跟随她一起出门。 路上柳珂有些好奇的问道:“兄长可知道祖父找我们是为了什么事?” 柳峰斜眼看了看了跟在后面的柳青,摇摇头道:“老太爷越老越信这些有的没的,一会儿你去了便知道了,今天若不是衍戒大师,换做另外一人,我我才不会带他来。” 柳珂听他话里有话,心里更加好奇,不由得便加快了脚步。 到了老太爷的书房外,便听到里面谈笑风生。 看来衍戒与老太爷柳家禄很是谈得来啊。 柳珂率先推开了书房的门脆生生的给柳家禄行礼问好。 衍戒见裹着大毛斗篷的柳珂走了进来,嘴角忍不住一扬,眼睛在她冻得微红的双颊上稍稍一停,旋即低下了眼眸。 “呵呵呵,珂儿,这是衍戒大师,赶快给大师行礼。”柳家福捋这胡子对柳珂道。 柳珂身体微微一斜,朝着坐在客位上的衍戒双手合十,还没有行礼,衍戒却已经站了起来,给柳珂行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柳小姐安好?” 柳珂见了衍戒不苟言笑的样子,想想他往日的情景,有些忍俊不禁的回了礼:“大师安好。” 此时,柳峰已经在靠门的大理石香案后坐下了。 顺手从后面垒满书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百无聊赖的在翻看。 “珂儿,今天衍戒大师特意为你而来,你要好好听一听。”柳家福对正在满眼找适合的座位的柳珂道。 柳珂一回神道:“哦,是!” 柳峰随意的将手中的书又丢回到书架上,回身一伸手,将距离香案不远处的一个撒螺钿圆凳拖到了近前。 柳珂便挨着柳峰在圆凳上坐了。 书房中一个伺候的人没有,可能是被老太爷打发出去了。 此时听衍戒道:“今年贵府有邪煞灾星临门。若不及时补救恐家里的小辈会有灾祸。就如大小姐,是辛未得禄之羊,本是福禄寿全之命,不过。今年兴水灭土,恐与龙虎之人有所相冲,……” 柳珂一向不相信这些,所以听着听着思想便神游已远。 不知道玉叶有没有想信送到。 希望吴仪能将清逸留住才好。 “大师,可有化解之法?”柳家禄的突然插话,将柳珂的思维拉了回来。 她忽然感到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凝重。 只听衍戒道:“我佛慈悲,不会让人没有路走的,凡事都有解,此事自然也不例外。” “那便好,那便好!”老太爷柳家福听了此言。脸上的笑容方轻松了,道:“快说说需要我们柳家做什么?” 衍戒侧头看了看柳珂道:“此事并不麻烦,只需柳大小姐礼佛双百便可将这股戾气化解,另外,让她不要龙虎之人接触。否则不但会给自己带来灾祸,也会给对方引来灭顶之灾。” 柳珂听了这些话有些不解。 在她的印象中,衍戒与其他出家人是有些不同的,怎么今日也弄这些神鬼邪祟之事吓唬人。 她倒不是怕礼佛,双百不过就是大半年的时间,她只是从来也不相信这种事。 通常所谓的神鬼邪祟到头来都是人在作怪。 柳家福倒是满脸笃信的样子,点点头道:“好。好,”然后对柳珂道:“珂儿,从今天起一直到明年夏天,你都要虔诚礼佛,也不要与龙虎属相的人接触,免得给自己。也给人家带来灾祸。” 柳珂起身称是,朝衍戒的背身瞪了一眼。 衍戒仿佛知道柳珂在看他一般,转过头冲柳珂颔首一笑。 柳珂不好意思的一低头,拢了拢自己的暖袖不敢再抬头。 此时,听柳峰开玩笑似的问道:“大师。既然是家里的小辈都会有祸,为什么这吃斋念佛的差事便落在了珂儿的头上?” 衍戒听了此言,仰天“呵呵呵”一笑道:“也未必是柳大小姐,若是府上还有全福之羊也可。” 柳家福想了想道:“满府就只有珂儿一人是羊年生的,其他在没有属羊的小辈了,就是珂儿了。” 柳峰听了此言不再说话。 “记住,千万不要让柳大小姐与属虎与属龙的人接触,免得两败俱伤。”衍戒嘱咐道。 柳家福重重的点点头道:“是是,我会让珂儿谨遵大师的话去做的。” 嘱咐完之后,衍戒便起身告辞。 柳家福亲自送出府门。 柳珂也便只好跟着。 柳峰与衍戒一起走了,没有再回来。 柳家福也没有说什么,进了府门对柳珂道:“珂儿,衍戒大师的话你可要谨记,从明天开始,你便按照大师的话去做吧,为了家里的兄弟妹妹不要疏忽了。” 柳珂一侧头,道:“祖父也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吧!”柳家福拍了拍柳珂的肩头道。 恭送柳家福走远之后,柳珂一面朝秀竹园去,一面与柳青道:“我们家里有谁是属龙或者属虎的吗?” 扶着她的柳青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我们秀竹园是没有属龙属虎的,其他院中有没有奴婢便不知道了。” 柳珂笑道:“也不是专门指的下人,在主子们中,你记得谁书龙,谁属虎吗?” 她的话说到这里,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她忽然想起家里有个人是属虎的,那人便是——老太太。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内情 柳珂回想衍戒的神情,不由得暗自纳罕:难道这衍戒知道什么,此番是故意来帮助自己的? 她感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摇摇头不再多想。 玉叶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一路风尘仆仆,一张小脸冻得有些发红。 她进门之后,见柳青伺候在左右,便将怀里抱着的一摞宣纸拿了出来放在了柳珂的跟前,回道:“大小姐,看看这种纸合不合适?” 柳珂原本坐在暖炉旁看书,听了玉叶的话以后,起身走至桌案旁,道:“拿来我看看。” 玉叶将龟纹宣纸铺在了桌案上。 柳珂拿起来笔想要试试,手中的笔在砚石上一沾,自己先笑了:“从早起,那里摸过墨,如今怕是冻上了,玉叶拿到别的屋去暖一下回来研墨。” 玉叶刚要出去,却又被柳珂叫住了,“你回来吧,刚从外面回来,先在这屋暖和一下吧。”说着便将笔放下了。 侍立在她身后的柳青道:“让玉叶在此伺候,奴婢去吧。”说完便拿了一条墨去了别的屋。 柳青走出门,厚厚的石青色大棉门帘一落下,柳珂便压低声音问道:“信送到了吗?” 玉叶向前走了一步,轻声道:“送到了,吴大哥也拆开看了。” 柳珂点点头,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道:“好。” “不过——”玉叶跟到柳珂的身后有些迟疑的道。 “不过什么?”柳珂听了玉叶的话以后有些紧张的问道。 玉叶本不知道柳珂为什么给吴仪送信,她也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只是她发觉吴仪看了柳珂的信之后,面上有几分忧郁之色,便猜度着不是好事情,所以在回报的时候,也便十分的小心。 此时,她见柳珂一脸的紧张,如实道:“吴大哥让奴婢回禀大小姐。人已经走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顿时有些落寞又问道:“他看到我我画的那个图了吗?” “看到了,吴大哥什么也没说。”玉叶低声回道。 柳珂挥了挥手道:“好了,下去吧。”说完便径自进了里间。满心失望的歪在了床上。 柳青进了门之后,看到宣纸依然铺在桌上,玉叶却不在房中,便放轻脚步走到里间的门口,看到只有柳珂一人朝里歪在床上,心里不由纳闷。 她将暖好的墨轻轻放在了桌案上,眼睛落在桌案的宣纸上。 她的祖母以前是近身伺候老太太的,后来在一次办外差时遇到山贼,被山贼打死了。 她的祖母是个很通文墨的人,她也便耳融目染的对此有些了解。 所以当她的眼睛落在桌案的宣纸上的时候一眼便看出了那是文轩阁出的龟纹陈纸。 柳青心里疑惑。面上什么也没露,悄悄的退了出去。 吃午饭前,韩氏身边的秋平带着两个小丫头来了。 原来,老太爷柳家福在送走了衍戒之后,便将柳旭与韩氏叫到了跟前亲自吩咐了。以后,柳珂在秀竹园潜心礼佛,府中凡是属龙的属虎的都不准进秀竹园,也不让柳珂见属龙鼠虎的人。 韩氏听了老太爷的话以后,沉吟半晌小声的道:“据媳妇所知,咱们府上没有属龙的,就只有老太太是属虎的。” 柳家福听了此话之后。一拍脑门笑道:“好,说的就是她,以后二百天内让珂儿不要与老太婆见面了。” “老太太与阿珂祖孙情深,怕是——”韩氏的话说到此处便不说了。 她知道老太爷在老太太的跟前,外面看着厉害,其实老太爷根本就不是老太太的对手。 老太爷在老太太跟前总是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韩氏怕老太爷交代了。老太太根本就不拿着此事当回事儿,所以先把话说在了前面。 柳家福听了韩氏的话以后,胡子一翘,瞪眼道:“怕是什么,难道我吩咐的话。那老太婆还敢不听,她那边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去跟她说。” 韩氏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说什么。 带着秋平下去了。 出了老太爷的书房,韩氏便吩咐秋平带了小丫头去给柳珂传话,顺便将老太爷给柳珂准备的佛经给柳珂送去。 此时,柳珂看到秋平身后两个小丫头怀里抱着的佛经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这个祖父还真把衍戒说的事情当回事儿了。 柳青与玉叶听到秋平来了,都出来相迎。 秋平一矮身给柳珂行了一礼,一脸含笑的道:“大小姐,奴婢来传老太爷的话,三太太本来要亲自来的,只是她那边有些事走不开,便遣了奴婢过来了。” 她说完之后,直起身子,将韩氏交代给她的话原原本本的传达给了柳珂。 柳珂听了之后,一脸的无奈。 “以后,大小姐的膳食都要报老太爷知道呢,老太爷还说了,不与老太太见面,也不是你的不孝,这是为全族小辈们积福的功德之事,所以让你不必介怀。” 柳珂听了之后,连忙点头称是。 柳青与玉叶忙从秋平身后的小丫头手中接过了佛经。 秋平传完话之后,没有逗留便去复命了。 此时,韩氏与柳旭正在自己的院子里说话。 房中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地龙烧得很热,卧房的正当中还拢了暖炉,虽然外面寒风刺骨,里面却暖融融的。 他们隔着炕桌相对而坐,韩氏的手里抱着一个小香炉,柳旭身体斜着靠在床壁上,不时地伸手去炕桌上抓些板栗磕着。 炕桌上已经散落了一些他磕的栗子皮。 “你说老太爷这是闹的哪一出啊?”韩氏有些不解的问道。 柳旭不以为意的道:“不是说了吗?今年咱们家恐有邪祟煞星,找一个福泽寿全之人诵经破了。” 韩氏斜了他一眼,道:“我的三爷,就只有您这实心眼的才相信此话。” 柳旭将手中的一个栗子皮丢在炕桌上,往韩氏的跟前凑了凑,一脸好奇的问道:“你知道内情?” “我知道什么内情,我不过就是老太爷与老太太打擂台的一枚棋子,她丢过来,他丢过去。都是拿着我当枪使,幸好我还是个明白的,若是跟爷一样糊涂,早不知道怎么死了。”韩氏愤愤的道。 柳旭听了之后。将咬了半口的一个栗子从嘴里拿了出来,绷着脸道:“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说父亲母亲,他们什么时候那你当枪使了,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说完便朝炕下挪去。 韩氏见他要走,伸手按住了他道:“你先别忙走,我问你,今天的和尚是谁请来的?” 柳旭停下了动作,坐在炕边上道:“听说是与木青一起来的,大约是他请的吧。” “你们柳家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迂腐,我都打听了。那木青根本就不相信和尚的话,怎么可能是他请来的。他也不过跟我一样。”韩氏拉长了音调道。 柳旭有些不耐烦的道:“少绕弯子,快点说是谁请来的不就完了。” 韩氏轻哼一声,道:“这也是我自己的猜度,老太爷在这个家里最听谁的话。便是谁请来的。” 柳旭不以为然的道:“何以见得不是老太爷自己请来的?” 韩氏嘴角含笑,身体朝一侧一歪,得意的道:“平白无故老太爷请个和尚做什么。” 柳旭见韩氏一直拿着架子不说,索性也不问了,下了炕穿上鞋,道:“跟你这女人说话真累,我出去了。吃饭不用等我。” 韩氏坐直了身子急忙问道:“都到了吃饭的时辰了,你这是去哪儿啊?” “你管我去呢。”柳旭聊了厚厚的棉门帘便出了房门。 气的韩氏指着他扬声道:“就知道到外面胡混去,别回来了你。”说完生气的将炕桌上的栗子皮都伸手抚到了地上。 此时,此时忽听院中隐隐有人说话,她忙起身走至窗下,刚开了一道缝。刺骨的风便惯了进来。 冻得她不由得暗道:“刚入冬,天气便如此冷,这到了年底还不知道要冷成什么样。” 她如此想着,见与柳旭在院中说话的是秋平,刚要关上窗子。忽听柳旭道:“我今天早晚回来,你只在家等我便是。” 韩氏也没有听秋平怎么回,气的猛的将窗子关上了。 秋平听到动静,赶紧辞了柳旭进的屋来。 见地上一片狼藉,秋平没敢说话,忙着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 往常这些活计都是底下的小丫头做的。 韩氏慢慢的消了气,将秋平叫到跟前,道:“往后大小姐入嘴的东西就都归我们管了,你无比十二分的小心,千万别在我们管着的时候出乱子。” 她说完又嘱咐道:“这段时间,嘴巴就当没有长,一句话也别多说,眼睛却要多出几个来。” 秋平躬身道:“奴婢省的。” 且不说韩氏接了此事之后如何的小心,单说柳家福跟老太太王氏提及了衍戒的话以后,老太太王氏的反映。 柳家福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太王氏便将此事与自己前段时间对柳珂做的事联系在了一起,心里不由得一惊。 旋即不动声色的道:“你什么时候又信起了神佛?” 柳家福道:“别人说的我不信,到那时衍戒说的我就信,我相信凭他的人品。” “一个惯会话美人的和尚,也值得你如此信任?”老太太白了一眼道。 柳家福一扬脖子道:“在你的眼里是美人,在人家的眼里美丑都一样,这就是俗人与高僧的区别。” “以你的意思还真想按照那和尚说的去做了?”老太太王氏问道。 柳家福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那是自然。” 老太太猛的一抬头道:“不行!”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出事 老太太王氏一听柳家福的话以后,顿时气的横眉怒目,“我是毒蛇猛兽吗?不见我便可免灾!真是笑话” 柳家福轻哼一声道:“可不你就是属虎的,所以才叫你回避!”“荒谬!”王氏一拍桌子站起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我怎么想,我就只希望家里的小辈们都平平安安的,不要总是七灾八难的。”柳家福此次没有被王氏唬住,扬高了声音道。“谁七灾八难了,你怎么想的,打量我不知道——”此时,秦嬷嬷端着一杯茶放在王氏的跟前,悄悄给老太太王氏使了一个眼色。 老太太王氏知道自己又急躁了,带秦嬷嬷下去之后便没有在往下说。 柳家福接着她的话道:“你知道什么,我可是全是为家的小辈着想,心底无私,不想有些人!” 老太太王氏听了柳家福此话之后,强将心里的怒火压主,深吸引了一口气,放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心里疼他们,可是也得讲究一个方式方法,总不能为了他们什么混话都听啊,我看哪个衍戒就是个不着边际的。” 柳家福见老太太的声调降了下来,也便不再像刚才那样高嗓门嚷嚷了,道:“这种事不是宁可信其有嘛!” 老太太王氏不再说话。 柳家福见状赶紧道:“此事就这么定了,而且不就是大半年的时间嘛?你见不到珂儿,我会将她的情景随时告诉你的。” 老太太王氏就一直不说话。 柳家福打着哈哈站起身,道:“你没有什么意见,我便去了,我已经然老三家的去安排了,此时,珂儿肯定也知道了,她以后不来给你问安,你别怪她。” 他快速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快步出来了,心情无比欢畅。 家里的事情一向是王氏做主,柳家福只张罗外面的生意。 此次,他还是第一次如此顺利的说服老太太王氏。从了他的意见。 他不知道,他一出门,老太太王氏便气的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 秦嬷嬷在廊上听到里面“哗啦啦——”一声,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见老太太手中的那个景德镇盖碗,摔得粉碎。 她赶紧找东西将地上的碎渣子清理了,又拿了吸水的干布将地上擦干净。 “这些活计让底下的小丫头做就是了。”老太太王氏见秦嬷嬷忙进忙出的打扫,忍不住说道。 秦嬷嬷一手扶着膝盖,吃力的慢慢直起腰,满脸堆笑道:“盖碗是奴婢不小心打碎的。奴婢便顺手打扫了。老太爷刚出门,奴婢便打碎了茶杯子,知道的是奴婢失了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奴婢在使性子呢,低下的小丫头不知道轻重。万一有个出去乱说的,岂不是坏了名声。” 秦嬷嬷的话让老太太王氏一阵惭愧。 她年轻的时候名声不大好,都道她厉害,这些年她岁数大了,性子脾气才渐渐的收敛了,外面的名声也渐渐的好了。 “我知道这次又急躁了,可是你刚才没听到。他这是专门跟我对着干呀。”老太太一想到柳家福的话便生气,“难道我做的事情便不是为了整个柳家吗?像他这样儿女情长,我们出不了一年半载,我们柳家不就——” 她走嘴里的那个“完”字没有出口,又忍了回去。 自己觉得委屈,从腋下取出夹在棉袄上的手帕子暗自抹泪。 秦嬷嬷脸上一笑道:“老太太。奴婢再去给您沏杯茶。” 老太太王氏只是抹眼泪,并不说话。 不多时,秦嬷嬷便回来了,端了一杯安神茶进来,放在老太太王氏跟前的八仙桌上。见老太太已经止住了眼泪,便轻声道:“老太太,说句实在话,奴婢觉得今天的事怨老太太。” 老太太王氏听了此话,立马侧头朝秦嬷嬷一瞪眼。 秦嬷嬷赶忙躬身道:“老太太您想想,有多少事是需要老太太亲自去做的,打个比方说,老太太您就是坐镇在帷幄中的运筹之人,见不见面的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王氏听了此话,脸上的神情一滞,瞪向秦嬷嬷的眼睛慢慢收了回来,依然没有开口,眼睛低垂着,一手拿着盖碗上的盖子在茶碗上轻轻抹着茶末子,似是在沉思。 秦嬷嬷说到此处见老太太王氏没有搭腔,便停顿了一会儿,笑道:“老太爷与您终究是一心的,他如此为您着想,您应该高兴才是。” 老太太王氏本来对秦嬷嬷的话深觉有理,可是此话,她又不明白了,问道:“此话怎讲?” 秦嬷嬷稍稍的一躬身,放低了声音道:“以后大小姐的事情都不让您插手了,这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便一概不与您相干了。” 老太太王氏的眼睛一亮,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冷笑,没有说话。 秦嬷嬷直起身,又道:“不过,老太太与大小姐一向祖孙情深,大小姐是您看着长大的,这大半年的不能见面,您怎么放心,虽然自己不能与她见面,到底还是要多派些人手去照顾大小姐的生活起居才是。” 老太太王氏从刚才闷在胸口处的气,此时彻底没有了,脸上挂着笑道:“你说的很是,可是派谁去合适呢,这人选还真是难选。” 秦嬷嬷见老太太脸上有了笑容,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道:“老太太,那选人的事情怎么能您选,自然是让三太太去选,以后大半年的时间可都是三太太料理大小姐的膳食。” 老太太本就是极精明的人,刚才被柳家福乍提出此事气的乱了方寸,此时听秦嬷嬷如此说后,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等会儿你便将这话告诉老三家的,让她安排好了人回我一声。” “是。”秦嬷嬷一躬身笑道。 此时,韩氏正因为秋平打碎了她一只心爱的满地繁花螭龙纹摆盘在发落她。 秦嬷嬷一进门正看到秋平跪在硬地面上垂首认错,见她进来忙站起身强笑道:“奴婢去给嬷嬷倒茶。” 见秦嬷嬷没通报便进来了,韩氏也觉得脸上有些辣辣的,忙起身让坐。 秦嬷嬷没当回事儿,笑道:“老奴还纳闷,怎么进门的时候门外廊上一个人影不见,却原来是你们主仆又在打擂台。” 说完此话之后,劝道:“三太太,秋平就算是个好的,偶尔淘气,你便教训两句就完了。” 此时,正好秋平端着茶杯进来了。 韩氏忙笑道:“嬷嬷说的很是,”又冲秋平似笑非笑的道:“我以后可不敢拿你怎么样了,你在这府上是个最懂事乖巧的,我若发落你倒成了那尖酸刻薄的主子了。这不我还没怎么样呢,便有老太太身边的人来给你长脸了。”说完自己仰身捂嘴“呵呵”的笑了。 秦嬷嬷与秋平也撑不住笑了。 “三太太虽是说笑,可是话没错,秋平原是府里拔尖儿的丫头,别人且不说,老太太就看着她还很好,说句不该说的话,若不是因为这丫头是您的陪嫁丫头,老太太早就做主让三爷正经收了她了。”秦嬷嬷在韩氏对面的脚凳上坐了,伸手接过了秋平手中的茶,也开玩笑似的说道。 “不过老太太又说了,这老三家的管着家里的事不宜,我便不去管她被窝里的事儿,左右都是她们主仆事”秦嬷嬷说完便撑不住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秋平的手便“哈哈哈”大笑起来。 羞得秋平忙红着脸低了头,又不好这样甩手出去,只低声道:“嬷嬷玩笑了,奴婢当不起,能伺候三太太便是奴婢的福气了。” 秦嬷嬷的话,韩氏岂不知是什么目的,她脸上含笑顺了顺气,对秦嬷嬷道:“嬷嬷是大忙人,不会今天是专门为秋平撑腰来的吧,如此,我便先给秋平姐姐赔礼了,别让嬷嬷为了秋平的事晚上急的睡不着觉。” 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儿,秦嬷嬷方将老太太王氏的话转达了。 韩氏站起身躬身听了,越听心里便越心惊,可是她脸上却一点也不敢露,只笑道:“到底还是老太太最心疼大小姐,媳妇一定按照老太太说的去办,保证让她老人家放心。” 她正说着此话,只听门外一个丫头回道:“三太太,二门外有人会回话说是石公子出事了,让您赶紧找三爷回来商量办法呢。” 韩氏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怒道:“传话都传不清楚,开不进来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门外的小丫头秋英怯怯的推门进来了,跪在地上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气的韩氏要拿簪子戳她的嘴,还是秦嬷嬷拦下了,道:“还不说清楚,那个石公子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二门上的虎子就是这样说的,没说石公子出什么事,”秋英小声道,接着又猛然道:“也已经回了大小姐了,说是大小姐已经派人去大觉寺找大少爷帮忙救人呢。” 韩氏听了此话,知道绝不是什么小事,心里便有些慌了,顾不得其他忙道:“还不让二门外的小厮们赶紧的去将三爷找回来,再将传话的人叫来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 呼——亲们,我回来了,先给亲们发布了,一会儿连前面的错字一块改!另外,求个粉红!么么哒,爱你们!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化解 秋英听了韩氏的话,慌忙起身出了门。 韩氏对秦嬷嬷道:“此事,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还是先不要跟老太太说了,免得吓着她老人家。” 秦嬷嬷点头道:“老奴自然知道,,只是,兴许已经有那不知道轻重的已经跟老太太说了,老奴这就看看去。” 她是个经事的人,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韩氏嘱咐她先不要告诉老太太,她自然不会说,不过她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 此时,韩氏的心思都在石砚的身上,那里还顾得上秦嬷嬷,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秦嬷嬷走了之后,韩氏便匆匆带着秋平去了柳珂的秀竹园。 此时的柳珂也正心急如焚。 她所着急的不是石砚,而是柳琀。 原来,柳琀在柳珂去了慈心园之后,便有出去买东西的素云回来告诉她石砚在外面跟人打架呢,她便慌忙出去了。 赶到素云所说崇阳巷,看到本来应该清净的街面上人挤人,堵得水泄不通。 柳琀派素云进去瞧瞧,素云挤了半天才挤进去。 素云挤进去之后,看到四五个人在围着打石砚,顿时吓傻了,呆呆愣了半天才想起去跟柳琀回报。 她挤出人群来到柳琀的马车前结结巴巴的道:“怎么办,二,二小姐,好多人在,在打石公子呢,我们该怎么办?” 柳琀虽然知道石砚武功高强,可是一听他被人群殴,心里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对素云骂道:“刚才在家里怎么不早说,也好让哥哥们帮忙,如今再去叫人,表哥岂不早就吃亏了。” 他们正说着话,听到人群齐声发出了“啊——”的一声,纷纷朝四面八方散开。 柳琀猛的撩开了车帘。看到四五个人拖着浑身是伤死活不明的石砚上了一辆马车。 柳琀慌得嘴张了张又合上了,她是一个女子,想阻止此事,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素云。你赶紧回去告诉大小姐,让她想办法救人,我去看看他们将表哥带到什么地方去。”柳琀粗喘了几口气,重重的吩咐道。 素云听了此话,想阻止柳琀,可是柳琀已经催促车夫向前了。 她便只好回府去通知柳珂。 柳珂得知柳琀追了去之后,不由暗骂柳琀糊涂。 她吩咐素云去跟二门外的小厮说一声赶紧通知柳旭,“就只说你去外面替二小姐买东西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便回来禀报。其余一概别说,有人问也说不知道。” 素云听了此话之后,重重的点点头道:“是,大小姐。” 素云去了之后,她一面吩咐祁红去大觉寺将此事告诉柳峰。让他想办法,一面又将玉叶叫到跟前,暗自吩咐她出城去找吴仪,让吴仪快马加鞭进城救人。她则带着柳青去找韩氏商量对策。 走到半路正好与匆匆赶来的韩氏会面。 一见面韩氏便又慌又急的道:“你说这个石砚临走了又闹这么一出,若是真有个好歹,岂不是我们柳家的责任。”说罢自己又叹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可知道他又惹了什么事?现在情况如何?” 柳珂摇摇头道:“不知道。此事还是通知西府的好,看四叔和四婶有什么办法。” 韩氏听了此言之后恍然道:“可是你说的,我都急糊涂了,此事正该告诉那边的人才是。与其让小丫头们跑一趟,不如我亲自去跟四弟妹说一声吧。” 柳珂一笑:“三婶说的很是。” 韩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命秋平给她换了一副赤金镶蓝宝石的头面。又换了身厚衣服,披上她去年回娘家时韩家老祖宗送她的那件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方带着秋平、秋英、秋云、秋晴等一干丫头并来旺家的、洪财媳妇等一干管家媳妇浩浩荡荡的去了西府。 韩氏一出门,柳珂便带着柳青、素云出了府门。 柳珂按照素云所说的方向而去,希望能在其他人找到石砚与柳琀之前。吴仪或者柳峰能及时赶到。 她正在暗自祈祷,听到一直扒着车窗往外看的素云叫道:“大小姐您看——” 柳珂顺着素云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前面来的正是柳琀的马车,车两边有个两个骑马的人护送。 她定眼一看,一侧是柳峰,另一侧正是吴仪。 她赶紧命车夫迎了上去。 到了近前,坐在车里的柳琀也已经知道柳珂赶来接她了,可是她心里惭愧,不好意思下车与柳珂见面,便闷坐在车里不出来。 吴仪率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上前给柳珂行了礼。 柳珂一抬手示意他起身。 此时,柳峰也跳下马,来至柳珂的跟前道:“你怎么也出了来了?” 柳珂朝着柳琀的马车望了一眼道:“我不放心琀儿,她怎么样?在车上吗?有没有受到惊吓?” 柳峰一摇头,对吴仪道:“已经进城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在吩咐你的。” 吴仪朝柳珂望了一眼。 柳珂似有若无的一点头,吴仪便跨上马离开了。 旋即,柳峰对柳珂道:“琀儿没事,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赶紧到车里去吧,外面冷。” 柳珂本来想问石砚的情况的,听柳峰如此说便只好将话又咽了回去,转身上车。 到了府门口,柳珂率先下车,站在了柳琀的马车跟前。 柳琀一掀车帘看到柳珂之后,满脸惭愧,干笑道:“姐,让丫头们伺候妹妹下车就好了,您就不用亲自守在这里了。” 柳珂拿眼睛的瞪着她道:“少废话,还不快下车。” 柳峰将他们送到府门口之后便调转马头回大觉寺了。 柳珂对柳琀道:“走,跟我去秀竹园。” 柳琀只好弓腰低头的跟在柳珂的身后到了秀竹园中。 一进门,柳青先将火盆里快要熄灭的木炭换了,又给她们沏了热茶,才给她们带上门退了出去。 柳珂见房中没有人,才对柳琀呵斥道:“你这莽莽撞撞的性子怎么就是改不了呢,明知道对方不善你还敢跟去,他石砚被抓那是他活该,谁让他惹事了。”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想起什么,仰头反驳道:“还有脸教训我,你怎么一人偷偷跑去良园庄了,还在那里留宿,难道你这就合规矩了。” 柳珂理直气壮的道:“我出门是回了三婶和老太太的,而且留宿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难道你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柳琀被柳珂说的一时间答不上来,憋得脸通红,道:“我说不过你就是了。” 柳珂一笑,将一脸的严肃收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石砚表哥怎么又同人打架,怎么这里面又有你的事情,还不赶紧跟我说清了,你以为人回来了就万事大吉了吗?此时全府上下差不多都知道了,你难道想让别人都知道你为了石砚的事情涉险?” “我也不知道石砚得罪了什么人,反正看那架势人家就是想要他的小命,幸好一个白衣服的公子救他,将那四个人打跑了,不然可能你妹妹我今天真的就报销在那里了。”柳琀一脸激动的道。 柳珂有些纳闷的道:“不是兄长救得你和石表哥?” 柳琀一摆手道:“当然不是,兄长只是送我回来而已,他带着他那个属下到了那里,我们的仗账已经打完了,”她说的眉飞色舞:“那人真是厉害,以一敌四竟然大获全胜。” 柳珂听到这里之后,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旋即又暗自觉得好笑,那人已经走了,怎么可能再回来。 现在她有些后悔当日没有问清楚清逸是哪里人,做什么? 她如此想罢,又问道:“石表哥现在怎么样?他是跟什么人起了冲突,怎么好好的又打架?” “他,”说起石砚,柳琀的神情便的有些凝重,眼睛里明明有些红,有不好表现的太过,道:“他被人打得不轻,那些人都是真的下死手打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人得罪了,刚才他还昏迷不醒呢,兄长命人将他送到西府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柳珂一拍她手似是安慰的道:“石表哥是习武之人,被打两下也是常事儿,若是打打就坏了,他也别习武了,你说是不是?” 柳琀勉强侧头一笑。 为了转移柳琀的注意力,柳珂似是想起一事,一脸疑惑的道:“不知道救你们的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也该让家里的父兄去登门拜谢才是。” 柳琀听了此话恍然道:“哦,对了,那人好像认识你呢。” 柳珂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说什么了?你可问他的名字了……” 她说到这里见柳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脸上一红,也知道自己的情绪过于急躁了,道:“你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一直看着我干吗?” 柳琀笑道:“我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做什么事?我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柳珂被她说的不好意思,将身体往后一仰,里的柳琀远一点,强道:“你说什么呀?我不明白你的话什么意思。” 柳琀一脸的不相信,道:“那位英雄临走的时候问我说——”她说到这里之后拉长了音调,故意放慢了语速道:“你姐姐可好些了?这话什么意思?姐姐那里不好了,心情、身体?可是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挑人 柳珂听了柳琀的话以后慢慢抬起头望着她道:“你确定他是问的是‘你姐姐可好些了’?” 柳琀点点头道:“是啊,就这么一句话我怎么会记不住。” “你认识他?”柳珂一边说着,一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刺骨而清明,让她澎湃的心潮渐渐平复下来。 在柳珂的心里,有了一个闪念,那便是救柳琀的人,便是前段时间将她从虎口救出的人。 做事如此滴水不漏,处处为人着想,倒很像是一个人的风格。 柳琀冲柳珂一撇嘴道:“他是你的朋友,你又没有给我介绍,我怎么会认识。”说罢赶紧道:“快将窗户关上,冻死人了。” 柳珂回头笑笑,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金色的光。 燕王世子容烁温文尔雅的形象,在柳珂的脑海中呈现出来。 只是一想到他的身份,柳珂的心又从飘摇的空中沉到了地上。 她深叹一口气,重新将窗户关好,脸上的光华也随之消失了,沉稳的走回自己的座位道:“是啊,我又没有给你介绍,也没有向外人提起你,那人怎么会问出‘你姐姐可好些了’的话——”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赶紧分辨道:“我可没撒谎,那人就是那样说的。” 柳珂此时的头脑已经清醒了不少,听柳琀如此分辨,笑道:“我知道你没有撒谎,你是怎么回他的。” 柳琀赶紧凑到柳珂的跟前问道:“姐,你知道那人是谁了?” 柳珂点点头。 “姐,那是什么人,看上去可真是——”柳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夸奖那人,用手在胸前摆活了半天方道:“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功又高,心地又好,”说完悄声在柳珂的耳边道:“我看着跟姐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柳珂听了此话,伸手打在柳琀的背上:“说什么呢?” “哎~吆~。你跟妹妹我还有什么害羞的,何况你也到了议嫁的年龄,有什么说不得的,你自己说,那人是不是很好?” 柳珂苦笑道:“他是很好,好的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不是来,可是那样的一个人,我怎么高攀的起?” 柳琀从未听柳珂说过如此妄自菲薄的话,此时听了之后,一脸的不服气:“就凭你是我们柳家的长房嫡长女。就凭你这模样,天下有什么人是你配不上的,除非他是皇族——”她说到这里之后,愣愣的看着柳珂不说话了,过了半天才接着道:“他是——皇族?” 柳珂没有接话只是问道:“他问你我可好些了。你是怎么说的?他没有再说什么吗?” 柳琀道:“我就回说,我姐好着呢,能吃能喝能睡,身体很好,心情不错。”她说到这里之后,一脸促狭的道:“你不知道那人听了此话之后,便忍不住笑了。连声说,那便好,那便好,那笑脸一看便知道你们之间有事,快说,他是谁?” “人家救了你。你没有道谢吗?”柳珂没有回答柳琀的问题。 “当然道谢了,不过,她说与长兄交好,让我不必放在心上。”柳琀道,“姐。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人是谁呢。” 柳珂白了她一眼道:“怎么不去问长兄?” 柳琀一咬嘴唇道:“你还不知道我吗,见了长兄就气短,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既然能问你,还怎么会去问她。” 柳珂听了此话,出神半天,方道:“他是燕王世子——容烁。”以后还会是大燕皇帝,后半句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在脑海中打了一个回旋。 柳琀听了此话,不无遗憾的道:“可惜了这么一个人了。他的婚事自己定然不能做主,恐怕皇帝会给他指婚呢。” 柳珂笑笑,“好了,不要尽说别人了,你此番安全回来是万幸,以后可不准再这样了,下次可没有个人跑出来救你。” 柳琀还沉浸在满心的遗憾里,听柳珂如此说,敷衍的点点头。 柳珂又嘱咐了她几句不要与石砚来往过密的话,柳琀便回了自己的秀兰院。 柳琀走后,柳珂派了柳青亲自去西府打听消息。 自己则拿出了那枚琉璃珠,眼看着发呆。 她以前的时候还怀疑是不是清逸救了她,如今看来,倒有可能是容烁。 柳青回来道:“表少爷已经醒了,伤的很严重,怕是十几天都下不了床呢。” “可知道,他为什么又跟人打架?是跟什么打的架?”柳珂听了柳青的话以后,心里也是沉重。 柳青道:“奴婢问了三太太身边的秋平姐姐,听闻就连表少爷自己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不过,他自己猜度与昨天他要营救一名女子有关。” 柳珂一邹眉头:“怎么牵涉上了女子,他要救什么女子?” “好像是史大人家的公子看上了一名女子要纳为小妾,表少爷觉得史公子是强抢民女,便跟史公子起了冲突,最终也没有将人救出来,那女子还是被史公子收房了,今天他在街上闲逛便被人围攻了。”柳青的这些话都是听秋平说的,她便原话传给了柳珂。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摇头,这个石砚可真是爱管闲事。 她想到这里之后,道:“此话你是听秋平说的?” “是。” 柳珂沉吟一番道:“这件事不知道真假,便不要在外面乱说了。” 柳青一躬身道:“奴婢省的。” 石砚受伤的事情,将柳府的很多事情都打乱了。 韩氏日日代表老太太王氏去西府探望,一去便是半日。 府上很多事情便交给了柳珂搭理。 原说的要给柳珂选近身伺候的嬷嬷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 如此一连七八天,韩氏才渐渐的去的少了。 这些天,柳珂打理庶务,发现有几个婆子对自己格外殷勤,命人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是她们得到消息,韩氏要给自己选近身伺候的婆子。 她知道这绝不是韩氏的意思,一定是老太太的意思。 柳珂忍不住暗叹,果然姜还是老得辣,旋即,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她前生在齐家摸爬滚打十多年也不是白白过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她们必然要针锋相对,那便要看看谁是勇者了。 她不知道老太太是为了什么而战,但是她柳珂是为了自己和最亲最爱的人的身家性命而战,所以她必须赢。 她得知了此事三两天之后,韩氏便跟她提出来了。 一日清晨,柳珂按时到了议事厅中。 议事厅中,当值的丫头们早就将议事厅中摆着的四个半人高的青铜如意四足熏炉点燃了。 里面都冒出缭绕的轻烟。 柳珂在一个熏炉旁的红木椅上与韩氏相对而坐。 点卯已毕,韩氏将各处的丫头婆子都派了下去。 却将在正房伺候的婆子张善家的,后厨上的买办蔡嬷嬷,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李嬷嬷,以前在朱氏房中打杂,现在在盥洗房的崔生家的留了下来。 柳珂一见这架势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韩氏捋了捋手中的帕子,对柳珂笑道:“我就说老太太是嘴疼你的,如今不能见面,便让我挑两个得力的嬷嬷照看你的生活,我将咱们府上平日里这些个能干的嬷嬷都留下来,你看谁合适,那便留谁在你身边。” 柳珂对这几个嬷嬷的背景都身为了解,她们不是从老太太的房中派出来的,便是现在还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这几个人无论谁到了自己跟前都会成为老太太盯着自己的眼睛。 “三婶说哪里话,我身边的人够用了,如今不能去老太太身边伺候,正该给老太太多拍些人手才是,我怎么能反倒要了老太太的人。”柳珂脸上挂着笑道。 韩氏听了此话,便知道柳珂是个心里明白的,忙笑道:“老太太跟前不缺伺候的人,你身边自从敬嬷嬷与桂嬷嬷的事情出了之后,便再没有得力的人了,正好这次老太太提出来了,便给你将人补齐了,你看看她们谁合适,便将谁留在身边吧。” 柳珂见推辞不掉,便笑道:“既如此,便有劳三婶看着给我挑两个人吧,我自己知道什么。” 韩氏听了此话,忙笑道:“这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这几个嬷嬷都是极尽心的,你就看着跟谁投脾气便留下谁。” 柳珂抬眼朝站在底下的几个人看了一眼,道:“那就李嬷嬷和张嬷嬷吧。” 她的话音落下之后,不仅是李嬷嬷与张嬷嬷两人,就连韩氏也有些纳闷,怎么柳珂偏偏选了与老太太联系最为密切的两个人。 韩氏愣了半天,方笑道:“那好,我便将她们以后的份例都拨到秀竹园那边。” 柳珂一点头,不动声色的道:“如此,便多谢三婶了。” 韩氏听了此话之后,赶紧道:“吆,这事可别谢我,你要谢便谢老太太吧,都是她老人家吩咐的。” 柳珂一笑没有说话。 她站起身,慢慢走到了李嬷嬷的跟前,一双笑眼,看的李嬷嬷浑身有些发冷,想到前段日子的事情,不由心惊。 李嬷嬷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柳珂正想从她的身上下手。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拿大 柳珂拿眼扫过眼前的四个人,知道他们早晚会成为老太太盯着自己的眼睛,便索性选了老太太的人。 张善家的现在只是挂在正房上领份例,实际却暗中在为老太太做些比较机密的事情。 柳珂帮韩氏管着中馈若是连这点事情也弄不清楚,也算她白白历炼了这些年了。 李嬷嬷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本就在慈心园伺候。 柳珂选好了人之后,韩氏迟疑了一下道:“你觉得崔嬷嬷和蔡嬷嬷怎样?” 柳珂没想到韩氏会问出这么一句来,嘴角一扬笑道:“都很好,只是李嬷嬷与张嬷嬷原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定然更加拔尖。” 韩氏听了没有说什么。 散了之后便去了慈心园,将柳珂选了李嬷嬷与张嬷嬷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太王氏。 老太太王氏听柳珂选了李嬷嬷与张嬷嬷,不由得阴着脸沉吟不语。 韩氏偷偷抬眼看了看老太太的神情,小心的道:“媳妇也觉得李嬷嬷是老太太身边得力的人,给大小姐指了蔡嬷嬷与崔生家的,不过,大小姐觉得李嬷嬷得靠,现在她是娇客,媳妇也不好说什么。” 老太太王氏听了之后道:“既然她看上了英子与张善家的,那就让她们好好伺候,将她们二人的份例拨到秀竹园就是了。” 英子是李嬷嬷年轻时的闺名,如今也只有老太太与府上几个年长的嬷嬷才会这样叫她了。 韩氏听了老太太王氏的话以后连声称是。 出了慈心园之后,韩氏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冷笑,带着秋平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走了之后,一直侍立在老太太身后的秦嬷嬷走到门口将大棉门帘的缝隙合好,又从火盆里夹了些木炭,将老太太手炉里快熄灭的木炭换了,试了试手温放回老太太怀里,缓缓的道:“老太太我觉得这倒是好事,虽然少了英子。有很多地方不方便,但是毕竟英子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有些事有她长着眼比其他人要好些。 且那英子办了一辈子的事,老太太对她恩重如山。自然知道轻重,定然能让老太太放心。” 老太太王氏长叹一口气道:“我何尝是因为身边少了英子而发愁,这孩子选了英子与张善家的,定然是因为知道她们两人是我的人,如此看来,这孩子依然当我是她的依靠,她这样倒让我心里不忍了。”说着眼睛便红了。 秦嬷嬷一回神,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是为了这个伤神。 她默默站在老太太的身后,一面给她按着肩膀一面叹息道:“说起来,大小姐也是个苦命的。她那么小一点的时候,大太太便离开她了,若不是老太太的悉心照料,大小姐岂能活这么大。 哪有祖母不疼自己的孙女的,按理说大太太死都死了。不该再说她的不是了,可是到底还是错在她的身上,是她的贪心给大小姐和二小姐绝了后路,不然老太太现在何必如此为难。” 此话正中老太太的下怀。 老太太将自己这些天的矛盾、委屈、愤恨、纠结……诸多的不满都算在了死去的苏悦的身上。 “真是不经事看不清人的真面目,原本她刚刚进门的时候,我还看着她挺好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阴毒的一个人。你说她死能怪在我们柳家身上吗?还不是因为她们苏家惹怒了皇上,她凭什么恨柳家的人,你瞧瞧她死了这都多少年了,子照若不是因为她岂能变成现在这样子,她死了就死了,却毁了我一个儿子的大好前程。” 老太太越说越生气。早就将刚才心里的那点小小的愧疚与不舍丢到了一边。 秦嬷嬷时不时的插话:“谁说不是。” 主仆二人将苏悦的不是又罗列了一番才渐渐的转了话题。 柳珂带着李嬷嬷与张嬷嬷回了秀兰院。 此时正是丫头们打扫整理的时候。 在院中的几个粗使丫头看到柳珂带了李嬷嬷与张嬷嬷回来,都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活,用手扶着扫帚给他们行礼。 厢房中的柳青正与几个针线媳妇在做针线,柳青正在给柳珂做一个绣梅花枝的暖袖,其他人有打络子的。有做衣衫的,都手法娴熟,一看就是惯做这些活计的。 听到外面有人给柳珂请安,便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出来行礼。 见到跟着一起回来的李嬷嬷与张嬷嬷无不一愣。 柳珂带着他们进了自己的房间。 柳青刚刚带人将房间中打扫的一尘不染。 熏炉中的火炭刚刚换过,顶端缭绕着热气。 柳珂在往常习字的椅子上坐了,守着眼前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桌案对他们笑道:“今天二位嬷嬷便正式算是我们秀竹园的人了。 你们都是伺候过老太太的人,若说吩咐我还不敢,只是望二位嬷嬷以后多多帮衬吧!” 他们二人听了此话慌忙口称“不敢”。 柳珂脸上一笑:“之前这里的一切都是柳青打理着,她毕竟年轻,以后除了柳青与玉叶,底下的丫头便有劳李嬷嬷费心管教吧,张嬷嬷便管着我平日里的穿衣饮食。” 柳珂一句话便将玉叶提成了一等丫头。 这让玉叶大为惊喜。 李嬷嬷与张嬷嬷则等于是顶替了桂嬷嬷与敬嬷嬷的职位。 听完柳珂的安排之后,李嬷嬷便越发不懂柳珂的意思了。 若柳珂洞悉了老太太的意思,断然不会做这样选择,就算是选了她,也应该是处处提防,时时防范。 现在她不但睁着眼选了她与张善家的,还对她们委以重任。 难道这柳珂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柳珂吩咐下去之后,便径自在房中看起了佛经,不再理会她们。 还是柳青忍不住问道:“大小姐,那以后二位嬷嬷的住处怎么安排?” 柳珂微微的抬了一下头,道:“二位嬷嬷已经是秀竹园的人了,分工刚才也已经分派好了,此事该谁管,便有谁来安排吧。” 她说完便有没有了声音。默默的诵起经来。 丫头们的衣食住行以前是敬嬷嬷管着,如今便是李嬷嬷管了。 她听了此话之后却犯了难,按理说她与张善家的是应该住东厢的,可是如今东厢有柳青与玉叶各占了一间。两个针线媳妇占了两间。 西厢是宁红、祁红与几个粗使丫头,也没有空着。 就只有东西厢房的耳房空着,难不成让他们去住耳房。 别说她不会住,就是张嬷嬷也断然不会去住耳房的。 眼下便只有让她们挪屋了。 原本李嬷嬷也不想大动,可是打墙也是动土,索性便一步到位了。 让几个粗使的丫头都搬到空着的耳房去,宁红与祁红两人占西厢一间房,剩下的两间,让两个针线媳妇搬进去,柳青与玉叶搬到东厢靠南的两间房中去。她与张嬷嬷搬到东厢靠北的两间房中。 如此一安排,众人便都纷纷忙着搬起了家,整个秀竹园中丫头婆子们都忙乱起来。 上面的丫头还好,虽然心里不痛快,可是面上没有说什么。下面的几个粗使丫头便纷纷小声的抱怨起来。 进进出出搬东西的丫头也不禁引得府上其他院中的人的猜度。 所以很快全府上下的下人们便都知道了,李嬷嬷与张嬷嬷刚到秀竹园第一天,便将秀竹园弄了个人仰马翻。 有说她们是仗着伺候过老太太故意拿大的,也有说她们是欺负柳珂好性儿的,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传到慈心园之后,气的老太太王氏大骂她们办事不利。 秦嬷嬷见老太太生气,也不知道怎么劝。“这英子也真是的,惯会如此,年轻时候的毛病到现在也还没改,既到了秀竹园中便一切先听从大小姐的吩咐就是了,还端什么架子。” 老太太王氏听了秦嬷嬷的话以后,一下想起了李嬷嬷在自己身边伺候时的情景。仗着她是自己从王家带来的,便对家里的小辈都不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让秦嬷嬷顶替她。 “将她们二人找来。”老太太王氏阴着脸道。 秦嬷嬷一垂首,脸上笑着给李嬷嬷求情道:“老太太还是别跟英子生气了,虽然她有时候在小主子跟前有些架子。可是平日里办事还是很得力的,您就看在她平时尽心尽力的份上,此次便权当不知道吧。” 老太太听了此话之后,便想起了些事情,心里更加生气,一拍手边的椅子扶手怒道:“如今她是端着架子,若是我不管她,她还不骑到家里小辈的头上去,赶紧将她找来。” 秦嬷嬷只好苦笑着去了。 到了秀竹园,知道柳珂在诵经,秦嬷嬷也没有惊动,便直接进了东厢找到了李嬷嬷与张嬷嬷,只说老太太找她们说话。 张嬷嬷问及原因时,秦嬷嬷苦着脸将老太太的话说了一遍。 李嬷嬷听了之后大为心惊,她没想到只是搬个房子便惹的老太太如此不喜。 张嬷嬷则暗自抱怨自己被李嬷嬷连累了。 她们不情不愿的跟在秦嬷嬷的身后去了慈心园。 她们前脚出了秀竹园,后脚柳珂便带着柳青与玉叶出了府门。 前日她收到柳峰的书信,说是已经给苏立恒找好了住处。 今天苏立恒要从良园庄搬到新的住处去,她岂能不去帮忙。 快出城门的时候,她将一摞的手抄《金刚经》放在柳青的手中,又给了她几两银子,道:“你雇两马车将这些佛经送到雾林山上的静心庵的佛前供着,我与玉叶到大觉寺去看望兄长。” 柳青心里清楚,这是柳珂对她不信任,不想让她跟在身边,又怕她去老太太身边通风报信,便将她带出门又支走。 她什么也没有说,带着佛经便下了柳珂的马车。 看着柳珂的马车远去,她知道自己以前的努力白费了。 她要一切从头做起了,一定重新取得柳珂的信任,不然她母亲的仇她永远也报不了。 柳珂到了良园庄之后,一进院门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院中,不是清逸还会是谁。 ************************************ 我是存稿君,有任何问题请留言,么么哒,爱你们!o(n_n)o~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戏弄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风不是很大,可是却冷的刺骨。 清逸正站在院子里教苏立恒做五禽戏。 听到背后有动静,便转过了身,入眼是身穿大红羽纱白狐狸毛镶边斗篷的柳珂在院门口亭亭而立。 清逸脸上一笑背手朝着柳珂走了过去:“听说你找我?” 柳珂被清逸如此直白的一问,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谁找你了,我只是想救人救到底,让你留在良园庄养好伤罢了。”柳珂说此话的时候明显缺少底气。 她说完之后一抬眼,看到清逸眼睛眯的细长,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心跳陡然有些加快,还没来得及反映,只听清逸“呵呵”一笑道:“那好吧,我告辞了。”说着便真的朝院门口走去。 柳珂一听此言忙道:“喂——别走,我有事问你。” 清逸立马转过身,脸上是得意的笑:“这才是,其实我在这里住的很舒服,也没想走。”说完又走了回来。 此时,柳珂才意识到自己被他戏弄了,心里无比恼怒,怒目瞪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站在一旁的苏立恒见了这一幕,冲柳珂“哈哈哈”一笑道:“珂儿,清逸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柳珂走到苏立恒的身边,见他好像精神格外好,身上竟然穿了一身较为利落的短棉,也没有带棉帽。 “先生穿的太单薄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柳珂只顾提醒苏立恒穿的单薄,竟没有意识到苏立恒口称“清逸”时的熟稔。 “不碍的,我这些日子跟着清逸锻炼,身体已经结实多了。”苏立恒说完,接着道:“倒是你,别老站在院中说话了,快些随佟嫂子进屋暖和暖和吧。” 柳珂此时才知道原来清逸来了有些时日了,为什么吴仪没有跟自己报告呢。她如此想着便侧头看了吴仪一眼。 见侍立在一旁的吴仪正怔怔的看着她。 吴仪见柳珂望向他,猛的一醒,躬身给柳珂行了一礼。 “大小姐,外面冷。快进屋吧!”佟锈家的给柳珂行了一礼上前说道。 大庭广众之下,柳珂纵使心里想找清逸求证,也不好说什么,扶着玉叶的手快步朝房门走去。 佟锈家的紧走两步到了门口,将大厚门帘掀起,柳珂进了房门。 院中有了一丝的寂静,不一会儿,苏立恒、清逸、吴仪、王五等几人又有说有笑的操练了起来。 佟锈家的料到今天柳珂可能会过来,便将屋子打扫了,火盆也换成了熏炉。 桌案擦得一尘不染。 柳珂的眼睛一下被桌案上的红梅吸引了。 “这剪梅花倒很俏丽。有了它这屋子里生机了不少” 佟锈家的笑道:“这是清逸公子今早在后山采的,奴婢看着怪好看的,便供在了大小姐的桌案上。” 柳珂一听是清逸送的,便没有再说什么,慢慢在桌案边的椅子上坐了。问道:“清逸来了几天了。” 佟锈家的见问,忙道:“有五六天了,还给我们带来了好些珍贵的药材,说是答谢对他的救命之恩。” 她说到这里之后,脸上笑道:“没想到的是这位清逸公子还会些医术呢,这几日他天天给华先生调养身体,又是用针。又是用灸的,又是拔罐,又是按摩,早起便带他练什么五禽戏,您看,华先生这几天的气色果然好了不少呢。” 柳珂听了此言之后。颇为惊讶,低头一笑,道:“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医术。” 她说完此话之后,对佟锈家的道:“佟嫂子可问过这个清逸是什么人?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被人追杀?” “这个。奴婢问了,不过他没有深说,只道自己是京城人士,父母双亡,现在跟着祖母过日子,家里还有叔叔婶婶,别的就没再说什么了。”佟锈家的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道。 她说完后又接着道:“若是大小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又不方便问的,告诉奴婢,奴婢再去问问他。” 柳珂一笑:“不必了,我也只是好奇。” 佟锈家的点点头:“其实,这几天他跟华先生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大小姐有什么事——” 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听到外面有人道:“大少爷来了。” 柳珂一听是柳峰来了,急忙站起身,欢快的出了房门。 “清逸这是珂儿的大哥柳峰,你叫他木青便可,木青这是清逸居士。” 此时,苏立恒正忙着给柳峰介绍认识清逸。 清逸冲柳峰一拱手道:“木青兄好,在下清逸,云游至此,幸得华先生不吝收留,便在此住两日歇歇脚。” 柳珂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心道:这人真是能瞎掰,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张口就来。 柳峰却不以为然,打量了一下清逸身上的居士服,见他器宇不凡,心中顿生好感,笑道:“清逸居士太客气了,只管在此住着便是。” 此时柳珂已经走至柳峰的身后。 柳峰听得出柳珂的脚步声,回身道:“珂儿,你倒比我先到了。” 柳珂一笑,脸朝着清逸道:“兄长刚才的话一点没错,反正华先生就要搬走了,我们良园庄的空房子便更多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什么,便是一直在这里蹭吃蹭住也没关系,还可以顺便帮庄上做做农活、收收庄稼什么的。” 柳峰不知道刚才清逸戏弄柳珂的事情,此时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嗔怪道:“妹妹怎么能这么说话,” 清逸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浅笑的看着她。 柳珂不服气的将脸别到了一边,没有接柳峰的话,只对苏立恒道:“先生,兄长给您找了新的住处,我们现在便搬过去吧,什么都不用带,只带上随身物品即可。那里一切都准备好了。” 苏立恒听了此话之后,道:“又给你们太麻烦,我这心里总是不落忍。” “舅——就只是换个地方,有什么麻烦的。以后木青与先生住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柳峰因为着急,差点就说漏了嘴了。 “那好吧,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命童儿带上我的衣物就可出发。”苏立恒道。 佟锈家的一听苏立恒要搬走,赶紧帮忙去收拾东西。 清逸走至苏立恒的跟前道:“华先生,让清逸送你过去吧,这样以后我要是想去拜访你便不会找不到地方了。” 苏立恒这几日跟清逸相处下来,觉得清逸虽然年轻,学识却很渊博。且通医术,又是佛家居士,对他便别有好感,听他如此说,顿时满脸喜色。“那自然好,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怕今日刚刚搬过去,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柳峰听了此话,赶紧道:“我早就备好了陈年普洱,就等着先生去品尝呢。” “我最喜欢普洱了,如此先多谢木青兄的款待了。”不待苏立恒说话。清逸先拱手道。 苏立恒听了此言“呵呵”一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你稍等片刻,我们便随木青一同到我的新住处去。”他说着便进去催促去了。 柳峰对柳珂道:“你先上车吧,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帮忙的。”说完也进了苏立恒的房间。 柳珂的眼睛落在清逸的身上。 今天。见他腕上空空,没有了那日佩戴的琉璃念珠,好奇的问道:“你的琉璃念珠呢?” 清逸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旋即若无其事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串琉璃念珠?” “上次你就带着手腕上。又没有藏起来,我怎么就不能知道。”柳珂的话里带着些火药味,其实若不是她想从清逸的嘴里得到琉璃珠的事情,她才懒得搭理他。 清逸听了之后,心里有后悔不已,上次不该将那东西随便套在手腕上。 只是上一次吴仪给他换了一身粗布短衫,身上没有放东西的地方,他怕再将东西弄丢了,便随手套在了腕上。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在进了良园庄之后便取了下来,却没想到被柳珂看到了。 更没有想到这个念珠会引起柳珂的注意。 他现在只求柳珂不认识此物。 清逸心里懊恼,脸上却全然不露,一摊手道:“好吧,我的琉璃念珠上次打架的时候破损了几个,反正我也不稀罕那东西,所以就正好不带了。” 柳珂听了此话后,慌忙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她捡到的那枚琉璃念珠,道:“你看这是你的吗?” 清逸看到柳珂手中的琉璃念珠之后,不由得眉头一皱,满眼惊讶。 此时,苏立恒的门开了,清逸冷冷的道:“快收起来吧,这不是我的。” 语气冷肃的让柳珂觉得简直与刚才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就只是一瞬间,清逸便又恢复了原来的德性。 上前帮着苏立恒将东西弄到了车上,也不用苏立恒邀请,便随之上了同一辆马车。 柳珂坐在马车上,手里握着那颗琉璃珠,心里竟有一丝丝的轻松。 心道:想也知道不是这家伙救了自己,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细心替他人考虑。 她如此想着,脑海中便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 旋即是一声叹息,侧头撩起车窗边挂着的帘子,去看外面的风景。 只是外面枯黄一片,满眼萧索,没有一点生机。 马车行了大约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才到了苏立恒的新住处。 马车在院门口停了下来。 他们纷纷从马车上下来,来至院前,只是他们还没有进院门,便有客来访了。 衍戒一面打着呵呵一面走到了柳峰的跟前,笑道:“木青,”他刚要说话,眼睛落在了跟在苏立恒身后的清逸身上,眼睛稍稍一眯,眼神中带着警觉道:“你怎么会在此?” 正文 第七十章 怦然 “你怎么会在此?”清逸用同样的口气对衍戒道。 衍戒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我是木青的朋友,所以,你别胡闹。” 语气竟似是在训导自己的晚辈一般。 清逸将手一背,眼睛一眯,笑道:“我是华先生的朋友,现在也是木青的朋友,只是过来看看华先生的新住处,不知道你说的胡闹是什么意思?” 柳峰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们道:“大师、清逸兄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衍戒与清逸几乎同时说道。 衍戒摇头看了清逸一眼,转身对柳峰他们道:“他是贫僧俗家的师弟,性子有些不羁,还望你们不要见怪。”一边说着一边冲他们行了佛礼。 衍戒的话刚刚落下,只听清逸噗嗤一笑:“衍戒,你可真会高攀,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师弟了,你的师傅是圆通老儿,我师父是京城的妙法大师,怎么我们就论成了师兄弟了,你这是从哪儿排的辈分啊?” 衍戒被清逸当场抢白,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道:“贫僧的师祖慧觉祖师与你的师祖慧灵祖师师出同门,我们自然是同门师兄弟。” 清逸被衍戒瞪了一眼,却依然有恃无恐,抬脚朝院里走去,没所谓的道:“你说是就是吧。” 苏立恒见状笑道:“快都到屋里说话吧,衍戒大师初次见面,真是荣幸,我常听木青说起你,快到屋里去坐。” 衍戒冲苏立恒一礼,眼睛落在苏立恒身后的柳珂身上。 柳珂给衍戒行了佛礼:“大师好!” 衍戒一笑:“大小姐近来可安好?” “还好,生活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波澜。”柳珂回道。 衍戒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笑道:“那便好。大小姐一定要谨记贫僧的话,不要与龙虎属相的人接触,否则必然两伤。” 本已经进门的清逸听了此话,又朝回走了几步冲柳珂笑道:“幸好我不是属龙的。也不是属虎的。” 柳珂没有说话,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冲衍戒一礼道:“大师屋里请。” 衍戒冲柳珂躬身一礼,进了院门,从清逸的身边越了过去。 苏立恒见状,脸上带着笑伸手挽着清逸的胳膊也进了房门。 最后进门的柳珂越想越觉得清逸这家伙刚才的话带着调戏的成分,不由心里有些恼怒,时不时的怒目瞪清逸一眼。 “大小姐,您看这小院还真是精致呢。”玉叶小声的在柳珂的耳边道。 此时柳珂才想起打量这个一进的小四合院。 通向正房门口是石青方砖铺的小路。小路两边是两个小小的花坛,花坛被通向偏房的鹅卵石石子小路分割成了或方或圆的形状。 里面的腊梅与冬青显然是刚刚移植过来的,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娇弱,正房门口两边是两簇依然翠绿的凤尾竹。 果然十分精致。 进了房门,便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柳珂一看在厅房的正中摆放了一个半人高的青铜熏炉。 几个人按次坐好。从苏立恒开始便相互寒暄起来。 柳珂的座位正好与清逸相对,她不想跟他说话,便起身去了西里间。 里间厚厚的大门帘一落下,外面的说话声便小了不少。 从窗台的香炉里飘出清清淡淡的檀香气息。 卧房中东西不多,除了暖炕,便只有靠窗边摆了一张桌案,桌案上摆放了挂的鳞次栉比笔林。更有厚厚的一摞书。 柳珂在桌案后的椅子上坐了,百无聊懒的翻开起来。 她伸手拿起一本,见是《谷梁传》便又放下了,又拿起一本是《六韬》,笑笑也放下了。 此时,外面传来衍戒要告辞的声音。 柳珂起身出门。 衍戒出门前对清逸道:“你不随我一同告辞还要在此叨扰主人吗?” 清逸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站在苏立恒的身边,笑道:“我跟华先生是一起的,而且京城太危险,我还暂时不想回去,这里挺好。我便陪着华先生在此住两天。” 他说完之后,侧头对苏立恒道:“华先生,你不嫌弃我吧。” 其实苏立恒正希望清逸留下来呢。 他在乐安十几年,身体受损严重,本以为以后的日子就要拖着病体生活了,可是没想到被清逸调理了几天,他竟觉得轻快了不少。 所以,清逸能留下来,他自然求之不得。 “怎么会嫌弃,我是求之不得呀。”苏立恒听了清逸的话以后,一脸欢喜的道。 清逸听了此话,冲衍戒得意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衍戒的脸色便知道,此时他心里一定气极了,可是却拿清逸一点办法没有。 衍戒深吸了一口气,冲苏立恒一礼,又冲柳珂一躬身道:“大小姐,今天天色不好,可能会下雪,还是尽早回府的好。” “多谢大师提醒。”柳珂恭敬的给衍戒行了一个佛礼。 清逸望了望衍戒,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有了一丝恍然,旋即便将目光落在了柳珂的身上,对衍戒道:“衍戒师兄放心,一会儿若是下雪了,有我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衍戒的眼中便如冒了火一般的看向他。 清逸欢畅的一笑,双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道:“由我陪着华先生,木青兄便可放心的去送妹妹回府了。” 他说完,将嘴凑到衍戒的耳边,以两人可闻的声音道:“被我猜着了也不用恼羞成怒嘛,如此沉不住气,有失佛学大师的风范。” 衍戒回道:“我警告你,若你敢伤害她半点,别怪我不顾往日的情分。” 清逸一笑:“我们往日有什么情分吗?”说完见衍戒要爆发了,见好就收道:“开玩笑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衍戒咬着牙道:“容禄对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一听到容禄的名字,清逸眼中立马露出了凶光。 这次换衍戒笑了,拍了拍清逸的肩膀朗声道:“好自为之。不要让家里的叔叔婶婶太挂心了。” 清逸将衍戒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拿掉,嘴角一扬,冷冷的道:“你操的心太多了,关好你自己吧。” 衍戒脸上带着笑离开了。 衍戒走了之后。清逸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直接扶着苏立恒的手朝里面走:“华先生,我还有一个治疗腰腿疼的好办法,日子久了一定能将你的病根去了。” “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只是太麻烦你了。”苏立恒喜道。 “有什么麻烦的,我与华先生格外投缘,我们也算是忘年交了,你就将我当成是你的晚辈,晚辈照顾长辈还不是应该的。”清逸还真没那自己当外人。 柳珂撇了撇嘴,甩了清逸一个不屑的表情。对柳峰道:“兄长,衍戒大师说的不错,看样子是要下雪了,你送我下山吧。” “好,也到了饭点了。我正好进城给先生和清逸兄买点吃的让小厮们做了。”柳峰说着,便吩咐小武去给柳珂准备马车。 柳珂进门跟苏立恒道了别,临走,清逸对柳珂笑道:“以后常来坐坐,你气血亏虚,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调调。” 玉叶给柳珂穿戴整齐,昭君帽带好。端详了一下,道:“小姐,好了,我们走吧。” 柳珂没有理会清逸转身出门。 清逸站在窗边目送柳珂离去,脸上不羁笑容慢慢的收拢,眼神却暖意融融起来。 苏立恒站在清逸的身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珂儿的性子随她的母亲,是硬了些,可是心却很好,只是命苦,从小便没了母亲。” “我也从小没有母亲。知道其中滋味。”清逸说此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的波澜,可是目光中却满是冷意。 苏立恒听了之后不由得叹息道:“好在你们都已经长大了。” 清逸回头一笑道:“先生说的不错,不管怎样,我已经长大了,不会让父母白白的死去的。” 他说到这里,不待苏立恒接话,又道:“先生能给我讲讲柳小姐小时候的事吗?” 苏立恒听了此话,脸上意味深长的一笑道:“你这样长期在外,家里的恒产,谁来搭理?” 清逸一听苏立恒将话扯到了他家里,便知道苏立恒想歪了,以为他看上了柳珂要跟柳家攀亲呢。 他索性将错就错,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还没有成亲,所以在京城的三十几家铺子和八千顷良田都暂由叔叔帮忙照看,等我成亲之后,我再自己打理。” 苏立恒听了不由得惊讶道:“家里有人在朝为官?” 清逸摇头道:“现在没有,以前祖上是当官的,后来便没有了,这些家产有些是以前皇上赏的。有些是祖辈自己挣来的。” 苏立恒有些恍然,笑道:“原来如此。” 清逸扶着苏立恒的到椅子上坐了。 “清逸是你的号,那你本姓是什么?”苏立恒问道。 清逸看了苏立恒一眼,见他眼神热切,一脸坦荡的道:“本姓谢,单名一个熠字。” 他说完对苏立恒道:“先生是柳家兄妹的授业之师,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说起家人,苏立恒心中一痛。 现在她的妻子陈氏与女儿苏秋在宫中为奴,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一想到这些苏立恒的眼圈便忍不住红了。 清逸见状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触及到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心跳忍不住怦然加快。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偶遇 苏立恒沉默了一会儿,强忍住内心的感情道:“十年前,我便与她们失散了,不知道她们现在是否还活着。” 清逸听了此话之后,良久没有插话。 见苏立恒好似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也不打搅,只是静静的等他往下说。 “若是秋儿还活着,今年正好十六了,也到了适嫁的年龄。” 说到这里,苏立恒眼中的泪忍不住潸然而出。 清逸见他情难自已,知道是个机会,心里激动,语气却轻缓:“十年前,您的女儿才只有六岁,她还那么小便没有父亲在身边,她的生活可想而知。” 苏立恒摆摆手,哽咽道:“别说了,这都是老天的安排,我也无可奈何。” “一切事皆有因缘生,种善因,得善报,作恶业,得恶果,由此可见,人的命非天定,而是己定。”清逸说完,静静的看着苏立恒的神情,见他面不改戚色,只是叹息,便接着道:“先生觉得清逸说的不对?” 苏立恒苦笑:“因果通三世,许是我或者她们上辈子做了孽吧,所以今生才遭离散之苦。” 清逸听了此话,心中疑惑,待要再问,却听苏立恒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品茶吧。” 清逸知道自己刚才有些急功近利了,此时若是再问下去,怕是苏立恒也不会说什么了,便一笑,走到桌案边,端起一杯茶笑道:“勾起了先生的伤心事是清逸的不是,我便借花献佛、以茶代酒,向先生赔罪了。” 苏立恒勉强一笑道:“说哪里话,我们不过是闲聊罢了。” 清逸将杯中的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点头道:“嗯,果然是好茶。” 他将茶杯放下,不经意的道:“若是先生要找寻妻女的话,清逸还有些狐朋狗友。或许可以帮忙。” 苏立恒听了之后,心里苦涩,脸上带着感激,只道:“我与她们失散多年。她们的容貌一定发生了变化,找寻起来不是易事,此事容后再说吧。” 清逸不再强求,只是默默品茶。 苏立恒站在窗边看到窗纸上有水珠流下,不由得道:“衍戒大师所料不差,果然下雪了。” 清逸来至窗前,轻轻开了一个缝,寒风顿时卷着雪花扑面而来。 “若没什么意外,木青兄应该已经将妹妹送到家了吧。”他自言自语道。 “现在木青也应该在返程的路上了,童儿。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可以吃的,做了来,等木青回来了,我们正好吃饭。”苏立恒吩咐小厮道。 他不知道,此时的柳峰正在城中与人把酒言欢呢。早就将给他们带吃食的事情忘了。 本来说好的,柳峰将柳珂的马车送进城便自己去买吃的,柳珂自己回家。 可是半路上下起了雪,柳峰不放心,便想将柳珂送回家再买东西。 不想到了河谷胡同附近的时候,却偶遇到在城中冒雪牵马闲逛的容烁。 “严兄好兴致,下着雪还出来。”柳峰打马上前与容烁打招呼。 容烁见是柳峰。高兴的道:“柳兄我正想买了东西回去找你呢。” 他说着眼睛落在了柳峰身后的马车上,脸上满是惊喜,:“车里坐的是令妹?” 柳峰听了此言,脸上一笑,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道:“是珂儿。” 容烁听了此话。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赧色,不好意思的一笑:“没想到我在离开此地之前,竟然还能再见令妹。” 他此话说得坦然直白,柳峰听了便知其意。 只是他只装作没有听到,问道:“严兄要回燕地了吗?” “是。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而且我也归心似箭。”说到这里,容烁顿了一下,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放低声音道:“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我有几句话想与令妹说。” 柳峰听了此话,骤然变了脸色。 虽然他一直觉得容烁是柳珂的良配,可是还是不能容忍容烁提出这样的要求。 容烁连忙道:“柳兄别误会,我前段时间已经给家君去了书信,提到了此事,我只是想知道令妹的意思,免得以后委屈了她。” 柳峰听了此话,心里的气便下去了,不过他还是断然拒绝了,道:“承蒙严兄对舍妹的垂爱,只是此事事关珂儿的闺誉,我不能马虎,严兄有什么话便跟我说吧,我可以帮你转达。” 容烁见柳峰坚持,也便不再强求,苦笑道:“我与你一同将她送回去,就在车外,隔着车帘与她说句话,你看这样可好?” 柳峰以前只是知道他对柳珂有意,却不想竟用情如此之深,不由得替柳珂高兴。 他没有再拒绝,点头一笑答应了。 容烁跃身上马,冲柳峰感激的一抱拳。 柳珂的马车又开始朝前走,柳峰在前面开路,容烁便驱马在马车的一旁跟着。 坐在车中的柳珂早已隐约听到了外面说话的人是容烁,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又听容烁提到了自己,心里不由得一紧,无关悲喜,只是满心惊讶。 此时,外面“嗒嗒嗒……”的马蹄声响起,柳珂感到这声音一下一下好像在敲击着她的心,让她紧张而无措。 “你——都好了吗?”外面响起容烁有一丝丝颤抖的声音。 柳珂听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半天没有说话。 玉叶含笑轻轻拉了一下柳珂的衣襟。 柳珂猛然惊醒,从怀里摸出了那颗琉璃珠看了看,轻声问道:“那天是你救了我?” 她的话音落下,外面一片静默。 柳珂见容烁不答,便将拿着琉璃珠的手伸到车窗边,掀起一角,道:“这颗琉璃珠可是你的?” 只听车外的容烁惊喜的道:“原来此物竟被你捡到了。” 柳珂听了此话,拿着琉璃珠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早就想过可能是容烁救了她,可是今天得到验证之后,心里还是难掩激动。 只听车窗外的容烁道:“此是我的家传之物。那天我发现遗落了一颗,又返回找了好久却没有找到,不想——看来此物与你有缘。” “不敢,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此物奉还。”不知怎么,这句话便从柳珂的嘴里流了出来,说完之后,她心里又弥漫起无尽的惆怅。 容烁看着车窗边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没有去接那颗琉璃珠,只道:“外面冷,把东西收起来吧。” 只听他轻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么快就到了,阿珂,你要好好的。我们后会有期。” 听到容烁叫她的名字,柳珂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的击中了一般。 伸向窗边的手缓缓缩了回来。 马车停住了,若不是玉叶提醒,她几乎忘了下车。 她强压住心情,扶着玉叶的手掀开了车帘。 见柳峰正站在马车下。保护她下车,脸上顿时变得绯红了。 她赶紧将头低下,有些恼意的道:“兄长,我进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柳峰见她面带羞涩,送她至大门口,在她耳边轻声道:“妹妹对严公子可有不满。若是有的话便告诉兄长。” 柳珂茫然一抬头,正好看到柳峰一脸促狭的望着她。 “兄长真会说笑。”说完没有回头,扶着玉叶的手紧了柳府的大门。 柳峰见状呵呵一笑,冲站在台阶下的容烁道:“明天严兄便要离开博陵了,今天我做东请你去醉仙楼,为你践行。” 容烁本怔怔的看着柳珂的背影。听了柳峰的话以后,欣然道:“好,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此时,柳峰哪里还记得为苏立恒与清逸买东西的事。 二人骑马便朝醉仙楼去了。 柳珂进了柳府大门之后,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玉叶在进门的时候特意回头仔细的看了看容烁。 长相自是没的说。且看容烁身上的衣着,那身佛头青刻丝白貂皮氅衣便值不少钱,里面的家常锦缎袍子,看上去平常,其实越是这样,越显得出他身份不凡。 况这人是大少爷柳峰看重的,肯定错不了。 玉叶如此想着,心里不由的替柳珂高兴。 此时,听柳珂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跟旁人提起,包括二小姐。” 玉叶笑道:“那是自然,大小姐放心吧,奴婢省的。” 柳珂见玉叶笑的别有深意,脸上便有些不好意思,冲她努嘴道:“臭丫头,笑什么?” 玉叶忍住笑道:“奴婢替大小姐高兴呢,这人——不错!” 柳珂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旋即面露愁色停住了脚步,道:“你懂什么,光人不错是不行的。”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只是闷头走路。 玉叶满心疑惑,还要再问,却看到柳青在而门口打着伞等着她们呢。 见她们走来,赶紧快走几步,来至柳珂的跟前,将雨伞举在了柳珂的头顶。 “出门竟忘了带伞,大小姐没着凉吧。” 柳珂见柳青并没有因为出去时让她中途下车而有半分的不满,脸上一笑道:“没事,幸好穿的比较厚实,你有心了。” 柳青将手中的雨伞递给了玉叶,道:“大小姐,奴婢刚才回府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一个给您送信的女子,便将信给您收了。” 她说着便将信从袖中取了出来。 柳珂听了此话满心不解,她并不与博陵的什么女子交好,是谁给她送的信? 她疑惑的接了过来,正反两面看了看信封。 见没有落款,她心里便更加诧异。 “大小姐,外面冷,回去再看吧。”玉叶提醒道。 “来人没有说自己姓谁名谁吗?”柳珂一面说一面将信收入了怀中。 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那枚凉凉滑滑的琉璃珠,心里陡然一动。 柳青见问,道:“奴婢问了,那名女子说只要告诉大小姐她姓‘严’就好。”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较量1 柳珂猛的一抬头,停住的脚步慢慢朝前移动,失神的道:“哦。” 地上的雪已经下了薄薄的一层,柳家后院已经落光了叶子的矮树低丛上,挂上了白白的雪花。 柳珂一步一个脚印的沿着通向秀竹园的石板路走着,两个丫头都默不作声,似乎能体会到她此时复杂又纠结的心境。 秀竹园在望,柳青忍不住道:“大小姐,奴婢刚回来,李嬷嬷与张嬷嬷便回来了,李嬷嬷问起了小姐呢。” 柳珂的思绪被打断,听了此话之后,淡淡的道:“你怎么回的?” “奴婢说大小姐去静心庵供奉佛经去了。”柳青低头回道。 柳珂点点头,“很好。” 对于张嬷嬷与李嬷嬷二人,柳珂并没有想与他们相安无事的状态。 老太太以为这两个人能变成她的耳朵和眼睛,可以引领她做出决策,只是这样的想法和愿望,只有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可是柳珂已经对这些洞悉已明。 不知不觉来到了秀竹园的院门口。 院门大开着,几个粗使的小丫头正在冒雪打扫院子。 见到刘克归来纷纷过来行礼。 “下这么大的雪,你们怎么还打扫,等雪停了再说吧。”柳珂对她们道。 几个小丫头已经冻得双颊通红,带着手套的手都有些发木了,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赶紧跪地谢道:“多谢大小姐恩典。” 此时,张嬷嬷与李嬷嬷听到动静从东厢房走了出来。 李嬷嬷那眼睛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粗使丫头,先是没有理会她们,上前给柳珂行礼:“大小姐好!” 不知道老太太跟她们讲了什么话,她们现在的神情与刚到紫竹院的时候,大相径庭,尤其是李嬷嬷,竟是满脸的不忿。 柳珂没有理会她们。先是对跪在地上的几个小丫头道:“你们起来吧,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 几个小丫头起身刚要离开,只听李嬷嬷大声呵斥道:“都站住,继续打扫院子。若是因雪滑,大小姐出门摔了脚,是你们担着还是我担着?” 李嬷嬷本是要借此立威,虽然柳珂说了让她们回去,可是她仗着自己是老太太的人,何曾将柳珂放在眼里。 柳珂见了李嬷嬷的架势,不由得觉得好笑,她这是要当面与自己叫板啊! 柳珂的脸色一变,对李嬷嬷道:“现在雪一直在下,你打算让她们扫到什么时候。若这雪下一天便扫一天吗?下一年便扫一年吗?” 张嬷嬷似乎见状不好,赶紧上前调停,扶着柳珂的手臂道:“大小姐,外面雪大天冷,我们还是先进屋吧。既然这些小丫头已经归了李嬷嬷管,那她便爱怎么管便怎么管吧,只要不耽误了大小姐的事不就行了。” 柳珂一见这架势,她们两个这是要唱双簧啊,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玉叶见状,便偷偷的退出去了。 李嬷嬷已经因为调房间的事情,恶名在外了。索性便做个秀竹园令行禁止、杀伐果断的严厉管事嬷嬷。 而张嬷嬷之前的事情是被李嬷嬷所累,时间长了人们自然知晓,现在扮演个温和性暖的嬷嬷还来的及。 却不想柳珂将手慌忙从张嬷嬷的手臂中抽了出,一脸惊讶的道:“嬷嬷你这么用力干嘛,难道你还怕我会出手打李嬷嬷不成?” 张嬷嬷被柳珂说的顿时满脸通红,刚才她的手上是用了力道。可是她只是想提醒柳珂不要跟李嬷嬷正面冲突,怎么听柳珂这话,倒像是自己要辖制她一般。 “大小姐别误会,奴婢只是想让您快点进屋去,这大雪天的别冻坏了。其他的事情便由下面的人去处置好了,您何苦去操这份心。” 张嬷嬷在这后宅中生活了一辈子,岂会连这点事也扳不过来。 她笑着将刚才的话一说,柳珂便又处在下风了。 柳珂觉差不多了,红着眼圈看了看他们两个人,道:“我知道你们以前曾经侍奉过老太太,所以,你们做什么我也不敢说,只是今日这些小丫头都还这么小,便让她们在雪里冻着,二位嬷嬷于心何忍。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孩子,他们的老子娘多在府中各地当值,若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李嬷嬷的手下受了委屈,岂不是会对嬷嬷生出恨意。 况且这雪总有停的时候,待雪停了,大家齐心,一会儿就将院子打扫完了,何须让她们一直冒雪不停的打扫。 我一心为嬷嬷着想,不想却被嬷嬷误会。 嬷嬷是柳家的老人,向来说一不二,这我也知道,只是,今天为了嬷嬷的声誉,我便替这几个丫头求个情,让她们先回去暖和一下,还望嬷嬷准允。” 开始的时候李嬷嬷还怔怔的听着,越听越发现柳珂的话竟是要将她置之死地。 今天她本只是想借此事树立自己在众丫头中的地位,却没想到会被柳珂利用。 “原来姐姐在这个院里连一句话也说不得了。”柳琀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柳珂一回头,冲匆匆赶回来的玉叶一点头。 玉叶果然是个机灵的,她没有直接去找韩氏,而是去找了柳琀。 若是直接去通知韩氏,难免让韩氏怀疑她故意演戏,若是柳琀却不同。 她会完全相信柳珂,包括她身边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柳珂一边。 有了柳琀的加入事情便会精彩很多。 不用怕传不到韩氏的耳朵里。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早就气的火冒三丈,现在说这话已经是极尽克制了。 李嬷嬷见来人是柳琀,心里不由的冷笑。 她知道柳琀向来不被老太太所喜,现在她连柳珂都不怕,她还会去怕柳琀。 “二小姐的话不妥当,谁说大小姐在这个院中一句话不能说,刚才大小姐不是说了一箩筐吗?”李嬷嬷心中有气,况她知道自己身后是老太太。知道柳珂不敢真的怎么样,所以说话比刚才更张狂了些。 可是她忘了,柳琀的性子与柳珂是不一样的。 她做事从来都不计后果,也不会像柳珂那样思前想后。 柳琀听了李嬷嬷的话以后。上前便甩了她一记耳光,呵斥道:“你这是跟我说话呢?” 李嬷嬷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身体往后一趔趄险些摔倒。 捂着脸惊讶的看着柳琀,半晌方反应过来,拍腿哭道:“我伺候了老太太一辈子,老太太也没动我一个指头,如今在小主子面前挨了打,可见是我老了不中用了,我这就去辞了老太太归老去,也没脸再在这个家里伺候了。” 李嬷嬷说着便往外走。却被张嬷嬷一把拉住了,刚要劝,只听柳琀冷笑道:“嬷嬷说的倒是好听,就怕你舍不得这里。” 柳琀说完对众人道:“既然李嬷嬷要走,你们都别拦着。秀竹园的庙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了。” 李嬷嬷已经走出了两步,听了柳琀的话以后,又不得不停下了,若是她真走了,倒是她托大了。 “二小姐的话,奴婢承受不起,奴婢自来到秀竹园无不尽心尽力。从来没有因为自己以前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而托大,一心只为大小姐着想。” 李嬷嬷回身辩道。 柳琀冷笑:“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长姐的错。” 柳珂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道:“算了算了,别吵了,让家里其他人听到像什么话,琀儿快随我进屋吧。嬷嬷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此时,恰好韩氏听闻秀竹园有吵闹声,派秋平过来询问端详。 秋平站在院外听柳琀嚷道:“什么叫她想怎么办便怎么办,你算什么?这院里到底谁是奴才,谁是主子?” “小点声。难道你想让全家上下走知道我连身边的奴才也辖制不了吗?”柳珂声音急切的对柳琀道,“若是如此,以后我还怎么跟着三婶处理庶务。” 院中果然再没有了声息。 韩氏只是让秋平过来打探,并没有让她插手,所以她站在院外听了听便回去了。 可是秀竹园中却还没有停下来。 李嬷嬷哭闹着要找老太太,张嬷嬷死命的拉着不让。 她俩不可开交的时候,柳珂喝道:“好了,都别闹了!” 秀竹园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柳珂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朝前走了几步,来至李嬷嬷的跟前,道:“我明白嬷嬷的意思,我想若是我不服软嬷嬷定然还会在闹下去,好,你不用去找老太太请辞,我去找老太太请罚吧!” 她说完便朝院门外走去。 玉叶、柳青紧跟其上。 柳琀也快步的跟上,道:“姐,你这样越发助长了她们的气焰。” 柳珂侧头看了柳琀一眼,嘴角一扬没有说话。 张嬷嬷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追上前去,道:“大小姐息怒,奴婢替李嬷嬷求个情,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她原是老糊涂了,冒犯了大小姐,还望大小姐看在她曾经伺候过老太太的份上,不要与她一般计较。且现在大约老太太正在午餐,还是不要去打扰她老人家了。” 柳珂脚下不停,踩得脚下咯吱作响,“嬷嬷别误会,我不是去告状,我是去请罪的。” 张嬷嬷一面拦着一面给李嬷嬷使眼色,让她服软。 李嬷嬷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一面哭一面道:“既然大小姐不给我活路,那我也不活了。”说着便寻死觅活起来。 柳珂停住脚步回头看了李嬷嬷一眼,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心里冷笑,这是在将她的军。 她没有说话,继续朝慈心园走去。 到了慈心园,院门口的守门丫头见柳珂气势汹汹而来,一下吓傻了眼了,也忘了柳家福嘱咐的话了,眼睁睁的看着柳珂进了院子。 老太太王氏正准备吃午饭,听到外面传来柳珂的声音,心里一动,嘴角不由得一扬。 她一直知道柳珂是有脾气的,可是这孩子掩饰的太好,今天终于将她的脾气逼了出来。 可是出乎老太太王氏的意料,柳珂没有赌气请罪,没有要求发落院中的嬷嬷,一番话下来,让她进退维谷。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较量2 见到柳珂进了院门,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小梅才想起阻拦。 “大小姐,老太爷吩咐了,在明年夏至前你都不能来这见老太太。”小梅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柳珂追了来。 终于在柳珂进门前抢到柳珂的跟前,张开手拦着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道:“大小姐,您不能进去。” 柳珂在老太太房门外的台阶下停住了脚步。 “我不进去,你帮我去通传,我就在门口与祖母说两句话就回去。”此时,柳珂已经渐渐收了刚才脸上的怒气,语气平缓且带着一丝哀伤。 小梅听了此话之后,愣愣的点点头道:“好,大小姐在此稍后。” 此时,老太太刚刚与老太爷用过了午饭。 老太爷柳家禄去了书房,房中就只有老太太王氏一人正歪在榻上消食。 她听了小梅的回报之后,道:“打开门,有什么话,便让大小姐隔着帘子告诉我吧。” 她的话音一落,伺候在一侧的香玲赶紧在门口摆了一把椅子,放好了火盆取暖炉等物,扶着老太太的手在椅子上坐了。 柳珂听了小梅的话以后,走上台阶,在门帘外跪了,毫不马虎的磕了一个头缓缓道:“祖母,是孙女来看您了,自从衍戒大师走了之后,我已经有半月零两天没有见到祖母了。 我是在祖母的膝下长大的,几乎每天都围绕在祖母的身侧,乍一见不到,孙女甚为想念,不知道祖母有没有同样的感受?” 坐在门帘里的老太太没想到柳珂一开口竟说了这样一句话。 让她一时间毫无准备,强压在心中的感情一下便掩饰不住了。 她何尝愿意将柳珂置于死地。 柳珂可是她从那么小的时候,一点一点养大的。 现在她心里对柳珂的母亲苏悦更加憎恶,若是当初她不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不当众提出让自己抚养柳珂,自己现在何至于如此痛苦。 只听柳珂又道:“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天气一转冷,孙女便给祖母做了一个紫绣嵌珠玉的丝绵抹额,不知道还行不行,若是不暖和了。孙女便再给祖母做一个,天冷了,祖母进门出门要记得加减衣服。” 柳珂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记得夏天的时候,我去静心庵诵经,只是去了三天,心里便日日念着祖母,回来的路上,都希望自己能生出翅膀飞到祖母的身边,我想祖母也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柳珂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她并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情难自已。 她从小便将自己的祖母当成是除了柳明与柳峰之外最亲近的人。在上一世,虽然她最终下嫁齐思仁,可是她从来没有怨过老太太。 从前世到今生,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与自己最亲的人成为生死之敌。 门帘里面的老太太一直静静的听着。 “二位嬷嬷在我跟前——”柳珂说到这里之后噎住了,停顿了片刻。道:“很好,孙女无怨无求,只求祖母能时时喜乐康健。” 她说完便深深的叩了一个头。 抬起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此时外面的雪依然撕绵扯絮般下着,院墙上、房顶上、树枝上满是雪白一片。 站在廊外的玉叶与柳青头上、肩上都覆了一层积雪。 看到柳珂身体有些摇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她们紧走两步来至她的跟前,将她扶了起来。 “老太太。孙女告退了。”柳珂直起身对门帘里面的老太太道。 里面依然没有丝毫回音,周围寂静的仿佛能听到雪落的声音。 过了好久,才听到老太太声音沙哑的道:“去吧,好自——珍重!” 柳珂听了此言,深吸一口气道:“是,孙女谨遵老太太教诲。” 她说完此话。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李嬷嬷与张嬷嬷一直在慈心园的院门口扒着头看着、听着,对柳珂的这一举动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只听里面的丫头道:“老太太传三太太、李嬷嬷与张嬷嬷到慈心园。” 柳珂已经将脸上的眼泪擦干了,出门的时候明明看到了她们二人,只做没见,带着柳青与玉叶回秀竹园去了。 李嬷嬷与张嬷嬷听了里面的传唤之后。不敢立马进去,只有在风雪中等着韩氏到了之后再进去。 给韩氏传话的丫头香橼踏雪去了,不多时便回来了。 只是,她回来了好一会儿,韩氏才坐着小竹轿姗姗而来。 韩氏远远的看到李嬷嬷与张嬷嬷站在门口,又盘算了一下来时与秋平商量的对策。 此时老太太的心被一定被柳珂说的化了,可是若真的处置这两个嬷嬷,事后又怕老太太想明白了后悔。 所以,她便与秋平商量着此时还是要落在柳珂身边的人身上。 韩氏的竹轿在慈心园的门口停了下来。 李嬷嬷与张嬷嬷赶紧便迎了上去,在竹轿边侍立。 “二位嬷嬷找老太太有事?怎么不进去?”韩氏只做不知道,面上带着疏离的道。 张嬷嬷急切的道:“三太太,刚才秀竹园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这里面本没有老奴什么事,可是老太太连奴婢一同召唤了来,还望三太太一会儿在老太太面前陈情清楚,老奴感激不尽。” 她一说这话,李嬷嬷不愿意了,“张善家的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实话实说的意思,若不是你争强好胜,我能跟着你遭殃吗?”张嬷嬷自认与李嬷嬷是一样的身份,自然不会被她唬住。 韩氏听了她们的话以后赶忙道:“好了,二位嬷嬷在老太太的院门口争吵成何体统,一会儿到了老太太跟前,把事情讲清楚了自有公论。” 她说完便扶着秋平的手走了进去。 韩氏进门的时候,老太太王氏的眼圈依然是红的,身体歪在厅房的美人榻上。 美人榻的角桌上的香炉里飘出安神香的气味。 韩氏落了帘子进来。 “你来了,传话的丫头已经告诉你是为了什么事儿了吧。”老太太眯着眼睛问道。 韩氏躬身站在榻下,道:“香橼跟媳妇说了。其实,刚才媳妇已经听说了秀竹园里有争执,正要派人去查。” 老太太王氏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叹口气道:“还查什么。定然是珂儿受了什么委屈,况他们二人是秀竹园中的管事嬷嬷,你问那些个丫头,谁敢说她们的不是。” 韩氏听了此话之后,抬起眼帘道:“老太太,媳妇倒是想到一个人,或许从她的嘴里能知道,刚才到底谁是谁非?” “谁?说来听听。”老太太王氏看了韩氏一眼道。 韩氏脸上一笑,道:“柳青丫头。” 老太太听了此话,微微一愣。脸上也笑了,道:“我怎么把这丫头给忘了,”说完,她接着道:“命人将柳青丫头找来。” 此时柳青正伺候柳珂用午饭。 听说老太太传她,便急忙将手中的活交给了玉叶。出了院门。 她出门之后,玉叶见柳珂歇了竹筷,忍不住不解的问:“老太太好好找柳青姐姐做什么?” 柳珂没有避讳,道:“大约是询问刚才发生的事,她原是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自然在这个院中,老太太还是信她的话多一些。” 玉叶机敏听柳珂的语气中对柳青颇为疏离。便不再问了。 此时,门外面有人叩门。 玉叶抬起头,一副大丫头的做派,冲外面道:“是谁叩门?难道不知道大小姐正在用餐吗?这么没规矩。” “是我,祁红,刚才门房处收到了老爷从瀛州给大小姐写来的书信。若是耽搁了,你来负责?”祁红一听是门里说话的是玉叶,便毫不客气的回道。 玉叶听了赶紧将门开了,接过书信,又接着将门关上了。 柳珂一听是柳明的书信。慌忙起身接了过来。 她给柳明取信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情了,往常说柳明的回信三五天便回到,这次没想到竟然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不知道是因为柳明事务繁忙还是出了什么事。 她拿着书信去了里间。 拆开细细看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原来是瀛州爆发了雪灾,有很多民房被损,柳明忙着应付安置灾民的事情。 柳珂看到此处,不免为柳明担忧,如今已经是戴罪之身,若是此事处理不好,柳明难免又要受到皇上的苛责,到时候便不会是贬官这样便宜了。。 她的心里有了一个闪念,眼睛朝信上一瞄。 这个闪念很快便因柳珍的名字而在柳珂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了。 在信中柳明对柳珍似乎颇为不满,有意要提前将她送回老宅这边。 柳珂不由得冷笑叹息,这段日子,柳珍一定被姜姨娘整惨了吧。 她回来也好,反正家里已经够乱的了,也不缺她一个。 她将柳明的信收好,放在了书匣之中。 手不由自主的伸到了腰间的衣襟里,将容烁给她的信拿了出来。 拆开一看,忍不住一笑,心里又不由感叹。 此时,外面人传:“柳青回来了。” 她随手将信放下,不知道柳青如何在老太太跟前描绘今日之事,老太太听了又是怎么处置的? 柳珂想到这里对冲外面道:“柳青进来回话。” ****************************************************** 据说今天还有一更呢!o(n_n)o~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处置 柳珂正在拆看容烁给她的书信,听到外面说柳青回来了。便将手中的信放在了桌案上。 柳青带着一身的寒气,头发上还挂着刚刚融化的雪珠,双颊冻得通红,眼睛在房中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只在桌案上稍稍一停,便低头道:“大小姐,三太太命人罚了张嬷嬷三个月的月例,李嬷嬷被罚了半年的月例,还打了二十板子。” 没等柳珂问话,她便徐徐将在慈心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柳青。 柳珂静静听着柳青的描述,不时微微点头。 “奴婢就只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转告了老太太与三太太,没有夸大,也没有冤枉她们。老太太听了之后,很是生气,便命三太太做了处置。 开始的时候,三太太只说要发月例的,是老太太要打李嬷嬷二十板子。三太太与秦嬷嬷都出面求情了,老太太没有松口。” 这个结果让柳珂有些意外。 她虽然猜想老太太会念着往日的情分处罚李嬷嬷与张嬷嬷,可是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严厉。 柳珂细细一想,不由感叹,老太太此举一举两得, 既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也给背后猜忌的人一个明确的答案。 自从老太爷提出不让老太太见柳珂之后,全府上下便有了各种猜测。 将衍戒所说的话传的五花八门。 有的说,老太太想将柳珂嫁给她的娘家侄孙,柳珂不识抬举,所以老太太便对柳珂心生怨愤的。 有的说,有说柳珂心大,不服老太太管束,被老太太厌弃的。 有的人猜老太太想对付柳珂,被老太爷知道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甚至有人将老太太与柳珂的矛盾猜测到了姜姨娘的身上。说是老太太想将姜姨娘扶正,柳珂从中作梗,所以才被老太太厌弃。 也有说,是老太太不喜欢柳珂了。所以想着法的故意躲着柳珂的。 只是,在家里稍年龄稍大一点的婆子、媳妇,却都将思绪拉到了十年前的事情上。 又都在暗地里旧事重提。 ………… …………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一件事将柳家八辈子的事情都牵扯出来了。 再加上李嬷嬷与张嬷嬷去了柳珂的秀竹园之后,很不安分,刚闹了一出搬房间的事情,又闹出了今天这么一出,家里猜忌的人便越发多了。 也越发显得老太太好像真的与柳珂有了什么嫌隙。 而此时,韩氏在慈心园中,做主处置了李嬷嬷与张嬷嬷。而且对李嬷嬷的处置不可谓不狠。 一个年轻人被打二十板子尚且要养伤一两月,那李嬷嬷这次至少有半年是下不了床了,这便使得原本猜测她们祖孙不和的人要狐疑了。 就连韩氏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老太太的初衷。 是不是柳珂做了什么让老太太不得不如此的事情? 可是打问了一番之后,又没有打听出什么。这便让韩氏更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难道老太太真的并没有想拿柳珂怎么样? 韩氏最终还是摇摇头,以她对老太太的了解,老太太是不会将感情摆在第一位的。 想明白这一点,韩氏便放心了。 此事在柳府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虽然韩氏当着老太太的面将李嬷嬷处置了,也罚了他们二人的月银,只是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老太爷的耳朵里。 老太爷十分震怒。大骂两个婆子混账,直呼是老太太将低下的人惯坏了,都仗着她的势,大胆妄为。 老太太听了气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秦嬷嬷慢慢将今天的事情给老太爷讲清楚了,并说老太太也是十分的生气,命三太太处置了李嬷嬷与张嬷嬷了。 还说了遇到类似情况原不该处罚这么重的。只因她们得罪的是大小姐,所以便要格外严惩。 老太爷听了秦嬷嬷的话以后方才不张牙舞爪的闹了,对老太太嘿嘿笑道:“这还差不多,你手底下的人也不能纵的太没型了。” 老太太瞥了柳家福一眼道:“谁太没型,我看是你太没型。你看看你这又蹦又跳的,像个大家家长的样子吗?” 此时柳家福的心情不错,在王氏的对面坐了一脸的笑,对她道:“你是不是也觉得珂儿不错?” “她是我养大的,自然与众不同。”王氏一扬脸面的得意之色道。 柳家福一笑:“那便好。” 只听王氏又道:“只是,她越是优秀便对我柳家越不利。”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打算抓着此事不放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答应了要给珂儿找个好婆家,然后将她嫁了吗?” 柳家福听了王氏的话以后又急眼了,站起身走到王氏的跟前,弯腰凑到她的脸上质问道。 “然后呢?”老太太王氏轻轻向上一扬脸,冷冷的对柳家福道。 就只这一句话,柳家福便泄气了,一甩手道:“反正我不能让你伤害到珂儿。” 说完便疾步走出了房间。 “妇人之仁。”老太太王氏看着柳家福的背影不屑的道。 秦嬷嬷忍不住笑道:“老太太别跟老太爷置气,其实,老太爷在心里早就接受这件事了,不过是嘴上、心里不忍。” 老太太王氏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尚且心中不忍,何况是他,便由他去吧。” “李嬷嬷如今不能在大小姐跟前伺候,是不是要换一个人啊。”秦嬷嬷试着问道。 老太太良久没有说话,道:“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秦嬷嬷听了也便不再说话。 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决不能再让李英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秦嬷嬷想到这里,几乎将后槽牙咬断了。 此时,李嬷嬷被安置在柳家后院外面的一个小院落里,那里多住着在柳家打杂的婆子媳妇。 柳珂眼前暂时少了一双眼睛,她也觉的轻松不少。 只是对柳青却看不清楚。 她故意将容烁给她的信随意的丢在桌案上,便去了柳琀的秀兰院,想试试她。 一直到晚上柳珂回来。那封信一直都没有动样子。 玉叶见柳珂盯着桌案上的信出神,有些忐忑的道:“大小姐这封信重不重要,都是奴婢疏忽,竟然忘记收起来了。” 柳珂听了此话。道:“不关你的事,是我故意放在这里的。” 她说着便将桌案上的信拿了起来,道:“把烛台端到近前来。” 玉叶听了,赶忙去取了烛台,放在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将书信从信封中取了出来,在摇曳的烛光下展开来。 玉叶惊讶又紧张的道:“大小姐,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一个字都没有,里面的信被人偷了吧。奴婢这就命人去查。” “不用了,这就是原信。”柳珂将那张白纸轻轻放在了烛光下。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 今早,当她初打开此信的时候,她便明白了容烁的意思。 这里面有个典故—— 很久以前,有个书生身在异乡,一时回不了家乡。便给他深爱的妻子寄了一封家书。 妻子打开之后,却见书中只有一张雪白的素笺 ,并无一字。 不过她的妻子一眼便明白了丈夫之意,取笔在素笺上写下了一首诗: “碧纱窗前启缄封, 尺纸从头彻尾空。 应是仙郎怀别恨, 忆人全在不言中。” 容烁给了她这样一封书信,用意可想而知。 只是。他真的能成为故事中的男主人公吗? 柳珂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些惆怅。 她经历了上一世与齐思仁的失败婚姻,今生本抱着自立业,不嫁人的心思在过日子。 可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诱惑太大了—— 容——烁! 在上一世几乎是大燕每个怀春女子梦寐以求的对象。 他待人谦和、持重有礼、温文尔雅、倜傥风流……几乎所有美好的语言放在他的身上都不为过,如玉般近乎无暇! 今生,她通共与容烁见过三四面。可是每次见面,容烁留给她的都是那样美好的影像,也因为次太少,所以这种美好,便格外凸显。让她欲据不舍。 与前生容烁在柳珂心中想象的影像结合在一起,慢慢勾勒成她今生新的期许。 就在此时,一阵风扫过,桌案上的纸轻飘飘朝地下落去,柳珂伸手去接,却不想手落空了。 那张空白的纸,飘落在火盆里,落在了烧得通红冒着火星的木炭上。 柳珂眼见着它触碰到木炭的一瞬陡然黑黄,继而起了一小簇火苗,然后变成灰烬溶在了通红的木炭中,消失不见了。 玉叶走了进来。 柳珂诧异,她竟不知道玉叶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见玉叶满眼促狭的提着一个盒子,柳珂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这大雪天,让厨房年长的媳妇婆子将饭送过来就是,你怎么又冒雪去提。” 玉叶笑道:“大小姐,这可不是厨房做的,是东府里的五少爷派人送来的,里面装的可不是吃食。” “柳崤?”柳珂听了玉叶的话,不由得笑了,“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 注:此故事袁枚在《随园诗话》中有记载,有兴趣的可以去查看,此处借鉴一下,o(n_n)o~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试探 玉叶也很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大雪天的,柳崤巴巴的让自己贴身的奴才送来了,上面还贴了封条。 倒还真像是装了吃食,怕奴才在路上偷吃一般。 她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迫不及待的将盒子上的封条撕掉,慢慢将盒子的盖子打开来。 看到里面的东西,柳珂与玉叶相识一看,两人竟都有些疑惑。 “五少爷给您送的这是什么东西?” 玉叶说着便用手提了起来。 说实在的,柳珂也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 她细细打量着玉叶手中团绒绒的东西,不由得笑了:“是一顶帽子。” 玉叶听了忍不住笑道:“这是什么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五少爷送来的是一没头的兔子呢,”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奇怪的问道,“这上面的部分看着倒像是帽子,后面拖着的是什么?兔子的尾巴吗?” 柳珂“噗嗤”一笑:“大约是为了护住颈部的。拿来我给你带上试试。” 玉叶见房中没有其他人,便将帽子放在了柳珂的手中。 柳珂轻轻摁住玉叶的额发,将帽子套在了玉叶的头上。 又将后面拖着的带子在前面系好。 玉叶惊叹道:“大小姐,这帽子真是暖和,且脸额头和脸都能遮起来,一戴上整个头都暖融融的呢。” 柳珂前后左右打量了她一番,俯身笑道:“只是,真的如你所言,带着这帽子,从后面看真相是在头上趴了一直兔子,缺的只是长耳朵。” 玉叶将帽子摘下来,笑道:“管他呢,冰天雪地的一出门,最重要的便是别冻着。奴婢看五少爷对大小姐是真用心。” 她说着将帽子摘了下来整理了一番,刚要给柳珂试试,却见盒子中还有一个纸笺,“这是什么?”说着弯腰便拿了起来。 柳珂见了笑着接过:“这孩子搞什么花样。竟然给我下帖。” 她接过来一看,笑道:“明天他请我去东府赏雪,小毛孩,倒是有兴致。” 她说着带了这帽子,扑了厚衣服朝门口走去。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将手缩进暖袖,刚要掀帘子,玉叶已经赶在前面掀起帘子,推开了房门。 “大小姐,您看。外面的雪还下呢,正好明天赏雪。”玉叶笑道。 房中暖气融融,门外却寒风刺骨, 柳珂看着夜色中漫天飞雪映着院中的观景石灯,如满天的飞絮一般。不由得有了一丝担心。 瀛州据此只有一百多里地,那边现在一定也是大雪弥漫吧。 不知道柳明有没有想到妥善安置灾民的办法。 柳珂想到这些,面色不由得变得凝重了许多,那里还有赏雪的雅兴。 “玉叶,这样的大雪,乡下的人如何应对?” 玉叶听柳珂忽然问起这个有些不解,一时间不知道妖怎么跟她说好。 因为这样大的雪。在大户人家看来不算什么,有兴致的还弄个赏雪什么的,可是对乡下的穷人了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这场雪过后,怕是很多的村民十几天都出了家门,城外的多数村民都是靠去山上打柴取暖,若是家里存柴的还好。若是都没有,就只有挨冻了。 况且下雪不是下雨,雪下完了之后一时半会儿是化不了的,乡下一些年久失修的房子怕就撑不住了。 玉叶想到这里之后,忍不住道:“若是明天依然是这样的下法。不知道这场雪过后,乡下要倒塌多少房子,死多少人呢。” 柳珂被嗖嗖的寒风吹得有些受不住了,慢慢将门关上,回过身对玉叶道:“我记得我们柳家在城外好像有座别院,是准备二老太爷回来静养用的,不知道现在谁在搭理。” “大小姐怎么想起来说这个?”玉叶给柳珂掀起帘子道。 柳珂一笑道:“没什么,你去研磨吧,我给父亲回信。” “是!”玉叶朗声道。 柳青知道柳珂对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了,所以只要柳珂不召唤,她便不再柳珂的跟前转悠。 只跟几个针线媳妇在一起给柳珂做衣物。 这些针线媳妇是这些年柳珂大了之后才招进来的,不像柳青以前在老太太身边伺候,来到柳珂这里有是头一份的大丫头,所以她们虽然年长,但是倒对柳青很敬重。 今天倒是来升家的到了柳青的房中, “青姑娘怎么不去小姐跟前伺候?” 她刚进府不久,前段时间在街上卖自己绣的零活的时候,被柳珂看中了,买了她不少东西。 她便动了进柳府的心思,拖了韩氏身边的管事媳妇进得府来。 一直在柳珂的跟前做针线,倒是个本分人。 柳青听了她的话以后,只是一笑道:“有玉叶在呢,玉叶是个机灵的。” 来升家的,知道玉叶是以前在府里伺候的佟锈家的女儿,在前院打杂的冰儿的妹妹,便笑道:“玉叶有母亲和姐姐照拂,这点便比姑娘强,不像青姑娘,事事都要自己去想、去做。” 柳青听了来升家的话以后,脸上扯出一个苦笑:“我是没有她有福气,原本祖父母、父母也都在这府上伺候的,只是他们没福,都早早的去了,只留下我一个孤魂野怪,还在这里晃悠,也是个笨嘴拙腮不能给主子分忧的。” “姑娘说哪里话,我看老太太和大小姐都很看重你的,你自己再机灵点,肯定能有出息。”来升家的是个通透的,见柳青如此说,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柳青听了此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只听来升家的叹道:“你祖父母去了也罢了,你的父母若活着也就三十来岁吧,怎么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真是——让人惋惜。” 柳青听她提起此话,心神顿时一颤,手中的针一错,没有落在绣屏上,而是直扎进了她另一只手的食指指肚上。 顿时,指肚上渗出了一个鲜红的血珠子。 来升家的见了,慌忙道:“青姑娘,你没事吧?” 柳青听言,眼中的凶光一闪即逝,抬起头笑道:“没事,光顾说话了,便走了神,可见我是个不中用的。”说着低头吮了一下自己被扎破的手指,道:“我父母死的时候,我还很小,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听人说是染了病,主子也找人看了,只是没有看好,丢下我去了,我一直在老太太身边长大。” 来升家的听了此话,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道:“那老太太对你可是恩深似海啊。” 柳青抬头一笑道:“不错。” 来升家的一笑,继续绣手中的腰封,转了话题道:“大小姐的腰封倒比前段时间的要短了两指,按理说越是到了冬天,越是要长才是,没想到竟短了。” “大小姐瘦了。”柳青将手中的针在头上抿了抿也继续手中的活计。 “按理说大小姐也该议嫁了,现在倒没有听到动静。”来升家的别有深意的道。 柳青一笑只是道:“大小姐为人心慈和善,长的又这样出挑,必然会多福多寿的。” 来升家的脸一扬,笑容多了几分深意,与有荣焉的道:“那是自然,大小姐一定会是柳家最有福气的小娘子。” 柳青见来升家的说的斩钉截铁,不由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来升嫂子难道知道什么?” 来升家的挺起的腰身一拱笑道:“我一个刚来的知道什么,你不是也说了吗,大小姐心又好,长的又好,肯定会有一个好结局。” 柳青听了也便不再问了。 不过她对这个平日爱说话的来升媳妇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来升媳妇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样简单,今天她来就是为了试探自己。 而此时,来升家的也在想柳青,觉得她的父母绝对死的有问题,甚至对柳青造成了影响。 她们正在各自默默想着心事,院中传来说话声。 柳青听出是柳琀与素锦的声音,忙站起身道:“二小姐来了,玉叶一人恐伺候不过来,我去看看。” 来升家的道:“好,你去吧,我给你照看着火盆,不会让它熄灭的,这样你回来的时候,屋子还是暖和的。” 柳青点头一笑道:“那便多谢嫂子了。” 她说完便穿了厚衣服出了门,直接去了茶房,看到玉叶正准备给柳琀煮茶,柳青对柳琀比较了解,玉叶便道:“青姐还是你来吧,二小姐嘴叼着呢,恐怕不喜欢我煮的茶。” 柳青笑道:“你个小蹄子,不说自己懒,不好学,到说二小姐嘴刁,看她知道了怎么罚你。” 两人煮好茶之后相携进了房间。 一进门看到柳琀正满脸愁容的在跟柳珂说话,见她们进来便住嘴不言了。 “玉叶、柳青,你们都去休息吧,有事情我再叫你们。” 柳珂在柳青放下茶水之后道。 柳青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与玉叶一起出去了。 在她们出去之后,柳珂瞪了一脸愁容的柳琀一眼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把自己弄到这不田地。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吗?” **************************** 抱歉,今天发的有些晚了,以后尽量避免。 另多谢沐沐格子的打赏!么么哒!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动情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半晌咬着嘴唇垂首不语。 柳珂也不急着询问。 过了好一会儿,柳珂在站起身,走到柳琀的跟前,牵起她的手走向了里间。 吩咐素锦去找柳青与玉叶说话。 到了里间之后,柳珂将她按在自己的床榻上,双手在她的肩头拍了拍,握着她的双手蹲下身仰视着她憋得通红的脸,道:“琀儿,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怪你,你心思单纯善良,平日里做事直爽冲动,这都没什么,遇到了什么事,告诉姐姐,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她们从小没有母亲,没有人会像母亲那样耐心细致的解开她们的心结,有很多事便只有憋在自己心里。 在朱氏身边长大的柳琀尤其如此。 上一世的时候,柳珂自顾不暇,自然是顾不得柳琀如何如何。 今生的柳珂历经闺誉被毁,历经与齐思仁的失败婚姻,历经在后宅的摸爬滚打,又回到了柳家。 她不但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挽回柳琀,拯救她所爱的每一个人。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忍不住眼圈一红,眼泪夺眶而出,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柳珂不急于问她,慢慢站起身,将她抱住,让她将脸靠在自己的怀里,哭够了再说。 柳琀靠在柳珂的怀里抽抽噎噎哭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姐,我一定是个不知廉耻的人,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呢,你骂我吧,打我也行。”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得紧张,可是她不想让柳琀刚刚敞开的心扉再因为她的言行而吓得关上。 她柔声道:“傻丫头,遇到了什么事,先跟姐姐说说,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她说完此话之后。在心里自我安慰,这些天都没有见柳琀出门,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 柳琀见问,又不说话了。死死的咬着嘴唇,双颊通红,眼睛不安的眨着。 过了半晌,方鼓起勇气道:“姐姐,你说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天我逼着自己不出门,不见他,可是每天一睁眼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然后吃饭的时候便会想他在吃什么,穿衣的时候也会想他穿什么。他会跟什么人玩乐,身上的伤要不要紧……总之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不能让自己不去想他。 后来我得知消息,那天他跟人打架竟是为了救一个风尘女子,这也罢了,今天我去了西府碰到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救出那名女子,一个风尘女子而已,他为什么就这样对人家念念不忘,我当时心里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样难受,便有些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想与他争吵,可是想想自己又没有管他的理由,便悻悻的回来了。 回来之后。越想心里越难受,难受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吃饭、睡觉、看书什么都不能做,甚至想将那个女人抓了来用刀砍了杀了。” 她说到这里捂着脸痛哭起来,边哭边含糊的道:“我知道我自己怎么回事,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姐姐你帮帮我吧,让我不要这样。” 柳珂自然知道柳琀嘴里的那个“他”是谁。 她乍听柳琀说到石砚,心里忍不住一紧,以为柳琀与他做出了什么事。不过她忍住没有问,只是静静的听着柳琀说。 听到最后,不由得放了心。 柳琀虽然管不住自己的心,可是她却没有做冲动的事,这便很好。 柳珂没有责怪柳琀,而是从腋下抽出了自己的锦帕,轻轻的将她脸上的眼来擦了去,笑道:“傻丫头,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没事儿。” 柳琀以为一向守规矩的柳珂听了她的话以后一定会眼里的苛责她,甚至嘲讽她,骂她。 没想到柳珂竟然说“没事儿”。 柳珂起身往火盆里加了几块木炭,顿时在烧得通红的木炭上砸出了一些火星,原本透明的火苗上冒了一丝丝的青烟,旋即火盆上的火苗变得跳跃起来。 此时,柳琀的情绪已经渐渐的稳住了。 柳珂背着身对她道:“只要你止乎于礼了,便什么事都没有,少女怀春是必然之事,姐姐只想跟你说,石砚骄宠任性,行事不计后果,你觉得,他会合适你吗?” 柳琀摇摇头,眼中依然含泪:“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想他,若他想别的女人,我便会难受,很难受,那种难受会让我发疯的。” 柳珂没想到柳琀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一旦动情,便如此炽烈。 据她所知,上一世,石砚是被指婚的,是要给皇家做驸马的,她该怎么办? 她现在有些懊恼,前段时间自己跟柳琀开的玩笑,她明知道石砚的婚事一命中注定,便不应该放任柳琀去与石砚结交。 她使劲儿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头,旋即猛的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既然她嫁给齐思仁的事情可以改变,那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柳珂回身抱住了柳琀:“明天我会去西府,若是见到了石砚,我帮你试探一下他的意思好吗?若是他有一点点的对你动心,姐姐发誓,无论想什么样的办法,姐姐一定让你如愿,若是他对你没有一丝丝的想法,那你便答应姐姐,忘了他,不要把你最好的时光浪费在他的身上,好不好?” 柳琀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了柳珂之后,心里稍稍的舒展了一些,又听柳珂如此说,心里不由大为感激,伸手环住柳珂的腰,有些撒娇的道:“姐姐,我会让他喜欢上我的,你帮我好不好?”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送走了柳琀,柳珂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直辗转到子时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柳珂便醒的有些迟了,一睁眼,便觉窗口亮的有些耀眼。 见玉叶身上披着大厚衣服正在给快要燃尽的火盆换木炭,用臂肘撑起身子问道:“外面放晴了吗?” 玉叶见柳珂醒了,忙将手中的碳夹放下,快步走到床前,将柳珂的被子掖好,道:“小姐等会儿再起身吧,现在房中冷的很,待熏炉与火盆里的火烧旺了,屋子里暖和了在起身。” 柳珂笑着应了,便裹着被子,靠在床壁上等着。 玉叶见状,便又去收拾东西了。 此时听到外面有人道:“二小姐来了。” 外面的话音刚落下,柳琀已经进了门。 柳珂见她只身一人而来,整个人都裹在大毛氅衣中,浅紫色的昭君帽里露出的小脸冻得通红,一进门便坐在了刚刚燃起的火盆边,一边搓着手一边对玉叶道:“好丫头,你先出去忙会儿,我跟姐姐说句话。” 玉叶出了柳珂卧房的门,柳珂窝在被子里道:“怎么了,大清早的跑来。” 柳琀脱了外衣,来至柳珂的床前坐下。 柳珂见她眼下乌青,便知道她一夜未睡,不由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柳琀不好意思的一咬嘴唇,继而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脸忧郁的小声道:“姐,你还是不要问他了,随他去吧。”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苦笑,知道这并不是柳琀的本意。 柳琀跟着朱氏在京城长大,朱氏从小对她的娇纵从来都不闻不问。 使得她性子高傲,事事都要压人一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在京城中的声誉可想而知,石砚在京中长大,两家有事亲戚,他对柳琀的性情一定早有耳闻。 柳琀现在跑来跟她如此说,无非是害怕她从石砚的嘴里得到否定的答复。 从她落寞的眼神中,柳珂便能猜到此时柳琀的心境。 柳珂伸了一个懒腰,笑笑道:“放心,我会有分寸的,而且人总要活的明白才是,不管他心里是什么意思,问清楚了,都比你现在闷头胡思乱想的要好,长此以往你不憋出病了才怪。” 柳琀听了此话便不说话了。 “好了,我该起床了,再不起床,别说早饭了,就连东府的宴会也赶不上了,又该让他们姐弟笑话我。”柳珂说着便要起身。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疑惑的问道:“你去东府赴宴,赴的谁的宴,我怎么一点信儿也没有听到。” 柳珂对柳崤的行事作风非常了解,此次一定是只请了她与柳峰,别人谁都甭想。 她知道柳琀不在乎这些,便道:“是柳崤下的帖子。” “原来是他,人小鬼大!”柳琀撇撇嘴道,“这刁蛮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待见你,我就纳闷了。”说完抱肘不解的看着柳珂。 柳珂用手一拍她的头道:“有什么纳闷的,我与他都在博陵长大,且我也是实心的拿他做亲弟弟一样疼着,他为什么不跟我亲近,好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将玉叶叫进来,我要起床去东府了。不然,去晚了,这家伙又闹我。” 柳琀不情不愿的裹上了大氅衣,张了张嘴还想说石砚的事,又合上嘴生生将嘴里的话忍了回去转身出门。 柳珂梳妆已毕,便穿了厚衣服,头上真的带了柳崤送她的帽子,坐着轿子去了东府。 只是没想到,到了东府见到柳崤之后,让她惊讶又不解。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报仇 柳珂走出房门,满眼都是白色。 被璀璨的阳光一照,闪着耀眼的金色,晃得人睁不开眼。 雪足有一尺多深,没踩一脚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她做了轿子到了西府。 来至门口,还没有下轿,便有柳崤身边的小厮欢子迎着了。 “玉姐姐,请大小姐的轿子从西侧门进去吧。” 玉叶不解的问:“为什么从西侧门进,不是每次都从大门进的吗?而且五少爷住在正房,从西侧门进岂不是更饶了远路。” 只听欢子得意的一笑道:“我们五少爷自己分了院子了,从此之后便在西跨院的梅园里住,昨儿刚刚的搬进去的。” 柳珂在轿中听闻此言不由的笑了,原来这孩子是让自己来给他庆祝乔迁之喜,幸好自己给他带了东西。 柳珂的轿子从西侧门进了西府。 还没有落轿,柳珂便觉有沁香传来,掀开轿帘一看,满院子的红梅竞相绽放了,映着白皑皑的积雪,显得分外娇娆。 柳珂不由得站在梅园前看呆了。 不知什么时候,柳珂的耳边响起了袅袅的琴声,轻柔如水,悦耳悠扬。 柳珂出了一回神,忍不住一笑,朝着梅林走去。 穿过梅林,大约便是柳崤住的地方了。 西府的这片梅林是柳珂的二叔还在家攻读的时候种下的,如今这梅树已有十一二年的树龄了,比以前越发显得婀娜多姿了。 柳珂寻着琴声而去,来到了梅林竹屋中。 她刚要进门,琴声戛然而止。 “怎么不弹了?除了个别地方有些跳音,略现浮躁意外,其他都还好。”柳珂一面说着一面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见竹屋里布置的十分清雅别致。 竹屋不是很大,所以没有隔成里间外间。是总通着的一大间,中间只有屏风相隔。 进门便是一张长长的梨木桌案,桌案上摆满了笔墨纸砚等物。 往东以竹帘相隔的是他休息的卧榻。 往西边是几个书架,书架上是累累的古今各类书籍。 书架前是一个小小的条案。旁有盆栽的凤尾竹依然翠绿。 乍一看不像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住的地方,倒是一位看破世事的隐士居住的。 柳珂忍不住笑了。 此时,柳崤正盘膝坐在条案后面抚琴,见柳珂走了进来,忙站起身。 依然如故的奔跑着到了柳珂的近前,笑嘻嘻的环住了她的腰身,将脸整个埋进了柳珂的衣服里:“阿珂姐,你来了。” 柳珂伸手在柳崤的头上一摸,笑道:“崤哥儿这是要长大了,都不用跟四婶睡一张床了。能离的开母亲,这种勇气就可嘉。” “我早就提出要自己单独住了,可是母亲总是拖着,一直脱到上月才答应。”柳崤一面说着一面将柳珂的手从自己的头顶拿了下来握在手里,皱眉道:“你的手这么冰。轿子里没有放暖炉吗?” 柳珂随着柳崤走到了竹屋的东面,一进门便被柳崤安置在座位上。 柳崤则亲自拿了一个小手炉放在柳珂的手中,坐在了柳珂的对面:“阿珂姐,这里都是摆设都是我自己指挥着小厮们弄的,你觉的怎么样?” 柳珂眼睛朝天看了看,道:“若不是提前知道,我还以为这里是为二老太爷准备颐养的地方呢。” 柳崤听了脸上的神采一扫而光。泄气的道:“你不觉得这里清雅温馨吗?” “觉得,不过你才是一个六岁有余七岁不到的小毛孩,自己分一个住处就很不容易了,还弄成这样一副不似人间的样子,太违和了,你这是要闹哪样?”柳珂一脸纠结的道。 柳崤肉嘟嘟的脸一阴。旋即面无表情的道:“走吧,我们去赏雪。” 柳珂道:“好,我好像好久没有看到珮儿了。” “就我们两人。”柳崤似乎还没有从失落中恢复过来。 柳珂停住了脚步,有些惊讶的道:“就我们俩?”说完之后冲他一笑道:“那我便不是赏雪了,成了出来哄小孩了。” 柳崤使劲儿握了握两个肉呼呼的小拳头。咬了咬嘴唇,满脸无所谓的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今天就想跟你一个人赏雪,我们走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抱住了柳珂的胳膊,索性将头靠在她的胳膊上有些撒娇的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你要好好的哄着我哦。” 柳珂低头斜了他一眼,忍不住抬起手在他的小脸蛋上捏了一下,笑道:“你的生日是正月二十六,别以为我不知道。此外,你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日子?想骗我没那么容易,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柳崤听了柳珂的话不说话,只是拉着的从竹屋的后门走了出去。 在竹屋的后面有一座假山,山上有暖亭。 站在暖亭中可以将西跨院整个梅林尽收眼底。 柳珂看到通往假山顶部暖亭的石阶上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每个石阶上都铺上了防滑的毛毡,看来柳崤为了今天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不由一笑,任由他拉着自己朝假山走去。 走到山脚下,柳崤大人般的喝令玉叶与他身边的小厮欢子道:“你们都在此停住脚,别跟我们上去了。” 玉叶与欢子没有办法,相视看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柳珂回头对欢子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家公子的、” 欢子欢喜的给柳珂行了一礼。 进了暖亭之后,柳珂发现暖亭所有的门窗都关得严严的,里面不光燃了火盆,每个角落都放了一个半人高的四足取暖熏炉,一进门便暖融融的。 在靠近北窗附近摆了一张红木雕花桌案,桌案上是一个食盒。 “阿珂姐,来啊。”柳崤招呼柳珂在桌案前坐。 柳珂叹口气走到柳崤的对面坐了,笑道:“要耍什么花样?” 柳崤站在椅子上,轻轻将罩在窗户上的布帘掀了起来。 顿时。一片怒放的红梅映着耀眼的白雪映入柳珂的眼帘。 柳珂看的有些呆了。 就在此时,让柳珂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一阵寒风吹过,在那一大片的盛放的梅花上。飘然飞起了片片似花瓣红色东西,旋即又似蝴蝶般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慢慢悠悠的落在了地上,那场景便如仙女散花一般,美的似梦似幻。 从未见过如此美景的柳珂,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没有反映过来,只觉自己身处仙境一般。 直到那些东西全部落下,柳珂还一直呆呆的望着窗外。 站在柳珂对侧的柳崤,脸上忍不住露出促狭的笑,心道:果然女人都是喜欢这样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柳崤才道:“阿珂姐,好看吗?” 柳珂一侧头,叉腰道:“原来你不好好读书,每天就只弄这些有的没的。” 柳崤无奈的瞟了她一眼,暗忖:明明刚才都看傻眼了。现在却又摆出长姐的臭架子。 柳崤将食盒打开,自言自语道:“本来还给你准备了好吃的,现在我决定自己都吃了。” 柳珂见他粉嘟嘟的小圆脸上有些失落,便忍住笑道:“生气了,好吧,你刚才弄的很漂亮,我很喜欢。” 柳崤听了此话。将食盒里的东西端了出来放在柳珂的跟前。 柳珂见了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倒是很好看,可是下面全是冰渣子,可以吃吗?” 柳崤神秘的一笑:“你常常不就知道了。” 柳珂见青玉瓷碗中放了汤勺,便挖了一勺放进嘴里。没想到竟满口果香,冰凉沁人:“果然好吃,不但香甜还很清爽,这大冬天守着熏炉吃这个都是很别致。” 柳崤见柳珂喜欢,双腿跪在椅子上。整个身体趴在桌案上附到柳珂的跟前讲解道:“我做这个东西可是不容易啊,单单是将这些个果子留到现在就让我大费周章,再煮出汁冻成冰碾碎了,想想就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 柳珂没想到如此麻烦,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柳崤,眼神中带着探寻,问道:“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做什么?说实话,一定有事情瞒着我,老实交代吧。” 柳崤用臂肘撑着双手托着腮,紧靠着柳珂的脸,两眼眼神严肃的对柳珂道:“我不是说了吗?今天对我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就只想跟你一起度过。” “什么日子?”柳珂不解的问道。 “阿珂姐,还记得两年前的今天吗?”柳崤问道。 柳珂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两年前的今天很特别吗?我没记得。” 柳崤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很是不满,深深的一闭眼,小嘴一怒,刚要说话,嘴两边的肉肉便被柳珂伸手捏住了:“臭小子,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来请我赏雪的,原来是来讨债的,两年前的事你还记得,那时候我又不是故意的,以为你只有四岁会不记得当时的事了,没想到你现在还记得。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 柳崤扭了扭自己的头,将自己的脸从柳珂的手中拯救出来,一脸喜色的道:“你想起来了?” 柳珂直起身子,一抱肘道:“想起来了,怎么,难道你今天想找我报两年前的仇?” ********************************************************** 抱歉,更新的有点晚了,么么哒~爱你们!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接近 柳珂见柳崤愣愣的看着她,从身上掏出了送给他的东西——一个修了翠叶蝈蝈的小荷包:“这个送你了,拿着装你的小吃食吧。” 柳崤直起身子,索性在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将小荷包接过端详了一番揣进了怀里。 他稍稍低头俯视着柳珂,眼神沉静的不像一个孩子。 他在柳珂的脸上滞留了一瞬,小脸通红的别到了另一侧,道:“原本是要找你报仇的,可是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算了。而且你也说了,你不是故意的。” 其实柳崤一直都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从这个假山的石阶上滚下来的,当时在场的不只是柳珂一人,还有柳珮、柳峻、柳岑,具体是谁一不小心将他挤下了台阶,他根本不知道。 若不是此时柳珂说起,他依然不知道。 不过听柳珂如此说,他心里反而有些高兴与窃喜。 柳珂很少见他如此一本正经的说话,此时见他一脸严肃还真是有点不大适应,“既然你不要报仇,那我们便下去吧,我来了西府怎么也得去拜见四叔四婶,去看看你姐姐,不然像什么话。” 她见柳崤依然站在椅子上,享受这种俯视的感觉,稍稍的一仰头道:“还不下来,难道让我抱你下来啊。” 柳崤听了此话,果然张开手,团团的小脸眯眼一笑,道:“为避免我再摔了,不如长姐就抱我下去吧。” 柳珂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从椅子上摔下来也没什么,我听老人说了,小孩子摔摔打打的长大结实。” 她说完便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看着柳崤。 柳崤泄气的道:“一点爱心也没有。”他说着便自己慢慢蹲下,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二人携手出了暖亭,慢慢走下假山。 此时。玉叶与欢子二人在寒风中聊得甚是欢畅,好像完全忘记了寒冷。 见柳珂与柳崤慢慢走了下来,二人才相视一笑停住了交谈,双双朝前去迎着自己的主子。 “你们两个傻瓜。怎么不去房中等着,那样还能顺便照看一下房中的炉火,真个在这里站着挨冻,迂腐。”柳崤见他们迎了上来,冲他们喊道。 玉叶与欢子都是一笑。 玉叶上前扶住了柳珂的手臂,道:“大小姐,我们是现在回去,还是到别处去?” “总要去拜见一下四婶。”柳珂说完对柳崤道:“你是同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装隐士?” 柳崤拉着柳珂的手不肯放,道:“你大雪天的到了西府。我岂能不进地主之谊,既然你想去拜见母亲,那我便跟你一起吧。” 二人说着话直接绕过竹屋,从西跨院的侧门进了西府的主院。 见到小王氏的时候,她正在与柳珮说话。听闻柳珂来了赶忙住了口,道:“快命人请进来。” 柳珂牵着柳崤的手进了小王氏的正房。 “今天这是什么风儿,竟将我们大小姐吹了来了,快快快到四婶身边来,珮儿去给你大姐姐拿了手炉来。”柳珂一进门还没有行礼,小王氏便一边朝前迎着,一边一脸笑意的对柳珂道。 柳珂笑着给小王氏行了礼。道:“好久没有来看看四婶了,今日无事,天也转晴了,便出来走走。”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手中一暖,柳珮已经将一个手炉放在了她的手中。 “母亲。还是让大姐姐先坐下说话吧。”柳珮的脸上一笑,将刚才对小王氏不满的情绪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刚才在房中,小王氏正在告诉她如何去“接近”石砚,让柳珮很是无奈。 且小王氏所说的那些办法,就连风尘女子也做不出来。竟然让她去做,她可是柳家的小姐,怎会自掉身价,去做那样的事情。 何况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柳珮觉得,石砚实在不是她的良配。 虽然如此想,可是柳珮却不敢如此对小王氏说出实话,便只要任由她拉着自己说了半天,直到柳珂前来,才将她解救。 所以对柳珂的前来,柳珮格外高兴。 柳珂半开玩笑的道:“打扰了四婶与妹妹母女之间说贴心话,可不要厌了我哦。” 小王氏最喜欢听这样的话,只是,她今天心里有事,她听了柳珂如此说,呵呵一笑,有些敷衍的道:“有什么关系,我无非就是嘱咐她两句,你今天来的正好,我正要让下人去做鹿肉,你中饭便在这边吃吧,别回那府了。” 柳崤觉得小王氏的话有些多此一说,道:“母亲,大姐姐才刚来,自然是要吃了中饭才走的,总不能让大姐姐再回空着肚子回那府去。” 小王氏听了柳崤的话以后,脸上的笑容一滞,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母亲可不就是要留饭的意思。” 她今天这饭本来是给石砚与柳珮准备的,根本就没有想到柳珂会来,若是柳珂在此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的话,便显不出柳珮来了。 小王氏转念一想,反正石砚不喜欢柳珂,这事儿全府上下没有不知道的,她在也无所谓,便又上前拉着柳珂的手道:“珂儿,走,一会儿挨着四婶坐。” 她一面说着一面吩咐下人道:“庆丰家的,去厨房看看鹿肉好了没有,好了便去叫表少爷吃饭。” 柳珂听了此话才知道,原来石砚也过来吃饭。 她脸上没动声色,跟随小王氏到了中堂去坐。 不多时,石砚便与鹿肉一起进了房门。 “好香啊!鹿肉是我的最爱——”石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端坐在小王氏身边的柳珂了。 自从上一次他与柳琀一起去秀竹园,直到现在是第一次见到柳珂。 石砚后面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咽了口口水上前去小王氏行了礼,便默默的在客座上坐了。 柳珮见他坐了,起身给他行礼:“石表哥安好!” “安好,安好。”石砚一面心不在焉的说着一面拿眼睛瞄了柳珂一眼。 柳珂也随即起身一福:“石表哥好。”说完眼神犀利的瞪了石砚一眼,看的石砚浑身一哆嗦,竟忘了应声。 柳崤见石砚看着柳珂发呆。上前用手戳了他一笑,咯咯笑道:“石哥哥,崤儿觉得哥哥好像有些怕大姐姐呢。” 石砚被柳崤说的一回神,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干笑了两声道:“怎么会,她不过一介女流我为什么要怕她?” 他说此话的时候目光闪烁,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 “崤哥,”柳珮说着便嗔怪的瞪了柳崤一眼,旋即她对石砚道:“石表哥不要在意,崤哥童言无忌,望你不要怪罪。” 小王氏拿眼睛来回的瞄着石砚、柳珂、柳珮、柳崤四人,脸上挂着笑,也不插嘴。 柳崤一直在将石砚的伪装戳穿,柳珮便不停的在给石砚补救。 一顿饭下来。他们就好像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饭后石砚急着想逃,却被小王氏留住了。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我在跟前说话放不开,吃过饭之后,柳崤与珮儿便带着珂儿与芷墨去后院耍去吧。” 石砚一听。赶忙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小王氏拉住他道:“谢老太太在信中可是交代了我要好好的看着你,直到你返京的那一天,不许你再出任何事,我可把这话放在心上了,这大冷的天,你要去干嘛?” 被小王氏如此一说。石砚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了子丑寅某来。 小王氏笑道:“好了,还是在家里跟她们姐弟作耍吧,珮儿、崤儿,带石表哥和长姐去后院看看我们暖窖里的菊花开了没有。那里面暖和,又有花香,应该是你们喜欢的地方。” 柳崤听了此话之后。高兴的道:“是,母亲。” 小王氏给柳珮使了一个眼色,便径自去休息了。 柳珮无法,值得带着石砚与柳珂去后院的暖窖。 可是小王氏交代她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一路上柳珮都暗自盘算着到了暖窖以后该怎么做。过后才不会被小王氏发现自己没有按她的吩咐去做。 柳崤一直在跟柳珂说笑。 石砚便一个人落了单,一路上都闷闷的。 “石表哥已经定了归期了吗?”柳珂回头对石砚道。 石砚听了此话,一回神道:“啊,哦!” 柳珂听了此话,又道:“是哪一天,我们也好做好准备给你送行。” 其实,石家老太太早就来信催了好几次了,现在已经进了腊月,再不走,年前便赶不到京城了,可是石砚心里有事,一直拖着不愿走。 “呃,天已经放晴了,再过两天,路上好走一些便上路。”石砚语气中透着一股不情愿。 “若定了那天告诉我一声,也好与石表哥道别。”柳珂意味深长的看了石砚一眼。 石砚愣愣的点点。 “暖房到了,我们便站在外面说话了,”柳珮回身对他们说完,又对后面跟着的丫头小厮道:“里面都是些珍奇花草,你们便在外面伺候吧,不用跟进去了,免得人多杂乱,不小心碰了哪盆花便不好了。” 众人听了齐声称是。 进了暖房之后,柳珮虽然心里打算的很好,可是依然有些紧张,心里突突突跳的厉害,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柳珂的身上…… *************************** 对不起,发晚了!抱歉!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西府的暖房非常大,里面养殖了各种奇花异草,一年四季里面都是姹紫嫣红。 他们一进门,管着暖房的老花匠秦升便站在门口迎着了。 “大小姐,四小姐好,五少爷好……”他一个一个的问完好,有些浑浊的眼睛落在石砚的身上。 柳珮笑道:“秦老伯,这是石家的表哥,他从来没来过咱们家暖房,今天母亲让我带他来瞧瞧。” 其实,柳珂也只是小时候,来过一次,已经对里面没什么印象了。 秦升本来就已经驼背了,所以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给石砚行礼,只听他道:“哦,原来是石公子。” 说完此话,他对柳珮道:“四小姐,里面的花草,那些能观赏,那些不能观赏,您心里最清楚了,由您带着诸位小姐少爷前来,老奴也最放心。” 柳珮一笑,道:“秦老伯放心便是,我们不会伤了那些花花草草的。” 秦伯听了此言,侧身将门让开,道:“那老奴就放心了。” 柳珮率先推开了暖房的第一层门。 一进去之后,里面还有一层门,进了那层门才能看到里面种植的各色花草。 第二层花门一打开,便有异香扑鼻而来。 就连不怎么情愿跟着来的石砚也被吸引了。 一进门引入眼帘的便是各色生态各异、色彩斑斓的菊花。 有的如团团绒绒的彩球,有的似孔雀盛开之屏,又有的好像丝丝垂绦,千姿百态,让人有些目不暇接。 “这个大房间中都是菊花,相对而言。这个时节菊花是比较容易成活的,所以大多数菊花都摆放在了这里。”柳珮一面慢慢的往前走,一面回头对他们道。 穿梭在各色菊花之中。柳崤的小手牵着柳珂的衣袖始终都走在柳珂的身边。 “崤哥,你去门口问问秦伯。我们采些菊花送给大姐姐和石表哥泡茶,可好?”柳珮见柳崤不离柳珂左右,便笑着回过身,弯着腰将脸凑到柳崤的面前有些讨好的说道。 柳崤心思转了一下,一努嘴道:“那姐姐答应在这里等我才行。” 柳珮伸手一刮他的鼻子,道:“人小鬼大,我们就在前面等你,好不好。我们出来的时候给长姐和石表哥采菊花就是了,你去去就来,难道还找不到我们?” 石砚仰头看了看柳珂,面上虽然不情愿,可是柳珮已经说了,他不好驳回,便对柳珂道:“这里有些花不能碰的,你可自己要小心哦,我一会儿就回来。” 柳珂低头看着他团团的小脸上满是担心的神情,不由得笑了。道:“你担心你自己就好了,小毛孩,别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们哭鼻子就好。” 柳崤那眼一白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柳珮回身带着柳珂与石砚继续朝前走。 “再往前便是兰花房了,兰花珍贵,秦伯将他们当做宝贝似的,一般我都不敢逗留的,还望姐姐和表哥不要介意。”柳珮推开了兰花房的门,果然没有逗留,穿过中间的走廊,直接朝着下面的房间去了。 走到下一个门口,柳珮稍稍的一停。回身对他们道:“下一个花房中的花都是些奇花异草,石表哥与长姐不要随意触碰。” 柳珂知道有些花可能是有毒的。所以对柳珮的话深信不疑。 一走进这个花房,柳珂便觉得有一股幽香传来。以为是什么花发出的花香,定眼看了才发现原来一个桌案上摆放了熏香。 “花房中也熏香,这倒是头一次见呢,这有什么说法吗?”此时石砚不解的问道。 柳珮幽幽的道:“这熏香中放了栀子花粉,又清心解毒的功效。” 柳珂觉得柳珮的声音有些幽远,不由得抬头朝她望去,可是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此时,忽然些袅袅的烟雾在房中弥漫,柳珂试着喊了一句:“珮儿,你在前面吗?” 柳珂的声音落下,良久没有人回应。 柳珂有些纳闷,她环顾四周,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连走在她前面的石砚也不见了。 “珮儿,石表哥,你们还在这个花房吗?”柳珂朝前走了两步大声的问道。 依然没有人回应。 柳珂心里暗惊,她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便转身朝后面走去。 可是她七转八转竟没有找到回去的门在那里。 “珮儿,石表哥,你们在哪里?”柳珂心惊之余有些纳闷。 因为这是在自己家里,所以她还不至于害怕这是奇怪,为什么这个花房的门忽然都不见了。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忽然从一簇高大的扶桑后面转出了一个人,迷雾中看着有些模糊,看不清是什么人。 不过从身形上看身材高大应该是一个男子。 柳珂在原地驻足,看这那人穿过迷雾慢慢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当看清那人的长相之后,柳珂不由的心里一惊——竟然是容烁。 怎么会是容烁? 他怎么会在这里? 柳珂的脸上一红,赶紧将头低下了,神情局促又无措。 “你怎么会在这儿?”柳珂听到来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柳珂慢慢抬起头没有说话。 只听对方轻声一笑,道:“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你记得给我准备好我跟你要的东西,听到了吗?” 柳珂眉头微微一簇,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时候答应要送给容烁东西了。 虽然她在心里对容烁有一丝丝的幻想,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与他怎么样,毕竟他们身份悬殊。 “为什么每当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变了样子,其实我更喜欢你有说有笑的样子,这样的气氛我不喜欢。”容烁的语速有些急促,好像又未尽之言。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一般。 柳珂听了此话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只是默默的站着。 容烁又朝前走了一步,来至柳珂的跟前。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刚要说话。忽然旁边又出现了一人,“你们在此做什么?” 柳珂抬头一看竟是清逸。 “清逸,你怎么在这里?”柳珂瞪大眼睛问道。 “清逸?你们怎么认识的?”容烁一皱眉头,一脸的不喜侧头看了看来人。 柳珂刚要说话,只见清逸疾步朝着她走了过来,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柳珂猝不及防被他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扎到了手指,直觉一股钻心之痛一下传遍了全身。 “你干嘛——”她一面喊着一面抬起头,惊奇的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竟是身材矮小的柳崤。再一侧头站在自己对面的是石砚。 “柳崤,怎么会是你,这是怎么回事?”柳珂抬起自己的手吮了一下问道。 柳珮从石砚的身后走了过来,一脸的纳闷的问道:“长姐,石表哥,你们没事吧!” 她说完眼睛不善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柳崤则有恃无恐的瞪了回去:“姐姐难道不知道这曼陀罗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吗?竟然带着表哥与长姐到这里来?” 柳珮嘴角微笑,冲柳崤解释道:“我已经命人点了栀子花香,而且我们只是从这里穿过,可能是正好赶上曼陀罗花盛放,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便意识有些模糊了,我正要唤醒他们,你就来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你如此紧张做什么?” 柳崤没有接话,不过脸上的神情却并没有一丝的改变,依然阴沉着,眼神恐怖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你跟秦伯说好了吗?我们回去采菊花吧。”柳珮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朝回走去。 “秦伯说了可以泡茶的菊花,都已经被母亲采了去了,剩下的都是不可以泡茶,这你不知道?”柳崤看着柳珮的背影道。 柳珂听她们姐弟之间好像带着几分火药味,便插嘴道:“其实。能有眼福进来看看就不错了,这大冬天的还能看到鲜花盛开。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呢,我对茶没什么研究。好的坏的完全品不出什么不同。”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 柳崤见柳珂的情绪,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拉着她朝外面走去。 出了光线有些暗的花房,顿觉眼前一亮,清冷的气息袭来,柳珂觉得自己整个头脑都清亮了不少,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石砚自从出了花房便一言不发,有时会朝柳珂投来疑惑的目光。 柳珂心想,不知道石砚刚才将自己看成谁了? 柳崤放慢了脚步,拉着柳珂走在后面,轻声问道:“你刚才把石表哥看成谁了?” 柳珂见柳崤一脸好奇,一回眼神道:“什么意思?” 柳崤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曼陀罗能让人产生幻觉,会将眼前的人看成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我只是想知道现在姐姐心里想的是谁。” 柳珂听了此话,心跳不由得有些快了,一咬嘴唇,侧头斜眼看了柳崤一眼,道:“没看成是谁,小毛孩少打听,,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吗?” 她说完甩开了柳崤的手,朝前走去。 走到柳珮身边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帮三婶处理庶务,这边回去了,四婶忙的很,我便不去跟她辞行了,你去帮我说一声吧。” 柳珮听了此话之后,道:“长姐不吃过晚饭再走吗?” 柳珂摇摇头道:“不了,路上也不好走。” “那好,我送长姐到门口。”柳珮笑道。 柳珂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道:“不用了,都是自家人,还送什么送,又不是外人,我自己出门就行了。” 柳珮心里想着如何将今天的事在小王氏跟前圆过去,也便没有再说什么,只道:“好,那长姐便自己走吧,有空再到这府玩儿。” “我去送你!”柳崤抱着柳珂的手臂道。 柳珂知道,柳崤她是甩不掉的,只好笑道:“那好,只是你只准送到我府门,我出了府门你便回自己的院子看书去。” 柳崤乖巧的一点头,笑眯眯的道:“好。” 到了府门,柳崤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柳珂的手臂,对车夫道:“路上赶车慢点,不要抢路,听到没有。” 车夫跳下车辕恭敬的答应了。 柳珂刚要上车,石砚急匆匆的从里面追了出来,来至柳珂的跟前,道:“等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柳珂一只脚已经放在了脚凳上,见石砚似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有放下脚,转身问道:“何事?” 石砚上前一步,将嘴凑到柳珂的耳边,低声问道:“清逸何在?” *************************** 这月因为有事,更新的较慢,下月若有时间会加快进度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章 震惊 柳珂猛然间抬起头,心中疑惑,他们怎么会认识? 旋即又恍然,他们都是从京城来的,自然有可能认识。 不过清逸的所在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因为,现在清逸正跟舅舅住在一起,若是清逸暴露了,那舅舅也就暴露了。 柳珂想到这里,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清逸是什么。” 石砚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脸上大失所望,不过他没有死心,追问道:“刚才在花房的时候,我明明听到你好像喊了一声清逸的,你怎么又说不认识?” 柳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道:“刚才在花房的时候,你我都被曼陀罗花迷惑,处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或许是你听错了吧,我没见过什么叫‘清逸’的人,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 石砚泄气的道:“那是他的号,算了,你不知道就算了,也许真的是我听错了,怎么会这么巧,他也在博陵。” 他说完没精打采的转过身要走。 “石表哥!”柳珂忽然叫住了他,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小声道:“石表哥觉得珮儿妹妹如何?” 石砚不明白为什么柳珂会忽然问及这个问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挺好的。” “难怪四婶对石表哥另眼看待。”柳珂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石砚此时才听出味来,慌忙摆手道:“我对柳珮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别乱猜啊。” 柳珂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假意生气道:“珮儿那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石砚在柳珂面前本来就胆怯,见她生气。赶紧解释道:“我喜欢那种活泼开朗的,珮儿的性子太沉闷了,不是我的菜。” 柳珂听了此言。心念一转,道:“大家闺秀那个不是沉稳持重。哪有活泼开朗的,你怕是找不到你想要的人了。” 石砚得意的一笑:“谁说没有。”说完此话,好像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红着脸转过身道:“你赶紧走吧,我不送了。” 说完“咚咚咚”奔跑着进了府门。 柳珂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脸上一笑,不经意间正好迎上柳崤深邃探究的眼神。 柳珂一怔,此时柳崤的神情。根本不是一个孩童的神情,不过就在一瞬间,柳崤的小嘴一撅,眼睛往上一白,肉嘟嘟的小脸鼓鼓的,对柳珂道:“阿珂姐光顾着跟石表哥说话了,都不搭理我了。” 柳珂弯腰捏了一下他的脸蛋道:“姐姐要走了,外面冷,早点进去吧,不用送了。” 柳崤重重的点点头。道:“好,我看着姐姐上轿。” 柳珂转身扶着玉叶上轿而去。 柳崤看着柳珂的轿子远去,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冷肃。嘴里喃喃道:“清逸!清逸!” 柳珂回到东府之后,先到了柳琀的秀兰院,将她试探石砚的话告诉了她。 “既然他也对你有意,那我便给你想办法。” 话虽如此说,可是现在柳珂对此事一点头绪都没有。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原本萎靡的精神一下子便振作了起来。 两天之后,西府便传来消息,石砚定了十二月初六返京,也就是在后天了。 柳琀听了此消息之后。刚刚转好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第二日,石砚特意到了东府一一辞过了。最后去了秀兰院,在秀兰院一直待到下午的酉时才离开。 翌日。柳府派了五六个小厮护送,有柳峰亲自带着一直将石砚送过了白石山才回来。 石砚走了两天之后,是腊八。 从腊八开始,又下了一场大雪,一连下了五天,博陵也瞬时陷在了雪灾之中。 雪过天晴之后,博陵知府史畴便屡屡接到冻死人的消息,心急如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城中基本没有闲置的,可以让官府支配使用的场所可以安置这么多的灾民,每天史畴都会接到回报,哪里哪里又发现冻死的人了。 这还只是城中的情景,城外到底有多少百姓受灾,有多少人冻死,根本就不清楚。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柳家福主动找到了他,表示愿意将柳家闲置的空房拿出来供灾民暂避严寒,并愿意将城西西嶙山上的一片密林捐出,为灾民提供取暖柴。 史畴听了柳家福的话以后,连连称谢:“柳老太爷真是宅心仁厚啊,真是博陵百姓之福啊。史某人在此替博陵上下百姓多谢柳老太爷的慷慨解囊。” 柳家福笑道:“此事,不用谢我,是我们家老二听说博陵雪灾,特意来信让我这么做的,而且那闲置的房子也是他的,山林也是他的,跟我基本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来传话。” 史畴听了此话,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拱手笑道:“柳老太爷和柳大人都是下官的再造父母,下官一定不会忘了柳家的大恩大德的。” 虽说如此,可是柳家福根本就没有将史畴的话放在心上,他虽然不在官场,可是也在生意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像史畴这样的人,一眼便能看穿他的本性,根本就不是什么会知恩图报的人。 柳珂听说了此事之后,便知道柳明听从了她的意见。 前不久她给柳明回信,在信中建议柳明将瀛州大户闲置的院落租下来,帮助灾民度过寒冬,并未出租闲置院落的大户上表皇帝,为他们修功德碑流传后世。 那些大户既赚了银子,又转了名声,相信不会不同意的。 一定是柳明将自己的做法告诉了京中的柳家禄,所以柳家禄才会千里传书。 不管怎么说,遭遇雪灾的百姓,可以因此而少收点罪了。 柳珂正打算再给柳明修书一封,却不想柳明的有一封信到了。 信中说要将柳珍先送回来,让她照看好妹妹。 柳珂知道一定是柳珍与姜姨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这大雪天的,柳明不会急着将柳珍送回来的。 柳珂将柳珍要回博陵的事情告诉了韩氏,韩氏也是一愣。道:“回来的好,我这就命人将秀珍院打扫出来。” 在收到书信的第二天。送柳珍的马车便到了柳家的大门口。 韩氏听闻柳珍回来了,也赶忙让秋平一同随柳珂去门口接一下,自己则去命人整理秀珍院了。 让柳珂诧异的是,见到柳珍的第一面,她几乎认不出柳珍了。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而已,柳珍竟憔悴的不成人形了。 扶着丫头的手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眼神恍惚紧张,仿佛很害怕的样子。 一见到柳珂赶忙将身体躲在了丫头的背后。“我没有做坏事,我很听话的,不要打我。” 柳珂疑惑的看着柳珍,见她瘦得眼窝深陷,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虽然身上包裹着锦缎貂裘,头上也还是珠光宝翠,可是却完全没有了昔日端庄的大家闺秀的神彩。 不知道这几个月里,在瀛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明在信中只是说柳珍非常的不省心,经常花样百出的生事。却没有说柳珍到底做了什么。 柳珂冷冷的瞄了一下柳珍身边的人,是一名她不认识的丫头,大约十六七的样子。穿着利落。 那丫头伸手拍着柳珍的后背不停的安慰柳珍,“别怕,三小姐您到家了。” “你是何人?”柳珂冷冷的问道。 那丫头也不害怕,上前大大方方的给柳珂行礼道:“奴婢碧荷见过大小姐,奴婢是老爷和姜姨娘在瀛州买的丫头,专门伺候三小姐的。” 柳珂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俯视着眼前的碧荷,见她一举一动都得体大方,不像是刚刚买来的丫头。倒像是在豪门大户培养了多年的丫头。 很难想象在瀛州那样的小地方能买到这样优秀的丫头。 “三小姐以前身边伺候的人呢?”柳珂对碧荷的话根本就不相信,冷冷的问道。 碧荷一躬身毫不畏惧的回道:“启禀大小姐。奴婢来的晚,不知道。” 秋平一扯柳珂的衣袖道:“大小姐。门口冷的很,您还是先回房吧,千万别着凉了,奴婢带三小姐去秀珍院。” 柳珂对柳珍没有多少感情,也没有多少恨意,虽然上一世,柳珂的死跟柳珍有直接关系,可是今生今世,柳珍并没有做什么真的危害到柳珂的事情。 所以柳珂也不会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而落井下石。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看珍儿的状况好像很不好,命人去请大夫给她查看一下。”柳珂一面走一面对秋平道。 秋平一一答应。 柳珂将柳珍一路送回到了秀珍院。 到了秀珍院之后,柳珍看到秀珍院中的一切,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捂着脸大声痛哭起来。 柳珂见了,不由叹了一口气,对碧荷道:“将三小姐带到房中去。” 不多时,秋平请的大夫到了。 碧荷听闻来了大夫,利落的将柳珍扶到床边躺了,放下殷红帐幔,将柳珍的手放在帐外,拿白色的丝帕掩了,又搬了一个圆凳在床边,才回身对柳珂道:“大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夫给三小姐看诊吧。” 柳珂冷眼看着碧荷,微微的一点头,命人将大夫带至柳珍的床边。 大夫给柳珍诊完脉之后,柳珂将大夫叫到跟前详细的询问了一番。 大夫的话让柳珂大为震惊,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路遇 柳珂见给柳珍看诊的大夫面露愁容,便将他叫道了外间。 “大夫,请问我妹妹的身体如何?”柳珂问道。 大夫捋这胡子沉吟了半晌道:“大小姐可否屏退左右?” 柳珂见大夫有所顾虑,便知其中定有隐情。 她慢慢站起身,对大夫道:“有劳先生移步,请随我来。” 随即她将碧荷叫到跟前嘱咐道:“好好照顾三小姐,若是出现了任何岔子,便拿你是问。” “是,照顾三小姐是奴婢的本分,请大小姐放心。”碧荷对柳珂一礼道。 柳珂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带着给柳珍看诊的大夫出了秀珍院,在路上,她道:“大夫,我妹妹到底怎么了?” 大夫见柳珂的身边出了玉叶左右无人,一拱手道:“大小姐,令妹是中了曼陀罗的毒,又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变的神情恍惚。” “曼陀罗!”柳珂眉头一皱,接着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解毒?” 大夫看了柳珂一眼,一拱手道:“虽然詹某不是什么名医,对曼陀罗之毒还是有些办法的,只要大小姐相信詹某,詹某保证五天时间便让令妹神志清醒过来。” 此时,柳珂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没有请教大夫的姓名,听了此话之后,深深一福,道:“原来是詹先生,小女子有礼,若先生能治好我妹妹的病,定当重金酬谢。” 姓詹的大夫,朗声一笑:“济世救人是行医者的本分,大小姐如此说太客气了。我一会儿命小童将包好的药送来。” 柳珂听了此话静默了一会儿。她知道柳珍不是得病,而是中毒,解毒的药方所持的大夫都是密不外传的,这一点她也理解,便回身对玉叶道:“带詹先生去领诊金。” 玉叶听了此话一躬身道:“是。大小姐。” 柳珂看着那位大夫的身影远去,自己转身又回到了秀珍院。 此时秋平正好还没有离开,正在指挥院中的婆子丫头将没有收拾好的地方归置好。 秋平见柳珂去而复返,赶紧迎上来行礼。 柳珂问道:“刚才的大夫是在什么地方请的?” 见柳珂神情严肃,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道:“请大夫的是二门外的小厮王东去的。有什么问题吗?奴婢这就将王东找来。” 柳珂一笑道:“不用了,我只是看着这个大夫眼生,所以随口问问,你忙完了将三小姐的身体欠佳的事情告诉三婶一声,刚才的大夫也没有说太明白。再请一个牢靠的来吧。” 秋平听了脸上不自然的微微一笑:“是。” 柳珂出了秀珍院的时候,正好玉叶回来了。 “大小姐,已经将那位詹先生打发走了。”玉叶说完此话之后,有道:“那位詹先生的派头可真大,做的马车比小姐的还好呢。” 柳珂听了此话,对玉叶道:“你去问一下二门外的王东他是在什么地方请的这位詹先生,另外准备一下,我一会儿要出门。” 玉叶应声去了。 柳珂对这个姓詹的大夫有了几分好奇。一般的大夫诊断出病人的病之后,便会直接相告,可是这个詹大夫好像深谙后宅之事。竟让柳珂屏退左右,且进出如此高调,言谈举止完全与她以前所见的大夫不同。 柳珂回到秀竹园不多时,玉叶也回来了。 “大小姐奴婢问了,王东请来的大夫是济世堂前几天刚刚来的出诊大夫,就连济世堂的老板对此人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此人医术高明,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因为救了两名弥留的病人而大受欢迎了。”玉叶说了此话之后,接着道:“出门的马车已经安排了老万。小姐随时可以出去。” 柳珂点点头,“刚才那个詹大夫应该已经认识你了,你跟着怕不方便,将柳青找来吧。” 玉叶出去不一会儿,柳青便进来了。 见柳珂身上穿的单薄,赶紧找了大毛的衣服来给柳珂换上。 “带上幕离,我们去济世堂看看。”柳珂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道。 柳青轻轻的一点头,嘴角微微往上一扬。 今天是她再次博取柳珂信任的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她一定不能放过。 她想到这里,道:“大小姐,我们要不要跟三太太打声招呼,免得张嬷嬷又生事。” 自从李嬷嬷被打了板子之后,张嬷嬷便老实了很多,只是恪守这自己的本分,对柳珂的事情很少过问,只是偶尔会被老太太叫去询问柳珂的情景,她也谨慎禀报,主要是柳珂也没有做什么可以让她抓住把柄的事情。 柳珂听了柳青的话一笑,道:“你说的很是,一会儿出门的时候,命玉叶去跟三太太说一声。” 柳青跟在柳珂的身后出了秀竹园。 车夫老万早已赶了一辆暖车在府门口等着。 外面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外面虽然是暖阳当空,可是空气却冰冷的仿佛能够将人们呼出的气息也冰冻了。 柳青嘱咐了玉叶之后,跟柳珂蹬车出门。 行至距离济世堂不远的东门大街外,柳珂让老万停住了马车。 她掀开车帘朝济世堂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正要再次下车,忽然看到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身形有些眼熟,待那人转过身后,发现竟然是清逸。 她刚要将车帘放下,没想到清逸如有千里眼一般,脸上一笑朝这边走来。 柳珂一见赶紧将车帘放下了,对老万道:“掉头。”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老万还没有来得及应声,清逸就如变戏法一般到了柳珂马车的前面。 “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清逸站在柳珂马车的一测道。 “公子你认错人了。”柳珂说完对老万道:“我们走了。” 老万认识清逸。脸上一笑,道:“是,小姐。” 清逸伸手扯住老万手中的缰绳道:“我说,你这人怎么没有感恩之心的,我虽然住着你给华先生找的房子。可是也每天免费替你照顾华先生啊,他是你的授业恩师,我帮你照顾他,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我并没有请你啊,你不在那里,有童儿可以照顾华先生。而且比你还尽心,你在那里白吃白喝,替先生做点事,还要我报答,还意思说出口。我还有事,不能跟你浪费时间了,回见。” 因为隔着车帘,反正也不用顾忌清逸什么表情,柳珂索性将话直来直去的说了。 只听车外的清逸呵呵一笑道:“可是小厮不会看病啊,”他说着将手中提着的药包往车窗便一提,道:“闻闻这是什么,我今天出来是给你家先生抓药的。凭我的医术,出一次诊的诊费也是很可观的,就凭我免费给华先生看病抓药。你不应该感激我吗?” 柳珂听了此话,一掀车窗上的棉帘子,问道:“先生病了,什么病?” 她在车窗一探头正好与车外的清逸双目相对。 她见清逸面上含笑,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戏谑,正眯着眼看向她。忍不住心神一动。 “终于肯露面了?”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暖气。柳珂脸上一红,快速的将帘子放下。没有应话。 “想知道华先生什么病,自己去看看吧,去晚了别怪我没有告诉你。”清逸说完此话,便没了声息。 柳珂赶紧撩起帘子喊道:“等一下!” 却不想清逸依然在车窗边站在,见到柳珂之后,仰面呵呵一笑:“我还没走呢,就这么着急的叫住我。” 他见柳珂要恼,不待她回话接着道:“叫住我什么事?快点说,我还要忙着回去给华先生送药呢。” “先生的病严重吗?”柳珂问道。 清逸在柳珂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笑道:“自己去看喽!”说完径直走了。 柳珂气的忍不住要骂他,可是此时清逸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她心里担心苏立恒,可是这次是带着柳青一起出来,她对柳青还是不能完全的信任,只好将眼下的事先查清楚再说。 她带上幕离,扶着柳青的手下了马车,徒步走到了济世堂的门前。 看到进去的病人都是急急忙忙进去,垂头丧气出来,不由得有些奇怪。 举步进了济世堂。 一个学徒样的人赶紧迎了上来,笑道:“这位小姐,您是抓药还是问诊啊?” “请问在你们济世堂是否有位詹大夫?”柳珂隔着幕离问道。 那名学徒叹口气道:“又是来找詹先生的,他今早在本店出了最后一次诊便离开了。我们这里有秦大夫、陈大夫都是岐黄界的高手,您有什么小恙可以找他们问诊。” 柳珂摇了摇头,继续问道:“你可知道那位詹先生去了哪里。” 学徒一听此话,一摆手不耐烦的道:“不知道。”说完便不伺候了,去招呼别的进门的人。 此时,一个打扮干净利落的小厮走了进来。 刚才的学徒见了之后,赶紧迎上去,堆笑道:“清尘,是不是詹先生答应留下了?” 被叫做清尘的小厮一笑道:“怎么可能,我家先生在此地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现在要赶往京城,可是想起他的医药包落在此处了,命我来取。” 那人听了此话又泄气了。 柳珂皱了皱眉头,难道这詹先生来博陵,就只为给柳珍看病? 此时,清尘拿了医药包出了济世堂的大门。 柳珂一回神也匆忙了的走了出去急匆匆的赶到马车旁上了马车,对老万道:“跟上前面那名穿青色短衫的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偷听 老万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赶忙一挥马鞭跟了上去。 “不要跟的太近,被人发现了。”柳珂提醒道。 老万应了一声,轻轻收了一下马缰,果然马车慢了下来。 由于天气的原因,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马车“哒哒哒”的声响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柳珂本来以为会被走在前面的清尘发现,可是没想到清尘始终步履轻盈的往前走,一直都没有回头,直到进了博陵的驿馆。 詹大夫竟然住在驿馆中,那他是什么身份? 不多时,从驿馆的后面驶来一辆青呢珠穗暖车,在驿馆的门口停住了。 “将马车退到后面的胡同去。”柳珂对老万道。 老万轻声呵斥马儿,将马车赶到了驿馆斜对面的胡同。 柳珂从车上走下来,此时她听到一关门口传来说话声。 “詹大人,您慢点。”仿佛是清尘的声音。 “没事,走吧,希望还能赶得及在年前进宫复命。”是那个詹大夫的声音。 柳珂微微的从胡同口探了一下头,看到马车两边站了两排十几个人,每个人都好像是训练有素的样子,站姿挺拔精神,不像是一般的家丁,倒像是军队的士兵一般。 不多时,那名詹大夫的马车扬鞭而去。 柳珂从胡同里走了出来,慢慢朝着驿馆走去。 柳青紧跟其后,上前扶着柳珂的臂肘。 驿馆的驿卒见一个身形袅娜的小娘子款款而来,一看衣着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初审,心里有些纳闷。却不敢怠慢上前主动搭话道:“小娘子,是找人还是住宿?” 柳珂隔着幕离笑道:“小女子想问一下刚刚离开的那位大人是什么身份?” 驿卒一笑道:“小娘子,你说詹大人啊,他是我朝太医院的掌院詹明阳。” 柳珂听了之后,不由得惊得不知如何应对是好。愣了半晌方道:“詹大人是太医院的掌院,那皇上一定离不开他,怎么会来博陵?” 她说着回身示意柳青打赏。 柳青从袖中拿出了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了驿卒的手中。 驿卒见柳珂打赏颇丰,再说詹明阳来博陵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便笑道:“听詹大人说。他原本是去幽燕去给燕王老千岁看头风的,有人拖他给博陵柳家的一位小姐诊病,他便在博陵滞留了几天。” 果然是有人安排好的,此人是谁,柳珂不必做第二人想。 “多谢!”柳珂向驿卒倒了谢离开。 还没有走到马车旁边。柳青扶着柳珂的手稍稍的一紧,身体稍稍的往柳珂的身后一靠,低声道:“大小姐,奴婢觉得好像后面那人有些奇怪。” 柳珂听了此言,没有接话,快步上了马车。 在上车的时候,柳珂不经意的朝后面瞟了一眼,果然。发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果然站了一个人。 上到车上之后,她微微的将车帘掀开了一道缝。却发现刚才那人已经不见了。 现在是大白天,况且是在城中,街上时不时的有人来往,柳珂到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只是奇怪是什么人在窥探她的行踪,又是什么目的? 此时柳青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柳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柳珂见状对老万道:“我们走吧。” 马车伴着“哒哒哒”的声响走出了胡同,朝着河谷胡同走去。 在路上。柳青鼓了鼓勇气对柳珂道:“大小姐,刚才那人。奴婢以前好像见过。只是印象不是深刻,怕说错了。” 柳珂见柳青终于肯说了,笑道:“没事,错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把柄抓在别人的手里。” 柳青听了柳珂别有深意的话以后,脸上的神情不由得一滞,低头道:“那人好像是李嬷嬷的侄儿李勇,三年前他随他的母亲来博陵看望李嬷嬷的时候,奴婢还在老太太跟前伺候,所以见过他,只是三年过去了,李勇肯定也发生了变化,所以奴婢不能肯定是不是他。”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知道柳青肯定没有看错。 李嬷嬷派李勇跟踪她,无非是要抓住她的把柄,今天幸好被柳青发现了,若是她去苏立恒的住处的时候被这个李勇发现了,那不光是她遭殃,苏立恒也会跟着遭殃的。 柳珂想到这里有些后怕,拍了拍柳青的手道:“你有心了,以后我们行事要多加小心了。” 柳青低头道:“不管奴婢以前在那里伺候,现在大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是个死心眼的人,谁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便会誓死追随谁,奴婢不会说,大小姐明白就行。” 柳珂笑了笑,明白柳青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我懂了。” 回到柳府之后,秋平迎着柳珂走了出来。 柳珂见状开玩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秋平姐姐竟然亲自出来接着,可不折杀我了。” 秋平上前福了一福笑道:“有件事情必须要请教大小姐方可,听闻大小姐出了,奴婢等不及便来门口迎着了。” 柳珂一面往里走,一面笑道:“什么时候我如此举足轻重了,有什么事还是三婶不能决断的,再不行还有老太太呢,怎么就轮到我来决断了。” “是关于三小姐的事情,刚才奴婢又请了往常经常来府里看诊的吴大夫,他说三小姐是气血亏虚,开了进补的药方。”秋平的话还没有说完,柳珂便道:“看珍儿的样子瘦成这样,气血亏虚肯定是没错的,关于珍儿爱胡言乱语的事情,吴大夫怎么说?” 秋平摇摇头,“吴大夫说可能是中邪了,让我们找得道的高僧或者道士给看看。” 柳珂听了此话眼睛朝上一白,心道:果然是多深的修行就多大的道行,这个吴大夫显然跟詹明阳不在个段为上。 这话柳珂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嘴上却道:“那就请个得道高僧看看吧。这事跟三婶说一下就行了,不用我决定的。” 秋平听了此言笑道:“奴婢还有事要回禀,一开始来的那个大夫命人送来了几包药,要不要给三小姐煎上试试。” 柳珂差点就忘了,詹明阳说好了要将药送来的。 她听了此话之后道:“煎上吧,不管什么办法都试试,”她说到这里,又怕两种药一起喝相冲便接着道:“先试试之前那个大夫的药,吃完了看是否见效,不见效的话再服用吴大夫的药。” 秋平听了心里纳闷,明明是柳珂说之前的大夫不牢靠让她又另外请的吴大夫,怎么这会又要用那人的药,幸好她没有命人将那人送来的药扔掉。 她如此想罢对柳珂一躬身道:“那奴婢就吩咐下去了。” 柳珂则与柳青朝秀竹园走去。 她们进了二门之后,柳珂看到一个人影消失在距离慈心园不远的假山背后,看身形像是秦嬷嬷,她便不动声色的悄悄跟了上去。 柳珂放轻了脚步走到假山的附近,听到假山背后传来了秦嬷嬷低低的声音:“你看清楚了,是李嬷嬷的侄儿李勇?”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默默转身看了柳青一眼。 柳青朝柳珂轻轻的一点头。 “是,奴婢看的一清二楚,李勇跟在大小姐的车后出了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是慈心园的小丫头小梅的声音。 秦嬷嬷听了此话之后,轻声一哼道:“好,很好,你做的很好,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若完成的好,我便建议老太太将你提成二等丫头,在历练一年,也好给你找个好人家。” 小梅听了之后,又喜又羞的道:“嬷嬷尽管吩咐便是,小梅一定全力为嬷嬷办好。” 秦嬷嬷脸上一笑纠正道:“是为你自己。” 小梅赶忙笑道:“是,是为了我自己。” “你附耳过来。”秦嬷嬷对小梅道。 虽然柳珂只与他们是一石之隔,可是由于秦嬷嬷说话声音太小了,柳珂根本就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听小梅道:“嬷嬷放心,小梅一定能将此事办好,保证大小姐会对李嬷嬷恨之入骨。” 只听秦嬷嬷冷冷一笑道:“好,就是要让她们两斗,最好斗得你死我活,我了解大小姐,她还是有些手段的,英子根本就不是大小姐的对手,她就等着便大小姐整死吧。” 她说完这些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英子,这怪不得我,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所以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李嬷嬷说完这话之后,故意扬高了声音道:“小蹄子,到处找不到你,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多清净,院中的活难道你还等着其他姑娘们替你干。” 小梅也嚷嚷着转出了假山,求饶道:“嬷嬷饶命,我原是有些累了想坐在此处休息,不想竟睡着了,奴婢不是古逸的,嬷嬷饶命,嬷嬷饶命……”说着便朝慈心园跑去。 秦嬷嬷也追着去了慈心园的方向。 柳珂从假山的背后慢慢的转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离开。 “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却在这里听墙角。”柳珂身后传来了说话声,惊得柳珂赶忙回头。(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碧荷 柳珂注视秦嬷嬷与小梅的身影渐渐远去,半晌没有说话。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是秦嬷嬷利用的对象。 她以前虽然也看出从秦嬷嬷与李嬷嬷之间似乎是有些不睦,却从来也没有想到,她们之间竟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大小姐,我们的处境好像不是很好,该怎么办?”柳青满是担心的道。 柳珂脸上露出一个浅笑:“以前她们在暗,我们在明,现在我们在暗,她们在明,我们的处境比以前要好了。” 就在此时,柳珂身后传来了说话声,惊得柳珂赶忙回头。 “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却在这里听墙角。” 柳琀穿着白色的大毛氅篷,将自己包裹的如一个小雪球一般,站在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见是柳琀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道:“你找我做什么?” “听说那位回来了,我自己不想去看她,便想约着你去看她,没想到去了秀竹园之后,玉叶丫头说你出去了,这不刚出来便看到你猫在这里偷听。”柳琀脸上笑得促狭,说完接着道:“听到了什么事?” 柳珂转移了话题,道:“依着你的性子,就算柳珍回来,你会主动去看她,我怎么不知道你跟她如此姐妹情深。” 她说着便朝着秀竹园走去。 柳珂快走两步跟上柳珂,跟在她后面,促狭的笑道:“听说,她被姜姨娘整的快疯了,真的假的?” 柳琀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语气里满是兴奋。 柳珂白了她一眼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个父亲的姐妹,若是你这幅样子被人看到,岂不让人笑话。” 柳琀没所谓的道:“难道家里的人还不知道我讨厌柳珍吗?我可不能像你那么能装,讨厌就是讨厌。我可装不出来。” 柳珂对柳琀很了解,也就不再劝说了。 到了秀竹园之后,柳珂屏退了身边的人,对柳琀道:“你刚才的话是听谁说的?” 柳琀有些摸不着头脑,将自己身上的大毛衣服脱了下来,顺手就掉在了柳珂外间的榻上。一身翠蓝色素面杭绸褙子,粉色的绣花腰封,将她袅娜的身段恰到好处的展现了出来。 柳珂脸上一笑,柳琀果然长大了,不论身形还是脸蛋都无可挑剔。倒便宜了石砚这家伙。 柳琀脱了衣服之后,便靠在柳珂的身边坐了,道:“什么话?” “柳珍快被姜姨娘整疯了的话。”柳珂道。 柳琀听了这话,立马兴奋的道:“姐,这是真的吗?” 柳珂没有回答,往后撤了撤自己的身子道:“我问你在哪儿听说的?” 柳琀坐直身体,道:“跟你一样,我让素锦去秀珍院听墙角了。是柳珍身边的丫头与婆子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被素锦听到了。” “素锦只是站在院外听的吗?”柳珂问道。 跟柳琀一起来的素锦点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回禀大小姐,奴婢就是在院墙外面听到的,其实。奴婢本没有想偷听的,只是想进去与秀珍院新来的姐姐认识一下,没想到听到了他们谈论三小姐的话。” 柳珂听了默默点了点头。 柳琀扯了扯她的衣襟道:“姐,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而且手段卑劣。”柳珂转头对柳琀道:“以后姜姨娘回来了,你要离她远一点。不要与她针锋相对,知道吗?” “我可不怕她。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而已,我为什么要躲着她?是她应该避着我才是。”柳琀脸上带着冷笑说道。 柳珂摇头看了看柳琀道:“你可知道的为什么柳珍会变的疯疯癫癫的?” “被姜姨娘整的呗。”柳琀轻描淡写的道。 柳珂深吸一口气在柳琀的耳边道:“她中了曼陀罗的毒。” 说完。便闭嘴静静的看着满脸惊讶的柳琀。 过了半晌,柳琀方低低的道:“这个姜姨娘真是挺阴毒的,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柳珍,那柳珍身上的毒要是解不了的话,岂不是一辈子就这样疯疯癫癫了。” 柳珂点点头,道:“是这样,不过,柳珍的运气不错,她服了那位詹先生的药之后,应该就会恢复了。” 柳琀有些遗憾的道:“到便宜那小蹄子了,原本也该让她长长记性才是。这姜姨娘还是不够厉害,够厉害就应该做的不着痕迹才是,这样一下便被人查出来了,不就都知道是她捣的鬼。” “我猜曼陀罗的毒应该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吧,只是姜姨娘的运气不好,被人识破了,一般的大夫应该也是看不出来的。” 柳珂说完这话之后,心里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他对自己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这些日子,柳珂会时不时的想到他,可是她不敢往深处想,她怕自己寄予希望又得到失望的结局,一想到他的时候便会努力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来填充自己的脑袋。 柳琀没有注意到柳珂的神情,听了她的话以后,道:“那柳珍这小蹄子的运气可真是好,竟然一下便让她碰到了这么好的大夫。” 柳珍的运气确实不错,不过,这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柳珂。 柳珍服用了几天詹明阳的留下的药之后,神智慢慢的恢复了。 回忆起在瀛州发生的事情,不由的对姜姨娘恨之入骨。 又听闻她回来之后,柳珂一直给她请医问药,心里不由五味杂陈。 她现在对与柳珂陷害自己的母亲朱氏的事情有了一丝丝的怀疑,可是她有不愿承认,便一直躲着柳珂。 每次柳珂来探视她的病情的时候,她都会装睡着。 七天之后,柳珍的病情已经完全好转了,加之柳珂每日命人给她送血燕窝粥进补,所以,柳珍的气色与刚回来时相比已经好多了。 这天,柳珂吃过早饭之后,便到了秀珍院。 正巧碰到碧荷在院中与婆子谈论柳珍的事情。 “三小姐可算是回到家了,在瀛州受的什么罪?”秀珍院的理事婆子邱嬷嬷道。 碧荷气不忿儿的道:“这要怪就怪老爷,把一个妾宠的跟什么似的,连家里的小姐也敢动,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就是,就说那次吧,明明是她先动的手,老爷来了之后,她却倒在地上,还说自己的孩子被三小姐弄没了,我们三小姐也是,当时竟然忘了辩解,估计是吓得傻眼了。”邱嬷嬷连说带比划的道。 “你说这姜姨娘为什么老是针对我们三小姐?”碧荷一脸不解的问道。 邱嬷嬷故作神秘的道:“你来的晚,大约不知道吧,我们太太前些日子被大归了,当时都道是我们大小姐搞得鬼,现在看姜姨娘如此对三小姐,倒不禁让人疑惑了。我看着姜姨娘竟好像是有些怕三小姐知道什么似的,不然怎么会跟三小姐这么针锋相对。” “嬷嬷,这样一说,我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抢了人家母亲的位置,又将三小姐整的不死不活的,这女人可真是狠毒。这大小姐倒是好的,你看这些天若不是大小姐的照顾,我们三小姐何以恢复的这么快,到底是亲姐妹,就算是有什么隔阂也会顾着血脉亲情。”碧荷一句话盖棺定论。 柳珂听了碧荷的话之后,原本是想进院的,又慢慢的转了回去。 她现在对这个碧荷,越发的不懂了。 听刚才碧荷的话,倒是一心在为她说话。 这却是为何? 柳珂的脚步声渐去渐远之后,碧荷便结束了与邱嬷嬷的谈话,进了房门。 说实在的,她从心里不愿来伺候柳珍她喜欢跟高明的人一起混,这个柳珍明摆着就是个自以为是又愚笨至极的人,天天与这样一个人相对,她真怕自己的脑筋也慢慢变得不灵光了。 可是主子安排了,她也不好违抗。 房中的柳珍对外面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对柳珂也不由的泄了气,可是这样的话从自己丫头的嘴里说出来,她便觉得不舒服,没来由的火大。 柳珍见碧荷走了进来,一脸怒气的道:“我扯着嗓子叫你也听不到,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 碧荷也不生气,躬身道:“奴婢刚才就在院中,并没有远去,并没有听到三小姐叫奴婢,若是听到了定然早就进来了。” “你还敢顶嘴?”柳珍坐直了身子吼道。 碧荷知道她这是在故意找自己的岔子,便不说话了,只是垂首侍立在床边。 柳珍见碧荷一丝惧怕的神情也没有,心里更加生气,伸手抓起来自己身后的瓷枕便朝着碧荷丢了过去。 柳珍与碧荷只有咫尺之距,也没见碧荷身形躲闪,可是那瓷枕就是没有打到她,“啪,哗啦啦……”碎了一地。 柳珍一件顿时傻眼了,呆呆的望着依然站在床边的碧荷。 碧荷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真是难伺候。”说着,话音还未落,她的手已经到了柳珍的胸前,就在她的手落下的时候,柳珍的身体猛的向后一仰,两眼一闭没有了意识。 与此同时,碧荷的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住手——”(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探病 碧荷猛的一惊,赶紧回头。 一见是玉莲,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又放了回去。 碧荷冷冷的道:“玉莲?你怎么来了?” 站在碧荷身后的,被叫做玉莲的女子,里面穿了一件桃红刻丝风毛亮缎小袄,外面罩着秋香色斜襟比甲,下面是月白色软缎百褶罗裙,里面露出的锦绣长裤却又绑着腿,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她踱到碧荷的跟前道:“听说你到了博陵,身为姐妹若不过来看看,岂不是又会让你拿到主子面前说事儿?” 碧荷上下看了看她,嗤声一笑道:“早就听说你在博陵执行任务,只是不知道你执行的是什么任务,瞧你这身打扮,难道是让你在窑子里当差?” 玉莲听了此话,两眼圆睁,一脸怒气的冲碧荷地吼道:“你少幸灾乐祸,你以为你刚才的行为若是被主子知道了,能讨了好去吗?” 她说完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碧荷一脸没所谓的神情道:“随你爱怎样怎样,反正她也不过是主子的一枚棋子而已。主子是不会因为这个惩罚我的,倒是你,大白天的,就这么闯进柳府,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吗?若是暴露身份——” 碧荷说到这里便闭嘴不言了,不由得慢慢绕着玉莲转了一圈,叹口气道:“你还想在主子面前立足吗?” 此话说到了重点,碧荷对玉莲今天此来的目的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因为她自己接了一个棘手的任务,现在听说她也到了博陵。便过来看看她接的是什么任务。 送走了玉莲之后,碧荷没有理会睡倒在床上的柳珍,只是看了一眼,便去做事了。 柳珂对碧荷心有怀疑,却懒得去查实。只要她不做对柳家不利的事情,柳珂也没打算将她怎样。 现在柳珂最担心的便是苏立恒的病情。 可是自打那日在街上遇到清逸之后,从第二天,便又下起了雪。 大雪弥漫,一下便下了三天,外面的积雪直没膝盖。雪停之后,便陷入了极寒之中,北风呼啸,地上的雪冻在了一起,每个人。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般不出出门走动。 所以,柳珂虽然心里担心,可是却不好提出出门,否则,定然会引起旁人的猜测。 这天,好容易风停了,外面稍稍的能站人了。在议事厅议完事之后,柳珂便禀了韩氏,说是要去大觉寺给柳峰送东西。顺便去菩萨跟前上柱香。 “天这样冷,还是让小厮们送过去就得了,何苦自己跑一趟。”韩氏怕柳珂出门着了凉,回头老太爷找她的麻烦,便出言劝道。 柳珂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兄长了。心里甚为挂念,所以想去看看他。” 韩氏听了此话。知道自己拦不住,便叹气道:“这个峰儿也真是的。家里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个记挂的,一去十几天,不派人叫他他就不回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柳珂看了看韩氏,脸上浅笑了一笑没有应话。 “行了,你去吧,多带几个人,穿的厚实一些,车上多放一个火盆,木炭也要带足了,别冻着,知道吗?” 柳珂听了韩氏的话以后,站起身笑着跟韩氏道了谢,便带着玉叶出了议事厅。 回到秀竹园之后,立马便命柳青安排出门的事情。 柳青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心里稍稍一动,心道,看来上一次自己所作所为已经起来了作用。 她要再加把劲儿才行。 想到这里,她一边给柳珂换衣服,一面在柳珂的耳边悄声道:“大小姐,听闻有人克扣了李嬷嬷房中的用碳,李嬷嬷受伤的腿又添了冻疮呢,可能越发不好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嘴角微微一扬,道:“嗯,知道了,李嬷嬷现在还算是秀竹园的人,等回来之后,你与张嬷嬷去给她送点木炭过去,让她先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柳青点点头道:“是,小姐,奴婢遵命。” 柳珂里面换了厚丝绒棉衣,外面又裹了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斗篷,头上戴了柳崤给她的帽子,方带着柳青与玉叶以及张嬷嬷一同与坐车出了门。 车上果然多放了火盆,小桌案上还摆了一个一尺来稿的取暖熏炉。 主仆几人挤在一辆车上,倒也不是很冷。 出了府门之后,走了大约一刻的时间,柳珂听到前面有人在喧哗,不由得有些好奇。 这样的天街上的人应该很少才是,哪里来的喧哗声。 柳珂心里好奇,便掀开车帘朝前望了望,发现前面一个店门前挤满了人,便道:“前面怎么回事?” 赶车的老万,收了收马缰,回道:“大小姐,前面是我们柳家的商铺,正在给灾民发御寒的东西呢。”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得一笑:“在前面停一下。” 马车穿过人群之后停了下来,柳珂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只见挤出来的人,每人手里提着一捆柴,抱着一包的东西。 看来给的东西还不少。 此时,几个熟悉的身影挤出了人群。 柳珂定眼一看,竟是朱家的小厮、丫头,她不由的一皱眉头,眼睛寻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简陋的牛车,车上简单的罩了遮风的帷幔,看不到里面是否坐了人。 几个人将东西放进了车里,跟在牛车的后面离开了。 同来的柳青、玉叶、张嬷嬷自然也看到了。 张嬷嬷冷冷一笑道:“朱家竟然沦落到了这个田地,真是报应不爽。” 柳珂没有接话,吩咐老万道:“我们走吧。” 出了城门之后,由于路上依然有积雪未化,且被行人踏平了,格外滑,所以马车走的很慢,足足走了快两个时辰才到大觉寺。 到了寺中之后已近晌午了。 柳珂现在前殿拜过了菩萨,才去找柳峰。 只是,现在柳峰不住在寺中了,她又不好带着几个下人去见苏立恒,便找到了一个小弥陀问一下柳峰在何处练功,却没想到他们竟都说今天没有看到柳峰。 就在她四处寻找柳峰的时候,衍戒听说柳珂来了,便中断了正在做的早课,一面吩咐小和尚去大觉寺的后面找柳峰,一面自己先迎了出来。 此时,柳珂正像没头苍蝇一般,乍见了衍戒,顿觉心里轻松了不少,上前一礼道:“衍戒大师,可知我家兄长在何处?” 衍戒见柳珂如此问便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知道柳峰搬了住处的事情,便道了一声佛语:“贫僧刚刚跟柳施主在寺庙后面的空场切磋过武艺,这就带柳小姐前往可好?” 柳珂一听,笑道:“如此便多谢大师了。” 衍戒侧身冲柳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柳珂正在踟蹰间,看到柳峰已经迎面奔了过来。 她见状也提裙跑了过去:“兄长,你去了哪里,让我好找。” 柳峰没有接柳珂的话,而是冲跟上来的柳青、玉叶及张嬷嬷喝道:“你们一边呆着去,别跟着我们。” 柳青等人只好停住了脚步,不再跟着柳珂。 “我看前面大殿旁边有了供香客休息的里间,你们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去那里找你们。”柳珂一笑对他们道。 “是!”三人齐声应了。 见三人转身去了前面柳峰才对衍戒道:“多谢大师。” 衍戒眼神中带着几份忧虑的看了柳珂一眼,道:“举手之劳。” “大师,我们先告退了。”柳峰说完拉着柳珂的手转身朝后面走去。 衍戒看着柳珂离去的背影,拼命忍住自己情绪,就在她们要消失在路的尽头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冲她们喊道:“等一下——” 此时,柳峰正一面走一面在跟柳珂讲苏立恒的病情,听到身后的衍戒忽然在喊他们,便满心奇怪的停住了脚步。 衍戒紧走几步到了柳珂与柳峰的跟前。 “大师,何事?”柳峰见衍戒脸上的神情有些肃穆,这不像是他往常的风格,便率先问道。 衍戒被柳峰一问,到了嘴边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有件事需要跟令妹单独说几句话,不知道方不方便?” 他此话一出,不管是柳峰愣住了,就连柳珂也满心的纳闷。 衍戒见他们兄妹都愣住了,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刚要说话,只听柳峰道:“大师有什么话不能让我知道吗?” 衍戒知道柳峰一直很宝贝这个妹妹,不会让任何人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便将心一横,对他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柳峰越来越纳闷了。 衍戒道:“不要对外人道。”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道:“既然是关于珂儿的事情,我怎么会告诉别人,大师尽管说吧。” 衍戒深叹一口气道:“是关于清逸——” ****************************************************** 大家有什么意见麻烦在书评区留言,我会尽量改进的……么么哒!(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触情 衍戒听柳峰如此说,叹口气道:“是关于柳小姐与——” 他刚刚的说了半句话,清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下到了柳峰与柳珂的身后,“说什么呢,可不可以让我也知道知道。” 他说着将目光落在了衍戒的身上。 衍戒看到清逸之后,脸上闪过一丝阴郁,旋即笑道:“你来的倒是挺及时的。” 清逸听了此话之后,仰天一笑:“那看来我要是不来的话,你是打算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 衍戒没有接清逸的话,向柳珂行了一礼道:“柳小姐的劫期未过,这段时间还是要时刻警惕才是。” 柳珂听了衍戒的话以后,脸朝着衍戒,目光却落在清逸的脸上,嘴角含笑道:“多谢大师的提醒,小女子一定会时刻警惕的。” 清逸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对柳珂道:“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听拜神拜佛的?” 柳珂听了此话,忽的收了笑容,转头对柳峰道:“听说先生病了?” 柳峰点点头道:“不错,你来的正好,快到后面去看看先生吧。” 柳珂见柳峰说起苏立恒的病满脸阴郁,边朝后走边担心的问道:“很严重吗?” 柳峰跟上柳珂回道:“多亏有清逸在,若是一般的大夫,先生怕是就过不了这关了。” 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急匆匆的朝后面走去,竟都忘了跟衍戒告别。 衍戒原不在乎这些,只是清逸见了,却跟在他们兄妹后面回身得意的冲衍戒做了一个鬼脸。让衍戒气不打一处来。 柳珂急匆匆的到了苏立恒的住处,还没有进门,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慌忙推开门,也顾不得顾忌,便进了苏立恒的卧房。 只见苏立恒咳得满脸通红。形容也销售了不少,紧走几步上前问道:“先生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苏立恒喘了两口,脸上强笑道:“老毛病了,一到了天冷了就会犯,没什么大碍的。” 柳珂忽然想起玉叶的祖母也是有咳嗽的毛病,便对柳峰道:“兄长。我记得佟锈的母亲也是爱咳嗽,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一会儿派人去问问他们用的方子需要什么药材,我派人送来。” “荒谬!无知!”不等柳峰答话,清逸的身体懒散的靠在门柱上。一脸不屑的看着柳珂说道,“虽然都是咳嗽,可是引起咳嗽的原因却未必相同,佟家老太太的方子何以见得就适合华先生?” 虽然柳珂不服,可是不得不承认清逸说道有道理,她瞪了清逸一眼道:“你不是会医术吗?怎么没有将先生治好?” 苏立恒听了柳珂对清逸言语不善,忙道:“珂儿,不可对清逸如此。多亏了清逸老弟,我的病情才减轻了,开始的半个时辰就要咳嗽五六次。如今已经好多了,一个时辰只可一两次,我相信再吃几次清逸老兄来的药便能痊愈了。” 柳珂听了苏立恒的话以后,默不作声的坐在床边。 就在此时,原本依着门柱的清逸忽然站直了身体,一皱眉头。 柳峰也变得一脸警惕。 柳珂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清逸将手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身出门。 柳峰也跟了上去,却被清逸拦住了。“你留下照顾他们,我出去看看。” “我听着人不少呢。你多小心。”柳峰提醒道。 清逸冲柳峰一笑点点头,转身出门。 柳珂随着清逸与柳峰的脚步到了外间,问道:“兄长,怎么啦?” “有不速之客,别担心,清逸应该能应付。”柳峰此话刚刚落音,便听到“砰——”的一声,门被人撞开了。 两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手提长刀闯进了房中,见人便坎。 幸好柳峰反映机敏,闪身躲过。 “快进到里面去,将门关好!”柳峰一面以一战二,一面冲柳珂大喊道。 此时,柳珂已经吓傻了,听了柳峰的话以后,慌忙朝着里间跑去,只是一个黑衣人却率先赶到了柳珂的身前,举刀朝着柳珂的头上砍去。 眼见柳珂就要被人一刀毙命,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一轻被人拽到了后面,原来是柳峰回身看到,伸手拖着她的衣服,将她拽到了身边。 柳峰以一战二,已然不暇,再照看柳珂便有些吃力了,故冲门外喊道:“清逸兄,快来帮忙!” 清逸在门外被三人缠战时,已经听到了柳珂的惊呼声,可是眼下这三人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要立马消灭也不是易事,所以对柳峰的呼救,他心里着急,却一时间赶不过去。 只是,他出手更快更狠了。 柳峰虽然也习武多年,可是终究及不上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渐渐落了下风。 可是他依然死命将柳珂护在身后。 柳珂环顾四周,脑筋转的飞快,可是却想不到能够帮到柳峰的办法。 她见通向外面的门开着,便朝门口挪去。 虽然她知道门外也是一样的危险,可是她不想柳峰因为她,而顾此失彼,陷入危险,况她见识过清逸的武功,相信他一定能将外面的人解决掉。 柳珂没想到她刚刚一出门,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便看到一名黑衣人被清逸一掌击出,朝着她飞了过来。 她不及躲闪,正好被飞来的黑衣人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下面。 柳珂下意识的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蹲在了地上,只觉身上被猛的撞,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清逸本想快点将最后一个人解决了,赶紧去帮柳峰,没想到柳珂会突然出现,见自己打出的黑衣人朝着柳珂而去。惊的慌忙上前,可是已经晚了。 他眼见着那人结结实实的将柳珂压在了下面。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来至柳珂的跟前,抬脚将压在她身上的黑衣人踢开了。 那人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清逸也懒得去管他。附身去查看柳珂。 清逸明白自己刚才的力道,知道柳珂被撞的这一下不轻,见她昏迷不醒,立马附身想将她打横抱起,一低头,一阵淡淡的幽香袭来。令清逸心神一荡,他见柳珂双目紧闭,一张瓷白的小脸如碧波中含苞欲放的白莲一般,不由看呆了。 当他伸出双手慢慢将柳珂的身体抱起时,心里就如一只平静的湖面被骤然投入了一颗石子一般。碧波四起。 他让她的头轻靠在自己的臂弯中,轻咳一声,仰起脸进了房门。 里面柳峰与两个黑衣人的战斗依然在继续,清逸虽然怀抱柳珂可是,根本就没将房中的两人放在眼中。 身体轻盈一跃,一脚将其中一人踢飞了。 那人的身体狠狠的撞在墙壁上,又“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柳峰上前抢过那人手中的长刀插进了那人的胸膛。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身体一跃,破窗飞出。 清逸知道那人逃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看了看怀里的柳珂却没有去追。 “珂儿怎么了?受伤了吗?”危险一解除,柳峰立马冲到清逸的跟前问道。 苏立虽然也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可是他知道自己若是出去就只能给他们增加负担,便一直忍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来。 此时听到柳峰的喊声,心下一急。隔着厚厚的门帘问道:“峰儿,珂儿怎么了?”一面说着一面艰难的挪下了床。扶着床沿朝外走来。 柳峰来不及回答苏立恒的话,跟着清逸进了西里间。 清逸感到怀中的柳珂微微一动,心里不由一颤,边走边朗声道:“先生放心,珂儿会没事的。” 此时,柳珂已经醒了,一醒来边便意识到自己身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又听到清逸的声音近在咫尺,他说话的时候,仿佛都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柳珂顿时羞得不知所措,“砰砰砰”心跳如鼓。 苏立恒听了清逸的话之后,心下稍安。 柳峰见柳珂一直不醒,提着的心却放不下。 清逸抱着柳珂的手稍稍一收紧,慢慢将她放在了西里间柳峰的床榻上。 他则顺势坐在了床边,将手搭在了柳珂的手腕上。 柳峰则站在床边,忍着心中的急切静静等待着清逸给柳珂看诊。 清逸煞有其事的摸了一会儿柳珂的脉搏,道:“哎呀,柳兄,令妹惊吓过度,怕是要用金针刺破人中才能救醒。” 他一面说着一面真的从怀里拿出了金针。 柳珂微眯着眼看到他拿着金针朝着自己的人中扎了下来,吓得猛的睁开了眼。 清逸见柳珂睁开了眼,促狭一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金针道:“这枚金针的威力好大,刚拿出来你便醒了。” 柳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要起身,可是双臂刚一触碰到床面,臂肘处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让她忍不住惊声一叫,身体又跌落在床上。 清逸慌忙握住了她的手,道:“别动!可能是错位了。” 他一手握着柳珂的手,一手顺着她的手腕朝着臂肘处轻轻的捏着。 刚才虽然被清逸抱着,可是当时柳珂处在昏迷状态,自己不觉得什么,可是此时却不同。 柳珂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不熟悉的男子如此亲密的握着手,顿觉脸上火烧一般,从脸颊一直到脖子,绯红一片。 ********************************************* 抱歉,更晚了,今天还有一更,争取在下午五点前给大家送上,么么哒!多谢包涵!(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情动 清逸却并没有抬头,只是低头默默在捏着柳珂的手臂。 他顺着臂肘轻轻捋了一下,趁柳珂不注意,猛的一扭,柳珂的胳膊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柳珂疼得尖叫一声。 “你干嘛!”柳珂怒目对清逸道。 清逸看了看柳珂,握着她的手抖了抖道:“你兄长在这儿守着,我就算想干嘛也干不成啊!”不等柳珂回话,他紧接着问道:“还疼吗?” 柳珂将自己的手从清逸轻握的手中抽出活动了一下,摇摇头,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道:“不疼了。” 清逸将身体向里面倾了倾,他的衣服几乎与柳珂的衣服触碰到了一起。 柳珂只感觉一股男性的阳刚之气袭来,让她心跳陡然加快,却又不敢乱动。 清逸握着柳珂的另一只手,以同样的方法将她错位的手臂弄好,方慢慢直起身子,不待柳珂说话,他冲她道:“下次男人打架的时候,你能不能有多远躲多远,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你若是躲在房中的话,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说完之后不忘对柳峰道:“你说是不是柳兄?” 柳峰是个实在人,听了清逸的话以后,也对柳珂道:“妹妹,清逸兄说的不错,今天你实在不该出来。” 此时的柳珂已经从刚才的羞愧无措的心境中走出,冷冷的看了看清逸道:“你跟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他们这样三番五次的要杀你?” 清逸见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抬头无奈的一笑道:“原因?原因就是我碍他们的眼呗。” 他说完这话之后。目光落在柳珂的脸上:“有时候连我自己也难以相信,他们竟然是真的会要我的命,更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最后,只能归结为我碍了他们的眼。” 他叹口气道:“给你们带来了危险。我很抱歉,过两天我就会离开的。我走了之后还是将华先生搬到良园庄吧,吴仪与王五的功夫不错,应该能够保护先生。这样我走了也能安心些。”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可是这个念头太快了。一闪即过,让柳珂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消失了。 她的胳膊已经完全没有事了,便从床上坐了起来,道:“管好你自己吧。”语气中有些负气。 柳峰嗔怪道:“珂儿,怎么能这么跟清逸兄说话。这些日子,先生的病多亏了他照料。”对于今天的事情,他没有多说什么。 柳珂不再说话。 此时,苏立恒有些艰难的走了进来,看到他们都安然无恙,才松口气道:“万幸你们都没事。” 柳峰赶紧上前扶住苏立恒道:“先生还是快点去休息吧,刚刚的见好了,别又着凉了。” 柳珂也上前扶着苏立恒的胳膊道:“先生。兄长说的不错,您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两人都没有理会清逸,扶着苏立恒出了西里间。 一出门。看到倒卧在血泊中的黑衣人,让他们都不由的一怔。 “珂儿,你跟先生去里间,我与清逸兄将这里处理一下。”柳峰道。 柳珂点点头扶着苏立恒进了东里间。 进了房门之后,柳珂扶着苏立恒在床上躺好,给他盖好被子。悄声道:“舅舅什么也别管,就只养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苏立恒点点头笑道:“我知道。这次多亏清逸的医术高明,不然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想再吃几副他的药应该就能好了。” 说起清逸,苏立恒两眼便有些放光,见柳珂低头不语,接着道:“这个清逸真是不错,长的又好家世又好,就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你觉的他怎样?” 柳珂猛的抬起头,不解的道:“舅舅什么意思?” 苏立恒脸上一笑,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唐突了,岔开话题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大冷的天?” “我前几天在街上遇到了清逸给您抓药,知道您病了,便过来看看。” 柳珂明白刚才苏立恒的意思,只是见苏立恒不说了,她也便装作不懂,可是再次提到清逸的名字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 她见苏立恒没什么要紧,便起身告辞。 她出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若再耽搁,路上不好走,天又短了,怕是要到天黑才能到家了。 告辞了苏立恒,柳珂出了西里间的门,隔着房门的门帘,听到清逸站在院子里跟柳峰道:“过两天,等华先生的病情好点了,我便会离开,以后不会再来了,你大可放心。” 听了此话柳珂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满脑子有些空。 虽然跟清逸见面的时候,拌嘴的时候居多,可是,柳珂总觉得清逸应该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不然也不会尽力救治苏立恒了。 她慢慢踱出了房门。 见他们守着摆的整整齐齐的四具尸体在说话,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他们要怎么处理,也该想想办法,这样摆在院中也太渗人了。”柳珂怕引起误会,故意不去问清逸要离开的事情。 清逸与柳峰双双回头,看到柳珂都是一笑。 只是柳峰笑的单纯,清逸笑的别有深意。 “现在是大白天也不好处理,等一会儿天黑了,我便将他们拖到后山去埋了。”柳峰说完此话,接着道:“你在此耽误的时间不短了,也该回去了,我先去送你下山。” 柳珂轻轻应了一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看天色道:“现在回去,差不多到酉时初刻便到家了。” 她说着慢慢从清逸的身边掠了过去,飘起的大毛斗篷的边角在清逸自然垂下的手上轻轻扫了一下。 清逸的手指稍稍一动。嘴角一扬,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旋即换上不羁的神情冲柳珂的背影道:“最近几天胳膊不要用力,否则残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哦。”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回过头道:“如果我的胳膊残了。就怪你,若不是你将那人丢过来砸到我,我的胳膊怎么会受伤,所以你最好少说风凉话,不然——” 本来她想说“不然我残了便让你负责到底。” 她说到这里之后,忽然想起了当时柳琀对石砚说的话。脸上一红不再往下说了。 “不然怎样?”清逸见柳珂原本一脸怒气现在却又红着脸不说了,便饶有兴趣的走到她跟前问道。 柳珂瞪了他一眼,回过身道:“没什么,我们走了。”说着便与柳峰出了院门。 清逸看着柳珂离去的背影,想到马上要离开。再也看不到她了,心里竟有了一丝不舍。 可是他们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吧,即便是那件事苏家没有错,祖母也不会接受他娶一个跟苏家有关的女子吧。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然后慢慢将这里的一切忘掉,当然也包括柳珂。 柳峰去了好久才回来,大约是将柳珂送进了城才返回的。 清逸将苏立恒晚间需要喝的药交给小厮煎好。看着苏立恒喝下,道:“这些药就只有这一副了,我另给先生开一副药。明天让童儿进城给你抓了来,吃到年底先生的病差不多就能去根了。” 说到这里,清逸顿了顿接着道:“我会帮忙打听先生妻女的下落的,若是有了消息便书信与先生联系,好了,其他没有什么事了。我明天一早就返京了,先生多多保重。” 经过与苏立恒多日的接触。他已然明白当年的苏家与他们一样,也不过是蒙受了不白之冤而已。所以对苏家已没有了任何怨念。 他知道苏立恒的妻女在宫中为奴,虽然苏立恒没有明说让他打探,可是他能够听得出苏立恒语气中的渴求。 苏立恒听了清逸的话以后,有些不舍的道:“在这里住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况路上不好走呢。” 清逸浅笑道:“已经快到年关了,我已经出来了大半个月了,也该回去了,不然赶不及回去过年,家里的老人也该挂念了。” 话如此说,不过是清逸的托辞罢了,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回去,在这里他整个人都会变得轻松自在,一想到京城暗无天日的生活,他便满心阴郁。 “说的很是,我只顾与你投缘了,竟忘了这一层,如此正该是应回去了,一会儿峰儿回来了,我让他给你打点行装。”苏立恒听了清逸的话之后满心以为是真的,便叹息着说道。 到了申时末刻,暮色笼罩整个大地的时候,柳峰才姗姗回来。 两人吃过晚饭,一同将四具尸体拖到了后山埋了,童儿从打架起便吓得浑身哆嗦,躲在房中不敢出门,自然处理尸体的事情也不能指望他,所以便都是清逸与柳峰的活了。 童儿只留在家里照顾苏立恒。 两人托运尸体、刨坑、埋人,忙活了大半夜的时间才忙完。 回到小院之后,柳峰累的到头就睡。 清逸则让童儿烧了水,洗了澡,换了衣服,趁着夜色出去了。 他出了院子之后,便直奔博陵城而去。 要走了,他拼命让自己忘记这里的一切,可是越是这样,柳珂的样子便在他的脑海中越清晰,要见柳珂的心也越迫切。 若是在走之前,他不能再见柳珂一面,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以前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这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情动的感觉? 他如此想着脚下几个起跃,加快了进城的速度。 到了博陵城墙下,他一提气一个跃身便翻过了城墙。 不多时便到了柳家的院墙外。 ********************* 还好不太晚,二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粉红,各种求,(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轻啄 清逸在柳家的院外停住了脚步。 一路疾驰,让他身上微微的出了一丝薄汗。 夜色浓重,周围寂静的没有一丝的声响。 清逸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朗月稀星,深吸一口气跃身上了柳家的院墙。 院中的观景石灯依然亮着,影影绰绰的,让清逸大体能看到院内的情形。 只是,他并不知道柳珂住在那所院子里,只能凭着自己的运气与感觉去寻找。 好在对他来说柳家的后院并不算复杂,通共就那么几所院子,几个主房。 他先上了后院的一所假山,站在山上俯视了一下整个后院,最大的院子应该不是柳珂的,最小的也应该不是柳珂的,院中的观景石灯黑着的,应该是没有住人的,如此排除了一下,便只剩下了三两所院子有可能是柳珂的。 他先进了一所院中种着梅花茶的院子,一进门便听到了里面传来鼾声。 轻轻一推门,门没有反锁,一推便开了,外间地上通向里间的门口睡了两个守夜的丫头,此时正鼾声雷动。 清逸摇摇头,这两个丫头他一个也不认识,应该不是柳珂身边的,他轻轻开了里面的门,果然迎面扑来的气息很陌生,他没有进去便悄悄的退了出来。 据此不远还有一所院子,清逸一进到院中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柳珂并没有生病,若是她身边的丫头病了,断不会让丫头还留在主子身边养病,一定会将生病的丫头挪到别处的。所以这一定不是柳珂的院子。 他此想着,正要离开,忽然感到身后有人。 清逸不由得一惊,他不想浪费时间,抬脚便要跃身离开。 “何人?”那人一声娇喝。声音并不是很大,可见也是有所顾虑的。 话音刚落,清逸便觉后面有人袭来,他侧身一躲避开了那人劈来的一掌。 清逸没想到在柳家的后院竟然会藏着一个会武功丫头,而且武功还不弱,便有心要试试她的路数。 几个回合下来。不禁令清逸大惊,这女子的路数何其熟悉。 他不在恋战,几招将那名女子制住,点了她的穴道,回身低声问道:“你是何人?” 站在清逸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柳珍身边的碧荷。 刚才在打斗的过程中她没有看清来人的面目。如今停了下来,没想到站在她眼前的人竟如此清俊,映着月光,棱角分明的白皙脸庞熠熠生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丰盈温润的双唇,五官美得精致无暇,让她几乎忘了呼吸。 她愣愣的看了清逸半晌方轻声道:“我是柳家三小姐身边的婢女。” “我不是问你表面的身份,我是问你真实的身份?”清逸听了碧荷的话以后嘴角露出了一丝轻笑。 碧荷见了这张笑脸。不由痴了,以前她以为她的主子就是世上最美的男人了,可是见了眼前的人之后。才知道这样的美才是男人应有的,既妖娆动人,又不是阳刚之气。 她能感觉的到自己的双颊已经发烫了,可是她被来人点了穴道,无法低头,也无法回身。 她听了清逸的问话之后。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道:“我不能说,我只能说。我是为了保护一个人而来,不会做任何对柳家不利的事情。” 清逸没有问她保护谁。上前一步,将脸凑到了碧荷的跟前,浅笑道:“应该不是保护柳家三小姐吧?” 碧荷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不是。” 清逸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虽然他感到有些惊讶,可是没有再多说,转身一跃而出。 只留下碧荷依然站在院中回味着刚才的情景。 清逸又进了一个院子,见房门口有两簇翠竹,轻轻推了一下房门,房门竟然在里面反锁了,这才像柳珂的风格。他的脸上轻轻一笑,走至东次间的窗下,将窗扇轻轻往外拉,窗子便被拉开了。此时,柳珂正睡得酣甜,一阵冷风袭来,让她本能的裹了裹被子,身体蜷缩在了一起。清逸轻盈一跃从窗口进到了柳珂的房中。窗边桌案上燃着的如意莲花香炉被他一碰,朝着地上翻滚而下。清逸落地的一瞬,轻轻一转身伸手将香炉接住,手心传来焦灼的刺痛,他慌忙将香炉放回了原处,轻轻吹了一下被烫到的手心,不由失笑了。外面的月色很浓,透过窗纸照的房中的一切隐隐约约,仿佛笼罩了一层轻纱,朦胧的有些梦幻。 清逸回身,看到床上蜷缩而睡的柳珂,忍不住上前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柳珂在人前是强势的,总是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只有不到十四岁的少女。 若是她母亲还活着,此时的她怕是还会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清逸想到这些,忍不住对眼前的柳珂有些心疼。 若是没有十年前的事该多好。 他深叹一口气,伸手用手背在柳珂瓷白色脸上轻轻蹭了蹭,轻声道:“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博陵了,后会无期,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到这里,清逸忽然觉得自己竟如此不舍,后退了两步,脸上轻轻一笑,快速上前弯腰在柳珂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柳珂似觉未觉,呢喃一声,翻身朝里。 清逸摇头叹息了一下,飞身出了柳珂的房间,将虚掩的窗子给她关好才不舍的离开。 翌日,阳光明媚,外面的空气清冷舒爽。 柳珂一早便醒了,可是拥着被子不想起床。 昨天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像见到了一个人,可是她却不记得那人长得什么样了。 她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了那枚蓝色的琉璃珠端详了一番,梦里的人会是容烁吗? 柳珂如此想着。心里不由得有了一点点的忐忑,就算是容烁说服了燕王,老太太会同意吗?她一定不会希望自己好吧。 虽然柳珂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何原因,可是她断定老太太是绝对不会希望她过得好的。 一想到这些,柳珂满心的希望便又成了泡影。 此时。玉叶双手用厚厚的麻布垫着端了一个新火盆进来,弯腰将火盆放在了地上。 此时,她看到地上靠近窗边的桌案下有些香灰,纳闷的道:“大小姐,柳青姐姐进来过吗?” 柳珂不明所以,听了玉叶的话后道:“没有。我也是刚刚的醒,你是第一个进来的。” 玉叶检查了一下桌案上的香炉,道:“大小姐没有觉得晚上睡冷吧?” 柳青往上拉了拉被子道:“没有,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玉叶满是疑惑的道:“香炉里的香木屑不知道什么时候洒在了地上,现在香炉早就凉透了。奴婢昨晚出去的时候。明明都检查过了,香炉好好的,里面的香木屑也是满的,怎么会撒了呢?”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一皱眉头道:“门窗都还好吧?” 玉叶惊醒,赶紧检查了门窗,回到柳珂的床边,道:“都完好。没有被人强开的痕迹。” 柳珂听了笑道:“许是昨晚房中昏暗没有看到,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碰翻,命人打扫了就是了。” 玉叶应声去叫小丫头打扫了。 柳珂随如此将玉叶打发出去了。可是她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 就算是小丫头打翻了香炉也应该有动静才是,她怎么会毫无察觉。 这是院中传来了说话声—— “这是些桂花糕,这桂花是还是在瀛州的时候,我们小姐留的,我们小姐感念大小姐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所以连夜做了这些桂花糕给大小姐送来。”是碧荷的声音。 “大小姐起床了吗?” 她的声音还没有落音,人一进走了进来。 她见柳珂拥着被子靠在床壁上。满眼在房中扫了一眼,笑道:“碧荷给大小姐请安。这是我们小姐亲自做的桂花糕,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碧荷说完便将装着桂花糕的食盒放在了靠窗边的桌案上,看到地上的香灰惊讶的道:“怎么洒了一地的香灰?” 柳珂轻描淡写的道:“今早玉叶进来换木屑的时候撒的,正要打扫呢。” 碧荷注视了地上的香灰一会儿,脸上的神情一滞,转身笑道:“奴婢这就告退了。” 柳珂扬声冲院中道:“祁红,送送碧荷!” 碧荷走了之后,柳珂起身披了衣服下床。 玉叶此时带了小丫头宁红进来了,见状赶忙去伺候柳珂穿衣。 “碧荷除了送桂花糕,有没有说其他的事情?”柳珂问道。 玉叶一面给柳珂穿衣一面道:“大小姐也觉得她来的奇怪是不是?奴婢也这样觉得呢,而且她进了院子之后,不是赶紧的将东西给大小姐送进来,却在院子里东张西望像是要找什么东西一般。” 柳珂点点头,却也想不出这个碧荷今天为何而来。 她正思索间,忽闻院中有人欢快的道:“大小姐,大少爷回来了,在前院等你呢。” 柳珂听了此话慌忙穿好衣服,外面又罩了厚厚的羽绒羽纱的红色斗篷,快步找前院跑去。 还没出二门,便看到柳峰正在通向会客厅的回廊处来来回回的徘徊着。 见到柳珂后,快步到了她的跟前。 柳峰一脸的兴奋与欣喜,神秘的伏在了柳珂的耳边。 **************************8 更晚了,更晚了,抱歉!(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说亲 感谢小朵花儿的粉红票,么么哒! ************************************** 柳珂见了柳峰的神情之后不由得有些惊讶。 她还是第一次见柳峰如此兴奋。 她刚要询问,却被柳峰伸手止住了。 只听柳峰在自己的耳边轻声道:“珂儿,你喜事临门了!” 柳珂被柳峰说的不由得一愣,旋即脸上便红了。 “兄长真会说笑,妹妹何喜之有?” 柳珂虽然明白了柳峰的意思,可是还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问了一句。 柳峰见柳珂双颊绯红,满脸娇态,心情不由的更加舒畅:“自然是你的终身之喜,我就知道我是不会看错的,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跟我隐瞒了身份。” 柳珂听了柳峰的话以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家的人上门提亲了。”柳峰轻声在柳珂的耳边道。 虽然柳珂早有预料,可是听了柳峰的话以后,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激动。 “兄长说什么呢?若是没什么事,我会内院去了。”柳珂虽经历过一次婚姻,可是那时几乎是被人当做垃圾一样丢出柳府的,心情可想而知,跟眼前的事情不可同日而语。 柳峰见柳珂要走,拉住她笑道:“不好奇他是谁吗?” 柳珂已经猜到了是谁,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真的说服父母上门提亲,不过她依然低头问道:“谁呀?” 柳峰见柳珂开口想问,却又想卖关子。 柳珂见了柳峰这幅样子。不由得感到暖心,在这个家里,也只有柳峰会因她的悲而悲,因她的喜而乐了。 “是燕王世子,是燕王府的人上门提亲了。”柳峰说到这里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是燕王世子,更没想到他对你如此用心,燕王府的人上门来提亲,老太太与老太爷就算不想答应,也不敢不答应。珂儿,你苦尽甘来了。” 他是接到容烁的来信,才知道燕王府的人今天上门的,所以今天一大早便赶了回来,告诉柳珂这个好消息。 柳珂听了他颇为激动的话以后。抬头浅浅一笑道:“兄长说哪里话,我何曾受过什么苦?倒是兄长——” 柳峰是柳家的长子,婚事早就应该定下了,可是家里却没有一个人提起。 老太太与老太爷不说,柳明就算是着急也没有用,况他一直在外为官,根本就顾不上。 而其他人就如同将此事忘了一般,没有一个提及此事。 “现在说你的事情。怎么又说我,而且我的事也不需要他们管。”柳峰见柳珂欲言又止,便知道她要说什么话了。赶紧截住道,“我带你去会客厅后面,听听祖父、祖母怎么跟他们说。” 柳峰说着便拉起柳珂的手朝着会客厅的后面跑去。 此时,柳家老太太王氏依然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 倒是柳家福,很快便神情自若了。 除了媒人,燕王府还派来了三个燕王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跟着。都穿金戴银,举止大方得体。一看便知道是高门第里出来的管事。 他们今天来算是先探探柳家人的口风,看柳珂有没有许亲。 来的媒人也是一个爽朗的人。在客座上坐定了之后,便开门见山的道:“听闻柳家的大小姐品貌端淑,正巧我们世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老身便奉了王妃之命来了,不知柳老爷子与柳老妇人意下如何?” 在她的意识里,任柳家是百年望族,也抵不过燕王府。 既然燕王府已经看上了柳家的小姐,那边是柳家的造化,更不存在不允的事情。 所以这媒人说话,不自觉的便在语气中带着些盛气凌人的意味。 老太太王氏看了媒人一眼,没有说话。 柳家福浅笑道:“我们家珂儿倒是没有定亲,只是柳家卑微未必能配的上世子。” 那媒人听了柳家福的话以后,仿佛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一般,站起身道:“没有定亲便好,那我们便回去复命了,等过了年初六是个好日子,我们便前来跟柳家交换庚帖。” 那媒人说完之后,道:“这三位是我们王妃身边的嬷嬷,想见一见柳家大小姐柳珂,你们安排一下。” 柳珂与柳峰到了会客厅后面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媒人的话,她还仿佛在梦中一般,自己与容烁的亲事就这样定下了。 此时,听到媒人说要见她,她不由得浑身一个机灵,赶紧朝后面走去。 若是让人知道她在会客厅的后面偷听,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 柳峰自然也听到了媒人的话,心里不由得替柳珂高兴,见她含羞而去,也没有再去追,且由她去了。 柳珂才行到秀竹园的门口,便有老太太身边的香橼来传话:“大小姐,老太太让您去会客厅会客。”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道:“我换件衣服便去。” 此时,柳珂还没有平息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 自从容烁与她告别之后,她便一直压抑着对他的任何想法。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因为对她来说容烁是个太完美的存在了,完美的有些不真实,她怕稍一不注意这个完满的梦便被她打破了。 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能真的与容烁成亲。 当人对一件事的渴求太浓的时候,便往往会故意回避,以为怕承受不起失去时的失望。 香橼见柳珂的双颊绯红,以为她是在外面冻得,便提醒道:“大小姐,外面冷的很。您还是穿的厚实些吧,奴婢在此等您。” 柳珂听了香橼的话以后,脸上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有劳姐姐了。” 她扶着玉叶的手进了房门。 柳青早就听到了香橼与柳珂的对话,赶忙将柳珂平日里见客时穿的衣服都找了出来。摆在了里间的床上让柳珂自己挑选。 燕王府是皇亲贵胄,又割据一方,他家里的奴仆定然什么样的世面都见过。 若是穿的太过张扬不但不会让人产生好感,反而让人看轻了,所以只要大方得体,不丢了柳家的脸面就好。 柳珂如此想着。将身上的浅粉色丝绒褙子换了下来,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绣翠竹刻丝褙子,系了麦芽黄的绣竹叶腰封,外面罩了一件青莲绒的灰鼠斗篷,头上戴了同色的昭君帽。便跟随香橼朝会客厅而去。 因为知道是要去被燕王府的人相看,所以,一路上柳珂心里都有些忐忑,到了会客厅的门口,这种感觉便越发的明显。 香橼打起了帘子推门走了进去,回道:“老太爷、老太太,大小姐到了。” “让珂儿进来吧。” 柳珂站在门外听到柳家福的这句话之后,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是没有经事的人。可是此事却患得患失了。 她挺了挺胸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量保持较好的状态。 此事,香橼已经走了出来,脸上含笑道:“大小姐,老太爷让您进去呢。”说着便给柳珂打起了帘子。 柳珂微笑着一点头,举步进了会客厅的房门。 她款款走到了会客厅的中间,给柳家福行了礼。此时,老太太王氏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是因为忌讳之前衍戒所说的话,所以故意回避了。 柳家福满意的冲柳珂一笑道:“去见过贵客。” 柳珂转身给坐在客座上的四人行礼:“柳珂拜见贵客。不知如何称呼,还望见谅。” 见柳珂给她们行礼,除了媒人靠着椅子的后背含笑饮茶,其他三人都起身来至柳珂的跟前。 这个道:“难怪,光瞧着小模样,我便醉了,更不要说这气质,这打扮,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大家闺秀。” 那个道:“光看模样好有什么用,我们主子最爱看中的可是出身和规矩,若是只要好看,还让我们来看什么。” “我相信世子的眼光,这孩子,不错。” 她们上下左右肆无忌惮的看着柳珂,就好像是在查看一件物件一般。 这让柳珂的心里很不舒服。 好在她们没有没完没了,不多时便让柳珂退下了。 柳家福什么也没有对柳珂讲,只是嘱咐她以后少出门,好好在家静养。 倒是柳峰早就迫不及待的等在了会客厅的门外,见柳珂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询问。 柳珂被她们看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出来的时候,心里早已没有了来时的激动与兴奋。 看到柳峰迫不及待的样子,勉强笑着开玩笑道:“难道哥哥对妹妹没有信心吗?” 柳峰听了此话,不由得笑了。 “舅舅的病好些了吗?”柳珂见身旁没有外人,便将话题转移到了苏立恒的身上。 柳峰听了此言,叹口气道:“好些了,不过还是咳嗽,而且清逸这家伙说走就走,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明明是说过两天再走的,却没想到我今早一起床便没了他的影子,看到书桌上他给我留的信,才知道这家伙回京了,不过,还算他有良心,他给舅舅留了药方,希望舅舅吃了他开的药能快点好起来。” 柳珂听柳峰说清逸走了,下次再去看望舅舅的时候,便没有人跟她拌嘴了。 她没有发现,一丝淡淡的愁绪慢慢的潜入了她的心底。 正当柳珂出神的时候,忽然,碧荷飞一般的从他们的身边掠了过去,朝外面跑去——(未完待续) ps:推荐朋友的新书《荣香》简介:洛城叶家,制香世家,香培玉琢,鼎盛一时。 一朝之间,大厦倾倒,昔日的叶家嫡女薰然凄苦度日,含恨离世。 重生后,叶薰然素手调香,誓要撑起叶家家业。 欢迎关注!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惊喜 柳峰与柳珂相视一看。 柳峰从没有见过这个丫头,不由好奇的问,“这是哪个房里的丫头?” 柳珂对碧荷的印象不是很好,淡淡的道:“是柳珍带回来的。” 柳峰听了此话,一皱眉头道:“这丫头竟然会武功。” 柳珂一转头吃惊不小:“她会武功?” “这丫头步履如此轻盈,显然是练过武功的,不知道这样一个丫头潜在柳珍的身边有什么目的?”柳峰望着碧荷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柳珂的好奇心大起,拉了拉柳峰的衣袖道:“我们追过去看看。” 她说着便朝着碧荷跑去的方向追了去。 柳峰想提醒她,凭她的脚程根本就追不上碧荷,可是见妹妹兴致大好,也便没有制止,快速的跟上了她的脚步。 他们追到府门口便听到了说话声。 “世子近来可好?”是碧荷在说话。 柳珂止住了脚步,站在门里静静的听着。 “碧荷姑娘安心在这里当差吧,过了年王府便会正式来提亲了,等柳大小姐与世子一完婚,你便又可以回王府了。照看好了柳家小姐便是你大功一件。”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嬷嬷道。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得一惊。 原来这碧荷竟是容烁的人。 正当柳珂陷入自己的惊讶的时候,碧荷已经辞了燕王府的几个嬷嬷,转身进了门。 看到柳珂与柳峰站在了门里,并没有惊慌,从容的行了礼道:“碧荷见过大少爷、大小姐。” 她既然敢站在大门口与燕王府的人道别。就不怕被别人看到。 而且容烁也没有让她刻意隐瞒身份,只要保护好柳珂便是。 “你是燕王世子身边的人?”柳珂单刀直入的问道。 碧荷一抬头,正好迎上柳珂有些清冷的眼神,坦然道:“是!” “为什么到珍儿身边伺候?”柳珂接着问道。 碧荷嘴角微微一撇,觉得柳珂是明知故问。低头道:“世子担心大小姐的安危,可是又不方便直接派人跟在大小姐身边,在瀛州正好碰到柳老爷要将三小姐送回来,身边少了伺候的人,便派奴婢去应选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双颊便已经绯红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 过了好一会儿柳珂才低头默默无言的转身离开。 柳峰听了碧荷的话以后却是满心替柳珂高兴。 看着柳珂离去的背影喊道:“珂儿,我回去了,改日再回来看你。” 他的声音不小,可是柳珂竟没有听到,柳峰忍不住失笑了。 柳珂回到秀竹园之后。依然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 直到玉叶进来回事,她才稍稍的放开了些。 “大小姐,奴婢的父亲命人捎话来说,您让他找的人,他找到了几个,想问问大小姐怎么安置?”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愣住了。 上一世,她搭理齐家恒产的时候,手底下着实有几个能人。今生,她没有嫁进齐家,也便没有见到他们。 她列好了名单让佟锈帮他去找。没想到佟锈竟真的找到了。 只是,眼下的情景又与刚刚重生时的情景不同,现在她与容烁的亲事基本定下了,她还需要这些人吗? 这个原本不是问题的问题一下便从她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一趟良园庄,看看佟锈究竟找到了哪几个人。 “你告诉来人。让你父亲先将他们安置在良园庄附近,我明后天若是方便便去良园庄见见他们。” 玉叶应声称是。 到了下午。燕王府的人来提亲的事情,便在整个柳府传开了。 消息传到柳琀的耳中之后。她几乎是飞奔着到了秀竹园的。 当时,柳珂正坐在外间的桌案边临摹一幅欧体的法帖,从午饭后,她便坐在这里临摹,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可是依然对自己临的不满意,脚下满是她团做一团丢弃在地上的纸团。 “你倒是淡定,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竟然还能端坐在这里写字。”柳琀兴冲冲的一进门,看到柳珂在写字,忍不住打趣道。 柳珂没有抬眼,手下不停,依然写着字,故作淡定的道:“什么大事?” 柳琀脱下罩在外面的氅衣丢在了丫头的手里,上前将柳珂手中的笔抽走了:“多少年了,我们家还没有出过一个王妃呢,现在燕王府上门提亲,点名要你,你还在这里跟我装蒜,快说,你跟燕王世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柳珂站起身,玉叶端上了洗手盆,她一面净手一面道:“我何曾认识什么燕王世子。” 话虽如此说,可是她的脸上却情不禁的红了。 柳琀弯腰抬头去看柳珂低垂的脸,抿着嘴问道:“脸都红了,对这门亲事,你也是满意的吧。” 柳珂从盆中撩了水,溅在柳琀的身上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到十三呢,就整天将什么‘亲事’‘嫁人’的挂在嘴上,羞也不羞?” 柳琀被溅了一脸的水,不甘示弱,也从盆里撩了水去泼柳珂:“你这有情郎的都不怕羞,我怕什么。” “小蹄子,咱俩不知道谁有情郎呢。”柳珂被柳琀说的忍不住含羞带怒了。 “好了,二位小姐别着凉了。”端着茶水进来的柳青笑着劝道。 玉叶给她们一一递上了软绵巾,让她们将身上脸上的水珠擦了。 柳琀也不再与柳珂玩笑,而是拉着她的手进了里间,细细的问起容烁的事情来。 从在大觉寺第一次见面,柳珂将自己认识容烁的事情都告诉了柳琀。 柳琀听了忍不住感叹道:“姐,我觉得这燕王世子靠谱。此事若是能早早的定下,将你迎娶进门便好了,只是,他身为皇族有很多身不由己之事呢,这些姐姐想过吗?” 柳琀的这些话正好戳中了柳珂的心事。她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就算是我以后能够顺利的嫁进燕王府,皇帝一时兴起赏他个美人侍妾什么的,我也得受着。”说到这里,刚才欢乐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凝重了。 柳琀沉默了一会儿又复笑道:“我们也太患得患失了,难道嫁给一般的人家。就能保证那男人不会三妻四妾吗?何况这燕王世子对你有情,这就够了,管他以后有没有美人侍妾呢,左右都是以后的事情,且再怎么说你也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其他的女人怎么能跟你比。” 柳琀的话让原本踟蹰的柳珂心里有了决断。 她决定明天便去良园庄见见佟锈找到的人。 要扭转自己和家人的命运,是不能靠别人的,只能靠自己。 柳琀在秀竹园一直玩到酉时才回去。 出了秀竹园刚刚的拐过回廊,便遇到了韩氏。 韩氏也是来跟柳珂道喜的,见了柳琀之后,赶着笑道:“你姐姐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你这做妹妹的也没有什么表示?” 柳琀对韩氏一向是敬而远之,很少跟她玩笑。 因为她觉得韩氏心眼太多了。自己这个直性子根本就不是对手。 “三婶的话什么意思,琀儿没有听懂呢,什么飞上枝头。什么成了凤凰的,不知道三婶指的是什么?”柳琀故意跟韩氏打了一个哈哈。 韩氏也知道自己不该跟还没有成人的柳琀说这个,便呵呵一笑道:“瞧三婶,怎么跟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说起了这个,好了,我这是替你姐姐高兴呢。她在院中呢?” “在呢。”柳琀没有多说,只是回答了韩氏的问题。 她虽然不是一个好耍心机的人。可是也能看得出韩氏一张笑脸中的酸意。 “那我不跟你多说了,去跟你姐姐说点事。你快点回自己的院子吧,天色暗了,越发的冷了。”韩氏裹了裹身上的貂绒斗篷笑道。 “那我先走了,三婶。”柳琀说完带着丫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韩氏站在原地看着柳琀远去了才又移步朝秀竹园走去。 到了秀竹园之后,韩氏先是拉着柳珂前后左右的看了一番,看的柳珂有些纳闷,笑道:“三婶看什么?” 韩氏眼角含着笑,坐在了中厅北面的椅子上,“我看看我们柳家的大小姐是什么地方带来了这么大的福气,竟被燕王世子看中了。” 柳珂听韩氏此话说得有些不像话,可是有碍她是长辈也不好便直接驳了她,只笑道:“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之人,认识的人通共不过就只家里的这几个,能有什么福气,更没有什么看中看不中的,不过是有赖天恩祖德罢了,” 韩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脸上的笑容滞了滞,旋即接着笑道:“你说的不错,若你不是柳家的大小姐,凭地怎样貌比天仙、温婉淑德也是没用的,说到底还是老太太与老太爷有福。” 她说完此话之后,叹道:“听闻老太爷今天原本高兴的了不得,只是老太太今天身上又不舒坦,闹的老太爷也难开怀了,不然还不鸣竹以庆。” 老太太又病了,柳珂看了韩氏一眼。 她这是来告诉自己老太太对这门亲事是不赞赏的。 “按理,三婶打理着庶务,老太太不该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怎么反倒三天两头的生病,真是令人费解。”柳珂一叹,别有深意的道。 韩氏脸上的颜色便有些不好看了,只是也不好说什么,跟柳珂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 第二日,柳珂本欲前往良园庄,无奈在京中的柳家禄来信了,给整个柳家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柳家福要举家共庆,柳珂便也没办法去良园庄了。 虽然如此,柳珂得知了信中内容之后,也是惊喜异常。(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章 升迁 翌日,柳珂将眼前之事放下,打算前往良园庄。 还没有出门,便有慈心园的丫头香玲前来传话:“大小姐,今日午时老太爷让都到花厅去吃团圆饭。” 香玲的话刚刚落音,韩氏便差小丫头来叫柳珂了:“大小姐,三太太说有事要跟您商量,让你去议事厅呢。” 柳珂见她们一个个面带兴奋之色,忍不住问道:“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香玲先抢着道:“大小姐还不知道吗?听说今天一大早老太爷便收到了二老太爷的来信,说是咱们家大老爷要晋升了。” 柳珂听了香玲的话以后不由的惊得站了起来,再一次确认道:“你说什么?” “大老爷因为在瀛州干的好,所以要晋升了。”香玲抿着嘴笑道。 柳珂听了此言难掩脸上的喜色,“可知父亲晋升了什么职务?” 香玲只听说柳明要晋升了,可是详细的却不清楚。 柳珂一叠声的吩咐柳青给她换衣服,又转身对韩氏身边的小丫头道:“你去回三婶,说我到老太爷跟前走一糟就去议事厅帮忙。” 小丫头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下去了。 香玲传完了话,也笑着离开了。 柳青给柳珂找来了厚衣服换上,柳珂便忙不迭的去了慈心园。 一路上觉得阳光如此明媚,空气如此清新,就连青石板路两旁挂着雪的松树都比每天要青翠。 到了慈心园之后,守院门的丫头却告诉她老太爷吃过早饭便去了前书房去给二老太爷回信去了。 柳珂便脚不沾地的又赶到了柳家福的书房。 还没有进门便开始喊:“祖父——祖父——” 也不及小厮传话,便自己撩了帘子推门进去了。 柳家福早就听到了柳珂的喊声。见她进门放在了手中的笔,呵呵笑道:“你也听说了?” 柳珂匆匆一礼直接走到了柳家福的跟前问道:“祖父快说,父亲晋升了什么职务?到哪里任职?” 在她的心里,只要柳明能再次晋升就说明他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颓废了,有了求进之心。这对柳珂来说便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这一冬她给柳明写的十几封书信没有白写。 柳家福的兴奋劲儿正好还没有过去,一脸与有荣焉的道:“你父亲因为在瀛州雪灾中措施得力,使得许多灾民免于冻死饿死,被皇帝点名嘉奖,并擢升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明年一开春便要进京赴任了。他刚刚的被下放了半年便又擢升了,除了祖上保佑,看来你父亲也是真的开窍了。” 柳珂听了此言更是为柳明高兴,抿嘴笑道:“父亲本来就很有才学,之前不过就是个误会罢了。” 她已经得了实信。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便笑道:“祖父给二老太爷回信吧,我去帮三婶理事了。” 却不想,她刚刚迈出了一步,又被柳家福叫住了。 柳珂转身问道:“祖父还有什么吩咐?” 柳家福含笑道:“明年进京赴任,你也跟着去京城,这是老二特意交代的。” 柳珂听了此言之后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随柳明去京城赴任。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柳家禄会点名让她跟随进京。 柳家福见柳珂愣住了,道:“你去京城见识一下也好,毕竟京城是大地方。对你以后的生活会有好处的。” 他说到这里之后便没有再往下说,不过柳珂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柳家福已经认可了燕王府的提亲,所以觉得进京对柳珂以后嫁入王府的生活会有帮助。 柳珂点点头一笑出了书房。 前生柳珂从未去过汉国的国都建业,因为燕王颠覆大汉之后,并没有在建业建都,而是将燕国的京城设在了距离博陵很近的邺。 她便随齐思仁从博陵到了邺。一直到死也没有去过建业。 今生命运的轨迹已经改写,不知道燕王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反叛。若是反叛还能够像以前一样赢得天下吗? 若是燕王不能赢得天下,那便只有死路一条。若是能够赢得天下,那容烁便是以后的大燕皇帝。 两种结果都不是柳珂所希望的。 想到这些,柳珂原本欢娱的心情陡然变得有些沉重。 她默默走进了议事厅,直到韩氏出言打趣才将思绪拉回到眼前。 “你父亲升了官,怎么不见你高兴?” 柳珂失笑道:“何曾不高兴了,我是刚刚听祖父说明年开春让我跟着一起进京,心里不舍得三婶呢。” 韩氏并不知道柳珂也要进京的事情,此时,听了她的话以后也是有些惊讶的道:“老太爷让你也跟着进京?” 此事不是什么秘密,家里的人早晚知道,索性她便大大方方的跟韩氏说了。 韩氏听了此言之后,脸上意味深长的笑道:“到底还是老太爷疼你,让你跟着去京里享福,以后便不用跟在我身边吃苦受累的打理庶务了。” 柳珂听了此言笑道:“三婶玩笑了,我还不知道这是历练我吗?若连老太太和三婶的这点苦心都体会不到,也算是白白担了温婉贤淑的好名了。” “好没羞,这就夸上自己了,”韩氏与柳珂打趣了两句道:“快点干正事吧,这大家的消息可真是灵通的很,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都在我们家安插了眼线,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我们才刚刚知道的事情,便全博陵都知道了,你看看这些送贺礼的,都一大堆了,怎么打点回礼也是个事儿,你快点帮我理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才发现桌上摆着的礼单。 细细一理,已经有十好几家送来贺礼了。正是韩氏说的,就好像都在柳家安插了眼线一般,这里柳家的人还刚刚知道,人家已经送来贺礼了。 “明天还会更多的,今天先将这些交付出去。”韩氏一面看着往年类似事情是如何回的礼。一面对柳珂道。 柳珂看着礼单点点头。 两人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将该回的礼都回了,也没及休息,花厅那边便传饭了。 幸好有个秋平帮着她们,早已经将厨房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两人携手往花厅去 刚到花厅的门口,坐在男席上的柳崤听说柳珂来了。也不管有没有人便跑出来抱住了柳珂的大腿,“恭喜长姐!” 柳珂知道今日柳崤要来,在议事厅的时候便命玉叶给柳崤准备了小礼物,此时见了他以后,便蹲下身笑道:“多谢。你玉叶姐姐早就给你准备了一个再好不过的空竹,你可见到了?” 柳崤肉嘟嘟的小脸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小肉窝,道:“见到了,我让小厮给我拿着了,不过,这不是我最喜欢的,若是姐姐将你收藏的那套《花卉草虫扇面》的集子给我。我便欢喜了。” 柳珂拿手在他的鼻子上一刮,道:“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画画,而是好好念书。要什么《花卉草虫扇面》的集子,没有!” 柳崤听闻之后,便双手箍住了柳珂的脖子,在她怀里扭动着,道:“好姐姐,就给了我吧。我不会耽误读书的,只是偶尔画两笔聊作消遣。好不好嘛?”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滑嫩嫩的小脸在柳珂的脸上蹭来蹭去。 柳珂拗不过他。只好连声道:“好好好,我让丫头给你找去。” 柳崤听了此话,一下停止了扭动,贴在柳珂脸上的小脸愣了一下,转头在柳珂的脸上快速的亲了一下,若无其事的从柳珂的怀里挣脱,一脸坏笑的道:“多谢了。” 柳珂被柳崤亲了一脸的口水,拿手抹了一下,正要拧他的脸却被他逃了,只好站起身冲他道:“再这样淘,我可不回依着你闹了,看不将你的小脸拧红了。” 柳崤嘿嘿一笑,道:“你才不舍得。”说完转身进了花厅。 韩氏在一旁看着,笑骂道:“皮的跟猴一样,不知道老四家的怎么教导的,就只一味的知道玩闹,一点理也不懂。” 柳珂呵呵一笑道:“三婶,他还小呢,再大大兴许就好了。” 她们进的花厅,柳珂看到全家无一例外都到齐了,就只有老太太与柳峰没有在座。 韩氏行礼已毕之后,柳珂上前给长辈行了礼。 老太爷见该来的都来了,便道:“今天吃这个团圆饭,是因为有两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个是子照升迁的事,子照在瀛州这大半年的苦没有白受,因他在瀛州地方格外尽心,所以被皇上擢升为翰林院修撰,这是我们柳家的一大喜事。” 说到这里柳家福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在大汉有规定,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柳明十九岁便进士及第中了榜眼,免试进入翰林院,今年夏天他出了翰林院对柳家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打击,如今他再进翰林院,且比以前的检讨更升了一级,成了翰林院修撰,前途可想而知。 只听柳家福又道:“再一件事是关于珂儿的,昨日燕王府上门议亲的事,你们也都听说了,此事也是我们柳家的大喜事。”因为柳珂在座,所以柳家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嘱咐了大家几句,无非就是感恩惜福之类的话。 因为柳家福高兴,所以在座的人也都感到轻松,一顿饭都吃的很尽兴,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孩子们的说笑声。 柳家福今天高兴,也便只做没有看到,并没有出言责怪他们不懂规矩。 柳珂心里记挂着柳峰,吃完饭之后,便命人去了大觉寺,将柳明晋升的事情告诉了他。 回来的人道:“大少爷说他知道了。” 柳珂听此话,心里失落。 第二天,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大觉寺。 柳珂在大觉寺后面的练功场找到柳峰的时候,却见他正与一个女子背对着她并肩而站的说话。 柳珂心里不由得大惊,走到近前,认出女子的背影之后,不由更加惊异——(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秘密 对于柳明的升迁,柳珂欣喜非常。 可是柳峰的态度却让她失落。 最终她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大觉寺,顺便也去看看苏立恒。 第二天,柳珂向韩氏告了假,禀明要去大觉寺看望柳峰,韩氏听了此言心里便明了了,叹道:“峰儿这孩子也真是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 柳珂见韩氏话里有话,一回眼神,似是无意的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婶这话什么意思?” 韩氏脸上的神情故作一滞,旋即笑道:“哪有什么事?你快点准备去大觉寺吧,如今天短了,早去早回,便弄到很晚才回来,路上不安全。”她说着便站起身出了议事厅。 凭着柳珂对韩氏的了解,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更不会是随口一说。 她这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此事既然与兄长有关,不如直接去问兄长。 柳珂如此思索着也慢慢走出了议事厅。 知道柳珂要出去,秀竹园的丫头柳青、玉叶便早早的为她准备好了外出穿的厚衣服。 柳珂依然是带了玉叶出去,留下了柳青在家看家。 这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太阳隐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微微的透过了些白光,风不是很大,但是扫过人的肌肤却依然是刺骨的寒冷。 柳珂将自己包裹在厚厚的棉绒氅衣里,抱着一个手炉上了停在柳家门口的珠玉暖车。 出了城不多时,她们便来到了大觉寺门口。 寺院中檀香缭绕,几乎没有什么香客来访。只有在前面的如来殿中,偶有一两个人上香,也都是来去匆匆。 在殿中当值的小沙弥冻得时不时的跺脚搓手。 柳珂在如来殿上完香,便带着玉叶信步朝后面走去。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个时间柳峰应该在练功场。若是没有在练功场,柳珂便打算直接去柳峰与苏立恒的住处去。 当她走到练功场时候,看到了绝没有预料到的一个场景。 空荡荡的练功场上,只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一身短打的柳峰,另一个是身上披着柳峰披风的女子。两人并肩站在寒风中,柳峰的头微微的朝那女子侧着,似乎在倾听什么。 柳珂远远的停住了脚步,定眼看去觉得那女子的背影非常熟悉,忽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朱诗语! 她是朱锐唯一的女儿。以前朱氏还在柳明身边的时候,在老太太的跟前经常提到朱诗语,口口声声夸赞她如何温婉娴静,与柳峰怎么般配之类。 以前柳峰从未对此事表示过任何态度,可是看他们今天的情景,绝不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了。 柳珂不知道是向前还是退回去,正在她踟蹰的时候,许是柳峰觉得后面有人。便转过了身,正好看到柳珂带着丫头正站在风里看着他们俩人。 柳峰到没有回避,而是轻轻在朱诗语的背上拍了拍。二人一起朝着柳珂走来。 柳珂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神情保持在自然的状态,可是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脸上的笑容有些假了。 “兄长,”她冲柳峰矮身一礼之后,对朱诗语怎么也福不下去,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诗语姐,你也在。” 朱诗语比柳珂的脸色好不到哪里。窘迫中又带着几分羞涩,红着脸对柳珂笑了笑道:“阿珂妹妹好。” 说完这句之后。便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柳峰见了朱诗语的样子,忍不住侧头对她一笑。道:“你跟阿珂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怎么倒这般生疏。” 柳珂看了柳峰一眼,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便笑着上前拉了朱诗语的手道:“诗语姐,太太现在府上还好吧?” 朱氏并不是被休回家,而是大归,所以,柳珂便依然称她一声“太太。” 朱诗语听柳珂问起姑姑朱钗,神情不改,只低头叹道:“姑姑自从回了家之后,便一直与父亲吵吵闹闹的,现在也不过是将就过日子罢了,好,自然是说不上,只能说还过得去。” 柳珂听了朱诗语的话之后,道:“太太没想过要回柳家吗?” “那也得姑父点头才行,现在姑姑只在自己的院里吃斋念佛的,倒像是绝了回柳家的心思一般。”朱诗语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接着道:“可见这女人无论做人还是做事,还是本本分分的好。” 她这样一说,柳珂倒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原本以为是朱氏走了朱诗语的路子,故意让她接近柳峰,从而达到自己了解柳府,进而想到重新回到柳府的办法。 可是听朱诗语的话里显然并不是像柳珂想的那样。 柳峰听了朱诗语的话以后,开口道:“你先回去吧,路上要小心。” 朱诗语听了柳峰的话以后,原本已经恢复如常的脸色,又绯红一片了,低声回道:“好。” “珂儿,你先到后面去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回来。”柳峰说完不容柳珂有所反映,便拉着朱诗语便走了。 柳珂从柳峰的眼神中能够察觉到,他对朱诗语是非常紧张的,虽然他表现的从容。 每次柳峰与柳珂见面的时候,他都会将柳珂身边的丫头赶走,今天竟然没有顾得上管这件事,任由玉叶跟在了柳珂的身后。 柳珂也便没有说什么,在柳峰离开之后,便带着玉叶朝着柳峰与苏立恒的住处走去。 等到柳珂感到小院的时候,却看到小院的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柳珂带着玉叶径直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房中的的一切搭理的妥妥当当,苏立恒与柳峰的房中火盆都灭了,窗明几净、干净整洁。不像是出事的样子。 柳珂站在中厅叹口气,自言自语的道:“会去那里呢?” “大小姐,我们房前屋后的去看看,兴许就能碰到先生了。”玉叶扶着柳珂的臂肘道。 柳珂一笑,“那我们便道附近去看看。”说罢扶着玉叶的手出了小院。朝着小院的东面慢慢走去。 小院并不是孤立的一个院子,在东西不远都有民宅。 再往东还有一座大觉寺储粮的粮仓,不时的会有僧人从里面走出来。 柳珂信步走来,慢慢便越过了民宅,在往前走便是大觉寺粮仓了,可是并没有看到苏立恒的身影。 就在柳珂准备返回的时候。忽然看到从储粮的院子中,走出了两个身形高大的人。 柳珂下意识的一拉玉叶的衣服,拖着她躲在了民宅的院墙后面。 从粮仓中走出来的人在原地一驻足,好像感觉到了后面有人,满脸警惕的回过头朝着柳珂刚才所立的地方看了看。没有发现人影才放心的朝东面离去。 直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柳珂才与玉叶从民宅的院墙后面慢慢踱了出来。 柳珂的行为搞得玉叶满心紧张。 “小姐,怎么了?刚才那两人有什么问题吗?”玉叶拍着自己的胸口,喘了一口气问道。 柳珂望着粮仓的院门口,越回想刚才的情景越觉得自己刚才非常的惊险,听了玉叶的话以后,喃喃的回道:“刚才那两个人身材高大挺拔,虎步生威。一行一动都带着军中之人的姿态,若是知道被我们看到了他们出入与此,一定会将我们灭口的。” 玉叶吃惊的道:“军中的人。那来大觉寺的粮仓干嘛?” “正是这个问题,他们穿着便服,显然是不想被人察觉到自己的身份。”柳珂说到这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不知道他们是那个军中的。” 此时她想起了今年秋收时节,良园庄的粮食被抢的事情,据后来从吴仪那里得知。让他们抢夺良园庄粮食的人,很有可能便是某军中的人。只是吴仪不认识他们,不好妄下结论。 “我们回去吧!”柳珂的眼睛在不远处的粮仓瞄了一眼。转身对玉叶道。 玉叶点点头跟在柳珂的身边,二人并行朝回走。 快到小院的时候,苏立恒也从西面拐了出来,他身上穿了利落的短打棉衣,外面没有罩氅衣,脸上微微的有些泛红,额头冒着细汗,看到柳珂之后,抬起袖子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笑道:“珂儿,你怎么来了?” “舅舅去了哪里?让我好找!”因为没有旁人在,柳珂便毫无顾忌的喊道。 苏立恒一脸喜色,“我到院子后面的空地去练五禽戏了,一套五禽戏打下来,出了一身汗,不过身上舒坦的很。” “舅舅咳嗽的毛病都好了吗?不怕着凉吗?”柳珂不无担心的道。 苏立恒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按照清逸留下的药方吃了药之后,便完全好了,他说过我这身体越活动越没事,最怕的就是窝在房中不出来。”他一面说着,一面牵着柳珂的手走进了院子。 提到清逸,柳珂的心中忽然有一丝的异样,不知道今生能不能再见到这个人。 此时,她忽然想起清逸是京城人士,自己转过年也要进京了,会在京城遇到此人吗? 柳珂如此想着便有些走神了,没有听到苏立恒接下来说的话,直到苏立恒拽着她问:“珂儿,你怎么了?” 柳珂一回神回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父亲晋升了,明年便往京城上任,我可能会跟着他一起进京,心里有些舍不得舅舅。” 苏立恒听到柳珂提到了苏立恒,原本带着喜色的脸上,陡然便变得愤恨起来,就连喘气的声音都变得粗重了,“别在我跟前提他。” 他甩了这样一句话之后便径直进了屋。 苏立恒态度的陡然转变,让柳珂一愣。 苏立恒的对柳明的态度与柳峰如出一辙,他们一定知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事情,而这件事肯定与死去的母亲有关。 柳珂想到这里,快速走到了房中,她一定要问问清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杀气 第九十二章 柳珂追到了房中,苏立恒却又从房中快步走了出来,疾步朝着外面走去,险些与柳珂撞了个满怀。 “舅舅,你去哪里?”柳珂也转身朝外追去。 苏立恒头也不回,只粗声道:“别跟着我。” 柳珂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就在此时,柳峰回来了,见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柳珂大大的眼睛里一下便盈满了泪水,茫然的摇着头。 而苏立恒已经跑了出去。 “我去追他,你先到房中去暖和一下。”柳峰快速的说完这些,便去追苏立恒了。 他出了院门之后,发现苏立恒没头没脑的朝着东面跑去,便一路追了去。 苏立恒到底是没有练过武功的,越过了大觉寺的粮仓又过了几户民宅之后,便跌倒在了一个小土堆的下面,他双膝跪在地上,两只手握成拳头,不停的捶打着身下的土堆,表情痛苦异常。 柳峰慢慢走上前,在他身后蹲下身,伸手扶着苏立恒的后背,声音低哑的道:“舅舅,你是不是想起了母亲?” 当着柳峰的面,苏立恒不好说柳明什么,他们毕竟是亲生的父子,只道:“当初他求取悦儿的时候,信誓旦旦,说此生都会照顾好他,绝不会让她在柳家受任何的委屈,可是结果呢?” 苏悦是苏家唯一的女孩,全家都将她捧在手心,兼苏悦从小聪慧伶俐,长又如花似朵。苏耀祖更是将她奉为至宝。 苏家本就是书香之家,苏悦在苏耀祖的精心培养下,长到十四岁便是誉满京城的才女了,求亲的人更是踏破了门槛。 当时十六岁的柳明正在柳家禄身边学习备考,一日去石家探望怀有身孕的姐姐柳昭。正好看到苏悦与石家的小姐石斓在石家的紫藤花架下嬉戏,当时穿着一身月白底粉色绣花褙子的苏悦一下便吸引了柳明的视线。 当时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见到了画中的人,不然怎会如此美轮美奂。 回到京中的柳府之后,便对苏悦一直念念不忘,甚至到了寝不能寐、食不知味的程度。 后来柳家禄知道了此事。 他一向对柳明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上心,觉得柳家的未来都在柳明的身上。不能让婚姻之事耽误了柳明,便全了他的心愿。 请出了石家的大老太太萧氏给柳明保媒。 萧老太太是太后的堂妹,与太后的关系非常好,在京中是有威望的。 开始的时候,苏家并没有答应。在见过柳明本人之后,才觉得他如此年轻便考取了举人,一定前途不可限量,且柳明长的温文尔雅、仪表堂堂,便答应了。 柳明与苏悦结婚之后,经过相处,两人的感情越发如胶似漆。 柳明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三年后便进士及第中了榜眼。 在众人眼里她们天作地设、琴瑟相和。是神仙般的眷侣。 在这期间柳峰、柳珂、柳琀相继出生。 众人都以为,柳明与苏悦就这样相守一生了,却没有想到劫难这么快便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苏立恒一想到当年的事。浑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柳峰扶着他的身体,慢慢让他在土堆下坐下,道:“舅舅,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学着放下,珂儿对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还是不要告诉她察觉到什么的好,若是她知道了。该如何承受?” 苏立恒见柳峰一脸凄然,慢慢从刚才激愤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道:“我只是听说他又升迁了,觉得心里膈应,悦儿死后不到一年,他便另娶了,这也罢了,不久便有了孩子,真不知道他的心是怎么长的,难道他真的这么快便将悦儿的惨死忘了吗?” 现在柳峰有些后悔当时自己的莽撞了。 可是那时候他只有六岁,原本他与家里的小厮在躲猫猫,他身形轻盈,沿着父母院外的一棵树便爬了上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躲在密叶后面的他。 只是,当他打算从浓密的树叶缝隙查看小厮有没有追来的时候,却看到了院中那惊人的一幕之,他当时便吓傻了,只想能有个人帮他,慌忙从树上溜下来,拼命推了推院门,见院门打不开,便跑到了苏家。 当时苏耀祖已经被收监了,所有与苏家有关联的人都人人自危,生怕被苏耀祖牵连。 苏家门可罗雀。 他进了苏家之后,直接便跑到了大舅舅苏立恒的跟前,将自己在家里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 当时苏立恒便疯了一般,只是,他还没有出门,便有家人传话,一大队身着铠甲的人朝着苏家来了。 苏立恒顾不得其他,命人赶紧将柳峰从后门领了出去。 柳峰刚刚的被送走,查抄苏家的内卫便到了。 等柳峰回到柳家的时候,一切都成了定局。 柳峰一直在柳明与苏悦的身边长大,面对刚刚到京不久的祖父祖母充满敌意。 在他小小的心灵里,若他们不来,自己的母亲便不会死。 这件事在苏家被流放之后,他一直都憋在心里,在谁面前都没有提起。 自此之后,柳明便变得颓废消沉,整天烂醉如泥,柳家的长辈本想在京城给他续弦,无奈京中的女子哪有愿意嫁给他的。 柳家禄没有办法,不久之后便给他告了病假,让他去博陵静养。 在博陵,老太太王氏打听到当时身为商户的朱家正好有适龄的女子,便托人说了朱氏。 柳明成亲后,再次返京,老太太便做主将稍大一点的柳峰与柳珂留在了身边。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柳峰便再也没有去过京城。 那时候柳珂太小了,对在京城的那段日子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忆。 此时,柳峰听了苏立恒的话之后,想想自己以前看到的场景,也忍不住使劲儿攥了攥拳头,道:“若不是因为珂儿,我早就离开此地了,珂儿是无辜的。” 提到柳珂,苏立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到她,我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悦儿。我不是一个好兄长,你一定要做的比我好,千万不要让珂儿嫁错了人。” 柳峰听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他们仿佛不是长辈与晚辈,而是两个受到同样伤害的人,在相护拭擦伤口。 就在他们准备返回的时候,有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柳峰下意识的伸手掩住了苏立恒的气息,两人匍匐在了土堆的后面。 柳峰稍稍的从土堆后面探出头,看到一辆青呢暖车从东面驶来,走到大觉寺储粮的院落门口挺了下来。 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博陵的知府史畴。 苏立恒并不认识史畴,可是见他挺胸昂头,迈着官步,知道他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待史畴走进去之后,轻声对柳峰道:“你认识这人?” 柳峰一脸疑惑的道:“那人是博陵的知府,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他说到这里之后,转头对苏立恒道:“舅舅先回去吧,再不回去珂儿该担心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会儿就回去。” 苏立恒想阻止柳峰,可是他说完之后便快步朝这大觉寺储粮院落的后面走去。 苏立恒只要自己先回去了。 柳峰到了院落的后面,轻轻一跃身便越过了院墙。 他俯身躲在了一个粮仓的后面,躲过了一个小沙弥之后,朝着前面房子走去,他猜史畴应该就在前面的房中。 不过在前面的房子周围有好几个身形高大的人在转悠,他很难靠近。 现在是大白天,不好隐藏,柳峰便没有冒险,继续向前。 正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前面隐隐的传来说话声,除了史畴,还一个柳峰非常熟悉的声音,让柳峰心里一惊。 就在柳峰吃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柳峰不及多想,慌忙几个起跃除了院子,朝着自己的院子跑去。 还好后面的人好像没有追上来。 柳峰进院门之前,柳珂正在追问苏立恒关于苏悦的事情。 苏立恒正被柳珂问的不知所措,见柳峰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赶紧道:“峰儿,你发现了什么?” 柳峰正一脸的疑惑与不解,听到苏立恒问他,迟疑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是却发现了一个秘密。”他说到这里之后,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描述了,等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所了解的大觉寺一直以来跟官府都没有什么联系,既不用向官府纳税,也不受官府的接济,一直是自给自足,所以根本不受官府的辖制,可是刚才我却看到与史畴在一起的竟然是师父。” 柳峰嘴里所说的师父是指的大觉寺的方丈圆通大师。 柳珂听了柳峰的话以后,便将刚才的问题暂时放下了,也纳闷的道:“圆通大师怎么会跟官府的人搅在一起?” 柳峰道:“我对此也很不解,师父品行高洁,一向不与史畴这样的人接触,今天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柳峰惊道:“有杀气,他们追到这里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心慌 该担心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会儿就回去。” 苏立恒想阻止柳峰,可是他说完之后便快步朝这大觉寺储粮院落的后面走去。 苏立恒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柳峰到了院落的后面,轻轻一跃身便越过了院墙。 他俯身躲在了一个粮仓的后面,躲过了一个小沙弥之后,朝着前面房子走去,他猜史畴应该就在前面的房中。 不过在前面的房子周围有好几个身形高大的人在转悠,他很难靠近。 现在是大白天,不好隐藏,柳峰便没有冒险,继续向前。 正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前面隐隐的传来说话声,除了史畴,还一个柳峰非常熟悉的声音,让柳峰心里一惊。 就在柳峰吃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柳峰不及多想,慌忙几个起跃出了院子,朝着自己的院子跑去。 还好后面的人好像没有追上来。 柳峰进院门之前,柳珂正在追问苏立恒关于苏悦的事情。 苏立恒正被柳珂问的不知所措,见柳峰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赶紧道:“峰儿,你发现了什么?” 柳峰正一脸的疑惑与不解,听到苏立恒问他,迟疑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是却发现了一个秘密。”他说到这里之后,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描述了,等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所了解的大觉寺一直以来跟官府都没有什么联系,既不用向官府纳税,也不受官府的接济,一直是自给自足。所以根本不受官府的辖制,可是刚才我却看到与史畴在一起的竟然是师父。” 柳峰嘴里所说的师父是指的大觉寺的方丈圆通大师。 柳珂听了柳峰的话以后,便将刚才的问题暂时放下了,也纳闷的道:“圆通大师怎么会跟官府的人搅在一起?” 柳峰道:“我对此也很不解,师父品行高洁。一向不与史畴这样的人接触,今天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柳峰惊道:“有杀气,他们追到这里来了。” 听到柳峰的话以后,苏立恒道:“会是圆通大师吗?他可是你师父。” 柳峰微微的一皱眉头没有说话。 柳珂的脑子转的飞快。将与大觉寺有关的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忽然,容烁的名字从她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就在此时,院门被猛的撞开了,院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柳峰回头快速的对柳珂与苏立恒道:“你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我出去看看。”他说完便冲出了房门。 院中站了三个蒙面的黑衣人。 柳峰冷冷笑道:“藏头缩尾。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算什么英雄。” 三个黑衣人都默不作声,相互看看,朝着柳峰便袭了过来。 柳峰慌忙躲闪。 站在房中的柳珂,双手紧握着苏立恒的手臂道:“舅舅,我们得帮帮哥哥。” 此时,苏立恒也只是着急,却想不出办法。 而一个童儿和一个玉叶两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打颤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苏立恒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忙道:“童儿去将我们刚买的那一袋子黄豆拿出来。” 童儿吓得声音像蚊子哼哼,“豆子在。在,在厨房呢。” 苏立恒听了,一跺脚,气道:“珂儿你留下,童儿跟我出去。”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上前抓住他的手忙道:“舅舅不可。你不会武功,出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苏立恒叹道:“就算帮不上峰儿的忙。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不能帮上忙。转移一下那几个人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舅舅,别莽撞,你这样出去万一分散的不是敌人的注意力,而是哥哥的注意力怎么办?”柳珂死命的拉住了苏立恒。 苏立恒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一迟疑,不过他看到柳峰渐渐的落到了下风,急切的道:“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峰儿被他们打死。” 他说着便甩开柳珂的手,便开门走了出去。 “住手!”他猛的喊了一下,院中的人听了之后都愣住了,旋即有一个黑衣人提剑冲着苏立恒冲了过来。 此时,柳峰却被另外两人给缠住了,无法分身相救。 站在门里的柳珂见状,猛的跑了出去,挡在苏立恒的跟前。 眼见黑衣人的剑就要刺穿柳珂的胸膛了,一个纤弱的身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当——”的一声,黑衣人手中的剑被打歪了。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人一记耳光抽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猛的抬起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的人,回头对自己同伴喊道:“撤。” 三个黑衣人迅速的撤出了柳峰与苏立恒所居住的院子。 站在柳珂跟前的人,一身白衣,用月白色的纶巾束着中髻,脸上蒙着一袭白色的面纱,整个人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多谢这位兄台出手相助,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脱险的柳峰上前冲那人行了一礼。 那人挽了一个剑花,将手中的剑收入鞘中,对柳峰道:“不用谢,我主要是为了救你妹妹。” 她说完侧身朝向柳珂,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 一张雪莲般惊艳的脸出现在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看着眼前妖娆中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微微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道谢?” “本公子救你一命,难道你不应该谢谢本公子吗?”那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对柳珂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柳珂跟前靠了一步。 柳峰见此人面上带着戏谑,虽然刚才他脱险得益于此人,可是却看不惯他现在的行径,正要上前说话,只见柳珂冲那人一福笑道:“多谢姑娘不杀之恩。” 那人惊得往后一跳,道:“你,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些人是我的手下,还有,你怎么看出我是女子的?”她说着便开始上下打量自己的衣着。 打量了一番之后,纳闷的道:“没有什么破绽啊,快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说着便冲着柳珂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 这次轮到柳珂得意了,她脸上带着些许冷笑道:“一方面,那三个人的武功不弱,就算是你与哥哥两人联手,他们也未必不能得手,可是见到你之后,却都灰溜溜的走了。” 那人刚要说话,却被柳珂摆手制止了,她接着道:“好吧,就算是他们的武功不及你厉害,那你赶走他们的方式也应该是用你手中的剑,而不是用巴掌,哪有面对敌人,有武器不用反而用巴掌的,这不是太奇怪了。” 说到这里之后,柳珂捂嘴一笑,抬眼接着对那人道:“还有,你实在不该距离我这么近,让我闻到你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更不应该用你的色相勾引我,这么倾国倾城的容貌,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男人呢?” 那人有些泄气的抓了抓自己头上的纶巾,抬手用食指在柳珂的肩头一戳,有些不甘心的道:“难怪那人对你如此另眼相看,原来你这么鬼灵精,我都装的这么像了,竟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算了,今天是个意外,不过我还是有收获的,走了。” 那人说完,也不顾别人的反映,便径自出了院门。 柳峰反应过来,快速的喝醉了上去,那人一回头喝道:“你追我干嘛?” 柳峰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便被她的美貌震撼了,因为以为她是个男人所以在愣过之后便恢复如常了,现在已经知道了她是个女子,再次看到她的容貌之后,还没有说话,脸便先红了,有些结巴的道:“你,你,你干嘛让人追杀我?是我师父让你这么做的吗?” 那人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笑,往回走了几步来至柳峰的跟前笑道:“你师父是谁?” “圆,圆通大师。”柳峰见她凑到了自己的跟前,反而将头低了下去。 那人恍然道:“哦,难怪,你是柳珂的什么人?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让我猜一下。” 她说完将目光落在柳峰的脸上,毫无顾忌的死死定了一阵,道:“你俩长的一点都不像,可是眉宇间的神情却很像,是兄妹吗?” 此时的柳峰已经被那人瞅的忘记了自己要问的话了,老老实实的回道:“是兄妹。” “一母同胞?” “一母同胞!” 那人嗤声一笑:“你倒是老实问什么便说什么,好吧,看在你态度这么好的份上,我就告诉吧,圆通那老头想管我,下辈子吧,你放心只要我说放过你们了,你们便没事了。”说完便迈着方子步装成男人的样子离开了。 柳峰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好久没有回去,直到那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回到了院子。 柳珂看到有些失神的柳峰,心里不由一阵心慌。 因为她从一开始便知道就他们的人是谁。 她不想柳峰与那人有任何瓜葛与牵扯,只是柳峰现在的样子,显然是被刚才的人吸引了。 **** 抱歉一会儿替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喜事 柳峰没想到柳珂会忽然问起朱诗语的事情,一时愣住了。 过了还一会儿才道:“你说四表妹,她今天来寺里上香,顺便便过来看我了。” 朱诗语在朱家排行第四,上面是她的三个哥哥,所以柳峰称她为四表妹。 “诗语姐经常来大觉寺上香吗?”柳珂问道。 柳珂与柳峰都对朱氏很排斥,连带的对朱家的其他人也不喜欢,不过朱诗语算是个例外。 朱诗语从小乖巧可爱,偶尔去柳家的时候也总是一副恭顺的样子,不会刻意奉迎,但是也不惹人烦。 以前,柳家的人对她倒都很喜欢。 自从朱氏大归之后,朱诗语便从来也没有再去柳家了,今天在大觉寺,柳珂是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她。 柳峰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叹气道:“经常来,她也挺不容易的,庶母崔氏胆小怕事,一点事儿也不能替她担着,主母记恨崔氏比自己在朱锐的跟前得宠,自然连她也一起不待见,平日里三天找一个小茬,五天找一个大茬,总是跟她过不去。她受了委屈没处诉说,便到寺里来进香。你看今天这样冷的天她也只是穿了普通棉衣出来,家里竟没有给她准备氅衣斗篷之类的。” 柳珂见柳峰说话的时候坦然自若,竟没有一丝的羞赧,有的只是气愤与不平。 难道他们之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过,听了柳峰的话以后,柳珂也忍不住为朱诗语感叹了:“她这样好的性情脾气却托生错了人家,真是让人惋惜啊。改天我带些我平日里不大穿的棉衣过来,若是诗语姐再来,哥哥便替我转赠她吧,我们帮不上大忙,这点事还是可以为她做的。” 柳峰听了喜道:“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怕你多心,又怕你不愿跟那家人接触,所以便一直没有说,你今天提出来正好合了我的心意,四表妹虽然是朱家的人,可是却跟朱家其他人不一样。又这样可怜见的,我们能帮衬便帮衬些吧。” 柳珂笑道:“只是别说是我的衣服,只说你给她买的吧。” “那怎么行,万一让表妹误会怎么办,是你送的就是你送的。她若不要是她的问题。”柳峰赶紧摆手道。 其实,刚才柳珂的话只是试探,试探柳峰对朱诗语的态度究竟如何,现在柳峰对朱诗语的态度,让柳珂心里十分纳闷,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他们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意? 可是柳珂无法再往细处问了,便一笑道:“好~没想到哥哥竟是个刻板之人。” 柳峰伸手在柳珂的头上按了按。没有再接话。 房间中有好一会儿处在沉静之中,苏立恒、柳峰、柳珂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还是柳珂先打破了沉静。对苏立恒与柳峰道:“我要跟这父亲去京城了,可是我不想跟舅舅和兄长分开,这可怎么办呢?” 一提及柳明的事情,苏立恒与柳峰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苏立恒怕柳珂又提及苏悦的事情。道:“你去京城经历一番也不错,毕竟那里的世面大。” 柳珂提及进京的事。是另有目的,她想让柳峰与苏立恒跟她一起进京。 所以。当苏立恒以说完之后,柳珂一努嘴对他们道:“我自己去京城,你们放心吗?” 这句话正好触动了柳峰,他迟疑了一下,道:“珂儿,你一定要进京吗?” “舅舅不是说,京城的世面大,我进京可以历练一下吗?而且,我也想进京去见识一下。” 柳峰听了之后沉吟一番道:“我跟你进京。”他说完此话之后,又想起了苏立恒,转头对苏立恒道:“舅舅,我们跟珂儿一起进京吧!” 不待苏立恒回答,柳珂抢着道:“舅舅当然跟我们一起,而且到了京城便距离舅妈和表姐更近了,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她们呢。” 被柳珂这样一说,苏立恒的心里也有了几分期许,十年了,他十年没有妻子陈氏与女儿苏秋的消息了,没有人能想象到他是多么的渴望见到她们。 “我会给你们惹祸的,还是不要了,我自己在这里能照顾自己,你们放心的去吧。”苏立恒想了想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 柳珂知道苏立恒心中的顾虑,站起身走到苏立恒的身边,道:“舅舅,已经十年了,您的容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京城的人肯定认不出你了,而且你已经改换了姓名,我跟哥哥再给您想办法给您在博陵落个户,不过要委屈舅舅,只能入民籍不能入士籍了。” 苏立恒听了,浅浅的一笑道:“那有什么关系。”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惊喜的道:“舅舅你答应跟我们一起进京了?” 苏立恒点了点头,面朝着东面看了看,他心里记挂苏立恺及苏家的孩子们,可是他知道柳峰与柳珂将他救出来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所以便死命的将到了嘴头的话忍了回去。 时间接近午时了,柳珂起身要走,柳峰没有留她,将她送到了白石山下,眼见着柳珂进了城门才回去。 从大觉寺回到府中之后,柳珂的心情异常沉重。 虽然她成功说服了柳峰与苏立恒跟自己一起进京,可是她也知道在十年前的事情绝不像以前老太太告诉她的那样。 很可能父亲为了柳家家族的利益,做了对她的母亲苏悦不利的选择,才导致了母亲的过早凋谢。 柳峰与苏立恒都知道内情,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她知道这一定是处于对她的保护才这样,所以她不想辜负他们的苦心。不再追问什么。 但是这不代表她会放弃寻找答案。 一直到晚上柳珂都闷闷的,晚饭也没有好好吃,玉叶知道缘由,却不敢说,柳青知道柳珂不是太信任自己也不敢深劝。便由她胡乱的吃了一点。 玉叶与柳青刚刚的将柳珂吃剩下的晚饭撤下去,韩氏身边的秋平便走了来。 “秋平姐姐这早晚的怎么过来了,快房里坐。”柳青在院中迎着秋平道,说完后,一面带着秋平朝里走,一面一撩帘子通报道:“大小姐。秋平姐姐来了。” 此时,柳珂正歪在里间的床上眯眼休息,听了此话之后,忙起身走到了外间,她刚走出来。秋平便与柳青说笑着进了房门。 “见过大小姐!”秋平一进门便给柳珂行了礼。 柳珂强打起精神,与秋平玩笑道:“你可是三婶的一个臂膀,一天到晚,从早起到晚上睡觉一会儿也离不开你,怎么这会儿竟有空串门子?”一面说着一面给秋平让坐。 “何曾有空?”秋平在一边的小杌子上做了,笑道:“今天我还是讨了这个差事,才有空出来偷偷闲呢。” 柳珂见她笑的欢畅,也笑着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秋平冲柳珂笑道:“好事。自然是好事,大老爷升了官还不是天大的好事,三天后大老爷与薛姨娘便要回家了。岂不是又是一件喜事。” “父亲要回来了?”柳珂听了此言之后脸上忍不住露出喜色。 秋平见柳珂高兴,笑道:“可不是要回来了,想想都快腊月二十了,也该回来了。” 此时,柳珂才意识到时间竟过得如此快,马上就要到辞灶日了。过了辞灶日就是年关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重生大半年的时间了。 秋平见柳珂脸上带笑不说话,察言观色的笑道:“大小姐。还有好事儿呢!今年皇上特意恩准了二老太爷回来探亲呢,二老太爷今年可以回来过年了。想想今年的春节一定比往年又热闹很多呢。” “二老太爷也回来,那我们家今年可热闹了。”柳珂惊喜的道。 柳珂与柳家禄见面很少,可是对这个叔祖父印象很好。 “可不是,现在二老太爷已经在路上了,大约过了小年,到腊月二十五六便能到家了。”秋平笑着说完便站起了身,“奴婢话也带到了,再不回去三太太又要差人来叫了,回去了又该说我的屁股沉,走到哪里便挪不动。” 柳珂知道韩氏一刻也离不开秋平,命人给秋平拿了一包点心,将她送出了门。 秋平也没有客气,带着点心离开了。 第二天,柳珂瞅着现在还有空赶紧去了良园庄一趟,见了见佟锈找到的几个人。 没想到一见面,令柳珂大喜过望。 佟锈竟然找到了上一世在她身边做事的大掌柜段思银——段大掌柜。 此时的段掌柜只有四十出头,面容清瘦,一脸的精明,虽然人在良园庄住着,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对佟锈并不是很心服,只是不知道佟锈用什么办法让他留了下来。 另外还有两人,一个是她棉布行的进货掌柜戚老六,一个是她身边的账房褚仁鸿先生。 这三个人在上一世与她一起面对了无数风风雨雨,终将齐家的产业发扬光大。 柳珂面上没露声色,问道:“佟掌柜,这位段掌柜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佟锈面不改色的的道:“在齐家南行商铺。” 柳珂听了,不由得一惊,齐家什么时候都能成立商铺了? 现在的齐家应该只有一些零散的产业罢了,她记得南行商铺是在齐思仁的父亲齐志新被封候之后才开设的,按理现在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她看了看段思银,脸上一笑问道:“段掌柜,南行商铺是何人帮助齐家成立的?” 段思成没想到柳珂开口便问他这个,一想到与齐家合作的那主,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荣归 若不是佟锈这家伙手里握着他的短处,他岂会离开南行商铺,心里对佟锈有了几分怨愤。 此时,听柳珂一语便道出了齐家的真实实力,心里不由佩服,道:“就算是我不在南行商铺效力,也不能泄露原主家的秘密,所以——”他说到这里冲柳珂一礼道:“抱歉,大小姐,恕我不能相告。” 柳珂听了此话,脸上浅浅一笑道:“玉叶,给段掌柜上茶。” 段思银微微一欠身算是给柳珂行礼了,道:“段某既然辞了齐家便做好了为柳家效力的准备,大小姐但有吩咐无不竭尽所能。” 柳珂点点头,笑道:“不是为柳家效力,而是为我,为柳珂效力,段掌柜还愿意吗?” 段思银听了此话愣住了,他来良园庄的时候,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的主家是个女子,不由带着怨念的看了佟锈一眼。 佟锈只做没有看到。 柳珂看了段思银的神情便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嘴角一扬,没有说话,慢慢端起了手边的盖碗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段思银忍不住道:“大小姐,女子是不能立户的,这为你效力与为柳家效力还有什么不同吗?” “这个问题,你不需要考虑,只要在以后完全听命于我就是了,除了我之外,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你的主家。你只记住这一点,我便用你,若是你觉得自己做不到,那我也不强求,我会将你这段时间的损失折成银子赔给你,你考虑一下吧。” 柳珂说完此话之后。便不再说话。 段思银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心里不由得怨道:“我已经辞了齐家,再找一个掌柜的差事虽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谁能保证佟锈不会将他的事情捅出去,何况。既然是在柳家做事,听谁的不是听,索性就答应了吧。” 他想罢,狠狠心对柳珂道:“段某愿听从大小姐差遣。” 其实柳珂此时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很怕段思银拒绝,听他答应了之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道:“我打算明年开春在京城开一家丝织行,做丝绸生意,你们几个人筹划一下。” 段思银听了此话之后,一下惊在了当地。目瞪口呆了半晌方道:“大小姐,京城形势复杂多变,我们对那里一点都不摸头绪,一下便要在京城开丝织行会不会太莽撞了,何况段某从来没去过京城,更不知道京城的行情,何处租房合适、如何打理、有没有行内规矩?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啊。” 柳珂站起身笑道:“这些段掌柜不是都想到了吗?我将他们几个都派给你了,如何去做这件事。就有段掌柜说了算,我明年开春也会启程去京城,我去京城的时候。希望能看到我们的丝织行已经开业了,需要什么便命人转告玉叶。” 她说完便起身朝外走去。 一出门便看到吴仪与她的几个兄弟站在了门口,正眼巴巴的望着她。 “怎么了,你们找我有事?”柳珂见了吴仪等人的架势,忍不住有些纳闷的问道。 吴仪一拱手道:“大小姐要进京,我们想一起追随。” 其实。柳珂早就打算好了,如何安置他们。此时他们提出要一起进京,柳珂忍不住笑道:“我会考虑你们的想法的。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呆在良园庄不要惹事,知道吗?” 吴仪一躬身让开了路径。 柳珂带着玉叶蹬车回府。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柳柯早早起床,精心梳妆完毕后,去了议事厅。 待点卯过后,阳光便璀璨耀眼了,外面的天空被积雪映衬的越发透亮,议事厅门前树枝上的积雪随着冬风的摇摆弹跳着,欢喜雀跃,像极了急于离开母亲怀抱的蒲公英。 今天是柳明归家的日子,柳府正房已经整饬的干干净净,只待柳明回来。 大约到了巳时三刻,跟随柳旭接在城门口的小厮快马回报:“大老爷已经进城了,快去回禀老太爷。” 此时,柳家禄已经等在了自己的书房中,他特意换了一件新袍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正襟危坐,拿了一本书再看,听了回报之后,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吩咐道:“让家里的小辈都出去接着。” 柳珂早就拍丫头在门口打听了,得知柳明已经进了城门,赶紧叫了柳琀、柳珍去门外接着。 可是却没想到她派去秀珍院的丫头祁红回来道:“大小姐,三小姐说了,她才不去接姜姨娘那个贱人呢,让大小姐自己去。”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对柳珍的不识大体不由气恼,便带人直接去了秀珍院。 柳珍见柳珂亲自来了,拗不过,只好气鼓鼓的跟在柳珂的后面一起去了大门口。 一路上,柳琀拿眼白了她无数次。 此时,柳家的小辈出了柳峰,都已经等在了柳家东府的大门口。 柳珂带着柳琀与柳珍出了二门不几步,便有柳崤欢快的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柳珂的怀里,“长姐!你今天真漂亮。” 柳珂拿手在他的头上拂了一下,弯下腰笑道:“小嘴越来越甜了,我还不是跟每天一样。” 柳崤一仰头煞有其事的端详了柳珂一番,道:“那就是说,长姐每天都是漂亮的。” 柳琀笑骂道:“油嘴滑舌。” “二姐好像比前段时间有胖了呢,可见是心宽的很啊。”柳崤说完便跑了,回到了柳易的身边规规矩矩的站着了。 气的柳琀直跺脚,待要追过去收拾他,可是家里人都在,又不好跟一个孩子认真,只得暗自瞪了他一眼便罢了。 可是柳崤却不心足,回头冲她做了一个鬼脸。 柳琀只张嘴无声的对他道:“看没人的时候我怎么收拾你。” 柳崤一努嘴,满脸的不在乎。 此时的柳珍对这一切茫然无视,只是一脸淡漠的跟在柳珂的后面。 柳家的大门口早已张灯结彩,只等柳明荣归。 不多时,几辆马车拐进了河谷胡同,柳峻柳岑先欢快的喊道:“大伯的车到了,大伯回来了。” 柳珂稍稍的朝前移了两步,往前站了站,看到来了一辆暖车,后面跟着两辆普通的青呢马车,在后面还有一辆拉东西的车,看来柳明是交了班回来了的,过了年便直接进京去了。 见到柳明的马车之后,等在门口的柳家诸人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 马车在府门口停下之后,众人便都围了上去,柳珂与柳琀、柳珍到不的上前了,只好站在台阶上远远的看着。 柳易亲自给柳明撩起了车帘,笑道:“大哥,我早就盼着你回来了,有空也好指点下我的学问。” 柳明一面下车,一面笑道:“经拿你哥哥开玩笑。” 他下车之后,一回身,姜姨娘从车里露出了头。 身上穿着白色貂绒氅衣,丫头将昭君帽给她罩上,依然露着头上金灿灿的珠玉赤金头面,面带几分羞涩,慢慢从车上走了下来。 姜姨娘的气色可比离家的时候要好多了,虽然面含羞涩,可是眉宇间的神采却不自觉的露了出来。 柳珂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姜姨娘下车之后,一只手便一直扶在自己的腰间,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这个动作她再熟悉不过,前生,柳珂怀着大姐儿的时候,便总是不自觉的做这个动作,生怕一不小心碰到肚子。 姜姨娘这是怀孕了! 柳珂心里不由得一沉。 她以为将朱氏赶走了之后,她的小弟弟柳岭便不会出世了,可是没想到姜姨娘竟然怀孕了,难道今生柳岭要从姜姨娘的肚子里出世吗? 柳珂想的出神,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柳珍见到姜姨娘之后,已经怒不可泄。 柳珍两眼等的滚圆,双拳紧紧攥着,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看架势好像下一刻就会冲上去将姜姨娘撕了。 柳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府门,姜姨娘被几个丫头婆子围着跟在后面。 柳珂等小辈便站在了两侧让出了路径。 就在姜姨娘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柳珍正要冲上前,却被身边的碧荷伸手抓住了。 柳珍怒目对碧荷低吼道:“你要造反吗?” 碧荷没有说话,待姜姨娘等人进了府门之后,碧荷才将柳珍的手放开。 柳珍的手刚刚的被放开,抬手便要打碧荷,碧荷没有阻拦,只是侧身躲过了,道:“若是刚才三小姐真的冲了上去,那老爷会怎么想,众人会怎么想,三小姐可想过?” “你别胡闹了,若是不愿见到姜姨娘便在自己的院子不要出来。”柳珂斜了柳珍一眼,带着柳琀进了府门。 “姐,你有没有发现姜姨娘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柳琀问道。 柳珂不知道要不要将姜姨娘可能怀孕的事情告诉柳琀,迟疑了一下道:“父亲宠爱她,她自然便比以前过的舒心了。” 柳琀心中还有疑虑,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此时,韩氏跟了上来,冲他们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来珍儿要做姐姐了。” 柳珂眉头一皱,还没有说话,身后便传来柳珍阴冷的笑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挑拨 柳珂面朝着韩氏,眼睛却斜着看向了柳珍,道:“三婶真会说笑,珍儿早就当姐姐了呢,难道岑儿不是要喊珍儿一声姐姐吗?” 韩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冲柳珂一笑没有说话,直接朝着后院去了。 “想母凭子贵,哼——做她的白日梦吧。”柳珍一面说着,一面越过柳珂径自往前走。 一向火爆脾气的柳琀听了韩氏的话以后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走到了柳珂的跟前,笑道:“家里又要热闹了呢,看来这段时间我得躲躲,不然一不小心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就不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头上便被柳珂拍了一下。 只听柳珂嗔怪道:“你少兴做,她俩真的较起真儿来,操心的还不是父亲,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操心的是父亲不错,可是却未必对我们没好好处,若是姜姨娘真的再生一个,若是女孩还好,若是男孩,我们几个还罢了,先对长兄不利,”柳琀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柳珂上前捂住了嘴。 柳珂瞪了柳琀一眼,四顾一番,看到有几个婆子远远而来,便拉着她回了秀竹园。 进的房门之后,柳琀一面将身上的外衣递给了丫头,一笑“咯咯咯”的笑道:“姐姐也太小心了,便是被人听到又怎样,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柳珂命丫头将摆在桌案上的镂空雕花熏炉挪到炕桌上,自己脱了鞋子盘膝在床上坐了,怀里抱着玉叶送上来的小手炉,脸上带着笑斜眼看着柳琀道:“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可是却又口没遮拦的说出来,却又莽撞了。” 此时,柳青进来上茶,柳珂便顿了一些,低头浅抿了一口茶。待柳青出去之后方接着道:“有些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却不能说在明处,就好比今天的事情,姜姨娘与柳珍若真的闹起来,固然对我们有好处。可是我们不能说,在外面还要说和他们,不然若是别有用心的事将此事引到我们身上,说是我们挑拨的,我们便没话说了。”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两眼一下放光一般的看了柳珂一眼,隔着炕桌将身体往柳珂的一边凑了凑,小声笑道:“姐,我们也不防推波助澜一下,那便更精彩了。” 柳珂听了柳琀的话以后,面无表情的瞪了她一眼道:“不许胡闹。” 旋即嘴角一撇,憋着笑道:“你这种直性子怎么能去做这样心思百转的事情。” 柳琀听了双眼一亮,凑过去小声道:“自然是你去做。” 柳珂在柳琀的头上轻拍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便有韩氏身边的小丫头来传饭了,让她们二人去花厅吃团圆饭。 柳琀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被柳珂拉着去了。 到了花厅之后,老太太带着韩氏、小王氏在里间坐了,姜姨娘本要在老太太的跟前伺候,老太太王氏体恤她是有身子的人,只让她在外面与家里的小辈一起径自坐了。 柳珂与柳琀相携到了花厅的时候,西花厅的外间就只做了柳珮与姜氏两人。 老太爷柳家福带着家里的小辈早已经在东花厅喝起了酒。从隐隐传来的欢声笑语中,便能感受的到。今天老太爷是多么的高兴。 对他来说柳明荣归与姜姨娘怀里身孕,又是双喜临门的事情。他岂能不高兴,此时东花厅中,他们爷几个定然在推杯换盏呢。 与隔壁相反,西花厅却冷冷清清。 柳琀一进门,看到姜姨娘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座位上,心里便不舒服,不过她看了柳珂一眼忍住了没有说话。 柳珂不动声色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柳琀也便挨着她坐下了。 柳珮见她们二人走了进去,赶忙起身笑着行礼:“珮儿,见过两位姐姐。” 柳珂只当没有看到姜姨娘,只对柳珮笑道:“坐吧,”说完对柳琀道:“我看珮儿越发水灵了,通体的气派倒像是四婶嫡亲的女儿一般,又大方又知礼。” 柳珮低头一笑道:“姐姐可不敢这么说,二位姐姐才是正经的托生在大太太的肚子里的,我不过托懒这母亲的疼爱罢了,到底是嫡庶有别的。” 柳琀含笑道:“在我们家,哪有什么嫡庶之分。”说完,便朝姜姨娘看了一眼。 姜姨娘原本想等柳珮行完礼之后,将自己想好的一番话说出来,可是没想到她们姐妹一句接一句的,根本就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此时听了柳琀的话以后,明知道是说的她,可是也不好发作,只好站起身微微一躬身,勉强笑道:“妾身的身子不舒服,不方便给二位小姐行礼还望见谅。” “不方便就该在自己的屋里歇着,这要是磕了碰了该怪谁?”柳珍的人还没有到近前,声音便先传过来了。 姜姨娘见识柳珍,本想反驳,可是若此时反驳,说不定就让她们姐妹几个连在一起了,倒不如示弱,里面有老太太坐着,柳珍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 她如此想罢,起身冲柳珍一躬身,道:“三小姐说的有理,不过老太太垂爱,妾身也不好太不识抬举了。” 她说此话的时候低眉顺眼,就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柳珍最见不得她这幅样子,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老太太不体恤你身体不适,还非要让你留在这里伺候?简直一派胡言,老太太一向心慈面善,怎么会如此,你明明是诬陷老太太。” 姜姨娘听了此话之后,故意一副惊慌的样子,提高了声音道:“三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老太太,她将我留下自然是一番好意。” 坐在里间的老太太等人,别的话都听得模模糊糊,这句话却听得清楚,老太太将手中的盖碗茶杯猛的往桌子上一放,道:“老三家的,你出去看看珍儿是怎么回事,若是她不省心便命人将她送回房去,别搅了老太爷的兴致。” 韩氏面上带着难色,起身勉强回道:“是!” 说着便出了里间,走至柳珍的跟前小声道:“珍儿,现在姜姨娘怀着身子呢,况今天老太太、老太爷高兴,你别就别闹了。” 柳珍听了此话,一下便怒火中烧起来,冷冷笑道:“她奴主不分,倒是我闹了,要是让外人知道我们柳家如此奴主不分,主子奴才竟然在一个桌上吃饭,还不笑话死。” 柳琀抬起头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柳珍道:“你没看到长姐都没有说什么吗?你就忍忍吧。” 柳珍冲柳琀不屑的一笑:“她一味的忍气吞声惯了,别人往她头上拉屎她都能忍着,为的不过就是个贤良淑德的虚名,我可不跟她一样,为个虚名连奴才的气都吃。”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到忍不住笑了,这个柳珍这几句话说的虽然糙了点,可是却很明显已经将自己拉进了她的阵营。 不管柳珍的心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这几句话让人听着倒好像是自己一直受姜姨娘的利用挟制一般。 柳珂看了柳珍一眼,看来她也比以前有长进了。 柳珍这话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又有别的意思,有心的人便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朱氏被大归的事情。 以前家里很多人猜想是柳珂设计的,现在听了柳珍的话以后,便有了别的心思。 又见柳珂低头不语,便更信真了。 姜姨娘一听柳珍如此说,也不示弱,抬脸道:“三小姐,妾身是奴才不错,可是老太太已经发了话,奴才也不好违背老太太的意思,若是三小姐觉得奴才坐在此处不合适,那奴才回来老太太站在后面伺候三小姐就是了。” 她一面说着便一面朝着里间走去。 韩氏岂会让她去告状,便给了秋平一个眼色。 秋平上前搀着姜姨娘的手臂悄声道:“姨娘怎生这样糊涂,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娇客,你怎么好跟她认真计较,不几天她便嫁人了,你还不是要长长久久的呆在这里。” 姜姨娘听了秋平的一席话之后,一脸的恍然,感激的道:“多谢秋平妹妹提点,如此我便在后面伺候吧,别让老太太知道了,省的她老人家知道了又要生气。” 秋平笑道:“正是这个话,我们平日里哄着她老人家开心还来不及,今天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让她生气呢。” 姜姨娘听了秋平的劝,转回到桌前,没有入座,而是站在了柳珂的身后,道:“就算是要伺候,也有长幼,大小姐,奴婢伺候您吃饭。” 柳珂没想到姜姨娘会来这一手,若是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丫头一个不下心碰到她,若没事还好,若有事岂不是自己的责任,想罢对姜姨娘道:“你只在后面站着吧,我吃饭的时候,不惯让别人伺候,自己吃的反而香甜。” 柳珍此时还没有落座,慢慢走到了柳珂的身边笑道:“姐姐怕什么,难道她还能吃人不成。”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柳珂跟前喝了几口的茶杯端了起来,对姜姨娘道:“去给姐姐换杯茶。” 柳珍面上带笑,下面却将脚伸到了姜姨娘的脚下—— **********************8 若有错字,晚上修改!这几天有事,更新的不及时望见谅,呜呜,每天都好累的说~~~~(>_<)~~~~(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谋划 姜姨娘听了柳珍的话以后,微微朝她一昂头,一脸阴冷的看着柳珍。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各不相让。 一时间整个西花厅火药味十足。 还是姜姨娘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笑着对柳珂道:“大小姐,妾身去给您换一杯茶。” 还不待柳珂说话,伸手便将柳珂跟前的茶杯端了起来。 柳珍见了之后,心里不由得冷冷一笑,将目光移到了脚下。 姜姨娘却依然没有察觉到,只以为柳珍要出她的丑,端着茶杯转身便要走,刚一迈步,脚下便被柳珍绊了一下,身体猛的朝前扑去,惊得她不由“啊”的尖叫一声,手里的茶杯“哗啦啦”甩了出去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原本自己肯定会摔得很惨了,却没想到她的身体掉在了半空中之后被人一下托住了。 抬头一看竟然是柳珍身边的碧荷。 碧荷瞪了柳珍一眼,对姜姨娘道:“姨娘小心些,若是这样摔了,先不说谁的责任,若是伤到了您肚子里的孩子,你岂不后悔一辈子。” 碧荷是姜姨娘给柳珍买回来的,虽然她不知道碧荷的真实身份,可是在买回来之后也威逼利诱了一番,断不会跟她作对的。 眼下的事情很明显是柳珍要害她,碧荷算是帮了她一把,可是听了碧荷的话以后,却又让姜姨娘心里一惊。 她朝四周看了看,不仅浑身一凛,碧荷这话无疑是在说她在故意生事。 柳珍狠狠的瞪了身边的碧荷一眼,只是却也不能说出什么。只是轻哼了一声便走开了。 柳珂知道碧荷为什么会对姜姨娘出手相救,她是怕姜姨娘万一小产,会将责任赖在自己身上,她这是在保护她。 只是,柳珂越是知道便越是觉得脸上挂不住。若是被府上的其他人知道碧荷是容烁派来保护她的,那她还怎么见人。 还好今天碧荷没有做的过于明显,饶是这样,此事也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其实柳府的事情,她自己能够应付,容烁派来一个碧荷到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可是在众人面前她只能极力掩饰心中的不安。面上尽量保持常态。 此时,老太太在里间听到了动静,差香橼出来问怎么回事。 柳珂忙站起身道:“没事,是我不小心打了杯子。” 香橼看了眼前的情景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柳珂已经如此说了。她便进去如此复命了。 香橼进去之后,姜姨娘给柳珂行了一礼,道:“多谢大小姐帮忙遮掩,妾身在此谢过了。” 还没等柳珂说话,柳琀便笑道:“刚才姨娘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行礼吗?怎么这会儿一吓又方便行礼了?” 说的姜姨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琀儿,坐下吧,”柳珂没有再与姜姨娘说什么,只冲韩氏笑道:“让三婶费心了。我们人到全了,不知道何时开饭,我这肚子都抗议了。” 韩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笑着道:“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小馋猫了,好,我进去禀明老太太,人全了,再不开饭,我们的桌椅便不保了。” 柳琀不解。纳闷的问道:“三婶,这开不开饭跟桌椅有什么关系。” 韩氏呵呵一笑:“自然是怕你们饿的将这里的桌椅啃了吃了。” 她的话落下之后。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前仰后合的笑了。 柳珍也便只好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 姜姨娘却不敢,只站在柳珂的身后准备伺候着。 柳珂的态度很明显。摆明了不干涉柳珍与姜姨娘之间的事情,可是姜姨娘与柳珍却都想托她下水。 只是柳珂岂会看不穿她们的心思,只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 不多时,便开始上菜了,一溜的丫头鱼贯而入, 摆好各式菜肴之后,韩氏又从里面走了进来,笑道:“老太太吩咐了,菜上全了,你们开饭吧,不用再等了,那边他们还不知道喝酒喝到什么时候呢。你们吃完了,就过去给老太爷道个喜就完了。” 柳珂等都站起身听了韩氏的转述,然后才一次坐下用餐。 玉叶虽然年纪小可是却是个麻利的,一会儿给柳珂盛汤一会儿给柳珂布菜,姜姨娘站在一边根本就插不上手。 吃晚饭之后,她们相携去给老太爷道喜。 姜姨娘见柳珂他们离开了,站在当地愣了一会儿,对自己身边的小丫头瑑儿道:“你去听听西花厅里都在说些什么。” 瑑儿听了此话之后有些迟疑,一脸为难的样子,道:“姨娘若是被人看到了奴婢要怎么说呢?” 姜姨娘听了此话之后,一脸怒其不争的对瑑儿道:“左右想个什么理由不成,或是找人,或是帮忙,这种随机应变的事情难道也要让我给你想好了吗?” 她疾声厉色的说了一番之后,见瑑儿只站在原地不动,叹道:“若是遇到了人问,便说是要找人借东西,或者说我睡着了,你自己偷偷跑出来凑热闹的。” 瑑儿听了之后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去了西花厅。 此时柳家福已经喝得有些差不多了,可是依然高兴的很,嘴里含含糊糊的在与柳明说着什么。 见到柳珂带着家里的女孩子进来了,立马招手示意柳珂到她的近前去。 柳珂走在前面带着柳琀等人给柳家福与柳明道了喜,才走到了柳家福的跟前,笑道:“祖父要是想拿我开心,我可不依呢。” 柳家福听了此言之后,仰天“哈哈”大笑,道:“珂儿就是鬼灵精,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便知道柳家福要说什么了,可是想要走却被柳家福抓住了手腕。 只听柳家福对众人絮絮叨叨的说道:“珂儿是我们家最有福的女孩子,燕王虽然一直得皇上器重,可是却谦和低调、偏安幽燕,这才是长远之计。” 说到这里之后,他见目光移到了柳珂的身上,脸上得意的一笑:“珂儿能与燕王世子定亲,解了我心中一大愁事,使我一下便释怀了。” 此时的柳家福说的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柳珂从小便会讨他的欢心,在这些孙女中,他也最喜欢柳珂。 可是这段时间王氏的所作所为让他意识到了,十年前遗留下的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可是若是给柳珂找一般的夫家,那柳珂的命运便堪忧了,可是此时,是燕王府要求娶柳珂,等柳珂出阁的时候,燕王府定然不会稀罕柳珂的那点嫁妆的,就算是稀罕,柳府的人也不敢与燕王府分斤掰两,他们的家是博陵,归燕王治下,与燕王府成为亲戚,对他们只有好处。 只是柳珂能嫁进燕王府,柳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柳家福一样高兴,或羡慕、或嫉妒、或漠不关心,各种心态的人都有。 而此时,姜姨娘身边的小丫头瑑儿听了之后却是毫无感觉的。 姜姨娘叫她来听,她便来听了,除了听这个还听了好多有的没的,直到看到柳珂等人朝西花厅门外走来才抽身离开。 回到了姜姨娘住的小院子之后,瑑儿便将自己听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姜姨娘。 开始的时候,姜姨娘还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听到柳珂许给了燕王世子这话之后,不由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过了半晌才问道:“你瞎说什么,我们柳家何曾与燕王府有任何的瓜葛,怎么忽然燕王府就来提亲了呢?” 瑑儿被姜姨娘吓了一跳,慌忙跪地道:“是真的,奴婢没有撒谎,听说是老太爷亲自说的。” 这么大的事情,柳明一定早就知道了,可是却没有在自己的跟前透露一个字。 姜姨娘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自以为已经俘获了柳明的心,其实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深叹一口气,两眼露出了一丝的凶光,心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想安安稳稳的在柳家待下去,不招谁也不热谁,可是既然上天处处与我作对,我只有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了,柳珂!我是绝不会让你嫁进燕王府的,要怪便只怪你自己命运不济吧。” 此时的柳珂,还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姜姨娘算计了。 正在自己的房中与刚刚从西花厅赶来的柳崤说话。 “那里有吃有喝,你怎么不在那边呆着,又跑到我这里来干嘛?”柳珂一脸不解的对刚刚进门的柳崤道。 柳崤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已经将自己的外衣脱了放在了柳青的手里,只穿着里面系着腰封的小长袍便凑到了柳珂的跟前,“那里什么都有,可是就是没有姐姐,所以我不耐烦呆在那里。” 侍立在后面的丫头听了柳崤的话以后,都忍不住抿嘴而笑。 柳珂早就摸透了柳崤的秉性,便直接问道:“你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不要绕弯子,让我帮你做什么?” 柳崤一脸不屑的看着柳珂,“以你为我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帮忙的,难道我就不能因为要报答你平日里的疼爱,而来给你出谋划策的。” 这次换柳珂对他不屑了,“你一个小毛孩,能给我出什么谋划什么策?” 柳崤抬脚够到柳珂的耳朵,小声道:“教你可以不用嫁给燕王世子的办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中毒 柳珂一下被柳崤说愣了,怔怔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呵斥道:“少胡说,你一个小孩子家知道什么。” 柳崤见柳珂根本就不听他的,一仰头,有些着急的道:“你是一个聪明人,难道‘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你没有听过吗?幽燕地界有那么多的豪门大户,燕王世子怎么都看不上,单单选择了你,这一点你想过吗?” 柳珂没想到柳崤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孩竟然能说出“无情最是帝王家”的话来,刚要说话,却被柳崤摆手止住了。 只听柳崤接着道:“燕王是诸分封王之中实力最强的,可是他却低调的几乎让人忘记他的存在,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是甘心偏安、谦和低调还是韬光养晦、伺机而动,你能猜到吗?万一他是后者,那整个柳家便都被拉到了燕王一边,就算不想与现在的朝廷作对也不行了,你现在还觉得你应该嫁给燕王世子吗?” 柳珂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柳崤,他分析的与自己所担心的如出一辙。 她是因为经历了上一世的事情,所以才知道燕王会起兵造反,若此时,站在柳珂眼前的是柳家禄或者柳家福、甚至柳明,柳珂都不会这样诧异,可是柳崤作为一个刚刚毒了读了几年书的小孩子,怎么会想到这些? 上一世,燕王起事的时候柳崤是十一二岁,难道这孩子也跟她一样? 想到这里,柳珂更加惊讶,瞪大眼睛看着柳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柳崤见柳珂这是惊讶的看着他。并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对,很对,可是这话不应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柳珂失神的道,“知道我六岁的时候在干嘛吗?十根手指都刺破了。却绣不出一个树叶的沟边,琀儿六岁的时候,还只会满院子疯跑,岑儿现在十岁了,打碎了叔父的笔洗还会吓得哭鼻子,也才跟你一样刚刚的读四书。你觉得这一切用早慧来形容说的过去吗?” 柳珂说完之后,这下轮到柳崤目瞪口呆了。 他一捂自己的头,懊恼的心道:“光顾着着急了,竟然忘记了装小孩,这下被她看穿了。要怎么解释好呢,若是照实说,她一定会吓死的。” “你不是以前的柳崤?”柳珂试着问道。 “……”柳崤看着柳珂的双眼转了一下没有说话。 “跟我说实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更不会将你当成怪物,让法师收了你。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怪物,更不是什么妖魔邪祟,你从来没有伤害任何人。你在四叔、四婶跟前承欢,在兄弟姐妹面前友爱,所以。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柳珂试图让眼前的“柳崤”放下心里的顾虑,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柳崤依然只是看着眼前的柳珂。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柳珂有些泄气的道。 “阿珂姐,你没事吧!”柳崤打算装傻充愣到底,他一面说着还一面抬手在柳珂的额头摸了一下。 柳珂有些微怒,道:“装傻!” 柳崤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道:“姐。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一定是撞邪了,没事没事。长兄不是认识一个什么衍戒大师吗,他一定能给你治好。” 柳珂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拨开,站起身道:“你说的,我都想到了,可是婚姻大事不是我一个女子能说了算的,若是你真的想帮我,便从老太爷身上下手吧。” “你其实是不想嫁给那个容烁的,是不是?”柳崤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眼角微翘,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问道。 柳珂此时已经不再将柳崤当做是一个六七岁的顽童,而是用跟成年人说话的语气道:“没有的事,他无论从那方面说,都是所有女子最梦寐一求的人,你觉得我能免俗吗?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罢了。” 柳崤跟在柳珂的身后,拉着她的衣襟道:“你见过容烁?”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柳珂没有像以前一样让柳青给他准备点心。 柳崤自然觉出了柳珂对他的疏离,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不过以后他不用再伪装了,可以在柳珂的面前做自己了。 他见柳珂要赶他走,便上前扯住柳珂的衣襟道:“可是,你还没有给我准备点心,我怎么走?” 柳珂斜着身子一低头,正好迎上柳崤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这个眼神,又让她脑海中有些恍惚,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柳崤只是在某些方面早慧而已? 她正想的出神,觉得自己的衣襟又被拽了一下,只听柳崤道:“姐姐不会因为我今天说了这席话而跟我离心了吧,我可是一心为你考虑,半点私心也没有啊。” “我知道。”柳珂无奈,只好让柳青去给他准备爱吃的点心。 柳崤还没有出门,外面有人传:“姜姨娘来访。” “这时候她来做什么?”柳珂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道。 “不喜欢她,我替你将她赶出去。”柳崤看着柳珂道。 柳珂无奈的一笑道:“你快点拿了点心走人吧,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不懂。”这句话等于是将她自己刚才的话都抹掉了,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待柳崤。 柳崤听了此话,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悲。 他讪讪的离开了柳珂的房间。 “见过五少爷!”院中传来姜姨娘给柳崤见礼的声音。 柳珂刚刚坐回到中厅的椅子上,姜姨娘便撩帘子进来了。 见她进来,柳珂忙站起了身。 姜姨娘给柳珂行了一礼,笑道:“妾身是来给大小姐道喜的。听说咱们柳家还没出过王妃呢,如今这个脸面却要大小姐去给咱们柳家挣了。” 柳珂听她在自己的脸前说起此事,不由得脸色一沉道:“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姨娘还是不要乱说了。” 听了柳珂此话之后,姜姨娘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看来柳珂要与燕王世子结亲的事是确定无疑的了。 家里的人都知道此事。为什么单单没有人告诉她? 是觉得自己在柳家微不足道,还是柳明知道了什么? 姜姨娘如此想着,脸上露出了尴尬的一笑。 没有在柳珂的房中久待,又拉着她说了些没关紧要的家常,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秀竹园之后,姜姨娘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因为她怀有身孕。所以老太太特别交代了厨房每日给她加餐。 今天是头一天,厨房的人早早的便给她送来了莲子乌鸡,来送汤的人特意交代,已经将鸡头挑出来了,让姜姨娘放心吃便可。 她正好在西花厅没有吃饭。肚子正空着,见了这炖好的乌鸡,立马便来了食欲。 小丫头瑑儿给她盛了两碗,都被她吃的一点不剩。 整个下午还没有事,可是到了晚上却感到不好了。 起初只是有些隐隐的腹痛,她也不敢声张,可是到了亥时便疼得难忍了,不得不让瑑儿去禀告了柳明。 柳明一边命人去请大夫。一边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姜姨娘的院子。 在柳明到了的时候,姜姨娘已经疼得满床打滚了。 柳明一进院门便听到了姜姨娘嘶声力竭的喊声。 知道柳明亲自过来了,姜姨娘顾不得害怕。满嘴让柳明去给她请大夫。 柳明见姜姨娘疼得这样厉害,心里暗忖:看来孩子很难保住了。 他想罢,便命人去请家里有经验的婆子,给姜姨娘检查。 不多时,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秦嬷嬷急急火火的赶了来,到了姜姨娘的房中之后。见了姜姨娘的样子,命人将她按在床上。自己去检查姜姨娘有没有落红。 姜姨娘不知道秦嬷嬷要干嘛,越发的拼了死命的挣扎起来。秦嬷嬷只好好言相劝。 秦嬷嬷不说什么还好,她一解释,姜姨娘反而挣扎的更狠了。 不过,她一个人怎么拗得过这么多的丫头婆子,到底还是让秦嬷嬷将裤子扒了。 秦嬷嬷检查完了之后,命人将姜姨娘的衣服穿好,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去回了在外屋等候的柳明:“启禀大老爷,姜姨娘腹中的孩子现在应该没事。” “若不是小产,她怎么疼得这么厉害?”柳明已经急出了一身的汗,毕竟姜姨娘肚里怀的是他的骨血。 就在此时,大夫到了了。 柳明顾不得听秦嬷嬷的解释,便带着大夫进了姜姨娘的里间。 姜姨娘终于盼到了大夫,用手抓住大夫的衣袖道:“我一定是让人暗算了,大夫救我!” 大夫是柳明身边的小厮从济世堂请来的徐大夫。 徐大夫四五十岁年纪,面容清瘦,许是各类病人都见识惯了,对姜姨娘激烈的反映,并没有变现的不知所措,而是伸手便按在了姜姨娘的手腕上。 只一会儿的功夫,他便道:“这位娘子是中了断肠草的毒,快命人去盐水,越多越好,先给她灌下,再煎了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来,不然这位小娘子的命便不保了,先救命再说。” 一听姜姨娘是中了断肠草的毒,一下便惊住了。 她怎么会中毒呢,谁给她吓得毒? 那对她腹中的胎儿有没有影响? 他命下人按照大夫的吩咐去做,自己则上前问道:“大夫,内人中毒,对腹中的胎儿有没有影响?会不会导致小产?” 徐大夫一脸纳闷的道:“什么胎儿?这位娘子没有怀孕哪来的胎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解毒 柳明听了大夫的话以后一愣。 就在此时,小丫头瑑儿提着一大壶的盐水走了进来。 徐大夫没有再理会柳明,命丫头用刚刚兑好的盐水给姜姨娘一阵猛灌。 不多时,姜姨娘被灌的胃里翻江倒海,不多时便将胃里的东西呕了出来。 姜姨娘刚刚的停止了呕吐,徐大夫便命丫头再灌,如此三四次才作罢。 这时,熬药的丫头也已经将药熬好了。 大夫看着丫头将药给姜姨娘灌下之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姜姨娘也已经筋疲力竭了,虽然心里明白自己前段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泡汤了,可是她这次没有丢了性命已经是万幸了,刚才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将她折腾的没有一丝力气,吃了药之后,腹痛渐渐弱了,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柳明将伺候姜姨娘的瑑儿叫到了跟前,仔细的询问了姜姨娘一天的饮食。 秦嬷嬷也赶回去给老太太回信去了。 他正问着,韩氏带着人赶了过来。 韩氏听闻姜姨娘这边出事了,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想着今天是姜姨娘与柳明第一天回来,姜姨娘这边出了事,她便不过来,有些说不过去,所以便急匆匆的带着人过来了。 一进门,看到柳明在,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给柳明见了礼之后,道:“刚才听家里的丫头婆子说姜姨娘出事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柳明知道如今是韩氏管着中馈,她赶来询问也不算越距,道:“大夫说姜姨娘是中了断肠草的毒。幸好救得及时,不然可能就丧命了。” 韩氏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脸惊讶的问道:“怎么会中断肠草的毒,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难道姜姨娘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人,终归不是家里的人故意给她下的毒吧。” 她说完这话之后。猛然想起柳珍与姜姨娘之间的似是有什么难解之事,便忙住嘴了,留下了几个婆子丫头伺候,便欲告辞,却被柳明叫住了。 “此事不管是怎么回事,我都不便插手。还是拜托弟妹代为查实此事吧。”柳明给韩氏打了一个躬道。 韩氏忙闪身躲开了,笑道:“大哥严重了,论理我管着家里的中馈,此事也算是分内之事,只是。若是查出来要怎么处置还望大哥明示。” 柳明刚才只说了让她查实,可是并没有说怎么处置,万一查出来是柳珍之流,一边是柳明的亲生女儿,一边是他的宠妾,她怎么处置都不合适,所以此话还是先问清楚了为好。 柳明听了此话之后,沉吟一会儿。道:“若查实了,你看着办就行,若是觉得不能做主便请老太太做主。” 韩氏点点头告辞了。其实她也只是要柳明一句话而已,以后若是此事涉及到什么人,捅到了老太太的跟前便怨不得她了。 韩氏走后,柳明见姜姨娘已经熟睡,知道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便也离开了。 此时。在他脑海中回荡的是徐大夫的那句话:“什么胎儿?这位娘子没有怀孕哪来的胎儿。” 当时在瀛州的时候,是他请了大夫确认的姜姨娘是否怀孕。结果他找了两个大夫都说姜姨娘怀孕了。 而且这两个大夫是他在不同的医馆请的大夫,若是姜姨娘身边的人请的大夫。,那说她与大夫之间有勾结还说的过去,可是姜姨娘与这两个带入根本就不认识啊。 是大夫看错了,还是姜姨娘的身体出了问题? 柳明心里疑惑不已。 说实在的,他心里一直没有真正的接受姜姨娘,可是那一晚,喝着她亲自酿的桂花香,在她曼妙的舞姿中他仿佛看到了苏悦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一晚他无法抗拒的留宿在了姜姨娘的房中。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姜姨娘,听身边伺候的丫头说姜姨娘去厨房为他熬薏米三宝粥去了。 他没有留下来和姜姨娘熬得粥,而是匆匆离开了。 因为他觉得昨天的事情已经很对不起死去的苏悦了,虽然苏悦临死的时候嘱咐他一定要再娶一个贤妻,可是苏悦死时的样子早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成为他今生永远的痛,让他在脑筋清醒的时候根本就无法接近任何女人。 可是当他在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从门里看到背身站在灶台前的姜姨娘,一身月白的家常衣,腰间系着围裙,头发用碎花棉布包着,光看背影就像极了十年前的苏悦,使得他脑中一阵恍惚,逃也似的离开了家直接去了衙门。 他心里一直明白,姜姨娘接近他一定怀着死心,可是自从那天之后,便始终无法抗拒姜姨娘的柔情蜜意。 加之,柳珍每每对姜姨娘做出不利的事情的时候,姜姨娘都是以大局为重,对柳珍很是包容。 倒是柳珍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事端,多次密谋暗算,甚至设计弄没了姜姨娘的第一个孩子。 对此姜姨娘也只是说了柳珍几句,并没有认真要苛责她。 是柳明自己觉得对姜姨娘心中有愧,一定要严惩柳珍的。 柳珍在那次吃了大亏,却没有长记性,反而对姜姨娘做了更加疯狂的事情,竟然不顾众人的阻拦,拿着刀去砍杀姜姨娘。 渐渐府里便有了三小姐精神不正常的传言。 为了不让这种传言蔓延,柳明将家里不少下人都换了,就连柳珍身边的丫头和婆子也换了,然后便将柳珍送回到了博陵。 现在姜姨娘又中了断肠草之毒,难道又是柳珍捣的鬼? 柳明想到这里,倒将姜姨娘为什么明明没有怀孕却查出怀孕的事情暂时忘记了。 第二日,柳珂也知道了姜姨娘中毒的事情。 在议事厅交办完一天的庶务之后,韩氏便闲话家常似的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了柳珂。 柳珂听了之后。自然是满脸惊讶。 “没想到在柳兰那件事过了之后,家里竟然还有人敢做这样的事,看来是上次的处置没有起到以儆效尤的效果呀。”韩氏看着柳珂叹息的说道。 对于柳兰的处置,柳珂是自己做主的,并没有跟韩氏商量。此时,韩氏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柳珂一笑,只做没有听懂,道:“其实此时并不难查,只从姜姨娘入口的东西上查便好了,昨天姜姨娘都吃了什么。都是谁做的,谁接触过这些吃食,从这些人中一一筛选,肯定能找出下毒之人,这些三婶早就想到了吧。” 韩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轻声一笑道:“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说的柳珂也笑了。 “这件事正该让你去做才是,”韩氏不等柳珂反驳,接着笑道:“看在你就要去做王妃的份上,这劳心劳力又不讨好的事情,便不派给你了,还是我这个冤大头自己去查吧。” 柳珂站起身,脸上带着怒笑。道:“人家一直当你是个长辈正经人,却没想到也是个说话没顾忌的。”说完便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只留下韩氏还坐在议事厅中厅的椅子上,轻轻吹着盖碗茶杯中的茶末。细细的品茶。 不多时,便有几个壮实的婆子押着带上了三个人。 那几个人正是昨天给或是给姜姨娘准备过吃食,或是接触过姜姨娘吃食的人。 首当其冲的便是瑑儿。 姜姨娘一向不待见瑑儿,嫌她太过木讷了,便主动将她送到了韩氏的跟前。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此事瑑儿所为的可能较小。 再有便是厨房帮忙看火的翠儿、做饭的韩庆家的。 一被人带到这里来,翠儿便先吓哭了。别说回话了,连喘气都喘不匀了。 只有韩庆家的还算比较镇定。 见她们进来。韩氏也问话,只冷着脸对走在后面的婆子道:“徐嬷嬷。将议事厅的房门关严了,我在这里都感觉到有冷风吹进来了。” 徐嬷嬷听了此话,赶紧走到门口去关门。 韩氏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身边的秋平,道:“这茶凉了。” 秋平听了此话之后,赶紧命小丫头去换了新的来。 此时,韩氏才开始正式的问话。 她站起身走到瑑儿等人的身边,轻声问道:“除了你们还有人接触了姜姨娘的吃食吗?” 瑑儿迷迷糊糊的转了转头,过了半晌方到:“平日里就只有奴婢一人伺候咱们主子。” 韩氏听了此话,嘴角微微一扬,面上有了几分冷意,对翠儿和韩庆家的道:“你们呢?也不记得有其他人接触过姜姨娘的饭食吗?” 翠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韩庆家的拼回想昨天她给姜姨娘做鸡汤时的情景,除了翠儿,她确实没有看到其他人啊,就算有心要推卸责任,可是也不知道该推给谁啊。 她只好也摇摇头道:“启禀三太太,奴婢实在不记得昨天做饭的时候,有什么人来过。” 韩氏听了此话之后,微微一颔首,道:“好,你们既然都觉得自己是冤枉的,那便不要怪我用极端的办法取的我想要的东西。”她说到这里之后,冲外面厉声喝道:“来人!” 她的话音一落,便从外面近来来四个身强体壮的家丁。 “将她们三个拖下去,一人先打二十杖,看她们还说不说实话。” 一时间议事厅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喊上。 可是韩氏只顾低头饮茶,好像并没有看到她们一般。 只是,经过一番毒打之后,她们三人已然是众口一词,跟刚才还没上刑时的情景一般无二。 这到让韩氏奇怪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章 凶手 对姜姨娘中毒一事,韩氏经过一番审问之后,却没有得到一丝的线索。 三个人是分开单独审问的,无论怎么吻,她们来来回回都只是那几句话。 断肠草不是砒霜之类普通的毒药,在我朝是限售的,也因此,贩售药材的走货商便懒的费力气到北国贩运这种药草。 大夫开药的时候也一般避开断肠草,能不用的便不用,等用其他药草替代的便用其他药草替代。 这姜姨娘怎么会中断肠草的毒呢? 这断肠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韩氏想到这些一筹莫展。 秋平见状,悄声在韩氏的耳边道:“主子,昨天知道姜姨娘中了断肠草的毒,奴婢猜度着她吃剩下的吃食和饮用的茶水可能会排上用场,便命人留了下来,您看是不是再从这方面入手查一下。” 韩氏听了此话,顿觉眼前一亮,抬头笑道:“到底还是你能替我分忧,快去请个大夫验一验到底是什么食物中有断肠草的毒。如此我们便可将责任具体到某个人身上了,到时候,有了物证,他们再想推责便不能了,只是这断肠草不是一般的毒,这人是从哪里弄到的呢?” 秋平听了之后只低头道:“奴婢倒没有想这么复杂,只是想着病从口入,中毒也不例外,便将姜姨娘吃过喝过的东西都留了下来,想着主子可能会用到,没想到竟真的能帮到主子。” 她对韩氏最了解不过,这些年之所以只有她能留在韩氏的跟前,就是因为她比其他三个丫头能审时度势。 她最了解韩氏的性子。心眼多,却只是些小伎俩,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她若一言不发,韩氏定然嫌她无用。可是若说多了,她又会在心里嫉恨,所以她便只说一半,然后装傻充愣。 韩氏听了秋平的话以后很是受用,笑道:“你只知道将东西留了下来,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重要。”说罢。便命秋平去请大夫了。 这种事情相瞒是瞒不住的,很快全府上下便都知道了姜姨娘中毒的事情。 柳琀听了此事之后,第一反应便是柳珍做的。 心里到对柳珍有了几分佩服。 吃过早饭之后便兴冲冲的去找柳珂了。 柳珂刚从议事厅回到秀竹园,便看到柳琀已经在门口迎着她了。 柳珂一看柳琀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便知道她是为什么来的。 “大冷的天怎么在门口站在?”柳珂对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的柳琀笑道。 “姐。你也知道了对不对?”柳琀脸上忍不住一笑问道。 柳珂故作不解的问道:“知道什么,我刚从议事厅回来,何曾知道什么?” 柳琀对她翻了一个白眼,道:“何必装傻,难道三婶没有跟你说姜素琴那女人昨晚中毒的事情?” 柳珂听了此言没有说话,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房中。 柳青早就将各色小吃食摆在了柳珂的炕桌上,因为她知道柳琀最爱这些东西。 果然,柳琀一进门便将鞋子踢掉。去炕桌前坐了。 柳青又将能抱在怀里的小手炉放在了柳琀的怀里给她暖着,这才去沏茶。 “柳青这丫头越来越招人喜欢了,真是体贴入微。”柳琀一面剥着干桂圆一面夸道。 柳青将沏好的茶放在柳琀与柳珂的跟前。躬身笑道:“二小姐谬赞了,奴婢只是在尽本分而已。” 柳珂脸上淡淡一笑对柳青道:“你去打探一下三婶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柳青躬身应是下去了。 柳珂看着柳青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柳琀将身子往柳珂一边凑了凑,小声道:“姐,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不太信任这丫头的感觉。” 柳珂一回神,侧头对柳琀道:“敢情今天你是为了她来的?” 柳琀吐出了一个桂圆核,道:“我就随口一问。你不爱说就算了,”说完她一脸神神秘秘的接着道:“姐。你说会不会是柳珍拿丫头给姜姨娘下了断肠草的毒?我才十成十是她做的,在咱们家就只有柳珍最恨姜素琴了。” 柳珂拿起一颗桂圆便放进了柳琀的嘴里。道:“你说话用点脑子好不好,就算是柳珍要下手对付姜素琴,也不会选在昨天动手啊,昨天姜素琴才刚刚的回来,而且还在花厅与柳珍发生了冲突,除非她脑子真的有毛病,不然绝不会昨天便动手的。” “万一她做事就是顾前不顾后呢,我比你了解柳珍,她就是一个只要结果不计后果的人,只要是她想做到的事情,不管是想什么办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一概不管,她就只管做成自己想做的事九成。所以我才说这件事十成十是她干的。” “那她手中的断肠草是哪儿来的?”柳珂一句话便将柳琀堵得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柳琀才一脸困惑的道:“对呀,为什么是断肠草呢,要害人什么东西害不了,弄点子砒霜之类的不就将问题解决了,干嘛非要弄什么断肠草,显得她好像来头多大似的。” “就是这个话,所以这次肯定不会是柳珍做的。”柳珂接过柳琀的话道。 柳琀觉得柳珂说的也有道理,心里便不由得对姜姨娘中毒的事情更加好奇,微微一邹眉头道:“那会是谁?在咱们家还有谁与姜姨娘有仇。”她说到这里之后,将眼睛落在柳珂的身上。 柳珂无奈的一叹气,将手中抓着的一个桂圆丢到了柳琀的脸上,道:“看什么看,不是我!” 柳琀捡起了桂圆轻轻一磕,笑道:“不是你还能是谁,在咱们家谁还能做出这么高明的事情。” “连你都这么想,就可想而知别人是怎么想的了,若是三婶抓不到真凶,我岂不是会一直这样被人猜忌。”柳珂说完这话,心里一阵烦乱。 柳琀轻声笑了笑道:“好了,我相信不是你了,其实我就是随便一猜的,等三婶查过不就知道了。” 虽然柳琀这样说,可是柳珂心里却并没有变得轻松。 刚才柳琀的话提醒了她,若是不找出真凶的话,那她便很有可能成为替罪羊了。 没等柳琀离开,柳珂便将玉叶叫到了跟前道:“你跑一趟大觉寺,让长兄回来一趟,我有事跟她商量。” 说到这里,玉叶刚要离开,她又将玉叶叫住了,叹道:“长兄耿直,还是算了。” 柳珂很了解柳峰的性子,刚直不阿,若是被他查出什么人要诬陷自己,他一定会跟人拼命的,所以此事还是不要跟他说的好。 想罢,柳珂起身走到书案边做了,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玉叶,道:“去趟良园庄吧,早去早回。” 玉叶什么也没说,接了书信便出去了。 柳琀不解的问道:“你派个丫头去良园庄做什么,难道良园庄有什么人可以帮到你吗?” 柳珂此时,心里的烦闷稍减,故意逗柳琀道:“偏不告诉人,让你胡乱猜测。” 柳琀走到柳珂的跟前,一通摇晃,求道:“姐,你不带这么小心眼的,你也说了,家里肯定不会是只有我自己这么想的。” “你我都是女子,不方便出去查实,若是派柳府的人去查,又难免引起那人的注意,所以我想让良园庄的人帮忙查清楚父亲昨天请的那个大夫到底是什么来路,可能对查找姜姨娘中毒的事情有所帮助。”柳珂对柳琀道。 柳琀见柳珂一脸的愁容,生气的道:“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妾侍,原本死了就死了,还带累的你来替她查凶手,不知道要折她多少寿呢。” 听了柳琀的话以后,柳珂反倒笑了,“好了,不要生气了——” 她正说着,柳青走了进来,知道柳珂有什么事情不会闭着柳琀,便直接走到了柳珂的近前,低声道:“大小姐,三太太请了大夫来查实姜姨娘的昨天吃过的东西,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柳珂与柳琀像是一看,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柳珂开口问道:“昨天姜姨娘多有入口的东西都查了吗?会不会三婶遗漏下了什么?” “东西是秋平命人留下的,也是秋平带人查的。”柳青说完便不再插话了。 柳珂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秋平做事一向谨慎,应该是不会有遗漏,姜姨娘的食物中没有被下毒,那她是怎么中的毒呢?” 她说完不由得看了看柳琀。 柳琀摇摇头,道:“你都想不出来,我更猜不到了。” 柳珂没有接柳琀的话,只对柳青道:“姜姨娘是昨天晚上中的毒?” “是昨天晚上毒发,却未必是昨天晚上中的毒。”柳青低声道。 她这句话让柳珂不由得心里一亮。 柳青说的不错,毒发的时候却未必是中毒的时候,只是她不了解断肠草的毒中了之后会多长时间才毒发。 若是清逸在的时候,一定一下便能断定姜姨娘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就在此时,只听外面的小丫头祁红道:“大小姐,三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下,柳珍已经带着碧荷进了柳珂的房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真凶 柳珂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碧荷的身上,信念一转,站起身不动声色的道:“不早不晚的,你怎么有空来秀竹园?” 此话是对柳珍讲的。 柳珍看了看依然盘膝坐在床上吃桂圆的柳琀,迟疑了一下,道:“我,我就是来看看长姐。”说完便低头站在原地,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柳珂暗叹一口气,怕是柳珍也以为这毒是她下的。 今天她来是来与她握手言和,结盟对付姜姨娘的。 “进来坐吧,外屋冷。”柳珂往里让了让柳珍。 柳珍摇了摇头道:“我不坐了,”说着她向后一伸手,碧荷将一副狐皮的护腕放在了她的手里。 “这东西是在瀛州的时候买的,前段时间妹妹一直病着,也没得空送给姐姐,今天觉得身上好些了,便给姐姐送来。”柳珍的话说的有些生硬,显然是不惯说这些话的。 柳琀侧头瞅了一眼,笑道:“哇哦~不容易啊,不过你送礼不该只给长姐吧,我那份呢,我也是你姐呀?” 其实,她从瀛州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给任何人准备礼物,想想当时她已然自顾不暇,那里还有心思准备礼物。 这个狐皮护腕也是她翻腾了半天才找出来的,原本也不是给柳珂的,今早听说姜姨娘昨晚中毒了,而且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她便将心思移到了柳珂的身上。 在她看来,此事一定是柳珂做的,只是没想到姜姨娘的命这么大,竟然能撑到大夫到来。 虽然这次没有要了姜姨娘的命。可是却将她假怀孕的事情给戳穿了,这就比她做的要高明。 所以柳珍思前想后,决定向柳珂示好。 只是没想到柳琀会在这里,一下被柳琀问的有些不知所措。 柳琀见她神情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冷笑道:“这东西原也不是给长姐准备的吧?你早不送晚不送。偏偏今天给长姐送来这么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柳珍便被柳琀抢白惯了,可是那时候有朱氏暗里护着,柳琀也只能在嘴上赚些便宜。 现在不同了,朱氏被大归了。在柳家连一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别说护着她了。 想到这里,柳珍心里一阵难受,红着眼圈道:“我就是觉得长姐为我做了这么多,想表示一下我的感激之情而已。” “想表达感激之情。早干嘛去了?非得今天来感谢。”柳琀越说越生气,从起初的冷言冷语,直接变成了低声怒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吗?” 柳珍何曾受过这种气,强忍了忍心中的气,到底没忍住,回嘴道:“二姐姐说话好没道理,我好心好意的来给长姐送东西。碍你什么事儿,不就是没有给你吗?你至于的这样吗?” 柳琀将正磕着的一个桂圆狠狠的丢在地上,从床上下来。走到柳珍的跟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给姐姐送东西来了还是嫁祸来了,谁还不清楚吗?你给我送东西,我还怕让你的东西咬了手呢。” 柳珍自己为什么来的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被柳琀说成是嫁祸,顿时便恼了。与她吵嚷道:“你少血口喷人,谁嫁祸了。我又没暗里做什么伤天害理害人性命的事,我嫁什么祸。你把话说清楚了。”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柳珂见她们吵得差不多了,扬声呵斥道:“好了,都别吵了,一大早的便吵吵闹闹的,成什么话。” 柳琀与柳珍听了便都住了嘴,可是却依然谁也不服气的样子相互怒视着。 柳珂慢慢的在床边坐了,意味深长的看着柳珍,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回来有快一个月了,生病也是起初七八天的事,在此之后的十几天里你都没有对我说过一个‘谢’字,昨晚家里刚刚的出了事,今早你便来道谢,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不多想。” 她说到这里之后,不待柳珍回话,接着道:“我对你的照顾,只是出于长姐的责任,不求你对我存什么感激之心,只求你不要恩将仇报就好。” 柳珂的话让柳珍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应好。 她今天来真的只是示好,却没想到会让柳珂与柳琀如此反感。 难道昨天的事情不是她做的? 正当柳珍疑惑的时候,柳珂对她道:“管好你身边的丫头婆子比给我什么都好,柳青,送送三小姐。” 柳珍还没反应过来,柳青便走到了他们的跟前,道:“三小姐,请吧,奴婢送您出去。” 柳珍出了秀竹园之后,才回过神,猛的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碧荷,道:“难道是你?” 碧荷不解柳珍的意思,有些疑惑的道:“三小姐什么意思?” 柳珍嘴角一笑,道:“没什么意思,说完便带着她快步离开了。” 她出门之后,柳琀扒在窗户上见她远去,回头对柳珂笑道:“姐,我跟她吵架的事传出去,应该就没有人怀疑你了吧。” 柳珂刚才就明白了柳琀的用意,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激,抬手在她头顶摸了摸道:“你呀,这叫欲盖弥彰,别人原还不的肯定,现在倒敢肯定此事就是我做的了。” 柳琀听了,满脸苦闷,道:“啊~那怎么办?” 柳珂笑道:“逗你玩儿,他们也就是敢心里猜一下,没有证据谁敢说昨天的事就是我做的,而且我跟姜姨娘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只要让三婶查出真凶,什么事就都解决了。” “真凶哪有这么好查。”柳琀苦着脸道。 柳珂听了笑而不答。 送走了柳琀之后不多时玉叶回来了,柳珂对柳珍道:“你悄悄去看看三婶查的怎么样了?” 柳青应声而去。 玉叶见房中没人,对柳珂道:“回大小姐,奴婢已经将信送到了,吴老大说立马就带人去查,一有消息便会让奴婢的母亲前来回禀。” 柳珂点点,招手对玉叶道:“你过来。” 玉叶走到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轻声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玉叶便出去了。 玉叶出去之后,柳珂拿了本书坐在桌案前,一边看着书一边等消息。 大约过了一刻,便听到外面吵嚷了起来。 她匆匆带着人出去了。 声音是从秀珍院的方向传来的,她便带人赶了过去。 柳珂到了秀珍院的时候,秀珍院的门口已经围了几个婆子在看热闹,从里面传来了玉叶的哭喊声。 “怎么回事?”柳珂站在院门外道。 站在院门外的婆子丫头赶紧给柳珂让了路。 柳珂进到秀竹园中之后,看到玉叶正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看到柳珂进来了,跪行到柳珂的跟前,哭道:“大小姐给奴婢做主,您让奴婢来看看三小姐好不好,可是却没想到奴婢刚刚的一进院门便被人打了……”说着便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柳珂听了此话,顿时脸色便变了,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珍站在当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责备的看了碧荷一眼。 碧荷倒是个能担事的,站出来道:“启禀大小姐,是奴婢不小心伤了玉叶。” 柳珂听了碧荷的话以后,没有理会她,只是低头询问玉叶的伤在什么地方。 玉叶咧着嘴回道:“背上火辣辣的疼,疼得直不起身。”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顿时火冒三丈,冷笑着对柳珍道:“我刚才见你伤心而去,还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便让玉叶过来瞧瞧你怎么样了,没想到你竟将我的丫头打得真不起来,不知道玉叶在秀竹园做了什么事,竟然会让你下此毒手。” 柳珍分辨道:“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玉叶来。” “都说了是奴婢不小心打的玉叶,大小姐如果觉得咽不下去这口气,怎么惩罚奴婢都可。”碧荷走到柳珂的跟前道。 柳珂冷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与三小姐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 碧荷不知道柳珂要做什么,暗自给她递了一个眼神,低声道:“柳小姐,我来可是要保护你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柳珂明明听到了此话可是却只做没听到,径直越过了她走到柳珍的跟前,只跟柳珍要说法。 柳珍原本就不怎么喜欢碧荷,且刚才的时候,她从柳珂呃话里猜测是碧荷给姜姨娘下了毒,正好借此事将碧荷处理了,去了自己的嫌疑,一举两得。 她如此想罢,对柳珂道:“长姐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说完恶狠狠的瞪了碧荷一眼,对身边的人道:“来人,将碧荷给我绑起来。” 碧荷岂会吃这套,还不等丫头婆子近身便抽身躲过了,一个箭步到了柳珂的跟前,低声道:“柳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柳珂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就算是碧荷是容烁身边的人,也不能破坏她与柳明之间的关系。 她相信容烁若真的对她用心,不会让这个丫头做出这种事的,一定是这丫头为了讨好她们姐妹自作聪明。 秀珍院的丫头婆子一下没有抓到碧荷,不由得一愣,见她站在柳珂的跟前,便又扑了上去。 碧荷见柳珂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话不说,一跃身便出了秀珍院。 众人见她伸手如此矫健,都不由一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疑惑 站在秀珍院中的柳珂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由得嘴角往上一翘。 她从心里对碧荷不喜欢,更何况,这个碧荷竟如此胆大妄为,就算自己不喜欢姜姨娘,也用不着她去谋害。 在柳珂知道姜姨娘中的断肠草之毒的时候,她就隐隐的觉得可能是碧荷做了此事。 柳珍的到访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所以她便命玉叶前来试探,不想她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还将玉叶打伤了。 碧荷跑出了秀珍院,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奉命而来,难道没有主子的吩咐就这样回去吗? 想到这里,她又将脚步放慢了。 秀珍院的婆子慢慢从后面赶了上来,见她站住了脚,几个人连忙扑了上去,将她制住了。 她不明白柳珂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就是不小心打伤了她一个小丫头吗? 碧荷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就是被几个婆子打两下吗,哼,等自己完成了任务,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想到这里,便任由几个婆子押着她回到了秀珍院中。 此时,韩氏听说这边有人在打架,也急急火火的赶了过来。 一进院门,看到柳珂在场,道:“你在这里就好,那我先回去了,我哪里还有一摊子的事儿等着处理呢。” 柳珂笑道:“让三婶费心了,是我的不是,这里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珍儿的丫头碧荷将玉叶打了,本想问问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些拳脚功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她抓住了,如今只等发落了,三婶有什么事儿便忙去吧。” 韩氏听到柳珂说碧荷会些功夫之后,脑子里猛然想起了。对柳珂道:“将丫头看好了,千万不要让她逃了,我去去就回。”她刚要转身离开,又好似不放心一般,回身对柳珂道:“打了玉叶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先带她去问几句话。来人呢。将碧荷带走。” 不待柳珂说话,韩氏身边的几个管家婆子便将碧荷带走了。 此时,两个小丫头已经将玉叶扶了起来。 柳珂走到她近前问道:“背上疼得厉害吗?” 玉叶两眼通红,点点头没有说话。 柳珂赶紧命人将她送回秀竹园,又让小丫头祁红去请大夫。 柳珍想跟柳珂搭话。柳珂却只做没有看到,匆匆带着人离开了。 “不过一个臭丫头而已,就值得这样,要是她不鬼鬼祟祟的,碧荷能打她吗,不就是拍了她一下,就要死要活的,秀竹园的丫头真是格外金贵。比主子还金贵呢。” 气的柳珍看着柳珂离去的背影小声怒骂。 柳珂带着玉叶回到秀竹园中。 此时柳青也已经回来了,似是有什么话要对柳珂讲,见这架势便什么也没说。 柳珂亲自到了玉叶的房中。让张嬷嬷给她检查伤势。 张嬷嬷解玉叶的衣服看了之后,忍不住啧嘴道:“这碧荷姑娘还真是能下狠手,玉叶背上都被她打得血印了,这也太狠了。” 柳珂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道:“她既然会武功,自然下手自然就比常人重些。”说罢对玉叶道:“这次让你受苦了,年前你就静养吧。不用天天娶我跟前伺候了。” 玉叶听了此话以为柳珂对她这次办差不满,衣衫还没有穿好便翻身下床。吓得跪在地上哭道:“大小姐,奴婢办差不利,还给您惹了麻烦,是奴婢的不是,还望大小姐不要厌弃了玉叶,下次玉叶一定小心办差的。” 柳珂听了此话一笑道:“谁说你这次办差不利了,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更没有因此厌弃你,我是看你伤的不轻,所以让你休息。” 玉叶听了此话又破涕而笑:“真的,奴婢没有将小姐的差事办砸?大小姐还愿用奴婢,真是太好了。”说着便给柳珂行了一礼站起身,道:“我伤的不重,不就是打了一下吗,没什么的。” 她正说着,大夫来了,柳珂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闻大夫留了药,又嘱咐让休息。 柳珂便将柳青留在身边伺候。 柳青见左右无人,便将里外的房门都关好了,来至柳珂的跟前回道:“启禀大小姐,奴婢去打听了,三太太给瑑儿他们几个用了两边刑,才从翠儿的嘴里得知,昨天给姜姨娘炖汤的时候,另外三个紧挨着的炉子上,还给三位小姐熬了晚上用的粥,大小姐与二小姐的饭菜都是厨房的人送的,只有三小姐的饭,还不到时辰,便命人取了去了,来取饭的竟是她身边的大丫头碧荷。”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问道:“可知道是谁给三小姐熬得粥?” 柳青知道柳珂会问,便早打听清楚了,微微一抬头道:“是冰儿照看的三小姐的炉子。” “冰儿?”柳珂听了柳青的话以后猛的一回身,旋即回了回眼神又问道:“后来呢?有没有找冰儿问清况?” 柳青摇摇头,道:“后来三小姐的院子里便闹了起来,三太太便带人过去了。” 柳珂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现在韩氏一定将怀疑的对象转移到了碧荷的身上,一定会叫冰儿问话的。 她有没有必要先去询问一下冰儿呢? 柳珂正思索着,外面有小丫头宁红嚷嚷着来报:“大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柳珂见宁红一脸的惊慌忍不住问道。 宁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传了一口粗气回道:“大小姐,不好了,听三太太身边的人说,碧荷打伤了家里的管事嬷嬷和护院逃走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咬了咬嘴唇。 急忙命柳青给她换厚衣服。 她变换衣服便问道:“三婶他们在什么地方,有没有让二门外的人堵截?” “三太太还在议事厅呢,已经命家丁去抓了。”宁红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都告诉了柳珂。 柳珂穿好衣服之后,急匆匆的便朝着议事厅走去。 到了议事厅之后,不但韩氏在,就连柳旭与柳明也在。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武功,而且还不是泛泛之辈,可是她为什么要害姜姨娘呢?”说话的是柳明,他说此话的时候一脸的不解。 韩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道:“接触过姜姨娘的吃食的人都问过了,她们都咬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只是这个碧荷曾经去厨房取过珍儿的饭食,我不过是将她叫来问问怎么回事,却没想到她竟然打伤了人逃了,可见定然是她在姜姨娘的鸡汤里动了手脚无疑了,不然何必逃走呢。” 柳旭与柳明都频频点头。 “这断肠草不是一般的东西,这个碧荷的身上既然藏着断肠草,怕是不是一般的人物。”柳明若有所思的道。 此时,韩氏见柳珂站在了门口,赶忙上前道:“真是没想到竟然是碧荷做的,你的丫头玉叶怎么样了?” 柳珂上前给柳明与柳旭行了礼,然后回道:“背上有一大片血印,现在还直不起身子,已经让大夫看过了,说是要养个四五天方能见好呢,可见这个碧荷武功不弱。” 众人听了不由感叹,感叹之余又有些疑惑,这个碧荷潜入柳家是为了什么事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会不会是你的政敌安插在我们柳家的眼线?”柳旭一侧头对柳明道。 柳明失笑道:“我一个五品不到的小官,在朝中如蝼蚁一般,谁会跟我是政敌。若说叔叔那样的朝廷要员倒是有可能。” 他说到这里之后,在场的人都不由沉默了。 在场的人中就只有柳珂知道碧荷是容烁的人,按照碧荷的说法,她是来保护自己的,可是这真的是容烁的唯一目的吗? 她自始至终没有插话。 出去追碧荷的家丁直到晚上掌灯时分才回来,可是他们都是无功而返,脸碧荷的影子也没有追到。 这样的结果,柳珂早就想到了,若是碧荷这么没用,几个家丁都能抓到的话,容烁也不会用她了。 只是,这碧荷的性子也太骄纵了,竟这么沉不住气,连容烁交给她的任务也不顾就这样走了,难道她就不怕容烁的惩罚吗? 想到这里,柳珂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就在柳珂疑惑的时候,柳明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疑惑,这碧荷可是姜姨娘买回去的丫头,怎么会反过来要毒害她呢? 韩氏却好像是了了一桩心事一般,不管怎么说,她是将毒害姜姨娘的人找到了,也算是给了柳明一个说法。 碧荷是柳珍身边的丫头,柳明没有说要过问柳珍,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提及此事。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两天之后,佟锈家的为柳珂带来了吴仪查的结果,让柳珂大为困惑,为姜姨娘问诊的大夫不是济世堂的徐大夫,只是一个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真正的徐大夫那天根本就没有去济世堂坐诊。 这人为什么要冒充徐大夫到柳家出诊? 柳珂还没有来的及问,只听佟锈家的道:“而且,姜姨娘中的也不是断肠草的毒。” 柳珂听了此话,惊得从座位上做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姜姨娘中的不是断肠草的毒,那姜姨娘中的什么毒,他为什么骗父亲说姜姨娘中的是断肠草的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潜入 佟锈家的好像已经料到了柳珂会如此震惊一般,面上不动声色的道:“是,大小姐,那个郎中是这么说的。” “他有没有说姜姨娘中的是什么毒?”柳珂纳闷的问道。 “说是打胎药。”佟锈家的回道。 柳珂听了此话,虽然知道不该往下问了,可是她心中依然还有疑虑,便硬着头皮道:“不是说姜姨娘没有怀孕吗,怎么会是打胎药?” 佟锈家的一笑道:“估计是下药的人,并不知道姜姨娘没有怀孕,所以才下了堕胎的药,郎中讲,这重要本身就对女子伤害极大,与服毒无异,虽然姜姨娘这次没有伤及性命,可是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 柳珂听了此话,说不上心里是喜是悲。 她转移了话题道:“这个郎中为什么要冒充徐大夫潜入柳家?” “他说是受人之托,但是那人是谁,他却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人的面目,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就连说的每句话都是按照别人的吩咐做的。”佟锈家的回道。 柳珂站起身问道:“那个郎中呢,我要见见。” 佟锈家的听了此话之后,面有为难之色,跪地给柳珂行了一礼道:“那个郎中被人放跑了,吴老大觉得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便没有严加看管,不想昨天夜里被人竟被人救走了。” 柳珂虽然感到惋惜,可是却也没有办法,一伸手对佟锈家的道:“佟嫂子起身吧,”她说道这里。笑道:“这里有柳青伺候,你去跟玉叶说句话吧,为了我,你们母女都分开了。” 佟锈家见柳珂如此体恤,忍不住道谢:“大小姐说那里话。玉叶能伺候大小姐是她的福分。”说完,给柳珂行了一礼带着玉叶下去了。 柳青见柳珂闷闷而坐,知道她是在想姜姨娘的事情没有打扰,给她沏了一杯九曲红梅放在手边。 原本出神的柳珂一回神,抬头看了看柳青道:“你说是什么人找个郎中来柳家,那人又为什么这么做?” 柳青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半晌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道:“奴婢愚钝,想不出是什么人要这么做,不过这人好像也没有做出什么对柳家不利的事情,只是将姜姨娘被下了打胎药的事说成了是中了断肠草的毒。奴婢想,他是不是想提醒咱们柳家什么?” 这几天,柳珂的脑海中一直都被此时弄的乱糟糟的,听了此话之后,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错,那人一定是要提醒什么? 断肠草? 为什么一定是断肠草? 断肠草是御用毒药,民间少有。 断肠草耐旱,长在北国。 北国。不就是幽燕。 难道姜姨娘跟幽燕有什么关系? 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些之后,柳珂便更奇怪背后提醒的人是谁? 不过是,佟锈家的前来辞行。便打断了柳珂的思路。 柳珂命人将自己小厨房里存的粳米,给了佟锈家的一袋,又给佟老太太找了好些药材命她一同带上。 佟锈家的自然是千恩万谢。 ********************************************** 碧荷离开了柳家之后,在外面转悠了两天,觉得无处可去,她知道自己主子在博陵有一个落脚的处所。还是鼓起了勇气到了自己主子跟前请罪。 只是,她去的不是时候。她刚刚的走进院子便听到里面传出了争吵声。 “我还不是都是为你好,你这么凶干嘛?”是她的主子燕王府郡主容茗的声音。 “你这是为我好吗?你这是捣乱。谁让你在柳府随便安插人的,自作聪明。”这是世子容烁的声音。 碧荷听到这里骤然停住了脚步,她不是怕了,而是心里有些情怯,以前她最大的希望便是到容烁的身边伺候,就算是不能被他看上,成为他的女人,那怕是能每天远远的看上他一眼也是好的。 虽然她自从那天夜里在柳家见识到了另一个出色的男人,可是此时一想到容烁就在房中还是有些紧张。 正当他出神的时候,忽然面前站了两个黑衣人。 “我当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院子,原来是碧荷姑娘,郡主正到处找你的,还不快进去。”其中站在她身左的侍卫李风对她说道。 碧荷咬了咬嘴唇,慢慢向前挪动了一下脚步,只听容茗在里面喊道:“碧荷,你给我滚进来。” 碧荷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加快脚步走进了房间。 一撩房门上的棉帘子,一股暖融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房中布置的清新雅致,一身月白色长袍的容烁正站在当地,一下便映入了碧荷的眼中。 她微微抬了一下眼帘,慢慢从容烁的身边走了过去,来至容茗的跟前。 此时,容茗正慵懒的歪在香妃暖塌上,身上穿着云锦累珠貂皮棉服,头上却是束着男子的发髻,用白色的纶巾束了,一脸的没所谓。 看到碧荷蹭了进来,两眼顿时圆睁,直起身子假意吼道:“臭丫头,你是怎么办的差,我不是让你就看好了柳珂就行吗,你怎么去招惹那个姨娘,要下毒能一下毒死也就罢了,竟然没毒死,真是给我丢人。” 容茗说到这里,看到容烁瞪着她,忙回嘴道:“你就不应该去招惹别人,就只看好柳珂就行了。” 碧荷赶紧跪地认罪:“奴婢该死。” 容茗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又道:“好了好了好了,什么死不死的,被毒的也不是那个柳珂,世子会原谅你的,起来吧。” 容烁微微一侧头,犀利的目光落在碧荷的身上,对容茗的道:“这个丫头不能留。” 容茗惊得一下从湘妃榻上跳了起来,嚷道:“为什么?那个柳家对你就这么重要吗?碧荷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我绝不会让她死。” “她不死也行,但是不能在出现在博陵了。”容烁看了容茗一眼,稍稍放缓了语气道,“而且,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去过年,不许在呆在这里了。” 容茗咬了咬嘴唇不情不愿的道:“回去就回去,不过,若是父王还逼我家嫁人,我还是会离家出走的。” “你都十五了,你不嫁人难道要老死在王府,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吗?就算父王不给你许亲,皇上也会赐婚的,到时候,还不及父王给你找的史家。” 容茗听了此话,眼睛一红,道:“我就知道你跟父王是一样的,就知道什么大业大业,从来也不为我考虑,你以为我不知道父王为什么让我嫁给那个史明鑫的儿子吗?不就是因为他是户部左侍郎,便与他了解朝廷的——”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容烁捂住了嘴。 容烁竖起耳朵听了听四周的动静,过了一会儿方道:“你乱说什么,想给父王惹祸吗?” 说完,不待容茗回话,对外面的人道:“马上给郡主准备马车,郡主要回北燕了。” 碧荷听了赶紧将厚衣服给容茗穿上。 容茗眼睛里含着泪,完全没有了刚才戏谑无束的神态,嘟囔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亲哥哥,连衍戒都比你好些。” 容烁微微一回头,只当没有听到,道:“以后不要再来博陵了,这里是是非之地,听到没有?” 此时容茗心中有气,故意道:“没听到!”说完拢了拢自己的身上的银狐轻裘披风,从容烁的身边越过,出了房门。 碧荷不敢抬头,快步跟上容茗的脚步也出了房门。 容烁深叹一口气,攥了一下拳头,嘴里喃喃道:“衍戒,衍戒!”说完,举步出门。 容茗上车前,回头对容烁道:“我回北燕过年,那你的,你不回去吗?” “你不用管我,我在博陵还有事,办完事便回去。”容烁眼看着容茗上了回北燕的马车,有派了自己的两个手下跟随才算是放心。 送走了容茗之后,容烁对身后的人道:“给我准备一套夜行衣。” 身后的李云听了之后,迟疑了一下道:“世子,若有什么事情,还是让属下等去做吧,您还是不要涉险了。” 容烁嘴角微扬,原本极好的面容显得更加俊朗,道:“没什么危险的事,你不用担心,过了今晚,我们也该回去了。” 李云虽然不解,还是一拱手道:“是,属下马上去准备。” 不到半个时辰,李云便拿了一套夜行衣放在了容烁的跟前。 容烁换好了夜行衣,看看天色还早,便在自己随行的衣物中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件平日里随身携带的古玉揣进了怀里。 带到亥时末刻,容烁走出了院门。 等他走到柳家后院外的时候,已经快子时了。 他一跃身进了柳家。 此时的柳家人,出了上夜的门房婆子们围在一起摸牌,便都已经进入梦乡了。 他放轻脚步,几个跃身到了秀竹园内。 此时,秀竹园中已经灭了烛火,显然都已经入睡多时了。 容烁慢慢来至柳珂的窗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返家 容烁轻轻推了一下窗扇,没有推开,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沿着缝隙处,快速的一划,轻轻一推,窗子便开了。 他纵身一跃进了房间。 此时,柳珂睡得正沉,有冷风袭来,让她本能的往杯子里蜷缩了一下。 容烁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房间里有了一丝的亮光,他顺势点燃了窗边桌案上烛台里的蜡烛。 亮光让柳珂的眼睛微微有些不适。 朦胧中她以为是柳青进来给火盆加木炭,闭着眼嘟囔道:“今夜有些冷,再给我加一床被子。” 容烁听了嘴角一扬,忍不住无声的笑了,他见床边的橱柜之上有棉被,便取了一床下来,走到柳珂的床边坐下,轻轻给她盖上了。 在盖被子的时候,容烁冰冷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柳珂的脸上。 半睡半醒的柳珂,温热的脸被他的手一碰,一下清醒了。 她看到眼前的容烁,惊得瞪大了双眼。 容烁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别怕,是我,你别出声,听说解释,好不好?” 柳珂微微的点了点头。 待容烁的手一松开,柳珂立马用被子将自己裹严实坐了起来,小声斥责道:“你身为燕王世子,竟然如此不顾身份私闯我的闺房,传出去我怎么做人。” 容烁见柳珂生气,慌忙解释道:“听我说,其实我正是不想对你闺誉有所影响,所以才选了这个时间来见你。 可是当我知道了碧荷的事情之后。便忍不住日夜兼程来见你了,我要跟你解释清楚,我没有派任何人在你的身边,碧荷是茗儿身边的丫头,茗儿这丫头最喜欢恶作剧。可是我没想到这次她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弄了一个丫头在柳府,不过,你放心,她没有恶意,只是想打听一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没想到碧荷这丫头竟然擅自行动。我已经让茗儿处置了碧荷。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我之间有什么误会,所以,我来了。” 柳珂听容烁说了这么多,大体明白了他今天的来意。 此时,容烁从身上拿出了那块随身携带的古玉放在柳珂的跟前。侧过头去道:“这是我出生的时候,母妃带在我身上的,现在交由你保管,过了年我便会再来的,你等我!” 不待柳珂说话,容烁已经站起来身。 “等一下!”柳珂见容烁要走,拿起那块古玉,疾声叫住了他。 背对着柳珂的容烁。嘴角微微一扬,旋即一笑转过了身,轻声问道:“还有事?” 柳珂迎上容烁的目光。被他看得脸上一热,低下了头,长发从肩头垂下,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容烁微微一躬身,伸手轻轻将她的长发撩起她的长发,低语道:“不管什么事。只管跟我说就好。” 柳珂握了握手中的古玉,本想还给他。此时却又不舍了,只道:“没事。走夜路时要小心。” 容烁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扬,微笑道:“知道了。”说完没有停留,一跃身出了柳珂的房间。 房中的烛火也被他带起的风扫灭了,房中的光线骤然间黯淡了下来。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梦境一般的不真实。 柳珂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幕是真的,可是手中依然有些发凉的古玉又让她不得不相信。 她窝在暖暖的被中,久久不能入睡。 他日夜兼程感到博陵就是为了来跟她解释。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柳珂都被他的用心打动了。 上一世,起初的时候齐思仁对她也很好,可谓言听计从,可是却没有真正用心的为她做一件事。 在容烁转身离开那一瞬,柳珂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对他们之间的一切装作无动于衷。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异常明媚,天空澄净的如蓝色的水晶一般。 姜姨娘中毒的事情,就如在柳家这个大家庭平静的生活中投下了一颗小石子一般,起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之后,有很快恢复了平静。 柳明也没有再追究姜姨娘假怀孕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再像前段时间那般对她了。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东西柳府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最重要的是,柳家禄要回来了。 柳家禄的返乡,不光是柳家的大事,更是整个博陵的大事。 因为他是从博陵走出去的最大的朝廷命官,几乎整个博陵都在等待着柳家禄的到来。 柳家更是张灯结彩,如迎贵宾般清宫除道以待。 今天,柳家福得到消息,柳家禄已经到了白石山外,午时便可进城,便命家中的子孙全部到城外去迎接。 他则在自己的书房中泡了一壶老君眉,一边品茶一面等待柳家禄的到来。 柳珂一大早却赶去了大觉寺见柳峰。 昨天她已经命人给柳峰捎了口信,通知他今日回家迎接柳家禄的到来,可是柳峰却没有回信儿。 今日她只好亲自跑一趟。 她到了大觉寺后的小院子的时候,柳峰正与苏立恒在院中晨练。 柳峰一身湖蓝色的棉布短衫是她从来没有见到的,看上有些粗朴,不过却显得柳峰更加精神了。 柳峰见柳珂风尘仆仆而来便知道她的来意,不由的站定了,无奈的看着她。 柳珂脸上一笑,半开玩笑的道:“兄长身上的衣服好合身,好像不是外面店铺里买的,也不是我做的,是那个姑娘做了送给你的吗?” 柳峰听了,出了口气道:“是诗语表妹给我做的。” 柳珂听了此话一愣,没有接话,上前给苏立恒行了一礼,浅笑道:“舅舅的身体好像完全恢复了呢。” 苏立恒知道柳珂今日来是为了让柳峰回去,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可是他心里清楚,柳峰不管怎么样终究是柳家的孩子,道:“珂儿,你来接峰儿回去吗?” 柳珂点点头道:“虽然你们都不告诉我,可是我也能感受到,在十年前,父亲和柳家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母亲的事情,不过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追问当年的事情的,我想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你们一定会告诉我的。 我今天来是请兄长回家的,不管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兄长是柳家的长房嫡长孙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今天二老太爷从京城回来,若是兄长不在,不光家里人,就是外人看着也不像回事,所以,请兄长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接了二老太爷回府再说。” 柳峰被柳珂说的低头不语。 苏立恒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峰儿,珂儿说的不错,你姓柳,这是今生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今天还是回去吧。” 柳珂见柳峰仿佛依然不为所动,一咬嘴唇上前道:“我与琀儿跟兄长是一样的,我想兄长在柳家的牵挂也是我们两个,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还将继续受柳家的庇护,兄长也希望我们能幸福对不对?” 柳峰听了此话,微微侧头看了柳珂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好,我随你回去,不过不是为了迎接什么人,只为了你跟琀儿能心安理得的在柳家生活下去。” 他的这句话让柳珂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一般,一阵刺痛。 “兄长直接去城门外的白石山下就好,家里的男子都在那里等候二老太爷,我先回去了。”柳珂强忍住自己的情绪转身离开了。 她刚刚的回到柳家,外面便响起了锣鼓之声,她知道是柳家禄进城了。 此时,整个博陵城都热闹起来。 就连博陵的知府史畴也到了城门外相迎。 她与家里的女眷也在韩氏与小王氏的带领下等候在东府的大门外。 整个河谷胡同被迎接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约午时初刻的时候,柳家禄的马车转进了河谷胡同慢慢朝着柳家东府的大门而来,后面跟着的是骑马而随的柳明、柳旭、柳易,再后面是柳家的小辈柳峰、柳峻、柳岑。 马车浩浩荡荡到了大门口,柳明、柳旭、柳易以及柳峰、柳峻、柳岑纷纷下马,站在了马车的两侧。 此时,柳家福也走出了大门。 柳家禄的车帘一撩开,柳崤先从车上跳了下来,回身道:“祖父、祖母崤哥扶您们下车。” 其实哪里用他,柳明等人已经到了车前,小厮赶紧放好了脚凳 柳家禄扶着柳明的手,走下了马车。 柳家禄与柳家福长的很像,只是脸庞更圆润些,油亮的双颊,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柳家的二老太太石氏也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石氏气质雍容,一点也不想是年近五十的人,很有书香之家的风范。 柳家禄见柳家福也出门相迎,赶紧上前拜道:“见过兄长。” 柳家福呵呵一笑,道:“到家了,快进屋暖和吧。” 众人簇拥着柳家福与石氏到了花厅。 柳明带领家里的一干小辈上前给柳家禄与石氏行礼拜见。 柳家禄一脸和蔼的笑,欣慰的扫过柳家的一干小辈,最后将目光落在柳珂的身上。 不及让众人起身,他站起身走到柳珂的跟前,伸手一扶,笑道:“你就是珂儿吧?” 柳珂对柳家禄的突然举动又惊又疑,慌忙拜下去道:“孙女正是!”(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规劝 柳珂见柳峰仿佛依然不为所动,一咬嘴唇上前道:“我与琀儿跟兄长是一样的,我想兄长在柳家的牵挂也是我们两个,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还将继续受柳家的庇护,兄长也希望我们能幸福对不对?” 柳峰听了此话,微微侧头看了柳珂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好,我随你回去,不过不是为了迎接什么人,只为了你跟琀儿能心安理得的在柳家生活下去。” 他的这句话让柳珂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一般,一阵刺痛。 “兄长直接去城门外的白石山下就好,家里的男子都在那里等候二老太爷,我先回去了。”柳珂强忍住自己的情绪转身离开了。 她刚刚的回到柳家,外面便响起了锣鼓之声,她知道是柳家禄进城了。 此时,整个博陵城都热闹起来。 就连博陵的知府史畴也到了城门外相迎。 她与家里的女眷也在韩氏与小王氏的带领下等候在东府的大门外。 整个河谷胡同被迎接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约午时初刻的时候,柳家禄的马车转进了河谷胡同慢慢朝着柳家东府的大门而来,后面跟着的是骑马而随的柳明、柳旭、柳易,再后面是柳家的小辈柳峰、柳峻、柳岑。 马车浩浩荡荡到了大门口,柳明、柳旭、柳易以及柳峰、柳峻、柳岑纷纷下马,站在了马车的两侧。 此时,柳家福也走出了大门。 柳家禄的车帘一撩开,柳崤先从车上跳了下来。回身道:“祖父、祖母崤哥扶您们下车。” 其实哪里用他,柳明等人已经到了车前,小厮赶紧放好了脚凳 柳家禄扶着柳明的手,走下了马车。 柳家禄与柳家福长的很像,只是脸庞更圆润些。油亮的双颊,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柳家的二老太太石氏也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石氏气质雍容,一点也不想是年近五十的人,很有书香之家的风范。 柳家禄见柳家福也出门相迎,赶紧上前拜道:“见过兄长。” 柳家福呵呵一笑,道:“到家了。快进屋暖和吧。” 众人簇拥着柳家福与石氏到了花厅。 柳明带领家里的一干小辈上前给柳家禄与石氏行礼拜见。 柳家禄一脸和蔼的笑,欣慰的扫过柳家的一干小辈,最后将目光落在柳珂的身上。 不及让众人起身,他站起身走到柳珂的跟前,伸手一扶。笑道:“你就是珂儿吧?” 柳珂对柳家禄的突然举动又惊又疑,慌忙拜下去道:“孙女正是!” 上一世柳珂对在京城的生活完全没有记忆,在博陵生活到十四岁的时候,便草草被嫁到了齐家,与柳家断绝了来往。 所以,她没怎么见过柳家禄,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此时,柳家禄作为长辈。竟然主动跟她一个隔辈的小辈说话,这让柳珂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柳家禄将柳珂扶起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对其他人道:“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些虚礼了。” 众人起身之后,柳家禄在柳珂兄妹三人身上扫过一眼,笑着坐回到了座位上,对柳家福道:“子照这次荣升是我们整个柳家的荣耀,是祖宗显灵啊。子照沉迷这么多年终于浪子回头了,听说她身边的一个一个姨娘已经有了好消息这很很好。”他说着,将脸看向了柳明。接着道:“作为男人,还是要以家族为重,以子孙后代为重才是。” 看来,柳家禄还不知道姜姨娘此前是假怀孕,所以此时才说这样的话。 众人听了他的话以后,都低头不语,没有人点破,也没有人接话。 过了好一会儿,柳家福道:“祭祖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你先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祠堂祭祀。” 柳家禄自然觉出了现场的气氛好像有些怪异,不过,以他的精明知道此时当着家里的小辈不是问的时候,便道:“一切听从兄长的安排。” “你刚刚回来,一路风尘想必累了,先让小辈们退下吧,反正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还是要见的,你跟我去书房坐坐,休息片刻再开饭。”柳家福笑道。 柳家禄自然没有不从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石氏对他道:“正好,我先去拜见大嫂,一会儿将带回来的东西给孩子们分一下。” 柳家禄冲她点了点头道:“也好,正好你将我的意思跟大嫂说一下。” “我知道。”石氏说着便站起了身,径自往慈心园去了。 家里的人都忙着柳家禄夫妇返家的事情,所以慈心园现在静悄悄的,一并连丫头婆子也没有几个人。 石氏走进慈心园的时候,只有守门的小梅在。 小梅年纪小,不知道来的人是石氏,愣了一会儿,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跟在石氏身边的裴嬷嬷笑着提醒道:“傻丫头,这是我们家的二老太太,来拜见大老太太的,还不快进去通报。” 小梅听了,扔掉手中的绣活,赶紧朝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道:“老太太,二老太太回来了。” 她的话音一落,歪在床榻上的王氏立马直起了身子,扶着秦嬷嬷的手从床榻上走了下来。 还没有到门口,石氏已经走了进来了。 “弟媳见过嫂子!”石氏见到王氏之后,二话没说先给她行了一礼。 王氏忙亲自上前扶住了道:“你大老远的返家,我本该出门接着的,可是——”她说到这里之后便住嘴不言了,顿了一下方道:“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苏氏留下的那几个孩子。” 石氏拍了拍王氏的手,脸上的笑凝重了些,先避开了这个话题,道:“嫂子,多年不见,你可是见老了,瞧着鬓角都白了。” 王氏拉着石氏在自己床榻上坐了,叹道:“可不是老了,都是被这些事催老的。”说完端详了石氏一番,见她虽然脸上有了风尘,可是却依然满面红光的,头发也没怎么见白,带着羡慕的口气道:“多少年了,你倒是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可见我家兄弟对你一定是很好的。” 秦嬷嬷赶紧亲自去给石氏沏茶去了。 石氏听了此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瞧嫂子说的,我也老了,连崤哥都这么大了,我还能不老。” 她说着朝自己身边的裴嬷嬷一伸手。 裴嬷嬷将一个小小的锦盒放在了石氏的手中,石氏笑道:“这么多年没回来,家里的事情,多亏了大哥和大嫂搭理,我们才能在京城呆的这么安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说着便将锦盒放在了王氏的手中。 王氏见了推辞道:“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礼物,搭理家里的产业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整个柳家还不是都靠二兄弟撑着。” 话虽如此说,可是石氏已经将东西放在了她的手里,她也便不好再还回去了。 轻轻打开了锦盒,看到里面是一个璀璨夺目的蜜蜡手训,上面缀着一个碧绿的翡翠观音像。 王氏见到这蜜蜡的色泽知道价值不菲,不由的惊叹道:“这东西可不多见,怎好让弟妹如此破费。” 石氏笑道:“只要大嫂喜欢就是,这原是一位圣僧所赠,你家兄弟说,人上了岁数都喜欢参禅礼佛什么的,大嫂子一定喜欢,我便给您带回来了。” 王氏笑道:“其实,我也就是跟大家应个景,那里就认真礼佛了。” “常念念经,拜拜菩萨也不错,很多事情便看开了,放下了。”石氏怕王氏多想,说到这里便闭嘴不言了。 王氏一回身,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道:“老太爷给你们的去的书信里肯定说了家里的事情吧,不知弟妹怎么看珂儿的事。” 此时,秦嬷嬷端着刚刚煮好的茶放在了石氏与王氏的跟前,听道王氏提到了柳珂的事情,便放下茶侍立在了王氏的身后。 “其实我们这次回来多半还真是为了这孩子的事,”石氏听王氏提到了柳珂,便趁机说道,“对这孩子我们不是很了解,不过,她长在的身边,应该也错不了。从子照的书信中我倒是觉得,子照能渐渐放下心中的包袱,倒好像是与这孩子有莫大的关系。” 柳珂与柳明时时通信的事情在柳家不是什么秘密,王氏也知道,听了石氏的话以后,笑道:“她一个女孩子能起什么作用,不过是规劝几句,若是子照自己不想上进,还能听她的?” “可能嫂子还不知道,子照之所以能起复都是因为在瀛州应对雪灾措施得力,据子照讲,这应对雪灾的办法还是阿珂想出来写信告诉他的,他又根据当地的情况,稍稍改变了一下策略,果然让受灾的百姓得到了及时的救助,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呢。” ************************************************************* 一会儿会替换,为给您带来的不便说声抱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反对 柳佩明明听到,却只当没有听到,与柳琀俩人凑在一起嘻嘻笑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柳珂听了柳珍的话以后,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饮茶。 其实,她心里也纳闷,不知道二老太太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按理说二老太太不经常回来,回来一次,应该几个人一碗水端平才是,为何要区别对待呢? 她正想着,石氏在韩氏与小王氏的簇拥下走进了花厅。 柳珂率先站起身,柳琀与柳佩也笑着站了起来。 柳珍的话刚才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此时,见石氏前来,心里对她没有一点的好感。 在柳珍看来,她是在京城长大的,以前在京城的时候,都按时去给石氏请安问好,也经常自己做了针线孝敬她,论理,她应该跟自己比较亲近才是,却没想到石氏竟然会对柳珂另眼相看。 她低着头期期艾艾的站起身,随着柳珂给石氏行了礼。 石氏伸手扶了柳珂一笑道:“好了,都免礼坐吧。” 韩氏与小王氏在石氏的身后伺候着,只等柳家福与柳家禄来了之后开饭。 可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却迟迟没有到来。 过了一会儿,柳明坐不住,便站起身亲自去了书房请他们二人前来用饭。 柳明走到内书房的门口,刚想让小厮通传,却听到里面传来了柳家福与柳家禄的争吵声—— “大哥,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这门亲事不能答应。”这是柳家禄的声音。 只听柳家福回道:“为什么不能答应,你是不是担心以后燕王会造反作乱,放心吧。以我这些年的观察,燕王是不可能再有异心了。 一则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再有就是这几年皇帝励精图治,朝廷的力量已经不是一个燕国可以撼动的了。 我想燕王就算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了。虽然我没有见过燕王世子,可是就凭他在皇族默默无声的这个做派也知道他是个求稳的人,应该不是什么能惹乱子的主。 我们家珂儿虽然没有母亲教养,可是从小便跟着我与王氏长大,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你今天不是也见到她了吗?我看你对珂儿很看好呢。她怎么就不能嫁个亲王世子?” 柳明听到他们在谈论柳珂的事情,便驻足在了门口。 只听柳家禄道:“哎呀,大哥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先不说燕王会不会反。且说我们家珂儿的条件。我之前只知道她很有些竹主见,并不知道她做派如何,今日一见,真是让我心里非常欣慰。 她不但生了一副好模样,更可贵的是一行一动进退有度,行事作风就带着大家子的风度,别说是一个亲王世子,就算是配一个亲王也是没话说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让珂儿非得嫁到幽燕苦寒之地。” 房间中有了一瞬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听柳家福道:“可是。就算如此,其他人家未必会像燕王府一样对阿珂上心啊。毕竟阿珂还顶着丧妇长女的名头。” “燕王府为什么会对阿珂感兴趣,难道不是看中了柳家在北燕一带的影响和殷实的根基。燕王能看到这一点,那朝廷就发现不了这点吗?”柳家禄说到这里顿住了。 房中的柳家福与房门外的柳明都不由的一惊。 他们没有想到柳家禄的心竟然这样大。 只听柳家福轻声的反对道:“不行不行,一入皇家深似海,虽然我同意了燕王府的议亲。也是因为燕王府的诚意在,是燕王府现提出的此事。想必是已经打听过珂儿的心性,而且。燕王府在北国,天高皇帝远,以我们柳家在北燕的影响,相信燕王世子不会亏待珂儿的,可是若是让珂儿进宫,我坚决不同意。” “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你怎么就知道,她进了宫便会比在燕王府生活的艰难,难道燕王府就不是龙潭虎穴?大哥,若这孩子有福到了那里有一样,若是她没有福,就算是你为她打算好一切也是白费。”柳家禄试图说服柳家福。 可是柳家福并没有被他这几句话所打动,语气坚决的道:“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让珂儿进宫的。” 柳家禄还要再劝。 柳明忍不住直接推门进去道:“叔父,我也不同意将珂儿送进宫,先不说后宫的生活如何险象环生,单说皇帝现在已经年近半百,珂儿却正当妙龄,说句大不敬的话,等皇帝龙御归天的时候,珂儿尚还年轻,难道让她年纪轻轻便在后宫养老等死吗?”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在与柳家禄据理力争。 柳家禄见他们父子都反映如此激烈,便退一步道:“好吧,此时容后再议,先让珂儿进京再说,看她有何机缘吧,或许也不是只有进宫这一个途径对柳家有力,就算是她要嫁进燕王府,在京城历练一番对她也是好的。” 柳家福与柳明听了此话之后,都不再说话。 此时,柳旭在花厅等的着急了,也来相请。 见他们三人都闷闷的,也不好问缘由,只说了花厅开饭的事情,便没有再多言。 柳家福与柳家禄二人在前,柳明与柳旭二人在后,四个人默默无言的到了花厅。 他们一顿饭都吃的食不知味。 吃过饭之后,柳家禄便与石氏辞别了柳家福去了西府安置。 第二日祭祖,柳家的男丁一大早便集合去了祠堂。 没有柳珂等小姐们的事情,柳珂便窝在房中看书。 她隐隐的听着柳青似乎在什么人说着什么,她也没有在意。 不多时,柳青将那婆子打发走了,进来回道:“大小姐,刚才在慈心园秦嬷嬷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小梅,跟奴婢说此次二老太爷回来主要是为了接小姐进京——” 柳青说到这里之后便停住了,抬头看了看柳珂,似乎不知道该在呢么往下说。 柳珂将放在眼前的书放低了些,流出了红扑扑的脸庞,笑道:“有什么话便只说吧,没关系,说错了一不会怪你的。” 柳青迟疑了一下道:“小梅说秦嬷嬷昨晚听到老太爷与老太太说话,二老太爷的意思是要将大小家送进宫里。”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手中的书“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让她进宫? 柳珂的头“嗡——”的一下大了,自古后宫都是是非之地,且别说伴君如伴虎的话,就单单是后宫的那些女人也勾人受的。 进宫,前世今生,柳珂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也不会去想,因为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深陷皇宫的。 她咬了咬手指,问道:“老太爷对此事是什么态度,小梅可说了?” “奴婢问了,小梅好像也不知道。”柳青说到这里,叹口气道:“大小姐想想,若是二老太爷与二老太太坚持的话,就算是老太爷,他能执意阻拦吗?此事怕是还要大小姐自己想办法才是。” 此事,柳珂的心里百转千回,她身为一个女子,就算是重活一世,却依然摆脱不了,被人摆布的命运。 她闭了闭眼,劝自己道:“先不要着急,此事秦嬷嬷为什么让小梅前来告诉我?目的何在?这是秦嬷嬷的意思,还是老太太的意思?” 她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着,一边站起了身。 “且不管传话的人是什么目的,这件事若是真的,大小姐该怎么办?还是要及早想想对策才是。”柳青有些替柳珂着急的道。 柳珂轻哼一声,“什么对策,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进宫的,不管是谁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若是他们牛不喝水强按头,大不了玉石俱焚。” 柳青听了愣愣的看着柳珂,不再说话。 “给我换衣服,我要见父亲。”柳珂淡淡的道。 玉叶与柳青赶紧将柳珂平日里出门穿的厚衣服找了出来,给她换上。 “你们两个随我到前面走一走,我要去见父亲。”柳珂虽然心中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绝不会听天命,可是她还是要尽人事。 此时,柳明祭祖还没有回来,柳珂便在柳明的书房中坐等。 她百无聊懒,随手翻看着刘明书架上的藏书。 柳明常年不在家,他的书房也便一直锁着,柳明一般不让家里的丫头婆子进来打扫,每次离家的时候,都会自己搭理好这里的一切。 柳珂知道,因为这里有太多关于自己母亲的记忆,所以父亲不想让闲杂人等打扰到。 她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画册,翻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柳明画的以前他与自己的母亲苏氏的生活起居,每一幅都栩栩如生的记录着他们二人以前的生活,有的是他们在一起抚琴起舞,有的是在研磨写字,有的则是在追打嬉戏…… 柳珂看着看着眼角便湿润了,若是她的母亲还活着,他们会是怎样幸福的一家人。 她慢慢的往后翻着,渐渐有了柳峰幼小的身影,接着是她,然后是柳琀。 当她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忍不住惊呆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想象,柳明是在一种怎样的心境下将这个场景画下来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应对 前面的每一幅画柳珂都能感觉到父亲是怀着欢愉的心画下来的,每一幅都色彩鲜明,画面活泼生动,可是眼前这幅画,却没有着任何颜色。 画面一片萧索,没有一个人,只是一片落了叶的梅林,梅林里有一个小小的土堆。 柳珂的眼睛看着这梅林,有一丝丝的熟悉感,仿佛在那里见过一般,脑海中闪过一个曾经出现的画面。 就在这时,她的眼睛落在了画面下面的三个近乎凌乱的字迹上——“亡妻祭”。 她的父亲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世了。 她母亲的去世难道跟这片梅林有关? 可是柳家东府没有这样一片梅林啊? 就在柳珂纳闷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柳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柳珂正在翻阅自己的画卷,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道:“珂儿,你找我有事吗?” 柳珂将手中的画卷合上,慢慢踱到柳明的跟前,开门见上的问道:“父亲,听闻叔祖要将我送进宫中,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柳明知道这件事,早晚会传到柳珂的耳中,默默点了点头。 柳珂见状,心里一急,疾声问道:“父亲也同意此事吗?” 柳明见了柳珂的神情,赶紧安慰道:“放心,父亲不会将你送进宫中的,”他说着轻轻拍了一下柳珂的后背。 柳珂心里稍稍的放心了些,不过她知道柳家禄在柳家的地位与声望,若是他执意如此的话,就算柳明不同意。可是也无法谋逆。 “祖父也知道这件事吧?祖父怎么说?”一直以来,柳家福都十分的看重柳珂,在家里的小辈中,也只有柳珂能博得柳家福的欢心,且柳家福在柳家为长。若是他也反对的话,那柳家禄想要将柳珂送进宫便难了,所以柳珂更关心柳家福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柳明听了此言,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你祖父也不同意,你可以放心了,你祖父还是比较中意燕王府。”他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 柳珂脸上一红。也不再问了。 关于画册的事情,柳珂不知道该怎么与柳明说起,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峰儿好像与你还比较亲近些,你若有时间便常常去探望一下他。”在刚才祭祖的时候。柳明特意寻找了柳峰的身影,结果令他失望的是,他没有看到柳峰。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柳峰与柳家的疏远,从上一回来之后,知道柳峰与柳珂走的比较近,此时,柳珂在前,他便忍不住说起了柳峰的事。 柳珂不知道缘由。奇怪柳明为什么忽然说起了柳峰,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道:“是。父亲。” 说完此话,她忍不住问道:“兄长为何跟家里的人如此疏远,父亲可知道原因?” 以前祖母王氏与祖父柳家福都曾经告诉过柳珂,柳峰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柳峰要弃文习武,家里人不同意,所以在他心里便与家里人有了隔阂。可是她现在越来越不相信这个说辞了。 她觉得柳峰绝不会单单因为这件事便疏远柳家的人,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今天正好柳明提起来柳峰。她便试着开口问了。 柳明听了柳珂的话以后,顿时一脸愁云密布。失魂的落座在了书案后面的椅子上,愣了半晌方喃喃低语道:“峰儿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些年来他默默无闻,却与我和家里的人日渐疏远,一定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他恨极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吧。” 柳珂没有听清楚柳明说的话,她朝前走了几步来至柳明的跟前,轻声问道:“父亲,您怎么了?” 她说完此话之后,发现柳明的眼圈红了,眼中的泪已经盈满眼眶。 柳明听到柳珂的呼唤,轻吸了一下鼻子,将眼中的泪抹掉,勉强道:“珂儿,父亲累了,你且回去吧。” 柳珂见状知道里面定有内由,可是此时却不适合再问柳明了,便轻声道:“是,父亲好好休息吧,珂儿先告退了。” 柳珂出了柳明的书房之后,心里的疑惑便更甚了,可是她知道要从柳明的嘴里知道原因是不大可能的。 这件事一直萦绕着她许久,让她困扰不已。 她边走便思索着办法。 正当她低头走路的时候,秀竹园中的小丫头宁红迎着她跑了来。 “大小姐,大小姐,西府的五少爷来找您了,到了秀竹园之后没有见到您,急的了不得,让奴婢出来找呢。”宁红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柳珂一听是柳崤来了,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扬,笑道:“好,我知道了,这不正回去吗,你紧走两步赶快去告诉他,别让他着急。” 宁红清脆的道了声“是”便转身跑了。 柳珂也加快了脚步朝着秀竹园走去。 还没有到院门口,便远远的看到柳崤从院门口迎着她跑了出来。 “阿珂姐,你跑哪儿去了,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诉你的。” 柳珂忍不住笑道:“你一个小毛孩,能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柳崤上前不管不顾的拉着柳珂便朝秀竹园里面跑去,边走边道:“你少小瞧我,等会我告诉你,你便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进了院子之后,柳崤对跟在柳珂身后的玉叶、柳青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我与姐姐要紧的话要说。” 玉叶与柳青听了此话之后,都不禁朝柳珂看去。 柳珂一笑,“你们便去做点别的吧,若是需要伺候我便喊你们。” 她们听了此话,方朝厢房去了。 柳崤拉着柳珂进了房间,将里外的门都关好了,将柳珂按在座位上,道:“祖父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已经下了决心要将你送进宫了,你听我说,古语有云:最是无情帝王家,不仅如此,你想想后宫那么的女人就守着皇帝一个男人,而且皇帝还日理万机,她们每天闲着没事做什么?除了勾心斗角便是明争暗斗了,你记住我的话,在宫里不管是斗赢了还是斗输了,都一样!所以,皇宫是绝对不能进的地方。” 开始的时候,柳珂还想笑柳崤小毛孩说大人话,可是听着听着,觉得柳崤的话虽然糙了些,可是道理却没错,而且句句都一针见血。 柳崤见自己的话将柳珂镇住了,脸上颇为得意,不待柳珂说话,接着道:“其实要想不进宫方法多的是,你要不要听听?” 柳珂收起了往日对带柳崤的语气,完全是以对成人的口气道:“不妨说来听听。” 柳崤见柳珂一脸审视的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脸上一红道:“你别这样看着我。” 柳珂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道:“说吧,我洗耳恭听。” 柳崤笑道:“定亲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对你而言却未必是好事,再有便是染疾,而且最好还是进了京之后再染疾,到时候可以跟祖父说是水土不服什么,皇上是不会要一个生病的女人的。” 柳珂朝上白了一下眼睛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明的办法,这个我早就想到了。” 柳崤胖胖的小脸上有些不服气,一抿嘴道:“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还有更好的办法呢。” 柳珂一脸无所谓的道:“说来听听。” “即不有损你的声誉,又对你以后没有什么影响的办法,便是摸透皇上的生辰八字,然后找出你与皇帝相冲的地方,哪怕是有一点点的不和,只要你尽可能广泛将这件事宣传出去,最好是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那你便不用进宫了,也不会与皇家有任何牵扯了。” 柳崤说完仰起头一脸得意的看着柳珂,“这个办法怎么样?” “好是好,可是万一我与皇帝的八字正好切合呢?那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吗?”柳珂转而问道。 柳崤得意的轻哼一声,“这种东西你还不是由着人说去,到时候花几个钱请几个道士和尚,按照咱们的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一说,皇帝铁定就不会要你了,他有不缺你这一个半个的女人,定然不会因此冒险的。” 柳珂双眼盯着柳崤看了许久,道:“你倒知道的东西很多啊,这种东西可不是在书上能够学到的,家里的人也不可能会教你这个——”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着柳崤走去。 柳崤心里大叫糟糕,他为什么每次一遇到事情便脑筋发热一样,总是忘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 柳崤拿小拳头在自己的头上轻轻锤了一下道:“那个,时间不早了,母亲叫我回家吃饭了,我走了,不用送了。” 他说着小短腿一迈便朝外窜去,可是没走两步便被柳珂从后面抓住了。 “站住,你这次可不能回避了吧。”柳珂抓着柳崤的衣服不放,手上一用力便将他提了回来,“快跟我说实话,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柳崤知道逃不过,可是他有怕吓着柳珂,便编瞎话道:“阿珂姐,你信不信我碰到神仙了,是神仙教我的。” “神仙会教你怎么对付皇上选女人的事,你蒙谁呢?”柳珂自然不会相信柳崤的话。 柳崤见柳珂不信,泄气道:“好吧,不过若是我说了实话,那阿珂姐也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许说谎要实话实说,怎么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提亲 柳珂听了柳崤的话以后,慢慢松开他道:“好,成交。” 柳崤叹口气道:“你就对我那么好奇啊。” 柳珂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道:“少废话,快点说。” 柳崤沉默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张了张嘴,道:“这让我怎么跟你说呢,我真怕吓到你。” 柳珂听了此话,心里不由的猛的一紧。 难道柳崤真的跟自己一样,也是经历一世之后又重生回来的? 她如此想着,看向柳崤的眼神便变得有些复杂了。 柳崤像大人一样背着手在当地来回走了几步,最终停在了柳珂的跟前,咬咬嘴唇,深叹一口气道:“其实,我已经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柳崤了。” 柳珂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当此话从柳崤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一惊。 “还记得十一月初六那天我找你去梅林赏花时我跟你说的话吗?”柳崤走至柳珂的跟前,将双手放在柳珂的双膝上,一脸认真的道。 柳珂点点头,道:“你说两年前的那天对你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 “没错,两年前的那天,我来到了这里,当我一睁开眼睛时,看到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我以为自己到了仙境,一定是遇到仙子了,后来才知道,这个人我需要称她一声‘长姐’,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一件事啊。”柳崤说到这里满脸无奈的一摊手,仰天一叹,接着道:“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依然愿意留在这里,有个神仙样的姐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此时的柳珂已经听愣了,完全不知道柳崤说的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柳珂才猛然惊醒般的问道:“你不是柳崤,你是谁?以前的柳崤呢?” 柳崤知道自己说了实话之后。一定会面临柳珂的提问,所以已经准备好了怎么回答她,可是没想到柳珂开口不问自己是谁,从哪来的,竟然先问以前的柳崤去哪儿了。 这是他唯一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朝上看了看,喃喃道:“以前的柳崤大约是去见上帝了吧。谁知道呢。” 柳珂没有听清楚柳崤的话,低头一皱眉追问道:“你说什么?” 柳崤轻咳一声,郑重的道:“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柳家所有的人心中,我就是柳崤,柳崤就是我。” “你以前是谁?”终于,柳珂忍不住问道。 柳崤挠了挠头,咧着嘴道:“你就别问了,我告诉你,你也不还是不知道啊。你只要记得我现在就是柳崤就是了。” 他说完之后,怕柳珂再追问,便先道:“我已经回答了你问题。现在该我问了。” “你要问什么?”柳珂见了柳崤有些得意的神情之后,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刚才听柳崤说话的语气,他平日里对自己如此上心,显然不是因为单纯的姐弟之情,她真怕柳崤问出什么她不能回答的问题来。 柳崤的眼珠转了一下,道:“那天在花房中。你受了曼陀罗花香的影响,意识迷糊的时候看到的人叫‘清逸’。他是谁?” 柳珂没想到柳崤会问起清逸,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清逸是谁,连她也说不清,怎么回答柳崤呢,而且说到清逸便难免会涉及到苏立恒。 柳珂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道:“一个——认识的人。” 柳崤见柳珂说起清逸的时候低下了头,显然是害怕自己看出什么,他直接用臂肘撑在了柳珂的双膝上,仰头看着柳珂的脸,有些酸酸的道:“哦,只是认识的人,据我所知,一个人中了曼陀罗毒之后,往往会将眼前的人看成是自己最想看到的人,一个只是认识的人,会在你的心里这么重要吗?” 柳崤的一席话说得柳珂无话可说。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清逸是什么人,只是知道他是京城人士,其余便跟你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了,清逸是此人的号,他的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对于了解这么浅的人,难道不能说只是认识吗?” 柳珂学着柳崤的样子,将手一摊道:“若是你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那我也没有办法。” 柳崤原本还想再问的,听柳珂如此说,便也只能将心里的疑惑放下了。 “好吧,我不问了,不过若是你以后见到了清逸,一定要介绍我认识,让我替你把把关,看看那人是否配得上你。”柳崤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满心的遗憾与无奈。 柳珂听了不由的笑了笑,让扬声让柳青给柳崤准备带回去的点心。 柳崤泄气的道:“这就赶我走了,好吧,我有时间再过来,你休息吧。” 他说完便孩子般的朗声对柳青道:“柳青姐姐多给我戴上些哦,我还要留到明天吃呢。” 得到柳青的回应之后,他高兴的上前抱了抱柳珂的腰身道:“多谢你对我这么好,我走了!” 柳崤抱着柳青给他装好的点心,如孩子般颠颠的跑出来秀竹园。 柳珂看着柳崤离去的背影,恍惚间好像刚刚他们所说的话不是真的一般。 或许因为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柳崤,也或许是她早已经忘记以前的柳崤是什么样子了,现在她觉得刚刚离开的就是一直她所认识的柳崤。 不管他以前是谁,现在他是柳崤就够了。 柳崤走了之后,他的说的一句话一直萦绕在柳珂的耳边——“……一个人中了曼陀罗毒之后,往往会将眼前的人看成是自己最想看到的人,……” 曼陀罗可以让人暂时意识模糊,此事她亲身经历,确定无疑。 若是自己的父亲与兄长闻了曼陀罗毒的话会看到谁呢? 柳珂的脑海中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不由满心激动。 她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这个办法,想知道柳明中了曼陀罗之毒之后会看到谁,说什么话。 只是,她要去哪里弄曼陀罗之毒的,多大的量才能保证父亲闻了之后只是暂时意识不清,而不会伤害她的身体呢?这些问题都让她头疼。 想想马上就要过年了,柳珂终于还是按耐住了心里的激动,将此事暂时放下了。 今年的春节因为柳家禄的归来,而使得柳家乃至整个博陵都比往年热闹了不少。 柳家每天的迎来送往也比往年多了很多。 虽然有柳珂帮着,可是韩氏还是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从腊月的二十六到正月初六这十几天里每天都是闹哄哄的过来的。 过了正月初六之后,便渐渐的好些了。 正月十一是个好日子,这天柳家原本安排了宴请博陵城中几位有头有脸的人来家,感谢他们一直以来对柳家的协助。 可是一大早,便迎来了燕王府上门提亲的媒人。 柳家福说什么也没有想到燕王府会这么早便安排人前来提亲,将燕王府的人迎进门之后,便命人去通知柳家福了。 虽然柳家福不同意柳珂嫁到燕王府,可是现在他人在博陵,若是燕王府的人前来提亲,不告诉他,也说不过去。 此次,燕王府来了三个媒人上门提亲,并带来了提亲的礼品。 此次前来提亲的媒人与上次不同,之前是一个媒婆和几个婆子,这次来的媒人中却有一人是燕王坐下的幕僚——姜成。 此人大约四十岁上下,在燕北是赫赫有名的,不但学问好,而且人品刚正,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科举进仕,却在燕王的手下做一个食客幕僚。 柳家福将他们让到了会客厅。 姜成一见柳家的老太爷亲自接待她们,心里不由的便有了底。 “柳老太爷,我今天所来的目的相比您早就知道了,此事对柳家来说也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姜成说的比较真诚,到没有因为自己是燕王手下而对没有任何官职的柳家福态度傲慢。 柳家福呵呵一笑道:“柳家虽然在燕北无足轻重,但是到底也算是出了几个为官之人,家里多少有些根基,不过能得燕王的垂青还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啊。”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有人进来通传:“老太爷,二老太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柳家福一听是柳家禄来了,脸上一笑对通传之人道。 他的话音落下不多时,柳家禄便走了进来。 柳家禄是朝廷要员,就算姜成是燕王府身边的人,也不能对他小觑。 见到柳家禄走了进来之后,原本在客座上的姜成与其他随来之人都不由得站起了身。 *********************************************************************************************************************************************************************************************抱歉一会儿替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醉酒 柳家福没有想到柳家禄会这么痛快的答应燕王府的提亲,之前他可是反对这么亲事的。 待送走了燕王府的人之后,柳家福忍不住笑着问道:“二弟什么时候想通了?” 柳家禄看了看自己的兄长,他低头一笑道:“燕王府既然肯派人直接上门提亲,便是抱了必成的心思,若是我们有一点点的迟疑,岂不是伤了燕王的脸面。我就算是不赞成此事,也决不能说出一个不字,这个‘不’字还是让燕王说比较好。” “燕王既看中了珂儿,怎么会再否决此事,那样不是显得他太反复无常了吗?”柳家福与柳家禄相比,还是太质朴了些。 他的话一说完,柳家福便笑了:“兄长也厚道了,想让燕王不同意,办法有的是,过几天我们不是要去燕王府相亲吗,到那时你便明白了,我们不但让燕王府毁了这么亲事,还要让燕王觉得欠我们柳家一个人情。” “你已经想到怎么回绝这门亲事了?”柳家福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 柳家禄见柳家福的脸色有异,笑了笑道:“兄长不要紧张,我不会损坏到珂儿的声誉的,你想想若是珂儿的声誉毁了,对我们柳家也是损失啊,就算我将她带进京城也不会起到应有的作用了,所以我是绝对不会为了悔婚因小失大的。” 柳家福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柳家禄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柳家禄见问,嘴角扬了扬,道:“到时候兄长便知道了,总之。柳家与燕王府的联姻是绝对不能成的,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此事我已经有了决断,兄长便不要固执了。” 柳家福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的一沉。原本以为自己的兄弟已经不再打柳珂的主意了,可是没想到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柳家禄与他的想法总是不同,每遇到事情的时候,柳家福更感性一些,而柳家禄总是从整个家族的角度考虑。 以前,每次他们二人意见相左不能决断的时候。柳家福都会端出长兄的架子,将柳家禄的想法压下去。 柳家禄虽然排行老二,可是却是族中官职最高的,他有他的考量,柳家福每每要一意孤行的时候他都会请出族中的人进行公断。每次都以他的胜利而告终。 这些年,他们的年纪都大了,有不同意见的时候也会商量着来,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可是此次的事情不同,一方面关系到柳珂的幸福,一方面关系到柳家以后的前途和命运。 柳家福一脸的阴郁,头低垂着,默不作声。 柳家禄坐在他的对面。手中摆弄着桌上的盖碗,沉默了好久,才道:“兄长也不要怪我。我也不是不顾珂儿的幸福,一味的利用她为柳家谋利,只是与燕王府这门亲事绝对不行。燕王从十几年前便有异心,可是他却默不作声的沉寂了这么多年,不是他的野心没有了,而是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如今皇帝渐入暮年。身体每况愈下,我想燕王就是在等那个时刻。我们柳家受皇帝的恩惠。食朝廷的俸禄,岂能与这样的人家结亲。” 柳家福虽然不在官场。可是也是毒圣贤书长大的,忠君爱国的道理已经深入骨髓,所以,当柳家禄的话音一落,便道:“你说的不错,我们柳家不能跟这样的人家结亲,这次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让珂儿进宫。” “此事以后再说吧,先将眼下事情解决再说吧。”柳家禄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见他还是没有放下将柳珂送进宫的念头。 柳家福也不再说什么了,只道:“今天留在这边吃午饭吧,我让厨房做点你爱吃的菜,我们老哥俩喝两盅。” 柳家禄听了此话,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道:“好,就听哥哥的。”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没有在他们兄弟之间造成矛盾而高兴,柳家禄在东府喝的酩酊而归。 柳家福也高兴的不得了,喝的有些迷糊了。 命柳明亲自将柳家禄送回西府,柳明虽然有些犹豫,可是还是答应了。 安置好柳家福之后,柳明本想让柳旭替自己跑一趟西府,可是没想到柳旭今天一早便出去应酬了,他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将柳家禄送到了西府。 这些年来,柳明都没有再回过西府,今天这是第一次回西府。 柳家禄已经喝得人事不省,到了西府的门口,柳明叩响了府门。 守门的小厮开门之后见识柳明,便赶紧去通传了柳易。 柳易听了之后,纳闷的道:“你确定是大爷来了,你没看错吧?” 守门的小厮,愣了愣,苦笑道:“爷真会开玩笑,奴才也是府上的老人了,怎么可能连大爷都不认识。” 柳明自来是不来西府,这在柳府是公开的秘密,今天这是怎么了? 柳易一面纳闷,一面跟随小厮迎了出来。 此时,柳明已经扶着柳家禄走进了府门,来至垂花门,此时,看到柳易迎了出来,便停住了脚步,道:“你既然在家,便将叔父交给你了,我回去了。” 柳易脸上露出了一笑,道:“大哥都到了院中了,怎好不喝杯茶再回去。”他说到这里之后,下示意的道:“这里的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自从你与伯父搬出去之后,我便将这里重新布置了一番。” 柳明听了此话,没有应声,只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柳易伸手扶住了柳家禄的另一支胳膊,与柳明一起架着柳家禄朝着他下榻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柳易搜长褂的与柳明说着话,柳明脸上都是淡淡的,柳易明白原因,也不说破,将柳家禄安置好之后,命家里的小厮好生伺候着柳家禄,便携着柳明的手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兄长,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何况我们是男子,大丈夫何患无妻,是不是?”柳易见柳明到了书房之后,脸上的颜色越发难看了,知道他依然没有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便开口劝道。 柳明始终没有说话,环视了一下柳易的书房,见书房中除了两个大书架没有动,其他的东西都已经变了摸样,脸上勉强笑道:“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撞开了。 柳易与柳明都忍不住朝门口看去,见是柳崤一脸惊讶的站在门口。 柳崤原本以为这个点,柳易的书房没有人,却没想到柳易与柳明在。 “原来是大伯了,崤哥见过大伯。”柳崤脸上的神情一变,嘻嘻一笑给柳明行了一礼。 “这时候,你来书房做什么?”柳易有些不解的问道。 柳崤将手中的书悄悄往身后藏了藏道:“没事,儿子看书看累了,便出了梅园,到处逛逛。” 柳明听了柳崤的话以后,脸上一愣,问道:“现在崤哥住着梅园吗?” 柳崤一弯腰回道:“回伯父的话,是的。” 柳明慢慢走到柳崤的跟前,蹲下身扶着柳崤的胳膊微笑着问道:“你觉得那个梅园好不好?” “好啊,”柳崤见问,有些兴奋的道:“伯父难道没有来西府看过梅园吗?那里很好,此时,梅花开得正艳,要不侄儿带伯父去看一下吧。”柳崤想将柳易的注意力转移开,不要注意到他看得是什么书才好。 果然,柳易听了柳崤的话以后,将目光放在了柳明的身上。 他怔怔的看着柳明,看了好一会儿,见柳明愣在当地低头不言,道:“兄长,你没事吧?” 旋即他对柳崤道:“崤哥,若是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柳崤对他们俩人的反映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柳易让他下去,正好合了他的心意,给柳明与柳易行了一礼之后,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柳崤走了之后,柳明慢慢站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柳易也不再留他,将他送出府门。 柳明走到府门口,回身对柳易道:“多谢你还将梅园留着。” 柳易刚要回话,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二人忍不住朝外望去,看到一辆珠玉暖车缓缓驶来。 马车上挂着柳府的番牌。 不多时,马车到了近前,柳珂从马车中走了下来,见到站在门口的柳明与柳易,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后笑道:“父亲竟然也在,早知道应该跟父亲同来才是。” 柳明见来的是柳珂,脸上的神情比之刚才好了不少,道:“怎么,你来拜见你四婶吗?” 柳珂点点头,旋即脸上调皮的一笑道:“其实是好久不见珮儿和崤哥,特意来找他们的。” 这话听在柳易的耳中,觉得无比实在,觉得这正是柳珂小孩子的心性,忍不住笑道:“他们都在府中呢,你便去找她们吧。”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在此玩一会儿便早点回那边吧,不要恋黑,我先回去了。”柳明对柳珂说完,便径自上了马车离开了。 柳珂常来西府,柳易也不以为意,随柳珂自己去找柳珮与柳崤了。 其实柳珂今日来是找现在的柳崤帮忙的,所以,进了西府之后便径直去了梅园找柳崤了。 柳崤见到柳珂还是一如既往的粘着他。 柳珂很严肃的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扣了下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柳崤听了之后,几乎惊掉了下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疑惑 “将嘴巴合上!”柳珂看到柳崤长大的嘴忍不住道。 柳崤听了合上嘴,顺手擦了一下就要从下巴上滴下来的口水,道:“你没搞错吧,你要这个干吗?” “有件事情一直困扰我许久,我想知道答案,可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所以我想到了这个办法。”柳珂不知道要怎么给柳崤解释,便只这样简单的跟柳崤说了一下。 柳崤走到自己的床上坐了,两根小短腿在床边荡荡悠悠的晃了半天,才道:“什么事情,或许我知道呢?” 柳珂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即便是真正的柳崤在世也未必知道,何况你比真的柳崤来到这个世界还要晚,怎么可能知道。” “原来是发生在我出生之前的事情,让我猜猜会是什么事呢?”柳崤一边捏着自己的下巴,一面笑道。 柳珂听了之后心里顿时有些恼火,走到他跟前道:“你这小子竟然套我的话。” 柳崤嘻嘻一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谁想你会接着往下说呀,不过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柳家以前发生的一些陈年往事,而且是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柳珂警惕的盯着他道:“你就说能不能帮上忙吧,帮不上我就另外想其他的办法。” 柳崤脸上露出难色,摸着自己的下巴,刚要说话,只听柳珂叹气道:“我真是天真,竟然将你以为你很有办法。忘记了你不过是个小毛孩,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办不到就拉倒了,不要勉强了。我另外自己想办法吧。” “谁说我办不到不就是偷几盆曼陀罗花吗,包在我身上。”柳崤伸出小胖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柳珂知道柳崤最怕她将他当成是小孩子,所以才用激将法,没想到他这么容易便上钩了。 柳崤不等柳珂说话,接着道:“明天我便让人给你送到东府去,你在家里等着就是了。” 柳珂笑着点点头道:“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不要让我失望哦。” “不过一盆曼陀罗花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若是想真的起到什么作用,需要收集曼陀罗花的花粉做成熏香才行,这你行吗?”柳崤从床上跳了下来。双手抱肘看着柳珂。 柳珂一脸的茫然,过了一会儿道:“可是为什么在花房的时候,我与石表哥怎么出现了幻觉?” 柳崤见柳珂问起了此事,咬了咬嘴唇道:“哎呀,姐姐不想嫁到石家,可是母亲却非要她去接近石砚表哥,剩下的你便自己想去吧,这件事我也是以后才知道的。” 柳珂脸上冷冷一笑。点点头恍然的道:“原来如此,那你们府上定然有这样的熏香了?不然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反正我手里没有那东西。不过你要是想要的话,我便给你做做看,不过未必能成功就是了。”柳崤挠挠头,为自己不会做熏香而感到遗憾。 柳珂点了点头:“曼陀罗的花明天依然给我送过去,这个熏香最好也能一并送去,若是不能一起的话。晚两天也没有关系,我走了。” 柳崤听到柳珂要走。心里有些不舍,可是看看天色有些暗淡了。便道:“好,我送你出去。” 柳青今日只带了玉叶前来,在来梅林的时候,让她在门房里一边喝茶一边等她了。 柳崤带着柳珂出了自己的竹屋,指了指满眼的梅花,道:“这梅花也开不了多长时间了,天气一转暖便会飞入草丛间了。” “你这么喜欢梅花,这个梅林倒好像是为你准备的一般。”柳珂说完此话之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愣愣的望着四周的梅树,脑海中想起了一件事情。 难道父亲的画册最后所化的梅林就在这里。 这就是那片梅林? 这梅林不是她的二叔柳昊在家的时候种下的吗? 为什么会与自己的父亲牵扯上关系呢? 若父亲画的那片梅林就是这里的话,那以前父亲是住在这里的,为什么以后搬到了东府呢? “听说这梅林是二伯父种下的,他考走之后,便便宜了父亲了,现在又便宜了我,嘿嘿……这就叫前人种树,后人赏花。”柳崤有些得意的道。 柳珂的注意力却完全都在这片梅林上,此时,一阵冷风吹过,一朵朵娇艳的梅花随风在枝头颤抖着,煞是惹人怜爱。 柳珂走到一棵梅树的下面,随手摘了一朵梅花,放在鼻下一嗅,一股沁香传遍全身,这梅花冷傲清雅,不知道当时二伯父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种下了这片梅林,既种了为什么自己不住这里,却将此处让给了父亲? 柳珂此时的心里有些乱,好像一个问题没有搞清楚,却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而刚刚发现的这个问题,她也依然是雾里看花,根本就不知道真想是什么。 “怎么了?被我这里的梅花吸引了,若是你喜欢我便送你一剪梅花拿回去插瓶。”柳崤见柳珂手中拿着梅花,不住的放在鼻下嗅着,便猜想她肯定是跟自己一样喜欢梅花。 柳珂摇摇头道:“不必了,若是剪下来,这梅花离了原来的枝头,便会随之失色的。我若是想看梅花了,便来你这里欣赏就是,何苦为了自己一时之快便去伤害这花儿。” 柳崤听罢此话,忍不住笑了,小声自言自语道:“这才是真正的文艺青年,比那些悲秋伤春的人不知道高端了多少。” “你嘟嘟囔囔的在说什么呢?”柳珂没有听清楚柳崤的话,只是见他一脸的诡笑,便扯了扯他的衣服问道。 柳崤一抹自己的脸,笑脸顿时变得严肃了,一本正经的道:“没什么,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晚了恐路上不安全。” 柳珂也便不再逗留,到了门口叫上玉叶蹬车回了东府。 这几天,韩氏忙的不可开交,很多事情都需要柳珂帮忙,今天偏偏柳珂去了西府。 柳珂一进门,便有韩氏身边的小丫头秋英迎出来扶着她道:“我的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我们三太太见不到您都快急疯了。” 柳珂听了叹道:“我还以为躲出去半日,能偷点闲呢,没想到三婶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伙计,既如此,那便算了,先不回秀竹园了,三婶在什么地方,你便先带我去吧。” “三太太在仓库呢,正在搭理给各户的回礼,可是没想到有些东西找出来之后,却跟单子上记得不一样,三太太正在仓库里掳道呢,大小姐便随我过去吧”秋英边走边道。 柳珂点点头,回身对玉叶道:“你回去给我将那件大红羽纱的披风拿来给我换下这件大毛的。” 玉叶应声去了。 柳珂随着秋英朝着库房走去。 刚走到库房的门口便听到韩氏在里面正气的骂人呢。 柳珂紧走几步进到了仓库中,见在韩氏坐在一个大木箱子上,正抚胸喘着气骂人:“你们这是怎么理的,平日里你们比别人多着三四倍的份例都是白拿了,竟然有这么多的东西对不起来,不知道的不说是你们耍滑托懒,还以为是我贪墨了呢——” 她正骂着,看到柳珂与秋英走了来,便住了嘴。 “三婶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柳珂说着上前给韩氏行了一礼,挨着她也在那个大木箱上坐了。 韩氏见柳珂来了,也不骂了,反倒心里委屈起来,从腋下拿了锦帕将眼角的泪拭了拭,道:“我管着中馈也有不少年头了,这库里的东西还是头一回出这么大的篓子,”她说着将手中的册子放在了柳珂的手中,接着道:“你看看吧,这册子上记的好多东西都与库里实际有的东西投不起来,不是被人调换了,就是当时统计的时候记错了。” 柳珂拿过册子翻了翻,见里面有许多用朱色的笔圈起来的,便道:“这些圈起来的都投不起来吗?” 韩氏哽咽道:“可不是怎么,若说我监守自盗,这么多的东西我也没处藏啊。” 柳珂惊叹道:“果然是多了些,几乎每一页都有三四件,而且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她说到这里之后,想起了佟锈家的事情,便道:“现在管着库房的不是汪孝家的吗,此事有没有问问她怎么回事?” 韩氏叹道:“我已经命人将她关起来了,她家里也已经搜了个顶朝天,什么也没有。想想这事也不能是她做的,这里面有好些东西都是不好藏匿的,她即便是偷了也没法销赃啊。” 韩氏说的有理,每每若是从库房中取东西,都要有韩氏的对牌,取了什么东西,都要记录详细,谁来取的,还要在上面签字按手印的,所以领错了也是不可能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珂慢慢合上了手中的册子,刚要说话,忽然看到仓库里面有几个大箱子上竟然是贴着封条的,不由的慢慢朝那几个大箱子走了过去,问道:“三婶这些东西是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上面的封条,这字迹好像在那里见过一般。 柳珂的心里不由满是疑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交锋 韩氏见柳珂注意到了封存的东西,立马转了脸色,干笑着对柳珂道:“这大约是老太太要存着的东西吧,这些东西十好几年了没有动了你瞧上面的灰尘都落了厚厚一层了,自打我接受中馈这些东西便被封在这里。” 柳珂通过韩氏的神情便可推断出她是知道内情的,而且韩氏也是想要柳珂知道这几箱东西的,可是她却不想当这个透露此事的人。 韩氏见柳珂眼神中别有深意,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笑道:“我才接受中馈多少年啊,以前听说都是别人管着,所以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存在这里的,你若是实在想知道便去问问你父亲吧。” 柳珂脸上的笑容一展,道:“不是金银珠宝便是瓷器摆件,再便是上好的布匹衣物之类,还能跑出这几样东西去吗?我也没什么好奇的,想来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其他什么人,将这些东西封存着定然是存着以备后用,我也没什么好奇的。” 柳珂一面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箱子上的封条,用手描画了几笔,笑道:“这封条上的字倒是不错,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的笔迹了。” 韩氏知道柳珂虽然嘴上说不好奇,可是已经上心了,慢慢站起身走至她的跟前,也端详着封条上的自己,笑了笑:“虽然我在这上面不是很通,可是好懒韩家也是书香门第,我在闺中时也曾瞄过几笔,依我看这封条是出自女子之手,你看这个字。大气中带着几分婉约,行笔想流水一般,与男子的刚毅有些差别。” “没想到三婶倒是个懂行的,评的很是透彻呢,”柳珂说到这里之后。转过了身,道:“我们还是干正事吧,细细的理一理这里面到底错了什么东西,看有没有少了什么,理好了报给老太太去。” 此时柳珂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知道韩氏不会再向她透露更多的信息了。便转了话题。 “咦,这是什么?”正在与管家媳妇们清理东西的秋平从放绸缎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副金镶玉的簪子。 秋平说着便将那枚簪子拿到了柳珂与韩氏的跟前。 韩氏问道:“这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秋平低头回道:“在年前收的那箱碧色织暗花竹叶锦缎中发现的。” “这不是那枚找不到的并蒂海棠修翅玉鸾金步摇吗?”柳珂随手拿起了库房的记录册子,指了指册子上被朱笔圈起来地方笑道。 韩氏拍手笑道:“听说这东西可是宫里赏的,幸好找到了,若是弄没了。被拿起小人知道了,我们家还不遭殃了。快找找还有没有放错的东西,这汪孝家的平日里是怎么当差的,怎么连个东西也放不好。” 她一面说着,一面命人将箱子都打开,一一重新理一遍。 不多时,又有人发现了,没有了的掐丝珐琅黄底红花的碟子也从那个铜珐琅嵌青玉的花篮下找到了。 陆陆续续螺钿铜镜、绿地套紫花玻璃瓶、青花白地瓷梅瓶、芙蓉白玉杯……或在别的箱子底。或被什么东西压了,都找了出来。 就只剩下那个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和琦寿长春白石的盆景没有着落。 不多时,慈心园的秦嬷嬷亲自走了来。一进门便给韩氏行礼道:“前天的时候,奴婢奉老太太之命来去了两件东西用,那天三太太忙,带着人出去了,我便自己来了库房取的,不成想不巧的是汪孝家竟也不再。就只有一个看东西的小丫头在,我便先拿了去了。竟没有记下来,今日奴婢听闻库房少了东西。便急忙的赶来了,告诉三太太和大小姐一下,那个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和琦寿长春白石的盆景在老太太的房中摆着呢,别找了。” 韩氏听了此话之后笑道:“幸好秦嬷嬷来跟我说一声,这要是再找不到去就去老太太跟前请罪了,那时岂不是显得我矫情。” 此时正好玉叶给柳珂送来了衣服。 柳珂便只站在旁边一面将身上的大毛的换了下来,一面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 只见秦嬷嬷脸上的笑容不减道:“三太太真会说笑,那琦寿长春白石的盆景就摆在老太太外面湘妃榻的东侧,您天天的去请安问好,竟没看到,可见这眼里心里就只有老太太,这样孝顺老太太心里偷着乐还来不及呢,那里还用三太太请罪。” 不过韩氏听了此话,脸上的神情却微微的变了变,笑容不及刚才自然了:“是老太太体谅我整日忙里忙外的,虽没有管好,到底还是费了心思了,秦嬷嬷回去还要多多替我在老太太跟前媚颜几句才是。” 秦嬷嬷连忙摆手道:“三太太可是折杀老奴了,那里用老奴给三太太尽好话,老奴还要请三太太多多照顾呢。”说完她冲韩氏一礼,道:“三太太这里忙乱,老奴便不打扰了,老太太还不知道老奴出来呢这会子该找人了。” 韩氏与柳珂都走到了库房的门口,看着秦嬷嬷去了才又转回来。 “天幸东西都找全了,忙了这大半天,你还没有去休息,眼见就到了晚饭的时候了,你回去休息休息吃饭吧,不用理这些事了。” 柳珂也不推辞,笑道:“那便辛苦三婶了,我先去吃饭了。” 她说完便告辞出了库房。 柳珂出了库房的门之后,韩氏剩下的人道:“你们将东西都归置好了,重新做一个册子记好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别弄乱了。”旋即对秋平道:“我们也去吃饭吧。” 秋平应承着,走至韩氏的跟前,给她理了理衣服放随在她的后面出了库房。 “看到没,在咱们家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韩氏愤愤的道。 秋平不敢说什么,只道:“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对那几箱子东西感兴趣。” 韩氏轻声冷哼一下道:“她自持是家里的嫡长女。对一般的东西或许不是很在意,可是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却是苏氏留下的,你没看她已经对箱子上的封条很是在意吗?我想她肯定还会再回来查看着几口箱子的,等着瞧吧,好事怎么能都让她一个人占了去。” 她说完裹了裹自己的衣服。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朝自己的院子去了。 柳珂带着玉叶也朝着秀竹园而去。 柳家的库房在整个院子的最北面,要到秀竹园便必须要穿过后花园。 此时暮色已重,后花园中的树木植被大都凋零了,只有石子路边的冬青矮丛尚且枝叶繁茂,不过在幕色中看上去一簇一簇的如黑色的小土丘一般,没有一丝的美感。 “大小姐。奴婢怎么觉得今天三太太跟秦嬷嬷之间好像有些火药味。”玉叶走在柳珂的身后,忍不住问道。 柳珂一笑,“你也看出来了,我想今天三婶原本是想一箭双雕的,只是怕是将那一雕惹恼了。以后有她的好果子吃。” 玉叶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懂,纳闷的道:“今天三太太不是让大小姐去库房整理东西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事情,若秦嬷嬷是三太太的一雕的话,那另一雕不会是大小姐吧。” 柳珂回手在玉叶的头上摁了摁,苦笑道:“人小鬼大,被你猜中了。” “三太太这是想做什么?”玉叶有些惊讶的道。 柳珂叹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只是。我明明知道她给我设下的是陷阱却不得不去涉险,因为她给出的诱饵正是我最感兴趣的。” “大小姐您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了,一定能想到办法,既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拿到,又不会被三太太的箭伤到。”玉叶见柳珂情绪低落,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的胳膊给她打气道。 柳珂听了她的话以后。失笑道:“马屁精,不过。你这马屁拍的很合适宜。” 玉叶扮了一个鬼脸,笑道:“只要能让大小姐高兴。我才不在乎自己是什么呢。” 柳珂拍了拍玉叶的手,心里颇为感慨。 她默默向前走,不再提及刚才的话题。 在经过东边的侧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摸牌的声音,玉叶愤愤道:“这些婆子,一擦黑就开始弄这个,也不好好当差,真是让人生气。” 柳珂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算了,现在夜长了,他们值夜的还不找点乐子,我们走吧。” 她的话刚刚落音,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门房里的传来婆子不耐烦的喊声:“谁呀,这么晚了,侧门不开了,走大门去吧。” 门外的人也不生气,只道:“我是秀竹园的柳青,麻烦嬷嬷给我开开门吧,从这边去秀竹园比较近。” 柳珂与玉叶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相视一看。 玉叶更是吃惊,小声的道:“刚才奴婢出来的时候,还看到柳青姐姐在给大小姐做披肩呢,怎么这会儿竟从外面回来。” 柳珂拉着玉叶走到了路边的冬青树丛后面蹲下身,小声道:“别出声。” 此时天已经黑了,她们蹲在冬青树丛的后面,便与冬青树丛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她们。 此时,门房的婆子已经将门打开了。 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给了开门的婆子赏钱。 那婆子高兴的道:“多谢柳青姑娘了,姑娘穿捂得这样严实,可冻不着了。”说完便匆匆进屋继续摸牌了。 柳珂看着急匆匆朝着这边走来的人,身形果然有些像柳青,带她走过去之后,柳珂拉着玉叶从冬青树丛后面走了出来,悄悄的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走到秀竹园门口没有停留,继续前了。 柳珂与玉叶,继续跟在那人的后面,见她急匆匆进了秀珍院的院门。 “是柳珍!”柳珂一脸惊讶的喃喃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谋划 柳珂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算了,现在夜长了,他们值夜的还不找点乐子,我们走吧。” 她的话刚刚落音,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门房里的传来婆子不耐烦的喊声:“谁呀,这么晚了,侧门不开了,走大门去吧。” 门外的人也不生气,只道:“我是秀竹园的柳青,麻烦嬷嬷给我开开门吧,从这边去秀竹园比较近。” 柳珂与玉叶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相视一看。 玉叶更是吃惊,小声的道:“刚才奴婢出来的时候,还看到柳青姐姐在给大小姐做披肩呢,怎么这会儿竟从外面回来。” 柳珂拉着玉叶走到了路边的冬青树丛后面蹲下身,小声道:“别出声。” 此时天已经黑了,她们蹲在冬青树丛的后面,便与冬青树丛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她们。 此时,门房的婆子已经将门打开了。 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给了开门的婆子赏钱。 那婆子高兴的道:“多谢柳青姑娘了,姑娘穿捂得这样严实,可冻不着了。”说完便匆匆进屋继续摸牌了。 柳珂看着急匆匆朝着这边走来的人,身形果然有些像柳青,带她走过去之后,柳珂拉着玉叶从冬青树丛后面走了出来,悄悄的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走到秀竹园门口没有停留,继续前了。 柳珂与玉叶,继续跟在那人的后面,见她急匆匆进了秀珍院的院门。 “是柳珍!”柳珂一脸惊讶的喃喃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小姐?”玉叶不解的道。“她怎么穿成丫头的衣服独自出门?” 柳珂也是满脸不解,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们先回去吧。” 进了秀竹园的门之后,柳青从里面迎了出来,道:“大小姐回来了。刚才晚饭便好了,奴婢怕凉了,没有让她们摆饭,现在奴婢让她们摆饭去。” 柳珂与玉叶相视一眼,各自心里明白,刚才看到肯定不是柳青。 柳珂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柳珍为什么冒充柳青并不难理解,柳珂奇怪的是,她这么晚出去干什么,而且出去的时候显然是装扮了一番。 她这是出去办事了,还是去见了什么人? 柳珂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对柳珍的外出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是为了什么事情。便索性摇摇头不再想。 现在要紧的是柳崤能不能按照她所说的,将她所要的东西送过来。 若是能送过来的话,那她便不必去涉险韩氏所设下的陷阱。 否则,她便只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第二天,她等了整整一天,也没有等到柳崤。 第三天,第四天…… 柳崤一直没有来。也没有什么话传过来。 等到第五天的清晨,柳珂在议事厅点卯之后,便回到了秀竹园中。 一进院门。柳崤便从里面奔了出来:“我一大早就来了,还以为你没有起床呢,却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去理事了,你又不当家,何必如此辛苦?”他抓着柳珂的衣裙将整个身体靠在柳珂的身上仰头说道。 “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一般逍遥吗?”柳珂将柳崤从自己的怀里拽了出来,牵着他的手朝房中走去。 一边走柳珂一边道:“你是不是将我拜托你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柳崤急忙道:“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就算我将我自己的事情忘了,也不可能将你的事情忘了。我只是在给你想一个办法。” 柳珂不由的停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他道:“什么办法?” 柳崤神秘的一笑:“进去再说。”说着他率先走进了房门。然后对跟在柳珂身后的玉叶和柳青道:“二位姐姐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我跟长姐说句悄悄话,一会儿等我喊你们了,你们再来伺候。” 玉叶与柳青听了忍不住相视一笑,停住了脚步,只是柳珂没有说话,她们也不好就这样离开。 柳珂没有说话,也走进了房门。 柳崤见柳珂走了进来,便不管不顾的去关门,最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瓜对柳青与玉叶道:“二位姐姐在外面伺候也行,只是我心疼你们冷,还是去厢房歇一会儿吧。”说完“啪——”一声将门关上了。 柳珂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道:“人小鬼大,你想干嘛,快点说吧。” 柳崤从门缝里朝外看了看,见柳青与玉叶两人携手出走开了,这才拉着柳珂去了里间,一面将里间的门关上一面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两包东西放在柳珂的手里,道:“这是你要的东西,我搞到这东西可不容易呢。” 柳珂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一包是用牛皮色的草纸包着,一包是用红色的胭脂纸包着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红色包里装的是迷qing香,黄色纸中包的是迷迭香,在用迷qing香的时候,你闻一下迷迭香便会清醒,至于怎么用,你自己想办法吧,只是不要用错了,红色包里的东西,不光是有曼陀花粉,里面还有罂粟,所以你千万便用多了。”柳崤一一嘱咐道。 柳珂听了之后,大体已经明白了柳崤的意思不禁对他的良苦用心大为感激,笑道:“没想到你考虑的如此周全,这可多谢了。” 柳崤抬了抬眼皮,道:“也就是你,放在别人身上,我是断断不会如此操心的。” 此话一出,让柳珂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知道了,我会记住你的好的。”说完,又忍不住笑道:“我一会儿让柳青给你准备点心哦。” 柳崤横了她一眼,“你当我就稀罕你的点心啊,我要吃点心,那里不能吃去,还不是因为——”说到此处,知道自己的话多了,这样的话说了也无意,反正此生也改变不了这个命运了,他想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道:要是能在穿越一次就好了。 柳珂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只是听他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揣度后面的话应该是不合时宜的,便也没有追问,只是笑道:“我知道你最把我这个姐姐放在心上了,比对珮儿还要好,所以我也将你当成是我的亲弟弟一般。” 柳崤听了此话,一脸的泄气,嘟囔道:“谁稀罕当你亲弟弟,我走了。”说完便负气般的朝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身低声道:“以后有什么事便跟我说,不要自己瞎琢磨,我总比你见识的多,好歹我的思想比你的思想先进了不止千年呢。” “你说什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前面的话柳珂听得真切,可是后面的话,她却没大听懂。 柳崤白了她一眼神气的道:“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以后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会替你想办法,别自己先琢磨,知道吗?” 柳珂听他的语气倒好像是她的长辈一般,轻声笑了笑道:“此时怕是柳青已经给你准备了点心,你不吃了再走吗?还是,我让人给你打包带走?” 柳崤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转身出门。 柳珂将手中的东西放了起来,才出门相送。 只是没想到,等她出门的时候,柳崤已经不见了。 从一旁走来的张嬷嬷忍不住问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跟五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嬷嬷怎么这么问,难道崤哥出门的时候不高兴吗?”柳珂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神情问道。 张嬷嬷笑了笑道:“小孩子家脸上不会藏东西,我看崤哥出去的时候,竟好像脸上带着气一般,本想将他去吃点心的,可是他竟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反而加快了脚步出门去了。” 柳珂笑道:“嬷嬷多心了,刚才他一进门,我问他有没有先去给老太太见礼,他才想起来还没有去见老太太,此时是急忙忙的去给老太太请安了,想是怕老太太怪罪所以便跑的急了些。” 张嬷嬷听了也笑了:“原来是这样,老奴心里还纳闷呢,这五少爷是最喜欢我们秀竹园的点心的,怎么今日没吃过点心便急急忙忙的走了,竟是为了给老太太请安,可见这五少爷平日里虽然皮,可是大理还是顾忌的,长大一准是个知礼的。” “谁说不是。”柳珂说完一笑,便转身进屋了。 她想着柳崤送来的两包东西,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将父亲请到秀竹园来才好,若是在外书房被人撞见了,麻烦便大了。 她正想着,柳青走了进来,悄悄的回道:“大小姐,听闻已经定了进京的行程,说是正月二十六启程,在此之前,二位太爷与老爷还会去燕王府相亲。” 柳珂本来歪在床上的,听了此消息之后,不由得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柳青迟疑了一下道:“是慈心园的秦嬷嬷告诉奴婢的。” 又是秦嬷嬷。 柳珂不由得愣了一下。 上一次二老太爷要将她送进宫的事也是秦嬷嬷派人来告诉的。 秦嬷嬷为什么要给她通传消息,是向自己示好,还是有别的目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实施 “谁说不是。”柳珂说完一笑,便转身进屋了。 她想着柳崤送来的两包东西,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将父亲请到秀竹园来才好,若是在外书房被人撞见了,麻烦便大了。 她正想着,柳青走了进来,悄悄的回道:“大小姐,听闻已经定了进京的行程,说是正月二十六启程,在此之前,二位太爷与老爷还会去燕王府相亲。” 柳珂本来歪在床上的,听了此消息之后,不由得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柳青迟疑了一下道:“是慈心园的秦嬷嬷告诉奴婢的。” 又是秦嬷嬷。 柳珂不由得愣了一下。 上一次二老太爷要将她送进宫的事也是秦嬷嬷派人来告诉的。 秦嬷嬷为什么要给她通传消息,是向自己示好,还是有别的目的? 柳青见柳珂沉吟不语,接着道:“大小姐不必怀疑此事,我想返京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奴婢再去找别人打探一下,一定能知道确切的时间。” 柳珂听了柳青的话以后,脸上忍不住浅笑了一笑,她说的没错,这两件事都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只要定了议程,肯定家里很多人便都知道了。 秦嬷嬷根本就没有必要骗自己。 “我不是不相信秦嬷嬷的话,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再的给我们秀竹园传递消息,她可是老太太身边得力的人。”柳珂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便说了出来。 柳青听了此话之后,抬起头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只道:“奴婢不知,或许是秦嬷嬷觉得大小姐将来是有福之人有意攀附吧。” 柳珂没有再说什么,身体轻轻的靠在了床壁上。 柳青慢慢退了出去。 再有两天便是元宵节了,柳家上下又难免忙乱。 尤其是韩氏,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柳珂虽然帮着韩氏搭理庶务。可是一些与外面接触的事情,韩氏是不会让柳珂沾手的,所以,柳珂倒是依然像往日一样。 这日天气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外面冷得刺骨。家里的奴才也是能躲暖和的便躲暖和去了,院中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 戌时初刻,柳珂带着玉叶从议事厅出来之后,加快脚步朝秀竹园走去。 还没有走出回廊,便见秀珍院中有个熟悉的身影。裹得严严实实的朝后门走去。 柳珂一皱眉头,道:“走,跟上她!”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玉叶本与阻拦,可是柳珂已经放轻了脚步跟了上去。 只见柳珍径自开了后门出去了。 柳珂与玉叶也跟在柳珍的后面出了后门。 柳珍出了后门之后便不再像在院中时那样小心翼翼,放开了步子朝前走去。 她走出路不远,看到有一辆马车在她的跟前停了一会儿,她似是在车前说饿几句话,没怎么犹豫便抬脚上了马车。 柳珂与玉叶待要追去。可是她们徒步怎么能追上马车的速度,演眼见着那辆马车朝前驶去。 正当柳珂准备返回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熟悉的面容在车窗口一露又消失了。 柳珂赶紧一回头。没有与那人照面,心里不由的一惊,之前坐在车里的人竟然是齐思仁。 柳珍竟然上了齐思仁的车,他们怎么会认识? 柳珂来不及多想,怕被齐思仁认出来,便赶紧带着玉叶返回了柳家。 直到进了后门。柳珂的心里还“扑通扑通”乱跳。 玉叶见柳珂自从进了后门之后,便站在当地抚胸喘气。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大小姐,怎么了?你没事吧?” 柳珂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这些天家里的人都各自忙各自的,几乎是没有人关注到柳珍,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跟齐思仁混在了一起。 不知道柳珍是怎么认识齐思仁,还是齐思仁设计自己不成,便将矛头转到了柳珍的头上。 柳珂一路上胡思乱想着,始终想不明白,柳珍是怎么与齐思仁搭上的关系。 她到底要不要管呢? 齐思仁接近柳珍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说不定此时,柳珍已经没有了贞洁。 玉叶见柳珂自从见到柳珍私自跑出去之后,便一直神情凝重,道:“大小姐,自从那个碧荷走了之后,三小姐身边还真是没什么伺候的人呢,您看今天她出去都没有带丫头。”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是该安排合适的人在她身边伺候了。” 虽然她对柳珍不过是情面上的事情,并没有多少感情在里面,可是她若是做出了什么事,毁损的是柳家小辈的名誉,所以不能任由柳珍这样下去。 “奴婢想,三小姐的事情,三太太未必不知道,只是没有时间理会罢了,等哪天三太太忙过来了,一定会注意到三小姐最近的异常的。”玉叶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稍稍迟疑了一下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轻声一笑,停住了脚步,侧头看了她一眼道:“你想事情,果然越来越周全了,你说的不错,等哪天我在三婶的跟前提一下,三婶一定会该柳珍安排人的,我却不适宜亲自去做这件事。” 二人一面说着一面进了秀竹园。 这几天柳珂一直都在找一个合适的时间与柳明见面,对韩氏给出的巨大的诱惑保持着克制。 再等几天柳明就要与柳家福、柳家禄去燕王府了。 柳珂想在柳明去燕王府之前与他见一面。 所以她便命柳青派小丫头时时关注着柳明的事情,看他那天的事情少。 此时,她与玉叶进了秀竹园之后,柳青便脸上带笑迎着她走了出来:“大小姐,此时老爷在书房独自看书呢。”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默默点了点头,许久没有说话。 柳青将她身上的大毛斗篷脱了下来。 柳珂默默的走进了里屋,拿出了她早就画好的那副人物画像端详了一会儿,道:“你们两人将此画挂起来。” 柳青与玉叶点头应是。 柳珂指挥她们将此画挂在了自己卧房的一进门处,然后对玉叶道:“你去前面的书房请老爷过了,就说我有事要与父亲商量,可是天色晚了,告罪请父亲移步到秀竹园跑一趟,父亲不会不来的。” 玉叶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应承着出了门,朝外书房而去。 柳珂在玉叶出去之后,便命柳青去准备茶水了。 她将柳崤给她准备好的两种香拿了出来。 迷迭香已经被她撞进了缝好的荷包中,她去了出来呆在了身上。 她带好了迷迭香之后,顿感一股清明之气传来。 柳珂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那包迷qing香放进了窗边桌上的香炉内。 袅绕的香气从香炉中慢慢的飘了出来,柳珂端坐在外间书案后面的椅子上,拿起了笔,继续抄写那本《地藏菩萨本愿经》。 大约过了一刻,柳明在玉叶带领下走进了秀竹园中。 柳珂听到外面的丫头道:“大小姐,老爷来了。” 她站起身,平复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紧张的心绪,打开门走了出去迎着柳明行了一礼道:“父亲恕罪,女儿越距了。” 柳明抬手一扶柳珂的臂肘笑道:“自家人说什么越距不越距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与父亲说,走,外面冷,我们进去说。” 柳珂站起身,对玉叶道:“你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人进来,我与父亲说几句话。” 此时,柳青已经将茶水准备好了,正要端着要送进去,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不由得迟疑了,不知道如何进退。 柳珂见状,笑着将柳青手中的托盘接了过来,道:“柳青姐姐也在外面吧,将这个给我吧。” 她端着茶水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柳明见了不由的脸上一笑没有说什么,只当是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愿不人知道的悄悄话要对他讲,抬脚走了进去。 柳明进门之后,柳珂便将房门关上了。 柳明走到柳珂的书案前,看到她抄写的厚厚的一摞经书,每一页的字迹都秀丽工整,忍不住夸道:“好些年没有看到你写的东西了,今日父亲才知道我的宝贝女儿竟然写的一手好字,这幅字即便是拿到翰林院,也是不逊色的。” 柳珂将茶水放在了桌子上笑道:“父亲说笑了,其实女儿本不善馆阁体的,只因要抄写经书,为了郑重期间,便炼了起来,其实才写了不到一年的馆阁体。” 柳明听了此话,便更加吃惊。 正当她回身要赞扬的时候,忽然感到眼前的柳珂像极了当年的苏氏,神情恍惚间几乎要喊出了苏氏的名字。 “父亲怎么了?”柳珂的话,让柳明暂时恍惚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醒。 他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连日来迎来送往的有些累了,你今天找父亲来有什么事,不必有顾忌,尽管跟父亲说就是。” ******************************************************* 抱歉,一会儿会替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毁亲 柳珂听了柳明的话以后,心里不由猛的一惊:父亲说的什么意思? 难道当年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而且父亲就在眼前? 柳珂想到这里身体不由的向后一退。 此时,听柳明又道:“悦儿,对不起,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跟你说这声对不起了,你为柳家做了这么多,我却将你送上黄泉路,我对不起我们之间当年起的誓。”说完身体整个趴在那幅画上大哭了起来。 柳珂怕柳明的声音,引起院中丫头的注意,便赶紧上前,扶着柳明的胳膊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纠结于过去没有任何的意义,重要的是——” 听到柳珂说话,柳明猛的抬起了头,不待柳珂讲话说完,他便猛的转过身,抓住了柳珂的两个手臂,两眼发红瞪得滚圆,看着柳珂道:“悦儿,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柳珂被他问的愣住了,满心害怕,怔怔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原谅我,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让我无地自容。”柳明说完紧紧的抱住了柳珂。 柳珂惊得大气不敢喘,她想将窗边桌上的香炉灭掉,可是她一伸手却没有够到。 此时听柳明道:“悦儿,珂儿有婆家了,可是叔父却要将她送进宫,你说我该怎么办?” “皇宫就是个大牢笼,你千万不能同意呀。”柳珂听到此话之后,猛的从柳明的怀里挣脱喊道。 柳明听了此话,急忙点头,“好好好。我怕知道了,我一定用我的命保证我们孩子的幸福。” 柳珂咬了咬嘴唇,往后倒了一步,问道:“柳峰为什么对家里的人如此疏离?难道是知道什么吗?” 柳命听了此话之后,抱着头。面容异常痛苦,过了半晌方道:“以前的时候,我也还纳闷,可是这段时间我想我明白了,那天的事情一定被他知道了,他恨我。恨家里的每一个人,我不怪他,因为我没有资格,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怪他。当时他还那么小,看到家里的人对你下毒手。而我却无力相救,他会是怎样的心境,这么多年他憋在心里一定受尽了煎熬。” 说完此话,柳明抱着头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柳珂听了此话,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的扎了一下,传来一阵刺痛,原来自己的母亲,真的是被柳家的人害死的。而且就在父亲的面前。 她捂着嘴,眼泪无声的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自己从小便失去了母亲的关爱,虽然祖母王氏对她很好。可是天下有谁能抵得过母亲的爱。 是柳家的人生生的让她们阴阳相隔了。 那时候,母亲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如此鲜活生动的人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怎么就下得了手。 柳珂的身体猛烈的颤抖着,拼命忍着喉间的哭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柳珂一边问。一面摇晃着柳明的身体。 可是柳明却倒在了地上,说不出一句话。 柳珂见柳明浑身打着哆嗦。满脸是泪,忽然意识到自己太残忍了。 慌忙站起身,冲到外面端过了一杯茶水倒在了床边的莲花形香炉里。 “父亲,您怎么了?您没事吧?”柳珂上前抱着父亲的头低低的哭喊道。 柳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泪眼婆娑的柳珂。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涨疼的头,从地上爬了了起来。 “父亲!”柳珂失声喊道。 柳明茫然的回过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画,脸上露出了一个凄笑,没有说话,踉跄着朝门口走去。 柳珂忙追上去要扶住他,可是却被柳明闪身躲过了。 柳明打开门,跌跌撞撞而出,站在廊下的两个丫头见了之后,待要上前扶住,可是柳明却将她们推开了,自己快速的出了秀竹园的大门。 柳珂在后面不停的叫着“父亲”可是,柳明就如没有听到一般。 此时的柳明,心里翻江倒海,恼怒愤恨塞满了胸口,让他透不过起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中曼陀罗的毒了,可是上一次是朱氏,是他心里不在乎的人,而且朱氏身为柳家的媳妇,不管是为自身考虑还是为柳家的子嗣考虑,她的做法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今天,给他用此毒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柳明知道柳珂想知道什么,可是这样残忍的事情,他怎么忍心告诉三个孩子。 可是今天,柳珂用自己的方法知道了真相。 这让柳明心里有种无以名状的痛苦。 他不能怪她,因为自从他眼睁睁的看到苏悦被人强行勒死的那刻开始,他便失去了这个资格。 当晚,柳明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麻痹自己。 柳珂知道之后,心里异常难过,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固执了。 有些伤疤是不能揭开的,可是她却硬生生的将自己父亲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疤又揭开了,不但揭开了,还在上面撒了一把盐。 此时,她真的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将这里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第二天,柳明病了,且一病便病了十几天。 所以,他没有能够跟柳家福与柳家禄前往燕王府相亲。 柳家福与柳家禄到了燕王府之后,燕王亲自见了他们。 一见面,燕王的脸上便带着难色。 柳家禄见了之后,心里便有了计较,知道今天此来,容烁与柳珂之间的婚事是定然不能成了。 不过,他依然满脸期盼的与燕王说着柳珂的好话。 柳家福未有察觉,以为柳家禄改变了主意,心里为柳珂高兴。 不想,燕王开口便道:“那孩子的外祖家是十几年前渎职害死楚王的苏家吧?” 柳家福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的有些恼怒: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燕王府前去提亲的时候没有打听清楚吗,现在这个时候又提苏家的事。 柳家禄打了一个哈哈,笑道:“王爷说的不错,不过这个孙女一直在祖母王氏的身边长的,很是乖巧懂事呢。” “其实,本王并没有想急着给小儿定亲时,只是,他年前前往博陵的时候,在街上与柳家小姐偶遇,便被其姿色所迷,回来求了本王好多次,本王便答应了。”燕王说这话的时候,不停的捋着自己下巴下的胡须。 柳家福听了此话之后再也听不下去,站起身道:“草民知道,柳家配不上王府,不过,孙女柳珂养在深闺,怎会与世子在街上偶遇,一定是世子看错了。” 燕王听了此话之后,连忙一脸歉意的笑着打哈哈,“是本王失言了,不过今日来我听闻,那孩子不能与龙虎之人接触,否则便会两败俱伤,哎呀,小儿正是属龙的,这可如何是好。” 柳家福按住了怒气冲天的柳家禄,笑道:“王爷说的有道理,只是贵府已经前往柳家提过亲了,现在却又提出——呵呵,当然,亲事成与不成都是两个孩子的缘分,也说不得什么。” 柳家福想解释,柳珂不能与龙虎之人接触的事情过了今年的夏天便没事了。 可是只听燕王道:“柳大人说的不错,只是小辈的亲事不能大意,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以后若是柳家有任何的难处,都可以来找本王。” 柳家福起身行礼:“如此便的多谢王爷了。我们还要赶博陵,便不再叨扰了。” 燕王该说的话也已经都说完了,便命人将他们送出了燕王府。 出了王府的大门之后,柳家福甩开了柳家禄快步的登上了马车。 却不想,柳家禄也上了柳家福的马车。 “兄长,您怎么看不出来呢,燕王对与柳家联姻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很重视,一听到珂儿有这样一件事,便忙着将婚事辞掉了,你想想燕王这样的态度,就算是珂儿嫁了进来,能有好日子过吗?”柳家禄避重就轻的说道。 柳家福瞪了自己的兄弟一眼,冷笑道:“燕王如何知道珂儿不能与龙虎之人见面的事情,是不是你派人告诉燕王府的人的?” 柳家禄一脸受冤的表情道:“兄长也太看低了我了,我能是那样的人吗?你想想燕王在燕州地区的势力,他若是想知道什么人,还能查不出来?还用我去告诉。”他说的不错,可是他却没有提名人悄悄散布柳珂属相禁忌的事情,燕王府之所以能够查到此事,他在后面没少推波助澜。 可是柳家福心思没有柳家禄那样细密,听了他的话之后,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便知愤愤的骂起了燕王一家:“出尔反尔的东西,难道就不想想这样对人家姑娘家的影响吗?” 柳家禄听了之后,便不再言语,一路上都默默无言,他知道,此事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柳珂的去留已经成了定局。 他们出了王府之后,容烁得知柳家的人来了,急匆匆的赶到会客厅,却没想到得到了两家联姻不成的消息,他心里一沉,疾步跑去燕王的书房探明原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孰重 此时的燕王正在自己的书房与姜成说话,看到容烁急匆匆而来,脸上一沉问道:“何事惊慌?” 容烁收起了脸上的着急之色,一拱手道:“是儿子失仪了,请父王恕罪。” “发生了什么事?”燕王脸上这才换了颜色问道。 容烁抬起头道:“父亲,不知为什么回绝了柳家的亲事?” 燕王站起身,走到容烁的跟前,道:“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这样沉不住气?”说完此话,不待容烁答话,只听燕王大声呵斥道:“以前本王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将儿女情长放在心上,你将父王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容烁不敢辩驳,只是低头静静的听着。 “不过是一个女子,大丈夫何患无妻,本王已经想好了,越是有心计的女人,越是不能放在你的身边,而且这个女人的母亲还是犯官苏耀祖之女,现在苏耀祖的女儿已经死了,她现在顶着‘丧妇长女’的名头,且本王已经找人算过了,你们确实不易生活在一起,我这才驳了柳家的亲事。”燕王府越说越生气。 “世子,想要美女是很简单的事情,即便是柳家的女孩——”姜成微笑着对容烁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燕王道:“姜先生说的不错,就算是你喜欢柳家的女儿,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得到,却未必是娶亲,让她做燕王府正式的世子妃,就太抬举她了。” 容烁见状,赶紧道:“父亲息怒,儿子并没有说非得要娶柳家女。只是原来定好了的与柳家结亲,现在却又不结了,儿子觉得有些奇怪而已,现在大业未成,儿子怎会将儿女之情放在心上。” 听他这样说。燕王的脸色才变得好了些,道:“嗯,这才是本王养出来的儿子,你也不过是看上了那孩子的姿色,想要绝色美女还不简单,要多少父王便可以给你招多少。但是娶妻娶贤,未必就非得柳家的女子才可。” 容烁拱手称是。 燕王慢慢的点点头,道:“没什么事,便下去吧,本王与姜先生还有事要谈。” 容烁默默的退出了燕王的书房。 走出门口之后。他觉得心里无限落寞。 现在他谈不上非柳珂不娶,也没有觉得自己投入了多少感情,本来他接近柳珂为的就是柳家的家底及人际关系。 只是可惜了柳珂的才智不能为他所用了。 “王兄,怎么了这是,遇到了什么不能开解的事情啊,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容茗脸上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笑走到容烁的跟前。 容烁冲她一瞪眼,道:“不好好回去连女红,瞎逛游什么?” 女红是容茗最不喜欢的了。可是自从她被容烁从博陵抓了回来之后,王妃便一直将容茗拘在后院学习女红。 “自己被父王凶了,就拿我来开刀。”容茗听了容烁的话以后撅着嘴道。“哼,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喜欢谁说了都不算,就只知道凶自己的妹妹,算什么本事。” 容烁本已经从容茗的身边越了过去,听了此话之后又转过了身。怒目等着她道:“你什么意思?” 容茗见他真的怒了,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吧,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呢。” “那柳珂不过是个女人。难道你让我为了一个女人而与父亲反目吗?想得到她还不容易,只是我懒的费心思罢了。”容烁冷冷的对容茗说完便径自去了。 容茗看着容烁的背影愤愤的道:“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女人又怎么样?女人就比男人差很多吗?” 跟在她身后的碧荷劝道:“算了郡主,与柳家联姻不成,世子心里肯定不好过,他不是说你的。” 容茗咬了咬嘴唇道:“他是不是说我,你难道听不出来吗,他就没有将女人看在眼里,我最见不得这样的男人了,自己不怎么样还对女人满眼轻视,不像那个傻大个,知道我是女人之后反而更钦佩我了。” “郡主自打从博陵回来之后,嘴上就没有离‘傻大个’这三个字,到底这‘傻大个’是什么人啊?”碧荷有些好奇的问道。 容茗一甩手中的帕子,一面朝后走一面道:“不告诉你,我看你一见到兄长眼睛都直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去跟他告密,总是‘傻大个’是个比兄长要好很多倍的人就是了。” “郡主说什么呢,奴婢什么时候见了世子眼睛直了。”碧荷听了容茗的话以后羞得满脸通红。 容茗一回头正好看到碧荷羞愧的样子,“哎吆吆,瞧你这幅德行,等哪天兄长娶了世子妃,也不用兄长开口,我便将你送到他的房里去怎么样?” “郡主!哪有您这样当主子的,瞧您说的什么话?”碧荷一时被容茗说的挂不住了,一跺脚索性不走了。 容茗轻哼了一声道:“好了,我不说了,其实跟着他也未必会好,说不定那天你的小命便玩完了,还不如跟着我,命长些,好歹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此时,碧荷一下想起了在博陵的时候,容烁想要处置她的事情,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容茗的思绪,此时也回到了在博陵的时候。 她想起了在大觉寺后与那人相遇的情景,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弯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她想到这里,再想想自己父王给自己打算的亲事,心里不由烦躁难安。 她不能就这样认命,那个史家的人长得猥琐不堪不说,还是个好色之徒,自己怎么能嫁这样的人。 容茗想罢,决定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搏,她必须要像个办法离开这里才行,要是那个傻大个在这里就好了,自己让他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 容茗如此想着,心里越发的烦躁。 碧荷心里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两人一路上竟静静的没有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容茗才道:“碧荷姐姐,你心里真的喜欢哥哥吗,还是另有喜欢的人?” 碧荷听容茗的语气与刚才不同了,知道不是在取笑她,而是真的想知道她喜欢谁,她不知道容茗为什么这么,只是道:“碧荷只是一个奴婢,哪有喜欢谁不喜欢谁的福气,不过是主子走到哪里,奴婢便跟到哪里罢了。” 虽然她嘴上如此说,可是心里却浮现出那天晚上出现在秀珍院中的那人的样子。 那人会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出现在柳珍的院子里,后来他又去了那里?碧荷想着这些事情,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有另外喜欢的人是不是?”容茗就如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惊奇的回身瞅着碧荷道,“我就说你不会长久的喜欢哥哥,哥哥除了有一副好皮囊,其他哪有值得女子喜欢的地方,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女人去牺牲任何东西的那种人,谁喜欢上他谁倒霉。” 碧荷听了此话没有说话。 只听容茗接着道:“我觉得自从从博陵回来之后,你便不像以前那样,行动就找借口往前面跑了,可见是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了,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就连碧荷自己都不知道那人是谁,来自何方,她怎么能跟容茗讲清楚呢,只是苦笑道:“多谢郡主的关爱,算了,我哪有那种命。” 说不定今生与那人就只有一面之缘,此话碧荷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的感叹。 他们正往后院走着,容茗身边的齐嬷嬷带着几个侍女朝着她们走来,来至容茗的跟前行了礼道:“郡主,您跑到哪里去了,刚才王妃来后院找您了呢,想看看您的绣工怎么样了?” 容茗听了此言之后,挠了挠自己的头烦躁的道:“母妃这是要干嘛,追的这么紧,我就是去前面转了转就开始找我。” 齐嬷嬷见了脸上忍不住一笑,道:“我的好郡主,想想等两天进京的事情,若是您那朵牡丹绣不好,王妃便不让您进京呢,还不快点练习去。” 容茗一脸无奈的笑了笑,一步挪不了三寸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边走便嚎叫道:“我容易吗为了跟着进京,还要绣什么牡丹,我那是干这种活的材料,手指都快扎烂了,嬷嬷,你就行行好,帮我绣了吧。” 齐嬷嬷伸手扶着身子两边瞎晃悠的容茗笑道:“郡主您聪明的很,自己一定能绣好的,若是老奴代劳,王妃会识破的,王妃的棉衣都是老奴做的,她认识老奴的活计,您还是别想这件事了。” “啊——我自己不想绣,再绣下去我会发疯的。”容茗一张苦瓜脸,哀求着齐嬷嬷。 齐嬷嬷在容茗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容茗歪着的身子立马站直了,一脸惊喜的道:“嬷嬷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自然希望您以后能顺心,所以便有心打探了一下。”齐嬷嬷笑着道。 容茗脸上笑开了花,使劲儿抱了抱齐嬷嬷,道:“嬷嬷你最好了,好,我要为去京城努力,回去绣牡丹花去。”话说到绣牡丹花时又泄了气。 碧荷不知道她们说的什么意思,悄悄的跟在后面问齐嬷嬷道:“嬷嬷跟郡主说了什么,郡主瞬间便高兴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陷阱 齐嬷嬷听了碧荷的问话之后,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容茗听到了碧荷的话,赶紧对齐嬷嬷道:“嬷嬷可不能告诉碧荷,她嘴上最没有把门儿的。” 齐嬷嬷笑道:“知道,知道,”说完此话,转头对碧荷笑着道:“等到了京城你便自然知道了,且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你不必放在心上。” 碧荷一直都看不惯齐嬷嬷在容茗跟前出风头,听了这话,脸上带着笑,嘴里的话却是酸酸的,“真是姜还是老得辣,嬷嬷便惯会哄得郡主听您的话。” “吆,这话我可担当不起,我是看着郡主长大的,说句不敬的话,比自己的孩子还亲呢,自然不愿郡主受一丁点的委屈,她不高兴了,便变着法儿的逗她高兴,她有一点的不痛快,我心里便先难受起来,怎么能说是哄着郡主听我的话。” 齐嬷嬷的话说到了容茗的心里,从小到大,齐嬷嬷在容茗跟前照顾的时间比她的母妃要多得多,很多事情,她不肯对自己的母妃说,却愿意告诉齐嬷嬷。 碧荷一句话引出了齐嬷嬷这一通长篇大论的感慨,她也便不做声了,只是心里还是愤愤的。 容茗则在摩拳擦掌为进京做准备了。 同时,准备进京的还有柳珂兄妹。 自从柳家禄与柳家福从燕王府回来之后,柳珂说不上难过,不过总觉得前路又陷入迷茫了。 家里的人虽然明处没说出什么话,但是背地里还是有些人在议论柳珂福薄之类的话。 柳珂对家里人的指指点点权当没有看到,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帮衬韩氏搭理庶务上。 这日点卯过后,韩氏便去了庙里进香。让柳珂在议事厅处理庶务。 柳珂将一天的事安排下去,伸了懒腰,带着玉叶走出了议事厅,转过花厅,正好看到柳明往后面去。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自从那天柳明从秀竹园出来之后,便一病不起。 柳珂在柳明昏迷不醒的时候,日日去探视侍疾,只是柳明醒转之后,便不让柳珂去前面探病了。 这是柳明病愈之后,柳珂第一天看到他。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鼓起勇气主动朝柳明走去,来至近前,行礼道:“见过父亲!” 柳明的脸上明显的清瘦了,眼神中也满是抑郁之色,本闷闷朝前走。忽然见柳珂站在了他的跟前,回了一下神,道:“哦,是珂儿啊,你的正事都处理完了?” 柳珂没有回答柳明的问题,咬了咬嘴唇道:“父亲恕罪,那日女儿只是想知道兄长与家里疏离的原因,并没有对父亲不敬的意思。希望父亲不要怪罪女儿。” 她说完,见柳明只是呆呆的听着,并没有回话。心里着急,也不顾在什么地方,便跪在了柳明面前抽泣道:“女儿已经没有了母亲,不希望与父亲之间再有误会。” 柳明仰天长叹了一声,弯腰将柳珂从地上扶了起来,眼睛红红的道:“你知道了真相。不再心里恨父亲当时没有能够救了你母亲吗?” 柳珂摇摇头:“父亲这么爱母亲,母亲离世。您一定比我们更难过,所受的煎熬一定非常人所能想象。女儿岂会怪您,女儿只有为您心痛,当时您也一定没有办法,他们实在是太残忍了。” 柳明没想到柳珂会这么想,他以为柳珂会与柳峰一样,在知道真相之后,便对他恨之入骨,可是没想到柳珂一句话便道出了他心里的感受,压抑在心里十多年的刀绞磨骨之痛,一下便涌上了心头。 柳珂见柳明的面色有异,赶紧抱住他的臂肘喊道:“父亲,您怎么了?您不要这样,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您要为了我们三个振作起来才是,你只有将我们照看好,母亲才算是没有白死啊。” 柳明抚着自己的胸口,喘息了一会儿,强忍住眼中的泪道:“好,好,你说的不错,照顾好你们才能让你们的母亲死得其所。” “父亲,我送您回去休息吧。”柳珂与玉叶两人扶着柳明,将他送到了前面的正房。 柳珂怕柳明会有什么意外,便坐在床边与他闲话家常。 柳明知道柳珂的用意,脸上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了,我之所以能够撑到今天,就是因为心里想着你们,现在你们还都没有成人,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我想你母亲也一定能理解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去与她相见,人活在世上总是有着百般的无可奈何。” 柳珂听了此话,心里有一件事不明,家里的人硬生生的让他与自己所爱的人生死相隔,难道他心里不恨吗? 可是看上去,他对家里的人还是与一般的人家一样,仿佛没有任何的隔阂。 柳珂想了想,柳明的情绪刚刚稳住,她还是没有开口相问。 见柳明渐渐好转了,她也便起身离开了。 此时,柳青已经等不及到前面来寻柳珂了。 柳珂从柳明的房中走了出来,柳青便上前道:“大小姐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若是再不行动,三太太就要回来了。” 柳珂点点头,带着玉叶急匆匆朝着库房的方向而去。 此时,看守库房的汪孝家的因儿子生病已经告了假,只有看东西的小丫头卉儿一人在库房里,也已经被柳青引到了别处。 现在库房的门是锁着的。 库房的钥匙柳珂早就搞到手了,此时只要拿了钥匙开门进去就可。 自那日韩氏将这里面的几个大箱子亮出来之后,柳珂便一直心心念念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虽然明知道这是韩氏的一计,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去看看。 因为她知道那几口箱子应该就是她的母亲苏氏留下的。 这些天她做了很多准备,就是等韩氏上香的这天。 而此时的韩氏却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她既然给柳珂甩出了鱼饵,便也料到今天是柳珂行动的好时机,所以便在外面打了一个逛便朝回走了。 她是兴师动众的出的门,可是却是悄悄的往回赶。 一路上都在想象这将柳珂堵在库房的情景。 她进了家门之后,便有留守在家里的秋平上前道:“三太太,大小姐刚才在院中遇到了大老爷,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大老爷面色不好,大小姐便随他去了正房,此时才刚刚的往库房方向去了。” 韩氏是算准了时间回来的,却没想到中间会出这样一件事,便道:“没事,她应该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你再派人悄悄的盯着去,时机一到,我再过去。” 秋平听了此话之后,点头应是,带了小丫头秋英出去了。 秋英是个没经事儿的,一路上都很紧张,问道:“秋平姐姐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是抓脏一般,你说大小姐会去库房偷东西吗?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有些玄。” 秋平笑骂了一句道:“没见识的小蹄子,这家里的东西大小姐还用偷吗,她说要用什么还不是紧着她用,说什么不像什么。” “那我们还要盯着大小姐去不去库房干什么,库房不就是有些东西,若是大小姐不偷东西,我们也抓不到她什么不对的地方啊。”秋英满心不解。 秋平也不解释,只是笑道:“慢慢看着吧,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其实秋平也在心里打鼓,以她对柳珂的了解,此时的柳珂一定已经知道了这是个陷阱,可是还是闯了进去,那她一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三太太自认为自己聪明,想通过柳珂知道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却未必能够得逞。 她如此想着,带着秋英朝着库房的方向而去。 此时,她见库房的门已经开了,她悄悄躲到了库房后面的通风口下,柳珂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她招手会跟在自己身后的秋英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告诉三太太。” 秋英听了此话,便乖乖的站在了秋平刚才所站的位置。 秋平快步的朝着韩氏的院子而去。 刚走出不远便看到韩氏没有带人,只自己一人沿着后花园的回廊朝着这边来了。 秋平赶紧迎了上去,回道:“回禀三太太,大小姐此时已经在库房中了,门口有小丫头玉叶在把门,看来我们现在过去就应该没有问题。” 韩氏脸上一笑,道:“好,我们从后面转过去,省的那丫头老远便开始嚷嚷。” 此时的柳珂,果然已经将箱子打开了,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已经惊呆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临死的时候,想的全是他们兄妹。 她的手有些僵硬的翻开着里面的东西,现在她明白为什么祖母王氏非要取她的性命了,更明白了为什么家里的人对柳峰如此淡漠了。 眼泪一滴滴从柳珂的眼中落了下来,落在了这些已经发黄的纸页上。 “三太太,您这么早就回来了,奴婢给您行礼了。”外面传来玉叶有些惊慌的声音。 站在门外的韩氏听了玉叶的问好声,不由的心里一阵暗喜,看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作弄 韩氏见玉叶面容有些慌张,便知道自己来的正是时候,怕是柳珂现在正在偷看那几个箱子里的东西。 这几个箱子封存在这里以来,韩氏一直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可是却一直没有想到办法打开。 如今正好借柳珂看看里面是什么,若是没什么妨碍的东西也罢了,若是里面的东西是动不得看不得的,那责任也不在她的身上。 韩氏如此想着,快速的越过玉叶,自己便推开了库房的大门。 一推门看到的情景却令她大失所望。 见柳珂正坐在库房的小桌子旁,一面喝着茶,一面让柳青在找东西。 “看看那箱里有没有比较薄一点的布料,等我们到京城的时候,就差不多春暖花开了,谁还穿这样的料子,没的让京城的人笑话我们。”柳珂说完此话,好像刚刚意识到韩氏站在门口一般,起身笑道:“三婶这么早就回来,家里的人说你去庙里进香了,原来竟是骗我的。” 韩氏脸上强笑道:“我原本是想去庙里进香的,却忘了东西,你这是在找什么?”她一面说着,眼睛一面朝着那几口被封存的箱子上望去,只见上面的封条完好,似是没有被人动过一般,以为自己来早了,心里不由得埋怨秋平没有把握好时机。 柳青已经将布料找好了,拿的却不是成匹的布,而是叠的整整齐齐的散布料。 她抱在怀里走到柳珂的身边道:“大小姐,我看咱们库房里还这没有适合给你做春装的料子,不过倒找到了给奴婢们做衣服的料子。” 她说着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柳珂假意嗔怪道:“秋平姐姐她们还没有搭理开始做春装呢,你到占先了。还不放回去。” 柳青脸上有些不情愿,讨好的笑着对韩氏道:“三太太快给奴婢说说情吧,奴婢马上就要跟小姐去京城了,穿的不合时宜还不给我们小姐丢面子。” 韩氏见柳青手里拿的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只是普通的素面绸缎。便索性做了好人,对柳珂道:“就你规矩多,她喜欢便拿着就是,秋平要做衣服什么时候做不了。” 柳珂笑了笑,“既然三婶不多心,我的丫头要赚便宜我还能不高兴。”说吧对柳青道:“你喜欢便拿着吧,我们也该回去了,我那些书册子才收拾了一般,也该回去收拾完了才是,免得临时抱佛脚。到时候又要丢三落四的了。” 她说着走到韩氏的跟前道:“三婶是来找东西的吧,今日还去庙里吗?若是去的话顺便给我求个平安符来,我路上带着心里踏实。” 韩氏点点头笑道:“好,我原就想着要给你们姐妹求个平安符的,这一别少则一年,多则可就是要等到你出嫁了。” 柳珂脸上一红,“三婶说什么呢,长辈不想长辈的。我懒的跟你说话了,找你的东西吧。”她说完便带着柳青出了库房的门。 此时,韩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 柳珂与燕王世子的婚事刚刚的告吹。她此时提出柳珂出嫁的事,倒好像是在故意取笑她一般,不由得懊恼。 事情没有达到她预想的目的,还平白的将柳珂得罪了,韩氏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冲秋平没好气的道:“走吧。还不赶紧的再跑一趟庙里,难道还让我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你才开心。” 慌得秋平赶紧跪地道:“是奴婢的不是。三太太恕罪。” 韩氏也懒得说什么,自己快步出了库房。 秋平见状。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跟上了韩氏的脚步。 柳珂带着柳青与玉叶回到了秀竹园中。 柳青将怀里抱着的布料交到了柳珂的手里。 柳珂接过布料,面色凝重的呆望了一会儿对守在她身边的柳青与玉叶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什么时候喊你们的时候,你们再过来。” 柳青与玉叶见柳珂的脸色不好,便相携走出了柳珂的房门,只在门外廊下守着。 柳珂抱着手中的布料,觉得心里的沉重比手上尤重。 她将布料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回身去关了里间的房门,方坐在床边慢慢的将布料展开。 库房封存的箱子一共有四箱,其中最小的箱子里面装的不是金银珠宝,不是名贵器物,也不是少见的布料而是柳家的地契和店面的契书。 当柳珂打开箱子的时候,里面的地契与契书整整齐齐的摆成了三分,上面分别写着她与柳峰、柳琀的名字。 当她看到这这一幕的时候,心里一下明白了为什么祖母王氏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慢慢将布料里包裹的地契与契书摊开在了床上,细细看去,这里竟是柳家大半的产业。 一想到这些东西是自己的母亲用命换来的,柳珂心里一阵绞痛,眼睛一下便盈满了泪水。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父亲在失去母亲之后,如此痛苦,却还依然苟活于世了,若是父亲也随着母亲去了,那母亲便白白拼死为他们兄妹挣下的这些东西了。 她将这些东西,按照她们兄妹的名字重新摆好,分作三份,装进了自己床头的柜子里锁好,长叹一口气,心里默默对苏氏许了一个心愿,她一定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稀里糊涂的便被柳家的人打发出去了,她一定要将这些东西正大光明的交到柳峰与柳琀的手里。 翌日,柳珂收到了段掌柜从京城写来的书信,他已经找好了店面,现在已经着手进货的事情,等柳珂到京城的时候,他们的店便能开张了。 柳珂见信后,心里很高兴。 前两天,柳峰告诉她,已经给苏立恒改名换姓入了博陵城郊信华村的良民籍,从此之后,苏立恒便再也不是见不得光的身份了,他现在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和名字——信华村的村民华恒,已经与里正疏通好了关系,开春便可进京谋生路,这样苏立恒便可正大光明的去京城了。 总算她谋划的这些事情还算顺利,只是每每还是会想起容烁那晚披星戴月而来,心里便有些酸楚。 此时,在柳珂的心里,容烁跟她一样,也是无法左右自己的婚事的可怜人,不由得有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伤感。 她去了京城之后,便距离他更远了,可能此生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或许他们真的是没有缘分吧。 柳珂在临去京城的前几天都一直闷闷的,家里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旁人以为她是不舍得家,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有玉叶发现了如今的她手里经常摆弄一颗蓝色的琉璃珠,有时候看着琉璃珠便能呆坐上半天。 这天柳珂正坐在房间里发呆,外面传柳琀来了,可是她竟然没有听到。 柳琀进了房门之后,柳珂才慌忙的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姐,你这些天都在干吗?怎么也不见你出去,别在屋里闷出病来。”柳琀进来之后,便在柳珂对面的椅子上坐了。 柳珂赶紧命人上茶,道:“大冷的天出去做什么,还有几天就启程了,我也不用帮三婶打理庶务了,索性便在房中暖和着,等到了路上有的罪受了。” “我平日里怎么没有看出来姐姐是这么一个爱享受的人,你真是好多天没出门了吧,这几天都艳阳高照,比前几天暖和多了,而且我们出门自然是有暖车坐的,路上能受什么罪。”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毫不留情的便反驳了回去,“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说到这里她放低了声音往柳珂的脸前一凑小声的道:“姐咱可不是那放不下的人,不就是一门亲事吗,燕王悔婚那是燕王世子没福气,等到了京城,像你这样条件的人还不是想找什么样的便找什么样的,干嘛这样整天闷闷不乐的。” 听了柳琀的话以后,柳珂伸手在她头上一拍笑骂道:“臭丫头,说什么呢,我是懒得动弹,跟亲事不亲事的有什么关系,瞧你说的我好像想出嫁想疯了一般。” 柳琀笑道:“我知道姐姐自然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怕你想不开,你若不是因为亲事的事情,那最好不过了,不过你们属相不和,就算是勉强在一起了,也不一定会好了,你说是不是?” 柳珂只是知道燕王回绝了与柳家的联姻,却没有去打听原因,这件事也不是她能打听的,此时听了柳琀的话以后,不由得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属相不和的?” “吆吆吆,还说不是因为亲事的事情不出门,这亲事都黄了还‘我们、我们’的,你们是谁呀,谁是你们呀?”柳珂此话还没有说完便迅速的从座位上起开躲得远远的了。 柳珂伸手要去撕她的嘴,却已经触手不及了。 柳琀知道自己理亏,赶紧双手合十拜道:“好姐姐,饶我这一遭吧,我就是胡说的,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不是有高僧说你不能与龙虎属相的人接触吗,偏巧人家燕王世子是属龙的,所以燕王便借故将亲事推掉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愣住了,心里忽然有种被人作弄的感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期而遇 柳珂听了柳琀的话以后,不由得想到了前段时间主动来柳府的衍戒。 那天在柳珂祖父柳家福的书房中,衍戒大师曾经说话,在半年内柳珂不得与龙虎属相的人接触,柳珂当时并没有在意。 现在想想,倒好像是衍戒已经早就预料到了柳家与燕王联姻的事情,早就替燕王想好了回绝柳家的办法。 衍戒与燕王世子容烁相熟,自然知道容烁是属龙的,也肯定知道容烁对自己有了别样的心思,所以才费尽心机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真是煞费苦心啊。 柳珂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衍戒如此,难道他暗中是听命与燕王的。 柳珂摇了摇头,记得上一世的时候,燕王举兵对抗朝廷的时候,衍戒只是在安顿收容遭了殃的老百姓,也因此誉满天下,只是在容烁即位之后,便销声匿迹了,也没听说燕国的朝廷给衍戒什么恩遇。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像自己与他并没有什么瓜葛? 柳珂越想越不明白,只是觉得自己的事情就这样被人事先安排好了,结果早就注定,可是她却还为此百转千回多少遍,就觉得自己是被人愚弄了。 “姐,你怎么了?想什么呢?”柳琀见柳珂呆了半天没有说话,忍不住上前抓着她的手问道。 柳珂一回神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此事还真是有些凑巧。” “谁说不是呢,当时我听说了那和尚的话以后,还替你高兴呢。终于不用每天去看那#&%婆的脸色了,却没想到此事竟然影响到了你的婚事,可见这事情就没有十全十美的。”柳琀再说到老太太王氏的时候,嘴里像含了一颗枣一般含糊不清,可是柳珂还是听出来了是“老妖婆”三个字。一拍她的手嗔怪道:“你怎么说话呢。” 她朝门口张望了一下,小声道:“别瞎说,若是被人听到怎么想你,再有那爱传舌的人传到老太太的嘴里,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琀一努嘴道:“你屋里哪有什么外人,你现在有不能跟她见面。谁会传到她嘴里去。” 在不与老太太接触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的身心确实比之前要轻松不少,从这点上看,她又要感谢那个衍戒。 说到此事,柳珂便更不明白衍戒的用意了。反正若是这几件事是巧合,她不会相信,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找到衍戒如此做的原因罢了。 柳珂长叹一口气,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最好的办法便是不去想它。 她摆了摆手将烦心的事情丢在了一边,用手拍了拍柳琀的心口道:“马上就要进京了,我看你已经按耐不住雀跃的的心情了吧?” 柳琀将脸转到了一边道:“我有什么好雀跃的,不就是去个京城吗。我又不是没去过。”从从她不太自然的神情便可看出她有几份心虚。 “是这样吗?难道京城就没有什么你特别想见到的人?”柳珂脸上带着促狭的笑说道。 柳琀被说得满脸通红,伸手便去挠柳珂的痒痒,两人正打闹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们的笑声戛然而止,柳珂扬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大小姐是奴婢柳青,三太太命人来传话说您就要启程了,明天正好是初五,要带您与二位小姐去庙里进香呢。” “知道了。”柳珂听了此话一笑。 柳琀道:“有时候人就是宁愿相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却不相信自己。难道我们去庙里拜拜神就能一路顺风吗?” 柳珂听了横了她一眼,道:“臭丫头这是什么话!” 柳琀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路上平安不平安的完全取决于我们的护卫和运气。跟拜神不拜神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若是我们不拜神难道就不能一路平安了?” “大家不都是这样吗。出远门之前拜拜祖宗拜拜菩萨,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柳珂说着此话,心里却在想明天去庙里的事情。 不知道明天是去静心庵还是去大觉寺? 翌日清晨,太阳刚刚的一竿子高,韩氏便带着柳珂、柳琀、柳珍等人出了家门。 韩氏自己坐了一辆较小的暖车,柳珂三姐妹一起坐在了那辆大的珠玉华盖暖车上。 路上柳琀问道:“只说去进香,我们这到底是去哪里进香啊,我可不认识路,就算是被三婶买了也找不回回家的路。” 柳珂笑道:“胡说什么,在博陵城就只有静心庵与大觉寺的香火比较旺,其他的几个小寺庙多半是没有人去的,三婶带我们去哪里我们便去那里就是。” 柳珍由着她们姐妹说话,只是用手撩着车窗帘,眼睛看着窗外,并不插话。 柳琀觉得她煞风景,不住的那眼睛斜她,柳珂用眼神嗔怪了她一下,方好些了。 不过柳琀将自己的身子朝柳珂一面挪了挪,清了清嗓子,冷冷的道:“这么挂念外面,就不该坐在车里,该坐在外面的车辕上,那样看着岂不是更敞亮些,弄的车里冷风嗖嗖的成什么样子。” 柳珍听了此话,慢慢将车帘放了下来,依然没有说话。 不多时,车外传来马蹄哒哒哒的声音,柳珍迟疑了一下,又撩起车窗帘看了一下。 柳珂注意到她的嘴角几不可见的向上翘了一下,显然心情不错。 柳琀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冷笑道:“骑马的都是些公子少爷之流,三妹这么好奇,小心被什么人看了你的样子去传出什么话去就不好了。” 柳珍看了柳琀一眼,又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依然没有理她,眼神中有几分难掩的得色。 柳琀朝天白了一眼,轻轻的冷哼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柳珂却想起了那天黄昏她偷偷跑出去上了齐思仁的马车的事情。 从柳珍的表情判断刚刚过去的人十有八九是齐思仁。 她只求柳珍不要在庙里做出什么令柳家丢丑的事情就好,免得连累她与柳琀。 因为柳珍在坐,柳琀没有往日那样话唠,一路上都闷闷的,柳珂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而柳珍更是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所以车上的气氛便有些沉闷。 好容易听到外面车夫刹住了马车道:“三位小姐大觉寺到了。” 原来来的是大觉寺,柳珂如此想着带上幕离撩起了车帘。 柳青与玉叶已经在车下面等着伺候了。 柳珂扶着她们的手,踩着脚蹬下了马车。 韩氏笑盈盈的走到柳珂的跟前道:“我很少来大觉寺,不过听闻这里有一位大师非常灵验,便带你们来这里了。” 柳珂一笑没有说话。 韩氏见柳琀与柳珍也已经下了马车,便带着他们走进了大觉寺的山门。 今日天气很好,不是很冷,又是初五,不少在家里捂了一冬的人们都纷纷出来寺里进香了。 所以今天大觉寺里倒有不少香客进出。 她们进了寺门之后,便先到了大雄宝殿里在如来佛祖前上了香。 “今日我们出来的早,你们可以在这寺庙里尽情的逛逛,也可去求个平安符问个签什么的。”韩氏回头笑着对她们道,“只是有一点,都别惹出什么事来才好。” “三婶也太过小心谨慎了,我们能闹出什么事,不过就是逛逛寺院,又不是来与人打架的。”柳琀笑着对韩氏道。 韩氏伸手用食指在柳琀的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笑道:“二丫头的嘴还是这么厉害,我不过白嘱咐一句,就惹了你这些话。” 柳珂拉过柳琀笑道:“既来了大觉寺我们便去看看兄长吧,三婶您说呢?” 已经到了大觉寺了,此话不如柳珂自己先说出来,免得让韩氏多心。 “自然如此,只是你们快些回来,我已经命人打听那位大师的所在了,一会儿我们让他给你们卜一卦,看路上要注意些什么。” 柳珂知道她说的是衍戒,心里不由冷笑了一下,她现在觉得衍戒与大师一点也不搭边,左右不过就是糊弄人的,不过她脸上不动声色的一笑,点了点头,转头对柳珍道:“珍儿也随我们一起吧。” 柳珍听了此话,淡淡笑道:“我便不去了,原本我与你们也不是一母同胞,大可不必装出相亲相爱的样子,我自己去后面逛逛一会儿回来。”说完便径自带着丫头走了。 柳琀拉着柳珂的手道:“姐,别理她,瞧她那样,好像是谁欠她什么似的,我们走。” 柳珂其实也没有真心的想带着柳珍去找柳峰,不过就是面子里子的事,见状也没说什么,携着柳琀的手朝着柳峰的练功场走去。 可是她们刚刚的绕过大雄宝殿却与正往前面来的衍戒不期而遇。 虽然柳珂带着幕离,可是衍戒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便是柳珂。 他脸上一笑迎着柳珂而来,只是当他走到柳珂跟前正要行礼的时候,柳珂却一低头只装作没有认出衍戒轻轻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与衍戒擦肩而过之后,柳琀对柳珂道:“姐,那个和尚好像在看你呢,你们认识?” “别瞎说,我怎么会跟和尚认识,走吧。” 此时,衍戒依然站在刚刚与柳珂相遇的地方,听了柳珂的话,心里一阵酸楚,脸上的笑变得有些苦涩。(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故伎重演 柳琀拉着柳珂的手道:“姐,别理她,瞧她那样,好像是谁欠她什么似的,我们走。” 柳珂其实也没有真心的想带着柳珍去找柳峰,不过就是面子里子的事,见状也没说什么,携着柳琀的手朝着柳峰的练功场走去。 可是她们刚刚的绕过大雄宝殿却与正往前面来的衍戒不期而遇。 虽然柳珂带着幕离,可是衍戒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便是柳珂。 他脸上一笑迎着柳珂而来,只是当他走到柳珂跟前正要行礼的时候,柳珂却一低头只装作没有认出衍戒轻轻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与衍戒擦肩而过之后,柳琀对柳珂道:“姐,那个和尚好像在看你呢,你们认识?” “别瞎说,我怎么会跟和尚认识,走吧。” 此时,衍戒依然站在刚刚与柳珂相遇的地方,听了柳珂的话,心里一阵酸楚,脸上的笑变得有些苦涩。 “大师,有施主还在前面等着呢,我们到前殿去吧。”跟在衍戒后面的小沙弥说道。 衍戒听了此话之后,转过身朝着前面去了。 柳珂则与柳琀朝着柳峰的练功场而去。 “姐,你对这里倒是熟悉,看来你经常背着偷偷来这里。”柳琀见柳珂一直呆呆的往前走,忍不住想逗逗柳珂。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停住了脚步,回转身对柳琀道:“是比你来的多些,不过没有偷偷来,都是光明正大来的。” 柳琀见柳珂有些急了。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我发现你今天怎么有些奇怪,是不是心情不好?” 柳珂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只是道:“兄长的练功场就在前面了。我们走吧。”她说完接着朝前走去。 不多时,大觉寺的练功场便在不远处了。 柳琀看到练功场上,并没有多少人在练功,就只有柳峰一人。 在练功场的边上还站着一人,她却不是很认识。 “姐,站在边上的那人好像是个女人。你认识吗?”柳琀指着那人问道。 原本低头走路的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便站住了脚,沿着柳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一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她看到的朱诗语。 柳珂眉头一皱。嘴里小声的道:“是朱家的诗语表姐,她怎么又在这里。” “朱家!?”柳琀一听到“朱家”两个字,心里的火气便一下窜了上来,冷冷的道:“朱家的人没有个好东西,她来这里干嘛?” 柳珂怕柳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便先拉着她的手解释道:“其实,你不了解诗语表姐,她跟朱家的其他人真的不一样。她有空的时候,便会利用来庙里进香的机会看望兄长,我之前来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她。她是没有恶意的。”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一侧头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恶意,她对兄长好,说不定就是有企图的,朱氏自从被大归之后不知道怎么想方设法的回到父亲的身边呢,何以见得她不是朱氏的先头兵?” 柳珂听柳琀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笑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还出言试探。可是诗语姐自始至终都没有为朱氏说过什么话,我想她应该是心里另有想法。并不是收了朱氏的指使。” 柳琀冷冷一笑,“搞不好是想通过兄长,飞上枝头呢,现在的朱家如此不堪,恐怕以后她的亲事很是问题,难保朱锐不会拿她换钱换地位什么的,所以她便将算盘打在了兄长的头上,怕是还惦记着以前朱氏曾经给他们拉媒牵线的事呢。” 柳珂听了此话没有说话,因为她上次便能看得出来朱诗语对柳峰确实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柳峰是怎么想的。 此时,不但柳峰已经看到了她们,就连站在练功场边上的朱诗语见柳峰停止了练习,也转过头看到了她们。 柳珂见柳峰迎着她们走了过来,便拉着柳琀向前走去。 来至跟前,柳峰带着一脸的笑对她们道:“你们怎么来了?” “兄长都准备好了吗?初九那天能不能跟我们一同启程?”柳珂笑着问道。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笑道:“我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是带上随身的衣物与小武坐一辆马车便可。” 此时,朱诗语也走到了他们的近前,听到柳峰的话以后,脸上的神情不由得一下变了,连跟柳珂与柳琀打招呼都忘了,愣愣的问道:“表哥要离开博陵吗?” 柳峰听了此话,没有回头,只是点点头道:“是的,父亲要进京任职了,我与妹妹们都会跟随进京。” “表哥怎么从来没有跟诗语说起此事?”朱诗语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神情变得无限无限悲哀。 柳琀是个直性子,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小声道:“你我家长兄的什么人,为什么长兄做什么事还要跟你报备?”说完不忘拿眼斜了她一眼。 此话让原本已经乱了方寸的朱诗语仿佛一下找到了迷失的自己一般,脸上带着几分苦笑,冲柳珂与柳琀点了点头,道:“阿珂妹妹好,这位是琀妹妹吧,都已经成大姑娘了,琀妹妹说的不错,是我妄言了,还望表哥不要见怪。”她说完给柳峰行了一礼,接着道:“诗语不打扰你们兄妹相聚了,这就告辞了,你们初九要走我不能送了,虽然现在我们算不得什么正经亲戚了,毕竟也曾经兄妹、姐妹的称呼了这些年,诗语在此祝你们一路顺风。” 柳珂发现此时朱诗语说完此话之后眼圈眼睛有些红了。 柳峰似乎也意识到了,面上的表情有几分不忍,可是终究还是忍住没有安慰,只是道:“以后不要经常一个人往寺庙里跑,你已经不小了,即便是出来,丫头婆子也要多带几个人,免得让人传出什么闲话,而且路上也安全些。” 朱诗语点点头,“多谢表哥提点。”说完一矮身转身离开了。 柳峰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去送她,柳珂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 朱诗语走了之后,柳峰冷冷的斜了柳珂与柳琀身后跟着的柳家丫头,道:“是跟谁一起来的,若是没有旁人,今天中午便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吧。” 柳琀听柳峰要留她们吃饭,一撅嘴道:“还有柳珍呢,我才不想让她也留在这里吃兄长的饭。” 柳峰听了柳琀孩子般的话,忍不住笑了,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 柳琀不好意思的冲柳峰一笑,撩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了柳珂送给她的那串手训道:“兄长送的手训我一直带着呢。” 柳峰见了这个手训之后,便知道是柳珂转赠给柳琀的,笑道:“你若是喜欢这类小玩意,以后兄长遇到了还给你留着。” 柳珂怕他们说穿帮,便道:“三婶带我们来的,在面前的大雄宝殿呢,兄长要不要去拜见?” “算了,等初八的时候不是要回府此行吗,那时候一起拜见吧。”柳峰说完此话之后便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此时,韩氏身边的小丫头秋英远远的走来。 柳珂对柳琀叹道:“怕是三婶找我们了,我们跟兄长辞行吧,反正以后进了京城便可经常见到了。” 柳琀见柳峰对她态度和蔼,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拘谨,笑道:“好,初九便可跟兄长一起启程了,到那天我们不就见到了,长兄我们走了,你好好的。” 柳峰冲她笑了笑,道:“不用替我担心,倒是你,一定要听姐姐的话,不要调皮才是。” 柳琀一提鼻子,做了个鬼脸,与柳珂离了柳峰迎着秋英走了过去。 果然,秋英来至近前道:“大小姐,二小姐,三太太在前面等着你们呢,快点去吧。” 柳珂与柳琀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柳珂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后面去了,脚下稍稍一滞,问道:“秋英,三小姐已经回到前殿了吗?” 秋英回道:“没呢,秋晴已经去找了。” 柳珂点点头朝前走了一段路之后,转身笑道:“我要去后面方便一下,你们先往前面去吧,告诉三婶我一会儿就到。” 柳琀听了此言道:“我跟你一起。” 柳珂本想让柳琀跟秋英往前面去,可是又怕柳琀多心,只得对秋英道:“我跟二小姐去后面走走,立马便回去,你现在去回了三太太吧,免得她等急了。” 秋英想了想道:“是,奴婢便先去回了三太太,二位小姐完事便到大雄宝殿去吧。” 柳珂听了笑着点点头,看着秋英的身影远去,她拉着柳琀朝着刚才齐思仁去的方向疾步走了去。 柳琀不明所以,见柳珂步履如此急促,忍不住问道:“姐,你就这么着急吗?刚才怎么不先找到西阁,解决了事情然后再去找兄长,小心憋出病来。”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气笑了,道:“别说话,只跟着我走就是了。” 柳琀见柳珂带着她越走越偏僻,不疑有他,只是紧紧跟在柳珂的身后。 忽然柳珂停住了脚步,回身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刚刚的停住了脚步,便隐隐的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默默守护 柳琀听到有人喊,拉着柳珂飞奔着朝前面跑去。 一直跑到了大雄宝殿的后面,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追来才松开了柳珂的手喘息着道:“幸好我们跑的快,不然便被人发现了。” 柳珂同样气喘吁吁,摇摇头不解的对柳琀道:“你跑什么,是他们应该怕我们才对,我们为什么要跑?” 柳琀摆摆手道:“你没有听到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万一那人对我们不利怎么办?谁知道柳珍那那货勾搭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若是一个文弱书生也罢了,若是一个虎背熊腰的人,万一将我们灭口怎么办。” 柳珂听了忍不住抚胸而笑。 “哎呀,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柳琀见被柳珂笑话,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柳珂一边笑一边重重的点点头道:“嗯嗯,你这种谨慎的态度还是好的,可是你也不想想,我们身边还跟着四个丫头,在这大觉寺中他一个男人要将我们六个人灭口谈何容易,若是他敢伤我们,兄长又岂会饶了他?” 柳琀累的蹲在地上,抱着头笑道:“说的不错,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了。” 柳珂看向她,又忍不住笑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柳珂对身后跟着的丫头道:“今天的事情,你们就当没有看到,没有听到,谁都不许泄露一个字出去,都听到没有,若是家里有人知道了此事,我便唯你们是问。” 吓得玉叶、柳青、锦绣、素锦都吓得慌忙点头称是。 “这有什么好替她保密的,她偷人难道还不兴别人说吗?”柳琀有些不解的道。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毁的是我们整个柳家的声誉,并不是她柳珍自己的,人家会说柳家的女孩子怎样怎样怎样,难道传话的人还会记得她是柳家的第几位小姐吗?到时候受连累的还不是我们,反正我们也快进京了。等到了京城,好好看着她不让她闹出什么事也就罢了。”柳珂将里面的利害细细的对柳琀道。 柳琀听了觉得有道理,不禁对柳珍恨得牙根痒痒,啐道:“不要脸的小蹄子,自己下贱也就罢了,还带累坏了我们。看到了京城我怎么收拾她。” “行了,我们赶紧去大雄宝殿吧,三婶该等急了。”柳珂知道柳琀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柳珍,虽然她不希望柳琀参与此事,可是此时也没有深劝。只是催她与韩氏会和。 她们相携到了大雄宝殿之中。 此时,韩氏正在与衍戒说话。 衍戒的脸上始终都带着谦和的微笑,让韩氏觉得自己很受礼遇,脸上的神情很是畅快的样子。 见柳珂与柳琀走了进来,对她们笑道:“你们兄妹有什么体己话,一直说到现在,让大师等了这么长时间,快来见过衍戒大师。你们别看这位大师年轻,他可是得道高僧,说话灵验的很呢。让他给您们算算前路如何。” “阿弥陀佛,大师好!”柳珂走在前面率先给衍戒行了一礼。 柳琀也学着柳珂的样子跟衍戒问了好。 衍戒一一回礼。 “大师刚才我已经跟您说过了,我的侄女们初九要踏上进京的路了,不知道他们前路如何,路上是否平顺,还望大师指点。”韩氏言语间对满是对柳珂等人的关爱。 衍戒听了此话之后。对韩氏道:“既然施主信得过贫僧,那贫僧便给二位小姐卜一卦吧。”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几枚铜钱。双手扣住铜钱晃了晃撒在了地上,如此六次。方道:“施主放心,这二位小姐都是福泽绵长之人,路上一定会一路顺风的,即便是偶有小小的波折也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绝对不会偶任何的差池。” 他的话说完之后,让站在一面倾听的韩氏有些惊讶。 一般卜卦的人,都说的要么晦涩难懂,要么模棱两可,即便是有把握的人,也会说的不这么绝对,为的是给自己留有余地。 可是这位衍戒大师,一出口便如此绝对的保证柳珂柳琀二人一定会安全到达京城,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给自己留。 韩氏忍不住叹道:“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既然大师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衍戒听了此话之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见柳珂始终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置身事外的听着,脸上的神情稍稍的有几分失落。 不过他心中的信念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一定会保证柳珂进京路上的安全,决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她。 刚才语气是说他给柳珂算的卦象,不如说是他给柳珂的承诺。 只是,柳珂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默默的守护他罢了。 “奇怪,柳珍这丫头怎么还不来,到底去了哪里?”韩氏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纳闷的道,“你们没有看到她吗?” 柳琀听了此话,嘴角轻轻的往上一提,露出一个急不可见的冷笑,没有说话。 柳珂摇摇头道:“没有看到,我们从练功场过来之后去了一趟西阁便过来了,没有看到珍儿的影子。” 她正说着,柳珍从门外慢慢的走了进来。 韩氏见了一刻提着的心方放下了,走到柳珍的跟前道:“你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半天不见人影。” 柳琀只做没有看到柳珍,脸朝着里面,心里不停的骂她。 柳珂却默默打量起柳珍的身形。 上一世,她也是经过人事的,怎么判断一个女子是完璧之身,还是已经失了贞洁,一眼便能看出来。 她见柳珍眉心处已经散开了,心里不由的暗叹,原来今生自己没有嫁给齐思仁,柳珍还是与齐思仁纠缠在了一起可能这就是柳珍的宿命吧。 此时,听柳珍细声细语的道:“我道后面去逛了逛,因为第一次来,不熟悉路径,所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到回来的路。” “大觉寺的路都是横平竖直的,你能在大觉寺中迷路也真是奇了,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柳琀听了柳珍的话之后,忍不住冷笑道。 柳珍也不惊慌,只是道:“妹妹原本就愚钝,自然不及姐姐们经常来的熟悉这里。” “三婶,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柳珂不想听她们在这里争吵,便将话题岔开了。 韩氏笑着对衍戒道:“今日多谢大师指点,香油钱改天一定亲自送至大师的手中” “施主慈悲,贫僧在此先谢过了,只是过几天贫僧有事就要前往京城慈恩寺了,施主若要布施,便直接交给寺里的人便可。”衍戒对韩氏施了一礼道。 柳珂听了此话,原本已经转过的身体,忍不住微微的朝后一测,她没有想到衍戒竟然也要进京了,这也太巧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衍戒此次进京冒了多大的风险,为的便是离她近一点,以便在她需要的时候,他能及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在衍戒的心里,即便是今生与柳珂无缘,他也要默默守护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不在柳珂的身边,他始终无法放心,最终决定去京城的慈恩寺挂单。 “原来大师要去京城了,那真是太遗憾了,好吧,我便命人将香油钱送到庙里来,既如此我们便告辞了。”韩氏听了衍戒的话以后,一脸的泄气,说话的语气中也带着无尽的遗憾。 衍戒双手合十,深深给她们行了一礼,目送她们走出了大雄宝殿,又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大觉寺的山门才算转身去干别的。 与此同时,燕州的燕王、燕王世子、郡主也在为进京的事情搭理着。 燕王将姜成叫到了跟前道:“我看烁儿依然没有死心,听闻柳明也要带着家小进京了,不行便在路上将那女子解决了算了,不过我们燕王府不便出手,你想想办法,看谁能做此事,只要让烁儿死心便可。” 姜成听了燕王的话之后,脸上一笑道:“属下早已经为王爷想到了一个最佳的人选。”他说完凑到燕王容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容祥听了之后,脸上的神情迟疑了一下,旋即道:“这个办法好事好,可是那孩子岂是这么容易被利用的,若是利用不好失了他的心反而不好了,他还是我们在京城一个重要的棋子呢。” 姜成笑了笑道:“到时候属下自然让他不会疑到王爷的头上来就是,再说了,对他来说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在京城他做的这样的事还少吗?还在乎多着一次?” 容祥想了想道:“好,就这么办了,不过尽量不要影响到他和烁儿的关系。” “知道了,王爷!”姜成领命去安排了。 二月初九如期而至,柳明带着柳峰兄妹及姜姨娘,与柳家禄和石氏踏上了进京的路程。 柳珂与柳琀乘坐了一辆马车,柳珍被安排与姜姨娘一辆马车,虽然这样的安排有些不妥,不过她原本也不想跟柳柳琀坐在一起,便也没有说什么。 踏上路程之后,柳琀异常的兴奋,不停的给柳珂讲着京城的事物。 柳琀也被她说的对京城有些向往了,完全没有察觉前路的危险。(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人在旅途 韩氏忍不住叹道:“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既然大师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衍戒听了此话之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见柳珂始终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置身事外的听着,脸上的神情稍稍的有几分失落。 不过他心中的信念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一定会保证柳珂进京路上的安全,决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她。 刚才语气是说他给柳珂算的卦象,不如说是他给柳珂的承诺。 只是,柳珂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默默的守护他罢了。 “奇怪,柳珍这丫头怎么还不来,到底去了哪里?”韩氏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纳闷的道,“你们没有看到她吗?” 柳琀听了此话,嘴角轻轻的往上一提,露出一个急不可见的冷笑,没有说话。 柳珂摇摇头道:“没有看到,我们从练功场过来之后去了一趟西阁便过来了,没有看到珍儿的影子。” 她正说着,柳珍从门外慢慢的走了进来。 韩氏见了一刻提着的心方放下了,走到柳珍的跟前道:“你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半天不见人影。” 柳琀只做没有看到柳珍,脸朝着里面,心里不停的骂她。 柳珂却默默打量起柳珍的身形。 上一世,她也是经过人事的,怎么判断一个女子是完璧之身,还是已经失了贞洁,一眼便能看出来。 她见柳珍眉心处已经散开了,心里不由的暗叹。原来今生自己没有嫁给齐思仁,柳珍还是与齐思仁纠缠在了一起可能这就是柳珍的宿命吧。 此时,听柳珍细声细语的道:“我道后面去逛了逛,因为第一次来,不熟悉路径。所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到回来的路。” “大觉寺的路都是横平竖直的,你能在大觉寺中迷路也真是奇了,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柳琀听了柳珍的话之后,忍不住冷笑道。 柳珍也不惊慌,只是道:“妹妹原本就愚钝,自然不及姐姐们经常来的熟悉这里。” “三婶。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柳珂不想听她们在这里争吵,便将话题岔开了。 韩氏笑着对衍戒道:“今日多谢大师指点,香油钱改天一定亲自送至大师的手中” “施主慈悲,贫僧在此先谢过了。只是过几天贫僧有事就要前往京城慈恩寺了,施主若要布施,便直接交给寺里的人便可。”衍戒对韩氏施了一礼道。 柳珂听了此话,原本已经转过的身体,忍不住微微的朝后一测,她没有想到衍戒竟然也要进京了,这也太巧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衍戒此次进京冒了多大的风险,为的便是离她近一点。以便在她需要的时候,他能及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在衍戒的心里,即便是今生与柳珂无缘。他也要默默守护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不在柳珂的身边,他始终无法放心,最终决定去京城的慈恩寺挂单。 “原来大师要去京城了,那真是太遗憾了,好吧。我便命人将香油钱送到庙里来,既如此我们便告辞了。”韩氏听了衍戒的话以后。一脸的泄气,说话的语气中也带着无尽的遗憾。 衍戒双手合十。深深给她们行了一礼,目送她们走出了大雄宝殿,又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大觉寺的山门才算转身去干别的。 与此同时,燕州的燕王、燕王世子、郡主也在为进京的事情搭理着。 燕王将姜成叫到了跟前道:“我看烁儿依然没有死心,听闻柳明也要带着家小进京了,不行便在路上将那女子解决了算了,不过我们燕王府不便出手,你想想办法,看谁能做此事,只要让烁儿死心便可。” 姜成听了燕王的话之后,脸上一笑道:“属下早已经为王爷想到了一个最佳的人选。”他说完凑到燕王容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容祥听了之后,脸上的神情迟疑了一下,旋即道:“这个办法好事好,可是那孩子岂是这么容易被利用的,若是利用不好失了他的心反而不好了,他还是我们在京城一个重要的棋子呢。” 姜成笑了笑道:“到时候属下自然让他不会疑到王爷的头上来就是,再说了,对他来说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在京城他做的这样的事还少吗?还在乎多着一次?” 容祥想了想道:“好,就这么办了,不过尽量不要影响到他和烁儿的关系。” “知道了,王爷!”姜成领命去安排了。 二月初九如期而至,柳明带着柳峰兄妹及姜姨娘,与柳家禄和石氏踏上了进京的路程。 柳珂与柳琀乘坐了一辆马车,柳珍被安排与姜姨娘一辆马车,虽然这样的安排有些不妥,不过她原本也不想跟柳柳琀坐在一起,便也没有说什么。 踏上路程之后,柳琀异常的兴奋,不停的给柳珂讲着京城的事物。 柳珂也被她说的对京城有些向往了,完全没有察觉前路的危险。 柳珂被柳琀说的对京城充满了向往,一路上姐妹两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意识道危险所在。 这也不能怪柳珂大意。 因为她的车队走在路上固然是非常显眼,可是前有柳家禄所带的护卫开路,中间有兄长柳峰的保护,后面还有他们的父亲柳明带着柳家的护卫在后,她们怎么可能会想到有人敢打劫他们。 他们的车队早起出了博陵城,午时过半的时候,便过了白石山,到了东平郡以北的一个小镇。 在小镇用过午饭之后,他们接着赶路,按照柳家禄的打算是到下午的酉时初刻到达东平郡的齐州以北的,若是好的话也许能赶在城门关上之前到达齐州。 到了齐州之后,齐州的知州难免要接待,他们便可在齐州修整一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吃过午饭之后,天却阴沉下来,虽然没有下雪,可是却刮起了北风。 虽然他们坐马车,可是还是能够感觉到外面寒风飕飕的往马车中惯。 坐在普通马车里的下人们都被冻得有些受不了。 柳珂此次上京带了柳青、玉叶两个人,柳琀则带了素锦与锦绣两人。 柳珂见外面的风越刮越大,便将她们都叫到了自己的暖车之中,虽然原本坐两个人的车厢又挤进了四个人,显得有些太拥挤了,可是她们挤在一起,瞬间便感到暖和了很多。 因为天气变得恶劣,车队的行进速度也便慢了下来。 天黑之前到齐州的计划已经不可能实现了,申时二刻的时候便在齐州以北的明水镇停了下来,否则再往前走的话很可能今晚便要露宿野外了。 这样冷的天,就算是人有御寒之物不会冻坏,她们的马也会冻坏的。 在明水镇只有一个小小的客栈,往日里都是冷冷清清的,今天却被柳家的大队人马挤得满当当的。 店老板喜得嘴角都快翘到了耳朵上,跑前跑后忙里忙外不辞辛苦。 柳珂与柳琀相携下了马车,跟在石氏的后面进了客栈,柳珍与姜氏不知道在马车上发生了什么口角还是起了什么冲突,两人下车的时候,竟然都是面红耳赤,怒目相视的。 当着众人的面,姜氏不敢十分的放肆,不过从她的神情也能够看到出来,刚才在车上,柳珍一定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柳珍趾高气昂的跟在柳珂与柳琀的后面,主子的架势十足, 而姜氏则低下了头。 柳珂见状脸上的神情稍稍一滞,没有说话。 到了客栈中之后,石氏笑着招呼柳珂等人到她的身边去坐。 柳珂便带着柳琀坐在了石氏的下手,柳珍也跟在她们的身后在石氏一桌选了一个座位坐下了。 姜姨娘则侍立在了石氏的身后,准备伺候石氏吃饭。 石氏回身道:“我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有辛嬷嬷在这里就够了,你与她们吃饭去吧。” 姜姨娘听了此话之后,给石氏行了一礼,下去与部分下人坐在靠门边的一桌吃饭了。 “你们路上还习惯吧?”石氏见饭菜还没有端上,笑着对柳珂等人道,“琀儿与珍儿也罢了,刚刚的从京城回到博陵,倒是珂儿,这么多年头一次长途跋涉,可还受的住?” 柳珂一笑道:“多谢二老太太关心,我没事,还习惯呢。” “从博陵道建业听着十几天的路程好像是很远似的,其实一眨眼的功夫也就到了,天好的时候,还可以顺道看看沿途的风景,且越往南走便越没有这样的天气了。”石氏说着的时候,店小二便开始给他们上菜了。 柳家禄与柳明、柳峰等人坐在了石氏一桌的对面,桌上的气氛却没有这边这样轻松自在。 柳明对柳家禄要将柳珂送进宫中的事情,心里很是抵触,所以便很少主动与柳家禄说话。 而柳峰对柳明与柳家禄一直都如同陌路一般,今日因为要进京,才坐在一个桌上,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他一直低头喝水,一言不发。 ***************************** 抱歉,一会儿会替换的,对不起,最近实在太忙了!过了这周会尽量避免此类现象!(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矛盾升级 衍戒听了此话之后笑道:“无碍的,贫僧有佛祖保佑。” 那店小二还是有些迟疑,可是却也不好再拒绝衍戒了,只是道:“你若是在柴房冻坏了,可不要怪在我们客栈的头上。” 衍戒赶紧摆手,笑道:“不会不会。” 店小二将门打开,带着衍戒朝客栈后面的柴房走去。 到了后面之后,店小二点燃了火夹子,道:“这里的柴火可不是给你取暖用的,若是少了我们掌柜的追究起来,不要怪我。” 衍戒低头一礼道:“不会,贫僧不会用贵店的柴取暖的。” 店小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衍戒,摇了摇头离开了。 待店小二离去之后,衍戒盘膝在黑暗中坐了下来,五心向天默默诵起了佛经。 虽然夜色不断深沉,外面渐渐没有声音。 刮了一晚上的北风停了,天上爬上了一弯清冷的上弦月。 衍戒在黑暗中默默守护着他心里的那个人。 夜半时分,原本双目紧闭的衍戒忽然睁开了眼睛,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衍戒站起身,轻轻将柴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缝隙,看到外面两个黑影“嗖嗖”飞了过去,朝着西面而去。 他悄无声息的将柴房的门打开,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远远的,他看到两个黑影朝着客栈拴马的马棚而去,便知道这两个人是想在柳家的马上做手脚,便没有打草惊蛇。 带两个黑影离去之后,衍戒走到了马棚里。将马棚里的马挨个检查了一边,发现其中一批枣红色的马被人下了竹玉蕈,三至五个时辰之后便会毒发,到时候剧烈的腹痛会令这匹马疯掉。 而这匹马正是白天柳明的马车前的马,而柳明的马车走在最后面一旦他的马车惊了。那前面的马车便很难幸免于难。 而柳珂的马车就走在柳明的马车前面,若是柳明的马车出事,柳珂的马车便首当其冲。 衍戒深深一闭眼,冲着那匹马双手合十,默默念叨:“三五个时辰之后,你同样难逃丧命的危险。贫僧便想送你一程吧!” 他念完给那匹马深深行了一个佛礼,轻声道:“我会为你超度的,希望你来生能投胎做一个人,不要在做一匹任人欺的马了。” 说完衍戒抬起右手放在了马背上,气走丹田。将所有的力都推到了右手上,那匹枣红马无声无息的慢慢倒了下去。 衍戒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盘膝坐了下来,真的为这匹马默默讼起了佛经。 翌日卯时,衍戒便离开了客栈。 柳家一行人在客栈吃过早餐之后,才有一个护卫发现了马棚中死了一匹马,便赶紧去报告了柳家禄与柳柳明。 柳家禄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能看出那匹马的死因是什么吗?” 前来报告的护卫一拱手道:“属下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那匹马的牙齿是黑色的,应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致死。” “其他马检查了吗?有没有什么异常?”柳家禄一皱眉头道。 护卫回道:“检查了,其他马没有问题。” 柳家禄点了点头。“将这家客栈的掌柜的叫来。” 护卫领命去了。 柳明只是站在一边默默不语。 不多时,客栈的掌柜便急匆匆的跟着柳家的护卫来了。 他得知柳家的一匹马死在了自己的客栈,昨天的欢喜劲儿一下便没有了,只剩下惊吓了。 就单单看柳家的排场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来头,这样的人家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草民惹的起的。 这次原想大赚一笔的,现在可好。别说赚钱了,不赔上一匹马钱就不错了。 这个月又白干了。 掌柜一边想着一边到了柳家禄的跟前。 他一贯不顾跪地就磕头。哭道:“大老爷开恩,您的马可不是我们客栈药死的。请您明察啊!” 柳家禄低头淡淡的道:“没有人说是你们药死了我们的马,我只是想问问,昨天除了我们你们客栈还有没有入住其他的客人?” 掌柜的听了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不将此事赖在自己赖身上就好,可是他想了想,昨天除了柳家的人,那里还有客人入住就算是有,也住不下了。 想到这里,他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哭丧着脸脸道:“没有,昨天本店被贵府的人包下了,再没有接其他的客人。” 柳家禄听了此言沉吟不语。 柳明见掌柜的吓得跪在地上浑身打颤,便道:“可能是马匹的料草中不小心混进来什么东西,也未必是有意要害我们的马,我看就算了,反正我们带的马匹足够用,别耽误了我们赶路。” 柳家禄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理,让你婶母跟掌柜的结账吧,他们小本买卖也不容易。”说完便转身进门了。 石氏与柳珂等人等在客房中准备启程。 只是原本定好的时间早就过了,却不想还没有启程的意思,正在纳闷,便听到柳家禄吩咐她让人跟掌柜的结账了。 石氏赶紧命辛嬷嬷去结账,自己却亲自去了柳珂的房间。 此时,柳琀正在柳珂的房中。 她是被柳珂强行拖起来吃早餐的,吃完早餐之后,她便歪在柳珂的身上半睡不醒。 柳珂拿手戳着她的额头笑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大事去了,竟耽误了睡觉,困得这样。” “昨天我躺在床上,想了大半宿也没有想出昨天叔祖与父亲说的事到底是什么事。”柳琀将整个身体都赖在柳珂的身上,含含糊糊的道。 原本一脸笑容的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慢慢消失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笑道:“快别睡了,一会儿到了马车上再睡吧,我看今天的天气很好呢。加上马车上有火盆,一定不会很冷的,你就醒醒吧。” 她正说着,石氏笑着推门进来了,一进门见到柳琀的样子笑道:“怎么,琀儿还没有醒吗?真是个懒丫头。我们要启程了,你们俩人快收拾一下上车吧,让丫头看好,别落下什么东西。” 柳琀听到石氏的声音,一骨碌站了起来。憨憨的笑着挠了挠头道:“叔祖母!” 石氏冲她宠溺的一笑,道:“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柳珂起身给石氏行礼,被石氏直接挽住了手。 石氏一手拉着柳琀一手拉着柳珂出了房门。 她们出门的时候,正好柳珍也从自己的房中走了出来,见到这一幕,心里忍不住又气又恨,原本石氏对她也是这般亲昵的,可是这次见到石氏。石氏却对她没有以前那样好了。 柳珍强忍住心里的情绪,脸上扯出了一个笑给石氏行了一礼:“叔祖母好。” 石氏倒是还像以前一样笑招呼她道:“走,珍儿。要启程了,下去上马车吧。” 柳珍点了点头,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这是姜姨娘也出了门,默默跟了上来。 见柳珍被冷落,她走在柳珍的身后,冷哼了一下笑道:“我们柳家到底是大户人家。果然是嫡庶有别呀,庶出的就是庶出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若是有了孩子也一样是庶出的。 柳珍听了她的话之后。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低声回道:“‘我们柳家’说的你好像是柳家的主子一般,谁跟你称我们,你不过就是柳家上不了台面的妾罢了。” 姜氏听了此话,也不生气,脸上依然挂着笑:“是,我是你父亲的妾,可是你母亲呢,你母亲现在连个妾也不是,而且这辈子别再像嫁出去了。” 柳珍被姜氏说的气的浑身乱战,又不敢在此与她争执,只得拼命忍住。 出了客栈之后,柳珂与柳琀将石氏送上了马车,方才上了她们的马车。 她们对跟在后面的柳珍与姜姨娘脸看也没有看一眼。 柳珍此时正在生姜姨娘的气,暂时顾不上与柳珂计较,便负气上了马车。 她上了马车之后,见丫头已经将她们马车中的火盆隆了起来,嘴角一扬,轻轻冷哼了一下,伸出脚将原本摆在角落的火盆踢到了门口的一侧。 紧接着姜姨娘便上了车。 柳珍故意看向姜姨娘的头上,道:“父亲赏你个簪子什么的也不是常有的事,你可别碰掉了。” 姜姨娘听了一面伸手去扶自己头上的簪子,一面正要落座,一脚便踩在了火盆的边沿上,一盆的火炭都扣在了她的脚上,惊得她不停的跺脚。 可是,她的棉鞋还是烧了起来。 姜姨娘的喊声惊动了前面的石氏,她赶紧派了丫头来看。 此时,柳珍拿起了车上放的茶壶,掀开盖子便将水倒在了姜姨娘的脚上。 在姜姨娘脚上的火还没有蔓延道腿上的时候,及时的将火灭了。 姜姨娘的脚上传来钻心的疼,怒目等着柳珍。 柳珍对前来问话的香草道:“去回了叔祖母,没什么大事,姜姨娘不小心踩翻了火盆,幸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危险,让叔祖母不要担心。” 香草掀着车帘看到姜姨娘除了有些狼狈之后,似乎也没有伤到哪里,便点了点头道:“是,三小姐。”说完真的转身就走了。 姜姨娘刚要说话,却被柳珍伸手按在了座位上,只听柳珍冷冷的道:“不管你说什么,叔祖母只会相信我不会相信你的,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 姜姨娘听了柳珍的话以后,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没有说话。 她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在大家正忙着赶路的时候,若是她真的闹起来,是绝对不会得到同情的,只会让柳家禄与石氏讨厌了自己,她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不明智的事情。 这一次。她便饶了柳珍,暂时不跟她计较了,等到了京城再一点点的跟她算账,今天的事情,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姜姨娘想到这里。抬起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神情对外面喊道:“瑑儿——” 跟在后面正准备上下人马车的瑑儿听到姜姨娘的喊声赶紧朝这边跑来。 “瑑儿,给我找一双新的棉鞋和袜子换上,将这双鞋好好的保存,千万不要弄丢了。”姜姨娘说着将自己脚上烧出了一个大窟窿,又被茶水淋湿的棉鞋递到了瑑儿的手中。 瑑儿看着手中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棉鞋。有些不理解姜姨娘的话,呆呆的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话。 “还不快去,想冻死我吗?”姜姨娘一面说着,一面脱脚上的袜子。 她在脱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脚面传来一阵灼人的疼痛。 袜子脱下来之后,才发现整个左脚的脚面随着袜子被脱了一层皮去。 “姨娘,你没事吧!”瑑儿惊得瞪大眼睛问道。 姜姨娘明明疼得刺骨,却只是咬牙装作没事的道:“不过就是脱了层皮,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在柳家,这还叫一件事吗?快去给我找鞋袜。” 瑑儿听了之后,赶紧抱着烧坏的鞋子跑了去。 不多时便抱着一双新鞋子一双新袜子回来了。 姜姨娘咬着牙将鞋袜穿好。自始至终没有吭一声。 柳珍只是看着冷笑。 不多时,车队便开始向前行进了,今天他们要到达据此不远的齐州。到哪里休整一下,然后继续赶路, 过了齐州便是济南府了,此时的济南应该已经转暖了,他们可以顺便看一下泉城的风景。 过了济南,到东平郡。过徐州、楚州便到京城建业了。 此时,苏立恒已经到了京城。与段掌柜汇合了。 段掌柜曾经书信与柳珂联系,商议丝绸商行的东家写谁的名字。柳珂告诉了一个名字——“华恒”。 所以当他见到苏立恒的时候,便知道这便是他的东家了。 苏立恒原本是个读书人,对做生意的事情一窍不通,不过他为人谦和,与段掌柜在一起,多是听从段掌柜的意见,他只是在跟段掌柜学习。 段掌柜比较享受跟苏立恒的想相处。 在段掌柜的眼里,苏立恒也不过是个冒名的东家罢了。 凡是依然写信与柳珂商量。 柳珂往往会回信告诉她,并没有说什么。 眼见再有十几天的时间他们的店面就要开业了,段掌柜只等柳珂的到来。 现在他与苏立恒在店里也就请清货什么的,为开业做准备。 “华先生可认识京城的什么人,我们开业的时候总是要请些什么人的,开业开的也不能太寒酸了。”段掌柜对苏立恒道。 苏立恒听了此话之后,先是愣住了,旋即道:“我并不不是京城人士,与你一样,怎么会认识京城的人呢。” 段掌柜其实也知道苏立恒不会认识京城什么有头有脸的人,不过就是白问问他以示尊重罢了,此时还是要跟柳珂、柳峰商量。 他们正说着话,看到门口有人骑马走了过去。 苏立恒坐在里面的椅子上,看到门口经过的人,身形非常的熟悉,忍不住追了出去。 果然,他站在店门口,看到骑马远去的身影真是以前到过博陵的清逸。 苏立恒见他独自一人,穿了一身月白的锦袍,后面是黑色披风,被风一吹,披风随着风朝后面飘着,不是清逸还是那个。 看清逸的样子像是要去办什么要紧的事情,苏立恒也没有喊住他,心道:有缘自然还能再见面。 站在门口看着清逸的身影慢慢远去了。 “华先生认识刚才那人吗?”段掌柜见苏立恒眼睛盯着远去的马车便问道。 苏立恒笑着点点头道:“不错,我应该认识他,他家也应该是大户人家,只是我并不知道他家住在什么地方,所以也没有办法给他下帖了,只有等以后有缘见了面再跟他叙旧了。” 段掌柜见刚才离开的清逸穿着不是一般人,有些怀疑苏立恒的话。不住的那眼看向苏立恒,看了好几次才勉强点点头:“原来是华先生的故交。” 苏立恒笑了笑走进了店里,并没有否认。 段掌柜也跟着走了进去,继续与苏立恒搭理店里的事情。 因为现在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出了从博陵带来的吴仪等人之外。也没有另外的请伙计。 今天吴仪带着他的那几个兄弟去摸京城丝织行的行情去了,所以今天的店里便只有苏立恒与段掌柜的两人。 他们不再,段掌柜多少有些不稳心,不时的朝外看着。 万一有什么人进来闹事就不好了,这是段掌柜最怕遇到的事情,幸好现在还没有开张。招牌还没有挂出去,不然在京城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人。 他正担心,吴仪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吴兄弟摸得价格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段掌柜见吴仪走了进来,赶紧迎着问道。 在段掌柜的心里。吴仪武功高强,且是柳珂眼前的红人,与他结好一定不会有亏吃的。 吴仪习惯性的一拱手道:“我们走了京城大街小巷,最终也只发现了四家丝绸行,价格我们也摸了一下,都是差不多的价钱,五哥都已经一一记了下来,等他将记录的内容整理一下。便交给掌柜的和东家看一下。” “那有什么不好的,那便先让王五兄弟先去整理吧。”段掌柜的语气颇为尊重。 虽然吴仪等人不能做什么细致活,但是撑撑场面跑跑腿什么的工作还是做得很好的。 吴仪听了段掌柜的话以后。便带着王五下去了,去了丝织行后面的小院。 他刚刚的带人去了后面,前面便有几个小混混走了进来。 段掌柜一见,赶紧对苏立恒说道:“东家您先去休息吧,此事有我来处理。” 苏立恒听了此话之后,一下便反应过来。这是段掌柜的在保护他,同时他离开之后。可以到后面去找吴仪、王五等人,所以他便疾步朝后面走去。 后面的小混混见状。都哄堂大笑,其中一个小混混指着苏立恒离去的身影笑道:“你看那东家的怂样,还敢在这个地段上开丝绸行,开了就开了,竟然也不向我们老大去汇报一下,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还是就是脑子少根筋啊?” 那名小混混一面说着,一面用手中二尺来长的棍棒挑弄着台子上的布料,将所有的布料都弄的乱七八糟。 段掌柜就只是给他们作揖打拱。 苏立恒快速的走到了后面,将前面的事情告诉了吴仪。 吴仪一个箭步便迈出了院门口,朝着前面走去。 其他人也都跟在吴仪的身后出了门。 他们一见到前堂一片狼藉,他们好斗的一面便一下被激发了出来。 吴仪上前便将为首的那个小混混,手脚并用按在了地上。 跟在吴仪后面的王五及其他弟兄也便一拥而上。 将在场的几个小混混轻而易举的便被吴仪等人制服了。 “大哥,好汉,壮士,快放开我们,我们保证再也不会来你们店捣乱了。真的!真的!”被吴仪按在地上的小混混连忙求饶道。 吴仪不为所动,回头冲苏立恒道:“华先生,您说怎么处置他们?” 苏立恒乍被问到,愣了愣笑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吧,在这里是不是有一个老大,若是我们不能跟那个老大接触上,他们以后还是会来的,就算他们几个不会来,也会有其他人来的,倒不如先将他们放了,让他们给他们老大带个话,就说我要见他。” 吴仪等人听了苏立恒的话以后,都将各自抓着的人松开了手,道:“华先生,万一他们的大哥是个不讲理的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 苏立恒没有回答吴仪的问话,而是对刚刚站起身的小混混道:“你们听到了吗,去给你们老大带个话,明天一大早,我便在这里等他一起喝茶,还希望他不吝前来。” 小混混一听自己可以毫发无伤的离开,便赶紧叫了同伴一起离开了。 “先生真的要与这些小混混的老大见面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没法向大小姐交代。”吴仪有些惊讶的道。 苏立恒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段掌柜对苏立恒的做法也同样是不解,一般这样的小混混都是吃保护费赚钱的,只要你不给他们交钱,他们就会天天的到店里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险象环生 柳家的车队走到东徐州寨山时,忽然从山梁上滚下了一个巨石,差点就撞着他们的马车,幸好不知道被什么人生生的挡了一下,巨石才偏离的方向,从柳明的马车后面擦着边滚了过去。 但到底还是惊了马,走在柳明前面的几辆马车也便疯跑起来。 幸好他们走的是官路比较宽敞,没有撞在一起。 只是可怜了步行跟随的护卫,有几个被巨石所伤生死不明,有几个被马车撞到也伤的不轻。 柳珂与柳琀紧紧抱在一起,面对马车的疯跑一点办法也没有。 “姐姐,我们会不会死?”柳琀使劲儿抓着柳珂的衣服哭道。 柳珂虽然也很紧张,可是她刚才撩了一下车帘,看到她的马车还走在平坦的官道上,便安慰道:“不要瞎说,没事的,一会儿马儿跑累了自然就停下了。” “真的吗?”柳琀挤着眼泪有些不相信的道。 不多时,果然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马车便停下了。 马车一停下之后,柳琀一脸惊喜的对柳珂道:“姐,你说的没错,这马车果然停下了。” 不过柳珂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轻松的神情。 以她前世今生的经验而言,她们此时比刚才马车跑着的时候,还要危险。 此时,她们的马车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遇到什么歹人,就凭她们两个女孩子,该怎么应对? 柳琀刚要去撩车帘,却被柳珂伸手拦住了。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满眼看了一下车厢内,竟没有一件东西可以让她们防身。 如果外面有什么人,她们就这样贸然出去,必然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她们也不能就这样一直坐在车里等着。 柳珂想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下车先去看看下面的情景。 “你在车上千万别下去,我下去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便沿着原路走回去,应该能与他们回合,若是遇到岔路便在岔路口等着。”柳珂将自己想到的先告诉了柳琀。 柳家禄与石氏的车走在最前面,所以他们的车夫应该能够比后面的车夫有时间做出反应,将马车靠到宽阔的官道边上。以免与柳珂的车撞在一起,所以柳珂断定柳家禄的车应该是没有事的,只要他没有事,便一定会派人沿路寻找她们姐妹。 柳琀见柳珂面色凝重,乖乖的点了点头。 柳珂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摘了下来。握在手中,先撩开了车帘的一角朝外面看了看,发现外面没有一丝的动静。 她从马车上小心翼翼的下到了地上,环顾四周,西边是高耸入云的山脊,东边则是低矮的土山,山梁是缓坡,山坡上布满半人高的枯草。周围静的让人脊背发凉。 前后就只有她们走的一条路,若是她们沿着路往回走说不定能够与其他人汇合,可是她们车上的车夫却不知道哪里去了。她也不会赶马车,如何掉头呢。 柳珂如此想着,看了看正低头啃咬路边枯草的马儿,忍不住有些发愁。 就在此时,她被人猛的从后面捂住了嘴,柳珂一惊。握着簪子的手猛的朝着马背扎了过去。 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看到载着柳琀的马车飞一般的朝前跑去。 马车骤然疯跑。让坐在车中的柳琀大惊。 她身子不停的摇晃着,大声喊着柳珂。可是柳珂那里还能听得到。 又不知道跑了多久,马车终于又停了下来。 柳琀不知所措的掀开车帘朝后,那里还有柳珂的影子。 她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景,坐在车厢里默默哭了一会儿,才想起刚才柳珂跟她说的话。 若是她沿着原路回去的话应该能与其他人汇合,遇到岔路就停下。 柳琀如此想着爬到了车外,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让马掉过头去。 伸手拉了拉马缰,马儿在原地踢踏了一下没有动。 她又使劲儿拉了一下,马儿依然如故,急的她身上都出汗了,可是马车却依然没有掉过头。 柳琀心里那股犟劲儿被生生的逼了出来。 她跳下马车站到那匹马的一测,使劲儿拽着马儿朝一边走,一面拽着一面道:“你快点给我回头,快点回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匹马被柳琀拽的竟然真的慢慢的开始挪步了。 柳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之后,那匹马终于转过了头。 她高兴的不得了,又爬上了马车,一想到柳珂还不知道怎么样,又坐在马车里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拽着马缰慢慢的抽打马背。 马儿慢慢的开始向前走了起来。 柳琀的马车正走着看到前面迎面飞一般的跑来了一个和尚。 她有些奇怪的朝前张望着,待那和尚走进了之后,发现那和尚有些眼熟,忽然想起他便是那日在大觉寺见过那个给他们算命的大和尚。 虽然跟她不是很熟,可是总算是一个可以帮到她的人,柳琀朝衍戒挥了挥手。 衍戒到了车前的时候,柳琀发现衍戒的衣袖上有些鲜血,仿佛受伤了。 衍戒见到柳琀在车上,仿佛松了一口气,上前拉住马缰问道:“你没事吧?” 柳琀点点头道:“我没事,你从那边过来,你有没有看到我父亲和姐姐,哥哥?” 衍戒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一下便变了,慌忙问道:“你姐姐没在车上吗?” 柳琀猛的摇了摇头,道:“刚才马车惊了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停在了什么地方,姐姐下车查看,我在车里等候,不知道为什么马车忽然又疯跑了起来。姐姐没有来得及上车,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她说到这里之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衍戒听了她的话之后,赶紧道:“你赶紧道车厢里去,我陪你去找你姐姐。你告诉我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失散的。” 柳琀听了点点头,听话的爬进了车厢,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总之是在前面,我的马车就是从那个方向跑过来的,经过那个地方的时候。我能够认出来。” 衍戒跳上马车,坐在车厢外,猛的一抖马缰,马车瞬间便跑了起来。 柳琀掀着车帘朝一直看着外面。 不多时,柳琀喊道:“就是这里!刚才姐姐就是在这里下车的。她下车之后,马车便又跑了起来。” 衍戒听闻此言,赶紧下了马车。 仔细观察这地上,希望能从脚印分辨出柳珂的去向。 这里前后就只有一条路,柳珂肯定没有往回走,若是往回走的话,一定能与他遇到,那便可能追着柳琀的马车先前。可是衍戒也没有发现柳珂向前的脚印。 忽然,他在路边看到了一双男子的脚印,这双脚印前面隐隐的似是有一双纤弱的脚印踏痕。 柳珂着了别人的道了。 衍戒一想到这里。顿时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爆炸了。 她回身对车上的柳琀道:“你赶着马车继续向前,你的父兄正在往这边来,一会儿便会郁闷他们碰到,我去找你姐姐。” 柳琀听了衍戒的话以后,虽然觉得自己走回去有些害怕和紧张,可是她也非常的担心柳珂。便忙道:“好,多谢大和尚了。” 衍戒没有再耽搁。他看了一下两边的山脊,东边的山脊稍稍的平缓。且有高草矮丛可以藏人,相信若是柳珂被什么人掳走的话,一定是被人带着沿着东边的山梁翻过了山的那边。 他一跃身上了山梁,沿着山间的小路一阵疾驰便上了山。 他飞奔了不一会儿,便到了东边的山顶,从山上俯视下去,在山的另一边也是一条管道,是从徐州通往青州的路径。 在路上有一辆马车正在疾驰。 衍戒不知道柳珂在不在那辆马车上,可是他觉得若是不追上那辆马车看看,便不能死心。 想到这里,他飞一般的朝着那辆车追了过去。 不长时间,那辆马车上的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疯狂的抽打着马背。 只是,他的马现在已经是到了极限了,他的抽打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而另一边的衍戒,挡巨石的时候,他的一只手臂受了很重的伤,又经过刚才的一路追赶,翻过山之后,纵使他武功高强,也已经快将体力耗尽了,可是他的脚下却依然没有减速,他现在是在跟那匹马拼毅力。 终于,前面的马车速度慢了下来,此时的衍戒距离马车就只有十几丈远,他奋力一跃朝着马车飞了过去,身体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上。 赶车的人见状,从腰间抽出了一个东西,便丢到了空中,只听一声刺耳的响声划过天空,天空一道火光一闪而逝。 衍戒知道这人是在给他的同伴传递消息,心知柳珂就在车上,不敢恋战,出手便是毙命之招,朝着那人袭去。 那人本就武功不高,被衍戒如此一吓,从车上跌落到了地上,重重的摔在路边,不知死活。 衍戒见状,死命的拉住了马缰,一掀车帘,看到柳珂果然静静的躺在车厢里,一双美目紧闭,眉头拧着,让他见了不由一阵心痛。 幸好她毫发无伤,不然,他以后的日子便要在追悔与心痛中度过了。 他要尽快带柳珂去与柳家的人汇合,只有那样她才是最安全的。 他探出手去抱柳珂的身体,可是刚刚的一用力,手上的胳膊便传来了刺骨的剧痛。 衍戒又缩回手,从袈裟下面撕下了一个布条,使劲儿的将手上的手臂捆绑了一下。 一咬牙将柳珂抱起,只是,他刚刚的将柳珂包下了马车,便听到耳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定是刚才那人的同伙,现在衍戒哪里还有力气迎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救命之恩 衍戒看了看怀里依然昏迷的柳珂,一咬牙,拼了一口丹田之气,拼命朝着山梁上跑去。 不多时,几匹马从青州方向赶来,停在了马车的旁边。 他们眼见着衍戒抱着人翻过了山梁,赶紧下马追赶。 可是当他们翻过山之后,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为首的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戎装,见状有些急切的道:“李风,四处找一下,我不相信那人的轻功如此厉害。” “去看看那匹马吧,都已经口吐白沫了,能够追上咱们的马车,还能从马车上将人就走,你能说那人的轻功不行?”站在他后面的人轻哼了一声说道。 “你说怎么办?我们没有将人安全的带到世子跟前,世子会轻易饶了我们吗?”高个子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被称作李风的人倒是很淡定,一脸轻松的道:“若是我们将这个女人给世子带过去,被王爷知道了能轻易放过我们吗?”他说完嘴角扯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笑完之后,一抱肩膀道:“倒不如以此为借口去回了世子,世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定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 李风说完之后,也不等别人说话,自己便想朝着山下走去。 躲在高草深处的衍戒,听到他们的话以后,心里不由得气的发颤,没想到竟然是容烁的人。 那些人离开了寨山,直接朝着青州城而去。 此时的容烁正在青州城的一个小院中焦急的等待着。 “世子,李风、韩雨前来复命。”守在门口的护卫见到李风等人赶紧的跑了进去给容烁通报。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直接便站起身。披着披风出了房门。 可是没想到出门之后,却只看到了李风与韩雨两人垂头丧气的站在房门外。 容烁见状脸色一下便拉了下来,冷冷的问道:“你们没有完成任务?” 李风赶紧跪地回道:“启禀世子,原本柳小姐已经到了我们的手中,可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和尚。武功搞钱的很,竟然连我们的马车都能追上,还伤了我们的人,将柳小姐抢走了,属下等该死,请世子恕罪。” 容烁听了李风的话以后。眉头静静的拧了一下,“什么样的和尚?” 李风在容烁跟前当差不是一提那两天了,对他的很多事都是了解的,包括跟容烁去博陵。 他听了容烁的话以后,故意支吾了一下道:“好像是大觉寺的衍戒的大师。他蒙着面,属下也没有看太清楚。” 韩雨见李风编瞎话编的跟真的一般,他们远远的追赶那和尚,根本就没有看出那和尚是谁,他忍不住朝李风看了一眼。 李风一脸的沉痛,就好像说的是真的一般,丝毫看不出这是他臆想出来的。 容烁咬了咬嘴唇,对李风的话深信不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到处都有他的事情,”说完手握成拳,却不知道该打向何处。“算了,柳珂被他带走总比让父王的人带走要好。” 李风听到容烁这句话之后,便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了。 他不敢喜形于色,带容烁进了房门之后,侧头冲韩雨挤了一下眼睛。 而此时的衍戒去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轻松。 在李风与韩雨带人走了之后,衍戒便带着柳珂从高草中走了出来。接着朝山下跑去。 不多时,衍戒抱着柳珂的双臂便麻木了。完全靠着强大的毅力支撑着。 他到了官道之后,便迎着柳家车队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后面冷风嗖嗖,好像有什么东西朝着他飞了过来。 他来不及回头,赶紧侧身躲避,可是只听“扑哧”一声,一把短箭还是射在了他的肩头。 衍戒只觉得原本已经麻木的肩头瞬间传来了钻心刺骨的一痛,脚下不敢停留,回头一看,两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正手持小弓弩对着他。 他怎么跑得过黑衣人手中的箭,见状便赶紧将柳珂放在了地上,伸手扯掉了颈上的一串佛珠握在双手中,停留了一会儿,伸手朝着那两个人便掷了出去。 只是那两人也并非等闲之辈,双双跃身躲闪。 衍戒掷出的佛珠只有一颗打在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腕上,那人的小弓弩应声掉在了地上。 衍戒将手上的手中的佛珠放在了另一只手中,以迅雷不掩耳之势单单朝着另一个人掷了出去,那人见状,赶紧躲闪,可是终究躲闪不及,身上多处被佛珠打伤,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不知道死活。 敌人终于少了一个,这对衍戒与柳珂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虽然此时衍戒占了上风,可是他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盘膝坐在了柳珂的身边,等待着对方的反映。 他并不是不想早点脱离危险,只是此时的他也已经无力在战了,只有守在柳珂的身边,稍稍的养一下精神。 对面的黑衣人仿佛看出了衍戒现在的状况,飞跃着朝衍戒这边袭了过来。 衍戒强撑着站起身,可是一运功,眼前顿时一黑便什么也看不到了,直觉喉间一股腥甜之气传来,一口鲜血忍不住直喷出来。 落在周围的干草上,点点鲜红,触目惊心。 黑衣人本以为自己已经得手了,眼见着衍戒的身体慢慢的朝后仰去,可是不成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一人,从后面将衍戒的身体接住了。 那人一身月白色锦袍,头上是羊脂玉簪,面如冠玉,肤如凝脂,脸上挂着一丝不羁的笑,不是别人,真是以前曾经到过博陵的清逸。 他冲晕倒在自己胳膊上的衍戒道:“和尚,看你以后怎么还我今日对你的救命之恩。” 说此话时,仿佛没有看到站在衍戒对面的黑衣人一般。 那黑衣人知道打不过他,转身便跑了。 清逸也不追,只是冲着离去的黑衣人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冷笑。 想利用他?没那么容易。 他伸手点了衍戒胸前的穴道,将他放在了地上。 此时才看到被衍戒放在深草中依然昏迷的柳珂。 清逸不由得心里一揪,赶紧转到柳珂的跟前,将她的上身抱起,握着她的手腕给她查看。 平过柳珂的脉细之后,清逸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没想到那人竟如此歹毒,给柳珂下了情毒,幸好现在柳珂是昏迷的,若是醒过来,定然会受不了情毒的折磨变得如风尘女子一般,这不是要有意毁了柳珂吗? 想到这些,清逸又狠狠的骂了一句,拿出金针暂且封住了柳珂的穴道,延缓情毒发作的时间。 清逸看了看衍戒,知道他这次伤的不轻,便暂且放下心中的芥蒂,与他手心相对,慢慢将自己的功力疏导衍戒的体内,帮他疗伤。 不多时,衍戒又吐出来一口黑血方慢慢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眼前的人是清逸的时候,一下便松了一口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逸站起身道:“许你在这里,就不许我在这里吗?” 衍戒身体摇晃着也站起了身,他现在没有力气跟清逸争论,只是道:“柳家的人马上就来了,我们将柳小姐往路边放一下,一边柳家的人能看到她,我们便躲起来吧,让别人看到我们跟柳小姐在一起,对她声誉不好。” 清逸脸上戏谑的一笑,道:“我从来都不做那种做好事不留的事情,况且她如此绝色,我还想让她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呢,万一她知道是我救了她,愿意以身相许也不一定。” 衍戒听了此话,呼吸骤然变得有些粗重,道:“今日的事情,我来偿还你,你不要去打扰她。” 清逸弯腰将一张笑脸凑到衍戒的脸前,故意笑道:“偏不。” 他说完,从自己的锦袍上撕下了一角,伸出手指衍戒的嘴角蘸了一滴血,在布上写了几个字,塞进了柳珂的衣袖中。 衍戒想要阻止,可是却无奈此时自己不是清逸的对手,眼见着他将东西放进了柳珂的衣袖,然后抱着她朝着路对面的一块大石后走去。 衍戒蹒跚着跟了过去,见清逸将柳珂放好,又悉心的将她的衣襟往外面拽了拽,让路过的人能够看到。 清逸刚刚的做好这一切,远处便传来了杂乱的马车声。 衍戒见清逸站在原地不动,赶紧伸手去抓他,低声嚷道:“我们还不快走!” 清逸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正好躲过了衍戒伸过来的手,没所谓的道:“谁跟你我们,你可是和尚,而我——”说到这里之后,清逸的脸上神情微微一滞,转了口气道:“我看要给柳家人也留下些什么线索才好。” “留下什么线索?”衍戒不解。 “自然是找到我这个救命恩人的线索。”清逸一脸理所当然的道。 衍戒听到马车声越来越近了,急的了不得,拉着清逸的手便朝着深草中走去,边走边道:“都说了这次的事情我来偿还,你就不要缠着她了。” 清逸仿佛没有听到衍戒的话,笑道:“算了,还是我找她吧。”听语气仿佛心情大好的样子。 衍戒将她按在了深草中,低声急喝道:“你少胡来——”话还没有说完,柳家的马车便转过了弯,朝着这边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毫发未伤 衍戒赶紧将清逸按在了深草中,隐藏了两人的身影。 “老爷,老爷,我看到了,大小姐在那边!”走在前面的护卫冲柳明嚷道。 柳明原本就一直将头伸到车窗外,目不转睛的看着路两边,一听到护卫的喊声,赶紧朝着前面望去。 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大石的后面隐隐的好像躺了一个人,柳明的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 来至跟前,柳明也不用人扶直接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跑至跟前,见柳珂身上没有什么伤,提着的心有些放下了。 不多时,紧随其后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柳明伸手将柳珂抱了起来,车夫赶紧将马车赶了过来。 柳明将柳珂安置在马车上,才招呼伺候在柳珂身边的张嬷嬷过来给柳珂检查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柳琀不放心,也上了柳珂的马车。 柳明站在车下,跟在自己身边的小武道:“将准备的窜天炮仗放了,让大少爷知道大小姐与二小姐已经找到了。” 刚才他们追赶柳珂的马车的时候,遇到了岔路口,柳明带人来了这边,在半路遇到了柳琀,听说柳珂失踪了,他心急如焚。 柳峰将小武留在了柳明的身边,自己带人去了另一边,柳家禄与石氏带着柳珍等人在岔路口休整等待。 此时,车中的柳琀惊喜的喊道:“姐,你醒了!”旋即冲外面喊道,“父亲,姐姐醒来了。” 柳明也不顾不得什么顾忌了。一抬脚便上了马车,撩帘子进了车厢,来至柳珂的跟前问道:“珂儿,你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珂茫然的摇摇头。看了看正要拉扯她的衣服的张嬷嬷,一抽胳膊躲过了张嬷嬷伸过来的手。 张嬷嬷脸上干干的笑了笑,道:“老爷,大小姐身上毫发未伤。” 柳明听了此话,长舒了一口气朝天拜道:“天佑我儿!” 柳琀瞪了张嬷嬷一眼,道:“现在大小姐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张嬷嬷被柳琀说的有些羞恼,她以前到底是老太太跟前的人,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也对她颐指气使的,可是柳明在前,她也不敢怎么样。便讪讪的离开了。 她下了车之后,柳琀才问道:“姐,你没看到衍戒大师吗?” 柳珂摇摇头,她现在连自己都有些纳闷,她明明被人从后面袭击了,怎么会一醒来便在自己的马车里? 难道是衍戒救了自己。 “你没什么事吧?”柳珂上下打量了一下柳琀问道。 柳琀摇摇头,道:“幸好遇到了衍戒大师,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姐。你在下车后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的马车会忽然疾驰起来,要是找不到你。我岂不是要后悔死。” 她说着伸手便抱住了柳珂。 柳珂回抱着柳琀,脑海中却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真的是好险,若不是她早有防备,岂不是柳琀也要面临危险。 一定有人救了她,难道是衍戒? 可是为什么没有见到衍戒的人影? 柳明刚才在路上遇到柳琀的时候。见没有了柳珂,也没有细问便朝着这边找了过来。柳琀心里担心柳珂,又不想自己去找柳家禄她们。便也跟着来了。 此时柳明听了柳琀的话以后,心里对衍戒充满感激。 此时,柳峰策马扬尘而来。 柳明赶紧上前告诉他,柳珂、柳琀都没有事。 柳峰深深的一闭眼,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 知道衍戒帮了大忙,他环顾四周,遥拜道:“多谢!” “好了,我们赶紧回去跟二老太爷与二老太太他们回合吧,他们一定也担心坏了。”柳明对柳峰道。 柳峰只是微微一点头没有说话。 柳家的马车掉转头朝回走了,躲在深草中的清逸与衍戒探出了头。 “这次你不用做无名英雄了,柳家的二小姐好像对你记忆犹新呢,不知道柳家要怎么报答你,你若是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便将他们送你的好处都送到我那里去。”清逸笑着对衍戒道。 衍戒没有说话,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站起身,看了清逸一眼道:“想要什么好处跟我说,只要你不去打扰她就好。” 清逸有些不解的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她用什么妖术迷惑了你,竟然让你这样为她效死命。” “你少胡说!”衍戒听了清逸的话以后,一激动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后面的话便噎回去了,猛烈的咳嗽起来。 清逸伸手握住了衍戒的手腕,一摸脉细,一脸夸张的跳了起来,道:“我的天!你这是要豁出命去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衍戒横了他一眼,“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你瞎操心。”说着便艰难的迈步向前了。 清逸也不跟上,在后面笑道:“你现在若是遇到几个山贼土匪什么的,可谓毫无还手之力啊,别说保护别人了,怕是自身也难保,这到京城还有三四天的路程呢,那些打柳小姐注意的人,难保不会再下手,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衍戒本来没打算与清逸多言,可是听了他的话之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刚回过头,只听清逸又道:“别求我帮忙,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 说完清逸仰天吹了一个响哨。 不多时,一匹黑色的骏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嘶哮着到了清逸的跟前。 清逸跨身上马,冲衍戒道:“你千万别死哦,不然我就白救你了。”说完绝尘而去。 衍戒看到一件东西从清逸的身上掉落下来,滚落到了他的脚下。 他捡起来一看。是个黑色的小瓷瓶,打开瓶盖,一股药香从里面飘了出来。 若他判断的不错,应该是疗伤圣药——八宝益气丸。 他冲着清逸的背影撤扯出了一个浅笑。 柳珂等人与柳家禄、石氏回合之后,石氏难免又拉着柳珂与柳琀的手心肝肉的安抚了一阵。 柳明在回来的路上便已经嘱咐好了。只说柳珂是被摔下了马车,这才与柳琀失散的,幸好寻找的及时,没有出什么事。 饶是如此,石氏还是捏了一把汗。 柳家禄却知道今天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是有人策划好的。不然怎么那么巧,那块大石偏偏滚向他们的车队,幸好有人替他们挡了一下,不然那块石头无论撞上那辆马车,都一定是车毁人亡。 一想到这些柳家禄便有些心惊。 只是。现在是在路上,要查找何人所为也不是很现实,他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赶路。 只是让护卫提高警惕,时刻准备路两边的动静。 玉叶从妆奁中给柳珂另外找了一套衣服,到了柳珂的马车上,伺候她换衣服。 就在她给柳珂脱衣服的时候,一件东西从柳珂的衣袖中掉了出来。 柳珂一皱眉头。弯腰从车底捡了起来,展开一看,不由得大惊。 “姐。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柳琀见柳珂一脸的汗,忍不住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拿柳珂手中的东西。 柳珂赶紧将那块布条收了起来,道:“没什么,是没用的东西。” 柳琀见有玉叶在旁,便也没有强抢。待玉叶给柳珂换完衣服之后,道:“玉叶。你去别的车坐坐,我跟大小姐说句话。” 玉叶点头躬身道:“是。二小姐,奴婢这就下去。” 她走后,柳琀朝着柳珂挪了挪身体,道:“姐,马车带着我走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手中的那个布条是不是威胁你的人留下的?” 柳珂摇摇头,咬了咬嘴唇,眼珠在眼眶中打了一个转,才忍住将要留下的眼泪,“这是个阴谋,一定是有人早就设计好的,故意袭击我们的柳家的车队。” 其实柳琀也已经隐隐的觉得今天的事情不是意外。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明显的证据罢了。 此时,听柳珂如此一说,问道:“姐,你怎么知道?” “可能我们在明水镇的时候,便让人顶上了,在明水镇的小客栈中,我们的马也一定不是意外而亡,是人为,巨石的滚落也是人为,”柳珂说到这里,眼中盈满了泪水,“刚才我下车查看的时候,被人从后面袭击了,是我用簪子扎在了马身上,所以马车才带你离开了。” 柳琀听了之后,惊得目瞪口呆,虽然早已知道柳珂没有受伤,此时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柳珂,旋即紧紧抱住了她,哭道:“姐,都怪我没用,你在自己临危的时候,竟然还想到救我。” 柳珂轻拍着柳琀的背道:“别哭了,小心被外面的人听到,反正我也没事。”说道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忍不住哗啦啦倾斜了下来。 他们正说着话,车队停了下来。 柳珂迅速的将脸上的眼泪擦干了。 只听外面有人道:“大小姐、二小姐,下车休息了。” 此时,柳珂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午时了。 她与柳琀相携下了马车,见他们已经穿过了寨山,往前一望是一马平川的农庄。 路旁有个不大不小的茶棚,柳家的人已经集中了过去。 柳峰始终跟在柳珂与柳琀身侧,生怕她们再出什么事。 柳珍见他们兄妹三人一同进了茶棚,嘴角得意的一笑。 姜姨娘由瑑儿扶着也进了茶棚,见了柳珍看向柳珂的眼神,心思一转,朝着柳珂一圈一拐的走了过去。 “大小姐,妾身不小心伤了脚,这里狭小,不知道能不能挨着您坐一下。” 柳珂看了看姜姨娘的脚,道:“坐吧。” 此时,茶棚里的小二给她们上了一人上了一杯茶。 姜姨娘趁人不注意,伸手在茶杯中蘸了一下,在柳珂的茶杯前写了一个字。 柳珂见了不由大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了如指掌 姜姨娘见了柳珂的神情之后,脸上满意的一笑,抬袖拂去了桌上的字。 柳珂轻声道:“你跟我来。”说完侧头对柳琀道:“你跟丫头们好好呆在这里,我去去就来。”说完便站起身出了茶棚,走到了不远处路的对过一个巨大的水车背后停了下来。 姜姨娘扶着瑑儿站起身,回身对瑑儿道:“你不必跟来。” 她自己一瘸一拐的也出了茶棚。 柳琀满心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姨娘刚才写那个字是什么意思?我倒要请教。”柳珂背身朝着农田对姜姨娘道。 姜姨娘轻声一笑道:“大小姐是个聪明人,又何必故意跟我装傻,我不相信这些日子以来三小姐的行踪您是完全不知道的,今天的事情——” 她的话还没哟说完,柳珂冷冷的轻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道:“柳珍的行踪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你每天不做别的,就只盯着柳珍,看她有什么差池,然后伺机报复,你别忘了,我与她都是姓柳的,而你却是一个外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挑拨。” 柳珂越说语气越重,最后竟成了怒喝。 姜姨娘见柳珂并不领情,冷笑了一声,有恃无恐的道:“大小姐说的不错,你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不过是个外人,可是若是三小姐吃里扒外的,联合外人陷害你的话,你还能这样大义凛然吗?” 柳珂听了姜姨娘的话以后,眼神一回,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没有说话。 “这个齐家以前打大小姐的主意不成,现在又转移到了三小姐的身上,大小姐便不觉得奇怪吗?”姜姨娘见柳珂不说话,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又加了一把劲儿。 柳珂听了此话。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没有问齐家的事,而是朝姜姨娘走了一步,紧逼到姜姨娘的跟前,伸手猝不及防的掐住了姜姨娘的脖子,恶狠狠的道:“你是谁派到我们柳家的。说!不然,我就掐死你。” 她的这样一举动一下便将姜姨娘吓呆了,也将跟在她们身后的柳琀吓呆了。 姜姨娘在一阵慌乱之后,渐渐稳住了心神,从喉间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道:“我,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柳珂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手,转过身若无其事的道:“你为什么对这个齐家如此了解?” 姜姨娘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道:“大小姐大概不知道吧。齐家的老太爷与舅父是莫逆之交,两家常有往来,我在朱家呆了一年。怎么会不知道齐家。齐家的老太爷一直想攀高枝,所以什么办法都想,大小姐应该深有感触吧。” 姜氏自认为自己话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去被柳珂从中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齐思仁之前对她所做的事情姜姨娘是了如指掌的。 “你的意思是今天的事情是齐家的人做的?”柳珂顺着姜姨娘的意思问道。 姜姨娘轻声一笑:“那妾身便不知道了,毕竟谁也没有见到行凶的人,不过。据妾身所知,齐家公子也在进京的路上。差不多与我们同时从博陵出发的。” “好,我已经知道了。如果让我知道你与他们是一伙的,我绝不会放过你。”柳珂对姜姨娘道。 站在不远处的柳琀见柳珂转过了身,赶紧进了茶棚。 柳珂绕过姜姨娘朝着茶棚走去。 此时,午饭已经做好了,柳琀故意坐在座位上喊道:“姐,快来吃饭了。” 柳珂刚才跟姜姨娘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柳琀跟在她们身后了,此时,柳琀在她跟前的表现让她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柳琀见柳珂进了茶棚,上前拉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快点吃饭吧,再不吃饭菜便凉了。” 柳珂不动声色的吃过饭,径自去了车上。 柳琀饭量大,见柳珂走了,她匆匆扒了几口也跟了上去。 柳珂的身体歪在车壁上,眯着眼睛假寐。 柳琀见状默默坐在了柳珂的身边,待要开口相问,张了张嘴又忍住了。 不多时,众人都已经吃饱了,纷纷上车,柳家的车队又开始向京城进发。 柳琀终于忍不住凑到柳珂的近前问道:“姐,你找姜姨娘说什么事?” 柳珂睁开眼,笑着瞪了她一眼,道:“不是都听到了吗,还问?”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知道刚才自己被柳珂看到了,也不再装了,一皱眉头,横眉怒目的道:“果然是柳珍这小蹄子合着外人害我们吗?” “你除了听到这个,没有再听到别的吗?”柳珂没有回答柳琀的问题。 “我一听到这个,便气炸了,那里还有心思听别的。”柳琀气呼呼的道。 柳珂听了此言道:“应该不是柳珍,不光是她,就是与她有联系的齐家也还没有这个胆量,叔祖不是一般的小官小吏而是朝中的三品大员,又与石家联姻,关系盘根错节,一个小小的齐家岂敢做出今天这样的事,就算是齐家的人做的,那背后也一定有一个指使者。此事不用我们操心,叔祖和父亲自然会调查清楚的。” 柳琀听了柳珂的分析之后,心里的怒火稍稍的平息了些,不过仍然有些不忿的道:“柳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与齐家这样的人家搭上关系,看她有什么下场。” “好了,别说了,休息会儿吧,刚才进过了这么一出,你还这么有精神。”柳珂说完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就要卧倒,被柳琀一把拉住:“姐,刚吃了饭躺着不好,还是跟我说说话吧。” 柳珂一脸疲惫的道:“我吃的不多。没关系,你坐一会儿看看外面的风景吧,让我躺一会。” 柳琀不情不愿的道:“好吧,我也去躺一会儿。”说完便到对面的小坐榻上休息了。 柳珂了解柳琀,她有个特点。一旦躺下,头着了枕头不一会儿便睡着。 果然,不多时,对面便传来了柳琀的轻鼾声。 柳珂翻了一个身,将袖子中所藏的东西拿了出来,用身子挡住展开了。 她不知道是谁给她留的这个布条。更不知道上面的字是谁写的,很明显上面是的字是用血写成的,这不仅让她心里万分担心。 之前柳琀曾经说起过衍戒,难道会是衍戒吗? 柳珂又低头看了一眼布条,上面写着她已身中情毒。切记不要单独与男子相处,不知道是真是假。 现在,她只嫌他们走的太慢了,只求赶紧到达京城,她好赶紧找个人解毒。 柳珂一想到解毒的事情又不由的翻了难,如果真的是“情毒”的话,怎么能让旁人知道呢,若是被人知道了。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一想到这些,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了清逸的身影。好像清逸的医术还不错。 虽然清逸看上去有些不着调,可是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拜托他给自己解毒,他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 柳珂正在考虑进京之后让清逸给她解毒的时候,清逸却在不远处的楚州城中。 只不过此时的清逸正在跟人生气,将满桌子的菜统统甩到了地上。 一脸冷笑的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人。和跪了一地的各色女子。 “这些货色就是你之前跟我吹嘘的绝色女子,你是觉得我眼瞎吗?”清逸说着将靠近他的一个圆凳一脚踢飞了。 吓得跪了一地的女子都忍不住打哆嗦。 伺候在清逸跟前的人一个劲儿的打躬作揖:“我的爷。是张正招待不周了,不过这些人也是小的们冒死给您弄来的。楚州是个小地方,哪能像京城一样,您今晚先对付一晚,明早我们世子就到了。” 张正是在容烁跟前伺候的太监,武功高强。 他此番出燕州明处是保护容烁,其实是奉了燕王的命令,想办法毁了柳珂,让容烁死心的。 他原本计划在从徐州到楚州的路上,将柳珂掳到楚州当做礼物送给清逸,然后再去给容烁送消息,在清逸与柳珂翻云覆雨的时候,让容烁撞破,彻底决了容烁对柳珂的念想。 又让清逸觉得欠容烁的人情,以后对容烁有愧于心,更加言听计从。 只是他的算盘打得很好,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衍戒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此时,清逸听了张正的话以后伸手朝着他的后脑勺便是一巴掌:“这也是能对付的,统统给我丢出去,别在这里污了我的眼。” 张正赶紧一脸媚笑的道:“是是是,”他说完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女子道:“还不快滚出去,别在这里给咱们爷添堵了。” 清逸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冲他一招手。 张正赶紧将自己的耳朵凑了上去,只听清逸在他耳边道:“听闻柳御史带着家眷正走在进京的路上,今晚就要到楚州了,你派你手下的那些狗腿子打听一下,他们今晚在什么地方休息,顺便给我到外面找点药。” 清逸说完自言自语的道:“大家小姐自然跟这些个庸脂俗粉是不同的。” 张正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心里忍不住窃喜,他自然知道清逸嘴里所说的药是什么药,原本他以为这次自己的任务要完不成了,可是不想清逸竟然自己提了出来,可见这个清逸还真是本性难移,王爷说的不错,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他不敢碰的女人。 不过他脸上没动声色,点头应承了之后,便下去了。 这次他决不能再让柳家的那小丫头再逃过此劫。 不然,她不遭殃他张正便要遭殃了。 张正出门之后,清逸脸上得意的一笑:小样,还想算计本少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深夜来访 柳珂正在考虑进京之后让清逸给她解毒的时候,清逸却在不远处的楚州城中。 只不过此时的清逸正在跟人生气,将满桌子的菜统统甩到了地上。 一脸冷笑的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人,和跪了一地的各色女子。 “这些货色就是你之前跟我吹嘘的绝色女子,你是觉得我眼瞎吗?”清逸说着将靠近他的一个圆凳一脚踢飞了。 吓得跪了一地的女子都忍不住打哆嗦。 伺候在清逸跟前的人一个劲儿的打躬作揖:“我的爷,是小的张正招待不周了,不过这些人也是小的们冒死给您弄来的,楚州是个小地方,哪能像京城一样,您今晚先对付一晚,明早我们世子就到了。” 张正是在容烁跟前伺候的太监,武功高强。 他此番出燕州明处是保护容烁,其实是奉了燕王的命令,想办法毁了柳珂,让容烁死心的。 他原本计划在从徐州到楚州的路上,将柳珂掳到楚州当做礼物送给清逸,然后再去给容烁送消息,在清逸与柳珂翻云覆雨的时候,让容烁撞破,彻底决了容烁对柳珂的念想。 又让清逸觉得欠容烁的人情,以后对容烁更加言听计从。 只是他的算盘打得很好,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衍戒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此时,清逸听了张正的话以后伸手朝着他的后脑勺便是一巴掌:“这也是能对付的,统统给我丢出去,别在这里污了我的眼。” 张正赶紧一脸媚笑的道:“是是是,”他说完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女子道:“还不快滚出去。便在这里给咱们爷添堵了。” 清逸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冲他一招手。 张正赶紧将自己的耳朵凑了上去,只听清逸在他耳边道:“听闻柳御史带着家眷正走在进京的路上,今晚就要到楚州了,你派你手下的那些狗腿子打听一下。他们今晚在什么地方休息,顺便给我到外面找点药。” 清逸说完自言自语的道:“大家小姐自然跟这些个庸脂俗粉是不同的。” 张正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心里忍不住窃喜,他自然知道清逸嘴里所说的药是什么药,原本他以为这次自己的任务要完不成了,可是不想清逸竟然自己提了出来。可见这个清逸还真是本性难移,王爷说的不错,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他不敢碰的女人。 不过他脸上没动声色,点头应承了之后,便下去了。 这次他决不能再让柳家的那小丫头再逃过此劫。 不然。她不遭殃自己便要遭殃了。 张正出门之后,清逸脸上得意的一笑,小样,还想算计本少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家的车队到楚州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 楚州城是京城建业的北门户,来往客商无数,挑脚的、运货的,卖各类杂货叫卖的。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商铺招牌旗帜在夕阳淡淡的余晖下,给繁华的楚州城凭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 柳家的车队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也只是为繁闹的街市凭添了一丝丝几不可察的拥挤罢了。 牵头的护卫问了几家客栈,才在一个名为“聚源客栈”的店门口停下,定下了房间。 聚源客栈很大,柳珂与柳琀走进了客栈之后,发现客栈的大堂里摆了一二十张供人吃饭的四人桌,下面有七八桌人在吃饭。 可见这里已经住了不少人了。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只是有几个人抬头相望,柳珂等人都头戴幕离。看不到本来面目,所以他们看了一眼之后便又接着吃饭了。 柳珍故意落在了后面。趁人不注意,用手中的簪子在门口画了一个十字,才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姜姨娘虽然走在前面,可是却一直注意着柳珍的一行一动,见她落在后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来的,待都上了楼之后,她示意身边的瑑儿出门去瞧。 瑑儿原本傻头傻脑的,在姜姨娘的调教下已经好多了,见姜姨娘给她递了眼神,便悄悄的遛了出去。 姜姨娘去了石氏跟前,她知道石氏不会让她在跟前伺候,可是若是她不去走这一遭,别人看着便不像什么了,到底她是姨娘的身份,伺候人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现在在路上,对长辈每日的晨昏定省可以免了,但是若是到了吃饭的时候还不去石氏跟前问声好便说不过去了。 此时,石氏正在与柳珂说话。 “你昨天受了惊吓,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现在觉得怎么样?等会吃过饭之后不必顾忌,只管去休息,知道吗?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便出发,到不了晚上我们便回到京城的家里了,到了家就好了。”石氏握着柳珂的手,软言细语的对她道。 柳珂从昨天一直被中毒的事情困扰着,听石氏提起昨天的事情,心里一时愁肠百结,勉强笑了笑道:“让叔祖母担心了,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石氏见她脸上的神情有几分疲惫,只以为她是赶路的缘故,并没有多想,听了柳珂的话以后道:“没事就好,快点吃饭了,吃了饭去休息。” 姜姨娘走到石氏的跟前,歪歪晃晃的行了一礼,却一直找不到说话的机会,好容易听石氏对柳珂的话已经讲完了,抢着道:“二老太太,让妾身服侍您用晚餐吧。” 不知道是石氏没有听到,还是不愿看到姜姨娘那副故作娇弱的样子,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接着对柳珂道:“想吃点什么便跟叔祖母说,千万不要因为出门在外怕麻烦而将就,知道吗?” 柳珂听了点点头,“多谢叔祖母。” 姜姨娘身子还矮身蹲在地上,不知道是该起身,还是该等着石氏的回话,一时间僵在了半空中。 柳珍见了脸上颇为得意的一笑,凑到了石氏的跟前凑趣,笑道:“叔祖母好生偏心呢,以前叔祖母没有见到大姐姐的时候,对我和二姐是一样的疼爱,如今心里眼里便只有了大姐姐,我跟二姐姐可也眼巴巴的看着您呢。” 石氏听了此话,呵呵笑道:“三丫头这嘴,越发的不饶人了,我不过是觉得你们长姐昨天收了委屈,所以便多安慰了她一句,你便看不过,有了好吃的还能少了你一口吗?你看琀儿便比你持重的多了。” 柳珍的话虽是玩笑话,可是也是心里话,借着这个机会拉扯上柳琀一并说出来。 石氏是什么人,能看不透一个小丫头的心思,一句话便让柳珍再无话可说了。 柳珍听的出石氏的话似是玩笑,其实里面带着一般的责备,嫌自己没有像柳琀那样乖乖的坐在一旁听着。 石氏说完柳珍之后,才刚刚发现姜姨娘一般恍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快去跟其他人一道吃饭吧,不用在这里站着立规矩了。” 姜姨娘闻言这才起身,此时,她的腿已经有些麻了,受了伤的脚也隐隐的传来疼痛,她面上自然不敢带出什么,谢了恩出去了。 她出了石氏坐在的雅间,瑑儿正在门口等着她,一见面赶紧低声回道:“姨娘,您才奴婢在外面看到了谁?” 姜姨娘见瑑儿的神情带着几分神秘和兴奋,刚刚在里面受的气便暂时丢在了脑后,压低声音便走便问道:“你看到了谁?” “那位齐公子身边的长随,他不认识奴婢,还问了奴婢‘博陵柳家是不是住在这个客栈’的话呢。”瑑儿知道这些事情是对姜姨娘有用的,因此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描绘的绘声绘色。 姜姨娘听了此话之后,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冷笑,自言自语的道:“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便径自去吃饭了。 晚饭过后,石氏分派了房间,都各自回房休息。 柳琀照例在柳珍的房中一直玩到上下眼皮打架才离去。 柳峰为了保证柳珂与柳琀的安全,特意换了挨着柳珂的房间,且在走廊里来回走到深夜才回房去睡。 柳珂心里有心事,朦朦胧胧躺到过了子时才有了睡意。 只是,她刚刚的合上眼,却猛地惊醒了。 待她睁开眼睛,不由吓出了一阵冷汗,朦胧中,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跟前。 那人见她醒来,伸手便封了她的穴道。 柳珂不知道来人要做什么,喊又喊不出动也动不了,心里只有着急害怕的份。 而眼前的人,手底下不并不老实,一会儿摸摸她的头,一会儿握握她的手。 柳珂怒极攻心,又气又怕,浑身不由自主的打着颤。 “嘘——好了,瞧把你吓得,我是来给你解毒的,不要怀小人之心哦。” 柳珂一听到这个声音,猛的愣住了,虽然此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可是当她分辨来人是谁之后,原本惊吓的心,一下放松了下来。 就连她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对他产生信任。 **************************************************** 抱歉,一会儿会替换的!对不起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前世今生 第一百二十七章 柳珂刚要伸手将清逸的手打掉,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原本静谧无声的隔壁房中传来了柳珍的尖叫声。 柳珂将清逸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拿掉,压低声音道:“是不是你搞的鬼,你让人将柳珍怎样了?” 清逸无辜的道:“我可没让她偷人啊,想知道怎么回事,你自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柳珂听了清逸的话以后,觉得最安全的便是她出去。 外面这样大的动静,她若是不出的话,便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想到这里之后,柳珂道:“等我到了京城的时候,再拜托你给我解毒吧,我要出去了,你快离开吧,不要被人看到,否则我的声誉便被你毁了。” 清逸没有说话,等待着柳珂出门,柳珂却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他,不多时道:“你怎么还不走,我要穿衣服了。” “我现在出去不合适,现在无论客栈里面还是外面一定挤满了人,我出去一定会被人发现的,所以——”清逸转过身走到了床的后面笑道:“你披上衣服出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此时,外面已经吵嚷了起来。 “这是谁家的姑娘,真是不知廉耻。” “柳家的呗,我听说柳御史带着家眷住在这里呢,这位小姐八成便是柳家的小姐了。” “这样说还是诗书官宦人家的小姐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那人的语气中明显的带着幸灾乐祸的 “这丫头没事吧,竟然将自己的丫头弄晕了,放野男人进去……” “就是。竟然在客栈里便干出这样的事!” “三小姐,你怎么能这样?” …… …… 柳珂快速的将衣服穿戴整齐,打开了门,一开门看到原本在她门前为她和柳琀守夜的柳青却歪倒在自己与柳珍的门之间,仿佛是睡着了。 有几个人正围着她企图将她弄醒。 此时。走廊里的烛火凉了起来,柳珍的门前挤满了人,有几个柳家的奴仆在,奇怪的是,他们都是在一楼普通客房中住的奴仆。 “发生了什么事?”柳珂问道。 他们见柳珂走了出来,都纷纷让路。 柳珂走到柳珍的跟前。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柳珍的床下匆匆的穿衣服,此时才刚刚的穿上下衣而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思仁,而柳珍则用头蒙着被子,似乎在“呜呜……”的哭。 柳珍赶紧回过了头。冲在场围观的柳家奴仆怒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赶紧将闲杂人等都请出去,再去禀报柳家的长辈,围在这里做什么?” 柳珂的话还没有说完,柳家禄已经带着人,一面穿衣一面朝这边来了。 柳家禄一见现场的情景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之后,柳明、石氏、姜姨娘等人相继赶来。 柳珂慢慢的退到了后面。 此情此景与她上一世被人捉/奸在床时是多么的相似,柳珂的神情有了一丝的恍惚。现在同样的情况,虽然主人公换成了前生加害她的柳珍,可是她没有一丝的畅快。相反,那时那种惊慌恐惧而又无助的感觉又陡然袭来,让她胸口闷的透不过起来。 柳珂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场柳家的人少了很多,柳明本安排了两班护卫轮流值夜,可是这里却一个护卫也没有看到。 柳家禄与柳明却注意到了,且在场的不相干的人太多了。他们一下便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故意出柳家的丑。 两人相识一看,柳明转身便下去了。 石氏见柳珂安然无恙。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又见她脸色惨白。神情有些慌乱,只道她是吓坏了,便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你回去休息吧,我会多安排几个人守在你的门口的,不会再有什么事了。若是害怕便让丫头进去陪你睡。” 柳珂慌忙点点头,心里却更加紧张了,此时,清逸还在她的房中,若是加派人手,那清逸岂不是出不了她的房门了,可是若是此时拒绝石氏的提议的话,就太不合理了,一定会引起石氏的怀疑的,她只好硬着头进了房间。 她一进门,便赶紧将房门插上了。 可是等她进门之后,却已经没有了清逸的身影。 柳珂床前床后找了一遍,确定清逸已经离开了,心里一下便放松了下来,在床上怔怔的坐了一会儿,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 此时,她才想起刚才没有看到柳琀,柳琀是最爱看热闹的,尤其是柳珍的热闹,今天怎么没有出来,柳珂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 赶紧打开了房门,看到守在她门口的人已经换成了石氏身边的玉香,走廊里还有两个护卫在走动。 “大小姐,什么事?”玉香见柳珂一脸惊慌的走了出来,不由得问道。 “刚才没有看到二小姐,我过去看看她怎么样?”柳珂直言道。 玉香只是奉石氏的命令在此守护柳珂,只要她不出事她便没有责任,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便不好插手去管了。 所以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玉香只是侍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柳珂敲了敲柳琀的门,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叫道:“琀儿,琀儿,你还好吧!”如此叫了两声守夜的锦绣才起身睡眼惺忪的开门。 一开门见柳珂站在门口,依然迷迷糊糊的行礼道:“大小姐,这么晚了什么事?” 柳珂没有理会她,饶过她直接便进了房门,见柳琀好好的睡在床上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你们都没有听到吗?”柳珂对锦绣道。 锦绣挠了挠头,已经比刚才好了些了,回道:“奴婢好像听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头沉得很,不想起身。” 柳珂断定她们是被人下药了,不然不会睡得跟死人一样。 此时,她才想起刚才在走廊里的异常,那样大的事情。可是柳家的人却迟迟不到,一定是有人在他们吃的饭食中下了东西。 柳珂如此想着,不由的有些后怕,她出了柳琀的门,对锦绣道:“你洗把脸清醒一下,好好守着二小姐。我去去就回。” 她说完便匆匆出了房门。 玉香见她走出了房门,赶紧跟了上来,“大小姐您要去哪里?” 柳珂边走边道:“我去找父亲。” 柳明独自住在了楼下的一件单人大客房,此时柳家禄与石氏等人一定在柳明的大房间里,商议怎么处置柳珍与齐思仁的事情。 此时大堂中灯火通明。 柳珂刚刚的走到楼梯口。便看到柳家的护卫从往外面推搡中带进了一个人。 那人昂首挺胸,便没有一丝的惧怕。 她放慢了脚步,慢慢走下了楼梯,与那人正好四目相对。 那人见到柳珂之后,如泄了气的皮囊一般,瞬间便没有了刚才的盛气。 几个护卫见到柳珂之后,躬身行礼道:“见过大小姐。”说完便押着那人进了柳明的房间。 柳珂紧跟而上,只是她没有进门。在门外便驻足了。 从门里面传来了柳家禄的痛斥的声音:“不要以为你有靠山便可欺辱我们柳家,告诉你,回去告诉你父亲。今天的事情若能善了便罢,若是你们得寸进尺,便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你父亲齐志新,他在任上的那些事老夫无一不明,好自为之!” 柳家禄说完之后。冲身边的护卫道:“来人,将他给我丢出去。” 就在此时。一个人被人从后面推出了柳明的房间,在门口一个踉跄之后。才站稳。 抬头看到站在她跟前的柳珂,不由的愣住了。 今生,柳珂这是第一次与齐思仁如此面对面的见面。 此时的齐思仁虽然还带着几分稚嫩,不过与柳珂记忆中的模样基本没有什么差别。 之前,齐思仁并没有见过柳珂,只是远远的见过柳珂一次,只觉得她身形袅娜,姿态如仙,他便起了心思。 可是他设计了多次,都没有成功,便有些泄气了,只是还没有完全放弃。 直到去年她在博陵城中遇到了独自逛街的柳珍,他才改变主意。 柳珍与柳珂性情不同,显然,柳珍比柳珂好上手多了,接近柳珍更容易达到他的目的。 此时,见到眼前的柳珂,从来都以貌取人的齐思仁,顿时被柳珂惊艳震惊了。 他愣愣的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柳珂,心里懊恼万分。 可是,柳珍已经成为他不能不娶的女人了。 今生他与眼前令人眼花的女子,再也无缘在一起了。 “看什么看?”玉香见齐思仁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柳珂,不由得走到前面,将柳珂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小声呵斥道。 齐思仁听了之后,讪讪的离开了客栈。 玉香的话一落音,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小厮,“大小姐,老爷让您进去。” 柳珂没想参与到处置此事中去,只是想探听一点消息,此时,听了小厮的话以后,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一进门,看到柳珍两眼哭的红肿,抽抽噎噎的站在石氏的身侧,膝盖处都是褶皱,一看便是刚刚从地上站起身。 刚才带进来的那人被两个护卫强压在地上。 在座位上正襟危坐一阴郁的柳家禄见了地上的人之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是你在我们的饭食中下了药对不对?” 那人也是个聪明的,他没有正面回答柳家禄的问题,而是脸趴在地上道:“柳老爷饶命,我有话要说!” 在座位上正襟危坐一阴郁的柳家禄听了那人的话之后,给两个护卫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护卫听了柳家禄的话之后便松手了。 那人朝前跪行了几步,急切的道:“柳老爷,小的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京城的一位显贵听闻柳家的几位小姐都是倾国倾城之色,动了心思可是等你们到了京城他便没什么机会了,因此便给了小的十两银子,让小的在楚州给您们下药,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亲近芳泽了。” “京城显贵,哪一个京城显贵让你这么干的?”柳家禄听了那人的话之后,眉头锁成了一个疙瘩,厉声问道。 那人刚要回答,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反飞来了一支短箭正好扎咋那人的后背上……(未完待续) ps:抱歉,昨天加班了,没有时间写,今天两更补上,让大家久等了对不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地自容 那人的身体猛的朝前一倾,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在地上猛烈的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答应帮清逸打探柳家人住处的张正,他一直自认聪明,武功又高,今天他没有见到清逸的身影,恰巧出了齐思仁的事情,他便故意被柳家的人抓住了,说了刚才那番话,只是他绝没有想到这次会有来无去,更没有想到这是他为燕王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 几个护卫迅速的出门追赶,可是不多时,便一无所获的回来了。 柳家禄叹气道:“不用追了,就算是猜老夫也能猜出来,此人嘴里所说的显贵是谁。” 柳明铁青着脸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柳家禄的话。 柳珂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虽然心里有不解,可是却没有开口相问。 此时,听柳珍哭道:“叔祖母,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根本就是有人在算计我,并不是我将刚才那人招来的。” 柳珂斜眼看了柳珍一眼,依然没有说话。 石氏没有看柳珍,神情间带着几分不耐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的名誉已毁,既然是出在去京城的路上,此事的责任便在我身上,虽然有你父亲跟着,也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走到了这一步,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嫁到齐家的,绝不会让他们处置了你。” 谁都能听得出来,石氏对柳珍的不满。 柳珍想嫁给齐思仁,却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嫁出去。 现在她与齐思仁的事情被撞破,就算是能够嫁到齐家。以后怕是柳家也不会再照拂她了。 说起来这件事要怪就怪齐思仁,他明明说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了,怎么会有人突然闯进她的房间,将他们撞破,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了。 柳珍想到这些。眼泪便哗哗的流了下来。 柳珂依然没有说话。 只听石氏愤愤的道:“这楚王也不管管他,就由着他这样到处胡闹,什么人家的女孩都敢招惹,只是,今天他定然不是冲着你来的,这是两码事。只不过凑巧赶到了一块儿罢了。” 柳珍听了石氏的话以后,顿时满脸涨红,两眼噙着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石氏说完之后,没有再理会柳珍。而是伸手握住了柳珂的手感叹道:“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就是百死也不能赎罪了。” 石氏说到了楚王,柳珂心里猛地一惊,一下便猜到了他们嘴里说的那人是谁。 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柳珂趁机问道:“叔祖母提到楚王,难道此事还与楚王府有关吗?” 石氏看了柳家禄一眼,见他低头沉吟,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便接着道:“楚王世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你现在知道他也没有坏处,等到了京城有他的地方都要躲着才是。千万别让他瞧见你,只要你自己注意便没什么,这男女之事多半还是由于女子自己不检点造成的,只要处处自己提防,便一定不会出事,难不成他还能明打明的去招惹一个安分守己的良家女子不成。那便不是风流,而是混蛋了。” 柳珂岂会不知石氏这是在说柳珍。就是柳珍自己也听着刺耳,经刚才这一闹。又被石氏话里话外的一讽,顿觉无地自容,胸口一口闷气上不来,两眼一黑竟晕了过去。 石氏见状忙让丫头将她扶了下去。 “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石氏对柳珍的晕厥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柳明看着虽然心疼,可是此时,他心里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见她死不认错,也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便什么也没说任丫头将她带下去了。 柳珂与带着玉香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天还只微微的亮,柳家的人便集合离开了客栈继续赶路了。 柳珂几乎一宿没睡,所以赶路的时候没精打采的,完全不知情的柳琀却精神的很。 一起床便开始追着柳珂问:“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今天走的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呢,我这肚子咕咕直叫。” 柳珂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瞒不住柳琀,索性便告诉了她,自然没有对她将清逸来找他的事情。 柳琀听了之后,气的横眉竖目,“这小蹄子到底还是给我们柳家抹黑了,真是气死我了,等会看我怎么收拾她。” “算了,还用我们收拾她吗,何必误了我们的手,现在闹了这样一出,想想能有她的好下场吗,这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柳珂说到此处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齐思仁本就是个有才无德的好色之徒,柳珍以后跟着齐思仁,此生还能比她的前世好到那里去吗? 柳琀听了点点头道:“姐姐的话不错,可是这小蹄子到底还是坏了我们柳家的名誉,我咽不下去这口气。” 柳珂听了此话,有了一丝的失神,在前世,她的祖母王氏也是这样跟她说的“你到底是坏了我们柳家的名誉。” 此时,这句话从柳琀的嘴里说出来,虽然说得是柳珍,可是柳珂的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听说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到京城了,不知道会将我们安置在什么地方?是跟着叔祖母还是跟着父亲呢?”柳珂不想再继续撕扯名誉的事情,便将话题转到了到了京城之后的住所上。 柳琀道:“其实,虽然姜姨娘和柳珍这个小贱人比较讨厌,可是我还是希望能跟在父亲的身边,亲祖母还隔着一层呢,何况是叔祖母。” 柳珂含笑斜了她一眼,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是怕跟在叔祖母身边反而受束缚,不及在父亲的身边没有人管着自在,是也不是?” “就是这个意思,你不知道,叔祖母什么都好,就是念叨起来让人受不了,能给你讲一天的大道理。”柳琀一脸无奈的对柳珂道。 柳珂对石氏不是很了解,过年的几天是前世今生柳珂与石氏见面最多的几天。 而柳琀却不同,她与柳珍一直生活在京城,经常与石氏见面,自然比柳珂更了解。 柳珂听了柳琀的话以后,忍不住笑了,道:“那是也叔祖母觉得说的着的人才会念叨,有时候老人念叨念叨也不是什么坏事。” 柳琀犯了一个白眼,身体朝后面一样,上半身便靠在了车壁上,苦大仇深的道:“姐姐也快跟叔祖母一样了,惯会说着些大道理,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柳珂见了柳琀夸张的样子忍不住捂嘴而笑。 不多时,下人将买来的点心送到了各人的车上。 他们的早餐便凑合着在街上吃完了,然后快马加鞭朝着京城而去。 有人比他们先一步到了京城。 在京城最大的酒楼——仙人居的雅间里坐了两个翩翩佳公子。 他们正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你还是老样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容烁端起酒杯朝坐在对面的人一抬,一仰头喝了下去。 坐在容烁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诸多的堂兄弟中与他交好的楚王世子容熠。 容熠一身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外面是白色的狐绒坎肩,头上绾着羊脂白玉发簪,拇指上是碧绿的翡翠扳指,极尽奢华之能事。 翩若惊鸿的脸上,挂着一股邪魅的笑,一看便知是个养尊处优,恃宠而骄的贵家子弟。 他摆弄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没有接容烁的话,“此次跟着进京是有什么事吧?” 容烁正在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笑道:“你怎么知道?” 容熠轻声一哼,笑道:“因为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说吧,有什么需要我给你做的,只要你的好处能吸引我,我不会推辞的。” 容烁呵呵一笑道:“我知道就算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也照样会站在我这边的,何必拉扯上东西,显得我们如此生分。” “我们不就是这样生分吗?”容熠脸上的笑更浓了,接着道:“不说我要走了,怡红楼的头牌芙蓉雪还等着我呢,若是去晚了,又不知道怎么闹我。” 容烁拿起刚才喝完酒的酒杯便朝着容熠丢了过去:“我就说你一点没变,怎么还跟这些风尘女子纠缠不清,好歹你也是皇亲贵胄,就算你没有将楚王放在眼里,难道就不怕皇上皇后找你的麻烦?” “皇上皇后的眼睛就只盯着你呢,那里还会管我。”容熠一侧头,“哗啦啦”那杯子打在了他身后的墙上烂的粉粹。 站在一侧伺候的小厮,赶紧换了新的被子放在了容烁的跟前。 容烁听了容熠的话以后,脸上的笑容一滞,问道:“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成了皇上皇后关注的对象了?” 容熠见了容烁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幸灾乐祸俯身而笑,“瞧把你吓得,是好事!” 容烁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脸上扯出了一个浅笑,回了回眼神道:“什么好事?”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好的事!”容熠神秘的对容烁道,说完此话又微微一蹙眉,笑道:“不过我们俩人的境界不同,本世子认为的最好的事,你未必觉得是最好的事,也许你觉得这世上对男人而言最好的事便是坐拥天下呢。” “哗啦啦”容烁的手不小心将小厮刚刚给他满的一杯酒都碰到了地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到京 容烁慌忙去扶,却又将竹筷也碰到了地上。 引得坐在他对面的容熠一阵大笑:“哈哈哈……瞧,我就随口一说瞧把你吓得,”说完他放低声音用挑衅的语气道:“难不成你真的有不臣之心?” “瞎说什么,越来越不着调,难怪容燝、容炘与容炳他们都懒得理你。”容烁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强压了下去。 容熠一听到容炘二字,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站起身就走,被容烁伸手拉住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都已经这么大了,你还是与他这样水火不容,搞不懂你们。” 容烁还没有打听到他想知道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让容熠离开的。 “搞不懂就不要搞,还有什么话尽快说,别耽误了我逍遥快活。”容熠不情不愿的就近坐在了容烁的身边。 容烁看了看容熠,迟疑了一下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皇上皇后很关注我,难道他们决定给我指婚了?” 容熠见容烁的神情有些紧张,笑道:“是不是怕皇上给你指一个面目丑陋的女人?还说我好色,你也一样。” 容烁不由得站起身,道:“皇上真的打算给我指婚?” “有这个传言,你要小心哦,郑国公家的四小姐、五小姐都待嫁闺中呢,还有萧晋朋的妹妹萧晋婷也还没有人家呢?这几个都是够好人受的。皇后一看,她们反正也嫁不出去,便挑一个只给你了。”容熠说完捂嘴偷笑。 容烁不屑的看了看他道:“我看女人跟你不在一个档次上,从不以貌取人。” “你是不是看上了什么人了?”容熠说完往嘴里倒了一杯酒。 “我父王跟你说什么了?”容烁听了容熠的话之后。眉头忍不住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一下便紧张起来。 容熠盯着容烁的脸,笑道:“他跟我说,柳御史从博陵带回一个绝色美人,不几天就到京。让我抽空到柳府坐坐,顺便看看美人什么的。” 容烁听了此话,心里气结,他早就应该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用这样的办法让他对柳珂死心,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的道:“你以为博陵是江南水乡吗,还绝色美人。想想也能猜到,小地方的人,见个稍微平头正脸的女人便觉得是绝色了,依我看,能算得上小家碧玉就不错了。到时候别看不到美人还让柳御史多心。” 容熠听了频频点头,站起身道:“你说的有些道理,我最近也没什么空,等过两天让石砚那小子在他们家摆上几桌宴请一下柳家的晚辈,到时候我自然能打问的出来,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话,我便不跟你抢了,否则——嘿嘿……”他拍了拍容烁的肩膀。“不能让我的小雪儿等急了,我得去怡红楼了。” 容烁听了心里一紧,若是石砚相请的话。柳珂还真有可能前往,到时候,容熠一定能如愿见到柳珂,他想到这里,便要拦住容熠,可是容熠好像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已经一个箭步出了房门。 “李风,跟上他!”容烁说完此话之后。干了一杯酒,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道:“算了。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我自己去吧。” 容烁跟在容熠的身后出了酒楼,见他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无论谁见了他,都会忍不住回头再望一眼。 容熠也会很得瑟的冲人一笑。 跟在他后面的容烁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讥笑,就这样一个人还跟楚王挣位,真是痴心妄想。 他看到容熠慢慢踱进了怡红楼,还没进门,里面的老鸨便拍着手嚷道:“吆——这是谁呀,世子爷您可有两天没来了,真是想死我们这里的姑娘了。” 那老鸨说完,便扭着屁股赶到容熠的跟前,抱着他的胳膊,亲热的道:“我的世子爷,今天还是来找雪儿的?” “你这里还能给我变出一个更出色的姑娘吗?”容熠带着几分慵懒的说完,甩开了老鸨的手,便走了进去。 容烁见了,脸上有了几分讥笑。 可是他心里依然很怕他见到柳珂。 若是容熠见到柳珂之后,一定会想尽办法毁了柳珂的,这不是他想见到的,柳珂是他的,谁也不准染指,就算他不能娶柳珂为妻,也一定要守住柳珂,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容烁一开始接触柳珂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给父亲陈述的理由足够充分了,可是他父亲依然还是放弃了与柳家联姻。 原本容烁也以为自己不会将哪个女人放在心上,因为他的心是用来装天下的,而不是装儿女情长的 可是现在一想到,容熠有可能会去染指柳珂,他的心里便冒火。 如果他预计的不错的话,今晚柳家的人便会到京城了,他一定要让柳珂的心里只装着他,而容不下其他人。 容烁想到这里,便朝着柳家禄的住处奔去。 此时,柳家的车队确实已经到家了。 虽然柳明以前在京城有一个小院,可是他离京之后便没有人搭理了,所以,柳家禄便让柳明一家暂时在他的府上住下了。 当然,柳家禄有他的打算,柳明一家都留下,比单独留下柳珂要好的多。 柳明也想将柳珍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再搬出去,便同意了。 如此,柳明与柳峰便被安排在了二门外正房西侧的一排偏房中。 柳珂则安排在了后院最大的琴兰院,柳琀则住了琴兰院旁边小一点的茶苑,院子里种了一院子的茶花,正合柳琀的意思。 柳珍被石氏以需要人照看唯由,与姜姨娘安排在了一个后院的思明园。 柳珍现在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只好委委屈屈的答应了。 姜姨娘倒是没说什么。 现在的柳珍可以说已经成了定局了,闺誉被毁,已经成为柳家的弃之如敝履的累赘了,最好的结局便是偷偷摸摸的将她嫁给齐思仁。 所以她现在犯不着让石氏不高兴。 当石氏提出来让她照看柳珍的时候,她欣然答应了。 听说他们回来,柳府的家仆早就将各处打扫停当。 所以,柳珂他们到了之后,便直接去休息了。 舟车劳顿十几天,从上到下都要好好的休整一番。 令柳珂意外的是,她的人刚刚安顿好,便有小丫头说一个婆子前来回话。 柳珂从未来过京城,对京城柳府的奴仆都不熟悉,幸好石氏想的周全,命自己身边的丫头玉香暂时留在了她的身边照看。 玉香见了那人,对柳珂道:“大小姐,这是内院的张官家的,大说是有您一封从博陵寄来的书信,大小姐是见还是不见” 柳珂听了有些奇怪,道:“便让她进来吧,我也正好认一认家里的人。” 不多时,玉香便引着一个四十出头五十不到的管家媳妇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进门,见了柳珂便跪地行了礼,叹道:“怪到老太太成日家的嘴里夸个不停,原来大小姐竟是这样天仙般的人物。” 不待柳珂说话,玉香先喝道:“张嫂子胡说什么,大小姐也是你可以评头论足的,不是有信要给大小姐吗?还不快拿出来。” 玉香原是石氏跟前的二等丫头,如今跟在柳珂的身边,时时冲在前面,柳珂原先身边的柳青与玉叶到排在了后面,因刚到京城,柳珂诸事不明,便暂且没有说什么。 只是对双手封上书信的张管家的笑道:“张嫂子谬赞了,多谢你帮我接了这书信。” 张官家的听了此话之后,眼睛不由得意的朝着玉香瞥了一下,笑道:“大小姐不光长的好,为人还这样随和可亲,真是让人不想亲近都难。” 柳珂没有再说话,接过信一看上面的字迹便知道是柳崤给她寄来的。 柳崤在知道柳珂要启程进京的时候,求了小王氏好几次,想跟着石氏一起进京,石氏也喜欢柳崤,想带上他,与柳家禄提起的时候,柳家禄却以京城杂乱不适合读书唯有拒绝了。 其实,石氏也隐隐能理解柳家禄的想法,现在朝中的形势变幻莫测,柳崤留在博陵也好。 可是柳崤却不管这些,听闻不让他跟着进京,甚至都有过偷偷离家自己进京的想法,可是准备行李的时候,却被她的母亲小王氏发现了,便将他关了起来,导致连与柳珂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柳珂看着厚厚的信笺,不由的笑了,回身对柳青道:“将我预备下的小荷包给张嫂子挑个好的。” 柳青听了此话,赶紧开了箱柜拿了装满碎银子的小荷包放在张官的手中。 张官家的也是一个知趣的,接了荷包之后,给柳珂谢了恩便退下了。 柳珂看了玉香一眼,道:“玉香姐姐,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歇着吧,我一会儿也就睡了”。 玉香听了柳珂的话,脸上有些讪讪的,笑道:“是,明早奴婢再过来伺候。” 她退下之后,柳珂拆开了柳崤给她的书信。 她看了之后,感到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客人 柳家上下都知道柳家的大小姐从博陵到了京城了,第二日纷纷前来拜见。 其实,他们就是想看看柳珂有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绝色。 玉香一一给柳珂指认了,谁是谁,在什么地方当值,过后又给柳珂讲了个人的为人行事,柳珂一一记在心里。 早饭过后,柳珂正打算去给石氏请安,却没想到石氏竟亲自到了琴兰院。 “住的可还习惯?”石氏一进门便笑着对柳珂道。 建业的天气温暖,柳珂今天换了一件薄棉衣,外面套了一件月白绫缎小袄,下面是浅粉色百褶裙,头发只将上面的用翠玉簪绾了一个髻,下面的依然散着,看上去家常又清新。 石氏一见忍不住夸道:“果然是模样好,怎么装扮都好看。” 柳珂一笑,给石氏行了一礼道:“该是我去给老太太行礼问安才对,倒让您跑一趟。” 石氏听了此话笑道:“我可不想你祖母那样,没那多规矩,你初来乍到,一会儿先让玉香带着你到各处去逛逛,先熟悉一下各处的路径,也顺道逛一下这院子的景色。一会儿前面来客人,我便不陪着你了。” 柳珂一一答应了。 将石氏送出门之后,柳珂不由的暗想,刚才石氏的话倒有些耐人寻味。 按常理,前院来客人,她作为女眷是可以不见的,可是听她话里的意思,又是要去见客的口吻。 是什么样的客人,还要女主人前去接待。 柳珂暗自沉吟了一会儿,心里没什么头绪。不过,为了避免遇到什么人,她还是决定不出去了。 玉香见柳珂命玉叶从箱柜中拿出了一本,坐在窗边看了起来,不由上前道:“大小姐。您看今天的阳光也好,天也暖和,您不出去逛逛认认路?” 柳珂抬头一笑道:“通共就这么大的院子,住的时间长了难道还能迷路不成,况昨天赶了一天的路我也累了,今天索性在房中休息一天。明天再说吧。” 她看到玉香眼中急切的神情,更加打定了主意,安安稳稳的坐在窗边纹丝不动。 玉香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心里着急,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劝好。便只好道:“那奴婢去给小姐沏茶。” 她一转身却看到柳青已经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她只好又跟着柳青走了进来。 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看到柳琀从院外走了进来,便赶紧迎了出去。 “我姐姐呢?”柳琀也见过这个玉香,知道她是石氏安排在柳珂身边。 “大小姐在屋里看书呢。”玉香道。 柳琀撇下玉香快步进了门,看到柳珂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忍不住上前抢了书道:“姐姐,外面这样好的天,为什么闷在屋里看书?” 她说到这里凑到柳珂的跟前道:“姐。你不想到京城的大街小巷去逛逛吗?我可以给你做向导。” 柳珂抬眼看了柳琀一眼,笑道:“有什么好逛的,京城的街巷也不过就是街巷。难道还能生出别的样不成?” “哎呀,姐,我刚才出来的时候都看到天上有风筝了,你怎么还好闷在屋里不出门呢,那风筝做起来太费劲儿,而且还耽误工夫。不如我们上街去买一个吧,还可以顺便逛一逛买点别的东西。你刚刚到京城,叔祖母不会不答应的。”柳琀凑到柳珂的跟前讨好的说道。 柳珂用手中的书本在柳琀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我就知道你是有什么事才拉着我出去。”说完冲她提鼻一笑,不过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今天不行,明天吧。” 柳琀提着裙子从柳珂的对面绕到了她的跟前,皱眉道:“为什么?难道今天街上有狼豺虎豹吗?” “昨天我累到了,所以今天要休息,这个理由充分吧。”柳珂说完这话眼睛扫过玉香。 柳琀却没有注意道,拉着柳珂的衣袖道:“哎呀,姐,我看你今天的气色挺好的,一点累着的感觉都没有,我知道你就是懒怠得动弹,出去走走你就会感到外面有多好了。” 柳珂终究还是拗不过柳琀,又不想让柳琀起疑心,便笑道:“简直就是一个野猴子,刚刚到京也不让人休息一下,等着!” 她说完站起身,对玉叶道:“给我换衣服。” 柳琀不以为然的道:“你这身衣服就挺好的,干嘛换呀。” 柳珂一笑,其实她也不是非换不可,只是在拖延时间,希望前院的客人已经走了。 柳琀却拉着她的胳膊对玉香使了一个眼色道:“给大小姐拿着披风。”一面说一面拉着柳珂便朝外走。 玉香见状立即醒过神儿来,赶紧拿了柳珂那件雪絮绛纱披风跟了上来。 柳珂回身道:“玉叶拿了银子跟我们一起去吧,路上买点东西。” 玉叶听了,欢天喜地的拿了两个荷包跟了上来。 出了琴兰院之后,柳琀的脚步却慢了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茶苑道:“姐,你看那便是我住的院子了,我们两个离得这样近,走动起来,比在家里的时候还方便呢。” 柳珂看着院外的茶花树,不由笑道:“等过几天这边便姹紫嫣红了。” 她说完此话之后,发现柳琀好像并没有在听她说话,不知道在张望什么,在她片刻的沉默之后,柳琀才猛地侧头道:“哦,姐姐说的对,我们快走吧,晚了就赶不及回来吃午饭了。” 柳珂回身对玉香道:“后门在什么方向,我们还是走后门吧。” 玉香听了此话之后,没有回话,而是拿眼睛看着柳琀。 柳珂见状站住了脚,含笑对柳琀道:“你是真的想上街吗?” 柳琀脸上的笑变得有些不自然。道:“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不上街拉你出来干什么?” 柳珂含笑看着柳琀,知道一定是石氏找过她了。 此时,柳珂心里倒有些奇怪了,不知道石氏如此费尽心机的。骗她出来,到底是想让什么人见她呢? 她正如此想着,柳琀拉着她朝前边走便道:“姐,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害你的。” “我自然知道你不会害我,我只是奇怪你今天把我拽出来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柳珂有些玩味的看着柳琀道。 柳琀见柳珂停步不前。苦着脸道:“说的这么难听做什么,我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只是想让你出来透透气,顺便跟我上街买点东西而已。好了,别疑神疑鬼了。我们走吧,马车在大门口等着了。” 柳珂与柳琀携手朝着二门走去。 此时,柳珂看到一个丫头在而门外一探头不见了,疾步追了过去,却已经没有了人影。 此时,会客厅的门打开了,柳家禄引着一个年轻的公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柳珂猜测是客人要告辞了,便赶紧停住了脚步。想等他们出了大门之后再走。 可是却没有想到柳家禄竟然领着那人朝着二门方向而来。 柳珂拉着柳琀的手赶紧转身朝回走。 此时,只听柳家禄在她身后喊道:“是珂儿吗?” 她听到柳家禄喊她,只好停住了脚步。 不多时。柳家禄便带着客人走到了柳珂的身后,“这便是下官跟您说起的侄孙女柳珂,家侄能在一年内起复,就是多亏了她的主意。” 那人听了此话,不由得朝着柳珂望了过来。 柳珂回身低头行礼:“见过叔祖父!” 柳家禄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柳珂在低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人脚上穿的是一双镶金边的紫蟒靴,心里不由的一惊。懊悔不该心软陪柳琀出来。 “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见地,只是可惜了。若是一名男子就好了。”那人说完,没有再理会柳珂。冲柳家禄道:“柳御史,我们还是去看你养了多年的那株蝴蝶兰吧。”说完率先朝前面走去。 柳家禄顾不上跟柳珂说话,便紧跟了上去。 他们走远之后,柳珂慢慢的直起了身体,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看自己叔祖父对那人的态度,柳珂也能猜的出刚才这人的身份不一般。 她笑了笑对还在愣神的柳琀道:“我们走吧,不是要出门吗?” 柳琀一脸失望,道:“哦!” 两人携手出门上了马车。 在上车前,柳珂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黑色三驾马车。 柳珂心里不由得冷笑,这人胆子也真是挺大的,还真不怕被人知道他私会下臣,看来这时,当今皇帝的病应该不轻了,她记得上一世大汉的皇帝就是这时候缠绵病榻的。 “刚才的那位公子长的可真是一表人才,是不是姐姐?”柳琀小声对柳珂道。 柳珂握了柳琀的手,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语重心长的道:“琀儿,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要先过脑子才行,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呀!” 柳琀原本还好好的听着,听完柳珂的话以后,一撇嘴道:“姐,你又说我。” “就拿我们今天在院中遇到的人来说吧,你注意他的穿着了吗?注意叔祖对他的态度了吗?那明明就不是跟我们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的人,你还傻乎乎的帮着叔祖母将我骗出来。”柳珂说完又道:“幸好人家并没有看上我,若是那人是个好色之人的话,那以后姐姐跟你就再难见面了。” 柳琀听了此言之后,一脸惊讶的道:“姐,你的意思是那人是当今皇上?” 柳珂白了她一眼道:“怎么可能是皇上,皇上比我们父亲还要大的多呢!” “那是谁?”柳琀瞪大眼睛问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当今太子。”柳珂说完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住了,只听车下有人道:“柳小姐请等一下。” 柳珂忍不住掀开车帘,看到那辆黑色的马车横挡在了她的车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意外 “柳小姐,这是我家主人给你的。”一个长随样的人站在柳珂的车前,双手奉上了一封书信。 柳珂将帘子放下,道:“我与你家主人素不相识,不敢相授,望见谅。” 她说完之后,对车夫道:“将马车赶到一边,给他们让路。” 柳珂猜的不错,坐在车里的人正是当今的太子容烨。 容烨今年二十三岁,是前皇后孙氏所出。 孙氏在十多年前便去世了,那时候皇上还没有即位。 不过她是当今皇上的结发妻子,皇帝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追封孙氏为敬贤皇后,册封容烨为太子。 虽然后来皇上又册立了新皇后郑氏,有了三皇子容焰、四皇子容燝,可是容烨的太子之位却一直没有被动摇。 现如今皇帝身体有恙,便让太子监国了。 前生柳珂从来没有见过大汉的太子,只听说他在国破之后自焚殉国了。 刚才在柳家的时候,太子对柳珂表现出的漠然,让柳珂觉得他是个心机很重的人,看出了柳家禄想对他用美人计。 出了柳家的门之后,却又来招惹柳珂。 在柳珂看来,容烨也不过如此。 此时,坐在车里的容烨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却忍不住笑了。 这个柳家大小姐倒是与她的叔祖有些不同,大概是随了柳明吧。原本容烨是不想与一个小丫头纠缠的,此时他对柳珂倒有些好奇了。 他如此想罢,对车夫道:“走吧!” 容烨的马车徐徐从柳珂的马车便走了过去。 柳珂与柳琀的马车继续向前,慢慢走上了熙熙攘攘的街市。 柳琀回想起刚才柳珂说话的语气。满是惊讶的道:“姐,你好厉害,明知道他是太子,还敢这样跟他说话,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因为猜到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敢如此,他作为一国太子应该不会对我这一介女流怎么样,而且,他也怕中了叔祖的计,所以放心就好了。”柳珂见柳琀如此担心忍不住笑道。 柳琀听了此话,方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又便的活跃起来。 她掀开车帘,看向外面路边鳞次栉比的店铺招牌,道:“姐,前面有一个胭脂店,里面的胭脂细腻的很。我们下去看看吧。” 已经上了街,柳珂也想看看京城的风土人情,便点头同意了。 一下车柳琀便如放飞的笼中小鸟一般,飞一般的朝前跑去,柳珂见柳琀如此高兴,也不由笑着跟了上去。 跟他们出来的丫头婆子也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跑在前面的柳琀忽然停住了脚步,不远处便传来喧哗之声。 柳琀是个好事儿的。拉着柳珂的手要去前面一看究竟。 柳珂拉住了她道:“先让丫头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玉香率先走了前面道:“二位小姐在此稍后,我去前面看看就回来。” 她说着便跑去了前面。 不多时,回来道:“启禀大小姐、二小姐。是官府拉着一个谋杀亲夫的女人游街示众呢,那女人一直大喊大叫的,围了不少人在看。”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一皱眉头道:“谋杀亲夫还有脸吵闹。” “一会儿囚车就会到这边了,二小姐要看热闹,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不用去前面。”玉香说道。 柳珂见果然有不少老百姓朝这边走来,她道:“一个囚犯有什么好看的。我有些口渴了,这里正好有家茶馆。我们进去喝杯茶吧,别跟人群挤在一起了,就算叔祖母对我们宽仁,不会过度的约束我们,我们自己却要好好的守住本分才行。”她说完拉着柳琀进了茶馆。 柳琀虽然有些不愿,可是柳珂说的有道理,一会儿这路两边挤满了人,实在不是她们应该带的地方。 可是,她心里又十分的好奇,见茶馆有二楼,便对迎上来的茶童道:“二楼有雅间吗?” 茶童见是两个年轻的小娘子,便笑道:“有的,有的,在楼上西手还有一间雅间。” “能看到外面吗?”柳琀听了之后欣喜的问道。 茶童一笑:“当然,西手的雅间窗户是正对着街面的,若是二位小姐要看街景,那件是最好的了。” 柳琀听了此话忍不住有些兴废的道:“看什么街景,本小姐就是想看看那谋杀亲夫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三头六臂。” 她与柳珂都带着幕离,茶童看不到她们的面目,可是光看她们的穿着也能判断出她们应该是出身大户人家,但是听了柳琀的话以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奇又敢当众直抒胸臆的大家闺秀,这可是在茶楼里,不是在她们家后院。 茶童惊讶过后,将她们带到了雅间。 “给我们一人来一杯茶。” 柳珂与柳琀坐在了窗边的座位上道。 她们居高临下,此时已经能看到囚车已经慢慢的朝着她们这边来了。 好事的老百姓跟着囚车一路而来,还有不少人用手里的烂菜叶打向囚车的的女人。 “来了,来了,姐你看那女人那脖子挺得,倒好像做坏事的是别人一般。她那个死鬼男人真是倒霉,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老婆。”柳琀愤愤不平的道。 柳珂也不由的朝下面望去,看到那女人嘴里好像在喊着什么,只是离得太远了,加上围观的群众太多,传来的是杂乱的声音,根本就听不清那女人在说什么。 不多时茶童端上了茶,柳琀道:“这女人大约要被碎尸万段吧!” 茶童将茶杯在她们跟前放好,插嘴道:“二位小姐不常出来不知道,这女人就住在城外五里的李家皋村,她丈夫是被砍死在家里的,是她的邻居报的官府,听她的邻居说,她丈夫死前刚刚的与她吵了一件,所以,她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官差查了一月之后便将她判了绞监后。”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回过头朝外看去。 玉香拿了几文钱放在茶童的手中,道:“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出门的时候将门关好。” 茶童接了钱出去了。 “姐,你说这女人会不会是冤枉的,仅仅凭着邻居的的话就定了绞监候确实有些牵强了。”柳琀见房中无人,将头上的幕离摘了下来。 柳珂也摘下幕离抿了一口茶道:“冤不冤枉都跟我们关系不大,街上太乱,我们喝完茶就回去了。” 开始柳琀不知道石氏让柳珂见的人是太子,所以便傻乎乎的听了她的话,将柳珂引了出来,幸好那太子并没有对柳珂怎么样,不然她得后悔死。 原本她出来也不是为了买什么东西,所以此时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便点了点头道:“哦,等囚车过去了,我们便回去。” 此时,囚车渐渐驶到了茶楼的下面,那女人的喊声也便渐渐清晰了。 “狗官,不知道你吃的多少好处,将我丈夫的死算在我身上,就算是我变成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柳珂见那女人一身灰色的粗布囚服,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散乱着,身后插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杀”字,可是她的腰身却挺得直直的,那副大义凛然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色不是一般的农妇能有的。 一些不明所以的老百姓,用手里的东西不断的打在她的身上,灰色的囚服上布满了污垢。 可是老百姓的辱骂却并没有让这个女人住嘴,她依然在高声喊冤。 柳珂对下面纷纷乱乱的场面没什么兴趣,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就在她收回目光的时候,撇到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边哭边快速的朝着囚车的方向跑去。 柳珂慌忙的站起身朝那边望去,只见一个人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一下便从后面一手抱住了那个小男孩,一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回身便朝出胡同里面跑去,顷刻便不见了踪影。 令柳珂惊讶的是,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身边的王五。 而坐在柳珂对面的柳琀以及身后的几个丫头,眼睛却依然盯着囚车,并没有看到胡同里发生的事情。 柳珂一愣,顾不得跟柳琀解释,伸手抓起了桌上的幕离便朝外走。 边走便道:“快,你们随我来。” 柳琀不明白柳珂为什么会突然要离开,追在后面道:“姐,下面还有很多人呢。” 柳珂没有回话,惊异快步出了雅间,朝楼下跑去。 柳琀只好跟了上去。 柳珂带上幕离,不顾街上围观的人众多,从围观群众的后面绕过,好不容易到了对面的胡同。 柳琀也紧跟上来,喊道:“姐,刚才你还说我,你怎么在街上这样不管不顾的乱闯,万一遇到什么人就麻烦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柳珂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看到胡同不远处有个岔口,便朝着胡同里面走去。 柳琀只好跟上,玉香却因为在后面结账落在了后面。 柳珂刚刚的走到插口,忽然一把冷冰冰的长剑伸了过来直接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解怨化仇 站在柳珂跟前不是别人正是王五。 柳珂伸手慢慢将头上的幕离摘了下来, 王五一见眼前的是柳珂,连忙将剑收了回去,慌忙拱手行礼道:“大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柳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刚才掳走的那个小孩怎么回事?” 她刚刚的说完此话,后面传来玉香的等人的喊声,柳珂对王五道:“你快点离开吧,过两天我去店里找你。” 王五不及多解释,冲柳珂一抱拳转身离开。 柳珂与柳琀慢慢的携手往回走,正好与赶来的玉香等人相遇。 “大小姐,您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跑到了这里来,害奴婢们追了这半天,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奴婢们怎么跟老太太交代。”玉香刚才一路追来,就怕柳珂出什么事,所以一见到柳珂之后,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仗着自己是石氏派来的便自持身份数落起柳珂来。 柳珂笑了笑,没有跟她计较,只道:“刚才在楼上看到一个人很想是哥哥的身影,便追了过来,没想到到了近前却发现不是,此次是我莽撞了些了。”说完她对柳琀道:“我们回去吧。” 柳琀见玉香对柳珂无礼,却有些气不过,道:“天色还早呢,我们为什么回去,还是在街上逛逛吧。怎么也得给叔祖和叔祖母买点东西再回去才是。” 她说完便信步向前。 她们出了胡同之后,囚车已经走远了。 柳珂随便进了一个店铺,见是卖布料的,便回身对柳珂道:“姐。你看这喜上眉梢的妆花锦怎么样等几天做春装的时候说不定能用到?” 柳珂上前一看,笑道:“看着倒是活泼,很适合你的性子,喜欢就买吧。” “那就来一匹吧!”柳琀满不在乎的道。 “要这么多干嘛?这妆花锦做个衣领、裙边襟角的点缀尚可,你这是要那它做整套衣服的架势啊?”柳珂吃惊的道。 柳琀回头笑道:“我喜欢这个花色。多做几件春装,况且还有姐姐呢,我总不好一个独享,再有万一那个丫头乖巧,做衣服的时候,我就顺手赏了她了。” 卖家自然高兴。赶紧给柳琀拿了一匹喜上眉梢的妆花锦。 买完了妆花锦,柳琀又看到了天水碧的薄锦:“这个颜色与姐姐相衬,拿了来作件外衫,再绣上粉色的花色,肯定好看。” “你倒是越来越有眼光了。你都说的这样好了,我要是不领情倒显得矫情了,好了,来两丈就可。”柳珂本就喜欢天水碧的清新素雅。 “玉香姐姐你拿了东西结账吧。”说完拉着柳珂的手便往外走,边走边道:“素锦、玉叶你们快点跟上,我们还要买其他的东西呢。” 一时间,便只落下了玉香在后面。 玉香赶紧交了银子,抱着布匹出了布店。 今天柳珂与柳琀乘坐的马车是只容两人做的小车厢。玉香本欲将布匹放在车上,可是若是放了布匹,柳珂与柳琀便坐不下了。她只好作罢,将布匹抱在了怀里。 她见柳琀又进了隔壁的成衣店,一皱眉,心道:已经买了布料,干嘛在进成衣店,真是折腾人。 “我们给哥哥选件练功时穿的衣服吧。哥哥的练功服不几天就磨破了,我们多买几件。” 柳琀说出此话的时候。柳珂有了一瞬的惊讶,她没想到柳琀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细心的时候,连柳珂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些呢,没想到她竟想到了。 柳珂笑道:“你说的不错,还有鞋子也多买几双送给哥哥。” “对对对,姐姐说的不错。”柳琀欣喜的道。 二人给柳峰挑了三件练功服两双鞋子,让老板包好,柳琀回身道:“玉香姐姐结账吧。” 此时玉香的手里已经抱了布匹,听了柳琀的话以后,心里才明白,柳琀这是要取她的难看。 此时,她也后悔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过了,自己再怎么样也是个丫头,可是她到底是老太太派来的,柳琀竟然这样一管不顾,就真的不怕有人说她对上不敬吗? 玉香如此想着,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结了账,道:“麻烦老板将这几件东西送到翠烟巷柳御史的府上吧。就说是柳家两位小姐在此买的东西。”说完抱着布匹便走了。 已经出了店铺的柳琀回身看到玉香依然只是抱着布料,并没有拿刚才买的东西,便道:“玉香姐姐不会只给了钱,忘了咱们买的东西了吧。” 玉香笑了笑道:“二小姐真会说笑,奴婢让点老板派人给咱们送到府上了。”说完含笑迎上了柳琀的眼神。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先是一愣,接着也笑了,道:“倒是我疏忽了,这布匹也应该让人送回去才是,只是,既然玉香姐姐接了,那我们便接着逛吧。” 说完收了笑脸转过身,心道:“就这一匹布也够你受的。” 柳珂见他们斗法也不插话,只是随着柳琀往前走。 以后,柳琀出阁到了婆家,难免会遇到后宅争斗,若是一直大大咧咧的,难免吃亏,与其到了那时再帮她,不如现在便历练历练她,所以便索性对她们的不理不睬,只是默默的跟着。 又走了几家店之后,柳琀也累了,这才叫马车到近前。 她们上了车以后,柳珂方道:“今天你为难了玉香,以后怎么打算?”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什么怎么打算,她不过就是一个丫头,叔祖母难道还会因为一个丫头受了委屈而责难我吗?” “不会,正因如此,所以你才不得不虑到以后,若是叔祖母今日苛责了你,玉香心中的气也出了,以后便可能没什么事了,可是叔祖母不会因为玉香受了委屈而苛责你,那玉香心中的怨气不能通过叔祖母那里发出来,便会自己想办法发出来,不要以为她是一个丫头便不能将你怎么样?” 柳珂说到这里之后顿了顿接着道:“她不能明着跟你作对,便会暗地里使劲儿,记住,你若想与一个人为敌,便要一击而中,让敌人永无翻身之日,否则便息事宁人,解怨化仇。”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方道:“姐,那今天的事怎么办?其实我就是想教训一下玉香,她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到底你也是我们柳家的大小姐她竟然在街上便对你大呼小叫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我不教训她难出心中的恶气。” 柳珂点点头道:“且看看玉香以后怎么做吧。” 两人的心情都莫名的有些沉重。 不多时她们回到了柳家。 看到柳峰正站在门口等着她们。 “兄长,你怎么在这里?”柳珂下了马车走到了柳峰的跟前。 柳峰手里抱着的正是柳珂与柳琀给他挑选的东西。 “刚才有人送了这些东西到府上,说是你们买的,我看着尺寸倒像是给我的。” 柳珂看的出来柳峰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她一见便知道柳峰是怕这些东西是她们不知道给什么人买的,毕竟她们两人是未出阁的女子,买男子用的衣物,被不知情的人见了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 加上柳珍的事情刚刚的发生了,他自然是处处小心。 “这就是琀儿给哥哥挑的,她说你的练功服磨损的快,便多给你买了几件,不知道哥哥可喜欢。”柳珂笑着道。 柳峰从柳珂的嘴里得知是柳琀给他买的,又见柳珂神情自然,知道他们没有说谎,便一脸欣喜的看向柳琀道:“琀儿越长大越贴心了,我很喜欢。外面凉,你们快点进去吧。” 柳珂与柳琀进了府门之后,便先去给石氏请安行礼去了。 问完安之后,石氏便拉着柳珂的手问道:“你今天上街,觉得京城如何?” 柳珂顺势在石氏的跟前坐了,笑道:“今天在街上险些闹出笑话呢,我们原本在茶楼上喝茶,我从窗子里远远的看到街上走来一人,一行一动跟哥哥一样,便兴奋的追了上去,却原来不是,幸好我们都带着幕离,没有失仪,不然岂不被人笑话。”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呵呵一笑道:“只要没有失仪便好。” 听了柳珂的话以后,柳琀也凑到跟前道:“叔祖母,今天侄女在街上看到了喜上眉梢的妆花锦,知道您喜欢喜庆便买了来,做春装的点缀再好不过,”说完脸朝向玉香道:“玉香姐姐,将你怀里宝贝似的妆花锦赶紧拿过来给叔祖母看看。” 玉香听了此话,脸上不由得一红赶紧将那匹喜上眉梢的妆花锦奉到了石氏的跟前。 柳琀说完之后,便又对石氏道:“叔祖母不知道,玉香姐姐一听说这妆花锦的好处,便抱着舍不得撒手了,就怕我不孝敬您自己贪起来。”说的石氏也笑了,“这丫头还是这么实心眼,既然将你给了大小姐,你便是大小姐的丫头了,要事事处处想着大小姐才是。” 玉香连声称是。 石氏用手摸了摸喜道:“果然不错,什么时候琀儿也有这眼光了,是不是知道自己快要用到了,便心急起来。” 柳琀听了此话,脸上顿时红了。 恰在此时,辛嬷嬷进来回道:“老太太,石家来人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门相遇 一听到石家来人了,别人尚可,柳琀便先低下了头。 柳珂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百味杂陈。 一方面她不想看到柳琀失望伤心,一方面她又知道石砚很可能会被皇家看重,到时候,柳琀与石砚难免被棒打鸳鸯。 此时,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已经走了进来。 石氏一见,先笑道:“程嬷嬷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派个小丫头来说一声不就是了。辛嬷嬷快扶住,看座。” 程嬷嬷是柳家二老太太的娘家大嫂子身边的管事嬷嬷,以前又曾伺候过石家的太老夫人,如今在石家是最有脸面的嬷嬷。 程嬷嬷一进门便俯身给石氏行礼被石氏身边的辛嬷嬷扶住了。 “我们大老太太听闻您近日回京了,心里岂不挂念,今早便让我过来问问您何时有空,我们大老太太要在怡心园给您接风洗尘呢,听说您将大房的嫡孙女接到京城了,我们大老太太很想见见呢。”程嬷嬷一面说着在下手一个小杌子上坐了,伸手接过了丫头递上的茶杯。 石氏听了此话,呵呵一笑道:“我当大嫂子真的惦念着我呢,却原来是惦记着我的人呢,你回去转告大嫂子,我这段日子什么时候都有空,她什么时候宴请我,我便带着俩个如花似玉的侄孙女去见她。” 此话,说的程嬷嬷也忍不住笑了:“还是我们老太太了解您,她都猜着您会这样说,早就有话等着您了,说是这月的初六是好日子。而且算着日子,那怡心园的迎春花也该开了,若是您没意见,便那天带着二位小姐过去。” “既然大嫂子都安排好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石氏看了看坐在自己身侧的柳珂与柳琀笑道。 程嬷嬷站起身。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丫头,行了一礼道:“既如此,奴婢便回去回了我们大老太太了。” “玉如,”石氏冲身边的丫头使了一个眼神。 玉如赶紧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了程嬷嬷的手中。 程嬷嬷看着手中的荷包,一脸笑意,道:“这是怎么说的。又让您破费了,如此奴婢便告辞了。” “辛嬷嬷,替我送送程嬷嬷。”石氏满脸含笑的道。 程嬷嬷倒退着出了房门,随着辛嬷嬷离开了。 石氏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慢慢收敛了,深深吸了口气。旋即有换上了一张小脸对柳珂道:“既然石家的老太太有心邀请,你与琀儿便也去玩一天吧。今天是三月初二,距离初六还有几天的时间,你们可以先到处逛逛,熟悉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 “是!”柳珂颔首道。 柳珂正要去自己的店里看看段掌柜他们做的怎么样了,顺便去问问王五今天在街上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柳珂给石氏请早安的时候。笑道:“叔祖母,今天我想去街上转转,也给石家的几位表姐妹准备点什么礼物才好。” 石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笑道:“好,你能想到这点很好,去逛逛吧,碰不到合适的也没关系,便去家里的仓库里选。” 柳珂点点头道:“好!” 柳珂并没有提到柳琀,她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没打算带上柳琀。 而石氏也没有问,只道:“玉香到底是个丫头。我一会儿让护卫跟在你的马车后面,再派家里最好的车夫老谭跟你一起出去。” 处于安全考虑。石氏的安排很是妥帖,柳珂知道推辞不掉,便笑着答应了。 她原也没有打算在店里呆很长时间,只是见见她的店现在运行的怎么样了,再跟王五说两句话便可。 柳珂只有小时候在京城生活过,那时的情景她早就忘记了,如今算是初到京城。 对京城的路根本就不熟悉,她将段掌柜跟她说的地址告诉了车夫之后,便只有由着车夫带她去了。 好在车夫并没有耍滑,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到了。 柳珂站在门牌的下面,喃喃的念道:“恒庆丝织行,就是这里!”她说完对跟来的护卫与车夫道:“你们在此等候,我进去看看昨天定的云锦到了没有,一会儿就出来。” 两个护卫相互看了看,齐声道:“是!” 柳珂带着玉香、玉叶进了店铺。 此时,段掌柜正与吴仪、王五在店里忙碌着。 柳珂一进门,段掌柜便认出了她,刚要上前打招呼,却看到了柳珂暗示的手势,便停住了脚步。 吴仪与王五也立刻注意到了柳珂身边跟着的面生的丫头,知道此时柳珂不方便与他们相认,便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没有说话。 王五一下想起了昨天柳珂跟她说的话,便悄悄的走了到了后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走了出来,凑到段掌柜的跟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柳珂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四周看着四周,过了一会儿她走到一堆的丝绸锦缎前,道:“老板,这是软烟罗吗?看着真是细腻?” “姑娘说的不错,正是软烟罗。”段掌柜也装作不认识柳珂的样子,问道:“要来几丈吗?如今天一天比一天暖和了,拿来做床帐再好不过。” 柳珂从善如流的道:“好,那便来两丈吧!” “姑娘,这您就外行了,要做床帐的话,两丈可是不够的,最起码四丈才行。”段掌柜说着便用木尺量了四丈,道:“您看四丈是这么多,给您截了?” 柳珂点了点道:“截了吧。” 段掌柜将截好的软烟罗叠好,往柳珂的手中一放。 柳珂忽然觉得手中除了软烟罗还多了一件东西,她便将软烟罗放在了柜台上,道:“玉叶,你接了,玉香结一下账。”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柳珂又挑了几件色泽清雅的丝绸买了下来,才离开。 到了车上之后,柳珂才将衣袖中藏得东西打开来查看。 她见手中是一个小小的字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昨日所救的孩子是亡友之子,其父被杀,其母含冤入狱,别无他人照看。 柳珂看了字条上的字之后,心里不由叹息。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猛地拿起那张字条,发现字条上的字迹笔锋苍劲有力,笔力雄健,竟是少有的好字。 这王五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以前柳珂只是觉得他虽然是习武之人,可是颇有头脑,现在看来,王五绝不是简单的落草之冦。 看他的字,应该是受过系统的教育的人,怎么会落草为寇呢? 柳珂正想的初审,忽然听到外面的马儿一声长啸,马车猛烈的抖动了一下停住了。 柳珂猛的撩开了车帘,发现她四周是陌生的巷道,车夫因为马车剧烈的颠簸已经摔倒在了车下。 在她的车前站了一排四个黑衣人。 除了这四个人之外,她马车的前后便再没有其他人了。 柳珂的心一下便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再看两个护卫,虽然挡在柳珂的马车前,可是看他们二人的双腿都已经吓的抖动不已,别说是保护柳珂了,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 四个黑衣人中不知道那个说道:“我们家主人要你们家小姐去坐坐,你们从也得从,不从我们便打得你们从。” 两个护卫双腿发着抖,牙齿砰的“咯吱”乱想,就是没有一人接话。 柳珂知道今天若没有奇迹发生,她是在劫难逃了,便掀开帘子,从站在她车前的黑衣人道:“你们主人是谁,为什么请我,既然说到请,那你们便应该对我好好的,说一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 几个黑衣人绝没有想到柳珂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相互看看,都没有说话。 此时,其中一个黑衣人道:“柳小姐要是愿意跟我们走一趟是最好的。” 柳珂索性落下了车帘,冷冷的道:“那便走吧!车夫赶车!” 她的话音落下之后,马车开始缓缓的朝前行进。 此时的柳珂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大约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停下了。 在马车停下之后,柳珂再次撩起帘子的使唤,发现原本跟在她身边的护卫不见了,就连玉香与玉叶也不见了,只剩下了站在她跟前的四个黑衣人和赶车的老谭。 而老谭早已吓得坐在车辕上下不来了。 “柳小姐,下车吧!”其中一名黑衣人站在柳珂的车下道。 此时的柳珂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答应跟他们前来是多么鲁莽的行为,可是开工没有回头箭,她到底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要见她。 此时,她一撩车帘忽然看到在她的马车不远处,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马车。 她迟疑了一下,将头探出了车厢,刚要下车,她的马车不知道被什么人在后面猛的一击,马儿受惊,风一般的跑了起来。 柳珂一慌,赶紧死命的抓住了车门才没有被甩出去。 她的身体往后面一仰,又跌倒在了马车内。 不多时,她的马车便将后面的黑色马车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又过了一会儿,完全没有了黑色马车的影子。 此时,她听到车外传来,拉马“吁~吁~吁~”声。 柳珂一皱眉头,这声音好熟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非礼勿动 柳珂掀开车帘,看到一个身着月白色居士服的人,正背身坐在车上。 不是清逸是谁! 不待柳珂说话,清逸先转身笑道:“今天怎么一个人出来,跟你形影不离的那个女孩呢?” 清逸如朗星般剔透的眸子微微一弯,让正好迎上他的眼神的柳珂微微一怔。 柳珂慌忙低下头,低声道:“谢谢你给我解围。” 因为清逸见识过柳珂坚毅的一面,所以此时看到她一副小女儿态,反而笑了,道:“不仅仅是给你解了围吧,谁知道那几个人会对你怎么样,说不定我是救了你一命呢。” 不等柳珂回话,清逸接着道:“不算在博陵那一次,我又救了你一次,两次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还我?” 柳珂听了之后,抬眼朝他望去,恍然道:“我在徐州的官道上遇险,是你救了我?” 此时,柳珂一想到当时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对清逸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清逸点点头道:“差不多吧,确切的说我是救了你跟和尚两个人,开始先是和尚救了你,可是呢,他技不如人,差点就害你被人掳走了,幸好本公子及时赶到将你们俩人救下。怎么样?现在知道真相了,是不是该考虑怎么报恩的事情了?” “我会将此事告诉父兄的,我想他们一定会登门拜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的,不过,现在还请你马上离开,我想很快柳家的人就会找到这里的。你若在此,多有不便,还望见谅。”柳珂不想自己再想以前一样背负上不好的名誉,所以时时处处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十二分的注意。 清逸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叹口气道:“我走是可以。可是你身上的情毒就快发作了呢,算了,反正你也没有请我帮忙,那我走了,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他说完便要下车离开。 柳珂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清逸脸上带着一丝的坏笑转过头。看了看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冲柳珂道:“非礼勿动,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很容易让我多想哦。” 柳珂慌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心里不由得气闷,可是自己身上的毒又需要清逸去解。一时间心里满是委屈。 清逸见柳珂眼中隐有泪花,心里忍不住一紧,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越礼,安慰道:“跟你开玩笑的,”说着从衣襟中拿出了解药,一摊自己的手心,放在了柳珂的面前,道:“你看。解药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快点吃了吧,吃了就没事了。” 柳珂也没有客气。伸手从清逸的手中便拿起了解药放进嘴里。 清逸的掌心被柳珂柔软的指尖一碰,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轻咳一声掩住了自己异样,将脸别到了另一边。 柳珂服了解药之后,觉得仿佛是一个小小的火球从口中沿着喉咙一直落到了她的腹中。 不多时,便觉得浑身上下有些发热。 她惊讶的望着清逸,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此时。清逸还没有从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中走出,猛然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好像忽然想起了,回身伸手点了柳珂的穴道。将双手怀抱着柳珂的身体将她挪到了车厢里,将车上的车帘慢慢放下了。 柳珂不由得大惊,可是现在她却既不能动也不能言,只是心里后悔自己不该如此轻信此人,心里懊恼不已,若是今天有什么事,自己便唯有一死了。 她如此想着,两行清泪从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了下来,看在清逸的眼里,就如白莲滴露一般,让他难以自持,又有一丝丝的心疼与懊悔。 “别怕,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解毒的过程可能会有一些难熬,我怕你会熬不过去,只好出此下策。我会在车外守着,一直等你身上的毒解了再走。”清逸说完,便慢慢退了出去,依旧坐在了车辕上。 他静静的听着车厢里,柳珂的气息从平缓慢慢变得粗重,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坐立不安,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乱。 过了不多时,车内柳珂粗重的呼吸声终于趋于平缓,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了。 他撩起车帘,看到柳珂满脸通红,额头隐隐的有些细汗,便知道刚才她一定不好受。 柳珂的穴道解开之后,没有跟他道谢,就有些恼羞成怒的道:道:“你还不走?” 清逸放下车帘呵呵一笑道:“好吧,现在我们在的位置是城北阳城街瑞信巷,这里少有人行,我到不远处避一下,等柳家的人来了,我再离开,你可以放心。” 他等了一会儿,柳珂没有说话,他便默默的下车了。 此时的柳珂虽然心里害怕有什么意外,可是,她一想到刚才自己服药之后的感觉便觉得无面目再见清逸。 刚才她服了解药之后,开始觉得好像浑身有虫子爬过一般的sun痒难忍,她起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身体接下来的变化,她才清楚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了为什么清逸会点了她的穴道。 心里对他感激之余,又有些羞愤。 因为,清逸既然率先点了她的穴道,便自然知道她吃了解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一想到这些,柳珂还怎么能心和气平的面对清逸。 清逸下车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马蹄声。 柳珂撩起车窗帘之后,看到后面前来的不是柳家的护卫,竟然是那辆黑色的马车,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 可是,她知道要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黑色的马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太子容烨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柳珂的车前道:“柳小姐你没事吧?” 柳珂心中有些气,冷冷的道:“托您的福,小女子安然无恙。” 容烨听了柳珂有些负气的话之后,轻声一笑道:“刚才我的家奴惊了你了马车,才致你受惊,幸好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现在我命人送你回去,你可愿意?” 容烨大约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子如此耐心的说话,所以跟他一起来的属下,听了他的话之后,都觉得柳珂应该见好就收了,毕竟站在她马车下的不是别人是当今的太子。 可是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静默了一会儿道:“多谢这位公子了,不过,我们素不相识,小女子还是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的家人马上就会赶来的,我还是再次等他们的到来吧。” 容烨显然没有想到柳珂会拒绝他,一愣之后,仰天一笑道:“好,你倒是有些特别之处,不枉柳家禄如此费心的让孤认识你,孤记住你了,也希望你能一直是今天的样子,不要因为任何事情而有所改变。” 说完信步上车,带着人离开了。 柳珂听到马车声渐去渐远,直到听不到马蹄声了,才算是放下了心,慢慢的撩起车帘朝外看去。 整个阳城街瑞信巷静的没有一丝的声音,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还说会在旁边等着,原来是在骗我。”柳珂一面朝着空无一人的四周看了看,一面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清逸便从天而降般的落在了她的车前:“刚才追来的是什么人,还‘孤’啊‘孤’的,”他说到这里好像刚刚醒过神儿一般,一脸惊讶的道:“不会刚才的人是什么王爷、太子之流吧?” 柳珂落下了车帘,没有说话。 “告诉你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还是远着他们的好,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古人言:无情最是帝王家,古人是不会骗人的。”清逸见柳珂不说话,试探着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淡淡的道:“我知道,”她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小声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清逸故作惊讶的道:“什么忙?太难的事情我未必能做得到哦!” “请你偷偷的去给我兄长送给信,让他到这里来接我回去。”柳珂道。 她想,既然她与太子的见面是柳家禄与石氏有意安排的,她们自然不会好好的将自己接回去,就算她在此等到天黑,柳家的人也未必会赶来接她回去,虽然清逸也能送她回去,可是若是那样的话,又难免被人传出什么话来。她只好厚着脸皮向清逸求助。 “哦~~这件事啊,好啊,反正我已经帮了你不是一星半点了,也不多这一次,正好让柳峰知道了好好答谢我。”清逸漫不经心的说完,低声道:“只是,我若是离开,你不害怕吗?所以我还是将你带到刚才你买东西的店铺前吧,到了那里之后,我再去通知木青兄。” 柳珂说“多谢”的时候,清逸已经一跃上了马车,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笑道:“嗯,记得报答哦。” 柳珂坐在车厢里,眼睛朝上白了一下,这个清逸总是有办法让人感激不起来。 忽然她意识到一件事,猛的撩开车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哪家店铺里买了东西,你跟踪我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言难尽 柳珂落下了车帘,没有说话。 “告诉你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还是远着他们的好,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古人言:无情最是帝王家,古人是不会骗人的。”清逸见柳珂不说话,试探着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淡淡的道:“我知道,”她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小声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清逸故作惊讶的道:“什么忙?太难的事情我未必能做得到哦!” “请你偷偷的去给我兄长送给信,让他到这里来接我回去。”柳珂道。 她想,既然她与太子的见面是柳家禄与石氏有意安排的,她们自然不会好好的将自己接回去,就算她在此等到天黑,柳家的人也未必会赶来接她回去,虽然清逸也能送她回去,可是若是那样的话,又难免被人传出什么话来。她只好厚着脸皮向清逸求助。 “哦~~这件事啊,好啊,反正我已经帮了你不是一星半点了,也不多这一次,正好让柳峰知道了好好答谢我。”清逸漫不经心的说完,低声道:“只是,我若是离开,你不害怕吗?所以我还是将你带到刚才你买东西的店铺前吧,到了那里之后,我再去通知木青兄。” 柳珂说“多谢”的时候,清逸已经一跃上了马车,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笑道:“嗯,记得报答哦。” 柳珂坐在车厢里,眼睛朝上白了一下,这个清逸总是有办法让人感激不起来。 忽然她意识到一件事,猛的撩开车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哪家店铺里买了东西。你跟踪我了?” 清逸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眼睛一转,硬着头皮道:“我跟踪你干嘛,刚才我就在恒庆丝织行的里间坐着,你一进门我便听到你说话了,只是懒得出去见你就是了。你也知道。华先生跟我是莫逆之交,比跟你还亲近呢。” 柳珂知道清逸在博陵的时候一直帮助苏立恒调养身体,也便相信了清逸的话,慢慢放下了车帘。 “好了,做好了,马车要行进了。”清逸说完一挥马鞭。马车“哒哒哒”的走了起来。 柳珂坐在车里心里只是默默的祈祷能快些到恒庆丝织行,路上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了。 可是,怕什么便往往来什么。 他们的马车走着走着,便不知道被什么人拦住了。 “你搞什么,怎么自己亲自驾马车?”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 只听清逸道:“我乐意!” 听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敌意。 “你有病吧,这车里做的不会又是哪个楼,哪个院的姑娘吧?”与清逸说的人似乎也没有打算给他留情面。 清逸有些不耐的道:“你管的着吗?好狗不挡道,你若是在站在车前面小心我的马鞭子可不长眼。”说完真的在空中“啪”的甩了一下马鞭。 大约是拦车的人见清逸的架势,也便不再找他的麻烦了,马车又徐徐的朝前走去。 坐在车里的柳珂这才舒了一口气。 不多时,听车外的清逸道:“恒庆丝织行到了,我先走了。去找木青兄,你呢在我走了之后自己下车吧。” 柳珂在车内由衷的说了句:“多谢。” 清逸嘴角一扬笑了笑没有回话。 柳珂在没有了清逸的动静之后,才戴上幕离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进恒庆丝织行的店门。正好与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吴仪碰在了一起。 吴仪一看身形便知道走在自己身侧的人是柳珂,道:“大小姐,您怎么一个出来了。” 他言语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 柳珂便往里面走便道:“一言难尽,先进去再说吧?我刚才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在店里,是出门办事了吗?” 吴仪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是!” 柳珂朝他看了一眼,吴仪赶紧将头别向了另一边。不再看向柳珂。 原本柳珂只是随口一问,可是吴仪的反映却让她不由的好奇心大起。接着问道:“办了什么事?” 吴仪一时间竟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柳珂说,要不要跟柳珂说。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段掌柜已经迎了出来。 他对柳珂的去而复返有些奇怪,可是又不好问,便只是给柳珂行了一礼。 “我的马车刚才在街上遇到了些状况,我跟跟着出来的人走散了,便只好让人将我送到了这里,一会儿兄长便来借我回去。”柳珂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段掌柜的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大小姐道里面去坐会吧,我去通知华先生。” 柳珂一摆手道:“不用了,正好我们有点时间,你将这段时间丝织行的情况大体跟我说一下吧,我心里有个数。” 段掌柜的听了之后,赶紧拿出了开张以来的账目,给柳珂过目。 柳珂拿过账目的本子之后,大体看了一下,这段时间虽然没有赚太多的钱,不过还算运行的比较正常,这对于他们这些从来没有来过京城的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柳珂也发现了这账上多多少少是有些出入的,或许是段掌柜的失误,也或许是段掌柜真的存了私心。 若是在以前,柳珂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眼就这样过去了,可是这是她头一次看这本账册,若是对里面的小瑕疵就这么放过了,那段掌柜以后便有恃无恐了。 柳珂笑着指了指账册对段掌柜道:“这个地方出账入账的数目不付,再核算一下,我下次来的时候在看看。”说完便将账册递到了段专柜的手中。 段掌柜一见柳珂指的地方,正是他拿来试探柳珂的地方。 他见柳珂轻而易举的便指了出来,不由得大惊,他没想到柳珂小小年纪不但能看懂账册,还能找出里面的出入,赶紧收了心里的小觑之心,躬身行礼道:“是属下的失误,还望大小姐不要见怪。” 柳珂浅浅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之所以选择你做我的掌柜,就是我信得过你的能力,”说道这里之后,她顿了一下,接着笑道:“更信的过你的德行。” 段掌柜听完此话,捧着账册跪倒在了地上,“段某惭愧,有负大小姐的重托。” 柳珂亲自将他扶起来,道:“段掌柜说那里话,马有失蹄人有失算,就算是圣人,也不会总是对,你我既然有缘因为此事合作了,便应该同舟共济,您说呢?” 段掌柜重重的点了点头。 柳珂这话不仅是对段掌柜说的,也是对一直侍立在她身后的吴仪说的。 她说完之后,侧头朝向吴仪看了一眼。 让本就心里内疚的吴仪,此时更加纠结。 “大小姐,我有话要对你说。”吴仪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做的事告诉柳珂。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笑道:“何事?你尽管说吧,我洗耳恭听。” “刚才属下出去,是去调查一个人,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吴仪听柳珂的语气中仿佛有些不悦,便先解释道。 柳珂点点头道:“你去调查一个人?调查谁?” 吴仪咬了咬嘴唇,往柳珂的跟前凑了凑,在她耳边低声道:“王五!最近,属下觉得他的行踪有些可疑,今天正好有时间,我便跟着他出门了。” 此时,柳珂想起了自己在街上看到王五拦下了那个孩子的事情,不过她没有答话,静静的等着吴仪接着往下说。 吴仪见柳珂沉默不言,接着道:“之前王五投靠到我的身边的时候,他说自己是岭北人士,可是自从到了京城之后,我发现他对京城异常熟悉,就好像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一般,这也罢了,奇怪的是,这些天他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刚才他有出门了,我本来是打算跟踪他的,可是跟了两条街便被他甩掉了。” 柳珂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想调查他的话,我告诉你一个线索,前几天在街上游行的那个谋杀亲夫的女人,不知道你那天有没有注意,我觉得你可以从那个女人身上入手。” 当柳珂拿到王五给他的纸条的时候,她便猜到了,那天王五拦下的那个孩子,应该就是囚车中那个女人的孩子。 她说完此话之后,道:“不过我相信王五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吴仪听了柳珂的话以后,拱手道:“是,属下也只是对他最近的行踪有些好奇罢了。” 他们正说着话,柳峰从外面走了进来。 柳峰一进门,谁也没有注意到,眼里便只有柳珂了,见柳珂肚子一人孤零零的在此,顿时满脸怒气的道:“珂儿,这是怎么回事,跟你出来的人呢?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柳珂见到柳峰之后,顿觉身心疲惫,无力的对他道:“兄长,先带我回家吧,到家我再跟你细说。” 柳珂站起身之后,柳峰才注意到站在柳珂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良园庄曾经见到的那个吴仪。 ***************8 有重复,一会儿替换,抱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进宫? 柳珂听了石氏的话以后,顿时有些忐忑,满脸不解的问道:“不知叔祖母说的是什么喜事?” 石氏握着柳珂的手道:“快先进去再说吧!” 柳峰气不过,冲石氏行了一礼道:“叔祖母,珂儿身边的奴仆将她一人丢在外面的店铺里,这件事您知道吧?” 石氏脸上的神情一滞,旋即笑道:“有什么话,先进去说吧,”她说到这里之后,侧头看了一眼柳峰接着道:“毕竟事关珂儿的闺誉,你做为兄长怎么能在大门口便这样口没遮拦的乱说。”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低头不语。 石氏见状脸上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牵着柳珂的手朝前走。 她摸准了柳峰一心为柳珂考虑的心思,所以要拿捏柳峰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到了正房之后,石氏拉着柳珂在中厅的湘妃榻上坐了,笑道:“今天的事情,玉香回来之后都跟我说了,是马车遇到了意外,所以他们才跟你失散的,他们回来之后,叔祖母便立刻派人出去找你了,我就知道你是个福泽绵长的人,是不会出事的。” 柳珂听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她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若是她在外面出了任何差池呢?承担后果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罢了。 石氏说完之后,又看向了柳峰,脸上带着嗔怪道:“倒是木青,你知道妹妹的下落怎么也不来告诉叔祖母一声,让我担心。” 柳峰听了此言只是气闷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兄长是在街上偶然遇到我的,若是早知道岂会不告诉叔祖母便一人接我。正是叔祖母说的,我还真是有福之人呢,刚刚的与家奴们失散便看到了兄长,若非如此,岂能安然无恙的站在此处与叔祖母说话。”柳珂强忍住心中的怒气。脸上带着浅笑,对石氏说道。 石氏呵呵一笑,“到底是亲兄妹,我并没有责怪木青的意思,你便护起来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事了。还是说说过几天进宫的事情吧。” 进宫! 一听到这两个字,柳珂的头猛然间便有些大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石氏见了柳珂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愁,可是面上却笑道:“三月二十五是太后的生日。每年她老人家的生辰都是静悄悄的过,今年不知为了什么,却要邀请在京有品爵的夫人都带着家眷进宫热闹一天,你说可是喜事不是?” 柳珂听了此话,悬着的心方放下了:“果然是喜事,只是太后庆生,自然是要准备贺礼的,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不知道要准备什么贺礼方合适?” “东西不在贵贱,只要敬心便好,闺中的女孩们。无非就是送些自己亲做的针线之类的,这个你倒不必在意,只是这宫中的礼仪是个大事,我明天便托人找一个以前在宫里侍奉的嬷嬷来教教你们,你与琀儿可要好好学。”石氏见柳珂脸上没有了抵触的情绪,忍不住笑道。 柳珂点点头不再说话。 虽然她知道石氏一定会利用太后庆生的事情搞鬼。可是此时却不能拒绝进宫的事情,否则便显得她太矫情了。也不符合常理,容易引起旁人的猜疑。 现在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她在正房又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回自己的琴兰院了。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玉叶与柳青正焦急的在院门口转来转去,远远的看到柳珂走来,二人便不管不顾的跑着迎了上来。 “大小姐您可回来了,我们都快急死了。”玉叶上前抱着柳珂的胳膊带着哭腔道。 柳珂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到了院中之后,方对玉叶道:“当时你们怎么先回来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看到柳琀从她的房中跑了出来。 柳琀听说柳珂出门之后,与家奴失散了,便欲出去寻找,可是石氏命人看着她不许她乱跑,怕她出去找不到人,反而惹事,她便只好在琴兰院中等着。 刚才一听到柳珂的声音便慌忙跑了出来。 她双手扶着门框,看到柳珂好好的站在院子里,眼睛一下便有些红了。 “你怎么回事,出去为什么不叫上我,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柳珂见柳琀真情流露,心里不由感慨万千,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下次不会了。”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人,为什么玉叶回来以后说他们是被人强压着回来的?”柳琀拉着柳珂进了房门。 柳珂进门之后没有看到玉香的影子,便问道:“玉香呢?” 玉叶回道:“她回来之后便没有了人影,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柳珂听了点点头,这个玉香必须想办法从自己弄身边弄走。 她深吸一口气对柳琀道:“我在路上又碰到了太子,不过,幸好遇到了兄长,兄长便带我回来了。” 她没有提遇到清逸的事情,况且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柳琀解释此事。 “姐,都怪我,不该听叔祖母的怂恿,将你骗出去与太子见面。当时叔祖母并没有跟我说那人是太子,只是问我那人跟姐姐相不相配,我见那人气宇轩昂,穿着华贵,一定是哪家的贵公子,若是姐姐能结这样一门亲,肯定很好,所以便答应了她。姐姐,对不起,你打我吧!”柳琀一脸的愧疚。 柳珂一笑:“有你什么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算不是你引我出去,叔祖母也会让别人引我出去的,想想她是为了什么才让我进京的便知道了。”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变得犀利,坚定的道:“不过,没有了母亲,我还有父亲,还有兄长。怎么也轮不到叔祖母决定我的命运,大不了鱼死网破。” “姐,你说的对,我们去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去,我们不在这里住了。”柳琀气愤的道。 柳珂摇摇头苦笑道:“不过是与太子见了两面,太子也没说什么。若是此时搬出去倒好像是真有什么事似的,再说父亲就算提及此事,也没有个由头啊。” 柳琀跺脚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叔祖母将你当做礼物一样送给别人。”她说完此话之后,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珂微微一撇嘴,“你说的没错,叔祖母和叔祖就是将我当成了一件礼物,一件可以为家族谋福利的礼物。” 其实柳珂也知道,他们的做法也不算什么,现在好多的大家族为了家族的利益都采用这样的办法。 不过。若是以前的柳珂她可能会听从命运的安排,可是现在的柳珂,历经前一世的磨难。再回到这里,是绝对不会任人摆布的,何况她手里还攥着她的母亲苏氏留给她的东西。 柳家的人想稀里糊涂的将她弄出去没那么容易。 柳珂见柳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相信我,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好了,别想这些烦恼的事情了。初六就去石家了,你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都给谁准备了礼物。” 柳琀一听柳珂的话之后。顿时一笑,红着脸便地下了头,道:“不过就是给石家的老太太还有几个姐妹准备了,还能给谁准备礼物。” 柳珂微微一笑道:“石家两个老太太,你都准备了吗?还是只给大老太太准备了?” 此时柳琀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道:“就只给大老太太准备了,石家的二老太太应该不会参加初六的聚会吧。” 石家早在几十年前便分成了文武两家。 石砚的祖父石虞是武将出身,当年因为弃文从武,与家里人几乎决裂。 现在石家的大房住在万字杰泰宁巷,二房则住在角西街南糁籽巷,两家隔着两条街呢。 柳珂对文武两个石家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可是柳琀却知道,大房的老太太刘氏一向自持是书香门第,对二房的从武很是不屑,所以每每见了二房的老太太谢氏,都会冷言冷语。 而二房的老太太谢氏出身陈留谢氏,与生俱来的大家闺秀的气质与胸襟,也不怎么喜欢与出身小门小户的刘氏结交,所以除了过年过节,两人竟少有来往。 此次是石家的大老太太给石氏接风,谢氏自然是不会去了,不知道石砚会不会也不去参加。 想到这里柳琀便有些恹恹的了。 没有了前几天那样高涨的兴致了。 不过,到了初六那天,柳琀还是抱着希望梳洗装扮了起来。 令柳琀不解的是,石氏竟亲自把关她的衣着配饰。 将她头上的翠玉簪子换成了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又让她穿了件水红色十样锦妆花的褙子才道:“如此才像个大家嫡女的样子,传那些素淡的颜色,虽然清雅别致可是未免显得小家碧玉。” 石氏说完携着柳琀的手去了柳珂的琴兰院。 见柳珂身穿大红金枝线叶纹长褙子,头上也是用了金饰,满意的笑道:“看你姐姐的装束就很得体。” 柳珂其实传红色并不是最好的,只是她为了衬出柳琀,故意如此穿的,却没想到柳琀也穿了红色。 “妹妹一向不喜欢大红大紫的,怎么今天倒穿了件红衣服?”柳珂给石氏行了礼之后,笑着问柳琀道。 石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笑道:“今天虽说是接风,不过石家的大老太太特意嘱咐让叫上你们,想来是想见见你们,尤其是琀儿,所以你们还是穿的正式一点比较好。” 柳珂看到石氏脸上的笑有些意味深长,便一下明白了石氏的话,不由惊讶的望向柳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翩若惊鸿 柳珂看了石氏看向柳琀的眼神便知道,今天的宴会绝不是简单的接风宴。 石家可不是就只有石砚一个适婚的男子,还有一个石玧。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心里满是烦乱。 而柳琀却一丝也没有预感危机,依然笑嘻嘻的站在柳珂的跟前。 “好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了,你们一人带上一个丫头,跟我出去坐车去吧。”石氏笑着对她们道。 柳琀带了素锦,柳珂带了玉叶,跟着石氏出了二门朝这柳家的大门外走去。 在柳家的大门口等了两辆马车,一辆是华盖珠玉的宽体大暖车,里面坐四五个人是没有问题的,一辆是普通的锦绣小马车,可以做三两个人。 石氏一手拉着柳珂一手拉着柳琀笑道:“你们跟我一同坐前面的大车,让丫头们去坐后面的车。” 她说完此话之后,回身对身边伺候的人道:“只留下辛嬷嬷,你们都上后面的马车吧。” 柳珂见此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石氏这是不想让她与柳琀单独相处。 柳珂忍不住心里冷冷一笑,难道到了石家之后,她还能与自己和柳琀形影不离吗? 成一件事很难,可是要破坏一件事,办法有的是。 柳珂不动声色的跟随石氏上了马车。 一路上石氏都在跟他们讲以前自己未出嫁时在石家的趣事,听的柳琀时时仰天大笑。 石氏便微嗔道:“琀儿,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了。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才是,就比如刚才,就算是在好笑的事情,在众人面前也要忍住,捂嘴轻笑则可。像这样笑的前仰后合可是要被人笑话的,你看你姐姐便比你稳重的多,你要多多像她学习才是。” 柳琀佩服柳珂,可是却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要变成柳珂那样子。 听了石氏的话以后,嘻嘻一笑道:“我可学不了姐姐的样子,姐姐的温婉贤淑是天生的。我天生的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想学也学不会呀。” “明天你们的教引嬷嬷便会到府了,到时候看你学的会还是学不会。”石氏那手指轻轻在柳琀的额头一指笑道。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一愣,这么快教引嬷嬷便找到了,看来石氏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柳琀则瞪大眼睛。一副害怕的样子道:“这么快就找到了教引嬷嬷,啊~姐,我们的苦日子来了。” 柳琀伸手拍了拍柳珂的肩膀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柳珂低头一笑道:“瞧你这样,就好像学堂里没有破出题的顽童等着老先生的板子一般,教引嬷嬷哪有这么可怕,只要我们好好学,难不成那嬷嬷还能故意找我们的不是不成?” “姐,你太不了解了。我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便听人说过,这些在宫里呆过的教引嬷嬷,不但心肠硬。而且脾气坏,行动就拿藤条抽人的手心,哪有一开始便将教引嬷嬷教的做好的,我们这顿打是一定会挨的,”柳琀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好心情,神情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石氏见了呵呵笑道:“你这孩子说的也太夸张了。那教引嬷嬷为的是教你们规矩,又不是为了跟你们结仇。怎么会行动便打人,若真是那样。宁可自家的闺女少些规矩,也没人敢请她们了。”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接着道:“偶然碰上特别顽劣的不听话的孩子,或许会打两下,不过那也是为了让她好好的学习礼仪,并不是为了别的,所以这点你尽可放心,叔祖母总不会花了大钱,请个人让你们姐俩受罪。” “听到了?”柳珂笑着推了推柳琀道。 柳琀抚着自己的胸口,表情夸张的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笑道:“幸好幸好,幸好叔祖母提早告诉我了。” 柳珂与石氏听柳琀好像话里有话,纷纷声问道:“叔祖母不提早告诉你会怎样?” “难道你还能再逃回博陵去不成?”柳珂故作惊讶的问道。 柳琀一扬眉道:“逃回博陵?我可不做那样的傻事,我原本打算给教引嬷嬷一个下马威将她吓走的,现在既然叔祖母讲了,她不会无故打人,那我也便不吓唬她了。” “你这孩子真是顽劣,是该找个厉害的教引嬷嬷管管你了。”石氏做出一副下狠心的样子说道,“竟然想吓唬教引嬷嬷,可不是反了天了。” 柳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没有实施吗!只要教引嬷嬷好好教不打人,我会好好学的,虽然这个性子是改不了了,可是可以保证在人前的时候装的仪态万千的样子。” 她边说边站起身盈盈给石氏行了一礼,逗得柳珂与石氏忍不住掩面而笑。 路上的行人都隐隐能听到从车中传出的笑声。 石家距离柳家又五里多一点的距离,她们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石家的大门口。 石家守门的小厮,远远的看到柳家的马车到了,便急匆匆的跑进去报信去了。 石家的大老太太刘氏听闻柳家的马车到了,便命自己的三个儿媳妇李氏、小刘氏、姚氏出大门接着去。 她自己则扶着丫头的手去了会客厅。 三个侄媳妇见了柳家二老太太石氏之后,赶着行礼:“姑母好!” 石氏见了笑着一一与她们打招呼说话,娘们几个拉着手在门口寒暄了一番,李氏笑道:“姑母快里面请,母亲早起就盼着您呢。” 她说完,眼神便落在了跟在石氏身后的柳珂、柳琀身上。 柳琀她以前是见过的,先上前拉着柳琀的手道:“一年没见琀儿出落的越发俏丽了。” “大表婶好!”柳琀乖巧的给李氏行了礼。 小刘氏与姚氏则先被柳珂吸引了。 小刘氏是个直爽的,见了柳珂之后,拍手赞道:“我们成日家说嘴。说琇儿如何如何,瑶儿如何如何,怎样的千里挑一,瞧瞧眼前的这位,我们好还意思说吗?” 她说完满心喜欢的上前拉着柳珂的手对石氏道:“这便是大丫头珂儿吧!天呢。这小脸这身段,谁人见了不想多看一眼。” 姚氏也拉着柳珂问多大了,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在京城可习惯? 柳珂都一一答了。 小刘氏与姚氏又赞柳珂大方知礼,不像是小地方长大的。 如此五六个人连同七八个丫头婆子,一行十几人七嘴八舌边走边说簇拥着石氏她们进了石家的大门。 此时。刘氏带着家里的未出阁的石琇与石玮坐在会客厅里等带着。 石琇与柳珂同龄,今年十三岁了,是李氏所出,在石家众姐妹中排行第四,相貌上随了李氏。娇美可人,性子也跟李氏一样,外面看着柔顺,骨子里却要强的很。 当年石瑶下嫁燕王麾下千总马俊的时候,她只有十岁,那时的她便为石瑶不值,觉得她这个姐姐也太痴傻了些。 往日里自持面容姣好,深觉唯有文武双全一表人才的男人才配的上她。 只是让她苦恼的是文武双全长相俊美太子已经大婚。以她的身份是绝对不会给人做小的,哪怕是太子也不行。 三皇子虽然长得好却是个不通文墨的,四皇子虽然通文墨。可是又长相平庸,在她见过的人中,便只有楚王世子容熠与燕王世子容烁是符合她的要求的,可是楚王世子容熠是个酒色之徒,并非良人,如此数来数去便只有容烁最合适了。 虽然只是与容烁只见过两面。可是石琇嫣然已经将容烁当做是她未来的夫婿了。 自从她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便一直为此悄悄的暗自努力着。为此甚至主动缓和了与三姐石瑶的关系,按时与之通信。 石玮是小刘氏的女儿。今年只有十一岁。 俗语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遗传是件异常神奇的事情。 石玮平日里便跟小刘氏一样没遮没拦,常常被石琇不齿。 她们都知道今天柳家的两个姐妹要来,所以都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穿了出来,尤其是好强的石琇,虽然不至于要与之争奇斗艳,可是也不能被小地方来的人比了下去。 不多时,有家奴来报说石氏等人已经进了大门,正朝着二门走来。 石琇听了此话之后,便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伸手携了石玮跟在祖母刘氏的身后出了会客厅迎客。 她们到了二门口的时候,柳家二老太太石氏等人也快到二门外了。 柳珂默默的低头跟在石氏的身后,任小刘氏和姚氏不住的在自己的耳边聒噪着,她就只低头抿嘴而笑,以不变应万变。 她们也只以为柳珂是因初次见面而有些拘谨,见柳珂一直不说话,小刘氏便拍了一下李氏的肩膀的道:“大嫂,这里面就只有你的石玧适婚,眼前有好的,你倒不着急了。” 小刘氏的话说的太露骨了,让柳珂心里不由生厌,就连石氏也只是浅笑着看了她一眼。 李氏看了看石氏后,道:“你守着孩子们少胡说,你瞧姑母对珂儿的心疼样,那里轮的上我们家玧儿,多少皇亲贵胄姑母都未必觉得配得上珂儿呢。” 石氏还没来的及回话,石家的大老太太刘氏迎了上来,上前亲热的拉着石氏的手便不放开了,亲热道:“今年小姑没有在京城过年,我还觉得好像少了好多人似的,初三的时候孩子们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还是我让他们依然到府上走了一遭,虽然见不到您的面,东西还是要送到的。” 石氏笑着回道:“东西我一回来便看到了,难为孩子们想着。只是让大嫂子这样一说好像妹妹就只认东西不认人一般。” 刘氏听了此话,假意嗔怪道:“这是谁说的,妹妹向来都是又认东西又认人的。”说完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好了,这原是说笑的话。你不在京城过年,我们都念着你是真的。”刘氏握着石氏的手便往前走便笑道,“年下没有招待你,今天我特意让人新宰了一头养了两年的鹿,我们今天吃鹿肉。” 她们说话的同时。李氏引了柳珂、柳琀与石琇、石玮见面。 柳琀是她们都认识的,李氏便拉着柳珂道:“这是你们柳家的大小姐,就是琀儿一母同胞的那个长姐,与琇儿同龄,不知道你们谁大谁小怎么称呼?” 一问,柳珂是三月生的。石琇是六月的生日,如此柳珂是她们中最大的,石琇与石玮两人便一起口称“大表姐”给柳珂行了礼。 柳珂早就知道石家有这样两个表妹,提早便给她们准备了礼物,一人给了一个柳青绣的海棠金丝纹香囊权作是见面礼。 见到柳珂之后。石玮也还罢了,只是一味的口称羡慕。 石琇却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 眼前的柳珂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灵秀的人。 若是她被容烁看到了会怎么样,那容烁还能看到她吗? 虽然柳家与石家相比有一定的差距,可是柳家禄也算是朝中数得着的柱国之臣之一,与燕王结亲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石琇一路上想着这些,不由得便有些走神了。 竟然连祖母刘氏的话都没有听到。 到了会客厅门口,刘氏见石琇呆呆的,完全没有往日的机灵。便回身对石琇道:“琇儿,今天有外客来访,让你的兄弟们今天也不必去学堂里。都来拜见柳家老太太,过年的时候没有过去磕头,如今一起补上吧。” 石琇一路上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上,不由得便有些走神了。 竟然连祖母刘氏的话都没有听到。 刘氏见她依然低着头,便又提高了声音道:“琇儿,你在想什么?” “啊。祖母有什么吩咐?”石琇此时方回过神,赶紧上前道。 刘氏见状心里便不舒服。因有外人在旁也不好说她什么,只道:“你亲自去将你的兄弟们找来。让他们来给柳家二老太太行礼磕头。” 石琇不明白为什么此事让她去做,可是她见自己祖母面色不愉,便赶紧去了。 进了会客厅之后,众人一一落座。 柳珂与柳琀重新给刘氏等石家的长辈行了礼。 刘氏等也给了柳珂与柳琀见面礼。 石琇离了会客厅之后,便朝着前院走去, 此时,只有石玧与石玳在家,石珲与石珉都去了国子监。 石玧早就听说今天柳家姐妹前来。 之前他读书的时候读到书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到了适婚的年龄之后,他便梦想找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妻。 他曾经多次见过柳琀,很是喜欢她的甜美可亲,虽然柳琀不失温婉贤淑的性子,可是他有信心,以后将柳琀改造成他心中的美人。 此时,他正在与石玳斗棋消磨时间,见石琇走了进来,便赶紧上前问道:“琇儿,可是柳家老姑母来了?” 石琇见石玧一脸欣喜的样子,忽然心里便有了计较,笑道:“可不是,我便是特意来通知你们的,祖母让你们俩到会客厅去给老姑母行礼呢。” 她说到这里之后,故作神秘的将嘴走到了石琇的耳边小声道:“你还没见过柳家大表姐柳珂吧,她与我同年,生的那真是你常挂在嘴边上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保证你见过之后,此生再不想见别的女人了。” 石玧原是盼着见柳琀的,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听了石琇的话以后,不由兴奋的道:“琇儿,你说的是真的,柳家的表妹真的生的这样好看?” 石琇见不得自己哥哥这幅样子,不齿的道:“我还骗你不成,不相信自己看去啊,别怪妹妹没有提醒你,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石玳今年只有九岁,不过已经通人事了,听了他们兄妹的对话之后,道:“哪有妹妹跟自己兄长说这样话的,我看琇姐姐是被柳家的表姐刺激到了吧。” “小孩子少胡说。她刺激我什么,”石琇说着便在石玳的头上拍了一下,接着道:“还不快点随我去给老姑母行礼。” “是,知道了,”石玳有些不耐发的道。“这盘棋人家都要赢了,就这样毁了。”说着心有不甘的对石玧道:“兄长,这残局就这样保存好了,别让小厮们收拾了,等柳家的表姐走了之后,我们接着开始啊!” “行了行了。我们快走吧,去晚了就显得不敬了。”石玧拉着石玳的手便朝外面走。 很快,他们便将石琇拉在了后面。 石琇在后面喊道:“你们着什么急,柳家表姐一时半刻又走不了。” 石玧哪里听得见,只一味的朝着会客厅跑去。 可是等他到了会客厅的时候。里面却只坐了他的祖母刘氏,老姑母石氏,以及母亲李氏和两婶婶,柳琀与柳珂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刘氏见他带着石玳进来了,便赶紧招手道:“快去给你们老姑母行礼,一年来她没少疼你们呢。” 石氏笑着道:“好了,孩子们有这份心就好,快。辛嬷嬷将我给他们准备的东西分给他们。” 石玧此时心里就只有柳珂柳琀,哪里将东西放在眼里,不过他在刘氏的跟前也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的接了,又行了礼道了谢,乖乖的站在了一遍听她们说话,随时寻找时机出去找柳珂等人。 只听刘氏对石氏道:“时间过得真是快,不知不觉老四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小姑看着有什么合适的可要先想到我们家玧儿呀。” “我们石家是百年望族。大哥现在是内阁大学士,连这孩子的父亲都在翰林院做侍读。还怕说亲的不踏破门槛?”石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 刘氏见石氏不接话,笑道:“小姑说的固然不错。只是还是不如找知根知底的放心。” “大嫂子说的也对,玧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是这样的好学,还没有成家便已经考出了秀才,有了功名在身,将来一定前途不可限量,成家的事也不急于一时。”石氏明知道刘氏的意思,可是就是想让她自己说出来。 因为石氏心里只是知道刘氏想与柳家结亲可是却不清楚,她到底是看上了柳琀还是看上了柳珂。 若是柳琀也还罢了,她也不过是费费口舌,跟柳明转达一下,相信依着石家的根基和石玧这孩子的品貌,柳家还是高攀了,柳明是不会不答应的。 可是若是她看上的柳珂,那边另当别论了。现在还不知道太子对柳珂的态度,若是以后太子跟她要人,她给不出岂不是弄巧成拙。 所以她要等刘氏自己说出来。 石玧一听他们是在讨论自己的婚事,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担心。 他还没有见到柳珂的样子,若是定下了柳琀的话,万一柳珂真的生的如石琇所言,那他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此时,他见两人都说的隐晦,便知道今天不是定死了哪一个,只是看看对方的意向,他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且此时正是他抽身去找柳珂的好时机,他便瞅着刘氏与石氏说话的档口,插嘴道:“祖母,孙儿还有功课尚未完成便先退下了。”说完又给石氏行礼告罪。 石氏笑着道:“玧哥儿一学业为重,这样很好,快去吧,左右我也不是外人。” 石琇听罢便退出了会客厅。 石玳也便跟在石琇的后面出来了。 一出会客厅的门,石琇便飞也似的朝着后院跑去。 此时,她们几个女孩最有可能的便是去了怡心园赏迎春花了,去那里一定能找到他们。 石琇也不便留在会客厅,便也找了托辞出来了,她见石玧带着石玳去了怡心园方向,也便朝着那边去了。 此时,柳珂与柳琀长在石玮的引领下在怡心园观赏迎春花。 满园子的迎春花练成一片,一丛丛,一簇簇,时有蝴蝶蜜蜂在上飞舞盘旋,远远的看上去就好像是金黄的锦缎铺满大地一般。 柳珂与柳琀身着红色衣襟走在其中越发显得娇艳。 石玧还没有到近前,只是远远的望去,便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就在他慢慢朝柳珂走去的时候,肩膀被人在后面猛的拍了一下,他一回身,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石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看呆了 “你怎么来了?”石玧被惊了一下,此话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了,旋即笑呵呵的道:“听闻三哥在忙着学医,怎么今天如此有空到这府坐坐,是自己来的还是跟朋友来的?” 石砚不是那种会拿乔的人,虽然他听出了石玧语气中有些不欢迎他的意思,只是爽朗的笑了笑道:“不过就是学些按摩正骨的法子,你也知道我们习武之人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不学点这个,以后有了小伤还要请大夫,多麻烦,学了这个之后,便可自己解决了。也不是正经的学医,所以时间自然也就不是很严格,喜欢了便去学学,没空的时候便不去。今天听闻柳家的表妹们来了。” 他嘴里如此说着,眼睛已经去寻找柳琀的身影了,看到正在扑蝶的柳琀之后,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一扬。 石玧见了石砚的表情之后,心里便没来由的不舒服。 “三哥,这后院是女孩子呆的地方,我们还是去前面吧,你还没有见过我祖母吧,我陪你去。”石玧拉着石砚便要转身往前走。 只是,石砚比他高出了半个头,又是习武之人,身体自然比他健壮,他那里拉的动他。 石砚依然站在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冲石玧笑道:“我是跟祖母一起来的,刚才已经拜见过伯祖母了,我跟柳家表妹在博陵的时候便相熟了,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我过去跟她们说几句话。” 石玧听了石砚的话以后,不由得一愣。谁都知道家里的二老太太除了过年,无论大小时节都是不蹬大房的门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还没回过神,石砚已经朝着柳琀等人走了过去。 “喂~~三哥!”石玧也跟了上去。 柳琀的心思本就没有在迎春花上,刚才她们在会客厅的时候。见石氏将她与姐姐柳珂都支出来,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出了会客厅,柳珂利用去西阁的机会,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告诉了柳琀。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此时,她最盼的就是石砚能来扭转乾坤。 就在她左顾右盼的时候。忽然便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她不好赢过去,便只站在樱花丛下含笑等着石砚上前。 石砚快步跑到了柳琀的跟前,见她比年前出落的更加秀丽了,忍不住赞道:“琀妹妹比去年越发好看了,听说你回京城后。我日日都想去看你呢,只是怕——”他正想说怕被柳珂知道了,看到不远处背身站着的柳珂又讲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只怕不方便,便没有前去,今天我听说琀妹妹到这府里了,我便与祖母过来了。” 他特意将“祖母”两个字提高了一下音调。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脸微微的有些红了。因为石砚的话也只有她能听得懂。 她低头小声道:“你说话还是这样没遮没拦的。” 石砚见一向大开大合的柳琀竟然一副小女儿态,忍不住哈哈笑道:“怪我,怪我。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 紧跟而来的石玧听了石砚的话以后,忍不住道:“这是三哥说的话吗?三哥还没有对谁说过这样的话吧,就是在叔祖母跟前也没这样认过错呀,今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见了柳家的表妹便激动的忘了自己的本性了?” 柳琀以前见过石玧。觉得他为人有些太过奸猾,不喜与他交往。听了他的话以后,便道:“二位表兄说话吧。我去那边找姐姐和玮表妹了。” 石砚与石玧见柳琀要走,都齐声道:“琀妹妹!” 可是柳琀却并没有停住脚步,径直朝着柳珂走去。 他们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追了上去。 此时柳珂正与石玮在探讨迎春花的花瓣和叶子各有什么用处,什么时节采摘合适的事情,听到石砚与石玧的喊声之后,都不由得回过了身。 此时,石玧便在柳琀的身后,看到回过头的柳珂,清丽似菊、优雅如兰的笑脸,不由得看呆了。 石砚与他相反,看到柳珂之后,刚才的兴奋劲儿便下去了一般,规规矩矩的站在柳琀的身侧,一本正经的道:“原来阿珂表妹也来京城了,真是太好了!” 任谁从他的表情上也能看到出来,末后那句“太好了”是多么的言不由衷。 柳珂看看石砚,躬身给他行了礼,道:“见过石表哥,石表哥怎么到后院来了?这可是女儿家呆的地方。” 石砚被柳珂一问,有些结结巴巴的道:“我,那个,这是石家的后院,我是石家的人,自然是可以进来的。” 石玮还是第一次见石砚这样怵一个人,她见石砚在柳珂面前规矩的像个小孩子一般,便忍不住想笑:“三哥今天这是怎么了?连说话也说不利索了,是不是病了,那可得尽早治。”说完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石砚瞪了石玮一眼,喝道:“兄长也是你小孩子能随便打趣的吗?小心我让祖母打你的竹板。” 石玮藏在柳珂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头,挑衅道:“三哥就知道欺负小孩,你敢这样对柳家大表姐这样说话吗?”说完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石砚看了看柳珂,还是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迅速的转移了话题道:“一会儿二位老太太也会带着客人来这里赏花,到时候这里乱哄哄的,你们可别迷了路啊。” 此时跟在石砚身后的石玧也缓过神来,往前凑过去跟柳珂说话,道:“原来你就是柳家的大表妹,既然以后在京城常住了,便时常来府上坐坐吧。” 柳珂早就看到石玧刚才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不动声色的道:“我开春便到十四岁了,估计会比你大一点,所以你称呼我一声表妹还哟写欠妥呢。” 石玧没想到柳珂会比自己大,一听她开春便满十四岁了,顿时脸上有些窘态,论年龄他便比柳珂要小了:“我到了秋后才过十四岁的生日,看来我便只好恭敬你一声‘表姐’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柳珂行了一礼。 柳珂一挺身,心安理得的受了石玧一礼,道:“石表弟免礼吧,今天不用去学堂吗?” 石玧一向都当自己是个少年老成的人,所以家里的人都那他当成年人,此时,听柳珂的口气好像是在哄一个不愿上学堂的小毛孩一般,都忍不住笑了。 石玧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是又不想在柳珂面前失了面子,更不想让柳珂知道他是一个不沉稳的人,便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呵呵一笑道:“我去年便已经考出了秀才,如今是有功名的人,我偶然不去,学堂的先生也不好将我怎么样。”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点头而笑,道:“石表弟真是了不起,都已经考出了秀才了,真是聪慧过人,出去了谁不夸赞,表叔表婶也一定觉得脸上很有光吧。” 石砚见柳珂说话时脸上的神情,好像是在表扬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又怕石玧当场便恼了,便只好死命的咬着嘴唇忍着,可是肩膀却在不停的抖动。 石玧本想在柳珂面前显摆一番,却没有想到柳珂竟然是这样的反映,可是又不能说柳珂的话那里说错了。 他见了石砚的样子,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咬了咬嘴唇,对石砚道:“三哥,这里的确不是我们男子长待的地方,我们还是往前面去吧,免得外人知道了传出什么闲话来,对我们来说倒是罢了,可是却有可能有损二位表妹的清誉。” 说完便拉着石砚往外走。 石砚也觉得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柳珂还不定说出什么来呢,说不定一会儿还会殃及到自己的身上,便冲柳琀笑了笑,道:“那好吧,我们便先去前面坐坐,等会儿再跟祖母她们一起来赏迎春花。”说完便随着石玧离开了。 柳珂看着石玧的背影,一个清冷的笑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 石玮见他们走远了,方捂着嘴俯身笑道:“珂姐姐真是厉害,石砚哥哥那样厉害的人,我看他竟然有些怕你一般,我二哥哥平日里也是自以为是,可是刚才你看他的样子,脖子都涨的通红了。” 柳琀见石砚走了,便有些悻悻然了,对柳珂道:“姐姐,我想去一趟西阁。” 石玮赶紧道:“琀姐姐,我陪你去吧。”说完又对柳珂道:“珂姐姐先在此稍后,我陪琀姐姐去去就来,小巧你好好伺候着柳家表姐。” 她的贴身丫头小巧躬身道:“是,五小姐。” 石玮与柳琀去了之后,柳珂百无聊赖的徘徊在迎春花丛中,时不时的回身看看柳琀与石玮回来没有。 就在她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一闪进了不远处的回廊,迅速的拐到了外面去了。 柳珂正纳闷间,西阁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声。 柳珂顾不得多想,飞快的朝着西阁方向跑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事 石玮的丫头小巧与玉叶跟在柳珂的身后也飞快的朝着西阁的方向跑去。 柳珂跑过去的时候,正看到柳琀掩鼻从西阁中跑了出来。 她赶忙拉着柳琀上下前后的看了看,问道:“琀儿,遇到了什么事?觉得身上怎么样?” 柳琀掩鼻摇摇头,伸手指了指里面,道:“我没事,是玮表妹有事。” 此时,柳珂才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从西阁中传了出来。 小巧听了柳琀的话以后,赶紧走到素锦的跟前问道:“素锦姐姐我们小姐怎么了?” 素锦抬手一掩鼻,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里面传出石玮低低的哭声。 小巧赶紧忍着臭味走了进去。 此时,在西阁外面,柳琀悄悄拉着柳珂的手道:“刚才我们走到西阁门口之后隐隐的听到里面好像有动静,我不敢进去,玮妹妹在门口喊了几声里面没有应声,再细听里面的动静没了,以为听错了,便说跟我一起进去看看。进去之后,里面一个人没有,我见马桶上好像有裂痕不敢坐,玮妹妹说那个马桶是枣木,裂痕早就有,结实的很,便做给我看,可是没想到——” 她说到这里之后,忍不住一捂嘴,揉了揉鼻子才将脸上的笑意忍了回去,接着道:“没想到她一坐便将马桶整个做塌了,里面的污垢都坐在了身上,幸好我反映敏捷,不然那些脏东西就溅到我身上了。” 柳珂又看了看她,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叹气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正说着,在前面会客厅里说话的刘氏等人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连同石砚与石玧、石玳也听见了叫声匆匆跑到了这边。 “怎么回事?”刘氏走到近前问道。 柳珂与柳琀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刘氏见柳珂与柳琀的面色凝重,以为事情出在她们身上便一手拉着柳珂,一手拉着柳琀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管告诉我,不管是丫头不尽心还是玮儿调皮,我都给你们出气。” “我们没事,是五表妹。”柳琀忍不住道。 刘氏听了此话,连忙放开了柳珂、柳琀,满眼寻找石玮。 姚氏一听是石玮出了事。赶紧喊道:“玮儿出了什么事,她人呢?” 刘氏身边的嬷嬷张婆子听到西阁中有哭声,便急忙走了进去,还没进门便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再抬眼看石玮一身的污臭。正拽着身子不愿出去,地上是被石玮坐了正着的一大滩屎尿。 姚氏见状也紧跟其后进了西阁。 “这是怎么话说的,五小姐你怎么弄了这么一身。”张婆子满是惊讶的叫着。 姚氏见了石玮浑身上下都污垢,生气的冲地下的小丫头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光站着看,还不快进来给五小姐打扫,再烧水让五小姐好好洗洗,净净身换干净的衣服。” 训斥完了小丫头之后,姚氏走到石玮的跟前。可是到底闻不了那股臭味,隔着一丈远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了这么一身屎尿,难道上个西阁也不会了吗?”说完之后又骂小巧不会服侍。 小巧满心冤屈。可又不敢反驳。 张婆子强忍着恶臭走到石玮的跟前,笑着劝道:“好了,二太太也别吵了,看将五小姐吓得,”说完又安慰石玮道:“五小姐没什么大事,收拾干净了就行了。在乡下别说像你这样大的小孩,就是大人也有一个不慎掉进茅坑里的。完全不必为此介怀。” 说完此话之后又怕姚氏多心,接着对石玮道:“五小姐是大家小姐自然与乡下人不一同。不过您到底还是孩子,何况是在自己的家里,没有人会笑话的,那地上凉,快起来去洗洗换身衣服吧。” 石玮将马桶坐塌了之后,便觉得自己以后没法见人了,只是一味的坐在地上哭,还是小巧进来将她拖到了一边。 听了张婆子的话以后,她站起身哭道:“一定是又人故意的将马桶弄坏的,想作弄我和琀姐姐。” 她说完此话之后,姚氏眼中顿见怒火,只是还没有等她发话, 张婆子便赶紧对石玮道:“五小姐,可不敢胡说,如今还有外客在呢,让柳家的客人听了会怎么想,此事等客人走了以后再跟老太太说吧。” 说完又悄悄的劝姚氏,“二太太,如今越是将这件事巴巴的当做一件大事去查去问,越发对五小姐的名声不好,倒不如当什么事没有,命人暗地里将捣鬼的人找出来处置了,也省的外人笑话。” 姚氏觉得张婆子说的也有道理,便强忍住心中的气,点点头:“嬷嬷说的不错,我绝不会放过捣鬼的人。” 张婆子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又回身对石玮道:“好小姐,别在这里呆着了,如今虽说天转暖了,可是到底还有凉气呢,先回自己的院子吧,让小丫头们好好给你洗洗,然后换件衣服好好的睡一觉,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石玮听了此话之后,抽抽噎噎的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到底不好意思,道:“嬷嬷,你让她们都走好吗,我这样怎么见人?”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好好好,五小姐别哭,我这就转告老太太,先将大家带到怡心园去赏花吃饭。”张婆子一说到吃饭二字,自己也忍不住有些作呕,不过她还是将喉间的干呕忍了回去,赶紧出了西阁。 姚氏本想问问石玮当时的情况,但是见了她的样子,便又忍住了,道:“你先回去,我随后便过去,母亲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的受委屈的。”说完也出了西阁。 走出西阁之后,张婆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这才走到刘氏的跟前笑着回道:“老太太莫担心,不过就是小孩子不小心将脏东西弄到身上了,老奴已经让丫头去打水清洗了,老太太还是先带着老姑太太和二老太太去怡心园吧,那里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刘氏想了想,脸上强笑道:“好,既然没什么大事,那我们便先去怡心园吧,张嬷嬷你留下在此处置。” “姑母、母亲、二婶,我看玮儿像是吓着了,我先失陪一下,去看看她,一会儿再去怡心园伺候。”姚氏一脸为难的道。 石氏叹道:“你说的很是,快去看着她吧,咱们家的小孩子都娇养惯了,那里经过什么事,这事对不大,过后也让人好好的给她瞧瞧,别吓着才好。” 姚氏躬身称是。 柳珂注意到了跟在刘氏身后的谢氏,一直都是面无波澜的静静听着,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置一言。 在场一言不发的还有石琇。 她是跟刘氏等人一起赶来的,知道石玮出事之后,便一直绞着手中的帕子一言不发。 柳珂不管旁人,只要柳琀没有事便好。 快到怡心园的时候,石琇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对柳琀道:“琀姐姐刚才不是跟玮儿妹妹在一起吗,玮儿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殃及到琀妹妹吧?” 柳琀看了石琇一眼,有些奇怪的道:“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琇表姐看着我像是有事的吗?”她说完接着道:“至于玮儿表妹,刚才张嬷嬷不是说了吗,就是将脏东西弄到了身上,没什么大事,对小孩子来说这也不算什么。” 她说完之后便不再言语。 柳珂满意的看了柳琀一眼。 石琇明明看到柳琀没事还故意相问,且还涉及到石玮的事情,一听便动机不纯。 柳珂不知道石琇与石玮的姐妹关系如何,可是也知道此事是不宜再提起的,毕竟事关石玮的名誉。 石家的五小姐去西阁方便的时候将马桶坐塌了,传出去还不成了京城的大笑话,让她以后还怎么跟京城的名媛厮混。 柳琀平日里大而化之,可是今天回答石琇时说的话却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既没有将自己牵扯进去,也没有将石玮的真实情况传出去,只是转述了张嬷嬷的话,石琇就是想挑事也挑不起来。 “原来是这样,不过玮儿妹妹总校便是最爱干净的,这件事一定对她伤害很大,她一定难过死了。”石琇说到这里之后,面露愁色。 柳珂与柳琀都没有接话,跟在石氏的身后进了怡心园的房门。 怡心园其实就是一个大的会客厅,不同的怡心园的窗户比一般的房间要大,而且是用透明的琉璃镶的窗户,就算不开窗户,里面也是清新明亮的。 刘氏又命人在里面摆了很多暖房里养的各色花卉,整个屋里花香四溢。 进的房来,个人依次做好,丫头们鱼贯而入,将准备好的饭菜一一摆上。 不多时,刚才离开的石砚与石玧、石玳三人也走了进来。 石砚一进门便满眼的寻找柳琀,见她安然坐在柳珂的下手,一下便放心了。 一直不言不语的谢氏看到自己的孙子进来,脸上浮现出了难得笑容。 “你们三个皮猴那里去了,到了午饭时间了,你们是在这里吃还是到外面吃?”刘氏也是满眼含笑的看着他们三人问道。 石玧恭敬的一行礼道:“若是祖母和姑祖母不嫌我们闹腾,我们就在这里吃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厮匆匆的跑进来在石玧的耳边道:“楚王世子听说今天咱们家有贵客临门,便也来凑热闹了。” 石玧听了此话,脸色顿时变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遇到楚王世子 刘氏见石玧脸色大变,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赶紧问道:“玧儿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石玧见问面上有些为难,看了看柳珂,冲刘氏一拱手道:“是楚王世子来了。” 一听是楚王世子来了,在场刘氏与石氏都忍不住轻声“啊——”了一声。 从她们的神色便能看出这个楚王是多么的不受欢迎。 柳珂自懂事以来没有在京城生活过,可是前世对这个楚王世子也略有耳闻。 身为一个皇家子弟,欺男霸女、奸淫掳掠就没有他不干的事情。 如今他应该已经十七八岁了,别说是成亲了,只要楚王府一传出要去哪家提亲的事,人家便赶着将女儿嫁出去,宁可嫁个门第稍微差一点的,也不敢与楚王府结亲,可见这个容熠在京城的口碑有多差了。 现在连商户出身的人家都不愿将女儿许给他呢,楚王已经没有办法,多次请太后赐婚,可是太后也应了好多次,却一直没有给容熠赐婚,导致他现在依然到处祸害这家小姐那家小媳妇的。 所以一听说他来了,刘氏与石氏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石氏,柳珂是她心里的宝贝,她可不想柳珂被容熠坏了名声。 便起身对刘氏道:“大嫂,我看我还是带着珂儿与琀儿从后门离开吧,有时间我再带她们来玩。” 刘氏虽然觉得有些遗憾没有将石玧的事情说定了,可是石氏要离开,她也不能拦住,毕竟谁家的闺女也不想沾惹上容熠。 “既然小姑也离开。我也不好在挽留了,你看今天我们也没有将话说透,有功夫我再登门拜访吧。”说完又对自己的媳妇道:“老大家的,你替我道后门去送送你姑母和妹妹们。” 石氏摆摆手便拉着柳珂与柳琀朝外面走,边道:“算了大嫂。我又不是外人,路径也熟悉,你们还是都在这里照看着吧,毕竟人多了,他不能怎么样。” “有这么严重吗?其实容熠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吧,他是挺喜欢美女的。可是也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都是以讹传讹的传错了,现在光天化日,我们这么多人,你们这么紧张他干嘛?”石砚有些不理解的看着紧张兮兮的刘氏和石氏等人道。 刘氏嗔怪道:“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那韩国公家的三小姐不就是被他在庙会上见了,然后又跑到了人家的家里——”说到这里刘氏意识到柳珂她们在场便顿住了,瞪了一脸平静的饮茶的谢氏一眼,接着道:“这女孩子的名声何其重要,这韩国公家的三小姐以后可怎么嫁人。” “说不定是韩三小姐看上了容熠,自愿的呢。”石砚忍不住嘟囔道。 刘氏只做没有听到,对他们三个男孩子道:“你们几个以后都少跟他来往,定时你们跟他相熟。不然他怎么会跑来我们家,好了,你们赶紧先去迎着。别让他到怡心园来,在外院招待他一番好好的打法了就是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跑来道:“老太太,一个穿着华丽的人,朝着这边来了。我们的家丁好说歹说劝不住。” 刘氏一听便知道是楚王世子容熠来了。 本来就要走出门的石氏一听道此话之后,赶紧停住了脚。此时出去一定会与容熠遇到。 她想罢便拉着柳珂与柳琀的手又回到了座位,落座后。石氏叮嘱她们二人后,道:“不管那人说什么。你们只管低着头,不要让他看到你们的面目,知道吗?” 柳珂与柳琀听了之后,便都点点头低下了头。 此时的柳珂到对容熠其人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让大家躲他就像躲瘟疫一般。 不多时,便听到站在门口的石玧与石玳异口同声的道:“见过世子爷。” 柳琀发现,这里面没有石砚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紧,生怕那个老虎样的容熠会怪罪石砚。 在别人起身行礼的时候,她悄悄呃抬起了头,朝着容熠望去。 当她看清容熠的面容的时候,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她一直觉得石砚就是独一无二的了,可是在博陵见过容烁之后便觉得其实还是有人比石砚长的好看的,而此时见了容熠这里,她不由得在心里暗自道了声“妖孽”! 一袭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绣浅蓝色梅枝广袖长衫,配上天碧青水波腰封,下面垂着一个淡紫素纹香袋,脸庞白皙,细长的眉毛几乎接到了鬓角,眉下是如谭水般的双眼,眼角一弯,眼中泛起柔柔的涟漪,那张笑脸仿佛能融化一切。 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站在跟前,真的很难让人跟一个淫*&棍联系在一起。 柳琀忍不住看呆了,听到了石砚的带着酸意的轻咳声,她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好在容熠仿佛并没有看到他。 “原来是世子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世子爷不要见怪。”刘氏亲自走到容熠的跟前笑道,可是并没有想让他入座的意思,依然脸上挂着笑道:“一定是门房的人没有交代清楚,虽然往常这里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可是今天来了些女眷,只好请世子爷去花厅坐坐了。” 她说完这些之后,对自己的孙子道:“玧儿,还不带世子爷去花厅好好招待着。” 石玧连声称是。 石砚也道:“祖母孙儿也去陪陪世子了。” “去吧,别失了礼节。”谢氏声音柔柔的道。 石砚听了此话便也跟在石玧的后面出了怡心园。 容熠在怡心园的门口站了这会儿,一言未发,听了刘氏的话以后,便跟着石玧出去了。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怡心园中便传出长长的松气声。 刘氏长叹了口气道:“还好今天这个瘟神比较好打发,若是他赖着不走我们也没有办法。”说到这里对石氏道:“既然他已经走了,小姑便留下吃完饭再走吧,玧儿会照看好他的,你放心就是。况且现在他没有离开本府。万一你们出去了正好与他碰上怎么办?” 石氏听了此言之后,道:“还是不要了,趁着世子在前面花厅,我们还是先从后门走吧。” 刘氏见留不住她们便命人通知等在大门口的柳家马车转到后门去,又对石氏道:“既如此我就送你们出去。” 到底她心里还是有些遗憾,便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容熠来的不是时候。 石氏带着柳珂等人出了石家之后。坐在回去的马车上道:“今天你们被那楚王世子看到了模样,以后行事要格外小心,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再出门了。” 柳珂与柳琀双双道:“是!” 不过柳琀在心里却有些相信石砚说的话,觉得她们有些杞人忧天了。 回到家之后,柳琀没有回自己的茶园。而是跟着柳珂到了琴兰院,一进门便对柳珂一脸夸张的道:“姐,你刚才在石家看到那个楚王世子了吗?” 柳珂摇摇头道:“我一直低着头倒没有看到。” 柳琀一屁股坐在了柳珂的床上感叹道:“难怪他的花边传闻如此之多,他长的那样好看,那个见了不喜欢,我看正想石砚表哥说的,说不定是那些女的自己愿意呢。” 柳珂忍不住捂嘴笑道:“石砚这样说了,我怎么没听到?你听得可真仔细啊!” 她此话一出。柳琀的脸便红了,强辩道:“我站的位置离他比较近,所以便听到了。姐姐别瞎想。” 柳珂挨在她的身边坐下,道:“听到就听到,这有什么好瞎想的。” 此时,柳珂的心情大好,因为她在石家看出了一点端倪。 谢氏与刘氏并不和睦,可是刘氏虽然是大嫂。却并不敢拿谢氏怎么样。 谢氏看上去文文气气不言不语的,可是一看向石砚便能看出她是有多么的宠溺这个孙子。石砚的话在她那里肯定比圣旨还管用。 既如此,那石砚与柳琀的事情便好解决多了。只要他们二人有情,石砚便一定会闹的他的祖母给他做主的。 一想到这些,她便为柳琀高兴。 她对什么楚王世子并不感兴趣,前世那人便劣迹斑斑,今生还能好到那里去吗? 所以柳琀一提到容熠,她便悄悄的转移了话题。 可是柳琀好像并没有想就此放弃这个话题,依然拉着柳珂的手道:“姐姐,你是没有看到那个容熠长的是在太好看了,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样神仙般的人,才养出这样的儿子。我看这世上除了姐姐这样的相貌,没有人能配的上那样的一张脸。” 柳珂听了以后,道:“好了,你少兴做,我们不要管旁人的事了,明天教引嬷嬷就到了,今天还不趁着能托懒,赶紧的去休息,明天便要按时按点的起床吃饭休息了。” 一说到此事,柳琀脸上的兴奋劲儿一下便消失了,身体像泄了气一般,瘫在柳珂的床上:“啊——好烦啊!我本来都忘了这件事了,姐姐干嘛提醒。” 柳珂一笑道:“难道我不提醒,明天教引嬷嬷便不来吗?” 柳琀抱着柳珂干嚎了几声,收敛了脸上的神情,道:“姐,我睡觉去了。” 柳珂听了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她们早早的便起床了。 春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可是有人的心情却并不明媚。 柳琀一直苦着脸与柳珂在柳府进了二门后的小广厦里等着教引嬷嬷的到来。 终于在巳时初刻的时候,辛嬷嬷引着一个穿着整齐的嬷嬷进了二门。 待辛嬷嬷领着人走进了之后,柳珂不由得吓得脸色变了,顿觉后脊背冷嗖嗖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教引嬷嬷 感谢最遥远的事送的圣诞袜,么么哒,圣诞快乐! ********************* 看到辛嬷嬷引着一个衣着得体的嬷嬷进了二门,石氏便赶紧站起身,对柳珂与柳琀道:“快,给我去接着。” 她说完便出了小广厦迎了上去,完全没有发现柳珂的异常。 柳珂紧紧握了握拳头,勉强忍住内心的恐惧。 今生她没有嫁给齐思仁,容烁也没有当上皇帝,她也没有进宫为齐思仁求情,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遇到这个婆子。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今生还是出现在了她的生命,前世又与她又有何冤仇,她为何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置自己于死地,柳珂默默跟在石氏的身后,脑海中却百转千回。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永夜也忘不了宋嬷嬷瞪大眼睛倒在她脚下的情景。 “宋嬷嬷您这样忙,还请您来帮忙真是过意不去。”石氏走上前去之后,拉着那婆子的手便殷勤的问候道。 原来此人姓宋,石氏的话将柳珂的思绪从上一世拉了回来。 她悄悄的抬头打量了宋嬷嬷一眼,发现现在的宋嬷嬷可比上一世她见到的宋嬷嬷要年轻多了,算算时间,也只是五年后的事情。 不知道上一世的五年间在这个宋嬷嬷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柳珂重生了,怕是此事再也弄不清楚了。 “你们快来拜见,这位是宫里的宋嬷嬷,她可是当今皇后身边的红人。就是宫里的秀女也都是宋嬷嬷经手调教的,她能来做你们的教引嬷嬷可是你们的福气。”石氏拉着宋嬷嬷的手给身后的柳珂与柳琀介绍道。 柳珂与柳琀矮身福了下去。 宋嬷嬷静静的看了她们一眼,一仰头,微微点了点头,面无波澜的道:“两个孩子还可以。” “能入您的眼。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气。”石氏一听宋嬷嬷如此说,赶紧道,“都准备好,快里面请吧,我知道你忙,先让她们行了拜师礼再说。” “也罢。我既来了便过了这拜师礼吧,石夫人您也知道,我是不随便收徒的,只是您请了萧老夫人做说项,我怎么好驳了她老人家的面子。”宋嬷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几分不情愿。 这让石氏更觉得自己这次能请到她是赚了。 一行人到了小广厦中,里面已经收拾妥当,入门的墙上挂的是班姑画像,宋嬷嬷也没有客气,走到中间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教引嬷嬷与男子的授业之师是一样的。 虽然在礼数上比男子拜师要简单的多,可是也是一个郑重的过程。 柳珂与柳琀将造就准备好的束脩依次双手捧到宋嬷嬷的跟前,旋即行跪拜大礼。 丫头将沏好的茶端到了柳珂的跟前,柳珂跪行道宋嬷嬷的跟前双手向其奉茶。 柳珂举了半天。却不见宋嬷嬷伸手接茶,只好一直挺直了身子双手举过头顶保持这这个姿势。 过了不多时,宋嬷嬷才慢悠悠的接过了茶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道:“石老太太果然会调教人,我看这孩子不错。” 石氏听宋嬷嬷称赞柳珂,脸上满是欣喜,道:“嬷嬷过誉了,这孩子还要您的悉心调教才是。” 柳珂听了他们的话以后。不动声色的起身站到了一旁。 柳琀学着柳珂的样子也给宋嬷嬷捧上了茶水。 宋嬷嬷接了茶水也端详了柳琀一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对柳琀倒是和颜悦色的。 “既然我已经受了你们的礼,那以后便会尽职尽责的教你们。过会儿我还得回宫里伺候,下午过了酉时之后在过来,每日从下午的酉时一直到戌时,两个时辰的时间,我来给你们讲解坐立行走为人处世的规矩,第二日辰时过来检查你们练的如何,以后日日如此,不可懈怠。今天我走了之后,你们先将班姑的《女戒》一人抄一遍,晚上我来的时候查看。” 柳珂与柳琀两人双双称是。 抄书对柳珂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柳琀来说可是老大难问题。 所有在宋嬷嬷走了之后,她便苦着脸亦步亦趋的跟在柳珂的身后道:“姐,你帮我写好不好?” “不好,这个宋嬷嬷不是好相与的,而且她第一天来你便跟她耍滑,小心她给你来个下马威,开始的时候还是谨慎小心些的好。”柳珂苦口婆心的劝道。 她见柳琀一脸的没所谓,便拉她到了自己琴兰院,让柳青与玉叶研了墨,道:“你便在我这里抄吧,抄完了再回去。” 柳青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从小书架上拿出来两本女戒放在了桌案上。 “姐,你说抄女戒除了可以练练字还能干嘛?”柳琀从笔林中抽出了一支小巧的小白云紫毫笔道。 柳珂又将她手中的笔抢走了,道:“这支笔你不能用,你还是用这支小羊毫吧,也磨磨你的性子,我想宋嬷嬷也一定不会喜欢用紫毫的女子的。” “那你备下这种毛笔干嘛?”柳琀咬了咬嘴唇小声嘀咕道。 柳珂亲自给她选了一支笔放在她手里道:“备下这种笔也不是朝女戒用的,你用这个吧,不要说话了,铺好纸赶紧抄吧,时间可不富裕。” 她说完便率先开始了。 柳琀虽然不情不愿,可是也不得不落笔抄书。 接近午时的时候,柳珂便已经抄了大半了,可是柳琀还只是开了个头,早就扭腰扭头的坐不住了。 柳青看了看时间刚要打算差人给她们准备午饭,只听柳珂道:“午饭不用复杂,准备三两个小菜,一人一碗粥就好。” “我吃不饱,还要点心和干果。”柳琀怒着嘴道。 柳珂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吃多了便坐不住了,而且容易积食发困,所以还是少吃点吧。”说完冲柳青道:“你按照我说的去准备吧。” 她们还没有吃午饭,外面便传来喧哗之声。 柳琀一下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道:“姐,一定是出大事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柳珂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能有什么大事,听着好像是婆子丫头在拌嘴,没什么好看的。” “我已经坐的腰都直了,我要出去看看热闹,万一是出了什么事呢,我们也可以及早处理。”柳琀放下笔,便朝着门口走去。 柳珂没有办法,担心她出去之后又玩起来没有节制,抄不完女戒,被宋嬷嬷惩罚,便也跟了出去。 柳琀一出房门,便小跑着出了琴兰院。 一出院门看到好多的丫头婆子正围在姜姨娘的院门前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难不成是柳珍这丫头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柳琀恨恨的回身对柳珂道。 柳珂见是那边传来的吵闹声,心里也在嘀咕,便道:“我们过去看看。” 说完便率先朝着姜姨娘的院子走去。 柳琀看着柳珂的背影得意的一摊手笑道:“还说我呢,看吧,你也爱看热闹!” 柳珂没有理会她,径自走到了姜姨娘的院子门口。 门口的丫头婆子见柳珂来了,便都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也不再指指点点的说闲话了,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柳珂见柳珍坐在小厨房的门口,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又发什么疯?” 柳珍见柳珂来了,原本是要道明原委的,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冷冷的笑了一声道:“我知道,现在你们是墙倒众人推,看我不再被父亲重视了,便合起伙来作践我,我发疯?”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狠狠的道:“我是要发疯了,我今天不但要发疯,而且还不要命了,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上房里的那个贱人。” 柳珂见她说话语无伦次,叹了口气道:“站起来好好的说话,若是受了委屈,或跟我说,或者告诉叔祖母,总归是有人给你做主的,总好过这样全无章法的乱说乱闹。 到底你还是柳家的血脉,不管以前做错了什么,除了柳家的长辈难道谁敢让你真的受委屈不成。” 柳珂的话正好说进了柳珍的心窝里。 就是,她不管犯了什么错,也是柳家的女儿,那里就轮的上一个姨娘骑在她的头上拉屎。 想到这里,她越发觉得自己得了理,定不能让姜姨娘一个奴才得了便宜去。 柳珂见了柳珍的神情之后,便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里不由得冷笑,像她这样若是真的嫁到齐家去,还不被齐家的那个老太太给整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柳珂说完了上面的话之后,便不再劝了,只是回身让柳珍的丫头去回了石氏,就说这边三小姐受了委屈,请她老人家做主。 那丫头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便颠颠的去找石氏了。 此时的石氏应该在进了二门不远的小广厦里处理家里的庶务,正忙得焦头烂额,听了柳珍丫头的回报之后,不知道会作出什么处置。 在柳珍大吵大闹的时候,另一个当事人姜姨娘却一直没有露面。 柳珍的丫头出去了之后,柳珂听到姜姨娘的房中传出了哭声,正要举步进门看看怎么回事,见姜姨娘身边的丫头瑑儿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边跑边喊道:“不好了,姜姨娘不好了……”(未完待续) ps:祝所有走过路过的亲们圣诞快乐!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柳青 柳珂听了瑑儿的话以后,便急匆匆的跑进了房中。 见姜姨娘满脸是是伤的躺在床上,气息奄奄,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气一般。 柳珂一见便知道这是姜姨娘用的苦肉计。 在前生的时候,齐思仁身边的姨娘惯会如此,开始的时候柳珂因此吃了不少亏。 渐渐的她发现了她们的伎俩之后,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便不再又是内疚又是认错的了。 一次,春姨娘又闹这一出,她便直接贿赂个大夫,给她诊断出几个不易见人的病症,先关上一年半载的再说。 就只一次便将她装疯卖傻,要死要活的毛病治过来了,不但越发对柳珂尊重,而且也不再一味的狐媚齐思仁了。 因为在她被关起来的日子里,齐思仁并没有闲着,又跟别人你侬我侬去了,春姨娘也终于明白了,在齐家只有跟柳珂这个正妻处好了才没有亏吃,否则,都是白费。 当然,柳珂也并不故意的苛待她们,所以刚刚进齐家的姨娘,开始都会自以为是一段时间,渐渐的便会知道柳珂的厉害,收敛了身上的臭毛病。 此时,柳珂一眼看穿了姜姨娘的伎俩,可是她并没有打算现在便将她揭穿,所以她一走到姜姨娘的床前便故作惊讶的道:“姨娘这是怎么了?” 姜姨娘见柳珂走了进来,有了可供表演的对象,她怎么会放过,喘息着道:“是,是。我不小心,摔的!跟,跟三小姐,没关系!” 柳珂听了此话,心不由得暗笑:“这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谁听了也能知道此事柳珍脱不了干系。” “姨娘先别说话了,我这就去禀告叔祖母给您请大夫,好歹你也是父亲的身边人,怎么也不能让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去了。”柳珂伸手拍了拍姜姨娘露在外面的手臂安慰道。 跟在柳珂身后的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忍不住低头一耸肩,差点笑出声。拉着柳珂便朝外走。 恰好此时,石氏带着人来了。 在院子里的柳珍一见石氏,便跪行到她的跟前哭道:“叔祖母,珍儿知道错了,请你为我做主。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若是叔祖母不能为我做主,我就只有一死了。” 走出房门口的柳珂听了柳珍的话以后,暗自想道:柳珍还是不太明白自己身处的状况,柳家的人巴不得她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个人世间呢,也好保全柳家的声誉。 只听石氏忍住心中的气道:“你又闹什么幺蛾子,虽说我是你的叔祖母,不是你的亲祖母。可是你若是闹狠了,我也便只好顶着这个罪过将你送回博陵老家去,任凭你的祖母处置。到时候用不着你自己寻死觅活,她便自有处置。” 石氏的一席话说得柳珍完全惊在了当地。 石氏没有理会她,又朝着姜姨娘的房中走去。 中途看到柳珂在,便深叹一口气,道:“这里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管去抄你的女戒去。”说完又转头对柳琀道:“你也一样,这种事。也是你们可以掺和的吗你们自己不爱惜自己的名誉,我还替你们虑着以后的事呢。” 柳琀被说得低下了头。 柳珂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是。叔祖母。”说完回头给柳琀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相携离开了。 一出了院门柳琀便笑道:“他们俩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每一个好东西,姐姐,你也很讨厌她们是不是?” 柳珂看了柳琀一眼道:“是,自从朱氏走了之后,柳珍不好好做柳家的三小姐,却与男人勾勾搭搭的,那个姜姨娘也一样,起初的时候父亲并不想纳她为妾,是祖母压着才将她收了房,后来在瀛州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父亲喜欢上了看,不过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上道的办法,现在她跟柳珍斗得你死我活的更好,省的又去魅惑父亲。” “没有了姜姨娘,没有了柳珍,就只是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啊!”柳琀双手合十冲天拜了一下,“老天爷快点将她们两人清理出去吧。” 柳珂慢慢朝前走着,叹道:“姜姨娘还罢了,那柳珍可是身上流着跟我们一样的血,不管什么时候也不可能跟我们扯清关系,除非她死!” 说到“死”字,柳珂的眼中有一股杀气一闪而逝,旋即又道:“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父亲的女儿,若是她死了,父亲也会难过的。” 柳琀脸上也泄了气,“虽然讨厌她,可是还不至于让她去死,算了,叔祖母不是说要将她嫁给那个姓齐的吗?等她出了嫁便可不相往来了。” 柳珂点点头笑道:“说的不错,现在还是先担心自己吧,现在已经是未时了,有个人的《女戒》抄了还没有过半呢,到了酉时能抄完吗?” 柳琀惊得瞪大眼睛道:“啊——姐姐,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快点,我们得快点回去抄女戒了。”她边说边拽着柳珂朝琴兰院跑去。 到了琴兰院之后,柳珂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剩下的女戒抄完了,而柳琀的却还剩下一半多。 她见柳珂收了自己抄的女戒,两眼祈求的看着柳珂的道:“姐姐,这次你不救我,我便真的要被宋嬷嬷惩罚了。” 说到这里,柳琀将毛笔一放,气鼓鼓的道:“你说这个宋嬷嬷在宫里当官多好啊,干嘛到我们家来添乱,难道她的主子不知道晚上她出来赚银子吗?” 柳珂听了柳琀的话以后,抬头看了看她,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宫里当值的嬷嬷,却可以晚上出宫做大户人家的教引嬷嬷,这怎么说也不合宫里的规矩啊。 不知道宋嬷嬷的主子是谁,若是她知道宋嬷嬷晚上出来做教引嬷嬷却置之不理。那是不合常理的。 柳珂将自己写的女戒收好,正想再写一幅字送给宋嬷嬷试探一下,可是却听柳琀带着哭腔道:“姐,你的已经写完了,你便帮帮我吧。你模仿我的笔迹跟我一起抄好不好,不然我就真的要被罚了,若是那婆子第一次布置的任务我便完成不了,那以后她会对我更苛刻的。” 柳珂见她一脸的可怜,一拍她的头道:“只此一次哦,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可不管了。” 柳珂端详了一番柳琀的笔迹,铺开纸写了几个字,比较了一下,高兴的柳琀叫道:“姐,你真厉害。就给我自己写的一般无二,可以以假乱真了。” “你不懂,所以才这样说,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的行笔比你成熟,虽然我已经尽力模仿了,到底细处还是有差别的,不过不仔细看。倒也可能能糊弄过关,就看你的造化了,但愿宋嬷嬷只是个识的几个字的婆子。对此并不精通,否则我俩就都惨了。” 柳琀满脸的不在乎,笑道:“姐姐放心吧,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精于此道吗?这婆子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一定能蒙混过关的。” 到了傍晚,酉时不到。柳珂与柳琀便朝着小广厦而去。 在路上正好遇到柳珍身边的小丫头手里拿着一个药盒朝里面走。 举头看到柳珂柳琀走来,赶紧快走两步上前行礼:“见过大小姐、二小姐。” 柳珂见她手中拿了药盒。问道:“珠儿,这是给谁拿的药?你家小姐病了吗?” “回大小姐的话。我们小姐没有病,只是刚刚被二老太太教训了一顿,打了板子,这药是二老太太让给三小姐的。”珠儿一面说着一面眼睛便红了。 “竟然是柳珍被惩罚了?”柳珂听了此话自言自语的道。 珠儿听了此话之后,忽然跪在柳珂的跟前哭道:“大小姐,你与三小姐是姐妹,您就救救她吧,跟二老太太求求情,将她从后面的杏林苑搬出来吧,这大宅门里,哪有家里的小姐跟姨娘住在一起的道理,何况三小姐那里是姜姨娘的对手,隔三差五的便被姜姨娘算计,再这样下去,三小姐便真的没命了。” 柳珂命柳青将她扶起,道:“你倒是一心为你家小姐考虑,你先去吧,此时我想想再说。” 珠儿点点头,给柳珂、柳琀行了一礼,拿着药盒离开了。 “姐,你心软了是不是?”柳琀见柳珂沉吟不语,只是默默的朝前走,忍不住问道。 柳珂正要说话,一侧头,却看到柳青正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迎上柳珂的目光之后,慌乱的低下了头。 “柳青,你觉得此事我该如何处置?”柳珂侧头看着柳青问道。 柳青见问,慌忙道:“奴婢,奴婢不知。” “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遇到了此事,你会怎么做?”柳珂紧接着问道。 “奴婢不敢!”柳青慌忙给柳珂行了一礼。 “我是说如果!”柳珂停住了脚步,面相柳青,仿佛一定要知道柳青嘴里的答案。 柳青咬了咬嘴唇,跪在柳珂跟前,道:“那奴婢便妄言了,俗话说血浓于水,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她母亲多么的不堪,可是终究是姐妹,这是一辈子改不了的,若是奴婢身处这样的位置,一定会帮助三小姐的。” 柳珂听了此话,点点头,弯腰对跪在地上柳青道:“你觉得怎么帮好呢?” 柳琀有些奇怪,为什么柳珂非要听柳青的意见。 她正出神间,见柳珂将嘴凑到柳青的耳边低声道:“将姜姨娘秘密处死,然后……” 后面的话,她用两人可闻的声音在柳青的耳边说完,柳琀没有听清楚,只见柳青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已经惊得摊在了地上,咬着嘴唇含泪看着柳珂。 “姐,你跟她说了什么?”柳琀问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善恶有报 柳珂直起了身子,对柳琀道:“过会儿我在跟你说,我们快点去小广厦吧,不然宋嬷嬷要来了。” 她说完之后冲跪在地上满脸惊讶的柳青一伸手,道:“起身吧,我们去小广厦。” 柳青收了脸上的诧异回过神,扶着柳珂的手站起身,跟着柳珂的身后朝着小广厦走去。 她们刚刚的道小广厦,宋嬷嬷便坐着小竹轿到了小广厦的门前。 这是石氏早就嘱咐好的,宋嬷嬷可以直接坐轿进来,还安排了小丫头黄芪负责伺候茶水等物。 此时的小广厦中已经收拾妥当,给宋嬷嬷特意另外准备了桌椅。 柳珂与柳琀将自己写好的女戒摆在了桌案上,便出门去迎着了。 宋嬷嬷下了小竹轿,看到柳珂与柳琀已经按时来到,点了点头道:“我让你们抄写的女戒都朝完了吗?” 柳珂与柳琀双双道:“抄完了!” 宋嬷嬷扶着小丫头黄芪的手进了小广厦,看到桌案上摆放整齐的手抄书稿,满意的点点头,根本就连翻看都没有,拿起桌案上的戒尺转过身道:“今天是我第一次给你们传授女子礼仪,我们便先从‘立容’开始吧。” 她说完这话之后,围着站在她跟前的柳琀和柳珂转了一圈,道:“贾子曰:固颐正视,平肩正背,臂如抱鼓。足闲二寸,端面摄缨。端股整足,体不摇肘,曰经立;因以微磬曰共立;因以磬折曰肃立;因以垂佩曰卑立。” 柳琀听她念完这一段后,一脸茫然的看了柳珂一眼。 “不许左顾右盼!”宋嬷嬷加重了语气到。 吓得柳琀赶紧将头回正了。 宋嬷嬷用手中的戒尺拍了拍柳琀紧绷的肩膀道:“你的肩膀挺得太直了。站的时候要站的自然放松,不要人看了有一种生硬不舒服的感觉。”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挺得笔直的后背松垮下来,她早就站的累了,正想放松呢。 可是宋嬷嬷的戒尺又下来了。道:“不可生硬,但是也不可散漫。” 被宋嬷嬷说的柳琀都不知道怎么该怎么站了。 宋嬷嬷叹口气,又将目光投向了柳珂。 见她亭亭而立,自然大方,心里不由暗叹:“难怪柳家这样重视这个柳大小姐,竟真的是个可造之才。只是可惜了,皇帝以垂垂老矣,就算是进了宫也没有几年的好光景了。” 她想到这里将柳珂微微低下的头用戒尺拖着下巴稍稍向上抬了一下,道:“不必过于示卑,你可是柳家嫡出的大小姐。就算是在京城,也不必谁的地位卑微。” 柳珂矮身一福,道:“是,多谢嬷嬷指教。”说完又立马按照宋嬷嬷的要求站好。 宋嬷嬷,看他们站姿已经算比较标准,便径自走到了桌案前坐下,开始翻开她们抄的女戒。 边看边不断的抬头看向她们两个。 柳琀觉得自己已经站的腰酸背痛了,可是宋嬷嬷却依然不让她们休息。 其实。柳珂也累了,只是在硬撑着。 宋嬷嬷将她们抄的女戒翻看完了之后,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对身边的小丫头黄芪到:“去书房找两本两寸左右厚薄的书过来。” 黄芪口中称是,走出了小广厦。 过了好一会儿,黄芪才抱着两本厚厚的书走了进来。 柳琀以为宋嬷嬷是要让她们看书了,心里满心高兴,终于不用站了,她的腿都已经木了。 只听宋嬷嬷道:“将书放在二位小姐的头上。从现在起再站两柱香的时间,若是书本落下便重新开始。” 说完此话之后。转身点了一炷香在班姑的画像前。 柳琀一听,一皱眉头。一脸的苦哈哈,心里暗骂道:“这哪里是教人礼仪,明明就会折磨人。” 宋嬷嬷点好香之后,转过身,正好看到柳琀不满的脸色。 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朝她们走去,拿着戒尺围着她们转了一圈又一圈。 虽然柳琀已经累得不行了,可是她害怕宋嬷嬷手中的戒尺,依然还在坚持着。 柳珂毕竟已经历经一世,比起柳琀要有定性的多。 不过她也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在坚持。 两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咬咬牙便能过去。 可是若是一送气,便可能垮下去。 烧了半柱香的时候,柳琀的身体便开始摇晃了,只听“啪嗒——”一声,柳琀头上的书掉了下来。 宋嬷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慢慢走到班姑像前有点燃了一炷香,道:“二小姐重新开始吧。” 柳琀摊在地上喘着气不肯起来,心里想着,多坐一会儿是一会儿。 “二小姐,再不开始,我便再给你加一注香。” “不要不要,我起来还不行吗?”柳琀自己拿着书歪歪晃晃的站起身,不情不愿的将书放在了头上继续站好。 柳珂的香烧完之后,她依然没有将头上的书本拿下。 此时,她的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宋嬷嬷有些不解的道:“大小姐已经可以休息了,为什么还在连立容?” 柳珂没有过多的解释,只道:“我陪着妹妹!她站多久我便站多久。” 若是此时,她到一旁坐下,柳琀的意志力定然会受到影响,此时已经是戌时末二刻了,她不想柳琀再功亏一篑,便情愿陪着她。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之后,眼睛一红,端端庄庄的站好,不再有任何杂念。 终于在戌时末刻时坚持到了最后。 宋嬷嬷一说:“时间到了,今天便到这里。” 柳珂、柳琀两人都摊在了地上。 宋嬷嬷道:“明天二位小姐别忘了自己练习,再有,我明天来的时候。二位小姐再将《内训》抄完交给我。” 她说完后没有理会柳珂与柳琀的反映,拿起她们抄写的女戒便出了小广厦,坐上小竹轿回宫去了。 到了宫中之后,便将自己在柳家的见闻回报了她现在的主子秋才人,并将柳珂与柳琀抄写的两份女戒也交到了秋才人的手中。 秋才人是今年新晋封的。起初只是左常在身边一个烧煤守夜的下等宫女,因聪明伶俐,被升为左常在身边的一等宫女,伺候在左常在的身侧。 去年左常在身怀有孕不能侍奉皇帝左右,便将自己身边侍女秋儿送给了皇帝,却没想到这个秋儿不但长相俊美、心思剔透。还读了不少书,深得皇上的喜爱,不到一年便直接封为庶六品才人,比左常在还高了一品。 这是左常在始料未及的,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就算是她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好在秋才人还没有到专宠的地步,不过皇上每月必有几天回到秋才人的住处坐坐,就是如今病着,也不忘时时召见她。 可以说,这位秋才人正是皇上身边炙手可热的人。 此时,秋才人默默的翻看着柳珂与柳琀抄的女戒,翻着翻着轻笑道:“柳琀这一份的后半部分,明显是柳珂给柳琀代笔。” “小主真是厉害。一眼便看出来了,奴婢看了一晚上也没有发现。”宋嬷嬷笑着道,“这位柳家大小姐果然是个好的。若真是送进了宫倒是可惜了。” 秋才人叹了口气道:“你且注意着石氏的动向吧,过了太后的生辰再说吧。” “是,小主!”宋嬷嬷一躬身回道,“让奴婢服侍您就寝吧。” 秋才人站起身道:“不用了,我们去养心殿附近走走回来再睡。” “小主,这又何必。都已经这功夫了,怕是皇上已经睡了。”宋嬷嬷有些不解的道。 这些天。秋才人几乎每天都到养心殿附近转一转,但是并不进去。遇到皇帝的内卫和近侍也只是说几句话,问问皇上的情况,并不让通报。 宋嬷嬷没办法,只好带着侍女源儿与曲儿跟在秋才人的身后出了房门。 到了养心殿附近,见里面的依然亮着烛火,便默默的站在距离养心殿门口不远的松树下静静的望着。 不多时,从养心殿里走出了两个人。 她便往松树边靠了靠,将自己隐在了树影中。 很明显走出来的两人是朝中的大臣。 只听其中一人道:“左大人,你可能猜到是什么人在背后弹劾我们?” 被称为左大人的人狠狠的回道:“我猜十有八九是段铭心。” “他现在管着大理寺与咱们前无仇后无怨的,为什么要弹劾咱们?” 左大人侧头看了看那人,冷冷的道:“邢大人,我先管着大理寺,你马上就要从督察院的掌院外放了,为什么单单同时参了我们两个,你可细细的想过这个问题?” 那位邢大仁听了此话之后脸色一下变了,停住了脚步,半天没有说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颤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左大人不屑的看了邢大仁一眼,道:“虽然当年是我们几个谋划的,皇帝未必不知道,可是这么多年了没有提及此事,更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过错,现在我们又何必怕,只是,以后行事注意些,不要让人抓住任何把柄就是。” 邢大仁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勉强笑道:“左大人说的对!杞人忧天,真是杞人忧天。” 他们一面说着,一面远去了。 躲在松树背后的秋才人慢慢从树后面转了出来,冷冷的看着他们,心道:“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秋才人的私*情 秋才人一直冷冷的看着刚才离开的两人,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了夜色之中,方转身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到了养心殿门口,她停住了脚步,对正要通报的太监小声笑道:“贾公公千万别通报,”说着双手抱拳做了一个哀求的动作。 贾公公往前走了两步,离了养心殿的门口,满是不解的问道:“秋才人,您来不是为了见皇上吗?” 秋才人眼巴巴的往养心殿里面看了一眼,道:“想,可是已经很晚了,我不想打扰皇帝,只要麻烦公公跟我说说今天皇上有没有好一点,吃了多少饭,有没有生气就好了。”说着亲自将一个满满的荷包塞进了贾公公的袖子里。 贾公公脸上装作无奈的样子,用手中的拂尘指了指秋才人道:“你看你,举手之劳而已,前天刚刚的给了,怎么今天又给,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是在宫里长大的,连自己父母的样子都忘了,多亏了公公照顾,如今我有了点闲钱,不孝敬您可孝敬谁呢?”秋才人抱着贾公公的胳膊如晚辈一般的撒娇道。 贾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当年也是从低级太监一点一点的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对宫里的这些小宫女都多多少少的有些接触。 虽然他以前不记得秋才人小时候的事情,但是既然秋才人总是说她小时候受过他的恩惠,那八成就是有的吧。 不过,没有又怎么样,他现在在皇帝跟前伺候。别说一个小小的才人,就是宫里的嫔妃见了他也是一样的恭敬有礼。 所以,贾公公每次收秋才人的银子都是心安理得的。 此时,听了秋才人的话以后,便更觉得自己以前肯定是帮助过她。便笑道:“你这孩子看着年龄不大,倒是挺知恩图报的,好,我便跟你说说。” 贾公公说完此话之后稍稍直了直身子道:“今天皇上倒是好多了,精神也好,太子爷处理完政事之后。陪着皇上坐了半天,开始的时候俩人还说的很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父子俩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不过太子到底还是孝顺的,见皇上急了便没有再说什么。 皇上下午的时候睡了一小会儿。晚上吃的不多,不过精神头还好,刚才跟二位大臣说了会儿话,现在大约已经睡了。” 贾公公是个聪明人,秋才人给她这么大的一个荷包,绝不是听“皇上很好,皇上病好了”之类的话的,所以他将皇帝这一整天的基本情况都大约无碍的跟她说了一下。 秋才人听了之后。心里虽然有一丝丝得波动,可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笑着。道:“多谢公公,我知道皇上很好,我就放心了,还要摆脱公公好好照看皇上,晚上劝着他总休息,白天劝着他多吃点东西。不然身体怎么能早早的恢复呢。” 她说着便真的冲贾公公行了一礼。 贾公公也没有躲,只是伸手扶住道:“秋才人说的对。咱家就是伺候皇上的,您尽管放心就是。” “那便有劳公公费心吧。我先回去了,不必跟皇上提及我来看他的事。”秋才人临回身对贾公公道。 贾公公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 看着秋才人离去的身影,贾公公忍不住从袖中拿出荷包颠了颠笑道:“这丫头难怪这么得皇上得喜爱,有些意思啊!” 秋才人离了养心殿之后,慢慢朝自己的宫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看到门口的石榴树上挂了一条黄色的丝绦,便回身对跟在身后的宋嬷嬷道:“你先带她们进去吧,我到前面的赏花亭一坐,一会儿便进去。” 宋嬷嬷一躬身带着两个侍女进了院门。 秋才人拿下树上的丝绦,慢慢朝着一侧的梅花树丛中走去,借着观景石灯的亮光,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身站在了梅林里。 “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出宫?”秋才人慢慢走到了那人的身后,伸手从后面将手中的丝绦熟练的系在了那人的腰上。 那人回身轻轻抱住了她,低声道:“想你了,没见到你的这几天,心里百转千回,难受极了。” 那人说着抱着秋才人的手臂忍不住往怀里紧了紧。 “可是——”秋才人说到这里眼睛一红顿了顿道:“可是我是皇帝的女人,而且,你就不怕我利用你吗?” 那人听了秋才人的话以后不但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反而抱的更紧了,并低头将自己的脸整个埋进了秋才人的颈间,在她耳后轻啄了一下,道:“不用你利用,你的心愿我会帮你达成的,一定会。” 秋才人轻轻伸手环住了那人的腰身,两行清泪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流下。 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阳光普照整个京城。 柳珂披着白色秀碧青柳枝的丝锦披风,亲自伸手推开了卧房的窗户,一股清新、幽香、淡雅的气息随着耀眼的强光一起扑面而来。 她抬手放在眼上,遮挡了一下有些刺眼的阳光,从窗户里看到外面的低从矮树都开始慢慢的泛绿了,春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来临了。 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腿脚,伸了一个懒腰,对身后的柳青道:“不知道姜姨娘与柳珍的事情完结了没有,我们来京的时候好像带了创伤药,你带上一瓶帮我去看看柳珍的伤怎么样了,顺便带上些银子,打问一下昨天是哪里的大夫帮姜姨娘查看的伤情,伤的如何,现在姜姨娘怎么样了” 柳青听了此话之后,愣了一会儿,矮身道:“是,大小姐!” 柳珂没有再说话,不多时看到柳青出了房门。 看着柳青的背影,柳珂心里思绪万千,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处置。 柳青之所以希望自己去帮助柳珍,大约也是物伤其类吧。 “大小姐,让奴婢伺候您穿衣梳洗吧!”玉叶的声音打断了柳珂的思绪。 她回过身道:“好,吃过饭之后,又要忙一天了。” 因为昨天柳珂替柳琀抄写《女戒》的事情没有被宋嬷嬷发现,所以今天吃过早饭之后,柳琀便又拿着《内训》来求柳珂了。 “姐,你吃过饭了吗?”柳琀一进门便笑嘻嘻的讨好道。 柳珂装作不懂的样子,道:“还没呢,你今天倒是好勤快啊,怎么昨天的联系还没有累到你吗?” “累,不过还好昨天顺利过关了,才第一天而已,这个宋嬷嬷就这么残酷,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收了脸上的笑容,皱着眉头道。 “自然是越来越严格,不过昨天我们能撑住今天一定也能,经过了昨天之后,你没有发现吗?其实宋嬷嬷真的就只是在教我们礼仪,并没有想刻意的折磨我们。” 柳珂的话还没有说完,柳琀便打断道:“是是是,所以,姐,今天的《内训》你就帮我抄了吧!我写字这么慢,我抄一遍的功夫你都能抄好几遍了。” 柳珂笑道:“我帮你抄是可以的,但是在我抄的时候,你也要细细的将《内训》读一下,不然宋嬷嬷万一问起来,你衣物所知便露馅了。” 柳琀听了此话,上前抱住柳珂道:“好好好,我一定细细的看,姐你真是太好了,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好幸福哦!” 她说此话的时候,正好柳青从外面走了进来。 柳青微微一低头,矮身给柳琀行了一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此时,柳琀的心情大好,一伸手将柳青扶了起来,笑道:“柳青姐姐快起身吧,我天天的来,那里有这么多的礼数。” 柳青听了此话,脸上浅浅一笑,走到柳珂的跟前回道:“大小姐,创伤药已经给三小姐送过去了,三小姐伤的不轻,可能得有一月不能下床了。” 虽然柳琀一向讨厌柳珍,可是听说她伤的这样重,抿了抿嘴道:“这下吃了大亏,她该长记性了。” “她见你去,什么都没说吗?”柳珂看着柳青问道。 柳青轻轻的摇了摇头,“三小姐的精神有些萎靡,看到奴婢去送药一句话没说,只是哭了,哭的很伤心,很绝望。” 柳珂叹了口气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下的。”说到这里之后,她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的柳珍,那时的她是多么的趾高气昂,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 确切的说,今生柳珍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柳珂切身利益的事情,平日里都是些小算计,如今她依然如此,柳珂也不想再落井下石了,对柳青道:“我让你接着去看看姜姨娘,你去了吗?” 这正是柳青要对柳珂说的,她见柳珂问及,赶忙道:“奴婢去了,可能姜姨娘没意料到奴婢会上门,正坐在床上吃早饭呢,看到奴婢很是惊讶,奴婢问候了几句之后便出来了,又去打听了昨天来的大夫,说是离着柳府不愿的养生堂里的大夫,奴婢便又出了府找到了昨天进府给姜姨娘望诊的大夫,给了他一些银两,据那名大夫讲,姜姨娘身上的伤多半都是假的,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她说到这里之后不禁有些愤愤然。 此时,柳珂早就预料到了,听了柳青的话以后,不由得冷冷一笑。 柳青问道:“大小姐,我们该怎么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进宫(一) “你去将这些事都告诉三小姐去,让她自己处理吧。”柳珂说完此话之后,便命玉叶去找寻《内训》,不在说柳珍的事情。 柳青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神情有些落寞。 她敢要转身出去,只听柳珂在她身后悠悠的道:“若她脸姜姨娘之流尚且不能对付,等她真的出了阁嫁到齐家,该如何立足?况且她还是这样的名声,更会让人抓住把柄。” 柳青回身给柳珂行了一礼,道:“是,大小姐说的有理,奴婢会将这些话跟三小姐说的。” 柳珂点点头:“去吧。” “大小姐先吃点东西吧!”玉叶亲自端了一个托盘,将厨房准备好的早餐端到了柳珂的跟前,回身又对柳琀道:“听二小姐说已经吃了,奴婢便让厨房给二小姐准备了果子,一会儿奴婢这就去给您端去。” 柳琀一笑道:“好丫头,让你费心了,姐姐怎么今天反而比我的饭还要晚?我没想到姐姐还没有吃早饭,不然就晚过来一会儿了。” 柳珂没所谓道:“没关系,你若是还想吃便陪我再吃点。反正我自己也吃不了这么多。” 柳琀看了看柳珂的饭食,倒是挺丰盛的,笑着摇摇头,道:“算了,我去看看《内训》,不然万一宋嬷嬷真的问起来,我若不知道的话那便真的露馅了。” 柳珂吃过早饭之后,便开始与柳琀一起抄写《内训》。 到了下午,宋嬷嬷依然按时来了,看了她们抄的《内训》。没有说什么,又查看了她们的立容,称比昨日好多了。 如此一连十几天,便将坐立行走、行礼等礼仪简单的学了一遍,先应付太后的生辰。 在太后生辰的前一天。宋嬷嬷没有给她们将礼仪,而是讲了很多宫里的事情。 这些天来,宋嬷嬷虽然对他们很严格,可是却并没有提议为难她们,对此,柳珂与柳琀心有体会。有时她们若是学的慢了,活或者柳琀故意捣蛋的时候,宋嬷嬷的那种着急也是真心的。 甚至柳珂都有些怀疑上一世的事情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刺杀她呢。当时是不是她认错人了? 正在讲着后宫有多少嫔妃的宋嬷嬷见柳珂仿佛有些走神,停止了讲解,看了柳珂一眼,端起手边的盖碗茶喝了一口,道:“柳大小姐,如今宫里有几位嫔妃,都是什么什么背景,有什么秉性。若是与她们偶遇了,要有什么禁忌。” 柳珂一下愣住了,旋即诚恳的给宋嬷嬷行了一礼道:“嬷嬷惩罚柳珂吧。刚才柳珂走神了,没有好好听嬷嬷讲。” 宋嬷嬷深吸了一口气道:“旁的事情可以走神,这个是不能走神的,”她说到这里之后,接着道:“如今在皇上身边,除了皇后之外。还有五妃,分别是皇贵妃萧氏也就是大公主容杉的母亲、贤妃王氏、华妃石氏、淑妃纪氏、德妃韩氏。 另外皇帝身边还有昭仪。昭媛,昭容。淑仪,淑媛,淑容各一位,婕妤两位,容华四位,才人八位,这些人你们不用都记,只要记得在皇贵妃面前不要表现的过于伶俐,尽量少言低调,最好是有些愚钝。” 柳琀有些不解的道:“这是为什么,宫里的贵人们不都是喜欢貌美机灵的女孩子吗?” 她忽然插嘴,宋嬷嬷倒没有斥责她,只是瞪了她一眼。 柳琀意识到自己错了,立马闭上嘴静静的听着。 “原因你们不必知道,只要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不会害你们的。”宋嬷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道:“除了五妃之外,如今比较得宠的小主还有昭容姚氏,婕妤吴氏,才人苏氏,才人徐氏。在这些小主中,昭容姚氏脾气不容易琢磨,喜怒无常,若是遇到了要倍加小心,其他倒是无碍。” 宋嬷嬷说完之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亥时了,道:“今天已经晚了,我便先给二位小姐先说这些吧,明天便是考验你们这些天学的如何的时候了,希望这些天我的心血没有白费。” 她说完便站起了身。 柳珂与柳琀也赶忙站起身,给宋嬷嬷行了礼,异口同声的道:“多谢嬷嬷教诲。” 宋嬷嬷离开之后,石氏便派人催促她们赶紧去休息。 怕她们熬坏了眼睛,明天便不能见人了。 第二天,还不到卯时,石氏便派人将柳珂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按在了梳妆台的前面。 前来给她梳妆的竟是玉香!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玉香便稀里糊涂的回到了石氏的身边,在没有来柳珂的跟前伺候。 柳珂也没有问及玉香离开的原因。 过后石氏称玉香不稳重,等挑了好的再给她。 当时柳珂正想将玉香从自己的身边弄走,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可是也没有说什么,便点头答应了。 如今石氏又派玉香过来是什么意思,不会让她陪着自己进宫吧? 柳珂如此想着,从镜中看着玉香道:“玉香姐姐今天也跟着进宫吗?” 玉香听了此话之后,给柳珂挽发髻的手稍稍停了一下笑道:“奴婢听从老太太的吩咐,若是老太太愿意带着奴婢去宫里见识一下,奴婢自然感恩戴德,若是不需要奴婢跟前伺候,奴婢便在家里做好本分。” 她说着拿起来一根羊脂白玉簪插在了柳珂的头上。 柳珂嘴角一弯,没有再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玉香真是会打扮人,几下便给柳珂盘了一个时尚的飞仙髻,飞仙髻下缀了两朵浅绿色的蝉纱衣的宫花,两边的鬓角处两缕发丝自然的垂下,玉香又给柳珂挑了浅粉色水滴状的耳坠子,配上一身碧绿绣麦芽黄牡丹的褥衫和绿烟水百花裙。越发显得柳珂眉如远山、眼如明月、气吐幽兰、顾盼生辉。 玉香看着镜中的柳珂忍不住叹道:“难怪老太太如此看重大小姐,以大小姐的品貌,比宫里的公主娘娘也不差多少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柳珂一向知道自己的容貌还算出众,见了镜中的自己。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叹:“自古红颜多薄命,长相出众了,也未必是好事。” “呸呸呸,大小姐可不敢这么说,大清早起的,而且今天还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站在玉香身后的柳青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忍不住一皱眉道。 玉香也赶紧道:“大小姐这是说什么话,您可是柳家的嫡出大小姐,怎么会命薄,您要是命薄的话。那让奴婢们怎么活?” 柳珂回身笑道:“我不过是有感而发,你们不必当真。” “大小姐,您要带那位妹妹进京,此时便带着一起去老太太跟前用餐吧。”玉香对柳珂道。 柳珂看了看柳青,又看了看玉叶。 这次进京无疑是对她们锻炼的好机会,只是既然规定只能带一人进宫,柳珂也没有办法。 玉叶与柳青谁都想去宫里渐渐世面,都等着柳珂开口。没有表示不去的。 柳珂想了想,走到玉叶的跟前道:“你很机灵,也很聪明。你年龄小,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去,你柳青姐姐如今已经十六了,过不了几年便可能出府了,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这次我便带她去。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说着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玉叶起初的时候见柳珂朝她走来,心里乐开了话。听完了柳珂的话之后,心里虽然遗憾。可是又对柳珂充满感激。 知道柳珂是因为重视她才跟她说这番话,她不是不识抬举的人,赶紧行礼道:“大小姐说哪里话,奴婢省的这些道理,大小姐只管带柳青姐姐去就是了。” 柳青没有想到柳珂会带自己进宫,脸上满是诧异,过了好一会儿才行礼道谢:“多谢大小姐厚爱。” 柳珂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只是对玉香道:“若是已经给我弄好了,我们便叫上二小姐去老太太跟前吧。” 她正说着,柳琀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姐——”她一进门看到柳珂之后,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拉着柳珂满脸惊讶的道:“姐,你今天好~~~漂亮!我以为玉兰姐姐已经够会打扮人的了,却没想到玉香姐姐还厉害,当然主要还是姐姐长得好。” “哪有那么夸张,好了,我们赶紧走吧。”柳珂此时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见柳琀穿了一件绯色的衣裙,头上是赤金镶玉的头面,虽然贵气十足,可是却难免落于俗艳了。 她现在知道石氏为什么要带着她和柳琀一起进宫了,不过是让柳琀做自己的陪衬罢了。 在柳珂的心里,柳琀是这个世上最宝贝的人,谁也不能以任何方式伤害她,或做有损于她的事情。 所以今天的事情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 原本她是打算今天在宫里尽量藏拙,让自己低到尘埃里,最好大家都注意不到她才好。 可是看情景,她是做不到这一点了。 到了石氏的正房,石氏见了她们二人之后,显然是很满意,“好,你们快吃饭吧,吃了饭便赶紧启程了。” 今天的早餐没有粥,只有面食与几样清清淡的小菜,这是与往常柳珂与柳琀的早饭不同的。 “叔祖母您平时就吃的这样清淡吗?”柳琀边吃边道。 石氏看了她一眼道:“宋嬷嬷没有教你食不言寝不语吗?” 柳琀吐了一下舌头没有在说话,只是低头吃饭。 柳珂一见,便知道了原因,只是默默不语。 吃完饭之后,她们登车启程,一进宫门,却碰到了石氏最不想见到的人。 柳珂见了更是大为震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二) 柳珂与石氏、柳琀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 此时,在宫门口已经停了十几辆马车。 她们进了宫门之后,在引领侍女的带领下向西进了坤和门,穿过坤和门之后,向北沿着甬道到慈宁宫前面的小广场上集合,按品位大小的顺序拜见太后。 她们正走着,忽然有一名太监带着一名男子也朝这边走来。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是女眷拜见的时候,外男要给太后拜寿都等到一会儿开了宴之后,去文华殿拜见的,怎么这时候忽然来了男子? 柳珂与柳琀进宫前听了宋嬷嬷的讲解,清逸不敢抬头。 带着他们让到一边的石氏,微微的一抬头,看到来人不是别人,确实楚王世子容熠。 “见过世子爷?”引领的小宫女小声的给容熠行礼道。 容熠容熠随意的一抬手,示意小宫女起身,眼睛没有看她,却冲石氏扬嘴一笑,目光落在柳珂的身上。 石氏吓得一惊,赶紧微微的一侧身将柳珂挡在身后。 好在容熠没有做什么过火的事情,只是看了柳珂一眼,便继续向前了。 待容熠走过之后,石氏才长舒一口气带着柳珂与柳琀继续向前。 就连引领他们的小宫女也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 “石夫人,奴婢看刚才楚王世子的眼睛好像落在了令孙女的身上,这位姐姐长得这样漂亮,一会儿您可不得不防啊,”引领的小宫女小声的对石氏道。 石氏则躬身道:“多谢提醒。” “刚才那人有那么可怕吗?我觉得他挺好的呀,长得也好。有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大家都好像很怕他的样子?”柳琀一脸不解的道。 走在前面的小宫女停住脚步回过身道:“这位小姐,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要是被那位世子爷知道了你肯定便没跑了,你不知道有多少深闺小姐被他玷污了名声。” 她说到这里之后。往后挪了一下脚步,小声对她们道:“你们大约不知道萧二小姐为什么下嫁给曲家吧,想想萧家是什么情景,曲家不过是个四品官员家,怎么就能娶到萧家的二小姐,还不是因为萧二小姐被那位糟蹋了。”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惊叹道:“看着挺面善的,真想不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人不可貌相,人的善恶可不是写在脸上的,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我们只管远着他就是了。”柳珂听了柳琀的话之后。怕引起旁人的误会,赶紧道。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也赶忙道:“就是,你一个小孩子,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你姐姐的话说的不错,等会儿你便跟着你姐姐行事,不要乱说。更不要乱跑,知道吗?” 柳琀见姐姐和叔祖母都这样说,一翻白眼。虽然心里不服,可是嘴上却不再说什么。 “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别讨论楚王世子,被别人听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引领的宫女回身对她们道。 石氏也希望快点赶到慈宁门的前面。 大约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等着了。 不多时,她们到了慈宁门前面的小广场。石氏按照品级排在了二品诰命夫人韩夫人的后面。 她们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小广场中已经站满了人。 只是站在广场中的人。都垂首不语,等待着到了吉时一同给太后拜寿。 不多时从慈宁宫走出了一个年长的嬷嬷一眼不发的从最面前一直走到了最后面。眼睛不停的打量着跟着亲眷进宫的诸位小娘子,有时候还会停下来细细的打量。 当那个嬷嬷走到柳珂的跟前的时候忽然便停住了脚步。 此时,石氏、柳珂,包括柳琀都心里都异常的紧张。 只是,石氏的紧张中带着几分兴奋,可柳珂与柳琀的紧张中则带着担心与惊怕。 “多大了?” 正当柳珂屏气敛神的时候,听到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柳珂猛的一抬头,正好迎上那人的不善的眼神,慌忙低下头,道:“过完清明便十四岁了。” “你的生日竟然在前后,倒是意外。” 柳珂听了此话不知道怎么回答,便低头不语。 那人也没有再问从她的身边慢慢走了过去。 柳珂不知道刚才那人询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今年太后的寿辰与往年不同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现在所希望的就是她刚才的回答能够助她过了这一关。 毕竟世人都会忌讳清明出生的女子。 不多时,慈宁宫的大门又开了,一个头发全白的太监,一甩手中的拂尘,用尖细的声音喊道:“众位诰命、淑人、夫人、小姐给太后千岁拜寿——” 有前面的一品诰命,公主妃子带领着,众人纷纷跪地冲慈宁宫跪地行礼,跪地山呼:“祝太后娘娘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在门前拜完之后,诸人才站起身等待着太后的召见。 石氏带着柳珂与柳琀在慈宁宫的门口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太后的召见,当然,没有等到召见的还有很多人。 “还以为进了宫之后都能拜见太后呢,原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太后。”柳琀站的腿酸脚麻,忍不住笑声的嘟囔道。 柳珂一抬脚轻轻碰了她一下,道:“闭嘴,不要乱说话。” 柳琀怒了努嘴笑声道:“哦!” 眼见就要午时了,石氏心里难免有些泄气,她本以为以柳珂的姿色一定会被相中的,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空等一场。 “宣柳家二品诰命石氏觐见——”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令石氏浑身一震,赶紧跪地拜倒:“是!”起身后不忘亲自给传旨的太监塞了一个上好的和田碧玉环。 那太监只是脸上微微一笑,一句话没说,回身带着她们草慈宁宫里面走去。 进了宫门之后,柳珂与柳琀更加谨慎,一步不敢多行,只是跟在石氏的身后亦步亦趋,石氏做什么她们便跟着做什么。 “二品诰命石氏叩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柳珂与柳琀跟在石氏的后面按照宋嬷嬷教的礼仪,也拜了下去。 “平身吧!”太后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慈爱,语调没有什么起伏,让人听了心神安宁。 她说完此话之后,对侍立在一旁的宫娥道:“给柳家老太太赐坐。” 一个宫女搬了一个宫凳放在了一侧。 石氏斜着身子坐了一角。 柳珂与柳琀则侍立在了石氏的身后。 “这两个女孩倒是看着喜庆,哪一个是清明左右出生的?”太后说到这里眼睛不由得在柳琀与柳珂的身上扫过。 石氏起身回道:“启禀太后,是大孙女柳珂,这孩子调皮,哪里是清明出生的,她不过是出生在三月十六。” 只听太后轻声一笑,道:“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收敛了,冷冷的道:“有时候小孩子不知道轻重,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石氏吓得一句话不敢再说。 柳珂心里的弦也是绷得紧紧的,就怕太后一张嘴,说出什么将她留在宫里的话。 幸好,太后说完此话之后,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慈善,笑道:“第一次见到这两个孩子,没什么好给的,来人呢!将前几天皇上孝敬的那几副头面拿两个来送给她们姐妹。” 石氏听了此话方长舒了一口,叩谢道:“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柳珂与柳琀也异口同声的谢恩。 “好了,你们便先去文华殿等着赐宴吧!”太后一挥手将她们打发下去了。 石氏伸手接了太后赏赐的东西,有惊无险的带着柳珂与柳琀出了慈宁宫的大门。 依然等在慈宁宫门外的人间道石氏她们是抱着太后的赏赐出来的,有的羡慕、有的妒忌、有的眼红,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石氏的脸上忍不住有了得意之色。 太后今天可是头一回赏人,刚才出来的那些都没有得到太后的赏赐。 跟在石氏身后的柳珂,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有些弄巧成拙了。 接下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柳珂所料不错,此时在慈宁宫中,太后没有再召见其他人,而是跟自己身边的花嬷嬷聊了起来。 “花嬷嬷,就是刚才绿衣服的孩子说自己过了清明便十四吗?”太后歪在榻上道。 花嬷嬷站在太后的身侧,小心的道:“正是!” “那就是她了,等会宴会结束之后,你便去通知石氏吧!我看她也是想促成此事的,若是皇上的病真的因此而好了,那便是天下之福了。” 花嬷嬷听了此话之后,犹豫了一下,道:“太后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石氏会不会有所隐瞒,万一这孩子真的是清明出生的,那可不吉利。要不要再派人调查一下?” 太后轻轻冷笑了一下道:“那不过是因为那孩子看出了自己今天进宫的异常,不想成为为家族牺牲的棋子,所以才这样说的。如此性情的人,办这件事正好!”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变,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花嬷嬷不再说什么! 太后自言自语的道:“长的还真是很像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劫数 花嬷嬷其实听到了太后的话,可是却不明白太后说的“长的像”是谁长的像谁。 她在宫里多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说,所以她只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太后在榻上眯了一会儿,到了时辰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不要让她们久等了,去文华殿吧!” 此时的文华殿中已经坐满了人,不过,哪里做的是皇亲贵胄,哪里是名门贵妇,哪里只是刚刚扒着进宫觐见的边界的中等官员家属,分得一清二楚。 所以以石氏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前排就坐的,只能在中后面与普通的官员家属坐在一起。 可是她刚刚的被太后封赏了,所以有自觉与其他人不同。 周围的人也乐意巴结她,柳珂与柳琀都有些听不下去。 “姐,我想去西阁!”柳琀摆弄着手里的丝绦小声的说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赶紧道:“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万一跑丢了怎么办?” 柳琀看着柳珂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叔祖母我陪琀儿去西阁!”柳珂站起身躬身凑到石氏的耳边道。 石氏虽然不放心,可是却不能不让她们去西阁,踟蹰了一下道:“嗯,让辛嬷嬷跟你们去吧!” “不用吧,不是有引领宫女吗?况且若是叔祖母有什么事的时候,也需要辛嬷嬷在一旁照看,我们有素锦和柳青呢。”柳琀赶紧道。 她只是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若是让辛嬷嬷跟着岂不是就露馅了。 石氏听了柳琀的话以后觉得也有道理。便点点头道:“柳青好好照顾着。”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微微一抬眼,神情不改。 柳青赶紧矮身道:“是,谨遵二老太太的吩咐,无论如何。奴婢也会照顾好两位小姐的。” 石氏满意的点点头。 柳琀与柳珂携手从侧门出了文华殿。 一出门,柳琀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欣喜的道:“还是外面好啊,阳光也好,空气也好,比里面好多了。” 柳珂站在文华殿外的廊下对柳琀道:“好了。我们也别太放肆了,这里毕竟是宫里,比不得外面。我们在外面透透气便进去吧,吃完饭之后便应该回去了。” 柳琀点点头,不过此时她倒真的有些想去西阁了。不好意思的一捂肚子道:“姐,我现在是真的想去西阁。” 柳青笑道:“二小姐等一下,我去找个宫女给我们带路。” 柳琀与柳珂没有说话,柳青朝着一名站在廊下当值的宫女行了一礼,笑道:“这位姐姐您好,我们家二位小姐想去西阁,烦请给我们带个路吧。” 今天在文华殿当值的宫女太监都异常辛苦,从早晨寅时到现在便没有休息。所以还怎么会愿意去做这种只跑腿没好处的差事。 那位宫女脸上很明显有些不情愿,不过柳青已经开口,也不好不带她们去。便道:“好吧,你们可得快点,我还有别的事呢。” 说完便朝前面走去。 柳珂与柳琀跟在那名宫女的背后,朝着西阁的方向走去。 她们离了华文殿之后,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也紧跟着她们朝着西阁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便到了西阁,柳琀率先走了进去。 柳珂与柳青在门外等着她。 不多时柳琀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姐姐既然来了,也进来方便一下吧。还不知道那宴会要到什么时候结束呢,若是等太后和娘娘们都到了。我们便不便在出来了。” 柳珂笑了笑觉得有理,便道:“说的也对,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好。” 她说完便进了西阁,原本柳青想进去伺候,被柳珂拒绝了。 柳珂方便完之后,将身上的衣服收拾好正准备出门,肩头一重,被身后的一个人捂住了嘴巴。 柳珂顿时吓得腿都软了,此时只听耳边有人道:“别怕,是我。” 她一听竟然是宋嬷嬷的声音,猛的一回头小声道:“嬷嬷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听我说,你今天进宫非常惊险,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不要都被太后看上,知道吗?”宋嬷嬷的语速有些急促,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朝着外面看去。 柳珂听了此言之后满脸惊异的问道:“嬷嬷何处此言,难道今天太后让众人进宫不是为了祝寿,而是为了挑人,是为皇上挑选秀女吗?那为何不跟往年选秀女的方式一样?” 宋嬷嬷听了此话之后道:“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是了,不要问这么多为什么,知道的多了对你未必是好事。” 柳珂想起刚才觐见太后时的情景道:“可是,我有可能已经被太后看中了。” 宋嬷嬷听了此言之后,惊得瞪大眼睛道:“这是真的?”语气里满是痛心疾首。 柳珂见状问道:“是何人让嬷嬷告诉柳珂这些的,还是嬷嬷与柳珂有师徒之谊所以冒险相告。” 宋嬷嬷没有解释,只是道:“现在还没有到不可逆转的时候,你先回文华殿去,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她说完之后,匆匆朝后面去了。 “姐,你好了吗?”外面传来柳琀的声音。 “马上!”柳珂朝外面喊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姐,你怎么这么久?”柳琀上前抱着柳珂的胳膊问道。 柳珂支吾了一下道:“那你说为什么?还能为什么,真是的这个也要问到底,还大姑娘呢。” 柳琀听了“嗤”声一笑,“好吧,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好了,二位小姐赶紧回去吧,马上就要到时辰了,到了时辰太后入了座,你们想进去也进不去了。”引领她们的宫女边走便道。 柳琀冲柳珂吐了一下舌头,不再说话。 她们正走着走着,忽然从前面的甬道上拐出了几个人。 引领的宫女见了之后,赶紧跪地拜倒:“奴婢叩见秋才人,秋才人吉祥!” 柳珂与柳琀等人也跟紧跟着引领侍女跪倒在地。 “都起身吧!”秋才人的声音如流水般清澈的传来。 柳珂忍不住抬头朝着她看了一眼,正好迎上秋才人打量的目光。 “这二位小姐是要去文华殿吗?”秋才人冲柳珂一笑问道。 引领的宫女怕柳珂失礼,赶紧回身道:“这是秋才人。”又转身对秋才人道:“回禀才人,她们是柳御史的家眷。” 秋才人点点头道:“嗯,知道了,我也去文华殿呢,既然一路,不知道二位小姐是否介意跟我同路?” 柳珂连忙道:“怎么会?” 她早就看到秋才人身后的宋嬷嬷了,刚才宋嬷嬷给自己送信多半便是这位秋才人受益的,虽然她不知道秋才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以她知道刚才宋嬷嬷说的话八成是真的。 此时秋才人要跟她同路,一定是有话要对她说,便主动迎了上去:“能与秋才人同行是柳珂前世修来的福分。” “小嘴真会说话,”秋才人脸上一笑说道。 引领宫女是个知趣的,主子们说话那里有她插嘴的份,她不过就是一个带路的,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现在柳珂他们与秋才人一道不需要引领便很知趣的落到了后面与秋才人身边的小宫女套近乎。 柳琀不明所以,走在柳珂身侧,默默不言,不过她也看到宋嬷嬷了,只是宋嬷嬷一直低着头,她不知道该不该与她打招呼。 正在思虑间忽然后面有人拉了一下她的衣襟,她一回头看到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宫女。 “柳小姐的头面可真好看。” 柳琀笑了笑道:“这是叔祖母给我挑的。” 如此两人便攀谈起来。 柳珂见无人注意便轻声道:“多谢秋才人提醒,柳珂今日若能脱险定会报答。” 秋才人没有回答,只是道:“你怎么知道你已经被太后看上了?” 柳珂将在慈宁宫中的情景一字不落的讲给了秋才人。 秋才人听了之后,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天色,道:“我们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三个时辰中必须要想到办法,否则你便后性命之忧。” 柳珂见秋才人一脸的认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遇到劫数了,微微一回眼神问道:“恳请秋才人将真相告诉我,我自己来想办法。” 秋才人苦笑道:“你以为这里是你们柳家那个小小的后宅吗?这里是皇宫,是这天下最富贵也最险恶的地方,有时候在这里的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以为你能想到办法救自己吗?别做梦了!” “一会儿你就只管好好的呆在宴会上,什么也不要做,我想到办法自然会派人通知你的!”秋才人声音虽小,可是语气却很重,不容柳珂有任何的反驳。 柳珂点了点头,问道:“秋才人为什么救我?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她说到这里之后试探着道:“我有一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秋才人厉声打断道:“闭嘴!这里也是你乱说的地方吗?” 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她的声音没有压住,跟在她们身后的人都吓得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朝她们看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带走 柳珂见状赶紧跪地道:“是柳珂失言了,往秋才人恕罪!” 秋才人没有理会,径直带人离开了。 待秋才人远去之后,柳珂才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什么才人,怎么喜怒无常?”柳琀扶着柳珂的胳膊不满的道。 柳珂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没事,原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触怒了秋才人,况且她也没有怎么着我,我们赶紧回去吧!” 她刚刚的说完,引领的宫女冷笑了一声道:“只是训斥几句,已经是秋才人的天恩了,若是碰到拿大的主子,今天能不能保命都难说呢,说不定还会带累我们,你们这些不常进宫的小姐哪里知道宫里的厉害,快跟在我后面会文华殿吧,别再遇到什么人,说错了话,连我也讨不了好。” 柳琀听了这话,气的横眉怒目,刚想顶回去,却被柳珂按住了。 她们回到文华殿之后,幸好太后还没有到。 石氏见她们回来,也便放心了,侧头与邻座的人说起了话。 “听说柳老妇人被太后召见了?您今年给太后备下的是什么贺礼,如此得太后得青眼?”旁边通政使司贾大人的夫人秦氏一脸羡慕的对石氏道。 石氏的脸上微微一笑:“到以往年没什么不同,太后她老人节提倡节俭,不收过于奢华贵重的东西,不过是看各人的心意而已,说起太后的召见,我倒罢了,平常也有进宫一见慈颜的时候。今天倒是让家里的小辈也开了开眼,得以拜见太后,我家珂儿倒是个有福的,看着太后她老人家很喜欢她呢。” “吆,那可真是个有福的孩子!”贾秦氏故作惊讶的道。“我们家香儿便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今天虽然跟着来了,可是却没有机会见到太后她老人家。” 石氏心里更加得意:“一会儿太后来了不就见到了。” “别以为被太后看中了是什么好事!” 一个细细尖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石氏与贾秦氏都不由得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是太府寺卿刘君的正妻吴如玉吴夫人。 众人之所以称她吴夫人是因为她的母亲原是老恭亲王的女儿容欣郡主,容欣郡主嫁给了当时的翰林院掌院吴大人。 容欣郡主与吴大人都已经去世了,可是吴如玉到底也算是皇亲国戚。所以往常人们见了便称她一声吴夫人,而不是称她刘夫人。 柳珂也侧脸朝着吴夫人望了过去。 见她一脸的不屑,接着道:“世人谁不知,无情最是帝王家,就算是进了皇宫的大门又能怎么样?能飞黄腾达的有几人。何况这次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将你们的女儿弄进宫还不知道是干什么呢?” 坐在她周遭的人,听了此话之后都不由的惊得目瞪口呆,没有一人敢接言。 柳珂更是心惊。 就在此时,大殿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大殿里的人赶紧起身跪地山呼:“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让大家都起身吧!”皇后郑氏回过身面朝这跪了一地的人含笑说道。 柳珂随着众人起身,微微一抬头。朝着站在台阶上的皇后望了一眼。 见郑氏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虽然不是出尘绝世,不过却相貌端庄。容颜慈善温和。 皇后在左侧的凤椅上坐了,众人才纷纷落座。 此时,柳珂的心里却依然在想着刚才吴夫人说的话,心里忐忑不安。 他们刚刚落座便听到外面又有太监通报道:“太后娘娘驾到——” 他们听了之后,又纷纷站起身跪地叩拜。 待太后进了大殿之后,皇后方扶着太监的手慢慢走下了台阶。走到太后的跟前矮身行了一礼:“儿臣见过母后,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了。免了这些虚礼吧!”太后握着皇后的手一起走到了中间的椅子上坐了,道:“都起身吧!” 此时的太后穿了朝服。与刚才柳珂在慈宁宫中的又不同,慈祥中又带着无尽的威严。 太后与皇后都落座之后,便宣布开宴了。 无论大宴小宴都无非是那些流程,柳珂前世已经见惯了的,不过柳琀看到优美的歌舞倒是很高兴。 在皇后的提一下,有几家的小姐也拿出了各自的拿手本事,有的抚琴,有的起舞,有的当场作画,很是争奇斗艳了一番。 “姐,你的写的比那个萧小姐可好多了。”柳琀见了萧大小姐的字之后忍不住侧头对柳珂道。 此时,柳珂无心于此,只是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又何必自找麻烦?” 柳琀听了此言若有所思的道:“说的也是。” 到了为时末刻,太后的脸上有了倦色,皇后便适时的劝太后回去休息了。 太后在临去前低声的嘱咐了皇后一番,皇后一一点头应承。 在恭送太后离去之后,不多时,皇后命人宣读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便有柳珂,被点到名字的五六个人纷纷出列听旨。 “你们几个先起身吧,随哀家道坤宁宫走一遭。”皇后说过这话之后,看了看在坐的人,笑道:“贵妃、德妃,帮着哀家配一下诸位夫人,大家都要尽兴而归才是!”说完便带着他们朝外面走去。 被皇后带走的几个人,除了柳珂之外,都表现的很是兴奋。 只有柳珂心里越发的忐忑。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再见到秋才人,不知道秋才人是因为生气她口不择言还是确实没有想到办法,总之,她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皇后带着她们越过坤宁宫朝着后面的御花园而去。 依然在文华殿的石氏与在柳珂被皇后带走之后,心里有事紧张有事兴奋,既然是被皇后带了去,那柳珂便是被皇家的人看重了,她不怕皇后带着她们去见皇上,以柳珂的容貌,不管是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跟她同去的那几个小姐虽然也不差,可是能比柳珂更出色的还没有。 这里没有了皇后和太后的束缚,大家便越发的自在起来。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都与自己相熟的人开始说起了话。 柳珂走了之后,柳琀就好像少了依靠一般,闷闷不乐,眼睛不住的朝着文华殿的门口张望,希望柳珂快点回来。 刚才说话的吴夫人见了柳琀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的叹道:“别盼了,你姐姐不会回来了。”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吓了一跳,赶忙问道:“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吴夫人见石氏在与一旁的人说话,便低声对柳琀道:“没什么意思,一会儿你们便知道了,不过,也许你姐姐的命,能为你们柳家换来不少好处就是了。” 柳琀听了此话,浑身一阵战栗,她慌忙的站起身,就要出去找柳珂。 却被身后的柳青按下了,她一回身,见柳青的眼睛通红,死死的拽住她的衣服,低声道:“二小姐不要冲动,您这样出去不但救不了大小姐还有可能将自己搭进去,此事还是要求老太太才是,只要柳家的人不愿意,太后应该是不会勉强的。”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觉得有理,赶紧走过去对石氏小声道:“叔祖母,我听说姐姐现在有危险,请叔祖母帮忙找姐姐回来吧,好不好?” 柳琀毕竟太年轻了,想的也太简单了,石氏听了她的话以后,冷冷的道:“说的什么混账话,她是被皇后带去了,怎么会有危险,别乱说话,给我们柳家惹祸。” 柳琀见石氏不答应,干脆便跪了下来。 石氏见状,给辛嬷嬷使了一个眼色,辛嬷嬷赶紧将柳琀拉起来按在了座位上。 石氏起身去跟在坐的诸妃告罪:“老身的孙女似乎有些不舒服,老身便告罪先离开了。” 其实,在皇后走了之后,便有很多的人已经离开了。 此时石氏开也不算是失礼。 石氏带着柳琀等人出了文华殿便朝着宫外走。 柳琀满脸是泪的挡在石氏的前面道:“叔祖母,姐姐还生死未卜我们怎么能离开呢?” 石氏不耐烦的训斥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还是妒忌你姐姐被皇家看上,而你没有被皇家看上,这是什么地方,你就心口胡说。” “我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我只要姐姐!”柳琀瞪着眼睛仰脸看着石氏。 石氏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要听旁人胡言乱语,你知道坐在你身侧的吴夫人什么人,她的话你也信!” “就算吴夫人的话不可信,我们也应该等等姐姐那边有了消息再离开,姐姐跟着叔祖母进了宫,却没有跟着回去,倘若父亲问起来,叔祖母要怎么交代?” 这句话问到了关键所在。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道:“我们先回去,留下辛嬷嬷在宫门口等消息。”说完又接着往前走。 柳琀见状一着急,急忙上前跪在了石氏的跟前哭道:“不行,叔祖母不能就这么丢下姐姐——” 她正说着,忽然看到一群人正簇拥着一个人走了来,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刚才她们进宫的时候,看到的楚王世子——容熠。 容熠的眼睛在柳琀等人的身上扫过,见没有了柳珂的身影,眼睛忍不住微微一眯.(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脱身 “见过世子!”引领的宫女给容熠行礼道。 柳家的女眷也跟着给容熠行了礼。 容熠没有理会,只是那眼不停的在柳家人的身上扫过,确定没有柳珂的身影。 刚才的柳珂给容熠留下太深的印象了,见在柳家出宫的人中没有了她的身影,便知道柳珂是被太后看中了。 他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道:“本世子觉得还没有尽兴,不想出宫了。” “可是,燕王世子不是说在醉香楼等您吗?”跟在容熠身后的长随说道。 “那就让他等吧!”容熠一挥手没所谓的道。 他说完便回过身朝后面走去。 石氏等人站起身继续朝宫门口而去。 柳琀忍不住回头看了楚王世子容熠一眼,正好看到容熠也朝她看了过来。 她现在恨不能让每一个进宫的人帮她找姐姐,见容熠又要回宫,真想让他帮忙。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容熠冲她一扬眉转身走了。 “不知道现在姐姐怎么样了?”柳珂低低的对身边的柳青道。 柳青见石氏在跟前不敢妄言,其实她心里跟柳琀一样的担心。 石氏没有理会她们,,反正此番她已经成功将柳珂送到了太后的跟前,也算是完成了柳家禄交代的任务了。 依着柳珂平日的稳重与心机,肯定能在宫里谋一席之地。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次太后选人根本不是为了为皇帝充实后宫,而是另作他用。 此时。柳珂与其他被选上的大家小姐都被带到了御花园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在那里宫娥给他们换上了同样的衣服。 柳珂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身上的白底天碧青色梅枝的褙子,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她们不但衣服换了一样的,就连发型和妆容也都换成了一样的,若不仔细看。就像是同一个人一般。 柳珂越发不知道太后与皇后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你们听好了,等会皇帝会游幸御花园,你们就藏在御花园的各个位置,你们中就只有一人可以留在皇帝身边,你们都要把握这仅有的机会。” 皇后朝着站成了一排的各家小姐看了过去。 见她们各个信心十足,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只有柳珂一脸的平静。毫无波澜。 皇后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一挥手让宫娥将她们各自带了下去。 柳珂被两名宫娥带着到了御花园的一个亭子里。 “现在这里等着,等看到皇上来了之后,我们再出去拜见。知道吗?”其中一个年长的宫娥对柳珂道。 柳珂微微一点头,她此时越发的不知道皇后与太后的打算了,宫中就算是最低级的宫女进宫也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 向来皇家是最注重女人的贞洁的,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将她们这几个人召进宫,不管是皇上看上了她们之中的一个还是全部都看上,难道就不怕她们中有不是处子之身的。 就在柳珂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御花园里传来了皇后的说话声:“陛下,您看今年御花园好多花提前开放了呢。这课真是好兆头。” 皇上来了? 柳珂心里不由的一紧。 “皇后说的不错,但愿是好兆头。”是皇帝的声音。 就在皇上与皇后说话的时候,忽然有两个跟柳珂穿着一样的女子。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转了出来出现在皇上的跟前。 当皇上看到他正前面转出来的女子的时候,脸上骤然一喜,可是当他看到不远处又出来一个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了。 皇后则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半,一脸莫名的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皇上惊讶的看了皇后一眼问道:“你没有看到慈姑吗?” 皇后听了皇上的话以后顿时吓坏了一般。满眼往四周看了一下,道:“陛下。您不要吓唬臣妾,慈姑不是已经离世了吗?” 柳珂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皇上和皇后。心里好像明白了皇后与太后的企图。 “来人,快点去找匚荥大师来。皇上一定是遇到脏东西了。”皇后朝后面跟着的人喊了一声。 提前现身的那两个人也仿佛知道了皇后的企图,吓得后退了几步朝花丛中跑去。 就在此时,被称为匚荥大师的人来了,将用手中的拂尘朝天上一甩大声道:“何方妖孽胆敢现身惊吓圣驾。” 皇后忽然大喊起来,道:“臣妾也看到了,皇上。穿着白色的衣服,好像还不止一个呢!” 就在柳珂惊讶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后面的人往前一推,身体踉踉跄跄的从亭子里跌落了下来。 “有一个,不过这个好像已经被大师的法术伤了。”皇后抱着皇上的胳膊大叫道。 “皇后,朕以前就说经常在梦里见到慈姑,你只不信,现在可信了?”皇上看到跌跌撞撞从亭子里出来的柳珂之后,两眼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柳珂站定了之后,回身便朝花丛中跑去,她不能就这么被人当做妖孽抓住,否则今天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刚刚的钻进花丛中,便被一人抓住了手腕:“快,随我来!” “哪里跑?你觉得你可以逃出本道人的手掌心吗?”匚荥大师的声音传来。 柳珂吓得一惊,回身看没有人追来,被追拽着继续朝前跑。 此时,她开看清楚前来救她的竟然是秋才人。 秋才人边跑边脱身上的衣服,道:“快,将我的衣服穿上。你这样走到那里都会被人抓到的。” 柳珂按住了她的手道:“你怎么办?不能让你为了我而丢了性命,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秋才人一甩手没好气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婆婆妈妈的,我自有脱身的办法,快点穿上。”她说着便去解柳珂的衣服。 柳珂穿的是褙子。只有腰间一条带子系着,所以秋才人一拽便将她的衣服脱了下来。 两人快速的换好了衣服之后,秋才人道:“我去将她们引开,你沿着假山走,绕到后面的山洞多一会儿,我出去了之后。便让人来接应你。一切皆看造化吧!” 她说完便朝着回去的方向跑了。 此时,柳珂心里已经猜到秋才人的身份,不然她不会这样誓死相救。 柳珂不及多想,含着眼泪朝秋才人看了一眼,按照她说的朝着假山跑去。 只是。事与愿违,那些人并没有因为柳珂换了衣服而放过她。 “站住,再不站住我便不客气了,”追赶柳珂的侍卫喊道。 就在柳珂以为自己命丧与此的时候,忽然被一只大手拽了下,身体陡然到了假山的另一侧。 柳珂惊得刚要叫喊,嘴巴便被人伸手捂住了。 看到拉住她的不是旁人,竟然是清逸。 清逸另一只手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出来!”是刚才那个侍卫的声音。 声音落下之后。一只冰冷的长剑先慢慢的从另一面伸了过来。 只见清逸说时迟那时快,伸手抓住长剑往前一拽,将长剑回转插进了那个侍卫的喉咙。 柳珂倒吸了一口凉气。压低嗓音惊讶的道:“你杀了皇上的侍卫?” 清逸没所谓的一扬眉,拉着柳珂的手便走。 可能是因为惊吓的原因,柳珂的手冰冰凉。 而清逸的手却是温热的。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都不由得一怔。 虽然他们依然生死未卜,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宫去,可是。当柳珂的手被清逸的大手握着的时候,便觉得没来由的心安了不少。 清逸冲柳珂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轻轻一紧,朝前面走去。 “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御花园。这里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但是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我们可以暂时藏身。只要到了晚上就好说了。”清逸走在前面对柳珂道。 “你怎么对皇宫这么熟悉?”柳珂满心疑惑的问道。 清逸的脚步微微一滞,道:“我的狐朋狗友都是宫里的,经常进出皇宫怎么会不熟悉。” 柳珂微微的一皱眉头,有些不相信,可是现在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便不再说话,默默的跟在清逸的身后。 到了假山另一面之后,清逸忽然将柳珂拽到的自己的跟前,两人的脸几乎贴到了一起。 耳鬓厮磨、气息相接,让柳珂顿时满脸通红。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快速的从他们的一侧跑了过去。 那人离去之后,清逸将手放在了嘴上,一邹眉头,轻声道:“你听——” 柳珂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听到。 清逸嘴角往上一扬,猝不及防的将柳珂打横抱起,惊得柳珂差点叫出声:“你干嘛?” “我忘了,你是没有练过武的,以你的耳力自然是听不到那边的动静的,我带你过去看看,不过你不会轻功,就这样过去,一定会被人发现的。”清逸紧了紧抱着柳珂的手臂笑着道。 柳珂一蹙眉:“我们为什么要去挺那边的动静,万一被人抓到怎么办?” “难道你不好奇今天那些人想把你怎么样吗?”清逸说完,抱着柳珂闪身到了假山对面的房子后面。 柳珂已经隐隐的能听到那些人说的话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刺客 他们躲好之后,清逸似乎并没有将柳珂放下的意思,依然将她环在怀中。 虽说柳珂前世有过婚姻,可是她对齐思仁从来都是疲于应付,甚至有些恐惧。 此时,柳珂窝在清逸的怀中,一时间竟有些留恋。 “陛下花妖的分身都已经找到了,看贫道如何收服他们!”匚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柳珂轻轻一挣从清逸的怀里下到了地上,躲在了他的身后。 花妖,那个老道士竟然说她们是花妖,真是睁眼说瞎话。 只听皇后道:“陛下,大师的话你可听到了,您之前看到的也一定不是慈姑,而是这些花妖幻化了来迷糊您的。” 柳珂稍稍往前探了一下头看到几个跟她一起被留下来的各家小姐被绑的结结实实丢在了地上,嘴里塞满了东西。 大约她们谁也没有想到被留下来,等着她们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难怪朕的病一直不好,竟是这东西在捣鬼。大师,大师,快灭了她们吧,别让她们为祸后宫了。”皇帝指着被丢在地上的几个女子道。 匚荥挡在皇帝的跟前,大义凛然的道:“陛下放心,贫道既然将她抓获了,便不会再让这孽畜跑了。请陛下退后——” 他说着将手中的拂尘朝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一甩,那几个人身上陡然大火弥漫,刹那间整个御花园里火光冲天。 隐隐还能听到她们从喉间发出的痛苦的呻**吟。 站在清逸身后的柳珂一惊吓得腿软了,整个身体无力的靠在了清逸的身上。 清逸见柳珂的脸色变得煞白,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轻声道:“我们走吧。” 柳珂仿佛没有听到一半。依然眼睛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大火。 此时,只听皇后对皇上道:“陛下,这里污浊,请陛下到养心殿歇息吧。” 皇上见“花妖”已经被灭便也不再执着,点了点头道:“好。这里便交给皇后和大师处理了,朕先回去了。” “臣妾恭送陛下!”皇后给皇上行了一礼,眼睛看着皇上的身影出了御花园,才冷冷的转过脸,看了一眼地上依然在燃烧的几个花季少女,低语道:“你们谁也不要怪。要怪就怪你们的家人贪欲太盛。” 匚荥脸上挂着笑躬身给皇后行了一礼,讨好的道:“皇后娘娘,此事已经了了,您看重修道观的事情——” 皇后慢慢的朝匚荥转过头,脸上微微一笑道:“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太听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了了?”她说完这话之后。给侧的侍卫递了一个眼色。 “皇后娘娘,您可是答应了贫道的,只要贫道办了这件事,瞒过了皇上,您便帮助贫道重修——”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从后面一剑穿心了!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皇后,从喉间艰难的道:“最毒妇人——”只是后面的话,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身体轰然倒在饿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气息。 匚荥被杀了之后,皇后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道:“刚才有一个女孩子逃脱了,哀家想她应该就藏在附近,你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她找出来,找到之后直接杀了便是,今晚哀家就要看到她的尸体。” “是!”站在周围的侍卫齐声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脊背一阵发凉。 不过。由此她也想到秋才人应该没有被他们抓到,看来是逃出御花园了。 皇后说完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清逸见柳珂仿佛是吓坏了。环着她腰身的手臂微微一紧,轻声在她耳边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柳珂茫然的点点头。又慌忙道:“这里是皇宫,且天色已晚,宫门已经关了,我们怎么出去?”说到这里,不待清逸回话,接着道:“你可知道秋才人住在什么地方?不如我们去找她帮忙吧?” 其实,柳珂是不放心秋才人,想去看看她。 可是现在他们的处境依然如此,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让清逸再帮忙去查看秋才人的状况,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清逸不明所以,问道:“你认识秋才人?” “一面之缘。”柳珂说完之后,赶紧道:“不过我们很投缘,你看我身上的衣服,便是她给我的。” 清逸听了此言之后,心里恍然,不过他没有说穿,笑道:“好,我们便去找她帮忙,不过,我想我们现在还不易离开此处,他们去别处搜查了,这里现在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珂的眼睛朝着那一堆烧剩下的灰烬看了一眼,眼睛一湿道:“皇后害死了这么多人,难道就不怕各个官员家知道吗?” “知道又能怎样?”清逸冷冷一笑道:“别说是几个小女子,就算是朝廷命官,皇上不是说杀就杀吗?难道天下谁还敢跟皇家的人讲道理吗?” 清逸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对皇家的不满。 可能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辞有些过激了,便慢慢收敛了脸上的冷峻,缓和了语气道:“我们走吧,夜色已经浓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秋才人应该住在钟秀宫,在御花园的西南面,挨着坤宁宫。我们这就去找她吧!” 清逸没等柳珂反应过来便拉着她朝前走去。 到了钟秀宫门口,清逸没有走大门,而是驾着柳珂的腋下一跃身带她从院墙上跃了过去。 正好一个丫头端着一个托盘从房中出来,看到他们以后,顿时吓得大叫。 只是她刚叫了一半便被清逸一掌打晕了。 “谁在外面?”是秋才人的声音。 柳珂站在门口轻声道:“秋才人,是我,柳珂!” 门忽然开了,秋才人一把将柳珂拉进了房中。刚要关门,看到清逸站在门口,眉头忍不住一皱,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清逸在秋才人说话的档口便跻身进来房门,笑道:“我不在这里。你以为是谁将柳珂带到这里来的。” “柳珂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保证会安全的将她送出宫去,你最好还是离她远一点。”秋才人的话说的毫不客气。 清逸也没有生气,朝里面走了几步,道:“我信不过你!” 柳珂发现。她们好像格外熟悉,清逸见了秋才人没有行礼,秋才人也没有见怪,甚至清逸作为一个男子进了她的房间,秋才人一点惊恐都没有。 柳珂审视的打量着他们。心里不由的纳闷,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呢? 这让柳珂对清逸的出身更加好奇。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秋才人对身边的宋嬷嬷道:“快给珂儿找一身太监的衣服换上!”说完又对清逸道:“你怎么脱身,自己想办法吧,只是不要拖累我。瑾儿去开门!” 后一句是对自己身边的宫女说的。 清逸一闪身出了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柳珂被人拉到了后面,套上了一件小太监的衣服。 她刚刚的换好衣服,便听到有人道:“叩见秋才人。宫里进来了刺客,属下等奉皇后之命前来搜查,望秋才人不要见怪。” “有刺客。哪里来的刺客?”是秋才人惊慌的声音,接着听她道:“快,瑾儿,带着他们到处看看,刺客别跑到我们这里来才好。” “小何子,快给几个侍卫大哥上茶。”秋才人的话音落下之后。一个宫女将沏好的茶放在了柳珂的手里。 柳珂一下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心里虽然紧张。可是知道这是躲过搜查的最好的办法,鼓起勇气。端着茶便出来了。 秋才人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将茶放在桌上。 柳珂将两杯茶稳稳的放在了桌上之后,便拿着托盘站在了秋才人的身后。 不多时,几个侍卫在钟秀宫各处查看了一边之后来至秋才人的跟前,为首的回道:“打扰秋才人休息了,刺客并没有来此,我们去别处搜查了。” 秋才人听了此话之后,问道:“可真的查好了,万一刺客藏在这里,你们没有给我找出来,我可拿你们试问。” “确实没有,秋才人放心休息就好!” 他们说完便离开了。 此时,柳珂才感觉到自己的腿好像一直在发抖。 秋才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跟她说话,一握自己的手,有些懊悔的道:“刚才竟然将这家伙放走了,不然的话,让他带着出宫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说到这里之后,深深的一叹气道:“瑾儿,你去景阳宫一趟,不要被人看到,就说我这边有事请她帮忙。” 瑾儿应声出门,刚刚的打开房门,清逸从外面挤了进来,笑嘻嘻的对秋才人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念叨我?” 秋才人瞥了他一眼道:“你来的倒是时候,瑾儿,不用去景阳宫了,你换了衣服跟柳小姐一起出宫,然后安全的将她送到柳家再回来。” “不相信我?”清逸听了秋才人的话以后,不满的道。 秋才人得意的一笑:“就凭你的声誉,我应该相信你吗?好了少废话,快点出宫吧!再不出宫,真的出不去了。” 清逸虽然心里有气,可是到底将心里的气忍住了。 伸手拉着柳珂便朝外走去。 走出了钟秀宫之后,他便大摇大摆的往前走了,完全没有要躲要避的意思。 只是他们刚刚的过了养心殿,便听到后面大喊道:“抓刺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赐婚 清逸原本大摇大摆的走着,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听到呼喊声之后一下停住了脚步,回头刚要呵斥追来的人,却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正朝他这边奔来,后面紧跟着的是宫里的侍卫! 清逸本想躲到一边的,可是当那人走进了之后,发现竟然是衍戒! 他暗自骂了一声,也拉着柳珂的手跑起来,边跑边道:“瑾儿,你自己回吧,不用送我们了。” 瑾儿来不及回答,怕被他们拖累,赶紧拐到了另一条路上。 不多时便有侍卫追上了她。 一见是秋才人瑾儿,纳闷的问:“你跑什么?” 瑾儿一脸无辜的道:“不是有刺客吗?我怕被刺客抓到。” “添乱!”两个侍卫丢下瑾儿,继续朝其他方向追去。 此时清逸与柳珂、衍戒三人还在拼命的躲避侍卫的追杀。 因为柳珂不会武功,头上的帽子也跑掉了,满头秀发散落在背后,又跑了一段路之后,清逸干脆便将她背在了背上。 到了宫墙下的时候,清逸对衍戒道:“你带她走,我来断后!” 衍戒也不跟他客气,道:“好!” 柳珂却不想跟衍戒走,坚持道:“要走一起走!” 清逸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忍不住一愣,旋即脸上忍俊不禁的一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好,我不会有事的!” 柳珂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本应该葬身在御花园的大火中的,是你舍生救了我。若是让我一人离开,看着你被他们抓住,我做不到。” 她说完这话之后,转头对衍戒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进宫的,可是既然有一线生机。便快走吧,别在这里枉送了性命。”说着坚定的与清逸站在了一起。 衍戒抿了抿嘴,对柳珂道:“你确定要留下吗?” 柳珂点点头,没有说话。 衍戒一脸怒气的瞪了清逸一眼,用手一指他道:“你——以后再找你算账!” 清逸一脸没所谓,笑道:“我们之间是该好好算算了。今天我又救了你一命,你今生还还得起我的情不?” 衍戒没跟他废话,听到侍卫的脚步声进了,一跃身走了。 柳珂紧紧的抓着清逸的手,道:“你经常出入皇宫。认识宫里的不少人是不是?” 清逸看了看自己的被柳珂握着的手,心里美美的道:“嗯,能认识的都认识。” “所以,我跟在你身边应该没有危险对不对?”柳珂这话与其说是对清逸说的,不如说是对自己说的。 刚才她之所以不能跟衍戒走,不光是处于道义上的考虑,而且因为她想衍戒进宫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就算是出了宫。她与衍戒在一起,未必与清逸在一起安全。 虽然她知道自己此生可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安安稳稳的做柳家的大小姐了,可是她依然要好好的活着。 清逸听了此话忍不住一笑。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后面追上来的侍卫已经将他们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看你还往哪儿跑?”为首的侍卫,用剑指着清逸喊道。 清逸将站在自己身侧的柳珂一下揽进了怀里,冲那些人道:“谁说我要跑,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看本世子是谁?” 他刚刚的说完此话,忽然围住清逸和柳珂的侍卫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前面:“卫统领这就是你抓的刺客?” 被称为“卫统领”的人,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叩见太子殿下。属下等人看的清清楚楚,刺客朝这边来了。却不想追到近前,却发现是楚王世子!” “楚王世子”这几个字就好像是风雪中的冰凌一般落进了柳珂的耳中,让她浑身为之一颤。 清逸感到了柳珂的异常,环着她的手微微一松,到底没有放开,直接抱着她走到了太子的跟前,一脸玩世不恭的道:“卫统领的意思是说本世子是刺客了?那我刺了谁啊?凶器在哪里?” 他的话刚刚的落下,太子抬起下巴指了指柳珂,一脸嗔怪的对清逸道:“这又是谁?刚才还跟着你的长随呢?” 清逸,也就是楚王世子容熠伸手捏起柳珂的下巴道:“太子殿下看这小妞的姿色如何?我的眼光不懒吧!” 柳珂听了此言,满心恼火,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发泄。 容熠似乎感觉到了柳珂的一样,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道:“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说是跟家人走散了,正好被我碰到,我这不是好心正想带她回家吗,就被你们给撞见了。” “你有这好心,那她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太子虽然嘴里说着不相信,可是显然没有打算与容熠较真。 容熠看了看柳珂身上的太监服。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哼唧道:“这样不是方便行事嘛!” 太子听了此言无奈的一笑道:“好了,快点将人家姑娘送回家吧,别在宫里瞎逛了。” 容熠等的就是这句话,刚要拉着柳珂离开,却被卫统领伸手拦住了。 “楚王世子不能走,”他说完此话之后,转身给太子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放走了楚王世子,属下等没有办法跟皇后娘娘交代。不管世子是不是刺客都应该到皇后跟前说清楚,而且这名女子身份不明,万一是刺客,就这么放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属下担当不起。” 太子看了看容熠,又看了看站在容熠身边的柳珂,拿手指了指容熠道:“你就作吧,今天的事,你自己去跟父皇和母后说清楚吧。” 容熠听了此话,知道今天的事情难以善了了,可是脸上却还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放开柳珂的手,走到太子跟前,道:“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那么回事嘛!” “哪么回事啊?你也该让父皇好好教训一顿了,走吧,我陪你去。”太子给容熠使了一个眼色。 容熠没有办法,只好带着柳珂跟在太子的后面朝着皇帝的养心殿而去。 到了皇上皇后跟前,卫统领将刚才的事情向皇上、皇后复述了一边。 容熠跪在地上不满的道:“卫统领你抓不到刺客,便向将脏水泼我身上,说我是刺客,皇上也得信啊。”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皇上脸上带着怒气。 不过容熠好像一点也不怕皇帝生气,依然还是跟刚才一副德行,看了看柳珂之后道:“就那么回事呗,皇上不都看到了嘛,不过,我真没对这姑娘干嘛,我就是想送她回家,真的!” 皇上看了看跪在地上,披头撒发的柳珂,问道:“你是哪家小姐,怎么这功夫了还没有出宫。又怎么会跟楚王世子碰到一起?” 柳珂一抬头,正好迎上皇后刀子一样的眼神。 她知道此时,皇后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将自己怎么样了,便坦然以对,回了皇后一个眼神,微微颔首道:“启禀陛下,臣女是御史大夫柳家禄的侄女,今天与叔祖母前来为太后庆生,原本在文华殿侍宴,因去西阁走迷了路,所以便与家里的人走散了,碰巧遇到了楚王世子!” 她说到这里之后便不再往下说了。 皇帝站起身走到柳珂的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喃喃道:“你是柳明的女儿?” 柳珂迟疑了一下,道:“是!”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访问道:“那你怎么穿着太监的衣服?” 柳珂看了容熠一眼道:“是楚世子命臣女换上的,说是怕别人看到不好。” 她的话刚刚说完,皇后慢慢站起身走到柳珂的跟前道:“走迷了路?难道你出来的时候没有引领宫女带着你吗?” “原本有,可能是因为臣女在西阁的时间太长了,那位姐姐又正好有别的事,所以当臣女从西阁中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引领的宫女姐姐,只好自己找寻回文华殿的路,可是皇宫实在是太大了,臣女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走着走着便迷了路。” 虽然是睁眼说瞎话,可是柳珂说的毫无破绽,就算皇后明明知道她是在说谎,却也拿她没有办法。 皇帝见皇后好像依然不想放过柳珂,便挥挥手道:“好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是刺客,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 他说完此话之后,转头又看向了容熠,一脸怒气的道:“你在外面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还闹到了宫里,如今这事你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白白坏了人家名节不成?” “陛下什么意思?”容熠明明已经听懂了皇帝的意思,心里忍不住窃喜,可是面上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说道。 “你说什么意思,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柳家也是正经的官宦人家,也不算辱没了你。”皇帝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接着道:“今天,朕就给你做主了,将这柳家小姐赐婚与你,不许说不想成亲之类的话。” 柳珂听了皇帝的话之后,顿时惊呆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今生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 感冒了,从来没有感冒这么厉害,今天算是领教“头疼欲裂”是什么意思了!希望明天能好一点,不然不知道能不能保证更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晴天霹雳 容熠听了皇帝的话以后,知道皇帝是认真的在给他指婚,况柳珂原是他心仪之人,便赶紧俯身给皇帝磕了一个头谢恩道:“多谢陛下厚爱!” 皇帝听他应承了也是满心高兴。 “你这次倒是听话,怎么往常皇上要给你指婚,你都推三堵四的不答应?”皇后脸上含笑对容熠说道。 容熠刚才目睹了御花园中的一切,知道皇后肯定是认出了柳珂,若是今天不是他,换了第二个人站在柳珂的身边,柳珂便会性命不保。 他听了皇后的话以后,嘴角一扬,眼睛笑成了一道缝,道:“皇后娘娘还不了解侄儿吗?侄儿什么都不好(hào),就一个毛病,好(hào)色,您瞧瞧这次皇帝叔叔给我指的这位小姐,说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点也不过分吧,我要是再不答应便是不识抬举了。” 皇后听了这话,忍不住叹气道:“但愿这孩子以后跟了你之后,你不要糟蹋了人家才好。” “那能呢,皇后娘娘想想,再找一个比她好看的也难啊,所以您放心就好了,侄儿一定会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容熠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含笑,可是眼神中却带着犀利。 让皇后不由得一愣。 在皇族之中,容熠算是一个奇葩的存在,老楚王与他的父亲容裕在十年前去世,楚王的王位便让他的叔叔容禄袭了,不过皇帝怜惜容熠从小便没有父母,指了他为楚王世子。对他的娇宠更胜自己的皇子。 在皇上的面前,容熠总是像个不听话的孩子,而皇帝也似乎乐意为他收拾烂摊子。 从十四岁开始,皇帝不知道给他指了多少次婚了,可是容熠没有一次答应。不想这次却这么痛快便答应了。 皇帝在欣喜之余也有些纳闷,不过他仔细端详了柳珂之后,心里一惊,明白了为什么容熠如此爽快便答应了这个赐婚。 他冷冷的瞪了皇后一眼,粗声粗气的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若非你约束宫人不利。柳小姐能在宫中迷路吗?说到底这都是你管理后宫不利的结果,现在又来说这样的话,有你这样当皇后的吗?” 他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手掌拍的龙椅啪啪作响,吓得皇后赶紧跪地承认错误。 皇后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忽然便发起火来。只是默默跪在地上听着皇上的训话。 太子是皇后所出,虽然明知道皇帝这火发的邪乎,可也不敢为自己的母后求情,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听着。 皇上自己发了一通火之后,又盯着容熠看了一番,深吸一口气道:“既给你指了婚,便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知道吗?” 容熠一笑。乖乖的道:“是!” 柳珂直直的跪在当地,一件决定她命运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她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甚至连插话的权利都没有。 皇帝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无力的靠在了龙椅的背上,冲自己身后的女官一挥手道:“如意!你带上几个嬷嬷宫女将柳珂送回柳府。顺便——算了,明天朕再派人到柳府宣旨吧,都下去吧!” 皇帝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头,仿佛异常疲惫。继而慢慢站起身扶着太监的手朝宫外走去。 待皇帝走出门,隐隐听他对太监道:“朕去钟秀宫秋才人那里坐坐。” 皇后听了此言。猛的抬起头,眼神中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凶光。 太子容烨紧紧的咬了咬牙根。伸手将皇后从地上扶了起来。 “柳小姐请随我来吧!”如意冲柳珂一点头笑道。 柳珂慢慢站起身,一脸木然的跟在如意的身后走出了养心殿,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她就这样被皇帝指给了当朝声明最狼藉的浪荡子——楚王世子。 容熠见柳珂神色异常,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们的身后,向上前说点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算柳珂不在京城长大,就只这段时间,也一定听到了不少他的传闻吧。 如意没有理会容熠,将柳珂带到了自己的房中给她找了一件普通的宫装换了,道:“我没有家常的衣服,柳小姐便凑合这穿吧,总比穿着太监的衣服回府要体面些。” 柳珂知道如意没有恶意,可是这话听到耳中依然觉得如鲠在喉有苦难言。 眼泪含在眼眶中始终没有留下。 如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刺到了柳珂,不过她没有解释什么,在她看来,叹了口气道:“走吧,既然皇上吩咐了,我便亲自送你回府。” 在如意看来,刚刚被皇上指婚的柳珂,自然不能算是幸运,毕竟是指给了楚王世子,这是京城哪个官家小姐都不愿接受的。 不过,俗话说的好,苍蝇不抱无缝的蛋,既然这柳珂能与容熠大晚上的搅在一起,要不就是没有脑子,要不就是自己送上门的,总是在如意眼里,柳珂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大家闺秀。 如意将自己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了收,打开了房门,看到容熠竟然还站在她的门口,惊讶的道:“世子怎么还在这里?” 容熠看了看站在如意身后低头不语的柳珂一眼,大步上前到了她跟前,一脸肃穆的道:“我只说一句话,我说完之后,倘若你依然不想跟我扯上任何关系,我现在就可以让皇上取消指婚。” 他说完这话之后,等了好久,柳珂一直都没有回话。 容熠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好像跌入了冰窟一般,他抱着最后的希望,长叹一声,将柳珂拉到一旁,握着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相信你自己亲眼见到的清逸,还是相信别人传言中的容熠?” 柳珂听了此话,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噙在眼中的一大滴泪珠“啪嗒”一下落了下来,正好砸在了容熠的手背上。 容熠的心猛的一揪,很想拥她入怀,可是有外人在场,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我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女人承诺,今日我许你一生,永不相负,若有食言,粉身碎骨!”容熠重重的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柳珂猛的抬起头,看着容熠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五内翻腾不可言状。 如意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见容熠转身走了,便有些不耐的道:“柳小姐我们可以走吧,宫里可不是常呆的地方。”说完便转身向前了。 当柳珂被如意等人送到柳家家门口的时候,柳府守门的门子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跌跌撞撞的去给柳家禄和石氏报信去了。 最先出来的却是柳明和一直提心吊胆等待柳珂消息的柳琀。 “姐,你回来了!真好——”柳琀上前抱着柳珂便痛哭起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叔祖母不让我去找你,说你以后便是皇帝的人了,呜呜……” 柳珂想了想今天在宫中命悬一线的危机,抱着柳琀,眼泪也忍不住如断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珂儿,到底怎么回事?”柳明一脸的着急。 如意没耐烦的道:“柳大人,人,我已经奉皇上的旨意给您送回来了,你自己好好看好了吧,别再出什么意外。”她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却被柳明拦住了。 “这位女官请留步,”柳明说完给如意行了一礼。 如意被柳明这一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慌忙一躲道:“您是朝堂上的官老爷,我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下人,如何受的起您的大礼。” 柳明行完礼之后,脸上勉强一笑道:“女官是皇上身边的人,如何受不得,今天我家孩子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女官明示?” 如意见问,迟疑了一下道:“事关令爱的闺誉,您还是问她自己吧。告辞了!”说完,不待柳明再言,便离开了。 等柳家禄与石氏赶到门口的时候,如意已经带人走了。 柳家禄与石氏听说柳珂被宫中的女官送了回来,简直如晴天霹雳,忙忙活活到了门口见到与柳琀抱在一起的柳珂,心里顿时便泄了气。 “还不快进去,站在门口哭算什么事?”柳家禄冲柳珂与柳琀吼道。 柳明为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终于见到柳珂安全回来,心里虽有疑惑,不过总算是放心了,见柳家禄如此态度,心里不由得凉了半截。 不过,他一句话没有说,示意柳琀扶着柳珂先进门。 石氏原本已经快走到自己的院子了,想了想又停住了脚步,转身朝着柳珂的琴兰院走去。 此时,柳明将柳珂送到房中之后,嘱咐柳琀留下陪着柳珂,自己先离开了。 一出门正好看到石氏走来。 柳明默默一礼没有说话,甩手走了。 石氏长出了一口气,没有计较,抬脚进了琴兰院。 “姐,你被皇后娘娘带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被皇帝身边的女官又送回来?皇帝没把你怎么样吧?姐,你可不要吓我!”柳琀见柳珂一直呆呆的不说话,心里害怕的不行,一面用手摇晃着柳珂的身体,一面强撑着问道。 石氏慢慢上了台阶,示意当值的丫头不要通报。 *************************** 先发一章大家先看着,晚一点还有一张! 感冒好了,满血复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亏欠 过了好一会儿,柳珂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放心,姐姐会一直好好的,姐姐还要看你出嫁,看你生儿育女,看你平平顺顺的过完此生。” “姐,你忽然说这个干嘛?姐,你到底怎么了?”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以后,越发感到不好,原本只是抽泣,现在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柳青与玉叶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也觉得柳珂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心里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柳珂见柳琀吓坏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道:“别怕,不管今天姐姐经历了什么,但是,姐姐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老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信这句话。” 柳琀听柳珂这样说,重重的点点头。 此时,门外有丫头道:“老太太来了——” 柳琀原本与柳珂相对坐在床边的,听了此话之后,擦了擦眼泪站起身。 石氏走进房门,见柳珂依然坐着,心里虽然不高兴,可是还是拿出长辈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坐在了柳琀原坐的位置,握着柳珂的手细细的道:“好孩子,叔祖母也不问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了,成败都是个人的福气,你没有那么大的福分也就罢了,等哪天叔祖母给你在京城找个好人家,定然不会委屈了你。” 柳珂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的道:“不劳叔祖母费心了,明天我与父亲、兄长、妹妹便搬出去住。”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顿时大怒,站起身道:“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劳我费心,什么叫搬出去住?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是柳家的人吗?不用我管,好啊,我到看看不用我管你以后怎么办?” 她说完转身欲走,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事,转身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要知道身为女人能为自己的家族做点贡献那也是应该的,你现在又被皇帝送了回来,若没有你叔祖的影响,以后那家的公子少爷还敢要你,你自己想想吧。” 石氏离开之后,柳琀咬了咬嘴唇。狠狠的走到门口,将门重重的关上了,呕了半天方道:“这是什么长辈?难道姐姐嫁不出去她脸上便有光吗,气死我了!” 柳珂倒是一脸的平静,她倒是希望此时自己没有人要。 那样她的人生恐怕还有一线转机。而此时,她却一点改变的余地都没有了。 此时,容熠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今日我许你一生,永不相负,若有食言,粉身碎骨!”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到幸还是不幸。 只是,不管她作何感想,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了。 第二天一大早。宣旨的太监便到了柳府。 此时,柳家禄与柳明已经去上早朝了,家里就只有石氏等一干女眷。 太监点名要柳珂接旨。石氏便带着柳珂一同跪听了圣旨。 太监见柳珂出来之后方打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柳氏女珂,温婉贤淑,才貌俱佳,特指婚给楚王世子容熠,择日完婚。钦此!” “柳珂领旨谢恩!”柳珂听完圣旨之后,双手高举越过头顶。将圣旨接下。 石氏接了圣旨之后,满是震惊。连打赏传旨太监都忘了。 与此同时,指婚的圣旨也到了楚王府。 昨晚容熠回到楚王府之后,便在没有出去,这是令老王妃和楚王容禄所没有想到的。 老王妃只当他是在外面玩的倦了,后来收了收性子。 其实,容熠是在等皇帝的圣旨。 现在的楚王容禄没有实职,就只顶着一个楚王的爵位领着朝廷的俸禄,所以对他来说无所谓早朝晚朝。 太监来宣旨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从侍妾的被窝里钻出来。 一听说有宣旨太监上门,赶紧的穿了衣服出来,连头发都没有好好整理一下,只带了一个进贤帽便出来了。 楚王妃纪氏见了楚王的样子,忍不住朝天白了一眼,不过终究没敢说什么,同他一起到了前院接旨。 他们急急火火的赶到了之后,传旨的太监简单的朝他们行了一礼笑道:“王爷王妃,今天的圣旨主要是给世子的,烦请让世子出来接旨。” 容禄一听是给容熠的圣旨,脸上顿时便变了颜色,轻咳一声,示意下人打赏。 他身后的长随在太监的怀里放了几定碎银子。 “什么事皇上还巴巴的给他下了圣旨?有什么要紧的话传个口谕来不就行了吗?” 容禄的话还没有说完,传旨的太监将碎银子又放回来长随的怀里,神色不改的道:“皇帝自然有皇帝的想法,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妄度圣意,一会儿世子来了,王爷自然就知道这圣旨的内容了。” 容禄听了此言之后,心里不觉有气,可是却不好便反驳回去,只是心里暗自对容熠更加厌恶。 “王爷,如今世子的翅膀已经硬了,自然不会记得你对他的养育之恩,算了,我们还是做睁眼瞎吧。”纪氏却并不是个顾大体的人,当着传旨太监的面便使起脸色来。 容禄喝道:“瞎说什么,容熠是我们楚王府的人,我不养着他难道让别人养着吗?不像话!” 就在他们一唱一和的时候,容熠慢慢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他身侧还有一个头发全白,,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容禄夫妻二人见状赶紧上前去扶着,连声道:“母亲大人,您怎么也出来了。” “听说有皇帝的圣旨,我怎么能不出来接旨。”老王妃郑氏住了拐棍,颤颤巍巍的说道。 传旨的太监见人已经到全了,便开始宣读圣旨。 圣旨的内容与柳家接到的圣旨大致相同。 老王妃一听说皇帝给容熠指了婚事,赶紧拉着容熠问道:“你可知道这个柳家的姑娘如何,中不中你的意,我看柳家也算是正经人家,若是差不多就定了,你不要再挑三拣四的了。” 不待容熠说话,纪氏冷冷一笑道:“大约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被柳御史赖上了,所以才求了皇上给指的婚吧。” 容禄虽然心塞,守着外人在,却还要摆出一副家和的样子给人看,呵斥纪氏道:“妇道人家懂什么,柳御史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皇上下旨赐婚吗?定然是皇上看着柳家的女孩不错,便只给我们家容熠了,好了不要说了,赶紧的谢恩——” 容熠嘴角一扬,轻声冷笑了一下,没打算回答搭理他们,还没等容禄说完,便扬声道:“容熠谢皇上厚爱——”说完便是深深一拜,旋即站起身扶着老王妃起身。 “祖母,这里太吵了,我们还是去丽华苑吧,那里比较清静。”容熠扶着老王妃直接朝后面去了。 看着容熠的背影,纪氏狠狠的道:“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一遍一遍给他指了多少回了,他可领过情,这次倒好,直接将赐婚的圣旨下到家里来了,我们容炘哪里比他差了,皇帝怎么就连个实缺也不肯给他历练,一定是那老——”说到这里之后纪氏看了看容禄,接着道:“一定是母亲不知道跟皇上说了什么,不然皇上为什么这样区别对待。” “好了,少说两句没用的吧,现在要紧的是按照皇帝的旨意给容熠准备婚事。”容禄气急败坏的道。 纪氏听了此话之后,两眼一瞪,道:“准备婚事,怎么准备,我可没银子,悄悄光养着你后院的那些祖宗们就快养不起了,哪里来的银子给他娶亲,再说了,让他把银子都花了,将来我们容炘怎么办?” 说到自己的儿子容炘,纪氏便越发的伤心起来,“早知道便不将他养这么大了,将他养大了,我们容炘不但没了世袭王位的机会,现在连容身的地方也没有了。” 说着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容禄听纪氏提到自己儿子的委屈,也是满心愤恨,只恨当时容熠没有跟自己的父亲与大哥一道死了,若是那样便没有现在的麻烦了。 现在想想便觉得自己这个楚王当的窝囊。 只是,容熠有老王妃护着,在家里一直都不敢对他怎么样,就只有在他出门之后才能下手。 容禄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了打算,一跺脚朝着里面走去不再理会纪氏。 传旨的太监见了这一家子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出了楚王府的大门回去复命了。 他回到宫中的时候,太子监国正好从早朝退下来,正在皇帝的榻前讲述朝堂上的事情。 皇帝听了太监的回禀之后,脸上的神情稍稍一滞,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不多时,太子退下之后,皇帝一脸疲惫的朝后一扬,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喃喃道:“容裕我将苏悦的女儿指给了你的儿子,也算不再亏欠你什么了……你泉下安息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 终于将今天的完成了,下次就算生病也不敢再偷懒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旧事 就在皇上躺在龙床上出神的时候,有太监轻轻走到他跟前回道:“陛下,秋才人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皇帝微微抬起了头,嘴角一笑,道:“让她进来吧。” 太监领旨下去,不多时,秋才人独自提着一个小食盒慢慢走到了皇上的床前。 “伺候你的宫人呢?怎么自己提着?”皇帝有些奇怪的道。 秋才人今天束了一个流云髻,头上只绾着白玉簪,衬着瓷白的面容,身浅绿色的宫装,外面罩了薄如蝉翼的黄色娟纱,望之清丽脱俗,赏心悦目。 她听了皇上的话以后,脸上宛然一笑,将食盒轻轻放下,给皇帝行礼一礼,道:“也不是什么重东西,我怕她们毛手毛脚的将汤弄撒了,皇上可就尝不到我的手艺了。” “你给朕熬了汤?”皇帝脸上一笑问道。 秋才人知道,在这后宫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结皇帝,手段自然也五花八门,亲自洗手作羹汤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同一件事,在不同的背景和环境下,往往也会达到不同的效果。 “陛下日夜操劳,妾身也帮不上什么忙,特意跟宫里的老嬷嬷学着给陛下熬了一晚安息汤,听说可以安神静气,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若是管用妾身便日日为陛下熬制。” 秋才人一面说一面将安息汤从食盒里小心翼翼的端了出来。 将盖在汤碗上的盖子慢慢取下,拿了汤勺先舀了一勺放到自己的嘴里尝了尝,笑道:“刚刚好,是温热的。”她说着舀了一勺放到皇帝的嘴边,道:“总比那些药汤子味道好一点。” 皇帝低头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味道清新可口,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既然可口,皇上便多喝一点吧。喝完了便好好休息一下,依臣妾看来,皇帝本没有病,就是需要休息。”秋才人说着又舀了一勺放在了皇帝的嘴边。 如此,不多时,皇帝便将整碗汤都喝了下去。还意犹未尽的道:“真是不错。” 秋才人站起身,将皇帝背后的靠背抽出,扶着皇帝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放平,笑道:“皇上休息吧,妾身就在旁边守着。您一觉醒来便会神清气爽的。” “好,若朕能安安稳稳睡一觉,定然重重赏你!”皇帝说着便真的闭上了眼睛。 开始的时候,皇上还是时不时的睁开眼睛看看坐在床边的秋才人,渐渐的眼皮发沉,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皇帝睡着之后,秋才人将皇帝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了薄被中,就这样面色平和静静看着他。 皇帝这一睡竟然睡了将近三个时辰。没有梦到任何人,也没有从梦中惊醒,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申时。 他慢慢睁开眼看到秋才人坐在她的床前。一手支着下巴正在打瞌睡,在他看来,此时的秋才人如此可疼可爱。 秋才人今年只有十六岁,比皇帝小了三十多岁,若不是在宫里,他们根本就是两辈人。 皇帝慢慢坐起身。正要伸手去摸秋才人的小脸,秋才人似有所觉。擦了一下嘴角快要留下的口水,睁开了眼。 “皇上。您醒了,您睡得好吗?” 皇帝指了指外面笑道:“你看,日头已经西斜了,朕从上午一直睡到现在呢,这可是这些天来从来没有的事,多亏了你的安息汤。” 秋才人一笑,道:“只要皇帝能休息好就是我们的福气。” 他们正说着话,太监进来回话道:“陛下,左大人求见!” 秋才人微微一怔,旋即躬身给皇帝行了一礼道:“妾身告退!” 皇帝面上没有说什么,面上却有不愉之色,道:“让他进来吧!” 秋才人低头往前走,正好与进来的左涅相对而过。 “下官见过小主!”左涅给秋才人行了一礼。 秋才人面不改色的还了一礼,“左大人好!”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养心殿。 左涅是满腹心事而来,自然不会多注意秋才人,见过礼之后便匆匆到了皇帝的跟前。 “陛下救我!”一见面左涅便先跪地给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一撩身上的薄被下了床榻,太监赶紧从后面给他披上了金丝刻绣双龙戏珠的披风。 “现在太子监国,有什么事不能去直接禀告太子,却来烦扰朕。”皇帝有些不耐的道。 左涅战战兢兢的磕了一个头,道:“陛下,臣要说的正是太子之事?” 皇帝的脸色一变,道:“太子怎么了?难不成太子做了什么不和适宜的事情,还是你对太子监国有所不满?” “臣不敢,臣不敢!”左涅听了此话连连磕头,“是,太子好像接上次有人参劾微臣之际,想要清查十年前的楚王被杀一案,”他说到这里之后便不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等待皇帝的反映。 皇帝听了此话之后,慢慢踱行了几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左涅见躲不过,为了活命只好硬着头皮道:“不满皇上,当年有几个漏网之鱼,这些年来臣一直都在暗自查找,前段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个,那厮已经更名换姓,还结婚生子了,但是却逃不过臣的眼睛,被臣派人杀了,他的案子本已结案,太子却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又要重申此案,若是真的被太子知道了那厮的身份,微臣该怎么办?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听了他的话之后,狠狠的骂了一句道:“真是蠢货,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就好比已经沉入湖底的泥沙,只要你不去搅,这些陈年旧事谁还会再去提,越搅合越浑,真是蠢到家了。” “臣该死,望陛下恕罪……”左涅听了皇帝的话以后,吓得不住的磕头认罪。 “好了!”皇帝被他吵得心烦,出声呵斥道:“你先下去吧,等朕想想再说吧。” 左涅还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吓得什么都没有说,后退着出了养心殿。 左涅走了不多时,便有人报慈宁宫派人过来了。 皇帝忙命传进来。 来人进来之后,皇帝见竟然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不由的有些纳闷问道:“可是母后有什么要紧的事差儿子去办?” 来传话的老嬷嬷道:“太后听闻皇帝给楚王世子指了婚,派老奴来问问可有此事?” 皇帝一听恍然,忙道:“是有这么回事,这件事事出突然,指婚的事也纯属无奈,朕正要派人去禀告母后呢。” 说到这里时候,他想了想道:“朕今天的身体很好,正想出去走走,便索性到慈宁宫走走,亲自跟母后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吧。” 老嬷嬷笑道:“如此最好!” 皇帝到了慈宁宫之后,太后正独自生闷气呢,见皇帝站在了她跟前,先是一愣,脸色顿时缓和下来:“皇帝的身体好些了?今天看着倒是精神的很。” “劳母后挂怀,儿子的病已经好多了,今天是自己从养心殿走到这里来的呢。”皇帝笑呵呵的道。 太后听了这话也是高兴,“这次宁可好了吧,不然哀家日日为你悬心。” 说着便握着皇帝的手,拉他与自己相对而坐。 皇帝见太后此时高兴,便将容熠的事情告诉了太后,临了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让他白白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到底他是要负责的。 虽然这件事发生在宫里未必传到民间,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柳家的孩子若是不嫁给容熠,以后便再难找个婆家了。 您也了解容熠的性子,若是朕不赐婚,他定然当没事儿人一般,只是白白糟蹋了柳家的孩子的名声,母后说是不是? 这他还推三堵四的呢,若不是朕强压着真的打一辈子的光棍。” “话都让你说尽了,哀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苦了秀珍那孩子,当年若不是容熠也能找个好婆家,如今却只能跟着一个商户,整日疯疯癫癫的,不像个人样子。” 太后嘴里说的秀珍是她的娘家兄弟萧仁心的孙女,当日被容熠坏了闺誉,传到满城风雨,当时皇帝也想赐婚的,可是容熠死活不要萧秀珍,最后甚至闹的要去庙里当和尚,说什么要做皇家第一高僧,被皇帝呵斥的一顿才罢了。 不过到底这婚也没有指成,萧秀珍最终嫁了一个商户。 太后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听闻皇帝又给容熠指了婚,而且已经下了圣旨,心里顿时大为恼火。 这才命人去皇帝跟前问话。 刚才听了皇帝的话以后,太后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又见皇帝今日气色很好,也不想再给他添乱,便道:“指了婚便命容禄好好操办起来,今早给他完婚吧,也收收他的性子。” 皇帝赶紧道:“是是是,母后说的是。” 如此安抚了一番太后之后,皇帝才离开慈宁宫中。 时隔不长时间,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柳御史的侄女被指婚给了楚王世子容熠,一时间满城风雨。 不过,几乎没有人看好这门婚事,倒是那些家里有女儿的都放心了,不用女儿一出门便提心吊胆了。 而柳府便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 京城各官家如今既不敢得罪柳府,更不愿接近柳府,搞得柳家禄整日在家里闷坐,几乎都不出门了,石氏整日唉声叹气。 柳珂与柳明、柳峰最终还是商议搬出去住。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人拦下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见(一) 柳珂在宫中的的经历虽没有原原本本的告诉柳明,但是石氏将柳珂自己丢在宫中的事情,便让柳明大为不满。 得知柳珂被指给了容熠之后,柳明又是心痛,又是气愤。 可是柳家禄是他的亲叔叔,石氏是亲婶母,他能说什么。 柳珂一说要搬出去,他立马便答应了。 况柳峰本就不愿住在这里,这次也与柳明站在了一起。 原先他在京城有一个小院子,让人打理一下便可搬过去住,虽说挤一些,可是勉强也能住开。 只是,他们刚刚的商量定了,只见柳家禄便气冲冲的赶来了。 他站在柳明的书房门口,看到出了柳珍和姜姨娘,柳明一家都在座,忍住心中的气道:“你们这是商议什么事情呢,竟然不让我这个老头子知道。” 柳明等人赶紧起身,“叔父大人好,侄儿正在跟孩子们说,过几天搬到西街胡同的事情,在这里已经打扰叔父多日了,也该搬到那边去了。” 柳家禄原本已经走到中间的座位落了座,听了此话之后,气的一拍椅子的扶手有站了起来:“皇帝刚刚的下了圣旨给珂儿指婚,你们便搬出去,这是要打我的老脸吗?” 他越说越生气:“珂儿被指给楚王世子这是谁都不愿看到的,可是这是她的命。你今天在朝堂上难道没有听到皇帝的话吗?要搬出去,想都别想!好好呆在这里备嫁吧!” 柳家禄说完之后甩手便走了,只留下柳明等人沉默以对。 柳珂面上不动声色,手中的帕子却已经绞在了一起。 “都是父亲无能。才让你受今日的委屈。”柳明两眼通红,无奈的长叹一声。 柳珂怕柳明担心,上前安慰道:“女儿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其实叔祖说的不错,这都是女儿的命。” 其实。柳珂想搬出去并不不是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而是想在出嫁之前,将自己从博陵带出来的东西带出柳府。 一想到母亲用生命换来的这些东西,柳珂便感到心里无比酸楚。 原本没想流泪的,可是说完话之后,眼泪却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珂儿。你不想嫁给楚王世子,为兄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一直闷头没有说话的柳峰对柳珂道。 还没等柳珂说话,柳明慌忙道:“什么办法,还不快说!” 柳峰迟疑了一下道:“让珂儿先到佛堂去带发修行。虽然是抗旨,可是皇上对出了家的人,应该不会处罚吧?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再让妹妹还俗,我们在博陵给她找个殷实人家——” 柳明听的不住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他们都齐刷刷的看向柳珂。 柳珂愣了一会儿,对柳峰道:“兄长觉得清逸这个人怎么样?” 柳峰不明白柳珂此时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清逸的事情来,怔怔的看了她半天。心里恍然,看了柳珂一眼,道:“还好。”别的便什么也没说。 柳明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疑惑的问道:“清逸是谁?” 柳峰忙道:“是一名居士!” 柳明点点头,道:“珂儿,你兄长的办法你好好想想,搬出去的事情我再想办法。你们都去吧!” 一出了柳明书房的门,柳琀便憋不住问道:“姐,清逸是谁?” 柳珂还没有回答。便被柳峰打断了,道:“琀儿。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去,你跟我来。”后面的一句话他是对柳珂说的。 柳峰拉着柳珂到了琴兰院。将房中的丫头都打发了出去,关上门,压低声音对柳珂道:“珂儿,清逸是不错,可是我们对他的了解毕竟太少了,况且娶则妻、奔则妾,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柳珂没有想到柳峰竟然想到了这方面,顿觉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想问问哥哥觉得清逸此人如何,并没有想干什么傻事,你放心便是。”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柳峰有些疑惑的道。 柳珂低头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方道:“哥哥就只告诉我,觉得他怎么样就是了。” “单论这个人的话,我觉得还不错,为人行事讲大义又不拘小节,只是有些神秘。”柳峰听了此话之后,对柳珂道。 柳珂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跟他有什么牵扯?还是——” 柳峰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柳珂淡淡的道:“清逸便是容熠!” 柳峰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阿珂,你说什么?” “清逸就是楚王世子容熠!”柳珂一字一句的对柳峰道。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惊得瞪大眼睛,半晌方道:“清逸就是楚王世子,那他接近我们做什么,他还跟舅舅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柳珂点点头,“他一定已经从舅舅身上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想必当年对当年的事情已经调查了大概,知道苏家只是替罪羊,并不是真的害死楚王的始作俑者。” 柳峰没等柳珂的话说完,便匆匆跑了出去。 “兄长——”柳珂喊了一声,却并没有阻止住柳峰。 他跑出府门之后,便朝着苏立恒所待的丝绸店跑去。 柳珂怕柳峰做什么冲动的事情,正想派人去追赶,进来一个小丫头回道:“大小姐,容茗郡主派人送来一个帖子,约您明日午时到品茗居喝茶,请您务必前往。” “容茗郡主?”柳珂一脸疑惑的接过请帖一看,落款果然是“容茗”。 她今生跟容茗郡主有一面之缘。 只是当时容茗女扮男装,跟她并没有正式的认识,今天怎么会忽然给她下帖子? 此事,十有八九与容烁有关。 想到这一层,柳珂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烦乱。 柳峰到了恒庆丝织行之后,苏立恒还没等他说话便急急的迎了出来,赶着问道:“听说皇帝指了柳家的小姐给楚王世子,到底是柳家的那个小姐?” 柳峰看了苏立恒一眼,抬手一礼没有说话,径直朝里面走去。 到了苏立恒的房间之后,才悠悠的道:“是珂儿!” 苏立恒听了此话之后,脸色顿时变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自语了几句,然后猛地站到柳峰的跟前道:“你父亲难道就一点办法没有吗?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珂儿嫁入火坑。” “父亲总不能违抗圣旨,而且决算抗旨也未必能改变什么,只能给妹妹引来麻烦罢了。”柳峰此时已经比较理智。 此时他到这里来只是想听听苏立恒对清逸的看法,毕竟在他们这些人当中,苏立恒是与清逸接触最多的人。 “舅舅与清逸接触的比较多,觉得清逸这个人怎么样?可不可靠,真不值得信赖?”柳峰语气有些急促的问道。 苏立恒被他问的一愣。 “现在说珂儿的问题,跟清逸什么关系?” 苏立恒说完此话之后,也想左了,只是他经历过生死离别,很多事情的看法跟柳峰又有不同,沉吟一番,道:“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早就看好了清逸,本想打探清楚他的家世之后再跟你说这件事,却没想到珂儿提早被皇帝指婚了,就是现在不知道清逸会不会舍得为了珂儿放弃家里的一切。”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叹了口气之后,便向苏立恒辞别了。 苏立恒还想说什么,无奈柳峰已经出门了。 因为柳峰已经从苏立恒的嘴里得到了答案,他要赶紧回去告诉柳珂让她也好心安些。 柳珂听了柳峰的话以后,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舅舅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柳峰笑着点点头,道:“舅舅比我们年长,经历的事情比我们经历的事情要多,看人肯定比我们准。现在想想,那些传言多半未必是真的。” 他说到这里之后,接着道:“他若是敢欺负你,兄长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别说这样的话,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好好的才行,不然母亲泉下难安。”柳珂说到母亲二字,神情不由得变得黯然。 第二天还不到午时,柳珂拿出了容茗给她的请帖。 她知道容茗喜欢穿男装,索性她也命柳青给她准备了一套男装换了,带上柳青与玉叶坐了马车出门了。 到了品茗居之后,柳珂学着柳峰的样子,轻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品茗居的茶童看到一个绝美的少年下了车,便赶紧上前迎着了:“这位公子要品茶?里面请——” 柳珂进了品茗居之后,随便找了一个位子便坐下了。 由于她们来的比较早,还没有看到容茗的身影。 茶童上了茶之后,柳珂便一边品茶,一边等着容茗的到来。 不多时,门口便闪现了两个身着华服的人,一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的正是容茗。 而一个却是容烁! 容茗先看到了一身男装的柳珂,脸上忍不住一笑率先上前打量了柳珂一番叹道:“难怪有人听说你被指婚了之后,三魂七魄都快没了,果然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啊!见识了你的男装,我以后都不敢在传男装出来晃悠了。” 柳珂低头不好意思的一笑:“郡主谬赞了。”说完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容烁。 不看还好,一看之后,柳珂顿觉无法自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见(二) 柳珂一抬头正好迎上容烁的目光。 与上一次相见时比,容烁面色明显憔悴了不少。 两眼微微有些发红,朝柳珂射来的眼神中,明明带着一丝的幽怨。 仿佛柳珂是负情之人一般。 这让柳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容茗看了容烁一眼,道:“巴巴的让人家给你约了出来,就只这样看着吗?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碍事,若是觉得我碍事,我可以回避。”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赶紧将容茗拉住,道:“是郡主约了柳珂,若是今天郡主有事,那柳珂也就回去了。”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一脸神气的看了容烁一眼,挨着柳珂便坐下了。 容烁叹口气坐在了柳珂的对面。 现在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一想到她即将另属他人,容烁顿觉一阵揪心。 在以前,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对柳珂真的用情,只是想利用柳珂接近柳家。 可是现在他自从与柳珂接触之后,自己的感情便完全不受控制了。 为了柳珂,他甚至都开始谋逆自己的父亲了。 虽然他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他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他现在一心想的都是如何得到柳珂。 此时,柳珂见容烁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却一言不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轻轻叹了口气,从身上取出了那枚蓝色的琉璃珠放在容烁的跟前道:“这是你之前遗落的,现在物归原主。” 看到柳珂从身上拿出的琉璃珠,容茗忍不住惊讶的道:“哇~~兄长。难怪好久不见你带传世手训了,原来你竟然将传世手训拆了,还将上面的珠子给了人,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还不要你的脑袋!” 容烁不等容茗说完,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她伸过来的手瞪了回去。 “传世手训?”柳珂颇为不解的问道。 容烁没有回答她,只是将那颗琉璃珠又塞回到柳珂的手心,道:“送出去的东西,本世子还从来没有收回过,这个你留着。” 容茗瞪大眼睛道:“哥,你疯了!” “闭嘴。今天没有你的事,不然的话,你求我的事我一次也不管了。”容烁侧头对自己妹妹道。 容茗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容烁说完之后,又将炙热的目光落在柳珂的身上。 柳珂面色为难的道:“柳珂已非自由之身,已经没有权利收下世子的任何东西了。”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站起身道:“东西你先收着,今天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道:“我——是不会放弃的,我绝不会让你成为别人的女人!” 他们正说着话,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身粗布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一手拿着一只破碗,一手拄了一个木棍,一脸菜色。一瘸一拐的朝着容烁他们走了过来。 品茗居的茶童正要过来阻拦,那少年却已经到了容烁的跟前,跪倒在地:“公子可怜可怜,给点施舍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柳珂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少年,忽然惊叫道:“小心!” 她的话刚刚的喊完,只见那少年一抬头目露凶光。将手中的破碗朝着柳珂便扔了过去,容烁一见。伸手替柳珂去挡,将破碗打了出去。 就在这个空档。那名少年从怀里抽出了一个一尺来长的匕首朝着容烁便刺了过去。 容烁险些中招,身体一歪,被匕首划破了衣服。 容茗将柳珂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道:“到这边来,打架的事情便交给我哥吧。”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容烁已经与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打在了一起。 另柳珂吃惊的是,刚才那少年竟然还是个高手,几个回合下来,并没有占下风,而且越战越勇,招招都是要命的狠招。 在品茗居外等候的容烁与容茗的侍卫,听到打斗声,赶忙进来帮忙,饶是这样,也没有制服那名少年。 不过,到底他势单力孤,渐渐的便开始处于下风了。 就在那名少年力不从心,马上就要抓住的时候,忽然从外面又杀进了一名黑衣人,挡住容烁等人的进攻,对那少年大声喊道:“快走!” 柳珂听了此人的喊话之后,忍不住一皱眉头,朝着黑衣人看了过去。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黑衣人竟然也正朝她这边看来。 看到柳珂看着他,眼神慌乱的收了回去。 柳珂惊醒,那人认识她? 他是谁?为什么刺杀容烁? 就在柳珂疑惑的时候,那衣衫褴褛的少年看了看容烁,眼神中带着一些恨意,正要退出品茶居,却被后面的人拦住了去路。 “这里好热闹!” 柳珂听到门口传来的说话声不是别人,正是容熠。 那少年猛的转身警惕的看着容熠,见容熠负手而立,笑盈盈的看着他,仿佛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试探着朝外面走了两步。 “快拦住他!”容烁冲门口的容熠说道。 容熠将目光移到柳珂的身上,径直走了进去:“拦住谁?” 那少年“嗖——”的一下便跑出了门外。 后来的黑衣人,见少年已经脱险,也不再恋战,猛的出了几招,跃身从窗子逃走。 容烁脸上带着些许的怒气,冲到容熠的跟前道:“你为什么放他们走?” “你为什么在这里私会我的未婚妻?”容熠答非所问,却让容烁无言以对。 容熠几步走到柳珂的跟前,一脸与有荣焉的对容烁道:“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皇上已经将她指婚给了我,而且我没有拒绝。” 容烁这是第一次在容熠面前觉得理亏,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容熠道:“虽然如此,可是你不适合她,她需要一个呵护她的人,不需要一个好色如命的人,她跟你在一起。只会受到伤害。” 容熠脸上冷冷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适合她?又怎么知道我只会伤害她,告诉你,我敢当众说,此生我只要柳珂一个女人,你敢吗?你能吗?”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有些惊讶朝容熠看了过去,正好容熠也侧头朝她看来。 两人目光相触,容熠冲柳珂一笑,没有一丝的责备。 容烁见状冷冷的道:“话说的再漂亮有什么用?关键是你能做到吗?说了话之后,不去做。那便是骗人的话,就凭现在楚王府的状况,若是柳珂嫁进去,你怎么保证她不受到伤害?” “这便不劳你费心了,你只要不骚扰她就是了。”容熠一句不让。 “哎呀,好了好了,难道你们不是兄弟吗?怎么好好的就吵了起来。”容茗见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赶紧跑到中间和稀泥道。“其实,我哥哥并没有跟柳小姐都是刚刚的到这里,还没有说几句话呢。就被那个刺客打断了,你们不去抓刺客却在这里白扯这些有什么意思?” 容熠负手一笑道:“刺客,也不是针对我的,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个。”说完,侧头对柳珂道:“我送你回去吧。” 柳珂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有点点。 容熠脸上的那丝紧张放松了下来。对柳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柳珂低头朝前走去,刚走出进步。只听身后传来容烁的声音:“柳小姐,请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她没有回头。只是稍稍停滞了一下脚步,便接着继续向前了。 她走到门口之后,看到自己的马车停在了距离品茗居的不远处,正要朝自己的马车而去,却被身后的容熠拉住了手腕,只听容熠道:“你在这里等着吧!” 只见容熠走到柳家的马车前,从怀里拿了一锭银子出来扔到了车夫的怀里道:“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我来给你家小姐赶车。” 那车夫朝着柳珂这边看了一眼,见柳珂没有阻止的意思,便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将马鞭交到了容熠的手里。 容熠调转马头,将马车赶到了品茗居的门口,来至柳珂的跟前,躬身一礼如车夫般的笑道:“柳小姐,请上车!” 柳珂被她弄的忍不住一笑,扶着他伸出来的手上了马车,柳青与玉叶也跟在柳珂的身后上了马车。 她们都觉得这个楚王世子好像并没有相传的那样令人讨厌。 柳珂上了马车之后,容熠好像故意跟站在品茗居门口看着的容烁炫耀一般,一甩马鞭对柳珂道:“坐稳了,我们回家了。” 马车“哒哒哒”往前走着,开始的时候,容熠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赶车。 等马车距离柳府越来越近的时候,容熠收了收马缰,让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回头对车内的柳珂道:“不要以为穿男装出来就安全,以后出来的时候,多带几个人。” 柳珂听了此话,若有若无的轻“嗯”了一声。 其实,她觉得今天的事情,自己有些对不起容熠,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婚约,可是她还去见别的男人。 容熠越是对此一字不提,便越是让柳珂感到内疚。 “对不起,”柳珂鼓了好大的勇气才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容熠一侧头:“你说什么?” 就在此时,他看到柳府门口有一个纤弱的身影在门前徘徊,看着有些熟悉,只是他有些记不清在哪里见过此人了。 那人见柳家的马车慢慢驶进,赶紧跑了过来,可是当她看到赶车的人竟然是容熠的时候,情绪一下是失控了,上前抓住马缰喊道:“你为什么给她赶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体面 容熠望着眼泪汪汪看着自己的女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认识我?” 那女人听了此话之后,眼泪哗啦啦顺着脸颊流个不停,“你忘了我了,你怎么能忘了我?” 柳珂撩起车帘看了看,见站在车外的是一个做妇人打扮的女人,绫罗裹身,珠光宝气,只是一脸的苦相,眼角含泪,形容消瘦,给人的感觉应该生活的很不舒心。 那妇人看到掀开帘子的柳珂,先是一愣,接着破涕为笑,伸手抓着容熠的胳膊,道:“我怎么会以为你给那个女人赶车,你是被指婚的,又不是情愿的,这位是柳家的公子吗?还是你喜欢的——” “男宠”这两个自己没有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可是看她的神情,所有人都能猜的出她嘴里咽下的两个字是什么。 容熠将自己的胳膊从那人的手中抽了出来,一邹眉头道:“你到底是谁?拦着我们干嘛?” 那女人又换上了一脸的委屈相,泪眼汪汪的看着容熠道:“我是秀珍啊!你忘了吗,去年的时候你说过你喜欢我的,虽然因为宫廷的争斗,皇帝没有听了皇后娘娘的话没有给我们指婚,可是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容熠一脸不自然的咧咧嘴,依然一脸的茫然:“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喜欢你,你疯了吧?而且你明明是个有夫之妇还这么不检点,出来缠着别的男人,小心回家之后被你男人打折腿。” 柳珂无意听他们东拉西扯,她觉得跟自己也没有关系。便对容熠道:“麻烦世子让一下,我要下车了。” 容熠见柳珂脸上有不愉之色,原本被破坏的心情没来由的好转了:“我送你到门口。” 听了柳珂说话的声音之后,站在车下的萧秀珍又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一脸探究的看着柳珂问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柳珂不想搭理眼前的女人,没有回答。将车帘放了下来。 “你竟然敢不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萧秀珍用手指着车内的柳珂叫嚣道。 容熠用手中的马鞭将萧秀珍的手拨到一边,冷笑道:“你知道她是谁吗?说出来也吓死你,还不快让开,不要再这里自讨没趣了。” “难道柳家的马车里,做的不是柳家的人?”萧秀珍有些疑惑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对容熠说道。 容熠神气的道:“她不光是柳家的人。还是办世子的未婚妻,是为了的楚王世子妃,你要是再在这里无理取闹我便不客气了。” 萧秀珍失神的往后退了两步,摇摇头不敢相信的喃喃道:“里面坐的女人真的是她?” 容熠见她让开,一挥马鞭将马车感到了柳家的门口。伸手扶着柳珂下了马车,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想到眼前的这人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枕边人,脸上便忍俊不禁:“我看着你进去。” 柳珂一抬头,眼睛的余光却看到刚才那名自称“萧秀珍”的女人,依然没有离开,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她深吸一口气,对容熠道:“不管你以前怎样。我相信你这几天跟我说的话,将以前的事情处理好,不然——” 容熠一阵紧张。“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算带发修行也不会嫁你。”柳珂说完转身进了大门。 容熠怔怔的看着柳珂的身影消失在门里,这才转头回去。 看到萧秀珍依然站在不远处,便径直走了过去,冷冷的道:“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以前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以后不准再来骚扰她,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萧秀珍见容熠说的无情。脸上忍不住绝望的一笑:“不管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你以为你以前做过的事情便可凭这么一句话便一笔勾销吗?两年前,你宫中毁了我的清白。害我到了适嫁的年纪却无人问津,只好屈身嫁给商户,现在几乎断了与萧家的联系,你竟然想就这么一句话便将自己撇干净,门都没有。” 容熠一听她说起两年前在宫里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冷笑,道:“就算两年前的事情是真的,那有怎么样,你要怪就怪你的好母亲好姑祖母去,既然现在已经嫁了人便安心认命吧。” 他说完便欲离开,走出两步之后,回身道:“我不是什么仁义道德之人,最不怕的便是别人的威胁,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我说到做到。”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萧秀珍恨恨的看着容熠离开的身影,咬了咬嘴唇满心不甘。 她看了看柳家的大门,待容熠走远之后,绕道柳家的侧门,敲开了道:“麻烦你给我通传,忠勇侯萧家的小姐要见你们家的大小姐。” 守门的人一听“忠勇侯”三个字,便赶紧去通传了。 柳珂此时,刚刚的到琴兰院的院门口,听了门口的传话之后,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想到了刚才在门口的女人。 她想了想,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便对来人道:“将萧家小姐带到琴兰院吧。” 柳珂说完之后,带着玉叶与柳青走了进去,找了一件家常的衣服换了,萧秀珍便在引领侍女的引领下到了琴兰院了。 刚才她看到的柳珂是男装,现在看到本色的柳珂还是忍不住咬着嘴唇使劲儿握了一下自己的手:“你果然不错,难怪他会接受你。” “不知道这位夫人找我何事?”柳珂慢慢在中厅的椅子上坐了,冷眼看着萧秀珍说道。 萧秀珍做妇人打扮,柳珂也变不称她为小姐了。 萧秀珍听了此话之后,看了看柳珂身后的玉叶与柳青,道:“麻烦屏退左右。” “不必了,她们都是我的贴身丫鬟,你若是有什么话,便直接跟我说吧。我的事从来都不避着他们。”柳珂隐隐猜到了萧秀珍要跟她说什么。 萧秀珍眼中带着几分幽怨,迟疑了一会儿,忽然跪在了柳珂的跟前,哭道:“柳小姐,你现在被他接受了,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不敢奢求别的,哪怕是让我做他的侍女侍妾都行,只求你能给我一席之地,求求你,求你答应我吧!” 柳珂听了萧秀珍的话之后有些哭笑不得:“柳青,将她扶起来。” 柳青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刚要去扶,只听跪在地上的萧秀珍道:“不必了,只要你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 柳珂哭笑一下道:“别说我还没有嫁到楚王府,就算是我已经嫁到了楚王府,楚王世子用谁做侍妾侍女我说了能算吗?你真是有意思,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你明明已经看到了楚王世子,为什么不将你的想法自己告诉他,反而这时候跑来跟我说呢?” “你也看到了,他现在眼里就只有你,我的话他怎么会听,若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来求你。” 萧秀珍见柳珂不答应,便朝前鬼走了两步,又给她磕了一个头道:“我男人已经走了一年多了,至今都没有回来,生死未卜,我也不想再替他守着了,而且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现在的男人,只是当时没有办法罢了,求你帮帮我,我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的。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求,我便帮你在太后跟前说话,你不知道,太后是最疼我的。” 柳珂向后退了一步道:“你这是干什么,告诉你,你要给谁当侍女侍妾,都不关我的事,我也不巴望你能在太后跟前给我说话,所以请你离开吧。” “你果然不答应我?”萧秀珍一脸恨意的看着柳珂问道。 柳珂没有理会她,只是道:“柳青、玉叶,送这位夫人出去。” 柳青与玉叶不管三七二十,将萧秀珍架起来便往外走。 “柳珂,你这个妒妇,你会后悔的!”萧秀珍不甘心的朝柳珂喊道。 柳青与玉叶将她架出了琴兰院之后,便交给了两个婆子,将她赶了出去。 玉叶与柳青愤愤的道:“这人还真是不知廉耻,自己明明就是有夫之妇,竟然还厚着脸皮要去给楚世子做侍妾,要不要脸。” 柳青却摇头道:“这楚王世子也真是的,怎么会惹下这样的女人,如今倒给我们小姐惹麻烦。” 她们正说着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柳青回头一看,竟然是柳珍身边的两个小丫头正手捧着东西,有说有笑的朝着柳珍的院子走去。 自从上一次柳珍与姜姨娘闹了那一场,被石氏处罚了之后,柳珍一直都本本分分的,低调的几乎让人忘记她的存在,怎么今天她的丫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几乎整个院子都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玉叶扯了一下柳青的衣角,道:“算了,我们不去理她们,谁知道三小姐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只要碍不着大小姐就好。” 柳青点点头,正要通着玉叶进去,只见石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蹦蹦跳跳的朝她们走来,道:“二位姐姐,大小姐在吗?” “在的,你找大小姐有什么事?”玉叶问道。 “自然是好事!”那小丫头一笑朝里面走去。 柳青与玉叶赶紧跟了上去。 那小丫头到了房中之后给柳珂行了一礼,道:“恭喜大小姐,齐家的公子中了二甲第六名进士,他可是我朝最年轻的进士,我们三小姐这下体面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道贺 柳青点点头,正要通着玉叶进去,只见石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蹦蹦跳跳的朝她们走来,道:“二位姐姐,大小姐在吗?” “在的,你找大小姐有什么事?”玉叶问道。 “自然是好事!”那小丫头一笑朝里面走去。 柳青与玉叶赶紧跟了上去。 那小丫头到了房中之后给柳珂行了一礼,道:“恭喜大小姐,齐家的公子中了二甲第六名进士,他可是我朝最年轻的进士,我们三小姐这下体面了!” 柳珂听了小丫头的回报之后,脸上轻笑一下,慢慢坐在了床上。 前世齐思仁因父有功,并没有通过读书志仕,而是世袭了爵位。 却没想到今生竟能高中进士,这倒让柳珂感到有些意外。 想想前世齐思仁每每高兴了,便会吟风弄月,倒也颇有才情,只是他一味好色,多才败德,令柳珂不喜。 现在他中了进士,与柳珍的事情,在之前是伤风败俗,现如今便成了风流佳话了。 因为人们往往对有才华的男人宽容的很,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有才人的身上,便与普通人的身上,产生不同的舆论结果。 现在怕是就连柳家禄与柳明也会改变对齐思仁的看法吧!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柳珍的幸事了。 果然,第二天,便听说石氏给柳珍另外分了院子。 一大清早,柳琀便噘着嘴进了琴兰院:“姐,她算个什么东西,她重新搬院子跟我什么关系。凭什么把我身边的丫头都调过去给她帮忙,难道我就不用人伺候。气死我了!” “算了,她窝心了这么长时间,今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别跟她一般计较了。由她疯两天吧,有她哭的时候。” 柳珂见了柳琀的样子,忍不住劝到。 “她有什么好哭的,真是没想到那个姓齐的竟这能高中!”柳琀愤愤的道。 柳珂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们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之声。 “不知道又闹什么幺蛾子了。”柳琀朝外伸了伸脖子说道。“姐,我们去看看。” 说着便拉着柳珂朝外走。 她们到了外面,看到一些婆子丫头朝着姜姨娘的院子跑去。 “难道这搬东西还能搬出事儿来?”柳琀有些不解的道。 “不会姜姨娘不让三小姐搬东西吧,那她的胆子也太大了。”玉叶也跳着脚朝姜姨娘的院子望去。 柳珂见一个一个都是好奇的不得了,便忍不住笑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她说完这话之后,率先走到了前面。 她们刚刚的到姜姨娘的院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声。 柳珂见姜姨娘的院门紧闭着,几个小丫头正围在门口,从门缝中朝里看。 一个心虚的小丫头一回头看到柳珂站在身后,吓得赶紧跪地行礼道:“大小姐好!” 其他的丫头听到她的声音也赶紧的回身行礼。 柳珂也没哟为难她们的意思,只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跪下的小丫头回道:“老太太正在处置姜姨娘。” 此时,柳琀也已经赶了上来。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问道:“老太太为什么要处置姜姨娘,姜姨娘犯了什么错?” “奴婢并没有见到。只是听说姜姨娘这些天一直都苛待三小姐,刚才给三小姐搬家的时候,发现三小姐的东西都变卖的差不多了,说是跟姜姨娘住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三小姐什么东西都是靠自己准备,老太太给三小姐的份例。都被姜姨娘派人拦下了,一点没有到三小姐的身上呢。”那丫头听了柳琀的问话回道。 “三小姐人呢?”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得对柳珍这些日子的隐忍有些佩服。 柳珍这么长时间不发作,此时。齐思仁考中了进士之后,她才将姜姨娘克扣她的东西的事情说出来,果然是比以前有长进了。 “大约已经搬到梨裳院了,老太太将梨裳院打扫了出来,让三小姐暂时居住。”小丫头回道。 柳珂回身看了看柳琀道:“我们还是等几天,等柳珍的兴做劲儿过去了之后,再去梨裳院看看吧,现在去看她还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情景呢。”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便想到了柳珂被只给楚王世子的事情,几乎整个柳家没有看好此事的,此时,齐思仁与楚王世子成为鲜明的对比,柳珍见了柳珂一定会借机讽刺,索性还是不见她的好。 柳琀想到这些之后,便赶紧道:“是,姐姐说的有理,我们不去了,柳珍见了我们还不将尾巴翘到天上去,不就会未婚夫中了进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似有若无的笑了笑。 像齐思仁这样的年纪,能够高中进士的,确实不多见,何况柳珍是柳家的庶女,还没出嫁,未婚夫便已先有了功名,自然是无限风光。 有多少豪门贵胄可能一生都考不中进士。 只是,进士只是个功名,不能当日子过,更不能让齐思仁对柳珍疼爱有加,也不能挡着齐思仁去外面花天酒地。 这个进士对柳珍来说,也只是能让她比较体面的嫁出去罢了。 至于出嫁之后的生活如何,却是由齐思仁这个人决定的。 柳珂默默无语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如何,但是柳珍的生活,她已经预见到了。 翌日,午时过后,石家派人来道贺了。 听说石家的石琇跟随自己的祖母来了。 虽然如此,柳珂与柳琀都没有到前面去接客,只有柳珍打扮妥帖却陪着了。 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出门见客,这倒是第一次。 石琇今天跟着来,本是来找柳珂与柳琀的,见只有柳珍一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坐在她身侧叽叽喳喳不停的说着,便有些心烦。 况柳珍见了石琇之后,别的话没有说,先问起了石玮。 “石玮妹妹没事了吧,上次的事情一定让她伤心极了吧,说来也真是的,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柳珍一脸惋惜的说道。 石琇听了这话心里生气,脸上勉强笑道:“珍妹妹说哪里话,她不过小孩子不小心罢了,又不是出去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话正好戳中了柳珍的痛处,她脸憋得通红,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石琇见状假装没有意识到,起身道:“珂姐姐怎么不出来见人,我到后面去看看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石氏一听石琇提到了柳珂,便笑道:“她进来身子觉得不爽利,你去看看她也好。”说完对柳珍道:“珍儿,带着你琇姐姐到琴兰院走一趟。” 柳珍站起身,勉强笑道:“琇姐姐随我来吧。” 她带着石琇刚刚的出了会客厅的大门,便看到柳峰与石砚从外面走来。 柳峰本对柳珍不喜,不过齐思仁能够高中他也替柳珍高兴。 柳珍见了柳峰后,赶紧行礼道:“见过兄长!” “见过大表哥!”石琇虽然不认识柳峰,可是也曾经听说过,见柳珍行礼时口称兄长,便知道站在她跟前是柳峰了。 她见柳峰面相清秀,却生的虎背熊腰,身材高大,与一般的富家子弟的书生意气有很大的区别,不由得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柳峰倒是没有在意,只是对她们点点头,便带着石砚去拜见长辈了。 今天石砚听说石家大老太太到柳府来道贺,便偷偷跟着跑了来,他来的真实目的倒不是为了给柳珍道贺,而是来见柳琀的。 只是不巧的是,一进门便看到了柳峰,没有办法,便只好跟着他进来了。 此时见石琇与柳珍从会客厅出来,赶紧问道:“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柳珍回道:“回石表哥,琇妹妹听说长姐身体不舒服,便要去探望,我这样带琇妹妹去琴兰院看望长姐呢。” “阿珂表妹身体不适?那倒是应该去看看,你们先去吧。”他说完此话之后,一拍柳峰的肩膀道:“等会也带我去看看阿珂表妹,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对她讲呢。” 柳峰见石砚冲他使眼色,含糊的道:“先拜见了叔祖母再说吧。” 说完便与柳珍、石琇告辞,带着石砚进了会客厅。 柳珍带着石琇到了琴兰院的时候,柳珂正披着衣服,与柳琀在挑茶叶。 柳琀酷爱茶道,有时候柳珂闲了也会与她切磋一下,只是多数时候还是向她讨教。 此时,柳珂便正在柳琀的指导下,从刚刚采摘的茶叶中挑出嫩芽做团茶。 每次柳珂拿错了,柳琀都会毫不留情的从她的手中打掉,让其另挑,如此已经四五遍了,脸丫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姐,你怎么老是拿错了,你看这样的乌蒂是要去掉的,若是不去掉,做出来的团茶便不均匀了。”柳琀悉心的将一个小嫩芽两边的小叶去掉,然后才放到捡好的一堆小嫩叶中。 她们正说着,柳珍与石琇从外面走了进来。 “姐姐们好兴致,看来长姐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柳珍一进门便不阴不阳的说道。 柳珂见石琇来了,便没有理会柳珍,赶紧命丫头给石琇让坐上茶。(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及笄 柳珍先笑道:“是表哥是在说笑吧?” 柳琀以为他要打趣柳珂,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意思?” 她知道以前在博陵的时候,石砚便有些害怕柳珂,经常被柳珂说的下不来台,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希望石砚用这件事来打趣柳珂。 在柳琀的眼里,柳珂被只给楚王世子对柳珂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决不允许这时候石砚在柳珂的伤口上撒盐。 石砚见柳琀、柳峰都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他见柳琀一直瞪着他,吓得他便也不敢再往下说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是真的觉得柳珂被指婚给容熠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石砚将自己后面的话咽回去之后,现场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寂。 场面难免显得有些尴尬。 石琇便笑道:“齐家的公子可谓是今年殿试之后的风流人物,京城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只有十七岁便中了进士,还是我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进士呢,就连皇帝都对他盛赞有加呢。” 柳珍听了此话之后,脸上一红,低头不语,不过她嘴角含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谁都能看的出来。 石砚见状点点头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柳峰不想让石砚在此逗留过久,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拉着他往前面去了。 不多时,石琇也借故离开了。 因为齐家与柳家有婚约的缘故,自从齐思仁中了进士之后,便不断有人上门道贺。 过几天就是柳珂的十四岁生日。可是柳府的人就好像将这件事忘了一般,出了柳明说过一次之外,便再没有人提起了。 柳家禄与石氏仿佛根本就不记得有这样一件事一般。 而且自从柳珂被指婚给了容熠之后,石氏便不再请宫里的宋嬷嬷来给她们姐妹教习礼仪了,对柳珂的态度犹如之前对柳珍一般。 可是对一个女子来说十四岁的生辰与普通的生辰不同。在她十四岁生日这天也同时是她及笄的一天。 所以对一个女子来说,十四岁生日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石氏的态度让柳明有些不满。 在柳珂生辰的前一天,他一脸不愉的到了琴兰院,对柳珂道:“明天是你及笄的日子,父亲不能为你做其他的,但是及笄礼是必须要办的。我已经跟你叔祖母说好了,每天就我们一家人在你母亲的画像前为你行及笄礼。” 柳珂听了此言之后,就知道柳明为了此事已经跟石氏据理力争了。 “父亲不必过于放在心上,其实十四岁生辰,也不过就是一个生辰而已。与往年一样就好,难道不行及笄礼,女儿便不长大了?”柳珂一脸无所谓的笑道。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及笄礼对一个女子来说何其重要,虽然你母亲早早的离你去了,可是我不能让你连一个正经的及笄礼也没有。” 柳明说此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的带着无奈和挫败感。 柳珂不想让他失望,欣然道:“好。阿珂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 翌日清晨,虽然柳珂知道今天她不会有隆重的及笄礼,可是还是不到卯时便起床了。 让玉叶给她准备了一套朱红锦边的采衣穿上。长发披散在了肩后。 卯时三刻,柳琀与柳珍前来给她行了礼。 正当柳珂打算到前面去给石氏等长辈行礼的时候,柳青从自己的房中捧出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到了柳珂的跟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奴婢从去年夏天就开始为大小姐的及笄准备了,这件衣服是都是奴婢用之前的份例攒下的钱,自己买了布料做的。虽然不算名贵,可是是奴婢的一番心意。” 柳珂见了柳青手中捧着的衣服。眼眶忍不住一阵湿润。 她将衣服展开,是一件曲裾深衣。大红底的丝绸上用黄白相间的丝线细细的绣着喜上眉梢的图案,明丽而又大方,看得出来,一针一线都浸透了柳青的心血。 柳珂将衣服抱在怀里,热泪盈眶,深深吸了一下鼻子笑道:“柳青姐姐,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 柳青见她动情,满心高兴,“只要大小姐喜欢就好。” 她们正说着话,忽然石氏身边的小丫头玉儿前来回道:“二小姐、三小姐,老太太让你们到前面去迎客呢。” 玉儿说完之后,转头对柳珂道:“大小姐老太太让您赶紧沐浴之后,穿好采衣到会客厅的东房内等候,及笄礼定在了巳时二刻。” 柳珂听了玉儿的话以后,不解的问道:“今天有外客来访吗?” 玉儿赶紧回道:“回大小姐,是的,刚才奴婢进来的时候,石家的二老太太、燕王府的容茗郡主、韩国夫人都已经到了,现在有没有来其他的客人奴婢便不知道了,老太太此时也有些措手不及呢,正在吩咐人准备东西,奴婢便不多呆了,二位小姐快去前面迎客吧。”后一句话玉儿是对柳珍与柳琀说的。 她们走了之后,柳珂有些纳闷,这些客人明显不是自己的父亲请的,听玉儿的口气也不想是石氏请的客人,怎么会忽然来了这么多人? 柳珂带着满心的疑惑,赶紧沐浴。 沐浴之后,便按照玉儿说的,在柳青与玉叶的陪伴下去了会客厅的东房内等候。 在进入会客厅的院子之后,柳珂便听到里面熙熙攘攘,似乎来了不少人。 此时的石氏可谓忙的焦头烂额。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她们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柳珂的及笄礼? 因为石氏根本就没有下帖请任何人,只是想简单的给柳珂行了礼便罢。 却没想到一大早,便听说韩国夫人来了,而且一来道出是因柳珂的及笄礼。所以才来观礼的,还给柳珂带来了礼物。 游客来访,不管石氏是多么的猝不及防也要接待。 韩国夫人刚刚的落在,什么这夫人,那太太的便络绎不绝起来。都异口同声为了柳珂及笄而来。 石氏赶忙让人现准备醴酒、酒杯、小几、席子、座垫、盥、香炉、挂图等物,让柳琀与柳珍在门口先帮她迎宾。 等东西准备齐全之后,边听到外面有人喊道:“秋才人驾到——” 虽然秋才人的品阶不高,可是她现在也算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所以大家一听说秋才人到了,便都纷纷起身相迎。 在东房相候的柳珂听到外面的通传。不由得一惊,她没有想到秋才人竟然来了。 她刚要起身出去,却见宋嬷嬷开门走了进来。 柳珂见状,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的惊喜。 前世她便没有行过什么正经的及笄礼,有很多地方都是她不知道。如今宋嬷嬷能来,对她来说真如雪中送炭一般。 “嬷嬷好,嬷嬷能够来,柳珂真是太高兴了。”柳珂的喜色溢于言表。 宋嬷嬷笑着送上了秋才人给她准备的礼物,道:“今天是柳大小姐的好日子,连我们小主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呢。” 她说完之后,将手中的礼物给柳珂展开道:“等会行礼的时候。便换上秋小主为你准备的这件大袖衫,到底是宫里尚衣局出的,比外面做的强些。” 柳珂看着眼前水红色的扎花礼服。色彩浓而不艳,花团锦簇、祥光四射,尽显大家风范。笑道:“好漂亮,我去给秋才人谢恩。” 宋嬷嬷拦着道:“刚才小主已经嘱咐了,让你不用谢恩,只要安心的等着一会儿的及笄礼便好。” 她说完之后。将柳珂按在了座垫上,细细的给她讲一会儿需要注意的事情。 柳珂心领神会。不住点头。 心里对秋才人与宋嬷嬷满是感激。 讲完正事儿之后,柳珂悄悄的问道:“嬷嬷与秋才人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柳珂的十四岁生日。难道是有人给你们下了帖子吗?” 宋嬷嬷笑道:“原来你竟然不知道,此事倒没有谁给秋小主下帖子,只是皇帝在她跟前说起了你十四岁生辰的事情,秋才人得知你刚来京城不久,又是家里的长女,定然没有人加赞,便主动请缨来给你加赞呢。”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秋才人要为我加赞?” 宋嬷嬷点点头笑道:“是啊,秋才人是这么说的!” 柳珂听了此言之后,心里了然。 也明白了在宫里的时候,为什么秋才人如此拼命的救她。 就在柳珂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楚老王妃驾到——” 宋嬷嬷听了此话,猛的站了起来。 柳珂也是一脸的惊讶。 宋嬷嬷惊讶过后,是一脸的笑意,道:“楚老王妃深居简出很多年了,没想到今日为了柳大小姐的及笄礼,竟然出了王府。秋小主来了,您可以不用出去,可是她老人家来了,您可一定要去拜见。” 柳珂深吸一口气道:“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与宋嬷嬷走出了东房,可是刚到门口便被一个老嬷嬷挡住了。 “柳大小姐不可出东房的门,若想拜见老王妃,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是你的吉日,且不可违了礼制。” 柳珂被她一说,顿时脸上便红了。 此时她才惊醒,自己是与容熠有婚约的人,如今是不适宜去拜见楚老王妃的,只好又退了回来。 楚老王妃的到来着实让她惊讶,一时间她便忘了这一层。 只是,不多时及笄礼结束之后发生的事情,不但让她,更让在场的人惊掉了下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鸣玉 在及笄礼开始的前一刻,柳珂说什么也没有想到楚老王妃能够来。 本欲出门拜见,却被老王妃身边的人拦下了,便之后又退了回来。 巳时二刻一到,柳珂听到外面开礼的乐声,心里颇有些紧张 宋嬷嬷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莫怕,一切有我。” 此时,外面想起了柳明的声音。 柳明以为柳珂的及笄礼会无声无息的过去,绝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言语间难掩心中的激动。 她以为这一切是石氏的安排,不时向石氏投去感激的眼神。 石氏脸上挂着干干的笑,也对到场的宾客说了几句客气话。 不过今天来的人足以给柳珂撑起场面了,她也觉脸上有光。 柳珂在宋嬷嬷的陪同下出了东房的门。 与诸宾见过面之后,才去给石氏、柳明等人行跪拜礼,感谢长辈的养育之恩。 秋才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长发铺满后背的柳珂慢慢朝她走了过来,心里感慨万千。 柳珂在她跟前坐好之后,秋才人慢慢给她梳了头。 此时,见楚老王妃在一位老嬷嬷的搀扶下慢慢出列,走到了她的跟前,高声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正要前去为柳珂加簪的石氏呆在了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秋才人赶紧跪地将手中的发簪交到了楚老王妃的手中。 楚老王妃从秋才人手中接过发簪,慢慢插在了柳珂的头上,柳珂深深一拜,眼睛有些湿润的站起身。回东房换了秋才人给她准备的深衣,再次出来给到访的宾客行礼。 石氏脸上有些不好看,强忍着情绪形式似的对柳珂说了几句教诲的话。 礼毕之后,楚老王妃特意为柳珂取了表字“鸣玉”,众人听了都忍不住交口称赞。 柳珂上前拜谢。 楚老王妃将她扶起。道:“让我好好看看你,”说着上下将柳珂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笑道:“果然是个好孩子,不枉我今天跑着一糟。” 楚老王妃是为谁来的,在场的人都清楚,此时她说出这句话便是向在场的人表明了,她对柳珂这个孙媳妇非常满意。 石氏有意要留楚老王妃在柳府用午餐。不过楚老王妃没有承情,柳珂的及笄礼完了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不少人见楚老王妃走了,也便跟着离开了。 秋才人不敢违背宫里的规制,不多时也向柳珂告辞了。 “你能得这样一段姻缘也算是造化了。楚世子虽然有些不着调,可是有老王妃给你做主,到时候一定委屈不了你,传舌之人多半都是捕风捉影,有的没的便跟着人乱说,不必在意外面的人说什么。”秋才人临走的时候走到柳珂的跟前悄悄的说道。 柳珂很感激今天秋才人能够前来为她加簪,虽然秋才人对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谈,也不准柳珂点破。但是两人依然心照不宣。 “多谢秋小主的关照,在城西有一家恒庆丝织行,那里的掌柜曾经在乐安郡呆过。秋小主若是能出宫转转的话,那里的丝绸不了最是上呈的。”柳珂低声对秋才人道。 秋才人听了此话,不由得一阵惊讶,旋即低头掩饰了过去,道:“好,让你费心了。我若有空便去看看。”说完便带着宋嬷嬷等人离开了。 “你可真行啊,连皇帝身边的红人都亲自来给你加簪。面子可真不小。” 柳珂一回身,看到容茗正一脸酸溜溜的笑站在她的身后。 “与郡主萍水相逢。郡主能来,柳珂也感激在心呢。”柳珂脸上浅浅一笑,发现容茗的眼睛时不时的朝着另一个方向望去,便故意如此说到。 容茗听了此言一愣,旋即也没有故意与柳珂热络,只是笑道:“我可不是因为你才来的,我今天来还不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说到这里,她有些纳闷的一抿嘴接着道:“你们两个倒是很不同呢,一个城府极深,一个却是跟木头一样,真想不到你们竟是一母同胞。” 柳珂并没有因为容茗说她城府深而生气只是低头一笑,道:“没想到兄长在郡主的心目中竟是这样的形象。” 容茗经常在军中出入,与一般的女子相比她要豁达爽朗的多。 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容茗咯咯咯一笑道:“你以为呢?” “姐姐不给我们引荐一下郡主吗?”柳珍一面说着一面上前给容茗行了一礼。 容茗一侧头,看了柳珍一眼,对柳珂道:“这是你妹妹?” 柳珂看了柳珍一眼没有说话,转头对容茗道:“郡主今天留下来用过午饭再离开吧!” 容茗见状忍不住一笑,心领神会,道:“好啊,既然你如此盛情,我便不推辞了。不过,你得先带我到你家的园子转转。”说完看了柳珍一眼便径直住了会客厅。 柳珂嘴角一扬笑了笑跟上了容茗的脚步。 柳珍被柳珂有意冷落心里气极,可是却不知道怎么挽回。 站在一旁的柳琀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对柳珍道:“三妹,今天可不是你的好日子,还是好好的做好本分的好,太招摇了可不好。” 柳珍本就心中有气,见柳琀奚落她顿时便发作了,低声吼道:“二姐姐的话好没道理,我不过是想让长姐引荐燕王郡主,怎么就招摇了?难道我要站在一边做木桩子失了礼数出了丑,姐姐们才觉得我是守好了本分吗?” 虽然她已经拼命的压低声音了,可是还是被不少宾客听到了,都不由得纷纷侧头看向这边。 柳琀不想在柳珂的及笄礼这天跟柳珍计较,见她惊动了宾客,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笑道:“三妹妹还是打叠起精神招待宾客的,其他的事情等过了今日再说吧。” 柳珍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仪,况且被在场的夫人太太们看到了她彪悍的一面,出了柳家的门之后,还不知道传出什么话。 她愤恨的看着柳琀,心里恨她引自己说这么多的话若不是柳琀故意激怒她,她怎么会众人面前丢脸。 她心里暗暗想罢,强忍着情绪,干笑道:“姐姐说的不错,今天这么多的宾朋都是为姐姐的及笄礼而来,可见叔祖母是真的疼爱姐姐,不知道我们及笄的时候有没有这么隆重的场面。” 柳琀见柳珍与离间她们之间的关系,便轻声一笑道:“我也罢了,怎么也是嫡出,你呢?你那什么跟长姐这个柳府嫡出大小姐相比?”说完她便丢了柳珍去照顾客人了。 柳珍听了柳琀的话以后,顿觉头“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感到不好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站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甩手便出了会客厅。 她还站在当地,便有人开始指着她议论开了—— “这是柳家的三小姐吧,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了,以前看着还好的,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哎,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柳大小姐的及笄礼上,好像少了一个什么人呢。”一个身穿绫罗头戴金簪的中年女人一面喝茶一面含笑说道。 她一提起这个话题,众人也不管柳琀在不在场便纷纷议论起来。 “我早就发现了,今天这样的场合竟然自始至终没有看到朱氏的影子,看来是被留在博陵了,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柳明嫌弃了。” “柳大人什么时候不嫌弃那个了,听说柳大人纳了一房如花似玉的妾身在身边呢。朱氏还在不在柳家还不一定呢,你们没听刚才她们说话吗?这个柳三小姐怕已经不能算是嫡出了。” 柳珍虽不能将众人的话听得真切,可是也隐隐能听出她们说的什么,心里顿觉无地自容,甩手便出了会客厅的大门。 走出会客厅之后,柳珍的心里愤愤不平,一时间心中的怒火不知道何处发泄。 此时,她看到几个小丫头端着托盘开始上菜了,一个念头一下闪过了她的脑海。 嫡女又怎么样,难道她便不是嫡出的吗? 当年她的母亲也是八抬大轿抬进柳府的,又不是纳进门的小妾,她怎么就不是嫡出。 柳珍越想越生气,气呼呼的朝着厨房走去。 走到半路上,她忽然看到不远处假山的阴影里好像站了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她放轻了脚步绕到假山的另一侧,慢慢朝那二人凑了过去。 “我给你写的信你看了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了柳珍的耳朵里。 “看了!”此时说话的是一个男子,柳珍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说的事情我不能做,作为一个男人,就算不能为自己的家族做什么贡献,可是也不能将家人拖入深渊,况且我从小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忠君爱国是最起码的品质。” 柳珍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惊得用双手捂住了嘴,这女人说的是什么欺君罔上的事,竟然会将家族拖入深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偷听 “我又没让你犯上作乱,说的这么严重干嘛?不过是想让你帮助哥哥打探点消息,打探不着也不会吃了你,真是的!真是榆木脑袋。” 这句话的话音刚刚的落下,忽然听到有人道:“谁在后面?” 柳珍听了此言,慌忙转身往后面跑,只是没跑几步便被飞来的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她定眼一看伸手挡在她跟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会客厅中与柳珂聊的火热的燕王府郡主容茗。 “竟然偷听我们说话,说,你都听到了什么?”容茗一面说着一面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牛皮鞭在空中甩了一下。 柳珍吓得大叫了一声,慌忙往后面躲去,身体一下撞到了另一个人,回头一看却是柳峰,一下便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抱着柳峰的袖子求道:“兄长救我!” 柳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不在会客厅招待客人,怎么会在这里?” 柳珍见问,切切诺诺的小声回道:“会客厅里有人找长姐,可是刚才长姐跟郡主来了后院,我便朝着这边找来了,刚才远远的看到好像是郡主的身影,我便想长姐一定在这里跟郡主说话,却没想到——” 她说到这里之后,便识趣的住了嘴,不再往下说,只是依然抱着柳峰的袖子不撒手,生怕容茗手中的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落了下来。 “你去吧,阿珂已经回到会客厅了,刚才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跟人说,否则我也保不了你。”柳峰拍了拍柳珍的手背说道。 柳珍一听柳峰说让她走。赶紧松开手,快步向前走去。 没走出几步,只听“啪——”的一声,脑后一阵冷风扫过,容茗的挥舞这手中的鞭子对她道:“若是刚才我与柳峰说的话有一个字流传了出去。不管是谁说的,我都找你算账,我可跟你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你若是不知道本郡主的处事风格,可以去打听一下。” 柳珍赶紧回身行礼道:“郡主放心,柳珍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容茗得意的将鞭子收了回来,道:“算你比较识相,滚吧!” 柳珍被容茗威胁了一顿,敢怒不敢言,低头离开。 今天她先是在会客厅中被柳琀奚落。紧接着在这里又被容茗吓唬一顿,更可恶的是,柳峰竟然看着容茗羞辱她一句话不说。 此时她满心都是恨意,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原本她想去厨房捣鬼,恶心她们一下的,现在她改变了注意。 柳珍一面想着一面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从自己床下的夹缝中抽出了一个小纸包,这本是前段时间她为姜姨娘准备的,只是那女人太过小心了。她一直都没有用上,今天正好给柳珂的及笄礼加点料。 她握着手里的东西,刚要出门。伺候的她小丫头美云走进来道:“三小姐,您回来了,有没有在前面吃饭,若是没有,美云给您去做点吧。” 柳珍听了之后,道:“不必了。我只是回来换件衣服,一会儿还到前面去招待宾客。你只呆在院子里就好。” 美云刚刚的来到柳珍的身边不久,可是她的上进心很强。不想一直屈居在二等丫头的位置,所以一有机会便到柳珍的跟前献殷勤。 一听说柳珍要换衣服,便忙不迭的去给柳珍找衣服了。 柳珍看着美云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提。 等美云找出了衣服之后,柳珍忍不住道:“看着我身边伺候的人不少,可是到了真需要人的时候竟然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她们都去哪里了?” 美云听了此话之后,心里忍不住窃喜,赶紧道:“因为三小姐在前面会客,她们只当三小姐一时半会回不来,便都各自去吃饭休息了,有的人去前面看热闹了,可是却不想,万一小姐有事回来,或是找什么东西,或是像这样换换衣服,没有人守在这里怎么行,所以奴婢便没有去,不想果然三小姐便回来换衣服了,幸好奴婢没有跟她们一起出去。” 柳珍听了美云的话以后,笑了笑,道:“你很好,我本来想自己去前面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会客厅吧,也算是见见世面。” 美云听了此话之后,顿时喜形于色,“三小姐,这是真的吗?您要带着我去会客厅?” “难道我还跟你说笑不成。”柳珍脸上轻笑了一下,说着便朝外走。 美云赶紧跟了上去,深觉自己今天运气好,终于等到了机会。 柳珍再次回到会客厅的时候,柳珂与容茗早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石氏一抬头看到柳珍换了衣服走了进来,道:“换个衣服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快来陪着几位小姐用餐。” 柳珍矮身一礼,恭恭敬敬的回道:“是!” 她见柳琀下手的位子是空着的便走了过去。 席间,柳珍斟酒布菜,表现的得体而又不显卑微,倒是为自己挽回了不少口碑。 柳珂与容茗坐在了一席,柳珍不忘起身去给容茗满酒布菜。 容茗被人众星捧月的习惯了,到没有觉出什么,柳珂却忍不住朝柳珍看去。 柳珍被柳珂看的一阵紧张,想回身再去给柳珂斟酒,端着酒壶的手一回正好与上菜的丫头撞在了一起。 “哗啦啦”不但她自己手中的酒壶落在了地上,还将容茗跟前的酒杯、碟子也碰掉了。 倒是她身后的丫头,稳稳的端着手中的托盘,微微将手臂往后一撤,端着的菜只是洒出了一点,并没有被打翻。 石氏见状呵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快给郡主重新上一副碗筷酒杯。” 柳珍唯唯诺诺的应声称是,亲自给容茗摆好了碗筷碟子等物。又给她斟了一杯酒,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柳珂觉得柳珍的行为有些怪异,总觉得刚才柳珍过于慌乱了,不过就是给容茗斟酒而已,她害怕什么? 柳珂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纳闷。眼睛落在容茗面前的新酒杯上,趁容茗夹菜的时候,她将自己的酒杯与容茗的酒杯调换了过来。 可是却没想到被容茗发现了,容茗将自己的酒杯拿了回来小声道:“你想干嘛,我可是练过的哦,别想在我跟前打马虎眼。” 柳珂一怔。旋即道:“你今天已经喝了不少了,你是女子岂可贪杯。” 容茗看了看柳珂的酒杯,果然比自己的少很多,便没有疑心,笑道:“这点酒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说完端起来便一饮而尽。 柳珂心里一紧。还好容茗喝下之后多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丫头再来斟酒,柳珂也便不再阻止容茗了。 况且容茗是客,为了她的及笄礼而来,她怎么能怠慢呢。 一直到宴会接住,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容茗倒真是像喝大了一般,走路都有些东倒西歪了,因为她是骑马来的,石氏特意安排了马车。 柳珂亲自将容茗送上了马车才转头回来。一转头正好看到柳珍一脸得意的看着她们。 柳珍见柳珂朝她看来,忙收敛了脸上的神情,道:“长姐。客人已经都走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扶着美云的手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柳珂若有所思的看了柳珍一眼,忽然对离去的容茗有些担心。 “姐,你瞧她那兴做样,现在她还没有嫁给那姓齐的呢,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柳琀愤愤的看着柳珍的背影道。 柳珂心里有事。听了柳琀的话以后真是点了点头道:“今天都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柳琀见柳珂脸上有些疲色。点点头道:“姐姐也歇着去吧。” 柳珂正走着,听到身后传来石氏的声音:“珂儿。你随我来。” 柳珂不明所以,应了一声跟着石氏去了正房。 可是到了正房之后,柳珂在中厅的当地站了半天,石氏却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石氏不阴不阳的道:“今天来的一些客人我可没有下帖子,我想着你及笄虽说是件大事,可是也没有必要惊动太多的人,便只通知了一些亲友,却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你的本事不小啊,是通过谁通知他们?是不是在京城认识了几个人之后,便觉得自己有了些脸面了,可以不用我这个叔祖母给你操心了。” 柳珂听了石氏的话以后,乖乖的跪在了地上回道:“叔祖母大约是误会了,柳珂并没有给任何人下过帖子,更没有通过任何人将自己要及笄的事情告诉今天前来的宾客,柳珂不过是一阶女流,来京城不过月余,哪有这样大的脸面。” 她说到这里之后,顿了一下道:“听闻楚老王妃多年深居简出,就连皇族中的人邀请都未必前往,柳珂那里来的脸面,况且柳珂的身份也不允许柳珂这样做。” 她故意点了一下楚老王妃,虽然她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可是听容茗的话里话外,似乎今天来的宾客都是看着楚老王妃的面子才来的。 石氏听了此言之后,沉默半晌道:“你说的也有理,去休息吧!” 柳珂起身走出了石氏的正房。 回到琴兰院之后,她感到身心俱疲,将外套脱了,便歪在了床上,对身边伺候的玉叶与柳青道:“你们也去歇着吧,我不叫你们,不必过来伺候。” 玉叶与柳青应声下去了。 柳珂歪在床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外面已经是夜色浓密。 就在她奇怪周围为何一片寂静的时候,忽然看到自己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许你一生 柳珂见那人身形高大,不像是柳青她们,不由得吓了一跳,慌忙找到处摸火折子,可是却没有摸到。 “是谁站在那里?”柳珂试着问道。 那人没有说话,慢慢走了进来。 背着月影,柳珂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是从他的一行一动,她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脸上一红,低头道:“你,你怎么来了?” 那人见被柳珂认出,心里一喜,眼角含笑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如果不来,我心里不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柳珂有了婚约的楚王世子容熠。 他慢慢从月影下走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带着黑色的蒙面,让柳珂见了忍不住轻声一笑:“你这身装扮看着倒像是要出去做坏事一般。” 容熠脸上的黑布慢慢拽到下巴下面,露出了刚毅俊美的脸庞,见到柳珂笑语嫣然样子,他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真怕自己的冒然而来会让柳珂生气。 “那我们一起去做件坏事吧!”容熠向前几步来至柳珂的跟前,一脸神秘的说道。 柳珂一愣,知道容熠是说笑,假装生气的道:“做什么?我可不会跟你同流合污。” 容熠听了此言马上改口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被皇帝指婚之后,我便低调到了尘埃里,虽然前尘往事已经没办法改变,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为你约束自己。”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动,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以前容熠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他已经为自己做出了改变,这就比以前预想的要好了。 容熠见柳珂低头不语,伸手握住她的手道:“走,跟我去个地方。” “大晚上的。我不能出去,况且是和你,万一被人发现了,还要不要做人。”柳珂轻轻将自己的手从容熠的抽了回来。 “不会被人发现的,”容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套男装笑道:“你穿男装别有一番韵味,今天穿男装出去。便不会有人发现了,你不知道,今天是京城的花灯节,热闹的不得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衣服一抖披在了柳珂的身上,亲自给她穿起来衣服。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好奇心大起,她还真没有听说过京城有什么花灯节,一时便也动了心。 衣服稍稍的有些大,容熠将腰封给她紧了紧,越发显得柳珂纤腰楚楚,让容熠忍不住心里痒痒的,双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下,到底没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将手收了回去。 柳珂将蜡烛点了,找出以前用过的纶巾,简单的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回头道:“要去就快点吧。不然被家里人发现了就惨了。” 容熠见刚才还一脸矜持的柳珂,如今却是满脸的急切,忍不住笑了,握住她的手腕便朝外走去。 出了琴兰院的院门,柳珂见左右无人,侧头对牵着她的容熠道:“我们从后门走。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后门看一下情况。不过这个时间,后门的婆子应该在赌钱。我们混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她说完此话之后,见容熠带着坏笑看着她,忽然便想起来,这家伙的武功高到可以以一对四,带人翻墙什么的肯定不在话下,如何出门哪用的着她操心。 柳珂想到这些本来走出去又转了回来,带着容熠朝着柳府偏僻的西边走去,那里与外面只有一墙之隔。 只是她忘了,柳珍的新分的院子便在那边。 他们正走着,容熠忽然便拉着了柳珂,将她拽到了路旁的树后面。 他们刚刚的藏好,便看到柳珍从自己的院子里走了出来,朝着柳珂与容熠藏身的地方走来。 柳珂心里一阵紧张。 容熠揽住她的腰身向后一跃,躲过了柳珍的视线。 柳珍走到了柳珂刚才藏的树下,前后左右的张望了一番,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洒在了树下,用脚踢了踢树下的松土,然后快速的离开了。 容熠牵着柳珂的手到了刚才的树下,轻哼一声道:“反常即为妖,这人是你什么人,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丢东西,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柳珂今天在宴会上便觉得柳珍有些反常,刚才有看她跑到这里来扔东西,心里便更加疑惑,她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举到容熠的脸前道:“你不是学过医术吗?能不能辨认出什么东西?” 容熠借机握着柳珂的手放到自己的鼻下闻了闻道:“嗯,除了土腥味之外,还有一股特殊的香甜气息,让人闻了就有一股想吃掉的冲动。” 柳珂听了顿时一脸紧张,问道:“是什么东西?” 容熠将柳珂手中的土倒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笑道:“是这只手的味道。”说着放到自己的嘴上轻吻了一下。 慌得柳珂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嗔怪道:“没正行,我在跟你说正事呢。”说完有些生气的径自朝前走去。 容熠跟上柳珂,到了墙下,架着柳珂的腋下便将她带出了柳府。 出了柳府之后,柳珂发现街上竟然还有行人,每个店铺的门口都挂着大红的灯笼,如过节一般的喜庆。 容熠见柳珂满脸惊讶,拉起她的手道:“这里只是应景罢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说完将手放在嘴上吹了一个响哨,一匹黑色的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奔了过来。 容熠猝不及防的抱起柳珂一跃便上了马背,飞驰着朝秦淮而去。 建业城跨水而建,那里是风景最好的去处。 还没有到秦淮的码头,柳珂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各种各样的花灯挂满了两岸,在秦淮的中央有一个大大的莲花水灯,光芒四射,一时间乐声四起,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 容熠带着柳珂下马登船,沿着秦淮而上,朝着巨大的莲花水灯使了过去。 “喜欢吗?”容熠与并肩同他站在船头的柳珂道。 柳珂一直关注与河岸两边的风景,听了容熠的话之后愣了一下,道:“喜欢,只是,有些奇怪,怎么这个时节,京城会有这样一个节日,以前还真没听说过呢。” 容熠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偷偷的放在了柳珂的肩上。 柳珂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一红低下了头,将身体稍稍往外靠了一下,与容熠保持了距离。 就在此时,忽然“砰——嗙——”几声爆响,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烟花,流星般从空中滑落,璀璨了整个天际。 柳珂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此时耳边响起容熠的喃喃细语:“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生辰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柳珂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脸坏笑的容熠,半晌方道:“这是你安排的?并不是什么花灯节?” 容熠伸手在柳珂的头上浓摸了摸道:“只要你喜欢,以后每年今天便可以是京城的花灯节。” 柳珂听了此话,眼睛顿时一热,道:“轰轰烈烈的情感,固然令人向往,可是我最怕的是,像这天上的烟花一般的感情,火树银花的璀璨之后,只是死灰一般的沉寂。” 她说到动情之处,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前世,与齐思仁结识之初,齐思仁何尝不是对她不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用尽浑身解数逗她开心。 可是后来呢,他用在柳珂身上的心思,也照样可以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容熠听了此话,顿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要怎样表明自己的心迹。 他没有想到,在柳珂的心里竟有这样的担心与恐惧,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会,一定不会,”容熠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我说过许你一生,便绝不会负你,请你相信我。” 柳珂刚要说话,忽然他们乘坐的船体猛烈的一晃,船上多了一人。 容熠将柳珂下意识的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定眼一看,来人不是别人,却是忠勇侯府的萧晋朋。 “听闻楚世子今天又有大动作,特意前来看看,没想到高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是为了一个小相公。现在楚世子的口味可是越来越重了,皇帝可是刚刚给你指了婚,你就不怕未过门的小娘子生你的气,不跟你洞房。” 萧晋朋摇着手中的折扇,眼睛盯在柳珂的脸上,脸上挂着邪笑说道。 “你管得可真够宽的,这里不欢迎你,再不下船,我便让人将你打到水里去了。”容熠冷着脸道。 “呵呵……世子好大的火气,就不怕吓着身边那孩子吗?”萧晋朋一脸的有恃无恐,伸长了脖子朝着容熠身后的柳珂瞄了一眼叹道:“啧啧啧啧……还真是个绝色呢,怪到世子如此费心的取悦与他,不过,这件事若是被皇帝和楚王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容熠不等萧晋朋说完,飞身一脚便朝着他踢了过去。 萧晋朋慌忙躲闪,可是,他那里是容熠的对手,躲过了脚踢却躲不过容熠的一掌。 中掌之后的萧晋朋身体歪歪晃晃的便跌进了河中。 容熠解决了萧晋朋之后,回身想去扶着柳珂,可是却发现不知何时船头忽然出现了一人,掳着柳珂飞身离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越礼 容熠一惊,定眼一看,掳走柳珂的不是别人,正是燕王世子容烁,心中不由大怒。 虽然容烁为了今日之事,在穿着上打扮了一番,而且还蒙了面,但是,容熠与他常一处厮混,一行一动岂能瞒过容熠的眼睛。 容熠顾不得收拾萧晋朋,脚下一点便去追容烁。 容烁虽说与容熠的武艺不相上下,可是他毕竟还带着一个人。 不多时便被容熠追了上来。 容烁见状回身对容熠道:“我今日只是有几句话要对柳家小姐说,你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将话说完了,便将她送回去。” 容熠听了此言,冷声一笑:“是我将她带出来的,要送也轮不到你,而且我与她已有了婚约,无论怎样都是名正言顺,你夹在其中算什么?” 容烁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是他如今难得与柳珂单独说话,今天这次机会也是谋划多时,又碰巧遇到萧晋朋捣乱才得来的,岂会轻易放弃。 他想了想道:“在你认识柳小姐之前,我们在博陵便相识了,而且我与她有救命之恩,跟她说两句话,也不算越距,况且现在她身着男装,谁能看的出来,也不会坏了她的闺誉,只要你不捣乱便可。” 容熠今天将柳珂带出来是为了表明心迹的,可不是为了他燕王世子提供方便的。 就在他想要出言阻止的时候,容烁忽然道:“我们让柳小姐自己说如何?” 柳珂刚才忽然被人从船上带离,此时惊魂未定,知道掳她人是容烁之后。心里才稍稍的放心,听了容烁与容熠的争执之后,道:“请楚世子一旁相候,我跟燕王世子说几句话便回去。” 她说完之后,冲容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世子,前面的观景台没有人,地方也亮堂,我们便到那里说几句话吧。” 容烁听了此言回身看了看容熠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容熠咬的牙齿咯吱作响,见柳珂选的地方是毫无摭拦的观景台,心里原本的怒气稍稍的消减了些。 眼见着他们慢慢上了观景台。他便到了观景台的下面。 柳珂凭栏而立,与容烁保持了距离,轻声道:“燕世子有什么话,便在此说清楚吧,如今柳珂已非自由之身。恐怕以后不会再有与世子接触的机会了。” 容烁在来之前,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柳珂讲,可是此时,看着眼前的人,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迟疑了半晌方道:“你我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可是我的心意你一定知道,难道你就真的认了皇上给你的指婚。要与容熠这样的登徒子过一辈子?” 他说到这里之后,不待柳珂说话,接着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一二,我不相信你是认命的人。” 柳珂听了此言,苦笑道:“难道世子还让我去违抗圣旨不成?” 燕王听了此言,赶紧道:“就算是皇帝指了婚也不是没有改变的可能,昭阳公主之前便指婚给了韩国公世子,后来皇上还不是又改将公主另指他人。可见事在人为。” “我不过一介民女那什么与公主去比,何况皇帝之所以将昭阳公主另指他人。那是因为韩国公世子犯了事,皇帝觉得他配不上公主所以才悔婚的。” 不待柳珂说完。容烁急忙道:“现如今难道容熠闯的祸还少吗?而且想让他犯错简直太简单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微微侧头看了容烁一眼。 容烁自知失言,忙道:“我的意思是说,容熠本就是个爱闯祸的,指不定哪天他就让皇帝烦了,改变你的指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楚世子毕竟是皇上的亲侄子,可柳珂却不过是个五品下官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让皇帝将我另指他人。况且,进来楚世子改头换面深居简出,并没有出来惹什么祸,我看燕世子是多虑了。” 柳珂说完之后,从身上取出了那枚琉璃珠,道:“这原是世子之物,听郡主说此物非同寻常,柳珂带在身上不合适,还是还给世子吧。” 她说完便将东西塞到了容烁的手中。 容烁苦笑道:“你这是要急着跟我划清界限吗?容熠一场拙劣的花灯戏便将你的心收买了去?其实像这样的场景我也可以给你,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时的璀璨罢了,他本事好色之徒,能一生一世都不改初心吗?” 柳珂低下头,她确实不知道容熠能不能一生一世对她不改初心。 忽然,容烁上前一步抓住了柳珂的手腕,动情的道:“阿珂,跟我走吧,我对你是真心的,定然一生都让你荣华富贵。” 原本柳珂听了前半句的心里微有所动,可是当她听到容烁许她一生荣华富贵的时候,她忽然便惊醒了。 她差点忘了前世容烁是反了朝廷当了皇帝的人。 她慌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道:“世子不可越礼——”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她的跟前。 “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怕有人传出你有断袖之癖的恶癖吗?珂儿,可是穿的男装。”容熠的声音略微带着些懒散的道,“燕王世子与我这楚世子可不同,你一向是盛名在外的,还是不要因小失大的好。” 容烁见容熠陡然出现,顿时满脸怒气,待要说几句狠戾的话,无奈容熠却站在了理字一边。 他只好讪讪的离开。 容熠刚才在台下,对他们二人之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柳珂为他守礼,心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可是此时,却见柳珂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便赶紧上前道:“你不要生气,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更没有想到会在此遇到燕王世子。” 柳珂没有说话,抬脚便朝着观景台下走去。 容熠紧跟而上,道:“我送你回去。” 柳珂是跟她骑马过来的,虽然自己也不是不能回去,可是刚才她是与他越墙而出,家里人并不知道她出来了,况且此时是晚上,她自己回去着实有些害怕,便只好让容熠将自己送回柳府。 容熠见柳珂不说话,知道她此次是真生气了,一路上都是软言细语,只为逗她开心。 其实,柳珂之所以心烦意乱,并不是因为刚才燕王世子的冲撞,只是忽然想起了在前世容熠是两次反水之人,这样一个人真的能给自己幸福吗? 她现在对自己这门亲事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而容熠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柳珂的异样,一路上好话陪尽。 到了柳府之后,他将柳珂一直送到琴兰院的院门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一出柳府的门,便看到容烁骑马等在不远处。 在他的眼里,容烁一直是个将前途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万没有想到他会对柳珂如此用心,驱马向前,一拱手道:“怎么?兄弟妻不可欺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过,干嘛非要跟我抢一个人。” 容熠比容烁小了一岁,刚才在柳珂面前容熠表现的大义凛然,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他便将平日里的姿态拿了出来。 容烁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叹气道:“别的人,你糟蹋了也就糟蹋了,可是她不行。” 容熠心里不由得冷冷一笑,可是面上却嬉皮笑脸的道:“皇族中的兄弟中没有人是跟我交好的,只有你不嫌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兄弟,时时照拂,按理说,你既说了,我本应该拱手想让,可是这丫头实在太合我的胃口了,要不这次你便让了兄弟,以后我找到了更绝色的,再让你。” 原本容烁便不看好容熠,听了这么不堪的话之后,心里不由得更加厌恶,只是有碍于还有些事情要拖他去办,不好撕破脸皮,只好敷衍道:“此事以后再说吧,只是你在大婚前不要再去找柳姑娘了,这也是对她的尊重。” 容熠脸上有些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道:“好吧,你都答应不跟我抢了,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请你喝花酒。”说完驱马离开了。 容烁看着容熠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有了除之而后快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打了一个转便消失了。 容熠回到府上之后,在他跟前伺候的护卫赵兵急忙上前道:“世子爷,头几天您命手下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那燕王世子此次来京果然联络了不少商户,不知道意欲何为?” 容熠嘴角一扬,轻声冷笑道:“只怕这些商户是他早就在京城布好了的,你派人将他到过的商户都给我盯紧了,一有什么动静便赶紧来回我。” 说完此话之后他自言自语的道:“恐怕燕王有些等不及了!” 赵兵听了此话之后,面上有些迟疑,似是有话要说,可是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容熠见了问道:“还有什么事?” 赵兵将心一横,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因此获罪了,道:“启禀世子,燕王府的人也到了恒庆丝织行。” 恒庆丝织行? 容熠听到这几个字之后猛的一惊,眉头一皱,道:“他们的人去哪里干嘛?一个小小的丝织行能对他有何助力?”(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祸起 容熠在说完此话之后,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恒庆丝织行是柳珂用苏立恒的名名义开的,他能查到这一层,容烁自然也能查到,若他以此时生事的话,不光是柳珂,他也会陷入被动。 想通了这一层,他对赵兵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柳珂回到柳家之后,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却没想到刚刚的进了房门,便听到外面有熙攘声。 不多时,院中的丫头便都纷纷起来了。 幸好柳珂的房中没有掌灯。 柳珂抹黑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散开头发,身着中衣,披了外套点起了房中的蜡烛。 最先进来的是玉叶,见柳珂自己下床燃灯,上前告罪道:“大小姐恕罪,今天原是奴婢当值,却不想奴婢回房那东西,不知怎么就不知不觉的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柳珂知道定然是容熠搞的鬼,便淡淡道:“没关系,现在什么时辰了,外面是什么声音,大晚上的嚷嚷什么?” “回大小姐,已经快子时了。奴婢已经让小丫头开了院门去打探了,一会儿便会有消息。”玉叶还没哟说话,柳青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见到柳珂身着中衣,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 她的话音落下不一会儿,便有小丫头前来回报道:“不好了,大小姐,我听到外面的人说,刚才我们家招了盗贼,幸好被几个护院看到了,又惊动了大少爷,有一个盗贼落网了。其他的逃走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一惊:“家里来了盗贼,可有什么东西被偷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快速的将披在身上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就在此时,石氏身边的丫头玉兰匆匆走了进来。见柳珂一副刚刚起身的样子,赶紧道:“大小姐,刚才府上不知道怎么闯进了两个盗贼,幸好大少爷机敏发觉了,与几个护院擒住了一个,另一个逃走了。现在外面老太爷与老爷正在清点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老太太让奴婢过来这边看看,若大小姐无事,便命您安心休息。”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问道:“可去看过二小姐与三小姐。她们都没什么事吧。” 玉兰矮身一礼,道:“盗贼没有进后院,只是老太太怕几位小姐受惊,便派我们几个到各处看看,二小姐与三小姐有玉香与玉钗去了,想来应该没什么事。” 柳珂为了让玉兰放心,跟她说了几句话,便上床睡了。 外面的熙攘声不多时便退去了。柳珂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守在她床边的玉叶轻声道:“大小姐放心,此时外面有护院守着,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您安心的睡觉吧。” 柳珂轻声的应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珂才渐渐呼吸趋于平和沉沉睡去。 第二天,柳珂一睁眼便是辰时初刻了。 一睁眼便看到柳琀趴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早?”柳珂坐起身,“吃过早饭了吗?” “姐,你的心可真大,竟然这时候了还在睡大觉。你知道吗?昨天府上肯定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柳琀摇着柳珂的肩膀说道。 柳珂听了此话一愣,道:“你怎么知道。你已经去过前面了?” 柳琀放开柳珂,慢慢坐在了她的床边。“我刚才没去前面,不过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叔祖母。我见她脸色不好,想来昨天一定是丢了什么东西吧。” 柳珂若有所思的沉吟一会儿,对在床边伺候的柳青与玉叶道:“将衣服拿来。” 她梳洗已毕,携了柳琀的手道:“走,我们去给叔祖母请安去,顺便问问昨天的情况。” “姐,我觉得叔祖母不会告诉我们吧!”柳琀有些迟疑的道。 柳珂低头一笑道:“要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丢了,自然是不会跟我们女孩子说,不过,我们到了前面顺便去看看兄长,说不定兄长会给我们透露点什么呢,总比咱们在这里瞎猜的好,若真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提前想好对策。”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顿时笑道:“姜还是老的辣,果然姐姐考虑的比我周全。” 姐妹二人一面说笑着一面朝前面走去。 此时,石氏正面对这一桌子的饭菜没有胃口。 她身边的辛嬷嬷和玉兰、玉香都在苦劝。 “老太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身体是最重要的,还是多少吃点吧,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处理其他的事情。”辛嬷嬷给石氏盛了一碗黑米红枣粥放在了她的跟前。 石氏见没有外人,便叹气道:“我想安心吃饭,可是老太爷这一去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柳家岂不就完了,想到这些,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老太太,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现在老爷不过是去早朝,皇帝也并没有什么旨意下来,不管怎么说不是还有华妃娘娘,她怎么也能帮衬一二。” 辛嬷嬷的话一下提醒了石氏。 石氏猛然惊醒,道:“对,还有华妃呢,我一会儿就进宫去看看,先探探口风再说。” 辛嬷嬷借机道:“那老太太赶紧吃点东西吧,到了宫中又要各种应付,费神费力,不吃东西可是不成的。” 石氏听了此话方叹口气端起了饭碗。 柳珂与柳琀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玉兰与玉香拦住了。 “二位小姐,老太太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吃不下饭,辛嬷嬷刚的劝的吃了点东西,现在还没有吃完,二位小姐有什么事还是等会再进去吧。”玉兰也不怕他们二人生气,直接便将柳珂与柳琀挡了回去。 柳琀听了此话道:“我们是来给叔祖母请安问好的,若是叔祖母在吃饭,我们正好进去伺候,还轮不到你这丫头来挡我们。” “琀儿,算了,我们还是别为难她们了,向来昨晚上很是凶险,也难怪老太太会吃不下饭,既然老太太在吃饭,那我们便先去父亲和兄长那里坐坐吧。” 柳珂对柳琀说完之后,对玉兰和玉香道:“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担心昨天晚上的事情影响到老太太的情绪,便过来请安,既然老太太在吃饭,那我们便等会再过来。” 玉兰与玉香矮身给柳珂与柳琀行了一礼道:“多谢二位小姐体谅。” 柳珂拉着依然愤愤的柳琀离了正房。 “姐姐,我并不是非得进去,可是我就是看不惯叔祖母身边的那些丫头,仗着自己是老太太跟前的人便无法无天,竟然连我们也不让进,叔祖母又不是在做什么背人的事情,只是在吃饭,我们进去也不会扰了她,作为晚辈伺候老太太吃饭也是应该的,她们为什么要拦着。” “或许这是老太太反或者辛嬷嬷的吩咐也未可知,说是在吃饭,说不定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让别人听到。”柳珂听了柳琀的话之后,细细的告诫她道。 “虽说如此,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柳琀怒着嘴道。 柳珂拍了下她的肩膀笑道:“你这个脾气也得改一改了,以后到了婆家也这样顾前不顾后的可是要吃亏的。” 柳琀停住了脚步,嗔怪道:“姐姐,你说什么呢?”话还没有落音,脸便先红了。 柳珂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们还没有到柳峰的院子,便听到了里面练拳的“嘿~哈~”声。 柳珂与柳琀都加快了脚步,柳峰在里面听到动静也迎了出来,见是他们二人,有些疑惑的道:“这时候你们怎么来了?” 柳珂开门见山的道:“兄长,听说昨天家里进来了盗匪,还抓了一个?” 柳峰听柳珂问及此事,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道:“道屋里说话吧。” 柳珂与柳琀携手跟在柳峰的身后进了房门。 柳珂这还是搬到京城以来,第一次走进柳峰的房间。 见他的房中简单的如雪洞一般,外间除了一个桌案几个座垫之外,便别无他物,应景的摆件一件都没有。 柳琀忍不住小声的叹道:“兄长,你的房中怎么什么都没有。” “到底不是自己家里,反正也不常住,没有必要弄的那样复杂。”柳峰吩咐小丫头去倒茶,回身对柳琀说道。 柳珂没有客气,率先在桌案后面坐了,看到桌案上燃烧的只剩下一点点的蜡烛,笑道:“兄长还是没有改秉烛夜读的习惯。熬夜对身体不好,而且这样看书也伤眼睛,还是白天看书的好。” 柳峰听了此话,没有辩驳,只是笑道:“已经习惯了。” 上茶的小丫头退出去之后,柳峰便直接将门关了。 柳珂与柳琀相识一看,几乎是同时问道 “兄长,昨天的事情很严重吗?”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兄长!” 柳峰神情肃穆的看了看她们两人,低声道:“昨天的事情应该是很严重,虽然抓到了一个,可是要命的事,偷了东西的那人却给他跑了。而且,昨晚抓到的那人,昨晚在被俘的那一刻便服毒自尽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兄长可知道丢了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应变 柳峰听了柳珂的问话之后,迟疑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小声道:“丢了叔祖已经写好的奏折!” 柳峰此话一出,柳珂与柳琀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令柳珂与柳琀想不到的是,贼人偷得竟然不是什么值钱的金银之物,而是奏折。 难怪家里的气氛如此紧张。 “那叔祖父应该大致知道是谁偷了他写好的奏折吧?”柳珂沉吟一会儿问道。 柳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叔祖父听说有贼人前来偷东西,起初还以为来人是为了图财,最后发现什么都没有丢,才想起去书房查看,没想到他昨天写好的奏折却不翼而飞了,叔祖这才一下慌了。” “肯定是至关重要的内容,不然叔祖不会慌了神的。”柳珂皱眉道。 柳峰道:“你说的没错,我起身的时候,看到叔祖出门去早朝,一脸的惶恐,就连走路也不像以前那样了。看来此次的事情肯定很严重。” 她们正说着话,守在门外的柳青在门外喊了一声:“大小姐!” “什么事?进来说吧!”柳珂听到柳青的声音之后道。 柳青知道柳峰对柳珂身边的人一向有偏见,进门之后小心翼翼的给他行了一礼,然后才走到柳珂跟前道:“大小姐,刚才奴婢看到好像老太太带着人出门了。” 柳琀听了此话看了看柳峰与柳珂,有些不解的道:“这时候,大清早期的出去干什么?” 柳珂对柳青道:“你出门去打听一下叔祖母出了大门之后朝那个方向去了?” 柳青应声出了门。 “叔祖是御史,参劾人也是分内之事。就算是奏折的内容被人发现了,只要参劾的在理,何至于如此恐慌。若是说怕人徇私报复,就算是被参劾的人此时不知道,等叔祖到了朝堂之上的时候。被参劾的人还是要知道的,”柳珂一面慢慢的踱步一面分析道,“所以我觉得叔祖丢的奏折肯定是密折,是不能让人知道的,或者,所参的事情还不成熟。不嫩一击将人绊倒,此时,那奏章若是到了被参的人手里,说不定就有了准备,叔祖便不能达到他的目的了。而且还可能被人记恨!” “姐姐说的不错,我们要不要跟父亲商量一下,我们还是搬出去吧,要是有什么事也不至于牵连到我们身上。”柳琀连忙道。 柳珂被柳琀说的忍不住无奈的一笑,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道:“傻丫头,我们与叔祖一家是至亲,若叔祖真的有什么事,就算我们搬到天边去。也还是会牵连到我们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若是叔祖做了什么事触怒了皇上,我们就只有跟着陪葬的份儿了?”柳琀说此话的时候,眼神中明显的有些害怕的神色。 柳珂看了看柳峰。柳峰听了柳琀的话之后,倒也没有生气。 其实,在他的心里,眼前的这两个妹妹,比家里的其他人重要多了,其他人的生死。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对柳珂和柳琀却不能。 “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兄长也绝不会让你们两个跟着遭殃的。”柳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用坚定的语气对柳琀与柳珂道。 柳珂点点头。其实,她何尝不是时刻在为这样的事情做准备。 只是,现在是在京城,又与在博陵的时候不同,单靠吴仪几个人是很难帮她们周全的。 此次,只希望柳家禄能够化险为夷。 到了巳时三刻的时候,柳家禄与石氏几乎是前后脚进了柳府的大门。 柳峰与柳珂、柳琀听闻他们回来了,赶紧迎了出去。 石氏见到柳珂与柳琀,脸上有些诧异的道:“你们怎么接了出来?” 柳珂大大方方的回道:“原本侄孙女是想给老太太请安的,听说老太太出去了,便到了兄长的房中坐了坐,不想正好听到下人通传叔祖与叔祖母回来了,便一起迎了出来。” 她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抬头打量着柳家禄的神情,发现他脸上镇定,可是眼神中却依然充满了忧虑,知道事情可能还没有发生,依然悬着呢。 不过,石氏脸上的神情却看上去仿佛很是镇定的样子。 “虽是这样,没什么事,还是不要到二门外来晃悠的好,免得来了外客之后,被人看到了不好。”柳家禄有些疲惫的道。 “是!”柳珂给他行了一礼恭敬的道。 “好了,去后院去吧,不要在这里站着了,我正好有事跟你们活。”石氏朝柳珂与柳琀伸出了手道。 柳珂与柳琀赶紧一人一只手,扶了石氏,朝二门走去。 进了二门之后,石氏对身边的人道:“玉兰,到三小姐的院子走一趟,让她到琴兰院去,就说我有话要说。” “是!”玉兰应声而去。 他们前脚到了琴兰院,后脚柳珍便随着玉兰走了进来,一面行礼一面道:“不知道叔祖母找柳珍何事?” 石氏在中厅面北朝南的椅子上坐了,对刚刚进门的柳珍道:“坐吧!” 柳珍在柳琀的下手告了坐。 只听石氏缓缓的道:“你们也走知道昨天我们府上被贼人偷了东西,至于贼人偷了什么东西,你们也不用打听了,我只嘱咐你们几句话,从今天开始,你们谁都不要随意的出门,不管是上街买东西,还是去庙里进香,祸事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出去,先忍耐这几天吧,等过了这段时间之后,确定无事了,你们再四处走动。” 她们听了此话之后,纷纷站起身齐声回道:“是,叔祖母。” 柳珍的神情显然有些疑惑,对昨天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此时柳珂越发的感觉到了此次事情的严重。 石氏说完此话之后,便带着丫头走出了琴兰院。 出了琴兰院之后,便直接去了柳家禄的书房。 此时,柳家禄正坐在书房的桌案前看着空空的盒子,一筹莫展,见石氏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问道:“你进宫可见到华妃娘娘了?” 石氏叹口气点了点头道:“见是见到了,只是跟华妃娘娘说了些旁的,并没有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柳家禄听了此言,慢慢坐回到座位上,良久道:“兴许,那人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呈给皇上,今天在朝堂上,我看太子的情绪也还好,若是太子知道了那件事,肯定不会这样好言好语的跟我说话的。” 石氏听了此言,也道:“今天听华妃娘娘的口吻,好像这几天皇上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好像昨天还召见了秋才人。” “这个秋才人,你可查清楚了?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如此得皇上的青眼?而且,珂儿的及笄礼,她竟然也来了,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她自己来的?不会她也跟十年前的事情有关吧?”柳家禄捏了一下眉头,对石氏道。 “十年前,苏家的人可是都入宫为奴的,不过这秋才人只有十六七岁,十年前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石氏说到这里猛的一抬眼,仿佛想到了什么,走近几步对柳家禄道:“为妻记得苏家败落的时候,好像苏家大儿子一房中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儿,会不会这秋才人便是苏家的后人?” 石氏一想到这一层之后,心里顿时一紧。 柳家禄也惊得从座位上再次站了起来,沉思道:“在宫中为奴的罪臣家人不少,但是他们都从事宫中最累最脏的活,很多人不堪折磨,撑不了几年便丢了性命,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撑到现在,还迷惑了皇上?” 他说到这里之后,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别说苏家的人未必能在宫中撑到十年,就算是能够撑下来,皇帝也肯定不会糊涂到去宠幸一个罪臣的孙女。 “不过是我白猜度的,也未必是真的,只是我们对这个秋才人倒是不得不防。”石氏说完此话之后,接着道:“毕竟她以前只是个宫女,是不是苏家的人,我们提前防着她总是没错的。” 柳家禄点了点头道:“此事先不动声色的等两天吧,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若是我写好的奏章不管是落在姓左的手里,还是落在太子一党的手里,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到底是我考虑欠妥了,不该早早的将奏章写出来。” “老爷要写这奏章的事,可曾跟什么人说过?”石氏提了这一句话之后,柳家禄也顿时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这奏章我何曾对任何人说过!就算是子照,我都没有透露半句话,怎么就会有外面的人知道了我写了这么一份奏章,还找了武林高手前来盗取呢?”柳家禄说到这里之后,气的一拍椅子的扶手,道:“肯定是有内鬼,若非里应外合,昨天的贼人怎么能这么顺利的找到我的书房,将写好的奏章盗走!” 石氏被柳家禄如此一说,也是气的眼根痒痒:“不想咱们家竟然出了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将此人抓出来的。” 她一皱眉忽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的名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风雨欲来 石氏在书房与柳家禄说了几句话之后,回到房中,越想心中越气。 虽然知道现在不该打草惊蛇,可是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杀鸡儆猴。 “玉兰,”石氏歪在外间的榻上良久,低声换了玉兰一声。 玉兰赶紧上前道:“老太太有何吩咐?” “你去将府上的前后门房,以及在老爷书房当值的人都交到这里来,我有话要问。”石氏直起身道。 “是!”玉兰应声刚要出门,只听石氏又道:“不要惊动家里的几位小姐。” “是,老太太。”玉兰出门之后,紧绷的情绪,不由得松了下来。 今天是她当值,石氏与柳家禄一直都阴着脸,她守在石氏的跟前步步小心,生怕有什么事牵连到她,要知道,她们这个老太太可不是好相与的。 她没有吩咐他人,而是自己亲自跑到了前后门房去通知了众人。 做主在前面换了另外两个人当值,后门留了一个石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看守,将前后门房当值的和不当值的统统叫道了石氏的跟前。 紧接着又将昨个在书房当值的人也叫了来。 虽然她尽量的不惊动其他人,可是昨天晚上那样的大事,谁会不知,今天石氏便将肩后门房和书房当值的人叫到了跟前,稍微有点心思的人便能猜到,这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少不得会处置人,不知道谁又倒霉了。 一时间柳府的下人们不由得人心惶惶,生怕昨天的事情会牵连到自己。 昨天没有当值的自然暗自庆幸,昨天当值的人便各自惊恐。 七八个人被叫道了石氏的院中之后。并不是一同进房被身,而是一个一个的进去。 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石氏只是一个一个详细的询问了昨天的情景,并没有处置哪一个人。 只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甚至连一句苛责也没有。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被问了一遍,只见玉兰从里面走了出来,道:“你们回去吧,回去好好当差,有什么事自然再去传你们。” 众人战战兢兢而来,却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一个人都没有获罪,便又都打发回去了。 可是刚刚的将他们打发走了,石氏便命人将昨天接近书房的两个奴才绑了起来。 一个是姜姨娘身边的璋儿,一个是二门外行走的小厮如意。 石氏将二人绑了之后,一句话没有问。先命人一人打了二十板子。 二人被打的劈开肉绽之后,被拖到了石氏的跟前。 “知道今天为什么被罚吗?”石氏看着匍匐在地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两个人,冷冷的说道。 两人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璋儿先摇摇头气喘微微的道:“奴婢不知道。” 石氏扫了一眼璋儿,冷哼道:“昨天你们都做了什么?打量我查不出来?” 璋儿想了想之后,声音颤抖的道:“老太太饶命!奴婢说,不管老太太想知道什么事情,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嘴角一扬,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璋儿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道:“昨天。奴婢听了姨娘的吩咐,去打探了三位小姐进来的状况,回去回了姨娘之后,姨娘没有说什么,到了下午,便又让奴婢去打探大公子的事情。奴婢便借口去描鞋样子除了二门,顺便打探了大公子近来的状况。回去便禀告了姨娘,其他的事情。奴婢便不知道。”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气便不打一处来,拍着椅子的扶手道:“姜氏为什么要打探家里小姐少爷的事情,她想做什么?” “姨娘并没有跟奴婢说,奴婢也不敢问。”璋儿见石氏生气,心里又是一阵害怕,赶紧解释道。 “那你都为姜姨娘打听到了什么消息?”石氏又问道。 “三小姐后天定好了去庙里上香,二小姐天天在房中绣东西,这几天做了一个花开富贵的荷包,还做了挂在扇子上的各色络子,大小姐日日在房中写字看书,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璋儿听了石氏的话以后,稍微斟酌了一下言辞回答道。 果然听了她的话以后,石氏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 “那大少爷呢?” 璋儿听石氏问及柳峰,咽了一口唾沫道:“大少爷没事的时候便在院子里练功,偶尔会出去办事,但是奴婢没打听出大少爷出去做什么。” “你已经神通的很了!”石氏不误讽刺的道。 紧接着她又将脸转向了小厮如意,道:“说吧,你昨天都做了些什么?” 如意摇摇头道:“奴才除了当值,便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了。”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直起身子提高了声音道:“哦~~你没有再做什么了,那是我错怪你了?说!”说到这里之后她猛的提高了音调吼道:“你去老太爷的书房做什么?有没有乱翻东西!” 如意听石氏问起此事,低头颤巍巍的道:“奴才只是去找老太爷的书童借钱,没有找到他便从书房出来了,并没有做什么事!” 他的话音刚落,石氏便厉声道:“来人呢,将他脱下去再打二十大板,然后将他送到衙门去,就说这个奴才盗了主家的财务拿到外面去买,被主家人赃并获抓住了,请官老爷处置!” 几个护院听了石氏的喊话之后,从门外走了进来,便将如意架起来拖了出去,不多时,院子里便又响起了“啪啪啪”的板子声。 璋儿听了之后,就好像这板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每一下板子声和闷闷的低吟声传来,都令她浑身一颤。 如意刚才便被打的遍体鳞伤了,再打二十板子,就算不能要了他的命,这辈子也就废了,再送去官府,那便是死路一条。 衙门一般对这样事情,处理起来很是简单,只要主家提供出证据,便将案子坐实,轻则或笞或仗,总之被送官的奴才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一会儿,外面的没有了声音,大约已经打完了。 石氏端起玉兰一直拖着的茶碗,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这才对璋儿道:“私自打探其他主子的私事同样是犯了府上的忌讳,不过念在你并没有做什么背主的事情,便暂且饶你一命——” 璋儿听了此话之后,一直吊着的心,一下放回了肚子里。 只听石氏接着道:“但是,我们柳家却不会用你这样日日盯着主子的奴才,来人呢,将璋儿拉出去,找个牙婆卖了!” 璋儿听了此话,顿时傻眼了。 她好容易在柳府过了几年轻松的日子,却没想到又要被卖了 过了年她已经十六岁了,一般大户人家不会再买像她这么大的丫头了,就算被买的好,也是去小门小户,若是倒霉说不定还会被卖到那种地方去,她一辈子便毁了。 璋儿怔了一下之后,死命的扒在地上,“砰砰……”给石氏磕着响头:“老太太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石氏不耐的挥挥手,道:“拖出去!” 处置了两个奴才之后,全府上下的下人们都不由得战战兢兢,当值的人也都格外小心,就怕不小心犯了什么事被处置。 姜姨娘听说璋儿被石氏卖了之后,陡然心惊,只是她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她为了一个丫头而出面质问石氏。 她没有这个权利,更没有这个胆量,这个哑巴亏只能默默的吃了。 此事很快便传遍了全府。 柳珂得知之后,顿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越发意识到昨天晚上丢的奏折,事关柳府的存亡。 俗话讲:“覆巢之下无有完卵,难道柳府的大劫提前到来了吗?” 就在柳府上下都陷入恐慌中的时候,不几天,接到了皇上的圣旨。 而圣旨却不是给柳家禄的,而是给柳珂的。 柳珂听闻有皇帝的圣旨,知道可能是自己的婚期下来了。 女子接旨,除了册封,便是婚旨了。 果然,皇帝亲自下了圣旨,命柳珂与容熠于五月三日完婚。 柳家接到圣旨之后,都不由得有些惊讶,虽然柳珂与容熠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可是这婚期定的也太匆忙了。 五月三日距今不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六礼下拉,时间岂不是要排的满满的。 不过接到皇帝的圣旨之后,柳家禄倒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既然皇帝下了婚旨,最起码在五月三日之前是不会动柳家的。 就在柳家接到皇帝的圣旨之后第三天,不想宫中传来消息,华妃让石氏带上家里的女孩子进宫。 石氏听了宫里传来的话以后,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 每每都是她主动进宫去拜见华妃,华妃很少主动的让人来找她。 毕竟宫里的规矩大,就算是石氏是华妃的姑奶奶,也不能随便的传见。 石氏带着满心的疑惑,带着柳珂三姐妹去了宫中。 进了宫之后石氏才知道,原来今天华妃传见她是向皇上请了旨的,便更让石氏感到奇怪了。 华妃看了看石氏身侧的柳珂、柳琀等人,嘴角笑了笑道:“起身吧。” 石氏慢慢站起身,这才发现在华妃的旁边还坐着一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提亲 五月三日距今不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六礼下拉,时间岂不是要排的满满的。 不过接到皇帝的圣旨之后,柳家禄倒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既然皇帝下了婚旨,最起码在五月三日之前是不会动柳家的。 就在柳家接到皇帝的圣旨之后第三天,不想宫中传来消息,华妃让石氏带上家里的女孩子进宫。 石氏听了宫里传来的话以后,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 每每都是她主动进宫去拜见华妃,华妃很少主动的让人来找她。 毕竟宫里的规矩大,就算是石氏是华妃的姑奶奶,也不能随便的传见。 石氏带着满心的疑惑,带着柳珂三姐妹去了宫中。 进了宫之后石氏才知道,原来今天华妃传见她是向皇上请了旨的,便更让石氏感到奇怪了。 华妃看了看石氏身侧的柳珂、柳琀等人,嘴角笑了笑道:“起身吧。” 石氏慢慢站起身,这才发现在华妃的旁边还坐着一人。 石氏抬起头看到谢氏正坐在一侧,起身后又难免去给谢氏行礼。 “二嫂,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石氏一面矮身一礼一面笑道。 谢氏起身一伸手扶住了石氏,笑道:“好些日子没有来看看娘娘了,正好今天有事相求便过来了。”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一愣,不过她了解谢氏,说话一向都是这样直来直往,所以听谢氏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并没有感到很吃惊。 就连华妃也只是笑笑。道:“来人,给老姑太太赐坐。” 待石氏坐下之后,华妃才接着道:“今天找老姑太太来,不为别的,倒是为了给家里的兄弟说亲的。”说到这里之后,华妃看了谢氏一眼,笑道:“姑太太觉得石砚这孩子怎么样?” 石氏刚才一进门看到谢氏在坐,便觉得今天的事情可能是谢氏想用华妃压着她做什么事。 可是当华妃说完此话之后,她不由得愣住了。 她绝没想到,谢氏竟然真的为了石砚托华妃向她提亲。 现在柳珂、柳珍都已经名花有主。谢氏所求的自然就是柳琀了。 她想了想打趣的笑道:“我们石家的子孙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优秀,芷墨这孩子虽然有时候冲动了些,可是却是个本性不坏的孩子。” 她是石家的人,不管是那大房还是二房,都跟她是一样的远近。她自然不能说出石砚一个不字。 “既然姑太太也看着他本性不坏,那本宫便做主了,将你府上的琀儿许给石砚这孩子,不知道姑太太可能做的了这个主?”华妃开玩笑似的对石氏说道。 石氏嫁给柳家禄算是下嫁,一直以来,她在柳家都是说一不二。 虽然柳家禄已经五十几岁了,可是自打与石氏结婚之后,便再没有其他的女人。柳家二房也便没有庶出的孩子,石氏在柳家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华妃此话看似是在开玩笑,其实是侧面的逼着石氏答应这门婚事。 石氏听了此话。立马点头应道:“既然娘娘都看着他们好,老身自然更没有什么意见了。” 话说完这话之后,她却忍不住有些纳闷:谢氏与华妃平日里并不见感情有多么的亲厚,怎么这次竟这样帮着谢氏说话。 毕竟华妃是出自文石家,而不是武石家。 亲事定下了之后,谢氏便起身给华妃谢了恩。要告辞了。 因宫中有规制,亲眷进宫最多不能在后宫超过一个时辰。所以谢氏走了之后,石氏也便告辞了。 回府之后。柳家禄还没有回家,她满心疑惑解不开,便起身去了石家大房。 刘氏对石氏的到来好像并不感到意外,将她让到房中之后,只拉着她说些别的,并不问她所来何事。 石氏跟刘氏正说话的时候,石玧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一见石氏在,只好收了脸上的急切之色,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毛手毛脚的做什么?”刘氏拿着手中的盖碗茶抿了一口对石玧说道。 石玧一拱手道:“听闻老姑太太来了,所以赶着来见个礼。” 刘氏听了此话之后脸上顿时笑了,道:“老姑太太没白疼你,知道孝敬了,这样很好。” 石玧被刘氏说的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石氏跟着敷衍的夸了几句,道:“好孩子,你忙你的去吧,我跟你家老太太说几句话便回去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本来石玧在这里便觉得拘的慌,一听此话,便起身离开了。 石玧出了门之后,石氏笑道:“玧儿这孩子真是可人疼,原本我看好了玧儿的,不想今天华妃娘娘却做主将琀儿许给了石砚。” 石氏说完此话之后,刘氏故作惊讶的道:“竟然有这样的事,”说完此话之后又觉失言,赶紧笑道:“石砚也个好孩子,配琀儿很合适。” “跟二嫂比起来,我到更想跟大嫂做亲家,亲上加亲。”石氏试探的说道。 刘氏听闻此言不由一愣,旋即笑道:“多谢你的厚爱了,只是这华妃娘娘也没有跟我说起此事,想来是二弟妹从来没什么事情向她开口,她驳不了二弟妹的面子了,只好替她向你提亲。” 石氏听了此言也只好点点头,问道:“大嫂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吧?” 刘氏听了此话,眼神一转,身子往石氏一边靠了靠,一脸疑惑的道:“你说的动静指的是哪方面的动静?” 石氏听了此话,又见刘氏满脸不解,便赶紧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二嫂子怎么会突然便请华妃娘娘出面说亲。” “嗨!我当是什么事,二弟妹肯定是早就觉得琀儿好了,这段时间听闻皇上给楚世子与珂儿定下了婚期,便也心里着急了,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刘氏脸上顿时意味深长的笑了。 石氏见问不出什么别的事情,又跟她说了几句话便提出要告辞了。 刘氏也没有很挽留。 待看着石氏上了马车,刘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不见了,叹了口气转身进门。 一进门,便看到石玧正站在门里面等着她。 见她进了府门,赶紧上前搀扶,“老祖宗您慢着点。”石玧便扶着刘氏向前便说道。 刘氏没好气的道:“无事献殷勤肯定没有好事,说吧,你这小子又想干嘛?” 石玧支支吾吾半天,才一脸沮丧的嘟囔道:“老祖宗,华妃姐姐为什么给石砚做媒,她可是我的亲姐姐,怎么反而向着外人。” 刘氏听了这话之后,侧头瞪了石玧一眼,将手从石玧的扶着的胳膊中抽了出来,在他的头上拍打了一下,道:“说什么呢,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样编排自家姐姐,等着吧,不久之后你便知道,你姐姐将柳琀许给石砚这才是真正的向着你,而不是向着他。” 石玧听了这话之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愣了半天没有说话,等刘氏已经远去了才好像意识到什么,自言自语道:“难道柳家有什么事?” 石氏从文石家回到柳府之后,柳家禄已经回来了。 她一进门听说柳家禄已经回来了,便急急的去了书房找他。 将今天华妃替石砚向柳家提亲的事情告诉了他。 柳家禄听了这件事之后,不由得一脸惊慌,身子慢慢的靠在了椅子的背上,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道:“难道我真的逃不过这一劫吗?” 说完此话,他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手握拳放在了额头。 石氏见状,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了,“何至于说这样的话,既然华妃娘娘肯为石砚求取琀儿,便说明我们柳家这关能够过去,最起码不会祸及子孙,不然的话,华妃娘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柳家禄听了石氏的话以后,一下睁开了眼睛,重重的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只是女子不比男子,嫁出去便成了夫家的人了,跟娘家的关系了了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石氏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心里一阵慌乱,“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吗?” 柳家禄用拳头重重的锤了一下桌案,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道:“我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就算是死我也要多拉上几个垫背的,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过。” 他说完此话之后,便站起身朝外走去。 “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石氏看了看天色,外面已经暮色朦胧了,忍不住冲着柳家禄的背影问道。 “正是要晚上出去才好办事,你只管吃晚饭就好,不用等我。”柳家禄大步朝外走去,并没有回头。 石氏搓了搓手,一时间心烦意乱。 好在柳家禄出去不多久便回来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刚才的神情,脸上有了一丝丝的喜色。 石氏虽然知道问不出什么事情,但是见了柳家禄的神情,还是稍稍的心安了不少。 几天之后,楚王府便上门纳彩了。 虽然柳珂与容熠的婚事是御赐的,可是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 *************************** 抱歉,一会儿修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贵客 第一百六十八章 自从齐思仁中了进士之后,其祖父齐健便也到了京城,在京城西边租了一个小院落暂住。 主要是为了督促齐思仁好好用功,一鼓作气将庶吉士考下来,这样就算是走门路也有话好说,正经的某一个好官职,才算是功德圆满。 好在齐思仁经历了些事情之后,慢慢成熟了不少。 就拿柳家的事来说,虽然齐思仁与柳珍的事情在前,可是齐健听说了一些消息之后,便坚决反对齐思仁上门去提亲。 齐思仁却不想好没有入仕便留下把柄给人,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齐健听了之后,心里固然高兴,可是又怕有万一。 “这个办法真的管用吗?” “祖父便听我的好消息吧!毕竟知道您在京城的人不是很多。大家最多说我书呆子气,不会说别的。” 齐思仁脸上得意的一笑。 二人商量好了对策,便找了一个在齐家在京城的远亲,带着一个媒婆上柳家提亲了。 当柳家禄与柳明听说齐家上门纳彩的时候,看到却是一个万有驼背年逾花甲的老者,带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媒婆提着纳彩的一只雁,别无他物便进门了。 老者自称是齐思仁的堂叔,代其父上门为齐思仁上门纳彩。 在民间虽然有这样纳彩的,可是全因银钱捉襟,不得已而为之。 更让柳明生气的是,来的人说话竟然屡屡出错,连问名的事都说了出来。 柳明一听,便心中大怒,这明显是没有将柳家看在眼里,更没有将柳珍放在心上。 还没有成亲便如此轻慢。成亲之后,齐思仁还不知道怎样对待柳珍。 柳明虽然踟蹰柳珍之前的作为,可是当面对齐家上门提亲的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拍案而起,命护院将人赶了出去。 齐家来人不赶出去柳家的府门之时,柳家禄并没有说什么,带人走了之后,方用手扶着额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齐健早就到了京城了,齐家却上演了这样一出。很明显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他这是不想引火烧身啊。” 柳明听了柳家禄这番话之后,愣了一下方道:“叔祖父的意思是齐家故意如此为之,为的就是要我们柳家提出退婚的事!” “齐家算什么东西。”柳家禄陡然坐直了身子,冷笑了一声说道,“就算是我们家的庶女陪他们的嫡子,那也是他们高攀了,齐思仁当初费尽心思要跟我们柳家搭上关系,还不是觉得柳家是棵足以让他背靠的大树。 若齐家真的想跟柳家联姻,今天还怎么会拍这么两个人来。显而易见是要跟柳家划清界限。” 柳家禄说完此话之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站起身,对柳明道:“如今不要再理会齐家的事了,最重要的霍斯如何度过现在的坎,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搭上楚王府这条线,再好好的利用与华妃的关系。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总不至于连累到你的身上,只要你还在朝中为官。我们柳家便有重振家业的一天。” 柳明听柳家禄说的郑重,知道他今天的话绝不是随便说说,顿时心里一惊。 自打留了奏折之后,柳家禄便一直郁郁寡欢,虽然柳明不知道奏折里写的什么东西,可是看柳家禄的情形也知道事关重大。 柳明微微点点头道:“是!” 柳家禄见一向儿女情长的柳明没有再为自己女儿的事情耍性子,心里不由安慰。 到底他还是以大局为重。 完成使命的齐家几个人回去之后被齐健与齐思仁褒奖自不必说。 柳家后院中柳珍忽然得知上门纳彩的其家人被柳明打了出去顿时便傻了,两眼瞪得老大半晌没有说话。 身边服侍的人都吓坏了,赶紧去找柳珂前来。 柳珂到了柳珍的院子里之后,听到里面哭声震天,便知道柳珍已经发泄了出来,不由得叹了口气,抬脚进了房门。 见房中能砸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柳珍手中还举着一个汝窑瓷瓶正要丢到地上,见柳珂推门走了进来,柳珍越发用了大力气将瓷瓶往地上一摔住了哭声,满脸挂着泪,冷冷的道:“姐姐这是来看笑话的?还是来炫耀你的好亲事的?父亲一向偏心,就怕我超过你,就连亲事上也是如此,告诉你,我不吃这套,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一说到死,柳珍脸上的神情一滞,旋即从地上快速的捡起了一片尖锐的瓷片便要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就是死,也绝不受你们的嘲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啪——”的一下,柳珂伸手将便甩了柳珍一个清脆的耳光:“要死最好死的干净一点,也好保全柳家的门风。” 柳珂岂能不明白,柳珍此时要死要活是为了打柳明的脸。 柳明将齐家的人赶走,柳珍不明内里,将原因归咎在了柳明对几个女儿的态度上。 她哪里知道是一直都她甜言蜜语的齐思仁正想尽办法与她撇清关系。 她这一巴掌希望能将柳珍打醒。 柳珍被柳珂这一耳光打懵了,伸手捂着被打的发麻的脸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只听柳珂深吸一口气,冷冷的接着道:“你以为是父亲不明事理将齐家的人赶走坏了你的亲事,你有没有好好想想,就算你是柳家的庶女,就算那齐思仁是两榜进士,那也是他齐家大大的高攀了我们,不说叔祖父是朝中御史,就是父亲也比齐思仁的父亲齐志新有前途的多,为什么纳彩这种事上他们齐家都能出错,这哪里是来纳彩的,明明是来退亲的! 父亲将他们打出去算是全了你的脸面,你还闹,有什么好闹的,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想嫁给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吗?” 柳珍听了柳珂的这一番话之后,瓷片慢慢的从她的颈下滑落了下来,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回来娶我的,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骗我?” “你是柳家的三小姐,只要你自己行得正坐得端,谁还敢看轻了你,至于婚姻之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只要好好的听话等着家里人的安排就是了,这样闹来闹去的,只能让人笑话。” 柳珂见柳珍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人除了柳珍的院子。 出来之后,柳珂不由得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头。 刚才她在柳珍面前,为了稳住柳珍只是将话说了一半。 此时,她心里却七上八下。 此番齐家的举动,便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齐家一定也已经嗅到了什么异常的气息,不然的话是绝对不会放弃与柳家联姻的机会的。 正如刚才她跟柳珍说的,就算她是柳家的庶女,齐家也是大大的高攀了,可是齐家却选择了用这样的办法解除了与柳家结亲的机会,这便太反常了。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石家竟然想求娶柳琀,足见石砚是重情义的人。 虽然石家还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但是就石氏房中传出的消息来看,石砚与柳琀的事情是已经准了的。 她还没有来的及细细的嘱咐柳琀,楚王府的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便紧接着来了。 她还没有完全消化自己要嫁进楚王府的事情,她的婚期便要来了。 而柳家禄也越来越觉得危机了。 虽然他这些天都少有进出,只是将心思放在了柳珂的婚事上,可是他却一日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头上还悬着一把剑。 就在距离柳珂的婚期还有十几日的时候,石家正式上门提亲了。 而且来的是石砚的父亲和他的两个随从。 柳家禄与柳明自然是高接远迎。 柳明早就听柳家禄给他透过风了,知道石家要来为石砚求取柳琀,可是却没有想到石斋会亲自来。 石斋现在是皇帝跟前的銮仪卫云麾使,正四品,官阶虽小,可是却日日在皇帝跟前转悠,且石斋受皇帝宠信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柳家禄也不敢小觑石斋。 况且柳家禄现在正是非常时期,自然对石斋的到来颇为感激。 石斋见柳家禄亲自迎到门口倒有些不好意思,一拱手笑道:“柳御史亲自来迎,到让下官惶恐。” 石斋长的高大威武,微黑的脸庞上剑眉星目,分外俊朗,下巴上微微的有些胡渣,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勃。 虽然嘴里说着惶恐,可是石斋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惶恐的意思。 柳家禄也是满脸的笑容,忙将石斋让了进去。 站在一旁的柳明倒是没有了插话的机会。 石斋是个爽利人,一落座便将来意讲明了。 柳家禄听了此言笑着对柳明道:“石大人如此厚爱琀儿,你怎么说?” 柳明刚想说话,忽然柳家禄随身的长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虽然看到石斋在场,可是却一丝要退下的意思也没有。 柳家禄见状呵斥道:“混账东西,没看到这里有贵客在吗?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该如此莽撞。”(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利用 那长随听了此言之后,脸上满是急切的神情,可是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忍住了,低下头告退。 柳明见状知道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便起身告罪道:“父亲,我出去看看,您在这里陪着石大人先聊着。” 柳家禄也知道他的长随断然不会没有事莽莽撞撞的便闯进来,一定是有什么急着禀告的事情。 “你就出去看看吧,”柳家禄心里虽然七上八下,可是面上却依然笑容不减。 柳明出去之后,果见刚才告退的长随依然在门口徘徊,见柳明从里面出来了,赶紧迎上来小声道:“大老爷请转告老太爷,左涅左大人家被虎贲卫围了。” 柳明听了此话之后,也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方道:“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那人摇摇头道:“还不清楚,是刚才家里上街的奴才看到告诉奴才的。” 柳明听了此言之后,心里不由沉吟,早就听说叔祖父与左涅有些来往,难道左家的事会牵扯到柳家? 他一面狐疑着,一面掀了帘子进了会客厅。 他进门的时候,柳家禄与石斋正相谈甚欢,好像已经将柳琀与石砚的事情敲定了。 见柳明走了进来,柳家禄并没有立时相问,依然与石斋在谈论两家孩子的事情。 倒是石斋先开口问道:“子照兄,府上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柳大人亲自出面?” 柳明一拱手道:“那倒不是,只是家里的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在街上看到虎贲卫将左家围了便有些惊恐。” 石斋听了此话之后,冷冷一笑道:“这左涅也该有这样的下场,欺上瞒下,不知道害了多人的性命,此番他竟私结营党。触怒皇上,被革职下狱抄家,也是罪有应得了。” 听石斋的话。显然是早就知道左家被查抄的事情。 不过此时,柳家禄根本就没有听到石斋说什么,早已陷入震惊之中。 柳明见柳家禄面有异色,道:“叔父,已经快午时了,让下人们摆宴吧!” 他此话落音之后。柳家禄竟没有听到。 他轻咳一声。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 柳家禄强自镇定了一下,想要说话,却发现喉间好像堵了一个东西一般。竟一时发不出音,只好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方哑着嗓子道:“对对,快命人摆宴吧。” 石斋对柳家禄的异常只做没见,依然与其谈笑风生。 柳家禄也便强笑陪着。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顿饭的功夫竟然如此长。 送走了石斋之后,他立马带上东西乘轿出府了,在路过左家门前的时候。看到虎贲卫依然没有走,大部分东西都已经清点好了,撞上了一辆一辆的马车。 左家还没有被封,依然大开着,往里面一望,地上满是狼藉。 左家犹如一棵茂盛的大树。被天雷击中之后。瞬间凋零了。 左涅大约早就被押走了,现在被压着出来的就只有几个身着短衫的下人。 柳家禄拭了一下额头的汗。对车夫道:“赶快一点。” 车夫一甩马鞭加快了进程。 到了太子府门前,柳家禄先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递了上去,道:“臣,柳家禄有事要陈情。” 太子府大门口的门房一见是柳家禄,轻轻一扬眉,没有说话,接了东西便又将大门关上了。 拿着柳家禄呈上的东西便去了太子容烨的书房。 容烨低眉看了看下人递上来的东西,没有拆看,忍不住冷冷一笑道:“去告诉柳家禄他此时来见孤不和规制,若真有什么事情要陈情,明日到宫中再说吧,让他回去。” 下人领了命出去了容烨拿起了柳家禄送进来的东西,轻轻将蜡封拆开,将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看到最后,容烨忍不住骂道:“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妄想逃过此劫,做梦!” 说完将柳家禄呈上的东西揉成了一团丢在了地上。 “来人,”他话音一落,进来一个容貌姣好的丫头。 “将地上的东西烧了。”容烨道。 那丫头听了此言便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正要拿着到外面烧掉,只听容烨道:“晚秋,在这里烧。” 被称作晚秋的女子,口中称是,转过身取了火折子当着太子容烨的面将那团纸点着了。 容烨看着那团纸变成了灰烬,这才挥手让晚秋退下了。 晚秋出了房门之后,深深的一闭眼舒了一口气。 刚才她虽然只是微微一展手里的东西,可是却看到了重要的信息,她要怎样尽快将消息传到皇上哪里才是,不然事发之后,后果便不可设想了。 她要怎样将消息传递到宫中呢? 她正站在门外苦苦思索,却听到太子的声音又从房中传了出来:“晚秋!” 晚秋一愣,旋即面色平和的推门走了进去,恭敬的道:“太子殿下,奴婢在!” “你来给孤研磨。”太子没有抬头,只是拿着笔看着眼前的纸,好像是在仔细思虑什么事。 晚秋站在容烨的身侧,低眉顺眼的轻轻研着磨,不过在太子落笔的一刻,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瞄了过去。 看着从太子笔下不断流出的字,晚秋不由的心惊胆战。 待容烨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晚秋手中的墨不小心掉到了砚台上,顿时溅的桌案上满是墨汁。 “奴婢该死!请太子殿下宽恕!” 晚秋吓得跪在了地上。 容烨看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一笑,道:“没关系,下去吧。” 晚秋给容烨磕了一个头,后退着出了太子的书房。 太子是嫡子,可是却不是皇长子,更不是皇上最钟爱的皇子,只不过因为他是皇后所出,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大错,这才在大臣的一再催促下立其为太子。 现如今太子竟然要开始清算诸位皇子了,而且首先开刀的便是德妃所处的三皇子容焰,那可是皇上的眼珠子。 德妃娘娘手里有她的家人,此次就算是不能为也要为。 容烨将东西写好之后便吩咐了下来,今晚他要晚秋的房中坐坐,令人做好准备。 太子妃郭氏听了此话之后,只是咬了咬嘴唇,便命几个婆子去给晚秋将规矩了。 晚秋虽说是侍女,可是却是太子的近侍,侍寝太子并不算越距。 府里的人都以为晚秋是交了好运了,只有她自己清楚,太子这是不信任她了,可是她是皇上赏下的人,暂时太子还不能动她,便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拘着她。 到了晚间之后,她摸了摸带着夹层的衣领,里面藏了她不得已才用的东西。 不过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她还没有到那一步。 到了晚上戌时,晚秋沐浴更衣之后,便有人来将她带到了太子独自就寝时的书房西暖阁。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晚秋对披着衣服在看奏折的太子躬身行了一礼。 容烨看了她一眼道:“来了,你先睡吧,孤看完这些奏折便睡。” “奴婢愿陪着太子殿下。”晚秋站起身走到了太子的身侧。 容烨并没有反对,将头转到了手底下的奏折上,随口道:“随你吧。”说完便继续批阅奏折了。 到了亥时三刻的时候,容烨便开始打瞌睡了,不过依然在强撑着看手底下的奏折。 到了子时却再也撑不住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床上倒头就睡。 晚秋服侍容烨躺好后,方轻轻的躺在了他的身侧。 太子起初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最后便怎么舒服怎么睡了。 夜半时分,晚秋却依然睡不着,看着太子睡得很香,便悄悄起身了。 晚秋悄悄跑到了后门,碰巧看到一个婆子正不情不愿的给外面晚归的人开门。 “进来将门锁好!”那婆子嘱咐了一句便径自去睡了。 那人进了门之后那还记得锁门的事,左右出了事也不是他的责任。 晚秋见后门虚掩着,带那人走远之后,便快快走几步出了后门,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太子府距离宫门不远,但是现在宫门还开不了,她只能在宫门附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待宫门开了之后再去觐见德妃。 好容易盼着到了寅时,看着宫门徐徐打开,晚秋快速的走了上去,将手中的牌子一亮,守门的侍卫便将她放了进去。 她见到德妃的时候,德妃还没有起身。 听了晚秋的话之后,德妃不由得大惊,旋即慢慢舒了口气,道:“你很好,若是此次三皇子平安,本宫便让你与家人团聚,并许你出宫嫁人。” 晚秋听了此话之后,赶紧给德妃磕了一个头,道:“奴婢不求别的,但求与家人还能有重聚的时候,此次奴婢冒死从太子府中出来,怕是回不去了,还望娘娘念在奴婢往日为陛下和娘娘尽心尽力的份上,给奴婢再行安排安身之处。” 德妃在晚秋说完了此话之后,伸手握着她的臂肘将她扶了起来,笑道:“那是自然。” 说完便给旁边的内侍使了一个眼色道:“晚秋大约一宿没有睡了,你带她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完了便直接带她去见她的家人吧。” 内侍一甩手中的拂尘道:“是!” 晚秋听到这声“是”心里顿觉有些异样,不待她多想,那内侍便已经到了她的跟前了:“晚秋姑娘请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碰面 晚秋刚刚的出了德妃的房门,忽然转身,看到那内侍的脸上竟有杀气,只做没有看到,一脸懊恼的道:“哎呀,奴婢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内侍一愣,道:“什么事?” “奴婢只想着赶紧将消息传递给娘娘,却忘了将证据拿出来了。”晚秋一脸的沮丧。 内侍一听此时不敢擅断,道:“你在此等候,我进去告知德妃娘娘。” 德妃听了内侍的回禀之后,沉吟了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内侍只好出门去带晚秋。 可是当他再次出门之后,却没有了晚秋的踪迹。 他赶紧进门回报:“启禀德妃娘娘,晚秋不见了。” 德妃听了此话之后,立马站了起来,又慢慢坐下了,冷笑道:“她以为这皇宫是外面的集市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娘娘,她手上有进出宫门的令牌。”内侍忍不住小心的提醒道。 德妃听了此话之后,道:“追,多派几个人前往各个宫门口追,务必给本宫追回来。” 内侍领命下去了。 晚秋在德妃的内侍转头进去之后,撒腿边跑。 她从八岁便进宫了,在宫里带了六年的时间,十四岁因长相清秀,又头脑机灵便到了皇帝的跟前。 又在德妃的怂恿下被皇帝送给了当今的太子。 所以她对宫中环境异常熟悉。 出了德妃的宫殿之后,便沿着出宫最近的路朝着宫门而去。 就在她快到西华门的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那个宫里的,怎么这么莽莽撞撞的。” 晚秋定眼一看看竟然是一身家常打扮的秋才人。 她强自镇定,平复了一下心绪,给秋才人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秋才人。” 秋才人一见是个面生的宫女。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强压住有些紧张的情绪道:“起身吧!” 说完她便陷入了矛盾中。 刚才她刚刚从宜春院中而来,所以最不想在路上碰到什么人。此时碰到了这个冒冒失失的宫女,而且还认识自己,以后一定是个后患。 就在秋才人思索间,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晚秋情急之下跪倒在地道:“秋才人救救奴婢,德妃娘娘身边的人想要杀了奴婢。” 晚秋见秋才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接着道:“奴婢是替太子殿下进宫办事的。如果被德妃娘娘的人抓到了奴婢,那太子殿下的麻烦就大了。” 秋才人听了此话之后,转身道:“跟我来。”说完转身朝着刚才来时的路走去。 晚秋一面快步跟上一面不断的回头张望。心里“砰砰砰”的乱跳。 不多时,她们便站在了贤妃的春熙宫门前。 “上前叩门!”秋才人对身后晚秋道。 晚秋微微一怔,不明白为什么秋才人怎么会将她带到了这里来,可是现在的情形不容她多想,她举手叩门,门里面的人问道:“谁?” “是我,阿秋。来给娘娘请早安呢。” 宫门打开了,守门的小太监探出头见果然是秋才人,赶紧将她迎了进去:“秋才人请!” 秋才人进了院门之后,跟着引领宫人到了贤妃的跟前。 贤妃虽然也位列四妃,可是早年犯了皇上的忌讳,便从长春宫搬到了距离乾清宫最远的春熙宫。自那之后。没有重大节日,她都很少出春熙宫。皇上也几乎不到这边来,这里比冷宫也就稍微好一点。 所以晚秋很纳闷,正当得宠的秋才人怎么会与贤妃相熟? “妾身给贤妃娘娘请安,贤妃娘娘安好。”秋才人给贤妃行了一礼。 贤妃伸手将秋才人扶了起来,笑道:“你能时时来看本宫,本宫就已经很欣慰了。” 贤妃看上去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头上简单的盘了如意髻,只用一只檀木簪绾了,别无其他饰品,身上也是素色的锦缎衣服,若不是在这宫里,在旁处见了,谁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是皇上身边的妃子。 “来看您是秋儿应该做的,您对秋儿恩同再造,无论秋儿怎样做都不足以报答一二。”秋才人握着贤妃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贤妃将秋才人按在了旁边的座位上,根本就没有注意跟在秋才人后面跟着的晚秋。 晚秋默默的听着他们二人谈话,眼睛却不断的朝着外面张望,生怕德妃的人找到这里来。 秋才人明明看到了,可是却只做没有看到,依然与贤妃拉着家常。 “娘娘真是才女,秋儿每次来都能学到很多东西,这许多的香,说起来容易,若要是真的做起来怕就难了。”忽然秋才人的一句话飘进了晚秋的耳中。 她将微微的一抬头朝着贤妃望去。 只听贤妃道:“若是在以前,我定然会手把手的教你,可是现在,算了,左右宫里有制香的匠人,也用不到你自己做,平日里能分辨也就是了。” 秋才人听了之后点点头笑道:“秋儿也就是心里羡慕,以秋儿这个懒惰的性情有做这个功夫便去休息了。” 一席话说得贤妃笑了。 秋才人说完之后,脸朝着外面看了看道:“已经辰时了,秋儿也该告辞了,还要去给别的娘娘请安,晚上再来看望贤妃娘娘。” 贤妃握着秋才人的手道:“这里离着你的住处最远,你却每天都跑了给我请安,真是难为你了。” “贤妃娘娘快别说这样的话了,这都是秋儿该做的。” 秋才人带着晚秋从贤妃的春熙宫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人来人往了。 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带着晚秋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在路上,晚秋对秋才人道:“多谢才人救命之恩,不过奴婢可否求才人将奴婢送到宫门口?奴婢还是会太子府的好。” 秋才人没有回头,道:“随你的便,只是你想想现在就算是我将你送到宫门口,你能安全的出宫吗?若是你真的惹恼了德妃,那现在怕是宫门口早就有的德妃的人在守株待兔了,你就算是能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晚秋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踟蹰起来。 她一直跟在太子的身边近身伺候,隐约能猜出太子与秋才人之间的关系,只是从来没有看到而已。 她若是她留在秋才人的身边,被太子知道了同样是思路一条。 可是,秋才人刚才说的话,显然是正确的,她现在出去是不合适的。 晚秋踟蹰再三,依然跟在秋才人的身后去了她的钟秀宫。 进了钟秀宫之后,宫中的侍者都在忙碌着。 宋嬷嬷见明明是独自出去的秋才人回来的时候却带着一个宫女,不禁满心纳闷。 不过宋嬷嬷一向都不多话,只是迎上来回道:“启禀小主,柳府的老太太带着自己的两个孙女刚刚从华妃那边过来,想要拜见小主。” 秋才人一皱眉头道:“她们人呢?” “在房中等了有一会儿了。”宋嬷嬷躬身道。 “带她下去换身衣服,在带到我的跟前,我有些事情这跟这丫头说。”秋才人吩咐完之后,便径直朝里面走去。 她刚刚的走到门口,柳老太太带着柳珂与柳琀已经迎出了门外。 “老身拜见秋小主!” 秋才人的眼睛在柳珂与柳琀的身上望了望之后,脸上浅浅的一笑道:“都起身吧,难得你们还想着我。” 柳老太太带着柳珂与柳琀站起身,站在一旁,待秋才人进了房门方跟着走了进去。 秋才人命人赐了座位。 石氏勉强搜罗了一些话跟秋才人说了半天。 秋才人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石氏能看不出来,不多时遂起身道:“老身还要去别处坐坐,不如让珂儿和琀儿跟小猪说说话,一会儿我再来叫她们。” “恐怕多有不便,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要是柳老太太不去别处的话,我宁可耽误了事情也一定奉陪,既然柳老太太还要拜访别处,那便带着二位小姐一同去吧。”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一愣,旋即脸上讪讪的道:“是老身考虑的不周了,秋小主说的很是。” 她原本想秋才人柳珂的及笄礼都能参加,留下柳珂说句话肯定是愿意的,可是却没想到秋才人竟然就这样直截了当的将她们赶了出来。 她们出来的时候,晚秋正好换好了衣服,跟着宋嬷嬷也出了房间。 看到石氏带着柳珂与柳琀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变得有些怪异。 不过她很快她脸上的神情便消失了,低眉顺眼的跟在宋嬷嬷身后进了秋才人的房间。 柳珂等出了钟秀宫之后,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没有再去别的地方,直接便出宫了。 上了柳家的马车之后,石氏方对柳珂道:“你与秋才人的关系究竟怎样,前次她能上门参加你的及笄礼,今次怎么又会将你赶了出来。” 柳珂不明白石氏今天带着自己见秋才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今天石氏的行为是大大的反常。 她的婚期马上就到了,按理说是不应该在出门二门的,相信石氏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她不但带着自己出来了,还带着她进了宫。 如果碰到了楚王府的人,她该如何处置?(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相救 柳珂听了石氏微微有些气急败坏的话,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下,面上淡淡的道:“柳珂与秋才人不过两面之缘,顶多算是认识,至于她为什么会参加我的及笄礼,那便不得而知了。 起初我还以为是叔祖母与秋才人相熟,所以她才如此,今日看来竟然不是。” 石氏听了柳珂这不咸不淡的话,顿时停住了脚步,本欲发作,可是一来这里是宫里,二来柳珂说的话虽然生硬可是并没有什么错处,便只回头看了柳珂一眼,转身继续朝宫门口走去。 她们正走着,忽然看到一队一队太监宫女,脚步急促的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引领太监伸手抓了一个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德妃娘娘宫里丢了东西了,皇后娘娘大怒,让到各宫仔细查询呢。” 那名小太监说完了之赶紧跟上了其他人。 引领太监摇摇头叹气道:“不知道谁又倒霉了,”他说完后回头对石氏等人道:“快,咱们快走吧。” 石氏知道自来宫里就是是非之地,若非不得已,她宁可不来宫中。 她想罢跟上了引领太监的脚步的。 他们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后面有人喊道:“柳老太太请留步!” 石氏听到后面的喊声赶紧回过身,见是秋才人身边的宫人,便停住了脚步。 “我们小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想请你们回去一趟。” 石氏听了此话与柳珂相视一眼,不知道秋才人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便道:“好,既然秋才人有事,那我们便回去一趟。” 石氏随着引领太监又转了回去。 再出来的时候,石氏使劲儿握了一下自己的双手。低沉着脸带着柳珂等人跟在一名引领太监的身后匆匆的出了宫门。 只是她们出了宫门之后,那名将她们带到宫门口的太监却没有回去,而是亮出了手中的牌子。也跟着出了宫门。 出了宫门之后,看到不远处柳家的马车还没有走,加快了一下脚步,抬脚便上了马车。 晚秋上了柳家的马车之后,石氏方命车夫驾车离开。 她不明白,刚才在秋才人那里。为什么她忽然改变了主意。愿意帮助她。 甚至不惜将已经离开的柳家人又叫了回来,她不知道秋才人与柳家的老太太做了什么交易,石氏同意冒险将自己带离深宫。 走在路上。石氏对晚秋道:“我既然答应了秋才人会救你,便会好人做到底,你若是没有去处便现在柳府上住着,但是你要在柳府规规矩矩的,不能让人知道了,给柳府惹祸。” 一直所在柳珂身边的晚秋没有说话,抬眼看了看石氏。并没有因为她说要收留自己在柳府而感激涕零,只是道:“知道了。” 石氏见状听了她的回话之后,看了看柳珂、柳琀,深吸一口气道:“你既然在柳家府上,也不能无所事事,便先跟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吧。她但有吩咐你要尽心竭力。” 晚秋道:“好。” 说完她看了柳珂一眼。微微冲她一点头。 柳珂从在宫里便一直观察晚秋。 “你在秋才人身边是什么职务,我前两次见秋才人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你。你是刚刚才到秋才人的钟秀宫的吗?” 晚秋没想到柳珂会开口便问她这个。 幸好她经历的事情很多,早就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事情,面对柳珂的质问,晚秋一脸淡然的道:“不错,奴婢才到秋才人身边不久。” 柳珂点点头,“不久是多久?” “一个月多一点。”晚秋没想到柳珂会追问下去,随口便道。 “是从那个宫里调到钟秀宫的?”柳珂看着晚秋的眼睛接着问道。 晚秋盯着柳珂—— 若是放在别的在钟秀宫伺候的侍女身上这便是最平常的聊天,可是放她一个才到秋才人身边不到一个时辰的人身上,这无疑是最犀利的问话。 晚秋看着柳珂的眼睛,不多时,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面无表情的道:“从德妃娘娘的身边,调到了钟秀宫。” 柳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才到钟秀宫一个月多一点,便能近身伺候,出了事情之后,还能让秋才人一力相帮,看来你真的是个与众不同的侍女。” 晚秋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淡淡的道:“秋才人是个重情义的人。” 柳珂点点头不再相问。 不多时,马车到了柳府的门口。 石氏带着柳珂与柳琀下了马车。 晚秋跟在柳珂的身后,跟随柳珂到了她的琴兰院。 到了琴兰院之后,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车上的时候,石氏曾经警告她,让她不要随便露面,免得给柳府惹祸,其实,就算是石氏不说这话,她也不会随便露面。 现在宫中有德妃娘娘在追杀她,宫外她又得罪了太子容烨,不管是谁,都能轻轻松松要了她的命。 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还没有见到她的弟弟和母亲。 柳珂将晚秋暂时安排在了西厢的耳房。 柳青与玉叶对晚秋的到来非常惊讶,他们不知道这个晚秋是什么来历,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跟着柳珂住进了琴兰院。 而且这个晚秋看起来好像很是进退有度,规矩礼仪更是没得说。 柳青还罢了,玉叶顿时有了一种危机感。 看眼前的晚秋怎么都不顺眼,忍不住要找她的麻烦。 幸好晚秋是个能够隐忍的性子,根本就不与玉叶一般见识。 而且玉叶的一些小伎俩在晚秋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晚秋在柳家这一住便住到了柳珂出嫁的日子。 皇帝给容熠和柳珂定了五月初三成亲。 柳家从四月底便开始忙碌起来。 进了五月之后,便更是忙的昏天黑地,就连柳珂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就在大家都为了柳珂的婚事而忙碌的时候,柳家却有出了一件大事。 五月初一这天,柳珍在去庙里进香的路上不见了。 而更可气的是,跟随柳珍一同出去的下人,一见自己的主子不见了,害怕回来之后被处置,便干脆也跑的没影没踪了。 直到到了下午酉时柳珍的马车还没有回来,柳家的人这才慌了,赶紧报了柳家禄与柳明知道。 他们听了之后顿时慌了。 虽然他们对柳家的这个女儿一直都不是很看好,而且柳珍的不少行为也不客人疼,但是,若是柳珍落在了居心叵测的人手里,那柳家的麻烦便大了。 所以就连柳家禄也有些慌了,赶紧着急护院带上跟随柳珍的下人沿着去寺庙的路寻找柳珍。 可是,找一个人那是这么好找的。 而且柳家的人不想将事情闹大,便只命人沿途悄悄的询问着找,不让大肆宣扬。 可是找了初二一整天都没有找到柳珍的人影。 初三便是柳珂的大婚之日,柳家也只好暂时放下找柳珍的事情,先将柳珂打发出门。 柳珂一直在思索那箱从博陵带来的东西,如何安全稳妥的带到楚王府,而又不被人发现,所以根本就没有不知道柳珍失踪的事情。 而柳琀对柳珍这个妹妹也从来没有上心过,虽然听闻她好像不见了,但是在柳琀的心里,柳珍的形象已经定格了。 所以在柳琀看来,这次柳珍的失踪说不定是跟什么人厮混去了。 她便没有理会,一心只放在了柳珂的婚礼。 五月初二的晚上,柳琀到了亥时还不想离开。 “姐,你结婚了之后,我们就不能天天在一起了,今晚你就别赶我走了,让我在你这里歇着吧!” 柳琀软磨硬泡的道。 在一旁照料的辛嬷嬷笑道:“二小姐还是快点回去休息,这不和规矩,一会儿老奴还要给大小姐讲些事情呢,您在这里不合适。” 柳琀早已知人事了,听了辛嬷嬷的话之后,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顿时脸颊便红了,转了话题道:“姐姐,你身边的这几个丫头都要带到楚王府去吗?” 柳珂见柳琀磨磨蹭蹭的不想走,知道她心里不舍,不由得心头有些发酸,不过她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柳琀,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对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要带谁走吗,好了不要磨蹭了,我出嫁了又不是以后不能见到了,你不是以后也留在京城吗,我们想什么时候见面便还可以随时见面的。” 柳琀不想走,看了看柳珂身后的晚秋道:“那你出嫁了这个丫头怎么办?”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晚秋一直都在柳珂的身边伺候,可是柳珂从来都没有将她当做是自己的丫头。 因为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她总是觉得这丫头的身上隐隐的藏着些什么东西。 此时,她听了柳琀的话之后,微微愣了一下,侧头对晚秋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还是继续留在柳家还是怎样吗?” 晚秋通过这几天在柳珂的身边伺候,觉得柳珂虽然平日里不言不语,可是是个最有主意的,便跪地道:“奴婢愿意侍奉在柳大小姐的身边。”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道:“好,既然你说了这话了,我便擅自做主了。” 她说完这话,转头看了柳青,道:“柳青留下,晚秋顶上。” 她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愣住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迎亲 辛嬷嬷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站出来道:“大小姐,柳青可是老太太同意了让她做您的陪嫁的。”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低头不语的柳青。 终于柳青忍不住转到柳珂的跟前行礼道:“大小姐,请不要将奴婢换下。” 柳珂站起身,弯腰将柳青扶了起来,握着她的手道:“你真的愿意做我的陪嫁吗?” 柳青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郑重的道:“奴婢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虽然当时老太太说了此话之后,我没有反驳,但是我心里是不愿意的,刚好晚秋提出愿意陪嫁,我正好便将你替下来。” 柳珂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是看着柳青的眼睛的。 她看的出来,柳青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感激。 不过,在场的其他人不明白柳珂的意思,对柳珂留下柳青换上晚秋的做法很是不理解。 可柳青是知道的,柳珂这是为她的前程着想,若是她做了柳珂的陪嫁,一生便只能如此了。 其实她自己有何尝甘心。 柳青跪在地上给柳珂深深行了一礼,道:“多谢大小姐,柳青听从大小姐的安排。” 柳珂点点头笑道:“好,你先照料一下琀儿的生活,等过些日子我再想想如何安置你。” 虽然柳珂对容熠算是了解,可是毕竟楚王府还有其他的人。 所以,虽然柳珂对柳青早有打算,可是此时却没有跟她透露。 一直站在一旁的辛嬷嬷微笑道:“大小姐,此事是不是跟家里的大老太太禀报一下。” 柳珂被指婚给楚王世子容熠之后,柳家禄便书信给在博陵的柳家福去了书信。 柳家福收到书信之后,便与柳家的大老太太王氏收拾了行装日夜兼程,终于在柳珂大婚前赶到了京城。 石氏体谅他们行程辛苦。且对京城的人事不清,便向王氏告了罪,让王氏歇着。她来搭理柳珂大婚大大小事宜。 王氏情知石氏说的在理,便也没有成强。 因有之前衍戒所说的忌讳,五月初二的晚上也没有来探望柳珂,只派了身边的嬷嬷嘱咐了几句。 而此时,柳珂要将柳青留下,让晚秋顶上。辛嬷嬷便不得不提醒柳珂一句。 柳珂听了辛嬷嬷的话之后。沉吟一番,道:“恐怕现在老太太已经歇息了,明日若老太太问起来的时候再回禀吧。” 辛嬷嬷便不再说什么。 “柳青你陪着二小姐回去休息吧。”柳珂对柳青道。 “是。大小姐!”柳青说完之后,转身对柳琀道:“二小姐,我们还是回去休息,您在这里大小姐也不能休息,明天她可是要累一天的,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有精神应对。” 柳青的话说完之后,柳琀赶紧道:“你说的对。姐姐快休息吧,明天有你累的。” 柳珂冲柳琀一笑,没有起身,只是令玉叶将她们送了出去。 第二日,是柳珂大婚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辛嬷嬷便将柳珂叫了起来梳妆。 柳珂在京城没有什么手帕交。所以头几天来给她添箱的几个人也不过是看在石氏的面子上。 今天自然来的人也不会很多。 柳珂到落了一个情景。 不多时。石家的二老太太谢氏走了进来。 柳珂赶紧起身行礼,却被谢氏伸手按住了。笑道:“今天你是新人,你最大,”说着伸手身后的下人手里拿过了一件东西放在了柳珂的手中。 “前几天家里有事我没有来给你添箱,这些天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添箱是来不及了,这是早年我母亲在我还是姑娘的时候给我置办的,如今便送给你了。” 柳珂看着手中的镶珠玉翡翠的头面,忙站起身道:“这个太贵重了。” “就是因为它还算上眼所以才给你的,”说到这里之后,谢氏忍不住掩嘴笑了,道:“虽然我跟你见面不多,不过长听芷墨说起你,从小他还没有个怕的人,可是我看他每每提起你来的时候又有些敬畏之色,所以你且收着这东西,我还有事相托呢。” 柳珂听了石氏的话之后,忍不住笑了,道:“不知舅祖母有什么吩咐,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尽力。” 她与谢氏的接触确实不多,但是她早就听闻武石家的谢老太太是出自陈留谢氏,正经八百的大家闺秀,且与石家二老太爷自打成亲之后便相濡以沫,恩爱更胜年轻人,石家二房就只有石斋一个男丁,可是石家二老爷却一房姬妾都没有,不由让人羡慕。 柳珂第一次见到谢氏的时候,直觉她少言寡语,但是却气质典雅,今天听了谢氏说了这些话,顿时对她更有好感。 “若是没什么意外,不久之后,芷墨便要正经八百的叫你一声姐姐了,你便多来石家几趟,也来看妹妹,也来帮我约束一下芷墨。” 柳珂听了此话,没有丝毫的推辞,低头笑道:“本来阿珂怕琀儿吃亏,便早有这样的想法,既然舅祖母将话说到这里,那我便更有底气了。” 谢氏见柳珂说话爽利,心里大为喜欢,笑道:“难怪楚世子如此中意这门亲事,看来是早就相中你的脾气,就连我也喜欢的不得了了。” 柳珂被谢氏说的脸上顿时红的如火烧一般。 谢氏不待柳珂说话,便站起身,伸手按在柳珂的肩膀上笑道:“我到外面去了,不耽误你上妆了,你只管坐着别起身。” 柳琀昨晚睡得晚,此时也被外面的人来人往的声音吵醒了。 一睁眼匆匆梳洗了一下便到了柳珂的房中。 她到了柳珂的房中的时候,石家的石琇带着石玮已经到了,正在柳珂的跟前凑趣。 石玮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出府门,这还是第一次出来。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及往事。 不过石玮还是比以前先的沉寂了不少,自己坐在角落里,只是静静的看着,只要没有人问她话,她便沉默不言,好像不存在一般。 不多时,外面有人报燕王府的容茗郡主到了。 外面通报的声音刚落,容茗便已经走了走了进来。 柳珂上不得站起来行礼。 容茗便快步到了柳珂的跟前按住她便道:“你到底还是嫁了那登徒子了。” 说完此话之后又忍不住笑道:“不过你放心,她已经收敛了很多,看来是真的对你上心了,要是他敢欺负你便对我说,我替你去讨公道的。” 柳珂笑道:“我可记住郡主的话了。” 他们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 “庆安郡王带着人亲自来催妆了——” 众人具知庆安郡王是现在楚王所出,楚王世子容熠的堂弟,两人平日里闹的鸡飞狗跳,却没想到庆安郡王竟然能亲自来催妆。 柳峰见催妆的人到了之后,也不管来的人是谁,便亲自安排了送亲事宜。 三次催妆已毕,他才走进了柳珂的房门。 见柳珂上了新娘状之后,越发的喜气温盈,心里感慨之余,脸上难得的展颜一笑。 站在柳珂身旁的容茗郡主脸上挂着笑直直的瞪着柳峰。 全福夫人见柳峰依然进门,便将盖头一抖盖在了柳珂的头上。 柳峰背起柳珂便出了房门,听到礼官的声音响起。 随即柳明的声音在柳珂的身后响起:“往之女家,以顺为正、无忘肃恭。” 柳峰见柳珂放在正堂之中。 随即又是礼官的声音:“跪别父母养育恩——” 柳珂屈膝跪地,想起自己前生的种种不济,又想起今生父亲对她的疼爱有加,而她却还一日未尽孝便要离开父亲了,心里忍不住猛的一绞,眼睛顿时热了,俯身深深叩了一首。 再起身有人扶着朝花轿走去的时候,她竟有些恍惚,步履也有些凝滞。 正当她朝前走的时候,忽然从盖头下看到一个大红袍子到了她的跟前。 “别担心,无论何时,你只要相见岳父大人,都可回来看他。” 此话一落之后,从盖头下方能看到的大红衣袍已经离开了。 直到柳珂被柳峰背起,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幕肯定被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心里顿时有些羞恼,若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会甩手边走。 出了正堂之后,柳峰便背起了柳珂将她送到了花轿上。 柳珂在临上轿的一刻,听到柳峰对她轻声道:“要是那家伙欺负你,你便告诉哥哥,管他是不是天潢贵胄,哥哥也定然能护你周全。” 柳珂不能回他的话,可是却听到了容熠的笑声:“大哥放心,不会有这一天的。” 容熠的话音落下,轿帘也落下了。 一路上柳珂耳边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声和欢乐喜庆的喜乐。 柳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忽然耳边便清净了,轿子也停住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柳珂心中猛的一沉,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苦于她现在是坐在轿子里的新年,不能掀开轿帘看看外面的情景。 外面一阵沉寂之后,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渐去渐远,有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 女主终于结婚了,女主在娘家有些小憋屈,以后不会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赏赐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虎贲营的人怎么来了?” “你刚才没看到吗?把三皇子带走了。” “这可是楚王世子的大婚之礼,怎么在这时候把人带走?” “……” 外面的议论声不时的传入了柳珂的耳中。 不管是哪个皇子被虎贲营带走,只要带走的不是容熠,便与柳珂没有关系,可是皇帝却在容熠与自她的婚礼上大行抓捕之事,看来外面传的皇帝对容熠的那些宠溺,也不尽为实。 不多时外面又恢复了刚才的喧嚣热闹,礼乐声起。 柳珂被人扶着下了轿,按着礼官的喊声,跪了拜,拜了又跪,又拜,总算是拜完了天地。 “礼成——”的话音刚刚落下,那句“送入洞房”还没有喊出来,便听到外面有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皇帝陛下有赏——赏楚王世子容熠与新妇柳氏御笔衡娟‘百年好合’!” 柳珂赶紧跪地领赏,再起身时,觉得扶着自己臂肘的手臂刚才的手有力了不少。 “多谢皇上的赏赐。”是容熠带着戏谑的声音。 在场的宾客难免又凑趣祝贺。 因为在京成亲的世子不少,可是被皇帝赏下御笔衡卷的人寥寥无几。 刚才还窃窃私语的人,此时又忍不住说出了另一番说辞。 “难怪容熠这小子这样的性子,都是被皇上宠的。”说话的是怋王家的二子西山郡王容煌。 “嘘——这话可不能说,小心被人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惹来杀身之祸。”旁边的一个观礼的官员劝道。 容煌满不在乎的道:“别人害怕,我可不怕,当着皇上的面我也敢如此说。” 那人知道容煌自恃自己有军功在身,所以向来不把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家子弟看在眼里,也便不再劝了。 “不知道皇上给这小子找了一个怎么样的媳妇。瞧把他美的。”容煌看着被送入洞房的容熠不齿的道。 “六弟想知道的话,我们一会儿去闹洞房,不就可以看到九弟妹了吗?” 容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望。见说话的竟然是太子容烨,赶紧收了脸上不屑的神情,恭敬的一礼道:“见过太子殿下,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说,那我们便一起去。” 此时,柳珂终于坐在了新房的床上。 站在旁边的喜娘笑道:“新郎官快点用喜称将新娘头上的盖头掀起来吧。从此之后一生一世逞心如意!” “你们都出去我就撩喜帕。”耳边传来容熠的声音。 柳珂以为新房中除了喜娘之外。就只有她和容熠,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心里不由的一阵紧张。 原来这房中还有其他人。而且还不是一个。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这不是想给你把把把关吗,快点快点,掀开喜帕让我们瞧瞧皇帝到底给找了个什么样的新娘子。”这是一个柳珂不曾听过的女声。 “诸位姐姐,我给你们作揖了还不行吗?珂儿脸皮薄,你们在这里她会不好意思的。” 容熠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顿时满屋的笑声。 “吆——这就知道疼媳妇了,快让我看看是怎样天仙般的人,若是入了我的眼,以后你新鲜够了之后再去找别的女人,我便先不饶你。” 别说是容熠,就是柳珂听了这话也不像话。 可见在场的人多半对容熠没什么好感。只是好奇皇帝到底给容熠指了什么样的人罢了。 不待容熠说话。外面又有人吵嚷着来了。 “快让我们看看新娘子——” “是啊,快让我们看看。小九这下可不能在出去luangao了.” 外面的话音刚落下,房门便被人“轰——”的推开了。 房中的喧哗声便更大了,七嘴八舌,聒噪的柳珂有些心烦意乱。 “诸位哥哥姐姐,”今天容熠难得的好脾气,耐着性子苦着脸跟众人一拱手,道:“若是相见珂儿,改天家宴上自然能见到,今天请你们先饶了我吧,刚才你们也不是没有看到,恐怕此时皇上正在生气,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闹洞房,我都没有什么心思了。” 容熠此时脸上的神情与刚才判若两人,刚进来的几个皇子、世子不明所以,被他这样一说,顿时都不言语了。 他们都眼睁睁的看着三皇子容焰被皇帝的虎贲营带走了,此次的事情肯定不小,不然,皇帝不会动用虎贲营。 就连刚才在这里与容熠说笑的大公主和二公主也默然了。 “好了,我们便先出去吧。”太子容烨一发话,众人便都跟着走了出去。 脚步声刚刚走出,便听到容熠对人道:“快快将门关上。”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自己先叹了口气,“终于将人都赶走了。” 他拿起喜称轻轻将柳珂头上的喜帕挑了起来。 柳珂微微一抬眼,正好迎上容熠笑容满面的脸,那里有一丝的愁容。 柳珂忍不住斜了他一眼,嘴角一翘没有说话。 这个小小的表情没有逃过容熠的眼睛,他“哈哈”一笑道:“我若是不拿出杀手锏怎么能将他们都赶出去。” 说完此话之后,他低头将脸凑到柳珂的脸前道:“我可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这么美的样子,否则,他们便更加妒忌我了。” “世子爷,该合卺了!”喜娘在一旁笑着提醒道。 容熠坐在了柳珂的身侧,端起了一杯酒放在了柳珂的手中,然后自己又拿起了一杯酒,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含笑,与柳珂手臂交错一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喜娘笑道:“世子爷世子妃从此长长久久。” 容熠待喜娘端着酒杯下去之后,伸手便握住了柳珂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终于算是功德圆满了。” 柳珂脸上一红,待要将手抽回来,可是一用力反而被容熠一拽差点整个身体都倾过去。 “干嘛~~松手!”柳珂傲娇的嘟囔了一句。 容熠此时心情大好,见了柳珂的表情之后,忍俊不禁,刚要揽她入怀,听到外面有人道:“安庆郡王好!” “免礼,大哥是不是还躲在里面,外面的那些大人们都在找他呢。”话音刚刚的落下安庆郡王已经推门进来了。 柳珂赶紧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小叔子不避大嫂,所以安庆郡王此行也不算失礼。 安庆郡王容炘朝着坐在床边的柳珂望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 他以为容熠蹉跎了这么多年,高不成低不就,此次皇帝给他指婚,一定指贤而非色,可是眼前盛装的柳珂,通体的雍容典雅,令人观之忘俗,不由得让他一惊。 不过容炘掩饰的很好,在柳珂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之后,便走到了容熠的跟前,伸手拉着他的胳膊道:“兄长别在这里躲清静了,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外面的大人们都在等你敬酒呢。”说完拉着容熠便朝外走。 容熠在出门前回头吩咐道:“你累了便先行休息,不用等我。”说完又吩咐侍立在房中的丫头道:“你们好好照顾世子妃,先给她拿点吃的,她一天没吃饭了……” 话没有说完,人已经不在门口了。 “好了,大哥,什么时候你竟这么细心了。” 容熠出去了之后,柳珂身体后仰躺在了床上。 晚秋上前道:“世子妃,让奴婢与玉叶妹妹先给您将头上的凤冠去了吧。” 柳珂勉强坐起身道:“说的没错,这身行头快把我压得散了架了,凤冠去掉,衣服也换了,再给我找点吃点。”她一面说着一面自行解起了身上的衣服带子。 “世子妃,这可使不得,凤冠可以暂时去掉,等会世子爷来了,奴婢再给您带上,可是这身上的衣服是万万不能换的。”晚秋伸手按住了柳珂的手。 而玉叶已经从桌案上挑了些点心端到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刚要伸手,便听到外面又有人来了。 玉叶赶紧将东西端了。 晚秋将刚刚摘下的凤冠又带在了柳珂的头上。 外面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大嫂好!”进来的是一个一身华服的妇人,看上去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 那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矮胖的女孩。 那女孩一脸的趾高气昂,也对着柳珂微微低头行了一礼:“见过大嫂。” 柳珂抬头看了看她们,虽然一次都没有见过,但是柳珂能够猜出她们是谁。 当今楚王是容熠的叔叔,有一子一女。 一子,便是刚才拉着容熠出去的安庆郡王容炘,一女,怕就是眼前的这个小胖妹了。 而眼前的夫人应该就是安庆郡王的王妃朱氏。 不过,柳珂没有多言,只是嘴角微微一翘,道:“都是一家人了,免礼吧!” 朱氏直起了微微弓下的腿,脸上挂着笑,慢慢走到柳珂的跟前用打量的眼光看着柳珂,目光中隐隐带着些不善。 柳珂心里不由的暗自一笑,这就来了,才刚刚成亲第一天而已,看来这楚王府的生活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 烦死了,写到关键时候,有人让我生气,说了些无所谓的话,好烦~~~明天继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暂且放过 朱氏虽然称呼柳珂一声大嫂,年纪却足足比柳珂大了四岁。 安庆郡王容炘比容熠小两岁,朱氏却比容炘大两岁,所以朱氏与容熠同龄。 朱氏自恃自己比柳珂大两岁,所以说话也便没有了尊重。 柳珂一笑:“我并不曾听说什么,安庆郡王妃多虑了。” 容熠名声在外已久,朱氏本以为眼前的柳珂肯定是知道些的,仅听闻柳珂却称不知道,不禁心里有些纳罕。 旋即明白柳珂兴许是在自己面前逞强,毕竟谁也不想找一个这样的男人。 “呵呵……好吧,算是我多虑了,大嫂只当是我白提醒你一二句吧,若是以后听到了,也不致心里接受不了。”朱氏说完便在床边一侧的椅子上坐了。 跟她一起进门的小胖妹也朝前走了几步却不知道何处落座。 柳珂在朱氏说话的时候一直稳坐在床边,待她坐下之后,看到她伸后的小胖妹却站了起来,笑道:“安庆郡王妃自打你进了这个门之后,我便等着你给我介绍这位妹妹,却不想你一心只在我身上,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安庆郡王妃看了看柳珂又看了看小胖妹,脸上一阵尴尬,“这是我们家唯一的小妹妹容乔,皇帝亲封安信郡主。” 柳珂抬眼看了看玉叶。 玉叶从中箱子中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绣包放在柳珂的手中。 “我知道妹妹长在这王府之中,自然是见惯了金银珠玉,这是我自己绣的一个荷包,里面装的是自制的玫瑰香,妹妹带着玩儿吧。” 柳珂说完走到容乔的跟前将荷包放在了她的手里。 容乔低头看了看,见做工精细,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只道柳珂在讨好她,轻轻冷笑了一声道:“这样的东西在王府要多少没有,”她说完此话。朱氏眉毛一抬,面上不由的有些得色。 朱氏跟容乔相处了这几年,早就将她的秉性摸清楚了。 容乔与别的闺中女儿不同,性子最是怪异,说话刻薄,以致今年十三了还没有人上门说婆家。所以今天才带着她一同来了。 朱氏正在得意的时候。只听容乔又道:“难得是大嫂自己绣的,比拿着旁人的东西买好的要强多了。”说着便将荷包揣进了怀里。 就算柳珂不知道以前朱氏都松了容乔什么东西,此时也能知道朱氏赔了东西。并没有得到容乔的认可。 果然,朱氏听了容乔的话之后,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此时,“砰——”门被人推开了。 柳珂抬眼一看是容熠回来了。 容熠在朱氏与容乔的身上扫过,微微一眯眼,身体摇晃着便朝里走。 柳珂给晚秋与玉叶使了一个眼色。道:“还不快扶着世子爷。” 晚秋与玉叶赶紧上前,一人驾着容熠的一只胳膊,将他扶住。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俩,你,弟妹!”容熠嘴里语无伦次。眯着眼睛笑着。跌跌撞撞的朝着朱氏走去。 吓得朱氏赶紧站起了身向后一倒,险些将椅子碰倒。一脸慌乱的道:“世子爷喝多了,快休息吧,我先走了。” “别走啊,弟——妹——哎,别走啊,我们去喝一杯。”容熠被晚秋与玉叶拉着,趔趄着身子冲匆匆离去的朱氏喊道。 柳珂见朱氏与容乔走了,忍不住笑道:“好了,别装了,人都走的没影了。” 容熠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衣衫,脸上有些愧疚的道:“对不起,你刚嫁过来便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收拾别院了,过几天我们便搬到别院去住。” “才成亲我们便搬出去,那样好吗?”柳珂道。 “管他好不好,只要我们自己舒心就行了。”容熠没所谓的道。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不用日日在这里立规矩,柳珂自然高兴,只是容熠说的简单,事情恐怕没有这样简单。 容熠见柳珂低头不语,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柳珂的手腕,侧脸端详着柳珂,脸上的笑容慢慢绽开,“不成想你上了浓妆也这样好看,若是在别人的脸上便惨不忍睹了。” 他说着忍不住将手放在了柳珂的下巴下面,“这大红的凤冠霞帔也只有你这样的能压得住。” 柳珂一侧头嗔怪了一下:“瞎说什么呢?” 容熠将柳珂按在床上,好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一般,“这些年来,这是皇帝做的最积德的一件事情。”说着便将柳珂揽进了怀里。 柳珂刚想说话,抱着她的容熠稍稍收紧了一下胳膊,叹道:“若是若是父亲和母亲知道我娶了你这样一个媳妇,一定会很好高兴的。” 柳珂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揪。 往日里人们只是看到了容熠放荡不羁的一面,却少有人体会他从小便失去父亲母亲的苦楚。 柳珂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紧紧的回抱着他。 晚秋与玉叶见状便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出去了。 她们到了门口之后,看到两个嬷嬷样的人正侍立在门两边,看到她们出来笑道:“二位姑娘先去厢房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等会世子爷与世子妃喊人了有我们呢。” 玉叶到底年龄小,听了此话之后,朝里面看了看,正想说话,却被晚秋拉着到了台阶下面。 晚秋在玉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玉叶顿时脸红了,一言不发的跟着晚秋去了厢房。 现在已经是下午的未时三刻了,她们跟着柳珂一天都没有用饭,也确实饿了。 她们到了厢房之后,自有小丫头已经给她们准备好了饭食。 她们吃过饭之后,晚秋便歪在了厢房的床榻上心安理得的休息了。 玉叶却满心的不放心,不时的到门口张望。 从申时一直到晚上掌灯,里面都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什么人进去伺候,玉叶看了看已经在床上睡着的晚秋,没好气的上前将她推醒:“你倒是心大量宽的,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大小姐的房门依然紧闭着,你不是说他们——” 玉叶说到这里之后,脸上忍不住红了,小声道:“你不是说他们完事儿之后会沐浴吗?怎么我没听到他们喊人。” 晚秋乍被玉叶推醒,还有些懵懵的,听了她的话之后,笑骂道:“你个小蹄子管得倒宽,只要主子不叫我们只管等着就是了,你急什么?左右都是外面嬷嬷们的事情,怎么也不会让我们上前的,放心好了。” “可是,你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的房门还是紧闭着。”玉叶满心都是对柳珂的担心,根本就顾不上晚秋的取笑。 晚秋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蒙蒙的了,外面的观景石灯已经亮起,笑道:“都这时候,这世子爷倒是个厉害的。”说完怂恿玉叶道:“你去看看里面掌灯没?” 玉叶果然走到门口朝着正房望了望。 此时,房中柳珂正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正要席卷重来的容熠:“你还要来我明天便一天不理你。” 容熠忍着笑倒在了柳珂的身侧,平复了一下气息,抱着柳珂的腰身笑道:“好吧,今天我便暂且放过你了,只是,今天我们才试了两个姿势而已,等你休息好了可不要再推三堵四的了,” 不等他说完,柳珂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低声急切的道:“你小点声,若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了,我还要不要见人。” 容熠将脸埋在柳珂的胸前,笑的两个肩膀不停的颤抖。 柳珂伸手一巴掌便打在了他的背上,容熠故意叫道:“哦,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说完不等柳珂说话,大声冲门外喊道:“来人——” 柳珂听了赶紧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拉了拉,翻身朝里了。 她这个样子那有脸见人。 容熠坐起身,自己披上了中衣。 外面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容熠一见来人竟然是以前在老王妃身边伺候的郑嬷嬷和周嬷嬷心里不由得对老王妃充满感激。 两人面不改色的走到了容熠的床前躬身行礼:“奴婢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起身吧,你们是老祖宗派过来的?”容熠一面穿衣一面问道。 郑嬷嬷直起身回道:“是,老祖宗让奴婢二人以后跟着世子妃,大小事务但凭世子妃差遣。” “好,让小丫头们去准备洗澡水,我与世子妃要沐浴。”容熠应了一声,回身看了看依然翻身朝里的柳珂。 郑嬷嬷月周嬷嬷躬身退了出去。 玉叶看到她们两人进去之后又走了出来,赶紧上前问道:“二位嬷嬷,世子爷与世子妃有什么差遣。” 周嬷嬷知道玉叶和晚秋是柳珂的陪嫁丫头,便笑道:“没事,世子爷与世子妃要沐浴,二位姑娘初来乍到,我还是吩咐院里的其他人去准备吧。” 玉叶心里担心柳珂,可是周嬷嬷说的在理,她也便讪讪的又回了厢房。 不多时,洗澡水便准备好了,周嬷嬷与郑嬷嬷带着两个小丫头,将洗澡水抬到了容熠的房中。 而此时,柳珂已经拥着被子睡着了。 容熠冲她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小丫头听了之后都纷纷退下了。 可是郑嬷嬷与周嬷嬷却没有离开,二人相互看看,又朝着容熠身后张望了一下,似是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见面礼 容熠顺着郑嬷嬷的眼神朝后面看了看,便明白了她们的意思,当着她们的面便将柳珂裹着被子抱了起来。 郑嬷嬷快走几步到了床边,将铺在床上的白色喜帕收了起来,笑着给周嬷嬷递了一个眼神,两人心领神会的出去了。 柳珂本就睡的不沉,被容熠一抱便行了,可是看到郑嬷嬷的走到床边的一幕便赶紧又将眼睛闭上装睡了。 刚才铺在他们身下的白喜帕早已经被污的不成样子了,她们两个嬷嬷竟然帕子收走了,大约还会拿到老王妃跟前大肆宣扬一番,柳珂想想便觉得没脸见人了。 待到郑嬷嬷与周嬷嬷关门出去,容熠笑道:“人已经走了,别装睡了,我来帮你沐浴吧。” 柳珂一听,挣扎了一下,急忙道:“不要,你出去,我自己来,要不让玉叶和晚秋进来也行。” 容熠想了想道:“也好,我去叫晚秋和玉叶。” 他说完便将柳珂放在了床上,转身出门了。 当房门关上之后,柳珂一刻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她刚将里面的衣服穿好,就在这档口,玉叶便红着脸进来了,晚秋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 柳珂低下头,也不看他们,只是道:“将门插上,给我试试水温,我要沐浴了。” 玉叶伸手试了试水温道:“小姐,刚刚好。”说完她就要去关门,可是却被晚秋伸手拉住了:“以后这称呼要改改了,要交世子妃了。” 玉叶有些怅然的点点头。 晚秋走到柳珂的跟前,一面扶着她进了浴盆,一面道:“世子妃刚才世子爷出去的时候说去去就回,我们要是将门插上,世子爷一会儿回来。我们可怎么说,还是不要插门了。” 柳珂没有说话,慢慢放低身体。将自己的的身体掩在了水中。 虽然她前生有过经历,知道第一次会多少有些受罪,可是却没有想到这容熠的精力如此旺盛。 此时,下身传来的疼痛,让柳珂心里发狠,三天都不准他再碰自己一下。 就在此时。房门开了。 柳珂猛的一回头。看到容熠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走了进来。 “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先出去吧。”容熠用脚踢上了房门对玉叶与晚秋道。 玉叶与晚秋相互对视了一眼,迟疑了一下转身走出了房门。 柳珂背对着容熠。一言不发。 容熠转到柳珂的前面,见她沉着脸,软言道:“怎么了?是不是着了水更疼了,我给你拿药来了,一会儿给你敷上。” 柳珂依然不理。 容熠抬手在柳珂的鼻尖上碰了一下,“算我错了,可是谁让你如此秀色可餐。把我的自制力都消耗尽了。”他说着便将手伸到了水中。 晚秋与玉叶怕他们还有事,不敢走远了,只在门外廊下站着。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不禁面红耳赤。 等她们再进去收拾的时候,柳珂已经在床上睡了,床下是满地的水。 第二日。楚老王妃特意命人来传话。让容熠身边伺候的人不要太早叫醒他们,等他们醒了吃过早饭再过去拜见便好。 话虽如此说。晚秋到底怕柳珂起晚了被苛责,辰时一到便在门口叫了两声。 柳珂本没有懒床的习惯,不过昨天晚上她确实被累坏了。 听到晚秋的喊声,便赶紧坐了起来,却看到容熠正侧身一手支着头看着他。 “你早就醒了,怎么不叫我?”柳珂见外面已经大亮了,知道是起晚了,有些懊恼的对容熠说道。 容熠慢悠悠的坐起身道:“着什么急,老祖宗都命人传话了,说我们可以晚点过去给她行礼,至于别人,我从来都没有当他们是亲人,所以拜不拜的都没什么所谓。” 柳珂知道容熠说的是谁,一面穿衣一面道:“话虽如此,可是到底要挡挡别人的眼,在别人眼里这段时间你已经浪子回头,总不能再让人传出什么。”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神情一愣,旋即明白了柳珂话里的意思,也知道此时此刻柳珂也已经知道他的处境,忍不住伸手便抱住了柳珂的腰身:“珂儿,珂儿,你真好。” “好了,别闹了,还不让人进来伺候梳洗,不能再晚了。”柳珂一面笑一面摇着容熠的肩膀道。 容熠一叫人,晚秋、玉叶、郑嬷嬷、周嬷嬷齐齐的都进来了。 在柳珂的催促下,他们梳洗完了之后匆匆吃了几口饭便去了老王妃住的忘松居。 容熠与柳珂到了忘松居的时候,楚老王妃已经用过了早饭,穿了家常的衣服,头上只是简单地绾了吉祥如意髻,插了雕琢精细的牡丹盛开的赤金步摇,额头上带了嵌鹅蛋型翡翠的棕色抹额,比柳珂上一次见更加的平易近人、慈眉善目。 一见到容熠与柳珂联袂而来,一脸喜色,忙让人扶起来。 “孙儿带媳妇来给老祖宗行礼了。”容熠率先上前给楚老王妃行了一礼,这才将柳珂领到了楚老王妃的跟前。 早就有人给柳珂准备好了行跪礼的蒲团,旁边的丫头双手托盘里也沏好了茶,万事俱备,只差柳珂的礼了。 柳珂在蒲团上跪了,“孙媳拜见老祖宗,愿老祖宗福寿安康!” 她说完给楚老王妃磕了一个头,直起身便有丫头将茶放在了她的手中。 柳珂双手将茶捧到了楚老王妃的跟前。 楚老王妃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了茶,“好!” 一个“好”字出口,她的眼睛便红了,颤颤巍巍的端着茶杯,道:“我的熠儿也终于成人了,来日黄泉下见到呈松和他爹也有话说了。”说完将茶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容熠见状,跪行到楚老王妃的跟前,将手放在楚老王妃的膝盖上。道:“老祖宗,没来由的又提父亲和祖父做什么,没的伤心。” 此时。柳珂才明白为什么这里要叫“忘松居”。 楚老王妃冲自己身边的老嬷嬷一招手,道:“邓欣家的,你将我给孙媳妇准备的见面礼拿出来吧。” 邓嬷嬷听了此话之后,一躬身去了里间,不多时从里面抱出了一个檀香木的盒子。 “老祖宗,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珂儿才刚来咱们家呢。就让她管这些事,她那里摸得清门路。”容熠见了邓嬷嬷手里的东西之后,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道。 楚老王妃一撇嘴。假意嗔怪道:“这就知道心疼媳妇了,这些事她早晚是要接手的,趁着我有口气在,尽早的让她熟络了,等哪天我不行了,也走的安心些。” “竟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容熠也不等楚老王妃的话,自己便从蒲团上爬了起来。带着气说道。 楚老王妃也没有理会,接着对柳珂道:“我听说你在博陵的时候,帮着家里的长辈管过家,这些事虽然比你们家的事要复杂些,可是道理是一样的,我相信你能管好。” 她说着慢慢站起身。双手抱着檀木盒子对柳珂道:“老王爷去的时候留下了不少产业。现在多数是你二叔和二婶在经营,我手里的这些是当年应该分给大房的产业。因为当时熠儿还小,便由你二叔也一起管着,但是契书都在我手里放着,现在你们也成亲了,我便将契书交由你们,待时机成熟了,便让老二将属于你们的产业交到你的手里经营。” 柳珂看了看容熠,再看看楚老王妃手中的盒子,心里不由得好像有千斤的大石压着。 这哪是什么见面礼,这明明就是烫手的山芋。 现在的楚王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经营了多年的产业交出来。 柳珂正要伸手,容熠已经伸手接了过来,笑嘻嘻的道:“祖母,这些事别让我媳妇烦心了,还是交给我。” 老楚王妃瞪了容熠一眼,道:“你虽然现在在军中是闲职,可是你也要上进才行,再者说,你媳妇也要历练,这个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总不能日日守着她,也要她自己能决断才行。” “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柳珂举起手从容熠的手里接过了檀木盒子,看到里面除了契书,还有一方石印,不禁疑惑的朝楚老王妃看了过去。 楚老王妃缓缓的道:“这方石印是当年皇帝册封我为楚王妃的时候,赐的王妃印章,现在你先拿去用,在他们中多少还有些用处。” 听了此话之后,容熠脸上顿时大惊,道:“老祖宗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只要你好好的,难道谁还能将我怎么样吗?”楚老王妃瞪了容熠一眼,又朝向柳珂道:“你三召回门之后,便每天到这里来,试着管一些店铺让我看看。起身吧!” 柳珂捧着盒子又俯身行了一礼,道:“是,老祖宗。” 两边守着的嬷嬷将柳珂扶了起来。 柳珂刚刚起身,便有一个丫头进来回道:“老祖宗,王爷和王妃派人来请世子爷和世子妃了。” 容熠听了此话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如此,你们便去吧,到底他们还顶着长辈的名分。”老楚王妃深吸一口气道。 柳珂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玉叶带回,方与容熠又给老王妃行了礼,这才双双离开忘松居,朝着前面的正房而去。 他们到了前面之后,看到楚王、楚王妃正襟危坐在了主座上,容炘与容乔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朱氏连同几个侍妾侍立在了楚王妃的身后。(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保密 *多谢最遥远的事送了限量版腊梅花,么么哒,o(n_n)o~ ******************* 柳珂见了这架势,与容熠对视了一眼。 容熠原本与柳珂并肩而行,见状伸手协助了柳珂的手一起上了台阶,走进房门。 柳珂见行礼的用具都已经准备好了,显见楚王和楚王妃就等着柳珂这个新妇给他们行礼了。 可是柳珂却只做装傻的微微侧头看向容熠,似是在等着容熠的示意。 朱氏见状,两眼朝上翻了一下,给了柳珂一个轻蔑的笑。 此时,只听容熠一拱手道:“不知叔叔婶婶请我们来有何事?” 楚王听了容熠的话以后,原本靠在椅子背上装腔作势的楚王一下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混账,你这叫什么话,本王给你成了亲,难道你不该带着你媳妇来拜见吗?” 楚王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王妃纪氏忙劝道:“王爷您也不是不了解世子,何必跟他动气,何况他大喜的日子,还有新媳妇在此,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纪氏又笑着对容熠柳珂道:“你们来了就好,虽然是晚了,让我们等了这半天,可是这见面礼却不能免,来——” 她说着朝柳珂一招手,示意柳珂到她近前去。 见面礼不是白拿的,何况这跪垫与茶水都准备好了,纪氏的意思很明白。 柳珂面上故露怯色,身体微微的往容熠的身后一撤。 “叔叔婶婶若是没有其他的事,侄子要去宗庙了。”容熠说完牵着柳珂的手转身便走了。 他们快步出了楚王的上房。 走出楚王的上房容熠与柳珂相视一看,忍不住双双大笑起来。 容熠不顾有人在旁。张开臂膀将柳珂揽进了怀里,笑道:“鸣玉知我意!” 柳珂本要挣脱,听了他的话以后不由得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字是‘鸣玉’二字?是老祖宗告诉你的?” 容熠抬起一手放在柳珂的头上轻轻按了一下,含笑道:“夜阑人静,鸣玉传声小,这两个字是我给你拟的。正好与你的‘珂’字相衬。” 窝在容熠怀里柳珂一怔。想起那日及笄时的情景,一时间心里仿佛流过了一股暖流,不用说她也知道那日的事情是谁的手笔了。 “走吧,我们去宗庙拜祭父亲、母亲。”柳珂抬起头脸上展颜一笑对容熠说道。 在上房的楚王在容熠二人走了之后。没有勃然大怒,只是冷冷的对楚王妃纪氏道:“你看着皇帝给他指的这个媳妇如何?” 纪氏脸上笑道:“以妾身看,王爷可以放心了,不过就是个好看的摆设。不定什么用的,一行一动都看他的眼色。可见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楚王脸上的神色缓了缓,“看来本王的消息不错,这柳氏远在博陵长大,本来是柳家禄打算供奉到宫里的。却没想到竟然被容熠占了鲜,柳家禄一定恨死他了。”说完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王爷,既然他要去宗庙拜祭。那我们不去也不好看。”纪氏小心的对楚王道。 楚王粗粗的喘了一口气,道:“走吧。去宗庙。” 如此,容熠与柳珂乘坐的马车到了宗庙门口的时候,楚王容禄、楚王妃纪氏、安庆郡王容炘、郡王妃朱氏的马车也浩浩荡荡的紧随其后到了宗庙的门前。 容熠亲自将柳珂扶下车,回头看到一字排开的四辆马车稍稍的一驻足,待楚王与楚王妃下车后才跟在他们的身后进了宗庙。 柳珂亦步亦趋的跟在容熠的身后,进了宗庙。 皇家的宗庙幽深庄严,进了门之后是密密麻麻威森的牌位。 楚王与楚王妃没有进正门,而是从侧门走了进去。 纪氏在先祖的牌位前行了礼之后回过神,对容熠与柳珂道:“难为你们想着家里的先辈,快来上香吧。” 她的脸上挂着笑,神情间尽是不与小辈计较的意思。 容熠朝着父亲与母亲的牌位望了过去,一时间感慨万千,双膝跪在蒲团上焚香祷告。 柳珂抬眼看了,目光落在了容熠的母亲的排位上,上面写着先慈谢氏之位!原来容熠的母亲姓“谢”。 她一边想一边跟在容熠的身后,照着容熠的样子,恭敬的跪在了蒲团上。 两人焚香祷告已毕将线香插在了鼎炉里面,行礼复行礼,这才礼毕起身。 楚王依然还是还是刚才的神情,似乎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更加生气,也没有因此而变得稍稍好一点,冷若冰霜的脸上,眼神微微低垂着,对容熠道:“拜过先祖之后,便去宫里谢恩吧,中午一起吃饭,本王有事情要跟你说。”说完便率先走了。 纪氏、容炘及他们身边的婆子丫头也都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须臾之间,宗庙里便只剩下了容熠与柳珂两个人。 容熠走到了谢氏的牌位前,用袖子拭擦了一下,背身对柳珂道:“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柳珂上前一步,“我听外面传言母亲是因为父亲遇害伤心过度不能承受,所以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容熠冷笑道:“‘自杀’!这不过是容禄与纪氏宣扬出去掩人耳目的,当时我只有八岁,就算母亲再难过也不会丢下我,何况当时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说父亲生死不明,那时候,母亲心里还有希望,她为什么要自杀?” 柳珂听出容熠话里有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如果母亲还活着,现在楚王府绝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容熠说完此话,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回身抱了一下柳珂,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进宫去谢恩吧。下午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放开她牵着她的手便朝外走。 柳珂轻轻应了一声。明明瞥见容熠的眼睛有些红,心里顿有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他们的从小的经历何其相似,只是柳珂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只有三岁多一点,而容熠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是个什么都懂的孩子了。知道失去母亲意味着什么。 也正因此。容熠所受的伤要比柳珂深刻的多。 柳珂一想到这些,与容熠相握的手忍不住轻轻紧了一下岔开话题道:“带我去哪里?” 容熠侧头冲她一笑:“保密!” 到了车上之后,容熠便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没正经的与柳珂嬉闹。 跟随出来的侍者听到车里传出的阵阵小声,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我们世子爷看来对皇帝给他指的婚很满意,与世子妃倒像是旧识一般。” “看着世子妃不言不语的,竟然道不害怕世子爷。这也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嘘——你们快闭嘴吧,都忘了喜儿是怎么死的了。妄自议论,小心躲不过一顿板子。”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今天晚秋身体不舒服,柳珂便只带着玉叶出来了。 玉叶听他们这样议论容熠。心里不由得替柳珂担心,万一这楚王世子只是图一时新鲜,过后便将柳珂丢在一边可怎么办? 就在她担心的时候。宫门已经在望了。 容熠带着柳珂去拜见皇上的时候,皇上正在御书房见大臣。到了慈宁宫,太后身体不适也没有见到,便先去了坤宁宫拜见皇后。 碰巧淑妃、华妃以及各宫的小主都在皇后跟前说话聊天。 听闻容熠带着柳珂来了,本来有些凝滞的气氛一下便活跃了起来,都说笑着要见新娘子。 华妃笑道:“新娘子可不是白见的,先想想这见面礼都准备好了没有。” 被华妃这样一说,众人都笑起来,住的离着坤宁宫进的,便赶紧命小宫女回去取。 “不知道容熠这小子是不是改了,如今有了媳妇若还像以前一样那可怎么好。”淑妃脸上带愁,眼里却含着笑对众人说道。 “这个淑妃可以放心了,我听太子说,楚世子对新媳妇很是满意呢,这柳氏是个有福的也未可知。”说此话的并不是别人,而是皇后。 坐在角落里的秋才人听了皇后的话以后,忍不住抬眼望了过去,见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犀利。 她自然没有忘了,那日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若不是她及时赶到,怕是柳珂便被皇后下令烧死了。 此时皇后也一定好记得逃走的柳珂吧。 此时柳珂以楚王世子妃的身份再次出现在皇后面前,皇后也一定在惴惴不安吧,或者对柳珂再起杀心也未可知。 秋才人正如此想着,只听皇后道:“快请他们夫妻二人进来吧。” 皇后的话音落下不多时,引领的太监便带着容熠与柳珂走了进来。 容熠走在前面,柳珂跟在后面。 “给皇后千岁及各位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各位娘娘吉祥如意。” “快起身吧,来人,快给楚世子与世子妃赐坐。”皇后一面笑着一面说道。 容熠与柳珂又行礼,谢了坐才站起身。 皇后给身边的一个太监施了一个阴冷的眼色,紧接着笑道:“快给二位新人赐茶。”她一面说着一面又对坐在下面的其他人道:“瞧瞧,怪到太子回来跟我可劲儿的夸他们,真真的是一对璧人。” 她说此话的时候,太监已经将茶端到了容熠与柳珂的跟前。 容熠深深一吸气,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猛的一起身,不小心将两碗茶给打翻了,“哗啦啦”热茶洒了一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物降一物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在场的人先是一愣,旋即皇后毫不留起看向容熠,道:“怎么?世子这么不小心,还是——” 皇后将语调拉的长长,声音也变得越发阴冷:“还是世子怕这茶里有毒?” 容熠故作惊吓的躬身一礼,旋即笑道:“侄儿怎么敢呢,自然是不小心了,况且侄儿可是精通药理,这茶里有没有毒一闻便知,刚才那茶里没有毒,侄儿只是不小心了,往皇后婶婶恕罪。” 历来还没有谁敢在皇后面前如此嬉皮笑脸的,更没有一口一个“侄儿”挂在最边上的,就是皇后的娘家忠义候郑家的人也没人敢这样说,可是容熠的不羁是出了名的,就算是在皇帝跟前也同样如此,皇后若因此而治他的罪未免显得牵强。 “你通药理?”皇后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脸惊讶对容熠说道。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嬉笑道:“是啊!太子二哥没跟皇后婶婶提过吗?前两年我被叔叔关在慈恩寺里反省,左右无事,便与妙法大师学了些医术。皇后婶婶和在场的诸位娘娘若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不用找太医,告诉侄儿就行了。” 淑妃听了此话凑趣道:“原来我们的世子也不是只知道在女人堆儿里混,竟然还会医术,这可是还是头回听说呢,若是我们那天真有病了,派人去找你,你可不能托大不来啊。” 被淑妃这一插话,众人都忍不住抿嘴而笑,刚才现场紧张的气氛就这样过去了。 皇后没有再让人上茶,直接便命人将见面礼拿了出来。道:“这是南疆进贡的点翠南珠宝簪,便权当是新妇的见面礼了,以后安安分分过日子,不要竟做些荒唐的事,要记住,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这东西是给柳珂的,而这话却明显的对容熠说的。 柳珂正在踟蹰要不要上前行礼谢恩的时候。容熠已经身后将东西接了过来。笑道:“多谢皇后婶婶。” 柳珂也便跟在容熠的身后行了礼。 紧随其后,淑妃给了柳珂赤金牡丹分心,华妃最实在。直接捧了一尊小小的汉白玉的送子观音给了柳珂,并笑道:“你们两个可要加把劲儿了,楚王府的人口单薄,这重任就落在你们身上了。” 一席话说得柳珂满脸通红。容熠倒是喜笑颜开,道:“呈华妃娘娘的吉言了。” 其余诸位小主。有给手镯的,也有给玉簪的,有前头皇后和淑妃、华妃在,她们也不过都是应个景。 秋才人给的则只是自己做的绣品。最是礼轻。 出了坤宁宫之后,柳珂笑道:“你的不羁倒成了我的挡箭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管藏在你身后便觉很安心。” 容熠听了此话,先是一愣。旋即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和激动。 他之前早就认识柳珂,也喜欢柳珂,可是柳珂却从来也没有明确的对他说过喜欢的话。 加之,他们是皇上赐婚,等于是强压下来的婚姻。 他心里一直担心柳珂在心底会有什么阴影和顾虑,此时听了这句话,就好像一直悬着的心一下落实了。 只是一时间他嘴上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良久才道:“原该如此,我就是给你遮风挡雨的那个人,有事你只管藏在我身后便好。” 柳珂侧头看着容熠含笑点点头。 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刚才在坤宁宫你为何要将皇后所赐的茶打翻,是担心里面放了东西吗?” 容熠前后看了看,身边就只有他和柳珂带来的人,便小声道:“不是担心,而是里面就是有东西。” 柳珂一惊,“什么东西?” 容熠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厉,道:“里面放了绝子的药浣花草。” 柳珂听了此话一下停住了脚步,虽然刚才那杯茶她没有饮用,可是还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前世的柳珂折损了好几个孩子,她知道没有孩子的痛苦,今生她可不想再尝那种滋味。 想起刚才那一刻,若不是容熠精通医术,她岂不是一生就要毁在那一刻。 容熠见状,知道柳珂是后怕了,伸手一握她的手,“有我在呢,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太监前来传话道:“世子爷,皇上在御书房等您呢!” 容熠躬身应了一声。 正要移步,引领太监慌忙拦住他道:“世子爷还是从景运门走吧。” “为何?”容熠脸上不悦的瞪了太监一眼。 还没等太监回话,便听到后面传来凄厉的哭声。 柳珂忍不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宫人正死命的拖着一个女人朝后面走去。 “啊——你们放开本宫,本宫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啊——皇上你会后悔的,皇上你上当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被太子和皇后骗了——你被骗了,三皇子绝对没有做那种事,皇上——” 喊声一声比一身凄厉,让听得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不用问容熠与柳珂也已经知道被拖走的女人是三皇子的生母德妃娘娘了。 只是,德妃的延禧宫已经走了过去,可是那些人依然拖着她朝后面走,看来是被处置了。 容熠轻咳一声,道:“我们走吧。” 此时的皇上怕是依然余怒未消吧,柳珂与容熠对视了一眼,默默朝前走。 他们二人见到皇上的时候,皇上就如平常一样,完全看不出喜怒,只是神情间有些疲惫的颜色,看到容熠与柳珂二人,将手中的笔放下,道:“哦,你们来了。” “皇上待容熠恩重如山,找了这么好一个佳人相伴终生,容熠岂能不第一时间前来谢恩。”容熠说此话的时候,神情一本正经,完全不是说笑的样子。 可是看在皇上的眼里却无比的好笑。 想想一向酒色犬马的容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令他感到好笑。 皇上脸上的那一丝疲色一扫而光,“呵呵”一笑道:“谢恩的话不用说,只要你真的改邪归正朕便烧高香了。” 容熠赶紧磕了一个头道:“改了改了,肯定改了。” 皇帝见了满意的笑了笑,看了看桌案上自己刚刚写的一幅字,“柳氏,容熠这小子可曾欺负你?” 柳珂发现皇上只要是见到容熠便会显出常人的一面,或许,皇帝对容熠也有真心在里面。 容熠是皇家子弟,可却不是皇子,而且楚王府是诸王中最弱的,甚至现在的楚王都没有像其他的封王一样去就藩,镇守一方,所以他是对皇帝完全没有威胁的存在。 而每次容熠越是见到皇上,便表现的越是不羁。 在这缺少真性情的皇宫之中,是绝对没有容熠这样的异类的。 或许出于这个原因,皇帝格外喜欢接触容熠。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她没有像其他的新妇一样羞涩的说“他对我很好”之类的话,而是大大方方的直起身道:“回陛下的话,暂时还没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瞪大眼睛看着柳珂,不等皇上说话,便赶紧道:“不会,肯定不会。” 皇上见了他们二人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好,朕此次这个媒人果然是作对了,这真是一物降一物。”皇上笑罢自言自语的道。 他说完将刚刚写完的字交给了侍立在一旁的太监,道:“将这幅‘纳言敏行’装裱好了送到楚王府,这是朕赐给楚王世子妃柳氏的新婚礼物。” 还没等柳珂谢恩,皇帝接着笑道:“柳氏,朕赐给你一个权利,若是容熠再出去胡闹,你便进宫告诉朕,朕替你出气。” 柳珂听了此言,脸上颇为得意的看了容熠一眼,赶紧给皇帝叩头道:“有了皇帝这句话,那妾身以后管起他来,底气便更足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哈哈大笑,就连在皇帝跟前的侍立的太监也忍俊不禁了。 他们还没见那个新过门的媳妇这样明初大方的将管男人的话挂在嘴上的,让人称奇的是,这位素来厉害的楚王世子竟然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将自己腰上系着的一块古玉环解了下来,递给身边的太监,对柳珂道:“既如此朕便再将这块玉佩赏你,若是不方便进宫,你便将此玉佩拿出来,见此佩如见朕。” 此时的皇帝,与刚才处置德妃时的皇帝判若两人,脸上的怒气与阴霾一扫而光了。 他们这些在皇帝跟前伺候的人,巴不得柳珂与容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才好。 柳珂也没有客气,笑着从太监的手里接了过来,道:“多谢皇上。”说着将玉佩在容熠的跟前一晃。 容熠故意做了一个苦瓜脸:“皇上~~” 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便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报——” “报”字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进了御书房。 那人跑了一脸的汗,一进门急刹住脚“砰”的跪在了地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站那边 皇帝此时正与容熠和柳珂二人说的高兴,乍见一个人莽莽撞撞的跑进来,猝然大怒:“慌什么慌,天塌了吗?” 那人被皇帝一吼吓得顿时不敢说话。 “什么事不好了,怎么不说了?”皇帝没好气的道。 那人战战兢兢的回道:“陛下,清平王府着火了,太子已经带人去救火了。” 皇帝听了此话之后,猛的从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稍稍一滞,道:“快,调虎贲营去帮忙去救火。” 那人听了赶忙应声出去了。 容熠与柳珂适时一行礼道:“侄儿先告退了。” 皇帝被的兴致被破坏了,他们挥挥手道:“好了,你们退下吧。” 出了御书房,容熠嘴角一扬笑道:“看来都坐不住了,皇帝还没怎么样呢。” “你说三皇子会不会有事?”柳珂听了容熠的话之后,笑着问道。 三皇子三年前被封为清平王出宫立府,容熠与柳珂大婚当天,因为查实了私运兵器的事情被皇帝圈禁在了清平王府,却不想刚刚被圈禁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容熠听了柳珂的话之后,眉毛一扬意味深长的笑着道:“你也想到了。” 柳珂但笑不语。 待出了宫门口之后,容熠与柳珂坐上了马车,容熠方道:“自从传出了皇上圣体欠安的事,各方势力便蠢蠢欲动了,燕王府便不用说了,闽王与蜀王也一定不甘示弱,大皇子晋王占了长子的优势,况且他曾经跟随出征平乱有赫赫战功在身。相比之下,皇太子的势力便弱了些了,虽然现在监国,也只是占了名分的优势,所以若是皇上的病能够痊愈还罢了,若是不能,那这时局又要乱一阵子了。” 原本已经心里放下的柳珂。此时听了容熠的话之后。才意识到她此生最担心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忍不住问道:“你属于那方势力,燕王吗?” 柳珂说这话的时候。因为心里过分的担心,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 容熠听了侧头见柳珂的脸色都变了,伸手搂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怎么会,我那方都不是。”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满眼不相信的看着他。 过了良久,容熠终于一叹气道:“你觉得如果皇帝真的不行了。他们什么人能得逞?” 柳珂回了一下神,幽幽的道:“论实力自然是燕王,虽然闽王和蜀王的藩地富庶,可是他们二王却均不如燕王运筹帷幄、能征善战。这些年胡人的频频进犯影响了燕地实力的壮大,可是那里的士兵也都得到了真枪实战的锻炼,这是多少金钱都买不到的。至于太子,我不太了解。所以没办法作出评判。”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形势一旦有变,太子便是正统,其他任何一方都是反逆,只要太子应对得当,也不是没有一掌天下的可能。” 容熠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忍不住眼睛一亮,笑着道:“娘子可以做我的女军师了。” 柳珂一努嘴,“少贫嘴,跟我说实话,你站在哪一方?” 她说完此话之后,心里紧张的砰砰乱跳,就怕从容熠的嘴里说出“燕王”这两个字,,那样的话,容熠很可能会与前世一样。 “其实,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酒色之徒,所能吸引他们的便是楚王府的资材,”容熠娓娓向柳珂道,“在楚王府,安庆郡王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却积极上进的好孩子,比他老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不然皇帝也不会封他为郡王了。” 话到此处,容熠忍不住笑了,一扬眉道:“试想若是他继承了楚王的王位,其他几个人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就连皇上也不愿在京城方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威胁皇位的人。所以——皇上还有其他诸王都希望我来继承楚王位,这样不管是谁将楚王拉拢到自己的旗下,都只是为他们增添助力,而不是威胁。” 容熠说了这么多,依然没有回答柳珂的问题,越是这样,柳珂心里便越是担心。 “那你其实是个酒色之徒吗?”柳珂问道。 “当然,就算以前不是,现在也是了,只不过我只好你这一个色!”容熠说着朝着柳珂的脸前凑了一下。 柳珂往后躲了躲之后,将脸别到了另一边,道:“没正经。” “十年前的事你应该也多少听说过,所以对皇帝我心里始终存有芥蒂,可是,他却一直对我很好,太子二哥对我也很好,比任何一个人都好。” 听了此话,柳珂大约已经知道容熠的选择了,心里好像落下了一块大石一般。 “所以你跟太子是一伙儿的。” 容熠见柳珂不似刚才那般紧张,笑道:“正合你意?”说完此话,他稍稍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神情道:“若是皇帝有事,本来就应该太子继位,不是吗?” 柳珂似有若无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只希望这天晚点到来。”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先将你安置好的,绝不会让你有一点点的危险。”容熠郑重的对柳珂道。 柳珂一回神,厉声道:“你说什么呢?我们既已是夫妻,自然应该同进退,什么叫先将我安置好——” 容熠见柳珂脸色陡然变了,知道她是真生气了,心里顿时仿佛涌进一股热流。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虽然有老王妃的疼爱,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共进退的话。 他握着柳珂的手使劲儿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低头便朝着柳珂还要说话的嘴吻了上去。 柳珂的话只说了一半,车厢里再没有了动静。 直到街上传来喧哗声,容熠掀开了车帘,正好看到一个乞丐样的人被几个士兵追打。 士兵看到容熠的车架便赶紧停了下来,单膝行礼道:“小的见过世子爷!” 就在此时那名乞丐快速的窜入了人群当中不见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容熠见他们穿的事西大营的士兵服便开口问道。 “回世子爷的话,咱们正在清平王府救火,这不知死活的叫花子竟然去王府趁乱捡东西,被太子殿下看到了,命小的们将他打出来了。”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与柳珂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话,落下了车帘,命车夫继续赶路。 等他们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三刻了。 门房的人一见他们便赶紧道:“世子爷,王爷与王妃已经在花厅等您多时了,赶紧过去吧。” “跑了一身的汗,本世子与世子妃先去换了衣服再说吧。”容熠扔下一句话便与柳珂回了自己的院子。 换好衣服之后,容熠与柳珂才慢腾腾的到了花厅。 再进去之前容熠悄悄的在柳珂的耳边道:“一会儿少吃点,过后我带你出去吃。” 柳珂抿嘴一笑,跟在他的后面进了花厅。 一进门,便看到一家人都围坐在圆桌前,满桌子的菜都用盖盘盖着,就等他们开饭了。 “你们终于舍得回来了,快坐下吧!”楚王阴着脸道。 容炘与朱氏站起身,带容熠与柳珂坐下之后才重新落座。 楚王见人全了,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都等了一中午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本王便先宣布一件事情再开饭。” 此话一落,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以前的时候,家里的中馈一直都是老二媳妇管着,现在世子也已经成亲了,柳氏回门之后,便有柳氏来管家里的中馈吧,不过她虽然据长,可是到底只是个新妇,”说到这里,楚王对楚王妃纪氏道:“你便从旁帮衬着,小事让她自己处理,遇到她处理不了的大事你便替她决断。” 纪氏点头道:“是。” 容熠没想到今天楚王要宣布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安庆郡王妃朱氏。 她自结婚的第二年便管着家里的中馈,从来没有出现过大的纰漏,今天说换便将她换了,事前连个跟她商量的人也没有,所以楚王的话一落下之后,朱氏的脸色便变了。 只是有楚王与楚王妃在,她不便大闹,咬了咬嘴唇硬生生的将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 “既然一直都是二弟妹管着,那便还是让她管吧,不必没来由的增加这许多的矛盾。”容熠眼睛看着朱氏嘴角一扬,面上有些不屑的笑道。 他知道楚王绝对不会好心好意的让柳珂管家里的中馈,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坏水,他不想柳珂涉险,便开口拒绝了。 不想安庆郡王容炘听了容熠的话之后,笑道:“大哥言重了,前些年只因大哥没有娶妻所以才让她暂时管着,现在大嫂既然过门了,自然应该由大嫂管。” 容炘说完对朱氏道:“等会吃过饭之后你便将家里的事情理一理,也好过了明天之后与大嫂交接清楚。” 朱氏点头道:“是。” 容熠极力推辞,可是他越是反对,好像楚王的态度便越是坚决。 柳珂一直低头默默无语,继续当她的柔弱小媳妇。 吃完饭之后,容熠与柳珂出了花厅,容熠一脸不高兴的道:“我不会让你涉险,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是想挡外人的眼,到时候不知道会用什么阴招损招对付你呢,” 柳珂冲容熠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也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聚贤 “你会什么?”容熠挺住脚步问道。 “自然是阴招损招了。”柳珂一脸理所当然的道。 容熠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着柳珂道:“你想将中馈接过来?” “既然人家都肯放手了,我们为什么不接过来?”柳珂道。 容熠曾经见识过柳珂命吴仪杀人的情景,知道她绝不是一般柔弱的女子,忍不住笑道:“你若是在他们面前这样说的话,他们一定会送你四个字——” 柳珂与容熠异口同声的道:“不知死活。”说完两人忍不住相视抿嘴笑了。 因为对柳珂的了解,所以,容熠也没有纠结太久,只是道:“若是不想管了,只管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好,如果我力不从心了,肯定会请你帮忙的。” 柳珂说完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容熠将柳珂附扶上了马车,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昨天因为累了一天,今天自从清晨起身之后,便不停的拜这个谢那个,柳珂实在是有些累了。 上了马车之后,不知不觉的便歪在容熠的身上睡着了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车厢里已经有些朦胧了。 柳珂直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盖着容熠的披风,伸了个懒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你白天多睡会,晚上你就不会一直嚷嚷困了,我们可以多奋战一会儿。”容熠说完之后,撩起帘子便下了车。 柳珂预想他可能会说什么“你累了,我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之类之类的话,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说了这么一句。 搞得柳珂顿时满脸通红。想狠狠的给他一下,却不想他已经摔下下车了。 容熠笑嘻嘻的站在车下,伸出双手道:“娘子,下车小心点。” 柳珂一撩车帘,看到车下站了两排的人,当着外人的面柳珂除了用犀利的眼神讨伐他,便没有别的办法了。 “属下等叩见世子爷、世子妃。恭贺世子爷、世子妃新婚大喜。” 他们见柳珂从车上踏着脚凳走了下来。整齐划一的跪地行礼,喊声震耳。 柳珂下了车之后,抬头一看她正站在一个轩辕峥嵘的大门前。门上面挂着“清芷别院”的匾额。 此时,一个身形高大提拨,身着戎装的人,上前拱手冲他们行礼道:“世子爷、世子妃。人已经集齐了。” 人?什么人? 柳珂朝着容熠忘了过去。 不是说要带她出来吃饭的吗,怎么又见人? 柳珂满心纳闷的随容熠进了大门。 “这便是王府的别院。这是柳泉,原本他叫刘泉,我刚刚给他改的姓。”容熠毫无顾忌的牵了柳珂的手朝着里面走去,“这别院是父亲母亲留下来的。不是公中的,是咱们自己的,包括这里的人。” 说到这里。容熠见满院子的各色灯笼都亮了起来,笑道:“看来让你在车上多睡一会儿是对的。白天看怎么能有晚上看着好。你瞧——好看吗?” 柳珂自然也看到了。 看来这里的下人对容熠很是了解,知道他喜欢搞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竟然将路两边都挂满了灯笼,隐隐的还能看到树上的彩绸。 柳珂不想让容熠扫兴,笑道:“挺好的。” “言不由衷!”容熠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看着柳珂。 柳珂是个有过两次人生的人,上次见容熠命人用花灯装扮了整个街市取悦去她,她很感动,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再次展现眼前的时候,自然就没有第一次惊艳了。 柳珂听了容熠的话以后,无奈的一笑,正要说话,只听“砰——”的一声挂在前面的一个花灯爆开了。 吓得柳珂浑身一颤,下意识的便藏到了容熠的怀里。 容熠赶紧将柳珂的鼻子和嘴捂上,“有毒!”说完,抱去柳珂朝后猛的一跃,几个起落出了别院。 刚才站在门口的人听到容熠的喊声,呼啦啦都围到了他的跟前。 柳泉喊道:“快去看看是什么人胆敢对世子爷不利。” 一阵爆响之后,院子里便归于平静。柳泉带人进去之后,找遍院子也没有发现任何人,他们将院中其他的花灯都灭了,将观景石灯点起,才到门口去禀告了容熠。 “这花灯是何人所制?”容熠问道。 柳泉想到容熠可能会问及此事,早已派人去捉拿作花灯的人。 “这个柳泉倒是很能干。”柳珂对容熠道。 “娘子,你说的不错,他是我从军中一手调教出来的,当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火头兵,我见他是个练武的材料便将他从章百户的手里将他要了过来,这些年他一直都尽心尽力。” 容熠不无得意的道。 他的话还没有落下,便有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柳珂的舅舅苏立恒。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世子爷与世子妃没伤着吧?” 柳珂见到苏立恒之后惊得瞠目结舌,上前一步道:“华——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她说完此话之后,忽然意识到容熠一定已经知道了苏立恒的真实身份,不然断不会将他接到这里来。 果然,苏立恒听了她的话之后,脸上带着几分愧色道:“我的事世子爷都已经尽知,所以世子妃也不用替我隐瞒了。” 柳珂侧头朝容熠看去,只见容熠一脸平静如水,对苏立恒道:“先生,我们里面说话吧,他们都在里面吧?” 苏立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是,属下原本与他们在聚贤堂等待世子爷与世子妃的到来,却不想听到了巨响,正要出来一看,却不想被外面的侍卫挡在了里面,说是可能有刺客,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没有了动静,他们才放属下一个人出来的。” “先生别在意,他们也只是尽忠职守。”容熠笑道。 苏立恒赶紧道:“是,属下没有放在心上。” 属下? 柳珂还没有来的及问原因,他们便到了聚贤堂的门口。 聚贤堂里的人一见到柳珂与容熠携手走了进来,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跪地行礼道:“属下等叩见大小姐!” 柳珂一见跪在地上的人不由得惊住了。 跪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吴仪、王五和他们的那帮兄弟。 吴仪一见柳珂已作妇人打扮,心便一沉到底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与柳珂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柳珂早晚都有嫁人的那天,可是当这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痛,而面上却尽量要让自己保持平静。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柳珂一邹眉头问道。 容熠解释道:“自然是我将他们弄到这里来的,不过可不容易,你的这些手下对你那可是真衷心,我让人接他们来的时候都动上武了,他们说什么都要在恒庆丝织行等你的指使,恒庆丝织行虽然好,可是毕竟不如在这里方便。” 柳珂笑了笑道:“早知道便应该提前通知他们到世子爷这里来报道,也免得他们吃苦。” “你不会生气了吧?我真的没把他们怎么样,哎——王五,你的武功最高,你说说我的人伤到你们了吗?”容熠听了这话之后问道。 王五目光一闪烁,低头道:“没有。” “你看,我就是将他们请到了这里来。” 柳珂一见容熠真的是满脸担心,“噗嗤”笑道:“我信你,”她说完从吴仪与王五等人道:“既然已经到了聚贤堂,你们以后便只管听从世子的差遣便是,这里以后便是你们的家了。” “大小姐!”吴仪上前一步,一拱手想对柳珂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容熠见吴仪直愣愣的看着柳珂,心里顿时大怒,上前一步便挡在了柳珂的面前,道:“以后这称呼要改改了,不能再称呼‘大小姐’了,要叫‘世子妃’!” 吴仪直觉心里仿佛满满的堵了一个铁块一般,坠的锥心的痛。 “是,世子爷。” “以后,你们的主子便是世子爷了。”柳珂对他们道。 在场的众人一拱手道:“是,听凭世子爷差遣。” 容熠点点头,道:“好,现在先将刚才的事情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做灯笼的搞得鬼还是府上的人搞得鬼?” 柳珂朝着总管柳泉看了一眼,道:“柳总管听说刚才便派人去找做花灯的匠人了,现在可将匠人带到了?” “属下正要禀报,我们的人到了的时候那人却已经不见了,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柳泉冲容熠一拱手回到。 柳珂看向容熠道:“这么巧?” 容熠也不是一般人能糊弄的,微微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对在场的柳泉的道:“世子妃今天中午没吃什么东西,你命人去给她准备晚饭去吧,此事明天再说吧。” 柳泉听了此话赶紧下去命人准备了。 “清逸,此事我来帮你处理吧!”柳珂握了握容熠的手道。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强笑道:“好!” “啊,我真是有些饿了,不知道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柳珂故作轻松的道。 柳珂此话刚刚的落下,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到了容熠的跟前回道:“世子爷,前段时间派属下等找的那位小姐,现在找到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回门 柳珂听了来人的话以后,不由得心里一紧,朝着容熠看了过去。 容熠见柳珂一脸的紧张,笑道:“怎么了?” 柳珂原本担心容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女人,心里的确一沉,可是见容熠一脸嬉笑,便问道:“你命人找了什么小姐?我能见见吗?” 容熠神秘的道:“当然,不过今天不能见了,明天吧,明天一定让你见到。” “你说的,明天可不准反悔。”柳珂用手指着容熠道。 容熠伸手将柳珂的手握在了手中,道:“那是自然,好了,”说完此话之后冲外面喊道:“饭菜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便端上来吧。” 他拉着柳珂到饭桌前坐了,“今天已经晚了,不能带你看看别院的风光了,改天再看吧,这里很多的东西是我后来又加上的,看看我的设计如何?” “好,没想到你以前在寻花问柳的间隙还有功夫弄这个,那我倒要看看了。”柳珂侧头笑道。 容熠一听柳珂这话酸酸的,便知道她还是为着刚才的事情。 “吃醋了。” “少做梦,我才不是那种专会拈酸吃醋的小女人呢,你要找别的女人我不会拦着的,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找几个都行,只要乖顺听话,我会衣食无忧的供着,但是若是出幺蛾子,成天让我生气,你也了解我,我绝不会姑息,不管是打还是杀,都是有可能的。” 容熠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也不管有没有在场,伸手便将柳珂的脸扳了过来:“我向天发誓,在我从博陵回来之后。便没有找过任何别的女人,以后更加不会。” “你说的话我可记住了。”柳珂原本佯怒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站在一边的吴仪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说话,眼中只有彼此,心便如放在火炉上煎熬一般难受。 可是他却不想默默的推出去,因为站在这里,虽然每一幕都是那样刺眼,可是终究能够看见她。 他之前在博陵的日日夜夜不就是为了等着能有一天可以经常见到她吗? 现在他终于可以经常见到她了。只是她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子。 就在吴仪独自伤怀的时候。容熠与柳珂的饭菜已经端上来了。 容熠正殷勤的夹了一块鹿肉要放进柳珂的嘴里,柳珂也没有回避,张嘴接了。 “你们也下去吃饭吧。以后便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我自然会找你们的。”柳珂看到吴仪朝这边望了过来,意识到他们也没有吃饭,便说道。 吴仪与众人朝着柳珂与容熠一拱手鱼贯而出。走在后面的人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里面传来容熠与柳珂的嬉闹声。 “还没有见过吃饭还打打闹闹的主子,”一个在门外廊下伺候的小厮悄声说道。 吴仪听了此话。脚下忍不住一滞,终于还是举步离开了。 容熠与柳珂离开别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戌时了。 回到王府,一进门便被叫道了忘松居。 容熠以前的时候经常晚归,楚老王妃每每都是苦口婆心。 想着他成家之后便不会如此了。却没有想到,结婚之后反而两人一起晚归,她岂能不气。 “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 “是不是忘了明天什么日子?” “没有。明天是娘子三召回门的日子。” “那为什么还如此晚归,以前你晚归也罢了。现在成亲了,竟然变本加厉。” 柳珂见容熠在楚老王妃面前如避猫鼠一般的跪着,有心要替她求情,便上前道:“老祖宗——” 只是她刚刚的说了这三个字,便被堵了回来。 楚老王妃一侧头冲柳珂喝道:“你先别说话,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柳珂也便低下了头。 容熠见楚老王妃连柳珂也训上了,便跪行到她的跟前道:“老祖宗,孙儿不是急着想带娘子去别院看看嘛,再说了我不愿回来跟他们一起用饭,便在别院吃了饭又回来的,这都是我的主意,数落我就行了,别说我家娘子了,她脸皮薄。” 一席话说得楚老王妃没了脾气,不过见柳珂能收住他的心,心里也高兴,便笑骂道:“这才刚成亲两天便心里眼里只有媳妇了。” 说完此话,叹口气道:“好了,都起来吧,明天的东西我已经命人都给你们准备好了,那边还不知道准备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没的让亲家笑话。” “我就知道祖母是对我最好的了,”容熠站起身,顺手将柳珂扶了起来。 楚老王妃没有理会容熠,而是对柳珂道:“你们才刚刚的成亲,我这话说的是有些早了,不过今天我先将这话放在这里,我知道你也不是一味的顺从男人的孩子,若是他那里做的不妥,你也该劝劝才是。” “是,老祖宗,孙媳记下了。” “若是你说的对,他不听便来回我,自由我来惩治他。” “是,老祖宗。”柳珂说完得意的看了容熠一眼。 容熠做了一个苦瓜脸道:“这下好了,才成亲两天,你便找了两个大靠山,这以后的日子我可是要战战兢兢了。” “你早就该收心了,如今有个媳妇管着,我也能放心些。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们也回去歇着便,明天还要去行回门礼呢。”楚老王妃不耐烦看容熠的样子,便打发他们出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容熠便带着柳珂到了柳家。 此时柳家的人已经开门相迎。 柳珂扶着容熠的手下了马车。 柳家禄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是柳珂能看的出来,紧紧三天没见,柳家禄竟好像老了很多一般,眼窝深陷,脸上的皱纹也深了。 柳珂自然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她的出嫁,怕是之前丢失奏章的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 一见面柳明便先给容熠与柳珂作了一个揖:“多谢世子爷与世子妃相助。” 柳珂连忙上前将柳明扶了起来,道:“父亲何须多礼。” 柳明握着柳珂的手,笑道:“快进屋说话吧。” 柳峰则笑着拍了拍容熠的肩膀,算是对他的认可。 容熠与柳珂刚要举步,便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后面挤到了前面,一把便抱住了柳珂的腿大叫道:“阿珂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还没等柳珂说话,柳家禄一见柳崤跑了出来,脸上顿时失色,呵斥道:“崤哥,还不快放手,你怎么跑出来了,我不是让你跟着你父母赶紧会博陵的吗,你怎么还在京城?” 柳崤不情不愿的松开手,“我没有见到阿珂姐姐不想回去,而且京城有祖父祖母,干嘛非急着让我回去。” 柳明见柳家禄已经失态赶紧道:“叔父大人,有什么事,还是先请世子爷与世子妃进去再说吧。” 柳家禄惊醒,忙道:“世子请!” 容熠与柳珂进了大门,楚王府的家人将回门礼搬到了院中,出了楚王准备的几箱,光老王妃给柳珂准备的回门礼便拉了三车,足足的摆满了院子方罢。 柳明见楚王府待柳珂如此,又见容熠的眼睛始终不离柳珂左右,心里原本的担忧便尽消了。 柳珂牵着柳崤的手小声的问道:“你这家伙,你父母不是回博陵了吗?你怎么没有跟着回去,还留在京城做什么?” 柳崤抬眼看了看柳珂叹口气道:“还不是为了你,你结婚了,竟然都不给写信告诉我,若不是我偷听了父母的谈话,还不知道他们进京竟然是因为你的婚礼,我死活求了他们让他们带我来了京城,我干嘛再回去。” “你是偷偷从回博陵的车上溜下来的?”柳珂一皱眉头道。 “还是你比较了解我,不过我留下来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柳崤圆嘟嘟的小脸上神情一本正经,让人见了忍不住发笑。 柳珂一扬眉,道:“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柳崤冲柳珂招了招手,柳珂一弯腰,他凑到柳珂的耳边道:“是不是祖父在朝中惹了事?” 柳珂听了此话,神情一滞,知道柳崤不同于一般的孩子,便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只见柳崤的脸色一下变了,他正要说话,他们已经到了二门。 石氏等女眷也迎着走了出来。 柳琀跑到柳珂的跟前笑道:“姐,你成了亲之后,比前两天反而更精神了,可见姐夫没有亏待你。” 容熠接过话头道:“我怎么敢亏待你姐,她现在的靠山可硬了,先是皇上赐了御笔和玉佩,又有家里老祖宗撑腰,我现在是什么都得听她的,不然两座大山压下来,我可受不了。” 一席话说得柳琀掩面而笑。 只是这欢乐的气氛只限于她们几个人,身侧的柳家禄、石氏等人脸上的笑却牵强的很。 大难临头的阴影,并没有因为容熠与柳珂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到了会客花厅之后,他们依次而坐。 柳崤的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一点了,不过依然没有做到自己的座位上,只是依着柳珂的身侧站着。 他是个毛孩子,容熠也没有在意他对柳珂的过分亲密,只与柳家禄与柳明闲话家常。 不过柳崤与柳珂说的每句话,都一句不拉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只听柳崤声音有些颤抖的道:“阿姐,你说祖父犯得事会株连九族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揭露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柔了一下鼻子。 柳珂见柳崤脸色都变了,知道他是真的害怕,只是她也不知道柳家禄的奏章里究竟写的事什么东西,跟不知道他这份奏章究竟得罪了谁,所以没有办法回答柳崤的问题。 柳崤见柳珂迟迟不说话,心里便更害怕了。 “你若担心,等会我便求叔祖父让你去王府住两天。”柳珂握了握柳崤的手小声道。 柳崤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道:“长姐可不准诳我。” 柳珂无奈的一笑。 就在柳珂要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两个婆子扶着柳珍走了进来。 “还不快来拜谢世子爷与世子妃的大恩,若不是世子爷与世子妃相救,你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柳明厉声对柳珍道。 柳珍身着一身浅黄色的绣花褙子,头上除了一根银簪,一应饰品全无,泪眼婆娑,一脸憔悴,双手扶着身边的婆子,越发显得如弱柳扶风一般,令人生怜。 她朝前慢慢走了两步,来至容熠的跟前,“扑通”跪倒在地,“多谢世子爷将我从虎口救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柳珂没等她将后面的话说出,便站起身走到了容熠的跟前,挡住了柳珍的视线,道:“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你好好的,不再让父亲和兄长操心,便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伏在地上的柳珍身体微微一颤,慢慢抬起头,满眼泪光的朝着柳珂望了过去。 柳珂真切的看到那射来的眼神中,有的不是感激,而是怨念。 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柳珍却还是死性不改。 柳珂回了她一个冷冷的眼神,接着道:“原本你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谁让你姓柳,你出去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而是整个柳家的脸,若是你心里还有一点点念着柳家的恩情,以后便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再出幺蛾子。” 她本来也没有想着让柳珍感激自己。 柳珍本来听说容熠是个酒色之徒。见到自己如此定会令其色心大起。 就算现在她对柳珂还没有过新鲜劲儿,那日若是犯了老毛病,说不定会想起自己。 却没想到柳珂竟然敢当众便抢白容熠。还如此奚落她。 而容熠却好像丝毫没有因此而觉得颜面扫地,反而乐呵呵的与旁边的柳峰说起话来。 柳珍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站起身冷冷的道:“姐姐的话,妹妹谨记心间了。在此妹妹恭祝姐姐以后夫妻和合、事事顺心。”说完转身扶着婆子的手便走了出去。 柳珂眼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柳琀身体稍稍一侧。低声对柳珂道:“姐,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我怎么发觉她便变得神神叨叨的,比以前更不要脸了。” 柳琀侧头看了柳琀一眼道:“此话怎讲?” “悄悄她今天的打扮你还看不出来吗?十足的一个小娼妇。还想勾引姐夫,还好姐夫没有看上她那样的,否则。看我不撕了她的皮。”柳琀狠狠的道。 柳珂听了柳琀的话之后,叹了口气道:“还是别管她了。你出来我跟你说件事。” 容熠正在跟柳明与柳峰聊得欢畅,忽然看到柳珂站起了身与柳琀携手出去了,忍不住抬眼朝她望了过去。 柳珂给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容熠一笑没有说话。 这个小小的举动,看在别人的眼里,都甚为纳罕。 在旁人看来,他们道不像是新婚一般,倒像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恩爱夫妻。 就连柳琀看在眼里都羡慕,出了房门之后对柳珂道:“姐,姐夫对你可真好,本来以为你嫁的人是最不靠谱的,却没想到竟然是个千年难遇的。” “少胡说,什么千年难遇,快过来,我有正事儿跟你说。” 柳琀见柳珂一本正经,便也收了脸上的笑容,来至柳珂的跟前道:“姐姐有什么事?” 柳珂朝着四周看了看,道:“我们去前面的凉亭,让玉叶与晚秋再次守候。”说完拉着柳琀便朝前面的凉亭走去。 到了凉亭之后,她见四周没有人,才道:“你也应该察觉到了,这些天叔祖父与叔祖母不像往常一样。” 柳琀听了此话点点头道:“是有些不同,仿佛是有心事一般,而且就连姐姐成亲那天,叔祖父依然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呢。我还以为他是因为你嫁了个不靠谱的人,所以才发愁,今天看来不像。” 柳珂点点头:“应该是是因为前段时间丢奏章的事情。” “那件事还没有过去吗,我以为这么长时间都没事,风波已经过去了呢。”柳琀吃惊的道。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看看叔祖父的样子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我猜过不了几天石家就会前来纳彩下定,你的婚期也不会远了。你便向父亲提议搬到我们在京城的小院子去住,但愿皇上仁慈,不要迁就,万一皇上迁就,我也会想办法救你们的。”柳珂说完这话之后,神情变得异常坚定。 柳琀被柳珂的话吓住了,“姐姐,若是皇上真的要株连,难道你还能跟皇上抗衡吗?”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道:“你只要听我的话便是了。” “好,姐姐放心。”柳琀虽然心里不踏实,可是还是应了柳珂的话。 容熠与柳珂在柳府只呆到未时便离开了。 在他们走了之后,石氏便跟着柳家禄到了书房。 “你都问清楚了?”柳家禄率先开口对石氏道。 石氏在柳家禄的对面落了座,道:“不知道柳珍这小蹄子的话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宁可信其有了。她说那天晚上眼睁睁的看着姜氏站在不远处,让一个小丫头偷偷将门打开将人放了出去,她没想到的是,她自己却被姜氏发现了。所以才被姜氏哄骗了出去,险些遭人毒手。” 柳家禄听了此话之后,冷笑道:“大晚上的,她好好的不呆在房中,跑出来做什么?想来当时她还不一定打算做什么!我们柳家家门不幸,怎么净出这样的人。好,既然她这样说,那你便将此事告诉老大去吧,看他如何处置。” 柳明听了石氏的话之后,一刻没有耽搁便去了柳珍的院子。 当柳明问及此事的时候,柳珍依然还是原来的说法。 柳明听了此话之后大怒,命人即可将姜氏绑了。 他亲自到了姜姨娘的院子,审问此事。 姜氏这些天自认安分守己,却没想到今日竟有无妄之灾。 “老爷,妾身这段日子安分守己,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啊。”姜氏泪流满面,心里狐疑还不是自己的事情被柳明查出来了。 只听柳明道:“家里失窃那日,你在做什么?” 姜氏一听柳明是为了此事,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下了,只是越发哭的委屈,脸上也满是惊愕,跪行道柳明的跟前哭道:“老爷明察,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若是与家里的人偶尔拌嘴或是有的,可是若说与盗贼勾结,妾身万万没有做这样的事,老爷想想,妾身在京城一无亲人二五朋友,且再来京城之后,便一直在后院,妾身怎么可能与盗贼有牵扯。” 她说到这里之后,见柳明的脸上似有迟疑,赶紧接着道:“老爷想想,咱们柳家在京城虽然算不得什么豪门大户,可是也是官宦人家,那盗贼敢来咱们家盗窃,一定不是普通的盗贼,以妾身卑微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老爷不防告诉妾侍是谁将妾身举报出来的,妾身敢与此人当面对质。” 柳明刚才听了柳珍的话的时候,便对此事有些疑虑,所以才没有命人直接处置姜氏,而是亲自审问。 此时听了姜姨娘的话之后,纵然他是柳珍的父亲,也觉得刚才柳珍的话经不起推敲。 他回身对下人道:“将三小姐叫到这里来。” 下人去了不多时,柳珍便被带了来。 柳珍早就想到了姜姨娘一定会死不承认,想好了应对之言,只待柳明相问。 “你再将那日的情景当着姜姨娘的面说一遍。”柳明对柳珍道。 柳珍迟疑了一下,当着姜姨娘的面又将自己对石氏和柳明说的话说了一遍。 姜氏听了之后,大喊冤枉,“三小姐,我知道你素来对贱妾心怀芥蒂,可是就算贱妾千不是万不是,也断断不会做出对柳家不利的事情,贱妾委身于柳家,若是柳家有什么事,难道贱妾能有活路吗?贱妾怎么会做这样自毁依靠的事情。” 她说完此话之后,又去哀求柳明:“老爷,贱妾死不足惜,只是若是认定了贱妾便是与盗贼勾结的人,那真正的贼人便漏网了,以后还不定对咱们柳家做出什么事呢,所以还请老爷明察此事。” 柳珍听了姜氏的话之后,并没有退缩,而是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你一口一个‘贱妾’的自称,父亲便会怜惜你吗?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到了父亲的身边的,朱锐为什么要将你送到父亲的身边,他又是受了哪家的指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处置 姜氏听了柳珍的话之后,神情一滞,旋即吸了一口气道:“三小姐,的话什么意思?” 柳珍轻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冷冷的看着她。 柳明看了看柳珍有看了看姜氏,听出柳珍话里有话,轻声道:“珍儿,大人们之间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博陵的时候曾经到过朱家?” 柳珍见柳明的脸上气色不好,低了头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跪下道:“不敢欺瞒父亲女儿在博陵的时候,确实偷偷去朱家看过母亲,”她说完此话之后,两眼便泪汪汪的了,“不管母亲做过什么,她始终都是女儿的母亲,女儿听说母亲在朱家过的不好,朱锐将母亲的嫁妆都哄骗了去,母亲缺衣少穿,去年冬天,女儿还看到母亲身边的小丫头去咱们家舍棚去领东西,可见——” 她的话没有说完,柳明便打断道:“好了,不要说了,她现在吃的苦,都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若是她在柳家好好的,岂会有今日。” 柳珍吓的不再说话。 只听柳明又道:“你好容易去看她一次,她竟然也不教你好,竟然只教你一些挑拨是非的事,可见还没有改了以前的秉性。” “不是的,不是的,父亲,不是这样的,母亲见了女儿之后,只是诉说了别后的离苦,并没有跟女儿说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女儿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还望父亲明察。”柳珍一听此话,赶紧跪地苦苦解释。 柳明看了看她道:“那好你倒是说说。都是谁跟你说的,都说了些什么?” “是朱锐跟女儿说的,女儿见了母亲之后,朱锐跟女儿要银子,女儿没有,他便说只要我给他银子,他便告诉我姜姨娘潜入柳家的目的。”柳珍说到这里之后。看了看柳明的神情。道:“当时女儿心里好奇,便答应了回府之后,便给他畴银子。他便对女儿讲了。” “讲了什么?”柳明听柳珍越说声音越小,便厉声问道。 “他说当时的姜姨娘一心要攀高枝,正好有一天,史大人的师爷到朱府有事。看到了姜姨娘,见她颇有几分姿色。便与朱锐商量了要献给史大人,可是没想到史大人见了她之后,却没有自己留下,又将她送给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就连朱锐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那人给了他几百两银子做定钱,让他将姜姨娘送到京城父亲的身边。只要姜姨娘在您的身边站稳脚跟,便再给朱锐一笔银子。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父亲便只有问姜姨娘了。” 柳珍说完了这些话之后,便举起一只手发誓道:“若是女儿有一句虚言,便让女儿天打雷劈。” 柳明一生气将她的手一掌打了下去,喝道:“说的什么混账话,还不站起来说话。” 不等柳明问话,姜姨娘便抢着道:“老爷,这真是没来由的话,三小姐既然在博陵便知道了这些事,为什么当时不说,偏偏现在再说,这不是太奇怪了,而且妾身根本就不知道有个什么史大人,更没有见过什么别的人。不过就是表哥见我一直没有人家,在他家长久住着也不是那么回事,便将我送到了表姐的跟前。” 她说到这里,苦笑着自嘲道:“说句实在话,当时到柳府,说是没有私心,妾身也还是有私心,因为听说老爷一表人才,又有才情,便起了别的心思,可是若说我还有别的想法,那真是天大的冤枉。老爷想想就算是妾身微有姿色,却也不是闭月羞花,妾身又有什么本事,让别人看重。” 柳珍冷冷的看着她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朱锐说了,当时那人便是因为你长得像极了当年的柳家大太太,所以才让你到父亲身边的,为的便是替他刺探柳家的风吹草动,我没有见过长姐的母亲,可是父亲一定对大太太的容貌记忆犹新,你到底有没有模仿大太太的样子去勾引父亲,父亲最知道了。” 此时,柳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几点,苏悦在他心中是最不可侵犯的所在。 姜姨娘慌忙道:“老爷妾身根本不知道大太太长得什么样子,何谈利用此事勾引老爷。” 可是此时的柳明已经根本不会再相信她的话了,一拍椅子的扶手站起身低吼道:“说,究竟是谁让你模仿她的,快说!你到柳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姜氏吓得浑身发抖,可是却依然咬牙不承认自己进入柳府是有企图的。 “来人,给我将姜姨娘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看她说不说。”柳明心里已经恨到了极点,还怎么会想三十大板姜姨娘能不能承受。 姜姨娘听了此话之后,大声喊道:“老爷,三小姐在撒谎,您不能就这样轻信她的话,老爷妾身没有做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老爷——” 可是此时,柳明已经不再听她说了。 姜姨娘被人拖到院子里之后,依然大声的喊冤。 柳珍走出去,对下人道:“还不将她的嘴堵上,这里距离街面很近,让街坊听了岂不笑话。” “柳珍,你撒谎,若你真的见过朱锐,他是绝对不会对你这么说的,你撒谎,你没有跟老爷说实话——”姜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用破布将嘴堵上了。 柳珍走到她的跟前对下人道:“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便给我狠狠的打。” 家里的下人那个不是一眼看高一眼看低,见姜姨娘大势已去,虽然柳珍在家里也不是吃香的,可是到底是柳家的女儿,在她们之间,这些下人们自然是选择听柳珍的差遣。 行刑的人的板子高高抬起,重重的落下,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姜姨娘的身上。 一下下去,姜姨娘的脸色便变了,嘴里发出了一声闷响。 打了十几下之后,便渐渐的没了声息,只剩下一息尚存了。 柳珍让下人暂时停下,她蹲下身对姜姨娘道:“我撒谎怎样,我没有说实话怎样,父亲会相信你吗?现在在父亲心里,你就是那个偷了叔祖父的奏章的人,告诉你,你早就是别人的弃子了,今天送一个痛快的死法已经是便宜你了。” 她说完此话之后,一挥手对行刑的下人道:“给我接着打。” 下人的板子刚刚的抬起,只听院门口有人喝道:“住手!” 柳珍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柳琀。 “二姐的耳报神好快啊,知道这里有热闹,这么快便跑来了?”柳珍脸上带着些得意的笑不阴不阳的对柳琀说道。 “是谁让你在这里随便处置人的,再怎么不济,她也是父亲的妾侍,轮到着你在这里行生杀大权吗?”柳琀看了一眼条凳上奄奄一息的姜姨娘道。 柳珍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柳琀道:“二姐,你不是罪讨厌她的吗?怎么,大姐出嫁之后,你变成家里最识大体的人了?” 柳琀依着以前的脾气,抬手便会一个耳光扇过去,可是柳珂临走的时候嘱咐过她这段时间让她不要惹事,她忍住心中的气道:“我只问你这是谁让你处置的?” 柳明听到院中的说话声,从房中走了出来,对柳琀道:“是我让人处置的,琀儿,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自会处理的。” 柳琀朝着柳明走了进步,行了一礼,方低声道:“父亲,我不问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姐姐在临走的时候曾经嘱托过我,说是这几天是非常时期,让我们都格外小心,家里不要在闹出什么事情,让别人抓住把柄,若是此时打死了姜姨娘,传出去又是个事,父亲觉得呢?” 柳明听了柳琀的话之后,猛然惊醒。 不管怎么样,姜姨娘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只是在他身边做妾,自己并没有生杀的权利,若是真的将姜姨娘打死了,被朝中的好事者知道了,肯定会狠狠的将他参上一本。 就在柳明沉思的时候,柳琀道:“父亲,姐姐曾说过,若是有背主的奴才,不防打一顿直接交给官府处理,一般官府对这样的奴才也不会姑息,女儿想,虽然姜姨娘不是奴才,但是做了对柳家不利的事情,柳家可以将她送官,却不能直接打死。” 其实原本,柳明也没有想将姜姨娘打死,可是此时看看趴在条凳上的姜姨娘,只是打了十几下,便只有出得气,没有进的气了,若是三十板子下去,肯定便没命了。 “来人给她松绑,再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先保住命再说。”柳明瞪了柳珍一眼,“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柳珍听了此话之后,心里狠狠的,可是却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明拍了拍柳琀的肩膀道:“多亏你来提醒,才没有酿成大祸。” 柳琀没有说话,带着人离开了,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写了一封信,赶紧命锦绣给柳珂送了去。 柳明命人将姜姨娘安置好之后,正要离开,姜姨娘却一把拉住了柳明的袖子:“老爷——我,我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召见 柳琀朝着柳明走了进步,行了一礼,方低声道:“父亲,我不问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姐姐在临走的时候曾经嘱托过我,说是这几天是非常时期,让我们都格外小心,家里不要在闹出什么事情,让别人抓住把柄,若是此时打死了姜姨娘,传出去又是个事,父亲觉得呢?” 柳明听了柳琀的话之后,猛然惊醒。 不管怎么样,姜姨娘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只是在他身边做妾,自己并没有生杀的权利,若是真的将姜姨娘打死了,被朝中的好事者知道了,肯定会狠狠的将他参上一本。 就在柳明沉思的时候,柳琀道:“父亲,姐姐曾说过,若是有背主的奴才,不防打一顿直接交给官府处理,一般官府对这样的奴才也不会姑息,女儿想,虽然姜姨娘不是奴才,但是做了对柳家不利的事情,柳家可以将她送官,却不能直接打死。” 其实原本,柳明也没有想将姜姨娘打死,可是此时看看趴在条凳上的姜姨娘,只是打了十几下,便只有出得气,没有进的气了,若是三十板子下去,肯定便没命了。 “来人给她松绑,再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先保住命再说。”柳明瞪了柳珍一眼,“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柳珍听了此话之后,心里狠狠的,可是却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明拍了拍柳琀的肩膀道:“多亏你来提醒,才没有酿成大祸。” 柳琀没有说话,带着人离开了,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写了一封信。赶紧命锦绣给柳珂送了去。 柳明命人将姜姨娘安置好之后,正要离开,姜姨娘却一把拉住了柳明的袖子:“老爷——我,我有话——要说!” 柳明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道:“有什么话便说吧。” 姜姨娘一听,柳明愿意听自己解释,心里一阵激动。“我知道是谁偷了府上的东西。”她刚刚的说到这里,感到胸口仿佛堵了一坨东西一般,猛烈的咳嗽了一下。一口鲜血便从嘴里喷了出来,身体慢慢软了下来。 旁边的人见状都吓了一跳,不过没有柳明的命令谁也不敢动。 柳明见状对下人道:“看看请的大夫来了没有,”说完有对姜姨娘身边的小丫头道:“就说我的话。去库房找找,看有没有参片。拿一片过来,给姜姨娘含上。” “是,老爷。” 柳明吩咐完下人之后,对姜姨娘道:“你先休息吧。先不用着急,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不会要你的命的。”说完转身去了外间。 听了柳明的话之后。姜姨娘微微的抬了抬眼睛,又慢慢的闭上了。 不多时。从外面请的大夫便来了。 来的大夫一看眼前的情景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查看了姜姨娘的伤势之后,只是留下了药,嘱托了几句,便离开了。 姜姨娘的伤势不轻,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能慢慢调养。 大夫走了之后,小丫头瑑儿便去熬药了。 房中便只剩下了姜姨娘一人。 她迷迷糊糊的觉得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姜姨娘开始以为是瑑儿熬药回来了,可是就在一瞬间,她意识到瑑儿熬药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便会熬好,她微微的睁了一下眼睛,看到进来的人竟然是柳珍。 她吓了一跳,刚要喊人,却被柳珍一个见不上去,捂住了嘴。 “别出声,否则,我就弄死你!”柳珍恶狠狠的低吼道。 姜姨娘拼命的点点头。 柳珍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只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她说完之后,将另一只手抬起,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用拇指将小瓷瓶上的瓶塞拨掉,便往姜姨娘的嘴里灌去。 姜姨娘拼命的挣扎,可是刚才的十几板子已经将她打得遍体鳞伤大伤元气,刚才跟柳明说话都差点晕过去,此时哪有力气反抗柳珍。 虽然她使劲儿并着嘴,可是还是被柳珍捏着下巴将瓷瓶里的东西关进了她的嘴里不少。 她不知道柳珍喂她吃的是什么,只觉得那东西一入她的口之后,便满嘴火烧火燎的疼痛。 柳珍灌完之后,便快速的离开了。 在小厨房熬药的瑑儿竟然一点都没有听到动静,直到熬完药之后,端着药到了姜姨娘的跟前,才发现姜姨娘好像有什么不对。 只是瑑儿根本就不知道姜姨娘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姜姨娘拼命的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外面。 “姨娘,你是要吃药吗?药奴婢已经给你熬好了,让奴婢喂你吧。”瑑儿以为姜姨娘是在怪她熬药的时间长了。 姜姨娘见瑑儿不明白她的意思,无力的将头垂了下去,慢慢张开嘴,让瑑儿给她喂药。 她猜想柳珍可能给她吃了哑药,因为自从被柳珍灌药之后,她便觉得自己喉间涨疼,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身体的其他地方却没有什么异常,慢慢的,心里的惊恐便小了。 她不是个没有经事的人,这么多年起起伏伏,她相信此时遇到的这个坎,她一定也能顺利的通过去。 姜姨娘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瑑儿喂给她的药,心道,只要活着,她便有翻身的可能,现在她要做的便是赶紧将身上的伤养好。 瑑儿见姜姨娘安安静静的吃药,也便送了一口气。 锦绣拿了柳琀的信前往楚王府的时候,柳珂却并没有在府上。 柳珂从柳家回去之后,本欲在家休息,可是忽然接到了宫中传召,说是皇帝命他们即可进宫。 虽然容熠与柳珂觉得奇怪,可是来人是皇帝身边的随侍太监,他们不敢怠慢,连衣服也没有换便匆匆去了宫里。 锦绣不敢把信交给别人,便傻傻的站在楚王府的门口等着。 可是,一直等到掌灯,柳珂与容熠也没有回府。 柳珂与容熠到了宫中之后,皇帝便在养心殿召见了他们。 此次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看上去带着些疲惫。 见了他们之后,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对容熠道:“今天,之所以在这里找见你,是为了一件事情。” 皇帝说到这里之后,便将跟前的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下了一个太监跟前伺候。 “这个东西你看看,这是今天太子交到朕的跟前的,你怎么看?”皇帝示意太监将一份奏章拿到了容熠的跟前。 容熠一拱手应了一声,双手接过了奏章。 柳珂发现容熠看着奏章,脸色慢慢的发生了变化,最后将奏章合上,跪在地上对皇帝道:“多谢陛下信任!” 柳珂看的心里有些疑惑,可是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容熠与皇帝。 皇帝叹口气道:“你能领会出朕将你找进宫的苦心这很好,只是这件事你们夫妻二人,很难不受到牵扯,”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管陛下作何处置,容熠都甘愿领罚。”容熠一面说着,一面深深的一叩首。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惊,知道一定是楚王府的什么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不然不会牵扯到她和容熠。 不过,既然皇帝会提前将他们找到跟前,便说明皇帝没有要处置容熠的意思。 因此,柳珂也便跟在容熠的身后跪下行了礼。 “好,不管你们是不是处于真心,最起码说明你们是敢于担当的,并没有一丝推脱的意思,这就让朕很高兴。”皇帝说到这里,嘴里轻轻一哼,道:“自古朝廷最忌的便是党争,他们竟然暗中结党串联,着实可恶。” 容熠跪在地上静静的听着。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的一紧。 此时只听皇帝又道:“他们都以为太子势单,最终未必能顺利登基,都倾向于其他诸王,现在朕还活着,便公然开始串联,若是朕真的不行了,他们还不反了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帝越说越激动,说到生气处,忍不住使劲儿的拍着龙椅:“原本朕念着各方的关系,本欲等些时日在处理此事,也让他们自己静静的想一想,若是他们在这段时间能够痛改前非,朕或许会放过他们,可是却没想到,他们不死悔改,只想着如何欺瞒朕。” 容熠与柳珂都只是乖乖的跪在地上听着皇帝义正言辞的说着。 就在柳珂纳闷皇帝是说的那些人的时候,忽然听到皇帝道:“柳氏!” 柳珂猛的抬起头,道:“是,陛下,妾身在。” ************************************************************************************************************************************************************************** 抱歉,一会儿就会替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皇族中的怪物 皇帝低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容熠道:“他们都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容熠没有否认刚才自己的话是在为安庆郡王开脱,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知道!”。 “知道你这时候还帮着他们说话?”皇帝一脸的不解与怒其不争。 容熠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叹口气道:“陛下,王叔和容炘对我暗里陷害,明里攻击,我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恨他们,可是若是说真要我要他们的命,我还没有想过,他们在怎么样也与我是至亲,王叔与我父亲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血脉相连的这种关系是此生都没有办法改变的。” 皇帝听了此话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他们都当你是皇族中的一个怪物,不知上进,也不懂人情世故,可是朕就是喜欢你,宠着你,为此,不知有多少人在朕的面前进谏。” 柳珂听得出来皇帝此时被容熠说到了伤心之处。 在皇家,最难得的便是人间至情了。 只听皇帝接着道:“可是你身上却有他们身上都没有的东西,那便是对亲人的亲情,世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在皇家的人要么针锋相对,要么明哲保身,很少有像你这样,在生死面前,还能想到骨肉亲情的。” 容熠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了。 从皇帝的养心殿出来的时候,柳珂问容熠道:“你第一次去博陵的时候,便是楚王派人追杀你吧?” 容熠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出了皇宫登上了楚王府的马车之后,容熠方道:“他们对我所做的事情没什么,但是容禄对我的母亲做下的事。此生我绝不会放过他。” 容熠说到这里之后,将冷厉的表情收起,笑道:“我知道你最挂念的便是你父兄和妹妹,最怕的便是这次的事情会牵连道他们。若是脸容炘皇帝都能从轻处罚的话,那你们柳家便能保住了,至少只罪及柳家二房,不会牵连到柳家大房。”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一下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容熠刚才在皇帝跟前说那些话竟然是为了她们柳家。为了她的父兄和妹妹。 柳珂忍不住将身体轻轻靠在了他的身上,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想今天这样。觉得一个男人,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容熠顺势将柳珂揽进怀里,道:“今天虽然错过了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可是却既能赢得圣心。又让你主动依赖我,真是赚大了。” 话刚落音,他便觉得自己的背上被人不痛不痒的捶了一下:“少兴做,若是被皇帝知道你在他面前耍心机,看还像现在这样宠你不。” “除了你我是不会让别人知道我的真面目的。”容熠扬了扬眉毛道。 “未必!”柳珂嘴角含笑。也扬了扬眉,道:“那位萧秀珍小姐不是就能看到你的本来面目吗?不然也不会追着你不放了。” 容熠故作不解的问道:“萧秀珍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了。” “少装蒜,我才不信你这么快就忘了呢。” “哎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们说她干嘛。”容熠说到这里之后,将嘴凑到柳珂的耳边小声道:“还是说说今天晚上……” 柳珂没等容熠说完,便将他推到了一边,“今天晚上我要睡觉,我要是再盯着两个大黑眼圈出去,岂不让下人们说闲话,我才不要那样。” 容熠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将车里放的灯笼举到了柳珂的脸前,见柳珂一脸绯红,满眼羞涩,忍不住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因为害羞,我们是夫妻了,人伦大事岂可废。”说着容熠又将脸凑了过来。 就在此时,马车停了,只听外面道:“世子爷,世子妃,王府到了。” 容熠无奈的叹了口气,在柳珂的脸上轻啄了一下,笑道:“下车吧。” 柳珂一下车,便看到冻得搓着肩膀的锦绣跑了过来。 “大小姐,总算是等到您了,这是二小姐给您的信。”锦绣上前给柳珂行了一礼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有些惊慌,“怎么这时候过来送信,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锦绣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二小姐有些事情要跟大小姐说,奴婢申时便来了,府上的人说大小姐出门了,奴婢将信交给别人不放心,便一直在门口等着大小姐。” 柳珂听了锦绣的话之后,责怪道:“你这傻丫头,不会禀明了身份进去等着吗?虽然现在天气转暖了,可是早晚还是有些凉。” 锦绣将信交到了柳珂的手里,便算是交差了,笑笑道:“不碍的,奴婢这就回去跟二小姐复命去了。” “你等会,先跟我进去,也许我有事要问也未可知。”柳珂知道柳琀最不耐烦写字,难保她会将事情说得言简意赅,万一自己有什么想了解的,正好问问锦绣。 锦绣听了便跟着柳珂进了楚王府。 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后,柳珂衣服也没来的及换,便将锦绣送来的心拆开了。 果不其然,柳琀只是简单的将柳珍与姜姨娘之间的冲突写了写,只是重点说了柳明想要处置姜姨娘的事情。 柳珂递给了容熠,对锦绣道:“姜姨娘现在什么情况?” 锦绣道:“奴婢来的时候,听说老爷已经命人将她抬到了房中,也请了郎中,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那三小姐呢,有没有再说什么?” 锦绣摇摇头道:“只是听说三小姐一口咬定是姜姨娘将盗贼引了进来偷了家里的东西。别的倒没听三小姐说什么。” 柳珂知道柳琀身边的丫头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老实的只会言听计从,从来没有活泛的心眼,便道:“那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锦绣不等柳珂将话说完,行了礼道:“是,奴婢告退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柳珂笑了笑道:“你这么大老远的来了,又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天晚了,怎么能让你自己回去,正好我与世子的马车刚刚回府,车夫应该还没有休息,便让车夫送你回去吧。再让玉叶给你收拾些点心呆在路上吃。”柳珂说完此话之后,眼睛看了容熠一眼。 容熠赶紧道:“世子妃说的是,来人,派辆马车将锦绣姑娘送回柳府。” 锦绣感激涕零的给容熠与柳珂行了礼才跟随玉叶下去。 锦绣走了之后,柳珂对容熠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你这个妹妹可真是个人物,不过这个姜姨娘也应该不是什么好货色吧,不然也不会成为她的目标。”容熠将信又交到了柳珂的手中说道。 柳珂点点头简单的将姜姨娘怎么到了柳明的身边说了一下,顺便也提到了姜姨娘与自己母亲的相像的事情。 容熠若有所思的道:“若是她真的是有心人安排在及父亲身边的人的话,那这个人,岁数应该不小了,最起码是见过你母亲的。” 柳珂认同的点点头。 “不过,依照你的说法,这个姜姨娘应该没有做什么对你父亲不利的事情。”容熠道。 柳珂点点头:“最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那她的主人应该会很生气吧。”容熠道。 柳珂一抬头,“你的意思是那人准备利用柳珍将姜姨娘这个棋子换掉。”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当天你的人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柳珍?” 容熠道:“是在京城外的一件破庙里,她办成了男装,正好被人识破了身份,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正想对她意图不轨。”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摇头笑道:“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容易便将她找到了,说不定这是人家早就设计好的,就是要利用我将柳珍送回柳家。” “柳珍失踪的这些天我们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她跟什么人接触过,所以很难下结论,要不明天我回去一趟。”柳珂询问的看着容熠。 容熠挠了挠自己的脸,道:“也好,正好可以在朱氏面前示弱,她还会以为你回家是为了去取经呢。” “如果不是你说,我都快忘了明天是我接管中馈的日子。”柳珂一脸紧张的道,“玉叶,赶紧将老祖宗给我的那盒东西拿过来,我连夜先瞧瞧,不然明天真的就傻眼了。” 容熠听了此话,瞪大眼睛看这里柳珂,拉住她道:“什么?你连夜看这个,那我怎么办?” “如果你不想睡觉的话,可以跟我一起看。”柳珂从玉叶的手中接过那盒子契书说道。 容熠忽然想起柳珂在车上说过的话,不满的道:“看这个比便不怕别人笑话你的黑眼圈了?” “这个理由正大光明,可是跟人说的。”柳珂一面说着,已经将盒子里的东西铺在了桌子上。 容熠装作生气的样子坐在了闷声不响的坐在了床边。 柳珂对他的举动只是置之一笑。 他做了半天,也没见柳珂过来,便只好搬了一把椅子凑了过去,跟柳珂一起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接管中馈 容熠只知道他的祖父和父亲给她留下来不少产业,可是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难怪皇帝不让容禄去就藩,他从来没有也抱怨过。 柳珂的脸上倒是一脸的平和,只是一边翻看一边道:“以后有我忙的了。楚王府这么多的产业,应该有不少人盯着吧。” 容熠一笑道:“我们只要以不变应万变就行了。” “那万一皇帝看上呢?”柳珂抬起脸笑着问道。 容熠被柳珂问的一愣,旋即笑道:“若是皇上看到早就收回了,在容禄做楚王的时候他都没有动楚王府的财产,轮到我的时候,便更不会了。” “可是,你忘了一点,等你当楚王的时候,便不一定是现在的皇帝了,或许当今太子便已经登基了……”柳珂的话还没说完,容熠脸上的神情便黯淡了下来。 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只是不愿接受这件事。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对当今的皇帝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虽然当今皇帝跟当年他祖父和父亲的死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对他好的人。 虽然现在的太子对他也很好,但是他更愿意维持现在的样子。 “好像皇帝的身体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容熠忽然说道。 柳珂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道:“你也看出来了?” “我是个大夫!”容熠不假思索的道:“虽然我没有给皇帝诊过脉,可是从他的气色上也能看出一二。” 他说到这里之后,忽然皱起了眉头道:“说起这点,我怎么觉得皇帝的脸色真的有些怪,仿佛不只是有病色。” 柳珂点点头道:“我也看出来了。还有疲色、之后还有怒色……”她说到这里之后,见容熠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便忙住了嘴,问道:“你看出了什么异常?” 容熠点点头道:“不错,可是是什么导致他的脸上会有一丝丝的菜色呢?他在宫中又不会缺衣少吃的。” “会不会是被人下了药?”这句话从来柳珂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容熠忍不住看向她,笑道:“你是不是看史书看多了。你以为给皇帝下毒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皇帝要入口的东西不知道要检查多少遍呢。不管是食物还是器皿都经过一边一边的检验才会端到皇帝的跟前,端到皇帝的跟前之后,还有专门的人试吃。若说中毒,那皇帝身边试吃的人应该先中毒才对。” 柳珂听了容熠的长篇大论之后,笑了笑道:“我就只是随便一说,而且我对医术一窍不通。我说的话哪有什么准头。”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皇帝跟前的人都被收买了。或者下毒的手法特别的高明,根本就让那些人验不出来。”容熠说着话将盛放契书的盒子不动声色的盖了起来。 “我还看呢!你收起来干嘛?”柳珂见状连忙道。 容熠将盒子交到了丫头的手里道:“收起来吧!”说完转身搂着了柳珂的腰身道:“她们也累了一天了,需要休息的呀,而且你看的太晚明天卯时便起不了床了。就算能勉强起来,到了议事厅之后,也肯定哈气连天。小心朱氏笑话你。” 柳珂拗不过,只好陪他上床睡觉。 第二天卯时。果然柳珂依然在呼呼睡觉。 容熠却已经睁开了眼,一手支着头侧着身子看着熟睡的柳珂,就在他迟疑要不要将她叫醒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玉叶的喊声:“世子妃,时辰到了,该起床了。” 柳珂睡觉本来很轻,听到外面的喊声之后,一个机灵便做了起来。 一侧头看到容熠正支着身子看着自己,吓了一跳,道:“你怎么醒了也不叫我,吓我一跳。” “你还没去管家,我便后悔了,不应该让你答应接过中馈的,起太早了。”容熠一脸的不情愿。 柳珂一面穿衣服一面笑道:“以后就算我们自己分府另过,这些事情也还是要管的,总之我是躲不过的。” 容熠也做起了身,道:“到那时,我们家便辰时再点卯。” “那还叫点卯吗?”柳珂笑道。 “管它叫什么,反正我就不愿看你起这么早,太不利于养生了。” 柳珂没有理会容熠的牢骚,冲外面喊道:“晚秋进来给我梳妆。” 她梳洗已毕便急匆匆的去了王府的议事厅。 此时,朱氏已经将人集合好了在等着她了。 见她急匆匆的走来,忙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道:“大嫂子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柳珂看了看议事厅内外站的人,足足有六七十人,忍不住叹道:“王府的下人可真多呀,我们柳家两房也没有这么多的下人。” 朱氏的嘴角稍稍的一提,心里忍不住嘲笑柳珂没见过世面,脸上笑道:“这还叫人多呀,这还没来全呢,各岗上都留了当值的人,若是人都来了比这个还要多呢。” 柳珂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光人这些人也得些时日,弟妹每天就这样调遣他们,可真是厉害。” 朱氏此时已经将早起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之前容炘让她暂时交出中馈,她还想不通,此时,她见柳珂这幅样子,心里便踏实了。 柳珂站了世子妃的名分,楚王府的中馈理应由她掌管,若是自己一直霸着不放的话传到宫里,说不定还会引来皇后及诸宫娘娘们的厌弃与闲话,倒不如先交出去一段时间,等柳珂管乱了,自己再名正言顺的出来收拾残局。 朱氏想到这里之后,便历数家珍般的讲起了谁谁管那一地方,谁谁是什么样的秉性,在当什么差。 只是她刚说了两句,柳珂便身后打断道:“弟妹,你说的太快了,我根本就记不住,而且这么多的人,我可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她说到这里,冲下面的人喊道:“谁是伺候家里笔墨的人?” 她的话音一落,五个利落的小厮便站了出来。 “去准备文房四宝。”柳珂冲他们说完,又看了看朱氏笑道:“弟妹,他们应该会听招呼吧。” 朱氏听了此话,道:“大嫂让他们准备文房四宝做什么?” 柳珂在心里骂了一句,连她要个文房四宝都要问的这么清楚,这哪里是要交出中馈的姿态,不过柳珂的脸上依然是不好意思的神情,道:“这么多人我也记不住,我是想让他们将你说的话,简单的一记,到时候,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可以拿出来看一看。” 朱氏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一捂嘴,差点没笑出声,对出列的五个小厮道:“好,你们快去准备吧,顺便再搬张高桌过来。” 不多时几个小厮便将准备好的东西端了上来放在了的高桌上。 其中一个清俊的小厮站在高桌后面准备记录。 “你听好了,一会儿你将郡王妃说的话都给我记下来,一个字也不要少,若是记少了拿你试问。”柳珂做模作样的冲着小厮说了两句之后,又笑着对朱氏道:“弟妹,一会儿你说的慢一点,也好让他都记下来” 朱氏一笑没有应答,不过再介绍下人的时候,她果然说的比较慢了。 楚王府六七十个下人,虽然朱氏都只是简单的一说,可是也说了一个多时辰,且柳珂特别的好学,没来的下人们也一一问了边,同样命人记了下来。 介绍完了下人之后,朱氏便开始讲王府的规矩。 在介绍人的时候,柳珂的精神还好,可是朱氏讲了半天的规矩之后,柳珂便忍不住打瞌睡了。 朱氏时不时的侧头看向柳珂,心里充满轻蔑。 在朱氏终于将楚王府的规矩讲完之后,柳珂的手一个撑不住,头“砰”的一声撞在了桌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昨天睡得太晚了,所以今天有些精神不济。”柳珂一脸歉意的对朱氏道。 “大嫂,虽然我叫你一声大嫂,可是我到底比你长几岁,便说句不敢说的话,这王府不必你们柳家,规矩大,现在你刚刚的进门,长辈们都不好说什么,以后日子长了,就算王妃不指摘你的礼数,老王妃也是要说话的。”朱氏一面说着一面拿自己的手中的帕子在柳珂嘴角抿了一下,将她睡觉时流出的哈喇子擦了去了。 柳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多谢弟妹,哦不,多谢姐姐。” 朱氏忍不住摇了摇头。 现在的柳珂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十四岁多一点的小女人。 这样的女人要想在王府掌管中馈,简直就是做梦。 “下面我简单的跟大嫂说一下我们家外面都有什么产业。”朱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正襟危坐的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两眼顿时放光了一般,“我们家应该有不少产业吧?” 朱氏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要搭理这些产业,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今天我就先给大嫂讲讲我们的顺庆茶庄吧。” “哇~~”朱氏还没有开始讲,柳珂便惊讶的道:“弟妹说的是京城最大的哪家茶庄吗?” 朱氏没有理会柳珂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道:“你便坎顺庆茶庄外面兴旺,其实里面存在不少大问题,就光说里面的掌柜就不是好收服的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往事 亓旺这个名字,对柳珂来说再熟悉不过。 她没想到此时的亓旺竟然是楚王府名下顺庆茶庄的一个掌柜。 朱氏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关于这个亓旺的各种不服府上管教的事情。 柳珂的思绪却回到了上一世燕楚分治天下之时—— 那年十一月的博陵郡,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冷风掠过人的皮肤就如被刀划过一般,钻心的刺痛。 博陵侯府的议事厅中半人高的吉象如意四足熏炉上,不断地往外飘着香暖之气。 柳珂坐在议事厅的主座上,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整个议事厅静的落针可闻。 外面的大雪纷飞,鹅毛般的雪花在风中翻滚着,如空中芭蕾一般,飘飘洒洒落在地上。 “听说那批棉衣卖到了楚国?” 柳珂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却冰冷的像外面雪花中夹杂的冰珠子一般,敲打在众人的心上,让他们由内而外的感到寒栗。 此时,战战兢兢的站在最前面的段掌柜,心里不由得万分懊悔。 此时,外面有人道:“侯爷回来了!” 博陵侯齐思仁,那时候的齐思仁二十六岁,美健中带着几分儒雅,因其对社稷有功,又兼多才,所以很得当今圣上的宠信。 不过,齐家入仕之后,家里的那些产业还依然经营着。 齐思仁不是经商的料,结婚之后便一直是柳珂在打理,这些产业在柳珂的手中有条不紊的扩大,现在比十年前多出了一倍多的进项。 所以,一直花钱大手大脚的齐思仁。在生意上的事也便心服口服的听从柳珂的安排。 只是,当原燕王立国之后,齐思仁被封为博陵侯,柳珂却还像以前一样,事事处处由她做主,齐思仁便渐渐的有些受不了了。 柳珂听说他回来了,脸上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不过。还是慢慢站起了身。 齐思仁带着一身的寒气走进了议事厅,看到眼前的场景,便知道柳珂因为那批棉衣的事情在生气。 他冲站在议事厅中大气不敢喘的外管事们挥了挥手。脸上干干的一笑,说道:“没事,没事,都下去吧!” 众人听了此言之后。都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柳珂,见柳珂没有出言阻止。便纷纷鱼贯而出。 柳珂待众人下去之后,一脸怒气的道:“怎么会没事呢?万一那批棉衣是被楚国朝廷买走的,你怎么办?” “那里就会那么巧,再说了。我已经查过了,亓旺就是楚地一个普通的商户。” 齐思仁脸上强笑了一下回道。 在这件事上,他本就理亏。所以被柳珂一质问,便更气短了几分。 “普通商户!?”柳珂对齐思仁这么不经过大脑的话。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样的普通商户会买这么多的棉衣,比贩卖棉衣赚钱的生意多的是,为什么他花这么大价钱倒卖棉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啊!” 齐思仁面对柳珂的咄咄逼人,心里的火气也不由得上来了:“我就是将那批棉衣卖给楚国了怎么样?朝廷又没有禁止与楚国通商,为什么别人可以卖我不能卖?这一下我就赚了两万两呢!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大的生意。” 柳珂不想跟他吵,更不想给他解释什么,她只想保住现在还算安逸的生活。 不想因为齐思仁愚蠢的行为而将齐家推向深渊。 现在柳家已经一蹶不振了,她所能依存的便只有齐家了,所以她要尽自己的所能保全齐家。 柳珂深吸一口气道:“我已经命人将那批货追回来了。” 齐思仁一听急眼了,冲柳珂喊道:“你凭什么?” “凭着你是大燕皇帝亲封的博陵侯,凭着燕楚两国的战事一触即发,我便不能让你因小失大,做断送齐家的糊涂事!”柳珂说完此话之后感到胸口有些气闷,不由自主的轻轻按了一下。 齐思仁冷笑道:“你懂什么,我怎么没有看出燕楚两国的战事一触即发,当今圣上念着与楚王的旧情,根本就不会跟楚国动武,不然哪会有现在的楚国,早在容熠要脱离管束的时候就将他消灭了,还会等到现在。你看多少人都在发楚国的财,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齐思仁冲柳珂大吼大叫了一番便甩手出门了。 那天齐思仁走了之后,便将柳珍领了回来。 那些年,齐思仁的内室外室不少,柳珂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齐思仁会将柳珍领回来,还要将她过了明路。 此时的柳家已经败落,在燕王反叛登基之后,柳家在前朝为官的人皆不降燕,柳家福在乱军中生死不明,柳昊与柳明自贬为民,辞官归乡。 幸亏燕王宽厚,并没有降罪于柳家。 只是柳家自此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些年来,柳家的男人死多活少,只剩下了一家子的妇孺。 柳珍与生母朱氏相依为命,而齐家此时却成了博陵的显赫之家。 所以,柳珍有心给齐思仁做小,也可以理解。 只是,没过几天,齐思仁被被皇帝下了大狱。 那个亓旺也被通缉。 幸好柳珂发现的早,早早的便将那桩生意推掉了,不然齐思仁的过错还会更大。 饶是这样,还是柳珂散发赤足跪行到宫门陈情的举动感动了当时的皇帝容烁,齐思仁才只是被罢官,而没有削爵。 经过此事之后,齐思仁仿佛也看清了一些事情,骂了亓旺几天。 对柳珍也不似之前那样有兴致了。 正因此,才引起了柳珍对自己的不满。 也是柳珂有些轻敌了,她万没有想到,柳珍会这么大胆,竟然装病将柳珂引到了她的房中,直接便自己上手用枕头闷在了床上。 柳珂嫁给齐思仁这些年,别的没有添,却添了一身的病,平日里药不离口,此时那里是柳珍的对手。 等柳珂在挣扎中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却身在静心庵中。 说到底,她能重生,这个亓旺倒是个诱引。 “大嫂,你说这个亓旺是不是应该换下来?”朱氏的话,打断了柳珂的思绪。 柳珂将支着头的手放下来,不好意思的道:“刚才弟妹说什么?” 朱氏叹口气道:“我跟大嫂说,这个亓旺没什么本事却以为的装大,端架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将他换了?只是,我虽然管着家里的中馈,可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外面的这些伙计掌柜什么的便不好乱换,现在好了,有了大嫂,我便可以放心了。” 柳珂听了此话,心里不语的冷笑,朱氏这是让自己出面做坏人,而她自己躲在后面请好,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而且从上一世的事情来看,这个亓旺很有可能是容熠的人。 容熠将亓旺按在顺庆茶庄一定有目的,她看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柳珂没有当面回绝朱氏,而是对记录的小厮道:“你赶紧将郡王妃的这些话记下来,改天我就去顺庆茶庄看看,这个亓旺到底几个脑袋。” 朱氏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心里暗喜,忙道:“记就不用了,大嫂只管将他换了就是了。” “得记,不记清楚我怕过几天我就把这茬给忘了。”柳珂说完又叮嘱了小厮一番。 小厮记好了之后,柳珂命玉叶和晚秋将他记好的厚厚的一摞纸收了起来,道:“弟妹,今天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那我先拿着这些东西去温习温习,明天再来跟你学习。明天你一定要来呀!” 朱氏忙站起身,目送柳珂离开,才又含笑坐在了座位上。 此时,柳珂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不谙世事,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又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柳珂拿着那一摞的东西一面翻看着着一面回到自己的院子,刚进院门,容熠便从里面迎了出来,笑道:“怎么样,今天的收获好像不小哦。” 柳珂将那一摞东西放在了容熠的手中笑道:“你自己看吧。” 容熠大体翻了一下不解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记这些做什么?” “现在还不告诉你,等过几天再跟你讲。”柳珂见容熠的脸上好像有喜色,问道:“你今天不是去了大营吗?怎么这么早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儿?” 容熠将柳珂拉进了房中,“有两件事,你想听哪一件?” “我又不知道是那两件事,这要怎么选择?”柳珂哭笑不得的道,“你是高兴的昏头了吧。” 容熠仰天一笑:“第一件事,皇上今天临朝听证了,虽然只听了一半,没有坚持道最后,可是这却说明了一个问题,皇帝的身体在好转。” “第二件事呢?”柳珂问道。 容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一本正经的道:“第二件事,你相公我升官了。从委属护军参领升任左大营步军副尉了,以后可以进殿听政了。” 柳珂抿嘴一笑,道:“以后离皇上近了,责任也大了。” 容熠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说过会为你洗心革面。” “你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说什么洗心革面的话。”柳珂一皱眉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柳崤忽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有客来访 柳珂回门之后,为了安柳崤的心,便有意将柳崤接到身边,只是柳家禄没有同意。 其实,柳珂明白柳家禄的意思,如果皇帝真的要株连,只要柳崤在京城,便没有什么可避的地方。 柳珂见柳崤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做什么跑的这么急,脸通报没免了。” 柳崤将手放在嘴边:“嘘,别这么大声,我是偷偷跟着送猪肉的人进来的,只有你身边的玉叶知道我在这里,其他人都没有看到我呢。” 柳珂一脸不解的看着柳崤:“你这是闹哪样?跟着买猪肉的人进来的,到底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容熠满脸都是惊讶,道:“你怎么做到的,怎么跟着送猪肉的人混进了王府,你倒是挺厉害的。” 柳崤鼓了鼓腮帮子,道:“我其实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本来想看看能不能等到你们的车架,可是没想到点挺背,一直没有等到你们。便在附近瞎逛游,看到一辆木车,上面装了好多猪肉,朝着王府方向来,我便在拐弯的地方提前撒了铜钱,趁着拉车的人住了车,下车捡钱的时候,我偷偷爬上了车。” 容熠听了柳崤的话以后,笑的直不起腰:“你倒是挺会想的,怎么能想出跟着送猪肉的车进来。倒是个当细作的材料。” 柳崤皱着眉头看了看容熠道:“姐夫,别取笑我了,我饿了,能让人给我准备些吃食吗?” 他这声姐夫叫的容熠心里很舒服,再加上他肉嘟嘟的脸上。一双含泪的大眼睛,让人见了便心生怜爱。 容熠呵呵一笑道:“好,那好说,你便慢慢在这里跟你姐姐说话,我去去就来。” 容熠说完便出了房门。 柳崤拉着柳珂进了礼物,小声道:“姐姐,今天祖父去上早朝。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回去。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说不定,祖父已经被皇帝抓起来了。就等着抄家呢,你一定要就我。” “你怎么知道的叔祖什么时候下朝,再说了,或许他下了朝去别处了呢?”柳珂听了柳珂的话之后。终于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可是柳崤紧张的神情,却一点都没有变。拉着柳珂朝里面走去,边走便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道:“我每天都记着祖父上朝和下朝的时间,每天祖父都会按时回来。可是今天,我来的身后都已经巳时了,可是祖父依然没有回家。” 他说到这里之后。顿了顿接着道:“而且,现在是祖父的非常时期。他绝对不会乱跑的,一定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最好皇帝忘了他才好呢,怎么会去别处?” 柳珂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今天世子回来之后,并没有提及叔祖被皇帝抓了的事啊?” 柳崤一摆手,道:“他一个纨绔子弟,有不能临朝,他怎么会知道。” 说了此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已经是楚王世子了,在朝中肯定没有什么实职,一般朝廷不是有规定,五品一下官员不能上朝吗,所以姐夫应该不知道祖父现在的情况。” 柳珂脸上有些得意的道:“可是今天,他就偏偏上朝了。” 柳崤听了此话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姐夫升官了?” 柳珂点点头,刚要说话,外面传来容熠的声音:“我以前觉得我已经算是早慧的了,却没想到崤哥比我小时候还要聪明。” 柳崤连忙跑去打开门,迎着容熠,满眼惊讶的道:“姐夫,我跟姐姐说的话,你在门外便能听到啊!” 容熠一扬眉,道:“别说是门外,就是在院外,只要我想听也能听到。” 柳崤咽了口口水,心道:“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顺风耳啊。” 容熠见柳崤呆呆的,伸手在他的头上一按道:“怎么样?你想不想也有这个本事?” “想,当眼想了!”柳崤使劲儿的点头道。 “去拜个师傅习武吧。”容熠说着便进了门。 柳崤听了此话之后,刚刚提起的精神头瞬间便没有了,道:“我才不习武呢,有吃那苦的,我还是读书吧。” 容熠听了此话,摇头一笑。 他看向柳珂道:“你们担心的问题,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了,据我所知,今天柳家禄是被太子殿下留下校正什么《古今图书典籍》了,并不是出了什么事。” “也许是借这个名头将他软禁在宫里也说不定。”柳崤听了容熠的话之后,依然不愿承认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容熠一笑:“你当你祖父是什么,要将他软禁,还用使手段,还软禁在宫中,你以为他是称霸一方的藩王啊,让皇帝和太子费这么大的心机。” 柳崤挠挠头,还是担心的道:“可是我都已经跑出来了,真的不想再回去万一要抄家的话,柳家连个根也没有了,有没有什么地方让我藏一下。” “哈哈……”容熠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半天才一面擦眼角笑出的眼泪,一面道:“你比你家祖父考虑的还长远呢,你这小脑瓜里到底装的些什么?” 柳崤被容熠笑的有些恼怒,向后一退道:“你们=没有身处其中,自然不会明白将要大祸临头的人是什么心情,你若不愿收留我便罢,我走了。”说完气呼呼的便要离开。 却一把被容熠抓住了。 “气性倒不小,我有说过不收留你吗?”容熠抓着他的胳膊便见他拉回了原地,“我已经命人给您准备饭菜了,你这时候走了岂不是浪费我楚王府的粮食。你吃完了,我便命人将你送到别院去。” 柳崤看了看柳珂。 柳珂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小厨房已经给柳崤准备好了吃食,命人松了进来。 柳崤跑了不少路,此时正饿了,见有饭菜,便一贯不顾的大吃起来。 柳珂坐在他的对面道:“其实现在楚王府的处境跟柳府差不多,世子正在努力说服皇上,不要牵扯太多的人,我想皇帝也不想一下打击的人太多。” 柳崤边往嘴里扒饭,便含糊的道:“既然皇帝想整治祖父,为什么却迟迟不动手呢?” “因为其中有些人是皇帝也不好动的,万一打草惊蛇,说不定就会酿成大祸。”容熠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柳珂的身边。 柳崤听了容熠的话,原本已经吃进嘴里的饭,又从嘴里掉了出来,眼睛里满是惊恐,“难道祖父犯下的罪过还牵扯旁的人,不会是什么结党营私之类的事吧,若是那样的话就惨了。” 容熠没想到,自己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竟然能让柳崤一下子便想到“结党”上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柳崤。 只听柳崤接着道:“若与他一个阵营里的,有一个不安分守己,想要作乱的,那便是反叛的大罪,造反是皇帝最不会饶恕的罪责了。”他说到这里之后,觉得自己此生刚刚开始不到十年,便要结束了。 此话让容熠再次对柳崤刮目相看,他侧头对柳珂道:“你们柳家出来的人还真是个顶个的聪明。这孩子若是好好培养,一定会成才的,就是——” 柳珂抿嘴一笑,道:“就是太胆小了对不对?你也要想想他是多大的孩子,能够从柳府跑出来,混进楚王府,还没有被人发现,这已经很利害了。” “说的也是!”容熠点点头。 柳崤吃完饭之后,本还想跟柳珂说话,可是被容熠拎着手便出了院子命人将他送到了别院。 柳珂怕柳家禄担心,特意派玉叶回去禀告了柳家禄与石氏,并称会好好照顾柳崤。 一连过了好几天,柳珂每天都早起去议事厅听朱氏安排家里的杂务。 在这十几天里,柳珂就只带了耳朵去的,几乎都不插嘴。 朱氏的警惕之心慢慢的便被柳珂消磨没了。 每天柳珂来了,也便只当旁边的座位上多了一个看客,并没有将她的存在放在心上。 柳珂也不着急,听完了便打道回院。 不过给柳珂记录的小厮,一直都没有闲着,依然每天帮柳珂记着。 柳珂也依然会将他记得东西带回来。 这期间,柳珂回了柳家一次,见到了柳琀。 将柳珍与姜姨娘之间发生的事情的始末仔仔细细的问了清楚,并让柳琀将她们两人的一行一动都看好了,随时命人报给她。 这天,柳珂正在自己的房中细细的翻看在议事厅中记录的东西。 只听院外传来喊声道:“姑娘去禀告世子妃,她的娘家妹妹来看她了。” 玉叶赶紧跑了进来,回道:“世子妃,二小姐来了。” 柳珂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房门迎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是那府里有什么事吗?” 柳琀简单的给柳珂行了一礼,一脸严肃的道:“姐,我们房里说话。” 柳珂与柳琀进了屋,并命玉叶与晚秋在门外守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发生了什么事?”柳珂问道。 柳琀叹口气道:“姐,我觉得柳珍与姜姨娘真的有问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先下手 “晚秋去给二小姐倒茶。”柳珂的话音落下之后,晚秋依然站在当地没有动。 柳珂侧头看了晚秋一眼,晚秋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竟然没有听到她的话。 “晚秋!”柳珂稍稍的提高了声音喊道。 晚秋猛的回头,赶紧躬身道:“世子妃,奴婢在。” “去给二小姐倒茶。”柳珂恢复了刚才的语气。 晚秋道:“是,世子妃。”说着便后退着出了房门。 她出去之后,柳琀道:“姐,这个晚秋,你还真敢在身边留用啊,来路不明的,还不知道得罪了宫里的哪家贵人,你将她留在身边岂不是个祸害。” “我也知道她得罪了宫里的人,可是既然叔祖母答应了秋才人要照拂她,那我便暂时留她在身边也没什么。她在楚王府的这些天倒也老实,每日只是呆在这个院里,并没有出去惹事。不过这些天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只要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暂时不用管她。” 柳珂的话刚刚说完,晚秋便端着茶水从外面走了进来。 放下茶之后,又躬身站在了柳珂的身侧。 柳琀的眼睛在晚秋的身上停留了一下,道:“晚秋,你先退下吧,我跟姐姐有些事要谈。” 晚秋抬起头,看了柳珂一眼,见柳珂微微点了点头,忙后退着出去了。 待晚期出去之后,柳琀道:“姐,暂且不说晚秋的是事情了,姐,自从那天告诉我之后。我便派人盯着柳珍和姜姨娘。” 她说到这里之后,顿了顿道:“姜姨娘身体一养好了之后,便向叔祖母请命去慈恩寺上香,去了一整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是被小丫头扶着进来的,说是路上牵动了旧伤。我才不信呢。一定背着人不知道做什么事去了。” “她带了小丫头出去吗?”柳珂问道。 柳琀道:“带了,带了瑑儿和瑗儿出去的。” “回来的时候,你看着两个小丫头有没有什么异常?”柳珂问道。 柳琀想了想道:“她们以前本就怯怯的。那天回来的时候,除了看着有些害怕的样子,其他倒没看出什么。” “那柳珍呢?” 柳琀一听柳珂问起柳珍,恨得便牙根痒痒。道:“她变更不安份了,我今天之所以来。便是因为今早看到她又出去见男人了。” 柳珂见了柳琀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去见男人。” 柳琀气呼呼的道:“我命人跟着她的车了,见她的车进了一个什么茶楼,那个齐思仁刚刚的出来不久。她便从里面出来了。人家都已经不要她了,她竟然还这样死皮赖脸的去找人家,真是把我们柳家的脸都丢光了。” 柳珍还与齐思仁有联系。 柳珂心里忍不住冷笑。看来今生这柳珍还是要与齐思仁纠缠在一起。 齐思仁上一世便是燕王坐下的人,今生肯定也不例外。指不定齐思仁想利用柳珍出什么幺蛾子。 而从上一世的迹象来看,柳家禄显然不是燕王一派的。 现在的柳珍指不定在做着什么吃里扒外的事情。 柳珂因为母亲苏氏的事情,谈不上对柳家有多深的感情,可是柳家是个整体,若是因为柳家禄而祸及到了柳明的身上,那是柳珂所不允许的。 所以她必须要搞清楚柳珍到底想做什么。 “她找不找男人我不管,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对父亲和兄长有碍的事情,我不会将她怎么样,但是若是她脸父亲与兄长也不放在心上,只管忠于她现在的主子,那便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柳珂似是自言自语的道。 柳琀听了此话下了一跳:“姐,什么新主子,难道柳珍投靠了什么人来对付我们柳家吗?” 柳珂没有回答,只是道:“柳珍的事我会处理,你回去之后办件事。” “什么事?”柳琀问道。 柳珂压低了声音在柳琀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柳琀使劲儿的点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保证不会让人伤害到父亲和兄长。” 柳珂点点头,起身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柳琀道:“若是姜姨娘一直都没有动静,你便嫁祸给她。” “这是什么?”柳琀有些不解的道。 “看看就明白了。”柳珂嘴角一笑道。 柳琀打开那张纸一看,心里了然,道:“姐姐放心,没什么事我这就回去了。” 柳珂笑道:“忙什么,听说石家的人已经请期了,定在了哪一天,你自己知道吗?” 说到此时,柳琀忍不住脸便红了,低头道:“听说是七月二十六。” 柳珂脸上带笑,道:“也好,你早早的嫁到了石家,也免了我一个心事,纵使柳家有什么事,你已经是石家的人了,也便不会被牵连到了。说起这一点,石砚倒是个好样的,石家的二老太太和太太也是好的,竟没有因为柳家此时正在多事之秋而放弃这门亲事,你过了门之后,可要好好对她们。” 柳琀不耐烦听柳珂啰嗦这些,撒娇的摇着柳珂的手臂道:“好了,没来由的说这个干嘛,我要回去了。” 柳珂见留不住,便道:“好,以后等你成亲了,我们再好好的聚一聚。” 柳琀不待柳珂说完,便摆手道:“姐姐不用送了,我自己出去就行。” 柳珂也不与她客气,只送到了院门口,看着她出了二门便罢了。 柳琀回到柳府之后,当天晚上,便找到了柳明,将柳珂的话转告了他。 柳明听了柳琀的话之后,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头,道:“你叔祖这步棋是走错了。之前他反对你姐姐与燕王世子的婚事,起初我还以为他是为了让你姐姐进宫,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投在了蜀王与闽王一党之中了。” “父亲,姐姐说了,现在皇帝没有拿人,不代表以后不会,只是怕打草惊蛇,像叔祖父这样的情况,皇帝迟早是要问罪的。” 柳明听了柳琀的话之后,忙点头道:“你姐姐说的不错,只是,现在只能听天有命了,虽然我也在朝中,可是官职在那里,想帮忙肯定是帮不上的,只希望皇帝不要牵扯到你们下一辈。” “姐姐说,最近叔祖与户部的梁大人接触甚密,让父亲不管想什么办法,不要让叔祖大人与梁大人结交了。”柳琀对柳明道。 柳明之前在朝中任职的时候,每天都醉生梦死,最近刚刚的回京半年对朝中的党挣并不是很熟悉,听了柳琀的话之后,问道:“那户部的梁大人也是蜀王与闽王的人吗?” 柳珂摇摇头,“不知道,姐姐只是让我将此话转达给父亲,并没有说其他的。” 柳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柳明想了一套说辞,在柳家禄下朝之后,便找到了他,将自己的不希望柳家禄与梁大人结交的意思说了。 起初的时候,柳家禄并没有生气,只是让柳明不必管这件事。 柳明是个倔强的性子,知道柳家禄结党的事情已经触怒了皇上,便又劝道:“叔父大人,趁现在皇上还有顾虑,没有行动,还是赶紧将心收回来,好好的替皇上办差,相信皇上会从轻发落的。” 此话将柳家禄说火了,怒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行动了,你就只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少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 柳明听此,跪在地上道:“叔祖,我们柳家能到今天不容易,是您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可千万不要因一时之气而将柳家推向深渊吧,你不为别人想想,就单想想才只有十岁的崤哥,也要三思而后行啊。” 柳家禄听了柳明的话之后,愤怒之余更多的事震惊,问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柳明摇摇头道:“侄儿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叔祖要做的便是安安心心的为朝廷办差,其他的不该多想。” 柳家禄将柳明从地上拽了起来,道:“既然你不知道,便不要在说了,我心中自有分寸。” 他们在书房中争论,外面的下人名不所以,只知道里面吵得很凶,都忍不住站的远远的窃窃私语。 柳琀身边的锦绣,从书房的跟前一走一过,见了他们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其中一个婆子,小声道:“老太爷与大爷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在书房吵起来了。” 锦绣点点头,没有插话,一溜烟跑回了茶园,见到柳琀气喘吁吁的道:“二小姐,大小姐所料不差,果然老太爷与大爷吵起来了。” 柳琀听了此言之后,道:“好,按照姐姐说的去办吧。” 锦绣下去之后,柳琀对素锦道:“这两天姜姨娘的院子还一直都是没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素锦摇摇头道。 “时间不多了,我们去姜姨娘那里坐坐。”柳琀对素锦道。 素锦应了一声,起身给柳琀打起来帘子。 她们二人到了姜姨娘的院门口,看到院门紧闭,柳琀一扬下巴道:“敲门。” 可是敲了好久,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在柳琀纳闷的时候,里面传出了一阵惊叫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事 柳琀忙对素锦道:“快,将门撞开!” 素锦用脚使劲儿一踹门,正好小丫头瑗儿在里面开门,素锦那一脚便落在了瑗儿的身上,将瑗儿踹了一个趔趄。 “做什么,这么久不开门,里面怎么回事,大吵大叫的,是死人了还是怎么着?”柳琀一见这种畏手畏脚的小丫头便没来由的生气。 瑗儿本就吓得脸都白了,被柳琀这一顿训斥,竟吓得只顾跪在地上哆嗦,忘了要说什么。 素锦见状,道:“你好好回话二小姐不会罚你的,我们在外面敲了这么长时间的门,你们都在房中做什么,怎么不来开门?” 她的话还没有问完,跪在地上的瑗儿,身子一软竟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素锦我们进去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柳琀一面说着一面朝里面走去。 柳琀进了院门之后,看到姜姨娘扶着门框正要出门,见到柳琀之后,她的眼睛朝着院门过道里晕倒的瑗儿看了一眼,才跪地行礼,道:“妾身听到有人惊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叫了瑑儿与瑗儿半天也没有人应声,却原来是二小姐来了,妾身没有出门迎接失礼了。” 柳琀可不是柳珂,冷笑道:“我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你的院子里都静悄悄的,我还没问你们主仆在院子里搞什么鬼,你倒指摘起我的不是了,你的意思是因为我进来,所以才吓的你的丫头大叫的?” 她说完不等姜姨娘说话,便对素锦道:“快到各个房间看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将那个瑗儿吓成那样。” 素锦听了此话之后,便先跑进了姜姨娘的房间,不过姜姨娘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素锦又跑去各个厢房,她看到西厢房的门开着便先进了西厢房。 刚刚的进了放门,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大叫一声跑了出来。 柳琀忙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素锦大口喘着气道:“二小姐,瑑儿,瑑儿在房里上吊了。”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咽了一口口水道:“赶紧去找几个人将她弄下来。” 她吩咐完了素锦之后,两眼便落在了姜姨娘的身上。 此时,姜姨娘两眼里噙着泪。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就在一个时辰前还好好的给我沏茶。怎么这会却上吊了,这一定不是真的。” 姜姨娘一面说着。一面艰难的朝着瑑儿的房间走去。 柳琀忽然想起什么,快步上前拦在了姜姨娘的跟前,厉声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还不清楚,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以免以后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 姜姨娘听了此话,脸色顿时一边,颤声道:“二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瑑儿是你的丫头。她一直在你的身边伺候,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吊自杀吧。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怎么会走这步?”柳琀冷冷的对姜姨娘道。 姜姨娘听了此话之后,一回神,伸手抓住柳琀的衣服道:“二小姐说的不错,瑑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吊,此事一定要查清楚。” 柳琀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素锦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晕倒在院门过道里的瑗儿也已经被人弄醒带了下去。 除了几个小厮之外,还有石氏身边的两个婆子。 柳琀对素锦道:“瑑儿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吊的,将人弄下来之后,让两位嬷嬷仔细检查一下身上还有没有气其他的伤,再有看看的房中有没有什么违禁的东西。” 姜姨娘已经退到了一边,用手扶着房门外廊下的柱子,眼睛不时的朝着瑑儿的房间看去。 看到先进去的两个小厮,将人放下来之后,便退了出去,换了两个婆子到了房中。 柳琀身边的素锦在柳琀的示意下也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可以说,姜姨娘是看着柳琀长大的,她是什么秉性,姜姨娘最了解不过,所以姜姨娘的脸上一点都没有担心的神情。 因为在她的心中,柳琀来查此事是最合她的意的了。 可是,她没有料到,柳琀的背后还有一个柳珂。 此时房中的两个婆子拿了些东西走出了瑑儿的屋子。 “二小姐,您看这是在瑑儿的房中发现的。”其中一个婆子道。 “这是你们搜出来的?”柳琀看了一眼那婆子手中的东西道。 她二人齐声道:“是的!” 柳琀只见他们的手中有一件男子身上佩戴的香囊,还有一双未做完的男子布鞋,另外便是一些绣品了。 姜姨娘远远的看着婆子手里的那些东西,悬着的心一下便放松了。 “就这些东西吗?”柳琀一面说着此话,一面朝素锦看了一眼。 素锦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婆子道:“就只有这些东西了。” “真是没想到瑑儿小小年纪,房中竟然有男子的用的东西,她才只有十二吧!”柳琀脸上带着些怒气道。 姜姨娘一听柳琀的语气便知道她不相信此事,便也道:“这一定不是是真的,瑑儿每天在此都是任劳任怨,就算是偶尔出去帮我买东西也是很快便回来,那里有机会接触什么男子。” 柳琀看了姜姨娘一眼,心道:“继续演!” 其中一个婆子道:“二小姐,姨娘,这些东西也不会自己跑进瑑儿的房中吧,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会如实的禀告咱们老太太。” 就在这时,素锦从一个婆子的脚下捡起了一方帕子,道:“嬷嬷,东西掉在地上了。” 那婆子从素锦的手中接过了帕子,不由得眉头一皱,一脸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帕子。 “又怎么了?”柳琀问道。 那婆子听了柳琀的话之后,一回神道:“哦,没什么,奴婢只是觉得这帕子的滚边也太宽了些。” 柳琀伸手将那方帕子接了过来,摸了摸那滚边,忽然道:“来人,将这滚边给我拆开。” 其中一个婆子赶紧倒房中找出了剪刀拆看。 姜姨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忽听柳琀要将帕子的滚边拆开,忙上前两步一看究竟。 恰逢柳琀朝着她这边看来,“姜姨娘的病好了,不是刚才还无力走路吗?怎么这时竟然有健步如飞的架势。” 姜姨娘听了柳琀的话之后,慌忙道:“二小姐,妾身知罪,刚才确实没有什么力气,此时只是因为看到二位嬷嬷从瑑儿的房中搜出了这些东西,心里又急又怕,所以才往前迈了两步。” 柳琀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那婆子手中的帕子。 “二小姐,里面有东西!”拆帕子的婆子惊讶的喊道。 她慢慢的从拆开的滚边里抽出了一个叠成细条的纸放在柳琀的手中。 柳琀看了看姜姨娘,慢慢的展开了那张纸,看了之后,满脸的惊恐,道:“嬷嬷,此时柳琀无法决断,快去找叔祖母来。” 那婆子将柳琀脸色都变了,二话不少赶紧朝外跑去。 姜姨娘不知道柳琀的手里拿的事什么东西,心里只是狐疑,她并没有往瑑儿的房中放这件东西,一定是另有别人放的。 看柳琀的样子应该是非常要命的东西。 姜姨娘心里忐忑,面上却不敢露什么,只能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不多时,石氏带着人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丫头怎么会自缢,我们家难道还不够乱吗?” 姜氏跪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柳琀躬身行了一个礼道:“叔祖母,最要命的不是这个,而是在瑑儿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她说着便将手中的那张纸交到了石氏的手中。 “这是什么东西,在哪里发现的?”石氏疑惑的接过柳琀手中的东西。 柳琀回身问那两个婆子,道:“嬷嬷那方帕子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其中一个婆子道:“是在瑑儿姑娘的箱子里,跟这些鞋袜放在了一起,我们便顺手拿了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便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石氏脸上神情的变化。 石氏看着手中的那张纸,原本平淡的神情,变得惊恐而又愤怒。 姜氏低着头跪在地上,心里七上八下,静静的等待着石氏发话。 石氏看完了手中那张纸上的内容之后,狠狠的将那张纸甩在了姜姨娘的脚下咬牙切齿的道:“吃里扒外,我就知道当时便不应该让子照收了你。” 她说完之后,深深的一闭眼,身体有些摇晃,竟险些摔倒,幸好柳琀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道:“叔祖母,先不要着急,既然我们找到了原因,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 石氏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已经晚了,”说完她恨恨的看着眼前的石氏,对柳琀道:“谁会想到害我们的竟然是她,此事,我不好擅自处理,怎样处置这个毒妇,还是听你叔祖的意思吧。” 姜姨娘听了此话慌忙从地上将那件东西捡了起来一看究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内鬼 姜姨娘看着手里的东西,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失声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柳琀扶着石氏道:“你没有做,怎么会在你丫头的院子里发现了这个东西,难道是瑑儿一个大字不识的丫头自己写的这些东西吗?” 姜姨娘没有理会说的话,只是跪行上前抱住石氏的双腿哭道:“老太太明察,妾身觉没有做背叛柳家的事情,真的,妾身只是对大老爷有一片痴心,其他的妾身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石氏抬脚将她踢了出去,冷笑道:“你对子照一片痴心,还是对你的主子一片衷心,怕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为了自己行事方便连自己的表姐都不放过,想方设法的让子照将她大归了,可见心之歹毒。” 姜姨娘拼命的摇着头,哭道:“表姐原本就与大老爷的感情不好这是家里人有目共睹的,妾身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表姐的事情。” 柳琀见姜姨娘死不认错,开口道:“难道这纸上的字不是你的笔迹?瑑儿总不会写字的吧。”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道:“说的不错,是不是她的笔迹一验便知。” 她说完之后对身边的人道:“准备笔墨纸砚,当场便验。” 姜姨娘一听此话,忙道:“老太太,笔迹是可以模仿的,这一定是有人模仿了妾身的笔迹栽赃嫁祸给了妾身。” “听姨娘的意思是承认这纸上的笔迹是你的了?”柳琀轻声冷笑道。 “不是,不是,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的笔迹,这是有人栽赃。”姜姨娘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此时。下人已经端上了笔墨纸砚摆在了姜姨娘的跟前。 姜姨娘不是糊涂人,知道若是此时不写,自己的嫌疑便越大,她颤抖着拿起地上的笔,刚要写只听石氏道:“‘前事已毕,新人承接,望归!’你将这句话给写出来。” 姜姨娘提笔硬着头皮写下了几个字。还没有将石氏说的那句话身体便软在了地上。 石氏不再跟她废话。命人将她带了下去。 “你好好的怎么跑到了她这里来了?”在姜姨娘被人带下去之后,石氏对柳琀道。 柳琀低头道:“那天姜姨娘去慈恩寺上香,一去就是一整天。回来之后,却闭门不出,我便有些好奇,命人盯着这院子的动静。刚刚听到这院子里有尖叫声,我便带着素锦过来了。不想前来开门的瑗儿竟然下的昏了过去,所以我才命人搜查的。” 她说完这些之后,石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柳琀接着道:“不怕叔祖母怪罪。其实自从姜姨娘过了明路之后,我便看她不简单,尤其是到了博陵郡之后。听家里的老人讲,她如何如何的像我的生母。我便对她有些怀疑。” 石氏知道柳琀一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所以她说这话,也便没有多想,只是道:“现在是一个姜姨娘,咱们家还有一个内鬼,必须要找出来。” 此时,柳琀才恍然大悟的道:“对呀,刚才那张纸上写的明白,已经有新的人来承接姜姨娘了,会是谁?” 石氏一脸冷肃:“此事我自会彻查到底,就算是将柳家翻个顶朝天也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你的婚期就在七月了,你只管好好备婚就是了。” 柳琀恭顺的道:“是。” 柳琀带着素锦离开了姜姨娘的院子。 晚上便听说石氏将姜姨娘身边的瑗儿也拘到了房中拷问了一番。 从瑗儿的嘴里得知,那天她们去了慈恩寺之后,姜姨娘在那里与一个陌生的婆子就站在大雄宝殿外的榕树下说了很久的话,当时瑗儿与瑑儿被姜姨娘远远的指使开了。 瑗儿与瑑儿站在远处等着,瑑儿看到姜姨娘与那婆子小声的争吵了起来,怕姜姨娘吃亏,便过去劝解,瑗儿胆小没有过去,所以不知道她们究竟说的什么,也不知道那婆子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没有查出姜姨娘与什么人在互通消息,可是姜姨娘吃里扒外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柳琀不知道石氏怎么处置的姜姨娘,总之,从第二天起便再没有见到姜姨娘出现在柳家,而姜姨娘住的院子也让人翻天覆地的翻了一遍之后落了锁。 按理说,姜姨娘被处置,最高兴的应该是柳珍,可是柳珍这些天却又也静悄悄的,反常即为妖,柳琀知道柳珍一定是有什么事。 可是柳珂嘱咐过她,柳珍的事情让她不要管。 她也便没有去关注柳珍。 前几天柳明与柳家禄在书房争吵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会流传到了市井中去了。 加上此次姜姨娘的事情,柳明与家叔不和的事情便被人在京城传来传去,本来他们之间没什么,被人传的好像是已经弄的不可开交一般。 这些话甚至传到了柳家禄的耳朵里。 柳家禄听了这些话之后,起初很是气愤,可是回头一想,觉得这样也好,再有人在他跟前提及此事的时候,他便默认了。 容熠得知了此事之后,回去笑着对柳珂道:“这件事是不是你的手笔?” 柳珂苦笑而不语。 “一定是你让岳父大人跟叔祖父闹翻了,然后传出了这样的话,皇上的耳目到处都是,知道是早晚的事,说不定会因为此事只至处置叔祖,而放过岳父大人,你相公我猜的对不对?”容熠脸上有些得意的道。 柳珂点点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就是这个意思,虽然未必管用,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尽人事听天命吧。” 容熠收起了刚才脸上得意的神情,将手放在柳珂的肩膀上道:“我都能猜出来你的企图,皇帝肯定也能想出来。” 柳珂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不过,我想,万一皇帝真的想放过我的父亲呢,我总得给皇帝找一个合适的台阶和理由。” 容熠被柳珂说的笑了,“这几天我怎么听说朱氏还是每天去议事厅?” “是啊,我还没有摸清楚家里的情况,自然不能少了她。”柳珂似笑非笑的道。 “我以为你会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将家中的中馈从朱氏的手中抢过来,可是没想到你却采用了别的策略。”容熠拉着柳珂的手走在爬满木香的院墙下说道。 柳珂看了看满院子的花草,道:“王府的人际关系盘根错节,我不弄清楚了,怎么雷厉风行,怎么杀伐果断?杀伐果断也是在知己知彼的前提下呀。” 容熠点点头道:“如果觉得从内院不好下手的话,可以先从外面的产业下手,有几个店是我的人。” “比如亓旺掌柜?” 关于亓旺的事情,柳珂一直没有开口想问容熠,此时,他提出了此事,便正好打探一下。 “正如你说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容熠伸手在柳珂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此情此景正好让在不远处领着丫头采花的容乔看到。 此时,容熠与柳珂也注意到了容乔,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朝这边走来。 等到了近前,容乔嘴角微微一扯,冷冷道:“世子与世子妃还真是琴瑟和合如胶似漆啊。” 容熠一提眉毛道:“怎么呢?” 容乔轻哼一声道:“你们怎样跟我没关系,只是不要在跟前晃来晃去的就是了。” 容乔因身形肥胖,长相普通,虽然已经到了适嫁的年龄,可是却少有媒人上门,所以她自己的性子也变得古里古怪的,不喜与人交流,只是闷在家里捣鼓花草或看书写字。 “什么叫在你的跟前晃来晃去,我还觉得是你妨碍了我们呢,而且你身形如此宽大将后面的花都挡住了,真是不该出来。”容熠一句不让,他说完将柳珂拉进了怀里。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正要说话,只听柳珂道:“听闻郡主喜欢书法。” 容乔被柳珂一打岔,将刚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道:“你一个识不了几个字的人问这个干嘛?” 容乔因为自己貌不惊人,所以对容貌出众的柳珂自然是从心里看不上,在她看来,像柳珂这样的女人,出了长相便在没有什么别的可取之处了。 “柳珂虽然不才,可是却喜欢欣赏,改天去拜访郡主的时候,郡主可不要将柳珂拒之门外。”柳珂说着笑了笑,回头又对容熠道:“我们走吧,我走的有些累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之后,容熠对柳珂道:“你对她这么客气干嘛,她就是我们家的一个怪物。” 柳珂听了此话,一笑道:“你不是也是皇家的怪物吗?说不定你们俩有共同之处呢。” “我跟她?”容熠说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我是什么样子,她是什么样子,她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柳珂忍不住笑了:“以貌取人,我觉得她虽然怪是怪了点,可是却还不错,比安庆郡王和朱氏都好。” 容熠有些不服气的道:“她与安庆哪里不同,他们是亲兄妹,就算表面不同,骨子里也是一样的,你还是不要跟她结交了。” 柳珂摇摇头道:“我得跟她结交,就算今天在后花园没有碰到她,我也是打算去拜访她的。” “为什么?”容熠不解的问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别的原因 柳珂叹气道:“我要打入到他们内部去,总得需要一个人帮我传话呀,你觉得还有比容乔更合适的人吗?” “可是,就她那性子,你跟她结交会累死的。”容熠摇摇头道:“算了,若是觉得麻烦就不要管家里的事了。” “我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放心吧,每个人心里都有最柔软的地方,我一定能找到收服容乔的突破点。让她成为我放在王妃和朱氏跟前的眼睛和耳朵。”柳珂说完一脸的自信满满。 这些天以来已经将楚王府错综复杂的关系摸的差不多了,现在她只差一个机会。 柳珂已经观察了容乔很多次了,发现她的古怪无非就是孤僻不合群、刻板顽固,这多半是因为她少与人交流,一味将自己封闭在书中的缘故。 容熠见自己说服不了柳珂,便长叹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愿意管便先管着吧,不过不要将累着。”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叩门的声响。 容熠与柳珂相视一看,道:“进来。” 走进来的是玉叶,“奴婢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柳珂回身问道:“什么事?” 玉叶躬身道:“世子妃,安庆郡王妃派人请您去议事厅一趟。” 柳珂一笑对容熠道:“来事了,我去了。” 容熠点点头。 “走,玉叶,你跟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柳珂一面说着一面与玉叶出了房门。 她们刚走出去不多时,晚秋便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此刻,容熠正自己在房中看书,听到房门想也没有抬头。只是道:“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伺候的,先下去吧。” 他的话落下之后,没有听到回应,便不由得抬起了头,只见晚秋一身嫩翠绿的翠烟衫,双眸泪光点点如清波流盼,纤腰微步慢慢朝他走来。来至跟前将茶水放在了容熠的跟前。屈膝一礼:“世子爷,求您开恩救我!” 容熠眉毛一扬,嘴角往上一扬。将手中的书放下了,似笑非笑的道:“说吧,让我怎么救你?” 晚秋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的一阵乱跳。面上却更加楚楚可怜,两行清泪直接从眼中流了出来:“世子爷。我本是宫中的宫女,被德妃不喜,虽然世子妃怜惜将奴婢留在身边,可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被人知道,奴婢便是死罪,而且也连累了世子妃。奴婢每每想到这些,便日夜难安。还望世子爷帮奴婢想一个两全之策。” 容熠听了晚秋的话之后,忍不住轻笑道:“两全之策没有,倒是有一全之策。”他说着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与晚秋仅咫尺之距,弯腰对屈膝行礼的晚秋道:“你想听听吗?” 晚秋一抬头,几乎碰到容熠的下巴,一股雏菊之香混合着容熠独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了,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可是却不知道容熠是什么意思,只好微微的点点头。 “你也知道世子妃是冒险将你留在身边,若是你不想连累她,便回到太子身边自己去请罪吧。或者,我派人将你送回太子府。”容熠说完此话脸上的神情变得冷肃起来。 晚秋不敢相信的一抬头,正好对上容熠犀利的眼神:“世子爷——” 容熠冷冷的与她对视一眼,“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晚秋身体一晃,慌忙跪倒在地:“奴婢知道错了,求世子爷饶命!” 她没想到容熠会对她的底细尽知,更没有想到容熠竟然完全没有因自己的美色而迷。 “知道错了,便安分守己的呆在世子妃的身边当差,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下去吧!” 晚秋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门。 容熠低头闻了闻她端上来的茶,冷笑道:“竟然在本世子的跟前耍这样的把戏。”他说着便站起身将那杯茶倒在了门边的那盆绿萝下。 此刻,他那还有什么心思去看书,信步出了院门,便朝着议事厅走去。 来至议事厅的门外,便听到里面传出了朱氏与柳珂的说话声。 “大嫂这个刘瑞家的不但监守自盗还克扣下面人的月银,着实可恶,以前我经大意了,让她逍遥了这些天。”朱氏坐在柳珂的对面义正言辞的道。 柳珂听了朱氏的话之后,问道:“弟妹,往常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会怎么处置?” 柳珂在议事厅听了这许多天,早就知道这刘瑞家的是王妃纪氏的陪嫁刘福家的妯娌,若是处置重了,那纪氏岂会乐意。 她想了想道:“既如此,那弟妹便看着处置吧。” 朱氏慌忙摆手笑道:“现在是大嫂子管着家,我处置算什么事,若说是让我帮着你做别的什么事,还可以,这种立威的事,你还是自己下命令吧,也让这些下人知道知道你的厉害,让他们以后不敢小觑你。” 被朱氏鼓动了一番,柳珂做出一番跃跃欲试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来人呢,将刘瑞家的绑了,重打二十大板打发到厨房劈柴去。” 朱氏听了柳珂此话,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在刘瑞家的连哭带叫的被人弄下去之后,朝柳珂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道:“大嫂子这就对了。” 柳珂冲她点点头道:“只是,刘瑞家的管着后院花园花草的打理,如今后花园正是需要人管的时候,她被处置了,总得找个人顶上才是。” 朱氏刚要说话,柳珂便冲下面的人道:“将牛嫂子和吴婆子叫来。”说完此话才对朱氏道:“听闻牛嫂子和吴婆子以前都曾经管过花草,便让他们两个先管着,以后看谁比较合适,便定下谁。” 柳珂说完此话之后,朝朱氏看询问的看了一眼。 这两个人,其中的牛嫂子是朱氏一手培养起来的,而吴婆子却是以前在纪氏手下得意的人,怕是现在也是王妃纪氏放在朱氏跟前的一个眼睛似的人物。 朱氏一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面上有些迟疑,可是柳珂说的却没有什么可指摘之处,她想了半晌方道:“现在是大嫂管着家,大嫂怎么说好便怎么好,我没有什么意见。” 不多时,牛嫂子与吴婆子走了进来,柳珂道:“郡王妃已经同意了让你们先管着刘瑞家以前管的事,你们要好好当差,别辜负了郡王妃的一片好意。” 被柳珂如此一说,今天的整件事便是朱氏的决定了。 此时,朱氏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待要反驳,可是却发现此事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牛嫂子与吴婆子听了柳珂的话以后,都双双朝着朱氏跪拜谢恩。 朱氏忍不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柳珂。 而此时的柳珂却好似心里放下了好大一块石头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朱氏,心道,或许是事儿赶事儿的赶巧了,其实柳珂并没有这样缜密的心思,如此一想她开口笑道:“大嫂子今天还真有大家夫人的风范,处理起人来,毫不含糊。” 柳珂叹口气道:“还不是你在这里给我撑腰,若是你不在跟前,我定然不知道怎么处理,我还要多谢你从旁助我呢。” 依然跪在地上的牛嫂子与吴婆子此时仿佛心中依然明白,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出自朱氏的意思,柳珂根本就是别人的出头枪如此他们心里都明白了以后该怎么做。 “你们都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再听吩咐。”朱氏见柳珂迟迟不让这二人退下,便挥挥手对她们道。 她们听了朱氏的话之后,连看柳珂一眼也没有看,便直接起身,后退着出了议事厅的房门。 站在议事厅外的容熠,听了柳珂在里面的处置之后,忍不住抿嘴而笑。 他知道柳珂向来都不是好好惹的,朱氏想利用柳珂清理纪氏留在自己身边的眼线,柳珂岂会让她白白的利用,自然会要些利钱。 待柳珂从议事厅里走了出来,容熠毫无顾虑的向前迎着她走了过去:“什么事需要处理,怎么在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 朱氏见容熠迎面走来,慌忙躬身行礼:“妾身见过世子。” 容熠冲她一笑点点头,示意她起身,便没有再理会她。 柳珂低下头,脸颊变得绯红,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朱氏一般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世子爷。” 容熠上前握住了柳珂的臂肘,人前毫不掩饰自己对柳珂的好:“你我夫妻,何须多礼。” 朱氏顿觉自己有些多余,躬身道:“世子、世子妃,妾身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柳珂慌忙道:“弟妹好走。”说完冲她善意的一笑。 朱氏走了之后,柳珂瞪了容熠一眼道:“你怎么了,越是在人跟前越是这样腻歪。” 话虽如此话,可是容熠听得出来,柳珂的嗔怪中也带着几分傲娇。 “我就是想让她识趣些,不要在我们跟前碍眼。”容熠说完,伸手揽住了柳珂的腰身。 柳珂斜着眼睛看向容熠,道:“别告诉我没有别的原因。” 容熠脸上的神情一滞,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不要这么聪明。”(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悲秋 “老实交代吧!”柳珂得意的道。 容熠叹口气道:“说了你不生气?” 柳珂一听此话,不由得一愣,道:“怎么,你们之间——”她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语调,接着道:“难道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你不会是为了报复安庆郡王,所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容熠用手捂住了嘴,抬高声音道:“所以什么,你少瞎猜。” 柳珂看到容熠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是你自己的神情让我误会的,我可没说你们之间有什么。” 容熠胡乱的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与其让你瞎猜还不如直接了当的告诉你。” 他说到这里忽然便打住了,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之前皇后向朱氏的母亲提及要替楚王府向她家提亲的时候,本意是将朱氏许给我的,可是朱氏听闻皇后有这个意思,便寻死觅活起来,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原因,只是,皇后的话岂能说了不算,便将她指给了容炘。”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轻哼一声道:“当年说不定是皇后娘娘有心要给你没脸也说不定,这世上,哪有兄长还没有娶亲,便先给弟弟指婚的道理,明摆着是打你的脸。” 容熠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道皇后是故意给我没脸,可是我也不能强让人家同意嫁给我吧,再说了,当时我也没有成亲的打算。” “起初的时候,我还有些纳闷,怎么这安庆郡王妃怎么不与安庆郡王适龄,反而与你年龄相仿。原来里面还有这样一段典故。”柳珂说着,下意识的笑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容熠的臂肘间。 容熠侧头看了看柳珂道:“幸好当时朱氏放弃了我,不然我怎么能碰到你。” 柳珂忍不住笑道:“刚才你是在点朱氏的眼吗?现在她看到你这样回护自己的媳妇,不知道有多后悔呢。” “她后悔不后悔我便不管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容熠俯首在柳珂的耳边道。 他们说笑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容熠没有将刚才晚秋的不轨行为告诉柳珂,只是提醒似的问了句:“打算怎么安置晚秋?” 柳珂面上有些为难的道:“秋才人的身份怕是你早就知道了,这个人是她托付与我的。不管怎么样。我想能让她托付的人,应该是对她很重要吧,便暂时先让晚秋留在这里吧。怎么。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容熠听了此话摇摇头,“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既然如此,那便让她暂时呆在这里吧。” 第二日一大早。柳珂在议事厅与朱氏将一天的事情安排下去便没有再理事,回房拿了些往日自己写的东西拜访容乔去了。 此时的容乔正在看书。听下人回言:世子妃来了。 她的神情有些凝滞,旋即有些不耐的站起身,走到门口相迎:“世子妃怎么这么有功夫,竟前来看我?” 柳珂听了容乔这句不咸不淡还带着几分冷然的话。忍不住笑了:“昨天我好像说了,以后空便来看望妹妹。” “还是叫我容乔吧,我不习惯跟一个不熟悉的人如此亲昵。”容乔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房。 柳珂便也跟着容乔进了房门。看到容乔的墙上挂着一幅落叶悲秋图,便知道她平日的心境一定是极其自怨自艾。心里忍不住笑了。 容乔见柳珂看着自己的书画在笑,忍不住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秋不足以一悲,如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搬出刘禹锡的《秋词》训导我一番?已经不止一个人像你这样了。” 柳珂摇摇头,看到书案上笔墨齐全,便伸手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个极为繁杂的字。 容乔不喜别人随便用她的笔墨,刚要阻止,可是看到柳珂行笔从容流畅,笔落字迹清秀隽永,竟是难得的好字,要命的是她写的两个字,自己竟然不认识。 柳珂见容乔一脸的茫然,收了脸上的笑容,指了指第一个字道:“上古时期,刀耕火种,作物一年一收,以秋为年,诗经中曾有言: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到了秋天便又是一年过去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指了指第二个字:“秋过而冬,你看这个冬字,上面像不像是笼盖四野的天幕,而这一横,却将里面的太阳封闭在了天幕之中,下面像不像是冰凌,冬日一到,寒凝大地,了无生机,所以,冬便是终。如此一说,秋天一至,人们岂能不悲。” 容乔被柳珂的一席话说的怅然若失。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这闺阁之中已算是博览群书了,可是此时在柳珂面前竟如一个无知的小孩。 柳珂见到容乔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到她了,所以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桌案前,翻看着容乔的往日的习字。 过了半晌,容乔道:“你在朱氏面前装的呆傻,却来我这里卖弄才情,是什么意思?” 柳珂早就料到容乔会来这么一句,起身笑道:“术业有专攻,我在管家上不及安庆郡王妃是事实,我没有必要装的很会,在娘家时,也曾识字读书,所以也没有必要在你面前装的什么都不会。” 容乔难得的脸上闪了一个笑容:“没想到你竟合我的脾气,小婵给世子妃上茶。” 小婵将茶端上来之后,柳珂轻轻抿了一口,道:“郡主对茶可有研究?” 容乔一愣道:“没有,怎么这茶有问题?” 柳珂释然一笑道:“没什么,其实我对茶也没有什么研究,我有一个妹妹深谙茶道,我见此茶像是江山绿牡丹,所以有此一问。” “这是安庆郡王妃命人给的例茶,丫头去领的时候说是今年江浙那边的新茶,我平时不喝茶,今天这还是第一次拿出来呢。” 听容乔话里的意思,朱氏对她还是颇为恭维的。 柳珂听了此话,笑笑没有说话。 她今天来并没有想一下便让容乔接受自己,在容乔的房中坐了大约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了。 虽然没有深谈,但是柳珂出门的时候,容乔起身将她送出了院门。 柳珂离了容乔的院子,便直接去了议事厅,将分派物品的婆子白显家的叫到了议事厅。 “郡主那里的供茶是你分派的吧?”虽然没有朱氏在身边,不过柳珂也没有表现出当家主妇的样子。 那白显家的从柳珂第一天来管理家里的内务便觉得她不是管家的料,这段日子下来,柳珂的消极怠工,更印证了她的这一看法。 所以此次,虽然她明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却一脸的有恃无恐。 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迟疑了一会儿方道:“世子妃说的不错,这院子里的供茶都是奴婢分派下去的。”没有再理会她, 说到这里之后,白显家的便打住不再往下说了,而是等柳珂开口相问。 柳珂听了她的话之后,道:“我们府上每个院中的供茶一月是多少的份例?” 白显家的见问,道:“王爷王妃自然是什么时候要便什么时候给,没有定例的,老王妃处一般是一月一斤,其他各院都是五两。” 若是此时问话的事朱氏,她一定忙将楚王与王妃每月少则多少,多则多少,各月的特例有多少,一并禀告出来,可是此时坐在这里的是柳珂,她便只是问什么便说什么。 柳珂也不生气,耐着性子道:“去年王爷那里最多的一个月,用了多少茶?” 白显家的一愣,没想到柳珂会问及去年的事情,一时间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道:“去年的都已经入了账,奴婢确实既不清楚了,带奴婢去查实一下,再来回了世子妃。” 柳珂点点头道:“去吧,将去年的账册拿了来在这里查也行,顺便跟我手上的对一对。” 她说完对玉叶道:“将家里的买办廉旺媳妇找来,我问问家里每年都进多少茶。” 原本请定神闲的白显家的一听此话,顿时傻眼了,若是让柳珂查出她从中克扣府上的茶叶私自送人,那也罢了,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还将府上用不了的茶叶拿到外面去出售,那便死定了。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她不去找去年的账,嫌疑便更大了。 “白嫂子不是要去查去年的记录吗?怎么还站在这里?”柳珂笑道。 白显家听了柳珂这话之后,将心一横,她就不信这个软柿子能将她怎么样。 正当白显家往外走的时候,只听柳珂道:“晚秋,去将郡王妃请到这里来,就说我有事要请教。” 白显家的听了此话身体忍不住一晃,当年她谋这个差事不容易,托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还话了五十两银子,可是朱氏一直以来将她当做是纪氏的人,虽然明处没有为难她,可是暗中却对她很不满,若此时,被朱氏抓住了自己的错,那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可是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了,只好硬着头皮朝外走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难怪 白显家的出了议事厅的大门之后,便在慢慢的走在出二门的甬道上,希望能碰到前来的廉旺媳妇。 她每年都给廉旺媳妇不少好处,若是能与廉旺家的打好商量,也不是不能度过这一关。 她正如此想着,便看到廉旺媳妇跟在玉叶的身后走来。 白显家的快走几步到了她们跟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了玉叶的怀里,道:“好姑娘,让我跟廉旺嫂子说句话再走可好。” 玉叶慌忙将荷包还回道:“这可使不得,而且世子妃还在里面等着呢,怎么能在这里耽搁起来。” 白显家的不死心,拿过荷包又将手上的镯子也退了下来,一起放在玉叶的怀里,道:“好姑娘,我保证不耽误时间,就说一句话。” 玉叶摇摇头道:“那也不行,现如今是什么节骨眼,你看着我们世子妃好性子,可是真发起脾气来,也很吓人,廉旺嫂子,我们快点走吧,别让世子妃等急了。” 廉旺媳妇一见白显家的样子便知道是出事了,不过她跟白显家的之间的那些事,她的罪过小多了,白显家的报给她多少,她便进多少的物品,若是被人查出来之后,她顶多便是失察之过。 如此想了想廉旺媳妇心里便踏实多了。 见玉叶不肯通融便对白显家的道:“白嫂子,有什么话便等我回禀完世子妃也不晚,放心,我有分寸的。” 白显家的见对玉叶无计可施,便只好点头道:“好。”说完此话,朝廉旺家的摆了一个手势便急匆匆的去查去年的记录了。 玉叶带着廉旺家的继续朝前走。还没有到议事厅的门外,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放轻了脚步绕到了议事厅的后窗子下,她只做没有看到,带着廉旺家的继续朝前走。 廉旺家的到了议事厅的时候,朱氏也正好进门。 “奴婢见过郡王妃!” 廉旺家的事朱氏手底下得力的,此时朱氏见柳珂将廉旺家的也叫了来,便问道:“你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世子妃?” 廉旺家的忙回话道:“奴婢不敢。” “那便好。跟我进去吧。”朱氏此话显然是要替廉旺家的撑腰。 这样廉旺家的心里便更有底了。 柳珂见朱氏与廉旺媳妇一起走了进来。脸上一笑道:“又劳弟妹跑一趟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可是你也知道我,没有你在我心里还真没有底。” 这话让朱氏很是受用。她笑着坐在了柳珂的对面道:“大嫂说哪里话,你也不过就是上手慢点而已。” 话虽如此说,可是她的眼神中却尽是看笑话的神色。 说完这话之后,朱氏便不再言语了。 在这个档口。玉叶躬身附耳在柳珂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柳珂小小没有说话。 廉旺家的上前给柳珂行礼已毕。柳珂道:“廉嫂子,这府上从外面购置物品的事情,可是你管着?” 廉旺媳妇躬身道:“是的,世子妃。” “去年进了多少茶叶。都是进的什么茶?”柳珂问道。 “一品西湖龙井、千岛玉叶各进了五斤,平水冠首珠茶进了两斤,绿牡丹五斤;九曲红梅进了五斤。百色红五斤,冠品金芽二斤。这是例茶。若是王爷与王妃要送人的话,会有外面的买办另外去购置。”廉旺家的张口就来。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道:“刨开亲友送的不算,光例茶,我们府上一年便要消耗将近三十斤的茶叶。那今年头半年进了多少?” 廉旺媳妇道:“回世子妃的话,今年上半年已经购进了一品龙井三斤,绿牡丹三斤,一品千岛玉叶五斤,九曲红梅二斤,冠品金芽一斤。” 她的话刚刚的落音,朱氏便笑道:“像我们这么大的王府,别说区区三十斤茶叶,就是再多一些也是正常,不知道大嫂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件事。” 柳珂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心里有些疑惑,”说完又接着对廉旺媳妇道:“每年可有剩余?” 廉旺家的见朱氏护着自己便也没有了顾忌,笑道:“世子妃真会说笑话,您想想,王爷那里随叫随要,老王妃那里不能短了,每月按时送去,郡主那里更不能短了,世子妃今年刚刚的成亲便不说了,郡王妃那里还算是节省的,另外还有几位侧妃与别说剩下了,到了年下不另外加补便是万幸了。” “原来我们府上光茶叶一向便需要这么多。”柳珂言语间似乎有些心疼,说完此话,接着道:“这就难怪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朱氏听柳珂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 柳珂听了此话,细细的道:“今天我去郡主的房中闲坐,没想到郡主用的竟然是二三年前的陈茶,郡主性子好自然是没有说话,只是,却让我这个做嫂子的看不下去。我想定然是下面的人仗着郡主好性,又不计较这些小事,便托懒欺瞒郡主。” 朱氏一听此话,心里一笑,道:“这种事应该不会吧,下人们就算是难为别人,也断不会去郡主跟前找不自在,是不是郡主的下人沏茶的时候拿错了……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柳珂听了这话便明白了朱氏的意思。 朱氏是以为容乔故意拿陈年的旧茶埋汰她。 柳珂面上一沉道:“弟妹的意思是郡主房中的下人故意拿出陈年的旧茶招待我,”说完此话之后,坚定的摇摇头,“这绝对不可能,郡主性情清高,出尘不凡,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就是她的下人跟在她的身边耳濡目染,也绝不会做这种揶揶揄揄的事。” 朱氏听了此言忙道:“大嫂子别当真,我也只是猜度,我自然知道郡主身边的人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我想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会是故意的。” “弟妹说的话自然在理,只是现在郡主是娇客,我去了还罢了,不管旧茶也好,新茶也罢,自然是不会在意的,可是若是她的两三闺蜜在场的话,上的也是这样的茶,郡主不以为意,难保不被客人笑话,郡主又是个爱面子的,到时候岂不是让她难堪。” 柳珂说到这里之后,见朱氏的面色不好,转了语气道:“我知道弟妹办事最是四角俱全的,我接手才这样几天便出了这种事,传到王妃的耳中,岂不让王妃说我没用。” 朱氏听了此话,脸上方好些了,道:“大嫂说的也是,等会我们将人招来问问清楚就是了,”说到这里,她对廉旺媳妇道:“你去将白显家的找来。” “不用了,我想她此时也应该到了门外了,玉叶看看白显家的来了没有,来了,便让她进来回话吧。”柳珂一面说着一面命玉叶喊人。 话音落下不久,白显家的便战战兢兢的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记录簿子。 “这便是去年派送茶叶的记录?”柳珂问道。 白显家的刚才站在门外没有听清楚里面说的什么内容,此时听到柳珂相问,慌忙跪地道:“是的,世子妃。” “拿来我瞧瞧,”柳珂伸手对白显家的道。 白显家的朝着朱氏的方向看了看,见朱氏只是低头摆弄着盖碗茶杯,便只好硬着头皮将去年的记录奉到了柳珂的面前。 柳珂随手翻了翻道:“今年头半年往各个院中派送了多少茶叶?” 白显家的听了此话愣住了,且她不知道刚才廉旺家的到底报了多少,便支支吾吾了半天方道:“一品龙井二斤,绿牡丹四斤,一品千岛玉叶四斤,九曲红梅一斤,冠品金芽半斤。现在库房还剩下了一些。” 柳珂点点头道:“数据倒是差不多能对起来,我再问问你,各个院中可都是每月按时将茶叶送去?” 白显家的听了柳珂的前半句之后,一颗吊着的心,便在意收了回来,又听柳珂问话,赶紧满口道:“回禀世子妃的话,那是自然,若是不按时送去,各个主子还不亲自上门跟奴婢索要,那时候,奴婢的罪过便大了。” 柳珂点点头道:“那郡主那里呢?” “郡主那里自然也不会例外,每个月都按时将分份例给郡主送去。”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这个样子,我明白了,你们都暂时下去吧。” 朱氏见柳珂问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人也没有处置一个,心里不由冷冷一笑: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人还想在家里立威,真是痴心妄想。 白显家的与廉旺媳妇,本来以为今天要有麻烦了,尤其是白显家的,还以为今天会大祸临头,却没想到柳珂雷声大雨点小,问了问便不再往下调查了,他们顿觉松了一口气,而且此时的他们更加不将柳珂看在眼里了。 只是他们忘了一点,王府就只有这么大小,刚才柳珂的动静这样大,又是传人又是问话的,府里早就传开了。 容乔向来是个多心的,尤其是她现在已经到了适嫁的年龄,便更怕家里的人说出什么。 刚才下人告诉她柳珂出了她的院门之后,便去了议事厅,她便有些纳闷,早就派了人打听。 刚才转到议事厅后窗户的丫头便是她派去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对质 那丫头是容乔身边的贴身丫头书香,回来之后便将议事厅中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容乔。 起初的时候也罢了,听到书香带着不忿的语气将朱氏的话转述完了之后,容乔气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幸好世子妃是个心里明白的人,知道郡主不屑做那样鬼鬼祟祟的事情,否则,若是世子妃信以为真,那郡主在旁人的眼里成了什么人了。”书香转述完了之后,气愤的道。 容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道:“刚才你跟我说,世子妃跟朱氏说我什么?” 书香听了此言,脸上一笑慌忙道:“世子妃说郡主性情清高,出尘不凡,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听着总归是好话。” 容乔脸上一笑:“也算不得是什么好话,但是总归是个明白我的人,我也算没有白白的跟她说了那些话。” 书香从没有见容乔如此会心的笑过,见状知道柳珂说的是好话,便凑趣的道:“这个世子妃,看着一副花架子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个明白人,只是,这性子也太软弱了些,今天我在窗外听得出来,她是有心要给郡主出头的,可是扛不住朱氏与底下的那些人压着她。” 容乔冷冷一笑道:“我是在茶上不怎么讲究,可是也轮不到她们这些下人愚弄我,将朱氏和管着分派茶叶的那个婆子给我叫到这里来,我到是好奇,为什么就单单我这里是陈年的旧茶,难道我便不是王府的人吗?我连府里的侍妾都不如了。” 一面说一面想起了自己已经到了适嫁的年龄,一定是朱氏多嫌着她了。心里不由的万分委屈,两眼便红了。 书香一件容乔的颜色变了,慌忙劝道:“郡主别跟拿起小人一般见识,万事都有王爷王妃给您做主呢。”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咬牙道:“你说的不错,不用将他们叫到这里了。他们还不配跟我说话。带上我们的茶叶,我找母妃去。” 她说完此话,也不洗脸。便带着哭花的妆容朝王妃的正房走去。 书香慌忙拿了那包茶叶跟了上去。 到了正房之后,一进门正好看到楚王的一个侍妾带着庶出的妹妹容莹在自己母亲跟前伺候。 容乔上前拜见了王妃纪氏,不待纪氏开口便朝着容莹走了过去,问道:“姐姐有句话问妹妹。这家里的管家媳妇,可将每月该送的东西都送到妹妹的院中?” 容莹听了此话之后。不明白容乔什么企图,只是她不是个惹事的,便咬了咬嘴唇怯生生的道:“都按月送的。” “可有奴才以次充好欺负妹妹?”容乔又问道。 容莹摇摇头。 纪氏也不明白容乔的意思,只见她脸上似有泪痕。忍不住问道:“乔儿,这是怎么了?” 纪氏不问还好,一问此话。容乔便忍不住抽泣起来:“我知道我相貌不好,性子也讨人厌。可是到底是母妃与父王的亲骨肉,怎么就热的郡王妃这样厌我,兴许郡王妃是多嫌我一直未能出嫁,可是这样的事总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也是做不了主的,若母亲不能给女儿做主,女儿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她越说越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 纪氏听了这没来由的话之后,慌忙站起身,走到容乔的跟前,劝道:“你这是听了谁的挑拨,我怎么没有听说你嫂子多嫌你,再说了,有我在呢,她怎么敢?” “女儿已经大了,没有人挑拨,是我自己知道的。”容乔一行哭一行道。 “细细的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纪氏深吸了一口气道。 “今天世子妃去女儿那里串门子,女儿起初的时候没想理会她,可是人家是示好来的,女儿也不好拒之门外,便命人奉了茶。”容乔的话还没有说完,纪氏气呼呼的打断道:“我就知道不会叫的狗嘴咬人,刚成亲便想将这个家搅乱。” 容乔忙道:“母亲听我将话说完,世子妃在女儿那里只是谈了些看书的心得,并没有说别的,只是她出了女儿的院子之后,便去了议事厅,女儿觉得奇怪,便带人悄悄跟了在窗外听了听。” 她为了让纪氏相信,也为了试试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分量,没有说是书香丫头听了来转述的,只说是自己在窗外听到的。 说到这里之后,容乔捂着脸哭的更伤心了,“却没想到原来是大嫂尝出了我那里的茶是陈年旧茶找分管的婆子查实去了,可是这些婆子竟然说每月都是给我新茶的,说我性子古怪故意为了埋汰世子妃,所以才用陈年旧茶招待人,此事不大,可是却是对女儿人格的侮辱。 世子妃要问清楚,郡王妃竟然拦着,那些奴才也都推三堵四的,她们能不听郡王妃的话吗?女儿就是想问问母妃,是不是母妃也多闲着女儿,若是如此,女儿索性死了干净,也不用让下面的人作践我。” 纪氏听完了容乔的话之后,顿时气得浑身发颤,“竟有此事!来人呐,将郡王妃与管家的婆子白显家的给我叫到这里来。只当我现如今不管家了,她便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说着又搂着容乔百般安慰。 “别管别人怎么样,你可是母亲的心肝宝贝,别人谁也不能越过你去。”纪氏拍着容乔的后背安抚道。 容乔刚才的伤心劲儿还没有过去,听了纪氏的话道:“母亲听听,脸容莹妹妹那里都每月不短缺什么,她倒作践我,可见我在这家里连庶出的妹妹都不如了。” 纪氏是个明白的,知道容莹刚才如此说不过是为了不生事,不过到底容莹不是她亲生的,也犯不着为她出头,只是对容乔道:“你妹妹刚才那样说只是她懂事,不爱计较,你想想你是正经八百的郡主,这些人都敢欺瞒,就更不用说她了。我看你嫂子也是托懒了,惯出来的叼奴才。” 他们正说着,朱氏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正好隐隐约约的听到纪氏的话,心里不由得心惊。 纪氏见朱氏走了进来,将容乔按在了一旁的座位上,自己慢慢走回中厅中间的椅子上。 “媳妇见过母亲。”朱氏恭敬的给纪氏行了一礼,等待纪氏的回话。 她见容乔在此,便疑心是柳珂不知道在容乔的跟前说了什么,所以才至容乔找到了纪氏的跟前。 如此想罢,心里便有了一套说辞。 纪氏看着躬身行礼的朱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她道:“我这阵子也没有问家里的事,刚才听了乔儿的话之后,我觉得是不是想真的将家里的事交给柳氏管啊?若是你拿捏不住柳氏的话,我便亲自出马。” 朱氏听了此话,慌忙回道:“母亲恕罪,虽然是为了堵外人的嘴,也为了让老王妃没话说,媳妇也不能做的太过。” 一提到老王妃,纪氏脸上的厉色便更重了,可是语气却不似刚才一般生硬,道:“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你也不能为了笼络下面的人心,一味的惯着他们,对胆敢欺主的恶奴要严惩才是。” “是,媳妇明白。” “先把刚才的事情处理了吧,我想刚才的事情,你一定再清楚不过了,处理完了再来我这里回话。”纪氏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对朱氏如此说到。 纪氏听了此话之后一愣,看了看容乔道:“不知道母亲指的是什么事?” “郡王妃倒是健忘,刚刚发生的事情便忘了,”容乔冷笑道。 纪氏慢慢站起身,笑道:“小姑的话,我听明白了,你一定是指在议事厅的事情,我不知道世子妃是怎么跟你说的,总之郡主只记住我们才是最近的,我怎么会不向着小姑,反而让一个外人钻空子。” “我也希望如此,可是外人却没有看轻我,外人没有作践我,外人也没有在背地里败坏我的名声,反倒是我自认为应该是最亲近的人,不但护着欺我的恶奴,还是在背地里对我说三道四。” 容乔说到这里之后,含泪自嘲道:“我想定然是平日里招了嫂子的厌了,不然嫂子怎会如此对我,别的也我也不敢奢望,只求嫂子再给我两年的容身之处,两年过后,我若依然没有着落,不用嫂子多闲着我,我自己便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朱氏听了此话,顿时慌了,这几句话比指着骂她还要要命,吓得她赶紧跪下,道:“郡主这是说哪里话,这话岂不是要逼死我吗?我哪来的胆子敢如此对待郡主,还望郡主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 她不说别人挑拨还好,她一说此话,容乔顿时大怒,冲书香道:“你将郡王妃与世子妃在议事厅说的话,当着王妃与这些人的面给我一字一句的学了来,当场与郡王妃对质,若是让郡王妃说出一个不字,我便活剥了你的皮!” 吓的书香赶紧原原本本的将柳珂与朱氏在议事厅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私心 书香说完之后,将她手中的那包茶叶恭恭敬敬的抵到了朱氏的手里。 朱氏不用尝,打开一看便知道那是陈年的旧茶。 原本这件事放在平时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近前容乔却闹到了纪氏的跟前,又在纪氏面前说了那些话,纪氏是最护犊子的,所以今天若是她不出面惩治了白显家的定然不能善终。 不过,她对白显家的原本也不怎么待见,便跪地给纪氏磕了一个头,哭道:“母妃听我一言,今天世子妃确实将我叫到了议事厅说了此事,我只当是她也挑拨离间,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原本我想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关门来解决,为的是让她死心,并不是诚心的要对小姑怎么样。 不想这些奴才竟然真的做出了这样欺主的事情,我一定会严惩他们,还望小姑原谅我口失之过。” 朱氏说的这番话,让容乔忍不住冷冷一笑,“大嫂子可真会说话,几句话便将自己摘干净了,倒成了我破坏了你息事宁人的策略,过错全成了下人的,你不过就是口失而已。我真是甘拜下风。” “小姑恕罪,是我的错,下面奴才犯了错也是我管理不严才造成的,还往小姑大人大量饶过。”朱氏听了此言赶紧哭道。 容乔虽然性子古怪,可是却并不是什么冷硬心肠的人,见朱氏认错,便冷冷道:“郡王妃赶紧起来吧,我可不敢,我在这家里不过就是客居,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你才是这个家里说了算了。我拿什么饶恕你。快起来吧!” 朱氏听容乔如此说,只以为她不想将此事善了,忙道:“小姑说这话是要折杀我了,您是正经八百的皇家血脉,而我是皇家的媳妇,我怎么能越过您去呢,这次下人不知死活惹了小姑。我一定会彻查此事。将那起狗奴才带到小姑的跟前任凭您的处置。” 她一口一个小姑的叫着,无非就是强调他们是一家人。 容乔也不是听不出来,便轻轻一撇嘴道:“好。我等着你查的结果。” 纪氏叹了口气道:“你说柳氏是挑拨离间,此话说的也不错,只是若是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二心,她那什么挑拨。还是你让她抓住了短处她才有挑拨得记机会,所以此事。你要再藏着自己的小心眼了,要以大局为重,将你手底下那些只认钱财不认人的恶奴们都借此好好的整治整治。” 朱氏又行了一礼道:“是,母亲。” 她从纪氏的正房出来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 她抬起休息擦了擦额头的汗,冷冷的笑自言自语的道:“好,看着她像没嘴的葫芦一般。果然是不出声的狗会咬人,今天你挑拨了容乔跟我过不起。来日我会加倍的还给你。” 说完之后,她便赶紧去查实了。 此次,在议事厅议完事之后,柳珂便乖乖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没有再出来,只是偶尔会派玉叶出来走走,跑跑腿,顺便打问一下消息。 玉叶大问道纪氏房中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比柳珂还要兴奋,快步跑道柳珂的跟前,气喘嘘嘘的回道:“世子妃,好消息。” 柳珂见了玉叶的样子,将手中的书放下,忍不住笑道:“是不是郡主闹到了王妃的跟前,郡王妃吃了瘪?” 玉叶点点头:“世子妃真是料事如神,没想到郡主真的去王妃跟前大闹了。” 柳珂叹口气道:“像她这样的性子,怕的不是被人当面的说她什么什么,最怕的是有人在背后看不起她,她看上起很难惹,其实骨子里自卑的很,原本只是刁奴知道她不爱喝茶,所以故意托懒拿旧茶糊弄她的事,可是经我们一引导,她便会想到自己嫁不出去的上去,而且会越想越委屈,女儿受了委屈自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找自己的母亲诉苦。” “世子妃真是太厉害了,您不用出面,便可以让朱氏手忙脚乱,不过朱氏也是个乖觉的,已经跪地认错了,而且王妃和郡主都已经原谅了她,她现在去查实郡主房中陈茶的事情去了。” 柳珂笑了笑道:“此事,才刚刚的开始,我们只管看着就是了。” “才刚刚开始?只要朱氏将事情查清楚了,将该处置的人都处置了他们不就没事了吗?”玉叶疑惑的道。 柳珂将手中的书放在跟前,在看书前说道:“就怕朱氏有私心。” 其实这件事很好查,她已经将路子走了一遍了,只是她明明知道里面有问题,也没有再继续查下去罢了。 只要朱氏捋着头绪继续往下查,那白显家的,廉旺家的,自然都跑不了。 只是廉旺家的是朱氏一手培养起来的,而且廉旺家的今年只有三十六岁,正是得力的时候,若是此时将廉旺家的换了,再来一个未必比她能干,朱氏便只是扣了她半年的月例前,依旧留用了。 而白显家的便不同了,一来她年岁已经过半百,已经算是比较年老的管家婆子了,再有,白显家的进府也不是走的她的关系,平日里这白显家的时常自持资格老,倚老卖老,让朱氏甚为厌烦,此次正好将她处置了。 除了白显家的,还有白显家的手底下管着派送的小丫头,一共三个人都被朱氏绑了,送到了容乔的跟前。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事的白显家的,一见到容乔之后,便嚎哭着认错求饶。 容乔见了他们,一想到他们在背后里会怎么议论自己,怎么在自己的跟前耍滑使奸。心里便有恼又怒,对朱氏道:“郡王妃只要将她们处置了便是,干嘛还带到这里来,我又不是管家的。” 朱氏见容乔的面色中带着怒气,便赶紧道:“他们几个对郡主不敬,理应有郡主处置。” 容乔听了此言之后,冷冷一笑道:“让我处置便是拉出去乱棍打死,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他们。” “是,我这就去处置他们。”朱氏听了容乔的话之后,便带着她们下去了。 容乔是个不谙世事的,朱氏将他们带了来也不过是为了要容乔这句话,此事以后若是纪氏觉得处罚的那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朱氏便可将罪责直接对到容乔的身上,毕竟他们是母女,比自己要亲近多了。 朱氏带着一路上大喊大叫的白显家的等人出了容乔的院子,到了议事厅之后,便命人将她们的嘴堵上了,“先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别说是像白显家的那样的婆子,就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受不了。 白显家的一听此话,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这样的场景,朱氏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也没有理会白显家的便命人行刑了。 只是刚刚的打到一半,便有纪氏跟前的婆子纪嬷嬷,前来询问如何处置的事情。 朱氏便起身回道:“此时皆因白显家的贪心不足,谎报数目不说,又将郡主的例茶扣下不发,却用往年的陈茶送到了郡主的院中,而将余下的茶叶,或是送人,或是转卖得力,其作为着实可恶,所以媳妇按照郡主的意思,将她们几个杖毙了,就是管着外购的廉旺家的,也有督查不严之过,对白显家的报上来的外购茶叶数目,没有查实便按数买了来,有失职之过,媳妇罚了她半年的月例。” 纪氏跟前的纪嬷嬷,听了此话之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只是那白显家能进入王府当差,走的便是纪嬷嬷的路子,此时听闻朱氏对白显家的与廉旺媳妇的处置差别如此之大,心里便不由的气愤,只是,纪氏只让她来打问情况,并不是让她来发号施令的,她只好默默的回去回复。 见了纪氏之后她便转述了朱氏的话,说完之后,笑道:“这郡王妃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明明是她处置了白显家的,却道是郡主的意思,郡主最是心慈面善,怎么可能让她将人杖毙了。” 纪氏听了此话之后,也是冷笑道:“她倒是会保护她的人,只是罚半年的月例,倒不如什么都不罚。” “你去让她留白显家的一条命,现在皇上龙体欠安,若是我们家先闹出人命,被皇帝知道了不好。”纪氏对纪嬷嬷道。 纪嬷嬷早就等这句话了,听了纪氏的话以后,赶紧应了一声便朝着议事厅跑去。 只是到了议事厅之后,白显家的已经受不住,早就晕死过去了。 纪氏见状,心里带着气,走到朱氏的跟前回道:“郡王妃,王妃说了,让您留白显家的一命,此时,皇上龙体欠安,若是传出咱们家闹出人命的事情,恐怕不好。” 朱氏听了此话,赶紧命人停手,躬身道:“媳妇只顾着想给郡主出气,竟忘了这一层,真是罪过。”说完此话之后,对行刑的人道:“快,让二门外的小厮感激去请个大夫来,给她瞧瞧,保住她的命。” 行刑的人听了此话之后,一躬身道:“回禀郡王妃,白显家的已经气绝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撕架 纪嬷嬷听了此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躬身道:“奴婢去王妃跟前回话去了。”说着,也不管朱氏有没有听到,转身便走了。 朱氏回过神来之后,纪嬷嬷已经快走出议事厅的房门了。 她慌忙道:“纪嬷嬷等等!” 可是纪嬷嬷却只做没有听到,大步的朝前走去。 朱氏只好坐起身追了出去。 一直追随着纪嬷嬷到了议事厅外,纪嬷嬷才回头道:“郡王妃还有何事吩咐,王妃等着奴婢的回话呢。” 朱氏支吾了一声道:“嬷嬷,你也看到了,你来了之后传了王妃的话我便命人停下了,只是这白显家的自己不争气,辜负了王妃的一片好意,这样吧,我跟嬷嬷一起去王妃跟前回话。” 纪嬷嬷不管在王府多么体面,也终究是奴才,便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也强过奴婢笨嘴拙舌的说不清楚。” 朱氏此时没有心思琢磨纪嬷嬷话里的言外之意,只是想着到了纪氏跟前如何回话。 她们相携到了纪氏跟前之后,一五一十的将在议事厅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楚,纪氏自然是只有心里生气的份,也拿朱氏没有办法,只是道:“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便命人抬到乱葬岗埋了拉到吧。” 她说完此话之后,想了想又道:“记得晚上办此事,尽量别让人看到。” 朱氏忙应声道:“是,媳妇知道了。” “那廉旺家的处罚太轻了,白显家的如此明目张胆,我就不信这廉旺家的一点不知道,在白显家虚报数目的时候。这廉旺家的就不问问查查,若是不问不查,那定然是白显家的给了她好处。”纪氏越说心里越生气,又对朱氏道:“你仔细的查过廉旺家的了?” 朱氏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好道:“媳妇查过了,倒没有发现廉旺家的受过白显家的什么礼,就是平日里有些大意了。所以才被白显家的连累。” 纪氏轻哼一声。道:“既然你已经为她打了保票,那大约只是大意所致,只是她所管的事情非同小可像她这样不拘小节的性子可不行。便将她调到盥洗房去吧。让洪全媳妇在管着外购的事情。” 朱氏不敢说什么,只是道:“是,媳妇遵命。” “好了,都下去吧!这一天闹的我的头都疼了。”纪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不耐烦的道。 朱氏只好领命下去。 此事原本算是过去了,几天下来也没有再出什么事。 柳珂依然按部就班的去议事厅。只是朱氏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对她客客气气的了,显然她此事算在了柳珂的头上。 柳珂只做没有看出来,对她依然殷勤,遇到什么事情。便让她决断。 遇到要紧的,朱氏便不得不说句话,遇到不要紧的。便由着柳珂自己处理。 在朱氏的心里,柳珂早晚会出事。怎奈柳珂小心谨慎,遇到两可的事情,从来都不自己下结论,非等她说话不可,朱氏便暗自想,总要想过办法将眼前的这个麻烦请走了才是。 只是她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便又有麻烦事出现了。 她午休的时候,在半梦半醒的时候,隐约听到房外廊下有人说话,便醒了。 仔细一听,外面当值的两个丫头,正在议论前几天的事情。 “这郡主也真是心狠,不过就是给了她几两陈年的旧茶,便要将人打死,曝尸荒野。”这是她的丫头淑梅的声音 “谁说不是,看着她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却没想到这么不把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当人看,以后若是出嫁的时候,谁敢做她的陪嫁。”另一个丫头红梅也叹道。 淑梅紧接着道:“倒是我们郡王妃没的跟着受委屈,还被王妃奚落。” 朱氏听了此话之后,原本也没有当回事,当时她引着容乔说那话的时候,原本就是想让她替自己背这么个罪名,可是往细想去,此话若是传到了容乔的耳中,那自己与她的芥蒂便更深了,容乔还不恨死她。 想到这里之后,朱氏忙起身,打开门冲门口的丫头呵斥道:“你们浑说什么,这话若是被郡主知道,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淑梅与红梅吓得赶紧跪地认错。 “以后若是让我再有谁说这样的话,便大嘴巴子先抽一顿再说。”朱氏吓唬了一顿,才有进屋休息。 红梅与淑梅相识一眼,默默无言的站了起来。 其实,就算她们不说,府里其他人也已经将此话传遍了。 朱氏倒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想此事若不赶紧补救,容乔定然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果然不出朱氏所料。 试想此事就连她的丫头都已经在议论了,其他的下人自然也已经将此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显家的与几个丫头死了之后,容乔便成了杀人的那个。 虽然容乔很少出门,可是传到容乔的耳朵里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后院之中,无风还要起三尺浪,何况,背后还有一个推波助澜的柳珂。 此事很快便被容乔知道了。 容乔听说了下人的这些话之后,果然是万分的委屈,心里对朱氏恨到了几点。 柳珂听闻容乔在自己的院子里寻死觅活,便带着玉叶赶了过去。 她到了的时候,容乔手中的剪刀已经被下人夺了下来。 “郡主这是怎么了,您可是王爷与王妃的掌上明珠,受了什么委屈不能说出来,让王妃给您出气,怎么能轻贱自己的性命。”柳珂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容乔的跟前,双手扶着她将她按在了床边。 容乔哭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五一十的说个不清。 就在此时,朱氏也听说了,赶忙跑了来。 “郡主,这是怎么话说的!”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容乔便从床上跳了起来骂道:“我当是谁,原来竟然是咱们家的活菩萨,你怎么能来我这里,我自然是最心狠手辣不能容人的,你来这里沾染了什么,坏了你的好名声。” 朱氏听了此话之后,便知道下人们的话已经传到了容乔的耳朵里,忙解释道:“郡主别跟下人们一般见识,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他们以后定然不敢再说有损郡主清誉的事情,还望郡主不要气坏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说了此话之后,容乔越发的愤怒了,冷笑道:“原来她们都这样听你的话,你让她们不说她们便不说了,是不是你让她们说的话,她们也会再乱说?” “郡主,这话我怎么承受的起。”朱氏听了此话竟是句句诛心,慌忙上前解释,“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让她们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此时的柳珂已经退到了一边,只是默默低头做一个看客,并不插嘴。 朱氏早就看到柳珂在此,心里猜想此事多半就是柳珂命人传出来了的,上前道:“这件事想必世子妃也已经知道了吧?不知道你在郡主跟前说了什么话,竟然惹的郡主如此生气。” 柳珂一抬头,装傻充愣的道:“什么事?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平日里我的丫头没有事一般都不出门的,所以并没有听到什么。” 她说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容乔笑笑道:“郡主请原谅我对您的关心不够,这几天因为要看很多的账,看的我每天都头晕眼花的,还真不知道郡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少混赖别人,世子妃也是刚刚的进门,她并没有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听到的,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便混赖在别人身上。”容乔听了朱氏的话以后,用手指着她道。 “郡主,我还是回避吧,”柳珂的脸上露出几分怯色,对容乔道。 容乔一把拉住她道:“回避什么回避,你怎么就这么没用,为什么要怕她,我迟早是个要出门的人,怕她也罢了,你可是世子妃,为什么也怕她?” 她越说越生气索性滚到朱氏的怀里道:“我也不怕别人说了,郡王妃既然看着我不顺眼,索性将我赶出去算了。我不活了——”说着便一面用头拱着朱氏一面大哭起来。 容乔的丫头一见,也有拉着容乔的,也有拽着朱氏不让她动手的,一时间,一帮人在容乔的院子里滚成了一团,哭的喊的,乱成了一锅粥。 不知道那个看笑话不怕事大的,将此事禀告了王妃纪氏也罢了,还传到了老王妃的耳朵里。 老王妃说容乔与朱氏打了起来,不由得一抿嘴笑了,道:“悄悄她们这姑嫂,她们不要脸面,传出去丢的却是整个楚王府的人。” 纪氏听闻赶过去的时候,容乔已经被人拉开了,柳珂正在她的房中细细的给她讲厉害,朱氏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是朱氏的衣服也被撕破了,发髻也被抓的乱七八糟,妆容也花了,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朱氏见纪氏赶来,哭丧着脸前去给纪氏行礼:“母亲恕罪,不知道世子妃跟郡主说了什么,郡主竟然如此待我。” 纪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里面走去。 她来至门前,正好听到柳珂在房中与容乔说的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挑拨 感谢ann555141同学的粉红票,么么哒,祝新年快乐! ************************ “郡主,我知道你是个心底无私的人,待人表里如一,看不惯郡王妃为人处世玲珑一面。” 柳珂说到这里,在外面的纪氏正要发火,外面的丫头见状,忙着要通传,却被纪氏挡下了,只听柳珂又道:“不过您想想,她管着这么大一个家,下面的奴才什么人没有,别说她若是像你这样眼里不容沙子的性子,就是像我这样也不行,既要照顾这方的利害又要照顾那方的关系,日子久了,自然就比旁人剔透一些。” 柳珂叹口气,又语重心长的道:“说句不该说的,可也是实在的话,你们到底是亲姑嫂,比不得我,隔着一层,她就算不看你,也要看着郡王的一面,到底你跟郡王是一母同胞的,所以,她怎么可能让下人故意陷害你呢。” 她说完此话之后,容乔轻哼一声,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没有说话。 “想想下面的婆子媳妇,就算没有什么事她们还能以讹传讹,若是再有点影,还不传的成了真的,你是堂堂的郡主,何必跟些没见识的下人一般计较,耐烦就将他们教训一顿,不耐烦便让郡王妃处置了他们,何必为了那起下人伤了亲人之间的感情。” 听了柳珂这些话,纪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可恨她一个儿媳妇一个女儿,竟然没有一个外人懂事明里。 柳珂有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容乔与容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啊,可是只因容乔长相不出众。容炘夫妻何曾对容乔这个妹妹有一点点的上心,倒是对那个狐媚子生的容莹百般照顾。 还不是因为容莹生的好看,以后会对他的仕途有所助益。 纪氏感叹完了之后,一抬手,命人通传,她举步走了进去。 柳珂听到外面丫头道:“世子妃、郡主,王妃来了。” 忙站起身。没有迎到门口便与纪氏碰了照面。 柳珂依然是以前那样恭顺小心的样子。 纪氏看着她虽然依然是一副不机灵的样子。可是比以前顺眼多了。 “起身吧,乔儿呢?” “母亲!”容乔原本已经让柳珂劝住了,只是一见到纪氏。心里的委屈便又一下子涌了出来,再加上,刚才与纪氏抓在了一起,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泪汪汪的站在了纪氏的跟前。让纪氏一看心里便一揪。 常言说得好,打在儿身疼在母心,纪氏没有想到,朱氏竟然敢跟容乔动手。 “你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将你能成了这样,这是要反了天吗?”纪氏伸出双手,整理了一下容乔的头发。看到额头上竟然有一块擦破了皮,“反了反了。来人,将郡王妃给我请进来。” 候在外面的朱氏,早就听到里面似乎是发火了,知道进去了之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是若是不进去,还不定纪氏怎么处置她。 她便只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慢慢的朝里面走去。 柳珂见朱氏一直不进来,便对纪氏道:“王妃,我出去看看,兴许刚才不知道郡王妃也伤到了那里。” 纪氏轻哼一声,“她伤着!” 柳珂说完,也不管纪氏的神情,便朝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正好迎着朱氏。 柳珂开口道:“弟妹,没事吧,可伤着了那里?” 朱氏只以为是柳珂不知道又挑拨了什么,狠狠的道:“我开始的时候,只当你是个老实的,却没想到竟然是个蛇蝎心肠的人,专会挑拨我们之间不和。”说着抬手便朝着柳珂的脸上抽了过去。 幸好柳珂早有准备,一伸手便将朱氏打过来的手掌抓住了,她嘴角一扬,道:“郡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往日你让下人用陈年旧茶糊弄主子是我挑唆的吗,今天你来到这里便与郡主大打出手也是我让你来的吗?什么时候你这么听我的话了,我自己还不知道呢。” 朱氏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顿时急了,挣脱了被抓着的手,大喊道:“还说不是你挑唆的,你竟然当着王妃的面说这样的话,我哪里指使下人用陈年旧茶糊弄郡主了,都是下面的人欺上瞒下,白显家的不是已经处置了吗?你还想用以前的事,挑拨我们不和。” 柳珂与朱氏在门口大吵大闹,房中的纪氏,那有听不到的。 只是她并没有想制止,她心里也好奇,到底上一次的事情跟朱氏有没有关系。 只听柳珂又道:“郡王妃的话既然说到了这里,我也是跟着管了这些日子的中馈,里面什么事不清楚,只是我不是生事不饶人的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别让我把话说的太明白,否则你还想在这个院里站住脚吗?” 柳珂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她这些天在议事厅,没干别的事,就只是看账和了解下人之间的关系,各人处事的风格了,对下面的人谁谁犯过什么错,朱氏是怎么处置的,都一清二楚。 朱氏被柳珂说的一愣,旋即强道:“你少在这里吓唬人,我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可是她的话虽如此说,可是却明显的没有前面的话有底气。 纪氏听到这里便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容乔说话从来也不会给人留脸面,何况她现在心里恨极了朱氏,便嘲讽的道:“郡王妃向来伶牙俐齿,今日却无力辩驳,看来世子妃的话是说的没有错的,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妄母亲对她信任了这么多年。” 纪氏生气的道:“好了,都不要说了!容炘家的,你给我进来!” 此时,朱氏才意识到,刚才实在不应该在门口与柳珂争辩,应该先进来见了纪氏才是。 她瞪了柳珂一眼,径直朝着里面走了进来。 柳珂也转身跟了进来。 见到纪氏之后,忙跪在了地上,“媳妇见过母亲。” 纪氏见到狼狈不堪的朱氏,怒极反笑:“瞧瞧我们的郡王妃,这是什么样子,那里还有一点皇族媳妇的样子。” “媳妇知错!”朱氏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这次不争不辨,只乖乖的等着纪氏的处罚。 这里正说着,外面有人传话道:“老王妃驾到——” 纪氏听了此话之后,忙站起身,侧头厉声问道:“是谁惊动了老王妃的!” 两边的下人吓得一句话不敢说,这个时候,谁愿承认。 纪氏忙朝外走去,跪在地上的朱氏也忙站起身,出门相迎。 柳珂则伸手扶着容乔跟了上去。 加上屋里屋外的婆子丫头,乌压压一院子的人齐声道:“叩见老王妃。” 楚老王妃一般情况下都不出自己的院子,可是今天这里的动静到底大了些。 现在的楚王容禄原是老楚王的侍妾所出,并不是老楚王妃的孩子。 老楚王妃就只有一个儿子,便是与老楚王一同离世的原楚王世子容裕,也就是容熠的父亲。 可是容禄一出生他的生母便离世了,他从小都在老楚王妃的跟前长大,对这个嫡母很是害怕,就连纪氏每每见了老楚王妃也是战战兢兢。 这些年老楚王妃深居简出,纪氏的日子还算好过一点了,以前的时候,都是谨小慎微的过日子。 此时,她见了老楚王妃,依然像以前那样恭顺的行礼道:“媳妇见过母妃,母妃吉祥。” “后面的人都喊道:“叩见老王妃,老王妃吉祥——” 老楚王妃拄着皇帝御赐的龙头拐杖,眼睛犀利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又闹什么幺蛾子,竟然还动了手。” 她看到容乔满头乱发,妆容也花了,衣服也破了,抬起拐杖指了指她,厉声道:“你可是我们楚王府的郡主,出去了代表的事皇家的脸面,身为一个闺中女孩,长相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知礼、要持重、要贤淑,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你自认看了许多书,书里是这样叫你做人的。” 纪氏一件老王妃一进门便冲着容乔而去,心里着急,可是却又不敢开口说情,饶是这样,老王妃也一定会怪她不会教养闺女。 柳珂见老楚王妃一进门便训斥容乔,纪氏又是一副避猫鼠的样子,便上前行了一礼,“孙媳拜见老祖宗,老祖宗的气色看着越发的好了。” 原本老王妃满肚子的气,见到柳珂甜甜的站在她的跟前,语气顿时便缓和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柳珂听了此话,不好意思的扭了扭手中的帕子,咬咬嘴唇道:“我这段时间一直跟着郡王妃管家,今天听到这里有动静,便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她便不再往下说了,这里的人原本都提着一颗心,怕柳珂说出什么来,她们会在老楚王妃跟前吃瓜落,见柳珂适时的停住了,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只有朱氏依然吓得跪倒在地上,不敢起身。 老楚王妃也没有再往下问,只是对柳珂道:“你既然也管家了,我便问问你,那今天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众人听了此话之后,都不由的将目光落在了柳珂的身上。 柳珂看了看容乔,又看了看朱氏——(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好处 “都是一家人,也不是什么大事,都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散了吧!” 柳珂小声的说完这句话之后,纪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老王妃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好,就依你了,都散了吧!” 朱氏与容乔万万没想到此事竟然如此收场,尤其是朱氏,本以为今天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却没行到就这样过去了。 她看了看柳珂,待要说句感谢的话,可是柳珂却一直站在老楚王妃的跟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此时听老楚王妃道:“都别杵在这里了,该干嘛干嘛去,柳氏你去跟容乔今天如此处置的道理,纪氏,你跟我来。” 老楚王妃带着纪氏离开了之后,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下人也便都散了。 朱氏将自己的乱发稍稍的一整理,朝柳珂走了过去,“大嫂,刚才是我误解了你的好意,还望你不要见怪。”说到这里她见柳珂不答话,脸上讪讪的道:“总之,今日多谢大嫂了。” 柳珂笑了笑,道:“我只是嫌麻烦,你不必谢我。” 说完便朝着容乔去了。 朱氏好言相对,却被柳珂软软的顶了回来,脸上便越发不好看了,只好带着身边伺候的人离开了。 容乔自认为自己今天受了委屈,柳珂这样的处置对朱氏太偏心了,没有给自己出气,便一甩袖子进去了。 柳珂脸上的笑容不改,跟着走了进去。 “事情你已经处理好了,你还进来干吗?”容乔毫不客气的道。 柳珂一摊手道:“我也想回自己的院子睡觉的,可是老祖宗却让我给你讲道理,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违背老祖宗的意思。” 刚才楚王妃的话容乔自然也听到了,一时间对柳珂的话无言以对,坐在床边上,摆弄了一会儿床帏上耷拉下来的穗子,方不咸不淡的道:“那便快说吧,说完了走人。” “因为今天的事情不怪郡主,也怪郡主。” 柳珂的话一说完。容乔便不解的抬起了头。一邹眉头道:“此话何解?” 柳珂顺势坐在了她的跟前,道:“我问问郡主,若是你被疯狗咬了。你还会再咬回去吗?”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怒气已经没有,只是咬了咬嘴唇道:“那我便被疯狗白白的咬了吗?” “若是认真计较,也不应该是你自己亲自去计较。自由家里的打手,不耐烦命人一棍子打死就得了。让它以后再也不能伤你,若是不能打死,便由它去吧,因为它不过就是一条疯狗而已。以后远远的闭着它就是了,何必为了它而伤了自己的颜面。” 柳珂的话一说完,容乔眼中的怒气便早就没有了。怒着嘴用手指了指柳珂的脑门道:“明明是你托懒,怎么到你的嘴里一说。便有这些道理,可见专会花言巧语的哄我开心。” 其实容乔的五官并不难开,虽然算不上精致,可是大眼睛、高鼻梁,细瞅了去,也很耐看,只是配上一张大圆脸,便大打折扣了。 柳珂被她戳的一侧头,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相,道:“我是真的一心一意为郡主着想的,托懒只是顺道的事情。” “那也是托懒。不过,念在你在院里没有给朱氏好脸色,便饶过你了。” 柳珂知道容乔心里的结已经完全解开了,便故作害怕的样子道: “小的多谢郡主开恩,饶过了板子!” 她的话一说完,两人便笑在了一起。 “还不快让丫头给你梳洗,难道这样好看吗?” 柳珂做低附小之后,有拿出了大嫂的款对容乔道。 容乔笑嘻嘻的让人进来给她梳洗。 柳珂年岁比朱氏要小的多,只比容乔大一点点,算是同龄人,因为这次的事情之后,容乔以前只是不讨厌柳珂,现在俨然是见她当成了密友。 容乔的变化,就连容乔跟前伺候的丫头书香等人也跟着纳闷,这世子妃到底用了什么招数,竟然让一只性格古怪的郡主变得有说有笑了。 柳珂从容乔的院子里出来之后,打算好人做到底,拯救一下胖的不能再胖的容乔郡主。 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容熠碰巧正好从外面回来了。 容熠一进大门,迎着他的小厮,便绘声绘色的将今天府上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听得他大笑不止。 “世子妃最后真的是说了这一句话?” 那小厮猛劲儿的点点头道:“是,虽然奴才没有在跟前,可是当时在跟前的丫头婆子不少,老楚王妃让世子妃处置此事,世子妃就只说了一句:都洗洗换身衣服散了吧!” 说到此处那小厮还不忘捏细了嗓音学了一下柳珂的声音,“世子爷您没有看到当时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可是原本闹剧一样的一件事,便这样无声无息的没有了。听闻老祖宗不但训了王妃,还让王妃好好跟世子妃学着点呢,说什么,家和万事兴,不要老想着自己跟前的那点子私利,要大度,要有胸怀,能容事,现在王妃还在老祖宗跟前伺候呢。” 容熠便快步的朝前走,便抬手拍了那小厮的后脑勺一下,笑骂道:“老祖宗跟前的奴才们最是有规矩,你是怎么知道老祖宗说了什么话的,可见是胡编的。” 那小厮赶忙道:“老祖宗跟前的嬷嬷姐姐们自然是不会往外说什么,可是不是还有王妃跟前的人吗,她们那个不是嘴快的。” 容熠也不想跟一个小厮计较,听了呵呵一笑,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快到院门口的时候,碰巧看到正打算进门的柳珂,他脚下一用力,身体一跃便到了柳珂的跟前。一下从后面抱住了她。 “啊——”吓得柳珂忍不住大声喊道。 她一回头看到身后的人不是容熠还是谁,抬手重重的一拍抱着自己的手道:“你想吓死我啊!” 容熠在柳珂的耳边小声道:“听说你将那边搅成了一锅粥之后,又一瓢冷水,将她们冲散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一侧头道:“底下的人是这样说的?” “当然不是,他们自然是盛赞你的大度,你的容人之量。郡王妃多次要陷害你。你依然能不跟她计较,以大局为重,老祖宗都让王妃跟你学习呢。” 听了此话。柳珂方松了一口气。 “松手,我正有事情要跟你说呢。” 容熠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里面走:“我知道,你想说你想我了,对不对?” 柳珂白了他一眼道:“瞎说什么。有人在呢。” 容熠回头看了看低头远远跟着的玉叶与晚秋,笑道:“她们早就习惯了。” 到了房中之后。容熠将柳珂轻轻丢在了床上,便要欺身上前,柳珂一缩身子,侧身抱成了一团。慌忙笑道:“大白天呢,而且我还有正事跟你说呢。” 容熠见了柳珂的样子,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柳珂坐起身,一本正经的道:“我看容乔吃的也不是很多,为什么会这么胖呢?我虽不懂医术,可是也知道人的身体,就跟这天地万物一样,讲究一个‘制衡’,若是身体里有什么地方不平衡了,肯定会出问题,容乔虽然没有什么病,可是一定是她的身体什么地方不平衡了,你快跟我讲讲,怎能才能让她不知不觉的瘦了呢?” 她说到这里之后,不等容熠说话,接着道:“要不我将容乔请到咱们院里来,你不动声色的给她瞧瞧。你不是大夫吗?” 容熠摇摇头道:“第一,我不是大夫,第二,我没工夫给她瞧病,”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接着道:“就算有功夫也不给她瞧。”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一撅嘴:“小气吧啦。” 不管柳珂是什么原因,容熠不想让她失望,便站起身道:“我又不是没见过她,哪里用专门给她瞧病,她的毛病我早就知道了,”说到这里之后,容熠故意停住不说了,等着柳珂问他。 柳珂原本听的出神,还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他下面的话,可是他却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柳珂忍不住问道。 容熠面上带着几分得意,弯腰俯身将自己的脸凑到了柳珂的跟前,笑道:“想知道她是什么毛病?” 柳珂见他拿拿着不说,伸手在他脸上一拍道:“还不快说。” 容熠眼睛往上一翻,道:“求着人家办事情,总得给点好处吧。” “难道要我给你打赏红包?”柳珂故作生气的在容熠的脸上戳了戳,道:“告诉你,没钱,爱说不说。” 她的指肚凉凉的软软的,一下一下碰的容熠的心里一揪一揪痒痒的,他的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异样,道:“不用给钱,给别的也行。” 柳珂一脸警惕的道:“给什么,太贵的东西,我可给不起。” 容熠指了指自己的嘴道:“亲一下,我不但告诉你容乔是什么毛病,还将治病救人的良方一并告诉你。” 柳珂想了想道:“好吧,还算比较划算!” 她直起身子,头微微一抬,温润的嘴唇落在了容熠的嘴上——(未完待续) ps:那个,今天就是除夕了,明天就是春节了,在这里恭祝大家羊年春节快乐,都要好好的哦,好吃好玩好心情,么么哒,感谢一年来的支持。 另:下一章有健康有效的减肥妙方哦,大家春节便放开吃吧,吃完了,便试试下章的妙方。o(n_n)o~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妙方 柳珂快速的在容熠的嘴上一啄,便离开了,笑道:“说吧。” 容熠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无奈的道:“这也应付事儿了,我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你便完事儿了,不行,再一次。” 柳珂握着拳头在容熠的跟前晃了晃,道:“是不是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便要赖账啊,我可是有靠山的哦。” 她说了此话,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故意拿起腰间挂着的玉佩晃了晃。 容熠赶紧矮身将将柳珂提起的玉佩捂住,道:“好好好,我服了行了吧,不用拿出皇帝给你的玉佩了,我还得跪地行礼。” 说完,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道:“你有没有发现她面色苍白中略带一些萎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点点头道:“白,是因为她不爱出门,在房中憋得吧!” 容熠一笑道:“那她的头发干枯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猜的不错,她落发应该很严重。”说到这里之后,他便停住不说了。 柳珂着急的道:“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我估计她是肝郁脾虚,平日怕自己越来越胖,便拼命的忍着少吃饭,越是如此,便越是气血生化无源,脾的运化功能便越会减弱,长此以往不胖那就怪了,别说是吃东西,就是喝凉水也会长肉的。” 柳珂听了点点头道:“要让她瘦下来必须想将她的肝脾调理好了才行,快说,你有什么好方法?” 容熠有些不乐意的道:“我的妙方是有朝一日留给你用的,怎么能让她用。” “不许推三堵四,快告诉我。”柳珂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腰间挂着的玉佩上。 “好好好,怕你了,”容熠不情不愿的道:“她不用吃药,用温水将菱粉调好,将大红枣煮到烂熟的时候,将调好的菱粉调进去,然后再煮个一刻半刻的出锅吃就行了。平日里再配以牛蒡当茶。日日饮用,用不了多久便会瘦下来的。” 柳珂有些不太相信的道:“真的,只是吃吃就瘦了?饭前吃还是饭后吃?” “最好是饭前吃。这样可以少吃点饭。” 容熠说完了之后,柳珂惊讶的道:“不用节食啊,我还以为你会说当饭吃呢。” “当饭吃也可以,不过大枣吃多了会上火。”容熠说到这里有些不耐烦的道:“好了。你干嘛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跟我们站在一个战线的,她们再不和也是亲兄妹。” “两个人会不会反目,只看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到了什么程度,并不在他们的关系有多亲。皇家为了皇位手足相残的例子还少吗?”柳珂说到这里之后,轻笑了一声,“他们之间虽然不是皇位之争。可是若是事关自己命运的大事的话,容乔未必就不会与容炘反目。”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用手指了指柳珂的脑门,笑道:“我就知道你一肚子装的都是整人的坏水,如此说来,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们?” “对付到不至于,你不了解容乔,其实她为人比朱氏和她的母亲都要单纯的多,这也是我选了她做突破点的原因,再加上她从小爱读书,未免比旁人多了几分呆气,不用我对付她,只要让他明白容炘的为人,已经对她做过些什么,便包管容乔会与容炘反目。” 柳珂说到这里之后,道:“我现在之所以还在犹豫只是想知道,皇帝对安庆郡王到底什么意思?怎么这么时间一点动静没有,若是皇帝没打算放过安庆郡王的话,那我便不用费劲了,只要坐等好消息便是了。”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摇了摇头叹道:“现在燕王与闽王、蜀王一北一南,对朝廷虎视眈眈,只是他们现在物资还没有准备充分,若是此时皇帝下手处理此事的话,无疑便会引起两大势力的注意,真的到了那时候,那战争便一触即发了,皇上也不想冒险,现在便只好暂且观望,待有好的时机再惩治朝中的党争。” 柳珂哭丧着脸看向容熠道:“那家中的中馈之战还是要继续打下去了?” 容熠点点头道:“不想打便歇歇,我见你已经让她们手忙脚乱、自顾不暇了。” “只是刚刚的开了一个头而已,世子爷以后便等着看好洗吧。”柳珂面带得意的道。 她的话刚刚的说完,便听到门外有人道:“世子妃,老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柳珂不由的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询问的看着容熠道:“会是什么事?不会嫌我今天不够厉害吧?” 容熠安慰的抱了抱她的肩膀道:“不会的,其实祖母心里对你喜欢的紧,就是面上不说罢了,不然也不会在你及笄的时候,亲自前往为你完成及笄礼,所以你便不用担心了,”他说到这里之后,见柳珂依然低头不语,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柳珂赶紧摇头道:“你是男人,是应该在外面挣钱养家的,怎么管起后院妇人们之间的事情了,放心,我会有分寸的,不会让老太太厌弃我的。” 她说完便命玉叶与晚秋伺候她梳洗,又换了身上的衣服,自己照着镜子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失仪之处,才带着玉叶出了房门。 到了老楚王妃房门外,柳珂便听到里面有隐隐的说话声,便放轻了脚步。 只听老楚王妃道:“家和万事兴的话我便不再多说了,这才短短几天,你一个姑娘与你一个媳妇百年闹了两回了,还一回儿比一回儿严重,这是不将这个家闹散了不收手了?” “都是媳妇管教无方,请老祖宗惩罚。”纪氏知道在老王妃的跟前撒谎根本就没有用,有时候还会适得其反。 因为纪氏已经不是一次领教到楚老王妃的厉害了,所以今天便只乖乖的认错了。 楚老王妃见她有了长进,心里要说的话便也只是点到为止了。 “好了,地上凉,站起来说话吧,也是有年纪的人了。”老楚王妃幽幽的道。 纪氏一听此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起身恭敬的道:“多谢母亲的关爱。” “今天柳氏对她们的处理,你可能觉得她只是两头怕得罪,便只是敷衍了事,其实你有没有想想,这件事若是按照家规处置了,你的闺女和儿媳妇还有命活着吗?”楚老王妃说完此话只,嘴角不由的向上一笑,带着几分讥讽道:“以后你与她相处的久了,便会知道,那孩子是个大智若愚的人,比你可强远了。” 纪氏被说得没话说,只是低头躬身站在楚老王妃的面前。 楚老王妃冲纪氏挥挥手,道:“下去吧,”说到此处又冲外面喊道:“来人,看看世子妃到了没有。” 她的话音刚刚的落下,便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头走了进来,回道:“启禀老祖宗,世子妃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让她进来吧。”楚老王妃闭着眼睛深深叹了口气道。 柳珂一进门便先跪地给楚老王妃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道:“老祖宗找我?” 楚老王妃冲他招招手道:“来,到我的近前来。” 柳珂笑眯眯的走到了楚老王妃的跟前笑道:“不知道老祖宗找我何事?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 楚老王妃点点头道:“纪氏与朱氏已经将家里的中馈管得一塌糊涂了,被你这么一搞家里便更乱了。”她说着眼角带着几分嗔怪说道。 柳珂能听出楚王妃语气里肯定的意思,她只是低着头抿嘴而笑,没有搭话。 “一个五谷不分的容乔,竟然被你用了,可见你是个滑头。” 楚老王妃的话刚刚的落下,柳珂便抬起头一脸不好意思的道:“什么都满不过老祖宗的眼睛,我觉得自己已经坐的天衣无缝了,可是老祖宗这么简单便看穿了,可见姜还是老的辣。” 楚老王妃被柳珂的话逗乐了,笑道:“什么将还是老的辣,只要身处局外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所以你可先不要得意忘形,下一步还要继续努力才是。” “是,”柳珂脆生生的道,“孙媳就只听命于老祖宗的差遣,从此之后,孙媳愿为老祖宗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正在喝茶的老楚王妃听了此言,忍不住一口茶水都喷了出来。 侍立在楚老王妃身侧的两个嬷嬷也都忍不住捂嘴而笑。 就在此时,一个丫头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还没有说话,便被一个年长的嬷嬷堵在门口训斥道:“做什么莽莽撞撞的,也不怕冲撞了老祖宗。” 那丫头吓得赶紧退了出去,重新敲门道:“老祖宗,奴婢有事情禀报。” 只听楚老王妃道:“好了,让她进来吧。” 此话一落,那丫头才敢低着头走了进来。 楚老王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细细的道来。” *****************************************************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 另外,给大家拜年了,恭喜新年发大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〇〇章 惊变 那丫头跪地道:“启禀老祖宗前头有人来报,说是安庆郡王今天觐见皇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开罪了皇上,被皇帝下令降职思过了。” 楚老王妃听了此言之后,不动声色的道:“伴君如伴虎,这算什么事,可知安庆被降到了什么职位?” 那丫头回道:“听闻从平东将军降为羽林监。” 楚老王妃听了此言之后,命那丫头下去,没有再谈及此事,就好像此事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但是柳珂却知道,虽然安庆郡王的官职只降了一品,可是羽林监与平东将军却是有天壤之别,一个兵权在握一个有名无实。 这是皇上开始用安庆郡王试刀,整顿朝中的党争与藩王的割据了。 第二日,柳珂正准备去议事厅,忽然有人报柳府来人了。 柳珂心里暗自一惊,不待传人,便径直迎了出去。 柳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石氏跟前的辛嬷嬷。 辛嬷嬷一脸的慌张,见柳珂迎了出来,三步两步便到了她的跟前,跪地哭道:“大小姐,不好了,我们柳家遭难了。,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被她这一哭,柳珂也慌了,“嬷嬷快站起来说。” 辛嬷嬷扶着柳珂的手站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听在宫里跟在老爷身边当值的小厮回来报,老爷在早朝的时候,触怒了皇上,已经被皇上下了大狱,听闻皇上还要抄柳家的家呢,老太太听闻此话趁着虎贲营的人还没到先差遣奴婢向您来禀报。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只不过,辛嬷嬷自始至终没有提及自己的父亲柳明,但愿皇帝能网开一面。 柳珂思虑了一会儿道:“来人,先带嬷嬷下去休息,玉叶,你跟我出去一趟。” 辛嬷嬷一听柳珂要人带她下去休息。并没有让她独自再回去。心里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就算是柳家被炒,她也可以逃得一劫了。 柳珂去议事厅与朱氏说了一句。便匆匆出了府门。 此时的朱氏因安庆郡王的事情,正在发愁,又因之前柳珂刚刚的在楚老王妃的跟前救了她,便什么也没说。命人安排了车架。 她让玉叶先去了楚王府的别院见吴仪等人,自己则只带着一个二等的小丫头出了府门。 柳珂与小丫头刚刚的坐上车。外面便传来了马蹄声,她掀开车帘一看,是容熠下朝回来了,少不得暂停了行程下车与容熠说话。 “珂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我有事要跟你说。”容熠率先下车道。 柳珂扶着玉叶的手从车上走了下来,知道容熠对朝堂上的事情,定然知道的详细。便一脸愁绪的道:“听闻叔祖父被下狱了,不知道皇帝还有没有罪及柳家的其他人。” “你这是打算去柳家?”容熠没有回答。只是问道。 柳珂点点头,“我不放心父亲与兄长。” 容熠牵着柳珂的手便上了自己的马车,上了马车之后,道:“今天在朝堂上,有人提到了参劾你叔祖父与人结党营私的事情,皇帝雷霆大怒,便命人将他当朝拿下了,起初,皇上并没有打算处置父亲,可是父亲却出面苦苦求情,皇帝的脸上下不来,便将父亲一起下狱了。” 听了此话之后,柳珂的心里猛地一揪。 她知道若是柳明不求情,便不是柳明了。 “当时在那样的情境下,皇帝若是不命人将父亲压下去,脸上也说不过去,你放心,我回头会向皇帝讲明的,父亲从来不参与结党,皇上再清楚不过,而且皇帝是性情中人,父亲为叔祖父求情也是人之常情,皇帝未必会认真计较。” 这些道理柳珂何尝不知,只是,现在的情形瞬息万变,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其他的事情。 柳珂紧握着自己的双手,良久才道:“先去柳府看看兄长和琀儿吧,琀儿听闻父亲被抓,一定吓坏了。” 容熠看了看柳珂,见她一脸的肃穆,面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若是这样的事情,被一般的女人碰到,早就慌的不知所措了,而柳珂却竟然能如经风历雨的长者一般处乱不惊。 没有经过历练的人,是不可能有这份镇定的。 容熠想到此处,心里不由的一阵心疼,伸手将一连肃穆的柳珂揽进了怀里。 “在我面前不必硬撑着,一切有我呢,就算是皇帝真的不打算放过父亲,我也会想办法救他的。”容熠将柳珂的头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的蹭了蹭道。 柳珂听了此话,眼圈一红,强忍住眼泪没有留下来。 她前生经历过战乱,并不怕面对这些,可是一年多的安逸生活,真的让她很留恋。 在柳家禄丢了奏章之后,她便知道柳家已经风雨飘摇了,只是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柳珂依然忍不住心惊。 他们的马车还没有到柳家的府门口,便听到了喧哗之声。 柳珂忍不住从容熠的怀里直起身子,掀开车帘朝外看去,只见不明所以的老百姓,奔走相告的朝着柳家的方向跑去,可见虎贲营的人已经来抄家了。 果然不多时,马车便走不动了。 柳家附近被围观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容熠与柳珂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下人们开了路,才挤进去。 当柳珂看到被虎贲营围了的柳家之后,仍然忍不住哽咽出声。 站在门口的人,认出了容熠,赶紧上前行礼:“卑职叩见世子爷、世子妃。” 容熠认出那人是虎贲中郎将夏轲,与他的职位是同级,只是自己有楚王世子的身份,所以夏轲才有称呼一声“卑职”。 “皇帝在朝上并没有言明要如何处置柳家的家眷,所以你们不要乱来。” 夏轲也是机灵的,知道容熠在皇帝的跟前最是吃香,又听说现在的容熠被世子妃收服的服服帖帖,便赶忙道:“卑职一定会谨遵世子爷的吩咐。” 他说完起身走到门口,对着正在封存东西的人喊道:“都给我听好了,皇上只让抄东西,没有让你们伤人,谁要是被我知道伤了一个人,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院中本来忙碌的人,都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拱手称是。 夏轲又慌忙跑到容熠的跟前回道:“世子爷,可还要进去看看。” 这样的情景,若非有皇帝的口谕,是不能进去,夏轲也只是跟容熠客气客气,因为遇到这样的事,不管是亲朋还是好友,往往或为了自保,或为了避嫌,都不会瞅着这样的时候进府见人。 可是容熠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听了那人的话之后,道:“这个主意不错,”侧头对柳珂道:“我们进去看看。” 柳珂惊讶的看了容熠一眼,还没有说话,只听他接着对那人道:“你前面带路。” 此时夏轲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可是话一出口,便收不回来了,便只好硬着头皮走在前面。 容熠伸手握住了柳珂的手,对前面的人道:“直接去后院。” 柳珂抬头看了看容熠,心里一阵感激。 “我想琀妹妹一定吓坏了,若是你能站在她跟前,她也能安心些。”容熠嘴角一笑对柳珂道。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他们刚刚的走到二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哭声喊声。 柳珂的脚步忍不住加快了,越过走在前面的夏轲朝里面走去。 柳家的女眷都被赶到了后院的花厅之中,哭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容熠带着柳珂直奔柳家的花厅。 花厅外面围了一圈的虎贲营士兵。 他们见到夏轲带着两人走了过了,都慌忙单膝跪地行礼。 夏轲赶到前面,道:“都起身吧,这是楚王世子与世子妃,你们只当没有看到便是。前来跟柳家的人说几句话,你们只当没有看到便是,若是谁出去乱说,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容熠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要告诉自己,他将自己放进来是担了风险的,便转头对夏轲一笑道:“夏将军莫要担心,此事我自会向皇帝禀明的。” 夏轲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道:“是,多谢世子体谅。” 站在靠近花厅门口的人,从门里看到了容熠与柳珂的身影,顿时仿佛见了救星一般,朝着里面喊道:“老太太,太好了,楚王世子与世子妃前来救我们了。” 里面的哭声瞬时便小了下来。 有人扶着石老太太来至门口,容熠与柳珂推门走了进去。 “珂儿,你总算是来了。”原本满面红光的石氏,一脸的泪痕,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柳珂此来不是为她来的,只是见到她现在的样子,想想以前她对自己做的事情,心里的那一点点不满,便一下子没有了,上前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叔祖母放心,皇帝并没有罪及柳家的家眷,就连叔祖父也只是让光禄卿去查,并没有定什么罪,且安心等待吧。” 她说完此话之后,抬起头朝着后面看去,终于看到了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的柳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〇一章 多行不义 柳琀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小声的道:“姐,我真的还有机会成婚吗?石家的人还会上门迎娶吗?” 柳珂拍了拍柳琀的后背道:“你要相信石砚绝不是那种攀高踩低的人。” 她说这话不只是安慰柳琀,而是真的相信石砚与武石家不会因为柳家的败落而放弃迎娶柳琀,当初谢老太太恳求华妃做媒的时候,皇帝已经盯上柳家了。 所以现在这样的结局是武石家早就应该预料的结局。 柳琀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回抱着她的腰身大声哭起来。 她以前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猝然面临大难,只当自己死定了,可是此时却听到自己仍有一线生机,心里的悲伤便再也忍不住了。 柳珂劝了她好一会儿,柳琀才慢慢的收了哭声。 此时,柳珂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忽然意识到竟然少了一个人。 “柳珍呢?”柳琀问道。 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众人也忽然意识到了,纷纷道:“一直没有看到她。” “刚才虎贲营的士兵,将在房中的每个人都赶了出来,当时众人都自顾自了,竟没有看到她。”石氏由一个婆子扶着对柳珂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脸色顿时大变,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能悄无声息的离开,可见一定是跟什么人勾结在一起了。 她想到这里之后,瞄了一下众人,不但柳珍不在了,而且连在柳珍身边伺候的婆子丫头也不在了。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三小姐是什么时候?今天一早有人见到她吗?”柳珂问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纷纷摇摇头。 其中一个婆子道:“昨天吃晚饭之前。奴婢见过三小姐身边的丫头,到厨房去给三小姐领取饭食,自那里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三小姐跟前的人。” 如此说来,那柳珍从是昨天晚上便没了人影。 难道她知道柳家今天会有此难? 想到这里之后,柳珂心里不由大惊。 这样的事情,就连容熠也是今早早朝的时候才知道的。她一个闺中的女子是如何知道的。 柳珂咬了咬嘴唇朝容熠看了过去。 容熠的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很难看。 柳珂强自安慰了石家的女眷几句,便与容熠去找柳峰了。 柳峰被人控制在了自己的房中。门口守了两个虎贲营的士兵。 他倒是淡定,此时,却依然在房中看书,见柳珂夫妻前来。忙站起身躬身行礼道:“世子、世子妃,你们怎么来了。” 容熠回礼笑道:“大舅哥倒是淡定的很。” 柳峰嘴角一提冷笑道:“这只是早晚的事情。多行不义必自毙。” 容熠没想到会从柳峰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大舅哥的脾气倒是与我很相似呢,呵呵……” “兄长。琀儿此时很不好,待虎贲营的人走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开导她。不要让她哭坏了眼睛。”柳珂知道柳峰对柳家自小便充满了怨愤,现在有这样的表现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便只嘱托他照顾柳琀,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柳峰点点头道:“你放心就是,我不会让琀儿怎么样的,眼见就到她的婚期了,相信石家不会背信弃义。” 容熠与柳珂不好在柳家久待,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出了柳家的大门,容熠将自己挂在腰间的一个玉佩丢放到了夏轲的手中,道:“多谢。” 夏轲怎么敢要容熠的东西,慌忙将东西又塞了回来,拱手道:“世子爷这是要打我的脸啊,为世子爷办事是应当的,我怎么能收您的礼呢?” 容熠笑了笑道:“拿着吧,我还有别的事求你。” 夏轲听了此话之后,先是一愣,旋即笑道:“世子爷要让卑职做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了,卑职能做的一定在所不辞。” 容熠笑了笑道:“希望你给柳家的这些妇幼剩下些吃饭的银钱,不要太过了。” 夏轲原本以为容熠会提出什么令他为难的事情,听了此话之后,忙道:“那是自然,即便是世子爷不嘱咐,卑职知道这层关系,也早就如此打算好了,请世子爷与世子妃尽管放心便可。” 容熠正要离开,却看到石家的马车远远而来。 他抬手指了指,对柳珂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柳珂虽然在心里猜测石家不会丢下柳琀不管,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在这个时候竟然能来,忍不住眼圈一红道:“果然,琀儿没有看错石砚。” 石家的马车到了近前之后,从上面下来的却是石家的二老太太谢氏与太太陈氏。 柳珂忙迎了上去,给谢老太太与陈氏行礼。 谢老太太抬手扶住了柳珂笑道:“世子妃何须多礼。” “在今日这样的时候,您来人家能来是琀儿的福气。”柳珂握着谢老太太的手道。 陈氏恭顺的跟在谢老太太的身后,问道:“这便是柳家的大小姐吧。” 柳珂上前一礼,忙道:“是,回禀太太,柳珂是柳家的长女。” “果然是气度不凡。” 听了陈氏的话之后,谢氏侧头笑道:“她们姐妹都是好的,一会儿你见了琀儿,也一定会喜欢。” 陈氏见柳珂脸上的神情有异,怕她误会,道:“虽然于礼不合,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既然柳琀已经定了是我们石家的媳妇,我们便没有理由让她再在柳家受苦了,在城西,紧挨着我们家有一个两进的小院子,我们想将他们兄妹先接过去住着,等到大婚的那一天,再让她回来也不晚。” 柳珂听了陈氏的话之后,心里感激万分,眼中含着泪,与容熠对视一眼,对陈氏道:“琀儿有福,才会找到这样好的婆母,柳珂真是太感谢您了。” 陈氏低头一笑道:“别谢我了,我们若是不来,我们家那个小祖宗要反了天了,他要是再闹,我便想着请你过去教导他几句了。”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石表哥倒是实心眼。” 石家将柳峰与柳琀接走,柳珂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与容熠告辞了谢老太太与陈氏蹬车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柳珂对容熠道:“柳珍昨天便离开柳府了,此事绝不是什么巧合,你不是一直在查她吗?有没有什么眉目?” 容熠一脸的肃穆,在柳珂的手里写了一个“燕”字。 “柳珍果然成了他手下的一个工具,”柳珂惊叹道。 容熠道:“看来这一位的手已经伸到皇帝的跟前了。” 说到这里之后,容熠忽然道:“我送你回去之后,进宫一趟。” 柳珂握了握容熠的手,点点头道:“好,只是,你这样去提醒皇上,会不会被人知道,要知道,那人未必在皇帝跟前就只有一个眼线。” “不必担心,我会有办法让皇上知道的。”容熠自信的一笑。 柳珂微微一笑点点头。 他们回到楚王府的时候,楚王、安庆郡王已经楚王妃、安庆郡王妃都在楚王的书房商量事情,此次,安庆郡王虽然只被降了一级,可是他们也都意识到了,皇帝已经不再信任安庆郡王了,只是现在形势还不明朗,何去何从,让他们深感为难。 柳珂不关心他们商量什么,将容熠之前说的方子写好了,揣在怀里便去了容乔的院子。 此时,容乔正在房中看书,听闻柳珂来了,便忙起身相迎。 柳珂也没有客气,一进门便坐在了容乔的对面,看到对面放着一本《茶经》心里忍不住一笑,这个容乔还真是个好强的。 容乔见柳珂的眼睛落在了那本《茶经》上,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只是瞎看的,你怎么这时候有空过来了。” 柳珂笑着对容乔道:“你既然开始研究茶,我便告诉你一个东西可以当茶饮用,你可以先试试,再体会一下这茶的妙处。” 容乔听闻此话,道:“不知道大嫂得了什么好茶?” 柳珂摇摇头道:“我不喜饮茶,所以也不在意茶的好坏,只是以前与妹妹整日一起,耳濡目染的知道些皮毛罢了。” “那你指的好茶是什么?”容乔不由好奇的问道。 柳珂笑道:“牛蒡茶,你且别问这茶怎么样,你只试着饮用一些时日再说,不过,此茶不能空腹喝,更不能与寒性之物同用,你在每日饮茶之前,吃些菱粉枣粥最好,若是你的丫头不会做,我便命人日日给你送来。” 说到这里,柳珂神秘的道:“菱粉枣粥可是能美容的,你看我的脸色,便是时时吃菱粉枣粥的缘故。” 虽然容乔不懂医术,可是也听过“一日三枣长生不老”的话。 她笑了笑道:“如此我便试试。” 柳珂怕自己说多了会说漏了嘴,便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等到下午酉时三刻,容熠才从宫里回来。 柳珂见到容熠一进门,脸色大异,赶忙问道:“怎么样,将事情告诉皇帝知道了吗?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〇二章 悲喜 容熠牵着柳珂的手走到了房中,回身将房门关上,这才小声的道:“这次皇上怕是凶险的很,你还记得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看着皇帝的脸色有异,仿佛不是疾病所致?” 柳珂听了此话,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不是说下人给皇帝下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吗?” 容熠点点头道:“原本是这么回事,只是,我刚才见到皇帝,皇帝脸色黑黄,很明显就是中毒了,而且毒性已经深入骨髓,不是我所能医治的了。” 柳珂忍不住惊讶的捂了一下嘴,“是谁如此神通,竟然能给皇帝下毒?” 容熠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是,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能亲近他的人才能做。” 此时,容熠一侧耳,听到院子里有人走动,不多时,脚步声朝着东边而去,他才又道:“可是能皇帝近前伺候的人,看着少,细细算去也有七八个人,这样便很难断定是谁了。” 他虽然如此说,可是柳珂能看的出来,在他心里其实应该有猜测,甚至大体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 柳珂没有问,只是道:“那你告诉皇帝,他身边可能有细作的事情了吗?” 容熠摇摇头道:“没有,皇帝的身边已经不能没有人伺候了,我没有机会跟他说,因为我也不能确定,他身边的哪个人衷心,哪个人有异心。” “那我们就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柳珂叹气道。 此时,玉叶从外面回来了。 柳珂见玉叶跑了一身的汗,赶紧让她进来,问道:“让你做的事情,可做好了?” 玉叶看了看外面。凑到柳珂的耳边道:“世子妃,刚才我看到晚秋在台阶下转悠。”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得朝着容熠看了过去。 容熠一邹眉头,冷冷一笑:“刚才我听到院中有人走动,只当是丫头们在院子里做活,却没想到竟然是她在偷听。” “算了,反正她也出不了这个院子。以后若是他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一起找她算账吧。”柳珂现在没有心思管晚秋的事情。 拉着玉叶到了里间,玉叶细细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临了,柳珂问道:“那他们所处的位置。你可都记清楚了?” 玉叶点点头道:“记清楚了,到时候万一又变,他们自然会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请世子妃放心。” 容熠听了半天才疑惑的问道:“珂儿。你将别院的人都遣散到了京城各处的民宅?这是为什么?” 柳珂一笑道:“为防万一。”她说完之后,又对玉叶道:“如今形势发生了变化。兄长与琀儿已经搬到了武石家附近的一个院子,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去做一件事。让在柳家附近安置的人,搬到那里去。” 玉叶点点:“奴婢明白。” 待玉叶下去之后,容熠脸上带着几分不悦道:“你竟然将后路什么的都想好了。那我呢,我的后路呢?你有没有安排好?” 柳珂一听。容熠这是吃味了。 这些都早已经与玉叶和吴仪他们商量妥当,出去的时候,时间紧迫,她没有来得及跟容熠讲清楚,而且当时她的心情慌乱多于镇定,那里还有心情解释这些。 此时见容熠的似是有些生气,便抱着她的胳膊摇了摇笑道:“你的后路何须我来安排,我的后路也自然不用考虑,只要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你若生我便陪你生,你若是死我便陪你死,如此而已。” 原本容熠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生气,可是此时听了柳珂此话之后,心里却只有激荡,顺势将她揽进怀里,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让你的家人死,有我在,你一切都放心便好。” 柳珂点点头,“知道,只是这些是在我出嫁之前便安排好的,并不是有意外摆你。” 她将此话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问题。 果然,逃不过容熠的耳朵。 他一脸惊异的问道:“在嫁给我之间你便将这些都安排好了?为什么?你早就知道柳家会被抄没,早就知道朝廷会出现动荡,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珂下意识的捂了捂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好,总不能告诉容熠她曾经经历一世,所以对以后要发生的事情,都有预见。 她想了想道:“是,我早就知道柳家迟早有一天会败落,也知道朝廷必然会有动荡,只是没想到这些事情会来的这样快。” 容熠见柳珂坦然承认,将她拉到床边坐了,“原来你是真的知道,你也才刚刚的来京城不到一年的时间,而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不成你是能掐会算的半仙?” 柳珂知道,最后一句话,不过是容熠跟她开玩笑,她笑了笑道:“我哪里是什么半仙,只不过是比寻常的女子多看了几本书,遇到事情会细细的想一想,在来京城之前,我曾经碰到过燕王世子亲自从博陵押送粮草,这便是一件十分值得推敲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之后,看了看容熠,道:“你在大觉寺的后面住了这么长时间,我不信你没有发现,大觉寺后面距离我舅舅的住所不远处便是一个粮仓,而且那个粮仓把守的都是燕王府的高手。” 容熠听到这里之后,脸上释然一笑道:“我以为你们女子对这些事都不会太敏感,可见我还是低估了我的娘子了。” “柳家的事情便更不用说了,十年前——”柳珂刚刚说到这里,容熠的脸色便变了,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打断了柳珂的话道:“你也知道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你才只有三岁呢。” 柳珂点点头道:“我对母亲的死一只都有怀疑,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查出了一下眉目,像柳家禄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在朝中怎么能长久,皇帝不可能将这样的人长长久久的留在朝中,所以柳家的没落只是迟早的事情。” 她说完此话之后,容熠陷入了沉默,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慢慢道:“你说的不错,他是太过心狠手辣了,为了加官进爵,不择手段,就是你哥哥说的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当年的事情,不光设计到苏悦的死,最主要的是原楚王和楚王世子的死。 这件事对容熠的打击太大了,其中内里的事情,他一定比柳珂知道的更多。 柳珂只是侧头望着容熠,见他的脸色中充满了仇恨,握了握他的手,问道:“是不是楚王的死,与叔祖父有关?” 容熠一回神,将思绪拉了回来,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顿了顿道:“事情我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但是应该是与柳家禄脱不了干系。” 柳珂摇了摇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柳家禄是她的叔祖,这是此生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虽然他就连她也曾经想过要利用,可是这份亲情却是此生都无法改变的。 所以她此时,坐在容熠的身侧,心里竟有些愧疚。 容熠看出了柳珂神情有异,笑道:“这件事是柳家禄做的,当时你只有三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干嘛一副内疚的样子。” “可是,我也是柳家的人。”柳珂抬头道。 “可是,你也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容熠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 柳珂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可是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抹不掉的,我一辈子都摆脱不掉柳家人的身份。” “谁说你是柳家人,你现在可是我们楚王府的人。”容熠故作不满的说完,接着笑道:“不要再介怀此事了,你想想,我是那种恩怨不明的人,若真的是也不会想方设法的娶你到手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一愣,刚要说话,她忽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眩晕,慌忙跑出,“哇~~”的一声,吐在了院中的石榴树下。 容熠赶紧追了出去,扶着柳珂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珂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容熠一回神,伸手抓起了柳珂的手腕,将手指按在了她的脉搏上。 不多时,他脸上顿时变得惊喜万分,忽的将柳珂打横抱起,朝着房中走去。 慌得柳珂忙道:“这是在院子里,你要干嘛,快放下。” 可是容熠那里听她的,抱着她大步的走进房中,轻轻的放在了床上手舞足蹈的道:“珂儿,你知道吗?你怀孕了,我要做父亲了!” 说完此话之后,容熠自己在床下转了一圈,自言自语的笑着道:“我要当爹了,我也有后了,呵呵……” “瞧你那傻样,也许看错了呢?”柳珂从床上坐起了身说道。 “怎么可能,我若是连喜脉都能看错了,这些年的医术也就白学了。”容熠得意的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容慢慢收敛,愁容爬满了她的脸。 容熠见状,慌得趴在床边问道:“这是怎么了?我们有了孩子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哭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〇三章 意外 柳珂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不知道等他出生的时候,又是怎样一个情景。” “现在你不用考虑这个,只管好好养胎,哪怕外面反了天,我也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一点的委屈,外面的事情你交给我就是了。”容熠捧着柳珂的脸安慰道。 话虽如此说,可是柳珂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乱的人,真到了那一天,别说是凭容熠一人之力,就是再多几个容熠,也未必能扭转时局。 就算容熠能保全她们母子出城,颠沛之苦也是难免。 现在柳珂只能祈求这一刻晚点到来。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斟酌一个安胎的方子,一会儿就回来。”容熠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直起腰搓了搓手掌对柳珂道。 柳珂不想再打破他的好心情,勉强笑道:“好,你去吧。” 容熠出了房门之后,嘱咐玉叶等人道:“世子妃在房中休息,你们只管在外面好好伺候,不要吵到她休息。” 说完此话之后,他警告的看了晚秋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便径直出了院门。 他出了院门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个好消息去告诉楚老王妃。 到了楚老王妃的院子之后,他看到楚老王妃身边的婆子丫头都站在廊下伺候着,问道:“你们怎么在外面伺候?” 其中一个管事嬷嬷小声回道:“启禀世子,王妃在里面跟老王妃说话呢,奴婢们在跟前不方便。”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禁不住有些纳闷,什么事要将老王妃身边的人都遣出来。 此时。里面传来了纪氏带着哭腔的声音,“母妃一定要给我做主,不管怎么样,我为楚王府生下了炘儿和乔儿,王爷这样对我实在是让人心寒。” “我老了,管不了这许多了,哪有不偷腥的男人。你忍耐则个。等他慢慢老了也就好了。”楚老王妃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情。 容禄并非老王妃所出,而且纪氏也不像其他的儿媳似的床前尽孝,楚老王妃怎么会愿管他们之间那些事。 只是纪氏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求到了老王妃的跟前。 明面上,容禄还是将老王妃当母亲的,若老王妃开口,就算容禄心里不愿意。也不能明着反驳。 纪氏听了楚老王妃的话之后,并不死心。跪地哭道:“老祖宗,以前都是儿媳的不是,还望老祖宗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管怎么样。容炘与容乔是老祖宗的孙子孙女,况容炘在朝中为官,容乔尚未成人。难道老祖宗要看到容炘为人耻笑吗?若我真的被王爷赶出去,来日。容乔出嫁的时候连个全礼也不能有了,求求老祖宗了。” 楚老王妃听了此话之后,叹气道:“我问你,那裴氏的死,跟你可有关系?” 纪氏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一滞,迟疑了一下道:“那裴氏是难产而死,怎么会跟我有关系。” 楚老王妃重重的一拍椅子的扶手,厉声道:“你既然让我管你的事,为什么不说实话?” 门外的容熠听到这里不屑再往下听,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去了书房。 房中的纪氏听了楚老王妃的话以后,赶忙道:“母亲,我说,前两天有人跟我禀报,说是裴氏有临产的迹象,我没有放在心上,昨个有人说是裴氏要生了,我便命朱氏找个人去找稳婆,可是没想到稳婆到了,那裴氏却撑不住先咽气了。” 纪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几不可闻,显然是没有底气的。 楚老王妃,冷笑道:“两天前,她便要生了,你却只装作不知道,不闻不问,到了昨天才让人请稳婆,我们是什么人家,还用到外面去请稳婆吗?家里的好几个嬷嬷便会接生,就算是她们多年不做此事了,到底懂得多一些,你为什么不让她们先帮着瞧瞧,将那裴氏丢在一边,她能不难产吗?” 纪氏听了此话之后,不敢再往下接。 只听楚老王妃接着道:“不管那裴氏如何不对,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皇家一脉的传承,你竟然有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现如今却又苦苦的求到我跟前,当初做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吗?” 楚老王妃越说越生气,拍着椅子的扶手道:“别说是他要将你赶出去,就是他向皇帝请旨废了你,也不算什么。” 纪氏听了此话,忙向前跪行几步,苦苦哀求道:“媳妇知道错了,当时媳妇只是想让裴氏多受些苦,真没有想到要她的命,正如老祖宗说的,纵然那裴氏不算什么,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王爷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顾着夫妻情分去谋害王爷的孩子,还请老祖宗万望看在媳妇死去的母亲的份上,饶过媳妇这一遭。” 一提到她去世的母亲,楚老王妃的脸上的怒气果然便小了些了。 “你的事我自会找老二去说的,只是你以后可要安分守己,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再有下次,我也是保不了你的。”楚老王妃说完此话之后,又接着道:“你自己去查查,为什么你让朱氏派人去请稳婆,却请了两个多时辰,京城有多大,需要耗费这么多的时间,难保你的这个儿媳妇跟你不是一心的,在此事上有意给你添堵。” 楚老王妃的话一下提醒了纪氏,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当时的她对裴氏恨之入骨,只是将此事分派给了朱氏,便不再问了。 听闻朱氏出去的人一直不回来,也只是心里暗喜,没有往深处想,现在想想,这朱氏还真有可能存着坏心。 她从楚老王妃的房中出来之后,也没有用下人传话,便直接朝着前面的正房而去。 此时,容炘去了军中,只有朱氏一个人在房中与丫头说话。 房门虚掩着。 纪氏气冲冲的朝里面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有人道:“这下郡王妃以后的日子可算是好过些了,以后就算是再来一个,也不好太拘着您。” 纪氏听了此话,不问缘由,推开门便冷笑着道:“这是你们主仆倒是一条心,这是在商量什么?” 朱氏见纪氏从门外闯了进来,顿感惊讶,忙起身行礼道:“母亲这时候怎么来了,有什么话便只派个丫头来叫媳妇过去吩咐就是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上便挨了一巴掌,整个左脸顿时火辣辣的疼。 “我吩咐你?我吩咐你的事情,你会替我办好吗?不将我往火坑里推就不错了。”纪氏咬牙指着朱氏道。 朱氏一听这话,便吓得跪在了地上。 纪氏越过她,直接坐在了刚才朱氏所坐的位置上,“我以前还只当自己有福,娶了一个懂事孝顺的儿媳妇,却没想到竟然是养了一个白眼狼,你别忘了,容炘不光有父王,还有我这个母妃,他是从我的肠子里爬出来的,我若是不能好,你还能指望他对你好?” 朱氏听得有些晕头转向,不知道纪氏的话是什么意思,跪着转过身给纪氏磕了一个头,哭诉道:“不知道媳妇做了什么让母妃不满意的事情,还望母妃明示。” “明示?”纪氏冷冷一笑:“你倒是会装傻,昨天让你去给裴氏请稳婆,你为什么要拖延时间,致使裴氏一尸两命,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 此时朱氏只是听说了裴氏已经一命呜呼了,自己还以为是给纪氏除了一个心病,却没想到纪氏竟然是为了此事找上门来。 朱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吾道:“母妃,当时媳妇不是有意让人拖延,李嬷嬷也满城去找稳婆了,只因近处的稳婆都被人请走了,这才到城西去请了张稳婆。这种事,媳妇那里敢拖延。” 纪氏此时已经认准了是朱氏有意为之,又见她说话不利索,便更信真了,指着她道:“别说是去城西,就算是去城外请人,一个半时辰也能回来,你的人倒好,去了快三个时辰,还说不是有意拖延。” 朱氏听了此言无话可说,只得道:“那裴氏平日里就只会蛊惑父王,昨天媳妇听闻她要临产,便想着一时半会反正孩子下不来,且让她多受些罪,吃些苦头,以后也好对母妃恭敬些,并没有想到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纪氏听了,忍不住哭笑不得,竟然跟她在楚老王妃跟前是一样的说辞。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纪氏忙起身朝外走去,朱氏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跟在纪氏的身后出了房门。 她们走出房门之后,只见五六个婆子正在跟守在不远处的纪氏身边的人争论着什么。 远远的看到纪氏从朱氏的房中走了出来,那几个婆子便要过来,纪氏跟前的人便要拦着,两伙人就要抓起来了,纪氏冲她们喊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便停了下来,几个婆子走到纪氏的跟前先是行了一礼,然后道:“王妃,我们也是奉了王爷之命,还望王妃不要见怪。”他们说这便朝着纪氏冲了过去,将她反剪着绑了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〇四章 捣鬼 纪氏被吓了一跳,赶忙对那些人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说完此话之后,她一下想到,一定是楚王容禄让人过来拿她,赶紧对身边的人道:“快去禀告老祖宗。” 那些婆子只管拿住纪氏,对她身边的人去往何处并不干涉,将纪氏捆绑好了之后,道:“王妃,对不住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那人说完此话之后,对其他人道:“走,王爷还等着呢。” 朱氏见几个婆子将纪氏拖着带走了,吓得一时间慌了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嘴角讥诮的一提,压在她头上的大石终于被一走了。 纪氏被楚王爷绑了的事情,很快便在府里传遍了。 容乔听说之后,赶忙让人打问纪氏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回来的人说,纪氏被楚王爷带到了王府后面的排房之中,她听闻此言之后,慌忙带着人到了后排房。 那里原本是王府的管事教训不听话的奴才的地方,偶尔也会在这里对犯了大过的奴才行刑,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将母亲带到这样的地方来。 容乔走到后排房附近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了惨叫声,她不由得一阵心惊,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推门一看,见楚王一脸怒气正襟危坐在一把椅子上,而她的母亲纪氏却被吊在了房梁上,一个高大威猛的护院手里拿着皮鞭站在下面,正用鞭子在抽打她的母亲纪氏,母亲的身上已经有了几道血红的印记。 容乔往日里很怕与楚王说话,此时虽然心里更怕,可是她却不能看着纪氏受苦不救。 纪氏见有人来。低头一看是容乔,赶紧喊道:“乔儿,快救救我,你父王为了那起贱妾要打死我呢。” 楚王听了此话,心里越发恼恨,冲容乔道:“这里没有你的事,赶紧出去。不然。连你也罚。” 容乔屈膝跪地求道:“父王请开恩,父王折损了一个妾侍,还可以在找十个八个。可是若是母亲真的有什么事,乔儿便再也没有母亲了,求父王开恩,饶过母亲这一遭。” 楚王听了容乔的话之后。神情仿佛微微被触动了,可是旋即又厉声道:“你可知道父王折损的不只是一个妾侍。还有你的一个弟弟,跟你也是骨肉血亲,你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母亲,不如没有。将来父王给你找一个贤淑的继母也是一样。” 容乔听楚王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的母亲打死,跪行道楚王的跟前。抱着他的腿哭道:“父亲,再好的继母也不如自己的生母。难道父王从小没有体会到失去母亲的滋味吗?还要让乔儿也受同样的苦吗?” 楚王被容乔说的不再说话。 容乔见状,接着道:“父亲想想现在我们家的情况,实在是不应该在出事了,而且还事关母亲,不然兄长的脸上也不好看,还怎么在朝中混下去。” “来人,将这个贱人放下来。” 楚王听了容乔的话之后,一下想到了闽王世子给他送进来的密信,这段日子皇帝对楚王府倍加关注,正如容乔说的那样,实在是不应该再传出什么事了。 反正时日也不多了,他就暂且忍耐又何妨? “将这贱人关在此处,谁也不许靠近,若是十日之后,若是她还活着,那便是她命不该绝,本王便不再追究,若是有人胆敢背着本王给这贱人送一粒米进来,便一起打死。你们几个轮班给本王看住了。” “是,王爷!”几个人齐声应道。 楚王说完这话之后,便负气离开了。 纪氏哭着对容乔道:“你快将这里的事告诉老祖宗,她曾经答应了要救母亲的,你再去救她,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莫说十日,就是一日母亲也捱不啊。” 容乔听了纪氏的话之后,咬了咬罪臣,道:“母亲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就算那贱人生下儿子又怎么样,您可是皇上亲封的楚王妃,她还能将您怎么样吗?母亲真是想不开,做什么去害她,何况她还怀着父王的孩子,父王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呢。你现在此忍耐些时间,我去想办法。” 纪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容乔的身上,眼巴巴的看着容乔带着人远去,这才双手抱了抱肩头,身上顿时传来刺骨的剧痛,心里不由得更恨了。 容乔从后排房出来之后,便打算去楚老王妃的院中,可是,她往日里晨昏定省的事从来不做,只是指不定什么日子跟纪氏去那院子坐坐,现在有什么脸请她老人家帮忙。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找柳珂。 此时容熠正在一勺一勺的喂柳珂喝安胎药。 “这样喝药太痛苦了,还是我自己喝吧。”柳珂每喝一勺都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容熠坐在床边,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柳珂听了此话辩道:“我又没病。” “启禀世子爷、世子妃,郡主来访!”玉叶在门外轻轻的叩门道。 容熠听了外面的禀报之后,对柳珂小声道:“想必是为了那件事来的,你愿意应下便应下,反正此次楚王的罪责是免不了了。” 柳珂见了容熠得意的神情,忍不住一笑道:“这件事是不是你捣的鬼?” 容熠朝天犯了一个白眼,道:“我才不屑做这样的事的,是楚王自己好色。” 他说完这话之后,又舀了一勺送到了柳珂的嘴边。回头对门外道:“让郡主稍等片刻,世子妃正在喝药呢。” 玉叶只好讲这话转给了容乔。 现在纪氏被关在后排房一时间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容乔也不急于一时,便静静的在院中等候。 不多时,见容熠从房中走了出来。 容乔面上不自然的一屈膝,低声道:“见过世子。” 容熠轻咳一声,“嗯”了一声道:“世子妃近来身体不好,你不要跟她说太多的话。” “好。”容乔听了此话,面上的神情微微一动道。 容熠没有再说话,径直离开了。 容乔这才深叹一口气朝着里面走去。 此时,柳珂已经命人开门相迎,她也从床上起身到了外面,见容乔走了进来,笑道:“郡主可是稀客,是不是有什么事?玉叶给郡主上茶。” 柳珂笑脸招呼着,容乔心里一直想着纪氏的事情,却无心应对,走到柳珂的跟前道:“大嫂,我来这里是请大嫂跟我去老王妃那里走一趟的,不知道大嫂可方便。”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脸上有些诧异,问道:“方便自然方便,只是不知道郡主要去老王妃那里做什么,等会我们到了之后,我也好帮帮腔,不然,到了之后,我要用什么话搭讪。”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支吾着将楚王与楚王妃之间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柳珂面露惊诧,良久方道:“府上竟然出了人命!” “此事闹的纷纷扬扬,难道大嫂一点没有听说吗?”容乔见柳珂脸上的惊讶之色不像是装的,忍不住问道。 柳珂回了回神道:“我今日身体不适,一直没有出门,院中的丫头也都在忙着给我煎药服侍,竟一点声音儿也没有听见。” “外面已经为了此事闹翻了天了,父王这次肯定不会轻饶了母亲的,这可是一尸两命,任谁的心里也会难受,可是我不能不救母亲。”容乔说到这里之后,眼圈便又红了。 柳珂没有对此事做任何评论,只是道:“郡主想让我陪你去请老祖宗出面,让王爷放过王妃,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容乔点点头。 “那我们便快去吧,再去晚了便到了老祖宗晚饭的时间了。”柳珂说完此话之后,便吩咐丫头给她梳洗换衣。 “世子妃,可是您的身体——”玉叶面有为难的道。 此时,容乔才记起柳珂说过,今天身体不适,忙道:“大嫂,你身体不舒服,我们明天再去也行,反正晚一天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柳珂听容乔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几不可闻,道:“我的身体没什么,都是世子大惊小怪,我们晚去一天,王妃便要在里面多受一天的罪,还是尽早去吧。” 容乔眼睛一红,诚心的道:“多谢大嫂,我便知道大嫂不像她们说的那样奸猾。” 她说完此话之后,忽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忙用手掩了嘴。 柳珂一笑,只做没有听到。 换好衣服之后,柳珂便只带着玉叶,与容乔朝着楚老王妃的院中走去。 到了老王妃跟前,容乔一脸的窘态,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好。 楚老王妃一见她们两人的样子便知道她们是为什么来的,只是既然容乔不说,她也便不提,只是道:“你们来的正巧,我已经让小厨房炖上了乳羊,一会儿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柳珂笑道:“老祖宗,是不是知道孙媳妇是来给您报喜的,所以便做了乳羊等着我呢。” 她一开口说的老王妃脸上忍俊不禁,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怎么知道你要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外面有人喊道:“老祖宗,大事不好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〇五章 看热闹 有人进来禀报:“老祖宗,大事不好了。” 楚老王妃最见不得这些下人大惊小怪的样子,忍不住一邹眉头斥责道:“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的?” 那丫头见柳珂与容乔都在,便走到了楚老王妃的跟前,小声说了几句话。 楚老王妃听了之后,脸上的颜色忍不住变了。 待回禀的丫头下去之后好一会儿,楚老王妃都没有说话。 柳珂静静的低头等着,一句话不说。 不过容乔却等不得,时不时的抬头朝着楚老王妃看去,可是她又不敢先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楚老王妃才叹气问道:“柳氏,你刚才说是要给我报喜,不知道报的什么喜?” 柳珂见问,躬身回道:“启禀老祖宗,孙媳——”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笑着咬了咬嘴唇小声道:“世子今天给孙媳诊脉,说是诊到了喜脉。” 楚老王妃听了此言,原本肃穆的脸上,一下有了笑容,“果然?” 柳珂点点头道:“世子精通医理,应该不会看错吧。” 楚老王妃慌忙对身边的人道:“快给她们两个搬座位,让她们坐着说话。” 说罢又忍不住自言自语的道:“果然是喜事,再大的事情也没有这件事让我高兴,好,好,现在裕儿该明目了。” 在楚老王妃跟前伺候的人见她如此高兴,也都凑趣行礼恭贺道:“恭喜老祖宗,贺喜老祖宗!” “好,好!”楚老王妃两眼微微一红说道。 容乔也起身行礼:“恭喜老祖宗,恭喜世子妃!” 柳珂慌忙起身。 楚老王妃点了点头。收了脸上的笑容问道:“乔儿来,还是为了你母亲的事情吧?” 容乔点点头。 “不是我不想帮你,现如今就连你的父亲也未必能够顺顺利利的过了这关呢。”楚老王妃说完之后,便将刚才丫头跟她回禀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刚刚难产死的裴氏,竟然便是五年前被皇帝革职查办的裴御史家的小女儿,那裴御史早已被皇帝召回,正四处找女儿呢。 五年前。裴御史家遭逢大变。家里的女眷,或死或卖都不知所终,裴御史复任之后。虽然竭尽所能的找寻自己的家人,可是还是有很多没有找到。 现如今不知道是谁传出了,楚王妃的王妃将楚王一个姓裴的侍妾给整死了,此时传到了裴御史的耳中。 他心里疑惑是不是自己失散多年找寻不见的女儿。 于是便四处找人打探。不但找到了以前伺候过裴小姐的下人,还找到了以前裴小姐被卖身为奴的人家。 打听来打听去。这楚王府死去的裴氏,竟然真的便是他的小女儿。 裴御史得知此消息之后,悲痛欲绝,恨极了楚王。更恨极了害死他女儿的楚王妃。 现在要闹着去找皇帝和太子评理,暂且被人拦下了。 柳珂早就从容熠的嘴里听说了此事,可是容乔却没有心里准备。乍一听了此事之后,顿时傻了眼了。 虽然她是闺中女儿。可是也知道私纳管家女为妾是朝廷规制不允许的。 而且事关裴家的脸面,裴御史岂会善罢甘休。 “请老祖宗务必救救我的父亲母亲,”容乔想到这里,忍不住两眼一红跪倒在地。 柳珂慌忙扶着她道:“郡主莫急,楚王与王妃现如今是我们王府的顶梁柱,老祖宗自然不会不管。” 楚老王妃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对容乔道:“世子妃说的不错,你先回去吧,听闻你母亲被关在后排房,先让人给她送些吃的,此事要慢慢图之才是。”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脸上顿时有了喜色,慌忙叩首:“多谢老祖宗,多谢世子妃。” 柳珂与容乔离了楚老王妃的院子,一路上容乔对柳珂都充满感激。 “其实,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不过就是白搭了几句话。”柳珂侧头对容乔道。 容乔叹道:“这就很好了,你若是不陪我来,老祖宗肯定不能这样痛快的答应帮我。” 柳珂笑了笑道:“瞧你说的,楚王与王妃也是老祖宗的至亲,她怎么会撒手不管呢,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先给王妃去送点东西吃吧,她一定饿坏了。”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忙点点头,脚下加快了脚步,“大嫂,我送你回去。” 柳珂见容乔的样子笑道:“我又不是病人,那里用你送,我自己慢慢的走回去便是,你快去办你的事吧,不用管我,我正好跟丫头看看这后院的花花草草。” 容乔感激的道:“好,我也不跟大嫂客气了,”说完侧头对玉叶道:“好好照看你家主子。”说罢便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柳珂一行走一行看后院的花,对玉叶道:“我让你注意晚秋的动向,你可曾留心?” 玉叶扶着柳珂的臂肘,小声道:“回世子妃的话,奴婢时不时的盯着她呢,进来她倒也安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总是长吁短叹的,不知道愁什么?” 柳珂点点头道:“她有没有出过王府?” 玉叶摇了摇头道:“没有,起码白天没有,若是她在奴婢睡着了再出去,奴婢便不知道了。” 她说到这里之后,玉叶忽然想起什么,赶忙对柳珂道:“她好像让出门的小丫头蝶儿给她捎过布料,后来我问蝶儿晚秋让她捎了什么样的布料,蝶儿就是笑笑,却不告诉我,我想她一定是给了蝶儿不少好处。而且这布料肯定有问题,不然她为什么不让蝶儿说出来。” 柳珂停住了脚步,喃喃道:“布料……” 她沉吟半晌,对玉叶道:“她可曾往外送过什么衣服之类的东西?” 玉叶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奴婢没有见到她往外送什么东西,倒是看到她自己穿了一两回新衣,还穿着新衣服到世子跟前晃来晃去的,着实可恶。” 柳珂听了此言,无奈的笑笑:“我们回去吧,我竟有些累了。” 柳珂与玉叶回了自己的院子,自不必说,三日之后,裴御史便闹到了楚王府上。 他不但找来了见证,而且还带着不少人,说是要要回裴氏的尸体回去自己安葬。 可是裴氏死后,纪氏便命人将她胡乱的埋在了城外,楚王得知此事之后,命人去找埋人的地方竟没有找到。 只好自己用她的衣冠,在城外又另找了一个依山傍水的所在立了一个坟。 现在裴家上门来要尸首,他到哪里去找。 可是裴御史带着现在的裴夫人在门口又哭又闹,楚王好说歹说劝他们进门说话,可是他们就是油盐不进,只是在门口闹。 很明显就是要让楚王没脸。 楚王本就不是什么好性的,见裴家哭闹不止,又不听他解释,便干脆命人关上大门不再理会。 可是裴家人那里肯离开,何况他们是站着理的,就是到了金殿上,皇帝也不能向着楚王说。 不管是谁,也不能纳管家女为妾,这是朝廷的规制。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纳管家女为妾侍的,若活着是要大归的,死了的也要送回全尸,令其娘家好好安葬,裴家向楚王要尸首,并没有越礼。 就连外面围观的老百姓都在替裴家鸣不平。 裴家见状便越发的得了理,吵嚷着要进宫请皇帝给他们做主。 皇帝不待见楚王,这连楚王自己心里也清楚。 听到家丁回言,裴家人要进宫,楚王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让他们去,给他们脸不要脸,不就是一个女儿吗?谁让他当年获罪,本王白白养了她女儿这些年,还没有向他讨债呢……” 楚王越说越生气,对家下人道:“去,将他们给本王乱棍打走。” 守在楚王身边的人,听了此言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吓得不敢应声。 现在至多只是脸上不好看,可是若是真的将他们打走,那便是殴打朝廷命官,便真的是一件事変两件事了。 “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执行本王的命令!”楚王见那名家丁站在原地不动,顿时火气便更大了。 那人吓得浑身一抖,赶紧下去了。 可是却不敢真的去执行楚王的命令,只是急的在院子里转。 他已经命人去找安庆郡王了,现在只能希望安庆郡王能快点回来,只要安庆郡王回来了,一切自有他做主,他们这下下人便不用为难了。 可是,安庆郡王却一直没有回来。 现在只有安庆郡王妃在门口狼狈应付。 柳珂也听说了门口的事情,可是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出去。 只是命玉叶带着几个丫头跟在朱氏的身边,说是帮着照应,其实不过是让玉叶去看看热闹,回来也好跟她讲。 不多时,玉叶她们回来了。 柳珂见她们兴冲冲的样子,便开口问道:“怎么样了?裴家的人可走了?” 玉叶喘了一口气道:“回世子妃的话,裴家的人走了,可是又出了一件大事情,恐怕这次连我们也要被连累。” 柳珂听了此话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〇六章 铜镜 玉叶正要说话,容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 柳珂见容熠的脸色有些深沉,便让玉叶先下去了。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柳珂朝着容熠一伸手。 容熠握着柳珂的手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他怕如实告诉柳珂会将她吓坏,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拿什么话题岔开,便只好如此问了句。 柳珂看的出来,此时的容熠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便道:“有些懒懒的,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你今天早朝之后怎么又出去了?” 容熠点点头,“一会儿我给你瞧瞧。” 他竟然没有听到柳珂后面的话。 柳珂披了衣服从床上起身,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要瞒着我不成,就算是瞒,你能瞒的了几时?” 她说完这话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事,猛然问道:“是不是我父亲出了什么事,你快点说啊?” 容熠见柳珂激动,忙道:“不是,不是,现在太子正在亲自查柳家的事,已经禀告了皇帝,你父亲没有参与结党,而且还几次苦劝过你叔祖父不要结党,想来皇帝应该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柳珂听了此话,暂且放下心,心平气和的道:“那是因为什么?你今天怎么好像有心事一般?” 容熠见瞒不过,便对柳珂道:“安庆郡王跟他的上官报了养病在家,可是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在府上——” 柳珂听了此言,惊得瞪大眼睛小声道:“你的意思是——安庆可能已经不在京城了?” 容熠点点头道:“很有可能,此事太子已经知道了。正在到处找他。” 要知道安庆郡王没有皇帝的命令私自出京,就与其他藩王未经允许私离封地一样,都是不臣之举。 柳珂朝外面喊道:“来人!” 容熠一愣,见玉叶走了进来。 “你刚才要禀报的事情是什么,现在当着世子的面便讲出来吧。”柳珂对走进来的玉叶道。 玉叶躬身一礼道:“启禀世子、世子妃,刚才有虎贲营的人道府上来询问郡王的情况,奴婢正好在门口。听他们的意思。好像郡王已经有三天不见人影了,正满城的找他们呢,虎贲营的人还对咱们讲。若是不尽快的上报郡王的下落,便认定郡王有谋反之心。” 柳珂与容熠相视一看,挥挥手令玉叶下去了。 “恐怕这些藩王们已经蠢蠢欲动了,安庆一走。便将楚王府退到了风口浪尖上。” 容熠深叹一口气接着道:“虽然皇帝一直都待我很好,太子兄长待我如亲兄弟一般。可是世事难料,难保那些那大臣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会进谏说我跟安庆一党。” 柳珂冷笑道:“若是真的有那样的大臣,便是些是非不分只为私利的小人。这些年来,谁不知道你一直被楚王和安庆压着,若不是你处处提防。再加上皇帝的宠爱,能不能顺利的活到今天都不一定呢。我想太子肯定不会傻到将你和安庆一罪论处的。” 容熠一笑。抱了抱柳珂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是最了解的,你能这么想真好,你放心,不管时局怎么变化,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柳珂一笑道:“我相信你。” 楚王裴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还,便又来了安庆郡王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置。 想了半晌方想起去皇帝跟前请罪。 纪氏那里他自然顾不得许多了。 容乔每天都偷偷去给纪氏送饭,隔三差五的还会去找了创伤药给她送去。 渐渐的纪氏身上的伤 当然容乔不会将安庆的事情告诉她。 只是纪氏问的时候,便告诉她自己能进来送饭多亏了柳珂在老王妃跟前求情,这是老王妃的意思,所以她的父王不敢阻拦。 几次,纪氏都忍不住道:“没想到自己的媳妇还不如一个外人,真是寒心啊,寒心啊。” 可是纸里包不住火,何况是安庆出京这样的大事情。 就算是容乔有意隐瞒,也挡不住那些婆子丫头们的嘴快。 这日,容乔还没有来给纪氏送饭,看守纪氏的婆子百般聊赖,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现在府上的事情。 这个道:“这以后的情景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吃了这顿饭保不齐下顿便吃不着了,人这辈子真是没意思。” 起初,纪氏只当是那些婆子在讥讽她,虽然心里生气,可是她自持身份便没有跟他们一般计较。 不多时,只听另一个婆子道:“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不定那天郡王就自己回来了,我们不过就是下人,就算是楚王府倒了,到别处依然是下人,我们瞎操什么心啊。” “你知道什么,我听人说了,郡王若是私自出京了,那就等同谋反,想想谋反是多大的罪过,楚王府还不被全窝端了,到那时候还有我们的活路吗?那里还有命去别处做奴才。” 这个婆子这样一说,不但听的婆子吓住了,就是被关在房中的纪氏也吓傻了。 她走到门边使劲儿拍着门板朝外喊道:“你们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郡王私自离京了,是谁说的,快告诉我,给我开门,我要出去,快点……” 外面的两个婆子听了纪氏的话以后,相互看看,她让她去,她让她去,两人在门口推搡着,谁也不敢去给纪氏开门。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容乔带着一个丫头走了来。 看到两个婆子在相互推诿,快步上前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此时,她也听到了纪氏在里面的喊声:“快给我开门,我要出去,炘儿不可能丢下我们私自出京的。你们是在那里道听途说的这样的混账话。” 容乔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气的抬手便一人给了她们一巴掌:“开门!” 守门的婆子吓得赶紧将房门打开了。 纪氏见到容乔之后,慌忙拉住她问道:“你兄长真的如她们所说私自出京了吗?” 容乔看了看已经形容消瘦的纪氏,似有若无的点点头道:“母亲,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境是怎么回事,若是兄长没有出别的事情,这么多天不见了。还能有什么解释。” 纪氏慢慢放开容乔瘫坐在地上。眼泪在脸上无声的留着,半晌方道:“本以为他会成为我的依靠,却没想到他竟然跟你的父亲一样的无情。就这样抛下我们不管了,还要让我们替他担着罪责,这么多年的养育竟养了一个白眼狼!” 她越说声音越大,到了最后竟成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容乔不是个很会言谈的人。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母亲,只有蹲在地上抱着她不停的说:“还有我呢。母亲,你还有我呢。” 纪氏自从被关起来之后,便觉得现在的容乔跟以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容乔刻薄孤傲,不爱说话。也不爱接触人。 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先将容炘骂一顿,然后再列数自己平日里如何宠着容炘。才宠出了这样一个儿子。 可是现在,她不但没有刻薄她。还这样的安慰她,真的是长大了。 纪氏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与容乔抱在一起道:“乔儿,你说的对,母亲还有你,所以你一定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她说着伸出手摸了摸容乔的脸颊,道:“母亲瞧着这段时间你都瘦了,还好,看着你的精神没有垮。” 容乔听了纪氏的话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比以前小了好多。 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了,她哪里有心思注意自己是胖是瘦。 此时,她忽然想起前儿穿衣服的时候,还怪丫头不会服侍,穿的衣服全是褶子,现在意识到,她这是瘦了。 难道真的是这段时间思虑过多造成的? “母亲,我没事,你放心便好,现在我能吃能睡,反倒觉得比以前好多了。兄长的事情,母亲也不要太过挂怀,一切都有父亲在外面顶着呢,再说了,兄长也未必是私自出京了,或许真的是有什么事情也未可知。” 容乔安慰了纪氏几句,将饭菜给她摆好,看着她吃了饭,便让丫头收了家伙什离开了。 出了后排房之后,容乔对身边的书香道:“你们是不是一觉得我瘦了。” 书香猛的点点头道:“郡主难道没有发现您的衣服都变得宽大了吗?”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道:“郡主不光是瘦了,而且脸色也比以前红润了,还有一件事,郡主没有发现。” 容乔见书香一副神秘的样子,忍不住道:“做什么大喘气,还不快一气儿告诉我。” “郡主好像不落发了,前些日子的时候只是落发少些,还不是很明显,奴婢这几日给您梳头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少了许多,今早的时候,就只掉了两根头发,而且还油亮了好多呢,我想这样下去,郡主一定会有一头乌黑亮丽瀑布般的头发的。” 容乔有些不敢相信书香的话,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好像真的比以前光滑了。 书香见容乔脸上忍不住笑了,便借机道:“郡主,您的房中是不是可以设一面镜子了,因为奴婢看着现在的郡主好俊俏呢。” 以前的容乔因为对自己的长相太过自卑,根本不让在房中设铜镜,就连丫头的房中也不让有镜子。 她听了书香的话之后,心里忍不住砰砰砰跳的厉害。(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〇七章 找到了 容乔已经好久没有见自己长得什么样了。 这几年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都是只有两个字——“胖”“丑”。 她听了书香的话之后,心里有些跃跃欲试,可是终究战胜不了自己内心的自卑。 “还是再等等吧!” 容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有些泄气的道。 书香叹气道:“郡主,奴婢真的没有骗您,您现在真的很好看,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世子妃。” “现在哪里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府上别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我哪有功夫注意这些个。” 容乔说着便径直朝前走去。 书香在后面嘟囔道:“那些大事,也用不到咱们去忙啊。” 可是她终究不敢在容乔面前造次。 如此过了三天之后,容乔那里准备的红枣和菱粉用完了,她便带了书香去柳珂的院子。 柳珂因为上一世曾经掉过一个孩子,所以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便尽量的对现在的事情不去想,能不做的事情也尽量不去做,只是一味的静养,听有经验的嬷嬷说,过了头三个月孩子长大一点就好了。 容乔来的时候,柳珂正歪在床上看书。 见她进来,忙起身相迎。 柳珂看着容乔笑了笑道:“郡主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脸上红润了不少,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郡主竟然是个美人呢。” 容乔被柳珂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嫂这是在笑话我吧。” 柳珂故作不解的道:“我笑话你做什么,说的都是实话呢。你让书香说说,是不是咱们的郡主比以前俊俏了好多。” 书香一直想说,可是主子们说话。她不敢插话,此时听柳珂相问,赶紧道:“郡主,世子妃说的是真的,您真的比以前好看了。” 容乔嗔怪道:“你这丫头,大嫂不过就是客气话,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书香听了此言吓得不敢再说什么。 柳珂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原本她想拉着容乔到径自跟前让她自己看看。不过她服用此方的时间不长,再等等,效果明显了。再将她打扮一番,看看自己惊艳的样子。 容乔见柳珂不再说话,心里不由的暗叹,她们果然只是哄着自己玩。心里的那股自卑便又升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也便的不再那么期待。 柳珂见状心里忍不住暗笑。面上不动声色的对晚秋道:“快去给郡主沏茶,记得郡主只能用牛蒡茶。” 晚秋应了一声下去了,柳珂又对玉叶道:“你们两个自己下去说话吧,我与郡主说说体己话。” 将丫头们都打发出去之后。柳珂将容乔拉到里屋,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现在我才敢说这句话。以前郡主长的也不是难看,就只是有些虚胖了。虽说带着福相,可是作为女人终究还是窈窕一些的好看。” 对容乔来说,这话虽然说得直白,可是却也实在,以前旁人只是在背后这样说她,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像这样当着面由衷的跟她说得。 柳珂见容乔没有说话,便接着道:“你看现在郡主的腰身比上月已经明显的纤细了,你自己没有觉得吗?你的衣服宽了。” 容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虽然没有像柳珂那样是杨柳细腰,可是却也不似以前那样跟水桶似的了。 柳珂拉她在自己的床边坐了,道:“跟你说句实话,前些日子给你的那个方子,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调理你的身体,可是还有一个作用便是瘦身,这是世子亲自斟酌的方子。” 家里的人都隐约的知道容熠懂一些医术,可是究竟懂到什么程度,她们却不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 此时,容乔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忍不住惊讶的道:“是世子开的方子?” 柳珂点点头道:“郡主用了觉得怎么样?” 容乔回过头,半晌没有说话,柳珂笑道:“这方子原本是留着等有一天我也发福了,他才拿出来的,不过他经不住我左右求他,他便告诉了我。” 容乔平日里对容熠没有什么好印象,在她的眼里,容熠便是坏了楚王府这锅汤的那颗老鼠屎。 跟柳珂结交之后,还曾经一度的为柳珂感到不平,柳珂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落在了他的手里了呢。 所以从柳珂的嘴里听到此话之后,难免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自己身体的变化却是真的。 “你便放心的继续服用就好,保证不久之后,你便会变得袅娜多姿,人见人爱,若是被哪家的公子少爷见了,肯定抢着上咱们楚王府提亲。” “大嫂,你怎么说着说着便不正经起来。” 虽然柳珂的话是玩笑话,可是容乔听了之后,心里竟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她刚要说话,便听外面有人道:“世子爷回来了。” 容乔忙站起身道:“大嫂,我先回去了。” 柳珂也没有挽留,只是笑着将她送出了门,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容熠相遇。 容熠看了容乔一眼,对柳珂一笑道:“你来,我跟你说一件喜事。” 容乔张嘴欲与容熠说话,可是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径直朝外走去。 柳珂没有理会容熠,只对容乔道:“郡主有什么事自己再过来也行,派个丫头只会我一声,我过去也行。” 容乔都笑着应了。 送走了容乔,柳珂才又进来,假意嗔怪道:“来了客人你怎么也不打招呼?” “我是长兄,她不理我,我为什么要理她,而且我懒的跟那房的人说话。”容熠说完此话之后,拉着柳珂到了里屋,就在这时。晚秋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柳珂面上似笑非笑的道:“这客人已经走了,你上的什么茶?” 晚秋一脸愧疚的道:“往日里都是玉叶妹妹沏茶,奴婢刚才一时间没有找到茶叶在什么地方,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还望世子妃恕罪。” “下去吧!”容熠对晚秋冷冷的道。 “你刚才说要跟我说件喜事?到底是什么事?”柳珂见容熠面有不愉之色,便问起了刚才的事情。 容熠脸上一笑,旋即又将脸上的笑容一收。一脸肃穆的道:“确切的说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审视的看着容熠的眼睛,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从容熠的嘴里说出关于柳明的什么事情来。 “先说坏消息。”她将心一横对容熠道。 容熠叹了口气道:“你叔祖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全,他自己也承认了确实与闽王有私信往来。”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双手紧抓着容熠的胳膊,忙问道:“皇上是如何处置的?” 她现在关注的不是柳家禄的死活。而是皇帝有没有牵连其他人。 尤其是现在柳明依然在狱中,最后可能被一同问罪。 像这样的大罪。柳家禄是必死无疑了,关键是皇帝有没有想株连。 若是株连,柳明、柳峰就连未出嫁的柳琀都难逃一死。 柳珂岂能不心惊。 容熠轻轻拍了一下柳珂的手以示安慰,道:“放心。皇帝并不是暴君。”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对柳珂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好消息,皇帝没有株连。只是处置了柳家禄一个人。明日我们便可去接父亲出狱了。” 柳珂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可是她又忍不住纳闷的道:“为什么是明日。既然皇帝已经有了决断,我们现在就去接父亲出来不行吗?” “圣旨还没有下,这是我听太子说的,明天圣旨应该就会到柳府了。” 柳珂听了容熠的话之后,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就是还有可能有变数。” “怎么会,皇帝不是朝令夕改的人,何况有太子在,你放心就是了。” 看到容熠成竹在胸的样子,柳珂叹气道:“叔祖这次是没有生机了。” 容熠对柳家禄恨之入骨,可是在柳珂面前他不好说什么,只是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人总要对自己做的一些事情付出代价。” 柳珂听了此话,深深的看了容熠一眼,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可是她又不能确定,不敢贸然相问,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容熠忽然一侧耳,冲柳珂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柳珂一脸的疑惑,过了一会儿小声的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吗?” 此时,柳珂一下想到了晚秋的身上。 容熠摇摇头道:“外面可能出事了我出去看看,你先在房中休息。”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柳珂有些应接不暇,他见容熠神情紧张,站起身跟到门口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容熠一笑,将神情放轻松,“不要担心,我只是听到外面有些喧哗声,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马上就回来。” 柳珂点点,看着容熠出了院门,立马喊道:“玉叶——” 玉叶问声,赶紧快步到了柳珂的跟前:“世子妃有什么吩咐?” “你跟上世子爷,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告诉我。” 玉叶听了之后,便跟了出去。 不多时,玉叶便急匆匆的回来了,一面擦汗一面笑道:“启禀世子妃,安庆郡王找到了。” “安庆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柳珂不敢相信的问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〇八章 较真 玉叶一听到是安庆郡王找到了,便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虽然她不关心安庆郡王的死活,可是她现在也是楚王府的一份子,自然不希望被安庆郡王连累。 不管怎么样,找到了安庆郡王,对整个楚王府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柳珂听了这个消息之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问了玉叶半天,玉叶也没有说出了所以然来。 “世子妃,管他在哪里找到的,只要安庆郡王回府了,不就说明他没有叛逃离京吗?那皇帝就不会再治楚王府的罪了,我们大家也便安全了。” 玉叶一脸兴奋的道。 “话是如此,我也不过是心里好奇而已,算了世子回来自然会讲明白的,你切去喝完茶歇歇汗吧。”柳珂听了玉叶的话之后笑着说道。 玉叶刚要转身出门,容熠也回来了。 见到她们的情景便知道她们已经得到了消息。 “你们已经听说了?”容熠笑道。 柳珂点点头问道:“在什么地方找到的他,伤的重不重?”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他是受伤了?” “这许多天不见人影,既不是私自离京,若不是受伤了怎么说的过去?”柳珂眨了眨眼道。 容熠一身大拇指道:“娘子猜的不错,是受伤了,而且还伤的不轻,或许能捡回一条命。”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道:“他是被虎贲营的人抬着回来的。” “虎贲营的人就算找到了安庆郡王,不管是不是受伤也应该先送到皇上和太子跟前,怎么直接便送回府了?”柳珂有些不解的道。 “虎贲营是皇帝的亲卫,自然是先将他抬到了宫里。可是皇上和太子见他伤的如此之重,人事不省,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让太医验了伤便命人抬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太医和两个随侍太监。” 柳珂点点头道:“这就是了。” 她叹气笑道:“这件事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不管安庆郡王怎么受的伤,只要不是私自离京便好。” 她说着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还没有显形的小腹。 容熠最是知道柳珂的担心。其实他心里也担心时局一下变得不可收拾。 现在安庆找到了。最起码现如今楚王府可以安稳一段时间。 柳珂怀孕了,什么报仇,什么雪恨。仿佛在容熠的心里都变的淡了,只有柳珂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最看重的。 安庆被送回来之后,最开心又最揪心的自然是朱氏了。 前几天安庆消失的事情,让她整个人都垮了。 平日里。虽然她与容炘的夫妻感情很淡漠,容炘的事情她也不敢过问。所以容炘这么多天没有回来,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之前便经常有这样的事情,不是在朝中忙事情,便是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了。她也不打听,打听了也只是徒增悲伤而已,只要她坐稳了安庆郡王妃的位子就行了。 可是这次却跟以往不同。 皇帝竟然怀疑容炘自私离京了。还派了虎贲营的人追铺他。 这几天王妃纪氏被关着,楚王一直在外面找容炘。没有人有功夫前来指责朱氏这个郡王妃做不合格,可是朱氏自己已经心灰意冷了。 此时,安庆竟然被虎贲营的人送了回来。 她怎么能不激动。 可是当她看到四个人架着,人事不省的容炘时,又不由得傻了眼。 有太医在跟前诊治着,又有皇帝派的太监亲自侍奉在前,她根本就不能到近前去,只能站在门外着急。 别说是朱氏,就连楚王都不得到近前去,也只能在门口看看便回去。 如此过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太医终于从容炘的房中走了出来。 朱氏忙上前问道:“太医,我家郡王怎么样?” 那名太医急着去跟皇帝复命,只是简单的道:“郡王妃放心,安庆郡王的命暂且保住了。” 朱氏听了此话,终于放下了心,身体慢慢的靠在了丫头的身上。 这两天两夜,朱氏也只是在旁边的厢房偶尔休息,进点饭食,早已是精疲力尽,此时听到此话之后,自然撑不住了。 她刚刚的被丫头送回房中,容乔便扶着纪氏来了。 纪氏听说了容炘的事情之后,日日在后排房中哭泣,前几天听说容炘被人送回来了,又担心起容炘的身体,现如今,容炘终于保住了性命过来,她说什么也要前来看看。 容乔不忍心,便去求了楚老王妃。 楚老王妃念着他们是母子便道:“便让你母亲去看看吧,若是你父王问起来,便说是我的话。” 容乔这才带着纪氏到了容炘的跟前。 可是两个太监怎么可能会让她进屋。 她们刚到门口,便被两个太监拦住了 “皇上有命,在安庆郡王醒来之前,谁也不准靠近安庆郡王。” 其中一个太监一面伸手拦住她们,一面说道。 “二位公公就通融一下吧,我是安军郡王的母妃呀,望你念在我们是母子的份上,就让我看一眼。”纪氏由容乔和一个丫头扶着,形容憔悴不堪,又担心安庆郡王,满眼含泪。 另一个太监见了不忍心,劝道:“王妃还是请回吧,现在知道郡王没事了,您也可以放心了,皇上也是为了安庆郡王的安全着想,我们是皇上派来服侍郡王的,保证不会让郡王出事,您也不要为难我们,让我们违背了皇上的旨意。” 容乔知道她们今天是不可能进去看容炘的,便也道:“母妃,算了,我们就隔着窗户看看兄长,别为难二位公公了。” 站在门口的两个太监只当容乔是纪氏身边的丫头。并没想想到眼前的便是传说中的容乔郡主。 听了容乔承纪氏为母妃这才意识到,两人都忍不住朝着容乔看了过去。 容乔被她们看的有些恼,刚要说话,那两名太监赶紧行礼道:“恕奴才们失礼了,有眼不识金镶玉,竟不知道是眼前站的是楚王府的郡主,奴才们给您行礼了。” 容乔听了这话。不好再发火。便一抬手道:“起身吧,你们是皇上跟前的侍从,我怎么敢受你们的礼。” 她说完扶着纪氏便转身朝回走。 只听身后的一名太监小声道:“不是说容乔郡主身形雍胖丑陋不堪吗?今日一见外面的传言竟是虚的。” 另一个“嘘——”了一声。小声回道:“别让她听到,我听说这位郡主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呢……” 容乔听了他们的对话,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嘴角一抽笑了。 而此时纪氏一心都在容炘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发现容乔脸上的神情,心里忽然想起一事。愤愤的道:“你兄长伤成这样,怎么不见朱氏那个贱人?” 容乔听了此话赶紧收回脸上的笑容道:“兴许是陪在这里的,只是听说兄长脱险了,便去休息了。” “你倒会给她开脱。这是她休息的时候吗?”纪氏怒道。 容乔抿了抿嘴还没有说话,只听到一声怒吼:“谁让你出来的!” 她慌忙一抬头四下一看,只见她的父王正从旁边的回廊走了过来。 纪氏吓得赶紧跪倒在了地上。容乔也跟着跪下了。 楚王大步走到跟前,怒气冲冲的道:“你还有脸出来。你知道吗,就因为你这个毒妇,本王搭了两间铺子给裴家,裴家才算罢休,现在你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出来,真是反了天了。” 纪氏吓得不敢说话,容乔虽然心里也害怕,可是她却不能不说:“回禀父王,是老祖宗的意思……” 她刚要解释,可是楚王听了此话之后,已经是怒气冲天,在原地转了一圈,低声吼道:“好,你现在知道拿老王妃压我了,好,既然是老王妃让你出来的,你便出来,可是从此之后,你不得再迈进正房一步,来人——” 楚王回身喊人,一个在附近的婆子听到楚王的声音之后匆匆的跑了过来。 “传本王的话,以后王妃在后面的荣香园住,你们好吃好喝的给本王养着她,只是前院正房,不许她再迈进一步,也不许她再出楚王府一步。”说完便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纪氏听了此话,瘫坐在了地上,楚王这是彻底绝了跟她的夫妻情分了。 纪氏眼睛里冒着毒火恨恨的道:“你父王忘了,他是怎么承袭的这个王位了,若是没有我们纪家的全力相助,怎么会有他的今天。” 前段时间因为裴氏的事情,楚王那样的折磨她,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这个话,没有说出来。 她怕说出来之后,楚王便更要了她的命。 此时,她却气极了,不自觉的嘴里便流出了这句话。 容乔不是个心机很深的人,并没有将纪氏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纪氏生气说的唠叨话。 在她的心里,其实倒是觉得这样也不错,原本她的父王与母妃也不是像别的夫妻那般恩爱,母妃对父王阳奉阴违,父王对母妃不闻不问。 她将纪氏从地上扶起来,道:“母亲,现在父亲正在气头上,过两天就好了,你这些日子以来在后排房吃了不少苦,至少在荣香园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你也方便,现如今兄长已经找到了,也脱离了生命危险,你何必再跟父王较真生气呢。” 纪氏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道:“这个真儿还真是应该较一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〇九章 有事 纪氏听了容乔的话之后,想了想自己的现在的处境没有再说话。 反正她与楚王之间的夫妻感情早已名存实亡,这样也好,她可以先好好的将养一下身体。 原本她并没有想将楚王怎么样,可是既然他已经不再顾忌往日的情分,那她也不用给他留后路。 虽然自从她的父亲去世之后,纪家不想以前那样炙手可热了,可是也算是京城一等一的豪门大户。 现在她的两个兄长一个是火器营的翼长官居正三品,一个是封疆大吏任徐州巡抚。 纪氏想到这里,忍不住深叹了一口气,果然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当年她没有谢荣华置气,虽然她最终战胜了谢荣华,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且不说纪氏被容乔送到了荣香园。 柳珂肚中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现如今已经有快两个月了,这段时间,她每每看到饭食便会恶心,容熠想尽各种办法也只是缓解一下柳珂的痛苦,可是过不多久又会如此。 原本想要十个八个孩子的容熠,现在看到柳珂痛苦他却束手无策,彻底打消了原来的想法。 而且这几天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容熠皇宫王府两头跑,纵然他体力精力惊人,也渐渐的有些疲惫了。 柳珂不忍让他担心,便强逼着自己吃东西,可是不吃还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也就在里面打个转便又哗哗的吐了出来。 每当这个时候,容熠便很恼火,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恼火谁。 柳珂怕他对这个孩子有心里阴影。便笑道:“你少见多怪,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的,你此时该去宫里给皇上侍疾了,不在家里转来转去的了。”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出去。” 容熠的话还没有说完,玉叶便急匆匆的从外面闯了进来,“世子妃——” 看到容熠也在,忙收了到了嘴边的话。慢慢往外退。 “有什么事。说吧!”柳珂叫住了玉叶。 玉叶听了此话,忙站住了脚,道:“世子妃柳府的辛嬷嬷带着几个人来了。” 柳珂一愣。这个时候辛嬷嬷带人来做什么? 她一回神问道:“没说什么事吗?” “说是接世子妃去柳府待一天,老太太有事情要与世子妃商议。”玉叶小声的说完,眼睛的余光,忍不住扫了容熠一眼。 现在世子妃这样的状况。世子肯定不会让她回去吧。 果然,容熠道:“去跟他们说。世子妃进来身体不适,让他们改日再来。” 柳珂慢慢站起身,笑道:“那里便这样娇弱了,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她们是不会来的,我还是出去见一见吧,现在已经好多了。” 容熠不放心。一定要跟柳珂一起去。 到了前厅之后,只有几个外院的婆子陪着。 这些天。朱氏无心理事,柳珂身体不适也不能理事,只有朱氏身边的一个大丫头在暂时管着一切,虽说也历练过,可是在一些有资历的婆子面前终究是难以服众。 现在家里来了人,能有人出来陪已经不错了。 柳珂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一进门,辛嬷嬷便赶紧起身给柳珂行礼:“奴婢见过世子、世子妃。” 柳珂一抬手道:“辛嬷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都是一家,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见辛嬷嬷脸上的神情不对,便直接问道。 辛嬷嬷看了看柳珂,眼睛快速的在容熠面无表情的脸上扫过。 迟疑了一会儿方道:“家里老太太想请世子妃回家商量点事。” “什么事?”开口的是容熠。 辛嬷嬷听到容熠冷冰冰的语气,明白来的时候,石氏为什么要那样嘱咐她,于是道:“奴婢不知,老太太只是让奴婢来接世子妃回娘家,并没有跟奴婢讲明是为了什么事。” 容熠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了柳珂一眼问道:“你想回去吗?” 柳珂想了想,道:“我还是回去一趟吧。” “那我陪你。”容熠握着柳珂的手道。 柳珂忍不住一笑,道:“好。” 容熠自从与她大婚之后,外面便再没有了他的负面消息,满京城的人都道,楚王世子因为柳珂而浪子回头了。 可见容熠对柳珂的用心,不只是在家里对她的关心上。 对此,柳珂感念在心,她不想让容熠担心,“那你不用去宫中侍疾吗?” “去宫里为皇上侍疾不过就是尽我的心,有那多的皇子和公主在旁边,再加上皇帝身边的三宫六院,少了我一个没什么。,你自己出门我不放心。”容熠说完此话之后,接着道:“现在时候刚刚好,在柳府呆两个时辰,正好回来吃午饭。” “你就那么不愿在柳家多呆一会儿吗?连时间都规定好了。”柳珂在心里腹诽道。 容熠看出了柳珂的心里话,眉毛一扬,直接将柳珂拉到了他的身边。 “你现在有孕在身,在外面呆太长时间我不放心。” 他这话可不是在心里说的,而是直接当着柳家的下人说的。 辛嬷嬷忍不住看了柳珂一眼,面容一动,柳家的人还不知道柳珂怀孕了。 柳珂换了一身衣服,在容熠的陪同下坐上了马车前往柳家。 现在已经是入夏了,加上柳珂有孕在身,所以虽然车上已经用冰了,可是还是热的柳珂不住的流汗。 到了柳家之后,石氏见容熠陪同柳珂一起前来的,到了最头上的话便变了。 柳珂给石氏行了礼,见她面容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再没有了昔日的贵妇神采。 现在柳峰与柳琀被石家接走了,连个接待男客的人也没有了。 石氏想了想,索性找了个管家带着容熠直接去了柳家禄的书房。 容熠离开之前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柳珂一眼。 “我没事,你先去叔祖的书房等我一下吧。”柳珂对容熠道。 容熠这才挪动脚步,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容熠离开之后,石氏做了一个让柳珂震惊的举动,向后退了一步,直接跪在了柳珂的跟前。 慌得柳珂赶紧躲到了一边,道:“叔祖母这是做什么,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让丫头将石氏扶起来。 石氏甩开丫头的手道:“你让我把话说完,说完了我自己便起来。” 柳珂怎么会让她跪在自己跟前说话,便落下脸色道:“叔祖母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是,我能为柳家做的定然义不容辞,不能做的也没有办法。” 可是石氏并不为所动,依然跪在地上。 “可能叔祖母还不知道,我在上月已经查出怀有身孕,难道叔祖母想让我这双身子的人跟您一起跪着说话吗?”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来世子妃已经怀孕了,妾身不知道还望恕罪。” 柳珂见石氏终于肯站起来说话了,便先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了,先声夺人的道:“叔祖母今日命人接我回来,是不是为了叔祖的事情?” 石氏听了之后,猛的一抬头,“既然世子妃已经猜到了,那我便直说了,今天我从宫里得到消息,说是皇帝判了你叔祖斩立决——”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便哽咽了。 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最宠爱楚王世子的,你们有夫妻恩爱,你能不能请世子帮忙在皇帝跟前说句话,不管怎么样,也要保住你叔祖的性命才好。”说着石氏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 柳珂听了石氏的话之后,面色沉静,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待石氏渐渐止住了哭声才徐徐的道:“叔祖母可知道叔祖是因何被皇帝判斩立决?” 石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一愣,半晌没有说话。 柳珂叹口气道:“说句不好听的,与藩王私通这是多大的罪过,皇帝只是罪及柳家一人,没有株连,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我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另外,别说容熠只是一个藩王世子,就算是皇子、皇太子,在这样的事情可敢在皇帝面前说一句话。 叔祖母,我们柳家虽然算不得什么世家,可是也算是博陵的望族,应该能够享的起荣华,也承受的起风雨才是。别忘了柳家还有父亲还有在北燕做知州的二叔。” 她说到这里之后,顿了顿接着道:“我一直敬您是长辈,在这样的事情上处理起来应该比我这个晚辈要有分寸,却没想到叔祖母今天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现在皇帝的圣旨还没有下,待皇帝的圣旨下了之后,叔祖母应该携家小遥拜皇帝以谢圣恩,不仅如此,还要让远在北燕的二叔上表请罪,以表对皇帝的衷心,如此才能保全柳家,断不可再提今日的事情了。” 石氏被柳珂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柳珂,只是却心里翻江倒海,五内俱焚。 她想半晌正要说话,只听柳珂又道:“今日叔祖母既请我来了,我也正好有一事要跟叔祖母商量呢。” “何事?”石氏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沉沉的问道。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嗤笑,柳珂猛的站起了身——(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安庆醒了 “谁在外面?”石氏大声的问道。 房中的丫头赶紧开门去看,可是外面却没有人影。 柳珂早就听出了是容熠的声音,只是没想到他跑的那么快。 石氏有些生气的道:“为什么门外没有人把守?” 房中的两个丫头赶紧走出门外,站在廊下守着。 此时,石氏才想起柳珂刚才说有事情要跟她商量,问道:“不知道世子妃有什么事情?” 柳珂叹气道:“还有不到五天便是琀儿出嫁的日子了,叔祖母不会一点也记不起来吧,虽然石家已经将琀儿接走了,可是那便不是过门,过几天的大婚之礼,我们柳家若是太寒酸了,那才真的让人笑话。” 石氏听了此话,脸上禁不住一红,她这些天只忙着搭理柳家禄的事情,何曾还记得柳琀出嫁的事。 柳珂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经忘了此事,道:“我是已经出嫁的人了,母亲早亡,父亲生死不明,祖母祖父又在博陵,看这情景他们也未必能赶得急来京城参加琀儿的大婚之礼,这里的一切便只有听从叔祖母的安排了,虽然我们家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望叔祖母不要委屈了琀儿。” 石氏到底是出自大户人家,定了定神道:“你说的固然不错,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的情景,你叔祖也罢了,还有你父亲也在狱中,家里哪有像以前一样的人力财力去办琀儿的婚礼,什么时候便说什么时候的事儿吧,我只能说,琀儿的婚礼是华妃做的媚,对方又是石家。我们不得不准备,倘若是别家,兴许这婚事便吹了,现在我只能尽己所能去应承,到底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祖母说的是,现在也不是铺张的时候,只要顺顺利利、体体面面的让琀儿出嫁。我也便放心了。”柳珂说着便站起了身。 她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就在此时。只听外面的丫头惊呼一声,不待有人问话,容熠已经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娘子。我们该回去了。”说着便走到了柳珂的跟前挽着她的手旁若无人的朝外走去。 柳珂回头对石氏道:“叔祖母,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回去了。” 此时,容熠已经挽着她的手走出了门外。石氏还能说不让她走吗? 出了柳家的大门之后,容熠忍不住笑道:“娘子的口才今天才算是尽展了。我看就连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也未必说的过你。”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噗嗤”一笑,道:“那我跟那些人比什么,朝堂上善辩的都是些酸腐,真正为过效力的人。才不会做无畏的口舌之争。” 容熠侧头看了柳珂一眼,一拱手道:“娘子说的有理。” 逗得柳珂又笑了,刚才压在心头的沉重一下消减了不少。 “你刚才藏在门外偷听了?”柳珂问道。 容熠旁若无人的扶着柳珂上了马车。坐到了柳珂的身边方道:“本世子还用偷听吗?我是坐在廊上正大光明的听的。” 柳珂惊讶的道:“刚才你在房顶上啊,难怪你出现的时候。听到外面的丫头好像很是惊讶,怎么不好好在书房看看书什么的?” “我不放心。”容熠没有多说,就只这一句,便让柳珂心里一下变得暖暖的。 上一世,虽然齐思仁也有对她好的时候,可是那只是为了取悦她,却从没有像容熠这样,发自内心的默默守护。 柳珂主动握了握容熠的手,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慢慢朝着容熠的肩膀靠了过去。 容熠也没有说话,将手抽出环住了柳珂的肩膀。 车里满是温馨,车外却嘈杂熙攘。 柳珂抬起头,看了看容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熠撩了一下车帘,有一骑飞马从他们的车边飞驰而过,竟是朝着柳家的方向去的,他心里微微一动,难道是下传圣旨? 不过此话容熠没有说出口,只是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先回去吧。” 柳珂原本也不是好事之人,听闻此言没有说话。 不过,刚刚走出不远,他们的马车便走不动了。 “世子,世子妃,前面走来一辆囚车,我们要不要掉头绕行?”这是车夫的声音。 容熠迟疑了一下道:“好吧。” 他说完此话之后,心里竟有一点紧张,侧头对柳珂道:“等会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太激动,对你自己对腹中的胎儿都不好。” 他如此一说,柳珂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问道:“是不是刚才过去的人是去柳家传旨的?” 容熠见瞒不过,只得道:“有可能,我看到刚才的人穿的是一件宫服,正是朝着柳府而去。” 柳珂虽然早就对这一刻有所准备,可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却无比害怕。 容熠抱了把她,道:“别担心,皇帝不是朝令夕改的人,父亲应该没事,就算圣旨有变,也不用担心,有我呢!” 他这话说的坚定的没有一丝的迟疑,柳珂不由心生感激。 若真的有那天,她不会让容熠为她冒险,她自己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他们还没有到柳府,便有柳府的家丁慌慌张张的迎了上来:“启禀世子、世子妃,大事不好了,刚刚接到皇上的圣旨,老太爷被判了斩立决,大老爷被削官……”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身子一垮,靠在了容熠的怀里,使劲儿抓着容熠的衣襟哭出了声,家丁后面的话便再没有听到。 容熠紧紧的抱着她,良久没有说话,听到这样的结果,他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柳明的命是保住了,这就比什么都好。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听到似乎是囚车近了,容熠命车夫将马车驱赶到了路边,对柳家来人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我们去接父亲吧。”柳珂擦了擦眼泪对容熠道。 容熠点点头道:“好,我们先去刑部大牢接人。” 他命车夫调转马头朝西去刑部大牢,他们的马车刚刚的拐到了朝西的道路上,柳家禄的乘坐的囚车便从他们的身后走了过去。 柳家禄一脸的沉静与从容,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围观的百姓冲着她指指点点,也有骂的,可是并没有人做出其他更激烈的事情。 石氏在柳珂走了之后,细细的体味了她说的话,虽然当时心里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她不得不承认,柳珂说的是对的。 依着柳家禄的罪名,就算是株连九族也是说得过去的。 所以当圣旨到了柳家的时候,她沉静的接了圣旨,并像接其他的圣旨一样,打赏了来传旨的太监,并当着太监的面,冲着皇宫的方向遥拜皇帝,以谢皇上的大恩。 传旨的太监还是第一次因为传这样的圣旨而被打赏,所以颇感意外,回宫之后,便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告诉了皇帝和太子。 皇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个字:“好!” 太子则接着道:“石老太太是华妃娘娘的亲姑母,果然是见识高远又通情达理,她能够想明白这里面的道理,那柳家的子孙便会继续孝忠朝廷,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在所有人都下去之后,皇帝沉沉的咳嗽了一声喘息道:“你当时说的不错,虽然放过了柳家,可是也有可能会赢得柳家的誓死效忠,且看柳昊如何反映吧,”他说到这里便喘息的不行了。 太子应了声,皇帝方接着道:“前段时间容熠不是要给他的大舅哥在军中谋职吗?你便安排一下吧。” “是,父皇。”太子看了一眼已经眼窝深陷的皇帝,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忍,说完之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皇帝的眼睛微眯着,将太子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可是他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让太子退下了。 柳家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可是在暗涌之下,何止一个柳家。 皇帝不是不清楚,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解决了。 他累了,这些天,在他的脑海中徘徊的最多的不是眼下这些棘手的事情,而是年轻时候经历的事情。 可见他真的时日无多了。 今天他本想亲自告诉容熠,他已经同意了让柳峰到军中效力的事情,可是容熠却没有来。 他几乎能够猜到容熠没有来的原因,一定是陪着他的娇妻去接父亲出狱了。 他又满足了容裕的孩子一个他自己难以实现的愿望,他觉得自己即便到了泉下也可再与他见面了。 皇帝如此想着慢慢合上了眼睛。 容熠与柳珂到了刑部大牢的时候,柳峰与柳琀也已经到了。 脱了囚服的柳明看到一家人都来了,甚至连柳峰都来了,他的眼睛里一下便盈满了泪水。 柳珂强笑了笑,本来要说话的,可是看到柳明消瘦的脸庞,又忍不住噎住了。 柳峰是个不善表达的,上前道:“在这里说什么话,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容熠上前道:“石家给你们提供的小院太小了些,不如先将岳父大人送到王府的别院去将养吧。” 他此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楚王府的小厮骑马到了容熠的跟前,看了看周围的人,在容熠的耳边轻声道:“世子,安庆郡王醒了,结果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心惊 容熠听了回话之后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人便下去了。 他接着对柳峰道:“王府的别院距离你们住的地方也不远,你们可以随时过去。” 柳峰想了想道:“不用了,我已经命人打扫了以前在京城的院落了,虽然偏了点,可是那里是父亲和琀儿以前住习惯了的,毕竟琀儿在别处出嫁不如从自己的家里出嫁要好。” 此时的柳琀已经不像那天柳家被查抄的时候的柳琀了,她冲柳峰笑了笑,然后对容熠道:“父亲能够安然出来,姐夫一定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我们怎么能让您再费心,你只要对姐姐好好的就行了。” 她的一席话说得容熠也笑了。 柳珂抿嘴脸冲着柳琀,眼睛却落在容熠的脸上,道:“我现在有了护身符,他不会不对我好的。” 柳明刚刚经历了生死,见到子女围在身边,心里顿觉人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好,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好了,既然子青已经将以前的院子收拾好了,那我们便回家吧。” “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柳琀走到柳珂的跟前道。 柳珂笑了笑,见柳琀满眼都是期盼,她很想答应她,可是她不知道刚才那个人对容熠说了什么,万一容熠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岂不是要因为她而耽搁了,便道:“反正过几天便是你大婚的日子了,我过两天去给你添箱,今天便不过去了,回去之后。你们好好服侍父亲,我回去让人送些将养的药材过去,给父亲调理身体。” 说到这里,柳珂又看了看柳琀道:“你也是快出嫁的人了,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不好,还是快点回去吧。” 柳琀有些遗憾的道:“好吧,那我们便先回去了。” 柳琀扶着柳明正要朝着马车走去。柳明却停住了脚步。他朝着容熠走了几步来至容熠的跟前,道:“在皇帝将珂儿指给你的时候,我还曾经懊恼过自己不能阻止这门亲事。可是现在却要感谢皇上的大恩大德。” 他此话在容熠听来是一语双关,不由得一笑道:“如此说来,我还是要感谢岳父大人,没有将我和珂儿拆散。不然我也娶不到这样能干又贤惠的娘子了。” “少贫嘴了,”柳珂见容熠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柳明见女儿在容熠面前是一脸的幸福,以前积在心里的结便顿然解开了。 “父亲只管回去先养着,女儿这里不用担心,世子他。对我很好。” 柳珂此话一说完,便觉自己的背上多了一只大手。 柳明明明看到,却只做没见。将手放在嘴上轻咳一声道:“那好,我先走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柳珂目送柳明的马车离开,才与容熠上了车。 到了车上之后,容熠将脸凑到柳珂的面前道:“今天是为夫大婚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说完便将嘴落在了柳珂的嘴唇上。 好一会儿之后,柳珂才将他推开,满脸通红的搓了搓手,想故意找个话题,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方道:“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容熠嘴角一扯,强忍住笑道:“没想到我们孩子都有了,娘子竟然还会脸红。” 他的话一落音,便被柳珂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忙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刚才那小厮来报,说是安庆醒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却是一惊,喃喃道:“醒了,终于醒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受这样重的伤?” “一会儿就知道了,应该不会只是简单的遇到刺客或劫匪之类的。”容熠说起安庆之后,刚才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便的有些冷肃,“他自来不是个安分的人,现在这样的形势,自然会上蹿下跳,苦肉计之类的事情,也未必不会上演。” 柳珂听了此话却又不解了,“苦肉计,他为什么要上演苦肉计?” “现在我还不知道,也只是猜度。”容熠被柳珂这样一问,心里倒有些着急了,撩开帘子对车夫道:“快点。” “是”车夫应了一声,在空中甩了一下马鞭。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楚王府的门口。 他们一下车,便有容熠身边的小厮,匆匆的跑过来道:“启禀世子爷,太子殿下来了,在安庆郡王的房中问话,请您一回来便赶紧过去。” 容熠点点头道:“知道了。” 可是他嘴上如此说,却牵着柳珂的手朝着他们自己的院子走去。 “你怎么不听太子的旨意?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你送我,又不是不认识路?”柳珂笑道。 容熠依然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早一时晚一时又有什么关系,就只当我现在还没有回来吧,反正太子哥哥也不会怪罪我的。” 柳珂无奈,只好任他牵着往前走。 “现在王府的人都知道你怀孕了,若是在路上遇到个存着歹心的人就麻烦了。”容熠在楚王府长大,除了老王妃,他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柳珂没有再说什么,任由容熠将她送了回去。 容熠将她安置好了之后,才匆匆朝着安庆郡王养病的住处走去。 他刚刚的到院门口,便有太子身边的太监高声喊道:“楚王世子到——” 容熠没有理会门口的太监,径直往里走。 到了门口之后,太子的近身随侍忙给容熠打起了帘子,道:“世子爷,太子殿下已经等了您多时了。” 容熠点点头走进了房中。 看到太子正端坐在安庆的床前,上前行了一礼道:“容熠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容烨笑了笑道:“起来吧,已经见到你的岳父大人了?” 容熠一笑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小事一桩,”容烨一笑,对容熠接着道:“另外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次你向父皇提及的事情,父皇已经答应了,你让柳峰过了柳家此女的大婚便去北大营上任吧,孤给他安排了一个副千总的位置,虽然是副职可是已经是从六品,让他先跟着历练一段时间再说。”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神情一愣,他知道太子故意当着安庆郡王的面提及此事,绝对不是无心的,于是屈膝行了大礼道:“多谢太子殿下的恩典,同时也代柳峰谢过太子殿下,殿下放心,他一定会誓死效忠太子殿下的。” 容烨站起身道:“好,我对你推荐的人是比较放心的,我们别打扰安庆休息了,去你的书房聊聊。” 此时,躺在床上的安庆神情变了好几变,见太子起身要走,方勉强撑着半坐起身,艰难的道:“臣,多谢太子殿下惦念,不能相送,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容烨呵呵一笑道:“你这次也算是大难不死,想来定有后福,你只管安心养伤,至于查找凶手的事情你便不用操心了,孤自会帮你找到凶手严惩的。” “多谢太子殿下。”安庆满脸感激的道。 容熠起身给容烨让开了路径,朝着床上的安庆望了一眼,转身跟上容烨,走出了房门。 到了书房之后,太子容烨将身边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又名自己的人守在房门口,对容熠道:“你怎么看安庆的事情?” 容熠见容烨虽然拼命克制,可是脸上依然带着些怒气,便没有豁然回答,只是问道:“不知道安庆是如何对太子殿下解释的此事?” 太子道:“哼,他能怎么说,只是一口咬定自己被人打晕,其余一概不知。” 容熠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安庆郡王此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听了太子的话之后,却没有道明,只是忍不住笑了,“他倒是选了比较保险的一种说法,他以为这样说便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只是,他身为堂堂的安庆郡王,在军中混迹多年,就这么容易被人打晕了,那打他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若没有十几年的武艺功底,怎么能将安庆郡王无声无息的掳走。” “你说的不错,这次的事情若不是安庆郡王自导自演,那背后定然还有一个更大的人物在操控此事。”容烨冷笑了一声道,“目的嘛,就是想试探一下朝廷的反映。” 容熠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太子说到这里之后,语气一转,接着道:“不过,不管是谁在背后指使,安庆竟然与这样的人勾结,着实可恶。”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沉吟了一会儿道:“若是安庆真的与人勾结用苦肉计试探朝廷的话,那确实罪不可恕。” “暂且让他自以为是一段时间吧,你先不要动他,孤要留着他钓一条大鱼。”容烨冷冷的道。 他说完此话之后,踱步上前,看到容熠的桌案上有一幅仕女图,收了脸上的冷峻,笑道:“这是你画的你的娇妻?” 容熠点点头笑道:“是,不过这不是臣弟话的,而是珂儿自己画的,太子品评一下,是不是画的相当不错?” “我还没看呢,你就自己先夸上了。”容烨转到了桌案的正面,看到赫然呈现在他面前的画,心里猛然一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魔镜 容烨盯着书案上的画看了好久,方抬头对容熠笑了笑道:“世子妃的画技真是精湛,只是不知道这画中的人是谁?孤看着怎么有几分眼熟?” 容熠故作不解的道:“太子殿下没有见过珂儿吗?” 容烨低头一笑:“珂儿!你们之间都是这样称呼的吗?看来是真的很恩爱啊,”他说到这里之后,笑了笑然后郑重其事的道:“不要把女人看的太重,否则,你会迷失方向的。 容熠听了容烨的话之后,一脸的不敢苟同,话到嘴边却又改口道:“臣弟不像太子殿下那样志在天下,只想过妻儿围绕的生活,所以自然不能像太子殿下那样,我的方向本来就是冲着珂儿去的,所以也谈不上什么迷失方向。” 容烨听了此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孤还以为你志在四方呢,原来孤竟想错了,好吧,不过若是朝廷用到你的时候,你可不能撂挑子啊。”容烨收了脸上的笑容对容熠道。 容熠低头一笑道:“好。” 虽然容熠的嘴上如此说,可是他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将太子送出王府的大门之后,目送容烨的马车远去,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太子兄长,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太子兄长了。 当兄弟之间的感情,开始被利益和权利左右的时候,也便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容乔正在不知道跟柳珂说着什么,两人凑在一起笑的欢畅。 他从来没有想到,容乔竟然能与柳珂如此相投。 虽然他对容乔的印象依然不好,可是在这个家里能有一个人与柳珂说说话。逗逗乐也是好的,所以,他没有惊动她们,只是在门口站了站便径自去了书房。 柳珂明明看到了容熠进来,却只做没有看到,依然与容乔在讨论到柳琀大婚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合适。 “我觉得自己的有点膀宽腰圆了,不能穿这样的衣服了。要穿宽大一点的才好。”柳珂有些不自信的看了看自己渐渐便粗的腰部。 容乔一撇嘴道:“大嫂。你要是还嫌自己胖,那我便没地方站了,幸好我现在跟你好了。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以为你这话是来刺激我的。” 柳珂一笑,对玉叶道:“去将之前从房中移出去的那个大铜镜给我搬来。再将我去年夏天穿的那几套浅色折枝花卉褙子拿来。” 玉叶不解,答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容乔不解。问道:“大嫂拿你去年穿的衣服做什么,难道是想让我看看。你去年的时候有多么的窈窕。” 柳珂笑着摆摆手没有接话,只是道:“等琀儿大婚的时候,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只是再赶制衣服可能会来不及了……” 还没等柳珂说完。容乔便连连摆手道:“我不去,我从来都不参加这样的事情,而且我也不耐烦跟那些人结交。” “我也去了郡主那里好多次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发现郡主的房中竟然连一面铜镜都没有。想来郡主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模样了吧。” 若这个话从旁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容乔就算不会当面顶回去,也会转身就走。 可是此话从柳珂的嘴里说出来,她便心里不舒服,也只是道:“我并没有大嫂的绝世容貌,要铜镜来做什么?” 柳珂正要说话,玉叶已经回来了,身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头,抬着一面几乎与人同高的立镜。 “将铜镜先在外面放好了,将衣服拿进来吧。”柳珂吩咐完之后,笑眯眯的走到了容乔的跟前,道:“郡主,这些日子你身体的变化,你自己一定也感觉到了,不过,大概您还没有站在铜镜前一睹自己的样子。” 容乔听了柳珂的话以后,忍不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腰身,她依然穿的是以前的衣服,的确是有些宽松了。 “郡主不要担心,也不要生气,让丫头们先给你换了衣服,我干保证你会喜欢现在的自己的。” 柳珂一面说着,一面对玉叶与书香道:“给郡主换衣服。” 她挑了一件浅紫色的褙子放在了玉叶的手中。 书香笑了笑道:“世子妃真是了解郡主,郡主最喜欢浅紫色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容乔身上那套石青织银丝牡丹团花褙子给脱了下来。 与玉叶两个人,三下两下便帮容乔换上了柳珂挑选的衣服。 容乔心里原本还担心自己穿不上会出丑,可是没想到竟然十分的合身。 她诧异的看着身上的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竟然能穿上你的衣服!” 柳珂笑了笑,又对玉叶道:“去将我那条绣了梅花的腰封给郡主拿来系上便更好看了。” 玉叶闻言,赶紧去取了腰封给容乔系上。 “去把晚秋叫来。”柳珂对玉叶道。 玉叶一愣,不过没有迟疑,立马去了厢房将晚秋带到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对晚秋道:“你以前曾经在宫里呆过,最知道什么样的人该梳什么样的发髻好看,你给郡主梳一个相得益彰的发髻。” 晚秋不得柳珂的信任,这她自己知道,当听玉叶说,柳珂找她的时候,她还紧张了一阵,却没想到柳珂找她竟然只是为了梳头的事情。 可是她以前是伺候太子的,并没有伺候过女主子,至于梳头,便更不会了。 听了柳珂的吩咐之后,面有为难的道:“奴婢以前只是宫里的粗使丫头,哪里会给主子梳头,恐怕要让世子妃和郡主失望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念一动,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道:“既如此,那郡主别嫌弃,我来给郡主梳一个发髻吧。” 说着便将容乔按在了椅子上,将她头上带的赤金凤簪拆了下来,将头发散开,慢慢的梳顺了,给她在头顶简单的盘了一个簪花髻,又在自己的妆奁中找了一对点翠镶珠蝴蝶插在发髻的两边。 如此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又找出一朵浅蓝色的蝉翼纱的宫花插在鬓角的一侧。 连容乔金色耳坠子也一并换成了水滴状的羊脂白玉耳坠,又给她戴上了自己以前带过的白玉夕颜花链子,“如此便四角俱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自己的手上褪下了琥珀连青金石手串给容乔戴上。 在一旁看着的玉叶和书香两个人,看着眼前的容乔忍不住满眼都是惊艳。 “郡主,你好美啊!”书香上前拉着容乔的手笑道。 容乔被她说的脸一下便红了,嗔怪道:“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书香吐了吐舌头吓得忙缩了回去。 柳珂拉了容乔的手,笑道:“走,跟我去镜子前面照一照,便知道书香说的不是假话了。” 容乔被柳珂拉着,可是心里却不住的打鼓。 她很怕对自己的期望太高了,当站在镜子跟前的时候,又会像以前那样失望。 所以当柳珂将她拉到镜子跟前的时候,她竟然不敢看,使劲儿的用双手捂着双眼。 柳珂将容乔捂在脸上的双手慢慢拿了下来:“没事的,大胆一点啊,睁开眼睛吧。” 可是容乔此时却想起了几年前韩国公世子对她说的那四个字“无颜体肥”。 从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过楚王府的门,也没有再照过镜子,到今天为止已经快三年了。 柳珂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暗笑。 此时,容乔深吸一口气,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猛的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到眼前镜中的自己的时候,竟不由的惊呆了。 镜子里这个纤腰楚楚的人真的是她吗? 其实,容乔以前也只是有些虚胖,并不是胖的不成样子,这两个月用了容熠给她开的方子,身材已经恢复的与常人差不多了。 加之,柳珂命人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高高的立镜,所以镜中的她便越发显得窈窕了。 容乔的五官原本就长的不丑,竟柳珂这样一打扮便有了一股清丽脱俗的味道。 “怎么样?是不是被自己迷倒了?”柳珂站在容乔的一侧笑道。 不光是柳珂,就连丫头们也站在一旁抿嘴而笑。 容乔被柳珂说的脸上一红两腮便如擦了胭脂一般,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大嫂,你的这面镜子真是好神奇啊,是有魔力吧。”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她走了几步道:“同意跟我去参加琀儿的大婚之礼了。” 容乔忍不住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坚定的点了点头。 柳珂凑到容乔的耳边小声道:“道那天肯定有好多的人去,难保不会碰到郡主中意的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容乔便羞得满脸通红道:“大嫂,人家刚刚的把你当做一个正经人,心里还挺感激你的,怎么你便说起这些不正经的话来。” 话虽如此说,可是在容乔的心里,却有一个人的影子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到那天他会去吗? 若是见到现在的自己,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如此想着,容乔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一丝笑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挑起事端 柳珂用手指戳了一下低头自笑的容乔笑道:“想到什么好事儿了?竟然笑成了这样,说出来让我听听。” 容乔被柳珂戳的一愣,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道:“瞎说什么,我哪有想到什么。” 她嘴上虽如此说,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深了,旋即又左右打量了一下镜子中的自己,越看越有自信:“大嫂你真是我的贵人,以前我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臃肿,想尽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是收效甚微,还把身体搞垮了,可是一遇到你之后,便有了这样的变化。” 柳珂打量着满脸神采的容乔,见她此时,与刚才相比,明显的有了变化。 现在的她与刚才的她虽然形象上是一样的,可是,却比刚才自信了,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原本她就不丑,再配上一脸甜美的笑,便更加清新可人了。 柳珂望着她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贵人,你的世子兄长才是你的贵人,他在医术上的造诣颇深,看出你内里的毛病,这才斟酌了这样一个方子,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跟你说这个,幸好我不辱使命,让郡主接受了那个方子,没想到他的方子还真神了,竟然收到了这样好的效果,这也是郡主自己有福的缘故。” 容乔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不由的变了变,容熠看不上她,她也从来没有将容熠看在眼里,她们是相看两相厌,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之所以有了这样的变化,真的是因为那个方子的缘故。 她向来清高的不向任何人低头。只是此时,却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对柳珂道:“代我向兄长道谢。” “你们兄妹之间有什么好谢的,别说这些没来由的话了,还是先告诉我,你要不要跟我去琀儿参加琀儿的大婚吧。”柳珂怕容乔尴尬。便迅速的转移了话题。 容乔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捂嘴笑道:“去,当然去了。” 她看了看玉叶拿出来的那些衣服,从其中挑了一件粉蓝五彩花草纹样缎褙子道:“我现在没有合身的衣服,不知道大嫂可不可以将这件衣服借给我穿一下。” 柳珂这些衣服原本就是从博陵来的时候,预备着今年夏天穿的。可是现在她怀孕了,现在虽说还没有显怀,可是再穿这些衣服却不合适了,只有另找人去做,于是笑道:“这些衣服我原也没有穿过。若是郡主不嫌弃,只管拿去穿就是,郡主将这些衣服都拿了去我才高兴呢。” “真的?”容乔自从看到镜中的自己穿了柳珂的衣服如此出彩之后,便看着她这些衣服眼馋了,其实就是她的心里作用。 柳珂使劲儿点点头道:“当然了,玉叶快先将这些衣服送到郡主的院子去,免得郡主怕我们小气不给了。” 她这一句话,一出。就连在一旁伺候的丫头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容乔侧头朝她们瞪了一眼。 她们吓得赶紧收了笑容,老老实实的站在当地不敢再出声。 容乔见状,笑道:“瞧把你们吓得。今天本郡主高兴,是不会随便处罚人的,你们想笑便笑吧。”她一面说着,一面自己抱起了那堆衣服,对柳珂道:“大嫂,我不耽误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到你妹妹大婚那天。我再过来找你。” 柳珂将容乔送到了院门口才转回来。 此时,容熠正在书房处理政事。 一直盯着安庆的人。向他回报,这几天安庆哪里安静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继续盯着吧,若是他还没有什么动静,我们便给他制造点动静,想用苦肉计骗过皇上和太子,没这么容易。”容熠轻声一笑道。 就在这时,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人,一躬身道:“启禀世子殿下,虎贲营的人抓到了一个闽南口音的人,好像与安庆郡王被绑的事情有关系。” 容熠看了来人一眼,道:“耿南,你觉得闽王会做出绑架安庆的事情吗?” 被叫做耿南的人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回禀世子,属下看来,极有可能。” 容熠听了此话一笑,没有反驳,只是道:“说说原因。” “现在的形势很明显,闽王与蜀王是联盟的,与实力最强的燕王在对抗,他们谁也不敢先揭竿,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可能这人并不是想绑了安庆郡王,只是想说服他投靠闽王,虽然楚王这边没有什么兵力,可是凭着安庆郡王在军中混迹多年的经历,也应该会对闽王一系有所帮助。”耿南边想边道。 容熠捏着下巴笑道:“你会这么想,那抓到人的太子和皇上自然也会这么想,闽王这下麻烦了。” 说完此话之后,他又叹了口气道:“可是,闽王若是真的想与安庆郡王沟通的话,为什么要派一个带口音的人呢?真是蠢到家了。” 耿南是个极为机敏的人,听了容熠的话之后,立马便明白了容熠的意思,抬起头与容熠交换了一个眼神,道:“属下明白了,只是,属下下一步要怎么做?” “想挑起事端的人,若是闽王一系,那他们便已经输了,若不是,那便是——”说到这里容熠不再往下说了,只是脸上多了一丝的冷笑:“去查一下燕王世子有没有离京,若是没有离京的话,查清楚住在什么地方,本世子去拜访一下他。” 自从,上此与容烁争执过之后,容熠便一直没有在见到容烁。 他与柳珂的大婚,容烁当时虽然在京,可是也没有来参加,燕王府就只来了一个容茗。 容熠巴不得容烁再也不出现,说心里话,其实他对柳珂与容烁的相识在心里有点妒忌。 容烁不光比他更早的结识了柳珂,更甚至柳珂对容烁还曾经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这是让他最不能容忍的。 虽然现在柳珂已经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娘子,不过,容熠对容烁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所以,他对容烁便再没有了以前那样的心思,即便是应付也不屑了。 这次安庆郡王的事情,以容熠对容烁的了解,多半是出自他的手笔。 容熠不喜欢真是厌恶容炘,可是也不会让容烁得逞。 若此时,朝廷针对闽王与蜀王做出什么举动,必然会激起两王反心,到时候,朝廷与闽蜀两王开战,燕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这不是是容熠想看到的结果。 耿南听了容熠的话之后,一拱手便下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七月二十五日了,七月二十六便是柳琀大婚的日子。 两天前,柳珂便已经给柳琀送来了添箱礼。 因为柳家禄的事情,柳家二房没有一个人过来,柳崤也万般无奈的被石氏留在了身边。 博陵也没有人来,因此,现场柳家的人便只有,柳峰兄妹及柳明,在便是柳珂与容熠了。 容熠见忙里忙外的下人就只有那几个人,便命人从别院中调了几个得力的管家媳妇来帮忙。 原本柳珂想让容乔等到二十六柳琀大婚的时候过来,容乔却不同意,非要二十五这天与柳珂一起过来在柳家住下。 柳家少不得又给她单独准备了休息的房间。 如此,柳家这个小院,原本就不宽余,便更挤了。 柳珂是一定要留下来陪着柳琀的。 当晚,容熠被只好自己带着下人先回了楚王府,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再赶过来。 容乔与柳珂、柳琀一直聊到很晚才恋恋不舍的去休息。 她走了之后,柳琀侧身抱着柳珂道:“真是世事无常,没想到叔祖会出这样的事。” 柳珂一面抚摸着柳琀的后背一面道:“叔祖的事情是早晚的事,只是委屈了你,虽说你不用大孝,可是这婚礼却也不能太张扬了,免得让人笑话。” 柳琀摇摇头道:“也不过就是个礼数,少铺张些,也未必以后会过得不好,经过了这些事儿,我早就开明白了,什么也不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好。” 柳珂听了此言忍不住笑了,“你放心,虽然我们这里节俭,不过石家那边肯定不会委屈了你的。” 说到石家,柳琀便红着脸低头不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石家虽好,可是像我这样身份的人嫁过去,难保以后会怎么样,前几日石琇过来看我的时候说,容桦公主的母亲淑妃见到了石砚表哥,言语间直说容桦郡主与石砚年龄品貌相当,有要请旨赐婚的意思,多亏了华妃娘娘挡下了,以后这样的事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得心惊,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不过又听华妃出面挡下了,心里这才落了地。 她刚要开口相劝,房中的灯突然熄灭了。 “琀儿!”柳珂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她刚要喊“来人——”嘴便被人从后面捂住了。 柳珂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就在下一刻,她便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中灯火通明。 “你醒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误导 柳珂睁开眼,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她不能确定自己是被什么人掳到了此处,正要起身,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慢慢帐幔一侧走了出来。 “你醒了?”说话的声音带了些嘶哑,可是柳珂依然能分辨的出是谁。 她一抬眼正好看到容烁有些发红的眼睛。 在柳珂的潜意识里觉得容烁不会伤害她,可是,她对容烁一次次做出这样的事情却感到很不满。 所以,她原本的满心恐慌,变成了此时的满腔怒火。 “明天是我妹妹大婚,况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你作为一个藩王世子,做出这样的事不怕让人笑话吗?快送我回去。” 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顿时绽出了一个笑容。 不得不说,容烁与容熠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是容熠的美多了几分刚毅,而容烁的美却带着几分阴柔。 容熠冷的时候,便如冰天雪地里的冰渣子一般,让人望而却步,可是一旦笑起来,却像个不谙世事的阳光大男孩。 容烁却正好与容熠相反,即便是面无表情,也会让人觉得如和风旭日一般温馨,只是眼神深邃的让人看不到底。 “你现在跟我说话,倒不像以前那样羞涩了,是因为已经成亲的缘故吗?”说到成亲二字的时候,容烁的眼神中闪现了一丝的不甘与恨意,“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因为这才是真实的你,是我想要的你。” 柳珂听容烁如此直接的便将这话说了出来,心里不由更怒,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将自己送回去。 她强忍住心中的怒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去。淡淡道:“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你打算就这样偷偷的将我带回燕地?” 容烁看了柳珂一眼,面上的神情稍稍一动,弯腰将脸凑到柳珂的面前,“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柳珂冷冷一笑,“堂堂燕王世子,难道便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世子妃了?竟然用这样的下作手段抢别人的妻子。你觉得你这样做会在我的心中留下什么印象。” 此话一出,容烁脸上的神情,顿时凝在了脸上。 柳珂接着道:“你今天将我带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此生恨你入骨吗?还是——” 说到这里,柳珂慢慢将头低了下去,双手握了握。有些局促的道:“还是想告诉我,这些日子你一直都没有——忘了我。” 此话她说的很慢,每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了容烁的心上。 容烁向后退了几步,失神的转过了身,过了好久方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些的,”他咬了咬嘴唇猛的回过身,狠狠的对柳珂道:“我不会就这么放弃你的。就算你已经成亲,就算你已经有了身孕,我统统不在乎。此生,我一定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我的身边。”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低的问道:“我有什么好,况且现在柳家也已经没落了,不会再对你的大业有什么帮助了。你何苦将自己弄的这么痛苦?” 柳珂见容烁不回答她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接着道:“你本是胸怀天下风华绝代的人。何必因为我改变最初的自己。你知道吗?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倾慕与你,为了我这样。真的不值得。” 柳珂不说这话还好,她此话一落音,“砰——”的一声,容烁一拳便落在了墙上:“闭嘴!” 柳珂被他吓得浑身一颤。 “你以为我愿意变得像现在这样吗?父王已经多次来信让我回去,可是我一想到离开京城之后便与你天各一方,心便在滴血,我不能想象见不到你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可是在这里,每当看到你与容熠并肩进进出出,我便想杀了他。”容烁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得滚圆,眼珠上布满血丝,让人见了心生恐惧。 他说完这话之后,向前几步来至柳珂的跟前,双手抱着柳珂的双肩,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答应皇上的赐婚,容熠有什么地方配的上你?” 柳珂怕他伤害到腹中的胎儿,眼珠一转,想先稳住他再说,便道:“当时皇后娘娘瞒着皇上杀了我,当时我迷失在御花园中,不知道该往何处逃,幸好遇到了容熠,是他将我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只是,当时我们被太子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皇帝心慈,担心我的闺誉有损便不会再有人愿意娶我,便将我指婚给了容熠,我也想嫁一个自己中意的人,可是皇帝指婚是出于好意,依着当时的情景,我怎么能拒绝,那岂不是不要命了吗?” 柳珂的话中多数都是真话,只有一句故意误导了容烁。 果然,容烁听了柳珂所言之后,脸上的神情立马变了,仿佛心中重燃了希望一般,急切的问道:“其实你一开始也并不中意容熠是不是?” 柳珂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道:“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此生不能改,我岂能与另一个男人讲自己夫君的不是,你还是别问了。” 她说到这里,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也知道柳家现在已经不行了,明天是我妹妹大婚,家里的人已经不多了,若是我不在,妹妹一定会担心死的,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若是她有什么不好,我一定不会心安的。所以,请你先送我回去好吗?我们之间的事情,过了琀儿大婚之后再说。” 容烁原本是很多疑,不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可是此时,柳珂的话让他重拾希望,他不想让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想法幻灭,隧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我放你回去,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 柳珂轻蔑的看了容烁一眼,“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男人,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不自信,现在我也不敢说我们能不能再见面了。” 果然,容烁听了此话之后,脸上轻笑道:“好,我送你回去,在这个世上还没有我想却得不到的东西,你且乖乖的等我一年,一年之后,我定然会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的身边的。” 柳珂心里咯噔一下,可是脸上却笑了笑,道:“那好,我便静等那天的到来。” 容烁此时心情激荡,忍不住轻轻将眼前的柳珂揽进了怀里。 柳珂怕引起他的怀疑,身体微微一颤,没有拒绝。 过来好一会儿,容烁才将她放开,低声道:“我送你回去,大约现在柳府的人还没有醒来。” 说完容烁将柳珂打横抱起,就从窗户里飞跃而出。 此时,回到楚王府的容熠自己躺在书房里,左右辗转迟迟不能入睡。 虽然柳珂是在自己的家里,还有柳琀陪在身边,他不应该再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此时心里却一阵一阵的不安。 最终,容熠从床上坐了起来,冲门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在门口廊下当值的小厮,听了此话之后,回道:“回禀世子爷,现在刚刚丑时过半。” “才丑时过半。”容熠又躺倒在床上。 只是,他却依然睡不着。 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他自己穿好衣服,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是带了门口的小厮,便骑马朝着柳府的小院而去。 因为有喜事,所以柳家的门口亮着灯火,大门也是大开着,门口有两个小厮在勉强撑着当值。 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他们不由得都清醒了,远远的看着两匹马朝着这边而来。 容熠到了门口之后,勒住马缰问道:“府上没什么事吧?” 守在门口的人一见来人是楚王世子容熠,忙跪地行礼,“回禀世子爷,柳府上下都很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容熠将马缰抵到了小厮的手中,便径自进门。 守在门口的两人都不由的纳闷,不明白容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其中一个小厮一面带路一边道:“世子爷,大少爷在书房休息呢,奴才去给您叫醒。” 容熠越过他径直朝后院走去,“不用了,我不是来找你们大少爷的,我是来看世子妃的。” 带路的小厮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柳府上下都知道此时柳珂正歇在柳琀的房中,容熠就这样径直往里面闯成何体统。 可是他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厮,哪里敢拦着容熠。 容熠不理会那人脸上的神情,继续朝前走。 当他到了柳琀的房间附近的时候,忽然看到好像有一个人影进了柳琀的房间,他一跃而起,一个跳跃便到了房门口。 在廊下当值的两个丫头都下了一跳:“什么人?” 容熠最终还是没有贸然行事,对门口的丫头道:“进去看看楚王世子妃是否已经入睡?” 那丫头被容熠的忽然到来吓蒙了,半晌方反应过来,忙道:“是,世子爷。” 就在此时,房中忽然传来了柳琀的一声尖叫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再相遇 容熠猛的将手放在了房门上,想推门进去,最终还是忍住了,隔着房门问道:“什么事?” 此时,房门开了,柳珂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惊讶的道:“你这时候怎么来了?” 容熠见到柳珂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便放下了,问道:“我睡不着,过来看看你。刚才我好像听到了你妹妹的喊声,她没事吧?” 柳珂脸上带着几分嗔怪笑道:“我住娘家,用你这样蝎蝎螫螫的,难不成家里的妹妹兄长还照看不好我不成。” 她虽嘴里如此说,可是面上却带着喜色。 容熠被她说仰面一笑,旋即低头道:“我已经习惯了你睡在我身边,倒不是不放心,只是不适应。”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接着道:“琀儿不过是做了噩梦,想来要离家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容熠点点头:“你既没事我便先到前面转转,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 柳珂目送容熠远去,方对廊下伺候的丫头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也去休息一会儿吧,到了寅时二刻过来伺候二小姐梳洗。” 二人刚才便在廊下打盹,容熠的到来才让她们惊醒的,此时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便忙忙的去厢房睡觉了。 柳珂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旁人,这才将房门关上。 此时,容烁的剑正架在柳琀的脖子上。 “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放开我妹妹,你走吧。”柳珂对容烁道。 容烁的眼睛一直盯着柳珂。听了她的话之后,良久方道:“你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好好照顾自己,一年以后见。” 他说完将剑收入鞘中。 柳琀慌忙跑到了柳珂的跟前。 容烁走到门口,又回过身看了柳珂一眼。 不舍中。又带着几分恨意,猛的转过头,开门而去。 他走了之后,柳珂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身子一晃外在了柳琀的身上。 柳琀刚才被吓得够呛。此时,见柳珂如此,一时间便慌了神,忙将柳珂扶到床上,道:“姐。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 柳珂摆摆手平复了一下心绪道:“我没事,只是刚才太紧张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想他也不会再回来了,先完婚再说。”柳珂以前不是很了解容烁,经历此事之后,才知道此人也并不是想外表那样温和,当真性暴露出来的时候。也非常的恐怖。 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柳琀的婚礼,她不希望被任何人破坏。 只是,她不知道。容烁刚刚出了柳府的院子,便被容熠堵在了外面。 容熠站在柳琀的门口的时候,便觉的好像刚才的情形有些异于寻常,走出了院门之后终究不放心,便站在院门外倾听里面的动静。 听到柳珂将丫头都支走,便知道她们肯定是遇到了事情。正要进去,便看到有一个人影从院中跃了出来。他便也跃身追了上去。 原本容烁与容熠的武艺相差并不是很明显,可是刚才他已经奔走了大半夜了。自然不如刚刚赶来的容熠。 所以不长时间便被容熠追上了。 幸好容烁早有准备,两个属下就在附近,接到他的讯号立马便赶到了他的跟前。 容熠看了看站在他跟前的三个人,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旋即变了脸色,冷冷的道:“上次的时候,我与珂儿还没有成亲,你还有说法,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成亲了,你又来纠缠,便不要怪我了。” 他的话音一落,飞身一跃便直接朝着容烁袭了过去。 容烁的两个属下将他护在身后,不停的往后退。 他们明明从容熠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 就连容烁也被容熠的架势吓到了。 容烁的两个属下勉强应付了几个回合之后,齐声对容烁道:“世子爷,您快走。” 容烁知道今天的容熠是真的被激怒了,他嘴知道自己带出来的这两个人的实力,按理说,他们不应该这么快便吃不住,隧道:“我走了之后,你们不要恋战。”说完此话他又对容熠道:“柳珂是我的,此生得不到她,我决不罢休。” 说完之后,猛的往后一跃飞快的离开了。 容熠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拦住他去路的两人的性命,可是再追时,容烁已经没有了踪迹。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他在街上转了一圈便返回了柳家。 他回去的时候,柳珂与柳琀都已经起身了,一个嬷嬷正在房中与柳琀说话,柳珂则去找容乔了。 容熠找到了柳珂,打断了她与容乔的话,拉着她到了一个避人的地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不跟我说。” 柳珂被容熠问的一愣,旋即忽然醒悟,不过,她依然抱着幻想,试着道:“什么事瞒着你?” 容熠深吸一口气,眼中有了怒气,可是还是强忍住没有发出来,只是伸手握住了柳珂的手腕,将手指放在了她的脉搏上。 “你的脉细时快时慢,明明就是刚刚受到了惊吓。”他拼命压着声音对柳珂厉声道。 柳珂慢慢将手抽回,低头小声道:“你是不是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房中有人了?” 容熠见柳珂神情低落,又想到刚才她刚刚不知道在怎么惊吓的情况下,才将容烁骗走,心里原本气她不跟自己说,此时,不由得心软下来,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道:“是,我听到你妹妹的喊声之后,心里怀疑,可是你却极力表现的还能寻常,我不放心,便一直守在院门口,果然不多时便看到他从你们的房中出来了。” 说到这里之后,容熠的气又忍不住上来了,他没想到容烁到今天依然对柳珂不死心。 “他对你说了什么?”容熠问道。 可是还没有等柳珂回答,他便抢着道:“不管他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不要信,知道吗?” 柳珂能听出容熠语气里的紧张和不安,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身体轻轻依偎在了容熠的身上。 容熠脸上的神情一滞,刚才满腔的怒火,此时都只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伸手将靠过来的柳珂抱紧。 这一刻,他切切实实的感觉到,柳珂是他的,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其实,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很看好你,因为你的声誉实在是——”柳珂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一笑接着道:“实在是太不好了,自从知道‘鸣玉’那两个字是你送我的,我才觉得你应该真的不是像旁人说的那样,对你的考验期也算是过去了,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我知道”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笑道:“原来你这么容易便被我收买了,我原本打算好了要用一生的事情去感化你的。” 柳珂低头一笑:“那我现在又该注意了,打算将你的考验期延长的一生。”她嘴虽然如此说,可是心里却早已将容熠当成了自己终身所靠。 “刚才我摸到你的脉象有些不稳,你今天不要累着,虽然是你妹妹大婚,可是也没有理由要将自己累坏了,别忘了你肚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呢。”容熠用手捧了捧她的脸道。 “知道了,你都快变成了啰嗦的老太婆了。”柳珂指了指容熠的头道,“我要去看容乔郡主和琀儿了,你也去前面帮忙吧。” 现在天已大亮,今天的日子特殊,容熠也不好让柳珂立马回去休息,所以虽然心里不放心,还是放她去了。 只是此时,两人却都各怀心事。 容熠在想着容烁何时会再来骚扰,柳珂想着在以后的一年里,容烁会做出什么事情。 此时的容乔正在生容熠的气,气他就这样将柳珂从她的身边带走了。 她本就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现如今让她如何应付。 幸好认识她的人并不是很多。 她不知道容熠何时才能与柳珂说完话,这里不是自己家,况且昨天她住的房子太小,她也不想一直等在那里,便沿着后院的小路慢慢朝着前面走。 不时的有忙碌的下人从她的身边走过。 也有跟她打招呼的,也有认不过来,只是匆匆走过的,她也不以为意。 此时,前面有几个小姑娘正凑在一起说话,她看着有几个眉眼间仿佛在小时候见过的,便慢慢朝着她们走了过去。 走近了之后,听到她们正在讨论谁家的公子长的英俊,谁家的少爷一表人才。 听了这些之后,容乔又有些后悔自己走过来了。 她正想转身离开,忽然后面有人喊道:“快看,晋国公世子来了。” 容乔猛的停住了脚步。 她感到自己的心跳猛然便加快了,脚下却像生了根一般。 三年前,也是跟今天差不多的情景。 当晋国公世子站在她跟前的时候,她一脸的局促,正要跟眼前的人说话,可是站在晋国公世子身边的韩国公世子却嘲笑的送了她四个字:“无颜体肥。” 晋国公世子冲她清淡的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今天她又站在了他的跟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事 就在容乔局促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道:“容乔!” 容乔朝着晋国公世子看了一眼,回过头去。 “真的是你,没想到你竟然会来?你可真是大变样了,我都差点没有认出你来,什么时候便漂亮了?” 容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促狭的容茗,道:“柳家大小姐是我的大嫂,我自然能来,倒是我该问你,你怎么来了,你跟柳家什么关系?怎么没有回燕地去,这是要打算留下来嫁人啊?” 容茗朝天白了一眼,笑道:“倒是这性子一点没变,真是不知道以后那个倒霉蛋能受得了你这毒舌!” 若此话是别人说的,那容乔肯定早就生气了,不过她与容茗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容茗长到十一才随父亲去燕地就藩,在京城的时候,与容乔既是堂姊妹又是闺蜜,所以此时说话才这样没有隔阂。 “这样的话你都能当面说出来,可见你也比我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一样也是个讨人厌的性子,能忍得了你的男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容乔忍不住笑道。 与容茗说着话,容乔便忘了晋国公世子的事情,只与容乔叙旧。 就在此时,晋国公世子赵子旭与柳峰并肩说着话从廊外的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听了容乔的话之后,柳峰忍不住猛烈的咳嗽了一下。 赵子旭不明所以,问道:“柳兄这是怎么了?” 容茗朝柳峰望了一眼,赶紧低下了头,拉着容乔就走。 容乔起初不明白为什么容茗要拉着她走。可是等她们停下的时候,她看到容茗通红的脸便有些知觉了。 “你跑什么?是因为赵子旭?”容乔故意道。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不屑的道:“且——少来,我会为了她,她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吗?” 容乔一脸恍然的道:“原来是因为大嫂的兄长。我说你平白的跑来柳家干什么?” 容茗知道自己上当了,一甩手道:“人家本来还是像以前一样待你,你怎么反倒取笑我。” “我没笑啊,我只是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认识柳公子呢?柳公子好像以前一直在博陵啊,年前才跟大嫂一起拉京城的。”容乔一脸纳闷的道。 容茗听了此言。但笑不语。 “瞧你那样,还没说什么的,只是问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便美成这样了。”容乔用手指戳了容茗的脑门一下笑道。 就在此时,只听外面响起了鞭炮声。看来是接新娘子的花轿到了。 容茗拉着容乔便朝外走:“走,我们去看花轿。” 容乔比不容茗在外面疯惯了,一听说要出门看花轿,顿时有些抵触,可是却被容茗拉着一直往前走,她喊了好几声,都被外面的鞭炮声淹没了,容茗没有听到。她也便跟着容茗到了大门外。 此时,大门外挤满了人,容茗拉着她到了一个靠前的边上。正好看到石砚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朝着柳府这边而来。 柳峰与赵子旭站在大门口,对着由远及近的花轿正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容乔的目光落在了赵子旭的脸上,见他脸上早已脱去了稚气,比以前更加秀气英俊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而看书? 她正如此想着,赵子旭好像察觉到了有人一直在看着他。下意识的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 容乔躲避不及,正好与赵子旭双目相对。 赵子旭笑着冲她点点头。旋即将目光放在了别处。 容乔心里一紧,红着脸将头低下了。 他竟然冲她笑了。这怎么可能,以前的时候他们相遇,他总是视而不见的从她的跟前走过去,又一次甚至他们差点撞在一起,他也只是慌忙弯腰赔礼,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今天,他竟然冲着她笑了。 容乔此时,难掩心中的激荡。 不知不觉中,石砚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大门。 围观的人群也随着石砚的进入而从两边聚龙。 而此时,容乔一抬头,早已没有了容茗的影子,她被人群挤着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好。 就在容乔窘迫不堪的时候,忽然,她觉得自己的肩头一重,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人拉住了。 她正要挣脱,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跟我来。” 容乔猛的回头,看到拉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与柳峰一起站在门口的赵子旭,不知道他何时从门口到了这里。 容乔被他拉着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 容乔站在赵子旭的跟前,紧张的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此时的赵子旭竟然也跟容乔一样的局促,过了好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道:“你,我如果没有认错的话,你应该是楚王家的安宁郡主吧?” 安宁是皇上给容乔的封号,平日里如此称呼的人很好,一则是因为她以前不愿出门与外人接触,二来是这个封号皇上并没有公开下旨,只是在皇家的家宴上如此提过,不知道为什么赵子旭会知道她的这个封号。 容乔听了此言之后,微微的一愣,点点头低声道:“你,叫我容乔就好了。” “外面人多,你还是到院中去观礼吧,我送你去柳家的后门。”赵子旭道。 容乔点点头,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便问道:“赵世子怎么会对柳家如此熟悉?” 赵子旭笑道:“你问我跟子青兄啊,说来也是缘分,我本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很少去城外逛游的,那日萧兄非要拉我去打猎,我哪里会打猎,只不过勉强会骑马,本不想去,可是拗不过他,便随他到了城北,可是不成想我骑得马不知道怎么惊了,幸好遇到了子青兄,他伸手敏捷,一下便飞身拉住了我的马缰,救了我一命。后来才知道那天他是去北营上任的。” 容乔听了他的话之后,轻哼一声道:“可是萧晋朋拉你去的?” 赵子旭笑道:“真是他。” “他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肯定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那是故意整你呢。”容乔是个直性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此时听了赵子旭的话之后,便知道是萧晋朋故意捣鬼害人。 赵子旭听了容乔的话之后,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道:“郡主英明,我后来也知道了,萧晋朋那天确实没有按什么好心,所以我很感激柳兄的救命之恩啊。” 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柳家的后门。 “郡主进去吧,我不便从后门进入,便送郡主至此。”赵子旭停住了脚步道。 容乔也站住了脚,低声道:“多谢。” 此时,柳府的后门正开着,只有一个婆子守在后门,曾经在院中见过容乔,便行礼道:“奴婢见过郡主?” 容乔抬抬手示意她起身,刚迈进了一只脚,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猛的回过身去,一张嘴,看到赵子旭竟一直在看着她进门,脸上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以后还是别跟萧家的人来往了,看现在的情形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赵子旭点点头笑道:“是,郡主。” 容乔说完之后便连忙进了后门,一直吵着柳琀的院子而去。 她不知道赵子旭就一直站在柳家的后门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柳家的后院之中,才依依不舍的往后倒退着离开。 她更不知道,三年前,赵子旭便已经为她的才学和爱书成痴而所倾倒,只是,听闻容乔的脾气很大,每每遇到她的时候,他只敢用眼睛的余光扫她一眼,并不敢直视,今日在柳家的院中再见到她的时候,赵子旭一眼便认出了她,只是他没有想到,三年不见,容乔已经不再是那个众人眼中无颜体胖的郡主了。 她身材窈窕,面容姣好,一举一动都让人赏心悦目。 原本赵子旭觉得此生更没有机会与容乔在一起了,可是没想到,容乔竟然会注意到他,而且还跟他说了这么多的话。 这让赵子旭顿时重燃希望。 容乔匆匆赶回柳琀的院子的时候,柳琀已经上了花轿去了。 柳珂在柳琀上了花轿之后,一直没有看到容乔,正要派人去找,没想到她就来了。 “郡主莫怪,都是我的不是,光顾着妹妹上轿的事情了,竟没有倒出空去找你,你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容乔笑着摇摇头道:“原本我们就是来送你妹妹上花轿的,你有什么错,只是刚才与容茗郡主出门看热闹走散了,自己又从后门进来了,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柳珂是谁,一听便知道容乔在欲盖弥彰,只是她见容乔满面红光,便没有点破,笑道:“没事便好,今天这里的事情完了,我们便只留下几个媳妇婆子帮忙,我们可以回去了。” 他们正说着,前面跑了几个容熠的护卫,匆匆的到了柳珂的跟前,道:“启禀世子妃,世子让我们护送您和郡主回府?” 柳珂见这架势,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离言 两个护卫见问,看了看站在柳珂身后容乔,话到嘴边却又相互看看不说了。 容乔看了他们的神情之后,顿时气道:“怎么?我在跟前,你们是不是不想说?不想说就闭嘴,不用弄出这样一副为难的样子,给谁看!” 柳珂无奈的一笑,道:“没关系,你们说吧。” 听了此话,其中一人方道:“听说虎贲卫正在城中搜查什么人,街上现在乱的很,世子有事先离开了,所以让我们护送世子妃与郡主先回府。”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一下便想到了容烁的身上,只是脸上的神情稍稍一变之后,便恢复如常。 倒是容乔听此话,反映强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我还会去给皇帝要抓的人通风报信不成?” 她说完一甩袖子便朝外走,柳珂忙跟了上去。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容茗正站在门外与柳峰说话,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柳峰帮忙,看到她从里面走了出来之后,容茗忙背过身躯,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容茗——”容乔不叫还好,她叫了一声之后,容茗反而跑了。 柳珂慢慢的跟了上去,不过她什么都没问。 “兄长,我们先回去了,不知道父亲在什么地方,我想去跟他辞行。” 柳峰一听柳珂要跟柳明去辞行,脸上一阴,道:“算了,不用去跟他辞行了,他喝醉了。我先送你们回去吧,我听说街上挺乱的,恐不安全。” “那不用了。兄长,清逸留下了人保护我们。”柳珂笑了笑道,“你去看看父亲吧,况家里还有别的事情。” 她说完拉着容乔便出了大门。 此时,楚王府的马车正等在柳府的大门口。 上了马车之后。容乔一脸疑惑的问道:“大嫂刚才管容熠叫什么?清逸?” 柳珂点点头笑道:“这是他的号,你是不是也听说过?” 容乔神情有些古怪的道:“如雷贯耳,只是不知道清逸竟然就是他。” 柳珂见了容乔脸上的神情,猜到她所听说的“清逸”一定与她所知道的容熠相去很远,忍不住脸上莞尔,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柳珂掀了帘子,朝外一看,看到街上已经没有了百姓的身影,空荡荡的,一队虎贲卫正踏着整齐的步伐由远及近的跑来。一看气势便与官衙的衙役不同。 虎贲卫出动,要抓的定然不是贩夫走卒。 柳珂不想多想,落下车帘叹了口气。 “不知道逃了什么要紧的人,竟然连皇上的虎贲卫都出动了。”容乔也看到了外面的情景。 “不管我们的事,天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顶着。”柳珂冲容乔笑道。 “大嫂倒是心宽,万一是反贼呢,我们还能高枕无忧吗?” 容乔说话一向如此。 柳珂笑笑。 “反贼反的也是皇上,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容乔看了看柳珂。叹道:“我一直觉得大嫂是个明白人,怎么此时也糊涂了,我们可是皇族。父王是与皇上是同一个祖父,我们与皇上是一脉相承的,那反贼既仇恨皇上,自然也就不会放过我们的。” “若反贼也是皇族呢?” 柳珂对与容乔所说的那些何尝不知,只是,现在谁想谋反皇上。她早已知晓,所以才不会担心容乔所说的。 容乔这些年来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是对朝中的事情,就是连人也没见几个。怎么会知道现在的情形,所以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顿时惊呆了,“大嫂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做皇帝的人没有不多疑的,若是此话传到了皇帝或者太子的耳中,那一定又会引起一场风波。” 柳珂不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她现在只希望容熠能够帮助皇上将容烁抓住。 并不是柳珂无情,只是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容熠,而且,容烁在存在是一个永远的隐患,天下是否会因为容烁而大乱,她管不了,只是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人因此而受到流离之苦。 而现在一劳永逸的办法,便是皇上能够抓住容烁,肯定会治他的罪,就算不是死刑,圈禁也能阻止他以后的谋反,也就不会有以后的燕国。 她也就不用担心以后天下大乱了。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朝着人期望的方向发展。 柳珂回到王府之后不久,容熠便回来了。 容熠一进门,便气呼呼的道:“到底还是让他跑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一紧,问道:“他是谁?是燕王世子吗?此次放虎归山,以后朝廷肯定会有大麻烦的。” 容熠点点头,一扶自己的额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也正是太子担心的问题,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他会潜伏在京城这么长时间,这段时间他一定将京城的方方面面都已经摸透了,这对以后他下一步的行动肯定有很大的助益。” 他说到这里,叹口气笑着看了看柳珂道:“果然是美色误事啊!”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抬眼瞪了他一下,道:“你现在是想改邪归正,放弃美色,步入正途了?” 容熠慌忙摇头道:“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而且我还在美色的路上越走越远,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他说着便欺身到了柳珂的跟前,双手一环便将她抱住了。 柳珂忍俊不禁,由着他抱了一会儿,叹道:“只是若是太子要用你平反,你该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除非太子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了才会想到我吧,我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不过一个区区一个步军副尉,有什么要紧的。”容熠话虽这样说,可是心里却与柳珂一样担心。 就在他们还没有从这件事走出来的时候,他们忽然接到下人的回报,宫里来人传旨:“皇上驾崩了,命他们去宫里举丧守灵。” 听到这个消息,容熠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刚要往前走,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参加婚礼的喜服,忙转身回来换衣服。 此时,来回禀的下人接着道:“世子爷,传旨的公公还在外面,说是有件东西要交给世子爷和世子妃。” 容熠听了一愣,忙与柳珂换了衣服到了前面接旨。 来人并不是平日里伺候在皇上跟前的贴身太监,而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 见了容熠与柳珂先行了礼方道:“世子爷这是皇上临终的时候,命奴才交给世子妃的东西。” 在场的人听了都不由的一愣,他们没有想到,皇帝临终竟然会留东西给柳珂。 柳珂满心疑惑的伸出双手接了。 是一个一尺多长的条状盒子。 “妾身谢主隆恩。”柳珂结果东西之后,深深的扣了一头。 那小太监交了差之后便告辞了,临走前让他们尽快去宫中举丧。 柳珂拿着手中的盒子,与容熠回到了房中,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幅画。 柳珂看了容熠一眼,容熠脸上神情变了变,伸手抓住了那幅画道:“先别打开。” 柳珂不明所以,将画交到了容熠的手中。 “你是觉得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容熠点点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皇帝临死会赐你一幅画,若是没有什么深意,那定然便是别人捣鬼。” “宫里谁会跟我有仇?”柳珂说完这句话之后,脑海中便浮现了皇后的样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容熠将画拿到了外间,回头道:“我去检查一下,若是这画没有什么问题你再过去。” 柳珂点点头道:“你也要小心,说不定上面会有什么毒之类的东西,你尽量不要用手去碰。” 她此时越发觉得这幅画有问题,肯定是什么人打着皇帝的名誉想对她不利,这个人多半就是皇后。 容熠拿着画到了外间之后,手上覆了一方帕子,慢慢将画打开。 直到他完全将画展开,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他依然不放心,低头闻了闻,出了墨香,并没有察觉到其他的异常气味。 “清逸,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柳珂隔着中间的房门问道。 容熠摇摇头道:“没事,你出来看看吧,就是一副普通的画。” 柳珂出了里屋的房门,来至容熠的跟前。 此时,容熠已经将那幅画铺在了中厅的书案上。 走进了之后,柳珂方看清楚了,书案上是一副月下美人图。 美人是背着身的,并没有正面,所以也不知道这画里画的是谁,留白处有皇帝御笔题的字。 可是画上的印章却不是皇帝的名号,而是一个名号为“离言”的人。 此人是谁? 能得皇帝的题字,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是皇上为什么要将此画临终赠与柳珂呢? 容熠看了看想不明白,一脸疑惑的看着柳珂道:“你认识这个名叫‘离言’的人?” 柳珂摇摇头笑道:“怎么可能,我才来京城多长时间,你看着画的纸张便知道是件旧物,‘离言’应该是一位前辈吧。” 她说完此话之后,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猛地想起一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举丧 容熠也在玩味的看着“离言”这两个字,不多时,他侧脸冲柳珂苦笑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以前见皇上用过此印,只是这封印他极少用,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画不是皇上画的呢。” “你说离言是皇上的号?”柳珂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问道。 刚才在她心中的那个闪念瞬间被容熠的话动摇了。 容熠点点头,道:“应该是,我记得小时候曾经在哪里见皇上用过这个‘离言’的名号。” “离言,离言虽欲繁,离思终无绪,皇帝为什么起这么一个伤感的名号?一定是与一个很重要的人离开了,所以才有这样的感伤吧。”柳珂看着画上的“离言”两字感慨道。 容熠慢慢将画收了起来,道:“或许吧,现在皇上驾崩,我先去宫里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柳珂听容熠此话说的理所当然,不由得斜了他一眼道:“难道我不用去举丧吗?” “不用,这些不过都是些虚礼,有什么好去的,我会跟皇后娘娘报请你身体有恙,胎像不稳,为了皇家一脉的传承,皇后就算心里不乐意,也不会说什么的。”容熠语气平淡的对柳珂道。 柳珂摇摇头道:“可不敢这么咒自己的孩子,什么胎像不稳,净胡说。我还是去吧,算来皇上对我还不错,我也应该去送送皇上。”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容熠的脸上看去,他从刚才接到皇上驾崩的消息到现在,神情都是淡然的。可是柳珂刚才明明看到他的眼睛红了,这会儿才慢慢忍了回去。 虽然容熠与皇帝之间多少有些心结,可是这些年来皇帝对他一定很好吧。 人都是孤单的,来到这个世上,能与之亲近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容熠尤甚。 人都是感性的,每当一个与自己亲近的人离开的时候难免会不舍,会心痛。 人都是脆弱的而又自尊的,容熠一定是不想让她看到痛哭流涕的一面,所以才不想让她去举丧。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身体靠了上去。好一会儿才道:“我想陪你。” 容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双手在脸上一撮,道:“好吧,只是举丧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到了宫中之后。你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不要过分劳累。” “知道了,放心,我去换一件衣服。”柳珂低头朝里屋走去。 容熠背过身,眼泪无声的从脸颊上留了下来,之后又慌忙擦掉了。 他祖父与父亲的死,皇帝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这些年他也弥补了不少,与一个祖父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容熠得知了楚王当年被害的真相之后,便彻底放下了与皇帝之间的芥蒂。 现在皇帝驾崩。从此世上又少了一个对他好的人,说不难过是假的。 可是他不想让柳珂看到他也有软弱的地方。 他擦干净了眼泪,转身进了里屋。 此时,玉叶已经给柳珂换好了衣服。 “我们走吧,”容熠的嘴角一扯,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柳珂冲他眨眨眼。“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我是谁。还要在我的跟前掩饰,生离死别之时。谁能不动情。”说着便主动挽上了他的胳膊。 被柳珂如此一说,容熠“噗嗤”一声,倒笑了,旋即又是仰天含泪。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 宫门口已经挂起了白番。 过往的宫车上也都是一样包了白车顶,进出的宫人都身着丧服。 容熠与柳珂下车之后,便有宫人主动上前引路:“世子爷请往这边,大型皇帝的灵位设在了承乾宫。” 容熠与柳珂跟随引路的侍者朝着承乾宫而去。 远远的便听到了承乾宫方向传来了凄厉的哭喊声。 柳珂听到这动静,脚下顿时缓了下来,她虽然对皇帝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她从前生便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心跳顿时不由的加快了。 眼泪便不由自主的盈满了眼眶,容熠紧握了一下她的手,道:“等会尽了心也就是了,不用在宫里长呆。” 柳珂默默点点头将手从容熠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们正要走进承乾宫的大殿的时候,只见大皇子容炐与三皇子容焰并肩从里面走了出来。 二人都是满身大孝,白色的麻布裹满全身,可是柳珂还是看到了三皇子从麻布孝服中露出的翠绿色夹金丝线的柳叶络子。 他们看到容熠与柳珂夫妻二人,两人都不由得一愣。 旋即容焰上前一步,冷冷的道:“世子的架子可真大啊,楚王都已经到了多时了,你却才姗姗而来,看来父皇是白疼你了。” 容熠平日里几乎不与他们两人来往,听了此话之后,也冷笑以对,道:“前段时间,大行皇帝病重,我每天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太子殿下在跟前伺候,怎么没有见到三皇子尽孝,现在皇帝去了,倒显出你的孝心了。” 容焰听了此话之后大怒,一步来至容熠的跟前,用食指指着容熠的额头道:“你不要以为老二要登记了,便有了你的好日子,做梦吧!” “三皇子佩戴的络子细密精致,只是颜色艳了些,有些不合时宜。”柳珂悠悠的道。 柳珂的话一出口,容焰顿时满脸通红,赶紧将身上挂着的络子拽了下来,半天没有说出话。 一直没有说话的容炐,将目光落在柳珂的脸上,本来想说句狠话,可是,他看到柳珂皓齿明眸、顾盼生辉的样子,不由得看呆了。 他只听说皇帝给容熠指了一个难得的美人,可是却还没有见过柳珂。 他生在皇家,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这类女人不过只是空有美丽的皮囊。所以当他听了此话的时候,只是报以一笑。 可是,今日一见柳珂,她完全不像一般女人那样唯唯诺诺,不仅一举一动光彩照人。而且机智过人,一句话便让容焰闭了嘴。 让见了她的人会忍不住去关注。 容熠意识到了容炐看向柳珂的眼神,一扯柳珂的衣服,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大皇子与三皇子若没有别的事情,那我们便先进去了。” 容炐一回神,将目光从来柳珂的脸上收了回来。轻咳一声道:“楚世子快进去吧,不然皇后娘娘要怪罪了。” 容熠回身拉着柳珂便径自走了进去。 “别看了,已经进去了。”容焰用拳头打了容炐的肩头一下道。 容炐带着心事转过头,快步的下了台阶。 “哎——”容焰追了上去,边追边嘟囔道:“不就是有点姿色。这样的货色要多少,我能给你弄多少来。” 容熠与柳珂进去之后,在大行皇帝的灵前行了大礼之后,分跪在了两边。 柳珂跪在了诸位皇子妃的身后。 容熠刚要跪,却被容烨身边的人叫走了。 在临走的时候,他朝着柳珂张望了一眼,示意她不要累着,要及时去休息。 柳珂冲他点了点头。便快速的低下了头。 容熠不知道跟华妃说了什么,这才离开。 “世子与世子妃还真是恩爱,这么一会儿也要眉目传情。”一个。低低的声音从柳珂的一侧传了过来。 柳珂一侧头。眼前的女人她并不是很熟悉,可是从丧服上看,应该也是皇亲国戚一流,便悠悠的道:“刚才我只是在遥拜大行皇帝的灵位,并没有什么眉目传情的事情,是你看错了。” 开玩笑。这是什么场合,这个女人竟然说她跟容熠眉目传情。往大了说便是对大行皇帝的不恭,这样的罪名。她岂能承认。 “听闻世子妃大门不会出二门不迈,没想到竟然也如此伶牙俐齿。” 柳珂面不改色的道:“不敢当,只不过是照实说罢了。” 那人神情微微一滞,她没有想到柳珂会句句不让,正要出言出击,忽然外面有宫人匆匆跑了进来,在跪在最前面的华妃耳边低语了几句。 华妃听了之后,顿时跪坐在了地上,低声道:“此时,禀告皇后娘娘了吗?” “已经禀告了,皇后娘娘让您看着处置。”来禀告的宫人回道。 华妃慢慢站起身,走到了中间的位置,清了清喉咙,对在场的人道:“刚刚听宫人言,秋才人在自己的宫中悬梁,随大行皇帝去了。” 众人听了此言,都不由大惊。 柳珂早就从容熠的嘴里得知了秋才人的身份,听了这话之后,更是面容大变,身体摇摇晃晃,险些跌倒。 怎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要自杀,不可能,柳珂不相信从华妃的嘴里听到的。 这一定不是真的,以前那样艰难的环境她都能挺过来,这次也一定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此时华妃朝着柳珂看了过来,见她脸色不好叹了口气。 “秋才人,对大行皇帝至情至真,令人感动,礼部在大行皇帝的灵后安置上秋才人的灵位,受百官和众人之礼,至于加封的事情,你们便去奏请太子决定吧。” 华妃匆匆安排了一切之后,走到了柳珂的身边,“身体不适便不要应承着,肚子里胎儿重要,就算是大行皇帝,也一定不会让你为了给她尽忠尽孝而折损了皇家的孩子。” 柳珂泪眼汪汪的矮身给华妃行了一礼,道:“是,多谢华妃娘娘。” “好了,不用多礼了,”说罢,华妃对柳珂身侧的宫人道:“你们将世子妃送到本宫的宫中休息。” 柳珂在宫人的护送下出了承乾宫。 可是她随着宫人走出了不远之后,忽然发觉这根本就不是去往华妃宫中的路。 柳珂猛的停住了脚步。 她们这是要带自己去哪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瞒天过海 柳珂停住了脚步,对引领的宫人道:“我们走的路好像不对吧?” 引领的侍女回过头道:“华太妃娘娘已经搬到了后面的咸福宫,不再原来的地方住了,世子妃放心,奴婢不会带错路的。” 柳珂一邹眉头,这么快就让诸位娘娘搬到了后面。 登记大典还没有举行呢,难道太子的妃嫔便已经进宫住了吗? 柳珂如此想着,忽然听到了前面有哭声,此时,才意识到前面就是秋才人所住的地方了。 她一下停住了脚步,对引领的宫女道:“我去送送秋才人。” 那宫女见柳珂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忙道:“世子妃已经累了,进了秋才人的宫门又难免会伤心,还是不要去了。” 柳珂明白,她是担心自己出了什么事,她会担责任,便道:“我没事,去看看秋才人便去休息。” 她一面说着,一面加快了脚步。 引领的宫人拗不过,只好快步跟上。 柳珂走进院门的时候,院中出了秋才人原本身边伺候的几个人,便只有一位面生的老嬷嬷在给秋才人大殓,她快行几步到了跟前。 那位嬷嬷没有想到此时会有人来,被柳珂下了一跳,慌忙让小太监将棺盖盖上了,回头之后,看到柳珂的装束便知是皇家之人,便行礼道:“奴婢刚才正在给秋才人装殓,失礼了。” 柳珂摆摆手,径自走到了棺材前。 虽然秋才人从来都没有跟柳珂说起过自己的身份,可是,却每当柳珂在宫中遇到麻烦的时候,都会伸手援助。在皇后想要加害柳珂的时候,她更是冒着生命危险相救。 原本容熠打算有机会安排苏立恒进宫,让他们父女相见,可是一切都还没有来的及,她便这样走了。 柳珂想到这里,心里便一阵阵的抽痛。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下。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棺身,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秋才人的死一定另有蹊跷。柳珂扶住棺木的手,忍不住一用力。 秋才人身边的源儿与曲儿上前扶了柳珂的胳膊,哭道:“世子妃节哀。我们小主敬爱大行皇帝,一心一意只愿随大行皇帝而去,现在她也算是圆了自己的心愿。” 柳珂用帕子将脸上的眼泪拭了,回头道:“难为你们了。” 此时。她才意识到,从一进来便没有见到宋嬷嬷的人影。 宋嬷嬷可是秋才人身边最得力的。这时候怎么却不见人影。 另外,好像也没有瑾儿的影子。 那位老嬷嬷给引领侍女施了一个颜色,让她带柳珂速速离开。 柳珂正疑惑间,引领的侍女。走至她的跟前道:“世子妃,您还是快去休息吧,别辜负了华妃娘娘的一番心意。” 柳珂收了脸上的泪。点点头道:“我也不过就是来尽尽心,我们走吧。”说完径直跟着引领侍女出了钟秀宫。 到了华妃的宫中。令柳珂惊讶的是,柳琀的祖婆婆谢氏迎了出来。 “世子妃安好!”谢氏一出门微微给柳珂行了一礼。 柳珂慌忙上前搀扶,“琀儿是您的孙媳妇,我怎么能受您的礼。” 谢氏脸上淡淡一笑:“辈分打不过皇家的规矩,世子妃是皇家的孙媳,我自然要给世子妃行礼。” 原来,柳琀大婚适逢皇帝驾崩,便只能一切从简,家里有柳琀的婆婆陈氏照看着,她便先来给大行皇帝来举丧了。 只是,她不喜看到众人的虚虚实实的嘴脸,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华妃的宫中歇着了。 听说柳珂来了便迎了出来。 谢氏见柳珂的脸上隐有泪痕,笑道:“没想到你竟是个重感情的人。” 柳珂扶着谢氏的手一面往里走一面面有惭愧的道:“我不过是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一看到别人哭,便也跟着流泪。” 说完她忍不住笑了。 谢氏虽然与柳珂年龄相差恨道,可是却难得的与柳珂很投缘。 两人也不拘坐着,歪着,在华妃的宫中竟一直说话到晚饭时间。 宫中为她们准备了晚饭,只是饭菜还没有端上来,容熠便回来了。 容熠与石砚交好,所以见了谢氏之后,便忙扶住了,问了几句石砚的事情,便带着柳珂离开了后宫。 走在出宫的甬道上,容熠几次欲言又止,柳珂看在眼里,知道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宫中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也没有多问。 出了宫门之后,容熠扶着柳珂上了自家的马车,便忍不住道:“让我先给你把把脉。” 柳珂乖乖的伸过手去,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容熠没有说话,只是无言的按着柳珂的脉细,旋即又将车上放的琉璃灯笼拿过来举到了柳珂的面前,责备道:“我不是让注意休息吗?怎么不听我的话。” 柳珂听了此话,心里一惊道:“是不是动了胎气?” 容熠见柳珂着急,叹口气道:“是有些不稳,不过没有什么大碍,一定是累着了。” “我去送秋才人了。”柳珂低声道,“见了她的棺椁我岂能不悲。” 她说着眼睛便又湿润了。 容熠忙在她的耳边道:“傻丫头,太子怎么会让她出事。” 听了此话,柳珂猛的抬起头,惊的半天没有说出话。 秋才人! 太子! 柳珂一时间难以相信从容熠嘴里说出的话。 这怎么可能,秋才人可是大行皇帝的才人,且备受宠爱,怎么又会与太子搅在一起。 而且听容熠的意思,太子对她还用情颇深。 起初的时候,柳珂还以为秋才人并非是自尽。而是被人所害,现在看来到可能是她自己有意为之。 “你的意思是秋才人只是以死为名,为的是摆脱大行皇帝妃嫔的身份,好与太子结缘。” 容熠叹口气道:“不知道,等会你问问她就知道了。” 听了这话,柳珂更惊讶了,压低声音道:“难道你将她藏在了我们楚王府?” 容熠的胆子也太大了。 “不要这样惊讶。未时我们在承乾宫的时候。太子命人找我,便是为了此事,当时秋才人已经昏迷了。众人都以为她死了,便报了丧。可是太子不死心,命我潜入钟秀宫给秋才人查看,我一看。秋才人只是被闭气了,那里是死了。我便略施小计让她行了过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容熠的眉毛一扬,冲柳珂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笑道:“那我可要多谢你救了我表姐了。” “先记着。以后记得将谢礼补给我。”容熠将脸凑过去道。 柳珂一脸小气的道:“我现在除了能给你煮个汤做个饭什么的,其他什么都没有。” 容熠一脸会意的样子:“我知道,所以我说先记着。以后等孩子出生了之后记得还我。” “你想要什么谢礼?”柳珂警惕的道。 容熠促狭一笑:“除了娘子的美色,其他东西我一概不稀罕。” 柳珂听了脸上一红。嗔怪道:“且——说正事,那钟秀宫棺材里躺的是什么人?这死尸可是做不了假的。” 容熠一摆手道:“瞒天过海的事情不是我管得了的了,太子自由安排,我就只管着将你表姐带出宫,安置好。” 他说着撩起了车帘朝外看了看:“快到了。” 柳珂朝外一看,发现好像并不是去往楚王府的路径,“我们这是去那里?” “我怕你会一直担心她,便先带你去看看,让你安心。我们去别院。”容熠道。 柳珂听了此话,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自从成亲之后,容熠便一直将她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就连柳明的事情,都替她做了。 若是前生齐思仁也像容熠这样,她也应该不会成为众人眼中无所不能的人吧。 “想什么呢?”容熠见柳珂看着自己出神,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柳珂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说‘谢谢你为我做的’。” 容熠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我曾许你什么,你还记得吗?” 柳珂轻声道:“你对我说‘许你一生,永不相负,如有食言,粉身碎骨’。” 容熠紧了紧自己的抱着柳珂的手臂,没有应话。 车厢里一时间陷入了宁静,只有外面“哒哒哒”的马蹄声相在他们的耳边。 夜色中,他们的马车停在了楚王府别院的门口。 前来开门的是吴仪手下的一个柳铁生。 他见到马车停下,容熠从车上跳了下来,忙上前给柳珂搬了脚蹬放在车下,侍立在一旁躬身道:“奴才见过世子、世子妃。” 容熠见他机灵,赏了他几定碎银子:“苏爷睡了吗?” “还没有,一直在书房等着世子爷呢。” 容熠对柳珂道:“大约是知道我肯定会带你来,舅舅便等着了。” 容熠带着柳珂朝着别院书房的方向而去。 还没有到书房门口,苏立恒便迎了出来,见到柳珂之后,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跟容熠说,道:“珂儿你先去后面找浅秋吧,我有要紧的事情要与世子爷禀报。” 柳珂虽然心里疑惑,可是并没有相问,只是一躬身道:“好。” 此时,吴仪从外面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见到柳珂的一瞬,脚下一滞,又加快脚步忙忙的进了书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终于来了 “你可回来了。”柳珂听到是苏立恒的声音,“怎么样?你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吴仪走进房门,微微朝外侧了一下头,到底没有回头看向柳珂,而是将门关上了。 房门里的声音还会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可是柳珂没有顺风耳,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便死心的朝着后面走去。 以前,柳珂多次来过别院,所以对路径什么的事很熟悉的。 只是不知道秋才人,不,现在应该叫浅秋表姐,住在那个院子里。 柳珂如此想着,前面带路的婆子已经在秋风居的院门口停下了,柳珂忍不住一笑,这个地方倒也适合她。 柳珂边想边走进了院门。 里面的人听到院门口有动静,便迎了出来,见一个婆子领着柳珂来了,那丫头不来迎着,反而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房中,嚷道;“小姐,小姐,来了来了,世子妃来了。” 那丫头的话音刚刚的落下,苏浅秋便从房中走了出来。 柳珂刚要行礼,却被她一把拉住了,“自家姐妹,何须行礼?” 苏浅秋脸上微微一笑,神情无比淡然,仿佛并不是刚刚经历生死一般。 她越是如此,柳珂便越是能体会到她心里的沧桑。 柳珂与她携手走进了房中。 房中除了以前在她身边伺候的瑾儿,便再无旁人,柳珂没有问宋嬷嬷的去处,若是苏浅秋,想说自然会告诉她的。 “表姐以后有什么打算?”柳珂问道。 苏浅秋摇摇头苦笑道:“等,我已经付出了所有。此生只为等苏家的平反昭雪。我早已经厌倦了皇宫里的明争暗斗,若是你这里方便,我便暂时叨扰一段时间,若是你这里另有他用,我也可与父亲回博陵。” 柳珂心里暗自道:太子竟然会费这样大的周折将你弄出宫。岂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呆在宫外。 不过这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听了苏浅秋的话之后,忙道:“只要表姐愿意,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容熠曾经跟我说过,这里不是楚王的势力范围。是以前父亲留下来的。” 苏浅秋听了此话微微一点头,道:“时间不早了,你与妹夫回去吧。” 柳珂不由的一愣,这就下逐客令了,旋即她想。苏浅秋可能是刚刚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心情不佳,她先离开也好。 柳珂刚刚的转身要走,却又被苏浅秋叫住了:“等一下!” “表姐还有什么事?”柳珂笑道。 “容熠那小子不错,你好好珍惜。”苏浅秋面无表情的道。 柳珂失笑,“知道了。” 柳珂出了苏浅秋的院子之后,门口相候的婆子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 柳珂自己认识路径,也便没有喊人。只是她却不知道去那里好,便慢慢的在后院转悠。 走出不远便看到前面似乎有一个人在通往而门外的回廊出徘徊。 灯影朦胧,柳珂没有看出是谁。不过即是能在别院中自由的进出,便一定是住在这里的。 柳珂没有多想,慢慢走了过去。 那人似乎早就看到了她,不再来回的徘徊,而是面朝柳珂静静的站在那里。 “是谁站在那里?”柳珂边走便问道。 前面的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柳珂有些纳闷。不过等走近了之后,便看出了是谁了。她有些纳闷的道:“吴老大,你怎么站在这里。” 吴仪仿佛刚刚回过神。慌忙单膝行礼:“属下见过世子妃。” “免礼!”柳珂说完此话之后,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事情,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慌里慌张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吴仪一听,便知道柳珂指的是刚才他刚刚进府时的事情。 此事虽然重大,可是容熠并没有说过要瞒着柳珂,而且让他在柳珂面前说谎,他也做不到,便一拱手道:“回禀世子妃,前些日子属下在燕地的人来报,燕王大量集结军队,似有反意,世子知道此事之后,便又命人去查了,今天得到了消息,燕王已经反了,只是朝廷还没有得到奏报而已,可能三两天之后,军报便会到达京城。”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晃。 吴仪下意识的伸手便扶住了她的手。 柳珂手上的一丝微凉,仿佛瞬间便传遍了吴仪的全身,让他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知道柳珂是真的害怕了。 此时他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她,想想博陵就在燕地附近,她一定是担心家人了。 吴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柳珂好,只是干心里着急。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柳珂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接着道:“世子还在与舅舅说话吗?” 吴仪将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收回,拱手道:“是,世子爷与舅爷在书房呢,属下送你过去。” 柳珂摆摆手道:“不用,你忙你的吧。” 吴仪想说,他站在这里快半个时辰了,就是为了等着见她一面,可是想想现在柳珂的身份,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柳珂没有注意到吴仪的神情,说完便直接去了前面。 吴仪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出了二门外才长叹一口气,一转身看到王五正站在他的身后,道:“五哥什么时候来的?” 王五一笑,“老大的心思都在世子妃的身上,连身后来了人都不知道。” 吴仪没有说话,举步慢慢朝着自己的住处走。 王五便跟在他的身后,继续道:“现在她是世子妃了,而且世子对我们不薄,你千万不要一步行错悔恨终身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赶紧找个合适的姑娘娶了得了。” “五哥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世子妃有非分之想,你多虑了。”吴仪说完此话之后,便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回身将王五关在了门外。 站在他门外的王五失声一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上一次吴仪怀疑王五对容熠不忠之后,虽然以后误会解开了,王五也将自己以前是虎贲卫成员的身份告诉了容熠,可是他们之间却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隔阂。 虽然两人都想弥补,可是终究回不到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吴仪闷坐在自己的房中,他明白王五说的很对,可是他却无法支配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也曾经试图去找其他的女人,甚至为此故意去混青楼,可是一见到有女人站在他的面前,便会不由自主的与柳珂比较。 越是这样,越是觉得,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的多柳珂了。 此后,他也便打消了找其他女人的想法,只想能时不时的见到她就好。 看着她幸福平安,他此生也就无憾了。 这一切,柳珂统统不知道。 她不知道有个人在这样默默的为她痛苦为她欢乐。 此时,她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身体微微的靠在容熠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因为这样可以让他安心。 容熠没有对她将燕王已经谋反的事情,她也没有问,她不想让他担心自己。 她相信他会将一切安排好。 第二天,太子容烨便正式称帝了,登基大典定在大行皇帝葬礼之后的九月二十七日。 第三天便接到了燕王谋反的消息,而且燕王已经快速的占了定州距博陵郡只剩一步之遥。 朝堂上下陷入了一片恐慌,主战派吵吵嚷嚷,主和派唯唯诺诺。 容烨到底还是有一国之君的气势的,并没有因为燕王的反水而乱了阵脚,将提议主和的几个人先拿下一震气势,然后又命人细细的梳理了国库库银。 他这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几天容熠格外的忙,他不想出征,可是看皇帝意思,他不出征是有些不可能了。 他现在最不放心的便是柳珂。 现在她有孕在身,而且是最关键的前三个月,稍有差池便会酿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跑前跑后,只希望能将所有可能会危害到她的因素全部清理掉。 其中便包括楚王与安庆郡王容炘。 容炘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只是他借口重伤未愈没有去为大行皇帝举丧,只是在家里养伤。 容熠早就派人盯着他了,所以他一有什么动静,容熠便会知晓。 前些天没有动他,那是因为时局没有出现什么变动,容熠也不想打草惊蛇,现在出征迫在眉睫,便不会跟他耗着了。 这日,容熠很早便出去了,柳珂只在房中静养,偶尔看看书,或与容乔说说话。 基本不去前面的书房。 容炘拄了一个拐杖,亦步亦趋的在院子里转悠。 到了容熠书房的附近,他见左右无人,便将拐杖丢在了廊下,快步走了进去。 打开书房的门,满眼望去都是垒得满满的书。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去那里找那件东西。 那么重要的东西,他相信容熠不会就那样明初大方的放在书架上,肯定会藏在比较隐蔽的地方。 他翻了好多地方,终于找到了。 一个用明黄色的绸布包裹的画轴。 可是当他打开之后,去发现里面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仕女图。 此时,“砰——”的一声,门开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证据 安庆猛的一回头,看到容熠正抱肘一脸冷笑的看着他。 他将手中的东西快速的收回了原处。 “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连路都不认识了,这可是我的书房”容熠站在门口,身体慵懒的靠在门框上对容炘道。 容炘脸上讪讪的,“我只是进来找本书看,兄长既然不愿意,那我便离开好了。”他一面说着,一面一瘸一拐的朝门口走。 “站住,没有将话说清楚,便想离开,告诉你我的书房可是落了锁的,里面有先皇所赐的东西,你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大摇大摆的出去?先皇所赐的东西若是丢了谁负责?”容熠说着,眼睛朝着书架上瞄了一眼。 容炘此时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容熠早就安排好的,想要抓他的现形,“你想怎样?” 容熠冲门外喊了声:“来人,给本世子将门看住了,本世子现在去找叔王大人,看他如何处置。” 容炘一听容熠要去找楚王,心里不由的暗笑,反而没有了刚才的那丝紧张和无措。 若是他的父亲来了,就算是容熠有理,他也能将自己弄出去,自己再借伤做点什么,那容熠肯定跑不了。 虽然容炘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本事,有时候连他都觉得父亲无能,可是倒打一耙的本事却是不小。 可是他却不知道,此时楚王正被皇帝叫了去。 容熠要去找楚王理论,便只有去宫中找。 容炘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怕是在做梦吧。” 容炘虽然武艺不及容熠。但是他考虑到这些下人一定会有所顾忌,所以在容熠离开之后,径直朝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容熠带来的人便伸手拦住了容炘。 容炘劈掌便要将挡住自己的胳膊打开。 可是却没想到那人不但不躲不避,反而手臂朝上一弯。一掌打在了容炘的胸口。 容炘被击的向后退了两步,顿时恼羞成怒,冲外面喊道:“外面有没有人,都死了吗?没有看到这些恶奴要造反吗?” 经他这么一喊,果然从附近跑来几个家丁,可是一见守在容熠书房门口的是两个生面孔。不用想便知道是容熠的人,顿时便迟疑了。 这个家里谁不知道容熠身边的人除了容熠谁的情面也不讲,而且他们个个武艺超群,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 此时,安庆郡王与楚王世子发生了冲突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柳珂那里。恰巧,容乔正在柳珂那里。 她虽然向来对容熠不怎么看好,可是,她那个哥哥容炘也好不到哪去,否则也就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只看重容莹而她却不闻不问了。 “世子的人怎么会与郡王发生冲突,你们不会是听错了吧。”柳珂对前来传话的玉叶道。 玉叶看了看容乔之后,小声道:“没有。现在安庆郡王还被世子的人堵在东书房,听说世子去找王爷评理去了。” 家里的人都知道东书房是容熠的书房,而容炘的书房则在西边。靠着正房的书房是楚王专用。 此时,容乔听闻容炘被容熠的人堵在了东书房,便冷冷的道:“没事找事。” 柳珂听了玉叶的话之后,却与容乔想的不一样。 心里暗笑,猜测是容熠的陷阱。 不过若是这个容炘心里没有鬼怎么会上当。 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我还是去看看吧,安庆郡王刚刚伤愈。不要闹出什么岔子,毕竟都是一家人。”柳珂照顾到容乔的感情。将话说的很委婉。 容乔却拦着道:“算了,大嫂。他们男人之间的事,你还是别管了,他既然自己没事找事,有罪就让他自己受去吧。” 她的这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外面有人喊道:“世子妃,安庆郡王妃来了。” 柳珂忙起身相迎。 朱氏一见到柳珂的面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世子妃,您快去二门外看看吧,世子的人将郡王打得旧伤复发却还不收手,世子一向说一不二,唯有世子妃的话还能听进一二,我自然是不敢过问的,可是他们到底是自家兄弟怎么就下手这么狠,难道是想要了安庆郡王的命不成?” 柳珂本就想去看看,可是听了朱氏的话之后,反而不想去了,坐下抿了一口茶,道:“弟妹说世子爷心狠,那我问你,现在世子爷在何处?” 朱氏被问的一滞,住了哭声道:“没看到。” “弟妹没有看到世子爷的人,便满院子的乱嚷嚷,这是嫌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不够大,还是怕家里的下人知道的少,传不到外面去?” 柳珂句句相逼,让朱氏无言可答。 她说完之后,侧头对容乔道:“郡主,我们去前面看看。” 现在容乔想拦着柳珂也不能够了,只是狠狠的斜了朱氏一眼,便跟着柳珂出了房门。 到了东书房附近,便听到了叫嚷声。 柳珂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东书房的门口,看到站在门口守候的人时,不由的愣住了。 而门口的两人也是一愣,旋即就地跪地行礼:“属下见过世子妃。” “竟是你们?”柳珂看着站在书房门口的吴仪与王五,,忍不住道。 容熠让从来不在王府行走的吴仪和王五在此,肯定是早有安排。 柳珂不想破坏他的计划,走到门口对他们道:“安庆郡王怎么会在世子的书房中?” 吴仪微微一抬头,飞快的朝柳珂的脸上看了一眼,又慌忙的低下头,恭敬的回道:“属下不知,当时属下与世子正好来书房取东西,便看到安庆郡王在里面不知道找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之后吴仪便不再往下说了,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出了怎么回事。 容炘听了此话之后,抚胸一脸虚弱的道:“这个恶奴颠倒是非,明明是我看这里的门开着,以为世子在里面,想进来看看,” 他说到这里便开始不停的喘息,可是还是强忍着一字一句的道:“可是,刚进门,却被你们堵在了里面……” 他说完这话之后,身体便重重的歪在了门边。 朱氏惊声尖叫:“啊——郡王,您没事吧,快来人,将郡王抬出来。” 说着便带着几个人要闯进去。 柳珂却站在门口纹丝没动。 “大嫂,你不会是想看着郡王不治身亡吧。”朱氏恶狠狠的道。 柳珂叹气道:“郡王妃说哪里话,只是,郡王之前受的是外伤,此时,很可能是旧伤复发了,若是贸然移动,很可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这点常识郡王妃不会没有吧?” 她说完不再理会朱氏,对站在台阶下的一个家丁道:“快,快马加鞭去宫中请一名太医回来给郡王瞧伤。” 那名家丁是容炘身边的人,听了此话之后,迟疑的看向了朱氏。 “你愣着干什么?若是耽误了给郡王治伤,后果你担得起吗?”柳珂冲那人呵斥道。 那人一听此言撒腿便朝外跑去。 在几个来回之后,朱氏败下阵来,站在书房门口不再说话,只是焦急的看着安庆郡王不知道该怎么好。 安庆郡王刚才已经将戏码演的太满了,此时就算他想停下来也不能了。 柳珂怕出意外,依然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 书房前的下人们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等着事情下一步的进展。 不多时,楚王气冲冲的进了大门。 后面还跟着容熠和新皇身边的一个随侍太监。 众人纷纷上前行礼。 “怎么回事,本王不过去了宫里这么一小会,家里便出了事?容熠你先说。”楚王看着站在门口的吴仪王五两人道。 容熠并没有给楚王面子,只道:“刚才在皇帝面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然皇帝也不会派了郑公公前来。” 他才不管楚王生不生气,只要将他的事情圆满的做完了就好。 容熠回身对跟着来的郑公公道:“公公,现在安庆郡王就在我的书房中,你进去看看吧,另外我的书房一向是落锁的。” 郑公公听了此言,走到门口,看到歪在地上的安庆郡王,尖声对道:“楚王世子称安庆郡王不止一次盗取先皇所赐之物,此次人赃俱获,特令咱家来看看是否属实,安庆郡王您有什么话说?” 安庆听了此话之后,顿时抬起头,一脸错愕的道:“血口喷人,我只是路过此处,看着门开着便进来想找世子说话,却被他们两个恶奴堵在了里面,这是世子的陷阱,陷阱!” 安庆说完气的上气不接下去。 楚王听了此言更是怒不可遏:“你从小顽劣也就罢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歹毒的陷害自己家里的人,来人呐——”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郑公公便道:“王爷稍安勿躁,还是听听世子怎么说吧。” 容熠冷冷一笑道:“人的话有什么准头,还是看证据吧,若是先皇所赐的东西还在书房中,那便算我胡说,我自去皇帝跟前领罪。” 他此话一出,容炘的脸色便变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找到了 “谁知道你有没有已经将先皇所赐的东西藏起来,然后故意嫁祸给我。” 容炘一听容熠要求搜查先皇所赐之物顿时对众人道。 其实在场的人,大多数都觉得容炘说的是有道理的,毕竟谁也没见到先皇所赐的东西。 容熠轻声一笑,“你说我故意陷害,我可不知道你今天要来我的书房偷东西,如何事先安排,安庆郡王如此推三堵四,是不是东西没藏好,心绪了?” 容炘被容熠说的一滞,硬着头皮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还没有说下面的话,容熠便打断道:“好,郑公公,既然安庆郡王说自己不心虚,那我们便带人搜一搜如何,能找到先皇所赐的东西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找到,也可以为安庆郡王洗清冤屈,那时我定然会给安庆郡王当面赔礼的。” 郑公公本来就站在容熠一边,况且他来之前皇帝已经嘱咐好了,一定要找到先皇所赐之物,很明显也是想着容熠的。 “好,既如此,那我们便带人去搜了。”郑公公说完此话之后,冲外面喊道:“让外面的虎贲营卫队进来吧,。” 他此话一落音,不但在场的楚王慌了神,就连朱氏也看出今天的事情非同一般,只是男人们之间的事,她不敢插嘴。 只见容炘在冲她使眼色,这才明白过来,慌忙走到楚王的跟前哭道:“父王,刚才郡王旧伤复发,现在是强打着精神,是不是让人现将郡王抬回房休息?” 楚王听了此话之后。就好像抓住了理一般,大声道:“他怎么会旧伤复发,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打了他,还有没有王法。容炘到底是先皇亲封的安庆郡王,岂容宵小之辈欺辱他。” 就在他叫嚷的时候,十几名虎贲卫已经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 而房中容炘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竟好像是晕过去了。 “父王,你快让人看看郡王这是怎么了?”朱氏的喊声更加凄厉了起来。 原本守在书房门口的吴仪与王五见容熠已经回来,便不再死守。生生的被朱氏挤到了台阶下面。 楚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郑公公道:“皇帝只是让你找东西,可是却没有让你看着安庆生命垂危而不顾吧” 此话说的郑公公脸上也有些为难了。 容熠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戾,正要说话,只见柳珂盈盈走到了郑公公的跟前行礼道:“父王与公公放心。刚才妾身便命人去宫中请太医了,这会也应该快到了,还是不要耽误了正事,毕竟皇上还在等着公公的回话呢。” 柳珂的语气平和,脸上神情自如,就好像是在回禀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当容熠看到柳珂的时候,眼神瞬间便暖了许多。 郑公公看了看容熠,又忍不住在柳珂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心里不由暗自惊赞,笑道:“既然世子妃已经安排好了,那咱家就不担心了。”他说完转身对身后的十几个虎贲卫道:“你们分成两拨,一拨去安庆郡王的住处,一拨去安庆郡王的书房,要查仔细了,不要落下一个地方,也不要冤枉了安庆郡王。皇上可等着回话呢。” 最后一句。郑公公的脸朝着那十几个虎贲卫可眼睛却落在了气的只穿粗气的楚王脸上。 楚王听了此话,不敢拦着。只是狠狠的瞪了柳珂一眼,慌忙跟着虎贲卫去了。 楚王一走。朱氏这里顿时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弟妹,我们便在这里一起等太医的到来吧,万一一会儿太医诊断完了有什么要嘱咐的,你也好听一听。”柳珂回身含笑对朱氏道。 朱氏此时只是担心虎贲卫会不会从自己的房间里搜出什么东西那里还顾忌的上应付柳珂,更不会注意到今天的柳珂与往常她所见到的柳珂有什么不同,只是无措的朝着柳珂点了点头,“哦,好!” 一直站在旁边观望的容乔,却早已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暗自咒骂容炘,若是他没有贪心也定然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只是,以前容乔以为柳珂跟自己是一样的人,在为人处事上单纯而直接,可是今日一见她轻轻巧巧的便将要阻挡搜查的父亲说的一句话答不上来,这样的玲珑心思,若不是经久历事,岂会如此游刃有余。 所以容乔看向柳珂的眼神便多了几分诧异。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传,宫里的徐太医到了。 柳珂慢慢走到朱氏的跟前,温和的道:“弟妹,太医到了。” 此时,朱氏才愣愣的一抬头,连忙道:“总算是来了。” 说着,徐太医已经到了东书房的门前。 “臣见过世子妃,见过安庆郡王。”徐太医是个精瘦个头不高的小老头,一见面便先给柳珂与朱氏行了大礼。 柳珂忙让丫头搀起来,道:“徐太医快进去看看安庆郡王要不要紧?” 朱氏也慌忙道:“对对,徐太医快进去看看我们家郡王怎么样了。” 徐太医一进书房的门,倒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安庆郡王竟然会趴在地上。 他赶紧蹲下身去给容炘把脉,这一把脉更是吓了他一跳,赶紧站起身道:“快来人,将郡王抬到床上。” 站在门口的是吴仪与王五,他们除了容熠与柳珂,这府中谁的话也不会听,所以徐太医喊了话之后,站在院子里的几个小厮慌忙走了进来。 徐太医虽然纳罕,可是这毕竟是楚王府的家务事,不是他一个外人可以多嘴的。 朱氏听了徐太医的话之后,慌忙进了房间,问道:“太医,我们郡王怎么样?是不是旧伤复发了,要不要紧?” 徐太医顾不得回答朱氏,只是指挥几个小厮怎么抬不会伤到容炘。 待容炘被抬到床上之后,徐太医赶紧拿出了银针给容炘施针。 就连在门口的柳珂也有些纳闷了,刚才容炘明明像是装的,怎么这时候倒像是真的旧伤复发一般。 徐太医用完针之后,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容炘的脸,见他毫无醒来的迹象,心里不由的着急。 在场的人,无不吓得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容炘才重重的长舒一口气,醒了过来。 一睁眼看到自己依然在书房中,顿时又气息急促起来。 徐太医慌忙劝道:“郡王不要着急,你已经没事了,刚才郡王是受了什么惊吓吧,幸好臣赶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您旧伤未愈,又添新病,无论遇到什么事万望保持心和气平才是。”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此话一出口,在门外的柳珂心里忍不住笑了,原来竟然是吓得晕了过去,这安庆郡王可真有点出息。 容乔听了徐太医的话之后,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柳珂见此处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便嘱咐了吴仪与王五几句便也离开了。 这里是安静下来了,可是在后院以及西书房中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情。 在东书房照顾容炘的朱氏,一听到后面传来了喧哗之声,心里便如有一面鼓在敲。 不多时,朱氏的奶娘崔嬷嬷便慌里慌张的跑了来。 朱氏怕影响到安庆,便急忙迎了出去,小声的道:“发生了什么事,没看到太医正在给郡王看病吗?也不怕冲撞了郡王。” 崔嬷嬷顾不得解释许多,只是拍着腿低声的叫道:“我的小姐、郡王妃,这时候哪里还是顾忌郡王病不病的时候,虎贲卫在您的房中搜出了好多东西,说是有犯碍的,连在场的王爷都吓傻了。” 朱氏听了此话之后,慌里慌张的便跟着崔嬷嬷去自己的院子一看究竟。 她边走边问道:“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们每天进进出出,怎么没有看到有什么犯碍的东西。” 崔嬷嬷紧紧跟在朱氏的身后,回道:“奴婢,看到那些御卫的手中,也有画,也有带字的纸,还有扇面之类的东西,奴婢愚昧,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犯碍的。” 安庆不是个只会享乐的太平皇孙,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便喜欢看书,所以往常她们的房中书案上便堆着这些东西,搜出这些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这些东西,朱氏从来都不会去摸,自然不知道都有些什么。 她们刚刚的走到半路,便看到几个虎贲卫已经拿了东西出来了,郑公公便走在最前面。 见到朱氏之后,郑公公皮下肉不笑的道:“郡王妃,奴才恐怕对不住了,奴才只能请您和郡王去宫里养伤了。”说完此话之后,对身后的虎贲卫道:“带上安庆郡王与郡王妃回宫。” 朱氏还没来的及说话便被两个虎贲营的人架上了。 朱氏吓得连叫喊也忘了,只是浑身打着哆嗦被人架着往前走。 不多时,容熠从西书房方向走了来,看到郑公公之后道:“公公,恐怕真是我冤枉了安庆郡王,他的书房中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郑公公“嘿嘿”一笑,对容熠道:“世子放心,您的画奴才已经给您找到了,只是不知道真假。”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心里虽然暗骂,可是脸上却轻声一笑,“既如此,那本世子便跟你一起进宫去,皇上看了之后,自然就知道真假了。” 他说完此话之后,双手忍不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震怒 抱歉,昨天有事没有更新,今天补上,所以晚上还有一更 ************* 郑公公听了此话之后,赶紧笑道:“那便有劳世子了。” 容熠瞪了郑公公一眼没有说话,大步上前,朝着府门口走去。 郑公公给跟在后面的虎贲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 其实,容熠也说不上生气,因为这原本就是他跟皇上说好的事情。 既然要借助皇上收拾楚王与安庆郡王,自然便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 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什么要求都没有提出来,只是要求看一眼先皇赐给他的东西。 容熠与柳珂研究过这幅画很长时间,可是一直没有发现里面的玄机,现在容烨已经是新帝了,要求看一下那幅画也不为过,毕竟他没有让容熠将那幅画留在宫里,只是说要看一眼。 至于看一眼之后,做什么处置容烨没有说,容熠自然也不能问,此时,容炘已经必死无疑,楚王自己孤掌难鸣,说不定还会被容炘牵连,就算是不久之后,他不得已要出征,应该柳珂自己也能应付得来吧。 可是尽管如此,容熠心里依然不放心,就这样心乱如麻的到了宫门口。 进到宫中见了容烨之后,郑公公先将安庆郡王私通藩王的证据撑到了新皇容烨的跟前。 容烨只是在那些书信上扫了一眼,旋即目光便冷冷的落在架到了宫中的容炘与朱氏身上。 朱氏此时已经吓的没了魂,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只知道磕头求饶。 安庆郡王刚刚的被太医就醒。一醒来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上,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败在了容熠的手中。 他之前所有的精心策划都付之一炬。 可是他不甘心,匍匐在地上喘息了一阵。道:“陛下,罪臣容炘有事禀告。” 他说完这话之后,便;不停的喘息起来。 容烨清冷的笑了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罪臣?” 容炘听了此话,半晌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穿着粗气,不多时竟冷冷的笑了起来。 整个大殿中都回荡着容炘有些凄厉的笑声。 大殿中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又诡异。 站在两边伺候的宫人们吓得屏气敛神。脊背发凉。 容烨与容熠相视一看,不知道容炘为何会有如此反映。 此时,只听容炘用略有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皇帝说我私通藩王,可是我却没做任何对不起先皇和皇帝的事情,可是皇帝您。联合外人——” 说到这里之后,容炘忽然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尖声叫道:“皇帝鸩杀先皇,无父无君,以何立身天下!” 他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如遭雷击一般,瞠目结舌的愣在当地。 尤其是容熠完全没有想到容炘没有求饶,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让他足以被凌迟的话。 坐在龙椅上的容烨更是两眼如喷火一般的望着容炘。几乎是怒吼这道:“来人,将他给朕拖下去大卸八块剁成肉酱丢到荒郊野外去喂狗。” 他说完这话之后,将目光放在了容熠的脸上。 容熠此时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迎上容烨的目光时,才反应过来,忙俯身道:“陛下,容炘不过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才往陛下的身上泼脏水,众人都看了先皇病重的时候。陛下衣不解带的照顾,怎么可能会谋害先皇。何况,先皇最是睿智。如果知道您会对他不利,还怎么会将皇位传给您,容炘这样的说辞,只要是有脑筋的人,仔细一想便能找到里面的破绽,皇帝不必介怀。” 容烨听了容熠的话之后,渐渐从震怒中恢复了过来,只是脸上依然是阴郁不可捉摸。 此时,容烨瞄了一眼跪在地上朱氏,一脸厌烦的挥挥手,“将她拉下去不拘怎么处置了,不要让她在这里烦朕。” 他的话一落音,便有人上前将朱氏拖了下去。 此时,郑公公手里依然捧着从容炘的房中搜出来的那副画。 容烨好像没有看到容熠脸上神情的变化,对郑公公道:“将那幅画拿上来给朕看看。” 郑公公听了此话,忙将手中的东西,捧到了容烨跟前。 容烨一面慢慢的将画卷展开一面对容熠道:“这幅画你看过吗?画的是什么?” 容熠躬身回道:“看过,是一副极普通的画,看着运笔生疏不像是先皇的画作,上面只有一个女人的背影,实在不知道先皇为什么要将这幅画赐给臣弟。” 容熠的话没有说完,容烨已经将此话完全打开了,当他看了这幅画的时候,手忍不住抖了起来,脸色变得铁青,一句话说不出来。 容容熠见皇帝一直没有说话,稍稍的一抬头,用眼睛的余光朝着龙椅上望去。 见了皇帝的神情之后,他不由得大惊,不知道为何皇帝见了此画之后,会是这样的一副神情,难道这幅画之中隐藏着什么玄机? 容熠不敢妄言,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皇帝的反映。 过了好一会儿,容烨才道:“果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副普通的画。”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但是容熠依然能从他的音调中听出几分厉色。 “你拿回去吧,既然是先皇赏你的,你便好好保存吧。”容烨接着道。 郑公公将那幅画收了起来,放在了容熠的手中。 容熠不知道容烨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便道:“多谢皇上。” “楚王的事情,朕自然会处置的。你放心便好,你答应真的事情,也要记住……” 显然,后面还有什么话,只是容烨说到这里之后便不说了。 容熠拿了画一躬身跪地道:“是!” “下去吧。再不回去世子妃该担心你了。”容烨嘴角一笑对容熠道。 容熠见了容烨脸上的笑容之后,心里不由得一凛。 面上不动声色的道:“是,臣弟告退。” 出了宫门之后,容熠的马车疾驰着驶向了楚王府。 依然坐在紫微殿的容烨,脸上的神情却多了几分不可捉摸的神情。 在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刚才那幅画,就是那幅画。他此生不悔忘记那幅画。 只是那幅画上多了一个“离言”的印章。 离言是先皇年少时曾经用过的别号,登基之后就不曾用过了,为什么,为什么那幅画会到了先皇的手里,先皇又为什么会在上面盖上自己登基前用的印章? 这枚印章他已经封存多年了。 为此。当年他的母后郑氏甚至差点就失去了太子妃的名分。 那时候他还很小,可是他已经能体会到那场风波是多么的严重。 那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的祖母,也就是现在的太皇太后与母亲郑氏站在了一个立场上。 那时候的父皇没有办法,只好忍痛将那枚印章封存,就好像是封存了一段令他刻骨的往昔一般。 他为什么要命人盗走那幅画,难道就是为了要警告自己,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与秋才人之间的事情吗? 可是。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却还将皇位传给了自己? 而。那枚印章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个个问号不停的在容烨的脑海中出现,却没有一个能找到答案。 先皇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要谋害他的,还有,这件事容炘怎么会知道? 一想到这些,容烨顿时惊得从龙椅上猛的站了起来。 与容烨此时的震惊一样,容熠此时也陷入了震惊之中。 他一直知道先皇是被人害死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先皇最信任的儿子容烨。 当容炘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容烨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承认了这一点。 为什么,他已经是太子了。已经是这个国家最当仁不让的继承人了,为什么还要对一个给了他一切的人下手? 他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去做这件事的? 当容熠身心疲惫的回到家的时候,柳珂正在院门口张望。 当柳珂看到容熠安全归来时,脸上出现的那种欣喜,让容熠心里一下便如注入了一股暖流一般。 他紧走几步上前便抱住了柳珂。 柳珂见他神情有异,拍着他的肩膀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我就是想这样抱抱你。”容熠在柳珂的耳边喃喃道。 柳珂听了他孩子一般的口气,嗤声一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皇帝看出了端倪呢,好了,丫头们看着呢!” 她说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显放低了声音且带了几分嗔怪。 柳珂的声音原本就轻盈婉转,此时听在容熠的耳中,倒像是撒娇一般。 “阿珂,阿珂,有你真好!”容熠竟手臂紧了紧,根本就没有将刚才柳珂说的话放在心上。 过了好一会儿,容熠才将柳珂放开,对她身后的晚秋道:“现在虽然已经晚了,可是地上的热气未散,世子妃不注意这些,你们这些当下人的也不劝着她些吗?万一世子妃中暑了,责任便在你们身上。” 吓得玉叶与晚秋赶紧跪地认错。 “是我自己不放心,要出来看看的,你干嘛将火气撒到他们身上。”柳珂一见容熠的神情便知道他在宫里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垫背 玉叶与晚秋听了此话也罢了,可是以前在楚王府伺候的旧人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顿时便吓得大气不敢出了。 这府上谁不知道容熠的脾气,就算是他对这新婚的妻子有几分宠爱,可是柳珂也不应该如此蹬鼻子上脸,竟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便责备他。 正当众人等待容熠的雷霆之怒的时候,容熠只是默默的牵了柳珂的手小声道:“站了那么久,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站了一小会儿。你为什么发脾气?”柳珂觉得容熠伸过来的手里汗津津的,所以依然追问其刚才的问题。 容熠便拉着柳珂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我们进去说话。” 一进房门,容熠便将几个跟随在后面的丫头关在了外面:“没有本世子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两个婆子听了此话之后,便赶紧下去了。 晚秋看了玉叶一眼,低声道:“玉叶妹妹,我们是在此候着,还是——” 玉叶也拿不准注意,今天容熠的表现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便迟疑了一下道:“我在廊下候一会儿,万一二位主子有什么事情,强过跟前没个人,你先去吃晚饭吧。吃过晚饭之后再过来换我。” 此话正合晚秋的心思,她便笑道:“如此,便辛苦妹妹了,多谢了。” 玉叶原本就没有将她当成柳珂身边正经八百伺候的人,所以她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冷笑,可是面上却没有露什么。她在柳珂身边这么久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晚秋下去了之后,玉叶便静静的站在了门外廊下。 房中的容熠将外面二人的对话尽收耳中,知道晚秋已经走了,方对柳珂道:“画,皇帝已经看过了。并没有留下,又让我带回来了。” 柳珂喜道:“他没有看出来?” 容熠点点头道:“应该没有,或许是他太震惊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画上的细节。”他说着将袖中的画抽了出来,“不过,这幅画的背后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柳珂一脸疑惑的看着容熠。 容熠解释道:“皇帝见了这幅画之后。脸上的神情不是一般的震惊,可见他是知道这幅画的,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这幅画背后的事情。” “不知道这幅画是皇上什么时候画的?” “或许这幅画并不一定是出自皇上之手,”容熠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道。“这幅画的运笔很像是皇帝的手法,可是,很明显比皇帝往常的手法缺了些刚毅,多了几分阴柔。” “你怀疑这幅画是出自当今圣上之手?那印章又怎么解释?” 柳珂此话一说完,容熠便直言道:“阿珂,你是我肚里的虫子吗?我就是这样想的。”说着又要欺身上来。 柳珂往旁边挪了挪,道:“什么我是你肚里的虫子,你换个‘心有灵犀’之类的词不行吗?同样的话到了你的嘴里便成了这样。” 容熠见柳珂的神情不再像刚才那般紧张。笑道:“好,还是娘子博学多才,知道心有灵犀什么的。我就只知道你是我肚里的,不是虫子也是心头肉,总之是最了解我的。” 这是容熠在对自己说情话吗? 柳珂一怔,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了,轻咳一声道:“除了这件事,是不是在宫里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她只是想转变一下话题。没想到她此话一出,容熠的脸色便变了。道:“是,而且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柳珂见容熠脸上冷峻中带着几分恨意。忍不住握了一下他的手道:“怎么了?” 容熠听柳珂的声音与刚才相比,多了几分小心,以为自己的神情吓到她了,忙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缓缓的道:“你还记不记的以前我曾经跟你说过,看先帝的脸色,是有中毒的迹象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惊得一捂自己的嘴,压低声音道:“难道是太子?” 她说的有些急,说完此话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称呼出了问题,顾不得纠正,摇着容熠的手问道:“我是不是猜中了?” 容熠点点头:“就是他?以前我还曾经怀疑是不是皇帝身边的哪个嫔妃,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当今圣上。” 他说完此话之后,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心里暗叫不好。 就在此时,只听柳珂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总不会是皇帝自己告诉你的吧?” “不是,是容炘临死的时候说的。”容熠说到这里,忍不住放开了柳珂的手,一拳打在了床壁上,接着道:“可是看皇帝的神情便知道容炘说的不错。” 柳珂没有问容炘是怎么死的,她对自己不关心的人,向来不闻不问,一个容炘,还不足以让她分心,她现在就只关心容熠,“容炘怎么会知道是当今圣上害了先皇,他除了说这件事还有没有说别的话,是当着什么人说的?” 容熠一听柳珂问的急切,便将当时的情景简单的告诉了柳珂。 柳珂听了之后,狠狠的道:“容炘死不足惜,可是没想到他临死竟然还要拉上你垫背,真是可恶。” 容熠刚才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没想到柳珂一下便想到了此处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容炘是为了害我?” 柳珂慢慢的站起身,徐徐道:“先皇病重的时候,你日日去宫里侍疾,你是杏林高手,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是当今皇帝是肯定知道的吧?” 容熠点点头,当今皇帝的确知道此事。 “当今皇帝一定早就在猜测你是不是看出了先皇的死因,今天容炘的话便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你想想你以后还会有好日子吗?” 柳珂所说正是容熠多担心的。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柳珂的安危。 在他离开皇宫之前皇帝对他说的那句话现在依然回荡在他的耳边。显然皇帝是知道他的软肋在柳珂身上的。 他越想越害怕,忍不住走到柳珂的跟前紧紧的抱住了她,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她一般。 柳珂怎么会体会不到容熠此时的心情,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言辞来安慰他。 她回抱了一下容熠,道:“没事,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便什么都不用怕。” 虽然容熠的年龄比柳珂大四岁,可是在柳珂的心里一直将他当孩子——一个从小便缺少关爱的孩子。 所以,此时。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 此时,容熠体会着柳珂的话。 她在心疼自己! 她在心疼自己!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哄着,爱着。 他喜欢这种感觉,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就好像被小猫的肉爪子在原本坚硬的心上轻轻按了一下一般,瞬间便被软化了。 “阿珂,你太好了,为什么我早没有遇到你呢,要是我早点去博陵就好了,要是十年前你在京城的时候我便认识你就好了。”容熠拱着身子将头歪在柳珂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雏菊的香味,带着无限宠溺的说道。 柳珂拍着他的后背道:“好了。少给我灌迷魂汤。” 容熠抬起头,眼神迷离的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对我着迷了对不对?” 柳珂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只是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盈盈的看着他。 容熠伸手抓住了柳珂的手指,刚才心里的那份沉重,柳珂的一句话,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在无形中给他化解了。 柳珂说的不错,只要他们在一起,便什么都不用怕。 “阿珂。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根汗毛的,你是我的。谁也不能伤害你。”容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前世柳珂从来没有觉得谁是她的依靠。所有的事情她都要自己一力承担,所以她才生活的身心俱疲。 她没有想到今生,容熠——这个前生被天下人咒骂的男人,今生被无数人不齿的男人,竟然成了她的依靠。 “好,先帝已经过世了,祖母年事已高,那你可不能让自己有事,以后我还指着你给我撑腰呢。”柳珂一本正经的道。 容熠深吸一口气,笑道:“知道了,以后一定让你过上作威作福的日子。” 柳珂忍不住“噗嗤”笑了“好,我还没有过那种在自己的府里横着走的日子呢,现在想想还真是很向往呢。” 容熠与柳珂相对拉着手,一脸郑重的道:“我想你保证,我们以后一定会过上那样的日子的。” 柳珂正要回抱一下作为奖励,忽然外面传来玉叶的声音:“世子、世子妃,别院来人了,求见世子妃。” 这话回的让容熠与柳珂都忍不住一愣。 别院的事情一向是容熠直接管着,还没有人有事情直接来找柳珂。 “来的是什么人?”柳珂忍不住问道。 玉叶隔着门道:“来人说是苏姑娘身边的源儿姐姐。”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恍然:“让她进来吧。” 容熠有些意犹未尽的轻轻揽了一下柳珂的腰身,道:“我先去书房,一会儿就回来。” 就在此时,玉叶带着源儿推门进来了。 正好看到容熠与柳珂情意绵绵的样子。 源儿见了心里不由的一阵感叹,若论品貌,自己的主子也不比表小姐差多少,可是命运却相差如此之大,连个完整的家也没有。 真希望也有个男人向眼前的表姑爷这样怜惜主子。 柳珂自然不知道源儿心里的弯弯绕,在中厅的椅子上坐了,笑道:“表姐让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源儿将自己带来的书信奉到了柳珂的面前,道:“我们小姐说了,只要表小姐看了这个,便知道了。” 柳珂拿起源儿送上来的书信,打开一看,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未完待续) ps:3260+呢,亲们,应该可以弥补昨天的疏漏了吧!o(n_n)o~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有问题 柳珂看了源儿带来苏浅秋的书信之后,吃惊异常:“源儿,这是表姐让你带来的书信?” 源儿点点头道:“是的,奴婢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下写这么多的字。” 柳珂看着源儿有些不悦的神情,不由失笑。 源儿自从苏浅秋做才人的时候便跟在她的身边,到现在也有三年的时间了。 苏浅秋做才人的时候深得皇宠,作为她跟前伺候的宫女,源儿的身价也便水涨船高,以前见到柳珂的时候便是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虽然如今苏浅秋已经不是什么才人了,可是源儿对待柳珂的态度却一下改不过来,尤其是在情急的时候,便忘了现在她们的身份。 她自己说完了话之后,才觉察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逾了,不好意思的行了一礼,道:“世子妃恕罪,是奴婢失礼了。” 柳珂原本就不在乎这些虚礼,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些。 她也知道刚才自己的问话有问题,只是刚才被信里的内容惊到了便不由主的问了出来,便道:“没事,既如此,那我便将晚秋找来。” 柳珂说完这话之后,便对玉叶道:“去将晚秋叫道这里来,就说我找她有事。” 玉叶出去不多时,晚秋便跟着到了柳珂的房中。 晚秋进来之后,柳珂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信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晚秋,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晚秋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柳珂的问题。 而且,她不知道柳珂为什么此时会问起这个问题。 “奴婢不记得了,好像从奴婢记事的时候。奴婢便在宫里了。”晚秋低头恭顺的道。 柳珂似有若无的点点头,“如果秋才人没有死的话,你还愿回到她的身边去伺候吗?” 晚秋听了此话之后,猛的抬起头看了柳珂一眼。 见柳珂正面无表情目光清冷的看着她。 晚秋迟疑了一下,按照她自己的说法。秋才人是救主,可是她在秋才人的身边去只呆了一个月。 柳珂是新主,可是她却在柳珂的身边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了,甚至跟随柳珂从柳家嫁到了楚王府。 虽然柳珂对她没有十分好,可是也算没有亏待她,若是此时她提出离开的柳珂回到秋才人身边的话。那未免太无情了,可是若是她说不愿回去的话,又好像对旧主无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柳珂此时将目光落在了源儿的脸上。 源儿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在耐心的等待着结果,丝毫没有干预晚秋做出选择的意思。 “奴婢,奴婢……”晚秋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明确的选择。 柳珂刚想说话,只听源儿道:“大小姐说了,若是表小姐跟前真的需要人伺候的话,晚秋留下也可以,只是她着实为表小姐担心。” 源儿已经这样说了,柳珂若是让晚秋跟着她走的话。就好像是有意要辜负苏浅秋的好心了。 “我这里不缺人伺候,晚秋,你跟着源儿去别院吧。”柳珂转身对玉叶道:“你给晚秋打点一下东西。再到二门外管着车马的小厮说一声,被一辆马车将她们送到别院去。” 她说完之后,便站起了身,转身朝里间走去,边走边对身后的源儿道:“回去跟表姐说,我好的很。容熠一直对我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话没有说完。人已经在里间歪着了。 源儿隔着里屋的门帘磕头应是。 众人下去之后,柳珂独自歪在里屋的床上怅然若失。 “这是秋才人!” “我也去文华殿呢。既然一路,不知道二位小姐是否介意跟我同路?” …… 那是柳珂第一次见到苏浅秋,还不知道她便是自己表姐,就是舅舅苏立恒日夜牵挂的那个人。 那时候她便觉得苏浅秋太清冷了些,但是就是那个清冷的苏浅秋,冒着生命危险在皇宫的御花园,将她从皇后的魔掌救了出来,在她遭到众人非议的时候,向皇上请旨参加她的及笄礼。 柳珂想到这些,不由暗自伤神,对苏浅秋不知道,该爱该恨。 此时,容熠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柳珂神情不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小姐的侍女来跟你说了什么事?” 柳珂看到容熠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跟前询问着,忽然眼睛一酸。 容熠见柳珂眼睛红了,心里不由得一紧,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苏姑娘那里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就行了,我替你去办。” 柳珂摇了摇头,将头埋进了容熠的怀里:“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有血缘关系,近到父母兄妹,远到叔伯姑姨,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你走完一生,反而是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跟你携手白头,风雨同舟。”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揽着柳珂还依然纤细的腰身笑道:“怎么发这样的感慨,你说的不错,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这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谁都不能跟你携手白头,风雨同舟。” “有人说:一啄一饮皆是前定,是不是说每个人之间的情缘深浅,上天早就安排好了?若是那样,我便不用纠结了。”柳珂从容熠的怀里抬起头问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容熠不解的望着她,“怎么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源儿给我捎来了表姐的书信,表姐在书信上跟我说晚秋以前根本就不是钟秀宫的宫女,而是原来太子身边的人。”柳珂说到这里,不由得脸上有些愤愤然。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将手放在嘴上,不自然的轻咳一声,道:“此事我早就知道了。以前在太子宫中见到过晚秋。”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眼睛里先是疑惑,旋即摇着嘴唇怒目瞪着他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是怕你多想,而且,你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后来我也便将这件事丢下了。”容熠脸上讪讪的笑道。 柳珂深吸一口气,负气的道:“现在表姐说怕她留在我的身边对我不利已经将人领走了。” 容熠“噌——”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旋即又安慰似的道:“没关系,此事我会处理的。” “你准备怎么处理?她在楚王府呆了这么久,而是是我的近身侍女,到了别处,她可以是证明你有罪的证据,也可以是刺伤你的利剑,若是你此时派人将她杀了,那便是不打自招。”柳珂语气冷静的给他分析道。 容熠轻声一笑:“娘子多虑了,我怎么会去刺杀她,她一个小小的侍女,还没有这个资格,我用别的办法,你就别管了。” “你不用为了顾及我的感受,而对表姐留情,现在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有何必再纠结。”她说着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还没有隆起的小腹。 容熠有时候真希望柳珂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个只知道相夫教子的内宅女人,可是她却不是。 她心思细密洞察一切,任何一件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都不能逃过她的眼睛。 “你也觉得苏浅秋此举不善?”容熠想到这里之后问道。 柳珂苦笑道:“虽然我自与你成亲以来,只顾着偷闲,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说到这里之后,忍不住轻轻一叹:“你既然早就知道,还为什么要将苏浅秋接到别院去,是故意在她面前暴露你的实力吗?还是先让她给你传递什么信息?” “什么都瞒不过你!”容熠一扬眉毛道,“我与容烨迟早要分道扬镳,虽然我很眷恋被他当做弟弟的时光,可是我知道上天不会对我这么好的,每一个做皇帝的人,都会得到天下的同时,失去以前所拥有的,容烨也不例外,若是我不早做准备,便只有任人宰割。从他告诉我让我妥善安置‘自缢’的秋才人,我便知道我们过往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 说到这里,容熠不由得神色黯然。 柳珂轻轻将头靠在了容熠的肩头,道:“算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强求的,我只希望我们能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过清清静静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至亲相残,没有任何的纷纷扰扰,有的是清晨窗前鸟儿的叫声,有的是孩子绕膝的笑声,如此,多好。” 话虽如此说,可是柳珂自己都知道那样的日子,距离他们太遥远了,远的就好像是天边触摸不到的云彩。 第二天,柳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容熠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床边是依然带着他的气息的薄被。 进来给柳珂伺候的是玉叶。 玉叶知道从昨天晚上柳珂的情绪便不是很好,所以没有让人惊动她。 此时,见她醒来之后,精神还好,便悄声在她的耳边道:“奴婢已经按照世子妃的意思将话传过去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点点头道:“嗯,此事先别让世子爷知道,免得他又要分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事 先皇的大丧终于结束了,与此同时,朝廷的备战也差不多了。 只是,令皇帝容烨没有想到的是,短短一月有余的时间,燕王便已经亲率大军过了黄河。 黄河是阻隔南北两地的天堑,没有黄河的天然屏障,容烨也不像以前那样镇定自若了。 朝廷安定了这么多年,能够与燕王一决高下的大将屈指可数。 所以启用新人是容烨必须要走的一条路。 纸里包不住火,朝廷已经开始调兵了,外面的百姓自然也有耳闻的。 何况,过了黄河便是东平郡,东平郡与建业只隔着一个兖州一个徐州,虽然朝廷尽量的安民,也没有从北边逃过来的灾民,可是一些走商的人还是将黄河边上的消息带回到了建业。 建业的百姓便开始有了一阵的慌乱,有些世家甚至偷偷的将财产往南转移,不过又过了几天,从前方传来消息,燕王所过之地,想尽各种办法安民,有时候宁可错失时机也绝不扰民,倒是朝廷的军队,为了集结军饷和充实军队,经常去侵扰百姓,弄的很多人已经主动跑到燕军那边去了。 这才是让容烨最担心。 只是邻人奇怪的是,燕军过了黄河之后,便在齐州屯兵,没有了继续南下的动向。 不过,容烨还是以徐州为后方,向前从南兖州只西兖州至北兖州一线筑起了兵防。 这几天,柳珂反映的厉害,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源儿带走了晚秋之后,柳珂便没有再过问此事。更没有再踏进别院一步。 因为柳珂相信,在苏浅秋做出选择的时候,一定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 只是不知道苏立恒在这件事上是什么态度。 当有一天要然他在苏浅秋与她之间做一个选择的时候,怕是终究还是“血浓于水”。 正当柳珂握着手中的笔发呆的时候,玉叶从外面走了进来。“世子妃,北面来消息了。” 柳珂没有抬头,可是却能感觉得到玉叶语气中的急切。 在北面,不光有她所谓的家人,还有玉叶的家人,现在燕王占领了博陵郡。玉叶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 “他们都没有事吧?听说燕王禁止扰民。”柳珂问道。 玉叶平息了呼吸,道:“现在博陵柳家,从主子到奴才,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空荡荡的宅院。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惊讶的抬起了头,怎么会是这样,他们去了哪里,还是被什么人给掳走了。 “宅院可保存完好,有没有被人破坏的迹象?”柳珂忍不住问道。 玉叶道:“去探听消息的是吴大哥手下的柳铁生,他说柳家上下都上了锁。连良园庄也上了锁,只有据此不远的一个民房中留下了一个耳聋眼花的老仆在守着庄子,应该不是被什么人掳走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玉叶见状却有些担心的道::“或许是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有了准备,只是,他们既然出了博陵,却为什么没有来京城?” “祖父平日里看上去是个不着调的人,可是却嘴精明。在这样的情境下,他才不会来京城呢。来京城做什么,二房那边吗不能投靠。说不定还会牵扯他的经历,我不过是嫁出去的孙女,他更加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我想祖父肯定带着他们去了江南,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好。” 柳珂说到这里,对她笑了笑道:“听你的叙述,他们走的并不匆忙,所以,你父亲是柳家的外掌柜,你母亲与姐姐肯定也早已安置好了,你不用太担心,等过了这阵我们便派人去江南打听一下便是。” 听了柳珂的话以后,玉叶感激不尽,只是依然是满脸担忧:“我倒是不担心母亲和姐姐,就是不知道祖母怎样了,母亲和姐姐不管是安置在博陵也好,跟随主子们南下也好,都可以应付,祖母年事已高,恐怕经不起长途跋涉。” “你父母以前便有孝顺的贤名,肯定会安置好你祖母的,你放心就是了。” 玉叶想想,也是这个理,遂展颜道:“多谢世子妃开导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听到有人叩门。 “谁如此无礼,不怕扰了世子妃!”玉叶一边往外走一边冲门外喊道。 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世子妃,王爷出事了,家里没有管事的人,奴婢只好来惊扰世子妃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问道:“世子没有在前面书房吗?” “没看到。”那丫头不敢进门,只是在门外回到。 柳珂想了想问道:“进来吧,王爷出了什么事?” 柳珂见进来的小丫头是原先在纪氏跟前伺候的杏儿,现在在二门口当值。 杏儿走到柳珂的近前行了礼道:“回禀世子妃,听回来报信的万福哥哥说,王爷在外面喝酒的时候中风了,在场的几位也不敢动,已经请了大夫去,让我们府上派人去将人接回来。”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觉得有些蹊跷,自从安庆郡王与朱氏出事之后,楚王倍受打击,起初日日嚎哭,现在才过去月余便将此事丢下了吗? “有没有将此事告知老王妃?” 此事透着蹊跷,柳珂抱着能不管则不管的心态。 杏儿摇摇头道:“没有,家里以前不管什么事,都不用禀告老王妃的,就算告诉了,老王妃也不会管的。” 杏儿此话以后,玉叶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驳世子妃的话,寻常的事情老王妃自然不会管,可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老王妃怎么会袖手旁观。” 杏儿被玉叶训得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小跑着出去了。 玉叶见了笑道:“没眼力见儿的小蹄子。” 柳珂也忍不住笑了:“算了,反正我是不想管此事,还是退给老祖宗吧,倒时候就算是少不得跑一趟,我便拉着容乔一起去,有老祖宗的恩点,又有容乔在前,外人就是想赖在我和世子的身上也不能了。” “还是世子妃考虑的周到。”玉叶一听柳珂的话,等会可能还是要出去的,便去给柳珂拿披风去了。 果然,不多时,杏儿便跑了回来,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道:“老王妃让世子妃带上家里的人,将王爷接回来。” 柳珂早有准备,听了杏儿的话之后,便对杏儿道:“让回来传话的万福在二门外等着,我与郡主一会儿便出门。” 杏儿巴不得立马便离了这里,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赶忙朝二门外跑去。 万福早就等急了,见杏儿跑了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怎么回个话这么长时间?” 杏儿本就受了委屈,听了此话道:“你以为我的差事好当啊,现在家里谁都不愿管事,你推我我退你的,让我多跑了这些路,你还抱怨我。” 说完这话,她又仗着与万福相熟抱怨起楚王来:“王爷也真是的,家里这么多事,怎么还出去喝酒,若是心里难受找几个人在家里喝不就是了,现在倒好,喝酒喝出事儿来了。” 万福虽然跟在楚王的身边伺候,可是并不得宠,所以听了杏儿的话之后,也深以为是:“谁说不是,只是,这次也不能全怪楚王,是忠勇侯下了帖子请的他,他能说不去吗?” 他们正说着,柳珂与容乔相携来到了二门。 容乔真真的听到了万福的话,问道:“怎么就断定父王是中风而不是被他人所害呢?” 万福听了容乔的话之后,不敢抬头,拱手回道:“奴才也不很清楚,奴才只在顺和楼雅间外面守着,是在跟前的寿哥出来跟奴才说的。” 容乔没有说话,只是脚下不停,一直朝着门口走去。 上了马车之后,容乔一直都没有说话。 原本到顺和楼的路程不是很远,可是因为二人的沉默便显得有些遥远了。 快到了顺和楼的时候,容乔忽然开口对柳珂道:“等会儿,你不用下车了,我自己去看看吧,”说完此话之后,她清冷的表情有了一丝丝的悸动,低声道:“我们的立场不同,早晚是要分清界限的,此次就算是我回报你,过往对我所做的一切,从此之后,我们各自为战。”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转头看着说话的容乔。 看着脸上带着伤感的容乔,她忽然便想起了苏浅秋,一下便对容乔的心态释然了。 “多谢,不管以后如何,我们都曾经相扶相持过,跟你相处的那段时光我很快乐,希望对你也是个美好的记忆。”柳珂说完此话,只听外面的车夫道:“世子妃,顺和楼到了。” 容乔撩了帘子跳下车,回身朝着车厢望了一眼,正要举步进门,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了五六个壮汉上前便将容乔驾了起来。 跟在柳珂马车后面的楚王府小厮赶紧上前解救,可是柳珂与容乔出来只带了楚王身边的小厮万福还有另外一个随侍、一辆马车,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后怕 容乔那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见几个男人朝着她便冲了过来,咋就吓得没了魂,别说逃走了,话都不会说了。 楚王府的万福和另一个小厮,想冲上去,可是无奈对方人太多了,他们只能冲着那些人高喊—— “快放开我们郡主!” “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我们是楚王府的人吗?” “天子脚下,你们怎么能当街抢人。” …… 围观的百姓,听了他们的话,本来有人想上前帮忙,可是此时,那几个大汉中带头的道:“什么郡主,这是我们醉红楼中跑了的姑娘,我们老板是花了大钱买来的,有卖身契在此,到了官府你们也打不赢这官司,我劝,你们这些管闲事的还是不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你胡说,她就是我们郡主。” “你们郡主,拿出证据来,我们可是带着卖身契的。” 原本上要钱帮忙的百姓,听了此话之后,也便迟疑了。 此时,很明显寡不敌众,柳珂也不敢贸然下车。 她脑子转的飞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为什么二话不说抓了人就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 现在容乔是跟着她出来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便是她的责任。 虽说,现在楚王已经自顾不暇,容炘也死了,可是但凭她与容乔之间的感情。她也不想看到容乔出事。 柳珂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距离楚王府有大半个时辰的路,若是回去叫人的话,容乔肯定早就不知道被这些带到了什么地方。 不过,她在来的路上看到了晋国公府就在据此不远的街对面。 柳珂对车夫道:“快。将马车赶到晋国公府。” 其实,柳珂也不知道晋国公与楚王的关系如何,但是,楚王府毕竟是皇族,容乔是皇家的郡主,若是她派人去求助的话。晋国公只要不是与楚王有世仇,便应该会出手相救。 到了晋国公府门口,车夫跳下车去叩门,开门的人见到门口站了一个风尘仆仆的贵妇扶着丫头的手站在门前,脸上一迟疑问道:“请问这位夫人找谁?” 柳珂深吸一口气道:“找晋国公。不知道他可在家?” 门子一愣,脸上的神情变化了一下,“我们国公爷不在家,只有世子在家。” “我是楚王世子妃柳氏,找你们世子有急事,进门相见多有不便,请你替我通传你们世子,看他能不能道门口与我相见。我有件事情需要他帮忙。” 因为事情紧急,柳珂的语速有些快。 门子一听是楚王世子妃,脸上的神情便更疑惑了。 不多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他好揣度的,便满脸疑惑的去通传了。 赵子旭与柳峰相交,一听说楚王世子妃正在门外等他,还以为是柳家出事了,便慌忙走了出来。 柳珂将顺和门口的事情,大体的说了一下。赵子旭一听是容乔郡主出了事,便赶紧带着人朝顺和酒楼而来。 此时。他们正看到楚王府的两个小厮正朝着北面追了去。 赵子旭也便带着人朝着北边追去,不多时。便看到四五个大汉正准备将容乔扔到一辆马车上。 他们赶忙追了上去。 那些人见有人来了,慌忙上车,可是扛不住赵子旭带去的人多,最终还是将他们悉数抓获了。 容乔本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是却没想到赵子旭竟带人来救她。 “郡主,你没事吧!”赵子旭站在车下问道。 容乔此时,已经吓得面色惨白,浑身不停的打着哆嗦们根本就语不成句。 赵子旭见状,冷冷的斜了一眼被抓住的几个大汉,对身后的护院道:“将他们带到楚王府。” 说完,他回身朝着柳珂走去。 此时,柳珂也正乘坐马车赶了过来,到了近前之后,柳珂赶紧扶着丫头的手下了马车:“赵世子,多谢相助!我一定会回禀世子,让他登门致谢。” 赵子旭冲柳珂回了一礼,道:“世子妃太客气了,郡主应该没什么事,不过,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 柳珂再次向赵子旭致谢,走至马车前,冲着马车里的容乔伸出手道:“郡主,没事了,还是上我们楚王府的马车吧。” 容乔上下牙齿打着颤,泪流满面,可是却挪不动身子。 就在此时,远远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不会须臾,柳珂便看到了疾驰而来的容熠。 在得到了赵子旭的帮助之后,柳珂便命人赶紧去楚王府找人帮忙了。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容熠。 容熠在他们跟前立马停住,一下马便走到柳珂的跟前,抱着她的肩头道:“阿珂,你没事吧?” 柳珂摇摇头,“我没事,郡主受了不小的惊吓。” 站在一旁的赵子旭愣愣的看着容熠。 他以前的时候很少与容熠打交道,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两类人。 在赵子旭的眼里,容熠就是一个不学无识只会沾花惹草的风流纨绔。 不过,眼前那样紧张而又认真的跟柳珂说话的容熠,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容熠并没有注意赵子旭正看着他发愣,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柳珂的身上。 刚才他一回到王府,没有看到柳珂,听下人说她来了顺和酒楼,便赶紧朝这边来了。 可是他到了顺和酒楼之后,没有看到柳珂的人影,听酒家说了刚才的事情,顿时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看到柳珂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跟前,才算放下心。 柳珂见容熠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测的赵子旭,便赶紧道:“这次的事情多亏晋国公世子帮忙,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啦。” 容熠只是敷衍的冲赵子旭一拱手道:“多谢。” 旋即,便将握起柳珂的手腕,给她把起脉来。 “我没事,你还是去看看郡主吧,我看她的样子很不好。”柳珂的话还没有说完,容熠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问题不大,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再自己出门了,太危险了。” 柳珂知道容熠与容乔之间的关系不是一日两日能改变的,可是现在有外人在场,而且容乔刚刚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容熠变现的太冷淡,对他的声誉也不好。 可是不管柳珂怎么明示暗示,容熠就是不开口,也不去看看容乔怎么样。 赵子旭看不过,走到容熠的跟前,气愤的道:“楚世子,郡主受了这样大的刺激,您是不是应该先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请个大夫给她瞧瞧。”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一脸恍然的样子,对赵子旭道:“赵世子说的对,那你就去给她请个大夫,顺便将她送回家吧。” 他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对柳珂道:“阿珂我们回家。” 柳珂忍不住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只是,还没等柳珂反应过来,容熠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了柳家的马车。 到了车上之后,柳珂嗔怪的道:“你就算不喜欢容乔,做做样子也好嘛!” 容熠一脸没所谓的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做样子,别人爱怎么看便怎么看呗。那不是有赵子旭嘛。” 柳珂掀了帘子朝外一看,赵子旭正在容乔的车前耐心的跟容乔说话。 容乔的情绪也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只是好像她依然腿软,根本就自己下不了车。 赵子旭没有办法,只好将她从那辆简陋的车上抱了下来。 此时,柳珂看到容乔并没有抗拒,只是一张脸红成了苹果,她一笑,放心的将帘子落下了。 “刚才听闻楚王在顺和酒楼与人喝酒的时候中风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冷冷一笑道:“他早就该中风了,这是他应有的报应,不用管他。” 柳珂知道容熠固执起来,谁也劝不了,可是她依然不希望别人因此而诟病他:“过去的事情,没有人知道,现在他是你的叔王,你若不管他,肯定会被人指责你不孝的。” 容熠轻哼了一下道:“我的孝不是对他的,而是对我的父母和老祖宗的,别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声誉可言。” 柳珂无奈的一笑:“我知道他对你一向不好,我只是不希望,因为他的缘故,再给你带了什么不利的事情。” “他对我何止是不好这么简单,所以我也绝不会将我的怜悯用在他身上,就算是做样子也不行。”容熠说完,将脸上冰冷的神情收了,对柳珂道:“我可不会向某些人一样以德报怨。” 柳珂无言以对。 到了楚王府之后,容熠将柳珂送进了府门,却带着赵子旭抓到的几个人又出门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不是针对容乔的,而是针对柳珂的。 若不是这次柳珂将容乔带出了门,遭殃的便是柳珂,现在柳珂是怀有身孕的人,这样一折腾,就算是他能就的了柳珂,怕是柳珂肚子里的孩子也难保。 一想到这些容熠便后怕,他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谁? 柳珂回到楚王府之后,容乔也被赵子旭送了回来。 赵子旭没有进门,只是将她送到了门口便转回去了。 纵使如此,此事也已经是瞒不住的事情了。 楚王府的郡主被男子松了回来,对她的声誉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以后若是晋国公府不上门提亲的话,容乔的未来便堪忧了。 柳珂正在想容乔的问题,忽然听到院门口传来了喧哗吵闹的声音。 “玉叶,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柳珂吩咐道。 玉叶应声出门,刚走到院子里,便看到楚王妃纪氏带着人冲了进来,嘴里还嚷嚷道:“你出去接的人呢,怎么没有看到王爷的面,你现在得失了便不顾王爷的死活了吗?” 玉叶一见是纪氏,感到很疑惑,因为纪氏前些日子已经被楚王关到了后面的荣香园,一辈子不准她出来,此时,纪氏却又跑到这里来大闹。 柳珂在里面隐隐约约已经听出了怎么回事。 八成是纪氏听说了楚王的事情,特意过来兴师问罪了。 柳珂正想出门相迎,纪氏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被关了这些日子,纪氏不但没有形容憔悴,脸色倒比以前更加红润了,身形也丰盈了。 对上柳珂的目光,纪氏冷冷的道:“你自己倒是平安的回来了,王爷呢?老王妃不是让你去接王爷了吗?人呢?” 柳珂原本是站在当地的,见到盛气凌人的纪氏之后,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了方道:“这样说王妃是没有见到王爷了?” “如果我看到王爷,还能来你这儿要人吗?”纪氏显然是被柳珂没所谓的神情气的到了。 “那王妃是怎么从荣香园里出来的。不是没有王爷的允许,王妃都不能出来吗?”柳珂微微一笑道。 纪氏没想到柳珂会当着奴才的面便拿这件事压她,顿时脸上一阵发烫,喉间动了一下,道:“我是听奴才说王爷出事了。心里着急,现在家里的事情接二连三,万一王爷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日子便更没法过了。” 纪氏说着便捂嘴嘴哭起来,只是脸上的悲色没有延伸至眼睛,这让观察细致入微的柳珂颇为疑惑。 柳珂没有见到纪氏听闻容炘的事情之后是什么反应。而此时,纪氏对今天的事,明明是一种借此生事的架势。 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人比自己的儿子和丈夫更亲近的人? 当他们一个死于非命,一个身患重病的时候。纪氏却还有精神在这里演戏给别人看。 纪氏用眼睛的余光看见柳珂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得哭的更厉害了。 柳珂对玉叶道:“玉叶,你去看看王爷有没有被送回来,若是没有的话,便去转告郡主一声,让她再去接一下。” 纪氏听了此话,顿时停止了哭泣,猛的抬起头道:“你什么意思?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能做这样抛头露面的事情。” “郡主刚才已经跟我出去一趟了。只是因为在顺和酒楼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才被迫先回来了。” 柳珂说完此话之后,便发觉纪氏的神情变了。她紧走两步到了柳珂的跟前,几乎是带着质问的语气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伤到容乔?” 柳珂的脸上微微带了一丝的笑,心道:这才是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 不待柳珂回话,容乔已经在玉叶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此时,容乔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了过来。只是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母妃,父王已经回来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容乔没有上前跟柳珂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到了纪氏的跟前道。 听了此话之后。不光是柳珂好奇,纪氏更加好奇,问道:“乔儿,你那看到你父王了吗?他的病怎么样?要不要紧,以后还能站起来吗?” “母妃放心,父王安然无恙。” 容乔此话一落,纪氏顿时便呆立在了当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过了好一会儿,纪氏才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父王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有些不耐的道:“母妃这是什么话,看让外人听到了笑话,没事就是没事。”说到这里之后,她侧头朝柳珂看了一眼,接着对纪氏道:“所以,母妃你还是别在这里了,赶紧回荣香园吧。” 果然,纪氏听了此话之后,没说什么话,匆匆的离开了。 容乔见纪氏离开,只是冷冷的瞟了柳珂一眼,便也朝外走去。 没事? 楚王没事? 柳珂一脸疑惑的看着离开的纪氏与容乔。 若是楚王没事的话,为什么万福要跑回来跟禀告说楚王中风了? 是要故意将她引出去? 还是,容乔隐瞒了楚王的真是情况? 可是,容乔为什么要隐瞒呢? 这似乎是一件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玉叶,跟我去探病。”柳珂想了想对身后的玉叶道。 “世子妃,世子爷不在,您又刚刚的从外面回来,还是先休息一下,等世子也回来之后,再一起去吧。”玉叶怕柳珂的身体有失,赶紧劝道。 柳珂想了想,觉得玉叶说的有道理,不管楚王是不是真的生病,楚王的地位也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了,自己这个时候,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此事犯险。 “也好,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奴婢左右无事,还是在这里陪着世子妃吧。” 玉叶的话刚刚的说完,容熠便从外面回来了。 容熠不喜欢有人在近前伺候,所以他一回来,玉叶便悄悄的退出去了。 容熠一进门便走到床边,在柳珂的身侧坐了,一脸生气的道:“我刚才去审问那几个袭击你们的人了,你猜他们供出了谁?” 对此事,柳珂毫无头绪,听了容熠的话之后,不由得摇摇头。 容熠咬牙切齿的道:“柳珍!” 柳珍!? 柳珂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忍不住愣住了,柳珍还在京城? 那今天的事情,很明显是针对她柳珂的了,容乔只不过是做了替死鬼而已。 柳珂想到这里,对容熠道:“柳珍现在还在京城?她在哪里?” 容熠摇了摇头道:“我想尽办法也没有让那些人在开口,他们死活不知道柳珍在哪里,不过,这次的事情肯定是针对你的,而不是针对容乔的,容乔这次不过是倒霉自己撞在了里面而已。” 柳珂咬了咬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此事,竟然是柳珍指使的,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放心,我一定要将她从暗处抓出来,你以后也要多加小心,不要她的诡计得逞。”容熠不无担心的对柳珂道。 柳珂点点头道:“我们家说不定有内鬼。”她说完,便将万福通知他的话告诉了容熠。 “你回来之后,有没有见到楚王,听容乔说他一点事儿都没有,这是真的吗?”柳珂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容熠未至可否,过了一会儿道:“一会儿我去看看,若是真如容乔所说,那说不定容禄便是与外人勾结之人,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区区就来。” 容熠还没有站起身,柳珂怕容熠与容禄相见之后会起什么冲突,赶紧拉着容熠的衣袖道:“何须急于一时,不如先让下人去看看万福是否还在,若是万福依然在府上伺候,不管事情大小,那楚王多半是真的出事了,若是没有了万福的踪影,那楚王便可能没什么事。” “不用担心,何用如此麻烦,我道容禄的门外一看,看看的他的脸色,便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病。”容熠说到这里之后,脸上的神情稍稍的一变,两眼带了一丝丝的杀气,旋即接着对柳珂笑道:“你现在最主要的便是好好休息,不要再为这些事伤神了,一切有我呢。” 柳珂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笑道:“好,你快去快回吧,再有,若是楚王真的有了什么病,那便随他去吧,反正他以后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儿子、儿媳妇都已经不再了,现在他就只有容乔一个女儿,已经翻不出什么大浪了。” 容熠知道,柳珂不想让她再结仇怨,可是若是在他出征之前,楚王还好好的活着,他岂能放心? 他与楚王之间,早就注定了势不两立,就算他要放过楚王,楚王今生也肯定不会放过他了。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 容熠将柳珂安抚好了之后,便出了自己的院子,朝着楚王的住处走去。 在快到楚王住处的时候,容熠陡然身形一跃,便上了楚王的房顶。 他匍匐在房顶上,轻轻的将脚下的瓦片移到了一边,房中楚王的说话声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此时,容乔与容莹正在楚王的房中说话。 以前的时候,楚王从来也没有将女儿放在眼里,如今,他已经失去了容炘,所用之人也就只有容乔与容莹两个女儿了。 容熠看不到容禄的脸,可是却能从他的声音中判断出,他肯定没有中风。 容熠忍不住攥了一下拳头,此时,只听房中的容禄怒喊道:“谁,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有深意 房中的容乔与容莹二人都只是低头不语。 楚王见状,身体有些踉跄的在椅子上坐了:“好,好,好,你们都是我养出的好女儿。” 就在此时,容乔道:“父王,女儿此次差点被人掳走,父王不觉得,若是我做了此事,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了吗?” 楚王冷冷的轻哼了一下,“你为了撇清嫌疑,故意用苦肉计也不一定。” 容乔听了此话只是苦着脸摇头。 “您是我的父亲,哪有女儿会害自己的父亲的。” 虽然容乔如此说,可是楚王好像并没有相信她。 “你什么时候当本王是你的父亲,还不是一直受纪氏那个贱人的蛊惑!”楚王厉声冲容乔说完,又转头对容莹道:“还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姨娘楚氏是宫里的人,你自然也跟着是宫里的人。” 容莹平日里看上去柔弱,此时却反倒比容乔镇定:“父王,不管我们的母亲怎么样,我们身上流的都是您的血,您是我们两个人的依靠,我们以后的前程,全在父亲身上,我们怎么可能傻到去做自毁前程的事情?不知道父亲从哪里听了些风言风语,便将此事疑到我们身上来了,我劝父亲还是好好查查,说不定此事是世子做的呢,不然为什么世子妃出去的时候,偏偏拉扯上姐姐。” 她说完此话之后,容乔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在这种时候,竟然如此镇定且思路清晰。 如此说来,这件事还真有可能是他们夫妻的手笔。 此时,房顶上的容熠。脸上浮现了一个冷笑。 楚王果然没事。 到底他们还是都被算计了。 容熠回到自己的院子,见了柳珂之后,将自己所听到的事情跟柳珂说了一个大概,轻笑道:“难怪在众多的皇子之中,他能脱颖而出成为太子。看来也不光是因为他的母亲是皇后。” “你觉得这件事是皇帝做的?”柳珂惊讶的道。 “除了他还有谁,等着吧,过不了几天,还会有戏上演的。”容熠说此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深深的厌弃。 柳珂将整个事件细细的想了一下,眉头不由的皱成了一个川字。旋即苦笑道:“到时候,楚王被惩治,然后再将脏水引到你的身上,最后这件事便变成了你跟楚王之间家庭恩怨,皇帝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还可以让人觉得他的心是偏向你这边的,让你不得不对他感恩戴德,果然是心思灵巧。” 柳珂说完之后,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便的有些轻蔑,转头对容熠道:“现在大敌当前,他不考虑怎么退敌,竟然在这样的事情上钻营。不像个大国帝王,倒像个阴险的妇人,相比之下。燕王倒比他要略胜一筹。” 容熠也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若论大气,当今的皇帝,的确不及燕王。” 此时,柳珂忽然笑了,道:“没想到楚王竟然会怀疑自己的两个女儿。不知道他得到了什么线索,竟然会怀疑道自己的女儿身上去。皇帝也真是厉害。” “管他呢,只要他不闹到这里来。我们便不用去理他。”容熠对容禄始终都是怀着深深的憎恶。 此事,柳珂疑惑的道:“可是,你不是查到那几个贼人供出的人是柳珍吗?难道柳珍没有投靠燕王,而是跟了皇帝?还是我们遗漏了什么?”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也甚为不解。 此事发生第二天,在朝堂之上,皇帝便问起了容熠:“听闻世子妃昨天在街上遭人袭击,没有什么事吧?” 容熠摇摇头道:“不是拙荆被袭击,而是郡主容乔,幸好晋国公府就在附近,估计是听到了动静,赶紧施救,这才让容乔逃得一命。” “竟有这样的事情,是谁人如此大胆,竟然敢袭击我皇家的郡主,德安,”皇帝说到这里之后,回身对侍立在一旁的太监道:“这也算是朕的家事,你便去查一查吧。” 身后的太监德安躬身道:“是,陛下。” 此事就好像是朝堂上的一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谁也没有在意。 可是不几天之后,德安公公便查出了此事,竟然是楚王所为,原因不言而喻,自然是为安庆郡王报仇。 皇帝得知此事之后,震怒一番,命人将楚王暂时关了起来。 此事,原本应该结束了,可是在民间却有了容熠用计陷害楚王的传言。 此话转到容熠的耳中之后,容熠不由愤然。 他没想到,真如他与柳珂所料,皇帝竟然真的是想一箭双雕。 这些年容熠一直韬光养晦,可是他从来也没有懈怠过,现在的皇帝是要逼他恢复本性。 他没有将此事告诉柳珂,而是换了身居士服,独自去了京城外面的慈恩寺。 慈恩寺是全国上下最大的寺院,容熠小的时候,老王妃曾经送他来这里拜师学艺。 那时候容熠只有八岁。 一直养尊处优的他,一下子失去了三个亲人,一连病了三个多月。 等他痊愈之后,老王妃将他带到了慈恩寺,妙法大师的跟前。 妙法大师当时只有四十出头,不过,已经是全国上下闻名遐迩的佛学大师了。 不禁如此,妙法大师还武艺超群、精通医理。 或许正因此,老王妃才让刚刚病愈的容熠拜妙法大师为师。 “你终于肯送他来我这里了。” 这是妙法大师见到老王妃和容熠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的容熠年龄尚小,后来才意识到这句话大有深意。 老王妃将容熠交给了妙法大师之后,便再也没有过问过此事。 一直以来,妙法大师对待容熠异常严格,稍有懈怠便会严惩。 容熠是个倔脾气,不管对什么事情,只要是他认准的,不管怎样都要做到。 也正是这样的性格,才造就了他这一身的武艺和医术。 原本,容熠以为,妙法所能给他的便就是一身的技艺,可是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了妙法与一个陌生人的谈话。 那个陌生人称呼妙法为“乌孙大汗”! 当时容熠被这个称呼吓坏了。 乌孙不是早就被北匈奴给灭掉了吗,怎么乌孙的大汗会出现在大汉的寺庙之中? 容熠愣在门外的时候,门打开了,妙法看到门外的容熠,并没有感到吃惊,倒是跟他一起出来的陌生人,倒是显得异常紧张。 “他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万一传出去,大汉的皇帝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那人一脸紧张的等待着妙法的处置容熠。 妙法只是微笑着道:“他是我的徒弟,无碍的。” “可是看他的华丽的穿着便知道,他一定是汉朝官员的孩子,我不相信汉朝的官员,也不相信他们的孩子。” 妙法听了此言,叹道:“他是楚王的孙子,不然我也不会收他为徒。” 奇怪的事,那陌生人,听了此话之后,竟然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 那人走了之后,容熠问起妙法那人的身份,妙法只是笑而不答。 容熠问的紧了,只是淡淡的道:“希望你一生都不用知道他是谁。” 这些年来,容熠再没有问过那件事,只是默默的遵照妙法的吩咐行事。 通过这些年做的事情,容熠深信妙法便那个北匈奴灭掉的乌孙的大汗。 不过,容熠知道自己终究是汉朝皇家之人,所以他尽自己的所能,协调与皇族中其他人的关系,他真的不想有一天自己真的站在汉朝皇族的对立面。 可是,现在不是他要与朝廷对立,而是皇帝逼他与之对立。 容熠来着慈恩寺的寺门前,驻足注视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了进去。 慈恩寺香火鼎盛,不断有香客紧紧出出。 一进寺门,便是一个三人方能合抱的大香炉,香炉里香烟缭绕,不时的飘来一阵阵檀香的气息。 容熠一进门燃了一炷香插在了香炉里,刚要去后面的禅房,却看到衍戒笑盈盈的朝他走来。 “贫僧来慈恩寺都快一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你来。” 容熠脸朝向别处,有些不耐的道:“我怕你见了我之后,便想起还有救命之恩没有报答我,觉得无面目存活于世,所以才来的少了些。” “哈哈哈……”衍戒仰天一笑,道:“一切劫是缘定,至于报答之事,自然也要看缘了。” 他说完之后,对容熠道:“你今天来不会是找贫僧参禅的吧?” “你还不够格,”容熠一面说着,一面朝里面走去。 衍戒便跟在他的身后,也朝后面走。 “你跟着我干嘛?”容熠回头一扬眉颇为不耐的道。 “贫僧正好有事要去后面见妙法师叔,贫僧只是与师弟同路。”衍戒依然是一脸的笑意。 容熠不再理会他,只是闷闷的往前走,走出不远听到身后的衍戒道:“师弟此来,也是为了妙法师叔受伤的事情吗?” 容熠听了此话忍不住回过头一皱眉头道:“我师父受伤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衍戒道:“五日之前,至于是怎么受的上,贫僧便不得而知来了。” 五日之前,容熠的心里一惊,能让自己的师父受伤的人,会是怎样的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上刑? 容熠带着满心的疑惑朝着妙法的禅房走去。 此时,妙法正在房中查看东西,听到有急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来,脸上微微一笑,慢慢盘膝坐在了蒲团上。 现在的妙法已经念过半百,不过,脸上一丝的皱纹也没有,面色温润,清冷俊朗,只是神情间带着几丝刚毅。 容熠一进门看到自己师父正在打坐,只好又慢慢退了出去,静静站在门外等候。 衍戒了解妙法大师的作息,知道此时,并非是他打坐的时候,心里不由有的有了几分疑惑。 不过,他也只好退出去,与容熠一起在门口等着。 容熠见妙法能好好的打坐,便知道他所受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刚才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衍戒站在门口,轻笑一下对容熠道:“师弟好像比以前沉稳了不少呢。” 容熠冷冷的斜了他一眼道:“用不着你夸奖我,我本来就很沉稳。” 衍戒听了此言,脸上的笑意便更大了,却没有再说话。 他们大约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终于听到里面有动静了,容熠赶紧便推门走了进去。 “清逸,你来了。”妙法从蒲团上坐了起来。 容熠点点头,伸手作势要去扶着妙法,却被他轻轻的闪过了。 “师父,听说你受伤了?”容熠问道。 妙法一摆手道:“无碍。” 此时,跟在后面的衍戒做了一个佛礼对妙法道:“师叔,清目刚刚往生了。” 妙法听了此言,一下愣住了。旋即双手合十低头道:“阿弥陀佛,将他的法体焚祭吧,在佛前给他点一盏长明灯。” 说到这里,妙法深深的一叹,“他的法事。贫僧亲自来做。” 衍戒躬身行了佛礼,“阿弥陀佛,师侄这就去安排。” 衍戒嘴里所说的“清目”,以前清逸曾经见过多次,他并不是妙法大师坐下的弟子,不过。与妙法联系甚密。 容熠见了妙法的神情,便知道,这个清目对妙法来说是是很重要的人物,只是不知道,前几天妙法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不但自己受了伤,还搭上了慈恩寺小和尚的生命。 衍戒下去了之后,妙法抬眼正色看了容熠一眼,道:“清逸,听说你终究还是成亲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容熠听在耳中,却觉得有几分的紧张。 以前的时候。妙法曾经跟他说过,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先不要成家立业。否则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会有牵绊。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逃避先皇帝指婚的原因。 只是,当她遇到柳珂的时候,他却不想错过。 容熠迟疑了一下,低头拱手道:“是。师父,你也曾经说过。一切皆是前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妙法一笑打断道:“可是。她现在已经成了你的牵绊,不是吗?” 容熠不喜欢牵绊这个词,道:“师父,不是牵绊,是牵挂,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想拜托师父。” 妙法没有应声。 容熠接着道:“现在燕王反逆,朝廷势必清剿,若是弟子被派往战场,往师父能保我妻儿无恙。” 妙法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半晌没有说话。 禅房中一时间静的落针可闻。 容熠就静静的站在妙法的跟前,硬着头皮等待他的回答。 过了好久,才听妙法轻声道:“贫僧只能说尽力而为。” 容熠听了此言,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一礼道:“多谢师父。”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便离开吧,什么时候离京,派人告诉贫僧一声便可。”妙法眯着眼睛道。 容熠听出了妙法言语间的失望与无奈,可是不是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走到那一步。 容熠慢慢退出了禅房之后,妙法慢慢睁开了眼睛,道:“进来吧,他已经走了。” 不多时,衍戒从外面带着一脸不好意思的笑走了进来:“师叔,您知道我在外面?” “都听到了?”妙法问道。 衍戒轻咳一声,没有回答,只是道:“这清逸也太死脑筋了,已经知道了皇帝不信任他了,怎么还是一门心思想着为朝廷清剿叛逆的事情。” 妙法叹了口气道:“他与你不同,他只是外表不羁,且受汉朝先皇的大恩,所以抉择起来自然比较纠结,先让他沿着自己选的路走一段吧,当他无路可走的时候,他便知道回头了。” 衍戒听了此话之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容熠从慈恩寺回到王府之中。 ******************************* 楚王府的别院中,吴仪还像以前一样,练功之余便在院子里转一转。 容熠那边有任务,他便去执行任务,没有任务便去恒庆丝织行看看,打发时间。 原本他对苏浅秋的入住,根本就没有很在意,可是现在,他接到柳珂的命令,随时注意苏浅秋的动向。 这还是吴仪自打进入别院以来,柳珂第一次给吴仪下命令。 当吴仪听了小丫头的转述的时候,似乎又看到了在良园庄的那个柳珂,果敢中带着一丝丝的无奈。 苏浅秋自住进别院之后,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上去倒是安分的紧。 只有她身边的丫头源儿与曲儿偶尔会出去买点东西,而且她们往往选择未时之后才出去,天黑便回来。 回来的时候,会带回苏浅秋所需要的东西。 因为苏浅秋是苏立恒的女儿,柳珂的表姐,所以别院的下人都对她们非常尊敬和客气。 所以,无论她们什么时候进出别院。都没有人过问。 从柳珂交代了之后,吴仪便开始注意秋风居的动向了。 吴仪发现苏浅秋的侍女,进出别院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仿佛真的是因为需要什么必须品才出去的。 但是他知道柳珂不会无缘无故的吩咐他盯着苏浅秋。 终于,这天他发现苏浅秋的侍女源儿竟然是带着伤回来的。 当时吴仪正在二门外书转悠。看到源儿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他赶忙前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源儿见到吴仪之后,一脸的紧张,闪过了上前帮忙的吴仪,道:“没事,在街上被一辆马车撞倒了了,收了点小伤。回去上殿要救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送姑娘进去吧。”吴仪一脸坦然的对源儿道。 源儿迟疑了一下,道:“不用,我自己进去就好,男女授受不亲。” 说着便与吴仪告辞了。继续朝前走。 可是没走出两步,脚下一歪,整个身体便朝前跌去。 幸好吴仪手疾眼快上前正好将她接住了。 “源儿姑娘,我看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然后再去请个大夫好好的瞧一瞧,纵然是外伤也不能大意。” 源儿双颊涨的通红,不好意思的道:“那便多谢吴大哥了。” 吴仪扶着源儿慢慢回到了秋风居。 当院门开了的时候,吴仪却看到苏浅秋从西侧厢房边的耳房中走出了来。 苏浅秋见到源儿便吴仪送了回来。先是一惊,旋即对吴仪道:“多谢你见她送回来,这里不方便接待你。等改天世子与世子妃来了,我自然会对他们说起此事,让他们奖赏你。” 吴仪一拱手:“表小姐客气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他注意到苏浅秋看着源儿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怒色。 当吴仪退出来的时候,眼睛朝着西侧的耳房房瞄了一眼慢慢退了出去并将院门关上了。 他出了院门之后,在院门外驻足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里面传出任何动静,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里面的苏浅秋冷冷的道:“任务完成了吗?” “奴婢幸不辱使命,任务已经完成了。只是在离开的时候,被紫英发现了。”源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畏惧。 “那你暴露了吗?” “没有,没有,奴婢当时是蒙了面去的,而且穿了夜行衣,紫英肯定认不出奴婢的。”源儿急切的道。 苏浅秋冷冷的道:“你今早便应该回来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奴婢怕回来的早了引起别院人的怀疑,所以才等到这个时辰回来。” “好,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曲儿,去请大夫给源儿看看伤在了那里。” 吴仪听到这里,没有立马离开,而是放轻脚步,纵深一跃上了院子西面的一刻大榕树。 看道曲儿离开之后,便从树上跃到了秋风居西侧厢房的耳房顶上。 刚才,吴仪很纳闷,为什么苏浅秋会从那间耳房中走出来。 果然,在曲儿离开之后,苏浅秋又走进了那间耳房。 她进去不多时,里面便传出了一个女人低低的痛苦呻#%yin声。 吴仪心里纳闷,可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耳朵贴在房顶上,看能不能听清楚里面人的说话声。 此时,里面有没有了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转来苏浅秋低低的说话声:“若是,她再死咬着不说,便再给她上刑,直到她松口为止。” 上刑!? 这是在给谁上刑? 是她自己的丫头,还是从外面带进来的人? 那女人做了什么事情,让苏浅秋如此折磨? 吴仪满心疑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萧秀珍 吴仪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转告了柳珂。 容熠回到王府的时候,柳珂正在与玉叶谈论此事。 “她在宫里这许多年,什么事没有见过,大约早就见惯了生死,所以,她自己再做这样的事情的事情,便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柳珂叹了口气对玉叶道。 “什么事情,做多了便没有感觉了?”容熠一进门问道。 柳珂见容熠进来了,之前的话便也不提了,只是笑道:“这是去了哪里去了这么半天。” 玉叶见状,忙退了出去。 “好久没有去看望师父了,今天到了师父那里。”容熠道。 “是教你武功和医术的师父吗?”柳珂有些好奇的问道。 容熠点点头道:“是的。” “我还真有点好奇,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竟然能教的了你,看来是个很厉害的人。”柳珂笑道。 他们正说话间,刚刚出去的玉叶在门外道:“世子、世子妃,院门口小丫头传话进来,说是宫里来人传话,太后娘娘请世子妃进宫叙话。”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得一愣,太后找她叙话? 现在皇帝都已经过世了,她还找自己叙什么话? 一直以来,太后对柳珂始终都怀有敌意。 而且这种敌意,好像在第一次见到柳珂就有了。 所以,柳珂自从与容熠成亲之后,能不进宫便绝不进宫。 可是,今天太后亲自召见,她如果托辞不去的话。便有不敬之嫌,若是太后再较个真,那柳珂便是抗旨。 思虑再三,柳珂还是打算奉旨进宫。 容熠不放心,道:“我陪你一起去见太后。” 柳珂知道这不是好强的时候。若是容熠一起去,有什么事情,她也不会孤掌难鸣。 “好,你跟我一起进宫。” 虽然如此,一路上柳珂心里还是非常的忐忑,不断的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你说太后找我会有什么事?” 这句话柳珂一路上问了容熠好几遍。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容熠坐在车上好一会儿,对柳珂道:“我们不进宫了,我们回去。” “都已经到了宫门口了,而且若是不进去的话,还指不定太后娘娘会怎么样呢。”说到这里,柳珂笑了笑接着道:“我承认我比较怕见到她,不过今天不是有你在吗?不会有事的,现在皇上正是用人的时候,我想太后也会考虑到皇帝的处境。” 容熠点点头,没有说话,不过柳珂看的出来,容熠好像在生闷气。 他扶着柳珂下了马车。一进宫门口,便有引领的太监迎了上来,得知他们是去觐见太后的。便带着他们朝着慈宁宫走去。 大行皇帝的丧礼还没有结束,太后与诸位太妃便搬到了后面,当今皇帝的皇后、妃子们也便搬进了皇宫。 容熠与柳珂到了慈宁宫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隐隐有笑声传来。 原来太后并不是只招了柳珂进宫,还有别人在这里。 慈宁宫门口的侍女,见了容熠与柳珂之后。笑道:“世子爷,太后娘娘只招了世子妃进宫说话。并没有叫世子,这我可不敢将世子也带进去。里面还有其他的女眷呢。” 容熠面无表情的道:“那你便替我通传吧,就说楚王世子容熠带世子妃前来给太后请安了。” 那名侍女听了只好笑着进去通传了。 里面的笑声渐渐的止了。 不多时,那名侍女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挂着浅笑对容熠与柳珂道:“世子、世子妃,里面请!” 容熠与柳珂像是一看,跟在侍女的后面走了进去。 进了宫门之后,柳珂与容熠双双跪地行礼。 “都起身吧!”太后的声音平淡的毫无波澜,听不出有什么喜怒。 容熠与柳珂起身之后,只听太后接着道:“楚世子果然是进益了,竟然知道疼媳妇了,往常这时候应该在外面与人厮混才是,没想到竟然一起进宫来了。” 说完这话之后,太后仿佛笑了,“若不是哀家请你媳妇进宫,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进宫给哀家请安了?” 容熠以前的时候与还是太子的容烨交好,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经常见到当时的皇后郑氏。 现在正是是太后了,而且现在的容烨也不是以前的太子皇兄了,所以容熠自然的就进宫少了。 容熠嘻嘻一笑道:“我一向是跳脱的性子,况先皇过世不就,我才太后一定还在伤心,我怕我来了反而引得您伤心难过,索性就等了些日子才来。” 太后身子往后一仰冲着坐在自己下手的女人笑道:“秀珍,哀家还只当是他改了以前的性子,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哀家还是第一次听人将‘托懒’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太后说的是,世子还是想以前一样幽默。” 柳珂听到“秀珍”两个字,觉得有些耳熟,微微一抬头,朝着太后郑氏的下手望了过去,稳稳的坐在那座位上的人,不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侄孙女萧秀珍,还能是谁。 太皇太后与太后的关系一直剑拔弩张,没想到萧秀珍此时竟然能好好的端坐在太后的跟前? 真是令人费解。 容熠自然也认出了坐在太后下手逇人,听了萧秀珍的话之后,心里忍不住一阵厌恶。 此时,听太后道:“留下你媳妇跟哀家说说话,你自去找皇帝耍一阵吧,他正在前面跟朝臣们商议前方战事,你也去听听。” 容熠听了此话,看了柳珂一眼,正要说话,只听太后又道:“放心,既然她已经是我们皇家的媳妇了,自然跟哀家便是一家人了,在哀家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哀家只跟她说几句体己话,便放她回去,你快别再这里蝎蝎螫螫的了,还是个男人呢,竟然这样粘着媳妇,偏还有人就喜欢你这一点。” 太后一面说着,自己先笑了。 容熠没有细想此话,既然太后已经做了保证,他若是再不离开,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只好告退了。 容熠下去之后,太后扬声道:“来人呢,给世子妃赐坐。” 此话一落,便有侍女搬了一个圆凳放在了柳珂的身后。 柳珂躬身谢坐。 她刚刚的坐下,便听到太后对她道:“听说你怀孕了。” 太后面上带着笑,眉眼浅浅的弯着,笑意中便带了几分冷色。 柳珂赶紧起身回道:“是的,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太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加深了脸上的笑,道:“这可真是喜事,你们楚王府一脉本来就人丁不旺,你可要好好的保住这一胎,千万别有什么意外。” 柳珂怎么听这话都觉得有些别扭,可是她却不能明着拂了太后的好意,只得又起身道:“是,谨记太后娘娘的教诲。” “吆,哀家这可不是教诲你,只是关心一下。”太后说完,笑道:“可让宫里的太医诊过脉?太医怎么说,有没有交代什么主意的事情,你也没个母亲、姨娘之类的,又没个正经婆婆,如今老王妃上了岁数,这些事情你都要自己先虑到才是。” 因为柳珂知道容熠精通医理,到还真没有请宫里的太医瞧过,但是,她并不打算与太后说太多,只是起身行礼回道:“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说完此话便不再搭腔。 太后见状,虽然心里恼怒,可是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你坐着回话吧,别一起一落的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容熠还指不定怎么闹哀家呢。” “多谢太后娘娘。”柳珂道了谢坐在了圆凳上。 此时,只听萧秀珍酸酸的道:“世子妃倒是了老实的,好像除了‘多谢太后娘娘’便不会说其他的话了,按理说世子妃是皇家的媳妇,应该比我与太后更亲近才是,怎么我看世子妃如此拘谨。” 柳珂不屑与萧秀珍理论,便只装作羞涩的样子,低头不语。 “好了,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啊。”太后冲着萧秀珍嗔怪了一句。 萧秀珍撒娇般的道:“太后娘娘说的是,秀珍这个性子这辈子是改不了了,所以注定是要吃亏一辈子的。”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萧秀珍,此时,脸上带着笑,拿起腋下的帕子拭起了眼泪。 太后见状,一脸悲愁的道:“好了,你也不难过了,哀家自然知道你的难处。” 此时只听太后又道:“你已经受了这么多年了,也算是对的起夫家了,以后,你只管听哀家的话便是,一定不会再让你吃这方面的亏了。” 柳珂听她们一来一往的在自己的跟前说着,又想起前面太后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一阵的发紧。 越发不明白太后今天找她来的目的了。 “秀珍后半辈子若是能过上好日子,便日日给太后娘娘祷告,祈求太后娘娘福寿安康。”萧秀珍听了太后的话之后,收了眼中的泪,又换上了笑脸道。 “别说你是太皇太后的内侄孙女,就凭你这样贴心的性子,哀家也不会委屈了你。”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脸朝着萧秀珍,眼睛却看着默不作声的柳珂。 若此时,柳珂还不明白太后的用意,那她便是傻子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无可挽回 柳珂听了太后的话之后只是默默的低着头,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她与容熠是先皇赐婚,而且当时的时候,当今的太后也在场,萧秀珍若是想到容熠跟前去,只能是做小。 此时,只听太后幽幽的对柳珂道:“你现在怀有身孕,也不能侍奉在楚世子身边吧?” 柳珂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道:“太后说的极是,现在臣妾为了保胎,的确不能侍候在世子的跟前,不过,臣妾出嫁的时候,也曾带着几个颇有姿色的丫头,不管是放在屋,还是抬举为姨娘都好,臣妾想着这些丫头都是柳家的家生子,让她们做小也不算是委屈了她们。” 说到这里,她太头看了看萧秀珍,接着笑道:“虽说世子身份尊贵,可是有些身份的世家女子总不会愿意给他做小吧,所以到是臣妾身边的这些人更合适些。” 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太后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萧秀珍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如坐针毡。 虽然柳珂并不怕她进入楚王府,可是若是能不让她到容熠的身边捣乱,岂不是一劳永逸。 “真是个通透的人,你母亲早逝,若是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定然欣慰。” 太后含笑沉吟半晌,说了句柳珂与萧秀珍都听不懂的话。 说完此话之后,她笑着对柳珂道:“你考虑的倒是挺多的,容熠算是皇族中的怪物了,之前,死活不想成亲。若非如此,先皇也不会这样急着将你指给他。”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接着道:“没想到,多少豪门世家女他不要,竟然接受了你了,也是你的造化了。” 这话已经明说了。柳珂并不是什么世家小姐,而且还暗指容熠与柳珂在成亲前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也罢了,可是从太后的嘴里说出来,便如给柳珂在头上贴了一个标签一般。 柳珂听了此话,喉间便堵了一口气一般,心里气闷难当。可是坐在上面的事太后,是她此生不能撼动的人,有什么气,她也只能受着。 而且,柳家在博陵算是豪门大户。到了京城也便不算什么了。 柳珂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微微屈膝道:“只能说臣妾与世子有缘吧,有些人有心插花花不发,而臣妾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还要多谢太后娘娘的成全。” 萧秀珍听了此话,气的顿时怔在了当地,待她反应过来,要出言反击的时候。太后呵呵笑着朝她一摆手。 “没想到楚世子妃还真是个人物!” 这句话通常都不是什么赞赏的话。 不过,柳珂却还是回道:“多谢太后夸奖。” 听了这话,太后仰面大笑。笑过之后,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方道:“你们两个一个机敏,一个憨呆,倒是天生一对。” 柳珂听了此话,知道这“机敏”二字应该是说的自己,那“憨呆”便是萧秀珍了。 柳珂心里不由得冷笑。她可没有发现萧秀珍有什么地方与“憨呆”这两个字有关,可是太后非要这么说她也没办法。 “楚世子妃。秀珍是太皇太后的内侄孙女,虽然以前曾经婚嫁。可是也是名门之后,现在你又在养胎不能伺候世子,虽然有你身边的丫头,可是丫头怎么能跟秀珍相比,哀家便做主让她跟着你走了,你也不用担心,等她剩下一男半女再给她过了明路。” 不管柳珂对此事抵触的多么明显,太后还是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柳珂嘴角一扬,道:“臣妾谨遵太后的嘱托,只是,此事臣妾一人恐怕做不了主,还要问问世子的意见。” 太后郑氏没想到柳珂刚才横档竖拦的,此时却又满口答应了。 太后不由的笑了,心道:看来是个识时务的。 萧秀珍长的颇有几分姿色,虽然及不上柳珂,可也算是难得的美人,不然当年容熠也不会与她有一段露水姻缘。 男人都是好色的,她就不信,柳珂十月怀胎,容熠这十个月便能真的一点腥不沾。 只要柳珂不使性子,容熠肯定不会对送上门的美娇娘再推出去。 可是,太后见柳珂如此气定神闲,如此镇定自信,又有些疑惑了。 “既如此,来人,看看楚世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将他叫到这里来,就说我要问他一句话。” 在门口当值的一个侍女听了此言,忙出去找容熠了。 在这个档口,柳珂抬眼看了萧秀珍一眼,见她低着头,满脸羞涩,可见她心里是想到容熠身边的,哪怕是做小。 此时,柳珂不由的好奇,以前容熠的名誉如此不堪,竟然还是有女人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柳珂正在胡思乱想,容熠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门,容熠的眼睛便落在了柳珂的身上,嘴里却喊道:“容熠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起身吧!”太后见到容熠进来,赶紧笑道。 容熠站起身很自然的便站在了柳珂的身侧。 “让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哀家只是想问问你,你媳妇现在正在养胎,现在你屋里可有人伺候啊?”太后并没有立马便将萧秀珍指给他的事情讲出来。 容熠听了然后的话之后,眼睛看向柳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此时的柳珂只是微微低着头,并不理会容熠。 容熠又看了看微微抬起头看向他的萧秀珍,瞬间便明白了天后的意思,便笑道:“伺候的人多着呢,多谢太后关心。” “真的吗?你可不要哄我,不就是柳氏陪嫁的几个丫头,除了丫头还有其他人吗?”太后既然打定了注意要将萧秀珍送进楚王府,便自然有话说。 容熠听了此言,赶忙将太后后面的话堵住了,摆手道:“现在大敌当前,一心只想帮助皇帝排忧解难,要那么多伺候的人做什么,有几个便够了。” 太后冷冷一笑道:“燕贼长居贫瘠之地,竟大胆妄为,岂会是朝廷的对手,被收歼是迟早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能给皇家开枝散叶也是你的一大功劳,柳氏怀孕,正好太皇太后托我安置她的内侄孙女萧氏,你便将她领回去吧,难道太皇太后的内侄孙女还辱没了你不成。” 虽然太后说的斩钉截铁,而且还拉扯上了太皇太后,可是容熠向来不吃这一套,以前皇帝没有奈何的了他,现在的太后,自然也不能让他屈就。 容熠一拱手道:“太后,我朝有规制,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臣虽然是皇族子孙可是也不敢擅自坏了规矩。” 太后听了此话顿时被噎住了,没想到容熠竟然真的当面便驳斥她的话。 本来已经觉得此事已成的萧秀珍更是满脸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他。 柳珂听了容熠的话之后,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规矩是人定的,而且有了哀家的话,谁还敢说出什么不成,你只管领了人回去就是,哀家累了,想休息了。” 容熠没有接太后的话,而是抬起头看着萧秀珍道:“吴萧氏,你夫君吴世荣尚在,怎么能另跟他人?我也曾听说过不守妇道的女人,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像你这样如此明目张胆的不守妇道的女人,而且还让太后背上骂名,真不知道你初衷为何?” 萧秀珍听了此话,满眼含泪,支支吾吾的道:“吴世荣早已失踪多年,连家里的婆母都已经当他死了。” “当他死了,那便是没死,纵然如此,你是被吴家休了还是与吴家和离了,如果那样也算你不是吴家的人了。”在上次萧秀珍找到柳珂闹了之后,容熠便将萧秀珍的底细摸了清楚,知道她并没有与吴家断了关系,不知道是怎么与太后搭上了关系。 一时间萧秀珍被容熠说的哑口无言,只是掩面而泣。 “好了,她原是个苦命的人,可是她为什么命苦,还不是因为你!”太后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厉声道,“若不是你毁了她的闺誉,她堂堂忠勇侯家的小姐,何至于嫁给一个走商的人,现在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理直气壮的指责她不守妇道,是谁先让她不守妇道的?” 此时,整个慈宁宫中厅之中静的落针可闻。 一时间,容熠、柳珂都没有说话,萧秀珍也止住了哭声。 可是容熠却始终不松口,将萧秀珍带回去。 太后只有转而对柳珂道:“柳氏,别说你嫁进了皇家,就是一般的官宦之家的太太,也没有挡着家里的爷纳小的,此次你便贤惠一次,将秀珍带回去吧。” 太后说完此话之后,便起身去了里间榻上歪着了。 柳珂见此事已经无可挽回,便行了大礼回道:“是,臣妾遵命。” 容熠瞪了柳珂一眼,想要说话,柳珂笑着冲他一摆手道:“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罢了,我们楚王府还管的起这顿饭。”说完对萧秀珍道:“吴萧氏,既然太后有旨,你便跟我们走吧。” 萧秀珍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看向柳珂。 当她迎上柳珂凛厉的目光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冷。 容熠见状倒笑了,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握了柳珂的手道:“我们走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后悔 第二百三十三章 萧秀珍迎上柳珂凛厉的目光是,浑身一冷。 可是她没有迟疑,快步跟上了他们。 别人都觉得容熠是个纨绔子弟,且嗜酒好色,可是她知道拿不过是他的表象。 萧秀珍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容熠的情景。 两年前的夏天她带着家里的丫头婆子去慈恩寺上香。 走到半路的时候山路被堵了。 只看到乌压压一群的百姓正围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萧秀珍便拍了下人去打探。 回来的人告诉她是有人在上山的时候,犯了病。 正有人在施救呢。 萧秀珍只好坐在马车里等,天气燥热,正当她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忽然人群慢慢的自动让出了一个走道。 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色居士服的飘逸男子。 隔着薄烟纱车帘,萧秀珍看着来人不由的惊住了。 迎面走来的人温和自若,欣长优雅,他一出现便仿佛是拨开黑压压的乌云射出的阳光一般,落入了萧秀珍的眼中。 那人在围观百姓的赞叹中淡然离开,犯了病的老人也已经苏醒,被人移到了路边的属下休息,人群慢慢散去,可是萧秀珍的马车依然停在原处。 车夫请示了几次,萧秀珍才缓过神,继续赶路。 后来萧秀珍在宫中又见到了那天在路上遇到的居士,才知道,那人竟然便是声名狼藉的容熠。 萧秀珍当时知道此事的时候,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欣喜异常。 因为,京城有头脸的人家都不会愿意将自己的女人嫁给容熠,那便没有人会跟她抢了。 自从在去慈恩寺的路上遇到容熠之后,嫁给容熠变成了萧秀珍心心念念要实现的人生目标。 那日还是皇后的郑氏生辰,在寿宁宫中设宴。 萧秀珍跟随家人给皇后庆生。 中途。她去了一次西阁。 她方便完之后,正要离开,在她伸手想开门的时候,她看到刚刚晋封的秋才人,独自一人走进了寿宁宫后面西阁旁边的耳房。 当时萧秀珍只是有些疑惑,秋才人身边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她正要开门离开。竟然看到容熠醉眼朦胧的走来,也朝着西阁旁边的耳房而去。 萧秀珍看了周围,竟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 刚才跟他出来的宫女,早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给秋才人和容熠设下的陷阱。 萧秀珍不知道这个秋才人为什么要中计前来,平日里她也从来没有与这个秋才人有过交往。但是,她却不能看着容熠就这样被人毁了。 与皇帝的女人私通,就算不死也会被皇帝扒层皮。 她一定要救他。 萧秀珍想到这里,便出了西阁,也匆匆进了西阁耳房。 “怎么会是呢,他呢?”萧秀珍一进门便听到秋才人一脸惊讶的冲着容熠质问道。 容熠满身酒气,脸上挂着迷离的笑,刚要说话。便被萧秀珍打断了。 秋才人见有人来,正要离开,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还不快藏起来。不要命了。”萧秀珍冲着秋才人低吼道。 秋才人没想到忽然闯进来的萧秀珍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愣之后,瞬间便明白了萧秀珍的意思。 二房不大,就只有一张供宫女暂时休息的木床,床后面堆放了一些杂物。 秋才人无处可藏,便只有藏在了床后的杂物堆里。 她刚刚的藏好。外面的人便进来了。 就在来人开门的一瞬,容熠抱着萧秀珍便将她压在了床上。 来人看到的情景。自然是满床//春//色。 当萧秀珍将秋才人赶走的那一刻,便已经想到了自己可能的下场。 可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就算是现在她依然怀念容熠猝然间给她的那个拥抱。 她本以为有太后做主。有皇上的指婚,自己肯定能与容熠携手一生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容熠竟然冒着被皇帝惩罚的风险也不答应这门亲事。 而萧秀珍却只能带着不洁的闺誉嫁给了商户。 这两年她所受的苦,没有人了解,可是她一直都不死心。 这些事情在萧秀珍的脑海中一幕幕的再次呈现,仿佛就发生在了昨天一般。 不知不觉,他们到了宫门口,容熠扶着柳珂上了马车,脸回头看一眼萧秀珍都没有看,直接跟在柳珂的身后上了马车。 萧秀珍看着他们乘车而去,顿时又羞又恼。 可是现在她的处境却没有让她可以将自己的羞恼发泄出来的资本。 她爱慕容熠,不管容熠怎么对他都可以,可是柳珂算什么东西,柳家连给萧家提鞋都不配,而且柳珂还是丧妇长女,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的面前耍威风。 就在此时,太后身边的太监小吴子,驱赶着一辆青油马车从宫门走了出来,对萧秀珍道:“萧小姐,太后让奴才送你一程,也算是你的体面,望你记住太后所说的话,好好给太后办差。” 萧秀珍听了此言,原本有些绝望的她,心里又燃起了些希望。 “多谢太后娘娘!”她说完,登上了马车。 他们到达楚王的大门口的时候,容熠与柳珂也刚刚下车。 柳珂见了后面的马车,侧脸一笑对容熠道:“看来这个人,我们不收不行了。” 容熠一低头,深吸一口气,对柳珂道:“阿珂,对不起!你先进去吧,我来应付。” “是宫里的车送来的,想必太后还会有一番话要嘱咐。这些话多半应该是说给我听的,我还是乖乖在这里候着吧,我们是一体,自然要一起面对。”柳珂半开玩笑的道。 一路上已经想了无数遍了,她与容熠走到今天不宜。她绝不会让萧秀珍破坏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容熠紧紧握了柳珂的手一下,道:“好。” 萧秀珍从宫车中走了出来。 小吴子跟在小吴子的身后到了容熠的跟前。 小吴子冲容熠道:“传太后娘娘的话,楚世子,萧氏乃是太皇太后内亲,身份尊贵,望你好好待她。不要辜负了太皇太后和太后的一片心意。” 容熠与柳珂听了此言,双双行礼称是。 小吴子将萧秀珍送到了容熠的跟前,笑道:“楚世子,萧小姐便交给您了,奴才回去复命了。” “好说!”容熠脸上浅浅一笑对小吴子道。“人我收下了,公公只管去复命吧,带我多谢太后娘娘的美意。” 容熠说完此话之后,侧身冲萧秀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萧小姐,请吧!楚王府的大门开着呢。” 小吴子见状一拱手转身上了马车,驱车离开了。 萧秀珍硬着头皮道:“世子、世子妃,先请!” 容熠与柳珂携手进了大门,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她一步一步跟在后面。 等到容熠月柳珂进了房门之后,她却不好再跟进去,便只好站在门外候着。 玉叶等人不明所以。可是见她是跟着容熠与柳珂一起回来的,又怕委屈了她,又不好上前相问。 直到里面传出了容熠的声音:“来人!” 玉叶这才匆匆走了进去。 “你给外面的女人安排一个住处,不拘什么地方,只要能住人便可。”容熠脸上有些不耐的道。 玉叶听了此言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柳珂,不着调这差事怎么办才好。 什么叫“不拘什么地方。只要能住人就行”? 后面的马房也能住人,她能安排吗? 玉叶在心里腹诽道。 “看看家里还有没有闲置的院子。给她打扫一下,明天再去牙婆那里买两个干净利落的小丫头分到她身边。”柳珂细细的吩咐道。就好像此事与她没有关系一般。 容熠却不能像柳珂那样,忙道:“这么麻烦干嘛,你身边还缺人伺候呢,还要专门给她去买丫头,还正当她是本世子的房里人了。” “我身边有玉叶,再有那些做粗活的丫头就够了,我不喜欢那么多人围在身边。”柳珂笑着对容熠道,“可是她不同,她是太后所赐,自然好好的照看着。” 柳珂说到照看两字的时候,笑盈盈的眉眼一弯,让容熠看的心里发痒。 容熠抬起手掌在她的头上轻轻按了一下,笑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柳珂笑而不语。 玉叶便笑着下去准备了。 现在楚王府上下,没有一个正经管事的人,柳珂现在怀着孕,有很多事情便交给玉叶去处理。 渐渐的,玉叶在家里的奴婢们中间有了小小的威望。 所以安排这点事情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 玉叶得知了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太后赐给容熠做小的,心里便有了计较。 一出门便对萧秀珍道:“不知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萧秀珍知道眼前问她话的人,一定是容熠和柳珂身边得意的丫头,便脸上存着恭敬道:“妹妹叫我一声珍姐姐就是了,以后还要仰仗妹妹多多照顾。”说着便递上了一对虾须金镯子。 玉叶给她推了回去:“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姐姐不用客气,世子妃让我给你安排住处,你便随我来吧。” 萧秀珍并没有气馁,在她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不贪财的人,早晚这丫头会接受她的。 她将镯子收好,道:“有劳妹妹了。” 她们一面说着话,一面朝着院门口走。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莽莽撞撞的便闯了进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较高下 萧秀珍不由得吓了一跳。 玉叶一见来人是吴仪,忙上前问道:“吴大哥,你怎么这时候跑来了,现在世子爷在家呢!” 萧秀珍听了此话,不由得便想歪了,看了看已经走进来的吴仪,身形高大威猛,一脸英气,一点都不像是做下人的。 听玉叶的话里,好像世子爷不在家的时候,才是这个姓吴的该来的时候,这岂不是太怪了吗。 萧秀珍还在这里心思百转,却听吴仪道:“事情紧急,你赶紧去转告世子妃,最好快点到别院一趟,再不去就晚了,我先走了。” 吴仪说完此话之后,转身便走了。 玉叶便暂且丢下萧秀珍朝里面走去。 可是到了门口却又停下了。 此时,容熠已经迎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吴仪来干什么?” 玉叶见容熠已经听到了,便上前回道:“奴婢不知,吴仪只是来转告世子妃,好像别院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柳珂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容熠道:“走吧,我们去别院,路上我再跟你解释。” 容熠见柳珂一脸的紧张,便忙跟了上去。 出门的时候,柳珂朝萧秀珍看了一眼,对玉叶道:“将萧小姐安置好。” 玉叶躬身称是。 萧秀珍眼见着容熠与柳珂相携出门。 柳珂的冷眼并没有让她多么难过,让她感到可悲的事情,容熠自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不过。她既然已经进了楚王府,便要挣一挣。 她相信那句古语: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只要她始终不放弃,便一定能得到容熠的认可。 玉叶自然不会知道萧秀珍心里想的这些事情。 她现在担心的是别院别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容熠与柳珂已经到了别院。 还没有进院门边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柳珂脚下快走了进步。看到苏浅秋、苏立恒、吴仪以及吴仪手下的伙计们和别院的奴仆们都站在一进门靠西边的房子门口,不知正在争论着什么。 看到容熠与柳珂走了进来,顿时都住了声。 苏浅秋原本只是静静的站在苏立恒的身边,眼睛红红的,此时看到柳珂走了进来,便将眼中的泪收了。慢慢走过来道:“承蒙世子妃收留多日,看来是我该搬走的时候了。” 柳珂听了此语,面色微变,道:“表姐何处此言,可是这里的下人让你受了什么委屈?” 苏浅秋轻轻的苦笑了一笑道:“没有。落魄之人何谈委屈。” 苏立恒忍不住,走到柳珂的跟前道:“珂儿,我知道你是最懂事明理的,若不是你的多方努力,我不可能站在这里,我和你表姐心里都有数。” “舅舅只管说今天的事情便是,过去的事情便不要说了,若我做了什么。那也是我应该做的,舅舅不必介怀。” 柳珂听苏立恒的语气是便知道他下面要为苏浅秋提出要求了,不若索性让他直接说出来。 苏立恒咽了口气道:“吴仪和王五都是你从博陵带来的。自然是听你的差遣,我不知道你让他们做了什么事情,今天他们竟然将秋儿的一个侍女劫了,不知道要做什么,若是那个侍女做错了什么事要打要罚我们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就这样让个男子劫走总不是个说法。”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朝着吴仪看了过去。 吴仪原本一脸的坦然自若,当迎上柳珂的目光的时候。不由得脸上一红低下了头,一拱手。刚要说话,却被柳珂打断了。 只听柳珂道:“吴仪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在场的人听了此话都纷纷离开了,除了容熠和柳珂,便只剩下苏立恒、苏浅秋、吴仪几个人。 柳珂对苏立恒道:“舅舅,请你也离开吧!这是我与表姐两个人的事,我们两个人来解决。” 苏立恒见柳珂面色不愉,“好,不过,珂儿,你将舅舅从冰天雪地弄了回来,舅舅记在心里,可是,你也想想,秋儿也曾经为了保全你而不顾自身的性命,我不希望你们之间产生什么芥蒂。” 柳珂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话已经说晚了,她与苏浅秋都早已经做出了选择,注定是要从携手走向对立的。 苏浅秋选择了当今的皇上,而柳珂选了容熠。 “舅舅放心,表姐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记得。”柳珂浅笑道。 苏立恒听了此话才放心的离开了。 容熠轻轻按了一下柳珂的肩膀道:“我去书房等你。” “不用了,你在门房等我就行,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容熠一笑,转身离开。 将众人都支走了,现场只剩下了柳珂、苏浅秋与吴仪三个人。 “不知道表姐房中的什么人丢了,丢了多长时间?”柳珂面无表情的问道。 苏浅秋冷哼了一声道:“我们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将晚秋交出来吧,晚秋原本便是皇帝身边的人,在当今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是了,但是她身上带走了皇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让她交出来。可是你的人将晚秋劫走了,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让你的人这样做。” 柳珂一笑,朝前走了两步,道:“表姐在宫里也了有十年了吧,如果交换位置,我跟你说这样一番话,你会信吗?” 苏浅秋看着柳珂没有说话。 柳珂款款的道:“晚秋到我的身边不是一天两天,是表姐亲自将她交到我的手上的,我不相信当时表姐不知道晚秋的身份。当时表姐怎么没有派人将晚秋送回太子府?” “不错,当时我便知道她是太子府的人,可是我以为她进宫是为太子办差,并不知道她竟然一直都是德妃身边的人。”苏浅秋冷冷的道。 “当今圣上何等英明,德妃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能不知道?你信,我却不信。晚秋到底是在为谁做事,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我想问一下表姐,你也是曾经在宫中的最底层生活过的,若是晚秋再也没有可利用的地方了,怕是就到了她的死期了吧。我的确嘱咐了吴仪一些事情,那就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晚秋的命。” 苏浅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柳珂,一脸质疑的道:“你是在博陵老家长大的那个柳珂吗?” 柳珂没有接话,而是接着道:“我知道你在宫里肯定受了很多苦,为了能使苏家沉冤得雪,一定承受可很多常人不能承受的事情,我身上也留着苏家人的雪,可是苏家的冤情不是楚王府造成的,也不是我造成的,所以,我不会让你伤害容熠一分一毫,如果你为了得到皇上的支持而牺牲容熠的沈家性命的话,我便跟你死磕到底,”说到这里她微微的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接着道:“一较高下!” “这样说来你是不准备将晚秋交出来了?”苏浅秋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冷冷的问道。 “不错,涉及到容熠的生死,我绝不会退让。”柳珂一仰头道。 苏浅秋深深的一吸气,冲后面大声吼道:“曲儿、源儿给我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曲儿与源儿便一个跃身到了苏浅秋的跟前。 原来她们竟然都是会些功夫拳脚的。 与此同时,吴仪也挡在了柳珂的跟前。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一直在门房的听着的容熠也到了柳珂的跟前,对吴仪道:“你去保护晚秋,不要被任何人带走。” 吴仪一拱手道:“是,世子爷。”说完便进了旁边的厢房。 此时,苏浅秋的两个丫头,都从腰间抽出了长鞭,进入了备战状态。 容熠轻笑一声,将手背到了后面,“区区两个小丫头就想在楚家别院生事,真是不自量力。” 这时,在不远处的看着的苏立恒一见她们这样,也匆匆的赶了过来。 “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怎么还想动手。” 就在这时,刚才进了厢房的吴仪忽然便跑了出来,“启禀世子、世子妃,晚秋伤势太重,刚才王五一直在用内力给她疗伤,现在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听了此话,苏浅秋慌忙的朝着厢房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吴仪一个箭步便挡在了苏浅秋的跟前。 源儿与曲儿见状,挥动长鞭便朝着吴仪而去。 霎时间三人便战在了一起。 柳珂慌忙拉了容熠朝厢房走去。 苏浅秋与苏立恒也跟了进来。 当柳珂看晚秋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布满了一道一道的血印的时候,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苏浅秋一眼。 现在的晚秋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容熠上前摸了一下晚秋的脉搏,从衣袖中取出了三根银针,扎在了她的合谷、太冲、人中三个穴道上。 须臾之后,晚秋的嘴里隐隐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苏立恒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晚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满眼的惊异和不敢相信。 “你叫什么名字?” 苏立恒声音颤抖的道。 “晚~~秋!”晚秋的目光也落在了苏立恒的脸上,眼中有了一丝丝的光芒。 “晚秋!晚秋!晚秋!”苏立恒近乎嘶哑的喊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来使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立恒的脸上。 只见他一步一挪的到了晚秋的跟前,满眼通红,忍住心中的激动一字一句的道:“你,姓什么?” 晚秋无力的摇了摇头。 “舅舅认识晚秋?”柳珂一脸疑惑的问道。 苏立恒没有说话,而是上前将晚秋的手掌握在了手里看了看,身体一慌差点跌倒在地,幸好吴仪在一旁架住了他的胳膊。 “我以为你们不住在府中,一定逃过了十年前的劫难,却没想到你竟遭此大难。”说到这里,他猛的抬起头狠狠的道:“是谁,是谁将你弄成了这样?” 一直冷冷的站在一旁的苏浅秋听了苏立恒的话之后,脸色骤然变了,“父亲的话什么意思?什么不住在府中,什么十年前的劫难,她以前就是太子府中的一个小宫女,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苏立恒侧头看了一下苏浅秋道:“十年前,你祖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父亲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你祖父祖母是同意的,本来想说服你母亲让她搬进府中过了明路,可是此事还没来及做这件事,你祖父便出事了,从此之后,便没有了她们母女的消息。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见到晚秋,晚秋虽然长大了,可是她是我的女儿,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也不会认错,而且她手中的朱砂痣我却永远都记得。” 说到这里,苏立恒猛的想起了一件事,回头朝晚秋急切道:“你弟弟和你母亲呢?他们在哪里,这些年过得好吗?” 晚秋的气息变得有些急促。 容熠上前道:“现在她的情况不宜过度劳累。还是上她休息吧,吴仪,找个人去给她抓药。” 他说着便将一张刚刚写好的药方交到了吴仪的手中。 听到这里苏浅秋已经完全明白了,不管她愿不愿承认,晚秋都是她的妹妹。下一步她该怎么办? “清逸,她还有救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柳珂抓了一下容熠的衣角,有些紧张的道。 上一辈的事情她管不了许多,可是,她没有想到晚秋竟然是苏立恒的孩子,既然她阴差阳错救了她。便想让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容熠脸上有些为难的道:“要先检查一下她都什么地方受了伤才能下结论,苏姑娘的手下下手可不轻呢,将她带到楚王府去医治吧。” 苏立恒一听容熠愿意亲自出马救治晚秋,顿时满脸感激的道:“如此,多谢便多谢世子了。世子对我苏家的大恩大德,苏立恒此生没齿不忘。” 他们正说着,忽然苏浅秋站在晚秋的床边挡着道:“你们不能带她走,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既然她是苏家的人,那么为苏家牺牲也是应该的。” 苏立恒不敢相信的看着苏浅秋道:“浅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苏浅秋将脸别到一边。不堪苏立恒的眼睛,冷冷的道:“那又怎样,我还是苏家的嫡长女呢。为了苏家重见天日,不是也搭上了自己的清白和一生的幸福,她不过是个外室女,难道就不能为苏家牺牲吗?” “王五,拦着苏姑娘,吴仪将晚秋带走。送到楚王府去。”柳珂一面仰脸冷冷的看着苏浅秋,一面吩咐道。 王五冲苏浅秋一拱手道:“苏姑娘得罪了!”说完伸手便点了苏浅秋的穴道。 源儿与曲儿待要上前解救。无奈却被吴仪挡住了。 “柳珂,你不是苏家的人。可是你母亲却是,苏家被冤屈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难道你想让你的母亲泉下难安吗?”苏浅秋被王五点了穴道之后,满脸恼怒。 柳珂不为所动,“如果你不想有过多的伤亡,最好让你的两个丫头老实点,不然楚王府有的是人。” 苏浅秋还要说话,可是却被柳珂打断了,“你想让苏家的人过上好日子,有的是办法,不一定用这样歹毒的办法。” 苏浅秋忍不住冷笑了起来,“用你的办法?让苏家的人永远过不见光的生活,就像父亲这样在你的影子里偷偷摸摸偶的活着?” 柳珂还要与她分辨,容熠怕她动气伤了抬起,便拉了她的手腕一下道:“不要跟她多说了,还是先救晚秋要紧。”说完,对吴仪与王五道:“将晚秋赶紧送到楚王府去。” 手持长鞭待命的源儿和曲儿眼睛望着苏浅秋。 苏浅秋深吸一口气,低眉不语。 晚秋被吴仪抱起,抱出了房门,再出房门的时候,她努力朝着容熠看了一眼,满目感激与期望。 柳珂看了这一幕,忍不住深叹了一口气,她回身对苏浅秋道:“你要帮到皇帝的地方有很多,现在燕王叛乱,若是你能在平叛上给他献计献策,也一样能博得他的认可,何必非要牺牲自己的家人。” 苏浅秋轻哼一声道:“你懂什么?一个王朝往往祸起萧墙,若是不先将内部存在的危险先清理干净,何以去平叛外面的叛乱。” 柳珂听了此话还罢了,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双手紧紧一握,脸色骤然变了,一句话没说便出了房门。 柳珂紧跟了上去。 苏立恒在容熠与柳珂出了房门之后也跟着走了出去,没有理会还站在原地的苏浅秋。 “世子、世子妃” 苏立恒追上容熠与柳珂道:“晚秋就拜托你们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拜托,放心便是。”不等柳珂说话,容熠回身说完,便冲别院的护卫道:“你们这段日子,照看好苏先生和苏姑娘,不要让他们出任何的差池。” “是!” 众护卫整齐震天的喊声,让苏立恒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容熠与柳珂已经出了别院了。 回到楚王府之后,容熠命柳珂去休息,自己带了一个老嬷嬷去查看了晚秋的伤势。 听了老嬷嬷的回复之后,容熠心里不由得暗自惊讶苏浅秋的心狠手辣。 晚秋不但有外伤,而且伤及了内脏,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了的,他留下了吴仪保护晚秋,又将内服外用的药交代好,才回房,将晚秋的情况跟柳珂说了,柳珂也忍不住感叹。 此事过了之后,别院中再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晚秋的伤好的很慢,养了十多天才微微的见好。 萧秀珍自从进了王府之后,便似十分的安分守己,除了偶尔去各院中坐坐,便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之中,到没有生什么事。 皇帝升了容熠的官,从以前的左大营步军副尉升为正三品的护军参领,与左右营统领就一步之遥。 现任的左右营统领岳歧峰今年六十三岁,是一位老将,当他听闻皇帝将容熠按在了护卫参领的位置上时,脸色顿时便变了,整个早朝眼睛不住的朝着容熠看,好像能将他升官的原因看穿了一般。 容熠明知道皇帝这是故意将他推上风口浪尖,但是,他就仿佛没有发现似的,满怀感激的谢恩领旨,并当着群臣的面,一副雄心勃勃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表了一番自己的衷心。 皇帝心里自然高兴。 就在他们谈论如何出兵的时候,却有人传来了燕军的消息。 “陛下,反军派了一个人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与陛下商议。” 皇帝容烨听了此话,静默了一会儿,道:“好,将来人带上朝来。” 此话一落,朝堂上的人又纷纷议论了起来。 几个武将都是一气的觉得反军太过嚣张,竟然还敢派人过来,皇帝就不应该见,直接拉出午门斩了就是了,还跟反军这样客气。 而文臣们却猜测,燕军是派人来议和的,若是不打仗,能通过别的方法解决战事自然是好,只是反军先派了使者,肯定是要跟朝廷提条件的,这样派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与之交锋一下才行。 容烨默不作声的听着下面众臣的议论,既不搭腔,也不阻止他们。 不多时,远远的一个太监带着一个身形高大,三十五六岁的人走到了朝堂之上。 那人一进门,众臣便安静了下来,目光都齐刷刷的朝这边看来。 那人见众人纷纷看来,面色如常,按照外国使臣的礼节单膝跪地给容烨行了一礼,正要说话,只听容烨悠悠的道:“你是北燕州知州?” 那人听了此言,面上微微一笑,回道:“陛下说的不错,臣以前的确是燕州的知州,不过现在是燕王坐下中郎将。” 容烨还没有回话,站在武将前列的岳歧峰上前一步出列对来人吼道:“大胆叛贼,见了陛下竟然不行跪拜大礼,是吃了狼心豹子胆吗?” 那人听了此言,呵呵一笑道:“现在本人并非是汉朝的官员,而是燕国的官员,自然不能行汉朝之礼,而是行燕国使臣之礼。” 他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容熠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来人,又看了看在角落里吓得手足无措脸色惨白的柳明,大约知道了来人是谁,手心里不由握出了一层的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相!会! 听了来人的话,就连坐在龙椅上的容烨也不由震怒。 “来人!将此人给朕拿下——” 那人听了此话之后,没有惊慌,更没有搬出“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话,而是一脸轻笑的道:“陛下还是先看了本使带来的东西再将本使拿下吧。” 说完那人从袖中抽出了一个卷好的布轴。 皇帝跟前的太监赶忙上前将布轴拿了过来,刚要交到皇帝容烨的手中,只听皇帝道:“请新任护军参领先看看是什么东西。” 那太监便只好将东西放在了容熠的手中。 容熠心里冷笑着接过了布轴,慢慢将布轴打开,细细一看不由大惊。 站在他身侧的岳歧峰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当他看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的内容时,惊叫道:“燕王真是奸诈至极!竟盗我布军图。” 听了此话,不但朝堂上的朝臣们俱是大惊,就连容烨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快将此图给朕呈上来。” 还没等太监将布轴呈上去,只听那人对岳歧峰道:“岳将军没看仔细吧,这可不只是汉朝的布军图,还有你们可能设防的地点,淮河沿线的大小粮仓走在此图标注的很清晰。” 皇帝听了此话之后,顿时气得怒目圆睁,将太监刚刚呈上来的布轴猛的抓了过来,看了半晌之后,用手使劲儿揉成了团,咬牙切齿的道:“大——胆——容——祥!” 说完此话,指着底下的人吼道:“来人,将柳昊立马给朕斩了。” 容烨的话音一落,“蹭蹭蹭……”便跑上了两排虎贲卫将柳昊围在了中间。十几把刀“刷刷刷……”便架在了柳昊的脖子上。 一直站在最边上的柳明,见状不由大惊,可是却不敢出言相救。 被钢刀驾着脖子的柳昊却反而“哈哈哈……”大笑起来。 容烨此时也已经从震怒中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不过,他不想长柳昊的气势。站起身背手厉声道:“你为何发笑,难道觉得朕不敢杀你吗?” 柳昊一脸坦然的道:“不是,陛下自然敢杀我,但是陛下想想若是杀了臣下会有什么结果,既然臣下敢自请来建业做使臣,便预想到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陛下只要将臣斩杀了。三天之后,泗水北岸的燕军便会得到消息,燕军得到此消息的时候,也便是燕军与朝廷再次开战的时候,陛下觉得能有多少胜算?” “你——”容烨听了此番话。就好像胸口被堵了一块石头一般,扬手一指柳昊,终究还是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他缓缓坐在了龙椅上,一挥手道:“虎贲卫都下去。” 他说完此话,朝堂上的众武将都愤愤不已。 围着柳昊的几个虎贲卫收了钢刀鱼贯而出。 只听容烨接着道:“你此来不会只是为了呈口舌之快的吧,容祥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 柳昊昂首挺胸朝前走了几步,来至距离容烨三四步远的地方。旁若无人的道:“陛下圣明,燕王殿下命臣来传话,请陛下将泗水以北的博陵郡、东平郡和东海郡划给北燕管辖。北燕依然为大汉驻守北疆。”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敷在龙椅把手上的手,忍不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 任凭下面的朝臣陷入一片争论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容烨才高声道:“将柳昊先带下去,安在驿馆之中。此事朕要好好想想。” 柳昊被待下去之后,文武朝臣一边哗然—— “陛下。燕贼满天要价,您可不能答应啊!” “陛下。大不了与燕贼大干一场,我们倾国之力,不信收拾不了容祥这个叛贼。” “陛下,岳大人的话虽然有理,可是我朝付出的代价说不定比割掉这三郡更大。” “那也比受这窝囊气好。” “大丈夫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只凭一时意气有何用,到时候朝廷与燕军真的一开战,肯定是燕军要占先机,若是要扭转战局,不光要有兵还要有粮。百姓这才刚刚的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 说话的是文臣向明宇,可是不待他将话说完,便有一名武将将他打断了:“依着向大人的意思是让陛下将北国三军割给北燕,若是北燕加了这三个郡岂不是如虎添翼,过几年之后,便更养虎为患了,那时朝廷还能与北燕抗衡吗?” 容烨深深的一闭眼,对身边的太监道:“先退朝吧!” 众朝臣正议论纷纷,忽听站在容烨身边的太假喊道:“退朝——” 太监此话还没有喊完,容烨便已经起身朝偏殿走去。 朝下的众臣见状都安静了下来,山呼:“恭送陛下——” 目送容烨离开之后,众人又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之中。 容烨到了偏殿,皇后吴氏正在等着他。 早就听到刚才朝堂上乱作了一团。 一见他退朝进来,便赶紧迎了上来,见容烨的脸色不对,便将自己原要说的事情,咽了回去,而是上前扶着他的臂肘轻声问道:“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臣妾听着朝堂上竟然有朝臣在争吵?” 容烨听了此话,侧头微微斜了她一眼。 吴氏赶紧停住脚矮身道:“臣妾越距了,不该过问朝政,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 容烨摆摆手道:“算了,没事,今天是朕自己的心情不好。” 他一面说着一面便歪在了榻上:“现在内有隐患,外有叛军,难道朕真的比不上先皇吗?” 吴氏忙上前道:“陛下,依臣妾看,这藩王之乱,也怪不到陛下的头上,这是早在太祖时期便遗留下的隐患,只不过是现在才暴露出来罢了。” 容烨听了此话感到心里舒服不少,招手让皇后上前,握着她的手道:“皇后说的不错,众位藩王这么多年早已经羽翼丰满,就算是朕在位的时候不反,到了朕的儿孙在位的时候也还是会反,与其落在他们的手里,让他们为难,不如让朕为难。” 吴氏听了此言,微微一笑道:“陛下是最有担当的,不然先皇也不会将皇位传给皇上,不管此时遇到了怎样难以解决的问题,只要昏沉一心,便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不说此话还好,说了此话之后,容烨抬手一捂自己的额头道:“君臣一心?你说的不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君臣一心,可是有些人却偏偏想不跟朕一心。” “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对陛下有二心,若是真有这样的大臣,不如先除了为好,不要将其他人也带坏了。”吴氏虽然也是出自大家,可是读书却有限,只是学了几本启蒙的书以及《女戒》《女训》之类的书,只以修德为上,所以对朝堂上的事情也真是不恨了解。 容烨轻哼一声,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若是他打开杀戒的话,朝堂上下势必会人人自危,于现在的形势便会更加不利,而且,他也还没有抓到那人有二心的确切证据。 “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容熠没有接吴氏的话。 吴氏本来已经不打算说了,此时,容烨问起,便只好一脸为难的说了。 说之前,将她自己和皇帝身边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方道:“先皇帝的那个赵婉仪不是随着太后、华太妃她们搬到后面去了吗,臣妾听着有些不好的传言,有太后娘娘在前面,臣妾本不想过问此事的,毕竟此事事关先皇帝的声誉,今天太后娘娘找到了臣妾,让臣妾将人偷偷的处置了。” 容烨听了之后,有些不耐烦的道:“后宫的事情,你跟母后商量着处置就是了,不用事事向朕禀报。” 皇后吴氏一躬身道:“是,陛下,若是此事只是一般的偷鸡摸狗的事情,臣妾便不与陛下禀报了,只是这赵婉仪竟与宫外之人混在了一起,还被宫女撞破了,而且那男人竟是——” 吴氏越说声音越小,说到这里之后,便住口不说了。 容烨坐起身子问道:“那男人是谁?” 吴氏低头道:“据看到的宫女道,那人看身形竟有些像晋王。” “晋王!?”容烨惊讶的道。 “是,应该是不会错,臣妾已经命人悄悄的观察了一段时间了,晋王常偷偷从顺贞门进宫,与赵婉仪相会。”吴氏解释道,“真是没想到晋王竟然如此无父无君,现在我朝正值多事之秋,他不思如何报效朝廷,竟然只想着如何偷先皇的女人。” 吴氏还在念叨,容烨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这个赵婉仪你还没有处置吧?” 容烨问道。 吴氏道:“事关晋王,臣妾没敢擅作主张,只是将赵婉仪关了起来,等待皇上定夺。” 容烨听了此话,道:“好,将这个赵婉仪带到这里来,朕要见一见。” 吴氏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愣住了,半晌方反应过来,她不明白容烨为什么要见赵婉仪,毕竟赵婉仪不是像华妃、淑妃那样有了皇子的先皇嫔妃,就算是为了避嫌,皇帝也不应该召见赵婉仪。 想到这里,吴仪赶忙道:“陛下,臣妾说的句句属实,若是陛下不相信臣妾,可以派更加得力的人去查实。”她说着便跪在了地上。 容烨见状无奈的摇摇头道:“没你的事,朕想见见赵婉仪是为了别的事情。” 此时,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一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尽责 容炐一直不是一个对女人很敢兴趣的人。 虽然他的府中也姬妾成群,但是,他却始终都没有对那个女人认真过。 这次竟然搞出这样的戏码,真是令人意外。 所以容烨很想见见这个赵婉仪,看看到底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皇后吴氏听了此言,道:“那臣妾去安排,不知皇上是要现在见人还是等等再说。” 就在此时,一名内侍太监匆匆跑了进来,道:“启禀陛下,内阁大学士付昊、左右营统领岳歧峰、兵部侍郎内阁学士石荫、左翼前锋统领石虞请求面圣。” 容烨深叹一口气道:“让他们进来吧。”说完此话,起身对吴氏道:“此事,容后再说吧。” “臣妾告退!”吴氏行了一礼匆匆走了出去。 走至门口的时候,正好与进门的诸位大臣相遇。 吴氏见他们面色不对,心知有事,便回应了一下,匆匆出了大门。 到了门口,吴氏悄声问门口侍立的太监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门口的太监听了皇后吴氏的话之后,便将刚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吴氏听了之后,不由得大惊,匆匆朝着后宫去了。 诸位大臣见了皇帝之后,自然又是一场争辩,最终也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 不过容烨心里已经大体有了倾向,只是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 容熠下朝回到了王府,一进院子正看到萧秀珍从院门口走了出来。 容熠稍稍一驻足,看了她一眼,还没有说话。萧秀珍便上前行礼道:“见过世子爷。” “你来这里干嘛?”容熠冷冷的问道。 萧秀珍稍稍的一低头,道:“我前来给世子妃请安,听说世子妃怀孕了,我特意做了些吃的给世子妃送来。” “不用了,你呆在你的院子里就是了。”容熠说完了之后。便从萧秀珍的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萧秀珍直觉身侧仿佛起了一阵轻轻的微风,风中都是容熠的气息,她直直的站在当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离开。 心里对柳珂的位置越发的渴望。 柳珂算什么东西,不但让容熠接受了指婚,而且现在还怀了容熠的孩子。这一切本来都应该是她的。 萧秀珍一想到这些,心里便又斗志昂扬了。 昂首挺胸的朝着自己的院子。 容熠进了房门之后,便急急的到了柳珂的跟前,道:“她来做什么,没让你生气吧。若是她故意来气你,你不用因为她是太后赐的便有所顾忌,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柳珂一笑道:“你放心,只要你的心没有离开这里,我便不会被她气到,我还没有那么容易被激怒,至于处置的事情,我倒不是顾忌这太后怎样。就算她是太后赐给你的,难道有了错还不能管了吗?若是杀了人,难不成还能因为是太后赐的便逍遥法外了?只是现在我怀着孩子。一来不想操这个心,二来,也算是给这孩子积福吧。” 容熠听了此话点点头道:“好吧,后院的事情,我便不管了,就只交给你了。只是以后给她离歌规矩,以后别让她在到这院里来了。我不想再见到她。” 柳珂脸上一笑,“可是。她说,她曾经救过你一命呢。” 容熠听了此话,不由得失笑道:“她是这样跟你说的?” 柳珂落座在床上,将身体靠在了床壁上,点点头道:“是的。” 她说完此话之后,便将萧秀珍给她讲的关于容熠如何在宫中将她的闺誉毁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此话之后,柳珂道:“若是萧秀珍不出现的话,你与表姐被人撞个正着,那先皇能饶了你吗?” 容熠冷冷一笑道:“萧秀珍明明知道我走了进去,还跟进去,这是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会做的吗?她的想法也未必好到那里去,她出来的时候为什么除了引领宫女竟然没有一个贴身侍女跟着?这不是太奇怪了,谁知道那个局是不是她设下的?” “她?会吗?”柳珂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反正我不想要的人是绝对不会要的。”容熠一本正经的看着柳珂道。 柳珂低头一笑道:“那你起初的时候想要什么样的人啊?” “就你这样的!在良园庄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便这样想了,只是那时候以为我没有这个福气。”容熠说着便坐在了柳珂的身侧,“不管是命人杀了两个小贼的你,还是伫立在雪中的你,当时都让我觉得,以后我要是娶妻,便一定娶你这样的。” 柳珂一撇嘴脸上一红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会花言巧语的。” 说完此话之后,问道:“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说完这话,柳珂才发现容熠是换了衣服才进来的。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叹气道:“我没有想到容烁竟然弄到了汉朝的布军图,这下皇帝便很难有胜算了。” 柳珂听了此话也不由得大惊,“这怎么可能,朝廷的布军图不是很绝密的事情吗?怎么会被燕军弄了去?” 容熠摇摇头道:“不知道?” “兵部是谁在管着?”柳珂问道。 “容炐,不过,朝廷的布军图不只是容炐一个人知道,岳将军也肯定知道,再有他们身边的副将肯定也能绘出布军图,所以要查是谁走漏了布军图怕是很难查,而且还很有可能因此动摇军心,所以皇帝连提此事都没有提?” 柳珂摇摇头道:“就算明里不提,暗中也应该尽快将此人挖出来,不然以后朝廷还是会很被动的。” 容熠点点头道:“这便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了,相信皇帝定然会暗中派人调查的,只是今天,燕军一方来了一个使臣,你猜是谁?” 柳珂知道容熠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这个问题,她低头沉吟一番,猛的抬起,不敢相信的看着容熠,道:“难道是——二叔?” 没等容熠回答,柳珂便抓着容熠的手臂一脸紧张的道:“真的是他吗?” 容熠点点头道:“是他!” 柳珂一捏自己的眉头,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呢,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此时,柳珂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上一世柳家一门都是为汉朝朝廷尽忠的,没有出现一个背叛汉朝朝廷的人,怎么今生,先是出现了柳家禄结党,又出现了柳昊投靠燕军。 “怎么不会是他呢?我倒觉得他是个审时度势的人,他一直在燕地为官,肯定对燕王很了解,我想他投靠燕王应该是做了充分的考虑的。” 柳珂没想到容熠对柳昊的反判是这样想的。 “今天他在朝堂上的表现,也不失为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容熠笑道。 柳珂询问的看了容熠一眼。 容熠便将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跟柳珂说了一遍。 柳珂听得心惊胆战,最后道:“燕军竟然要和谈?你觉得他们是真的要和谈吗?还是此时,燕军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采取的缓兵之计?”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笑了。 “你笑什么?”柳珂见状有些嗔怪的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容熠伸手拦住了柳珂的腰身道:“没什么,我是在笑柳昊真是厉害,竟然让我们满朝的人都被他牵着鼻子走,都忘了想这件事。一定是这样!燕军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提出和谈。” 他说完便要站起身出门,却被柳珂一把抓住了。 “你是要进宫吗?” 容熠点点头道:“此事,我得提醒一下皇上,让他派人去查。” “皇帝这样对你,你还是要孝忠与他,是不是?”柳珂问道。 容熠一拍柳珂的手背道:“现在他还没有跟我撕破脸皮,我便尽我做臣子的职责。”说完便大步出了房门。 柳珂看着容熠的背影,忽然发觉他竟如此高大。 刚才萧秀珍在她跟前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此时有仿佛响在了她的耳边:“容熠是天下最完美的男人,不管是哪个女人,只要她真的了解容熠便会喜欢上她,将来你的敌人,绝不会只是我一个。” 现在柳珂也这样觉得了。 容熠离开楚王府之后,便径直去了宫中。 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他。 此时,刚才的几个文武大臣已经走了。 “你是来劝朕与燕和还是与燕打?”容烨见容熠前来,不由的问道。 容熠摇摇头道:“是战是和,臣不敢妄下定论,臣此时来是有一事怀疑。” “何事?” “此时的形势对燕军如此有力,他们为何会突然派使臣前来,若不是燕军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是他们现在已经无力再与朝廷开战。” 容烨今天一天都被大臣们吵得脑经乱哄哄的,此时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好像猛然间惊醒了,顿时站起身道:“你说的不错,是啊,为什么今天在朝堂上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容熠,你很好!朕马上就派人去查,一定要查出燕军到底为什么休战和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内应 皇帝的话刚刚落下,便有太监进来道:“陛下,晋王殿下求见。” 容烨一愣,忽然便想到了皇后跟他说得事情,收了脸上的笑容,冷冷的道:“让他进来吧。” “臣告退!”容熠见状忙行礼道。 皇帝一摆手道:“不用,听听他要说什么。” 容熠只好又退回到原处站好。 不多时,容炐便跟在太监的后面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便看到容熠已经站在了这里,目光稍稍在容熠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上前给容烨行礼了。 容烨笑道:“不知皇兄此时进宫是为了什么事?” 容炐一拱手回道:“臣在想,按照柳昊的说话,现在的形势对燕贼是百利无碍的,既然如此,为什么燕贼不直接南下,反而派了个人前来讲条件呢?臣以为,现在的燕军之中肯定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脸上忍不住笑了,道:“你们两个倒是不谋而合,竟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你说的不错,燕军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朕马上就会派人去查。” “臣不敢居功,这是臣回到辅助你之后,在世子妃的提醒下,臣才意识到此事的,便赶紧进宫向皇上禀告了。”容熠脸上与有荣焉的说道。 容烨听了此话不由得小小的一惊,笑道:“没想到,柳氏竟然有这样的见识,这就难怪了。” 站在容熠身旁的容炐听了此话之后,稍稍的一出神,旋即不由叹了一口气。 “皇兄有何愁事。为何叹气?”容烨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容炐道。 容炐赶紧一拱手道:“臣只是在为朝廷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剿灭燕贼。” “皇兄真是心系朝廷,只要朝廷有你这样的朝臣,就不愁燕贼不灭。”容烨道。 容熠担心家里的柳珂,很快便告退了。 此后几天。容烨没有再召见柳昊,柳昊倒也不急不躁就一直安心的在驿馆住着。 皇帝派出去的人又过了两天才回来,可是给皇帝容烨带回的消息,却令他大失所望。 燕军治军严禁,粮草充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若说非要有什么事情的话,便是燕王与燕王世子的关系好像闹的很僵,而原因却不得而知。 容烨听了回报之后,满心失望。 再次召见柳昊的时候,没想到柳昊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便是要将柳家的人都带回博陵去,包括已经出嫁的女子。 此要求一提出来,不要别人,容熠与石砚便先不同意。 “想带走柳家的人?”容烨轻轻的冷哼一声,接着道:“这也是燕王提出来的吗?那燕王对你还真是器重呢!” 柳昊面不改色的道:“不错,这也是和谈的内容之一。” “若是朕不答应呢?”容烨一直低着头,声音不大,但是让人一听便浑身发冷。 柳昊却一点惧色都没有。“皇上不是已经派人去燕地查实了吗?燕军现在的势力,皇上心里应该清楚,会师南下并不是什么难事。” 容烨的脸色便的难看起来。 柳昊脸上一笑道:“我不着急。可以再等等皇帝,皇帝可以再跟朝臣们商议一下,说不定等两天便会想明白了。”他说完便径自离朝里。 “这个柳昊真是太嚣张了,难保柳家的人不是跟他一伙的,不然干什么忽然有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岳歧峰气听了柳昊的话以后,气的直跺脚。 他的话落下之后。有不少人纷纷响应,道:“一定是这样。他们一定有内应,不然燕贼怎么会知道朝廷的布军图?” 站在角落中的柳明。本来听了柳昊的话之后,便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说,这样说不就是要将自己陷入绝境吗? 柳明出列走到了中间,跪在地上给容烨行了一礼,道:“陛下,臣与柳昊没有任何的瓜葛,陛下可以想象,柳昊这样做是不是带着挑拨与离间的心思。” 容烨冷冷一笑道:“柳明,你不要将自己想的太过重要了,你还到不了,让容祥用心思离间的地步。行了,朕自己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回事,你退下吧。” 容熠刚才一直捏着一把汗,此时,见容烨并没有稀里糊涂的将柳明治罪,看来还不算昏庸,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回想容烨刚才的话,那明明是有所指的。 “陛下,此时是非常时间,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万一柳明是燕贼在朝中的内应呢?” 说话的是翰林院的一个侍读学士,以前曾经与柳明一起共事。 “他做燕军的内应还不够格吧,他能知道我朝军中的事情吗?区区一个五品文官知道什么!”岳歧峰有些不屑的道。 “他触及不到这些机密,可是他家里有人能触及到,谁能保证他不会因为柳家禄被斩的事情,而怀恨在心呢?”一直没有说话的左涅道。 岳歧峰是个直性子,听了此话之后,一脸疑惑的道:“他们家谁能知道军中的事情,他家的小子柳峰吗?那小子倒是一个人才,可是在军中的级别太低了,根本就不可能。” 左涅轻声一笑道:“岳将军真是个实在人,下官可没有说是柳峰在军中做内应。” 容熠只是一脸清冷的听着,一句话没有插,就好像他们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容炐听到这里之后,大声呵斥道:“左涅,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柳明家里那里有什么知道军中内情的人,难道你是在暗指楚王世子吗?你不要忘了楚王世子身上流的可是我们皇家的血,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你再胡说八道,便让皇上治你个污蔑皇亲的罪。” 左涅吓得不敢反驳。 朝堂上顿时一片寂静。 容熠脸上轻轻一笑,还出列朝着容烨一拱手道:“臣弟做过的事情,从来都不怕承认,可是若是说与燕军联合,那容烁还不够格,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皇帝若是有所怀疑可以去查。” 他说完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容烨脸上勉强一笑道:“朕怎么会不相信你,好了,众位爱卿还有没有什么应对燕贼的好办法,尽可说出来,若可行,朕定当有赏。” “什么办法,臣的办法便是真刀真枪的与燕贼干一场,什么布军图都不重要,重要的事皇上有没有消灭燕贼的必胜信心,燕贼不过是一个藩地之力,而陛下拥有四海,只要您下定决心跟他干一仗,便i一定能胜利。”岳歧峰一拱手高声道。 不过,朝堂上跟着他附议的人却很少。 容熠站出来道:“岳将军说的对,什么布军图,都是人定下的,什么不可以改变,就算是燕军现在拿到了我们以前的布军图又怎么样,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看陛下的决心了。” 容烨听了他们两人的话之后,并没有立马拍案,而是笑着道:“好,二位爱卿果然是忠君爱国,好,还有没有其他人有什么办法?” 岳歧峰一听容烨此话,便一下泄了气,长叹一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站了,不再说话。 “陛下,不如先答应了燕军的要求,带我们备战充分之后,再行收复失地。”其中一个文官道。 容烨听了此话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吟。 容熠心里暗叹,皇帝在权术上如此精通,可是真到了军国大计,与先皇帝相比差远了。 不知道先皇帝的牺牲值不值得。 不多时,容烨的脸上便有了疲色,对侍立在旁的太监道:“退朝吧!此事容后再议。” 退朝之后,容熠悻悻的出了朝堂。 岳歧峰追上容熠一拱手道:“楚世子,以前的时候老臣只当你是纨绔子弟,没想到今日满朝文武竟除了你,没有一个是有胆色的,以前老臣多有得罪,还望世子不要见怪。” 容熠一笑道:“岳将军言重了,你并没有什么得罪我的地方。”他说完没有逗留快步出了宫门。 因为他知道现在他的处境已经相当危机了,若是现在再不行动,很有可能便被容烨当成是燕军在朝廷的内应处置了。 刚才在朝堂上,容炐的话好似是在为他开脱,其实,明白人一听都能听得出来,什么身上流着皇家的血,容禄的身上流的还是皇家的血呢,这个理由,不是为容熠开脱,倒是在提醒皇帝警惕他。 容熠已经对容烨彻底失望了。 而且,他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性格。 他出了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楚王府的别院。 到了别院之后,他将吴仪等人召集在一起,做了一番安排。 吴仪等人听了之后,都不由得大惊,不过他们一句话没有问,只有王五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忍住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容熠与柳珂可能遇到麻烦了。 就在容熠暗自安排的时候,容烨已经派人去军中秘密调查泄露军中机密的人。 起初,容烨以为此事,肯定会费些周折,没想到很快便有了眉目。 结果令他大为意外。(想知道《闺誉》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自缢 容烨暗地里派人将驻京的左右两大营中所有的高级将领都查了一边。 总统领岳歧峰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与之接触的都是军中之人。 左前锋统领石虞也没有问题,右前锋统领萧熊只是个酒色之徒。 唯一可疑的便是岳歧峰身边的前锋参领胡刚。 他这段时间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这个女人的行踪颇为可疑。 容烨听了回奏之后,心里很是恼火,道:“什么叫行迹颇为可疑?” “此女子常用信鸽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人联系,臣等截获了一只信鸽,将此信带了回来。”来人说着便将截获的信呈了上来。 容烨拿过信条看了一下,上面是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放到鼻下闻了一下。 在他身边伺候的太监赶忙道:“陛下且不可冒险,万一这纸上有毒就麻烦了。” 容烨一摆手道:“无碍的,朕心里有数。” 他说完此话之后,轻笑一声道:“将烛台端过来。” 掌灯宫女忙将烛台端到了容烨跟前的御案上。 容烨拿起手中的信条靠在烛火上烤了烤,不多时,上面的便显现出字迹来。 站在一旁的太监见了,不由惊叹道:“陛下真是圣明,这都能被陛下识破。” 容烨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信条上。 上面只是短短的记载了几个字:“事将成,可缓!” 事将成? 是什么事? 可缓? 又是什么事情可缓? 容烨满腹都是疑问,这封信到底是要送到什么地方的,是什么人接受这封信? 但凭这张纸很难断定胡刚养的这个女人是否便是燕军的人。 容烨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还有没有查到其他的事情?” 来人低头想了想道:“回禀陛下。还有一事,属下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说!”容烨冷冷的道。 “岳将军治军严禁,他手下很少有人会因为酒色误事,可是前天的时候,他手下的一个参领因为在柳如巷喝多了。竟误了操练,被岳将军罚了二十军棍。”来人回道。 “柳如巷?这是什么地方,朕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容烨有些疑惑的问道。 来人听了此话之后,有些迟疑的道:“启禀陛下,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柳如巷是今年春天才刚刚在京城落脚的,就在六仁胡同,以前六仁胡同那一排房子本事民房,也不叫柳如巷,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叫柳如的女人带了些姐妹在那里开了暗门。渐渐的便将那一排房叫做柳如巷了。”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若有所思的道:“好,知道了。下去吧,再去查查柳如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是!” 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便让整条巷子都改了名字?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皇后面色慌张的走了进来。匆匆行了礼,来至容烨的跟前:“陛下!” “什么事如此惊慌?”容烨此时心里正烦,见到吴氏前来。心里便更烦了。 吴氏见容烨面色不好,便忙止住了脚步,小声的回道:“都是臣妾的不是,前几天臣妾命人将赵婉仪关了起来,本想等着皇上忙完了再请旨处置,没想到她的气性竟然如此之大。刚刚宫女发现她在房中自缢身亡了。”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站起身阴着脸道:“带朕去看看。” 吴氏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愣住了,虽然她知道。容烨听了此话之后,肯定会震怒,可是她没想到容烨竟然会提出去看看赵婉仪的尸首。 “愣着干什么,还不跟前一同前去。”容烨见皇后一脸的茫然,忍不住不耐烦的道。 吴氏此时才反应过来,“呃,是是是,臣妾这就呆陛下前去。” 走在容烨的身侧,吴氏心思百转,起初的时候心里有些惴惴的,不过很快便将心绪平静了下来,后宫的奴才都是个顶个的机灵,若是没有她的吩咐,她相信也没有人会在皇帝面前妄言。 还好,她没有立马将那个赵婉仪的尸首处理了,否则,此事便没法向皇上交代了。 不过,吴氏已经注意到了,当她告诉皇上赵婉仪已经自缢的事之后,皇帝虽然有震怒,可是却好似并没有怎么伤心,可见男人的心肠终究是硬的。 吴氏一面想着,他们已经到了存放赵婉仪的房门前。 门口有两个吴氏身边的小宫女守着,看到皇帝亲自前来,忙行了大礼。 临进门的时候,吴氏狠狠的瞪了门口的两个小宫女一眼。 吓得两个小宫女不由的一哆嗦,赶紧低下头。 旋即吴氏一仰头跟在皇帝的身后走了进去。 皇帝看到两个老嬷嬷正在给死去的赵婉仪整理遗容。 两个嬷嬷听到身后有人报:“皇上驾到——” 他们赶忙转身行礼:“奴婢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烨随手一抬,没有理会她们,直接走到了床边。 当她看到赵婉仪的时候,容烨忍不住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此人会与某人有些相像,眼前的赵婉仪因窒息而死,所以面上的潮@&红依然没有退去,嘴唇也有些发紫,不过依然能看的出来,赵婉仪生前应该是个难得的美人。 忽然,容烨仿佛记得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个赵婉仪。 他低头不语的时候,后面的吴氏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样的震怒。 可是此时,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忽然,容烨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在先皇去世前,他日日守在先皇的床边,他便是在那个时候见过赵婉仪。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忽然从外面传来了喧哗声,一个宫女中奋力的往里面挤。 “我要见皇上,你们让我进去见皇上。” 吴氏听了立马出门呵斥道:“那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如此不懂规矩,拖下去!” 其实,外面随侍吴氏的人已经将那名宫女擒住了,听了吴氏的话之后,赶紧拖着便走。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皇上,皇后你是怕我说出赵婉仪的死因吗?”那宫女说到这里朝里面大声的喊道:“陛下,赵婉仪根本就不是自缢的,而是被人勒死的,陛下您要为赵婉仪做主啊!”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忙走出房门,道:“放开她!” “陛下,你别听这贱婢的话,她都是胡说的,赵婉仪是先皇的人,若不是自缢的,没有皇上的命令谁还敢将她怎么样吗?”皇后吴氏忙上前道。 容烨没有理会她,朝前慢慢的走了几步到了那个宫女的跟前,问道:“你有什么话便都告诉朕吧!” 那名宫女“扑通”一下跪在了容烨的跟前,哭道:“陛下,奴婢是婉仪娘娘身边的宫女思语,一直照顾婉仪娘娘的起居,奴婢知道婉仪娘娘一直与世无争,只一心一意的照看小公主,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越距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便被皇后娘娘关了起来,婉仪娘娘日夜牵挂小公主,怎么可能会自缢。”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侧头看了皇后吴氏一眼,道:“你怎么说?” 吴氏忙上前道:“陛下,臣妾的人确实看到了晋王曾经多次出现在顺贞宫附近,而且还看到了晋王与赵婉仪走在了一起。” “皇后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婉仪娘娘自打住进顺贞宫之后,为了避嫌,只出过顺贞宫一次,还是为了小公主的事情,何来与晋王有染之说。”思语说完此话之后,满脸泪流的对容烨道:“陛下,你就当可怜可怜小公主,一定要帮婉仪娘娘洗清冤屈,不然小公主长大之后怎么抬得起头做人。” 容烨已经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是眼前这个宫女为了给赵婉仪开脱撒谎,还是皇后在撒谎? 不过,有一点,这个宫女应该没有说错,赵婉仪肯定不是自己自缢而死。 皇后为什么要将赵婉仪杀了? 容烨的心里出现了一个一个的疑问。 他本来不想管这件事情的,可是,现在却不能不管了。 “这个贱婢一直伺候赵婉仪自然为她说话,不过,陛下,赵婉仪的事情太后娘娘是知道的,臣妾当时将她关起来的时候便曾经请示过太后和皇上,并不是擅自做主,现在赵婉仪自缢身亡,臣妾有看管不力之罪,望陛下恕罪。” 容烨听了此言之后,道:“好吧,朕到太后跟前坐坐,你不必跟着。”他说完此话之后,又对自己身后的人道:“将这个叫思语的宫女带下去,找人好好看着,不要出事,朕还有话要问她。” 容烨说完便朝着慈宁宫而去。 身后传来一声整齐的喊声:“是!陛下!” 到了慈宁宫的时候,太后郑氏正在与华太妃等人说话。 见到容烨进来,华太妃便告退了。 容烨给太后行了礼,说了些问候的话,便将话题移到了赵婉仪的身上。 让容烨感到奇怪的事,他还刚刚的提到赵婉仪,太后的脸色便阴了下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出城 “你到底还是为了那个赵婉仪来找我了,皇后跟我提起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太后郑氏说此话的时候,一脸的怒其不争。 容烨被太后说的有些发愣,不明白太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脸疑惑的道:“母后说的什么话?皇后跟您说了什么?” 太后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道:“你还有脸问我是什么事?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得,偏偏看上先帝的女人。” 此话一落音,容烨不由惊得瞪大眼睛,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太后已经知道了他与苏浅秋的事情。 可是就只是在一瞬之间,容烨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定是皇后不知道听说了什么,便开始瞎猜忌,还有可能做了一下调查,苏浅秋在众人的眼中已经死了,所以不会成为她怀疑的对象,不知道怎么就调查到了找个赵婉仪的头上。 赵婉仪便成了苏浅秋的替死鬼。 刚才太后指的先皇的女人是赵婉仪,容烨想明白只一层之后,便冷冷的道:“皇后不好好的打理后宫,就只知道瞎猜忌这些事。那赵婉仪虽美,可是却是儿子的长辈,且为父皇生育了子女,朕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朕是那无德昏君吗?真是荒谬!现在竟然搞出了人命,赵婉仪一死,刚刚几个月的小公主谁来照看,这个吴氏——”容烨说道这里之后顿住了,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太后见容烨发怒,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 不过对皇后却厌弃了。接着皇帝的话道:“这个皇后,以前的时候,哀家看着她还挺温婉贤淑的,怎么被封为皇后之后,便成了这个样子。内不能处理杂物,外不能替你分忧,整天只知道弄这些有的没的,不但败坏了皇上的名誉,也让她自己掉了身价。” 说到这里,太后郑氏。叹道:“倒是白白的葬送了赵婉仪的性命,可怜了刚出生不不久的小公主,这样,你命人将小公主送到哀家的宫里来吧,我来照看那孩子。也省的你分心了。”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一躬身道:“多谢母后为儿子分担。” 他说完这话之后,心里对吴氏更加失望了。 太后郑氏自然看出了容烨的不快,她心里也恼怒吴氏的无事生非,可是现在不是处置人的时候,何况,吴氏的兄长吴耀在军中是也是要职,现在她的妹妹是皇后。他还卖命些,若是因为处置皇后而是吴耀有了异心,便得不偿失了。 这话太后不好明说便道:“现在是非常时期。皇后虽然做的不对,也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这次就算了,哀家定然会教训她的,你便不要与她一般计较了专心将心思放在怎么平叛上吧。” “是,母后。儿子明白,若没有其他的事。儿子便告退了。”容烨说着给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点点头道:“好,去吧!” 容烨出了慈宁宫之后。仰头望天,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无限怅惘。 忽然想起了苏浅秋说的那句话——“生活在皇宫的人,上到皇帝下到太监宫女,没有一个是不悲哀的。” “德安,你说朕是不是错了,当初不应该争这个皇位?”容烨一脸失神的道。 容烨的随侍太监德安吓得忙道:“陛下,这是哪里话,你可是天之子,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 容烨苦笑一声没有应话,只是道:“德安,跟朕出宫一趟。” 说完便快步朝前走去。 德安赶紧追了上去。 容烨从宫中回到了楚王府之后,便也派人去查泄露汉朝机密之人,不几天便也查到了胡刚在外面的养的这个女人的身上。 而且同时也得知了柳如巷的事情。 容熠的人在查的时候,也截获了那女人的信鸽,并将截获的信交到了容熠的手中。 容熠见了信之后,不由的大惊。 因为到了他手中的那封信中,竟然提到了他。 容熠起初的时候有些疑惑,呆到他的人再次截获道信笺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这明明就是一个专门为他设下的陷阱。 因为再次截获的心中,不但提到了他,而且明明就是以他的口吻写的。 容熠惊得从座位上一下弹了起来。 柳珂早就听说容熠回来了,可是在房中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便径直到了书房去一看究竟,没想到一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怎么了?”柳珂见容熠满脸惊讶的道。 容熠忙走到柳珂的跟前将手中的东西交到柳珂的手中道:“珂儿,我们恐怕要赶紧离开竟成了,这里不是我们的久待之处,既然我能查到,这些,那皇上派人去查,肯定也是查到这些。这明明就是容烁为我设下的圈套。意在离间我们与朝廷的关系,借着皇上的手将我除掉。” 柳珂看了容熠手中的心之后,也是吓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没错,只是,既然你已经查到了,我想皇帝肯定也查到了很多东西,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走得了。而且我们走了我父亲、兄长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受到连累,现在他们的处境已经是如在砧板了。” 容熠脸色一变,冷笑道:“原本我以为我一辈子不会再用刀清逸这个身份了,可是却没想到他们却步步紧逼。走,我现在就送你出城,你出城之后,我再回来接你的父兄,至于你妹妹柳琀现在石家应该是安全的,毕竟石家一直满门忠孝,相信皇上不会去动石家的。” 柳珂摇了摇头道:“要走我们一起,我不会自己先走的,让我一个人呆在城外焦急的等着你们的消息,我会疯了的。” 容熠走到柳珂的近前,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她唇上一吻道:“珂儿,听话,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怀有身孕,先将你安置好了,我才能放心的去干别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不用收拾东西了,为防万一,我现在就送你出城。” “现在是晚上,城门不会开的!今天夜里我们就去找父亲和长兄,明早我们一起离开。”柳珂依然试图说服容熠。 可是容熠显然根本就没有改变主意,摇头对柳珂道:“不,就现在,不带丫头,不带衣物,什么都不带,不用马车,我立马送你去城外的慈恩寺。” 容熠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柳珂,若是他自己,怎么都好办。 他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了书房的门。 将柳珂打横抱起,一个跃身便上了房顶,没有走大门而是几个跃身便从王府的墙上跃了出去,趁着夜色朝着距离城墙最近的地方飞奔而去。 夜色笼罩下的京城,十分的静谧,可是,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便会陷入一片混战,再不复有现在祥和安康的景象。 容熠抱着柳珂一跃出了城,急匆匆的朝着城外的慈恩寺奔去。 走到本路上,柳珂对容熠道:“我自己下来走两步吧,你休息一会儿!” 容熠纵使武功盖世,此时额头也起了一层的汗珠,不过他脚下没有停只是道:“别说话,马上就到了。” 柳珂紧紧的抱住了容熠的脖子,不再说话。 他们刚刚的走到慈恩寺的寺门口,里面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我听着动静像是你来了,便开门试试,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前来开门的妙法脸上挂着微笑对容熠道。 容熠将柳珂放到地上,一拱手道:“师父,徒儿拜托师父照看我的妻儿。徒儿在城中还有未了之事,了了城中之事,徒儿便前来与师父汇合。” 妙法听了此话之后,虽然心里激动,可是也食指点点微笑道:“你只管放心去吧,我定然会派人好好照看她的。” 容熠转头扶着柳珂的肩膀道:“珂儿,你在这里是安全的,只是,可能会委屈你。” 柳珂眼睛一热,不过她忍住了自己眼泪,道:“这是什么时候,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你只记得,我和孩子在这里等你,若是你敢不会来,就算我死了到了黄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说完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 容熠使劲儿将柳珂揽进了怀里,“不会的,我一定会回来。等我!” 他说完没有在由犹豫,放开柳珂转身便朝着山下奔去。 柳珂一直站在寺门口看着远去的容熠,直到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终于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才转身给妙法行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多谢师父收留。” 妙法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施主严重了,请进吧。我去派人给你安排寮房歇息。” “多谢师父!”柳珂又行了一礼,方跟在妙法的身后进了寺院。 他们一进门,便迎面走来一个手持灯笼的人。 原本妙法能深夜开门,柳珂便已经很惊奇了,此时又来一人,不仅让她更加惊讶,难道这慈恩寺中的人,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吗? 柳珂如此想着,那人已经慢慢走到了他们的跟前。 她仔细朝那人一望,不由脸上变了颜色!(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细作 柳珂仔细一看,来人不是别人,竟是在博陵大觉寺中见过的衍戒大师。 以前在博陵的时候,柳珂曾经多次见到衍戒,在京城宫中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虽然柳珂与他并不熟悉,却也因为见的多了,心里有些亲切的感觉。 衍戒见到柳珂的那一刻,面上的表情稍稍一滞,心里的那份悸动却以前更强烈了。 现在的柳珂比上次见到时丰满了一些,脸上也脱去了稚气,越发的清丽脱俗了。 一想到此时的柳珂已经是容熠的世子妃,衍戒的脸上还是有了一丝丝的悍意,不过旋即便恢复如初,给妙法行了一礼,道:“我听到有山门开合的声音,便出来看看,没想到是有贵客来访。” 柳珂给衍戒行了一礼,道:“深夜打扰诸位大师静修了。” 衍戒冲柳珂一笑,没有应答,只是他对妙法大师道:“师叔,师侄恳请进城一趟。” 妙法听了此言之后,一笑道:“现在大约还不用,待需要的时候再去吧。” 衍戒听了此话之后,没有立即转身回来,而是接着道:“师侄进城看看情况便回来。”说完便朝着寺门外走去。 柳珂以前便知道衍戒与容熠之间有着外人不知道的关系,此时她没有多问,只是走到衍戒的跟前恳请道:“衍戒大师既要进城,柳珂烦请大师将楚世子的情况转告给我,若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大师若能相帮,柳珂不胜感激。” 衍戒听了此话。须臾间,心口一一丝丝的疼痛传来,不过很快,他便反映了过来,微微一叹道:“放心!” 说到这里。他半开玩笑的道:“我还欠着容熠一个救命之情,正好瞅着个机会还上。”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妙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睛微微一眯没有说话。 柳珂心里记挂着容熠,没有注意到他们神情的变化,跟在妙法的身后进了慈恩寺。 容熠返回京城之后,他没有返回王府。而是直接便去了别院,做了一番安排才回到王府、 他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卯时初刻了,府上的奴仆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起身做事。 见到容熠从外面走了进来,都颇为意外。不过,主子们的事情谁也不敢多问。 容熠进了府门,先找到吴仪让他找机会带着晚秋离开王府,尽量照顾好晚秋的生活。 吴仪不解,愣了一会儿才道:“世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他真的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危及到了容熠,当然还有柳珂。 容熠一扬眉毛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知道的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吴仪听了此话,不好再问。便拱手进了晚秋的房间。 容熠正想离开,忽然吴仪有从里面走了出来,急急忙忙的到了容熠的跟前道:“世子,晚秋有话要对您讲。” 容熠一叹气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摇头道:“不必了。” 说完便要举步前行。 “世子!”身后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吴仪回头一看,晚秋竟然自己想撑着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走到了门边。扶着门框道:“世子爷,晚秋在此。多谢您与世子妃,的救命之恩。晚秋无以为报,”她断断续续的说到这里扶着门框强撑着身体喘&%息了一会儿方接着道:“世子爷,请你附耳过来,奴婢有重要的话要讲。” 容熠回头朝她看了一眼,问道:“何事,就在这里说吧,吴仪也不是外人。” 晚秋喘%¥息了一下,无力的摇摇头道:“不,此事我只告诉世子一人。” 容熠没有办法,回身走到晚秋的身边,他以为晚秋会向她提出什么要求,道:“你说吧,有什么事情,只要不会对世子妃不利的事情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晚秋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旋即小声道:“我姐姐苏浅秋想陷害世子通敌,正在搜集证据。” “这个我知道!她一直在给皇上做事。”容熠点点头道。 晚秋惨笑一下,抬起头,将嘴凑到了容熠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容熠惊讶的看向了晚秋。 晚秋点点头,旋即惨白的脸上有了一抹绯红,轻声道:“我就算背叛谁也不会背叛你。” 容熠没有回话,转身对吴仪道:“赶紧将她带走,记住要保证她的安全。” 吴仪拱手应是。 容熠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脸上认不出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心道:容烨此生也算是白活了! 他如此想着,便朝着自己的院门口走去。 不多时,远远的看到,院门口站了一个人,不是萧秀珍还会是谁。 萧秀珍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连忙回头,见是容熠,上前几步行礼道:“秀珍见过世子爷,世子爷吉祥。” 容熠冷冷的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虽然世子爷与世子妃体恤秀珍,可是秀珍却不能因为有着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关系而放任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萧秀珍矮身礼道。 容熠没有功夫跟她浪费时间,便道:“今天就算你已经来过了,现在便回去吧,不用进去了。”他说着便要进门。 可是萧秀珍好像并不死心,笑道:“已经给世子请安了,可是却还没有给世子妃行礼,秀珍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因为柳珂此时不在府中,容熠当然不会让萧秀珍进去,便耐着性子道:“世子妃有孕在身,需要多休息,你的礼我便格尼带到了,你回去吧。” 萧秀珍听了此话之后,果然应声道:“是,多谢世子爷。” 容熠眼见着萧秀珍的身影渐行渐远才打开院门进去,命玉叶收拾东西。 萧秀珍走出不远之后,听到身后开合院门的声音,回过都望了一眼,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一进院门,便有一人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跟前。 “啊——”萧秀珍吓的轻声叫了一声,看清眼前的人是太后身边的小吴子,这才拍着胸口道:“原来是吴公公,吓死奴#家了。” 小吴子冷冷一笑道:“萧小姐到了楚王府之后,可别光顾着与楚王世子叙旧情,也要记得办正事才是。” “知道了,我这不是天天的往他们跟前跑吗?可是您也容我一些时间啊,现在我在他们跟前连话都说不上,怎么办事啊。”萧秀珍一甩手,朝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小吴子道。 小吴子听了她的口气,道:“哼,萧秀珍,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楚王府,若没有太后的帮忙,你能到楚世子跟前吗?” 他说完这话之后,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急了,缓了缓口气道:“你想想,若是你不能将那个柳珂弄走了,你在楚世子身边还呆着有什么劲儿,天下那个女人会心甘情愿看着本属于自己的男人,整天围着别的女人转悠。” 萧秀珍听了此话之后,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在说了,刚才我去他们院子的时候,看到容熠是从外面回来的,不知道昨天夜里去做什么了,听说他与柳珂恩爱有加,很少在外面过夜,今天应该算是个反常的现象吧。” “这就对了,我一定会将这件事转告太后的,你自己也挣点气,再办点让自己能说嘴的话,我也好在太后跟前给你美言。”小吴子听了萧秀珍的话之后,笑眯眯的道。 说完此话之后,他伸手快速的将萧秀珍头上带着的一个金簪拔了下来,收在了自己的衣袖中,“这就算是我这次的跑腿费了,也算我没有白白的跑这一趟。” 萧秀珍气的回头怒瞪道:“上次我已经给过你一个金镯子了,你怎么这么贪心不足。” “哼,你坑了你那死鬼相公多少银子,打量我不知道吗?这对你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我也不是贪心的人,但是见者有份,我也不能白白的为了你的事这么跑来跑去的。”小吴子强词夺理的道。 萧秀珍低声喝道:“你这是为了我才跑来跑去吗?你这是在给太后办差,别以为就只有你才能在太后的跟前讲上话。” 小吴子只做没有听到,一个跃身便走了。 只留下萧秀珍恨恨的站在原地。 还好,玉叶给她分配院子的时候,并没有给她分配奴婢,整个院子就只有她一个人,再就是在外面负责打扫的婆子,旁无他人。 萧秀珍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叹了口气,悠悠的道:“容熠,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太后曾经答应过我,不会要你的命的,到时候不管你是富贵还是贫穷,我定会一辈子都陪着你的,你享福我便伺候你,你受苦我便陪你受苦,到时候便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她此话刚刚的落音,只听外面传来了一个说话声:“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因为痴情才到了楚王府,原来竟然是个细作!” 萧秀珍听了此话吓的顿时一身冷汗,忙回身去看来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硬闯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誉》更多支持!)萧秀珍赶忙转过头,看到慢慢朝她走来的不是别人,竟是楚王府的郡主容乔。 她咬了要嘴唇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两两步,本能的道:“你待怎样?” 容乔冷冷一笑,道:“既然敢做,还怕被我拆穿吗?想想现在容熠夫妻正想法设法的要将你赶出王府,此事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她说到这里轻哼一声道:“到时候,就算你是太后亲自送进府的也没有用,容熠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的。” 萧秀珍起初有些惊慌,不过想想现在容乔的处境,便慢慢的平静下来,听了容乔的话之后,笑道:“我知道郡主不会拆穿我。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跟我费着些唇舌了。” “你倒是乖觉,”容乔慢慢走近了院子,“我们聊聊!”说完便朝着萧秀珍的房中走去。 萧秀珍一笑跟在容乔的身后也进了房门。 “郡主,我这里简陋,还望郡主不要嫌弃,”她说着给容乔到了一杯白水放在了容乔的跟前。 容乔低头看了一眼,“你是太后送给容熠的,他就这么对你,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安排?” 容熠是萧秀珍心中最软弱的地方,她始终不认为容熠是冷漠无情的人,不管他怎么对待她。 “这不过是柳氏手下的丫头作祟,世子并不知道,而且我不在乎这些。我自己在这里挺好的,来个婆子丫头的,还指不定是谁的眼线,反而累心。”萧秀珍淡淡的道。 容乔低头一笑道:“你对容熠倒还真是有情,不过。容熠对你,却未必会上心,他的心思都在柳珂的身上呢,你的用心怕是要被他辜负了。” 这话萧秀珍不爱听,便收了脸上的笑容道:“此事便不劳郡主担心了,今天郡主来找我不会就是说这个的吧。” 容乔“噗嗤”一笑道:“好吧。既然你还对容熠抱有幻想,那我们便聊聊怎么让容熠注意到你吧。” 她此话一出,萧秀珍不由得抬起了头,两眼直直的看着容乔出神,半晌方道:“你有办法?” “我怎么也比你了解容熠。而且,自从柳珂嫁进楚王府之后,我跟她也有些接触,自然知道容熠为什么会喜欢她。”说到这里,容乔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丝的愁绪。 曾几何时,她与柳珂如闺蜜一般的亲近。 柳珂是她从小到大唯一一个真心交往的朋友,不管柳珂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与她接近,那段时间。柳珂确实改变了她不少,至少因为柳珂,她才有机会与晋国公世子有缘再次结识。 可是以后发生的事情让她和柳珂注定不能再在一起了。柳珂不可能背叛容熠,而容熠先是设计害了容炘,紧接着便又对楚王下手,不管以前她的父兄对她怎么样,她也决不允许有人这样陷害他们。 她与容熠的水火之势,必然导致与柳珂不能两立。 萧秀珍见容乔说完此话之后只是出神。以为她在等着自己请教,便问道:“那楚世子喜欢柳珂的什么地方?” 容乔被萧秀珍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他还是多么与众不同的男人吗?你瞧瞧柳珂的长相便知道了,若是柳珂没有那样一副皮囊。他会多看她一眼吗?” 萧秀珍听了此话之后,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将柳珂的容貌毁了?” “我可没有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自己少猜度。”容乔听了此话,赶紧反驳道。 萧秀珍见容乔着急的样子,笑道:“郡主急什么,我也没说你让我做什么了,好了,我知道了。” 容乔此时想到柳珂对她的好,又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说的话了,道:“柳珂不只是貌美,而且博览群书,是个很内秀的人,你别光盯着她的容貌,也学学别的。现在她怀孕了,正是你的机会。” 萧秀珍点点头,面上有些为难,她虽然是出身世家大族,可是她小的时候,父亲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她也就是读了基本启蒙的书,再便是看了《女训》,若此时让她再拾起来看什么书,她还真是看不进去。 所以萧秀珍听了此话之后,心里有了一丝丝的犹豫,不过旋即想起柳珂在她面前的神情,心里一恨,冷笑道:“直接的办法便是将让这个柳珂永远消失,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微微一怔,到底没有说什么。 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柳珂在容熠心中的地位,若是没有了柳珂,那容熠肯定会倍受打击。 她们正聊着,忽然容乔身边的丫头,书香匆匆跑了回禀道:“郡主,奴婢刚才看到世子妃房中的玉叶拿了一个包袱跟世子爷出去了。” 容乔一邹眉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刚才!”书香回道。 “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就只有世子爷与玉叶,不过他们出了门之后,玉叶上了马车,世子爷上了马,他们却是朝着两个方向走的,玉叶是朝着城南二去,世子爷却好像是去军中的方向。”书香细细的道。 萧秀珍猛的站起身问道:“可看到了柳珂的身影?” 书香摇摇头:“没有看到世子妃。” “走,我们去看看。”萧秀珍对容乔道。 容乔点点头:“可是我们这样一起去,不是让人感到太奇怪了吗?去了之后,若是柳氏问起来,我们要拿什么理由搪塞呢?” 萧秀珍叹气道:“可惜我刚才已经去过一次了。若是此时再去,定然会引起柳氏的怀疑,郡主以前与柳氏交好,不如郡主跑一趟吧?” 容乔冷冷的轻笑着看了萧秀珍一眼,道:“也好。就算你去了也未必能打探出什么,说不定连柳氏的面也见不到。” 她说完便带着书香出了萧秀珍的院子。 到了柳珂的院门前,她见院门是关着的百年对书香道:“敲门,就说我找世子妃说两句话。” 书香一礼称是,抬手敲门。 不多时,里面便有人应门了:“是谁?” “是我们郡主。来找世子妃说两句话,你们赶紧开门。”书香站在门口道。 话音一落,院门开了一个缝。 从门缝里露出了一个小丫头的头:“我们世子妃身体不适,现在正在休息不见客,郡主还是明天再来吧。”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大怒,“既然世子妃身体不适,那本郡主正好进去探病。让开!” 小丫头似乎并不害怕,只是探出来的头稍稍往后缩了一下,一副时刻准备关门的架势:“世子爷临出门的时候嘱咐了,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世子妃的休息,郡主还是请回吧。” 容乔身为楚王府的郡主,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向前一步,使劲儿一推门,“咣当”一声。院门被她生硬硬的推开了,“我们是姑嫂之间,前来探望世子妃的病情,是任何人也当不了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径直朝前走。 小丫头见拦不住,便招呼院中的婆子。 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一个婆子赶忙上来道:“郡主,世子妃在养胎。您可千万便冲撞了,万一世子妃腹中的胎儿有什么事。您可也担当不起啊。”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气极而笑:“想威胁我,我还真不怕,就算是世子在家的时候,本郡主也常来这里坐坐,怎么今天你们便死活不让本郡主进门呢?难道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在容乔生气与小丫头和婆子理论的时候,只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世子妃问,是谁在外面喧哗。” 小丫头听了此话之后,忙回道:“颖儿姐姐,是郡主来了,要见世子妃呢。” “你没告诉郡主世子妃身体有恙吗?”说话的颖儿,一面说着一面走里面走了出来,出门之后,回手便将门关了,好像生怕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情景一般。 见容乔已经站在了房门口,先是一愣,旋即赶忙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郡主。” “世子妃得了什么病?”容乔冷冷的问道。 颖儿一脸的难色,道:“奴婢进去给郡主通传一下。” 她说着便回身走进了房门,进了房门之后,顺手便将房门又关上了。 须臾之后,里面便传来了颖儿的声音:“世子妃,郡主来看您了。” 容乔竖起耳朵,隐隐的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可是听不清楚说的什么,只隐隐的听到什么“道谢”“不要让她看到”之类的话。 不多时,颖儿便出来了。 “郡主,世子妃让奴婢传来传话,说是,多谢郡主前来探病,只是,世子妃怕过了病气给您,所以今天便不见了,等她好些了再去给您道谢。” 容乔听她话里很客气,便也不好再硬闯,叹气道:“那好吧,你们好好照看世子妃,本郡主明天再来探望。”说着便转身朝院门口走去。 她刚刚的出来院门,便听到颖儿道:“快,将那东西拿出去埋了,千万不要被人看到。”(我的小说《闺誉》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事发(1)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誉》更多支持!容乔听了此话之后,脚下没有停,只是微微回头看了看,便继续朝前走了。 过了回廊,身影消失在了浓密珊瑚绿篱中。 颖儿见没有了容乔的影子,便指挥着小丫头抱了一包裹的东西匆匆出了门。 有两个小丫头放风,两个丫头撅了一个小小的土坑,便将东西埋了进去,而且还在上面种了一株紫荆。 做完这一切之后,几个人才拍拍身上的土,朝四周看了看又进了院门。 这一切都躲在不远处的容乔看在了眼里。 她们鬼鬼祟祟的埋了什么? 容乔不由纳闷。 只是若是现在便去查看的话,肯定会被人发现,她只能耐着性子等到晚上。 她从柳珂的院子回去之后,便直接去了萧秀珍的院子。 萧秀珍是过来人,一听容乔的描述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上带着嘲讽的笑道:“不用我们出手,便有老天替我们出手了,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八成是柳珂小产了。” 容乔听了此话,脸上不由一惊,失神的道:“难怪会闭门谢客。” 想到以前柳珂对自己的好,忍不住叹了口气。 “郡主心软了?”萧秀珍轻哼一声,接着道:“郡主是不是忘了安庆郡王是怎么死的了?安庆郡王可是你的亲哥哥!” 容乔听了深出一口气道:“我从来都只针对容熠,这些事的主谋不是柳珂。” “郡主还真是个实心的人,你以为柳氏为什么接近你。为什么要对你好,还不是为了容熠!”萧秀珍的的嘴角一撇,一脸的不屑,“还真以为她是真心跟你交好啊。” 容乔站起身道:“她是不是真心跟我交好,用不到你来评说。告诉你,我的目标是容熠,不将容熠整倒誓不为人,若是你不忍心的话,我们以后便各自为是谁也不要干扰谁。”说着便要往外走。 萧秀珍轻笑道:“这就生气了,我不过就是一说。你觉得柳珂好,那就好吧,反正她再好也是容熠的世子妃,说话做事都是以容熠为主,绝不会为你这个郡主说一句话的。” 容乔厌恶萧秀珍的为人行事的做派。若不是为了扳倒容熠,她绝不会让自己跟这样的人为伍。 “想想怎么对付容熠吧,别将目光只放在柳珂的身上了。”容乔打断道。 萧秀珍道:“除了柳珂就是对容熠最大的打击。我已经想好的,现在正是对付柳珂的最好时候,小产的女人最容易生病,若是此时柳珂病重进而身亡的话,谁也不会怀疑柳珂的死因。” 容乔听了此话神情一滞,可是仔细一想。对她们两个女流来说,这的确是最容易做到又对容熠打击最大的事情,想到这里。她轻声道:“你想怎么做?” 萧秀珍凑到容乔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容乔听了之后,半晌没有说话。 “郡主还是不忍心伤害柳珂吗?你这样顾忌柳珂,到了生死之时,她会替你着想吗?”萧秀珍冷笑道:“郡主,你别再心慈手软了,这或许就是柳珂接近你的目的。现在你不是就是一直想着她的好,不想伤害她吗?真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 容乔听了此话之后。深深出了一口气,冷冷的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这也是她的命,谁让她跟了不该跟的人,怪不得我们。” 萧秀珍听容乔的话里已经转过了弯,笑道:“郡主,这就对了,这件事我们要好好谋划一下,不要实行到一半的时候,被容熠发现了,那我们便死定了。” 且不说萧秀珍与容乔凑在一起如何陷害柳珂,且说石砚的父亲石斋以前在先皇帝跟前做銮仪卫云麾使,不管皇帝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 现在石斋依然官居原职,虽然在新帝跟前,不像是以前那样得宠,可是也能听到一些皇帝跟前的风声。 这天,他听说皇帝正在查的事情涉及到了容熠,便赶紧打发石砚到了楚王府。 石砚到了楚王府的时候,容熠也正好从外面回来。 石砚一见到容熠之后,拉着他便往里面走。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容熠一面走一面问道。 石砚见容熠还是一脸没所谓的样子,一脸着急的道:“你怎么还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你知道吗?皇帝现在怀疑你跟北燕私通,正在着人调查你呢。” 容熠脸上轻蔑的一笑道:“调查出了什么?” 石砚拉着容熠朝着他的书房走去,进了容熠的书房,石砚将门掩好,低声道:“你怎么一副没所谓的样子,私通北燕可是杀头的罪过,你就算自己不怕死,那还有柳家表妹呢,难道你也不顾她的死活吗?” “皇帝没说打算怎么处置我吗?”容熠笑道。 石砚摇摇头,一脸急切的道:“等皇帝说了这话,你还能轻轻松松的在这里跟我说话吗?怕是早就将你押到刑场了。”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故作害怕的样子,拉着石砚的胳膊道:“那你可不要丢下我不管,好歹我们是连襟呢,我要是死了,琀妹妹肯定会闹你的。” 石砚一摆手道:“快别胡闹了,若是我真的不管你的死活,还会巴巴的跑来跟你说这个吗?” “万一皇帝真的把我抓起来,我就等着你劫狱救我了。”容熠拉着石砚的手道。 石砚一甩手道:“有完没完,还不快想个办法,还在这贫嘴。” “我说的是真的,那里跟你贫嘴。你想想,皇帝觉得我私通北燕,我有什么办法让他不信,他要是相信我,还会派人调查我吗?现在珂儿怀孕了。不能没有我,万一我被皇帝抓起来,除了盼着你能劫狱救我还有什么办法?”容熠一脸一本正经的道。 石砚被容熠说的心里一阵伤感旋即他将心一横道:“好,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你放心就是了。不过现在要紧的是先将柳珂表妹弄出京城才是,她有孕在身,怎么经得起折腾。” “芷墨,多谢你,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这些年总算是没有白白的将你当兄弟,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容熠收回了先前戏谑的表情,认真的对石砚道。 “你不会真的与北燕还有来往吧?”石砚脸上的神情一滞道。 容熠听了此话,仰面一笑道:“你说呢,你觉得我跟容烁还能尿到一个壶里去吗?” 石砚舒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也不问了,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怀疑你跟北燕还有来往,但是。只要你有任何危险,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多谢!”容熠由衷的道。 “你打算怎么安置柳家表妹,若是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话。”石砚道。 容熠点点头道:“好,若是我需要你帮忙,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只是,这段时间,你不要再来楚王府了。免得皇帝连你们也怀疑。” “那倒不会,你放心就是了。有华太妃在宫中,皇帝应该知道我们石家绝对是跟朝廷一条心的。”石砚满是自信的道。 容熠轻声一笑道:“那可不一定。现在已经不是先皇时候了,若是先皇在世的话,可能还会顾忌到华太妃那一层,现在先皇帝已经去世了,容烨——” 说到这里,容熠脸上浮现了一丝的不屑,冷冷的道:“一个毫无决断、毫无魄力的人,与先帝相比不知道差了多少,他出了会玩弄权术,在别的事情上还真是蠢得跟猪一样,真不知道先皇帝怎么会选了他做皇帝。” 石砚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吓得赶紧捂上了他的嘴,小声道:“你疯了,怎么能诋毁当今的圣上,是不想活了吗?” 容熠将石砚的手从自己的嘴上拨了下来,没所谓的道:“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你怕什么,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了,你的话已经带到了,心我也领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也要考虑一下后路了,不要真的等当今圣上的虎贲卫上门了,那时候,便真的需要你劫狱救我了。” 石砚一回眼,不解的问道:“你有什么打算?能跟我说一下吗?” 容熠摇摇头道:“不能,知道会对你不利,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石砚叹气道:“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问了,我先走了,需要我的时候,便来找我。”他说完此话之后,正要走,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道:“琀儿让我问问,暂时让柳珂去石家住几天怎么样?” “不合适。”容熠直接回绝道:“珂儿住进石家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还会给你们石家招灾,此事便不用再提了,你只回去转告琀儿,我一定会让她姐姐完完整整的站在她面前的。” 石砚正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容熠与石砚都是一惊。 容熠正要出去,却被石砚拉住了,“万一是皇帝的人来了,怎么办?你先从后门离开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容熠一笑,道:“从后门走的人应该是你,我才是楚王府的世子!”说完此话,他便大步出了书房的门。(我的小说《闺誉》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事发(2)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誉》更多支持!容熠出门之后,石砚紧跟其后也走出了书房门。 此时,容熠身边的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来跪倒在容熠的跟前回道:“世子爷,不好了,您住的院子走水了。” 走水了? 容熠一皱眉头,眼睛转了转,急匆匆而去。 石砚听说是府上走水了,又是容熠与柳珂住的院子,便赶忙追了上去。 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走水? 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石砚一面如此想着,一面跟在容熠的后面朝着有火光的方向走去。 容熠一到院门口拉过一个婆子便问道:“有没有看到世子妃出来?” 那婆子被容熠下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哆里哆嗦的道:“没看到没看到世子妃出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不先将世子妃救出来?”容熠一副暴怒的样子喊完之后,好像冷静了一般,又道:“谁能将世子妃救出来赏银一千。” 此时救火的人和在四周帮忙的下人们见容熠一脸着急的到处找柳珂,这才反应过来,顿时都吓得脸色发白。 “快,世子妃还在里面呢,谁进去将世子妃救出来。”被问的婆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冲众人喊道。 一时间,原本提水的也不提了,原本扶着丫头的也不扶了,都要跃跃欲试的冲进去救人。可是无奈火势太大了,虽说一千两银子是挺多的,可是命更重要。 就在此时,容熠见没有人上前,便自己朝里面冲去。可是刚到了门口便被手下的人拉住了。 “世子爷千万不可冒险!” “世子爷,冷静点!” “你们放开我!”容熠说完这句话,都要被自己的演技惊到了。 可是若是想想柳珂真的在里面的话,他此时肯定不会在这里与人拉拉扯扯,肯定早就在里面了。 他想了想将拦着他的两个属下,一甩手推到了一边。一跃身朝着院里奔了过去,可是就在他到了门口的一刹那,房子陡然坍塌了,幸好他身手敏捷,本能的往后面一跃。若是换做另一个人,早就被砸在下面了。 若是这样,他的手臂上还被一块带着火苗的木头砸中了。 旁边的下人赶紧将容熠身上的火苗扑灭了。 容熠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依然在熊熊燃烧的火焰,身体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围着的众人顾不得救火,忙将容熠抬了下去。 在不远处看着的容乔与萧秀珍相识一看,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萧秀珍望着被抬着的容熠失神的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竟然能让他这样拼命。” 容乔冷冷一哼道:“你刚刚害了一条人命。你不想着怎么赎罪,却在可怜一个毫发无伤的男人,真不知道你的心是怎么长的。” 萧秀珍没有理她。径直朝着容熠离去的方向走去。 “喂,你去干嘛?”容乔在她身后道。 萧秀珍回头道:“跟你没有关系,你先回去吧。” 容乔冷冷一笑,道:“你现在去找容熠纯粹死不打自招。” “什么叫不打自招,谁看到这火是我放的了,而且现在他昏迷不醒。我不在他身边照顾,自然有别的女人在照顾他。我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 萧秀珍说完这话之后,头也没有回。便直接去了容熠的书房。 此时,大火还在继续,不过府上的下人们都已经自动的聚集到了此处救火。 不但如此,还惊动了府衙,派了不少衙役到楚王府救火,不多时,大火便被扑灭了。 只是原来好好的院子只剩下了一堆废墟。 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世子妃在大火中丧生了。 在府衙的人问起有没有伤到人的时候,便将这件事以及容熠昏厥的事情委婉的说了。 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楚王府的世子妃葬身火海,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赶紧回去禀告上官了。 消息一传到宫里,皇上先是愣了一会儿,旋即道:“那容熠有没有受伤?” “听楚王府的人讲,世子爷安然无恙,只是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容烨听了此话,面上轻轻一笑:“这把火是谁放的呢?为什么?会不会是容熠自己放的。” 太监德安听了此话之后,面上犹豫了一下道:“有一件事,奴才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恕你无罪!”容烨道。 德安小心翼翼的道:“奴才听闻,太后娘娘将忠勇侯家的萧秀珍小姐赏给了楚王世子。不知道会不会是——” 他声音越来越小,说到这里之后,便没有了声音,只是时不时的抬眼偷偷的瞄一眼容烨,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容烨笑道:“还有这样一件事?朕竟然不知道。” 他说完此话之后,转头对德安道:“将赵谦给朕找来。” 德安听了之后忙拱手出去了。 不多时,一个身穿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的内卫从外面迈着方步走了进来。 “臣赵谦叩见陛下!” “起身吧,朕让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容烨站起身,背手而立问道。 赵谦一抬头,胸有成竹的道:“陛下放心,臣派出去的人都是虎贲卫的精英他们肯定会马到功成的。” 容烨一听还没有消息,便深叹了一口气,道:“不要大意,这已经过去四五天了,相信容烁也等不了多久了,若是我们拿不到足够的资本。拿什么与他对峙。” “是,陛下!臣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赵谦拱手道。 容烨挥手让赵谦下去了。 容烨嘴角一扬,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站在他身边的德安见状,后脊背不由得有些发凉。 他伺候容烨时间不短了。对他最是了解,每当他这样笑的时候,便是又要有人倒霉了。 不知道这次倒霉的是谁。 此时,只听容烨道:“德安,摆驾楚王府。” 还在走神的德安忍不住一愣,忙恍然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安排。” 说完这话之后,他不忘冲门外高声喊了一句:“万岁爷摆驾楚王府——” 此时的容熠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在小厮们去请郎中的时候,他原本想转醒的,可是他刚要起身便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便又躺倒在了床上。 “你是何人?现在世子还在昏迷,不能让你进去。”站在门口守着的护卫将来人拦下了。 “这位大哥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太后赐给世子爷的人,才到王府几天,知道这边出了事,便过来看看。” 是萧秀珍的声音,容熠一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便有了一丝的不耐。 只听萧秀珍又道:“万一太后问起世子爷的情况。我答不上来就不好了。” 门口的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道:“现在世子爷身边也需要人伺候,你看——” “看什么看。她说是太后赐的就太后赐的,我怎么没听世子爷说起过这么一个女人,万一她对世子爷不利怎么办?” 萧秀珍听了这话之后,笑道:“这位大哥可真会想,我即是世子爷的女人,又怎么会对他不利。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对我有什么好处,”说到这里。她脸上有了一丝忧伤,淡淡的道:“何况现在世子妃已经去了。若是世子跟前没有伺候,他会更伤心吧。” 房中的容熠听了她的话之后,忍不住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门口的护卫也被萧秀珍说的忍不住放行让她进屋了。 萧秀珍一进门,看到躺在床上的容熠,眼睛忍不住便热了。 放轻了脚步来至床前,轻轻坐在了床边,见容熠双目紧闭,剑眉入鬓,鼻梁高耸,一脸清俊,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观察容熠的相貌,以前她只是被容熠的神采心悸,此时细细的看去,才发现,容熠的五官如此精致无暇。 看了好久,萧秀珍悠悠的道:“你知道吗?若是能让我与柳珂易地相处,就算是今日被大火烧死,我也愿意,可惜天不随人愿。柳珂死了,你如此伤心,不知道若是我去了,你会不会为我停留一步,流一滴眼泪。” 此时,容熠感到自己的手背上陡然一凉,不知道什么东西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当听到萧秀珍轻轻吸鼻子的声音,才知道她哭了。 他不想在装下去了,正要起身,只听萧秀珍道:“可能你不知道,我很早便喜欢上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别人都说你是纨绔子弟,只有我看的清楚,你那是为了自保而装的,还有可能是你的叔父为了不让你继承楚王的爵位而陷害你,总之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 容熠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对这个萧秀珍有些好奇了,便静静的躺着没有动。 只听萧秀珍接着道:“有一件事,我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我曾经为了见到你而女扮男装跟踪过你。”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这个女人跟踪过他,可是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呢? 凭他的武功,若是身后有人跟踪,肯定会发现的,这是怎么回事?听着她的脚步声不像是会武功的? 容熠一阵纳闷!(小说《闺誉》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事发(3)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誉》更多支持!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这个女人跟踪过他,可是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呢? 凭他的武功,若是身后有人跟踪,肯定会发现的,这是怎么回事?听着她的脚步声不像是会武功的? 容熠一阵纳闷! 容熠正在纳闷,只听萧秀珍接着道:“为了见到你,我想尽个各种办法,甚至扮成男装。” 说到这里,萧秀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用手握了握容熠的手接着道:“谁让你以前的时候总是出入声色场所,害的我只能穿男装进入,有一次,还被人当成是进去逍遥的公子。” 容熠被她说的快睡着了,只希望快点有一个人来,将她请出去。 “你知道有一次我又都听到你与人在烟花巷与人喝酒,便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丫头换了男装去看你,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发觉我们是女扮男装,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可是没想到那店家在我们一进门的时候,便看出来了,还在我的酒里下了药。” 说到这里之后,萧秀珍嘤@#嘤的哭了起来。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容熠也能想的到。 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会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的关注着他,还因为他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萧秀珍哭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若不是因此。或许我能让你关注到我,可是,此事之后,家里人为了怕人笑话,便匆匆将我嫁给吴世荣。嫁给吴世荣的这两年,我生不如死,虽然我遭遇了这么多,可是我从来都不后悔,我就是想看到你,只要能看到你我便别无所求。” 说到这里。就连一直对萧秀珍存着厌烦之心的容熠也不由得有些动容了。 他正要起身,劝告萧秀珍不要再对自己执迷,收了这份心,找一个对她好的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他还没有起身。便听到外面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下,外面便已经传来了容烨的声音:“行了,世子已经昏迷了,你还通传什么,难道你还能将他喊醒了,起来给朕行礼不成,那你也不是太监了,便成了太医了。” 容烨一面说着已经推门进来了。 萧秀珍忙从床上站起身。跪地给容烨行了大礼:“妾身叩见陛下!” 容烨见到房中的萧秀珍颇有些意外,须臾之后,方记起德安曾经跟他说过。太后将忠勇侯家那个坏了闺誉的小姐赐给了容熠。 他想到这里之后,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一个笑,道:“世子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吗?” 萧秀珍如实道:“启禀陛下,还没有。” “好,你要好好照顾世子。他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肯定承受不了。你要好好的照顾他,不要让他再出什么意外!” 萧秀珍听了容烨的话之后。忍不住微微一抬头,看到容烨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她忙低下头,低声道:“是,陛下,妾身遵命!” “好了,下去吧!”容烨轻笑道。 萧秀珍听了之后行了一礼,推门出去了。 容烨走到容熠的床前看了看,回身对带来的太医道:“给世子爷看看,到底怎么了?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醒来。” 容熠本来就是醒着的,听了容烨的话之后,顿时便提高了警惕。 他慢慢调息了气息,准备运功,以免一会儿遇到什么事情。 “是,陛下!”一个太医的声音传来。 不多时,容熠只觉一个人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脉搏上。 他自己便是一个出色的大夫,自然知道晕厥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脉息,他只是努力在做到没有破绽,并希望眼前的人是一个半吊子。 不多时只听这个太医回道:“启禀陛下,世子只是伤心过度,休息一会儿应该就会醒过来。” 听了此话之后,容熠偷偷松了口气。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有些不敢相信,望着床上的容熠半晌方道:“那好,你留下来照顾世子吧,让他早点醒来,转告他朕曾经来过,让他节哀顺变!” 太医听了此话之后,一拱手道:“是,陛下,臣一定尽心竭力照顾世子。” 容烨点点头,朝着容熠的床边走了两步,来至床前,弯腰对双目紧闭的容熠道:“你最好给朕乖乖醒来,朕要让你看着朕怎么赢得这场博弈。” 说完容烨转身出门。 容烨走了之后,只听太医对容熠道:“世子爷,陛下已经离开了,您起身吧!” 容熠听了此话,心里先是已经,旋即微微一笑坐起身,一睁眼看到站在床前的是太医孙铭心。 孙铭心知道容熠是杏林高手,而且还曾经与他切磋过,与他可谓亦师亦友。 容熠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孙铭心,愣了一下,笑道:“原来是孙太医,刚才多谢了!” 孙铭心轻声一笑道:“你与我何必说这样的话,当年给太皇太后看病,若不是世子指点,我岂能有今天。虽然没有知道这件事,可是孙某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没有世子爷,孙某便犯了大错了。” 容熠一摆手,从床上站了起来,“往事不必再提,今天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称不上欠不欠的,若是来的其他人,也一定不会将真相讲出来,伴君如伴虎,这件事谁都明白,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装病,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孙铭心道,“太医院的人都是明白这一点的。” 说到这里,孙铭心顿了一下之后。对容熠道:“有件事还要请教世子爷,请世子爷明示。”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问道:“好你说吧,我若是能说的,一定会告诉你。” 孙铭心一拱手道:“世子爷。是不是什么地方触怒了皇上,刚才当孙某说出世子爷伤心过度的时候,看到皇上的脸上挂着一丝丝笑意。刚才,皇帝临走的话您也听到了,不知孙某进宫之后该怎么回禀皇上。”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脸上清冷一笑。“孙太医,你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 孙铭心听了此话赶紧道:“自然,孙某在其他的事情上不是很懂,但是一直觉得一个有着想世子爷这样医术的人。一定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世子爷是孙某与之深交的唯一个皇家之人。” “多谢你的信任,我与世子妃感情笃深,而且世子妃离开的时候怀有身孕,你说对我来讲会是怎样的打击?”容熠背对着孙铭心,语气沉痛的讲。 孙铭心听了此话之后,“孙某明白了。还望世子爷节哀顺变。臣这就给世子爷开药方。” 容熠点点头,“多谢!” 孙铭心一拱手出了容熠的房间。 容熠长舒了一口气。 不多时,便有小厮将孙铭心开的药方拿了进来。是一张顺气调息的方子,容熠看了点点头:“让人去太医院抓药!” 小厮下去之后,容熠不由的想起了容烨临走时对他说的话。 “你最好给朕乖乖醒来,朕要让你看着朕怎么赢得这场博弈。” …… 容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场博弈是指的与他之间还是与容烁之间? 难道在与北燕的事情上,皇帝还有什么后招? 就在容熠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道:“快去禀告世子爷就是说王五求见。”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不待门口的人说话便道:“让他进来吧!” 王五推门进来。拱手对容熠道:“世子爷,您让属下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只是今天忽然柳如巷的那些女人忽然都不见了,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容熠一皱眉头道:“你可见到了柳如巷的那个女老板?” 王五重重的一点头道:“见到了,那个柳如很年轻,只有十六七的样子,明艳至极,本来此次属下是带了画师去的,可是没想到她们却全体失踪了。” 容熠点点头道:“有没有查到别的什么,比如这个女人的背景?” 王五摇摇头,道:“没有,属下今天带人去了之后,将那里里里外外都已经搜遍了,她们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就连一张纸一件衣服都没有。” 容熠点头一笑:“反常即为妖,这就更说明这个柳如巷肯定不是平白出现的。”他说到这里之后,接着道:“此事先放一放,你再去办件事。” 王五听了此话拱手道:“是,世子爷请吩咐。” 容熠低头在王五的耳边吩咐了一番。 王五拱手出门。 现在楚王府定然已经被容烨盯上了,他现在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只有在这里再坚持一段时间,瞅机会离开。 就在容熠闭门养病的时候,泗水北岸,传来了北燕的有一个消息令本来已经陷入绝望的大汉朝廷有了一丝的希望。 北燕北边的胡人趁北燕大军南下的时候,偷袭了朔州。 这个消息一传到建业,整个建业城便沸腾了。 *************************************************(小说《闺誉》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另一个身份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誉》更多支持!柳珂呆在慈恩寺中,日日都在禅房中呆着,对外面的情景一无所知。 越是这样,她的心里便越发的焦虑。 衍戒倒是时常出去,可是回来之后也只是报喜不报忧。 就在柳珂打算自己进城的时候,扮作男装的玉叶到了慈恩寺。 一见到柳珂安然无恙,玉叶很是激动:“奴婢就知道世子爷一定早就将世子妃安置好了。”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府上出了什么事?”柳珂问道。 这些天玉叶在城中转悠了好久,换了好多住处,确定没有人跟踪,她才偷偷的溜到了慈恩寺中。 其实城中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一些,包括柳家的事情,可是若是将柳家的事情说出来的话,那柳珂肯定会着急。 玉叶想到这里之后,便只道:“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世子爷怕您一个人在这里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受了委屈,便将世子妃的藏身之处告诉了奴婢。”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悬着的心方放下了,只是,她见玉叶的神情见有些迟疑,便又问道:“我不见了,府上有没有人怀疑什么?” 说起此事,玉叶对容熠的做法非常佩服,便兴奋的道:“说起此事,世子爷真是有办法,那天奴婢刚刚的出了王府,便听闻王府着火了。奴婢便想着要回去看看,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回去便听到街上的人说,楚王府的世子妃葬身火海,世子爷悲痛欲绝,就连皇帝都亲自去了楚王府慰问呢。这样一来,便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您藏在这里了,真有什么事情,我们便可躲过去了。” 起初的时候,柳珂只是怔怔的听着,待玉叶讲完之后。问道:“知道是谁放的火吗?” 玉叶摇摇头道:“没听说,奴婢猜想应该是世子的安排吧,不然谁会这么大的胆子,在楚王府放火?” “皇帝去了楚王府?你这是听什么人说的?”柳珂问道。 玉叶一侧头想了想道:“奴婢都是听街面上的人说的,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怎么会满大街的人走知道了呢。” 容烨去楚王府,肯定不会只是因为着火的事情,肯定还有别的事,只是玉叶不知道,或者玉叶不想说。 柳珂想到这里问道:“皇上没有对楚王府怎么样吗?有没有听到关于世子与北燕的什么传闻?” 玉叶来的时候,听闻北燕被胡人袭击,北燕的侍者柳昊已经被抓了起来,甚至连柳家其他的人也跟着遭了秧。这话她是绝对不能跟柳珂说的,此时,柳珂问起了北燕的事情。她只能道:“奴婢没听说话,大约是没什么消息吧。” 柳珂见玉叶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试探道:“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奴婢怎么敢瞒着世子妃,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玉叶急忙解释道。 “那好,我道外面去问问来慈恩寺的香客便知道城中的情景了。”柳珂说着便要道外面去。边走便道:“若我从外面的香客嘴里得到了与你说的不一样的结果,那我们的主仆情分也就结束了。”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顿时吓坏了,赶紧跪在地上道:“主子饶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出城的时候,听说皇帝将北燕的时辰抓了起来,还将柳家的其他人都下了狱。不知道要怎么处置。” 柳珂一听此话之后,脸色便变了,一邹眉头道:“那父亲与兄长都被皇帝抓起来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她说着便急匆匆的出了禅房,玉叶赶忙追了出来。 柳珂没走出几步便被迎面走来的衍戒拦住了去路。 衍戒脸上带着些许微笑,边施礼边道:“女施主这是要去往哪里?” 柳珂还了一礼,“我有事要暂时离开一下。” “女施主,现在外面乱的很,还是暂且在慈恩寺暂避的好,待清逸师弟将俗物处理完了自然会来接你的。”衍戒挡在柳珂的跟前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柳珂有些不耐,“有些事情还是要我自己去做才好。”她说完之后,见衍戒没有让开的意思,便接着道:“若是我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慈恩寺,并不是刑部大牢,我虽然在此借住,应该还是自由身,是可以出入自由的。” 衍戒听了此话不由失笑:“女施主严重了,清逸将你托付给本寺,本寺便有义务为你的安全周旋,女施主现在进城实在是于事无补,若是女施主信得过衍戒,有什么事情,便交代给衍戒吧,不管什么事情,衍戒一定尽力而为。”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深吸一口气道:“那你能帮我将父兄从刑部大牢救出来吗?” 她说完这话之后,仰起头看着衍戒的眼睛接着道:“我并不勉强大师,我早就说过了,有些事还是我自己去做的好。所以大师还是请让开吧!” 衍戒迎上柳珂看过来的目光,真切的看到那双眼睛里明明闪着泪光。 他的心里不由得一揪,柳珂刚刚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一心只想让她不要这样难过,便开口道:“好,贫僧帮你,不过,你要好好的呆在慈恩寺不要乱跑,现在京城中的人都以为你已经葬身火海,若是你现在出现,那容熠所做的努力便白费了。” 柳珂没想打衍戒会真的答应帮她救人。 从刑部大牢救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柳珂听了衍戒的话之后,惊得愣在了当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衍戒见他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脸上一笑道:“贫僧相信你会遵守诺言的。” 说完他冲柳珂一礼。便欲转身离开。 柳珂此时才反应过来,开口道:“大师!” 衍戒脸上带着笑,转过头道:“还有什么事?” 柳珂摇摇头,又点点头:“大师能不能让容熠来见我一趟。” 衍戒听了此话,脸上的笑容一滞。旋即笑道:“好,贫僧一定将女施主的话带到。” 他说完转身离开,沿着长长的回廊朝着寺外走去。 回廊里不时有人来来回回,可是衍戒的背影始终占据着柳珂的视线,其他的一切都成了灰白海清服的背景。 忽然,柳珂感到渐去渐远的那个背影透着无尽的孤独。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忽然看到妙法正面带微笑看着她。 柳珂双手合十冲妙法行了一礼:“阿弥陀佛!大师安好!” 妙法微微一笑,朝柳珂走了几步,道:“你在慈恩寺中也有几天了,若是呆的闷。贫僧可以带你去看看清逸以前带过的房间,那里有清逸生活的痕迹,不知你愿不愿去?”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有些意外,不过,若是能看看容熠以前生活的房间,也强过每天在禅房中闷坐,她点点笑道:“好啊!” 妙法冲她一伸手。道:“清逸的禅房就在前面不远处,贫僧带你过去。” 柳珂跟在妙法的身后,到了慈恩寺东面的一个禅房。 妙法拿了钥匙将门打开。站在门口道:“请!” 玉叶走到了柳珂的前面,轻轻将禅房的门打开。 顿时,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妙法笑道:“清逸已经好久不来住了,贫僧一直没有让别人动这间禅房,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女施主尽可进去参看。贫僧便不奉陪了。” 他说完便朝这里柳珂行了一礼。 柳珂还礼,目送妙法离开之后才进了房间。 房中的布置很是简陋。一进门的墙上便是一个大大的“禅”字,禅字下面摆了一个蒲团。 左手是一张床。右手是一个供读写的桌案,案上依然摆放着几本书。 柳珂先是走到了“禅”字的下面仰头看了看,顺势便坐在了下面的蒲团之上。 当她坐下的时候,忍不住做了一个苦脸,这个蒲团坐着还真是不舒服。 她扶着玉叶的手站起身,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床上挂了灰白色的帐幔,里面摆放着同色的被子。 柳珂伸手在被子上轻轻一拂,看到被子上有一块暗红色的笑血斑,心里不由得一叹,容熠在慈恩寺的生活一定不轻松吧。 不知道当年妙法是怎么对他言传身教的,妙法看上去和善,可是一定是个不留情的严师。 柳珂正如此想着,在房中瞎转悠的玉叶道:“世子妃,这里还住过其他人吧?”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一愣,道:“你说什么?” 玉叶指着桌案上的东西道:“世子妃,我觉得这里还住过其他人,您看这封信明明不是给世子爷的,写的是别人的名字。”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得暗自纳闷,妙法是得到高僧,应该不会说谎话骗她吧,而且这样的事情骗她也没有意义啊。 她慢慢走到了玉叶所站的桌案前。 玉叶将一封已经开了信笺放到了柳珂的手中,道:“世子妃您看,这封信上明明写的是‘乌孙昆莫’收,乌孙是指一个人的孙子吗?昆莫有是谁?” 柳珂看着信上的字,一下子便愣在了当地。 玉叶不知道“乌孙昆莫”的意思,她却知道。 若是这封信是给容熠的,那容熠岂不是还有另外一个惊人的身份!! 柳珂不敢往下想!(小说《闺誉》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下山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誉》更多支持!柳珂手里拿着那封信出神。 玉叶忍不住问道:“世子妃,您认识这个人?” 柳珂一回神点点头:“有可能吧!” 柳珂一面说着,一面将里面的信抽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的文字如鬼画符一般,竟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世子妃,这是什么?是字吗?好奇怪的字。” 玉叶也看到了柳珂手中的信,一脸纳闷的看着她道。 柳珂摇摇头,又随手拿起了桌案上的一本书。 是一本手抄书,纸页已经有些微微的泛黄了,可见年余久远。 翻开之后,里面有汉语,又有与信中相同的文字。 柳珂慢慢将书合上。 今天妙法将她引到这里来,绝不是因为怕她在房中无趣,而是有意让她了解这些。 他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柳珂心里百转千回。 与现在的情景有什么关系吗? 柳珂一时间心乱如麻。 之前的时候,皇上对北燕提出的议和之事一直是拖延政策,现在却忽然采取了强硬政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对玉叶道:“我得下山一趟,你先去城里找两套合适的男装。”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惊讶的道:“世子妃您可不能去冒险,世子爷好不容易将你弄到这里来,为的便是怕你出什么意外。你怎么还去涉险呢。” 柳珂微微一笑道:“没事,我会小心的,现在城中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而且我们男装出行,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 玉叶没有办法。只得道:“那世子妃是今天出去还是明天出去?” 柳珂朝外看了看天色,道:“今天已经午时过半,明天吧,你今天先去找两套男装来,千万不要被人认出来,知道吗?” 玉叶点点头出了容熠的禅房。 玉叶走了之后。柳珂便在桌案前坐了下来。 桌案上放着的几本书都是与乌孙有关的,容熠与乌孙一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甚至,容熠连她都没有告诉。 乌孙是一个胡人国家,位于大汉的西北部。不过几十年前,乌孙被汉朝打败,四分五裂,有的西迁,有的北迁,早就没有消息。 汉皇圣祖皇帝就是为了抵御乌孙的入侵,所以才在西起乐都郡北到建德郡一线划了藩地,也就是现在的北燕地区。派历代藩王镇守。 到现在的燕王容祥,已经是第三代镇守北疆的藩王了。 乌孙这个名字也已经渐渐淡出了汉人的视线。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容熠的房中看到这些。 若容熠真的与乌孙有什么关系,那妙法又与乌孙是什么关系? 他们隐藏在大汉的慈恩寺。应该是嫉妒绝密的事情,今天又为什么将这个讯息透露给自己? 一个一个的问题从柳珂的脑海中蹦出来。 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依然挥之不去,要进城的想法便越发的强烈了。 到了黄昏时分,出去买衣服的玉叶怀里抱着一个包裹急匆匆的回来了,“世子妃,不好了!” 此时。柳珂正在房中坐禅。 自从住进了慈恩寺之后柳珂便入乡随俗,每到黄昏时分。也便有了坐禅的习惯。 听到玉叶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这样慌乱?” 玉叶还没话还没有出口。眼睛便红了,哽咽了一下道:“奴婢一进城便听闻世子爷被皇上抓起来了,说是世子爷通敌卖国!” 柳珂听了此话,身体一下瘫了下来,通敌卖国是抄家灭族之罪,容熠岂不是死定了。 她想到这里之后,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玉叶道:“你是听什么人说的,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玉叶哭着道:“已经发了告示,奴婢起初不相信,还自己跑到告示前看了,没有,告示上写的就是世子爷的名字,罪名是通敌卖国,现在刑部大狱押着,明天正午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处决,以儆效尤,楚王府上下也都被下了狱等着处置呢。” 说到这里,玉叶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柳珂听了此言,顿时便觉心里一阵刺痛。 怎么会这样,父亲与兄长柳峰身陷囹圄,现在容熠又被判了斩立决,她该怎么办? 为什么老天爷今生又将她推到了绝境。 “玉叶,你有没有听到北燕的消息?”柳珂冷冷的问道。 玉叶停止了哭泣,想了想道:“哦,奴婢听说了,好像是北燕西北有胡人进犯,现在自顾不暇,所以暂时是不会南下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忍了下去。 她不能就这么认命,就算是上天的安排,她也要跟老天搏一搏。 柳珂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外面走去。 “世子妃,您要去哪里?”玉叶见状忙起身跟了上去。 柳珂出了自己的房门,便直接超着妙法的禅房走去。 还没有到门口,柳珂便喊道:“妙法,你给我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引得一些小沙弥忍不住探出房门观望。 妙法慢慢的打开了房门,“女施主有事尽管开口。”他说着向柳珂行了一个佛礼。 柳珂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将妙法拨到一边,抬脚进了房门。 妙法笑眯眯的跟在柳珂的身后也走了进来,回身将房门关上,笑道:“女施主有话请讲。” 柳珂深深地一闭眼。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救容熠出来?” 妙法先是一愣,旋即呵呵一笑:“女施主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就告诉我你们是打算今晚就容熠还是明天中午劫法场吧!我要跟你们一起行动。”柳珂冷冷的道。 妙法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容熠是一定会救的。但是却不能带着女施主,刀枪无眼,多了,贫僧便不解释了,一定会将容熠毫发无伤的就回来,女施主放心便是。” 妙法说到这里之后。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救了容熠之后,便不能再回这里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要将你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立即反对道:“我不走,我要跟容熠一起走。”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妙法一抬手点在了柳珂胸前的穴道上,柳珂目光一散晕了过去。 妙法伸手将柳珂托住,顺势将柳珂的身体倚在了玉叶的身上。 跟在柳珂身后逇玉叶,忙伸手抱住柳珂,尖叫道:“世子妃,您怎么啦?” “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我会马上安排你们离开,路上你好好照看她。不要让她腹中胎儿受损,路上有什么需要便跟我的人说,他们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的,过一段时间我们便会带着容熠与她回合,明白吗?”此时,妙法说话的口气。俨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在下命令一般。 玉叶听了之后,只有点头的份儿。 妙法一拍手。便进来了几个和尚。 “将她们带到凉州。”妙法一声令下,玉叶与柳珂便被几个人带走了。 玉叶也不知道凉州是什么地方。可是现在除了听从妙法的安排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几个人将柳珂架到了一辆车上,趁着夜色除了慈恩寺。 柳珂醒来的时候,首先听到的便是“咯吱咯吱”的行车声。 她猛的坐起身! “世子妃,您醒了。” 听到玉叶的声音,柳珂安心不少,问道:“我们这是坐车去哪里?” “妙法大师要送我们去凉州。”玉叶将身体往柳珂的身边靠了靠道。 凉州! 柳珂听到这两个字不由的一惊,“去凉州,为什么送我们去凉州,容熠明天要被行刑,我们怎么能这时候离开?” “世子妃就放心吧,妙法大师已经答应了会带世子爷去凉州与我们汇合的。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先离开这里,也好让他们专心救世子爷。”玉叶现在一方面担心柳珂的安危,另一方面她怕万一妙法他们救不了容熠,柳珂如果在的话,肯定承受不了,还不如先离开。 柳珂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最亲最近的人都在这里陷入为难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 不过,现在外面赶车的和随行的都是妙法的人,若是将此话说出来,她要做的事情,肯定便做不成了。 “我们离开慈恩寺多长时间了?”柳珂问道。 “有半个多时辰了!”玉叶没有多想。 柳珂叹口气道:“我想更衣,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件事,就算不方便也要做啊。 玉叶撩起帘子对外面的人道:“停一下车,世子妃要下车方便。” 她的话音刚刚的落下,马车靠路边停下了。 柳珂扶着玉叶的手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天色。 一弯新月刚刚的爬上路边的树梢,天色昏暗的只能隐隐的看到人影。 柳珂朝路边的矮树丛走了几步,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气。 由于以前在博陵的遭遇,使她对路边黑乎乎的树丛,本能的有些惧怕,不过,她鼓了鼓勇气,还是扶着玉叶的手朝前走去。 迈出了几步之后,柳珂回身对随行的人道:“诸位在此稍后。我,我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一些。” 她说此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羞涩,让随行之人不疑有他。 说完,柳珂便牵着玉叶的手朝着树丛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渐走渐远!(小说《闺誉》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偶遇 随行的几个人都是男人,也不好说什么,便只好在原地等着。 现在正是夜黑风高之时,他们说什么也没有想到柳珂会在这个时候,带着丫头离开。 在原地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便有人道:“怎么还没有回来,不睡出什么事吧?” “这里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盗抢劫匪,更没有狼豺虎豹,能有什么事,我们还是再等等吧,刚才那位夫人不是说了吗,可能让我们等的时间长一点。” 此话落下之后,他们便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眼见着半个时辰要过去了,他们这才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他们都是大男人,万一柳珂还没有完事,他们这样贸贸然的去找,碰到了难免不好。 几个人凑在一起商议着到底要不要去找。 商量来商量去,谁也不愿去。 还是为首的人道:“都别推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好交代。” 几个人将马车赶到路边的树下,将马栓在了树上,一起朝着矮树丛走去。 他们一边轻声的喊着,一边往前走。 可是他们在里面找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听到柳珂的回声,更没有看到柳珂的身影。 这时候他们才真的有些紧张了。 他们都知道柳珂是妙法的俗家弟子清逸的家室,妙法大师将自己的平生所学倾囊相授给了清逸,足见他在妙法大师心中的地位。 他的妻室在他们的护送下失踪了,妙法大师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在寻找了一夜未果之后,他们只好返回了慈恩寺。 此时的妙法已经准备好了去救容熠。听了柳珂失踪的消息之后,脸色微微一变,旋即便镇定下来,道:“你们几个继续去找柳氏,若是能找到柳氏并将她安全的带到凉州。我会赏你们千两黄金,去吧!” 那几个人本来以为今天肯定要被惩罚了,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好事,起初还怨恨柳珂擅自离开,现在倒有些窃喜了。 异口同声的道:“是,属下一定能找到容夫人。” 妙法现在没功夫与他们墨迹。一挥手打发他们出去了。 柳珂与玉叶在路边的矮树丛中躲了一夜,等到天大亮了才走出树丛。 “世子妃,您没事吧?”玉叶有些的担心的看着柳珂道。 柳珂望了望前面的村庄,道:“我没事,我们去前面的村庄看看。要先将身上的这身衣服换掉才可以。” 玉叶朝着前面看了看,前面的村庄据此足有三四里路的样子,她很怀疑柳珂能不能走到。 此时,柳珂将头上的饰品都摘了下来,交到玉叶的手中道:“你身上还有没有碎银子?” 玉叶往怀里摸了摸,摸出了几两碎银子道:“世子妃,就只有这些了。” 柳珂点点头道:“够了,你先将这些东西收起来。等我们进了城之后便找个当铺当掉,现在我们去前面的农庄你用手里的碎银子买两套粗布衣服,我们换了衣服便进城。”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柳珂只做没有看到,率先朝前走去:“走吧,到了前面的农庄,我在外面等你,你便进去办事。” 玉叶不情愿的道:“是,世子妃!”说完此话便上前扶着柳珂的手臂朝着农庄走去。 她们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到了农庄附近。 农庄并不是很大。大约有三四十家农户的样子。 农户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出门去不远处的农田里做活,一个扛着农具的婆子。看到她们相互搀扶着走来,不由的停住脚步上前问道:“这位夫人是遭了什么事吗?需要咱们帮忙不?” 柳珂见迎面而来的人一脸的面善。便笑道:“这位老伯,我们确实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昨天去不远处的慈恩寺上香,在回城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东西都被抢走了,衣服也弄破了,现在需要两身,干净的衣服,不知道老伯家有没有没有?我们身上还有些稍稍值钱的东西,可以跟您交换。” 来人听了柳珂的话之后,摆摆手道:“那里用的着什么东西交换,谁还没有个难时候,你们便只管拿去穿吧。我这就回家给你们拿去。” 他一面说着一面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农户道:“那就是我的家,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便跟我回去拿吧!” 柳珂一笑:“如此便多谢老伯了。” 她与玉叶已经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正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眼前这个人言辞恳切,看上去朴实的很,柳珂便冒险跟着朝着农户走去。 到了农户的门外面,那人将抗在肩上的农具放下,打开院门,向她们伸手道:“夫人、姑娘,里面请吧,我去给你们烧茶找衣服去。” “如此便有劳老伯了。”柳珂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眼前的小院。 玉叶扶着柳珂在院中的一个小竹椅上坐了下来。 就在她们刚刚坐下之后,从房中走出了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婆子。 “你怎么出来了?回屋歇着去吧!”那名老伯见状对老婆子说道。 那老婆子脸上嘻嘻一笑道:“家里来客人了吗?” “是,不过,我来照看就好了,你还是回屋歇着吧。”老伯不厌其烦的道。 “家里来了客人,我怎么能不出来见客,我要去陪客人。”那老婆子言语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成分,让坐在院子里的柳珂听了之后,忍不住莞尔。 老伯终于拗不过那婆子,道:“好吧,你就去陪着客人,可是不能说些有的没的吓着客人,知道吗?” 老婆子点点头笑道:“怎么会,怎么会。”说着便朝着柳珂与玉叶走了来。 柳珂见她走了过来,便站起了身,准备跟她打招呼。 可是,柳珂刚刚的站起来,那婆子便想看到了鬼一般大叫了起来:“啊——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走你走,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珂被那婆子吓得顿时愣在了的当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老汉见状,忙扶着老婆子,道:“你又发什么疯,快道房中去吧!” 那老婆子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眼睛只是直直的看着柳珂,嘴里喃喃有语:“鬼,一定是见鬼了,一定是来找我算账了……” “别瞎说,这位夫人怎么会是鬼,你别说得罪人的话。”老汉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柳珂,扶着发疯的婆子道。 那婆子根本就听不进老汉的话,挣脱了他的手,跌跌撞撞的到了柳珂的跟前,跪地便拜:“苏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千万不要来找我,这都是太子妃让奴婢这么做的,你要报仇,便去找太子妃吧,不要来找我啊。”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大吃一惊! 她蹲下身,抓着那婆子的胳膊,厉声道:“你叫我什么?再说一遍!” 老汉见状,忙扶着那婆子,道:“这位夫人,我家婆子脑子以前受过刺激,您千万不要见怪,她不是有意要开罪您的。” 柳珂冲老汉摆摆手道:“她以前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自称是奴婢?” 老汉听了此话之后,如实道:“不瞒夫人,我家老婆子以前在宫里当差,年过二十五岁之后,才从宫里放出来的,当年老汉家贫,长到二十几岁还找不到媳妇,便有邻村的媒婆帮忙给介绍了她,虽然她年龄大了些,可是当年模样很好,而且又不嫌弃老汉家贫,老汉便将她迎娶了回来,一直生活到现在。” 柳珂握着那婆子的胳膊问道:“你以前在先皇跟前当差过吗?你看着我,你说我是谁?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那婆子听柳珂如此说,便更还怕了,吓得浑身哆嗦着求饶,“苏小姐饶命,苏小姐饶命,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找我报仇……”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便越发的觉得这个老婆子一定在宫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对象便是与她长的很像的苏家女,或者就是她的母亲苏悦。 难道她的母亲苏悦,曾经进过宫吗? 还是,自己的母亲还有其他的姐妹曾经进过宫,却被当时身为太子妃的郑氏给谋害了。 柳珂知道,她的母亲是死在柳家人的手里,而不是死在宫里,所以才有这样的怀疑。 不过,看着老婆子现在的情景,越是着急,便越是问不出什么,只有慢慢的相问。 柳珂深吸一口气对老汉道:“老伯,许是我们穿的衣服吓到了这位婆婆。麻烦您去给我们取两件粗布的衣服来,我们换了衣服,可能这位婆婆便不会害怕了。” 那老汉面上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老婆子,点了点头,可是脚下却没有动。 “玉叶,你先照看一下这位老婆婆。”柳珂笑道。 玉叶应承着便伸手扶住了老婆婆。 那老汉这才进屋去拿衣服。 那老汉进了房门之后,柳珂眼睛直直的看着那老婆子小声道:“我是苏悦,来找你算账了,要是你将太子妃的罪孽都说出来,我便放过你,不然——我便要了你的命!” 她此话一落,那婆子便吓得哇哇大叫:“我说,我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刑场 那婆子被柳珂这样一唬,吓得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苏小姐饶命,苏小姐饶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柳珂直起身子,冷冷的道:“说吧!” “是太子妃让奴婢在您与太子的茶水里放的药,您不要找我,皇帝也是太子妃让人引到你们的房门前的,跟奴婢没有关系。”那婆子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可是这些话足以让柳珂震惊了。 这婆子嘴里的太子与太子妃,肯定不会是指现在的皇帝和皇后。 以着这婆子的年龄,她嘴里说的事情,怎么也得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前,先帝尚未即位,那这婆子嘴里所说的太子便很有可能是先帝了。 先帝与与苏家的那个小姐有过过往? 因为她的母亲苏悦过世的比较早,所以,她对苏家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后来也没有听苏立恒说起过。 所以此时,她一时间不知道这婆子嘴里的苏小姐说的是谁。 此时,老汉已经从房中拿出了衣服,见老婆子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道:“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坏了这位夫人。” 那婆子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柳珂不好再问了,一伸手,玉叶将碎银子放在了那老汉的手里,道:“这是我们给您的报酬,衣服我们拿走,这个你拿着。” 那老汉一看柳珂手里的碎银子足有二两多,赶忙挥挥手道:“这两件破衣服不值这么多钱的,你要是给钱,随便给我几文钱就行了。” “没事。你先拿着吧,给这位婆婆看看病,我看她病的不轻,竟然连人也认不清了,以为我是她以前认识的人呢。”柳珂说到这里脸上忍不住笑了笑。 老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以前她的病已经很长时间不犯了,没想到今天又犯了,让您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 柳珂摇摇头,道:“没事,多谢老伯的衣服,去哦们就此别过。” 她说完带着玉叶离开了。 虽然她很想将从这个老婆子的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可是,今天她却耽搁不起。 只能盼着这个婆子会一直在这里生活,等她将容熠和父兄的事情都处置好了,再来找她了解情况。 柳珂与玉叶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上了粗布的衣服,柳珂将发髻也散了下来,自己简单的盘了一个利落的发髻,并从地上抓了一把黑土,在自己的脸上抹了抹,虽然仔细看依然眉眼清秀,可是原来的模样却早已看不出来。 玉叶也依样画葫芦,也将自己的脸上涂的黑漆漆的。 两人相携朝着城门口走去。 “世子妃。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吗?”虽然如此,玉叶还是有些担心。 柳珂看了玉叶一眼道:“以后不要叫世子妃了,这个称呼很有问题。还是叫我姐姐吧。” 玉叶点点头道:“是,姐姐!” “只要我们言行注意,应该不会有人看出来的,记得进城的时候,若有人问,就说我们是要进城给家里的老母亲抓药的。听到了吗?” 柳珂一面往前走,一面对玉叶道。 “那若是人家问我们母亲得了什么病。奴婢怎么说?” “还说奴婢,不是让你称我为姐姐吗?若是有人问的话。就说家的母亲得的是——”柳珂说到这里之后,想了想接着道:“就说是痛风。” 玉叶点点头道:“好的,姐姐。” 走出不远之后,玉叶担心柳珂的身体,扶着她的手臂问道:“姐姐,你的身体能支撑的住吗?” 柳珂伸手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道:“没事,乡下的女人怀孕之后,不是照样做农活吗?我走几步路应该对胎儿没有什么影响吧?” 其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到底会怎么样,但是现在的情景,她没有别的选择。 玉叶朝前看了看,道:“我想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离城门不远,在午时前一定能赶到城里的,走到前面的长亭,我们便休息一会儿吧?” “算了,还是进城再休息吧,我怕——” 柳珂说到这里噎住了,眼睛里一下盈满了泪水。 若是妙法他们施救不成的话,那这便是她最后一次见容熠的机会了,她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玉叶能猜到柳珂接下来要说的话,便道:“好,奴婢扶着您,我们接着走。” 玉叶所料不差,妙法派出的几个和尚,将他们从慈恩寺带出来之后,便只到了山下,便被柳珂与玉叶逃走了。 此地据京城城门只有两个时辰的路。 柳珂与玉叶辰时便开始往京城的方向走了,这样算,到巳时末刻便能进城。 幸好柳珂重生之后,并不是想其他的大家闺秀一般只是闷在家里,经常出去走动。 否则现在这样长的路,她还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就在她们已经看到不远处的城门的时候,忽然看到几个和尚装扮的人,正在城门附近逢人便问,很明显是在找她们。 玉叶握着柳珂手臂的手一紧,“世子妃,是昨天护送我们的和尚,我们该怎么办?” 在称呼上,一时间玉叶根本就改不过来,尤其是情急的时候,玉叶便将“世子妃”三个字脱口而出了。 幸好她们旁边没有人。 柳珂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不远处就只有一个挎着竹筐的乡下妇女,便小声的道:“姐姐,要叫姐姐,不然就露馅了。” 玉叶一捂自己的嘴道:“是,姐姐,那几个和尚一定是找我们的,他们肯定能认出我们来,要不我们从西城门进吧,不要走南门了。” 柳珂摇摇头道:“绕道西门又要多走很多路,浪费不少时间,放心吧,就算他们认出我们,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我们带走,若是等会他们用强的,我们便大喊和尚欺凌良家妇女,城门口站着的士兵干什么吃的,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世——姐姐,我听你的,那我们走!”玉叶扶着柳珂的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好像是要上战场一般。 等到了近前之后,果然听到一个和尚在打听她们的事情。 玉叶脚下忍不住有些沉重,步伐便有些慢了下来。 柳珂却反而比刚才轻快了,拉着玉叶便到了城门口。 到了城门口之后,脚下不停,直接便朝着守城门的护卫而去:“官老爷,城门口的几个和尚看着真是奇怪,在到处打听两个姑娘的下落,您说这和尚跟姑娘挨什么边,他们打问姑娘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那守城门的护卫被她说的也忍不住朝城门外看去。 果然看到几个和尚在打听人,便招呼与自己当值的人走出了城门驱赶。 柳珂回头冲那几个和尚一笑,便带着玉叶进了城。 进了京城之后,她发现,几乎隔十几丈远便有一个告示,告示上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写的楚王世子容熠如何私通北燕,犯上作乱的。 每个看了告示的百姓无不开口大骂。 容烨这是不仅要容熠的命,更要让他失今天下之心。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他们有什么证据说世子私通北燕。”玉叶看了告示之后,忍不住小声的愤愤道。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们还是赶快去西菜市刑场吧。”柳珂咬了咬嘴唇道。 玉叶没有说话,带着柳珂朝西菜市走去。 一路上,有很多人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八成都是去看容熠是如何被砍头的吧。 此时,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玉叶拉着柳珂赶紧朝着路边躲,饶是这样,还是差点被那匹疾驰的马撞到了。 玉叶扶住了柳珂,恨恨的骂了句:“赶着去奔丧吗?” 本来以为那匹马上的人是不会听到的,可是没想到,那骑马的人猛的勒住马缰转过头,目光犀利的落在了柳珂与玉叶的脸上。 柳珂的眼睛也落在了那人的脸上,不看还罢,一看那人竟然是晋王容炐。 柳珂立马将目光收回,躬身弯腰道:“小女子该死,没有教导好妹妹,望官爷饶命。” 容炐听了此话,一甩马鞭调转马头扬尘而去。 柳珂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道:“真是好险啊。” 就连旁边观望的老百姓都为她们捏一把汗。 在容炐远去之后,一个好心的婆婆拍了拍玉叶的肩膀道:“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忍了的好,不然指不定会惹来什么话,你瞧瞧这些皇亲国戚的,那个是好相与的。” 玉叶乖巧的一行礼:“多谢婆婆提醒,下次肯定不会再鲁莽了,这次就吓死了。” 她说完一吐舌头,扶着柳珂继续朝前走。 她们与大群的百姓一起来至西菜市刑场。 此时,那里已经里里外外的围满了人。 玉叶一面伸出手替柳珂挡住前面,一面用尽力气往前挤,可是人太多了,她们根本挤不进去。 柳珂环视四周,见旁边不远处有茶楼,便拉着玉叶道:“我们去那个茶楼的二楼,一样能看到他。” 柳珂说到这个“他”字,心里不由的一阵抽痛。 眼睛里的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转机 柳珂被人看出什么端倪,便赶忙将脸上的眼泪擦了,带着玉叶到了旁边的茶楼。 一走到茶楼的门口,便有一个茶童迎了出来。 不过看了她们的装扮之后,原本脸上的恭敬之意便收敛了。 “楼上临窗可有座位。”玉叶走到前面问道。 那茶童微微指了指身子,嘴角一翘,语气不阴不阳的道:“有倒是有,只是咱们茶楼一杯茶可是一两银子,怕只怕二位大姐出不起茶资。” 玉叶听了此言之后,惊得两眼瞪得大大的,道:“你们这里是什么茶,要一两银子一杯,是不是看我们穿的粗陋,所以故意吓唬我们。” 柳珂一抬手打断了玉叶的话,道:“给她银子,我们上楼。” 她说完此话之后刚想上楼,听茶童又道:“我们的茶具也是要手钱的,每套一两银子,另外还要先将二两银子的押金,免得有客人不小心将茶具打破了,不愿赔偿。” 其实这茶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愿让他们进去。 上面坐的都是锦衣罗裳的贵人,她们两个一看就知道是两个乡下女人,进去只会让他们的茶楼黯淡无光,甚至还会影响到其他的客人。 可是这茶童又不好将此话明说,毕竟他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什么样的客人也得接纳,所以便有意提高了茶资,想让她们知难而退。 柳珂没有时间揣摩这茶童的心思,她急着登上二楼,为的不是喝茶,而是见容熠一面。所以这茶童说了此话之后,柳珂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对玉叶道:“将我之前带的那个玉镯子给他,我们上楼。” 玉叶知道柳珂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只是恨这茶童趁火打劫。从身上取出玉镯之后,拿出了其中的一只,气急败坏的放在了他的手中:“我姐姐的玉镯可是古物,你莫要磕了碰了,否则你也是赔不起的。” 说完这话将他推到一边,跟在柳珂的身上上了二楼。 这茶童见自己手中的玉镯果然碧波晶莹。玲珑光彩,定不是凡品,忙拿着去后面找到了自己的老板。 店老板是个四十岁上下精瘦的中年人。 看了茶童手中的玉镯之后,问道:“是两个什么样的客人?” 茶童如实禀告。 店老板摇摇头道:“农家女的手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她们如此穿着定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好了,你去稳住她们,她们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先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事便赶紧来告诉我。” 茶童一拱手道:“是,掌柜的。” 柳珂与玉叶到了二楼之后,见楼上只做了几个客人,便自行挑了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了。 坐在这里的人大多不是为了看行刑的,都是品茶而来。所以今天这里的人反而少。 柳珂坐下之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外面的刑场上。 这里正好能看到刑场上的情景。 容熠被反手绑在了刑柱上,面色沉静。没有一丝的惧怕。 监斩官在絮絮叨叨的向民众念着容熠的罪状。 周围围观的百姓,时不时的会朝他的身上丢东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无非就是咒骂他助纣为虐之类的。 容熠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一脸的平静,或许他的眼神中也有恨意吧。只是柳珂离得比较远,看不清楚。 只是。容熠好像此时意识到了柳珂在看着她一般,抬头朝着这边看来。 柳珂不想让他担心。忙将伸到窗外的头缩了回来。 就在此时,只听外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叫嚷声。 柳珂忙查外看去,看到刚才还井然有序的刑场,此时已经乱作了一锅粥,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人正与朝廷的士兵混战在一起。 容熠已经被人从刑柱上放了下来。 柳珂看的一阵激动,可是心却一下便到了嗓子眼。 围观的百姓一时间做鸟兽散,有哭的,又喊的,有吓得哇哇大叫的,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容烨这样公开的处斩容熠,难道就没有料到会有人劫法场吗? 虽然她是多么的希望妙法他们能一举成功,可是她预感到,救容熠这件事不会这样简单。 柳珂正如此想着,忽然她看到不知道从哪来窜出来了一百多个弓箭手,将法场团团围住。 柳珂惊得一下便捂住了嘴,将喉间的喊声生生憋了回去。 在突如其来的箭雨袭击下,妙法的十几个人便折损了七八个。 柳珂的心一下便凉了,容熠虽然被放了下来,可是手臂上还带着种种铁链,勉强对付一两个士兵尚可,这样的场面让她如何应对。 难道她只能在这里看着自己孩子的父亲丧生在刀剑之下吗? 就在这时,茶童给她端上来一碗茶。 此时的柳珂那里还有心思饮茶,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希望事情还有所转机。 可是事情并不像她所希望的那样,刚才救容熠的人,不停的有人倒下,却没有见到一个后援之人。 虽然士兵也有伤亡,可是在场的士兵有一百多人,折损几个,本本就无关全局。 就在他们依然在混战的时候,忽然听到下面一阵开道鸣乐,竟是容烨轻骑而来。 銮仪卫在前,护卫骑兵两侧随行,后面跟着的是部分官员。 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一时间散去的百姓又慢慢的聚拢来,纷纷跪地给容烨行礼。 只是,法场之上的打斗依然没有停止。 “住手——”容烨一抬手,他身边的德安太监高声冲着法场上喊了一声。 正在与容熠等人打斗的士兵都纷纷停下了,跪地给皇上请安。 监斩官也匆匆到了容烨的近前请罪。 容烨叹了口气道:“起来吧,此事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念在还没有铸成大错。便饶过你这次了。” 监斩官听了此话之后,感激涕零的叩头谢恩。 围观的百姓不由暗自称赞当今皇上宽厚仁爱。 在茶楼上远远观望的柳珂,心里暗自冷笑,这个容烨还真是会演。 就在此时,只听容烨的身边的太监德安冲容熠道:“楚王世子。陛下说了,只要您能招安燕王,陛下依然会饶你不死。” 被士兵围在中间的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只是冷冷一笑没有做任何回答。 “楚世子,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朕就只有送你归西了。” 容烨说完此话。便抬起手,周围的弓箭手“刷”的一下将弓箭举了起来,齐齐的对准了容熠,只等容烨的命令。 忽然不知道一道黑影闪电般窜到了容烨的身后,两侧护卫骑兵连反映都没有反映过来。容烨已经被人锁住了咽喉,不能动弹。 柳珂只觉眼睛一亮,她期盼的转机终于在最后一刻出现了。 她捂着嘴,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框中掉了下来。 就连一旁的玉叶也忍不住一脸的惊喜,若不是有人在旁,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的。 柳珂将眼泪擦掉,定眼看了看来人,竟然是妙法本人。 容烨虽然武功不解容熠。可是也肯定不是草包,那妙法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还是他会什么法术? 不然怎么能冲过重重侍卫,到了容烨的跟前。而且还能一招将他挟制住? 妙法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容烨便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了一句话:“你想怎样?朕都答应你!” 妙法轻声一笑:“放了容熠。” “快,快放了楚王世子!”容烨赶忙道。 德安挥动着手中的拂尘,大声的冲着那些士兵喊道:“快,快放了楚王世子。” “让你的人都在此等候,你送我们出城。”妙法接着对容烨道。 容烨听了此言微微迟疑了一下。道:“好,朕这就派人送你们出城。” 妙法放在容烨脖颈间的手微微紧了一下。手指几乎扣紧了容烨的肉中,厉声道:“不要耍花样。我是让你送我们出城,不是别人。”说着便拖着他朝后面走了几步。 刚才营救容熠的人只剩下了三个还活着,他们都不同程度的收了伤,相互搀扶着跟在容熠的身后出了法场。 妙法看了他们一眼,道:“你现在派一辆车先将他们三个送出城,他们出城之后,我们再出城。” 容烨现在受制于人,没有办法,只得安排人去做。 妙法眼见着三个伤者上了马车,这才拖着容烨带着容熠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们每走一步,后面的侍卫便紧跟一步,依着这样的情景,他们想脱险还害死很难。 “让他们在原地等着,没听懂我的话吗?”妙法的声音冰冷的让人胆寒。 容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忙道:“都站住!别再向前了。” 此时,柳珂的心依然悬着,只要容熠一刻没有脱险,她的心便放不下,见妙法他们朝着城门走去,她便也转身欲走。 可是刚一转身便被人挟制住了。 “小娘子这么着急离开,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茶楼的老板。 茶童一直都在这里暗自看着柳珂他们,见她们只关注的看着窗外,显然是对法场上的人甚为关心,而这法场上的人,是满京城都知道的,再加上玉叶拿出的那柄镯子,便让这老板更怀疑了。 若他只是一般的开茶楼做生意的,那他也不会管这闲事,顶多想办法贪了她的手镯,可他不是!(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脱险 感谢ann555141送的粉红票,多谢了,么么哒!o(n_n)o~ *************************************************************** 柳珂打量了一下拦住自己的人,见他一身的褐色底铜钱花色的段子长褂,便知可能是这个茶楼的管事之流,心道:一定是刚才的手镯惹的祸。 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一脸镇定的道:“难道是我们缺了你们的茶钱?” 那老板脸上阴笑一下道:“那道不是,只是,想留下小娘子说句话。” “说什么话,我们只不过是奴仆,主家还等我们回去办差呢。”柳珂此时脸上有了一丝丝的紧张,“你将我们的玉镯归还,我要走了,这里是茶楼,又不是大牢,难道进来了还不许人出去。” 那老板见柳珂有些慌了,声音了提高了几分,便越发的觉得她心里有鬼,道:“那玉镯不会是你们偷的吧,看你们这样,可不想是有这么贵重的东西的。” “我什么时候说那东西是我们的了,那是我们家主子的,因可坏了一块,拿到铺子里去修的,你快还给我们,不然我们便要告官了。”柳珂说完此话之后,回身埋怨玉叶道:“都是你这小蹄子闹的,非要看什么处斩,现在处斩没看成,还被人怀疑是偷儿,回去之后,肯定会被夫人惩罚的。说不定还会打板子,你说我们怎么办吧?” 玉叶是个机灵力的丫头,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便忙分辨道:“这事儿怎么能赖在我一个人的头上,再说了若是说处罚。也应该先处罚嫂子你啊,你可比我大了好几岁呢,到时候嬷嬷问起来,我便说我什么都不懂,是嫂子为了显摆才将玉镯拿出来的,却被贪心的店家看上了。这才惹了这一身的事。” “你这小蹄子,怎的信口胡说?”柳珂一怒便顺手推了玉叶一把。 正好将玉叶推到那老板的身上,那老板一让,用手扫了扫自己的肩头嫌恶的道:“好了不要在这里争吵了。” 柳珂却不依不饶,遇追打玉叶。 玉叶便顺着楼梯跑到了下面的大厅。柳珂紧追不舍,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 那老板此时才醒悟,忙对下面的人道:“拦住她们。” 没等那茶楼的店伙计出面,柳珂便将玉叶拦下了,冲玉叶吼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你这小蹄子是不是想先回府去恶人先告状,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我们先在这里说清楚了,到底是谁要进来的,不然。别想离开。” 玉叶见柳珂拦住自己,便索性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说不进来,是你非要进来的,进来也罢了,还非要跟着店小二稚气,拿出夫人的玉镯。现在玉镯也要不回来了,回去也是个死。索性在这里,你打死我算了。” 说罢便嚎啕大哭起来。 柳珂用脚踢了她一下道:“想什么样子。我们忠勇侯府的连都被你丢光了,还不快起来。” “我们不过是府上的跑腿的你不说谁知道我们是忠勇侯府的,还说是我丢了府上的脸,明明是你故意给府上丢脸。”玉叶坐在地上,越说越伤心,大声的哭道:“我们不过就是想看看热闹,你这黑心的老板为什么要留下我们的玉镯子,我们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原本茶楼是极清幽安宁的坐在,被她两人这样一吵,这里竟比外面还热闹。 这老板一听他们是忠勇侯府的人,忍不住由于起来。 刚才的茶童也怕惹事,便凑过来道:“老板,您看我们怎么办?万一他们真是忠勇侯府的人,我们便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在这时,茶楼里品茶的人不堪其扰,纷纷道:“老板,你们开这么大的茶楼还稀罕什么玉镯子,闹的我们连品茶的心都没有了,你这生意到底要不要做?” “是啊,你们开这么大的店,怎么能强抢人家的镯子,简直有辱斯文,以后还怎么来你的店品茶。” “真是没想到这老板竟然是这副德行。” 店老板按耐不住,对差动道:“赶紧让她们拿了镯子走人。” 那茶童听了此话之后,走到柳珂与玉叶的跟前,道:“好了,谁稀罕你们的镯子,不过是怕你们偷了别人节哀的东西,这才拿来问问,快,拿着你们的镯子走人,以后别再来捣乱了。” 玉叶见了茶童递过来的镯子之后,一把便抓了过来,从地上爬起来便朝外走。 柳珂见状,在后面便追边道:“你这小蹄子且站住,这镯子明明是在我身上的,自然由我给夫人送去,你少抢我的功劳。” 两人吵吵嚷嚷的出了茶楼,消失在了街上的人流之中。 茶楼中刚刚的安静下来,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店老板忙出门去看。 见到竟然是自己的主家来了,忙上前施礼。 来人没有理会,径直进了茶楼,“人呢?” “王爷这边请,容属下细细禀告。”茶楼老板将来人领到了后面一件精致的小书房中,将刚才的情景细细的说了一边。 来人听了之后,一脸阴郁的道:“蠢材,这不过是她们的脱身之计,你见那个侯府的下人会穿着粗布的衣服?” 这老板听了此话之后顿时醒悟,跪在地上求饶道:“晋王饶命,刚才属下被那两人吵得昏了头,不过属下已经派了小厮跟着她们,若她们不是忠勇侯府的人,定然会露出马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刚才跟出去的小厮便回来了。 茶楼老板忙将他叫了进来,问道:“快。你与主家说说,那两名女子到底去了何处?” 这小厮刚才一出门跟着柳珂的身后拐了几拐便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可是若是跟老板说跟丢了定然会吃一顿板子,便低头道:“我看见她们进了忠勇侯府的后门。” 只是,这小厮并不知道眼前这人便是晋王容炐。 容炐是何等人。站在他眼前的人神情紧张,一看说的便不是实话。 不过,容炐没有直接戳破,道:“你出去了多长时间?” 那小厮出去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 听了此话之后,小厮支支吾吾的道:“小的——小的出去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茶楼的老板一抬脚便踢在了他的腿上。厉声道:“忠勇侯府距离我们茶楼足足有四五条街。你这么会儿功夫便走了一个来回?你是飞着去的!” 那小厮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了,只好实话实说:“那两名女子七拐八拐,街上的人多,小的又怕被她们发现,不敢跟紧了。所以,所以,一不小心便跟丢了。” 茶楼老板听了此话之后,抬手一巴掌便扇了那小厮一记响亮的耳光。 容炐见状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出了门。 “主家,小的办事不利,还望主家惩罚。”茶楼的老板见容炐的面色不善,急忙追了出去。 容炐没工夫理他。摔门而出。 这座茶楼是他出资开的,现在的老板不过是定了一个虚名,容炐说他是老板。他便是老板,说他不是,他便一文钱不值。 这茶楼的收入不菲,这老板暗中得了不少的好处,所以这老板宁可容炐骂他一顿,也不愿被换掉。 他追到门外的时候。容炐已经跨马离开了,追悔晚矣。 柳珂带着玉叶离开了茶楼之后。不敢立马出城,在城中转悠了一段路。这才朝着城门口走去。 她们一面走,一面听着过往老百姓的议论。 两个从城门口方向走来的百姓,边说边摇头叹息。 “没想到楚贼的同党这样厉害,竟然能挟制住万岁爷。” “就是,起初看着陛下还有股子血性的,可是没想到真的遇到事儿的时候,竟然……” 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旁边的人便伸手握住了他的嘴,小声的道:“你不要命了,竟然敢擅自评价圣上。” 被捂住嘴的人,一脸的气不忿,“这有什么,现在皇帝肯定早就躲进了皇宫,再也不敢出来了,我们怕什么?” 这人说到这里之后,又忍不住神情沮丧,“还以为新帝是多么英明神武,没想到竟然是个怂包,原本还指望新帝能打败燕王,现在看来胜负未定啊。” 他的同伴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了,便赶紧拉着他往家走。 柳珂便也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了。 不过,通过谈话,可以听出,容熠应该已经脱险了。 柳珂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与玉叶相视一看。 “姐姐,我们现在启程去凉州吧!”玉叶也听到了刚才那两人的谈话,知道容熠已经脱险了,所以神情间也轻松了不少,现在在玉叶看来,最重要的便是去凉州与容熠汇合,只要柳珂与容熠在一起,她便不用这样每天胆战心惊了。 没想到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却深吸一口气道:“不,我暂时还不能离开,现在父亲和兄长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心里忍不住着急,忙上前道:“我的小姐,你不是已经将此事托付给衍戒大师了吗?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便一定会将老爷和大少爷救出来的,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被人认出来之后还有危险,快跟我出城吧,说不定还能遇到找我们的那帮和尚,若是他们都走了,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去凉州。” 柳珂摇摇头,苦笑道:“虽然衍戒大师答应了,可是他毕竟是外人,与我们柳家无亲无故,我凭什么让人家为父兄去拼命,还是去找我们的人吧,在新帝即位后不久,我与容熠便对别院的人做了安排。他们现在肯定不知道分布在什么地方。” 玉叶此时心里想到了苏立恒与苏浅秋,可是她见柳珂一脸的愁苦,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一句话道:“那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安身?” 柳珂想了想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的楚王府一定已经空了。我们去楚王府看看。”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小声道:“主子,现在的楚王府一定被封了,我们怎么进去?” 柳珂一面朝前走,一面道:“我有办法。现在我们先去明水胡同。” 玉叶不解:“我们现在去明水胡同做什么?” 柳珂不解释,只是慢慢朝前走。 明水胡同据此不远,不多时。她们便到了明水胡同。 此时,玉叶才明白过来,明水胡同与柳明和柳峰居住的小院就只有咫尺之遥,站在明水胡同的胡同口,便能望见那边的情景。 柳家的人都已经被皇帝关了起来。不知道柳珂来此有何目的。 就在玉叶纳闷的时候,柳珂已经拐进了明水胡同。 胡同里只有几户人家,柳珂来到最里面的院门前,轻轻叩响了院门,只听里面问道:“何人叩门?” “柳铁生可在?” 柳珂的话音一落,院门“哐当”一下从里面开了。 开门的正是柳铁生。 他看到眼前的人不由的傻眼了。 柳珂没有理会,侧身进门。 柳铁生忙关了院门跟上:“主子,是你吗?” 跟他并肩而行的玉叶瞪了他一眼道:“你眼瞎了。这不是主子是谁?” 柳铁生忙道:“真的是你,主子,奴才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说着眼圈便红了。 “能不能联系上你们老大?”柳珂边走便道。 柳铁生回道:“能。能联系上老大和五哥,主子要见他们,奴才立马就去将他们找来。” “不用了,你去着辆马车,我们一起去。” 不等柳铁生说话,玉叶看了看柳珂道:“主子。你的身体受得了吗?从昨天晚上你还没有进食呢?” “我现在没有心情吃东西,先见到吴仪他们再说吧。” “主子。还是身体要紧,家里什么都有。让玉叶妹妹先给主子做点吃的,我去将老大找来。”柳铁生也劝道。 玉叶趁机道:“主子,您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大意,况且从昨天晚上您便没有休息,也需要休息了。” 玉叶不说,柳珂尚没有意识到累,被她一说,还还真觉得浑身酸痛。 “也好!”柳珂有些无力的道。 柳铁生忙进屋将自己的被褥全都抱到了别处,从柜子里找出新的被褥交给玉叶,道:“主子,这里就只有这一张床铺,您就委屈一下吧,不过这被褥都是一次没有用过的。” 柳珂不在意的道:“没事,你去办事吧,这里交给玉叶了。” 柳铁生听了此话之后忙应声出门。 出门前不忘告诉玉叶厨房的所在。 玉叶一一答应了。 玉叶铺好床之后,打了水伺候柳珂先净面洗手,道:“主子,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给您做些吃的,做好了再叫您起床。” 柳珂点点头,将身上粗重的外衣脱了下来,只穿了中衣躺在了床上。 如今已入浅秋时节,柳珂盖着薄被渐渐入睡。 睡梦中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博陵侯府。 那年大雪纷飞,鹅毛般在风中翻滚,飘飘洒洒落满了屋顶枝头。 她仿佛又看到了齐思仁,他们一见面除了争吵,便没有别的事情。 柳珂不知道他们为何争吵,可是争吵中那种切肤的心痛,却仿佛是真的一般。 直到齐思仁甩门而去,他们的争吵才算结束。 场景一变,柳珂又站在了河谷胡同柳家老宅的跟前。 柳家门上高高挂着的事两个鲜红的大红灯笼,灯笼上绣着大大的“囍”字。 这是有人要成亲吗,怎么没有人通知她? 她站在柳家的大门外,看着门上悬挂的两个双喜红灯笼在风中不停的摇曳,不由得一皱眉头。 “大小姐,您怎么才回来!”一个悠远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声音没落,大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竟然是敬嬷嬷,柳珂顿时吓了一身的冷汗。 敬嬷嬷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柳家。 “大小姐,还有我的!”柳兰的身影在她跟前一闪而过。 站在大门口的柳珂不由得往后倒了几步。 “大小姐,进来吧。三小姐在里面等着你呢?快进来呀!”敬嬷嬷与柳兰一起向柳珂招手。 柳珂吓得连连后退。 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进了柳家的大门。 只见柳珍正站在正房门口,笑吟吟的看着她。 “长姐,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柳珍脸上带着笑,可是语气却像一把刀一般寒气逼人。 她此话一落下,已经到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立在当地。怒视着柳珍,“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柳珍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药瓶,她将瓶盖拔掉,“姐姐,你马上便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来人!”柳珍一声号令。便有人上来,将柳珂的双手反手绑在了后面。 “这是我托前门的胡大夫特意给你配的打胎药,保你喝了之后今生都不能再怀孕了。”柳珍面目狰狞的说完,便一手捏着柳珂的下巴,一手拿着药瓶朝着她的嘴里惯了下去。 柳珂惊叫一声,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厨房准备饭食的玉叶听到喊声,慌忙奔了进来,“主子。您怎么了?” 柳珂抬手擦了擦汗道:“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主子。饭马上就好了,我一会儿去厨房给您端过来。” 玉叶下去之后,柳珂细细的将梦中的情景想了一便,心道:怎么会梦到柳珍?不知道现在她是死是活,身在何处。 柳珂正沉吟见,玉叶已经端着饭走了进来。 “主子。铁生哥这里就只有粗茶淡饭,奴婢跟您下了面。弄了两个小菜,您就讲究吃吧。”玉叶说着便将饭先摆在了放在地上的矮桌上。 柳珂见状便要起身。玉叶忙拦着道:“主子不必起身了,就坐在床上吃吧。”她一面说着,一面给柳珂整理了一下被子,将矮桌直接搬到了床上。 柳珂一笑:“你也一起吃吧,从昨天晚上你也没有吃饭呢。我一个人吃着不香甜。” 玉叶便斜着坐在床边,陪着柳珂吃了一顿饭。 饭后不久,柳铁生便回来了。 同时与他来的还有吴仪。 “主子,老大来了。”柳铁生站在门外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马上披上了外衣下床,玉叶忙将衣服的带子给她系好。 “让吴仪进来吧”柳珂边朝外间走边道。 玉叶给柳珂整理好衣服,便去开了门。 门一开,吴仪便迈进了门,见到柳珂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的面前,先是愣了一会儿,方跪地行礼。 在他低下头的时候,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他曾经暗暗发誓,决不让柳珂有任何的意外,可是当楚王府着火的时候,他却鞭长莫及,等他奔到王府,火早就熄灭了,而且还传出了楚王世子妃葬身火海的话。 他起初不相信,可是听说容熠伤心过度,就连宫里的太医都曾经给容熠问诊,便不得不信了。 当时他的满心愤恨,可是又不知道该恨谁。 听柳铁生道柳珂尚存人间,他激动的一刻也没有停留,便跟着他来了。 此时见柳珂形容消瘦,又忍不住心痛。 “你起身吧!”柳珂一抬手道,“我找你来是有事情需要你帮忙,我要将父兄从天牢中救出来,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需要你去做些事情。”柳珂没有理会吴仪的神情,一脸平静的道。 吴仪听了此话之后,不由惊得一抬头,瞪大眼睛道:“大小姐,这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现在皇帝还没有做出处置的决定,直接从天牢救人,成功的几率太小了。” 柳珂何尝不知道从天牢救人的几率小,可是若是皇上十年八年不处置他们,那她便要等十年八年吗? 她现在已经等不了了,他们在牢中多呆一天,便多一份危险。 “我知道,不过,我不能等了,而且我的办法未必不行。”柳珂深吸一口气道。 吴仪见柳珂主意已定,便道:“大小姐需要属下做什么只管吩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柳青 柳珂叹了口气,理了理思绪道:“首先,你打问一下父亲与长兄被关在那个牢里,第二,再打听一下,与他们关在一起的都是些什么人。” 她说的第一件事,吴仪尚能理解,可是后面一件事,却有些不解了,不过,吴仪没有询问只是一躬手道:“是,大小姐。” 柳珂刚才便听吴仪唤自己“大小姐”而不是“世子妃”,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也没有纠正,便道:“好,你赶紧去办吧,尽快将结果告诉我。” 吴仪应了一声,抬眼看了柳珂一眼便退下了。 玉叶听柳珂要救柳明与柳峰,待吴仪走了之后,忍不住问道:“大小姐,您真的准备冒险吗?可是你现在怀有身孕,可不是闹的。” 柳珂扶着玉叶的手站了起来,苦笑道:“我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的,可是也要紧全力去救父兄,他们都是我亲人,不管是谁遭遇不测,我都会终生难安。” 玉叶不再相劝,扶着柳珂到了里屋。 柳珂靠在床边对玉叶道:“你将柳铁生叫进来。” 玉叶应声出门,将柳铁生带了进来。 一进门柳铁生便低头弯腰,道:“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今天白天我要叨扰你了,晚上的时候,你送我和玉叶去楚王府,我们这些天在那里安身。”柳珂笑道。 柳铁生听了此话之后,惊得忙抬起头,道:“主子,怎么能去楚王府住。那里多危险啊,而且挺说那里自从被封了之后,便时有哭声传出,大家都说那里闹鬼呢。” 柳珂嗤声一笑,还没有说话。只听柳铁生接着道:“主子在这里虽然委屈您了,可是这里很僻静,少有来人,您在这里也能好好休息。”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点了点头道:“好,不过。晚上还是要到楚王府走一遭,我们从前面的侧门进去,从后门出来,以防万一吧,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有人在背后跟踪我们,我不想给你再带来危险。” 柳铁生忙道:“主子说哪里话,主子是柳铁生的再生父母,就算是为了主子舍了这条命也是值得的。” 柳珂忙拦住道:“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不管是谁,命,都只有一次,岂可轻易言舍。” “是。主子!”柳铁生听了此话之后,要保护柳珂的决心更加强烈,不管怎样都要护了柳珂安然无恙。 “我要睡会儿。你们也去歇着吧,等过两天,我们还有硬仗要打,都要养好精神才行。”柳珂道。 柳铁生道:“是,主子。”说完便推出去了。 “主子,奴婢在这里伺候您。”玉叶站在床边道。 “我要睡觉。不用人伺候,你也去睡一会儿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还没有休息那,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柳珂说完便自顾躺下闭上了眼睛。 玉叶只好带了门出去。 出了房门之后。柳铁生对玉叶道:“玉叶妹妹去西里间休息吧,那屋里有个土炕,你自己将炕上的杂物收拾一下,以后便睡在那里,伺候主子也方便。” 玉叶听了之后,问道:“那你怎么办?其实到了晚上我与主子在一间房中就行,我在主子的床下打一个地铺,也能好好伺候主子,在西里间还隔着厅,万一我睡着了,主子叫我,我未必听见。” 柳铁生知道是玉叶体恤他,便忙道:“我在偏房就行,在地上睡得不舒服,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家,万一受了寒便不好了。你只安心在西次间睡觉就行。我,我到院门过道里坐坐,顺便给你们看门。”说完真个去了院门过道里,搬了个马扎坐了下来。 玉叶心里一阵感激,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去了西次间。 柳珂这一觉一直睡到华灯初上,就连玉叶也睡得深沉,知道听到了柳珂的起床声才忙从西次间的土炕上爬了起来。 玉叶两眼惺忪顶着有些乱的发髻便忙去了柳珂的房间伺候了。 “世子妃恕罪,奴婢竟醒的比您还晚。”玉叶一面给柳珂穿着外衣,一面惭愧的道。 柳珂一笑道:“你也是真累了,今晚过后,我们要做的便是休养生息,后面肯定会步履维艰,有你累的。” 玉叶重新给柳珂简单的盘了一下发髻,道:“奴婢就只跟着世子妃,不管吃苦也罢,受累也罢奴婢都认了。” 柳珂听了此话,回转身握了一下玉叶的手,“此难过后,你我便姐妹相称,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此话一出,玉叶羞得满脸通红,“世子妃说什么呢?我们还是去办正事吧。” 出了房门,坐在院门过道的柳铁生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前对柳珂道:“主子,刚才主子与玉叶妹妹在休息,奴才不该离开,奴才现在就去找马车,主子稍等。” 柳珂点点头。 现在虽然已经掌灯了,不过,柳铁生在这一带已经熟了,很快便找了一辆青釉布的骡车回来。 柳珂与玉叶坐上骡车朝着楚王府而去。 他们的骡车快到楚王府的门口的时候,赶车的柳铁生忽然对车内的柳珂道:“主子,楚王府院墙外有人。” 柳珂忙掀开了车帘朝着前面望去。 看到一个女子正忙着将地上燃烧的什么东西,用脚搓了几下,匆匆离开。 柳珂见那身影何其熟悉,忙对柳铁生道:“快,追上她。” 柳铁生一样马鞭便驱车上前。 那人见后面有人在追她,便越发的跑的快了,七拐八拐的朝着窄胡同跑。 可是,她怎么跑得过骡子,不多时便被柳铁生追上了。 此时,柳铁生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见她还要跑忙道:“姐姐别跑,看看我是谁!我呀,柳铁生!我是大小姐跟前的柳铁生啊。” 那人听了此话之后,猛的刹住了脚步,回头一看,果然是柳铁生,一下愣在了当地,良久方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玉叶撩开了车窗帘,一看站在车下的不是柳青是谁,忙小声的喊道:“柳青姐姐,快上车!” 柳青一件探出头来的事玉叶,忙爬上了车。 “柳青!”久没有见到柳家的人,柳珂一见柳青怎能不激动,“柳青”两个字一出口,眼圈便红了。 “大小姐!”柳青一见到车里坐着的柳珂便傻眼了,虽然车里的光线比较暗,可是就只刚才的声音,她便不会认错,一定是柳珂的声音。 柳青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道:“大小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柳珂拉着柳青的手道:“柳青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家里出了事之后,你怎么样?现在在哪里安身?” 柳青一行哭,一行道:“老爷与大少爷被人抓走之后,官府的人便把柳家所有的奴仆都集中到了一起,由牙婆领到牙行另行发卖,现在奴婢在晋王府做盥洗的丫头。今天轮到我休息,我便偷偷买了纸,来楚王府祭祀,没想到竟然——大小姐,您不是——” 她说到这里之后,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握着自己手的那双手。 手是温热的,可见自己见到的不是鬼,而是真真切切的人。 柳珂没有解释,只是道:“这不过是世子的权宜之计,我还能看到你,已经感到万幸了。” 此时,柳珂记起柳青刚刚说的话,问道:“你现在在晋王府,没有人欺负你吧?” 柳青摇摇头道:“自己做自己的事,梅香拜把子都是奴,谁管谁以前在哪家伺候,没有人欺负我。” 柳珂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道:“原我还想着等我安稳了之后,便去父亲提提你的事情,没想到还没来及便这样了,现在想想幸好没说,好歹能保全性命。” 柳青听了此话之后,摇摇头道:“大小姐别说了,这都是我的命,大小姐以后怎么打算?” 柳珂摇摇头道:“能有什么打算,我想救父亲出来,可是此事谈何容易。” 柳青听了此话之后,神情一阵激动,握着柳珂的手道:“我就知道你是有办法的,你需要做什么,我跟你一起,不回晋王府了。我跟你一起。” 柳珂想了想摇摇头道:“你暂时还是在晋王府吧,那里还比较安全,而且,若是晋王府丢了奴仆肯定会派人找的,若是被他们找到了反而会危及生命,若是我能有幸救了父兄,你便找个机会去凉州找我。” 柳青听了此话之后,一脸的懵懂,“凉州是哪里?远不远,我能找了去吗?” “你下一次休息是什么时候?”柳珂问道。 柳青想了想道:“后天中午奴婢会与府上的婆子一起将府上存着的泔水运出来,到时候,奴婢给那婆子些好处,就说在街上逛逛,一定没问题,大小姐有什么事情,奴婢便那时候去做。” 柳珂想了想道:“好,那到后天我让玉叶还来这里找你。” “好,那奴婢便先回去了,大小姐千万保重。”柳青临下车前郑重的道。 柳珂目送柳青离开。 玉叶道:“世子妃,我们还进去吗?” 柳珂点点头道:“进去!” 柳铁生望了望不远处楚王府被封了的大门,愁眉苦脸的道:“主子,我们怎么进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是人是gui 柳珂没有说话。 不多时,柳铁生将骡车停在了楚王府的大门口。 “去西侧门。”柳珂隔着帘子对柳铁生道。 柳铁生赶着骡车过了楚王府的大门,朝着西侧门而去。 柳珂撩起了帘子。 这条街上原本就很清净,现在楚王府被抄家,便显得格外冷清了。 到了楚王府的西侧门之后,柳珂下了骡车,在朦胧的夜幕中四顾周围,竟是满目荒凉的感觉。 玉叶与柳铁生见柳珂望着楚王府的侧门不说话,他们谁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等着她的吩咐。 过了好一会儿,柳珂回头对柳铁生道:“这西侧门的荷叶有些松动了,你能将门扇整个卸下来吗?” 楚王府的西侧门以前是府上的下人走的,就只是两扇普通的木门。 柳铁生走到门前看了看,上手抬了抬门扇,回头笑道:“主子这个办法可行,而且这门并不重。” 可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看着喊简单,可是做起来却很难。 柳铁生抬着门扇活动了好一会儿,可是怎么也摘不下门扇。 柳珂抬手道:“算了,住手吧!别白白的浪费力气了。” 柳铁生满脸惭愧的道:“主子,奴才无能。看来我们今天进不去了。” “你将骡车赶到后门,我一会儿从后门出去。”柳珂对柳铁生道。 柳铁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柳珂一抬手便将封条撕破了,轻轻一推,门边开了。 柳铁生与玉叶都是一惊。异口同声的道:“主子不可!” 柳珂冷冷一笑道:“反正也没有人把守,我们就是进去了又如何,就算是事后有人发现了,将此事告诉了皇上,皇上也未必会派人查,就算是查,我们由怕什么。难道我们还能比现在的处境更坏一些?” 柳铁生与玉叶听了之后,也是这个理。 柳铁生看着柳珂与玉叶进了楚王府的侧门。将门掩好,这才赶着骡车朝后门去了。 玉叶跟在柳珂身后进了楚王府的西侧门之后,听到身后的门掩上了,便点着了提前准备好的灯笼。举着灯笼跟柳珂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现在的楚王府,跟数日之前的楚王府有天壤之别,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满目狼藉,抄家时的情景仿佛便在眼前。 她们走着走着,忽然“扑棱棱”一声响,吓得玉叶一下握住了柳珂的手臂,差点惊叫出声。 “没事,是府上原来养的鸟儿,估计。它还恋着这里呢。”柳珂悠悠的道。 此时,玉叶才发现,柳珂走的方向并不是她以前的院子。而是朝着容熠以前的书房去的。 到了书房门前,玉叶看到这里满地都残破的书纸,可见这里是重点查抄的对象。 书房的门打敞着,有一扇门已经掉了下来。 “好好的院子竟然被他们弄成了这样,难道他们好好的搬东西不成吗?非要弄成这样。”玉叶见此情景忍不住感叹道。 “在虎贲营的眼里,就只有皇帝的命令。只要让皇帝满意就成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他们才不管这些。”柳珂语气平和,就好像是在谈论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进了书房的门之后,玉叶走到了柳珂的一测,将灯笼举得高高的,方便柳珂找东西。 柳珂没有迟疑,直接便走到了冲门的书架前,将书架上的一个隔板拿了下来,从隔板的夹层中拿出了一件东西揣进怀里,转身对玉叶道:“我们走吧。” 玉叶心里很是好奇,原来柳珂费尽心机的再进楚王府一趟便是为了这个东西,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她这样想着,却没有开口想问,紧紧的跟在柳珂的身后出了书房。 现在的楚王府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满目疮痍,再加上是晚上,所以周围的氛围便多了些悲凉。 柳珂脚下走的很快,就在她们快到后门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凄厉的哭声。 柳珂与玉叶脚下都是一滞。 玉叶扶着柳珂的手很明显的紧了一下,小声道:“大小姐,这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柳珂伸手轻轻拍了玉叶的手背一下道:“不必害怕,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不过都是人在装神弄鬼,先将灯笼熄了吧。”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虽然心里不情愿,可是还是依着柳珂的话将灯笼熄了。 此时,柳珂与玉叶都停住脚步,没有人再说话,两人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耳边除了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哭声便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柳珂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听见声音是从自己的左前方传来的,她便放轻了脚步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主子,我们真的要过去吗?”玉叶小心翼翼的在柳珂的耳边低声道。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依然慢慢的朝前走。 玉叶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柳珂的身后跟了过去。 哭声渐渐的清晰,也让人听了更加的毛骨悚然,那哪里是在哭,明明就是在嚎丧。 这哭声掩盖了周围的一切,包括柳珂与玉叶的脚步声。 哭声中夹杂着一下话,只是因为哭的太伤心了,而且可能是因为哭的厉害的原因,那人的声音嘶哑,根本就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柳珂看清楚了,前面正是以前自己与容熠所住的院子,里面的房子应该是一片废墟了,只剩下了一个院子的空架子。 不知道是谁在这院子里哭的这样伤心。 柳珂正狐疑间。玉叶的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忽然一滑险些摔倒。 玉叶惊得大叫一声。 院中的哭声戛然而止。 柳珂赶紧捂上了玉叶的嘴,拉着她躲到了院前的那颗树的背后。 不多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慢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玉叶慢慢从树后露出了半张脸看向那个人,见那人一身宽大的衣服,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女人,不过头发乱乱的,夜色中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 吓得她又赶忙缩了回去。 “谁?”那人身体歪歪晃晃的朝前走了一步,扯着嘶哑的嗓音斜朝着天喊了一声。“是人是鬼?” 问完此话之后,周围一片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声音。 柳珂与玉叶都屏气敛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哈哈哈……”那人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大笑了起来,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楚王府中。比刚才的哭声更加让人脊背发凉。 “看来我是真的疯了,我忘了,楚王府已经被封了,是没有人能进来的,”那人笑完之后似哭似笑的自嘲道,“不是人,那便是鬼了,你是何方的鬼,是楚家已经归西的鬼吗?” 那人边说边笑。身体歪歪晃晃又进了院子,“那便回来吧,我不怕。现在你们谁也别想将我从楚王府赶出去,谁也别想!” 院门“哐当”一下又从里面关上了。 院门合上之后,里面便又传来了一声一声的哭声。 柳珂拉着玉叶慢慢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放轻脚步朝着后门的方向一步一步慢慢走去。 后门与侧门的情况一样,都是掩好之后在外面贴了封条。 柳珂从里面轻轻一拽便将门拽开了。 直到出了楚王府的后门,玉叶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一直等在楚王府后门的柳铁生。看到她们从里面出来之后,赶忙上前迎着:“主子。玉叶妹妹,你们可算是出来了,奴才还以为你们遇到了什么事呢?快上车吧,我们快离开这里,在这里多呆一份便多一分危险。” 玉叶先扶着柳珂上了车,自己才钻进了车里。 骡车驶离了楚王府的后门,玉叶这才敢再出声,双手握着柳珂的手不停地道:“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我们出不来了呢。” 赶车的柳铁生听了此话之后,忙回头问道:“玉叶妹妹,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玉叶看了看柳珂,见她没有说话,便道:“没有,只是遇到了一个疯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那里嚎丧。铁生哥,你在后门没有听到吗?” 柳铁生听了此话之后,恍然道:“哦,好像隐隐听到了里面似是有哭声,只是那声音似有若无,我还以为听错呢。” “那是因为那女人是在主子以前住的院子里面哭,距离后门比较远,所以你听的不真切,若是你听到了也一定会害怕的,那哭声太可怕了,把嗓子都喊坏了,还是一直嚎,像鬼叫一般。” 柳铁生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问道:“是什么人会被留在楚王府,难道楚王府被抄家的时候,没有将这个女人清理出去吗?” “还真是的,这女人难道是爬墙进去的,我们进去的时候,封条可是好好的。”玉叶也纳闷的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轻轻叹了一声道:“她应该是一直在楚王府,根本就没有出来过,楚王府被封的时候,将她封在了里面。” “这人一定是在抄家的时候,偷偷藏了起来,可是没想到被封在了里面出不来了。”玉叶道。 柳珂摇摇头道:“说不定,对她来说留在楚王府是一种恩典。” 玉叶瞪大眼睛不解的道:“怎么可能?” 柳珂轻声一笑:“就是有人会有这样的痴念也说不定。” “可惜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玉叶有些遗憾的道,“不然便知道她为什么会留在楚王府了。” “我知道是谁。”柳珂叹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什么地方不对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问道:“主子,您知道那人是谁,隔得那么远,您竟然能认出来,主子真是好眼力。” 柳珂轻轻笑了笑道:“其实不算眼力好,只是见了那人的身形之后,猜出来的。” 她说到这里之后,微微顿了一下接着道:“若说是楚王府中被抄家之后的漏网之鱼,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那种几率太小了,皇上的虎贲卫可不是吃干饭的。所以极有可能是被皇上赦免有自愿留在楚王府的人,整个楚王府中,能够有这个待遇的人只有一人。” 她说到这里之后,玉叶依然不明白她说的人是谁,猜道:“难道主子说的是楚老王妃?” 柳珂摇摇头,楚老王妃虽然是楚王府资格最老的人,却未必能做到这里一点,“这怎么可能,楚老王妃年逾花甲,刚才那人依然妙龄,怎么可能是楚老王妃。” “那奴婢可真是猜不出谁来了,除了楚老王妃谁还能在被抄家之后还能再留在楚王府?” “萧秀珍!”柳珂一字一句的道:“刚才的人一行是萧秀珍。” 玉叶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怎么可能是她?她是太后送给世子爷的人,若是太后发了话,她便出了楚王府便可,为何自己留在楚王府受罪,还将自己弄的这样人不成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柳珂叹气道:“或许世上就是有这样的蠢女人,她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留在容熠的身边,在容熠被认定了敌通燕王之后,定然是死罪,她便再也没有机会与容熠相守了。” 玉叶听到这里之后。一撇嘴之后,道:“既然如此,可以一死啊,强如这样活着受罪。” “毕竟,死对所有人讲都是最难走出的一步,她五勇气赴死,便救只有守着容熠住过的地方日日哀嚎了。” 玉叶点点头道:“这倒是真欧可能。听了主子的话之后。奴婢也隐约觉得那人的身形有些像萧秀珍了。” 她说到这里之后,伸手一挽柳珂的手臂道:“主子,管他是谁呢。只要她没有看到我们便可,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柳珂点点头。 夜色中,骡车很快到了柳铁生以前住的院子。 他们刚刚的行至胡同口,便看到院门口有一个人在徘徊。 柳铁生一下拽住了手中的缰绳。一副随时准备载着柳珂逃走的架势。 仔细一看,在门口转悠的人是吴仪便驱车上前。 “老大。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柳铁生将马车赶到了吴仪的近前听了下来,跳下车问道。 吴仪没有回答,而是急促的问道:“大小姐呢?” 柳珂听到了吴仪的声音撩起了车帘,扶着玉叶的手下了骡车。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是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吴仪低头一拱手道:“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属下只是不放心大小姐一人在这里。所以便过来看看。只要大小姐安然无样便好。” 柳珂从今天见刚见到吴仪的时候,便察觉他对自己的称呼有了变化。起初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意,此时听他的语气中竟有拳拳之意,便郑重的纠正道:“我已经嫁为人妇,你等还是称呼我一声‘世子妃’或者容夫人吧。” 吴仪听了此话一愣,半晌方道:“是。” 此时,柳铁生已经开了院门。 “既然你不放心,便在院中守夜吧,辛苦你了。”柳珂说完便与玉叶进了院子,回到房间继续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个晴天,可是却起了风,隐隐有了浅秋的清爽。 吴仪一大早便出去办差去了,柳珂一直睡到巳时初刻才起身。 玉叶却还像以前一样,不到卯时便起床了,早早的做好了早饭,可是柳珂却迟迟不起。 她知道柳珂是累坏了,不忍吵醒,便在院中与柳铁生聊天。 “若是救了老爷与大少爷之后,大小姐准备去哪里?”柳铁生问道。 玉叶道:“听小姐的意思是可能带着老爷与大少爷去凉州吧,不知道凉州远不远?铁生哥,你知道凉州吗?我们到时候走哪条路能到凉州?” 柳铁生听了此话之后,一脸茫然的摇摇头道:“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自然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到凉州。” 他说到这里之后,接着道:“玉叶妹妹不管去那里我都会跟着你和大小姐的,你们两个女人一路上太危险了。”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一脸欣喜,“好啊,我们一起守护世子妃,一定将她安全的送到世子的面前。” “我们老大还有王五,还有其他的兄弟也一定会愿意跟着世子妃去凉州的,一定能安全的将世子妃护送到凉州。”柳铁生见玉叶神情激动忍不住笑道。 他们正说着,吴仪从外面走了进来,问道:“世子妃要去哪里?” 柳铁生与玉叶同时站了起来。 “老大!” “吴大哥!” “你们刚才在这里说大小姐救了老爷与兄长之后回去哪里?”吴仪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问道。 玉叶道:“凉州,应该是凉州。” 吴仪以为刚才自己听错了。 刚才他一进胡同口便听到了玉叶与柳铁生的谈话,隐约听到了“凉州”两个字,以为是听错了,所以进门求证。 没想到玉叶说的就是凉州。 为什么柳珂要去凉州? 那可是胡人的地方。 吴仪听了玉叶的话之后,问道:“是世子妃亲自跟你说的?她没有说为什么去凉州吗?” 玉叶点点头,道:“世子爷此时正赶往凉州,世子妃不去凉州去哪里?”她说完此话之后没有多想,接着道:“吴大哥到时候一定会护送世子妃去凉州吧。” 吴仪依然陷在思考之中,根本就没有听到玉叶的话。 此时,柳珂早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她听到吴仪一进门便问此事,此时,玉叶问他的去留,吴仪却不言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吴仪道:“世子妃还没有起身吗?” 玉叶道:“世子妃累了,还在睡觉,我没有打扰,想让她多睡会儿,反正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吴仪点点没有说话。 柳珂披上外衣起身,同时扬声道:“玉叶进来吧。” “一定是我们的说话声吵到了世子妃。”玉叶吐了一下舌头对他二人说完便进了房门。 伺候柳珂起身之后,玉叶便去热饭了。 柳珂将吴仪与柳铁生叫到了房中。 “小姐,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老爷与大少爷被关在了刑部大牢,二老爷则被关在了诏狱。”吴仪回道。 柳珂听了此言之后,道:“好。”说完此话之后接着冷笑道:“现在我们自身都难保便管不了什么二老爷三老爷之类的人了,还有什么人被关在了刑部大牢,最好是不太引人注意的人。” 吴仪道:“属下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本月除了老爷与大少爷,还有三个人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一个是京兆尹徐成府的儿子徐绍清因为强抢良家妇女被关了,一个是监察御史因为身形不端被人参劾被关,一个是原博陵知府,现在的侍读学士史畴的儿子史玦。” 柳珂听了之后,沉吟一番之后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别的事情吧。” 吴仪听了此话之后,站在当地没有动,迟疑了一下道:“世子妃,之前世子爷命属下照看晚秋姑娘,现在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知道要如何安置?”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一愣,旋即道:“既然世子让你照看她,那你便先照看她吧,现在她应该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吴仪见柳珂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心里不忍,可是却并没有后悔告诉她这个消息。 他一定要让柳珂知道,她日夜牵挂的人,其实并没有清心寡欲。 “是!”他应了一声之后,一脸阴郁的出去了。 柳铁生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已经出门的吴仪,心里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他却说不上来。 “昨天雇的骡车今天怕是还不能换回去,我下午要去刑部大牢看看。”柳珂对柳铁生道。 柳铁生应道:“这个好说,世子妃便先吃饭吧,奴才去准备一下。” 柳珂点点头。 玉叶此时早已经将饭热了两边了,此时好容易等到柳珂将事情安排好了,便赶紧将饭菜端了上来。 虽然现在的处境不好,可是好像并没有影响到柳珂的食欲。 现在玉叶所能准备出来的也只有粗茶淡饭,不过柳珂好像吃的很香,而且比往日里吃的还要多。 这让玉叶放心不少。 柳珂吃完早饭之后,道:“将饭菜端下去,你与铁生也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了。” 玉叶不解的道:“世子妃打算做什么,奴婢还是跟您一起吧。” 柳珂一笑道:“我在这里坐着想想事情,一会儿还想再睡会儿,到了下午再办正事,你们只管自在些便是。” 玉叶心里好奇却不好问柳珂要想什么事情。 柳珂在床边做了一会儿,伸手抚摸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暗自担心,不知道容熠现在到了什么地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劫%%狱 柳珂养足精神之后,走出了房门。 面上的神情比昨天大有改观。 不但没有了疲惫之色,两颊莹莹发光,似是又有了昔日的神采。 她一出门的一瞬,吴仪正好从院外推门进来。 不知是因为夕阳的余晖照在了柳珂的脸上,还是因为柳珂本身就是如此光艳照人,吴仪在看到柳珂的那一刻,感到眼前如有华光闪过,让他不能直视,忙低下头举步上前:“属下叩见世子妃。” 柳珂没有想到吴仪会去而复返,神情一愣,朝前一步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照顾晚秋吗?” “晚秋姑娘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属下多少照顾。”吴仪微微一抬头又将头低了下去。 柳珂点点头,沉吟一会儿没有说话。 柳珂一手遮阳看了看天色,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吴仪道:“现在是酉时初刻,距离起更还有一个时辰,” 过了好一会儿方神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现在将你手下的所有能调动的兄弟都召集一下,待命。” 吴仪就是为此事来的,他知道柳珂让他查了天牢的情景之后,一定会有所行动。 听了此话之后,立马道:“是!” 柳珂说完此话之后,便转身进了房间,吴仪也出去办事了,只有玉叶与柳铁生还站在院子中,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多时,听到柳珂在房中呼喊玉叶,玉叶这才看了柳铁生一眼进了房间。 “世子妃有什么吩咐?”玉叶见柳珂将自己的一件白衫见了不由惊道:“世子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柳珂抬头见玉叶进来了,问道:“你随身有没有带胭脂?” 玉叶听了此话忍不住一愣,不知道柳珂为什么忽然要起胭脂来。不过她还真的随身带着胭脂了,遂道:“带了,世子妃要上妆?” 她说着便从自己的身上拿了出来,“奴婢去给您打水净面。” 柳珂摇摇头道:“这时候还上什么妆,你放下将柳铁生叫进来吧。” 玉叶满心疑惑的将胭脂放下点点头道:“哦。” 柳铁生此时正纳闷,见玉叶从里面走了出来,忙上前问道:“玉叶妹妹。刚才世子妃不是要出去吗?怎么现在有进去不出来了。主子跟你交代了什么?” 玉叶摇摇头一脸茫然的道:“不知道,主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我将随身携带的胭脂拿了出来。可是又不是为了上妆,”说到这里,她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出门的时候。柳珂让她将柳铁生叫进去,便接着道:“世子妃让你进去呢。” “我?”柳铁生听了此话便更疑惑了。小声道:“让我进去干嘛?主子没说吗?” 玉叶再度摇摇头。 柳铁生带着满心疑惑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看到柳珂似是用手沾着什么东西在作画,他不由得走进一看,还真是。 他忍不住心道:主子还真是好兴致。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作画。 他刚刚的看了那幅画一眼,柳珂便已经画完了,将那幅画摆在了柳铁生的跟前道:“你仔仔细细的看看这张行路图。将它印在心里,千万不要忘了。” 柳铁生见上面还有字。便一脸难色的道:“世子妃,奴才不识字。” 柳珂一面指着行路图上的位置,一面低声道:“出了京城去豫州,京城距离豫州不远,若是你不识的可以一路问着去,到了豫州之后,往西北方向走去洛州,过了洛州往西便是虞州——” 柳铁生听到这里已经听糊涂了,因为他根本就分不清“豫州”和“虞州”,不过她见柳珂指的不是一个地方,知道这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便没有插嘴。 只听柳珂接着道:“过了虞州之后再往西北便是五原郡,过了五原郡一直往西便是凉州。” 柳珂说完之后,看了看柳铁生道:“你记住了吗?” 柳铁生此时已经听呆了,见柳珂忽然停下了,茫然道:“主子恕罪,奴才没记住。” 柳珂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有慢慢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 她说完之后,看着柳铁生道:“你可记住了?” 柳铁生愣了一下,点点头,“或许记住了。” 柳珂叹了口气道:“你必须要记住,而且在你还没有到五原郡之前,决不能透露自己要去凉州的事情,你来重复一遍。” 柳铁生重重的点点头道:“是主子。” 他说完,便努力的回忆刚才柳珂说的,眼睛不是的朝上看一下,道:“出了京城去豫州,京城距离豫州不远,可以一路问着去,到了豫州之后,往西北方向走去洛州,过了洛州,过了洛州是——” 他说到这里之后怎么也想不起下面该去那里,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柳珂眼前的那副行路图,可是行路图上的字,他都看着差不多,根本就不认识。 “过了洛州去虞州。”柳珂道。 柳铁生猛的点点头:“是是是,是虞州,刚才奴才还纳闷有重名的地方,怎么这会儿就忘了,是虞州,过了虞州——” “是五原郡,到了五原郡之后,一路向西便是凉州。”柳珂接口道。 柳铁生听了之后,一脸惭愧的道:“奴才愚笨,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主子要不给奴才换个差事吧。” 柳珂摇摇头,“时间来不及了,我再跟你讲最后一遍,讲完之后,我便将这图烧了,你若是几步地名,便回忆这幅图也是一样,只记住一点,不到五原郡,绝不要暴露你要去凉州的事情,知道吗?” 柳铁生苦着脸点点头。 柳珂又慢慢的将去凉州的行走路线跟柳铁生讲了一遍,讲完之后,柳珂静默了一会儿。没有问柳铁生有没有记住,开头道:“拿火折子来,将这图烧了。” 柳铁生澳毛自己的头,一面默念着一面往外走,走到了外面才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竟然忘了跟柳珂行礼。 拿了火折子进去之后,柳珂便将刚才的图烧了。 看着地上“突突”跳跃的火苗,柳珂道:“你这个院子还有别的用处吗?” 柳铁生没明白柳珂的意思。但是他想了想道:“反正奴才要跟主子去凉州了。自然便没有用了。” 柳珂一一回身朝外面走去,边走边道:“既如此,便跟我出去吧。” 柳铁生看了看地上的火苗迟疑了一下。“那这火——” 没等他说完,柳珂便道:“不用管了,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柳铁生听了此话,没有在犹豫重重的一点头:“是。奴才听主子的。” 出了房门之后,正好吴仪也回来了。与此同时跟来的还有他的十几个兄弟。 柳珂便往外走边道:“吴仪你等我们走了之后带着你的兄弟去大牢一里地外隐蔽待命,玉叶与王五随我去刑部大牢,柳铁生你另寻一个住处,明天不管我们成功与否你都带着柳青离开。” 柳铁生听了此话之后。有些茫然的道:“世子妃,奴才不用跟世子妃一起去天牢吗?” “不用,你照看好柳青就是。务必将她带到我们要去的地方,听到没有。”柳珂说着便停住了脚步。如男人一般伸出双手重重的一按柳铁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柳青她不是柳家的奴婢,而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你一定要照看好的,柳珂拜托了。” 柳铁生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柳珂已经出了院门。 玉叶与王五快步跟了上去。 柳珂上了停在胡同口的骡车,上了车之后,吴仪才反应过来,追上去道:“世子妃,请让属下跟你一起行动吧。” “听从命令吧,你等会若是接应到我们一切等见面再说,若是接应不到我们,便好好照看晚秋。”柳珂淡然而坚定的声音从车中传来出来。 吴仪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但是却乖乖的退了回去。 玉叶上了车之后,王五一跃上了马车,马鞭一挥,骡车朝着刑部大牢的方向而去。 在行至半路的时候,柳珂道:“这路上有一个买玫瑰露的店铺,到了之后,你停一下。” 王五道:“是,世子妃。” 不多时,骡车便停了下来,在玉叶下车买玫瑰露的时候,店家正想打烊。 玫瑰露不是别的东西,平日里买的人就少,一般都是大户人家才会用这种东西,现在已经是酉时末刻了,太阳下山好一会儿,有那个大户人家还会出来买个这,所以店家便要打烊了。 “店家稍等,我也买玫瑰露,可还有?”玉叶急急忙忙的跑到店门口道。 店家一见有买卖上门,便忙又将要关上的门打开了。 “有的有的,姑娘要多少?”店家喜笑颜开的道。 “给我来两罐就好了。”玉叶将自己身上仅剩的碎银子拿了出来。 店家看了看玉叶手中的银子,摇头笑道:“姑娘这些银子只够卖一罐的。” 上一次因为拿出了玉镯惹了那样大的活,玉叶这次不敢再拿出来,可是正踟蹰间,听到柳珂在身后道:“店家是欺负我们不经常买吗?虽然我们是奴才没有命用这样的东西,可是也曾经不止一次的给家里的主子买过,明明这些银子足足可以买接近三罐,店家这样的经营之道可不是长久之计,难道你不怕我们出去之后,给你传不好的话吗?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们也不怕麻烦。” 柳珂说完了此话之后,那店家顿时便急了:“瞧这位娘子说的,我们这里的玫瑰露可真的没有卖的这么便宜过,你们的这些银子真的只能买一罐,不是我们的玫瑰露贵,而是我们的货好,您可以到别家去比一比再来。” 柳珂冷冷一哼道:“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让我们去那里问,明显是欺我们。好吧,一罐就一罐,可是你们这店的声誉,我们便不能保证了。” “好了好了,就勉强给你们两罐吧,今天算我倒霉了,你们拿了我们家的玫瑰露之后。若是吃着好。别忘了给我们传个好话。” 店家说完之后,便从里面的架子上拿了两罐玫瑰放在了玉叶的手中。 玉叶拿了两罐玫瑰露跟在柳珂的身后上了骡车。 “世子妃,没想到您讲价还是个好手。可是我们要着玫瑰露干嘛?” 柳珂嘴角一撇,道:“我们若是不拿着些东西,怎么进的了刑部大牢的大门。” “那也不用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呀。”玉叶有些不情愿的道:“买了这两罐东西之后我们便没有银子了。” 柳珂叹气道:“若是我们拿一般的东西,那些狱卒定然不会放在眼里。若是太贵重的,他们又会贪心不足。这玫瑰露虽然是贵族常用的东西,可是平常人家也能买得起,只是用不起罢了,而且刚才我这样子杀价。这两罐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不会引起狱卒的怀疑。” 玉叶点点头。 柳珂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小包东西,将玫瑰露罐的盖子打开。将东西洒了进去。 玉叶小声道:“主子这是蒙汗药吗?” 柳珂摇摇头,“不是。”说完便没有再说话。 不多时。骡车停下了,只听王五在外面道:“主子,刑部大牢就在眼前了,我们下车吧。” “好的!”柳珂道。 玉叶抱着玫瑰露先下了车,柳珂紧随其后。 王五则将马车赶到了一边。 他们还没有走到刑部大牢的门口,站在门口当值的狱卒便喝道:“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柳珂上前,走到他们的跟前,将一罐玫瑰露交到他们的手中他,讨好的笑道:“军老爷,我们是来看望我家主子的,还望开恩放行。” 其中一个人伸手接了柳珂递上来的玫瑰露,问道:“你家主子是谁啊?” 那人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瞄着玉叶手中的另一罐玫瑰露。 “我家主子是京兆尹大人的公子徐绍清,听说我们公子在里面生病了,以前在家的时候,公子嘴喜欢喝玫瑰露所以这次主家便让奴婢给公子带些来。”柳珂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那狱卒见柳珂还算知礼,便道:“好,进去吧,不过快点出来,就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多了不行啊!” “是是是,”柳珂赶紧躬身行礼。 就在柳珂准备进去的时候,那人将跟上来的王五拦在后面道:“哎,你又是干什么的?” 不待王五说话,柳珂忙解释道:“这人是我们徐家家奴,懂一点医术,所以主家便让他一起跟来看看公子。” 那人见柳珂还要说,一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啰嗦了,快进去吧,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别在里面耽搁了。” “是,军老爷。”柳珂一脸的感激,带着玉叶与王五走了进去。 进了刑部大牢的院门之后,柳珂看到里面不时的便会有护卫来回的防护,远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到了大牢的门口,又有人在把手,不过,那两个狱卒见院门口的人已经将他们放了进来,便知道已经是打通好了关系的,不过还是问道:“你们是看谁的?” 柳珂将在院门口说的话又怯怯的讲了一遍。 “进去吧,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不要在里面耽搁。” 柳珂自是连连点头。 那两名狱卒将大牢的大门重重的推开。 大门一打开,一股霉臭混合着血腥味一起扑面而来。 柳珂强忍住举步走了进去。 其中一名狱卒拿了钥匙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柳珂轻轻扯了玉叶的衣服一下,玉叶会意捏着鼻子道:“这里面什么味儿呀,我要出去透透气。”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只听“扑哧”一声,刚才拿着钥匙赶紧来的狱卒便被王五撂倒了。 柳珂在玉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玉叶点头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守着的狱卒纳闷的道:“小姑娘,你怎么出来了,不是来看你们家公子的吗?” 玉叶没耐烦的道:“我不过是跟着出来作伴的,又不是我惦记着公子。是里面那位姐姐,既然没我的什么事,我还在里面做什么惹人厌的事情,索性出来透透气。” 那狱卒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便笑了,“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家公子还真是风流到家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进来的。” “别说这个了,”玉叶讪讪的道:“军老爷,说实在的这玫瑰露可是上好的。里面那位姐姐,为了来见公子特意准备的,您不尝尝?” 那狱卒早就闻到玫瑰露的香气了,可是又怕里面的那位骂自己吃独食。此时,被玉叶一怂恿便索性。打开罐子的盖子直接往嘴里倒了些,啧了啧嘴道:“这玫瑰露还真是香。” 此时,巡逻的护卫正好自此经过,见大牢门口见着两人说话。领头的开口问道:“你们不好好当值,干什么呢?” “没事,有人探监。”守在门口的狱卒回道。 巡逻的护卫听了此话之后。便到别处去了。 护卫还没有走远,那狱卒便觉府中不对。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喉间已经如堵了东西一般,不得发声了。 玉叶见那人身体靠墙,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慢慢从上滑下去,吓得浑身忍不住发抖。 就在此时,身着狱卒装扮的王五将那人脱了进去,自己站在了刚才那人的位置。 不多时,另一名穿着狱卒衣服的人带着柳珂与“王五”走了出来。 玉叶是个机灵的,故意大声道:“姐姐,看完了,我们走了。” 柳珂点点头,带着玉叶与“王五”往外走。 此时,已经起更了,在门口当值的人已经上了火把。 走到了刑部大牢的院门口的时候,柳珂故意跟门口的人到了别。 “多谢二位军老爷开恩放行,下次来的时候,奴家给二位军老爷再带好久来,望善待我家公子。” “好说好说!”门口当值的人笑呵呵的对柳珂道。 “行了,快回去吧,再回去晚了,看主家又要骂人了。”玉叶回头道。 柳珂给他们施了礼才跟上走在前面的玉叶与“王五”。 他们上了不远处的骡车,骡车掉转头,朝着夜色中慢慢驶去。 他们刚走出不远,后面便有人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玉叶听了之后,心都快跳出来了。 站在门口的人间跑出的是,两个穿着狱卒衣装的人,便喊道:“你们不好好当值,做什么去?” “换班了,他们的车是去往东城的,我们打个顺风车去东城办点事。”跑出来的两个“狱卒”侧头喊道。 后面的人一听是去东城,在后面笑骂道:“去东城,还能办你%%娘&&的事,不就是去piao吗?”紧接着便传来他们肆无忌惮的笑声。 跑出去的两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便跳上了骡车,故意高声喊道:“送我们去东城。” 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众。 在不远处等着的吴仪等人,看到载着柳珂去往刑部大牢的骡车快速的奔了过来,忙从隐藏的地方迎了出来。 柳珂一撩车帘,道:“跟上。” 马车没有停,朝着东城而去。 “世子妃我们真的去东城啊,万一那边漏了馅儿,我们刚才已经说了要去东城,官兵岂不是都不用费心思,便找到了我们。” 办成“王五”的柳明,坐在马车中叹了口气道:“珂儿这叫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他们若是真的发现我们跑了,必不会先去东城搜寻的。” 玉叶点点头。 等他们到了东城一个僻静的所在,柳珂对王五道:“明天一早,在城门刚才的时候,你带上几个武艺相当的兄弟,从正门出去,若是出不去就算是飞也要将父亲带出去。” 王五听了此话之后,重重的点点头,“世子妃放心。” 吴仪听了这安排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听柳珂接着道:“吴老大,你带着两个人,带着兄长明早从东门出城。” 安排妥当之后,柳珂道:“好了,你们各自找安全的地方去休息吧。明早出城,出城之后,便前往豫州,从豫州倒洛州集合。” 柳珂说完之后,朝他们一拱手道:“拜托了。” 柳峰听了柳珂的安排之后,问道:“珂儿,那你的,你身边也需要人保护啊!” 柳珂摇摇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自有我出城的办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付出代价 第二百五十六章 柳明听了柳珂的话也道:“你兄长说的对,你身边也需要人保护,你将这些会武艺的人都分给了我们,那你怎么出城?” 柳明与柳峰在狱中呆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没有受过什么刑,可是也都形容憔悴了不少。 幸好他们一个身体强壮,一个清心寡欲,不然就算是没有上刑,在那样的环境中也能将人憋疯的。 柳珂看了看柳明,道:“父亲不用担心,我与玉叶是女人,我们不太隐忍注意,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能出城的,你放心就是了,现在您与兄长虽然出了大牢,可是只要身在京城,你们便脱不了险,好了这里聚这么多人,一会儿便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都散了吧,按照我说的去做。吴仪,王五,你们要照顾好父亲和兄长,若是他们有任性的地方,你们只管用强就是,重要的便是保证安全的将他们送到洛州。” 她说完之后,便带着玉叶率先离开。 吴仪追上去道:“世子妃,让属下追随你左右,保护你的安全吧。” 柳珂驻足微微一侧头道:“兄长现在身体虚弱,武艺大减,更需要你的保护,我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快点带着他散开吧。” 她怕柳明与柳峰因担心她的缘故而再做耽搁,便回头道:“我现在怀着世子的孩子,怎么会轻视自己的生命,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也保住孩子的,你们尽管放心就是。” 柳珂在柳明的心中一直都是有主见的,听了她的话之后,便重重的点点头道:“好。不过,这骡车一定要留给你,你与玉叶是女人,还是坐车比较方便。” 柳珂再次摇摇头道:“父亲身体不好,这车还是留给父亲吧,车的事情,女儿会再想办法的。我们洛州见。” 她说完拉着玉叶快速的离开了。 吴仪与王五见状便各自带着人分两路走了。 走在路上。玉叶问柳珂道:“世子妃,今晚我们去哪里安身?我们以前住的地方肯定不安全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西边火光冲天。肯定不止是一家着火了。 玉叶见了之后,只是瞪大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着火的方向正是她们以前住的那座院子的方向。 柳珂看着漫天边际的火光,叹道:“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殃了。就算是伤不到性命,也会失去家园的。” 她说到这里之后。双手合十默默道:“我知道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只求上天保佑我的家人平平安安,保佑我的孩子能平安降世。” 玉叶愣了一会儿神之后,见柳珂在自言自语。忙道:“世子妃,您在说什么?” 柳珂一回神道:“没什么,我们走吧。先找个客栈住下。” 玉叶一回身跟了上去,“我们可以住客栈吗?不会被什么人顶上吧。” 柳珂想了想。道:“应该不会的,”她说着看了看远处的火光,道:“这场火应该远比我们受关注,现在天干物燥,这火想要蔓延会很快,而且官府不会让它蔓延的,这里往北不远处便是石家等世家大族的住所,往南是是朝廷的一个重要所在,现在正是天气转凉的时节,最容易刮北风的。” 柳珂虽然在找这个地方的时候,便发现,往南两条街便是朝廷的一个储备库,当时原本是想有其他的用途的,没想到今天会派做这样的用途。 玉叶一向对柳珂很是有信心,听了她的话之后,便高兴的道:“奴婢还以为今天我们要露宿街头的,能住店真好。” 她说完此话之后,心道:说不定明天一早出城,还能遇到慈恩寺的那些和尚,要是遇到了他们一路上便能少操些心了,主子一定也是想到了慈恩寺的那些和尚,所以才没有给自己留下保护的人吧。 说起慈恩寺的那几个和尚还真是在到处找柳珂。 不过,他们分作两路,一路在城外寻找,另一路则进城寻找了。 因为他们是和尚,所以就算进城的一路也不会选择住店,而且自从妙法将容熠劫走之后,怕是慈恩寺的和尚便早就被主意上了,若是他们算机灵,应该会今早出城,不然可就成了别的立功领赏的资本了。 他们正走在路上,忽然前面出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吆喝声。 玉叶心里一阵紧张。 有加之柳珂拉着快速的往回走,玉叶的心里便更紧张了。 柳珂带着玉叶躲到了刚才经过的一个胡同里,探出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两队官兵,正步伐凌乱的朝着这边而来。 “快点快点,没看到那伙都快烧到兵器营了吗?快点去帮忙救火!”带队的人一面吆喝,一面领着众人往着火之处而去。 呆那些人走了过去之后,玉叶方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这炭笔官府可真不是好受的,朕盼着我们能快点出城。”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没有说话。 明天的出城才是关键,她们选择的事最危险的一条路,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顺利出城。 她们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 一宿只听到此起彼伏的救火声,倒是过的安稳。 第二天一早,玉叶便兴冲冲的对柳珂道:“主子,现在已经快辰时了,我们赶紧出城吧,再晚了就麻烦了。” 柳珂一面起身一面道:“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 玉叶赶紧捂上了嘴。 “我们过了辰时再走。”柳珂不紧不慢的道。 “这是为什么?”玉叶不解的道。 “我要确定他们都安全的出城了才会放心离开。” 玉叶的神情一下暗淡下来,默默点点头,旋即又神情坚定的道:“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奴婢都会跟着世子妃的。” 柳珂一笑点点头。 “你悄悄去成衣店卖两套适合我们穿的男装和苇帽,记住衣服要买长衫。”柳珂说完之后接着道:“若是没有银子了便当点不起眼的东西。”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刚要出门,身后的柳珂忙道:“不要被人认出来。” 玉叶点点头:“奴婢会找不起眼的店面的。” 玉叶转了几条街才将手里的一个簪子当了,找到一个看着不是很奢华的成衣店,里面男女装都有,而且都是些寻常的衣服,最是不引人注意。 她匆匆买了两件适合她们穿的男衫便出了成衣店。 她一出门,正好与一人迎面相遇。 玉叶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可是一时记不起在那里见过,不过既然是熟人便有可能认出她,想到这里,玉叶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客栈。 一进门,便对柳珂道:“主子,我们快离开这里,刚才奴婢碰到了一个熟人,有可能会被他认出来。”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也是一阵紧张,匆匆拿过玉叶递过来的男装便换上了。 换好了衣服之后,他们才走到了客栈的门口。 柳珂看了看客栈的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人,这才出了客栈。 现在各个城门已经开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听到什么有人被抓的消息,柳珂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了。 就在她以为柳明与柳峰已经出了城门的时候,忽然看到又不少百姓兴冲冲的朝着东边而去。 柳珂一惊,柳峰正是从东城门出的城,难道是兄长出事了? 柳珂想到这里,便带着玉叶匆匆朝着东门而去。 她们刚刚离开,便有几个人从客栈不远处的胡同转了出来。 为首的道:“跟上,看看他们去干吗?” 因为有很多的百姓朝着那边跑去,所以柳珂并没有意识到后面有人在跟踪她们。 到了东城门之后,不出柳珂所料,果然是吴仪与柳峰被人认了出来,正有不下十几名官兵在围战他们。 吓得玉叶抱着玉叶的手臂,道:“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此时,柳珂也是技穷,脑子转的飞快,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就在她急的团团转的的时候,忽然,出行了一个蒙面的僧人,手拿禅杖也与官兵混战在了一起。 玉叶喜道:“主子和尚武功好高,一定是妙法大师回来救我们了。” “妙法年岁大了,此人顶多而是出头,怎么可能是妙法,而且妙法此时,肯定已经带着世子出了大汉的国界了。”柳珂低低的道。 虽然来的僧人是蒙着面的,可是柳珂却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承诺过会帮她营救父兄的衍戒。 有了衍戒的加入,十几个官兵很快便被打的七零八落。 衍戒拉了柳峰便冲出了城门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当中。 城门口的护卫连忙追了出去。 柳珂清楚的听到,外面响起了马蹄声,并渐去渐远。 果然不多时,追出去的护卫便回来了,叫嚷道:“快去回禀上官,贼人骑马朝着东边逃走了。” 柳珂听了此话,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对玉叶道:“我们也出城吧。”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便道伸后有人道:“楚王世子妃,你出不了城了。” 柳珂一惊,猛的回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行不通 柳珂回过头之后,那人也是一愣。 此时的柳珂为了掩饰,在脸颊上涂了些灰土,虽然掩饰了她白皙的肌肤,因是男装,反而显得她更加俏皮了。 来人见了柳珂的样子,低头一笑道:“我还以为底下的人说错了,没想到真是你。美人就是美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改不了你是个美人的本质。” “晋王殿下!”柳珂一仰头,神情从容,微微颔首,就算是给晋王行礼了。 当她听到有人从后面喊出她的身份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定然不定全身而退了。 既然她不能保全自己的生命了,不如在最后的时间保全自己的尊严。 “你果然与众不同,在身份被拆穿的时候,竟依然能保持镇定。”晋王容炐见了柳珂的神情之后,忍不住拍手赞道。 此时,玉叶方反应过来,站在她们眼前的人竟然是晋王。 晋王可是当今皇帝的大哥,那她与世子妃真的没跑了。 玉叶想到这里之后,下意识的拦在了柳珂的前面,怯生生的道:“你不要伤害我们世子妃,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 晋王的注意力本在柳珂的身上,忽然跑出来一个丫头挡在了柳珂的跟前,让他一愣,当他听了玉叶的话之后,忍不住仰面而笑,道:“哈哈哈……”他笑完之后,眯着眼睛对柳珂道:“你的丫头倒是很衷心的。看来你不但御夫有术,御人也很在行。” 他说完之后,冲在不远处待命的下人一挥手。 两个护卫疾步上前:“王爷有何吩咐?” “去将本王的马车赶过来。”晋王下命令的时候,眼睛却没有离开柳珂的脸。 柳珂迎着晋王的目光。冷冷的道:“晋王打算将柳珂带到皇上跟前去领赏吗?” 晋王今年二十九岁,是先帝众皇子中最年长的,不过一向他善征战不善权谋,但先皇帝却没有给容炐多少施展才能的机会,又因为其生母的原因,晋王对自己的父皇感情很是淡漠,即便是在先皇弥留之际。容炐也只是隔几日如例行公事一般前去看一眼便回去。从没有在先皇榻前伺候过一日。 所以在众皇子之后,容炐反而成了最不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虽然如此,但是他到底是占了皇长子的位份。容烨对他依然还是很警惕。 晋王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嘴角一翘,本来成熟稳重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稚气,“本王从来不会去讨好任何人。包括皇帝。” “你待怎样?”柳珂问道。 “带你回本王的晋王府,让本王好好了解一下你。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容熠对你如此痴迷。”晋王说完此话之后,道:“好了,上车吧,车上一应俱全。” 柳珂微微的一低头。她不明白容炐是什么意思,只是现在她与玉叶应该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此时,一辆四架马车停在了自己的跟前。 马车不同于其他王爷的马车。车身不是红色,而是浅灰色。上面隐隐有些花纹。 浅蓝色的珠玉华盖,奢华中透着一股雅致, 从上面下来两个宫装侍女从车上下来,来至柳珂的跟前,道:“贵人,请上车。” 玉叶握着柳珂的手臂,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侍女。 柳珂见状,举步上前,玉叶小声的道:“世子妃,我们真的要上车跟这人走吗?” 就在此时,忽然街上跑来了一队虎贲卫,为首的上前行礼道:“叩见晋王殿下,有刑部大牢有两个罪犯逃狱了,这两名罪犯还有两个同犯,是两名女人,有人报曾经在附近出现过,不知道晋王殿下看到过没有。” 那人说完此话之后,眼睛落在了柳珂与玉叶的身上。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本来面朝来人的,吓得赶忙转过了身,满手都是汗。 柳珂则只是静静的等着,看晋王有什么反应。 晋王脸上一笑道:“没有看到,你再去别处看看吧,别耽误了皇上的差事。” 那人迟疑了一下,眼睛不时的看向柳珂。 “难道李将军也有断袖之好?不过这两个孩子本王已经先看上了,你再另觅佳人吧。”晋王说出此话的时候,柳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晋王面不改色,继续笑道:“而且,这两个是带刺的,不是你能收服的了的。” 被称为李将军的虎贲卫头目,听了此话之后,忙道:“属下打扰了,晋王轻便。” 晋王没有再理会虎贲卫的人,转身对柳珂道:“佳人还不上车,难道是想让本王抱你上车吗?”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轻声一哼,扶着玉叶的手登上了马车。 晋王容炐紧随其后上了马车。 玉叶却被留在了车下,没有上来,刚才的两个侍女也一并没有上车,车上就只有容炐与柳珂两个人, 柳珂见状,冷声问道:“我的侍女呢?” “她会与晋王府的下人坐在一辆车上,你放心就是。” 容炐就坐在柳珂的对面,伸手将车坐下放着的盥洗金盆拿了出来,亲自拿了水壶到了温水端到柳珂的跟前,道:“将脸上的污垢洗掉。”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一摸自己的脸,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晋王拿过一方软巾在水里湿了湿,“本王很少对那个女人有那耐心,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听话,若是让我用强的话,那便破坏现在温馨宁谧的气氛了。像你这样聪明的女人,好汉不吃眼前的亏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湿湿的软巾递到了柳珂的面前。 柳珂慢慢抬起头,看了晋王一眼,深吸一口气将他手中的软巾接了过来,轻轻在脸上擦了擦。 眼前没有铜镜。柳珂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擦干净了,哪里没有擦干净。 晋王两眼盯着柳珂的脸颊,见她左眼眼角下还有一处没有擦净,嘴角一扬道:“左眼角下再擦一擦。” 柳珂一愣,将手中的软巾放下,道:“,既然晋王不想受功领赏。不知道晋王意欲何为?” 晋王看了看柳珂。没有说话,拿起柳珂刚刚放下的软巾,竟轻轻的给柳珂擦起脸来。 柳珂忙往后一躲:“晋王。若是在民间,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大哥,你与世子可是至亲。” 晋王一笑,伸出空着的手。抓着柳珂的衣襟便将她慢慢拽到了自己的跟前。 两人的脸尽在咫尺,只听晋王缓缓的道:“不用跟本王将什么大道理。在本王这里行不通。本王的只要活得自在,其他的一律都不在乎。”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另一只手中的软巾慢慢的,极其认真的擦起柳珂脸上污垢。 “难道您将我带回去就不怕晋王妃生气吗?”柳珂咬着牙道。 晋王将柳珂的脸擦干净之后。头稍稍呃往后一仰,端详了她一下,一本正经的道:“很好。若是将这满脸愤怒换成是喜气的话,那便完美了。” 他说着。将慢慢放开了柳珂的衣襟。 “本王不是说过吗?本王从来都不会去讨好任何人,更不会迁就任何人,晋王妃自然也在这‘任何人’之列。” 柳珂将自己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是自己距离晋王尽量的远一些。 晋王见她一脸的戒备,脸上带着笑朝她那边挪了一下,两人便又正好相对而坐了。 柳珂心里有怒气,可是正如晋王刚刚说的,好汉不不吃眼前亏,她忍住气低下头,不再看他。 晋王脸上的笑反而加深了,那神情就好像是在逗引一个刚刚买回来,跟自己的新主人还没有建立感情的小宠物一般。 不多时,马车停下了。 柳珂掀开帘子一看,他们已经到了晋王府的门口了。 容炐没有让她下车,柳珂也便坐着不动。 门房的人见晋王的马车回来了,忙将大门大开,快速的在门前的台阶上铺上了恰到好处的木板,使原本的台阶成了一个缓坡。 车夫一甩马鞭,马车轻快的沿着缓坡而上,直接便进了大门。 “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晋王府的景致?”容炐忽然开口道。 柳珂将头侧到了一边,摇头道:“没有兴趣。” 容炐听了此话之后,一直挂着笑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丝的不耐。 不过这个神情,很快便消失了。 他对赶车的车夫道:“将马车赶到兰芷院。” 车夫在外面应道:“是,王爷!” 不多时,一阵香气悠悠的传进了车厢。 柳珂忍不住将车帘掀开来,不由得被眼前的一景惊呆了。 路两旁开满了一团团一簇簇的木芙蓉,在往里面是相间而植的桂花,也正开的热闹,一阵阵的清香应该就是从桂花上传过来了。 过了木芙蓉的的花簇之后,马车一拐弯,又是另一番景象。 整个马车好像被绿色的瀑布包裹里起来一般,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 晋王容炐见柳珂被府中的景色吸引了,脸上微微一笑道:“你所看到的只是王府的一角,整个晋王府最美的地方,你还没有见过。” 柳珂轻轻放下了车帘,没有说话。 再好的地方,没有容熠对她来说也是枉然。 就在此时,马车停下了,车夫道:“王爷,兰芷院到了。” “下车吧,看看你以后要住的地方。”容炐脸上有些得意的对柳珂道。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惨死一声的呼喊声,令坐在马车的柳珂一阵毛骨悚然——(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疯女人 晋王的眉头稍稍一皱,撩了帘子下车。 柳珂也跟在晋王的身后走下了马车。 此时,惨叫声依然在继续,就算是在美丽的美景,也引不起柳珂的关注了。 “从此之后,你便住在这里了,进去看看喜不喜欢?”容炐对柳珂道。 “我的丫头呢?”柳珂问道。 容炐一提眉毛,朝后面的人一招手道:“将那丫头带过来吧。” 不多时,玉叶便被两个侍女带着到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上前一步双手抓住玉叶的手,小声的问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玉叶含着泪摇摇头道:“没有,让世子妃受委屈了,都怪奴婢没有本事保护世子妃。”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总算是放心了,脸上苦笑道:“说的什么傻话,这怎么能怪你,你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罢了。” 她的话刚刚的落音,与兰芷远紧靠着的院子的院门“砰——”的一下开了,里面窜出了一个披头散发,身上带着血迹的女人,跌跌撞撞的朝着这边而来。 “我要见王爷,王爷,如萱有话要说!”那女人疯了一般的朝着容炐跑了过来。 很快院中便有两个丫头追了出来,上前死死的拉着那女人。 容炐的头微微一侧,长袖一甩,将手背到了后面,对下人道:“将这个疯女人带回去,若是她再跑出来胡闹,小心你们的性命。” 两个丫头忙回道:“是,王爷。” 说完拖着那女人便朝着刚刚的院子走去,不多时便将那女人拽进了院子。“啪——”的一下将院门关上了。 柳珂虽然不是习武之人,可是也能看出这两个丫头应该是会些拳脚的。 刚才那女人可谓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挣扎嘶叫,可是,她们两个丫头拽着她的样子仿佛并不怎么吃力。 起初,那女人的声音还隐隐传来,不多时,便戛然而止了。 “你若是不喜欢兰芷院。我可以给你换个院子。”晋王见柳珂脸色发白。显然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 说实在的,容炐见到那女人又跑出来发疯,心里也在怄气。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柳珂看了看兰芷院周围的环境,四面花树郁郁葱葱,便道:“这里很好,不用换了。” “将院门打开。”容炐对跟在后面的侍女道。 侍女上前。将兰芷院的院门推开,面上含笑对柳珂道:“贵人。请进。” 柳珂看了那命侍女一眼,见竟然是个十分秀气的女孩,道:“以后请称呼我为楚王世子妃!” 那侍女微微一笑道:“楚王世子妃早就殁了,您怎么会是楚王世子妃呢?” 此话一出。柳珂竟无言以对。 “贵人,请!”那侍女依然是刚才的神情。 柳珂却觉出了她的不一般,慢慢举步走了进去。 站在一边看着的晋王见了此情景。嘴角忍不住一扬笑了笑,也跟着走了进去。 玉叶跟在后面。见在场的下人都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刚才脸上紧绷的表情都放松了下来。 玉叶不去深究,紧紧跟在后面,就怕这个什么王爷会对柳珂不利。 “兰芷院就只有两个侍女,两个干粗活的丫头,你在这里住会比较清静。”容炐环视了一下满院子兰花对柳珂道。 兰芷院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院中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兰花。 而此时的柳珂,可没有像什么心思看兰花,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应该是离不开晋王府了,与容熠凉州相见的事情,变成了一个遥远的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不过,她的父亲柳明与兄长柳峰已经成功的逃出了京城,也算是老天开恩了。 不管她怎么样,现在她只希望腹中的孩子能够平安的降生,就算是死,她今生也无憾了。 *********************************** 此时的柳峰从东门出城之后,一路疾驰便奔到了南徐州的地界。 见追兵已经被甩下,他勒住了马缰回身对救了他的衍戒道:“此次,多谢衍戒大师相救,只是,我们不能再向东走了,珂儿曾说过要我们去洛州相会,我们在这里改道洛州吧。” 衍戒听了柳峰的话之后,笑道:“贫僧曾经答应过楚世子妃,要保证你的安全,既然她说过要去洛州相会的话,那我们便去洛州吧。” 一直跟在柳峰的身后没有说话的吴仪道:“大少爷,属下在京城还有未了之事,想会京城一趟。” 柳峰听了吴仪的话之后,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吗,现在会京城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你觉得你回去了之后,还能活着出来吗?” “属下不怕死。”吴仪一拱手给柳峰行了一礼。 吴仪虽然现实跟随柳峰身侧,可是他确实柳珂的人,所以柳峰也不便命令他怎样怎样。 “有什么事让你必须回去,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柳峰一脸严肃的道。 跟在吴仪身后的人,见柳峰似是生气了,忙用手戳了一下吴仪的后背道:“老大是不是放心不下晚秋姑娘?” 吴仪没有说话,调转马头,对自己身后的几个兄弟道:“诸位兄弟,你们听从世子妃的安排,一路上要好好保护大少爷,我要走了,希望此生还有相见之日。” 说完之后,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映,一抖手中的马缰,策马去。 刚才那人的话柳峰听的清楚,只当吴仪真的是为了什么“姑娘”回去的,便惋惜的道:“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一个多情之人,只是此去凶险啊!” 柳峰说完此话之后,对衍戒道:“我们走吧!绕道南豫州可以去洛州。” 衍戒似有所思,点点头回望了一眼已经消失在风尘中的吴仪,驱马前行。 吴仪快马加鞭朝着京城而去,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次他冒着生命危险回去,并不是为了晚秋,而是为了柳珂。 他带着兄弟们保护柳峰从东城门出城的时候,似是看到了柳珂。 他回京城就是要确定一下柳珂到底有没有出城,若是柳珂依然没有能够成功出城的话,她一个女子,还怀有身孕,只带着一个丫头,满城都是追捕逃犯的官兵,那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吴仪越想心里便越是担心,他的心让他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就算是不要这条命,也一定要去确认一下,若是此时城中依然有抓捕逃犯同伙的告示,那便说明柳珂还没有什么危险,若是告示已经没有了,那便说明柳珂落网了,就算是拼了他这条命他也要将柳珂救出来。 吴仪来到京城附近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末刻,城门马上就要关上了,门口静悄悄的,过很长时间才有人从城门处进出,清晨的事情就好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不过吴仪没有掉以轻心,牵了马到了京城附近的村落暂时落脚。 第二天清晨,建业城的城门一开,有一个步履艰难的老乞丐与赶着进城的百姓一起等在门口。 带轮到老乞丐进城的时候,城门口的守卫见了之后,一脸厌弃的道:“老货,进城作甚?” 那老乞丐颤颤巍巍的凑上自己的耳朵,大声道:“军爷说什么?” 他刚毅凑近,身上传来的臭气便熏得守城的护卫连退了好几步。 “去去去,快进去吧!”那守卫没好气的道。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能早说一边吗?我都饿了好几天了,好容易才挪到城门口,想要口吃的去!”那老乞丐的声音更大了。 守城的护卫,连推带搡的便将老乞丐推进了城门,“好了好了,快进去要饭吧,不要在这里磨蹭了。” 另一个守卫忙道:“你怎么忘了昨天上官的嘱咐,让咱们好好的盘问从城门口经过的人。” 躲得远远的那人气急败坏的道:“你傻了,上官是因为昨天刑部大牢里逃出了犯人才让我们严加盘查的,自然是指的出城的人,这老家伙要进城,我们管他作甚。” 另一名守卫恍然道:“对对对,快让他进去吧,在这里臭死个人了。” 老乞丐进了城之后,看到一进城门的地方依然贴着抓人的告示,便往上面瞄了一眼,见依然有柳珂与玉叶的画像,便又向前挪去了。 好容易挪到一个客栈的门口,他才在门口的一侧的廊下坐了下来,望着街上渐渐多起来的人流叹了一口气。 这个老乞丐不是别人,正是出了京城又返回来的吴仪所办。 他看到告示依然还在,便知道柳珂并没哟被朝廷抓到,可是,他预感到柳珂一定还没有出京城,一定正隐藏在什么地方,等待出城的机会,他要尽快找到她。 而此时的柳珂,也正在苦苦的寻找离开晋王府的办法。 清晨的晋王府鸟语花香。 可是隔壁传来的声音却不那么美妙。 一大早起,那边便又传来了那女人的惨叫声。 柳珂心烦意乱,玉叶更是觉得毛骨悚然,哭丧着脸小声对柳珂道:“主子,这声音叫的太恐怖了,是不是有人在折磨那个女人啊?” 此时,兰芷院中的两个侍女走到了近前,道:“贵人,您想出去看看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民女 柳珂没有摇摇头道:“这是晋王府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珂也觉得那个女人可怜,可是现在她自顾不暇,对那个女人便更是爱莫能助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那女人是因为何事才被关起来的,所以她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说完此话之后,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的两个侍女,两个人衣着相同,都是浅蓝色的侍女服,头发盘着一样的发髻,就连身上的饰品也是一样的,一个圆圆的脸庞,大眼睛,小嘴巴,望之有些可亲,一个鹅蛋脸,柳叶眉,看着十分的秀气,只是眼睛有些小。 柳珂对圆脸的侍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圆脸侍女躬身回道:“奴婢叫圆芯。” 柳珂转头对小眼侍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眼侍女躬身回道:“奴婢叫芳晴。” “圆芯、芳晴,那外面两个丫头呢?”柳珂忍不住一笑问道。 圆芯看了看正在外面两个打扫的丫头,回道:“执扫帚的名叫常茗——” 她刚说到这里,玉叶便惊呀的朝外面看了看,暗自道:偿命,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名字,更可气的事,这个偿命比她长的还端正秀气。 只听圆芯继续道:“捡落叶的丫头名叫缎歌。” 柳珂听完介绍点点头笑道:“名字倒是新奇。” 芳晴回道:“若是贵人觉得不合适,可以将奴婢门的名字改了,王爷有交代,只要贵人高兴就好。” “不必了,我并不是你们的正经主子。怎好给您们改名字。” 圆芯与芳晴听了柳珂的话之后,相视一笑,圆芯道:“贵人说的什么话,既然贵人已经进了王府,而且还住进了兰芷院,自然便是奴婢们的正经主子。” 柳珂淡笑未语。 “早饭就要送过来了,贵人准备吃饭吧。”芳晴冲圆芯使了一个眼色。接着道:“奴婢们去给贵人准备一下。” 她们下去之后。玉叶不满的道:“这两个丫头还真是放肆,怎么对您这么无礼。” 柳珂站起身看向外面满院的兰花,笑道:“流水的将军铁打的兵。估计她们是已经习惯了。” 玉叶没明白是柳珂的话什么意思,不是说铁大将军流水兵吗? 柳珂见玉叶一脸的茫然,叹道:“昨天我们进门的时候,圆芯与芳晴说。这里的被褥用品都已经换了新的,让我放心使用。那便是说明这里以前是有人住过的,一会儿吃了早饭,我们出去转转。” 玉叶恍然,就在此时。圆芯与芳晴已经走了进来。 “贵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圆芯走到柳珂的跟前躬身道。 柳珂点头出了卧房。 早餐就摆在中厅的桌案上,三碟精致的小菜、一份八宝饭、一碟点心。 柳珂坐下之后才发现。盛菜的碟子洁白透亮,上有淡蓝色的印花。看上去清新雅致,放在一测的竹筷却是通体的翠绿,两相映衬,极尽典雅。 柳珂心里诧异,可是嘴里却什么都没有说,拿起那玉箸吃饭。 饭后她对圆芯、芳晴道:“这院中什么地方是我们可以去的?” 圆芯上前一笑道:“贵人是想出去走走吗?” “是,刚吃过饭,出去走走,免得积食。”柳珂结果玉叶递过的锦帕,拭了一下嘴角道。 圆芯与芳晴递了一个眼色道:“那奴婢便陪着贵人去各处走走。” 柳珂扶着玉叶的手站了起来,圆芯赶紧上前去打帘子,芳晴却落在了后面。 柳珂出了兰芷院之后,侧头看了看隔壁的院子。 刚才的时候,还有声音传出,现在隔壁竟悄无声息了,圆芯瞥见柳珂看向隔壁,笑道:“贵人莫怕,王妃的病并不是时常犯,好的时候也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分别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顿时一惊,住在隔壁的人竟然是晋王妃! 晋王妃不是应该住在王府的正房中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好像是被囚禁了一般。 圆芯侧脸见柳珂一脸的惊讶,眼角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色,耐着性子给柳珂解释道:“其实,王爷对王妃很好的,只是王妃对王爷不太了解才至今日,若是王妃能多了解一下王爷,不要总是按照自己的心思办事,也不会得这样的病。” 柳珂看了圆芯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她想起昨天见到的女人,似乎并不像是圆芯所说的病了。 圆芯没有理会柳珂的神情,依然自顾自的说道:“王爷是个完美超脱的人,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其实这些对王妃的地位都没有任何的威胁,可是王妃却总是疑神疑鬼的,纵使这样,王爷也没有将王妃怎么样,倒是王妃自己越发的想不开,以致到了这步田地,王爷也没有办法,只好将她从正房搬到了这里。” 真的只是这样吗? 柳珂心里闪过一个疑问。 可是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晋王府久待,一有机会,她是一定要离开的。 圆芯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笑着劝道:“所以,贵人,您若是想长长久久的呆在晋王的身边,便想办法让自己及自己身边的一切变得精致而完美,那样肯定会守住晋王的心的。” 柳珂侧脸瞪了圆芯一眼道:“我是有夫之妇。” 圆芯听了此话之后,用手轻轻捂嘴一笑:“贵人说笑了,奴婢在这晋王府的时间可不短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贵人是有夫之妇的。” 柳珂没有功夫与她分辨,她之所以出来转转,也是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看看能不能走到晋王府的后门处,以便为以后的离开,找好路线。 只听圆芯接着道:“即便是贵人之前有了婆家,那也无妨的,进了晋王府,您便是晋王的人了,以后见了王爷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吃亏的还是贵人您。” 柳珂冷冷一笑,没有再说话。 ********************************************** 芳晴跟在柳珂与圆芯的后面出了便去了前院。 此时,容炐用完早饭之后,正在书房门口修剪那瓶翡翠景天,将萎黄的珠叶减掉埋进土里。 听到身后有动静,并没有回身。 芳晴一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晋王容炐直起身,端详了一下眼前的翡翠景天盆景,道:“柳氏怎么样?住的可还安稳?” 芳晴回道:“柳贵人心和气平安稳的很,昨晚很早便安寝了,睡得很踏实,今早用了一碗粥,还吃了几块点心,现在正由圆芯带着在后院转悠呢。” 容炐听了此话之后,脸上微微一笑:“她没有要求见本王吗?” 芳晴听了此话之后,神情一滞,微微一摇头道:“没有。” 何止是没有,柳珂昨天脸晋王两个字都没有提及。 容炐一愣,旋即嘴角一翘:“她倒是沉得住气。”说罢接着问道:“隔壁的李氏有没有再闹?” 芳晴如实道:“王妃自从昨日,便没有几个时辰是消停的。” 容炐轻哼一声,一脸的厌烦,“柳氏可受到了她的影响?” “柳贵人心里应该有疑惑吧,只是并没有过问。今早出门的时候,圆芯姐姐跟柳贵人解释了,说是王妃发了病,所以才会日夜哀泣。”芳晴说这话的时候,不停的抬眼暗自察言观色。 晋王容炐神情未改,只道:“好,”他说着将手中的剪刀递给了侍立在一旁的小厮,接着道:“你先去吧,我知道了。” 芳晴走了之后,容炐仰面看了看天,脸上忍不住笑了,心道:究竟是个异于常人的,若是寻常女字遇到这样的架势,大约早就吓得屈从了,这就难怪容熠对她格外有心了。 他想罢举步朝着后院走去。 此时的柳珂依然在后院转悠,可是她走了这许久却没有看到通往外面的门,心里不由的诧异,这晋王府究竟有多大。 圆芯见柳珂转了这许久,还没有回去的意思,便试探道:“贵累了?” 柳珂回身一脸平静的道:“我们回去吧!” 玉叶正要说话,被柳珂一眼瞪回去了,值得跟着往回走。 圆芯心里松了一口气,道:“是。” 就在此时,不远处隐隐的传来一阵阵说笑声。 不多时,柳珂便看到迎着她走来了花团锦簇的一群人。 柳珂不想节外生枝,便对圆芯道:“我们可有其他的路回去?” 圆芯一愣,笑道:“柳贵人这可难住奴婢了,回兰芷院就只此一条路。” 此时,圆芯领会了柳珂的意思,笑道:“贵人莫怕,来人是朝颜侧妃,性子最是随和不过,且现在您是贵人,朝颜侧妃不会为难您的。” 圆芯的话音落下的时候,来人已经到了柳珂的近前了。 “这便是晋王心看重的贵人吗?怎么看着如此憔悴,倒好像是刚刚遭逢大变一般,是不是王爷委屈了贵人?”一个极尽柔美软绵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朝颜侧妃。 柳珂微微一曲腿,行了一个常礼,道:“民女见过侧妃娘娘。” 朝颜侧妃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轻哼一声道:“民女?你是何处的民女,那里的农家能养出你这样颜色的民女?”(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夜色凉如水 柳珂听的出这话里带着怀疑,她没有再做解释,只是直起身道:“民女的身份,晋王了如指掌,侧妃如有不解何不去问晋王。” 朝颜在这晋王府,也是从贵人一点点升为侧妃的,她还没见那个刚如晋王府便有如此气势的贵人,竟比她这个侧妃说话还要气盛。 “蕊心——”朝颜侧头轻轻喊了一声自己身后的侍女。 圆芯马上上前一步道:“侧妃娘娘,这位贵人是昨天刚刚进府的,一切规矩还不知道,还望娘娘手下留情。” 玉叶起初没有明白这朝颜侧妃的意思,听了圆芯的话之后,方知这朝颜侧妃是要对柳珂不利,忙挡在柳珂的神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朝颜见状之后,心里更气,她现在已经是晋王名正言顺的侧妃,而正妃又是那样一副情景,这晋王府的后院便是她的位份是最高的,而眼前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刚刚府的人,能不能留在晋王府还不一定,没想到就连她的侍女都对自己这样无理。 “蕊心你是将我的话当做是耳旁风了吗?”朝颜原本柔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丝的阴狠。 蕊心上前便甩了玉叶一记耳光,道:“侧妃娘娘要教训人,还没有人敢拦着,你算什么东西?” 蕊心的话刚刚落音,正要越过玉叶去教训柳珂,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玉叶上前猝不及防便还了她一巴掌。 “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动我们家主子,今天玉叶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动我们家主子一根手指的。”玉叶召开双手将柳珂护在身后,恶狠狠的望着蕊心,那架势。若是蕊心再上前的话,便要与她拼命。 “真是无知者无畏,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朝颜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气,过了须臾,她冷冷一笑。咬牙道:“现在你以为晋王看重你。有你哭的时候?”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挂着笑朝着朝颜的身后。道:“晋王风神俊逸的一个人,没想到所喜的女人竟然是这样。” 此时朝颜才茫然回头,看到晋王正站在她的身后。 朝颜一见,顿时一惊。她在这府中也不是一朝一夕了,知道晋王最厌烦的便是后院的女人。干涉他的生活,包括他找别的女人。 朝颜将晋王一脸严肃,吓得慌忙跪地行礼道:“妾身叩见晋王殿下,妾身听说殿下新近又得了一个贵人。碰巧在这里遇见了,便上前打个招呼,并没有为难贵人。” 晋王上前一步。并没有看向朝颜贵人,淡淡的道:“本王一直以为你貌美心善。没想到竟然都是表面。” 朝颜一听此言,脸色吓得煞白,不过她知道晋王最见不得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求饶,便强忍住心中的害怕,做出一副小女儿态,嘟囔道:“你弄个女人进来,还不兴人家问问吗?你往常说的对我的好也是表面。” 晋王听了此话,果然仰天大笑,笑罢之后,伸手握着朝颜的臂肘将她扶了起来,“好吧,你若是想问,便等她想说的时候再问吧。” 朝颜从地上站起来,知道自己又一次脱险了,脸上挂着笑,后背却已经汗津津的了。 “别再这里逛游了,不然到了晚上又要喊累了。”朝颜听了此话之后,双颊绯红,咬了咬嘴唇,挤出一丝笑,轻声道:“讨厌。”说罢便带着人离开了。 朝颜走了之后,容炐走到柳珂的跟前,道:“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能遮风挡雨,免费食宿,对柳珂来说足以。” 容炐不再提刚才的事情,柳珂便也只当做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命人转告本王,只要是本王能办到的,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容炐说着打量了一下今天柳珂的装束,脸上的笑意渐深。 今天柳珂穿了一件碧绿的翠烟衫,下面是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外面罩了翠水薄烟纱,柳珂之所以选了这个颜色,原是不想太引人注意,这满院子的珠玉翠绿,她走到哪里便不会格外显眼,却没想到她站在这部片银杏树丛中越发显得她的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柳珂见容炐打量着自己,没有说话,转身便朝回走去。 “柳姑娘!” 柳珂刚走出不远,便听到容炐在后面喊她。 柳珂没有回头,边走便道:“以后请称呼我为楚王世子妃。” 容炐一笑:“柳姑娘不怕被人听到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会连累本王吗?本王可是好心救你。”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停住了脚步,回头道:“若晋王真的是有心相救的话,那麻烦请送柳珂出城吧,柳珂永生不忘王爷的救命之恩。” “娇嫩的幽兰岂可放在风雨中吹打,若本王送你出城,你也未必能与容熠团聚,反而会遭到粗野之人的荼毒,既然如此何不留在本王身边,享受和风旭日呢?”容炐看着眼前的柳珂,就如她真的是一盆名贵的幽兰一般。 柳珂清冷一笑:“幽兰本就生活在云雾缭绕的山中,何曾惧过风雨,你这小小的院子反而是束了她。” “你这样想,那便没办法了,本王就是这样一个人,看到美好的东西,便要好好呵护,不忍心让她经风历雨。你看我这院中这么多的花草树木,或层峦叠嶂,或争奇斗艳,不都比外面的要好很多?” 容炐说完这些话之后,见柳珂一直没有回话,便向前几步来至柳珂的身后,“只要你一直这样没下去,不管你要什么,本王都会满足你的要求,甚至是名分。” 柳珂听了这样轻浮的挑衅之语,心中无限恼恨,可是此时她身在屋檐下却什么都不能做。 她回转身盈盈一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晋王怎么给柳珂一个晋王妃的名分!” 容炐被柳珂的嫣然一笑惊艳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面露喜色的道:“你肯留在我的晋王府了?” 柳珂反问:“若我不肯,便可离开吗?” 容炐笑着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既然我走不了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争取些利益呢?”柳珂说完丢下容炐便走了。 容炐见状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笑了,自言自语道:“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越是这样,本王便越感兴趣了。” 柳珂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出不了晋王府,便索性让圆芯与芳晴给她去找些闲书看,在兰芷院中住,除了偶尔从隔壁传来的声音让人感到有些凄厉,其他都还好。 不多时,芳晴与圆芯带着两个小丫头走了进来。 常茗与缎歌一人抱了一摞书放在了外厅的桌案上,后退着出了房门。 “贵人,王爷刚才说了,若是贵人想看什么书,可以自己去他的书房找。”芳晴来至柳珂的跟前笑道,“贵人,您可是头一个可以进王爷书房的人,无上荣耀呢。” 柳珂看了圆芯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走至外厅,随手拿了一本书坐着便看了起来。 一整天的时间,柳珂都在看书。 圆芯与芳晴便也没有在房中伺候,自顾忙自己的去了。 出了柳珂的房门之后,圆芯便对芳晴道:“今早你去见王爷的时候,王爷怎么说?” 芳晴看了圆芯一眼,笑道:“没说什么呀?” 圆芯听了此话之后,冷笑道:“你少糊弄我,便以为你能在王爷跟前说几句话便要越过我去了,我比你进府时间长,怎么都比你身份高些。” “不用姐姐提醒,妹妹自然知道,只是,今早,王爷确实没说什么?”芳晴脸上讪讪的,可是嘴上却没有让步。 圆芯心里越发的生气,“王爷没说什么,你忙着献什么殷勤,别当别人都是傻子。” 芳晴冷哼一下,“难道要我冷着贵人,姐姐才开心吗?若是王爷心里不喜欢,也不会费劲弄进府了。” 她说完这话之后,便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小蹄子,越发没大没小了。”圆芯啐了一口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黄昏时分,圆芯听到房中的柳珂在里面喊自己,忙进去伺候着。 柳珂静静的看了一天的书,为了能出晋王府,她想到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遂将圆芯叫到了跟前。 圆芯到了柳珂的跟前之后,满脸含笑的道:“贵人,您有什么吩咐?” 柳珂站起身,对圆芯道:“给我准备文房四宝。” “贵人要写字吗?”圆芯问完之后才觉出自己又越距了,便赶忙道:“奴婢马上去跟王爷禀报。”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接着道:“那再给我将颜料准备齐全。” “是!”圆芯越发不知道这位柳贵人要做什么。 此次,圆芯没有让芳晴前去,而是自己出了院门,去了容炐的书房禀告。 容炐听了之后,笑道:“八成是要作画,由着她吧。” 圆芯这才去管事那里领了东西,回到兰芷院。 晚饭后,柳珂看着备好的文房四宝出神。 玉叶领会了她的意思,忙研了墨。 “主子,墨研好了。” 柳珂一回神,提笔简单几笔画了一幅兰花,提笔却写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共戴天 柳珂画完写罢自己端详了一下,放在了一边。 侍立在一旁的芳晴是释文解字的,便上前凑趣道:“贵人画的真好,字也好,没想到竟是个才女呢。” 柳珂听了此话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便继续作画了。 玉叶轻笑一声与有荣焉的道:“今日我家主子不过就是随手一写,平日里写的画的比这可好的多了。” 柳珂没有理会她们,继续作画。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画了十多副简单的水墨画。 圆芯见刚才芳晴被玉叶奚落,心里暗笑,便一直不说话,只管着添加茶水。 柳珂再次提笔时画的却不是简单几笔的水墨画了,而是一副色彩斑斓的赏花图。 可说赏花图又不是很确切,因为途中五彩缤纷的花草竟比图中的人还要夺目。 画中的人被花草挡住了大部分,在花草健若隐若现。 画完之后,柳珂又在留白处添了一首诗:翠巘幽深处,飞泉触石鸣。 跳珠不胜乱,漱玉有余清。 水落千寻险,风传万壑声。 玲珑铿璧韵,激溅破琼英。 汉水思遗佩,沧浪想濯缨。 何须韩吏部,联句赋琮琤。 圆芯怕其中隐藏什么玄机,便问道:“贵人这首诗是什么意思?这又是‘险’,又是‘遗’的?” 柳珂轻笑:“没什么意思。” 她说完,轻轻吹了一下依然湿着的纸张,命玉叶晾起来,对圆芯与芳晴道:“你们准备一下,我要到院子里去做孔明灯。” 芳晴与圆芯对视了一眼。孔明灯不是别的东西,一旦飞上天去便不控制不了了,指不定飞到什么地方去,若是柳珂在孔明灯上写上什么传递消息的话,那她们便不用活了。 虽然刚才容炐说由着柳珂,可是此事,她们却不能做主了。 柳珂见她们两人相互看着。谁也不动。便明白了她们的意思,道:“若是有为难之处,便去禀告你们王爷吧。让你们王爷与我一起放孔明灯也可。” 圆芯与芳晴得了此话之后,齐声道:“是!” 两人说完后,圆芯道:“芳晴,你去请王爷吧。就说贵人邀请王爷一起放孔明灯。” 这明摆着不是什么好差事,芳晴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服,可是圆芯到底比她大两岁,而且也比她入府的时间长,便只好带着不忿出了门。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需要打着灯笼才能出行。 芳晴便让缎歌在前面给她打着灯笼,朝着前院走去。 刚一出门。隔壁便又传来了凄厉的喊声。 芳晴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可是没走出几步,便听到里面的李氏的叫声便一声惨似一声,“王爷,如萱但求一死,,求求您了,王爷,让我死吧。” 芳晴一听此话,不由得愣住了,难道王爷竟在隔壁吗? 她想罢自己有猛然摇摇头,不会不会,王爷已经好几年不进李氏的房门了,怎么会在隔壁,一定是李氏又犯病了。 芳晴如此想着,脚下的步子便加快了些。 到了前院之后,晋王竟不再房中。 芳晴的心里一凛,正要再去书房找人,一回头,看到容炐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吓得她一哆嗦,忙行礼道:“启禀王爷,贵人邀请您去兰芷院一起放孔明灯。” 容炐听了此话之后,原本阴冷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道:“好,带本王换了衣服便过去,你先去兰芷院去给她准备着东西吧。” 芳晴听了此言之后,如获大赦。 忙带着小丫头缎歌离开了。 直到快到兰芷院的时候,心情才平复下来。 她进了兰芷院之后,只见玉叶与圆芯已经在院中点起了十几盏灯笼,照的院中的景色影影绰绰十分迷人。 柳珂穿了一身白底散花水雾百褶裙,站在院中宛若仙子一般。 芳晴见了之后心中暗叹:这柳贵人如此出尘脱俗,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见了也想多看两眼,难怪王爷对她这样迁就。 此时,圆芯与玉叶正在准备着做孔明的材料。 芳晴走到柳珂的近前笑道:“奴婢幸不如使命,王爷答应了,换了衣服便过来了。” 柳珂默默一点头,又复将目光落在了天际之上,好像天上有什么东西一般。 芳晴抬头看了看,乌兰的天空上除了满天的繁星便再没有别的了。 此时院门开了,容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推门走了进来。 芳晴发现,容炐竟然也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暗想:这两个人还真是有共通之处,也就难怪王爷对眼前这位贵人如此上心了。 她如此想着,不由得想起了隔壁的那位,原本已经放松的心,又骤然沉重起来,不知道眼前这位能在晋王的身边待多长时间。 “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容炐的话打断了芳晴的思绪。 她赶紧退到了一边与圆芯和玉叶一起忙了起来。 柳珂听了容炐的话之后,脸上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心中有些痴想,希望这些孔明灯能飞到千里之外去,给那里的亲人报个平安,让他们知道柳珂还活着,让她们放心。” 在场的人,不光是容炐,就连几个丫头也被柳珂的直白镇住了,谁也没有想到柳珂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将自己要燃放孔明灯的真是目的说了出来。 容炐听了此话,先是一愣,旋即仰面“哈哈哈”大笑,笑罢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的眼泪,道:“你果然和合我的胃口,若是能天天与你在一起,岂不是会天天如此开怀。” 柳珂朝前走了一步,淡淡的道:“多谢王爷垂爱,但是,这并非柳珂心中所愿。” 容炐似乎没有听到此话一般,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享受的道:“不知道是你身上的香气还是这满院子兰花的香气,竟如此醉人。” 他说罢,不待柳珂答话,朝前走了一步,来至柳珂身后咫尺之处,俯身低头在柳珂的耳边轻语道:“知道吗?刚才在本王一进院门的时候,你竟将本王惊到了,你今晚的美超出了本王的想像,”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似触非触的摸了一下柳珂的头发,接着道:“当我进门的那一刻,本王便打定了主意,今生绝不会再让你接触其他任何男人。” 柳珂猛的回头,对上容炐的眼睛,忍了忍,冷笑道:“王爷这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容炐看着带着微怒的脸,一笑:“随你怎么说。”说完,接着道:“我们一起放孔明灯吧,我们一起来许愿,看谁的愿望能实现。” 容炐走到三个丫头前,看到做孔明灯的纸上竟有字有画便索性欣赏起来。 他对作画没有什么喜好,但是作为皇室子孙,琴棋书画之类自然是从小便耳濡目染,看了手中的画之后,便忍不住赞道:“画好,字更好,你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 柳珂的眼睛朝天上白了一下,没有理会他的话,拿起了一个做好的孔明灯准备燃放。 容炐的手也放在孔明灯上,看到上面写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脸上的神情一滞,轻笑道:“还在想容熠?告诉你,他就算是逃出了京城,也逃不过燕王的追杀,就算不死,你与他今生也不会再见面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浑身一凛:“你怎么知道燕王会杀他?” 容炐见柳珂神情紧张,心中顿时不爽,冷冷道:“我就是知道,而且燕王杀他势在必得,所以你便死了找他的心思吧。” 柳珂拿着孔明灯的手有些颤抖,但是,她还是将它放了出去,她不信容熠会死在燕王的手里,可是容熠去往凉州必经燕州境内,他要如何躲避燕王的层层追杀。 容熠,容熠,你千万要活着。 柳珂看着慢慢起飞的孔明灯,默默的许愿。 容炐见孔明灯飞上了天去,对柳珂道:“本王猜想,你的心愿是不会打成的,因为有本王在,你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柳珂听容炐说话的口气,好像是知道什么一般,她回了一下眼神,反而沉静下来,眼睛里含着泪,又拿起了一个孔明灯,在房飞的时候用极低的声音念道:“老天,只盼他能没有去燕王跟前自投罗网,柳珂愿折寿十年一换他平安度过此劫。” 虽然柳珂声音很小,可是,对于容炐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要听见她说的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他见柳珂如此虔心的为容熠祈福,心里不觉有些烦躁。 看着柳珂刚刚放飞的孔明灯,冷哼道:“就算他不去燕地,难道就能逃脱燕王的追杀吗?告诉你,无论如何燕王是绝不会给容熠生路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怒目瞪着他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容熠现在肯定恨极了当今的皇上,我若是燕王定然会将这样的人收在帐下,善加利用,必然会如虎添翼,对于与朝廷之战有百里而无一害,刚才我不过是关心则乱才会上了你的当。” 容炐听了此话之后,那种从未有过的心烦意乱骤然袭来,顿时便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怒火,压住声音凑到柳珂的面前道:“燕王怎么会将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放在身边。”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一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鸣玉 容炐见柳珂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伸手握着她的手腕便拖着她往房中走。 不但柳珂心下一沉,就连玉叶也吓坏了,忙上前拦住道:“你不要伤害主子,有什么气便冲我撒吧!” 容炐抬脚将玉叶踢到了一遍,冲圆芯月芳晴吼道:“将这丫头看住了。” 说罢拖着柳珂便将她拖进了房中。 柳珂听到房门被“啪”的一下关上了,沉沉叹了口气道:“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你将我的手腕弄疼了。”说到这里,她另一只手,拂了一下鬓角的乱发,就在她的手快要触摸到头上的簪子的时候,容炐松开了她的手。 此时,容炐也已经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 他自己也奇怪,以前的他从来都没有因为那个女人生过气,喜欢就留在身边,不喜欢便送给手底下的人,哪像今天这样,简直就是气急败坏。 他怎么会做出如此破坏自己形象的事情。 他可是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的晋王。 “你刚才的话是骗我的对不对?燕王是容熠的叔王,你们都是皇室血脉,怎么会与容熠有不共戴天之仇,何况,容熠能有多大的能耐,能与燕王结仇?” 在容炐说出“不共戴天”这四个字的时候,柳珂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他不想让容炐窥探到她的内心,便故意如此说道。 其实现在的容炐并不怕柳珂知道什么,因为他是不会让柳珂离开晋王府的。 “或许就连容熠自己也不知道他与燕王之间有多大的仇?”容炐慢慢坐在了中厅的椅子上,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带着一丝微笑对柳珂说道。 柳珂只是静静的看着容炐,并没有插话。 “十几年前楚王与世子在狱中被杀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只听容炐接着说道,“此事还牵扯到你的外祖苏家。” 柳珂的母亲因此而丧命,她岂会不知道。 “那时我太小,而且身在博陵,所以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虽然嫁到了楚王府,可是谁也不会没事儿再去翻出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跟我说啊。所以。我不知道。”柳珂摇摇头道。 容炐对柳珂的话没有怀疑。点头道:“你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楚王和楚王世子都是燕王派人杀的。你说燕王会将容熠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留下自己的身边吗?所以,你放心好了,就算是当今圣上留容熠一条活路,燕王也不会留他在世上的。” 柳珂听了容炐的话之后。只觉脑袋“轰——”的一下,底下的话便再没有听到。 竟然是燕王杀了容熠的祖父和父亲。苏家就这样背了十多年的黑锅。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或许容熠与容烁现在还真的有联系,那他便真的危险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柳珂摇头含泪道。 容炐叹气道:“当今圣上在传了缉拿容熠的圣旨之后,便给苏家平反了。而且苏家为了以报圣恩,还将自己的一个女儿送进了宫里。皇帝非常喜欢,已经册立了苏氏女为昭仪了。” 柳珂这些天一直在忙于救柳明与柳峰。自然不知道朝中的事情,更不知道苏家平反的事情。 苏晚秋又进宫了。不过不同的是,现在她是新帝的妃子。 容炐见柳珂听了此话,茫然无语,道:“所以,你便安心的在晋王府住下吧,你所要求的,我会尽快满足你的。” 晋王说完走到柳珂的跟前,将手放在她的头顶,俯首低语道:“容熠能给你的,本王同样能给你。”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娇弱不胜。 容炐见了,心中非常满意,笑了笑,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先慢慢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你的心愿早晚本王都会满足你的。”说完,从柳珂的身侧慢慢走了过去,出门而去。 圆芯与芳晴见容炐从里面走了出来,忙松开了玉叶,上前行礼。 玉叶不管不顾的便跑进了房中,“主子,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一进门看到柳珂好端端的站在当地,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 走到柳珂的身边,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见柳珂衣服整洁,且面色无异,而且,容炐拉着她进来的时间不长,玉叶松了口气道:“主子,您没事吧?” 柳珂深吸一口气,问道:“晋王走了吗?” 不待玉叶回答,圆芯与芳晴走了进来,圆芯回道:“启禀贵人,王爷已经离开了。贵人院子里的东西奴婢暂时收起来了。” 柳珂转身道:“王爷走了,难道我们自己便不玩了吗?将东西放回去,我还要放呢。” “是!”芳晴看了圆芯一眼,嘴角一翘,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圆芯只当没有看到,又出门将东西摆好。 柳珂将自己画的画全都做成了孔明灯放了出去,一连十几个孔明灯从晋王府中起飞,飞向四面八方,引得周围的百姓竞相举头观望。 街上不知道那个眼力好的人抬头看着空中的孔明灯叫道:“灯上好像有画呢,看来是个文人做的。” 扮成了乞丐在街上晃悠的吴仪也看到了从晋王府中飞出的十几盏孔明灯,不过,他根本就没有往柳珂的身上想,只是抬头望了一眼便没有再理会,找了个没人的破房子倒头睡了。 倒是宫里的有个人注意到了,她看到了不断升起的孔明灯,起初只是抬头相望,听小太监说看着灯上好像有字,便命身边的侍卫射了一个下来。 不过,孔明灯却没有落在她的宫中。 她带着太监去捡的时候,正好看到皇上拿着落地的孔明灯走了来,边走边笑道:“你将人家许愿的孔明灯射下来,若是人家的心愿达不成岂不是要赖上你。” 苏晚秋屈膝行礼,笑道:“见过陛下,臣妾只是听说灯上有画,便起了想看看的心思,没想到头一次调皮便被陛下抓了个正着。” 容烨将手中的孔明灯交到苏晚秋的手中,道:“还真是有幅画,画的有模有样的,看来是出自哪家小姐之手,八成是动了春心了,所以才放这样的孔明灯许愿,如果人家找不到如意郎君岂不是怪你。” 苏晚秋强辩道:“一饮一啄皆是缘定,她能不能找到她的情郎要看她与那人有没有缘分,我射下了她的孔明灯,也是与这灯的缘分,这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她只能怪那安排缘分的人去。” 自从,苏家平反之后,苏晚秋便不再如前一般,偶尔也会与容烨撒娇玩闹了,容烨便越发珍视她了。 此时,听她无理辩三分,不由哈哈一笑,“好吧,你没错,朕的昭仪娘娘怎么会有错呢。” 此时,苏晚秋正端详着手中的孔明灯,听了容烨的话之后,脸上恢复了笑容:“陛下今天晚上不忙吗?”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神情略滞,道:“今天是初一,朕须得去皇后那里过夜,改日再去看你。” 苏晚秋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儿方笑道:“臣妾明白,祖宗的规矩不能破,皇上去吧。一会儿臣妾也歇着了。”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满是欣慰的抱了抱她的头,便带着小太监们朝着坤仪宫的方向而去。 苏晚秋目送容烨远去之后,才拿着那盏射下的孔明灯回了自己的宫中。 进了宫门,苏晚秋将手中的孔明灯拿到灯下一看,孔明灯纸上的字竟十分的娟秀。 “是一首诗?”她自言自语的念道:“ 翠巘幽深处,飞泉触石鸣。 跳珠不胜乱,漱玉有余清。 水落千寻险,风传万壑声。 玲珑铿璧韵,激溅破琼英。 汉水思遗佩,沧浪想濯缨。 何须韩吏部,联句赋琮琤。” 念完之后,一撇嘴不屑的笑道:“原来是写的前人的飞泉漱鸣玉诗,还以为是自己写的呢。” 说完这话之后,她愣了一下,喃喃道:“鸣玉!” 她说完此话之后,忙跑到了外面去,抬头望天,可是其他的孔明灯已经飞远了。 “主子,是不是这孔明灯上有什么玄机?”说话的是苏晚秋身边的侍女。 自从出了苏浅秋的事情之后,苏晚秋的身边便换人了,是她在宫外的挑选的人。 眼前跟她说话的侍女名叫翠心,不但办事利落,还是个练家子,这也是为了保证她在宫中的安全。 此时,她听了翠心的话之后,赶忙道:“一个孔明灯能有什么玄机,不过就是那家夫人小姐闷了,做着玩儿的吧。” 翠心不再相问,只是微笑道:“刚才奴婢见主子看到这孔明灯上的字的时候,脸色有异,还以为主子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是奴婢看错了。” 苏晚秋听了此话之后,回头冷冷的道:“你是来保护我的,不是来监督我的。” “是,”翠心面无惧色,说完之后,接着道:“不过,若是有柳小姐的消息,主子可不要耽搁了,否则世子怪罪下来翠心一人可担当不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镇北大将军 苏晚秋回手便冲翠心举起了巴掌,可是她的手还没有触碰到翠心的脸,便又狠狠的甩了下去,道:“你少拿世子吓唬我。” 翠心一笑道:“奴婢不是吓唬您,只是提醒您,别当了当今皇上的昭仪娘娘便知足了。” “用不着你提醒。”苏晚秋咬着牙道。 “马上就要开战了,你的昭仪娘娘也当不了许久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世子办差吧。主子!”翠心满脸含笑的提醒道。 苏浅秋将手中的孔明灯揉成了一团丢在地上,没有说话,闷闷的去睡了。 翠心将地上的孔明灯捡了起来小心的收好出了房门。 一出门便对另一个在苏晚秋身边保护的人——敏心道:“想办法将这件东西送到我们的联络点去。” 敏心低头应是。 第二天清晨,京城还是如平常般的平静。 街上人来人往,前段日子战乱的恐慌,就好像是发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一般。 大家都以为现在北燕自顾尚且不暇,所以不可能再往京城这边来了。 所以,南逃的人也都观望起来。 现在的京城还是一片祥和安宁。 巳时三刻,一匹快马闯进了京城的大们,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八百里加急战报,北燕又开战了楚州告急,——八百里加急战报,北燕又开战了——楚州告急……” 信使一路高喊着策马前进。 楚州是京城建业的北门户,若是楚州被北燕占领的话,那建业也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所以一时间,京城中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皇族权贵,顿时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原先已经将行李拆箱的人家。又开始抓紧打包行李,准备南迁。 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容烨刚刚的下朝,正准备去后宫。 当他难道战报的时候,根本就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容祥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化解了胡人的进攻?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容祥与容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将胡人的事情解决了。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容烨坐在龙辇上,反复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抬着龙辇的小太监,不知道该是上前还是回去。便只停在当地。 当容烨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听下面的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的时候,都仿若在梦中一般。 “阿鲁是骗朕的,他并没有出动大军进功北燕,他一定是又收了北燕的好处。这个小人!”下面的大臣此时已经吵成了一锅粥,根本没有人听到容烨这句自言自语的话。 只有近侍太监德安安慰道:“陛下。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您还有晋王殿下呢,他可是您的亲兄弟。” 此时,容烨眼睛一亮。朝着站在近前没有参与争吵的晋王看了过去。 晋王只是一脸的沉静,面无表情,就好像眼前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因为之前容烨一直都将晋王当做是争夺帝位的假想敌。所以他一向在朝中都低调不张扬,无论朝中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少有人会想到他。 此时,容烨朝他看了过来,他不是没有注意道,只是,他却一眼微低着头,不去看皇帝。 容烨叹了口气,心道:这么多年容炐都没有在军中担任重要的职务了,此时,再启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他如此想罢,开口扬声道:“肃静!” 他一开口地下的大臣便走住了嘴。 只听容烨在上面道:“晋王,你对此次的事情怎么看?” 容炐忽然听到皇帝点了自己,便躬身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最初得知燕王叛乱的时候,皇上您已经安排妥帖了,现在燕王再掀战火,我们按照之前的布置应敌就是。” 他此话一出,不仅是坐上的皇上,就连下面的大臣都一片静默。 只听容炐接着道:“之前,北燕反叛,朝廷措手不及之时都没有见到诸位大人、将军如此慌张,怎么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了,按理说应该一切就绪了,反而表现的如此畏敌呢,若是北燕不再进攻的话,难道皇上和在场的诸位大人便没有想过要收复失地消灭燕贼吗?我大汉举国之力,难道真的便打不赢一直偏安西北的燕王吗?” 容炐说到这里之后便没有再往下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龙椅上的容烨。 容烨听了此话之后,沉吟良久,忽然猛的一拍面前的龙案道:“晋王说的不错,就算燕贼不再南下,朕也是要收服失地的,何惧与燕贼一战。” 他说到这里之后,对晋王道:“大皇兄,朕现在就封你为镇北大将军,你率领十万大军三天后便启程去迎战燕贼。” 晋王听了此话,嘴角往上一翘,道:“是,臣遵命。” 晋王说完此话之后,抬头对皇帝道:“陛下,现在满城百姓一片恐慌,很多大族都已经准备好了车架行礼准备南迁,等臣领兵出城的时候,皇上是不是借此安抚一下城中的百姓,也好让城中的百姓知道皇上已经成竹在胸,让他们不要惊慌。” “好主意,好主意,只要全城百姓同仇敌忾,燕贼定然不在话下。”容烨听了此话之后,心中堵着的大石头顿时便如消失了一般,一脸兴奋的道。 散朝之后,容烨回到后宫之后便兴冲冲的去了苏晚秋的宫中。 一进宫门,苏晚秋便迎了出来,一脸焦虑的道:“陛下,听说燕王又要举兵南下了?” “莫慌,莫慌!难道我大汉举国之力还惧怕区区一个燕王容祥,此次定然让他有来无回。”容烨兴奋的对苏晚秋道。 苏晚秋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一愣,旋即脸上强笑道:“陛下英明,一定早就有了御敌之策,臣妾刚才还在担心,看来是白白担心了。” 容烨朗声一笑道:“害你担心是朕的不是,朕曾经答应过你,今生定然让你富贵荣华一生无忧,只是没想到朕一登基便逢多事之秋,让你受委屈了。” 苏晚秋摇摇头,还没有说话,只听身后的翠心道:“陛下,娘娘为您特意准备的安神百合莲子粥已经好了,陛下与娘娘是现在用还是等会?” 容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朕还真是有些饿了,御膳房的菜每天都是那一个味道,吃到吃烦了,今天朕就换换口味,在你这里用午饭了。” 苏晚秋听了翠心的话之后,心下一凛,猛的回头看向翠心,她明明没有准备什么安神百合莲子粥,这一切都是翠心的注意,可是此时,她却不能在容烨的跟前点名,只能恶狠狠的瞪了翠心一眼,翠心嘴角一翘,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得意,给容烨行了一礼便下去安排了。 苏晚秋的心里感到有一丝丝的痛楚。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会忽然感到心痛。 从她还没有被先帝点为才人的时候,眼前的人便一直暗暗的护着她,她被先帝看重的时候,她曾经还甚至因为容烨的无能无力而感到恼怒。 不过,到底容烨还是实现了他对自己的诺言,让自己成了他的女人。 他与眼前的男人相处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她都觉自己只是为了另一个人跟他在一起,可是既然如此,现在当翠叶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她心里为什么会心痛。 不会的,她一定不会的,她不会对眼前的人生出感情来的。 苏晚秋一声一声的在心里告诫自己。 自己喜欢的事,十岁那年将自己从辛者库救出来的人,那人那样的温文尔雅,每一个笑都能将这世间所有的冰冷融化。 那人的脸曾经就如印在了她的脑海中一般。 她再次回忆那人的笑脸,可是现在她的脑海中却是一片模糊。 容烨见苏晚秋一直呆立当地,不言不语,有些奇怪的道:“晚秋,你这是怎么了?” 苏婉琪竟没有听到容烨的话。 容烨伸手将牵了她的手,她才猛然惊醒,“陛下!” “晚秋你这是怎么了,神情怎么有些恍惚,可是心中和蔼在害怕?”容烨牵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了,款款的对她道。 苏晚秋一回神,脸上勉强笑道:“陛下说的不错,”她说到这里,深叹了一口气道:“奴婢这才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没想到又要打仗了。” 容烨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背,语重心长的道:“晚秋,朕知道你在此之前过得很是辛苦,现在终于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所以很怕又发生什么事,朕向你保证,朕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祖宗留下来的基业的,你放心在后宫享福就是。” 苏晚秋似有若无的点点,没有再说话。 只听容烨接着道:“朕已经封了晋王为镇北大将军,三天后便会去迎战北燕的反贼,晋王一向有大将之才,只是先皇帝一直没有启用他,此时,朕善加利用,他一定会心怀感激,勇猛杀敌的。” 苏晚秋听了此话之后,茫然道:“晋王!” 就在此时,翠心已经亲自端了一个托盘,将准备的安神粥端了上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失魂落魄 “晚秋,你准备的粥来了,让朕来尝尝味道如何?”容烨见翠心端了粥上来,故作轻松的道。 他的心里其实对这场战斗也存着强烈的担忧,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最不能落下的便是气势,否则这满城的人便更没有取胜的信念了。 苏晚秋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惊醒过来,此时,听了皇帝的话之后,如梦初醒般的道:“陛下,别喝了。” 容烨已经拿起汤勺往嘴里送了一口,此时,见苏晚秋神情异样的看着他,脸上便有了几分的不耐。 “晚秋,朕知道你心里担心有害怕,可是你作为真的嫔妃,朕不允许将这样的神情带出来,若是后宫人人自危,传出去,城中的老百姓还不更害怕?”容烨将手中的汤勺放下,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道:“翠心,好好照看你们家主子,朕晚上再过来。” 翠心脆生生的道:“是,陛下放心。奴婢伺候主子从来没有不尽心的时候,一定将主子的心结打来。” 容烨摇了摇头,道:“没想到朕的晚秋,胆子还没有一个婢女大。” 他说完举步出门。 苏晚秋甚至忘了送行,还是翠心将容烨送出了宫门。 翠心回到房中之后,笑道:“昭仪娘娘,你刚才可是在陛下的面前失态了,若不是奴婢极力补救,您几乎泄露了身份。” “出去!”苏婉秋呵斥道。 翠心一笑,道:“这安神粥奴婢做的精致,昭仪娘娘若是不用,可就便宜了我们底下的人了。” 翠心说着便舀了一勺放进了嘴里。 苏婉秋见了之后,心里更加生气。压低了声音对翠心咬牙道:“这粥里你根本什么都没有放,你刚才都是骗我的!” 翠心又吃了一口道:“主子说什么呢?奴婢肯定放了,您看放了莲子,还有百合,还有米……” 苏晚秋知道自己此次被翠心捉弄,心里越发生气,“什么时候你可以擅自给皇上准备吃食的。你这是越距。” 翠心“噗嗤”一声笑道:“这就生气了。刚才那狗皇帝听了你为他特意准备了安神粥,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我这是在帮你。你看你刚才都已经那样了,他不是也没有怀疑你吗?” 一提起刚才的事情,苏晚秋心里便恼怒,刚要说话。只听翠心道:“你放心吧,我现在是不会对狗皇帝下手的。主子是要亲自手刃他的,现在主子正撒好了一个大网等着他自己钻进去呢,我为什么要多次一举抢了主子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去,你刚才不是也听见了狗皇帝封了晋王镇北大将军。” 说完此话之后。翠心人不住笑了起来:“晋王,晋王做镇北大将军!呵呵……” “行了!”苏晚秋冲着翠心低声怒吼道,“你给我出去。” 翠心没有出去。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来着苏晚秋的近前。冷冷一笑道:“你不会是对狗皇帝有了感情了吧?真是笑话!” 她狠狠的啐了一口:“你也不想想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在辛者库遭了什么罪,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你都忘了吗?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翠心此言一出,苏晚秋似乎又看到了死时的母亲,浑身是血的母亲,面目狰狞的母亲,一字一句要让她报仇的的母亲。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眼泪滚滚而下。 上天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为什么? 翠心见苏晚秋哭的伤心,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死去的母亲,也便不再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只是叹气道:“你我都是苦命的人,是世子给了我们新生的机会,我们就算是不能为他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报答,最起码不能坏了他的事,你说呢?” 苏晚秋落泪良久方似有若无的点点。 到了晚间容烨再来的时候,苏晚秋便不似上午那般失魂落魄了。 ************************************************************ 容炐被封为镇北大将军的事情,一时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有看好的,有心存怀疑的,众说纷纭。 此事,传到柳珂的耳朵里的时候,她心里颇为诧异。 虽然她与容炐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可是她能看的出来容炐是个有野心的人,与燕王相比,缺的是实力和兵力,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此时皇帝给了他这个机会,容炐一定会暴露野心的。 柳珂忍不住冷笑道:“皇帝此时,真的是到了穷途末路了。” 这个消息是圆芯转告给柳珂的。 她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心里有些不解,可是,柳珂与她并不亲近,所以她也不好开口相问。 只是静静的站在距离柳珂十几步远的地方等着她的吩咐。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知道来人多半是晋王容炐,便开门去迎。 果然不出圆芯所料,进门的正是容炐。 “奴婢见过王爷。”圆芯及后来出门的芳晴齐声喊道。 容炐脸上尽量表现的风轻云淡,可是上扬的眼角,却暴露他内心的兴奋。 柳珂见他走了进来,微微屈身道:“晋王好。” 这便算是行礼了。 晋王一直都没有跟柳珂计较这些,一抬手笑道:“在做什么吗?” “闲聊!”柳珂淡淡的道。 晋王一挥手,圆芯与芳晴拉着玉叶便关门下去了。 出了门的玉叶在门口扬声道:“你们拉着我干嘛?” “主子们说话你在跟前凑什么热闹。”圆芯小声的道。 玉叶不服气,“我是我们家主子的贴身丫头,什么叫贴身丫头,就是贴身伺候的,我怎么能离开我们主子。我离开了,万一你们家那个什么王爷做不是君子的事情怎么办?” 之前玉叶曾经听柳珂说过,“夜半不欺暗室女”是谓君子。 玉叶读的书不是很多,但是隐隐也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此时,房中只有容炐与柳珂两个人,她站在门口大声说这句话。自然是说给房中的容炐听的。希望他听了此话之后,为了自己的好名声,不会对柳珂做出不轨的事情来。 站在柳珂跟前的容炐听了玉叶的话之后。脸上忍俊不禁。 “你的丫头倒是真的很衷心,就怕本王对你做什么事。” 柳珂面无表情的道:“若是王爷心端行正,玉叶自然不会怀疑的。” “哈哈哈……”容炐仰面而笑:“果然是主仆,好吧。本王在你自己心甘情愿之前,绝对不会动你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微微一叹:“不知王爷今日来所为何事?” 容炐见柳珂从自己进门便一直脸上淡淡的,便将本欲讲出来的事情又咽了回去,只是道:“本王三天后会出一趟门,你在这里好好等着本王回来。不过你放心,本王会留下足够的人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就只呆在晋王府就好了。本王很快便会回来的。” 柳珂听了此话未至可否。过了一会儿点点头冷笑了一下。 容炐摸不透柳珂心里想的是什么,此时。他也没有功夫去想,因为在这三天中,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容炐起身离开,柳珂站在当地没有动。 须臾之后,玉叶推门进来,小心的问道:“那王爷没有对主子做什么事吧?” 柳珂笑着摇摇头。 此时,她心里正盘算着一件事情。 心情骤然有些好转,对玉叶道:“玉叶,去告诉她们,今晚我还要燃放孔明灯,让她们准备着。” 玉叶见柳珂心情不错,凑到柳珂跟前小声道:“主子是不是想到了离开此处的办法?” 柳珂脸上的笑立马便淡了下来,摇摇头没有说话。 玉叶转身偷偷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有提主子的伤心事。” 一面打着自己,一面便出了房门。 “是你自己存了这个心吧!” “你少信口胡喷,咱俩谁存了这个心思,自己清楚。” 此时,圆芯与芳晴两人正在院子里小声的争执着什么。 见玉叶开门出来,便都住了嘴。 玉叶懒的理会她们之间的事情,只是道:“我们主子说了,今晚还要放孔明灯,你们准备一下吧,时候也不早了。” 她们两人听了此话之后,嘴角都微微一抽,满脸的不情愿。 虽然不情愿,可是她们也不得不去做,她们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能看的出来,晋王对这个柳贵人是真喜欢,而且跟之前喜欢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什么事情都依着这个柳贵人,若是将这个柳贵人惹烦了,在晋王跟前说她们一个“不”字,她们大约便死无葬身之处。 所以,晚饭过后,她们便安排了两个粗使丫头将柳珂晚饭用的家伙什送回到大厨房去,他们则去给柳珂准备做孔明灯用的东西去了。 柳珂的跟前便只剩了玉叶一个人。 玉叶给柳珂煮好茶,正要给她端过去,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玉叶皱了一下眉头,道:“等一下!” 她将茶送进房中之后,对柳珂道:“主子,院外有人叩门,我们要不要开门?” 柳珂叹气道:“这是晋王府,能来叩门的自然是晋王府的人,放心,去开门吧!” 玉叶应声去开院门,院门刚打开,便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闯了进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立功 “哎,你是什么人?”玉叶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已经茫茫撞撞的闯了进来,横冲直撞的朝里面跑去。 玉叶一行追一行道:“你是那里来的野人,快站住。” 柳珂听到玉叶的喊声,起身正要开门出去看看,刚走了两步,房门便猝然被人撞开了。 柳珂被吓了一跳,定眼一看竟然是隔壁的李氏。 “求求你,救救我,老天会保佑你的,求求你!”李氏跪在柳珂的跟前磕头如捣蒜。 柳珂不知道为什么李氏会闯进这里来,更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跟自己求救。 只是见李氏浑身是伤,心里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 只听李氏接着道:“我没有病,我真的没有病,你要相信我,这些都是容炐编造的,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她才将我关起来折磨的,求求你救救我……” 她刚说到这里,外面便又闯进来两个丫头,正是那天柳珂在院门前看到的那两个丫头。 “王妃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贵人真是对不住都是奴婢的过失,望贵人不要将此事告诉王爷。” 她们说罢便拖着李氏往外走。 李氏大声尖叫道:“你若不想救我,求你以后能出去的时候,转告我的父亲给我报仇,一定要给我报仇,我是被容炐害死的——” 两个丫头不待李氏将话说完,便堵上了她的嘴,拖着走了。 玉叶还心有余悸,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主子,这个女人看着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呢。会不会真的像她说的那样。” 柳珂一摆手,没有说话,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圆芯与芳晴回来了。 圆芯一进门便道:“贵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柳珂点点头,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出门去做孔明灯了。 她大约还不知道。此时正有人在等着她的孔明灯。 后宫的苏晚秋一晚上都没有睡。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天空。 她的脑海中却并不像她现在的神情那样波澜无惊。 以现在的情景看,燕王是要至容烨于死地了,只要容烨一死。她不但可以为母亲和苏家所有死去的人报仇,还可以见到她心中的那个人了。 照理说,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晚秋却开心不起来。 他在找柳珂? 难道柳珂真的没有死吗? 他为什么要找柳珂。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昨天晚上的孔明灯是真的是柳珂放出来的? ………… 无数的不解之惑在苏晚秋的脑海中接连出现。 就在她对着天空发呆的时候,忽然。天上果然又升起了孔明灯。 她不由的直起身,慢慢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此时正在院中的翠心,也看到了天上的孔明灯,她忙朝着苏晚秋道:“主子。快命人将天上的孔明灯射下来。” “为什么?”苏晚秋看了看天空中的孔明灯,语气有些冷硬的道。 翠心一脸急切的道:“好了好了,就算是我的不对好了吧。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找不到柳家姑娘。我们谁都别想安然回到世子的身边去,你以为世子找不到柳氏,便会一心一的只喜欢你一个人吗?别做梦了,你是什么身份?自己也不想想,而且你的身子不但被汉朝的先皇帝那老头占了,而且现在又是新帝的宠妃,你觉得世子还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吗?” 翠心说完之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我们现在还是好好的给主子办差是要紧的,想其他的都没有用。” 苏晚秋一摆手道:“不用解释,我知道怎么做?” 她说完这话之后,对站在宫门口当值的侍卫道:“来人!” 两个侍卫忙快步到了苏晚秋的跟前,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将天上的那几个孔明灯给射下来。”苏晚秋面无表情的道。 “是!”两个侍卫领命去了。 不多时便拿了两个孔明灯来了。 苏晚秋脸看都没有看,直接道:“交给翠心吧,” 两个侍卫将射下来的孔明灯交给了翠心。 翠心拿了孔明灯之后,仔细端详了一下,见上面果然依然是有字有画,看来与昨天放孔明灯的人是同一个人。 她将两个孔明灯收好,放入了怀中。 “主子,等会奴婢可能要出去一下。”粗心走到苏晚秋的跟前道。 苏晚秋慢慢的走回了房中,边走便道:“你又不是我的奴婢,你要去那里不用跟我请示,你自己决定就是了。” 翠心听了此话之后,无奈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她怀揣着那两个孔明灯扮作小太监的样子,出了宫门。 一出宫门便直接朝着城西走去。 昨天的孔明灯应该已经到了驻守徐州的燕王世子容烁的手中,不知道他看了孔明灯上的字和画之后,能不能得到一点线索。 她心里如此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她与燕王在京城的暗哨接触的地点——一个破败的民房。 此时,她要见的人还没有来,里面却睡了一个满身肮脏的乞丐。 她上前一脚踢在乞丐的身上:“走走走,谁让你在这里睡觉的?” 老乞丐身体动了动,一脸的睡眼惺忪,“谁啊,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 “就是本姑娘我,让你起来呢,快起来,到别处睡去,这里本姑娘占了。”翠心蛮不讲理的对那老乞丐道。 那老乞丐却依然躺在乱草堆里没有动,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翠心一眼,道:“你这姑娘好不讲理,明明是老叫花子先占了这个地方,怎么能说你占了呢?” 翠心懒的跟他废话,举起拳头,吓唬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的拳头便不长眼了。” 翠心的拳头还没有落下,那老乞丐便抱着头道:“打死人啦——有人打死人了。” 翠心本来心中没气,只是想逗逗他,听了此话之后,举起的拳头便重重的落在了那老乞丐的身上。 老乞丐身上吃痛,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道:“你这姑娘怎么真打,老叫花子好歹是一条人命,打死了,你以为不用偿命吗?” 翠心又举起手要打,老乞丐抱着头便往外走便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走,我走还不行吗?”说着便抱着头跑了出去。 翠心站在后面看着那老乞丐抱头鼠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老乞丐不是别人,正是再次潜入京城的吴仪。 他出了那间破败的民房之后,心里暗自纳闷,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出来,本就怪异,而且还穿着太监的衣服,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吴仪没有走远,而是悄悄转到了那民房的后面,蹲在那民房的后窗后下面,悄悄敛了声息,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多时,吴仪听到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来。 难道这姑娘是出来会情郎的? 吴仪心里如此想着,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 “你来了?”翠心对来人道,“昨天的东西送出去了吧?” “主子问你这孔明等是从什么地方而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翠心听了此话,脸一扬,得意的对来人笑道:“这你便管不着了,只要这东西对主子有用算是我的本事。” “好吧,你跟我来?”来人对翠心道。 翠心一脸警惕的道:“跟你去做什么?” 向他们这样专门暗中做消息传递的人,是随时都有可能被主子或其他人灭口的,所以翠心不能不防。 那人听出翠心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对他的提防,遂笑道:“放心,没有主子的指令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何况你对主子还有用呢,主子怎么会舍得将你这么得力的人杀了。”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不都是这样吗?已经习惯了。”翠心笑了笑道。 翠心一面朝外走一面对来人道:“我递出去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与柳姑娘有关?” 此时,藏在房子背后的吴仪,原本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可是当听到“柳”字的时候,他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忙束起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 此时只听一个男声传来:“你那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可不是我要问的,是主子要问的。” 翠心道:“我也不知道,是在宫中的时候,看到天上飞起了孔明灯,有人说上面有字,苏晚秋便命人射了下来,我便拿了来让你们送到徐州去了。” 她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了今天的孔明灯道:“这是今天射下来的,看着方向,好像是从城东什么大户飞出的。” 吴仪听见声音距离自己原来越远,便悄悄的从房子的后面转了出来,跟上了翠心她们。 此时,只听前面的人道:“城东能有什么大户,除了晋王家,似乎没有什么深宅大院了。” 翠心猛然间道:“会是从他家飞出来的吗?若真是从他们家飞出来的,那我们可白忙活了。” 悄悄跟在后面的吴仪听到“晋王府”这三个字之后,脚下忍不住一滞,柳珂真的会在晋王府吗? 她为什么会在晋王府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小像 吴仪正在思虑那人嘴里说的“柳姑娘”是不是柳珂,转眼间,那两个人便不见了。 他疾步猛追了一阵也没有再看到他们的身影,只得暂时返回了那间民房。 翠心跟在来人的后面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来到一个精致的小院落前。 那人轻轻扣了四下门,里面的人问道:“何人?” “李毅!” 门慢慢开了一个缝,见是自己人便将门打开放她们进去了。 翠心进了小院,从房中透出的灯光中,她见院子并不是很大,可是无处不透着精致,就连她这在皇宫里呆过的人,也觉得这小院清新别致。 “进去吧,主子在里面等你呢!”自称李毅的人对翠心书说道。 翠心听了此话之后,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的望着李毅半晌,方问道:“你说什么?” 李毅有些不耐烦的重复乐意一下刚才的话。 翠心不由惊得瞠目结舌,现在这是什么样的形势,主子竟然敢只身潜入这京城之中,万一被什么人走漏了风声,传到什么人的耳朵里,那岂不是太危险了。 且不说京城遍布皇上的眼线,就算是旁的什么人知道了,怀了什么心思报到皇上的跟前,那主子也是有来无去啊。 此时,她忽然想起当今的皇帝是封了晋王为镇北大将军的,不日就要出城北征了。 想到这一点,便对容烁出现在此不感到那样震惊了。 翠心自己惊讶了一番,忍不住轻轻推开了房门。 一进门,只见一身白色道袍的容烁正秉烛而读,见她进来。没有抬头,只是问道:“你那孔明灯是从何处得来?” 翠心只是朝着容烁望了一眼,便不敢再抬头,只是低头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是苏晚秋命人从空中射下来的,奴婢看着这孔明灯上的字迹清秀,便多了个心思。送到了世子跟前。” 容烁将手中的书慢慢放在了桌案上。道:“翠心,你很好,你的意思是苏晚秋也见过这个孔明灯?” 翠心心里暗暗骂苏晚秋:平日里说你你不听。这次我也没办法包庇你了,被世子处罚也是活该。 容烁见她沉默不语,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翠心沉默了一会儿。感到要想有一道箭一般的目光朝她射来,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忙道:“是,这个孔明灯升到天上之后,苏晚秋看到上面有字,便命人射了下来。她看了看,说是前人的一首诗,便让属下送给世子爷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她说完这话之后。心里又忍不住骂起了苏晚秋,先决心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下次再也不管她的事了。 “我知道了!之后,你有没有派人去查这孔明灯是从谁家飞出来的?”容烁的声音不是很大,甚至语气都不是很生硬,可是却让粗心听了感到脊背发凉。 翠心摇摇头道:“是属下疏忽了,还没有去查,一会儿属下便亲自去查。” “不用了,此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你身在宫中不方便,照顾好苏晚秋就是了,她最近可好?”容烁语气就好像是偶然想起老朋友一般,关切的问了一句。 翠儿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的暗暗腹诽,世子可真丝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看着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却没想到竟然是个好色的。 可是嘴里却不敢有一丝丝的露出情绪来:“是,属下一定会好好照顾苏姑娘的。” 容烁从书页中拿出了一件东西,交给翠心,道:“你将这个交给苏晚秋,再有,告诉她我找柳家姑娘是有别的事情。” 翠心听了此话之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件东西。 世子爷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向苏晚秋解释他为什么要找柳姑娘吗? 世子爷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需要跟人解释了? 难道世子爷对苏晚秋—— 翠心硬生生的将自己脑海中的这个念头给掐断了,不可能,莫说苏晚秋不过就是个一个残花败柳,就算是金枝玉叶的大家小姐,世子爷也未必会看上她,这怎么可能呢? 翠心愣愣的到了别从别院中出来,一阵冷风吹来,让她满是浆糊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下,她甩了甩头朝着宫门走去。 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在跟踪她。 回到宫中之后,苏晚秋还没有就寝。 见翠心推门进来,问道:“你又去干吗了,我命人找了你好多次,都没有找到你,刚才皇帝来的时候,还问起你呢。” “你就蒙我吧,皇帝好好的找我干吗,我又不是他的妃子,要找也是找你。”翠心说着,见苏晚秋的跟前没什么人,便将容烁交给她的的东西放到了苏晚秋的跟前。 “这是给你的。”翠心语气中带着些不甘道。 苏晚秋,见是一张折好的纸,不由问道:“什么东西?你便往我的跟前送。”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纸打开了。 当她打开的一瞬,不由的呆住了,竟然是她的一副小像。 而且用笔细腻栩栩如生。 “这是谁给你的?”苏晚秋惊讶过后问道。 翠心一脸不屑的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难道你看不出是谁画吗?真是矫情!” 她说完此话之后,不情愿的道:“不光有画,还有话呢!” 苏晚秋听了此话之后,笑骂道:“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什么有话没话的。” 翠心长叹一口气道:“主子让我告诉你,他要找柳家小姐是为了别的事,让你别多心。”最后这句是翠心自己加上去的,不过她猜世子爷就是这个意思。 苏晚秋听了此话之后,脸上不由的绯红了。 脑海中容烁已经模糊的样子,仿佛又清晰了起来。 他还没有变,跟以前一样的贴心,他怕自己多心。 苏晚秋想到这里之后,忍不住收住嘴角的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翠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自言自语的道:“女人真是好骗,不过一句话,便犯了花痴一般。” 苏晚秋用手中的纸扫了翠心的脸一下,意识到是容烁给自己画的小像,又忍不住忙收了回来,旋即笑骂道:“你少废话,难道你见了世子便能心和气平,什么都不想?还有脸说我呢,是谁说的,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有福做世子爷的世子妃,别说是做世子妃了,就是当他身边的丫头,能这样长长久久的看见他也是一种幸福。” 翠心听了此话之后,便要上来撕她的嘴,“你少拿这话来恶心我,我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你却是真动了心思的,怎么能跟我比。” “谁动了心思了,我有大半夜的单独出去与主子相会吗?”苏晚秋此时的神情就好像是个得了长辈的表扬,又要矫情的小姑娘一般。 翠心听了此话不干了边分辨边去抓她:“谁半夜去会主子了,我怎么知道他这时候会在京城,我不过是比你尽心罢了,可是没想到,倒是你这个不尽心得了主子的青眼,可见这世道是不公的,只盼着什么时候,主子破城而来,赶紧将你带走,我可不要在跟你一起了。” “小心隔墙有耳,这可是在宫里,你不想活了。”苏晚秋说不过翠心,便用这个法子呵斥她。 翠心岂会不知,躬身行了个礼道:“是,我的昭仪娘娘。” 两人笑闹了一番,苏晚秋才手拿着小像睡着了。 大约她没有发现,她手中的小像有几分像极了柳珂。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容烁才能过了这么多年之后,还能画出她的小像。 容烁在翠心走了之后,便一直在房中来回的走来走去。 翠心说孔明灯是从东城飞起来的,东城中虽然住了很多人,可是大户却只有晋王容炐一人。 虽然他没有命人大张旗鼓的找寻柳珂的下落,可是此事容炐应该知道,若是柳珂真的在他府中的话,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将此事告诉我,还是说,他要留到天下大定的时候,再来献殷勤。 不对! 若是容炐真的有意要跟他合谋天下的话,那他应该越早将柳珂送到徐州,才能表现出他的诚意,为什么还要等天下大定之后。 难道容炐还有别的心思? 一定是这样,若不是他看上了柳珂,便是另有打算,根本就没有想要跟他共谋天下,只是利用他将容烨除去。 幸好他此次进京是没有人知道的,不然他岂不是很危险。 容烁想到这些之后,不由得竟有些后怕。 此时,李毅走到了他的身后:“世子,刚刚又有孔明灯升起了,属下已经命人去查了。” 容烁听了此言之后,忙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看向空中。 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孔明灯不停的升到空中。 他认识柳珂的笔迹,那孔明灯上的字,就是柳珂的字迹,若不是万般无奈,她怎会想到这样渺茫的办法。 一想到这些,容烁心里不由得一阵抽痛。 原本他想等容炐出城之后,再派人去救他,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人心惶惶 三天后的京城,一大清早便热热闹闹的。 礼炮声响了又响,仿佛过节一般。 百姓都站在道路的两边,等着看出征的大军。 他们听闻皇帝封了晋王镇北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北征徐州,收复失地原本已经绝望的心,又仿佛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都盼着晋王能凯旋而归。 礼炮已毕,辰时三刻一到,容炐便金戈铁马而来。 原本容炐便身材魁梧,穿上了铠甲之后,便更加威风凛凛。 站在一旁围观的百姓,都忍不住惊叹晋王的神姿,高呼晋王“千岁,千千岁”。 就在百姓山呼的时候,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破空而来,仿佛要将众人的耳膜给穿破了。 “皇上驾到——” 只是,只闻其声,却还没有看到人影。 围观的百姓仿佛受惊的鸭群一般纷纷伸长了脖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着。 不多时,明黄的銮驾慢慢映入了人们的眼帘。 一时间人群中有了一丝丝的骚动, “皇上来了。” “真没想到皇上回来。” “看来皇上还是有决心扫除叛逆的。” “皇上来了真好。” “只要皇上有决心我们还怕什么。” “就是,皇上还在建业没有走,我们便更不用走了,我们也不像那些大户那样有钱,那什么南迁啊。” …… …… 待容烨的銮驾慢慢靠近,路两边的百姓,纷纷跪地,山呼“万岁”。 容炐没想到皇帝会亲自来给他送行。嘴角忍不住一扬,看了看天,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下马给容烨行礼。 没有想到的还有挤在人群中的一个人。 他穿着粗布的短打,头上戴了一个遮阳的斗笠,斗笠下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五官精致且英气逼人。他身后跟了两个人。同样呃装束,只是,身形要比他稍稍的高大一点。 “世子?我们要不要在他回宫的时候动手?”他身后的一个人。在他的耳边低语道。 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此事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后,仓促行动,不但很难成功。还会让我们的势力暴露,而且也无法牵制容炐。” 他边说着。边慢慢的向后退,渐渐便消失在了人海中。 容烨扶着德安的手,从銮驾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扶了容炐的肩膀。命他起身,旋即德安拖着一个托盘,倒了道:“皇兄此去艰险。饮了这杯壮行酒,朕等着你的凯旋归来。” 容炐再次单膝跪地谢恩。 容烨站在銮驾上。朝着在场的百姓扫了几眼,神情颇为激动的道:“在场的大汉子民们,燕王叛乱给我朝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可是,朕相信,邪不压正,只要我们上下一心,一定能扫除叛乱,重还百姓安乐康宁,朕有这个信心,你们有没有?” 在场的百姓,被容烨的情绪带动,都齐声高呼道:“有!” “扫除叛逆,还我安宁!”容烨站在銮驾上,振臂一呼,百姓纷纷跟着响应,山呼:“扫除叛逆,还我安宁!” 容炐便在京城百姓的呼喊中走出了北门,率众朝着徐州进发了。 他心里清楚,要取的战争的胜利,光靠喊几句口号是不行了,不但要兵精还要粮足, ************************************************* 依然被困在晋王府中的柳珂,听说容炐已经离开了京城,心里并没有一丝丝的轻松。 因为,她发现,这晋王府的守卫也比晋王在的时候更森严了,几乎是半个时辰便有人在全府上下巡查一边。 不过柳珂也没有放弃,她依然每天晚上都会将自制的孔明灯放飞到空中去。 不管这些孔明灯飞到那里,总归能给她带来渺茫的希望。 隔壁依然会传来时隐时现的惨叫声,柳珂觉得李氏应该命不久矣。 她对容炐不是很了解,可是就凭着李氏的下场,在她的心里,容炐也不是什么善类。 在晋王府的每一天,柳珂都在想逃出去的办法,可是十几天过去了始终都想出来。 “晋王不在家,谁管着府上的庶务?”柳珂对跟在身边伺候的圆芯道。 圆芯迟疑了一下,道:“贵人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奴婢可以去问问管事的人行不行。” 柳珂见她不想说,也便没有再问。 就在此时,忽然芳晴慌里慌张的从外面闯了进来:“圆芯姐姐,我们怎么办?” 圆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什么事怎么办?天塌了?” 芳晴重重的点点头,眼圈通红,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没有理会柳珂在不在场,便直接对圆芯道:“就是天塌了,我刚才去街上的时候,外面都已经乱套了,到处都人心惶惶,大家正在想办法要逃到哪里去呢?京城中几乎所有的大户都在外迁呢,就连家里在朝为官的人家,都已经开始转移家人了,我们怎么办?” 圆芯听了此话之后,也慌了,“为什么,晋王不是带领了十万大军去扫除叛逆了吗?难道王爷打了败仗?”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只是冷冷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她慢慢走到了外间的桌案上看起了书。 圆芯与芳晴见了,都忍不住无声的朝着柳珂看了一眼。 玉叶见柳珂还是如平常一样气定神闲,所以,也没有像圆芯与芳晴那样慌张,只是静静的站在柳珂的身后。 圆芯与芳晴见这主仆二人竟如此镇定,心里觉得奇怪,忽然想起容炐临走时的嘱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看好了她,不要让她出了晋王府”。 她走到柳珂的跟前,直截了当的问道:“贵人不害怕吗?” 柳珂见问,道:“怕什么?” “怕城破之日我们都五生路啊!”圆芯理所当然的道。 “原来你们这么不相信你们家王爷。”柳珂笑道。 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圆芯与芳晴都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圆芯才道:“我们才不是不相信我们家王爷,只是外面乱成了那个样子,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柳珂微微一扬脸,含笑看向圆芯与芳晴,道:“我来给你分析一下原因,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 圆芯与芳晴一直觉得柳珂与之前被晋王带进府的贵人不同,便不约而同的道:“想听。” 柳珂慢慢站起身,缓缓的道:“十万大军,听上去很是威武,可是要想让这十万大军无往而不利,不光是有一个睿智的指挥者便行了,还需要解决最基本的一个问题,便是他们的吃饭问题,若是他们的肚子都填不饱,他们那什么力气与敌厮杀。 所以,这十万大军的粮草供应便是个很大的问题。大汉虽然已历三世,可是这些年,太祖与太宗皇帝都采取了与民休息的政策,可想而知,国库肯定是不会富裕的,存粮就更不用说了,若是给这十万大军准备一个月的粮食的话,一个士兵一天一斤粮食,一天便是十万斤,三十天便是三百万斤,想要户部备齐这么多的粮食,恐怕要砸锅卖铁。 这是往乐观处想,若是运粮路线被北燕军士知道的话,他们派人劫了这些粮食呢?那这十万大军会怎么样呢?” 柳珂说到这里之后,圆芯与芳晴都不由的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柳珂。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女人将军中的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 此时,只听柳珂接着道:“朝廷若是不拿出粮草,那这十万大军便不是征北的勇士,而成立祸害百姓的蛀虫。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那京城周围的百姓便遭殃了。若是朝廷的士兵,成了欺凌百姓的强盗,那百姓刚刚鼓舞起的信心便会瞬间变成对朝廷的极度失望与仇恨。” 芳晴听到这里之后,已经完全被柳珂折服了,更被她分析的情景吓呆了,“那以贵人的意思,我们大汉的京城岂不是马上就要被北燕占了,我们王爷也一定会兵败。” 她说完之后脸色便的煞白,仿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就连一向沉着的圆芯也慌了神了。 她没有说话,匆匆出了房门。 芳晴见她出门,也茫茫的转身追了出去:“圆芯姐姐,你去哪里?我们该怎么办?” 玉叶见圆芯与芳晴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忍不住躬身小声对柳珂道:“主子,这京城是不是真的会被燕王占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趁乱逃出去。”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柳珂,将刚才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收了,一脸沉重的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京城被燕王占了,我们的处境便更艰难了。” 她没有忘记容烁与她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 容烁当时说的肯定不会是一时气话,说不定此时,他正在践行自己说过的话。 玉叶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不由得也紧张起来,急促的问道:“主子,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必须在城破之前便逃出晋王府。”柳珂说罢紧紧的我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禁地 感谢emma110送的粉红票,么么哒,假期快乐! ************************ 玉叶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也是一阵紧张。 小声在柳珂的耳边道:“可是这满院子的护卫,我们怎么逃出去啊。” 柳珂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叹了口气,道:“我们出去转转。” 玉叶听了茫然的点点:“反正也想不出办法,出去转转散散心也好。” 柳珂听了玉叶的话,原本沉寂里的脸上忍不住无奈的一下笑。 她们出了兰芷院,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转悠着。 虽然容炐在走之前嘱咐过家里的管事的,只要柳珂愿意,尽可在院中各处转悠,所以,她们出门之后,虽然巡查的护卫都看到了,可是并没有上前阻止她们,任她们在院中各处转悠。 自从上次在后花园中,被容炐训斥之后,朝颜侧妃便再没有出现在柳珂的跟前。 可能是因为了解容炐的脾气性格,所以一并连其他的女人都没有出来为难柳珂。 柳珂在后院中打了一个来回,便朝着前院走去。 往常都有圆芯或芳晴带路,不管走到哪里,她们都会在柳珂的耳边叨叨几句,此次,没有她们带路,只有柳珂与玉叶两个人,玉叶的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心里盼着又害怕柳珂会忽然做出什么让她想不到的决定。 所以她跟在柳珂的身后,眼睛不时的左顾右盼,仿佛是要去做什么坏事一般。 柳珂侧头看了玉叶一眼,笑道:“我们只是转转,你紧张什么?” 玉叶咧嘴一笑。道:“没有,奴婢是怕遇到什么人,会趁晋王不在家的时候对您不利。” 她此话一落音,柳珂便停住了脚步,苦笑道:“玉叶,以后你说话的时候,能不想想好了再说。尽量不要往坏处说。因为你往往会说的很准。” 此时,玉叶也看到了前面一行人正簇拥着一个一身华服的朝着她们这边走来。 走在中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遇到的朝颜侧妃。 “我们走另一条路。”柳珂朝着朝颜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对玉叶道。 玉叶听了此话,赶紧道:“主子英明,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不是与那朝颜真高下的时候。” 她一面说着一面扶了柳珂拐进了一个岔道。两人很快便隐于葱葱郁郁之中。 朝颜远远的见了,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对身旁的人道:“那个女人倒是聪明,见了我便躲了,只是,此次她怕是躲不掉了。” 她说完此话之后。对身后跟着的人道:“你们不是总是说没有见过王爷心看上的女人吗?刚才躲了的那个便是,我们一起去看看,一让你们见识一下。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女人。” 柳珂带着玉叶拐进了岔道之后,只顾着躲避朝颜。没有注意此路是通向哪里的,走着走着便看到一座精致的两层小木楼出现在了自己的跟前。 上面牌匾上写着“知语轩”三个字。 往前已无路,身后又传来了朝颜等人的脚步声,柳珂便拉了玉叶的手悄声道:“走。” 说完便朝着“知语轩”走去。 走到了知语轩的近前,看到门上没有上锁,便推门进去了。 走进知语轩之后,柳珂的目光便被一排一排的书架吸引住了,正要向前,却听到身侧有人道:“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闯进晋王的藏书之处,这里可是晋王府的禁地。” 此时,柳珂才注意到,原来这房中竟然有人。 不由的心里一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上下的男人正坐在门口西侧的一章桌子前看书。 那人双目低垂,一张脸白的有些吓人。 柳珂不看还罢,看了之后,顿时吓了一跳,脚下便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此时,那人也抬起了头,朝柳珂看了过来。 那人端详柳珂半晌,忍不住笑道:“是你,他到底还是将你弄进了府里来了。” 与此同时,柳珂也惊讶的道:“三皇子!” 容焰将手放在嘴上做了噤声的动作,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那个女人不会是进了知语轩吧。” “这里是王府的禁地,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都忘了夕颜是怎么死的了吗?王爷那样喜欢夕颜,可是就因为夕颜不小心闯进了这知语轩便被王爷就在这里当众缢死了,反正我自认没有夕颜在王爷跟前得脸,还是不进去了。” “朝颜侧妃,现在您是我们当众最受宠的,或许你进去看看王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只听朝颜冷冷一笑道:“不过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我还犯不着为了她去试探王爷对我的底线。” 在朝颜此话落下之后,外面便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待脚步声渐远,容焰才一咧嘴冲柳珂笑道:“你还记得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容熠的媳妇吗?” 柳珂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之前,三皇子容焰因与藩王有勾结被先皇帝圈禁在府中,直到先皇帝驾崩之后,才被放出来参加了先皇帝的葬礼,柳珂自从在先皇帝的葬礼上见过他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却没想到此时,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 柳珂听了容焰的话之后,愣了一下道:“你不是知道我在这里的原因吗?” 容焰哈哈一笑道:“你说的是,早前我便看出晋王对你有意思,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话有本伦常将你放在身边。” 此时,柳珂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她注意道容焰并没有像晋王那样,自称“本王”,而是自称“我”。 她在楚王府的时候对朝政并不是很关心,所以也并不知道容焰是否被皇帝封王,或许,皇帝因为先皇帝对容焰的厌弃而没有给他封王也不一定。 只是,他此时为什么会在晋王府。 柳珂的脑海中一面想着这些问题,一面上下打量了一下坐在桌案后面的容焰。 容焰被她看的脸上有些恼怒,可是却始终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只是目光中流出了对柳珂不善。 “哼,你不要以为大皇兄喜欢你,你便可以有恃无恐了,告诉你,不管你是谁,进了这里,看到了我之后,都只有一个下场——便是死。” 容焰面目狰狞的说完此话之后,便朝着外面看了看,接着道:“晋王随时都有可能过来,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柳珂朝着容焰的桌案边走了两步,笑道:“怕是这次要让三皇子失望了,”她说着朝着桌案下盯了一下,道:“三皇子不会是被晋王禁锢在此吧!难道皇帝就不管管?还是,三皇子的腿被晋王打断了,根本就走不出这个门。” 她此话一出,坐在桌案后面的容焰彻底被她激怒了,同时也印证了她的话是真的。 容焰就算是气的怒目圆睁,可是也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你很聪明,猜对了,可是越是如此,容炐便越不会留你了,他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我被他禁锢在此的,否则他自己也便性命难保了,因为我知道他的秘密。” 柳珂问道:“什么秘密竟然让晋王手足相残?” 容焰没想到自己的话不但没有吓退柳珂,反而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若是不想死,现在最好是快点离开此处。” 柳珂知道容焰才不会顾及到她的生死,不过是不想被她当面取笑罢了。 可是此时柳珂却并不像离开,因为她不能确定朝颜她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便笑道:“三皇子还会雇你柳珂的生死吗?柳珂的生与死与三皇子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了,害怕再知道一点吗?正好也给三皇子解解闷,你每天自己在这里多闷啊,跟我说说,或许你心里能好受一点,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想到了一个自救的办法也未可知。” “难怪容炐会看上你,原来你跟他一样,也是个怪胎。”容焰狠恨恨的骂道。 柳珂没有在意,依然站在距离容焰三四步远的地方等着他的回答。 容焰吸了一口气,将刚才自己的火气压了下去,笑道:“好啊,你愿意留下来给我解闷才好呢,既然如此那便便跟你说说吧。” 他做出一副要长谈的样子道:“此事说来话长,大皇子的母亲是父皇原来还在潜邸的时候侧妃,紧随敬贤皇后孙氏,深受父皇的喜爱,父皇还没有登记,大皇子的母亲便得了急症去世了,敬贤皇后隔了一年也去世了,皇后一死,父皇便封了二哥当太子,而且渐渐的对容炐不喜了。容炐一直都不甘心,更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他的父亲便一下子对他不闻不问了,便一直在查其中的原因,没想到还真的被他查到了。” 说到这里之后,容焰停住了,没有再往下说,而是一脸得意的看着柳珂道:“你猜是因为什么原因,父皇才厌烦了容炐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秘密 柳珂笑了笑道:“应该不是容炐的原因,他是长子,先皇的第一个儿子,先皇对他肯定比别的孩子付出的父爱更多,我才是因为上一辈的原因,大约是大皇子的母亲做了什么对不起先皇帝的事情吧。” “聪明!”容焰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赞道:“不错,正是这个原因,看来你除了一副好面孔,还真是有可取之处。” 柳珂没有在意容焰的话,只是在跟他拖延时间。 “多谢三皇子的夸奖,我不过是按照常理去猜的。” 容焰点点头,道:“不过具体因为什么原因你便不知道了。” 柳珂笑道:“其实,一个女人对不起一个男人,最常见的原因也就那么几个,无外乎或是有了其他的心上人,给男人带了帽子,或是因后宅争风吃醋害了男人的其他女人或孩子,或是为了娘家的利益做了什么有损男人利益的事情。 第一个可能几率不是很大,因为作为皇家的媳妇,规矩何其之大,能与其他男人发展到有私情的机会太少了,第三个也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因为据我所知,晋王的生母并没有什么背景,若是晋王有强有力的母族出来支持他,也不至于会在争储之路上如此势单力薄,所以我猜是第二个原因。” 容焰点头赞叹:“你又猜对了,据说父皇在登基前,看上了一个女人,而且已经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可是却被大皇子的母亲将此事捅到皇祖父的跟前,皇祖父当时非常的震怒,喝令父皇与该女子立即断绝关系,并令此女子的父亲以最快的速度将此女嫁掉了。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柳珂听到这里之后。心里猛地一颤,仿佛什么东西从她的脑海中如闪电便的一击而过。 她使劲儿握了握自己的手,故作镇定的道:“我若真的料事如神,也不会身在此处了。” 不过,容焰也不是傻子,他见柳珂的神情又变,仰面笑道:“我猜你猜到了。”他说完之后。指了指柳珂身后的书架道:“在你身后的第七个书架第三格中有一封父皇写给那名女子的书信。你可以拿下来看一看。”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转身朝着第七个书架走去,第三格中果然有一封书信插在书本中间。 她慢慢将那封信抽了出来。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只是一个浅黄色的空白信封。 信封的一头的火印已经被打开了,柳珂从里面将信笺抽了出来,慢慢展开。只看了开头的称呼语“吾悦爱鉴”四个字,柳珂便惊呆了。信纸从她的手中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玉叶见柳珂连嘴唇都白了,连忙扶住她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唬奴婢啊。” 坐在桌案后面的容焰见状不由得呵呵一笑,道:“当时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并不知道里面的‘悦’是何人,是后来容炐给我讲了之后我才知道的,看来你一看便知道信中的这个‘悦’是谁了。” 柳珂此时陷入了自己的思虑当中。并没有听到容焰的话。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先皇帝在临死的时候,为什么会将那幅画送给自己。那画中女人的背影应该就是先皇上心中心心念念想的这个“悦”。 也明白了为什么先皇帝会将苏晚秋留在身边,为什么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怕都是因为这个“悦”。 “如此私密的事情,晋王不知道怎么查到的?”柳珂强作镇定的道。 容焰没有回答柳珂的问题,只是笑道:“你猜到了这个‘悦’是谁?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此时,柳珂才知道,原来容焰并不知道信中的人是谁,遂回身道:“连你这个皇家之人都不知道,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难道晋王没有告诉你吗?” 容焰听了此话之后,笑道:“若是我知道此人是谁的话,或许就不会在这里了,而是在黄泉之下了。” 柳珂没有接话,只是道:“三皇子好歹是先皇的儿子,难道就一点自救的办法都没有吗?甘心被晋王关一辈子?” 容焰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冷冷笑道:“我的双腿已经被他打断了,而且他已经下了禁令,府中不管是谁,出了送饭的哑婆,谁也不准靠近此处,如有违反当场打死,他炼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当众杀了,什么事做不出来,你说吧,你能想出什么办法脱身?”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点点头道:“我倒是在晋王府中可以自由出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现在柳珂在晋王府中的处境,与容焰相比,也就是禁锢的地方比容焰大一些罢了,说到底跟他一样,也是被禁锢在了这里,她之所以会如此说,便是想借助容焰宫外的势力,帮助她逃出晋王府。 “你能帮我?”容焰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柳珂,若是你能帮我,为什么你自己不先逃出去。 柳珂一脸不耐的道:“我怎么跟你相比,我是个女子,再说楚王府已经被抄家,容熠被皇帝判了斩立决,就算是我出去又能怎么样,还不如在这里可保温饱。”说到这里之后,她的脸上不由得神情黯然。 容焰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脸上的神情一边,轻呵一声,有些不相信的道:“楚王府被抄了,容熠被斩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当今皇上还真是愚蠢,难道他看不出大皇子容炐有反心吗?也就一个容熠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竟然还将容熠斩了,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柳珂一皱眉头,道:“你说什么?晋王有反心?你怎么知道?” 容焰拍了拍自己的双腿之后,笑道:“他认定了我是出不了晋王府了,所以不能对别人讲的,便到这里来跟我说说,他恨极了当今皇上,早就有谋反之心了,只是他连个藩地都没有,又不掌握兵权,拿什么谋反,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有机会他一定会反的。” 柳珂清冷一笑,“没想到当今皇上竟然走到了这一步,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太子的,难道真的就只是依靠的先皇的宠爱?” “当今皇帝工于心计,可是却缺乏大智大勇的谋略,搞个什么明争暗斗的权术还行,可是真的遇到关乎江山社稷的军政大事,他便与父皇相差远矣。”容焰说此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笑。 柳珂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燕王再次开战南下,当今皇上已经封了晋王为镇北大将军北征燕王去了,现在是你逃走的最佳时机,你若是愿意呆在这里,那我便不奉陪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外走去。 容焰叫住她道:“好,你别走,群殴请你帮忙。” 柳珂停住了脚步,侧头道:“你最好是将人选掂量好了,别没救了反而将我陷进去。” 容焰仔细思虑了一下,道:“你将我被困晋王府的消息转告给原清平王府的护卫头领姜桂。” 因为在先皇帝驾崩之前,三皇子容焰曾经被先皇封为“清平王”,只是刚刚被封便出了他与外藩王勾结意欲谋反的事情,不但被先皇夺了王爵还禁锢在家。 所以此时,容焰才有“原清平王府”一说。 “此人可靠吗?”柳珂问道。 “绝地可靠,他是我乳娘的儿子,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你尽管放心便是。”容焰对柳珂道。 柳珂点点头:“那我的人去什么地方找他,以什么方式接头呢?最好是在什么店面之类的地方见面,省的引起别人的怀疑。” 容焰听了此话之后,看着柳珂笑了笑道:“你想的倒是周全,好,我府上原也有些自己的产业,你便让你的人将消息送到我的一个当铺里去就是了。当铺的名号是‘永和当铺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点点道:“好,你便在此等着你家里的人来救你吧。我们走了!” 在柳珂临出门前,容焰忽然道:“你真的不知道刚才那封信中提到的‘悦’是谁吗?” 柳珂的脸色猛地一沉,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知道但是就是不想告诉你。”说完便带着玉叶慢慢打开了知语轩的房门。 只是她们刚刚的一探头,便看到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丫头正焦急的朝着这边张望,看到知语轩的门开了一道缝,转身便跑了。 柳珂叹了口气转了回来。 容焰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柳珂有些不耐的问道:“这知语轩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门可走吗?” 刚刚柳珂从容焰身边走过的时候,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飘到容焰的面前,令他一阵恍惚,此时,他又见见柳珂此时脸颊气的绯红,樱唇一张一合,让他忍不住心里发颤,暗道:怪到容炐费尽心机也要将这个女人弄到手,果然是个尤物,等姜桂来了之后,说不定可以将她带回我的府上。 容焰正龌龊的如此想着,忽然听到了柳珂话语,忙道:“应该是有后门的,有一次我见容炐进去之后,直到天亮便再也没有出来,应该是从后门走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脱身之策 多谢诺诺的妈咪的粉红票,么么哒! ************************** 柳珂听了容焰的话之后,便带着玉叶朝着后面走去,可是没走出两步,柳珂便又回来了。 容焰本来见柳珂要走,心里有些落寞,好容易有一个人来跟他说说话,没说几句便要离开了,说不定再也不会再来了。 见柳珂又折返了回来,不由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柳珂脸上苦笑道:“就算我躲得过朝颜侧妃的婢女有怎样,还不是出不了晋王府,只要出不了晋王府,朝颜便能找到我,按照以前的规矩先将我处死,现在晋王远征在外,朝颜就算是处死我,也没有人敢说出一个‘不’字,我干嘛出去冒险。” 容焰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到底是聪明的,你已经打算好了留下来陪我了吗?只是,我们可是孤男寡女,你就不怕以后就算出去了,也毁了你的清誉?” “现在就只有人知道我在这里,而知道三皇子在此的人都已经死了,我怕什么。”柳珂一笑,见在三皇子的对面,还有一个桌案,便索性走过去坐下了。 她打量了一下三皇子道:“一会儿是有个哑婆来给你送吃的吧?” 容焰不喜欢柳珂那样打量的眼神,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不错。” 柳珂点点头道:“大约是什么时辰?” 容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吧,到午时正刻就会来的。不过她只会带我一个人的饭菜来。” 柳珂一笑,映着外面的阳光,脸上分外灿烂。“从现在开始,你的饭量减了。” 容焰被柳珂的笑吸引,直觉两眼生辉,竟没有听到柳珂说的什么话,只是脸上促狭的一笑:“难怪容熠与容炐都对你生情,果然是个绝色美人。”说到这里之后,他叹息道:“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此话果然不错。”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也不由心中感触:“三皇子觉得柳珂身世可怜,若是有朝一日我们能出了晋王府。还望相帮将柳珂送出京城。” 容焰见柳珂一脸真诚,笑道:“你我也算是同命相连,若真能出了这个牢笼,我答应帮你。” “君子一言!”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一抿嘴笑道。 “快马一鞭!”容焰毫不犹豫的道。 柳珂本没有想到会在晋王府碰到三皇子容焰,更没有想到会与他同被困在这知语轩中。虽然他们现在前程未卜,可是总算是有一个希望。 她想到这里之后,不由的嫣然一笑,对身后的玉叶道:“等会哑婆来了之后。你便与她换一下衣服,从这里出去,然后去三皇子所说的当铺去通风报信。你敢不敢?” 玉叶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重重的点点头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只要主子一句话,玉叶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主子和三皇子放心,玉叶一定将信息送到当铺。” 柳珂看看天色,起身道书架上找了一本书,坐回到座位上,似是自言自语的道:“这里有书海相伴,应该也不难熬。” 容焰看了看柳珂手中的书,轻声一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会看这种书?” “这种书怎么了?不过就是消遣而已,难道在这里还要看经史典籍吗?”柳珂将手中的《前尘梦影录》打开,随手翻了起来。 容焰一笑,没有在说话,只是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柳珂。 他并没有与柳珂接触过,连上柳珂大婚之日,这是他第三次见到柳珂。 之前两次,容焰对柳珂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这次是算是第一次与柳珂攀谈。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可是不难看出柳珂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并不光是长了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他想罢这些,低头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不时的抬头看向柳珂。 柳珂却好似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一般,在慢慢的翻着手中的书,一丝慌乱都没有。 就是这份镇定,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知道她是天生便有这样的大智大勇,还是后天经历的太多,铸就了她强大的内心。 就在容焰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嘁嘁喳喳”的脚步声。 柳珂站起身,招手命玉叶到了她的身边,两人藏在了门后面。 容焰明白了柳珂的用意,摇摇头向她示意。 柳珂不解,容焰也没有解释。 柳珂从门缝中打量来人,见来人身形瘦小,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一身粗布衣服,头上戴了一个大大的布巾,低着头,几乎看不到脸,拱肩缩背,步履似是有些蹒跚。 可是就在俯仰之间,人已经到了门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柳珂与玉叶被打开的门挡在了后面。 只听容焰似是自言自语的道:“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那哑婆一盘一盘将饭菜动提着的篮子里拿了出来,摆在了容焰的跟前。 容焰从篮子里自己拿了筷子。 哑婆刚要转身离开。 容焰一下拽住了她的衣服,笑道:“等一下。” 哑婆一惊,一抬手刚要挣脱容焰的手,身体一软便要倒了。 柳珂慌忙将门掩上。 就在柳珂掩门的时候,哑婆的身体也倒了下去。 容焰叹道:“幸好我出手快,没想到这个老婆子竟然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好像还会些拳脚呢。” 柳珂对玉叶道:“时间不等人,这哑婆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你赶紧换衣服。” 玉叶见那哑婆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掩了一下鼻子,还是将那身衣服脱了下来。 当玉叶将哑婆头上裹着的头巾摘下来的时候。不由吓得轻声一叫。 柳珂低头一看,这哑婆面目奇丑,两个脸颊上都是狰狞的刀疤,已经不见原来的模样,可是从面容的肌肤可以看出,此人应该年岁不大。 玉叶顾不得许多,赶紧将从哑婆身上脱下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带玉叶穿戴整齐。对柳珂道:“主子。您看行吗?” 柳珂上下打量了一下玉叶,点点头道:“幸好你身量不大,再稍稍的一弯腰。应该便看不出来了。” 忽然柳珂注意到了玉叶脚上粉色的鞋子,非常扎眼,忙道:“鞋子也换了。” 玉叶有些抵触,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将哑婆的鞋子脱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脚上,一切妥当之后才提着篮子出了门。 柳珂用玉叶换下的衣服。将哑婆结结实实的捆绑了起来,拖到了角落,然后又从玉叶的裙角上撕下了一块步塞进了哑婆的嘴里,这才坐到椅子上休息。 容焰始终坐在椅子上看着柳珂做这些事。带柳珂在他的对面坐下方道:“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紧张?” 柳珂不解的朝着容焰笑了笑道:“我现在的处境已经不允许我多想了,在生死面前,还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可是你也太淡定了些。不想是一个大家闺秀,倒像是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将军。” 柳珂听了容焰此话之后,忍不住失笑,“三皇子太高看柳珂的,柳珂不过是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为,并没有像三皇子说的那样,可能是我比较会掩饰吧,掩饰了心里的紧张与挣扎,让人看上去比较淡然。” 她说完之后,便又翻起了手中的书。 容焰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道:“你不吃点吗?” 柳珂抬起头,笑道:“你不说我还真不好意思,与你抢食,不过既然你已经说了,那便将那碟点心给我留下一块好了。” 容焰听了此话一笑,将那点心放到了一边。 不多时,被柳珂丢在地上的哑婆的身体动了一下。 她发觉自己被人捆绑了,只是扭动了一下身体,看了看房中的柳珂与容焰,便没有在挣扎,只是身体靠在书架上,呆呆的望着角落。 兰芷院中的圆芯与芳晴,没有看到柳珂与玉叶回来,起初的时候,以为她们出去转悠了,没有躲紧张,可是一直等到过了午时的饭点,她们却依然没有回来,心里便急了。 “我说什么来着,让你早点回来,你就是不听,非要去打听王爷的情况,现在连皇上那里都没有王爷的消息,你能打听出什么,现在倒好,连柳氏都丢了。”芳晴小声的抱怨道。 圆芯听了此话之后,不由怒道:“现在是相互抱怨的时候吗?若不是你大惊小怪的跑回来说那些话,我能出去打听王爷的下落吗?还不快找去,左右就是这么大个王府,难道她们还能插了翅膀飞出去不成。” 芳晴听了此话,道:“不怕她插了翅膀飞出去,就怕落在朝颜侧妃的手里,落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担责任。” 圆芯听了此话之后,也是心里一紧,慌忙叫了缎歌与常晴去四下去找人。 一直找到日暮时分,圆芯才在朝颜的一个丫头嘴里得知,柳珂被朝颜侧妃追到了知语轩,一下便吓坏了,找了芳晴来商量对策。 “现在就算是柳贵人从知语轩里出来了,朝颜侧妃也不会放过她的,柳贵人犯了府上的禁忌,若是朝颜侧妃要将她处死,我们也不能拦着。”圆芯见房门关了之后,一脸焦虑的对芳晴道。 芳晴与圆芯一样,也是一脸的无措,她想了想道:“要不就让柳贵人现在知语轩不要出来,我们天天给她送饭。” 圆芯点点头,还没有说话,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暮色传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脱身 “发生了什么事?”圆芯与芳晴相视一看。 芳晴摇摇头,慌忙跑到门口看了看,回身道:“声音好像是从后门方向传来的,不会是进来强盗了吧。” “瞎说什么,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晋王府,有这么多的护卫,什么样的强盗敢往这里闯。”圆芯道。 “我怎么听着好像是什么人遭了不测一样,现在晋王并不在,你说不是强盗闯进来了,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朝颜侧妃有这么大的胆子,晋王不在家,她敢处置那个人。”芳晴一面往外走一面道。 圆芯紧跟在她的身后,一回眼神道:“你确定不是隔壁那位的声音。” “都跟你说了是后院方向传来的声音。”芳晴说道这里之后,忽然好想意识到了什么,回身一脸惊恐的对圆芯道:“不会是柳贵人从知语轩出来了吧?” 圆芯一听也急了,“若是她不知死活真的出来了的,难保朝颜侧妃不会对她下手。” 她越想越是这么回事,随性拉着芳晴朝后面跑去。 他们刚刚的出院子,便闻到了刺鼻的烟味,再看后院方向,不知什么时候,冒起了滚滚浓烟,时不时的还伴有明火出现,显见是走水了。 “走水了?”此时,隔壁的婢女也慌忙的跑出了院门。 “距离我们这里很远,应该没什么事,府上那么多人肯定能将大火扑灭。”芳晴好似自我安慰的道。 圆芯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道:“怕就怕有人会趁乱兴出什么事来,现在满京城都人人自危,谁还会理会晋王府的事情。” “算了,我们还是去找柳贵人吧,现在恐怕朝颜侧妃应该没有什么心思再去管柳贵人的事情了。”芳晴听了圆芯的话点点头道。 ****************************************************** 在知语轩的柳珂也听到了后面的喧哗叫嚷之声。她脸上露出了喜色,对容焰道:“怕是玉叶已经将消息传递到当铺去了,有人来救你了。” 夜色中,容焰看不清柳珂的面容,可是听她说话的声音,软糯中带着满心的喜悦,便知道她此时一定是很高兴的。 “你都说了来人是为了救我的。你还这么高兴干嘛?”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三皇子是不是忘了,我们可是有约定的。只要你能出去,你便会送我出京城,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可不好反悔。” 容焰听柳珂的语气中有了几分不满。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忘了此事呢,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那我便履行我的诺言,只要我能出去,便一定将你送出京城。” 就在此时,知语轩的房门忽然便被人推开了。“主子,你还在吗?” 是玉叶的声音。 柳珂慌忙走到门口,“玉叶。你回来了。” “主子,我们趁着外面混乱赶紧先出了晋王府再说。”玉叶拉着柳珂的胳膊说道。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柳珂问道。 “晋王府靠着后门的一排房子着火了。刚才奴婢已经将消息送到了三皇子所说的当铺,一定是三皇子的人做的。现在满府的护卫都忙着去救火呢,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西角门那边基本没有人,我们从那边走。”玉叶语速极快,就怕错过了这个大好时机。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道:“好!” 此时,只听容焰道:“柳氏我们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你走了我怎么办?” 柳珂听了忙停住了脚步,回身对容焰笑道:“玉叶已经将消息送出去了,你的人正在晋王府烧杀抢掠,不一会儿他们便会来这里救你的。我先出了晋王府,在原清平王府附近等你的消息。” 她说完便与玉叶跑出了知语轩。 一会儿便不见了她们的身影。 容焰望着外面道:“这个女人还真是势力的很。” 可是他的腿骨早就断了,没法去追她,不然也不会被容炐禁锢在此不得脱身。 出了知语轩的柳珂,与玉叶沿着枝叶浓密的甬道一直朝前走,到了分叉口的时候,柳珂道:“我们不去西角门,我们就从后门走。” “那怎么行,现在后门的人最多了,西角门没有什么人,我们若是走后门的话肯定会被人发现的。”玉叶听了柳珂的话之后焦急的道。 柳珂摇摇头,“就算是西角门现在就只有一个人,只要她不给我们开门我们一样出不去,现在的后门人虽然很多,可是也一定很乱,而且为了怕火势太猛伤到人,后门肯定是开着的,所以我们只有去后门才有机会逃走。” 可是,玉叶还是觉得去后门太冒险了,不过她一向敬重柳珂,便乖乖的跟她朝着后门走去。 她们选择了一条比较偏的小路朝后门走去,不时的有丫头从后门方向跑过来。 “看来是火势没有控制值,不然这些丫头也不会齐刷刷的往这边跑了。”柳珂说完此话之后,道:“走我们看看那丫头朝那个方向跑。” 她说完带着玉叶跟着刚才跑过来的几个丫头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不多时,她们便看到前面几个丫头急匆匆的从西北角的一个小门跑了出去。 “这晋王府的奴仆真是白养了,府上正是用人的时候,他们竟然偷偷先溜出了府。”玉叶不屑的白了一眼道。 柳珂忍不住笑道:“现在我们自身难保,你先别管人家是不是忠仆了,我们先出了晋王府再说。” 她说完与玉叶,紧跟刚才的丫头的脚步迈出了西北角门。 此时,有不少晋王府的丫头婆子正站在院外观望着。 估计是观察一下火势如何,若是这火势能控制住,她们就站在门口也能赶紧进去,若是这火一直烧下去,毁了晋王府,她们也可以保全性命。 已经跑出来很多人了,所以,她们见到又跑出来的柳珂与玉叶一点也没有感到吃惊。 不过是玉叶有些心虚,一边跑一边喊道:“大家快跑啊,火药烧到这边来了。” 她一喊此话,本来站在门口的人纷纷不由自主的后退。 出了晋王府的大门,柳珂与玉叶一气跑出了好远才停下脚步。 玉叶扶了柳珂,喘着气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心里祈祷腹中的孩子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里?”玉叶有些担心的问道,“大晚上的我们两个女人在外面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人呢。” 柳珂点点头,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道:“我们现在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了,只有去恒庆丝绸行。” 听柳珂说要去恒庆丝绸行,玉叶脚下忍不住一迟疑,道:“主子,我们去那里安全吗?虽说那里本是主子主持开起来的,可是舅老爷一直管着那家丝织行,我们去了,万一被表小姐知道了,她会不会告密让皇上抓了我们。” 当时柳珂费尽心思将苏立恒从北国苦寒之地弄到了博陵,又从博陵带到了京城,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在自己的女儿与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外甥女之间,苏立恒真的是很难选择,最终他还是无声的做出选了择。 对柳珂来说,说不上寒心,可是却在一时间很难接受。 听了玉叶的话之后,柳珂脸上苦笑了一下,道:“你说的不错,我们还是不要去冒险了,我们去三皇子的清平王府。” “万一我们去了之后,三皇子还没有被人救回来怎么办?”玉叶不放心的道。 “那只能怪我们命运不好了,若是三皇子手下的人如此无用,那我们也不用祈求他能将我们安全的送出城门了。”柳珂听了玉叶的话之后道。 玉叶将自己身上外衣脱了下来披在了柳珂的身上,道:“主子,奴才皮糙肉厚没关系,您刚才跑得出了汗,别着凉了。” 柳珂心里不由流过一阵暖流,回头对玉叶道:“若是我们找不到世子,那我们便找个僻静的地方,置几亩田地,我们姐妹俩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想来也不错。” “主子说什么傻话,我们怎么会找不到世子呢。”玉叶听了此话忍不住心酸,话还没说完眼圈便红了。 柳珂深呼吸一下,笑道:“好了,不要难过了,我们打起精神来吧,容焰不像是那样短命的,他的属下一定会将他救出来的。” 玉叶也一握拳头给自己打了一下气,道:“好,奴婢便陪着主子去三皇子府门前等着。” 说完此话之后,玉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主子,您知道去三皇子家的路走么走吗?” 柳珂摇摇头道:“不知道,你呢?” 玉叶一脸的无奈与自责,小声道:“对不起,主子,奴婢也不知道。” 柳珂听了此话一驻足,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说话声:“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雀跃 柳珂与玉叶猛的回过头去,看到来人不由迷茫的相视一看。 玉叶警惕的挡在柳珂的跟前道:“你是谁,你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柳珂一笑,越过玉叶走到那人的近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你是——吴仪?” 当柳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能够遇到自己的人,而且是武艺高强的吴仪。 这些日子以来,她与玉叶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险象环生的京城中处处受阻,太需要一个能帮她们的人了。 此时,她看到的不只是吴仪,还是前路充满无限期许的希望,此时,她怎么能不激动而又紧张。 她瞪大眼睛含着泪等待着来人的回应,就好像是在等一个关乎生死的决断一般。 “属下见过大小姐!”吴仪将头上带着的破毡帽一把撸了下来,单膝跪在了柳珂的脚下。 此时,吴仪的心中并不比柳珂平静,看到柳珂与玉叶急匆匆的从晋王府中跑出来,庆幸而又心痛。 不知道柳珂这段日子过得怎样危险和艰辛。 柳珂听到吴仪的话之后,再也没有忍住,两行泪从双颊留下,旋即又赶紧将眼泪擦掉,伸手笑道:“快起来,你不是跟着兄长出了京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兄长他们怎么样?” 吴仪站起身回道:“大少爷他们没事,他们都以为您已经出城了,所以便朝着洛州方向去了,属下不放心所以——便回来了。” 柳珂听说柳峰没事,悬着的一颗心才放心。又听吴仪说他不放心自己而回到了京城,脸上的神情不由一动,旋即才正色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出城?” 吴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朝周围看了看道:“大小姐,这里距离晋王府太近了,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没有再解释什么。上前虚扶着柳珂的手臂朝前走去。 他将柳珂带到了自己暂时安身的一个破庙。“大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属下去去就回。” 柳珂紧跟一步。“你去干吗?” 吴仪回转身,冲柳珂暖暖一笑,道:“马上就回来。” 他转身出门,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分外的雀跃。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只有他在她的身边,那种她被依赖、被她信任的感觉。让吴仪觉得此生无憾。 吴仪走了之后,柳珂又仿佛回到了刚才那种无助的状态,顿觉心里空落落的,她叹口气拉着玉叶到了已经落满了尘土的佛像后面。 玉叶朝着佛像拜了拜道:“各路神仙保佑我家主子能顺利的逃出京城。找到世子爷一家团聚。” 柳珂苦笑道:“现在求人不如求己。” 玉叶有些担心的道:“主子,您是不是担心吴大哥会一去不回?” 柳珂摇摇头道:“不是,他能去而复返。就不会丢下我们,我是怕他放不下晚秋。” “不会吧!”玉叶也不能确定。 柳珂长舒一口气。笑道:“现在我们已经出了晋王府,这便是一件好事,我要乐观一点,上天一定会垂怜的。” 她说完一手扶着玉叶,一手扶着自己的小腹,慢慢席地而坐,将身体靠在了佛像的石坐上。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柳珂扶着玉叶的手慌忙站了起来,躲在石像背后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听到了吴仪小声的叫声:“大小姐,您还在吗?” 柳珂从石像的后面转出,道:“你回来了。” 吴仪将手中的火折子打亮,照出自己的面容,对柳珂笑道:“嗯,我给大小姐和玉叶妹妹找了写东西来。”他说着将一个包袱放在了玉叶的手中。 说完,他便去生火了。 玉叶借着火光打开了包袱,看到里面有一套粗布的衣服,一个软软的薄被,还有小纸包,从纸包上隐隐透出的油渍可以看出,里面应该是一包点心。 “主子,”玉叶将纸包放在柳珂的手中,道:“主子,您先吃点东西吧。” 柳珂拿出了里面的粗布衣服,对正在生火的吴仪道:“多谢,只是,我们已经有了吃的,现在天气不冷,便要生火了吧,会给我们增加很多危险。” 吴仪听了此话之后,一回头,看向柳珂,脸上的神情一滞,旋即过头道:“我想给大小姐烧点水,小姐若是喝不开的水会容易生病的。” 柳珂听了失声笑了:“多谢!”说完便去佛像后面换衣服了。 吴仪听柳珂对他称谢,只是微微一点头,就如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而不是主仆关系。 玉叶心里腹诽道:这吴大哥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连主子跟他道谢都敢应承,主子也真是的,竟然跟个下人道谢,道的什么谢,下人给主子做事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给主子做了那么多事什么时候让主子道谢了。 她心里如此想着,抱着包袱在火堆便席地而坐。 柳珂换好衣服回来,见玉叶嘟着嘴看着烧水的吴仪,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去帮忙?是不是刚才吓坏了?” 玉叶忙站起身,道:“主子恕罪,奴婢这就去帮忙。” “水都开了,你还帮什么忙,而且你这一身——”吴仪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玉叶,一脸嫌弃的接着道:“还是算了。” 柳珂见状忍不住“噗嗤”笑了。 玉叶一脸不满的走到吴仪的跟前,蹲下身道:“吴大哥!你以为我爱穿这身衣服啊,我这还不是为了给主子办差吗?你嫌弃我,怎么不给我也弄身衣服?” 吴仪笑了笑道:“你这身衣服很好,有利于我们隐藏身份,我弄身衣服也是要冒风险的。而且你这样挺好的,明天我们一出去,别人都不敢近身。” 他说完之后,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些天以来,这是柳珂第一次如此开心的笑出声,就连被打趣的玉叶见了心里也高兴。 “那明天出城的时候,我来打头阵,将那些守在城门口的士兵都熏跑了,给主子开路。” 吴仪冲她伸出大拇指道:“妙计,我都没有想到如此妙计呢。” 说完三人又笑了。 待吴仪将水烧好用锡壶装好,便将他们眼前的火堆灭了。 “大小姐与玉叶姑娘去休息一下吧,属下在门外为你们值夜。”吴仪对柳珂道。 柳珂站起身道:“明天你的任务最重,你晚上也休息一下吧,我们到佛像的后面去休息,你就在这里歪一下,强过去外面吸风饮露。” 她说的是实情,不过听在吴仪的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他望了柳珂一眼,重重的点点头道:“多谢大小姐的关心与体谅,也好,属下便在这里给你们守着,你们去休息吧。” 柳珂与玉叶到了佛像的后面,相互依偎这将吴仪带回的薄被盖在身上闭眼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玉叶呼吸渐趋平稳,可是柳珂却一直睁着眼睛睡不着。 不知道明天他们能否顺利出城,柳珂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吴仪就算是武艺再高强,也只是一个人,还要照顾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是遇到什么情况照样是孤掌难鸣。 明天光靠他们自己太冒险了。 柳珂翻来覆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首先闻到的便是一阵香甜气息。 身边的玉叶猝不及防的坐起身,道:“什么东西?好香啊!” 外面传来吴仪的声音:“你的鼻子倒是很灵,伺候大小姐出来吃早饭吧。”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现在她们如此处境,若不是吴仪在,别说是早饭了,恐怕脸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她坐起身,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摸了一下头发。 玉叶将柳珂头上沾着的稻草摘掉,道:“不管怎样,主子您都是那么好看。” “这种时候便不要贫嘴了。”柳珂道。 玉叶吐了一下舌头,扶着柳珂从佛像的背后转了出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放在一张吸油纸上的麻酥火烧,“吴大哥你好贴心啊,我最喜欢吃麻酥火烧了。” 吴仪一笑:“大小姐吃饱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他说完此话之后对柳珂道:“现在条件有限,我怕被人发现,只能准备这些,让你受委屈了,等出了京城之后就好了。” 柳珂一笑:“说的什么话,这便很好了,我们可是在逃命,还能一睁眼便有吃的,我和玉叶都是托你的福。”她说着用手拿起一个麻酥烧饼便大口吃起来。 吴仪看着柳珂吃的香甜,嘴唇两边都沾了芝麻,与昔日那个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大小姐比起来,眼前的柳珂随性而可爱。 看到她白皙的脸上沾着的芝麻粒,吴仪心里有种要伸手给她擦掉的冲动,可是一想到这里他的脸便红了,慌忙将脸别到另一边不再看她,嘴角却忍不住完成了新月状。 须臾之后,吴仪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了,坐起身握着柳珂的手腕便朝佛像后面走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错愕 他们刚刚的躲好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 “就是这里,昨晚我看到之里有火光的,应该是有人来过。”外面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你看清楚了?”一个声音呵斥道,“人呢,这里哪有人?我们主子可不是好糊弄的,若是你骗了他,白白领了赏银,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真的,真的,我真的看到了。”那怯怯的声音说道这里之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道:“大爷,您看着地上有烧着的干柴的痕迹,肯定有人在这里过夜了。” 吴仪握着柳珂手腕的手不由的紧了紧,他没想到昨天他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真的给他们带来了危险。 而此时的柳珂比吴仪还要紧张,此时就算来人不是晋王府的人,若是被官差抓到她们也一样没跑。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脚步声渐渐离他们越来越进,显见是朝着佛像后面来了。 吴仪放开了柳珂的手腕,将她与玉叶向后推了一下,将头上的毡帽往下压了压,弯腰垂头走了出去,支吾道:“小的不知道此地不能生火,官老爷饶命。” 站在吴仪面前的是一个穿着一身戎装的护卫,他的身后还跟了五六个护卫样的人,与他相对立的是一个与吴仪一样衣衫褴褛的人。 “你昨晚在这里生火了?”那人用手扯了一下吴仪身上的衣服问道。 吴仪躬身行了一礼,道:“是,是。” “少撒谎,现在的天也不热你为什么生火。” “小的,小的……” “说实话!不然将你送到衙门去。” “是是是是……”吴仪点头哈腰。一脸的害怕,“大爷千万不要将我送官,我,我昨天,捡了一只死鸡,所以昨晚就烧了吃了。” 那人听了之后,没耐烦的道:“这点出息。算了算了。耽误我们时间。”他说到这里,指了指报信的人道:“你,将刚才领的赏钱交出来。我们要找的是两个女人,不是男人,把赏钱交出来。” 报信的人不情不愿的将那五两银子从怀里掏了出来。 那人拿了银子便带人走了。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刚才报信的人瞪着吴仪。一脸的怒气,他围着吴仪转了一圈。见拱肩缩背不像是多么强壮,便恶言恶语的道:“昨天捡到鸡了?你走狗屎运了,竟然有死鸡让你捡,知道吗?老子今天本来可以赚五两银子的。就因为你,我的银子没了,你赔。” 吴仪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说。等他说的差不多了,吴仪一挺腰身道:“你说完了?” 那人见吴仪一挺腰竟然还挺威猛的。便有些露怯了,可是刚才那样的气势,一下没收好,道:“说完了怎样,说不完怎样?” 吴仪一抬手便将那人打晕了。 “大小姐,玉叶妹妹出来吧。我们该想想怎么出城了。” 可是他喊了一声之后,后面却一丝响动都没有。 吴仪有些奇怪,又道:“大小姐,玉叶妹妹!” 依然没有动静。 吴仪心下一沉,忙跑到了佛像的后面,可是那里还有柳珂与玉叶的影子。 吴仪向后疾走了几步,此时,他才发现,佛像后侧方有一个通向外面的侧门,难道柳珂与玉叶自己从这里出去了? 他想到这里匆忙从后侧门追了出去。 出了破庙的后门是一个小巷子,巷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他急促的跑到巷口,两下一望,满眼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哪里还有柳珂的影子。 他心里万分懊恼,不该与他们分开,刚才就应该跟那些人大打一场,也不至于将柳珂与玉叶弄丢了。 不知道她们落在了什么人的手里。 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 此时,吴仪的心中如煮沸了一般不安与煎熬。 是什么人会这样不着痕迹的将柳珂劫走? 若非官兵,便一定是晋王府的人。 吴仪想到这里之后,便朝着晋王府跑去。 而此时,柳珂却正坐在一辆出城的马车上。 她终于出城了,这几乎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要做的事情。 现在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出城了,心里却并没有变得轻松,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将她带出了城。 刚才在她与玉叶藏在佛像背后的时候,吴仪刚刚的出去,几乎就在一瞬间她便失去了知觉,同时也失去了玉叶和吴仪。 等她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这辆马车上了。 马车上就只有她和车夫两个人。 在出城的时候,几乎没有费任何口舌。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柳珂的头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也听到了城门守卫的话,他们连检查一下马车都没有检查便放马车出城了,这车夫究竟是谁的人? 起初的时候,她多次询问车夫,可是车夫始终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她便慢慢放弃了。 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的树影,她也曾想过跳车而逃,可是那不过就是一个冲动的想法而已,根本就不能去实行。 且不说会不会被这车夫抓回来,现在她身怀有孕,也不允许她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情。 待马车出城一段路程之后,柳珂掀起帘子对车夫道:“我饿了,要吃饭。” 车夫依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一直赶着车不停的向前。 “你在不停车我要跳车了,你家主子费力将我从城中救出来,不会就是想让你带回一具尸体吧。”柳珂咬了咬嘴唇,弯腰站起身,整个身体几乎到了车外,做出一副要跳车的架势。 马车走起来本来就不稳,加上柳珂又是站着。所以身体便不由的晃动,她脚下稍稍一动便有可能会掉下去。 可是坐在前面的车夫却依然一声不出。 柳珂便只好打消了要吓唬他的念头,打算坐会车里去。 可是事与愿违,她刚刚想往后退,马车一晃,她整个人便朝一测倒去。 眼见她就要掉到马车下面去了,一只手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与此同时。马车也停了。 “不不要命了!” 柳珂终于见到了车夫的模样,可是却是一张她从来没见过的面容。 面色黝黑,左脸上还有婴儿手掌大小的一块青色胎记。前额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额头上的一块伤疤。 这面容是在是有些丑陋,甚至是狰狞。 只是,这声音却如此的熟悉。 柳珂跌坐在车夫的身后。端详了这幅面容之后,意识到马车停了下来。伸腿刚要下车,马车便又疾驰起来。 柳珂没有办法,之后耐着性子又做到了车厢里。 方才她并不是真的要跳车,只是想试试这个车夫的反映。刚才车夫的表现,显然是怕她伤了,这说明。带走他的人并不想要她的命,现在最起码她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有命在。一切便有希望。 无论前世今生,柳珂从来都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哪怕在最糟糕的时候,柳珂也能那看到希望。 前生她便是这样熬过来的,今生她一样能做的到。 哪怕是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她自己也要把路走好。 柳珂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将身体歪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柳珂被车外杂乱的马蹄声吵醒了。 掀开车帘朝外一看,车边竟然有一队骑兵。 此时,外面日暮四合已到了傍晚时分。 柳珂撩开另一侧的车帘,不出所料,另一侧也有一队骑兵。 “停车!”柳珂冲外面喊道。 “你再忍耐些时候,马上就到了。”车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柳珂撩起车帘,前面星星点点的火光一下让她惊呆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柳珂问道。 “徐州大营。”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猛的一惊,徐州大营! 那将她带走的人是容烁!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双手紧紧的窝在了一起。 她到底还是落在了容烁的手中。 容烁会将她怎么样?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暗自发誓要与腹中的孩子共存亡。 她距离容熠又远了。 今生她还能与容熠在一起吗? 柳珂露出了一个苦笑。 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停了。 “贵人请下车!” 柳珂听了这个称呼之后,嘴角冷冷一笑。 贵人? 在晋王府的时候,便称她为贵人,现在到了徐州大营,这里的人依然称呼她为“贵人”,看来这“贵人”还真是一个万能的称呼。 柳珂掀起车帘,见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正站在车下伸手要扶她下车。 她便将手伸了过去,扶着小丫头下了马车。 刚才给他赶车的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贵人,王爷已经给您准备了下榻的帐篷,请随我来。”小丫头长的很是清秀,一身桃红色素面妆花褙子,中等身材,看着通体的气派便知道不是一般的小丫头。 柳珂听了小丫头的话之后,颇为惊讶,问道:“王爷?那个王爷?” 小丫头笑了笑道:“在这里还能是那个王爷,自然是燕王殿下了。” 燕王! 柳珂微微的一蹙眉,此事竟然惊动了燕王,以前的时候燕王不是反对容烁与柳家结亲的吗? 旋即,柳珂又释然了,是了,现在的情况自然是跟之前不同了。 之前,那是要两家结亲的,现在自己已妃完璧之身,就算是容烁将自己留在身边,也不可能是三媒六聘娶为正妻,燕王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无关大局的女人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 柳珂举步走进了壁垒森严的徐州大营。 她不懂行军打仗,可是当她看了徐州大营的布局之后,也不禁为之赞叹。 前世。燕王便能推翻大汉的统治自立为帝,今生虽然很多事情跟前世不同,可是这件事恐怕还是会如期而至。 那容熠呢? 他也会像上一世一样,成为一方霸主吗? 柳珂不敢想,若是容熠与容烁东西分立为帝的话,那她与容熠重逢的机会便更小了。 想到这里,柳珂只觉胸口好像堵了一块大石一般。 就连步子也有些乱了。 走在前面的丫鬟似乎有所只觉。回身扶着柳珂的手臂。软语安慰道:“贵人是不是坐了一天的马车累到了,你看——” 她用手指了指前面一定帐篷接着道:“贵人的帐篷就在前面了。”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往前走。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听到跟前的人说了什么。 走到帐篷前。柳珂才回过神,见帐篷里隐隐的透出了光亮,不由问道:“这帐篷里原来住了什么人?” “这帐篷原来是王爷住的,因为贵人来的仓促。没有不能准备更好的,所以王爷便让了出来。”这丫头说此话的时候。满眼都是羡慕与崇敬。 而听了此话的柳珂却吓了一跳。 正当柳珂满心疑惑的时候,里面传来脚步声。 还没等柳珂进去,里面的人便走了出来。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身白色锦袍的容烁站在了柳珂的跟前。 再次相见。两人相对无言。 容烁比之上一次柳珂见到他的时候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少了些温润。多了些英气。 过了好一会儿,容烁方深叹一口气道:“这段日子你过得不好?” 柳珂一抬脸。道:“不,我过得很好。” 容烁冷冷一笑,转身进了帐篷,“跟我来。” 柳珂听了此话,站在原地没有动。 柳珂身边的丫头碰了一下她的手臂,低声道:“贵人,王爷叫你进去呢。” 此时,柳珂才意识到,这丫头嘴里所说的王爷,竟然是容烁。 若此时容烁是燕王的话,那容烁的父亲燕王容祥呢?难道容祥已经过世了? 难怪前段时间北燕的大军会停止南下,怕是就是因为燕王的过世吧,根本就不是什么胡人突袭北燕。 柳珂的脑海中胡乱的想着,被身边的丫头扶着进了帐篷。 走进帐篷之后,容烁看了看他,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不忍,对跟进来的丫头道:“玉容,你去给柳小姐准备热水和衣服,一会儿柳小姐要洗澡更衣。” 被称为玉容的丫鬟应声而出。 待玉容出去之后,容烁几步到了柳珂的跟前,道:“早知道我走了之后,你的日子过成这样,当时我就应该带你走。” 柳珂低头不语。 “我说过让你等我一年,现在就只有三个多月而已,我便实现了我的诺言,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容烁见柳珂低头不语,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让她不好自处了,便赶忙放低了声音,将连凑到柳珂的耳边道。 柳珂感到一股热气袭来,慌忙向后退了一步,道:“世子,哦不,王爷请自重!” 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忍不住脸上绽放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你知道吗?在不能与你见面的这段时间里,我时常想起你的声音,软糯香甜,让人一想起来都会感到心里暖暖的。” 柳珂又朝后退了一步,这是她以前种下的因,现在必须要自食恶果了。 当时她只是想着尽快的让容烁将自己送回去,却没有虑到后面的事情,现在容烁对她不能忘情,有她的责任。 她深吸一口气,道:“王爷,你是志在天下的人,不应该为儿女私情所扰。”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仰面而笑,“我是只在天下,可是并不妨碍我与其他男人一样儿女情长,而且——” 他说到这里又到了柳珂的近前,软语道:“而且你并不是那种只会哭哭闹闹的无知女人,怎么会成为我的困扰。” 柳珂正要说话,外面传来玉容的声音。“殿下,奴婢已经给柳小姐准备好了热水和衣服,现在已经是亥时初刻了。”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笑着对柳珂道:“光顾着说话了,竟然忘了时间,你也该洗洗澡休息了,这里条件不比家里。你就暂时在我的帐篷里凑合一晚吧。等明日破了建邺城,便可给你找安身之处了。” “明天你便要攻城吗?”柳珂满脸惊愕的问道。 容烁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笑道:“是。我已经等不及要与你一起坐拥天下了。”他说完此话之后,忽然仿佛意识到什么,低头问道:“你在城中还有什么牵挂的亲人吗?哦,对了。你妹妹还在城中,放心。我会对石家手下留情的,只要石家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会让人伤到你的妹妹。”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不由一沉到底。她一脸怒气的道:“只要你伤了我妹妹和妹夫分毫,我便——” 容烁一愣,“你便怎样?” 柳珂一咬牙。“我便死生不再与你相见。” 容烁嘴角一翘,“好。我们一言为定,只要你乖乖呆在我的身边,我便答应你不伤害你妹妹和石砚,不过你可不要出尔反尔哦。” 此时,柳珂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中了容烁的圈套。 可是容烁已经笑着出了帐篷。 玉容走进了帐篷,见柳珂依然站在当地,抬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对外面的人道:“将水抬进来吧。” 她的话音一落,两个粗使丫头将一个大木桶抬了进来。 “柳小姐请洗澡吧。”玉叶脸上挂着笑,不过柳珂察觉到了,她脸上的笑没有抵达眼角。 柳珂一挺腰身道:“请喊我楚王世子妃。” 玉容听了此话脸上的笑容一僵,满眼都是错愕的神情,旋即脸上又快速的还原了刚才的笑:“奴婢是王爷的奴婢,既然王爷称呼您为柳小姐,奴婢自然不会认为王爷错了。” 她一面说一面上前给柳珂脱去外面的衣衫。 柳珂将衣衫往身上一扯,道:“你是王爷的奴婢便去伺候王爷吧,这里不劳你伺候了,我自己就行。” 玉容强忍住心中的气,脸上依然挂着笑道:“王爷将柳小姐交给了奴婢,奴婢自然不敢偷懒,柳小姐累了一天了,一定累坏了,还是让奴婢伺候您洗澡,洗完澡快点休息吧。” 柳珂不想与一个婢女计较,可是她想知道玉叶去了哪里,所以便道:“王爷将我交给了你,你的意思是我要听你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别人管束,我去问问王爷是不是这么回事?” 她说完便朝外面走去。 玉叶没有拦着柳珂,只是冷冷的道:“玉容劝柳小姐还是不要冒险出去的好,你并不知道军营的口令,而且今天是第一天来,万一被值夜的士兵当做细作就危险了。” 柳珂一回身,冷冷一笑道:“你威胁我?好,我就出去试试外面的士兵会不会将我当成细作,我不相信你们家王爷费尽心机将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了将我当做细作杀掉。” 玉容自然知道容烁是多么的重视柳珂,刚才她只是想给柳珂一个下马威,以防她以后恃宠而骄,自己便在王爷的跟前更没有地位了。 听柳珂如此说,她深吸一口气道:“柳小姐,我相信你也不是认识王爷一天两天了,他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有时候甚至忙到深夜,你忍心因为这么小的一点事便去打扰他吗?” “事关我的生死存亡,我为什么不忍心?”柳珂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道。 玉容此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值得暂时忍了心中的气上前给柳珂赔礼道:“是奴婢刚才说错了,还望贵人不要跟奴婢一般见识。” 柳珂听玉容又称自己为“贵人”,不由冷冷一笑,她没有理会玉容,依然我行我素出了帐篷。 玉容慌忙追了出去,“贵人留步,刚才奴婢说的话都是真的,您真的不能在这大营中乱走,出了事奴婢万死不能抵过,还望贵人珍重自己。” 柳珂脚下没有停,她猜想容烁的帐篷应该就在附近,听到她与玉容的争吵,一定会出来的。 可是没想到她没有等到容烁,却碰到了另一个人。 当她看清楚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是谁的时候,不由惊得瞠目结舌。 站在她跟前的人跟她一样,也是一脸的错愕。 “柳——珍!”柳珂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乖 柳珍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柳珂,又看了看柳珂身边的玉容。 此时,她才想起给玉容见礼,“玉容姐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你今天不用伺候王爷吗?” 玉容见到柳珍之后,脸上挂着笑,可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的不屑,道:“珍贵人不是也在外面逛游吗?” 柳珍听了此话,脸上讪讪一笑,装作不认识柳珂的样子,问道:“玉容姐姐,这位小姐是谁?” 玉容听了此话之后,脸上带着一丝诧异的道:“刚才我明明听到柳贵人喊你的名字,难道你们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同乡或同宗呢,你们都姓柳呢。” 柳珍一撇嘴道:“我怎么会认识她?她不是你刚刚带进大营的吗?我们王爷还真是有意思,我听人家讲,军中不是不能有女人的吗?咱们王爷倒是特别。” 玉容听了此话,忍不住道:“若是我们王爷不特别,也不会将你留在大营了。” 柳珂看了柳珍一眼,没有再理会他,继续朝前走去。 玉容赶紧丢了柳珍跟了上去。 “柳贵人请留步,有什么事情奴婢可以给您去通传,请您不要到处乱跑了。” 柳珍站在当地,听到玉容对柳珂说话时竟然用敬语,而且言语间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了柳珂似的,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玉叶好容易追上柳珂,拦在她的前面道:“贵人留步,现在王爷正在处理政事,真的不能打扰。” 柳珂被玉叶拦住。便索性高声喊道:“燕王殿下,柳珂有事求见。” 她的话音刚落,容烁便从不远处的一个帐篷中走了出来。 柳珍赶紧将身体掩在了附近了一个帐篷的后面。 她不是在这军营里一天两天了,最是了解容烁的脾气。 别看容烁平日里温和的很,遇到规矩性的事情,毫不留情。 她稍稍探出半个头,朝着柳珂望去。眼神中俱是幸灾乐祸。 只见容烁慢慢走到了柳珂的跟前。看不出脸上是什么神情,只是听他道:“你找我?” 我? 柳珍挺在耳中忍不住一皱眉,柳珂算什么东西。王爷竟然在她的跟前自称“我”! 而且柳珂见了燕王竟然连礼都不行。 最可气的是燕王对柳珂的失礼,仿佛并不在乎。 “我的玉叶呢?你将她怎么样了?” 柳珂见到容烁站在了自己的跟前,便开口问道。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脸上微微一笑道:“今天的情景。我带两个人出城的难度比较大,所以我便命人将你的丫头安置在了城中。你放心,明天晚上我便命人将她带到你的跟前。” 柳珂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今天她出城几乎是不会吹灰之力,“我不习惯别人伺候。我要玉叶。” 站在刘尔康身侧的玉容见柳珂质疑容烁,吓得忙扯了一下柳珂的衣服。 不过,容烁一点都没有生气。脸上依然和颜悦色,上前柔声对柳珂道:“乖。今晚便先凑合一下吧。” 这声“乖”说的动人心魄,令在场听到的人心内百转千回。 容烁伸手轻轻在柳珂的头上拂了一下:“听说,累了一天了,早点去休息吧。” 他一句话,便将刚才柳珂的据理力争变成了小女人闹的别扭。 柳珂感到很无力,没有说话,回转身朝回走。 躲在帐篷背后的柳珍已经被刚才的一幕弄的又是糊涂又是不平。 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总是跟她过不去? 柳珂不是楚王世子妃吗? 不是已经烧死了吗? 就算没有烧死也应该跟楚王世子一起处死才对,为什么燕王要救她? 为什么她又到了自己的跟前? 她什么都胜自己一筹,自己好容易才逃脱了她,为什么现在老天又她带到了自己的跟前? 柳珍一想到以后每天又会对着柳珂的那张脸,心里便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连杀了柳珂的心都有。 此时,更令她羞愤的是,柳珂竟然走进了燕王下榻的帐篷,她凭什么?不就是有一张勾引人的脸吗? 若没有这张脸,她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别人玩剩下的破%%鞋。 正当柳珍望着柳珂的身影咬牙切齿的时候,忽然耳边穿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柳珍猛的惊醒,定眼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容烁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她慌忙跪地行礼:“叩见燕王殿下,属下,属下,只是觉得帐篷里气闷,出来透透气。” “那透完气便赶紧回去吧,”容烁说完此话之后,好像想起来什么,接着道:“刚才你见到你姐姐了?” 柳珍只得点点头道:“是,看到了。” 容烁上前一步,在柳珍的耳边,低语道:“那你要好好的保护她,若是她出了任何问题,我便找你。” 他说此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可是柳珍停在耳中,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慌忙道:“属下记下了。” “赶紧休息去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容烁说完转身走了。 只留下柳珍还站在原地,不多时,一对巡夜的士兵从柳珍的跟前走过。 带头的士兵看了柳珍一眼,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柳姑娘,怎么今晚没人陪?” 柳珍冲他啐了一口,“滚,”小心我到长官跟前告你的恶状。 那人故作惊吓的说笑着带人跑开了。 柳珍回到了与其他二女共住的帐篷。 只是帐篷里一个人没有,她们两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独自脱了衣服,钻进了薄被之中。 正辗转见,其中一个头发蓬松,衣不蔽体骂骂咧咧的回来了,掌了灯,见柳珍已经躺下,还没有睡着,道:“姐姐朕清闲,让我们应付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伙们,你自己在这里歇着,就算你不卖身,好歹替我们当两碗酒也行啊,你不知道,他们今天晚上,就好像是明天便死了一般,没命的折腾我,烦死了,还不如在柳如巷的时候呢。” 柳珍没好气坐起身道:“紫嫣,我告诉你,是留在柳如巷,还是道军中来让那些家伙们糟蹋,都是主子的意思,我也不过跟你们一样,你冲我发什么牢骚。” 被称为紫嫣的女人,见柳珍疯了一般,也被镇住了,歪晃着坐在柳珍的跟前,咽了一口口水道:“柳如姐姐,你这是怎么啦?受刺激了,没伺候好王爷被罚了?” 说到这里,她见柳珍的脸色更加难看,便以为自己猜对了,拍了拍柳珍的肩膀,安慰道:“柳如姐姐,你不是经常跟我们说嘛,男人都是这样的,那王爷也是男人啊,而且肯定是个惯坏了的男人,这次没伺候好,下次在弥补就是了,犯不着这样,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划算。” 柳珍咬了咬嘴唇泄气的道:“我今晚没有伺候王爷,王爷又有了新的女人了。” 紫嫣听了此话之后,愣了一会儿,挠了挠头道:“你不会是因为王爷有了其他女人才自己生闷气的吧?” 柳珍没有说话。 紫嫣失声一笑:“王爷是什么人,现在他是王爷,过不了几天,便有可能是坐拥天下的皇帝,他身边多个把女人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我们是什么身份,那里有资格管王爷身边是不是多了女人,你也太多愁善感了吧。” “你懂什么?”柳珍躺倒盖上被子,不再跟她说话。 紫嫣轻声一笑:“我是什么都不懂,所以我不会自寻烦恼。睡觉了!”说着便要倒在柳珍的身边睡觉。 柳珍抬脚踢了她一脚道:“洗澡去,沾了一身的男人的臭味,恶心死人了。” 紫嫣无奈,起身走到理她远的地方躺下盖上薄被,道:“是,王爷身上便没有男人的味道?我可从来没有嫌弃你。” 柳珍不再理会她。 紫嫣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柳珍的脑海中却一直不停的出现柳珂的那张脸,搅得她五内俱焚。 此时的柳珂,也已经洗完澡,服侍她的玉容,见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好像明白了什么,服侍起来越发的尽心,对柳珂的态度也更加恭敬了。 就在柳珂已经躺在了榻上,玉容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门口为她值夜。 柳珂没有理会翻身朝里睡了。 经历了种种之后,现在她已经练就了在什么地方都能入睡的习惯,不多时,帐篷里便只剩下柳珂平稳的呼吸声。 夜半时分,正当玉容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立马打起精神。 待帘子撩起的时候,她一矮身低声道:“奴婢见过殿下。” 容烁很是意外,没想到玉容会在此值夜,遂“嘘”了一声,低语道:“她回来之后没有再使性子吧?” 那语气便像是一个父亲在询问自己的孩子听不听话一般。 玉容摇摇头道:“没有,贵人回来之后,便乖乖睡了。” 容烁走到榻前给柳珂往上拽了拽被子,便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柳珂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察觉到容烁的到来。 第二天清晨,外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柳珂猛的从踏上坐了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客气 柳珂坐起身之后,四顾无人,自己慌忙穿好衣服,出了帐篷。 出了帐篷之后,周围却没有人。 她沿着声音走去,转过十几顶帐篷看到数以万计的士兵正在集结。 柳珂不知道容烁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些士兵气势冲天。 “柳贵人,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快跟我回去,让王爷知道你窥视他练兵,那不光奴婢没命了,就连贵人也会难逃罪责的。” 玉容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柳珂的身后,拉着她便往回走。 玉容便拉着她走便道:“这个时间,军营了的女人可不敢出来的,不管是谁,若是被王爷看到了就完了,有一次郡主偷偷跑来军营看士兵们训练,还被王爷抽了鞭子呢。” “容茗郡主偷偷跑来军营?她来军营做什么?”柳珂满心疑惑的问道。 玉容一脸恍然的样子:“原来贵人与我们王爷和郡主都是旧时相识,难怪王爷会对贵人另眼相看。” 柳珂回到帐篷,发现饭餐已经摆好了。 两个开胃小菜,一碗热气腾腾的消暑粥,另外还有一碟子各色点心。 玉容看到小桌案上的饭菜,愣了一下,她记得自己在摆饭菜的是偶,看到柳珂不在,情急间那碟子点心差点洒了,也没顾得上重新摆盘便急匆匆的出门去找了,怎么现在这点心竟整整齐齐的摆在桌案上。 是谁进来帮忙了吗? 以前玉容都是近身伺候容烁的,不知道糟多少人嫉妒,现在她被派给了柳珂,又不知道多少人会在暗地里等着看她的笑话,还怎么会来帮忙。 柳珂见玉容看着小桌案上的饭菜发呆。一回眼神道:“你怎么了?难道是这饭菜有什么问题吗?” 玉容一回神笑道:“没什么,贵人请用早餐吧。” 柳珂朝她一伸手道:“那银针来。” 玉容听了此话,脸上不由得有些讪讪的,强笑道:“柳贵人是王爷心里的人,况且这又是在王爷的眼皮子地下,难道还怕有人给你下毒不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有毒更好。”柳珂依然坐在桌案前伸着手。并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玉容没有办法,只得道:“柳贵人稍后。” 不多时,玉容带了金针进来。 柳珂拿过银针。挨个盘子里试了一遍,均无事。 最后便只剩下那碟点心了。 柳珂拿起最上面的一块,将银针插了进去。 拨出来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玉容吓得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柳珂将看了看手中的银针。插进去的部分并没有变黑,只是与表皮接触的部分黑了一圈。 可见这点心本身是没有毒的。是后来有人在点心的表面涂了毒。 玉容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 “柳贵人明鉴,奴婢没有给贵人下毒,真的,若是王爷追究还望贵人救我。” 柳珂看了玉容一眼。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确定我便一定不会追究你?” 玉容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忙抬起头道:“虽然奴婢只伺候了贵人一天。可是奴婢从心里觉得,贵人是个心善的人。您一定知道,玉容是不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 柳珂嘴角一笑,抬手对玉容道:“你起身吧,我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这毒应该不是你下的,我大约知道这毒是谁下的,不过我没有什么证据,更没有当场捉住,所以现在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她说到这里之后,接着对玉容道:“你起身吧,我不吃饭的时候,不习惯身边有人跪着。” “多谢贵人高抬贵手,多谢贵人。”玉容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顿时一脸的惊喜,慌忙给柳珂跪地磕头行礼。行完礼之后,才站起身,侍立在柳珂的身后,道:“贵人,还是让奴婢再去给您准备别的饭菜吧,虽然这些菜银针没有测出什么,可是耽搁了这么久,也该凉了。” “没关系。”柳珂没有再多说什么,将那碟子点心放到了一边,默默的吃起饭来。 一直到柳珂吃晚饭,玉容的心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收碗筷的时候,对柳珂道:“贵人既然知道是谁要对您下手,不如到了晚上王爷来了之后,告诉王爷点心中有毒的事情,让王爷查上一查,一定能查出什么线索的。就算是查不出什么,给下毒的人一些警告也是好的,不然她还以为贵人好欺负呢。” “也好,”柳珂听了玉容的话之后点点头道,“只是,王爷今晚能回来吗?” 玉容没有注意到柳珂话里的细节,听闻此话之后道:“贵人放心,肯定能回来,这一仗早就在谋划了,里有我们的内应,外有朝廷军的倒戈,京城早就在王爷的囊中了,今天不过就是去走过场的。” 原来是这样,京城在就在容烁的控制中了,当今的皇帝已经成为刀板上的鱼肉,只有人人宰割的份了。 “王爷都是深谋远虑的人。”柳珂道。 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伴着喊杀声,响起了马蹄声和整齐沉重的脚步声。 大约是容烁已带兵出发了。 那现在这大营中的人应该很少吧。 “等王爷点兵之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转转?”柳珂试着问道。 玉容不疑有他,回道:“若是贵人嫌闷,一会儿奴婢带您到各处走走。” 柳珂站起身,将身上的外套裹了裹,率先出了帐篷。 她看似漫无目的的在大营中乱走,其实她是在找昨天进来时的出口。 转了好一会儿,出口在出现在柳珂的跟前。 门口有士兵把手,两边还有边哨,四周都是随时待命的弓箭手,她想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出了出口,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木栅栏,想要越过也是难上加难,让柳珂望而却步。 原本柳珂对逃出徐州大营也没有报十分的希望,此时见了这样的结果,心里也没哟很失望,带着玉容朝回走去。 就在此时,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女子的嬉笑声。 这徐州大营中竟然有很多的女人吗? “你们王爷倒是跟别人不同,一般带兵的将领,都会忌讳军中有女人出现,没想到他竟然会堂而皇之的将女人放在军营中,难道他就不怕会出事吗?” 玉容此时也听到了嬉闹的声音,自然明白柳珂的意思,笑道:“贵人说的不错,我们王爷到真是有些特立独行。 不过王爷曾经说过‘食色,性也’,军营中的男人也是男人,自然便需要女人,若是这军中没有女人的话,难保他们不会想别的办法宣泄欲望,倒不如在军中养一下女人。 若是有立功的士兵,王爷便根据功劳的大小,将豢养在军中的女人赏给士兵,有的或赏享用一天、有的五天,有的十天八天,再有甚者便许诺战事结束结束之后,赏他一个媳妇。 现在普通农家的男子娶一房媳妇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所以能不争着抢着去立功。” 这样的话,柳珂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她见玉容说此话的时候,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便知道她对容烁是多么的崇拜。 “你们王爷果然是特立独行,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治兵的。” 玉容听闻此言,见柳珂脸上挂着笑,以为她不信,又道:“贵人您不要以为王爷弄了这些女人在军营中,这军营中的纪律便不严格了,相反,王爷治兵是最严的,谁也不能犯了军规,若是犯了,都是要碍军棍的,轻则致残,重则丧命,这军中的士兵,无不英勇而又守规矩。” 柳珂点点头,笑道:“我相信你说的话,也相信你们王爷的能力,他以后是要君临天下的,自然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玉容还没有消化这句话,便看到前面的帐篷里,三四个女人,一面打闹着一面跑出了帐篷。 她微微一蹙眉,没有说话。 柳珂却停住了脚步,因为在跑出来的女子中,有一人是柳珍。 她不想知道柳珍是怎么到了容烁身边,她只是想躲得她远远的。 她现在有孕在身,不想与柳珍起什么冲突,若是此时她截然身轻的话,定然不会放过她。 “我们走另一条路,绕过这里。”柳珂一脸嫌恶的道。 玉容以为柳珂是嫌弃这些女人的身份,便应声道:“是,柳贵人。” 只是,事与愿违,柳珂刚刚的转身要走,却被柳珍看到了。 柳珍带了身边的女人,朝着柳珂走了过去。 她见柳珂要走,开口道:“姐姐留步,妹妹有话要说呢。” 柳珂停住了脚步,可是却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都已经跟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了,也便不是柳家的女儿了,所以请不要叫我姐姐,我怕污了‘姐姐’这两个字。” “姐姐伶牙俐齿,处处戳人痛处,我说不过你,不过王爷在临走的时候将你交给了我,所以我要负责你的安全,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我能完成使命,你最好还是跟我走吧。”柳珍同样冷冷的道。 柳珂回头一撇,“若是我不跟你走呢?你待怎样?” 柳珍两眼流出凶光,“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打赌 玉容见了柳珍的架势,忽然想起吃饭的时候柳珂所说的话,一下便明白了柳珍的企图。 王爷明明是让她照看柳贵人的,现在柳珍跳出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若是在王爷不在的时候,柳贵人出了什么事,那责任便是她的。 玉容想到这些之后,便赶紧挡在柳珂的跟前,对柳珍道:“我知道你为王爷做了很多事,王爷待你也与别人不同,可是纵然是那样,你也不能想干嘛便干嘛。” “我一向尊重你是王爷跟前的红人,可是今天的事情我却不能让你。”柳珍看了看玉容道。 她对玉容说完之后,便朝这里柳珂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我最清楚,你真的要连累你身边的人吗?”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道:“既如此,你又何必打着王爷的旗号,只说你要找我不就行了。”她一面说着,一面越过玉容朝着柳珍走了一步,“只要你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任何后果,尽可将我带走。” 柳珍轻笑一声道:“就算你王爷喜欢你又怎么样,”她说完之后,在柳珂的耳边道:“现在王爷不在,我命人将你解决了,王爷回来了,顶多就是哭一场,然后害你的人打一顿军棍,这些对我而言,有何好怕,就算是挨了军棍,我也不愿看到你天天腻在王爷的身边。” 凭着柳珂对柳珍的了解,除非容烁此时便回来,否则,她一定会将自己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或是先羞辱一番。或是直接令人动手去了自己的性命,她会说到做到。 想到这里,柳珂对柳珍道:“我猜你此时的身份应该是燕王的妾侍吧?真是没想到你越活越回去了,堂堂柳家的三小姐,竟然跑来给人当妾,而且还不是什么过了明路的妾,若是我为此位置。定然羞愤而死。没想到你不但在这个位置上,过得挺好,还有闲心与人生风吃醋。难怪柳家的长辈一点都不喜欢你。” 柳珍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气的横眉立眼,道:“你以为你若是在燕王的身边,他会让你当他的王妃吗?别做梦了。你以为你是谁?” 柳珂一挺腰身,笑道:“我是博陵柳家嫡出的大小姐。楚王世子妃,就凭这两点便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柳珍没有意识道柳珂是故意激怒她,听了此话之后,果然气的不知如何发泄是好。“你是楚王世子妃又怎样,还不是别人玩剩下的,楚王一家现在已经是被抄家了。你还是哪门子的世子妃,不过就是个罪妇。燕王会让一个罪妇做自己的王妃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到头来你也不过就是跟我一样。” 柳珂自信的一笑:“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她说到这里之后,摇头笑道:“你当然不敢,只要我一出现,你便吓得要死了,那里还敢跟我打赌,你这被子注定是要输给我了,如果你这时候将我杀了,那燕王会记我一辈子,可是你的下场便不一定就是一顿军棍这么简单了。” 柳珍用手一指柳珂,“你少吓唬我,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说什么燕王会记你一辈子的话,不知天高地厚。” “我就知道你是不敢跟我打赌的,不过我们可以试试,等燕王回来之后,我便自己藏起来,当他问起的时候,你便告诉他我被狼吃了,若是他没有下令将这周围山上的狼全杀了,那便算我输,到时候,我便自缢在你的跟前,绝不反悔。”柳珂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柳珍听了此话之后,觉得极为好笑,还没等她说话,只听柳珂接着道:“玉容与你身后的两个人作为见证,到时候我若是失言的话,天打五雷轰。若是如我所说的话,你不用自缢,只要在我跟前消失便行,你敢跟我打赌吗?” 柳珍身后的紫嫣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嘲笑的神情,扯了扯柳珍的衣服,道:“柳如姐姐,这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她若是敢不自缢的话,那我们便帮她自缢。” 她说完此话之后,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还真是能讲大话,只是这人要是将话说的太满了,便是将自己的活路都堵了。还真是蠢到家了。” 跟在柳珂身边的玉容,听了此话之后,同样觉得柳珂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就算是燕王是真心的喜欢她,可是燕王那么多的事情,怎么会听了一言便会为了她耗费兵力将山上的狼都杀光了。 可是柳珂已经斩钉截铁的说了,她再想帮她也不能了。 其实,柳珂也不知道容烁会不会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现在她只是想摆脱柳珍,不想就这样死在她的手里。 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她都要先保住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性命。 柳珍想了想,深叹一口气道:“好,我就看看燕王到底重视你到什么程度,若是之后,这周围的山上还能听到一声狼嚎,便算你输,若是你不自缢,那我便帮你。” “一言为定,”柳珂面无波澜的一笑道。 柳珍冷冷的道:“好,一言为定。不过,你不能自己藏起来,我将你藏起来才行,倒时候你想后悔也晚了。” 玉容听了此话之后,对柳珍道:“你不要太过分了,王爷随时后有可能回来,你还真是有些有恃无恐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玉容姑娘,你也听到了这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可不是我逼她的。既然她连这样的话都敢说了,难道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只是,恐怕今天要连你一起委屈一下了。” 柳珍一击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了七八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将柳珂与玉容围在了中间。 柳珍下达命令道:“将她们暂时带到我的帐篷吧。” “是——”一声整齐的娇喝声响起,震得柳珂的耳朵不舒服。 当柳珂与玉容被人反剪着带到了柳珍的帐篷的时候,柳珂面上有些歉疚的对玉容道:“对不起,你刚刚伺候了我一天,便跟着我受罪了,若是我们能逃过此难的话,我一定跟燕王给你求一个好的前程。” 玉容看了一下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柳珂,道:“贵人说笑了,伺候你是王爷安排的,保护你也是王爷嘱咐了的,只是玉容有负使命,没有照看好贵人。”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便不要说这样的话了,还是想想怎么自救吧。”柳珂笑了笑道。 玉容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柳珂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忽然玉容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柳珂道:“你有护身符啊,你刚才怎么没有对柳如说,你怀了王爷的孩子,若是你告诉她此事,她一定不敢伤害你。” 柳珂低垂眼帘,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笑道:“我肚子里不是燕王的孩子,是楚王世子的孩子,我们可是结发夫妻,我怎么会怀燕王的孩子。” 玉容听了此话之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真的,那王爷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自然知道了,他早在京城的时候便知道了。”柳珂点头道。 玉容听了此话之后,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丧气的道:“那我们岂不是真的完了,我们赌不赢的。” 柳珂没有说话,其实就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是赌不赢的,不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四处看了一下,这帐篷里,出了地上铺着的毯子,还有堆了一下女人欢喜的衣服,便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让她自救。 此时,玉容嘤嘤的哭了起来,“我还不想死呢,我才当了王爷身边的大丫鬟不到一年,我可不想就这么被柳如这个女人害死。” 刚才柳珂便注意到了玉容与刚才的紫嫣称呼柳珍为“柳如”,只是,她对柳珍到底有几个名字,并不感兴趣,便一直没有问,现在为了安抚玉容的情绪,便问道:“你叫她柳如,可是她的名字明明是柳珍啊,她是什么时候改的名字,为什么要改名字?” 玉容见问,摇摇头敷衍道:“不知道,她一出现在王爷的身边便叫柳如,谁知道她以前叫什么。” “她以前叫柳珍,是博陵柳家大房的三小姐。”柳珂说完这话之后,便静静的看着玉容。 玉容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变得非常精彩,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根本就合不上,好像下巴掉了下来一般。 柳珂忍不住笑道:“你没听她喊我姐姐吗?我是她的嫡长姐。” 玉容目瞪口呆了半天,一脸不解的道:“你知道她为王爷做了什么事吗?难怪她会改名字,谁会相信柳家的三小姐会在京城的柳如巷开妓院,为燕王搜集信息,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放着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竟然去做老¥鸨,真是——” 她说到这里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就在此时,她忽然发现,柳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帐篷,正一脸怒气的站在她们跟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自救 柳珍看着玉容,冷冷的道:“真是怎样?” 因为玉容在燕王的跟前一向有些脸面,所以柳珍便强压住了心中的火气,刚才她一冲动将玉容也绑了来,已经后悔不已。 玉容与柳珂不同,柳珂虽然的燕王的喜爱,可是老王妃未必看她顺眼,可是玉容是老王妃给燕王的,所以就算是燕王,也要给玉容些脸面。 她想到这里对玉容道:“我不知道你的出身如何?你可曾想过一个不是嫡出的小姐在柳家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尤其是她的母亲还因过被大归,若非情非得已,谁会选择这条路,你会出来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一定也是有难言的苦衷吧,这样的苦衷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你我也不过是各自有各自的痛楚罢了。” 她说着便亲自上前给玉容结了绑。 玉容听了柳珍的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一滞,旋即咬了咬嘴唇才将眼中的泪忍了回去。 她被卖的时候已经九岁了,什么事情都记的。 她们家原也不是什么吃不上饭的人家,若真是那样,父母卖她,换口饭吃,她也无可怨言。 她们家本事殷实的小康之家,皆因她是父亲的姨娘所出,又长的颇有几分姿色,比嫡出的姐姐还要美貌几分,所以便刺了正房太太的眼。 相反设法的给她寻了过,将她生她的姨娘打了半残,又寻了法子将她卖了。 一想到这些玉容便对什么正房、嫡出之类的充满敌意。 不过,她到底是在燕王府呆了多年了,也明白了嫡庶有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道:“话虽如此。现在王爷不再,我们还是不要生事的好。” 柳珍听闻此言,斜着看了柳珂一眼道:“我与她之间总是要了结一下的,既然她自己送上了门,我便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大不了跟她同归于尽,到时候就算是燕王真的处死我,我也无憾了。” 此时的玉容对柳珍满脸的同情。能让一个人想到同归于尽的办法。那眼前这个柳贵人在娘家的时候,一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 柳珂见了玉容的神情,忍不住想发笑。 她的一番话竟然让玉容与柳珍同仇敌忾了。这还真是她始料未及的。 “既然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到了你情愿同归于尽也要跟我了断的程度,你为什么不在燕王在的时候跟我解决,反而选择燕王出门的时候,故意连累玉容?凭着你的个性。你平日里一定早就妒忌玉容了吧,她一个丫头却比你在燕王的跟前还有体面。我不相信,你没有过除去玉容的想法。你今天是不是原就打算好了要一箭双雕?” 柳珂的话还没有说完,柳珍便暴跳着到了柳珂的跟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少挑拨离间。你以为你这样说玉容便会帮你吗?” “若你心中没有鬼,你何必反映如此激烈,可见是被我说中了。”柳珂现在一句一句在这里跟柳珍磨牙。无非是能拖一时算一时。 玉容只是冷冷的看着柳珍,并不说话。 柳珍气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又复到了柳珂的跟前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信,”柳珂听了柳珍的话之后,脸上依然是刚才那副神情,就好像柳珍刚才并不是说的要杀她,而是跟她闲话家常一般。 “不过,”柳珂的话锋一转,接着道:“你早的杀孽就多了,若你在此杀了我,那玉容便是目击者,她若不像燕王回报,便是逆主,若是她向燕王回报,你便完了,所以你杀了我不要紧,还同时害了玉容。 就算你一贯不顾的将我杀了,那你总要处理尸首吧,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的尸首,现在虽然已经入秋,可是天气依然炎热,你总不好让我的尸体在的帐篷里臭掉吧?你自己搬不动,便需要人帮忙,不但要有人帮你搬尸,还要有人帮你挖坑掩埋,这些你都想过吗?” 柳珍听了柳珂的话之后,早已没有了要杀她的心思,可是心里却依然气不过,不愿就这样放过她。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纷乱的马蹄声。 帐篷里的三个人都不由得竖起耳朵。 只听外面有人喊道:“王爷出师大捷,京城已经是我们的了,王爷出师大捷……” 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兴奋的呐喊与叫嚷声。 在场的人,出了柳珍,玉容与柳珂都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玉容更是一脸的兴奋。 此时,柳珍一下反映了过来,朝外面喊道:“紫嫣、红欣。” 守在帐篷门口的紫嫣与红欣掀帘子走了进来。 此时,玉容也反映过来了,猝不及防的朝着帐篷口跑去。 “抓住她。”柳珍尖声喊道。 紫嫣与红欣,立马便挡在了门口,将玉容死死的束住。 柳珍忙将刚才绑在玉容身上的绳子拿了来,又将她绑了起来。 玉容见状,拼命挣扎,并大声的叫道:“救命——快来人呐!” 她刚喊了一句,柳珍便地上抓起来一块破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外面喊声震天,根本就没有人听到玉容的喊声。 “我出去看看你们两个在这里看着她们。”柳珍对紫嫣与红欣道。 紫嫣与红欣齐声应了,目送柳珍出了帐篷,这才找地方坐了,百无聊赖的看着被绑的柳珂与玉容。 不多时,柳珍便从外面回来了。 紫嫣起身问道:“柳如姐姐,怎么样?王爷回来了吗?” 柳珍一笑道:“王爷是什么人,既然已经打下了京城,还怎么会再回到这里,回来的事王爷身边的李毅,正在与留守的人大讲王爷是如何与晋王联合,大破京城的事情呢,我根本就插不上嘴,我看他们今天晚上又要庆祝了。” 一说到庆祝二字,柳珍的脸上不由得有了几分暧昧的神情。 紫嫣与红欣听了,哂笑一下,道:“左右也是我们受罪,姐姐就只伺候好燕王一个人就好了。” 紫嫣说完此话之后,刚才脸上兴冲冲地劲儿早就没影了,只剩下满脸的愁郁。 “行了,京城都已经打下来了,怕也没有什么战事了,等我见到王爷之后,给你们求个情,将你们早日许了人家,过平常人的日子,这你们可愿意?”柳珍看了紫嫣与红欣的神情之后,忍不住道。 红欣听了此言信以为真,忙跑到柳珍的跟前跪了道:“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柳如姐姐,你真的愿意为我求情吗?” 柳珍没耐烦的道:“当然了,可是也要我能见到王爷的时候才行啊。” 红欣听了此言,给柳珍磕头不止,“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别跪着了。”柳珍敷衍的道。 红欣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时的柳珍,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一个念头,嘴角邪邪的一笑,便用眼睛示意紫嫣与红欣跟她一起出去了。 自始至终,柳珂没有插话,她看了看玉容,道:“我有话问你,这事关我们的生死清白,若是我说的对你百年点头,若是说的不对你便摇头,听到了吗?” 玉容忙点点头。 柳珂问道:“这徐州大营中经常会有庆祝吗?” 玉容点点头。 “庆祝是不是为了给立功的将士封赏?”柳珂又道。 玉容再次点点头。 柳珂见状脸上的神情忍不住变得沉重起来。 “那会赏女人吗?向你这样的丫头燕王有没有赏出去过?”柳珂忍不住咬了咬嘴唇道。 玉容又点点头。 点过头之后,玉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同的扭动着身体,希望能将身上的绳子松动一下,可是事与愿违,不管她怎么扭动,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却一点也没有送,她依然挣脱不了。 “别费力气了,还是养精蓄锐,想想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吧。你是燕王的近身侍女,我想柳珍不会明着将你商出去,怕的是她会耍手段直接将你绑了,送到某个将军、千户、百户的帐中,天黑看不清楚,保不齐便会被什么人糟蹋了。” 柳珂说完此话之后,便见玉容不停的摇着头,满眼都是泪水,只是嘴里却不能说话。 此时柳珂见了玉容的反映,也不由得身体往下一沉。 若柳珍借着今晚的庆祝,将她们两个扔给那些士兵,那她们便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一想到这些,柳珂忍不住便打了一个寒战。 柳珍与紫嫣、红欣走了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 随着外面日头偏西,帐篷里也渐渐黯淡下来。 柳珂觉得她不能再坐以待毙,费力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利用腿上的力气,慢慢挪到了玉容的跟前。 “你试试能不能转过身,我已经不行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柳珂喘息着小声对玉容道。 玉容一下便明白了柳珂的意思,赶紧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背后的绳结冲向柳珂。 柳珂弯下腰,用嘴咬着绳结,企图将绳结要开,可是绳结打得太结实了,她拽的牙根生疼,可是却没有一丝的进展。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一点点的松动,“松了,玉容你也要用力,不然我们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场。”柳珂说完之后,又用嘴咬住了绳结使劲儿的拽,玉容也往前弓着身子用力。 “嘶——”一下,绳子开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及时赶到 第二百七十八章 玉容一下感到自己的身上一松,忙双臂用力挣脱了一下,没想到身上的绳子竟然真的开了。 她忙去解柳珂身上的绳子,边解绳子边道:“柳贵人,我们一出了帐篷便朝王爷的帐篷跑,就算那些士兵被柳如蛊惑,也绝不敢道王爷的帐篷去生事。” 柳珂点点头道:“好。” 须臾间,柳珂身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她们携手朝着外面跑去,可是没想到刚刚的一出帐篷的门,便被门口什么人推了进来。 “没想到柳如姑娘这里还真有新姑娘。”一个士兵喝的醉醺醺的正站在门口。 玉容冲那个士兵喊道:“瞎了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那个士兵,似乎根本就听不到玉容的话一般,将手中的酒壶一扔,便闯了进来。 抱着玉容便不撒手,“我管你是谁,只要是柳如姑娘的手下,我们便动的,这可是王爷给咱们的恩典,今天本大爷立了大功,王爷是不会因为一个丫头便将我怎么样的。” 看来这人听到了玉容的话,很可能还知道玉容的身份,只是自持自己今天立了大功,便有恃无恐了起来。 那士兵一进门便抱着玉容不撒手,帐篷里的光线很暗,柳珂一时间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御敌,便只有上前死死的去扒那只抱着玉容的手。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姑娘,呵呵……这下我有艳福了。”那士兵嘴里含含糊糊的道。 玉容被她身上的酒气熏得一阵一阵的犯呕,不过,她头脑还是很清醒,对柳珂道:“柳贵人。您快去王爷的帐篷,找王爷的随从来这里帮忙。” 柳珂听了忙丢下她往外面跑,可是她刚跑出帐篷没几步,便被三个士兵围住了。 柳珂闻的出来,他们都喝了酒。 “从柳如姑娘的帐篷里跑出了一个姑娘,难道这就是她说的那个处儿?嘿嘿……我们几个,谁先来。” 其中一个一面淫笑着一面朝着柳珂慢慢的逼近。 柳珂见状一下慌了。一面后退着一面大喊道:“救命——容烁。你个混蛋——” 她心里清楚可能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也许都没有用,可是她却不愿不做任何努力便这样的香消玉殒。 她的喊声引来一个士兵更大声的嘲笑。 其中一个愣愣的道:“她刚才骂我们王爷,是不是应该先教训一下。” “教训?教训什么。等会我来教训她,呵呵……” 此人说完,便扑向柳珂。 柳珂的手中早就握着了簪子,只待最后一刻与他们同归于尽。 扑向柳珂的那人。只觉自己的胸口锥心的一痛,大喊一声。从柳珂的身上滚到了一旁。 “啊,这个娼@#妇竟然敢伤我,你们快捉住她,将她大卸八块。” 另外两个人好像酒醒了不少。慌忙打着了火折子去查看那人的伤情。 不看还好,一看那人的胸口竟然被柳珂用簪子扎了一个窟窿,正不停的往外溢血。若是再不命军医来救,很有可能便丧命在此。 “你去叫军医。我看住这个娼妇,快点。” 现在他们无暇伤害自己,柳珂便退到柳珍的帐篷便,手里拿着那把带血的簪子,随时准备再次将他刺出去。 还站在旁边的那人将火折子举高了照了照柳珂,原本还一脸的怒气,见了柳珂的倾世之姿之后,顿时便没有了火气,只是呆呆的望着她。 见柳珂一脸的怒气的望着他,便好言相劝道:“小娘子莫冲动,有话好说。” 就在此时,里面传来了玉容的惨叫声,柳珂顾不得跟门口的人纠缠,赶紧进了帐篷,朦胧中,看到那个士兵正压在玉容的身上撕扯她的衣服。 柳珂举起手中的簪子便朝着那人插了过去。 那人背后吃痛,回身叫骂,踉跄着从玉容的身上起开了。 玉容赶紧抱了衣服躲到了一边。 此时,外面的人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掀了帐篷的帘子进来,道:“这个小娘子倒是带刺的,性子也太烈了些,原本大爷不想教训你的,可是你竟然连伤两人。” 柳珂此时被里外夹击纵然她有再大的能耐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背后手上的士兵,抬手便在柳珂的脸上甩了一耳光:“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伤本大爷,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那人说到这里之后,指了指锁在地上的玉容,接着道:“本大爷敢动她便有敢动她的本钱,你竟然伤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将她送到本大爷的帐篷去,让本大爷好好教教她怎么伺候男人。” 就在此时,外面有了脚步声。 在场的人都以为是军医到了。 押着柳珂的人便押着她到了帐篷的外面。 可是一到帐篷外之后,他们都傻眼了。 帐篷外面被火把找的灯火通明,举着火把的士兵分列两排站在容烁的两边。 容烁冷若冰霜的看着从帐篷中走出的人。 刚才被柳珂刺伤躺在地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送去看军医了,还是被人带走了。 刚刚从帐篷里出来的两个士兵,忙松开柳珂,跪地行礼:“属下见过王爷,给王爷贺喜。” 柳珂被人松开之后,身体一晃险些倒地。 容烁猛的上前,将她扶住了。 本来柳珂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可是此时见到容烁近在咫尺,想想刚才的事情,她怒从心起,抬手便抽了容烁一记耳光,怒骂道:“容烁,你混蛋——” 在场的人顿时被柳珂的举动吓得僵在了当地。 大家都等着容烁的反映。 令他们更加容烁被打了一记耳光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将柳珂打横抱起,当着众人道:“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说完便抱着她离开了。 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举着火把的两列士兵,一愣之后才记起跟了上去。 刚才在帐篷里非礼柳珂的两个士兵,更是吓得魂儿都没有了。 刚才那女人竟然是王爷的女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一个敢当众便甩王爷耳光的女人。 刚才他们做了什么,他们真后悔听了柳如的怂恿,若不是她怂恿,他们怎么会碰到王爷的女人,更不会惹下今天的祸事。 不知道王爷会怎么处置他们。 会不会将直接将他们杀了一了百了。 他们想想自己刚刚立下的军功,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柳珂被容烁带到了自己的大帐。 在通明的烛火下,容烁才看清楚,此时的柳珂脸色煞白,显然被刚才的事情吓坏了。 他心里有恼有恨。 此时,李毅知道他回来,撩了大帐的帘子走了进来,“属下不知道王爷回来了,没有远迎,望王爷恕罪。” 容烁正好满心的怒火没出释放,见利益走了进来,顿时火气冲天。 他让李毅先回来一是为了先将捷报传回,二便是让他照看柳珂。 李毅最是知道他是怎样的在乎柳珂,没想到李毅回来竟然只顾跟士兵喝酒庆祝,竟然将照看柳珂的话丢在了脑后,容烁岂能不怒。 “你,自己去领五十军棍,若是还活着,再来见本王!”容烁一字一句的道。 李毅已经听说了刚才的事情,他本来就是进来领罪的,听了容烁的话之后,乖乖的道:“是,属下有罪,甘愿受罚。” 他刚要出门,只听容烁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刚才的两个人让他们在这个世上消失,本王不想再看到他们。” 柳珂躺在容烁大帐的榻上,只觉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可是还有玉容,她不能不救,只得无力的道:“玉容还在柳珍的帐篷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那人玷污了,你赶紧派个人去看看,我怕她会寻短见。” “好,一切事情我去办就好,你什么都不要想,一会儿大夫便过来,你好好休息吧。”容烁满心都是悔恨,只希望柳珂能原谅他。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太累了,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如果容烁不傻的话,应该能查出今天的事情是柳珍所为。 可是她一闭上眼睛,便似进入了梦境一般,脑海中出现的都是前世的事情,一会儿是柳家被抄家,一会儿是她被柳珍用枕头闷死,乱七八糟,搅得她睡得极不安稳。 容烁连身上的戎装都没有脱,便一直守在柳珂的榻前,见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气息急促,心也跟着悬起来一般。 可是他也不是大夫,没有办法判断柳珂是否是生病了。 待要将她叫醒,又不忍心,正两难的时候,军医到了。 “见过王爷!”随军的大夫是原燕王府的周大夫,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医术很是高明。 容烁见他来了之后,道:“快快,别行那些虚礼了,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周大夫到了榻前,因容烁在旁,便半跪在地上给柳珂诊了脉。 诊过之后,周大夫满脸的不安,回身对容烁道:“回禀王爷,这位小娘子的胎像不稳,若不及时将养保胎,可能会有小产的危险。”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先是已经,旋即脸上的神情慢慢收敛了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天下为重 柳珂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的事情。 容烁便一直守在她的床前,没有离开半步。 柳珂睁开眼睛之后,盯着容烁看了一会儿,微微一抬头算是行礼,道:“昨天多谢王爷对我母子二人的救命之恩,待柳珂见到夫家以后,定让他酬谢你的大恩大德。” 她特意突出了“母子”二字,让容烁不要忘了自己是怀着孩子的人,而且这孩子是容熠的孩子。 容烁怎会不明白柳珂话里的意思,听了柳珂这尊重又疏离的话,宁可她像昨天那样上来便抽他一个嘴巴子。 至少还能让他觉得,柳珂没有将他当外人,而是将他当成了依靠。 现在的柳珂明明白白的是在跟她划清界限。 其实这也不能怪柳珂。 在柳珂的心里,早已经认定了容熠。 现在虽说容熠下落不明,可是终有一个希望在那里。 为此,柳珂对昨天的失态感到异常羞恼。 容烁救她并不是应当应分的,因为容烁从来都不是她什么人。 自己凭什么因为他来晚了而对他恼怒。 一想到这些,柳珂便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爷,柳珂想静一静。”柳珂此时心里烦乱的很,不想见到容烁,便直言说了出来。 容烁站起身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默默的走了出去。 不过,容烁并没有因此放弃心中的希望,深信只要自己真心以待,她的心肯定能被自己的温情融化的。 他知道柳珂心里是怎么想的,昨天情急之下。柳珂甩了他一巴掌,那是她本能的反映,是没有经过细细考虑的。 那才是她对自己最本性的反映。 想到这里之后,容烁原本低落的心情有了一丝丝的愉悦。 此时因李毅被发了军棍不能当值,所以站在容烁帐篷门口的是张鹏与王辰,见容烁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忙跪地行礼道:“见过王爷!” “起身吧。玉容怎么样了?”容烁一抬手问道。 张鹏听了此言之后。回道:“昨天的大夫也给玉容姑娘瞧过了,没受什么伤,只是可能是吓到了。一直呆呆的。” “让她过来!”容烁说完之后,道:“算了,让她休息吧,你去京城联系联系尚嬷嬷。让她带一个叫玉叶的丫头到这里来。” 张鹏听了此话之后,忙拱手称是。 容烁吩咐好了之后。便又转身进了帐篷。 柳珂刚才闭目养神,听到有脚步声,便知道容烁又回来了。 她刚要说话,只听容烁道:“这是我的帐篷。我总是要在这里处理政事的,你睡你的就好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顿时无话可说。 可是身边坐着一个人。在那里翻书反的哗哗响,她怎么能安然入睡呢? 只是。容烁说的并没有错,柳珂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只是躺在榻上闭眼不语。 容烁刚刚的翻了几页书,外面便有人进来回道:“启禀王爷,姜先生来了。” 来人嘴里所说的姜先生,是老燕王容祥身边的谋士,容祥去世之后,容烁便将姜成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容烁听说姜成来了,慌忙站起身去相迎:“快请!” 他说完此话之后,才想起柳珂还在这帐篷里躺着,实在不适宜在这里接见姜成,他便直接迎了出去。 只是,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姜成也走到了门口,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撩的帘子。 “王爷好!”姜成给容烁行了一礼,眼睛往帐篷里面瞄了一下。 容烁拉着他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姜先生不是已经进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姜成一拱手道:“启禀王爷,姜成受老王爷知遇之恩,老王爷临终前曾经将王爷托付于姜成,所以,姜成时刻提醒自己,要好好辅佐王爷,使王爷成为一代明君。来日姜成命归黄泉见了老王爷也有些脸面。” 容烁听他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让他一大事为主,不要儿女情长。 他深叹一口气道:“是,姜先生,本王不会耽误了正事的。” 姜成并没有因为容烁这样说便相信了他,接着道:“若是王爷真的一大事为主,那请将楚王世子妃在我军中的消息散布天下!” “为什么?”容烁听了此言有些吃惊的道。 容烁之所以吃惊,一方面是因为柳珂在军中的事情,知道的就只要他身边的几个人,别人就算是知道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却不知道柳珂的身份,没想到姜成竟然也知道了此事;另一方面,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将此事公之于天下,那若是此事传到了容熠的耳朵里,他岂不是又要来跟自己强柳珂。 他想到这里,道:“姜先生是打算用柳珂将容熠引出来,然后一举将他抓获?” 姜成听了此言嘴角微微往上一翘,便没哟再提这件事,而是说起来另外的事情:“王爷在此不宜久留,您应该赶紧回京城主持大局,现在容烨不知死活,京城的百官群龙无首,若是时冒出个先皇的皇子来要继承大通的话,会比王爷更名正言顺,这些事情您不能不防啊。” 容烁想了想姜成的话之后,点点头道:“现在除了晋王便还有一个三皇子,三皇子不足为惧,倒是晋王若是有此心的话,怕是会很麻烦,好,姜先生先回城,这里我安排一下便马上去京城。” 姜成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也没有跟容烁纠缠,一拱手道:“如此,姜成便先回城中为王爷打点一切。” 容烁知道姜成的衷心,细细的琢磨了他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只是,若是他会京城的话,那柳珂怎么办?若是带上她又怕她在路上受颠簸之苦,影响到身体,若是不带上她,他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况还有昨天的事情在那里摆着,若不是他的忽然降临,恐怕柳珂便真的会丧命了。 容烁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赶紧回京城,先将京城那边安顿好了,再派人来接柳珂。 到时候她的身体也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想到这里之后,便将身边的人召集在了一起,令他们好生照看柳珂,不得有一丝的马虎。 昨天的事情,虽然在场的两个当事人都已经被处决了,可是当时在场的士兵可不少,一夜之间他们已经将昨晚的事情传的神乎其神,都知道了柳珂甩容烁耳光的英勇霸气。 所以,此时,容烁将此事安排下来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感到奇怪,怎么会留下他们这么多人就只为了伺候一个女人。 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可是甩了王爷耳光却安然无恙的女人。 自从昨天的事情之后,柳珍便一直都没有露面,容烁也没有下令将她怎么样,可是柳珂与玉容是在她的帐篷里出的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若说她没有一点责任,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信。 容烁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便命人将柳珍叫了来。 柳珍知道自己这次难逃一死,可是听了容烁要找她,心里闪过一丝的寒栗,旋即,她挺了挺自己的腰身,大步出了自己的帐篷。 “柳如姐姐!”紫涵含着眼泪叫住了柳珍,道:“听说现在那位柳贵人还昏着呢,姐姐不防说她是来您这里串门子的。” 柳珍摇摇头回身笑苦道:“你当王爷是傻子吗?我们是为他做什么事的,还不明白吗?就算是我们将慌圆的再好,王爷早晚会查到真正的原因,还不如我自己招了来的简单痛快,也不用连累你们。” 紫涵听了此话之后,唯有伤心的份:“是柳如姐姐给了我们一口饭吃,您今生的恩情,紫涵就只有来生再报了。” 柳珍听此话说的悲戚,心里不悦,转身便走出了自己的帐篷。 待她出了帐篷之后,红欣冷哼一声道:“你竟然还感谢她,真是令人费解。” 紫涵擦了擦眼泪道:“若不是她买了我,那我岂不是找不到吃饭的地方,自然要感谢她。” “感谢她让你为妓为娼吗?我们有一双手在那里吃不上饭,若不是她捏着我们的卖身契,怕是我们这时候都已经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了。”红欣说到这里之后,不由得眼睛里狠狠的,“可笑我以前还以为她真的会将我们放走,可是昨天见了她连自己的嫡姐都往死了算计,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紫嫣听了此话之后,想了想道:“反正我觉得此次柳如是难逃一死了,听说昨天那女人见了王爷之后又是打又是骂,王爷便站着一动没动,还心疼女人的身体,当着众人的面便将她抱进了帐篷,可见王爷是多么喜欢那女人。” “死了最好,若是柳如死了,我们便到王爷跟前去求恩典,未必不能出了这火坑。”红欣说罢便去收拾自己的衣物了。 紫嫣感叹了一番,也忙去了。 可是不多时,柳珍便回来了,一进帐篷便对她们趾高气昂的道:“你们先将手头的活放下吧,先给我收拾东西,一会儿我要随王爷进京了。” 紫嫣与红欣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惊呆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对柳贵人那样的上心,却不但没有处罚柳珍还要带她进京?(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出人命了 紫嫣不明所以,听柳珍说要跟随燕王一起进京,立马上前奉承道:“柳如姐姐,这是真的?我们还以为王爷会惩罚你的,没想到王爷竟然还带你进京,这说明王爷还真是将你放在心里呢。” 其实,紫嫣心中的惊讶远不止于此,她原本以为燕王就算是不将柳珍处死,也会将她赶出去,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就知道柳如姐姐是我们中最有福气的人。”紫嫣见柳珍不说话,便与红欣去收拾柳珍的衣物去了。 红欣却没有紫嫣那样兴奋。 她还盼着柳珍死了,燕王能放了她呢,现在好了,柳珍不但没有被处死,反而跟着燕王进京了。 那她也便没有出头之日了。 为什么王爷不杀了她!这样一个连自己的嫡姐都陷害的阴毒女人,王爷竟然敢放心大胆的放在身边,真是让人佩服。 紫嫣与红欣各怀心事的给柳珍收拾着行礼,柳珍便坐在席地坐在了帐篷一角的一个厚厚的皮垫子上等着。 一会儿她要跟着容烁进京了,可是她的心情却如沉在了谷底一般。 刚才她去见容烁的时候,柳珂就在他们后面的床榻上休息。 当时她真想冲过去,将柳珂掐死。 不过,此时容烁在跟前,她是万万不敢的。 不但不敢,而且还要因为自己昨天的“疏忽”而领罪。 她跪在容烁的跟前请求容烁降罪,可是容烁却只跟她说了一句话:“准备一下,随本王进京。” 别的便一概没说。 令准备受罚的柳珍一愣,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她问容烁为什么不惩罚她,还要带她进京。容烁的回答让柳珍顿时绝望了。 容烁说:“本王向来讲信用,纵然你只是一个风尘女子,也不会失信于你,以前曾经说过许你后宫荣华富贵,现在便许你后宫荣华富贵,但是,你此后的日子也便只剩下荣华富贵了。” 柳珍初听此话。并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思量一番之后,才明白,容烁这是要将她囚禁冷宫。不会再宠幸她了。 以后她便要过永无天日的日子了。 她以前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最终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想想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所以,柳珍听了紫嫣的话之后。自嘲的一笑:“我现在连自己都帮不了,怎么帮你。” 紫嫣本来满心欢喜。听了柳珍的话之后一愣,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笑道:“柳如姐姐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柳珍没有再接话,叹声气,对紫嫣与红欣道:“帮我把行礼搬到马车上去吧。”她说完便出了帐篷。 紫嫣见柳珍脸色不是很好。便没有再说话,给红欣递了一个眼色,搬着行礼便出去了。 出了帐篷之后。他们满眼去找马车,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马车在什么地方。 他们看到外面有人正在集结队伍。也不敢过去询问,只是手里抱着东西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 不多时柳珍出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后,也愣住了。 不不多时一个小士兵跑到了柳珍的近前道:“柳姑娘,我们该走了。” “没有马车,我的行李放在什么地方?”柳珍听了此言冷冷的道。 “王爷吩咐了,我们此次进京要轻车简从,姑娘还是少带些行礼吧,等进了京城之后什么东西不是现成的。”小士兵听了柳珍的话之后,颇为不屑的道,“柳姑娘的马,小的们已经给您准百好了,快点出发吧,不要掉队了。”说完便小跑着朝着大部队而去。 柳珍只好从行礼中捡了几件时常换洗的衣服放在包袱里背在了肩上,去骑马。 在这样的行军中,能骑马已经算是幸事了,因为多是士兵都是走着的。 就在队伍要出发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那个帐篷里窜出了一个小丫头,便喊边哭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人命了!快来人那,出人命了——” 走在队伍中间的容烁听了此话之后,忙勒住马缰,从马上跳了下来,道:“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跟在他身边的王辰也随即跳下马车,亲自跑到了笑丫头的跟前问道:“先别乱喊,出了什么事,细细的讲明白。” 那小丫头,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眼泪哽咽道:“玉容,玉容姐姐,死了!” 王辰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一惊,玉容是燕王身边的大丫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呢? 他不敢自己擅做主张,便回身走到容烁的跟前将小丫头的话重复了一边。 容烁其实并不想此时便离开大营,因为柳珂现在还不能移动,需要保胎,他实在不放心她自己在这里,虽然已经安排好了人照看她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就怕再出现意外。 他斜眼看了看与他并肩而行的姜成,姜成一脸的肃穆,好像并没有听到死了人的事情。 容烁深吸一口气对王辰道:“你留下来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启程了。” 他说完之后,便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带着众人出了徐州大营。 紫嫣与红欣目送柳珍出了徐州大营。 王辰去了玉容的房间, “不知道我们何去何从?玉容以前是我们羡慕的对象,以前我做梦都想,我要求不高,只要能像玉容那样伺候主子的生活起居,不必靠出卖自己过活,那该多好啊,可是没想到竟然连她也没能善终。”红欣颇为伤感的道。 她说到这里之后,有看了看远去的柳珍,忍不住冷冷一笑:“柳如也不并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风光,在光鲜的背后,都是不为人道的心酸。” 紫嫣咬了咬嘴唇道:“你说的不错,可是终究她还有个可以终老的地方,我们呢?” 红欣冷冷一笑道:“若是活着生不如死的话,还不如死了。” “那你怎么不像玉容那样去死呢?”紫嫣不耐烦的对红欣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自己还不清楚吗?你又改变不了什么,光说那些自以为清高的话有用吗?” 她说完冲红欣发了一个白眼便撩帘子进了帐篷。 此时,柳珂也已经听到了玉容死了的消息。 只是大夫让她卧床休息,不让起床,她便没有起身,只是隔着帘子听外面的动静。 心里不由为玉容的死感到可惜。 柳珂猜想昨天晚上玉容一定是被那个士兵玷污了身体,不然她一定不会选择走这条路的。 因为在柳珂的心里,玉容肯定是自杀的。 就在她独自躺在床上暗自落泪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掀帘子走了进来。 她以为是容烁留下来伺候她的人,便没有睁眼。 “主子,你还好吗?”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传来,柳珂猛的睁开了眼,侧头朝帐篷口一望,站在帐篷门口的不是玉叶还是谁。 她一激动,用双手撑着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顿时悲喜交加,眼睛一热喊道:“玉叶,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玉叶三步两步来到了柳珂的跟前,握着她的手道:“主子,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只是这些天看不到主子,心里担心的很,主子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柳珂摇摇头笑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昨晚遇到了意外的事情,吓了一下,身上并没有受伤,只是大夫让将养,我便为了孩子将养一番。你快坐,不要老是站着。” 此时,柳珂见了玉叶就好像是亲人就别重逢一般,心里满是惊喜与激动。 玉叶也没有矫情,便在柳珂的榻前坐了,正要开口问柳珂遇到了什么事情,柳珂倒先开口了:“那天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我一醒来便没有了你的身影,是被人抓了吗?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 玉叶见问便道:“奴婢是被人抓了,可是那些人并没有为难奴婢,只是头两天的时候,为了防止奴婢乱跑,便一直绑着奴婢,过了两三天之后,便将奴婢放开了,只是依然将奴婢圈禁在一个小院子里,有人按时给奴婢送饭,倒也没有受什么罪,只是奴婢日日担心主子。” “你一直在京城里面吗?”柳珂问道。 玉叶点点头道:“是啊,奴婢一直没有出城,因为被人看着,也没有机会跑出来,奴婢想着不知道要被关到什么时候,不想昨天半夜便有人‘砰砰’砸门,说是要带奴婢来见主子,奴婢还有些不信,不成想他们真的将奴婢带来主子了,主子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柳珂点点头道:“知道,是燕王容烁。”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惊得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好久才道:“燕王世子继承王位了,那老燕王是不是死了?燕王世子将我们抓了来干嘛?”她说完此话之后,转头看了柳珂一眼。 柳珂叹口气转移了话题:“你刚到这里,走了一夜的路,赶紧去洗洗换身衣服休息一会儿吧。” 玉叶愣愣的点点头,还是没有从满脑子的疑惑中走出来,呆呆的走出了帐篷,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尖叫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尚嬷嬷 玉叶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吓了一跳,刚要抬起掀帘子的手,忙缩了回去。 不多时,外面便想起了脚步声。 玉叶稍稍的将帐篷的帘子掀开了一个缝隙,朝外看去。 她看到两个士兵从不远处的帐篷里抬出了一个女人,抬着出了大营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了?玉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柳珂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见玉叶一直站在门口向外看去,便忍不住问道。 玉叶以为柳珂睡着了,此时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忙回头回道:“启禀主子,好像是死人了,奴婢看到两个士兵抬了一个女人出去了。” 另一个女人,傻傻的追了几步便停住了,看着两名士兵将人抬走了,旋即蹲下地上抱着头失声哭了起来。 这些日以来,柳珂经历的死亡太多了,听了此话之后,淡淡的道:“不管我们的事,你若是害怕,便在这帐篷里休息吧,不要出去了。” 玉叶点点头道:“是,主子。” 只是,她说完此话之后,并没有离开门口,依然站在原地,不时的朝外张望着。 她很好奇死的是什么女人,为什么会死? 只是,柳珂都这样说了,她便不好再去打探了。 另一个女人依然还蹲在那里哭,既没有人上前劝她,也没有将她赶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回了帐篷,之后便再没有了动静。 玉叶也累了,将身体靠在帐篷的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在玉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 她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柳珂床榻下的棉垫子上。身上盖了一个薄薄的被子。 柳珂好像已经吃过饭了,正坐在床榻上翻着一本书。 “主子,奴才该死,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玉叶不好意思的对柳珂道。 柳珂一笑道:“没关系,大约你自己在京城的那段时间一直没有睡个踏实觉吧?” 玉叶点点头道:“是,奴婢天天提防着有人要害了奴婢,还要担心主子是不是没事。那些日子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让你受苦了。等以后见到了世子之后,我让他好好奖赏你。”柳珂半开玩笑的道:“到时候让他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也不妄你跟我受了这么多的苦。” 玉叶闹了一个大红脸。假意嗔怪道:“主子说的什么话,怎么好好扯到了这上面去?” 她嘟囔了一句之后,忙转移了话题道:“主子您吃过饭了吗?要不还要喝茶?” 柳珂摇摇头道:“我吃过了,他们刚刚将饭菜送过来了。我给你盖在竹篮里了,你去吃了吧。”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对柳珂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朝着柳珂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竹篮。 她掀开竹篮之后,看到里面的三碟菜一碗粥。一碟子点心,饭菜柳珂只动了一点。 玉叶皱了皱眉头道:“主子您怎么吃这么少?” “我晚上不饿,而且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了。那里吃的下东西,反而是你。赶了一晚上的路,一定累坏了,也饿坏了,快吃了吧。”柳珂似是无意的翻着手里的书道。 玉叶的眼眶一红,哽咽道:“奴婢知道主子疼我,可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柳珂见状笑道:“傻丫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中午吃的很多,而且我刚才已经吃过点心了,我就这么打一个肚子,那里放得下这么多东西,你只管吃的饱饱的就行,我们现在只有彼此,不管是谁都要努力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让对方担心才是,你说呢?” 玉叶猛的点点头道:“是,奴婢的身体一直都是很壮壮的,主子放心便是。”她说完便从竹篮里抓了一块点心放进了嘴里。 她吃到半截之后,忽然想起了中午看到的一幕,努力了好几次,才将嘴里的点心咽进了喉咙里。 她发现柳珂对今天中午的事情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见这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很平常的,以前她只知道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安稳,其实柳珂在这里又何尝过得安稳,只不过柳珂不会像自己那样嚷嚷出来罢了。 想到这里玉叶眼睛一热眼泪便流了出来。 不过,她很快便将眼泪偷偷的擦掉了,背过身去将竹篮里的东西慢慢吃光了,才提到柳珂的跟前笑盈盈的道:“主子您看我多能吃啊。” 柳珂见她嘴里塞得满满的也忍不住笑了,道:“可不要撑的晚上睡不着觉啊。” “主子,奴婢确实有些吃撑了,想到帐篷外面去溜溜下下饭食。”玉叶带着祈求的目光说道。 柳珂几乎没有迟疑,便道:“去吧,不过不要距离这个帐篷太远,若是有什么事便找一个叫张鹏的,我听燕王临走的时候,将这里的事情交代给他了。” “是,主子!”玉叶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玉叶出了帐篷之后,便朝着出事的帐篷走了过去,不过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附近看了看。 此时,与她一起来此的尚嬷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姑娘不好好伺候贵人怎么跑出来了?” 玉叶在路上颇得尚嬷嬷的照顾,此时见了之后,便恭敬的行礼道:“嬷嬷,这个帐篷是那个姐姐住的?” 尚嬷嬷摇摇头道:“不知道,我跟你一样也是刚刚的到这里。” 她说完此话之后,提醒道:“姑娘这里不是旁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不管这里是谁住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来伺候柳贵人的,只要我们将柳贵人伺候好了,便没有过错,其他的我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玉叶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叹气道:“我只是担心我们主子。” 她此话只说了一半,她是怕这里有很多像柳珂这样的女人,燕王喜欢的时候便留着,不喜欢了,便像中午的女人一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尚嬷嬷也不由的叹了口气,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看柳贵人是个有福的。” 玉叶有些奇怪的道:“嬷嬷什么时候见过我主子了?” 尚嬷嬷一笑道:“今天下午便见了,我去伺候主子吃饭了,姑娘睡在帐篷门口,还是我找了人将你挪到柳贵人榻下的垫子上的,柳贵人自己吃了不多,倒是将大部分男的饭菜给你留着了,如此心善怜悯顾下的主子,上天怎么会不保佑呢。”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心里感到暖暖的,点点头笑道:“嬷嬷说的对,只是你们主子的性子我摸不准,不知道会不会善待我家主子。” 尚嬷嬷听了此话之后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微微一笑。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忽然从他们跟前的帐篷里走出了一个士兵,那个士兵一面往外走一面整理自己的下衣,刚要冲着玉叶开骂,一见尚嬷嬷站在玉叶的跟前,立马收敛了脸上的怒色,一脸讨好的上前行礼道:“我当时谁在外面说话,原来竟然是尚嬷嬷,你老怎么没在王爷跟前伺候,反而到了这里?” 尚嬷嬷看了那士兵一眼道:“行礼,先将你的裤子穿好吧,我以为你离了王府到了军中历练,便比以前有出息,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德行。” 那士兵嘻嘻一笑道:“嬷嬷说哪里话,我一直都忠心耿耿的为王爷办事,只是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嗜好而已,这也是人之常情,您老见了我母亲可别说起这事,改日我给您老打酒吃。” 那士兵一面说着一面提了提裤子小跑着离开了。 没等玉叶相问,尚嬷嬷便叹了口气解释道:“刚才那小子,是王府的嘉盛奴才,从八九岁便在王府当差,只是他皮的很,长到十五岁,在府里犯了事,原本是要处死的,当时王爷还是世子,出面给他求了情,让他到军中杀敌立功,没想到历练了这么久还是没有长进,跟以前一样,难为她母亲为他受的委屈了。” 玉叶不知道燕王府的事情,听了尚嬷嬷的话之后,虽有不明之处,也不好相问,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帐篷里的女人,中午那女人还刚刚失去了同伴哭的死去活来,到了这会儿竟然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她能不能受的住。 正如尚嬷嬷说的,此事与她无关,只是她越发的担心柳珂的处境了。 尚嬷嬷似是有所察觉,一面拉着玉叶朝回走,一面笑道:“你大约不知道,燕王为了安这些猴崽子的心,便在这军中安置了一些红尘女子,你家柳贵人却不同,有些时候,人的命不光是天注定的,也看自己处,只要你家贵人自重自爱,自然便不会沦落到与她们一样的下场。” 玉叶听了此话之后觉得有些别扭,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她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主子可不是自己愿意到这里来的,是你们家王爷将我们主子抓了来的,我们原本是要去与——” 她说到这里之后猛的停住了,猛然意识到下面的话是不能说的,顿了一下道:“本来我们是要去与家里的老爷少爷回合的,现在被燕王抓到了这里,真不知道燕王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已经连京城里的皇帝都打败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就非得让我们家主子骨肉分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尚嬷嬷便满眼惊讶的拽住了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为今之计 “不许你说王爷的坏话!” 尚嬷嬷冲玉叶呵斥道。 玉叶被尚嬷嬷的神情吓了一跳,旋即有些不服气的道:“这就叫说坏话吗?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她说完不再理会尚嬷嬷,小跑着回到了柳珂所在的帐篷。 此时柳珂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见玉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跑什么?” 玉叶抿了抿嘴亦步亦趋的到了柳珂的跟前道:“主子,奴婢可能把尚嬷嬷得罪了,刚才她训斥奴婢的时候奴婢顶嘴了。” 柳珂一笑:“她为什么训斥你?” 玉叶将刚才与尚嬷嬷的谈话大致与柳珂说了一遍,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柳珂只做没见,似是随意的道:“你说的是实话,况且尚嬷嬷一直是伺候燕王殿下的,在下人中是最德高望重的,怎么会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她的话刚说完,尚嬷嬷便撩了帘子进来了。 “柳贵人说的不错,老奴不会跟玉叶姑娘一边见识的,不过现在我们既然都是在燕王的庇护下,便要忠于燕王,不能说诋毁燕王的话,更不能做诋毁燕王的事情。”尚嬷嬷微微躬身给柳珂行了一礼说道。 柳珂侧头看了尚嬷嬷一眼,太高了声音道:“尚嬷嬷。” 尚嬷嬷恭敬的道:“老奴在!” “时候不早了,都该休息了。”柳珂浅笑道。 此时,玉叶与尚嬷嬷才意识到,外面已经起更了。 尚嬷嬷原本以为柳珂要反驳她的话,都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如何回击。却没想到柳珂竟然开口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只得讪讪的道:“是!” 玉叶自请为柳珂守夜,尚嬷嬷便去休息了。 在尚嬷嬷走了之后玉叶忍住笑对柳珂道:“主子还是您厉害。” “累了一天了,还不困?快睡吧。”柳珂摇头道。 玉叶一礼,乖乖的道:“是,主子。” 一宿无话,第二天,起初为柳珂诊脉的周大夫又来了。 细细的给柳珂诊了脉。道:“贵人这两天觉得怎么样?” 柳珂摇摇头道:“没什么感觉。” 周大夫一笑道:“那便是老夫的药起作用了。好,再服用三副看看。” “大夫,我腹中的胎儿如何?健不健康?” 上一次周大夫给柳珂诊脉的时候。有容烁在,柳珂什么都不能问,此次这房中出了玉叶便没有旁人,所以。柳珂便大胆的问道。 周大夫笑道:“贵人放心,您腹中的胎儿原本有些不稳。不过雇服用了两天的药之后已经好多了,继续服用老夫的药,过几天便没事了。” 柳珂点点头又问道:“过几天呢?” 周大夫一笑,道:“大约四五天就没事了。不过您这是头一胎,所以要多加注意才是,不要再出现前几天的情况了。孩子一点点长大了,若是再出现什么情况。真的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不但孩子可能包不好住,还恐会折损贵人的身体。” 柳珂听了此话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多谢您了。” 周大夫知道容烁对眼前的女人颇为看重,而且她肚中的孩子还有可能是燕王第一个孩子,便恭敬道:“贵人客气了,这是老夫分内之事。” 他说完之后留了药,嘱咐了玉叶一番方离开。 大夫离开之后,柳珂的神色便一直有些沉重。 玉叶不明白,忍了好一会儿问道:“主子,大夫说孩子没事儿了,您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柳珂摇摇头笑道:“没有,你下退下吧。” 玉叶听了此话只得慢慢退了出去,终究不敢走远,只在门口站了。 柳珂侧卧在榻上想了很多,看来她在孩子出生之前是不能再做什么冒险的事情了,她不能让腹中的孩子出事。 现在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知道现在容熠怎么样了? 是不是已经到了凉州? 到了凉州之后,他找不到自己会怎么样?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赶紧将身体养好。 柳珂考虑到此,在此后的几天里,都只是乖乖的卧床休息。 在徐州大营一直呆了五六天的时间。 在第七天上,周大夫又来了。 给柳珂诊完脉之后笑道:“脉象已经平稳,看来贵人明日便可启程去京城了。” 柳珂听了此话,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多谢大夫。” 尚嬷嬷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也是高兴,终于不用在呆在这里了。 柳珂见尚嬷嬷脸上露出了喜色,打发走了周大夫之后,便笑道:“嬷嬷,既然明天我们就要启程了,您便去收拾一下明天的行装吧,这里有玉叶伺候就够了。” 其实,尚嬷嬷那里有什么行装需要收拾,只不过,她一来年龄大了,二来她一直在燕王的身边伺候,所以自持身份,一直都没有直接做过伺候柳珂的活,每日都是来看看柳珂无恙便罢。 柳珂也不习惯她在跟前伺候。 此时,尚嬷嬷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自然乐的多清净去,反正在这徐州大营里,柳珂也跑不了。 尚嬷嬷走了之后,柳珂将玉叶叫道了跟前,细细的将当前的情况跟玉叶说了个明白,然后又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玉叶。 玉叶乍听了之后,急的忙摆手,“不行不行,主子,您还是另想其他的办法吧。” 柳珂紧紧握住了玉叶的手低语道:“不行也得行,”她说到这里之后顿了一下,郑重的道:“我们母子的未来就靠你了。” 玉叶听了此话急的两眼流出了眼泪,不住的摇头。 柳珂厉声道:“把眼泪给擦干了,”咬了咬嘴唇道:“不要任何人看出你哭过。” 她以前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玉叶说话,一时间吧玉叶吓坏了。 “是,主子!”玉叶的声音细如蚊蝇。 柳珂听了长舒了一口气,道:“收拾行装吧,不要被人看出来。” 玉叶愣愣的点点头,开始一件一件的收拾柳珂的衣服。 第二天,天气清亮亮的,没有一丝的云彩。 还不到巳时,便有一百个骑兵到了徐州大营。 这是从京城而来,专门接柳珂进京的。 按时间算,他们应该是连夜赶来的。 此时,柳珂刚刚用过早饭,听了尚嬷嬷的回禀之后,笑道:“什么时候出发,嬷嬷安排便是。” 尚嬷嬷听了点头应了一声道:“贵人刚刚吃过饭,便休息一刻吧,一刻之后我们便启程。” 柳珂从善如流,便留在帐篷里休息。 待她出门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帐篷外。 柳珂扶着玉叶的手上了马车,尚嬷嬷与玉叶随即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很宽敞,足可坐下足可坐下五六个人,不过,马车上只有一个座位,几个脚凳,另一边则是一个小小的床榻,是供主子休息的,里面吃喝用具一应俱全。 柳珂便在床榻上窝了,尚嬷嬷与玉叶坐在了脚凳上。 “嬷嬷年纪大了,到椅子上坐吧。”柳珂将身体靠在车壁上道。 尚嬷嬷忙起身笑道:“那怎么敢,那是主子的座位,老奴是下人,怎么敢做主子的座位。”她嘴里虽如此说,可是眼睛却忍不住落在了椅子上。 柳珂只做没见,笑道:“坐吧,这车里没有旁人,你上了年纪,若是坐一路脚凳回去,岂不是要累坏了。” 尚嬷嬷听柳珂言辞恳切,忙行了一礼,道:“多谢贵人体恤。” 马车启程了,出了徐州大营,很快便上了官道。 一路上走的很顺畅,看来容烁与容烨之间的战争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之后,马车停下来休息,车上带了锅灶,玉叶与尚嬷嬷便给柳珂做午饭。 或许是因为受了柳珂的恩惠,尚嬷嬷此次没有只是指挥玉叶,而是亲自为柳珂煮起了饭。 一面煮饭一面对玉叶道:“现在贵人这个时候,最需要大补,她可是两个人吃饭,我做的这个核桃香米粥,她喝最合适了。” 玉叶不住的点头应是,不时的还开口夸上一两句,看着煮粥的尚嬷嬷满眼都是崇拜。 不多时,她捂着肚子道:“嬷嬷,您先辛苦一会儿,我这肚子有些不舒服骂我找个地方方便一下,饭做好了,您喊我一声就是了,我伺候主子吃饭。” “去吧,去吧,别走的太远,这又是山又是树的,走远了,遇到什么大虫之类的,就是救你也未必赶得及。”尚嬷嬷手底下没停对玉叶说道。 玉叶捂着肚子回头道:“嬷嬷的嘴可真毒,就不能盼人点儿好吗?等我回来再跟你理论。”说着便朝着官道旁的树林跑去。 此时坐在车上的柳珂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见玉叶远远的跑了去,轻轻咬了咬嘴唇,两眼一热,将车帘放下了。 不多时,尚嬷嬷的粥熬好了,喊了玉叶两声,没有回应便自己将粥端到了车上。 不过,她旋即意识到了不对,将粥放下之后,赶忙下车对随行的护卫道:“你们快去那边找找玉叶姑娘。”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喊道:“慢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凡心 第二百八十三章 尚嬷嬷听了柳珂的话之后,有些不解,可是还是回到了车上。 柳珂笑道:“嬷嬷,玉叶说是去方便了,万一此时还没有完事,去一帮的护卫看见了,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尚嬷嬷听着在理,而且玉叶是柳珂的丫头,主子不担心,她一个外人跟着着什么急,于是笑道:“贵人说的对,那老奴便先伺候贵人用午饭吧。” 柳珂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冲她微笑着一点头。 在外面的护卫也偷开始论着吃饭了。 他们吃的不过是自己随身带的干粮,多以吃的很快,柳珂还没有吃完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完了。 尚嬷嬷也在伺候完柳珂之后,开始吃饭,可是此时还是没有玉叶的身影。 尚嬷嬷不知道该不该去找玉叶,只希望柳珂能发话。 可是,一看车里的柳珂,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此时,护卫头领命人前来探话:“尚嬷嬷,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尚嬷嬷面有为难之色,回道:“贵人身边的丫头去方便了,至今未回,我们可怎么启程。” 护卫首领听了此话之后,一邹眉头道:“我现在就派人去找。” 那名护卫首领刚一转身,车里的柳珂便睁开了眼睛,叫道:“站住!” 那名护卫猛的一回头,躬身给柳珂行了一礼,道:“贵人有何吩咐?” “不用找了,是我将她放走了。”柳珂面无表情的道。 听了此话之后,金嬷嬷与护卫首领。都忍不住惊讶的抬头看着柳珂。 柳珂道:“玉叶不想跟我进京,想去江南找她的父母,我应允了,又怕进了京城王爷会不同意,便擅自放她走了,若是进京之后王爷问及此事,我自来承担后果与你们无干。” 玉叶是柳珂身边的人。丢与不丢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便是保护柳珂,只要柳珂没有出事。那他们便尽到了职责。 况柳珂已经说了此事她自己向王爷言明,有责任也是她一个人担着,与他们无干,也便没有人再要求去找玉叶了。 那名护卫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问道:“那我们现在启程吗?贵人。” “好,启程吧!”柳珂点头道。 从徐州大营到京城距离不是很远。骑马的话走一天便到了,可是柳珂怀有身孕,所以在路上便让走的慢了点,且晚上柳珂要休息。也不能赶路。 护卫不疑有他,因为在他们来的时候,燕王容烁也已经嘱咐过了。路上走的慢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要让柳珂出事。 到了第四天的早上。他们才来到京城的门口。 进了京城,柳珂看到听到外面熙熙攘攘,便撩开帘子朝外看了看,外面一如她走的时候一样,繁华依旧,没有一丝刚刚经过战争的疮痍景象。 真不知道容烁是怎么做到的。 进了京城之后,柳珂发现车向东拐了,走了不多久,马车停下了。 尚嬷嬷率先走下了马车,对柳珂道:“贵人,到了!下车吧。” 柳珂一掀帘子,不由得惊住了,此时,她竟然站在晋王府的大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 柳珂不解的看了看金嬷嬷。 金嬷嬷见柳珂一脸惊讶的看着晋王府的大门牌匾,赶紧解释道:“燕王在京城虽然也有宅院,不过那里常年没有人居住,简陋的很,远不及晋王方便,便暂时先在晋王府上住下,等一切有了定论之后,再作打算。”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一笑,定论? 定论便是容烁登基当皇帝。 尚嬷嬷见柳珂没有说话,便上前虚扶着她的手臂道:“柳贵人可能不知道,这晋王府是出了名,不但布局精美,而且晋王是个爱花之人,院中种植了各色奇花异草,身处其中,让人美不胜收呢。” 柳珂听着尚嬷嬷在自己的耳边絮叨,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很好笑。 她费尽心思从晋王府中逃出来了,不到一月的时间便又回到了这里。 不知道跟她一起逃出来的三皇子容焰现在怎么样了。 柳珂如此想着迈上了台阶。 刚一上台阶,王府的大门便开了,柳珂停住了脚步,看到容烁正笑吟吟的站在门里看着她。 柳珂正要向前行礼,容烁紧走几步便到了柳珂的跟前,笑道:“你到了,怎么样,路上累不累?”他说完了之后,便对跟在柳珂身后的尚嬷嬷道:“你先带人将东西搬到柳小姐的房间去吧,走,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后一句话是对柳珂说的。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先上前的话,柳珂肯定又会当着这许多的下人,给他来个“楚王世子妃柳氏”之类的话。 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可是若是此事传的人尽皆知的话,他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柳珂却没有想那么多,跟在容烁的身后进了晋王府的大门。 容烁似乎没有发现玉叶不见了,柳珂也便没有提及。 或许对容烁来说,一个丫头而已,就算是跑出去给容熠通风报信又如何,反正柳珂就在他的手上,他已经占领了京城,大势已定,就算是容熠有救柳珂的打算,也只是自投罗网罢了。 “来,到了,”容烁回身扶了柳珂的臂肘,道:“现在还有好些事没有处理,我便现在这里处理公务。” 他指了指眼前的书房对柳珂道。 柳珂抬头看了看,笑道:“殿下不是要带我见一个人吗?人呢?”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点头笑道:“先进来坐吧。” 他说着将柳珂领进了房中按在了座位上。 “来人,将人给本王压上来吧!”此话容烁是冲着门外的人说的。 此时,柳珂正在打量着房中的陈设。见几个人压了一个人进来。 柳珂见了之后,不由得愣住了。 被压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晋王府的主人——晋王容炐。 容炐见了坐在座位上的柳珂,竟然比柳珂还要惊讶。 他看了看柳珂又看了看站在柳珂身边的容烁,似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自嘲的哈哈大笑起来。 容烁先前一步,嘴角一撇,冷冷的道:“现在你知道你败在什么地方了吧?” 容炐住了笑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本王没想到。你大事未成便要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算本王眼瞎,认错了人了。不该相信你的鬼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本王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他对容烁说完之后,又冲柳珂冷笑道:“柳氏。本王倒是小瞧你了,以前我还觉得容熠走了狗屎运。竟如此有福,遇到你这样的女人,今天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原来你也不过是个以色侍让人,人尽可夫的无耻女人,你早就盼着容熠死了吧?” 没等他说完。容烁上前便甩了他一记耳光,对押着他的人道:“带下去处理了。对外人就说晋王在混战中牺牲了。” “是。” 众人退下之后,容烁回头见柳珂的脸色很差,忙上前安慰道:“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他不过是为了激怒你我,心口乱说的。” 柳珂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我将玉叶放走了。” 其实容烁早就的道消息了,此时听了柳珂亲自告诉他,他的脸上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道:“我知道,放走了就放走了吧,我会再给你安排其他伺候的人的。” 柳珂没有回话,抬头望容烁道:“我放她走是让她去找容熠,容熠会来救我的。” 容烁凑到柳珂跟前的一张脸听了此话之后,神情微微一滞,旋即笑道:“我不怕他,你也不用怕,我正等着他来救你呢,现在我的到处找不到他,若是他就一直这样藏着,对我倒是没什么,若是他现在藏在什么地方搞鬼,那岂不是我以后的隐患,所以倒是让他来的好。” 他说着双眼盯着柳珂的眼睛,好像企图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端倪一般。 柳珂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将头别到了别处。 她相信,容熠绝不会这样傻,就算是要救她,也不会像他说的那样,自己往枪口上撞。 若容熠是真的是乌孙昆莫,那在他的背后肯定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在支撑着他,否则,前世容熠也不会建立楚国与容烁同分天下。 柳珂想到这里神情淡淡的道:“我在什么地方休息?我累了,想去休息。” 容烁见柳珂听了他的话之后,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一愣之后,笑道:“你不替他担心吗?” 柳珂神色如常的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自然会想到应对的办法的。” 容烁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直起身子,冷冷的道:“你就那么相信他?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他能不能躲过我的伏击。” 柳珂站起身,面无表情的道:“我可以走了吗?” 容烁冲外面的人高声喊道:“来人,将送柳小姐去小楦阁。” 他的话音一落,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侍女,冲柳珂一福道:“贵人这边请。” 柳珂随着侍女去了所谓的小楦阁。 其实,就是在容烁这间处理公务的房间隔壁,是一栋小小的两层小楼。 尚嬷嬷已经将柳珂卧房收拾妥当,见柳珂回来,赶忙迎了出来,“贵人,您回来了?” 柳珂浅浅一笑,道:“我要休息一下,等到晚饭的时候再叫我吧。” 尚嬷嬷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回来之后,又指挥着小丫头给柳珂收拾卧房,也早已经累坏了,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丫头道:“贵人,槐香,让她留下来给贵人打扇。” 柳珂侧头看了槐香一眼。见她长了一张圆圆的脸,低眉顺眼的站在当地,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个好相与的,便笑道:“好,槐香留下吧。” 说罢便进了房间。 尚嬷嬷退下之后,槐香跟在柳珂的身后进了卧房。见柳珂依然穿着行路的衣服。便小声道:“贵人,让奴婢服侍您换身衣服吧,穿着这个恐不舒服。” 此时。柳珂满心都是刚才容烁伏击容熠的事情,听了槐香的话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换衣服,道:“好。” 槐香从箱裹中给柳珂找了一件浅紫色的家常服。“贵人,您看这件行吗?” 柳珂无心理会这些事情。随口道:“好。” 槐香给她换了衣服之后,柳珂便朝里卧在了床榻上,脑海中都是容熠的影子。 不知道现在容熠怎么样了? 在柳珂想着容熠的时候,容熠此时也正在想着她。 他逃出京城之后。一路朝着西北而去,现在已经到了五原郡,现在这里还是在燕王的统辖之下。所以他一丝也不敢大意。 与他同行的出了妙法,还有妙法身边的几个高手。 他们隐姓埋名。布衣粗食,尽量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容熠一出了京城之后,便从妙法那里得知,柳珂已经在妙法的安排下,先行去了凉州,所以,现在他一心只想赶紧去凉州与柳珂汇合。 这倒正合了妙法的心思。 此时,他们在五原城中吃过午饭之后,容熠便要出城。 妙法自然不会反对,况只要容熠出了大汉的京城,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便说什么。 容熠夸上马背刚要离开,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喧哗之声。 他微微的一皱眉头,没有理会,双脚一碰马肚,策马而行。 刚走出不多远,便看到前面围满了人,竟是有人在打架。 向前的道路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不得不下了马。 妙法驱马到了容熠的跟前道:“昆莫殿下,我们还是等等吧。” 容熠静默了一会儿,道:“我们绕路而行。” 自从出了京城之后,容熠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每日赶路的时候就不用说了,休息的时候总是沉默独坐,几乎不与人说话,若是跟随的人有事相询,也总是有事说事,绝不多说一句话。 渐渐的跟随的人,也都适应了他的清冷。 此时,妙法听了他的话之后,拱手道:“是!” 就在此时,忽然在嘈杂的叫喊声中,“子青”两个字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容熠已经卖出去的脚又猛的刹住了。 众人见他停在当地,便也都停下了。 容熠将手中的马缰递给了旁人,朝着人群中走了去。 穿过人群之后,容熠见到正在打架的两个人,不由得惊住了。 竟然是柳珂从博陵带到京城的王五与柳珂的兄长柳峰。 这两个人怎么打起来了。 不多时,更令他惊讶的是,柳明竟然也在旁边,正不停的冲柳峰与王五喊话劝架。 “子青,你不要冲动,先停手!先停手!” “王五,你给我住手,住手!” 柳明喊了这个不听,又去喊另一个,可是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听他的招呼。 容熠一跃上前,出手将他们分开了。 被容熠分开的两人,都不由的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峰才惊道:“楚王世子!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面说着,一面打量了一下容熠身上的粗布衣服,满眼都是惊讶。 王五见将他们分开的竟然是容熠,愣了一下,立马上前跪地行礼道:“属下,见过世子爷。” “世子,竟然是你,太好了,太好了。”柳明见了容熠之后,大喜过望。 容熠看了看他们冷冷的回道:“你们跟我来。” 刚才围观的老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也渐渐散去了。 妙法与他们一一见礼。 “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们便找个地方聊一聊吧。”妙法见容熠只是往前走,便对柳明他们道。 柳明忙回道:“正是,我们也正在找世子呢。” 容熠骑上马之后,便朝着城外奔去。大约跑了一个多时辰,在五原郡外官道旁边的一个凉亭旁停了下来。 柳珂的事情一直是妙法的心病,现在遇到了柳珂的父兄,他们能从守备森严的刑部大牢中逃出来,肯定有人帮忙,这个人很有可能便是柳珂。 不然柳珂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从自己的手下手中溜走。 一想到这一点,他心里便不由得担心。若是被容熠知道柳珂没有去凉州。而是还留在京城的话,那容熠肯定不会乖乖的跟她回去。 于是,他便落在后面先问王五道:“刚才你们因何事起了冲突?” 王五看了看妙法。道:“因为柳公子要回去找世子妃的事情,现在柳公子若是回去必死无疑,世子妃将柳大人与柳公子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他们出事。现在衍戒大师已经返回京城去找世子妃了,不能再多一个人去送死。何况世子妃究竟有没有出京城。都是她们的猜测,并不是真实的情况,万一世子妃已经出了京城了,他们回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听了王五的话之后。妙法不由得满头大汗。 妙法刚才见了柳明的情景,应该是不知道柳珂还没有出城的事情,想到这里之后。便甩了一下马鞭,赶到了柳峰的前面。道:“柳公子,我有些话要先跟讲,让他们先行,我们一会儿赶上去。” 柳峰以前并没有与妙法接触过,刚才介绍了才知道眼前这个对容熠毕恭毕敬的人竟然就是容熠以前嘴里的师父。 不过,他见妙法对容熠如此毕恭毕敬感到很是纳闷,现在他心里装着事儿,也没工夫多考虑这些,此时,听了妙法的话之后,不由得勒住了马缰放慢了速度:“大师,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跟柳峰说。” 妙法想了想直接了当的道:“我在救世子前,原本是安排了人护送世子妃到凉州的,可是在京城郊外世子妃便摆脱了他们,我猜世子妃好似进城去就你们了,对不对?” 柳峰听了妙法的话之后,点点头道:“是珂儿将我们从牢中弄出来的,我们出来之后,原地分三路出城的,现在我与父亲已经汇合了,可是一直没有妹妹的消息,王五知道吴仪返回了京城之后,猜测妹妹没有出城,吴仪是回去救她了,所以我想回去接应一下。” 他说到此处之后,又大体将那日他们如何出城的转告了妙法。 妙法猜想柳珂一定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困在城中了。 他想了想道:“没有世子妃的消息,我们都很着急,可是若是现在你或者再加上世子,便真的能救回世子妃吗?恐怕只会落入别人涉险的陷阱,现在我告诉你楚王世子,他是我们乌孙的早就选定的昆莫,现在在凉州有乌孙皇室的卫兵正在等着他,若是他顺利的掌控了乌孙,便有了一国之力,再去大汉京城救个人便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柳峰一邹眉头,看了妙法一眼,“大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若是让世子知道世子妃还没有出京城的话,他一定不会先去凉州,而是直接返回大汉的京城,到那时候,怕是不但救不了世子妃,就连世子也会搭进去,所以我希望柳公子先不要将世子妃的事情告诉世子。” 妙法说完此话之后,双手合十深深的给柳峰行了一个佛礼:“柳公子,谁都不想看着世子妃出事,可是一来世子妃聪颖过人,不然也不会将公子与令尊从刑部大牢中救出来,二来,你们就算是现在回去,凭你们的实力也救不了人,再有,凉州就在眼前,到了那里之后,世子即位昆莫,掌控乌孙,不但可以救乌孙的百姓与水火,也可以掉调集人马去接应世子妃。” 柳峰被妙法说的静默不语,因为妙法说的在理。 妙法见柳峰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接着道:“停手衍戒已经返回了京城,只要他回去了,就算是他不能救世子妃出京城,可是也一定会誓死保全她的性命的。” 柳峰听妙法说的如此坚决,忍不住道:“我们柳家与衍戒大师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衍戒大师愿意回去帮忙找珂儿,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还怎么会奢望他以死相护。” 妙法微微一笑,对柳峰道:“其中的原因你不必知道,你只记住我说的话便是。” 柳峰满脸疑惑的看着妙法。 妙法叹气道:“衍戒动了凡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福星 柳峰听了妙法的话之后,起初没有明白什么意思,细想之下,才恍然大悟。 “可是衍戒大师一个人,就算是想就珂儿,也是孤掌难鸣啊,我还是不放心。”柳峰从小便最疼柳珂,现在没有柳珂的消息,他无论如何心里也不放心。 妙法听了柳峰的话之后,笑道:“柳公子还是没有明白大和尚的意思。现在不管我们回去多少人,要从京城救出一个人,都非易事,你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的人了,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去凉州,只要世子接手了乌孙,我们想要救人便不像现在这样了。” 柳峰听了此话,点头道:“大师说的有理。” “所以,现在千万不要让世子知道世子妃的事情,等到了凉州,我们一切便都好办了。”妙法说完之后,见众人都已经分在容熠的身后进了凉亭,道:“我们一进去吧,记住,千万别让世子知道世子妃的事情。等会儿若是世子问起,便请言明世子妃已经到了凉州,这样说不但是让世子安心,也可让令尊安心。” 柳峰听了点点头没有说话。 妙法说完之后赶紧驱马前行,到了凉亭下马。 柳明不善骑马,走在了最后面,此时才刚刚的跟上来。 容熠迎风站在凉亭中,见妙法走了进来,问道:“你在后面与子青嘀咕什么?” 妙法笑道:“刚才我看柳公子的身形步伐很像是出自博陵圆通门下,便随口问了几句。” 此时,柳明也进了凉亭。 容熠要给柳明见礼,被柳明伸手扶住了。 “都没事便好,这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柳明忍不住道。 柳峰见柳明神情激动。怕他说漏了,让容熠知道是柳珂救的他们,便抢在前面道:“是啊,我们还是快点前往凉州与妹妹汇合吧。” 柳明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问道:“你们得到珂儿的消息了,她已经到了凉州了?” 柳峰点点头道:“刚才我听妙法大师说,妹妹已经到了凉州。正在凉州等着我们呢。” “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柳明一脸激动的问道。 妙法笑着冲柳明一礼。“世子知道事情有变,早就安排好了贫僧暗中保护世子妃,柳大人放心便是。” 柳明一听妙法称他为大人。笑着摆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大人。” 他们说的正欢,容熠扫过众人,问道:“王五。你刚才因为何事与子青动手。”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哑口不言。 柳峰道:“没什么。我们只是切磋武艺,并没有起什么冲突。” 容熠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柳峰说的不是真话,他抬眼看了看王五。 王五刚要开口。柳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王五低头道:“柳公子说的没错,我们就只是切磋,没什么事。” 柳明想要说话。可是却被柳峰伸手制止了。 容熠瞧着奇怪,刚要开口再问。只听妙法笑道:“世子,恐他们之间有些不好对外人讲的私事,还是不要问的好,既然我们都大难不死,且相聚在此,这便是上天的眷顾,此处还是大汉的境地,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前往凉州吧。”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便不再问及此事了,又见王五带着他们的兄弟与柳明、柳峰在一起,便问道:“吴仪呢?” “吴仪不放心晚秋姑娘,将我们送出京城之后,便又回去了。”柳峰听了容熠的话之后道。 容熠听了此言,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不知道容烁在干吗?” 说完便出了凉亭。 妙法等人都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容熠。 柳明等人与以前便与容熠接触的甚少,现在见他带人冷漠,也没有觉出什么,跟在后面出了凉亭。 柳峰一上马,一件东西从他的怀里掉了出来。 他弯腰捡起来一看,是容茗送给他的那方绣着并蒂花的锦帕,不觉心里一缩,或许今生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以前容茗天天缠着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什么,自从容茗回了燕地之后,他却时常想到容茗,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适应没有容茗做跟屁虫的生活。 “子青,出发了!”柳明的声音传来,柳峰将锦帕揣进了怀里,夸上马背,与他们一起绝尘而去。 ****************************************************** 在柳峰惦念容茗的时候,容茗也在想尽办法打听柳峰的消息。 当知道柳家被抄家之后,便一直想跑到京城来救人,可是接下来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没有机会出府。 直到得到容烁已经不费吹灰之力便攻下京城的消息,容茗才光明正大的走出了燕王府,朝着建业进发。 她一路骑马而行,不到十天的时间,便从燕地到了建业。 容茗到了建业之后,听说容烁住在晋王府,并没有多想,带着人到了晋王府。 一进晋王府的大门,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容烁。 问了人才知道,他带人去了皇宫。 刚要自己找地方去休息,却看到容烁身边的尚嬷嬷从旁边的小楦阁走了出来。 “尚嬷嬷——”容茗叫喊着跑了过去。 尚嬷嬷从小便看着容茗长大,见她来了,也是很高兴,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道:“郡主,您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奴才们好给郡主收拾休息的地方。” “我听说兄长大事已成,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嬷嬷不知道我在家里都憋坏了。”容茗虽然一路上很累,可是飞马而来,也感到走的很爽,便拉着尚嬷嬷说起了她一路上的事情。 尚嬷嬷听的津津有味,完了又问起来依然在燕地的老王妃。 容茗一听尚嬷嬷问及她的母亲,神情一下便黯淡了下来,撅着嘴道:“目前的脾气越来越怪了,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因为父王去世的原因才变得这样,可是慢慢的发现就算是我们不提及父王的时候,依然还是不能让她满意,所以一听说兄长已经拿下了京城,我便迫不及待的请命来了这里。” 她说完之后,指了指小楦阁问道:“这是嬷嬷住的地方,还是兄长休息的地方?” 尚嬷嬷听了此言之后,面上带了几分难色,迟疑了一下方道:“这里既不是王爷住的,也是不奴才住的地方,而是——” 她的话还而没有说完,柳珂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容茗郡主!” “阿珂!”容茗见柳珂从里面走了出来之后,一脸惊讶的喊道。 柳珂刚才便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起初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意,不多时,她越听越这声音越是熟悉,在窗口往外一看,竟然是容茗手里拿着马鞭,一脸风尘仆仆的在跟尚嬷嬷说话。 说实在的,柳珂其实早就盼着容茗来了,虽然容茗来了之后未必她的事情便有转机,可是总归多了一个说话的人。 “郡主是何时到的?”柳珂上前笑着道。 容茗上下打量了一番柳珂,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满眼喜色的道:“真的是你,阿珂,我前段时间听说你出事了,我还好一阵难过,却没想到你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你真是福大命大。你家里的人呢,他们也都没事吧。” 原来容茗并没有听到柳家被抄家的消息。 柳珂听了容茗的话以后,没有回答,只是浅浅笑道:“郡主刚刚到京,还是让人先给你安排一个住的地方,洗洗换换,然后在好好的休息一下,反正郡主已经来京了,我们要说话有的是时间。” “你说的在理,兄长不在,我便将尚嬷嬷借走先用一用了,等我换了衣服再来找你说话。”容茗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灰尘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容茗走了之后,柳珂看到容烁的书房们开着,却没有人,便知道她肯定是进皇宫了。 此时,容烁已经基本稳住了京城附近,南部一下州府的府官,得知了燕王容烁已经占领了京城,当今圣上生死不明的消息之后,有很多都主动上了陈情表,表示愿意孝忠燕王殿下。 这也是人知高下之常情。 容烁暂时还没有南下的打算,南边有蜀王和闽王,若是他们识时务,自然会来归顺,若是他们有非分之想,实力是他们的硬伤。 容烁打算先凉一凉他们再说,也同时让京城周边的百姓继续休养生息。 因为他的这些做法,得到了百姓的一致拥护,只是,原来容烨治下的一下文臣武将,却不愿屈从容烁。 始终认为容烁并不是皇室的正统,不能继任大统。 容烁正为此发愁的时候,姜成给他献了一计,顿时让他感到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 当时他将柳珂留在自己的身边,还真没有想这么多,就只是因为自己心里喜欢,觉得一刻也不能没有她。 此时,听了姜成的话之后,他真真切切的觉得将柳珂留在身边便对了,因为柳珂根本就是他的福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惊喜 多谢ann555141亲、雪7112亲赠送的小粉红,么么哒! ****************************************************** “姜先生,一切便依你所言。”容烁点头笑着对姜成道。 姜成听了此话,一拱手。 他知道虽然容烁有时候有些感情用事,可是在关键时候,还是会以大事为重,绝不儿女情长。 “王爷这是众臣所上的奏折,现在只有殿下是容氏中威望最高的人,先皇帝自认自己罪孽深重,已经服毒自杀了,十一月十二是个好日子——” 姜成的话刚说了一半,容烁便抬手制止了:“不必说了,此事容后再说吧,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再过段时间等局势稳定下来之后,让礼部安排其中事宜吧。” 姜成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对容烁肃然起敬。 “王爷所虑极是,是属下考虑不周了。” 容烁摆手一笑,“本王明白姜先生的衷心,只是这件事急不得,你先去吧。” 姜成拱手道:“是,殿下,哦,对了,殿下,石敬要辞官归老,陈情表已经递上来了。” 容烁听了此言之后,笑道:“随他吧,他要给容烨尽忠,我们也不能拦着他,石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姜成摇摇头道:“没有,石斋一家人这段时间一直闭门不出,什么动静都没有。” 容烁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天色不早了。这里住的都是先皇帝的后妃,我在此多有不便,还是回晋王府的好。你去办事吧,若是有了什么眉目,晚上去晋王府禀告。” “是,殿下。”姜成告辞了容烁先行离开。 容烁处理完正事之后,也带着护卫回了晋王府。 一进晋王府的大门。便有人来禀告说容茗郡主到了。 “茗儿这丫头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容烁一面问一面快步进了府门。 身边服侍的人回道:“中午便到了,听说现在在柳贵人的房中呢。” 容烁听了此言之后,嘴角忍不住往上一翘。她来了也好,最起码柳珂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他如此想着,便朝着小楦阁走去。 走到小楦阁的楼下,便听到了里面的说笑声。 柳珂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 她遭逢家变。很难开怀,能有容茗陪着她也好。 “郡主的住处可安排好了?”容烁问道。 “原本是要让郡主自己挑一处的。可是郡主转了一圈也没有喜欢的,就觉得柳贵人的小楦阁好,便暂时留在小楦阁了。”跟在容烁身边的人回道。 容烁一笑,“反正也不会再这里呆很长时间了。便让她们挤一挤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朝里面走去。 “那家伙真的这么拗啊,那你父亲岂不是要气死了。” “兄长就是这样,只要好是他认准的事情。便扭头牛也拉不回来,若是他不喜欢的人。便是两相对面也绝不说一句话。” 容茗与柳珂的说笑声传了出来。 容烁笑着推门而进,见柳珂与容茗正相对而坐,两人都是满脸促狭的笑。 “兄长,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容茗站起身欢快的如一只兔子般蹦蹦跳跳的到了容烁的跟前。 “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福气,只要闲着说笑便好,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容烁脸上挂着笑,对容茗道。 本来满是欣喜的容茗听了容烁的话之后,一撇嘴道:“你这家伙怎么一开口便会让人倒胃口,真是的,好心情全都被你破坏了。” “那便去歇着吧。”容烁冲后面跟随的人道:“带郡主去后面的紫藤园。” 容茗看了看天色道:“我不累,我还要跟柳珂聊天呢,你是个大忙人,便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我累了自然就去休息了。” “你不累,阿珂可要累了,你以为她跟你一样壮的像个男人一样吗?她该休息了。”容烁对容茗道。 “我壮的想男人?”容茗听了容烁像女人,的话之后,气的美目圆睁,气呼呼的道:“你,你才美的像女人。” 她说完之后,见容烁的脸色不好,便赶紧夺门而出,边跑边道:“你比女人还女人。” 容烁气的顿时青筋直蹦,可容茗说完之后,便跑了,他心中的气根本就无处发泄。 回头一看,只见柳珂正掩嘴而笑,不由神情一滞,旋即便将脸上的怒色收敛了起来,走到柳珂的跟前道:“阿珂,你可累了?快到床上去休息吧。” 柳珂脸上挂着笑对容烁道:“好,我要休息了,燕王殿下也去休息吧。”一句话便将容烁拒之千里之外了。 容烁听了此语,低头失落的一笑:“好,明天我给你带惊喜了,今天你便好好的睡一觉吧。”他说完便转身出了柳珂的房门。 惊喜? 会是什么惊喜?柳珂满心不解。 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没有想到容烁明天会给她什么惊喜。 第二天清晨,柳珂被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儿叫醒了。 槐香见柳珂醒了便进来伺候她起床。 柳珂的衣服还没有穿好,容茗便带着一身的汗走了进来。 “阿珂,你怎么还没有起床,真是个懒虫,我都在外面炼了一个时辰的功了。” “公主好动,柳珂好静,若不是外面扰人的鸟儿,我还会再晚起一会儿的。”柳珂好不避讳的道:“我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拥着被子睡懒觉了。” “那也要起来吃早饭啊,我让人一大早便出去买了京城最有名的酥油火烧,你快起来吃吧。”容茗说着,提起了手中的吸油纸包在柳珂的跟前晃了晃。 一直以来,柳珂的孕期反应都不是很明显,尤其是逃亡在路上的时候,她常常忘记了自己是个孕妇。 此时,容茗手中的东西在她脸上一晃而过的时候,一股腻腻的油香扑面而来,引得她肚里一阵翻滚, 槐香赶忙拿了痰盂接在柳珂的跟前,柳珂没忍住一口酸水从嘴里吐了出来。 容茗见状吓了一跳,道:“阿珂,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我让兄长去给你找大夫。”说着便往外走。 “郡主留步!”柳珂赶紧叫住了容茗,上前道:“我没事,只是偶然间有些不舒服,便不要去惊动燕王殿下了。” “你真的没事?”容茗有些不相信的打量了柳珂一眼。 此时,柳珂已经微微的显怀,不过柳珂穿了一件宽大的衣服,容茗出了觉得柳珂有些胖了之外,便再没有发现不同,方放心的道:“那好吧,那你还吃不吃这酥油火烧?” 柳珂强忍住心里的恶心,摇摇头道:“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你自己拿去吃吧,我还是用一点厨房送过来的粥菜吧。” 容茗也不勉强,提了东西出门,“那等你吃完早饭我再来找你,我有事要问你。” “好,”柳珂见容茗终于盼着容茗提着她的酥油火烧走了。 她赶紧命槐香打开了窗户,她站在窗口前透了透气心里才舒服了点。 吃过早饭之后,柳珂刚歪在床上,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柳珂以为是容茗去而复返了。 不想进来的竟然是容烁。 柳珂忙站起身,“柳珂见过燕王殿下。” 她还没有矮下身,容烁便伸手拉住了她:“你我之间一定要这样客气吗?” 柳珂没有回答,只是平静而疏离的问道:“王爷清晨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还记得昨天容烁临走的时候说过,今天要给她一个惊喜。 所以柳珂才会如此说。 容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你吃过早饭了吗?怎么看着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让我看看,需不需要去请个大夫看看,你就算是为了腹中的孩子也要每天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柳珂听了容烁的话之后,心里忍不住叹息,脸上却没动声色:“多谢燕王殿下关心,柳珂没事,只是刚才有些孕期的正常反应,不用请大夫。” 听了柳珂如此说,容烁的神情上方放松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柳珂道:“虽然穿这身衣服也很漂亮,可是却显得有些家常了,你让槐香给你换一下衣服,一会跟我出去转转。” 柳珂听了此话,脸上的神情便有些抗拒,她想了想道:“柳珂不想出去,只呆在这小楦阁便好。” 容烁就知道柳珂会这样说的,便上前一步,笑道:“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说,并不是拉着你出去玩的,穿的光鲜一些。” 他说完便回避出去了,不过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了门口。 柳珂不想与容烁走的太进,可是心里却有些好奇,容烁到底要给她什么惊喜。 遂虽然心里不喜,还是换了一件衣服,扶着槐香的手出了房门。 出了小楦阁的房门之后,柳珂便感到好像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刚刚的清晨,天上的阳光便有些晃眼。 容烁见柳珂从房中慢慢走了出来,他赶紧上前一脸笑意的指着不远处等在那里的一个人道:“你看哪个人?算不算是我给你的惊喜。” 柳珂顺着容烁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一见之下,满心惊讶!(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目的 柳珂顺着容烁这得方向忘了过去,在距离她十几步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人。 一身黑色的斗篷,背身站在那里。 听到开门声才猛的转过身。 柳珂看清来人之后,惊得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将惊讶之声忍住。 来人见了站在门口的柳珂之后,神情比她还要惊讶,身体一晃险些跌倒,她猛的定了定心神才稳住脚。 “琀儿!” 站在柳珂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嫁给了石砚的柳琀。 柳珂自从柳琀大婚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今日见她身体丰盈,面容姣好,显然在石家过的很好,只是,神情间有些忧郁之色。 “琀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柳珂一脸疑惑的问道。 此时,柳琀依然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柳珂,嘴里喃喃道:“姐姐,姐姐,姐姐,这是真的吗?你没有死,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紧紧的抱住了柳珂:“姐姐,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不信,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那么聪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能都能迎刃而解,姐,你怎么不早来找我……” 柳琀见到柳珂之后,一时间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抱着柳珂不撒手,好像一撒手柳珂便会不见了一般。 站在一旁的容烁见状,忙道:“好了,二位有什么话还是去房中说吧,这里人来人往,被人看到了怕是不好。”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方慌忙将柳珂放开,拉着柳珂的手,道:“姐姐,你是怎么逃过火灾的,快跟我说说。” 此时,柳珂侧头看了容烁一眼,道:“燕王殿下。我们姐妹想单独说几句话。还请你回避一下。” 容烁冲柳珂一笑,“好,我正好有事要忙。中午留你妹妹在这里吃饭吧。”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柳珂与柳琀携手进了房中,两人相对而坐。 柳珂将房中的侍者都打发了出去,只余了她们姐妹二人。 “芷墨对你好吗?公婆怎么样,好不好相处?有没有因为柳家出事而在石家受委屈。”柳珂一落座便问道。 柳琀听了这些话之后。眼泪有哗哗哗的留了下来。 “芷墨敢欺负我,我就离家出群殴不跟着他了。” 柳珂听了此话“噗嗤”笑了。道:“你能说这话便好,石家是大户人家,自然是有些规矩的,我还以为你嫁过去会不习惯。如此听来,你应该在石家过得很好,如此姐姐也就放心了。”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与燕王在一起,姐夫呢?我听说那天行刑的时候有人劫法场把姐夫借走了,姐夫应该没事吧?又听说父亲和兄长也被人从刑部大牢中劫走了,是不是你和姐夫的手下做的这件事?他们怎么样了?这些天我日日悬心,可是就是没有办法,芷墨也想尽办法,也没有打探到他们的消息。” 柳琀一连串的问题,让柳珂不知道先说什么好。 “此事说来话长!”柳珂站起身款款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柳琀。 柳琀听的惊心动魄,一会儿为柳珂高兴,一会儿为柳珂揪心。 柳珂说道最后,有些无奈的道:“现在我便只好先委身在此,只希望玉叶能将我的下落传到千里之外的容熠耳中。” 柳琀听到此处,不无感慨的道:“真是没想到燕王竟然对姐姐用情如此之深,只是现在你已经怀了楚王世子的孩子,就算是燕王不在乎,老王妃也一定不会让你呆在燕王的身边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哭笑不得,“妹妹说什么呢?我从没想过要留在燕王的身边,只要容熠知道我在这里,就一定能想到办法救我。” “姐,你就这么相信姐夫,别说他现在自身难保,就算是他现在已经安全了,可是他拿什么救你,别忘了现在燕王可是坐拥天下,只等登基了。”柳琀满面愁容的道。 柳珂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他,我一定要相信他,我除了相信他没有别的办法,不管他在哪里,他一定不会置我的生死于不顾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已经隆起的腹部。 “姐,万一燕王要强要你,你该怎么办,要不姐姐跟我走吧,你到石家去住,不要住在这里了。”柳琀拉着柳珂的手道。 柳珂苦笑道:“傻妹妹,你觉得燕王会让我去吗?她进来让你来见我的目的,绝不会是让你来接我走的。” “那他为了什么?”柳琀问道。 柳珂摇摇头,“不知道。” 被柳琀这么一问,柳珂心里也忍不住疑惑了。 她不相信容烁只是为了她才将柳琀请到这里来。 “燕王攻占京城的时候,你公公石斋可与燕王的部下发生过什么冲突?”柳珂细想了想问道。 柳琀听了柳珂这没来由的话之后,先是有些奇怪,见柳珂一脸的郑重,遂道:“没有,燕王是夜里进的京城,我都没有被吵醒,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石砚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都变了脸色,跟我说燕王已经占了京城,这我才知道的。” 在柳琀说道自己都没有被吵醒的时候,不由得脸上一红。 柳珂惊讶的看着柳琀,她只知道容烁进宫京城可能没有经过什么激烈的战斗,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听听石砚讲,燕王围剿皇宫的时候却遇到了阻挡,只是那天正好公公没有在宫中当值便躲过了此劫。”柳琀接着道。 “那你们石家是怎么打算的,是归顺燕王,还是怎么样?”柳珂问道。 柳琀摇摇头道:“不知道,公公自从燕王占了京城之后,便没有再出家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那就是不想孝忠容烁了。 难怪容烁会在此时将柳琀请到这里来,怕是为了让自己影响到石家的选择。 想到这里之后,柳珂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柳琀不过是石家的孙媳妇,在家里说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分量,就算是自己是柳琀的姐姐,现在在燕王的控制下,又岂能会影响道石家人的选择。 那他这是为了什么呢? 柳珂摇摇头,始终不知道容烁将柳琀请来的目的,便索性不去想了。只与柳琀说些分别之后的话。 两人一直说话到午时,尚嬷嬷进了问了两遍摆饭的事情,柳珂才拉着柳琀的手去吃饭。 吃过晚饭之后,柳琀便要告辞了:“姐姐,你真的不跟去我石家住吗?” 其实在柳琀说起这个提议的时候,柳珂的心里一动,可是若是自己去石府居住的话,那容烁肯定会三天两头的往石府去,那石家的人现在还没有想好去留的事情,到时候让他们怎么面对容烁。 于是,柳珂笑道:“反正燕王也不会将我怎么样,我便不过去了,而且你在石家上面有婆婆、太婆婆,就算石砚不说什么,难道她们也不会说什么吗?就算是她们不说什么,还有石家大房的人看着,总不好因为我的事情,让你婆婆和太婆婆在大房没话说。” 柳琀听柳珂说的都在理,眼圈忍不住红了,道:“嫁人真是不好,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婆家人的想法,不像是在娘家的时候自在,想干便干嘛。” 柳珂摸了摸柳琀的头道:“石砚待你这样好,你便知足吧,别家的不知道,你想想以前我们家的太太们每日都是怎么过的,你便知道了。” 柳琀听了此话,咬咬嘴唇道:“如此说来,石家的人真的待我很好,不但没有给石砚纳妾,婆婆还免了我的晨昏定省,我进进出出的也不怎么拘着我。”说到这里,她不免又笑了,悄悄在柳珂的耳边道:“石砚每次出去的时候,不管在外面吃到什么好吃的,都会想办法给我打包带回来呢。” 从柳琀的神情中,便能看出石砚待她是个什么情景。 “如此就好,那你可更要惜福啊。”柳珂听了柳琀的话之后笑道。 “姐姐,那我改天再来看你。”柳琀不舍的牵着柳珂的手道别。 柳珂点点头,见她送到门外,一出门却看到容烁正站在门口,不知道他来了多长时间了。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听你们姐妹聊得开心,便不忍心打断你们。”他没有隐瞒,便这样直接对柳珂说了出来。 那刚才柳珂与柳琀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柳琀听了容烁的话之后,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容烁的坏话。 柳珂却知道,容烁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 不过,她没有告诉柳琀,只是道:“你快回去吧,不然石砚该担心了。” 柳琀朝容烁矮身一礼匆匆离开了。 柳琀走了之后,柳珂没有理会容烁,直接转身进了房间,便回手将房门关上了。 容烁脸上一笑,站在门口轻声问道:“阿珂,你生我气了?能让我进去解释吗?” 就在他等着柳珂开门的时候,有人回报:“殿下,门外苏姑娘求见!” 门里的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大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误会 难道是苏晚秋来了? 难道她也听说自己在这里? 不知道她的伤好了没有。 柳珂如此想着,正要将门打开,听容烁道:“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奴才问了,苏姑娘没说,只说有要紧的事情要禀告殿下。” 容烁回身朝着柳珂的小楦阁看了看,道:“让她明日去文华殿找我吧。” “殿下,好久不见。”容烁的话刚刚说完,一个身着月白雪纱霓裳的女人已经到了他呃跟前。 站在门里的柳珂见了不由的大惊,来人不是苏晚秋,竟是苏浅秋。 柳珂看到容烁背着他的身影明显的晃动了一下,他背手而立,对前来的苏晚秋笑道:“你不好好呆在宫里,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苏浅秋仔细端详了容烁一下,与十年前相比,他退去了稚气,多了一份沉稳,但还是那样的温文尔雅、风神俊逸,让人一见倾心。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让人沉迷。 苏浅秋想到这十年对他的思念,不由满心委屈,眼睛一红道:“若我不来,君可还记得我。” 容烁脸上淡然一笑:“本王怎么会忘记你呢,你虽身在宫中,却一直为我大燕效力,你为国做的牺牲我都记得,等大势已定之后,本王会好好奖赏你的。” 说到这里之后,容烁用安抚的口气道:“好了,赶紧回宫吧,宫里前朝的那些嫔妃还需要你来节制呢。” 苏浅秋听了容烁的话之后,不由变了脸色,咬了咬嘴唇道:“我不要奖赏。我只想问问殿下——”说到这里苏浅秋满脸涨红的停住了,深吸一口气,仿佛鼓了好大的勇气接着道:“我只想知道柳珂在殿下心中是什么位置。” 容烁脸上的笑容慢慢便淡了,用清冷的口气道:“这是本王的私事。” 苏浅秋听了此话之后,眼泪“哗”便流了下来,她很想再问容烁一句话“那你我之间呢?”可是,她还没有开口。容烁便走到了她的近前。换上了柔和的语气,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一刻,苏浅秋又恍惚了。 “是不是刚才本王的语气吓到了你。刚才本王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容烁的语调婉转低沉,让苏浅秋不由自主的便将刚才要说的话给忘记了。 容烁见苏浅秋不再追问柳珂的事情,便笑道:“这里人来人往。不是你久待的,还是快点回去吧。我派人送你。” 苏浅秋被他说的点点头道:“好。” 容烁站在原地没有动,笑道:“我站在这里看你走。” 苏浅秋不由自主的慢慢转过身,朝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容烁果然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这让她心里不由一甜,原来他还是关心她的,并没有将她忘了。 苏浅秋不是不知道刚才容烁在哄她。可是只要他还愿意花心思哄她,便说明他是在乎她的感受的。若是真的不在乎,便什么也不用解释,更不用费心思掩饰什么。 苏浅秋边走便想,心里忍不住叹气,男人,尤其是成功的男人,尤其过不了美人关,柳珂长成那样,有几个男人能视若无睹,容烁会看上她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单凭容烁以后的身份,以后他的身边怕不只是一个柳珂,还会有王珂、李珂……各式各样的女人。 若是她一直想不开的话,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 苏浅秋如此想着出了晋王府。 容烁送走了苏浅秋之后,嘴角一抽,脸上闪过一个阴冷的笑,旋即转身想离开,可是刚往前走了几步,却有回转身朝小楦阁走去。 他不知道刚才他与苏浅秋的话,柳珂听到了没有,他不想因此而造成柳珂的误会,所以便敲响了柳珂的房门。 柳珂刚才一直站在门口,她一直觉得容烁对她有情,而且用情至深,没想到刚才容烁对苏浅秋也是一样。 虽然她没有听到容烁对苏浅秋说了什么,可是她能看到苏浅秋的神情,那神情分明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此时,柳珂不由得觉得自己很傻,怎么会相信容烁对她是真情。 不过这样也好,她心里便不用老是觉得对容烁有所亏欠了。 柳珂一下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以后就算是容熠与容烁之间有什么冲突,她也便不用有所顾忌了。 就在柳珂胡思乱想的时候,想起了敲门声。 柳珂还没有反应过来,槐香已经去开门了。 “奴婢见过殿下。” 柳珂一听是容烁去而复返了,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还没有走出里屋,容烁已经走了进来。 槐香本就是个机灵的,见容烁进了柳珂的房间,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将门掩好了。 容烁进了门之后,脸上有几分局促,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刚才的事情。 “殿下有什么话要与柳珂说?”柳珂见容烁一进门之后,便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便开口问道。 容烁一回神,叹口气道:“刚才你看到的,你看到的那个姑娘,其实她是给我执行特殊任务的。”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心里一笑,原来容烁再回来是要跟自己解释这个,她面静如水的道:“这是王爷的私事,不用跟我解释。” 她觉得自己的话冷淡疏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她没有想到容烁刚刚对苏浅秋说过同样的话,容烁听了此话,只当是柳珂听到刚才他与苏浅秋的谈话故而生气了,心里不由得一紧。 眼前这个女人,才是他最在乎的,他决不能让苏浅秋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你别生气,我会解决此事的。” 柳珂不知道他所说的解决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愿去想。 “我说过这都是王爷的私事,我不过客居此处,得王爷收容不胜感激,其余的事情,我不想管,也不应该管。”柳珂见容烁似乎有什么误会,便赶忙解释道。 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便更深信柳珂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了,一时间急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柳珂见状,忙道:“殿下可能是误会了柳珂,”她说到这里之后,摇摇头不再解释,只是道:“柳珂要休息了,殿下还是离开吧。” “好吧,今天你先休息,不要再乱想了,你只记住,你在我的心目中是最重要的便是,其他的一概不要记。”容烁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柳珂的小楦阁之后,容烁无心理会其他的事情,便进了皇宫。 在文华殿中呆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带着人朝后后宫走去。 一听说容烁要去后宫,他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赶忙偷偷去找了姜成。 容烁还没有走到外宫与内宫相隔的坤宇门,便见姜成急急忙忙的走了来,道:“殿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回禀殿下,到处都没有找到,没想到殿下竟然在这里。” 容烁不知道姜成为何而来,只见他跑的满头大汗,以为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道:“何事?” 姜成一拱手道:“这里人来人往,且靠近后宫,我们还是回文华殿讲吧。” 容烁不疑有他,带领姜成等回到了文华殿。 姜成这才缓缓的道:“不知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前朝的这些女人,若是处置不好的话,可是要留下骂名的,不如将此事交给臣来处理吧。” 容烁一听姜成找他竟然是为了这件事,便知道刚才他追上自己的目的了。 其实她对容烨后宫的这些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是想去见见苏浅秋,跟她说几句,刚在在晋王府不能说的话。 不成想被身边的人误会了。 他听了姜成的话之后,道:“好,你打算怎么处置后宫的这些女人?” 姜成想了想到:“这里面还有前朝的太后、太妃,他们按理讲都是殿下的长辈,所以务必要妥善安置,至于容烨的那些女人,则可随意处置了。不知道殿下以为如何?” 容烨想了想道:“前朝的太后、太妃们,便在皇宫的后面建一所行宫,让她们安度晚年吧,至于容烨的女人,便送到城外的庵堂中为逝去的皇帝容烨祈福吧。” 姜成见容烁毫不犹豫的便做出了决定,而且这样处置并无不妥,便欣慰的一笑道:“殿下安排的很是,属下这边找人去落实。” 他刚要转身告退,便被容烁叫住了。 姜成的心猛的一提,只听容烁道:“这些人就这么处置了吧,不过里面有一个女人,你给本王留着,我要亲自处置。” 姜成听了此言之后忍不住叹气,容烁终究还是难过美人关,他迟疑了一下,拱手道:“不知道殿下要留下那个女人?是前朝的太妃还是妃嫔,还是宫人?” 容烁知道姜成这是故意提醒自己,可是他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苏浅秋,便冷冷的道:“她叫苏浅秋,你先不要将她送进庵堂,我要另作安置。” 姜成听了之后,似是不懂的问道:“不知道殿下的另作安置是怎么安置?”(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问计 容烁听了此言之后,脸上闪过一丝阴冷,旋即便将神情掩去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姜成见容烁不肯说,便苦劝道:“殿下,尘埃落定之后,这天下都是殿下的,何况一个女人,且不可因小失大呀。”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知道姜成是误会了,脸上无奈的一笑道:“难道本王在姜先生的眼中是个好色误事之人吗?虽然本王也有七情六欲,可是却从来不会因为区区美色而误了正事。” 姜成听了此言,心里忍不住腹诽道:那晋王府中的柳氏女子又怎么说? 不过,此话他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一下,并不敢说出来,只是拱手低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老王爷将电线托付给老臣,老臣希望殿下不仅能坐稳这大汉江山,刚希望殿下成为继往开来、前所未有的明君圣主。” 容烁知道姜成衷心,伸手扶住了他的手道:“姜先生的衷心天日可表,本王心里自然清楚,只是本王并不是昏庸之人,先生尽可放心便是,本王并不是迷恋苏浅秋的美色,你尽可放心。” 听他如此说,姜成这才放心的去了。 此时,容烁也没有心情去宫中了,便转身打道回晋王府。 姜成办事雷厉风行,另建行宫耗时耗力,他便请旨将距离皇宫不愿处的一所宅院买了下来,加以扩建,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便将所谓的行宫建好了。 行宫外面看上去,气宇轩昂,规格参照的是王府的规格,在外人眼里,也不算委屈了前朝的太后太妃们。 只是里面是什么样子。便只有住进去的太妃们自己知道了。 需要进庵堂的人,也已经统统命人“请”到了庵堂之中。 所以一连十几天的时间,皇宫之中一片悲悲戚戚。 由于容烁对前朝太妃、嫔妃的优待,不少前朝的大臣,心思开始有些活动了。 一些有关系的便开始想办法让人在容烁的跟前递话。 只是原来的朝中的老臣,辞官的辞官,没有动静的没有动静。 这些老臣在朝中担任要职。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 容烁面对这些老臣请辞的书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身边的幕僚门客虽然纷纷献计,有说杀一禁百的,有说容烁进了京城之后。一直采取怀柔的策略,没有让他们看到燕军的厉害,他们心里不服是真的,所以一定要想办法震慑一下他们才行。 这些办法容烁也只是过耳。并没有真正的采纳。 姜成提议道:“殿下,现在燕军已经控制了京城。现在要做的不是立威,而是要让他们看到燕王殿下比先皇帝睿智、宅心、胸怀天下,是真正为民的仁人之君,所以臣建议殿下屈尊亲自去请这些老臣上朝。” 容烁听了此言之后。点点头道:“容本王想一想,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见容烁面有疲色,便纷纷鱼贯而出。 众人退下之后。容烁起身信步出了书房。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柳珂的小楦阁门前。 他听到里面有容茗的说话声,正要抬手叩门。只听容茗惊喜的道:“阿珂,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一直带在身上?” 此时,柳珂的声音传来:“那我可不知道,我只是见兄长从身上拿出过一方锦帕,谁知道是不是你的,也许是别倾慕她的姑娘送给他的也不一定。” 容容茗听了此话,正好说话,见门外似是有个人影,便问道:“是那个小贼,胆敢站在门外听本郡主的墙角。” 容烁听了此话,便在外面站不住了,笑着推开了门,道:“谁说我是听你的墙角,我不过是正好走到了门口,刚要进来,便听到了你说话。” 容茗见进来的事容烁,眼睛朝上白了一下道:“听了就是听了,还狡辩,你不去忙正事,来这里干嘛?” “反正不是来找你的。”容烁也没有给容茗留任何脸面直接将她顶了回去。 柳珂看着这兄妹二人拌嘴,脸上忍不住笑了。 “那便是来找阿珂的了?告诉现在阿珂可是我的朋友,你可不要逼她做什么她不想做的事情,不然的话,我便对你不客气哦。”容茗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拳头在容烁的跟前晃了晃。 容烁不屑的一笑,道:“你还是少管我的事,不然我便派人将你送回燕地去。” “兄长!”容茗听了此话之后,怒着嘴一脸不服气可是又不得不屈从的神情,“你就只会欺负我,好了,我走了,你满意了吧。”说完站起身便往外走。 柳珂起身相送,将容茗送到门口,笑着对容茗道:“郡主没事便常来坐坐,柳珂左右也是闲着没事,与郡主说说话倒觉得心里畅快不少。” “你不嫌我烦就好了,等哪天这家伙不在的时候,我便再来找你说话。”容茗小声的指了指容烁道。 容烁在房中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嘴角一扬轻笑了一下。 柳珂回房之后,脸上的神情变得淡然而疏离:“不知道电线到此有何贵干?” 容烁已经习惯了柳珂对他的排斥,依然温和的笑道:“我这些天心里很闷,只有坐在这里看到你,才觉得我所做的这些事情和承受的这些压力是值得的。” 听了此话,柳珂也不便再说些什么,只是劝道:“殿下已经胜券在握,切不可因为柳珂而耽误了正事。” 容烁点头道:“我知道,可是我却管不住自己,每天都要来这里看看你,只有看到你依然好好的在我的身边,我这一天才能安心。” 柳珂无言以对。 “阿珂,现在这些大臣不是请退,便是闭门不出,你说我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说动他们归顺呢?”容烁其实并没有想从柳珂这里得到答案,只是想想听听柳珂说话。 柳珂见问,道:“柳珂不过是个内宅女子,不懂这些朝政大事,殿下还是去问身边的谋臣吧,我想他们肯定能为殿下想出办法的。” 容烁抬眼看了看柳珂,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他们已经给我想出办法了,杀一禁百,立威树信。让我从前朝皇帝最亲近的人开始,若有不服便严惩不贷。”他说完这话之后,眼睛忍不住落在了柳珂的脸上。 果然,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神情不由得一变。 因为与前朝皇帝最亲民的除了已经战死的郭晋鹏,便是石家的石虞、石斋了。 石斋便是石砚的父亲,若是从石斋动手清理的话,那势必会影响到柳珂的妹妹柳琀。 “殿下已经在天下的百姓心中树立了爱民如子、宅心仁厚的形象,现在万事俱备、江山唾手可得,难道要因小失大吗?” 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笑道:“我也想用更好的办法将他们从府中请出来,可是我已经派人去了很多次了,可是他们依然如故,我也是没有办法。” “现在天下初定,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武力不能曲人之心,只会让真正的人才距离殿下越来越远,因为害怕殿下的武力而屈从的人,也绝非殿下需要的人才。”柳珂此时想的就是不能让容烁动了要除去石家的心思。 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脸上忍不住一笑,道:“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此时,柳珂才惊醒,低头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觉得殿下既然是要笼络人才,便不应该让那些人才因为害怕而留下,那样的话,他们就算是留下也不是出于真心归顺。” “你说的不错,我不会对那些前朝的老臣用武力的,我打算亲自上门请他们出府理事,你看怎么样?”容烁朝前走了一步到了柳珂的跟前低语道。 说完此话之后,容烁接着道:“我会先去石家,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石斋去做。” 柳珂很想知道容烁要让石斋做什么,可是她终于还是忍住没有问。 容烁一笑,道:“你知道吗?你刚才说的话跟姜先生说的一个意思。” 柳珂一抬头,与容烁相对而望,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柳珂向后退了两步道:“时候不早了,柳珂要休息了。” “好,我走了,等我登基的时候,你一定要去观礼。”容烁说完此话之后,抬手在柳珂的头上摸了一下,抬脚从她的身侧走了出去。 在容烁走了之后,柳珂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 容烁终于要登基了,虽然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可是真当这天来临的时候,柳珂还是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若是容烁登基了,她会被怎么处置? 是继续这样呆在容烁的身边,还是—— 若是容烁真的要给她一个名分的话,她该怎么办? 好像除了一死便别无选择了。 不知道玉叶在凉州的路上走的是否顺畅,能不能将自己要说的话带给容熠。 不知道容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到了凉州了,他在凉州找不到她会不会想到她依然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议后 容熠一行人行程千里终于到达了凉州城外。 与人们想象的大漠戈壁不同。 这里人来人往,虽没有江南的繁盛,却也没有了无人烟的寂寥。 高而远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衬得的云彩雪一样的白。 容熠站在凉州的城门外,对妙法道:“这里以前是乌孙的京城吗?” 妙法点头道:“是的殿下,现在是大汉治下,不过这里的居民依然保存着乌孙的一切风俗。老昆莫去世之后,朝廷没有再册封新的昆莫,一直是谷蠡王与屠睿王掌管凉州。” 容熠苦笑道:“我在大汉长大,怎么会知道乌孙的风俗。” “没关系,你身上流着与乌孙大汗一样的血,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否定的。”妙法说完此话之后,对容熠道:“昆莫,我们走吧。” 他说完之后,调转马头竟然没有进城,而是带着他们朝着凉州以西奔去。 容熠没有说话,驱马跟了上去。 柳峰等人不明所以,跟在后面暗暗的纳闷。 “怎么到了凉州了,反而不进去?”柳明侧头对柳峰道。 柳峰也是一脸的疑惑。 一路上,这里是他们这段日子以来的希望和目标。 如今已经到了目的地,可是妙法却带着他们绕过了凉州。 走了不多久,妙法停在了一个大大的庭院前。 “殿下,我们到了。”妙法下了从马上一跃而下。 容熠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院子,道:“这是什么地方?” 妙法面有愧色的道:“殿下这里是左大当户无畏的家。”说完此话之后,他解释道:“殿下可曾记得我们在来京城之间,属下便跟您说过。屠睿王将右将军诛杀了,现在城中的情景不名,属下不敢安排殿下豁然进城,我们还是现在无畏家住些日子,然后待属下打探清楚了之后,殿下再进城吧。” 妙法对容熠有教导之恩。 容熠的一身武功和医术都是妙法亲自传授的,在容熠的心里。妙法永远都是他的师父。 虽然表面上。容熠对妙法从来也没有怎么尊重过,可是心里却一直将他摆在师父的位置上。 现在听妙法一口一个属下的自称,他心里还真有些不适宜。不过,在路上他曾纠正过妙法几次,妙法坚持说身份使然,不敢越距。容熠也便不再坚持了。 以前,容熠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乌孙的大汗。后来他我被容烁定了叛逆之罪问斩,不得已才跟随妙法到了这里,却不想,这里的状况并不比京城要好很多。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容熠听了妙法的话之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就按你说的办吧。阿珂被你安排在了什么地方?” 妙法在路上便想好了怎么回答容熠此事,见问。便道:“当时他们带着世子妃离京的时候,属下曾经嘱咐他们,首要的事保证世子妃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可以随机应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得知凉州城中的变化,所以,属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城中还是在这庄上。” 他们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门里估计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一个门子从里面将门打开了。 一开门,看到门口站了这么多风尘仆仆的人,不由得一惊:“你们,你们找谁?” 妙法上前道:“你们左大当户可在家?” 门子一听是找家主,便赶紧道:“你们在门口等一下,我去给你们通秉。” 妙法将门子叫住道:“让你们当户出来说话。” 门子一愣,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妙法,见他不过是个和尚,心里忍不住纳闷,这个和尚凭的什么这样嚣张,竟然还让当户出来迎接。 他如此想着脸上的神情便有些不好看了,一斜眼,撇嘴道:“你这和尚是来化缘的还是来做法师的,我么当户忙的很,能不能见你还很难说,你还让他出来,那怎么可能?”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只听妙法冷冷一笑道:“告诉你们无畏,赫连谷来访,让他出门相迎。” 门子听了妙法报上的名号,惊得目瞪口呆,旋即一回身跌跌撞撞的便跑去回禀了。 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威猛、满脸黝黑的人站在了门口,看到妙法之后,张开双臂,哈哈大笑着道:“谷,你终于回来了。”说着上前便抱住了妙法的肩膀。 “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便想不起还有我这样一个朋友了。”妙法与他抱了抱,抬起拳头敲在他到的肩头道。 无畏“哈哈哈”一笑,“这怎么可能,我们是从小一起在草原上放羊长大的,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听说你奉命去寻找公主的后人,可找到了?公主怎么样?身体可还硬朗?” 妙法听了此话之后,一侧身,朝着容熠一伸手,对无畏道:“这便是我们乌孙的昆莫,你快来拜见吧。” 无畏听了妙法的话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容熠。 容熠在汉人之中,绝对是属于比较魁梧的,可是与无畏一比便显得有些秀气了。 而且此时,无畏穿了一身的戎装,而容熠却只是粗布短行衣,如此相较之下,容熠除了长相俊美之外,便在无谓的眼里毫无可取之处了。 无畏没有给容熠行礼,而是笑道:“这便是公主的孙子,长的一点都不像我们乌孙人。” 他的话一落音,妙法便赶忙道:“无畏,不准对昆莫无礼。” 就在此时,门里传来了一个清亮亮的声音:“父亲,家里有客人来吗?” 话音未落,一个一身红色骑马装的女子从里面飞奔而出。 当她看到门口站了这么多人的时候,下意识的一吐舌头,笑道:“原来来了这么多人?怎么不请客人进去呢?” 被这姑娘一打岔。妙法的怒色便稍稍的一收。 只听无畏呵呵笑道:“谷,请进,昆莫请进!” 妙法对容熠道:“昆莫,我们先进去再说。” 容熠看了无畏一眼没有说话,跟在妙法的身后,进了房门。 跟在后面的柳峰早就知道了容熠在大漠身份不简单,但是柳明却不知道。 他听了妙法对容熠的介绍之后。心里不由的一惊。好像明了了他的获罪的原因。 出来的女子,朝着他们一一看去,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容熠的脸上。 容熠见她看着自己。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那女子嗤声一笑道:“瞪什么瞪,小白脸。” 无畏听了那女子的话之后,呵斥道:“乌兰,不要对客人无礼。” 乌兰听到父亲的呵斥。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一撅嘴道:“父亲。我哪里无礼了,是他先瞪我的。” “好了好了,快去骑马吧,不然到了驭马节。你又要输给木珠了。”无畏用宠溺的话对乌兰道。 乌兰听了此话之后,一面往外跑,一面道:“父亲放心。今年我绝不会输给木珠的,这次我一定让她好看。” 在她说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无畏将容熠等人带到了会客厅,入座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招待,只是对赫连谷道:“谷,你一去便是这么多年,在汉地生活的可好啊?” 赫连谷生气他刚才对容熠的不敬,听了他的问话之后,并没有看他,只是道:“既然大汗有令,不管有怎样的艰难险阻,我都不能退缩。” 无畏听了此话之后,呵呵一笑,道:“谷,你说的不错。他说完又看了看坐在赫连谷上座的容熠。”对下人道:“去给诸位客人一人上一碗马奶酒。” 当马奶酒摆在众人的面前的时候,出了容熠,都有些傻眼了。 这乌孙的人还真是有些奇怪,一见面不上茶,却让饮酒,而且这酒与汉地的酒完全不同。 一端上来便有一个奶腥味扑面而来,生活在南地的柳明等人根本就喝不了这样的酒。 容熠曾经听妙法说过,这是乌孙待客的第一关。 当马奶酒摆在他跟前的时候,他二话没说,端起碗一饮而尽。 无畏见了之后,忍不住一笑。 赫连谷却怒了,对无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带回的人不是大公主的孙子?不是我乌孙的昆莫?竟然还用马奶酒试验。” 无畏没所谓的道:“谷,你多虑了,就算你带回的大公主的孙子,难道我就不能一试吗?他在汉地生活了这么多年,才刚刚的到乌孙,应该让他从踏进乌孙便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他说完,冲容熠拱手一礼道:“昆莫,你说属下说的对吗?” 容熠脸上平静如水,淡淡的道:“你说的不错,从今天开始,我便不再是汉人了,应该适应乌孙的生活。” “多谢昆莫体谅。”无畏见容熠并没有像他以前见过的汉人一样造作,心里原有的抵触情绪便少了许多。 赫连见无畏给容熠见了礼,心中的气稍稍的平息了一点。 柳峰见容熠将跟前的马奶酒一饮而尽,也端起来喝了一口,可是一入口辛辣混合着奶腥味让他不由一阵恶心,差点便将嘴里的酒喷出来。 柳明却如见了稀世珍宝一般,细细的抿了一口之后,一脸的赞叹:“嗯,好酒,真是好酒!” 听了柳明的赞叹之后,无畏哈哈大笑:“这位老兄果然是酒中行家,这是我家乌兰亲自酿的酒,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你几坛。” “我们打算先住在你这里,你去准备客房吧。”赫连的对无畏道。 赫连谷与无畏是从小的情谊,所以也没有跟他客气。 无畏听了笑道:“好说,好说,虽然我的家在城外,可是这里没有比我这里更宽敞的了,我正好喜欢跟爱酒的朋友结交。” “柳兄,你便带着柳贤侄先去休息吧。”赫连谷对柳明一拱手道。 柳明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谈。便拱手道:“好,一路奔波,我确实也累了。”他说完此话之后,又对妙法道:“有了小女的消息,还望尽快转告,小女现在有孕在身,我实在放心不下。” 赫连谷听了此话之后。神情一滞。旋即笑道:“好说,柳兄尽管放心便是。” 无畏命下人将柳明等人带去了客房。 会客厅中就只剩下了容熠、赫连谷与无畏。 赫连谷对无畏道:“现在城中是怎么个情景?” 无畏听了此话之后,微微一回眼。迟疑了一会儿道:“现在城中是屠睿王的天下,老汗王的部下早就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谷蠡王下落不明,要想重振贺悦家族。已非易事。何况,昆莫只是贺悦的外孙。并不是贺悦家人,恐怕就是找到原来的部下,他们也很难会以昆莫马首是瞻。” 贺悦是乌孙的王姓。 无畏说的是实情,赫连谷也无言以对。可是他受老汗王和公主的大恩,怎么甘心贺悦家族从此落寞。 “就算是有一丝的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老汗王岂不是白死了。公主岂不是白白的远嫁。”赫连谷狠狠的道。 他说完之后,对无畏道:“你跟我一样。也是汗王妃从狼嘴里救出来的,若没有大公主给你治伤,也没有你的今天,我只问你一句话,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都忘了。” 乌孙人是最讲究知恩图报的,若是有人受了别人的恩惠之后,却不思图报,死了之后天葬的时候,就连草原上的狼也会对他不屑一顾, 所以当赫连谷问出此话之后,无畏头上的青筋爆出,冲他喊道:“我没忘,可是我现在没有谷蠡王的下落,若是有谷蠡王的下落,我一定会带着昆莫去与谷蠡王汇合,杀进城中将屠睿王碎尸万段。” 赫连谷听到了他想听的话,道:“好,有你这句话就好,我自会去打探谷蠡王的下落。” “那昆莫便先在无畏的府上住下,带打探到谷蠡王的消息之后我们在做打算。”无畏对容熠道。 容熠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现在他对乌孙王庭的一切都还不熟悉,想要站住脚只能暂时寄居在这里。 他有自己的打算。 听了无畏的话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冲他一拱手。 无畏将最好的客房安排给了容熠与赫连谷。 又给他们一人配了一个仆人。 一住下之后,赫连谷便赶紧飞鸽传书联系之前保护柳珂的几个人,希望能有柳珂的消息,以安容熠之心。 ****************************************************** 远在京城的柳珂,此时也在翘首以盼容熠的消息。 可是自从容熠离京之后,便如石沉大海,一丝一毫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 别说是柳珂,就连容烁都没有容熠的消息。 姜成为了引容熠出来,早已将柳珂在燕王容烁身边的事情散布了出去,可是引来的只是一些市井留言,并没有一点关于容熠的消息。 容烁得知此事之后,虽然没有斥责姜成,可是心里却大大的不痛快。 因为这样,以后他想做的事情便又多了一层阻力。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他正是用人之时,对姜成心中虽有不满,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姜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出于对他的衷心。 他听从了姜成的建议,屈尊前往各个老臣家拜访,请他们出山为大燕的江山社稷出力。 多数老臣开始都婉言谢绝,可是在容烁第三次去的时候,便有一大半坐不住俯首称臣了。 在容烁第五次拜访石家的时候,石虞也表示愿意听从燕王的差遣。 这些日子以来,好像容烁的心里只装了这些国之栋梁,只要他们有什么要求便都想办法打成。 就连石荫提出要接华太妃回石家居住的要求,容烁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京城中也都开始盛传容烁的礼贤下士,还没有登基便已经有了英明圣主的称号。 只是容烁却因此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在他看来,越是如此,柳珂的事情。他便越难妥善的解决。 他马上就要登基了,登基之后,全天下的人便都会盯着皇后的人选。 到时候不光是他的母亲会催促他立后,就是朝臣们也不会放过他。 现在柳珂怀着容熠的孩子,若是让她打掉,那一定会伤了她的心。 可是若是柳珂怀着容熠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顺利的登上后位的。 因此。容烁现在整天都因此而郁闷。 他身边的姜成心里明白容烁的心思。可是却只是当不知道,积极的在准备着他的登基大典。 只有容茗是个直心肠,见容烁整日闷闷的。便皱着眉头问他道:“兄长,你都快登基当皇帝了,还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每当容茗问及此事的时候,容烁都会朝她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日。容茗又在容烁的跟前讨了没趣儿,便去了柳珂的小楦阁。 柳珂现在已经显怀了。所以吃过饭之后,便只是在房中转悠活动,很少会去外面。 一来是因为她自己不小心磕了碰了,二来。这里的人都将她当做是容烁的女人,看淡她大腹便便的样子,便会多想。以为她与容烁已经有了苟且之事,而且还怀了容烁的孩子。 只有容烁自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容熠的,可是容烁在别人误会的时候,却从来不会出面说明。 便让这里的人的误会更深了。 容茗是柳珂这里的常客,所以她走到门口也没有敲门,便直接进来了。 见柳珂正抚摸着肚子在房中转悠,笑道:“阿珂,你又在锻炼了,怎么不出去走走,外面那样美得景色,岂不辜负了。” 柳珂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这时候不早不晚的,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又在你兄长跟前惹了祸?” 容茗见问,满不在乎的道:“才没有,不过,说来也奇怪,现在兄长都快登基了,为什么却每天闷闷不乐的?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说完此话之后,看了看柳珂好像想到了什么,凑到柳珂的跟前道:“是不是担心母妃不接受你。”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忍不住一凛,问道:“你怎么会问起此事?” 容茗笑笑道:“这不是听说,姜先生已经派人去请母妃了吗?母妃到了之后,知道兄长身边有你这样一个美人,自然是要见面的呀。”她说到这里之后,看了看柳珂的腹部,笑道:“虽然你与兄长有情,可是毕竟没有家里的同意便有了孩子,母妃是个固守规矩的人,肯定会觉得你——” 说到这里之后,容茗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柳珂淡淡一笑道:“你错了,这孩子不是兄长的。” 容茗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道:“你说什么?” 柳珂笑道:“你忘了吗?我本就嫁给了容熠,就算是有了孩子噎死容熠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你兄长的孩子。” 容茗惊得捂着嘴,恍然道:“难怪兄长愁成那样子了,你怀着容熠的孩子,怎么嫁给兄长?” “我并没有说过要嫁给你兄长啊!” 容茗苦笑道:“可是这里的人谁不知道,你是兄长的女人,而且兄长好像也已经认准了你,你怕是跑不掉了,只是——”她说着看了看柳珂的腹部道:“只是有这个小东西,兄长可能会比较麻烦,母后是不会允许你有别人的孩子,还跟兄长在一起的。” 别说容烁这样的身份,就算是一般的人家,若非是那家孩子有什么缺憾,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嫁过一次人还有了孩子的女人的。 像柳珂这样的女人,在民间就只能给人做填房或者为妾。 可是现在容烁是未来的皇帝,就算是他的妾侍,像柳珂这样的女人也是不允许进宫的。 “我本就没有想过要与你的兄长在一起。”柳珂并不稀罕什么为妃为后,她现在只想容熠能得到消息,想办法来救她。 “若是兄长听了此话之后,肯定会伤心死的。”容茗叹息道。 柳珂不想与容茗继续这个话题,遂笑道:“好了,你少在这里瞎操心了,我也只是说说,女子怎可左右自己的婚姻,若是我的父兄在京城的话,自然是他们让我家给谁我便嫁给谁,现在他们不再跟前,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一提到父兄二字,容茗便想起柳峰来,问道:“你兄长真的去了五原郡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匹配 感谢巴黎夏宫的粉红票,么么哒!o(n_n)o~ ****************************************************** 容茗早就听说柳峰被人从法场就走了,到了京城之后,见到柳珂,才知道原来柳峰被救走是柳珂的手笔。 自从得知此事之后,她便一直旁敲侧击的向柳珂打探柳峰的下落。 柳珂被他问的无处可躲,便只好告诉她,柳峰已经带着柳明去了五原郡。 容茗还不罢休,以为柳珂肯定知道怎么联系柳峰,便一个劲儿的去磨柳珂,想从她那里套出联系柳峰的方法。 柳珂听了容茗的话之后,便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便道:“当时我们只是大体定了这么一个方向,至于兄长有没有真的去五原郡,我也不得而知。” 容茗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都着嘴不死心的道:“你这么聪明当时便没有想一下你们出城之后怎么联系吗?” 柳珂哭笑道:“当时情况危急,我们能保命便不错了,那里还会想的这么细致。” 此时,容茗看到窗口处闪过一个人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刚要站起身去开门,眼睛一转又坐下了,笑着对柳珂道:“你经历了这么多最终还是到了我王兄的身边,可见这是上天的安排。王兄为了你,真的付出了很多呢。”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深深一叹。 这一路走来,从博陵到京城,容烁确实为她做了很多。 不管容烁本身是个什么人。为了皇位都做了什么事情,可是对柳珂却一直不改初心,也算是个长情之人了。 对于这样的容烁,柳珂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去指责他。 “对你燕王的垂爱,我一直感念在心,可是上天却将我安排给了容熠,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柳珂站起身走到窗边。满面忧郁。“我只希望他以后能碰到与他相宜的人,此生不会因为我的出现和离开,而有所改变。” “阿珂。你真的不能放下容熠,跟我王兄在一起吗?”容茗也站起身,走到柳珂的跟前,小心的问道。 “你的王兄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了。有那一朝的皇帝会娶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就算是他自己不去在意这些。他身边的大臣也不会允许的,他们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以死劝谏,你的王兄到时候怎么能置这些忠心不二的大臣的性命与不顾呢?除非他要做个暴君、昏君。” 容茗一脸沮丧的道:“那怎么可能。” 柳珂见状,深呼一口气。笑道:“所以呀,你也不要再做你兄长的说客了,等你的母妃来了之后。你帮我找个住的地方是正经,或者劝你兄长允许我去石家住也行。” 站在门外的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心里就好像堵了一块巨石一般难受,没有在听下去,紧紧的一攥拳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的门便看到姜成与原来礼部元枚正在等他。 见容烁走了进来,忙上前行礼。 容烁心里沉重,却面色如水道:“都起身吧,你们一起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元枚将自己写好的登基大典的事宜双手承到容烁的手中道:“殿下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容烁拿在手里翻了翻,淡淡一笑,“本王觉得很好,若是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斟酌的与姜先生商量便可。” 元枚在进来之前还怀着一刻忐忑的心,就怕自己拟的章程不合容烁的心意。 没想到容烁竟然这样好说话,遂心里便放松了许多,顺着登基的话题接着道:“殿下登基之后,便要商量大婚立后之事了,不知道殿下可有了人选,臣也好先准备着,以免到时忙乱。” 容烁一听到“立后”二字,心里猛地一疼,他不由自主的捂了一下胸口,强忍住内心的波动,低声道:“现在还没有什么人选,此事容后再议吧。” 元枚听了此话之后,面上不由的微微有了一丝的喜色。 一拱手退了下去。 容烁不想再跟他们谈论此事,可是元枚退下之后,却没有离开,站在一旁的姜成似是还有话说,便问道:“姜先生有什么事吗?” 姜成见问,回道:“殿下,立后是早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先从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家中选看一下?立后之后,后宫也需要充实。” 容烁抬眼看了姜成一眼,冷冷的道:“后宫之事,姜先生便不用操心了,母妃来京之后自然会主持后宫事宜的。” 姜成听了此话,忙笑道:“是,臣明白了,现在王妃应该在路上了,用不了几日便会到达京城,正好可以赶上皇上的登基大典。” “一天没有登基,便不要在我面前提皇帝二字。” 容烁此话一出,姜成顿觉脸上一阵尴尬。 容烁也知道自己今天为何发无名之火,所以说完之后,顿了顿道:“这几天事多忙乱,辛苦你们了。” 在姜成的眼中容烁是个瑕不掩瑜的主子,虽然有时候会儿女情长,可是在关键时刻从来都不糊涂,这也是他心甘情愿为他鞠躬尽瘁的原因。 刚才他知道容烁为什么会心情烦躁,一定是因为那个柳氏女,不过,容烁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刚才的安抚之语虽然简单,可是足见他还没有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姜成也见好就收,忙道:“臣等不辛苦,为主子尽心尽力是我等的荣幸。” 容烁一笑:“去忙吧!” 姜成与元枚后退着出了容烁的书房。 “姜大人您在殿下身边呆的时间长,你说他为什么明明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却没有成亲呢?”元枚一脸不解的道。 姜成呵呵一笑道:“我主一向心怀天下,志向高远,忙于天下之事,哪有时间成亲,等他登基之后,天下所有适宜的女子都是他的,他又何须着急。” 元枚听了此话之后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主一定会是个英明圣主。既然他自己在这些事情上不伤心,那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便要给他虑到,何况京城家里有女儿的官员都等着这件事呢。” 姜成听了此话之后,迟疑了一下,道:“如此甚好。” 其实,在姜成的心中,为容烁的后宫遴选女人,也是一次笼络人心的大好机会。 若是选的好,则可成为容烁治理江山的助力。 姜成一心要做的便是辅佐容烁成为人人称道的英明君主,他可不管容烁心里是不是愿意,在他看来,要做大事的人,总是要受些这样那样的委屈的。 所以虽然容烁已经明说了此事不需要他操心,可是第二天他与元枚两人还是各自打探起了在京官员中家里子女的情况。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各家就等着这件事情,现在有了眉目,岂有不蜂拥而上的。 容烁对此不是毫无耳闻,可是既然知道是无可避免之事,那他又何必去管。 况此事早晚是要发生的。 借故在容烁的跟前留下印象,容茗便成了最好的借口。 所以,这段时间,容茗便成了京城最热门的人,几乎每天都有哪家的千金来拜访结识她。 开始的时候,容茗很是奇怪,可是过了四五天之后,便渐渐的品出味儿来了,这哪里是来拜访她的,明明就是来让容烁想看的。 到了第六天,容茗便说什么也不出来见客了,躲在了柳珂的小楦阁中不出来。 来了两拨人都被她派人打发走了。 柳珂看到在自己房中不停踱步的容茗,笑道:“难道你要在这里躲一辈子吗?” 容茗停住脚步,走到柳珂的跟前道:“难道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她们来哪里是为了拜见我,明明就是来让王兄相看的,你昨天没看到那个石琇怎么在王兄跟前卖弄,我都看不下去了。王兄还客客气气的跟她打招呼。” 柳珂听了容茗的话之后,脑海中有了石琇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石家是诗书之家,百年望族,石琇正好与你家王兄匹配,她应该是得了家里长辈的首肯才来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柳珂细细的给容茗分析道,“皇家选后,很大程度上不仅要看女子本身,也要看她身后的家族,石家可堪成为皇亲。” “你可真是心大,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给别人说话,算我白白跟你说了,就算你不能给王兄做皇后,我也不喜欢这个石琇,等明天母妃到了之后,我便去给母妃说开此话。”容茗气呼呼的道。 容烁的母亲要到京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紧,双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了一下隆起的小腹。 在母亲的眼中,往往自己的儿子是天下第一的好,不管匹配什么样的女子,都是委屈了。 若是让容烁的母亲周氏知道自己的儿子,此时正迷恋一个有夫之妇,而且还想立她为后,周氏一定会将所有的过错都加注在自己身上。 到时候,她会怎么对付自己。 柳珂想到这些,便不由得脊背发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周氏 第二天一大早,姜成便亲自带人出城去迎接老王妃周氏了。 容烁与容茗也正装以待。 姜成骑马一直接出京城二十余里,才看到老王妃周氏的车驾。 坐在车里的周氏,隐隐约约听到了马蹄声,正要开口相问,外面的人道:“主子,姜先生亲自来接了。” 周氏脸上波澜无惊,只是道:“难为他接出这么远。” 在看到周氏的马车之后,姜成便慢了下来,待到了马车近前,下马行礼道:“臣,叩见王妃。” 每当他在自己面前称“臣”的时候,周氏便知道他有话要说了。 遂周氏掀起帘子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姜成抬头看了一眼周氏。 只有四十多岁的周氏,自从燕王去世之后,便老了很多。 两鬓竟然有了白发,原本温润的脸颊也似乎比以前松弛了,隐隐现了老态。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依然风韵犹在。 望着她有些担心的脸,姜成道:“王爷将柳氏女留在了身边。” 周氏听了此话之后,微微的一出神,叹道:“这个傻孩子,那柳家的女子若是心中有他,怎么会同意嫁给容熠。” “此时,柳氏女无处可去,容熠下落不明,王爷对她体贴入微,若非她糊涂了,否则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 姜成在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很有信心,因为他还没有看到过柳珂主动与容烁说过一次话,甚至小楦阁与容烁的书房隔得如此近,她进一次都没有去过容烁的书房找他。不过,万一这是柳氏女以退为进的策略呢。 周氏本来一路上心情很好,听了此事之后,不由心里烦躁,“她想干什么?在她还是女儿家的时候,她没有把握住机会,现在她已经成了残花败柳了。难道想毁了我儿不成。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绝不允许任何人做出对我儿有损的事情。” 姜成听了此话,又怕周氏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刺激到容烁。忙道:“王妃,此事还要慢慢思量才行,王爷对柳氏女用情至深,若是柳氏女有损。怕王爷一时难以接受,做出什么令我们后悔的事情。” 他抬眼看了看周氏。深叹了一口气。 周氏点点头:“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他恨着我的。” 她说完看了看天色道:“我们启程吧,再不启程,中午便进不了城了。又要耽搁他们吃饭了。” 姜成拱手称是,跨身上马,跟在周氏的马车一侧。慢慢前行。 到了中午时分,远远他们便看到了京城外已经挤满了夹道迎接的人。 周氏撩起车帘看向外面。 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回京城了。 她走的时候也是落木萧萧的深秋。到处都是肃冷,没有一丝的生机。 她本以为到了燕地之后,她便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是没想到她却移情深深爱上了那个强娶她的男人。 心甘情愿的留在了燕地,这一留便是二十年的时间。 自从嫁给燕王容祥之后,她便只有父母去世的时候回来过。 如今她又回来了。 因为她跟容祥的儿子要做皇帝了,而她便是太后——身为一个女人最极致的位置。 一想到这些,周氏忍不住眼睛一热,眼眶里便噙满了泪水。 带到了近前之后,她还没有下车,便听到下面的人山呼道:“恭迎圣母进京!” 圣母! 她是未来皇帝的母亲,所以是圣母。 这一刻周氏笑了,只有她与容祥的孩子才会这样优秀。 这么优秀的儿子,她怎么会让一个残败的女人去伤害。 容烁起身上前到了马车跟前,亲自扶着周氏下车。 “母亲,一路辛苦了,换了车驾吧。” 他扶着周氏的手,将她带到按照太后的规格准备的车驾前。 周氏上车前,回身对众人道:“众卿辛苦了,都起身吧。” 在众人山呼谢恩中,周氏重新上了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此时的慈宁宫已经空出来了,只待周氏的入住。 周氏的车架浩浩荡荡的进了城门。 因为都去迎接周氏进城了,所以晋王府中一片冷清。 柳珂每日只在小楦阁中转悠,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难得今天都不在,她便带了槐香出了小楦阁的房门。 外面的空气清凉沁人,柳珂微微的伸了一个懒腰。 一旁的守着的尚嬷嬷下了一跳刚要上前劝阻,却又生生的将嘴边的话忍回去了。 像柳珂这样怀着孩子的人是不能抻腰的,她却毫无顾忌。 若柳珂是容烁之妻,哪怕是他的妾,尚嬷嬷也会毫不吝惜的将孕期该注意的事情告诉她,可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她便少说一句是一句了。 晋王府风景宜人,实在是个将养的好地方。 柳珂将心中所有的烦闷暂时放在一边,只尽情的欣赏这周围的美景。 就在柳珂怡然自得的走在郁郁葱葱的甬道上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异响。 她猛的回过头,看到一个侍卫摸样的人,正将晕倒的尚嬷嬷慢慢放在地上,拖进了路边的冬青树丛中。 柳珂惊得往后一退,旋即她便看清楚了来人是谁。 “大小姐,你没事吧,属下来晚了,望大小姐恕罪。”放到尚嬷嬷的不是旁人,正是一直坚守在京城继续寻找柳珂的吴仪。 “吴仪!”柳珂声音有些颤抖的慢慢走到了吴仪的近前。 “大小姐!”吴仪再次找到柳珂,心里也是异常激动。 那天他在破庙将柳珂丢了之后,便悔恨的要死,发誓一定要在找到她。 他一直觉得柳珂又被抓紧了晋王府,便一直找机会进来。 好在晋王府经过了那场大火之后。少了很多人,当时主持中馈的管事怕晋王回来的时候责骂,便赶忙招了一些新人进来。 吴仪便混迹在了其中。 可是他在晋王府呆了好些日子,都没有发现柳珂的身影。 后来晋王因背叛燕王,事败被擒,燕王住进了晋王府,他才隐隐的听说柳珂竟然被燕王抓了去。 原来晋王府大部分下人都被打发了。只留了些新面孔。 吴仪暗自贿赂了管事。也被留下。 再后来,果然柳珂被接进了晋王府,可是柳珂就住在容烁书房的近旁。他不能靠近,而柳珂又整日足不出户,便一直没有找到接近的机会。 今日,他终于等到了柳珂从小楦阁中走了出来。所以便赶紧冒险前来。 柳珂听了吴仪描述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由衷的道:“多谢你。若是有再见容熠的一天,我一定报答你的。” 在这样的状况下,她怎么好意思以一个主子的身份自居。 吴仪早就可以弃她不顾去过安稳、安全的日子,可是他却一直冒着生命危险在找她。这已经不是一句主仆之情可以描述的了。 她对吴仪有何恩德,不过就是在博陵的时候将他从土匪窝里引来出来。 便换得他义无反顾的誓死相随。 吴仪能听出柳珂语气中的绝望,他心里忍不住一阵绞痛。 他曾经发誓要助她安好。可是现在她身处困境,他却无能为力。 可能这是一个男人遇到的最痛苦的事情了吧。 “大小姐。属下一定会助你找到世子的。”吴仪说到容熠的时候,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根。 容熠竟然就这样自己走了,走的无影无踪,将这一切丢给柳珂一个弱女子承受。 柳珂脸上苦笑一笑,道:“好,我先谢谢你了。” 此时,一队护卫从他们的身边走过。 见吴仪跪拜柳珂,不由好奇的朝他们看来。 不过,他们都隐隐的知道,柳珂是容烁的女人,便没有在意,径直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柳珂道:“你放心的在这里当差,我会向燕王将你要到身边的。” 吴仪听了此话,不由的一惊,“大小姐,千万不要。” 他要将柳珂救走,怎么能暴露身份,若是他的身份暴露了,还怎么偷偷的将柳珂带走。 柳珂一向聪明,她是不是糊涂了,怎么会想到要将他要到身边。 “若是你被他们发现身份有异,他们会怎么样?”柳珂问道。 吴仪一愣,道:“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他们发现。” 容烁手底下的人可不是晋王手下的人可比的,柳珂一笑道:“有些事,不是你小心便可避免的。好了,看看尚嬷嬷怎么样,不要闹出人命。” 吴仪听了此话,站起身环顾四周,见没有人,便将尚嬷嬷拖了出来,狠掐了一下她的人中将尚嬷嬷弄醒了。 尚嬷嬷醒来后,刚要叫,便被吴仪捂住了嘴。 柳珂忙道:“嬷嬷别怕,这是我楚王府以前的侍卫,他不会伤害你的。” 尚嬷嬷觉得被吴仪捂得胸闷,忙点了点头。 柳珂对吴仪道:“你先去当差吧,等燕王回来了,我便去跟他讲明此事。” 吴仪依然不解,可是尚嬷嬷已经醒了,他不想当着尚嬷嬷多说,便单膝一礼默默的离开了。 尚嬷嬷心中恼怒,正要开口相问,柳珂道:“嬷嬷受委屈了,我没有什么可补偿的,”他说着将手上的玉镯摘了下来,放在了尚嬷嬷的手中,“这个玉镯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是我祖母赏的,我从小便带着,如今给了嬷嬷吧。” 尚嬷嬷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怒色渐渐退去,刚要说话,便见槐香走来,她忙将玉镯收了起来。 槐香走到近前矮身一礼道:“王爷回来,正在找贵人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召见 现在的容烁不是应该在宫中陪他的母亲吗? 怎么这时候回晋王府来了。 柳珂一面想着,一面带着槐香与尚嬷嬷朝回走。 槐香看了尚嬷嬷一眼,见她神色有异,悄声问道:“嬷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尚嬷嬷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她不知道柳珂是不是真的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容烁,若是她说了,那刚才的事儿便不是什么事儿,若是不说,那她便有背主的嫌疑,若被燕王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那她生死难保。 此时,槐香想问,她便冷冷的道:“何曾有什么事,便是有什么事,我也会与王爷禀报,而不是与人说三道四。” 槐香听了此话之后,张了张嘴,做了一个无奈又不屑的表情,这死老婆子,自己不过是见她神情不好,随口一问,她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她想到这里便不再理会尚嬷嬷。 快到小楦阁的时候,槐香上前对柳珂道:“贵人,王爷在书房等您呢。” 柳珂点了点头,绕过小楦阁,去了容烁的书房。 她一进门,便看到一身明黄色暗纹直裰的容烁正背身站在桌案前。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赶紧回过身。 不得不说,容烁无论从气度还是长相,都不逊于容熠,只是,柳珂的心已经给了出去,就算他是天上的太阳,也无法再吸引她了。 柳珂一进门便将头低下了。 今天因为晋王府没有什么人,所以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身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褙子,头山用水蓝的玉簪简单的绾了一个如意髻。原本手上戴着翠绿的玉镯,刚刚已经赏了尚嬷嬷,通体再无一件饰品。 就是这样简单到极致的装束,毫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便如一道风景一般,让人看了便不想再将眼睛挪开。 “柳氏见过王爷,不知王爷相招有何见教?”柳珂低垂着眼帘道。 容烁的神情间有了一丝丝的紧张。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对柳珂说。迟疑了一下道:“母亲想见你。” 他说完这话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不过,你放心,一切有我。我不会让母亲做出过分的事情的。” 柳珂听了此言一笑:“当一个男人同时面对自己的母亲和自己心仪的女人,尤其是他的母亲还对这个女人成见颇深的时候,大约是他最难做人的时候了。 若是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便是不孝! 若是要顺着自己的母亲。便是无情!”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容烁一眼。嘴角一扬,“王爷是打算无情,还是打算不孝!” 一时间,容烁被柳珂问的哑口无言。 “多谢王爷一直以来的庇护。你没有保护我的义务,也不必因为我而背上不孝的骂名,我自己可以应付。”柳珂说完一笑。“别让圣母等的久了,我还要换身衣服。王爷失陪了。” 容烁被柳珂的一番话说得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眉头深锁,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等一下!”他冷冷的喊了一声。 柳珂本已转身,听到他的话之后,便只好停住了脚步:“王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放心,我不会惹令堂生气的。” 容烁没有理会柳珂刺心的话,转到她的跟前,抬手捏起了柳珂的下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若是此时站在这里的事容熠,你也会说同样的话吗?” 柳珂神情不改,“当然不会!” 容烁听了此话,眼中不由冒火。 只听柳珂接着道:“容熠没有你幸福,因为他没有母亲,只有一个祖母,她祖母对我疼爱有加,只是现在,连祖母也没有了。” 楚王府出事之后,柳珂便一直没有听说楚老王妃的消息,不过,倾巢之下无有完卵,她的结局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柳珂不由神情黯然。容烁慢慢将她放开,是啊,他与容熠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即将登临为帝,而容熠却流落民间,自己为什么要跟他比。 柳珂一定无法冲破自己内心固守的规矩,所以才时时疏离自己,自己又何必跟她较真。 他慢慢放开了柳珂道:“去换衣服吧,穿的正式一点,不要让母亲挑出礼来。” 柳珂退身一礼:“多谢王爷指点。”说完便出了容烁的书房。 容烁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若是等会他的母亲问起柳珂孩子的事情,他该怎么说,希望柳珂不要直截了当的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容熠的。 一想到柳珂肚子里的孩子是容熠的,不用说旁人,就是他自己也恨意难平。 可是他又不能因为这个孩子,让柳珂恨自己。 若是母亲知道柳珂肚子里的孩子是容熠的会不会命人给她打胎呢? 若是那样,柳珂便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了,再与容熠没有丝毫瓜葛。 容烁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之后,他又猛的一摇头,现在柳珂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若是再打掉孩子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 不能,决不能让母亲伤害到她。 容烁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柳珂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院子里等着出发了。 见容烁一直不出来,便命槐香去请。 容烁听到院中柳珂说话,还没等槐香进门,便出来了。 一出门,便见柳珂一身蜜腊黄折枝牡丹圆领褙子,头上绾了一只赤金点翠如意步摇,一对垂金流苏翡翠坠子。 宛如清秋季节一束盛放的洞庭秋色一般,清新中带着明艳,让人心舒情畅。 容烁看着柳珂的微微一笑,道:“你只带槐香一个人吗?让尚嬷嬷也跟你去吧。” “又不是去打仗,要那么多人干嘛,其实,自己去都行,让槐香跟着不过是为了身边没个人不像什么。”柳珂说着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槐香扶着柳珂的手将她送上马车。 柳珂回身道:“你也上马,便再后面跟着了。” 燕王府的规矩大,若非远程,一般都不让下人上车的,槐香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先是一愣,旋即忙摆摆手笑道:“多谢贵人,奴婢还是在车后面跟着吧,一会儿就到了。” 对于槐香善意的拒绝,柳珂没有强求,毕竟槐香不是她的丫头,不受她的管束,也不受她的恩惠,都是情有可原的。 容烁出城迎接周氏的时候,众多百姓都曾经见过他。 此时骑马走在柳珂马车的一侧。 一路上走来,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甚至有人沿路跪拜。 不少人纷纷猜测马车中坐的人是谁。 竟然让容烁一路护送。 到了宫门口,容烁下马,让人将马车直接赶紧了宫门口才令柳珂下车。 甬道两边站了两排内侍,行完礼之后便都头低眉垂目的站在了原地,十分规矩。 现在容烁还没有登基,宫中的的气氛竟比容烨在位时还要森严。 足见容烁御人有术。 二人一路无言到了慈宁宫的门口。 此时,慈宁宫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女,见柳珂容烁来了,忙进去通秉了。 容烁与柳珂刚到门口,便有人上前给容烁行了礼,对柳珂道:“柳氏,太妃娘娘正在等你的,快进去吧。” “走吧,我送你进去。”容烁怕柳珂会紧张,便站在她的身侧柔声道。 立在一旁的侍女听了此话,道:“殿下,太妃娘娘只召见柳氏一人,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容烁见了那侍女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母妃的气还没有消,可是让柳珂自己进去,他怎么放心。 迟疑了一会儿,正要不管侍女的话,带着柳珂进去,只听柳珂道:“既然太妃娘娘只召见我一个人,那殿下便不要进去了,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容烁嘴不想听到的便是柳珂说这样的话。 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她总是这样拒绝他的好意。 总是说自己能行,难道让她在自己的跟前装作一个小女人就这样难吗? 容烁想到这里之后,心里不由得气闷,既然她要自己进去那便自己进去吧。 让母妃杀杀她的锐气也好。 容烁自己心里如此想,可是柳珂刚一抬脚,他便又不放心了。 上前拦住柳珂道:“母亲是个直性子,不喜欢别人跟她拐弯抹角,所以她若问道什么话,你直言便可,若是她有什么怪罪的,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她不会将我怎么样的。况且,母妃一路风尘,本就累了,也不会跟你说很长时间的话的,你放心。” 柳珂给容烁行了一礼,“多谢殿下提点。”说完越过他进了房门。 容烁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进了房门,一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槐香见了心有不忍,上前道:“奴婢在此候着柳贵人便可,殿下还是去休息吧。” 容烁此时心烦气躁,听了槐香的话之后,挥挥手没有说话。 本来慈宁宫的侍女,见容烁在门口转悠心有不忍,想请他去偏厅等候的,见状到了嘴边的话,也便不敢说了,任由容烁一圈一圈的在院里转。 容烁在院中转了几十圈之后,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猛的停住了脚步,刚要上前闯进房门,却见柳珂笑盈盈的走了出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左右 容烁疾步上前:“母亲没有为难你?” 柳珂笑着摇摇头:“没有,太妃娘娘是个面善心慈通情达理的人,怎么会为难我。” 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不过终究不解,正要拉了柳珂细细闻讯,一侧头看到慈宁宫满院子的侍者便又忍住了,只道:“走,我们回潜邸去。” 说罢,便拉着柳珂朝外走去。 房中的燕太妃周氏听闻容烁带着柳珂离开了,深深的一闭眼,对身边的吴嬷嬷道:“我就知道烁儿不会是那种好色肤浅之人,这柳氏能让他如此用情,必然有过人之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吴嬷嬷想起柳珂一进门的情景,也是忍不住道:“这柳氏,还真是胆大,竟然敢如此跟太妃娘娘说话。” “可是她说的却没有一句是错的,我挑不出什么,还要在烁儿跟前做这个恶人。”周氏说完此话之后,忍不住笑了,“如此也好。她的话虽然气人,可是细想想这件事却只有按照她说的办,才是最好的。” 吴嬷嬷听了此语,道:“这个柳氏,还真是大胆,她就不怕太妃您不同意,将她处置了吗?” “或许她想到了,只是她不惧。”周氏说完此话之后,不由得对柳珂生出一丝的怜悯,也不过是刚刚为人妇的女子,遭逢大变,此时虽然脱险却遇到了一个女人最棘手的问题,她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处置,也算是有勇有谋了。 周氏想到这里之后,道:“就按照她说的去办吧,将楚王府给她修缮一下。让她在那里荣养待产吧。”她说到这里之后,又对吴嬷嬷道:“对了,这个出项不用找烁儿要,从我的体己中拿出银子来就行。” 吴嬷嬷听了此话不由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听周氏又道:“若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为烁儿赢得天下归心,别说是这点钱。就是再多的钱我也愿意。” “就是不知道王爷知道此事之后会怎么样?”吴嬷嬷不无担心的道。 “既然她说此事她打了保票会说服烁儿。我们便不用担心了。”周氏用臂肘支着头,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疲惫。 吴嬷嬷忙道:“太妃娘娘去休息吧。累了大半天了。” 周氏从言,起身进了内室。 容烁与柳珂并行出了慈宁宫,走在出宫的甬道上。 见柳珂一路上神情轻松,似是了了什么事一般。 容烁见了既高兴有疑惑。多次想问,柳珂都笑着说:“等回去再说吧。” 他见状也便不再相问了。 柳珂的心情好了。他心里的大石头也好像放下了一般。 他的母亲不但没有斥责处罚柳珂,好像反而还答应了柳珂什么事一般,这真是让他不能理解。 容烁想到这里不由笑着摇摇头。 女人的心思,他还真是猜不透。前一会儿母亲还因为柳珂的事情对他大发雷霆,这会儿见了柳珂,却又变了个样子。真是琢磨不通。 回到晋王府之后,柳珂没有像往常那样独自钻进小楦阁不出来。而是主动对容烁道:“一会儿吃过晚饭,我想跟王爷谈点事情,不知道王爷方不方便。” 柳珂知道晚饭过后,容烁有时会找姜成等人谈事情,所以才会事先问一声。 容烁今天确实约了姜成谈些事情,可是并不是关乎成败的大事,让人通知他明天在来便是,隧道:“我没事,你尽管到书房找我便是。” 柳珂冲容烁一礼,带着槐香去了小楦阁。 在柳珂跟前,燕王从来都不用“本王”“孤”等类的称呼,这槐香是知道的,可是柳珂却从来也不领情。 平日里就连话也很少与燕王说。 这还是头一次见柳珂主动找燕王说话,所以槐香不由满心奇怪。 如此想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正好看到容烁满眼含情的注视着柳珂的背影,吓得忙回过了头。 容烁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冲她一笑。 槐香不由得一阵脸红,忙上前扶了柳珂的手,随柳珂进了房门。 现在距晚饭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可是容烁却觉得这半个时辰仿佛若一年一般。 晚饭端上了来的时候,他也只是随便用了一点,便到了书房。 到了书房,随手拿起了一本书,却看不进去,来回的在书房中踱着步。 一听到动静便朝外张望。 直到戌时柳珂才姗姗而来。 柳珂又换上了家常的衣服。 一进门便先给容烁行了一礼:“柳氏见过殿下。” 容烁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臂肘,笑道:“没有旁人便不用如此客套了。” “话虽如此,可是礼节不能费。”柳珂笑着站起身。 容烁搓了搓手,一时间竟有些情怯,知道柳珂是有事找他,便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说完此话之后,又觉得自己唐突了,因为此时,柳珂还站在进门的地方。 “快先坐下吧,我让丫头给你上茶。”没等柳珂回到,容烁便喊道:“来人,上茶,上木槿花茶。”说完他对柳珂解释道:“孕妇喝其他的茶不好,这个茶清新可口,你试试。” 柳珂道了谢,见容烁如此,心里反而没有来时那样淡然了。 容烁观察入微,见柳珂神情有异,问道:“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关系,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去办。” 柳珂伸手摸了摸丫头端上来的青花瓷杯,轻声道:“以前跟在我身边的一个护卫,他一直留在京城找我,如今便在晋王府上当差,我想请王爷给我一个恩典,将他调到我身边,归我调遣,若是我有什么事需要派人出去,也不用次次来找你。” 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长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是为了一个护卫,不过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他岂有不答应之理。 “这个好办,他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给跟侍卫统领说一声便成。” 柳珂起身行礼道谢:“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又跟我客气,还有什么事吗?”容烁伸手扶住了柳珂,不过,他问了此话之后又有些后悔了,若是柳珂没有事了,岂不是要告辞。 幸好柳珂起身后又坐下了。 “听说殿下的登基大典定在了三日后,在这里柳氏先恭喜殿下了,柳氏身无长物,这是柳氏闲来无事的时候誊抄的《华严经》,权当是恭贺殿下荣登大宝的贺礼吧。”柳珂说着从怀中拿出了这段时间抄好的《华严经》双手捧到了容烁的跟前。 容烁失神的接过经书,他没想到柳珂会给他誊抄佛经做礼物。 “希望殿下以后会成为一个爱民如子、英明果敢的君王。”柳珂由衷的对容烁道。 此时,容烁正在翻看手中的佛经,里面的每个字都清新隽永,可见柳珂在抄的时候,是多么的用心,这让容烁深感自己一直以来没有白白的坚持。 一部华严经足见柳珂为他祈福的心。 他听了柳珂的话之后,站起身走到了柳珂的跟前,深情的凝望着柳珂,“阿珂!多谢你为我祈福。” 柳珂最怕的便是容烁因此而误会。 所以她才没有送其他的礼物,而是送了佛经,见容烁动情,柳珂心里一紧,忙起身道:“王爷不要误会,柳氏不是为王爷一人祈福,而是在为天下百姓祈福。” 说完此话之后,柳珂稍稍顿了一下,道:“柳氏还有一句话,想劝谏王爷,您是天下之主,心中自当以天下为重,您的心要宽而广,才能装得下这天下的百姓,切不可因一人一事便将原本应该装下天下的心给装满了。” 容烁听了此言之后,忍不住冲柳珂笑了:“阿珂比我身边的大臣还能说呢,不过,同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便比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要悦耳的多。” 他说着忍不住他说着忍不住到了柳珂的近前,抬手将柳珂额前的刘海拨到一边。 柳珂慌忙往后一退,一颗心突突跳的厉害,放入要从嘴里挑出来一般。 她抬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尽量心和气平。 此时,听容烁在她的耳边悠悠的道:“我不能保证会做到你说的这一点,因为我不够理性,纵然我很努力的去做,有时候还是会被一个人将心占满,若她安好,我便心安,若她不好,我便心痛,无论喜怒哀乐都受其左右。” 他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抬手轻轻搂住了柳珂的肩膀。 柳珂双手使劲按在自己的胸口,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均匀。 容烁感觉到怀中柳珂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一颗心便缩成了一团,“阿珂,不要再挣扎了,不要再为难自己,不要再为难我,抛开世俗的干扰,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善待容熠的孩子,让他承袭容熠的爵位,封他为楚王,你说好不好?” 柳珂听了此话,微微挣脱容烁的怀抱,一脸惊讶的看着容烁。 封他为楚王! 她眼睛忍不住一热,一颗心仿佛都被揪起来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不应该恨容熠入骨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登基 柳珂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听容烁接着道:“容熠生死不明,就算还活着,也是自顾不暇,有何暇顾你。这段日子你为他,为他的孩子做的,已经够了,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容烁的语气里满是心疼,没有一丝丝的怨恨,这让柳珂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想挣脱容烁的环着她的手臂,没想到他反而抱的更紧了。 容烁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将头埋在柳珂的肩颈间,喃喃道:“我不会放手的,我已经错过了一次,绝不会错过第二次,一想到没有你在身边的那段日子,我便觉得害怕,阿珂!” 柳珂听着容烁在自己耳边的喃喃细语,能体会到他心里对她的难以割舍,若是自己就这样离开他,他会怎么样? 想到这些,柳珂的心竟然也仿佛跟着痛起来一般。 就在柳珂发愣的时候,容烁慢慢松开了她,捧着她的脸,侧头吻住了她顺着脸颊流下来的一滴泪,“阿珂为我流下的泪也是苦而涩,可见在你心里,对我也并不是不在意。” 柳珂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此时,肚中的孩子忽然动了一下,让她一下惊醒了。 “不可以这样,我,我怎么能这样,容熠对我很好,我不可以对不起她。”她说着一脸慌乱的往后倒了几步,踉跄着回身开了门,逃也似的出了容烁的书房。 容烁看着柳珂离开的身影,想想她刚才的手足无措,嘴角往上扬了扬。靠她自己想通还是有点难,不过刚才的一切已经说明了她对自己并非无情。 一想到这些,容烁的心便飞扬了起来。 柳珂出了容烁的书房之后,等在小楦阁门口的槐香忙迎了上去扶住她。 见她泪流满面的样子,问道:“贵人没事吧?” 柳珂无声的摇摇头,身体靠在槐香的身上,回到了小楦阁。 回去之后。她才想起她刚才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她不是去跟容烁讲自己要搬到楚王府去的吗?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抱着头将自己藏进被子里。眼泪顺着眼角一直留下来,将枕头打湿了一片。 前世她被齐思仁夺了贞洁之后,那些人骂的话。仿佛又在她耳边响起。 她使劲儿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这样便听不到了。 槐香与尚嬷嬷怕柳珂会出事,便站在床边规劝了一番,可是她们说的嗓子都哑了。柳珂也没有从被子里出来。 尚嬷嬷给槐香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退下了。 到了外间。尚嬷嬷对槐香低语道:“她是从王爷的书房中出来才这样的,就算是真有什么事,也怪不到我们头上,这么不识劝。让她自己哭去吧。” 槐香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也认同。 她们便各自去忙了。 柳珂不知道蒙着被子哭了多久,子时前后。当值的槐香听到门外有动静,忙开门去看。见燕王容烁竟然站在了门口。 吓得慌忙行礼,刚要拜见,容烁将食指放在了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跟我来。” 槐香忙起身跟容烁到了外面。 “阿珂回来之后哭的厉害吗,有没有说什么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槐香见问,赶忙回道:“柳贵人回到小楦阁时神情有些不好,进了房间便一直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奴婢与尚嬷嬷苦劝了良久才渐渐睡去了,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说那里不舒服”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深深一叹。 槐香本来以为容烁会生气,没想到,他叹过之后竟然笑了,道:“如此就好,好好照看她,以后本王会重重有赏。” 槐香愣了一下,忙行礼道:“是,奴婢遵旨。” 她本以为柳珂是在书房被燕王斥责,失去了燕王的欢心才会如此,不想竟然不是。 燕王大半夜的前来,竟然就只是问问她哭的怎么样? 这个柳珂到底那里好了,竟然让未来的皇帝如此上心。 原本她还想今晚偷偷睡觉,明天早起的,看来今天当值要老老实实的守一夜了,谁知道燕王大半夜的会不会再来。 第二天清晨,柳珂明明醒了却窝在被子里不出来。 槐香昨晚听了容烁的话之后,今早哪有不尽心的,便坐在床边漫言细语的开导,无非就是让柳珂保重,养好身体,她好了孩子才能好之类的话。 柳珂想到腹中的孩子,勉强起来起来吃了几口饭便又躺在了床上。 连续两天都是这个状态。 幸好这两天容烁几乎不在晋王府。 日日都在准备登基大典的事宜。 到了第三天的丑时末刻,容烁忽然身着一身龙袍回来了,銮轿进了晋王府之后,直接便停在了小楦阁的门口。 槐香原本正做在外间,用手指着头打盹,听到动静之后,忙打开门,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吓了一跳。 一顶明黄色的銮轿停在小楦阁的门口,銮轿的后面是数以百计的大内侍卫,手里都举着火把,将整个院子照的通明。 可是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却自停下脚步后,便再没有了一丝的动静。 槐香咽了一口口水忙上前行礼,却被人制止了。 容烁一身龙袍从銮轿上走了下来,映着火光,气宇非凡。 他大步走进小楦阁。 进了房门便放轻了脚步,来至柳珂的床前,见她双目紧闭,慢慢在她床边坐了低声道:“阿珂,今天是我登基的日子,我以为自己会很从容,没想到竟然有些紧张。一朝登临、天下归心,可是我却紧张了,你知道我紧张什么。” 他说着伸手将柳珂的被子往上拽了拽。 容烁俯身轻轻抱住了柳珂的身体:“不管我是世子、燕王还是登临帝,在你面前,我就是我,希望不要因此而与我疏远。” 他说完轻轻一吻落在柳珂的唇上。 柳珂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容烁嘴角一扬,慢慢站起身,轻声道:“我去了,等我来接你。”说完毅然转身出了柳珂的房门。 柳珂一向浅眠,在槐香开门出去的时候便已经醒了。 容烁一出门,她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今天是容烁登基的日子,过了今天,他便是皇帝,与自己有云泥之别。 想到这点,柳珂一下便觉得心里清明了不少。 像容烁这样年轻有为有没有成亲的皇帝,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寤寐求之,就算容烁的身边没有了一个柳珂还有会有王珂、李珂……身边肯定不会少了女人的,自己又何必为此而内疚和不安。 柳珂想到这些脸上苦笑一下,幸好她做了比较明智的选择。 槐香送走了容烁,一进门看到柳珂坐在床边,忙上前伺候:“贵人,要不要喝点茶水吗?” 燕王登基前都不忘来看看她,可见这个柳珂在燕王心中是什么地位,她哪里还敢不尽心竭力的伺候。 柳珂摇摇头道:“不用了,你休息吧,我也睡了。”说完躺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她一宿睡得很踏实,清晨是被外面的喧嚣吵醒的。 “槐香,外面什么声音,怎么这么热闹。”柳珂问完这句话之后,自己便笑了,今日新帝登基,自然是普天同庆。 槐香见问,笑道:“恭喜贵人,见天是咱们皇帝的好日子,定了国号为大燕,改元同庆,外面街上老百姓也跟着高兴呢。放鞭炮的、耍狮子的、杂耍的……街上很是热闹呢。” 槐香说完这话之后,笑着到了柳珂的跟前,道:“贵人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外面可喜庆了,让管事准备好马车,您就坐在车里,多带你个护卫,也去街上逛逛。” 柳珂听了倒有些动心,她的确有好些日子没有出去走走了。 “也好,你命人摆饭吧,吃过早饭我们出去逛逛。” 槐香听了此话之后,忙去将此事告诉尚嬷嬷。 尚嬷嬷瞪了槐香一眼道:“是你撺掇的吧,是你这小蹄子自己想上街看热闹吧。” 不等尚嬷嬷说完,便道:“嬷嬷说的什么话,若是嬷嬷不想跟着便提前说话,我可告诉你,昨天子时皇上在登基前赶来看过柳贵人了,还嘱咐让好好哄贵人开心,只要将柳贵人伺候好了,皇上自然论功行赏,到时候可别怪我没告诉你。” 尚嬷嬷年纪大了,一般不当夜值,听了此话之后,半信半疑,就在此时护卫统领带着两个护卫走了来。 她们忙上前迎着。 尚嬷嬷一件跟在后面的护卫中,其中一人便是那天打晕她的人,便问道:“统领带了这两个人来有什么事吗?” 侍卫统领上前道:“这是皇上拨给柳贵人的护卫,从今天起这两个人便归柳贵人调遣了。这是吴仪,这是石斌。” 槐香听了此话之后,斜着眼睛得意的看了看尚嬷嬷,笑道:“多谢统领大哥,我们知道了,一会儿柳贵人起身了,我们回禀她吧。” 尚嬷嬷这几天心里好像装了大石头一般,如今一见吴仪真的被调到了柳珂的身边,瞬间便放心了。 侍卫统领交办完了之后,伸手拍了拍吴仪与石斌二人的肩膀,满脸同情的看了安他们,便自离开了。 好像他们不是来这里当差,而是来这里受罪一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故地 槐香听了侍卫统领的话之后忙忙的将此事转告了柳珂。 “他们人呢?”柳珂得知容烁真的将吴仪调到了自己的身边,心里不由一阵感激。 “在门口立着呢,贵人要见他们吗?”槐香道。 柳珂摇摇头道:“不用,一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 “说的也是,他们终究是外男,不宜进来。”槐香见柳珂已经自己穿戴好了,便笑道:“贵人,早饭已经摆好了,奴婢伺候您洗脸。” 柳珂的早饭很简单。 在她刚刚住进晋王府的时候,下人们每每早饭都准备的花样百出,而柳珂却吃不了多少。 柳珂说过几次之后,才像现在这样,只准备简单的两样小菜一碗粥一碟点心。 柳珂吃过早饭之后,对槐香道:“准备个普通点的马车,不要太隐忍注意,不必带很多侍卫,保证安全就好。” 槐香自然一一应承。 站在门外的吴仪将柳珂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而耳中。 他在想这会不会是柳珂制造的一次逃走的机会。 可是柳珂却一点消息也没有透露给他。 吴仪正在纳闷的时候,槐香出了传了柳珂的话。 吴仪便与石斌去准备马车了。 槐香给柳珂换了一件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对襟褙子,又用心给她盘了一个百花髻,用白玉凤纹钗固定了,在旁边插了一支粉蓝宫花,端详了一番,赞道:“贵人真是国色天香。怪到咱们陛下对您如此用心。” 柳珂听了此话只是浅笑,没有答话,只是道:“这白玉钗太贵重了,听说是件古物,今天我们街,若是弄丢了便不好了,还是换一支吧。” “贵人说那里话。左右皇上已经赏了您了。那便是您的了,您放着不用,难道还让它压箱底不成。贵人过于素净了,若是皇上看到不以为贵人嫌麻烦,还以为我们做下人的不尽心呢。”槐香说了一箩筐的话之后,笑道:“再说。这些东西也就只有贵人这样模样的人带出来才好看,别人带还糟蹋了呢。” 不多时。尚嬷嬷走了进来,笑着道:“给贵人装扮好了吗?外面的马车都备好了,就等在小楦阁门外呢,我们走吧。” 她说完话之后。见到装扮好的柳珂,也不由的一愣,笑道:“贵人这一身真是漂亮。幸好奴婢让人将那辆镶了窗纱的车找了出来……” 后面的话尚嬷嬷没有说,可是柳珂岂能猜不到。 她笑道:“嬷嬷放心。我只坐在车里,不会抛头露面的。” 尚嬷嬷脸上讪讪的一笑,上前扶着柳珂的手臂,道:“贵人,我们走吧。” 柳珂在尚嬷嬷与槐香的左右相扶下出了小楦阁的门。 吴仪站在马车的旁边,不时的拿眼睛朝柳珂这边瞄了过来。 不过柳珂目不斜视的上了马车,并没有看他。 尚嬷嬷见了,狠狠的瞪了吴仪一眼,道:“陪着贵人出门,都有眼力见点,做好自己的本分,该看的不看好了,不该看的别乱看,小心看没了小命儿。”说完便喊道:“走吧。” 吴仪不傻,自然知道这话是说他的,不过,与柳珂的安危相比,这都不算什么。 出了晋王府之后,他们的马车便被包裹在了一片熙熙攘攘之中。 透过窗纱,柳珂隐约看到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舞龙舞狮的艺人,耳边还时不时的传来放鞭炮的声音,就好像春节提前到来了一般。 柳珂不用怀疑,这肯定是姜成的手笔。 这个姜成对容烁还真是尽心竭力,若是容烨的身边也有这样的大臣,他应该不会这么快便被取而代之吧。 “贵人我们朝那个方向去逛逛?”槐香隔着帘子对柳珂道。 槐香的话还没有说完,尚嬷嬷便抢着道:“贵人往东走有各种小市,若是贵人想买什么小玩意儿回去耍,可以去东边的小市……” 柳珂打断道:“我也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久,知道需要买什么去什么地方,今天出来不过就是出来透透气,我并没有什么想买的,若是嬷嬷有想买的东西,那我们便去东市。” 尚嬷嬷听了此话,忙道:“奴婢没有想买的,奴婢只是建议,既然贵人不想买东西,那便去哪里都可了。” 一旁的槐香忍不住捂嘴一笑。 此时,只听柳珂道:“往西边走走吧。” 尚嬷嬷这次没有再说话,只是斜眼看了一眼槐香。 马车过了永宁街之后,柳珂依然没有让改变方向的意思。 尚嬷嬷冷笑着看了槐香一眼,槐香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他们心里很清楚,再往前走便是楚王府了,别人不知道柳珂的身份,他们早就隐隐听说了,这个柳氏原是楚王世子容熠的世子妃。 尚嬷嬷不说话,槐香也杠上了,就是闭嘴不言。 气的尚嬷嬷横眉立目的,可是拿槐香也没有办法。 眼前就要道楚王府的门前了,尚嬷嬷不得不道:“贵人,我们出来了也有段时间了,还是回去吧。” 车里的柳珂道:“不过才出来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已,我久不出来,就算在外面耽搁些时间,皇上应该也不会怪罪的。” 尚嬷嬷在心里腹诽道:你在外面耽搁皇上自然不会怪罪,可是若你来楚王府,便不一定了,就算是不怪罪你,那我们呢! 可是这话尚嬷嬷也不好说出口,便苦劝道:“贵人,今天是皇上的好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着您进宫,还是不要惹陛下心里不痛快了。” “今天陛下登基,大典完成之后,自然是要召见大臣的,召见我是什么道理?嬷嬷放心,若是皇上有什么不高兴的,我自会担着,绝不会祸及到你们下人身上的。”柳珂冷冷的道。 她已经这样说了,尚嬷嬷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楚王府的门口。 柳珂透过窗纱见了,忙道:“停车!” 马车刚刚的停下,她便撩了车帘从车上走了下来。 吴仪忙站在车边护住她。 柳珂站在楚王府的大门口,看到门前一片萧索,心里忍不住一酸,眼眶便红了。 门口的封条已经撕掉了,大门虚掩着,显然有人进出。 看来容烁的母亲周氏没有骗她,她真的在派人修缮楚王府。 吴仪也发现了这点,走到大门口,双手一推便将大门推开了。 尚嬷嬷、槐香还有另一个护卫石斌被吴仪的举动吓了一跳。 尚嬷嬷反应过来之后,更是上前训斥道:“你的胆子还真大,皇上将你调到贵人的跟前,是让你保护贵人的,不是让你惹事的。” 吴仪瞪了尚嬷嬷一眼,没有说话走回到了柳珂的身后站好。 尚嬷嬷知道吴仪武艺高强,被他瞪得后脊背一凉,想起前几天的事情,赶忙不再说什么。 柳珂慢慢举步朝楚王府的大门走去。 尚嬷嬷与槐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柳珂进去之后,必然睹物思人,触景伤怀,万一哭出个好歹,那皇上肯定会将这笔账记在她们身上。 柳珂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会儿,想起以前的种种,只觉五内翻腾,眼泪顺着两颊留了一脸,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了车上。 尚嬷嬷与槐香也都松了一口气。 柳珂坐在车中稳了一下心神,对车夫道:“我们走吧!” 尚嬷嬷忙道:“快,快我们走了。” 马车正要掉头,楚王府中走了几个人。 他们手里抬着一个麻袋,麻袋中好像装了一个人。 吴仪见状,忙道:“等一下!” 尚嬷嬷他们也看到了,可是她不想节外生枝,听了吴仪的话之后,忙道:“贵人已经要走了,你在这里瞎指挥什么,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吴仪不理会她,对马车中的柳珂道:“大小姐,有人从楚王府中抬出了一个人。” 柳珂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不用管了,我们走吧。” 吴仪一愣,不再说话。 尚嬷嬷得意的一笑,冲车夫道:“快走,快走,万一那是死人,别吓着贵人。”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佛音。 “阿弥陀佛,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请让贫僧为这位往生者超度一番再抬走吧。” 此时,柳珂的马车已经走出了十几丈远的地方,她听了这个声音之后,忙忙的对车夫道:“停车,停车。” 此时,吴仪也听到了,一转身看到了正在盘膝在尸体前念经的大和尚。 吴仪高兴的对正在下车的柳珂道:“大小姐,是衍戒大师!” 柳珂下了马车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衍戒的跟前:“大师!” 衍戒抬起眼,看到眼睛红红的柳珂,失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见柳珂竟清瘦如深秋中摇曳的修竹一般,心里不由得一揪。 “我父兄好吗?他们是不是安全了?”柳珂说着便要下拜:“当日多谢大师的出手助我父兄出城。” 衍戒忙上前扶住了柳珂的手:“你竟然真的还在京城。” 柳珂没有将其中的曲折讲明,只是道:“我有孕在身不宜远行。” 衍戒刚要说话,忽然一个童音传来:“师父,我买到了——” 那孩子的话说到这里,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愣住了,手中的东西哗啦啦落了一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往事 昨天章节顺序写错了,抱歉! ***************************** 柳珂见了站在衍戒不远处的孩子也愣住了。 柳崤! 他怎么会跟衍戒在一起。 柳家风雨飘摇之后,柳崤便一直赖在楚王府不肯离开。 容熠对他倒是很照看,可是不久楚王府也出事了。 柳珂提前被容熠送到了城外的慈恩寺,对楚家的抄没始末也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之后柳珂也曾经想过,柳崤能不能躲过这场劫难,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她自己也是东躲西藏,便更没有了柳崤的消息。 以前在博陵的时候,柳崤总是三天两头的往柳珂的秀竹园跑,如今再见,柳崤与之前养尊处优的样子大不相同了。 原本圆圆的小肉脸清廋了不少,下巴尖了,以前两个小脸蛋就如刚起锅的白馒头一般,现在被晒成古铜色的了。 柳珂打量着柳崤,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跟前。 柳崤双眼通红,盯着慢慢走来的柳珂,咬着嘴唇忍着让自己不哭。 “崤哥,崤哥,是你吗?”柳珂走到柳崤的近前,弯下腰哽咽道。 柳崤听到柳珂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上前扑到她的身上,便抱住了她的腰身,“阿珂姐,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呜呜……” 反正小孩子哭也不会有人笑话,柳崤索性便抱着柳珂大哭起来,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不甘、苦闷……都哭出来。 柳珂用手轻轻抚着柳崤的后背,也是泣不成声。 尚嬷嬷与槐香相视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衍戒则在给逝者诵经超度。 “主子,这人可是楚王府的人?”吴仪担心柳珂伤心过度。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解,便上前问道。 柳珂松开怀里的柳崤,将脸上的泪水擦掉,朝着地上的女尸走去。 低头一看,死去的不是旁人,正是留在楚王府不愿离开的萧秀珍。 看样子已经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了,尸身上已经长了尸斑。柳珂看了一眼不忍再看。 虽然萧秀珍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是她对容熠却是倾心相爱,为了留在容熠身边,可谓什么事都能做。 不想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柳珂心里感叹了一番。叹道:“槐香,给这几位大哥十两银子,请他们将人好好的掩埋了吧。” 槐香并不知道萧秀珍的身份,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忙上前拿出了十两银子递给几个抬尸的人,道:“你们听到我们贵人的话了?好好的匠人掩埋了。” 此时。衍戒诵经已毕,站起身冲柳珂笑道:“施主还是跟以前一样心慈。” 站在一旁的柳崤却有些愤愤然,“这不是前朝太后赏给容熠的那个妾侍吗?阿珂姐管她作甚,她自作死便让她死去。” 槐香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死了的人竟是楚王世子的妾。 幸好自己没有擅作主张再多给银子,不然拍马可就拍在马腿上了。 柳珂听了柳崤的话道:“现在楚王府没落,我生她死。我又何必跟个死人计较,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听了此话。尚嬷嬷与槐香忙上前笑道:“贵人真是大人大量、心慈面善之人。” 说罢,尚嬷嬷道:“贵人,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该回去了,别累着了,您可还怀着身子呢。” 柳崤一听柳珂要走,忙上前抓住了柳珂的衣角:“阿珂姐,你要丢下我吗?” 柳珂看了看衍戒,问道:“大师,是您救了崤哥吗?” 衍戒见柳崤抓住柳珂不放的样子,笑道:“说来倒也不是我救了他,那日我进城之后,在街上化缘,碰到他正带着一群小乞丐抢食,见他有几分面善便将他带在身边,无事的时候便教些拳脚功夫防身,这孩子聪颖过人,倒是个可塑之才。” 衍戒在佛界盛名远播,若是柳崤有这样一个师傅,以后他纵然不再是富家子弟,也能讨得一口饭吃,这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好机会。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便侧身对柳崤道:“崤哥,你能摆在衍戒大师的门下是你的福气,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不如你先跟在你师父跟前学功夫,等我可以自顾的时候,再将你接来身边,你说可好?” 柳崤听了此话之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要,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见到阿珂姐,我不要再跟你分开。”说着便抱住了柳珂的大腿。 衍戒回京本就是为了找柳珂的,此时见到她,身边跟着伺候的丫头嬷嬷、后面还有护卫,便知道她此时不是自由之身,便问道:“柳施主现在在何处安身?” 柳珂见问,苦笑道:“原晋王府,不过我已经向当今太后请旨,这里修缮好了之后,便搬到这里来。” 衍戒见她面容愁苦,便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过得肯定不好,心里忍不住抽痛难忍。 他看了看柳珂身后跟着的人,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如何,便朝柳珂一伸手道:“柳施主,贫僧有几句话要单独与施主谈,请借一步说话。” “你这和尚好生无礼,我们是柳贵人近身伺候的人,怎么能离开贵人左右。”尚嬷嬷见柳珂抬步要跟过去,她不敢说柳珂,便出言指责起了衍戒。 不待衍戒说话,柳珂便道:“嬷嬷与槐香在此等候,我不走远,就到前面的树下,你们这里能够看到。” 尚嬷嬷听了此话便不好再反驳什么。 柳崤虽然满眼狐疑,但是知道柳珂暂时不走,便也不情不愿的放开了她的衣襟。 衍戒让柳珂在前,自己跟在她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到了楚王府前面的大槐树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又返回京城吗?”衍戒在距离柳珂一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脚问道。 柳珂眼见着衍戒带着柳峰离开了京城。此时又在京城相见,心中颇为疑惑,可是这是衍戒的事情,她也不好相问,此时见衍戒相问便摇摇头道:“不知道。” 衍戒朝柳崤的方向望了望,似是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情,道:“大约十二年前。那时候我比崤哥大不了多少。那时候我的俗家名字叫黄凌。” 此时的衍戒,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佛家大师。也没有用“贫僧”自称,而是称“我”,因为只有“我”才会又名有家族,“贫僧”是没有这些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有些惊讶。不明白衍戒为什么忽然跟她讲起了自己未出家时候的事情。 她知道几乎每个僧人背后都有一段凄苦的过去,不然也不会出家为僧。真正为了参悟佛法而入门的能有几个人。 此时,听衍戒接着道:“那是我的父亲已经是待罪之身,当时的皇帝还要赶尽杀绝,楚王若不是为我父进谏。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听了此话,柳珂不由惊得一捂嘴。 她曾经听容熠说过,他祖父是因为替三十年前因犯上之罪被圈禁的恭亲王求情才获罪的。那衍戒岂不是恭亲王的后人。 没想到衍戒竟然有这样显赫的出身。 衍戒对柳珂满脸的惊讶之情,只是抱之一笑。道:“父亲带着我掏出了京城,打算到博陵外的大觉寺落发为僧,以求慧远大师的庇护,可是刚到博陵城中,父亲便因伤势过重过世了,当时博陵城正下着大雪,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饥寒交迫,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路边的雪地里的时候,从我身边路过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小女孩不但将自己怀里的手炉给了我,还给了我一大盒的各色点心,我抱着暖烘烘的手炉,吃了两块点心,这才撑到大觉寺。” 他说到此处,柳珂才恍然记起。 对她来说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若不是此时衍戒提起,她早已不记得了。 说到这里,衍戒对柳珂笑了笑道:“不怕你笑话,你给我的那盒点心我只吃了两块,到了大觉寺落发之后,便一直将它存在身边,后来里面的点心都发霉了,我也不舍得扔,我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助你安好,以报你的救命之恩。” 听到这里,柳珂方明白,为什么衍戒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 她心里满是惭愧,对衍戒道:“大师严重了,不过就是一个手炉和一盒点心,不足挂齿,这两年大师为柳珂做的,才让柳珂无法报答。” 衍戒叹了口气道:“你住在晋王府,是不是当今大燕皇帝容烁的安排?” 柳珂无言的点点头。 衍戒微微的一低头,软玉问道:“那你现在过得好吗?他待你怎样,若是容熠还在世,你打算怎么办?” 一说起此事,柳珂心中便像打了结一般,她咬了咬嘴唇,泪光点点的道:“皇帝待我很好,可是我怎么能做对不起容熠的事情,何况我腹中是容熠的孩子,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是楚王世子妃,此是上天已定的了。” 衍戒听了此话之后,重重的点点头道:“好,不管多难,我也会助你打成心愿的,你放心,你一定能回到容熠的身边。” 他之所以跟柳珂说刚才那些话,一是怕柳珂误以为他是与容烁一伙儿,二是怕柳珂与他疏离见外。 柳珂不想连累他人,忙道:“大师不必如此,此事我自己会解决的。” 她说完之后,心里不由苦笑,要怎么解决,现在容熠下落不明。 衍戒没有在说什么,眼睛落在柳珂清瘦的脸上,道:“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先将这些事抛到脑后,好好将养身体,一切交给我吧。” 他说完没有在停留,而是大步到了柳崤的跟前,道:“崤哥,你现在是想跟我去大觉寺,还是留在你长姐的身边?” 他见崤哥不说话,知道他舍不得柳珂,便道:“现在她自顾尚且不暇,你留在她身边只能成为她的累赘。” 柳崤一皱眉头,小脸上尽是纠结,看了看走回来的柳珂,坚定的道:“我不会成为阿珂姐的累赘,我会好好保护她。” 柳珂不忍柳崤继续颠沛流离,听了他的话之后,道:“我现在寄人篱下,你跟在我身边也没有关系,可是你要保证不要像以前那样淘,知道吗?” 柳崤听了柳珂的话之后,抬起袖子擦了擦眼中急出的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伸手在柳崤的头上摸了摸,道:“好,咱们的崤哥长大了,长大了便不要再哭了,跟衍戒大师道别,跟我上车吧。” 柳崤听了乖乖的走到衍戒的跟前,双手合十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佛礼,道:“这些天以来,多谢师父对崤哥的照顾,等哪天我们都得闲了,徒儿在到师父的跟前聆听教诲。” 柳珂听了柳崤的话之后,忍不住一笑,这孩子人小鬼大,竟然还给自己留了后路。 她也冲衍戒行了一个佛礼,道:“走吧,崤哥。” “有事便命人去大觉寺转告贫僧。”衍戒对着柳珂的背影道。 柳珂回头称谢。 尚嬷嬷与槐香见柳珂领着柳崤上了马车,也不敢阻止,可是若皇上问起来,她们又不好回答。 好在柳珂没有提出再去别处,马车直接便朝着晋王府而去。 她们出去了大半天的时间,回到了晋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过半了。 到了小楦阁之后,柳珂对尚嬷嬷道:“嬷嬷,暂时将崤哥安置在小楦阁的西次间吧,等皇上来了问起的时候,我自会向皇上禀明,反正这里也住不长了。” 尚嬷嬷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一脸难色的道:“将这位小公子安置下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让他住西次间是不是有点不合礼仪,万一皇上怪罪起来,奴婢们不好回答。” 柳珂笑道:“他才能有多大,现在还没有过同席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呢。” 听柳珂如此说尚嬷嬷也便不再坚持,到时候皇上若怪罪自己也有话说,她不是没有劝过,可是怎拗得过柳贵人。 “如此便依贵人所言,奴婢这就带人去给小公子收拾西次间。” 尚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有一个尖细的声音道:“皇上驾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执拗 尚嬷嬷这里也还没有出门,柳崤还抓着柳珂的衣襟依偎在她的身边,容烁便一身龙袍走了进来。 众人一时间便愣住了。 还是柳崤这个孩子先反映了过来,有模有样的跪地给容烁行礼道:“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拜完了其他人也跟着如此喊起来。 容烁的脸上带着怒气,对尚嬷嬷道:“上面摸摸带着闲杂人等离开,朕有话要与柳贵人说。” 尚嬷嬷忙拉了柳崤与槐香出去了。 房中只留下了柳珂与容烁两个人。 原本带着一肚子气的容烁,见了依然跪在地上的柳珂,又不由得心软了。 走到她的近前,伸手扶着她的臂肘将她扶了起来,无可奈何的叹道:“是母亲让你那样做的吗?你为什么要答应她?” 柳珂有些不解的看着容烁,问道:“陛下指的是什么?” “搬到楚王府去,是不是母亲提议让你搬到楚王府去,你便答应了?”容烁一背手低头凑到柳珂的脸上,叹气道:“你以前在楚王府住的时候,不管怎样,哪里还是完整的家,现在却只是以栋破败的房子,再住进去,是何心情,我能体会,母亲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刺激你,你就傻的真答应了。” 容烁说到这里里语气里有心痛又有无奈。 柳珂怔怔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刚才她站在楚王府门前的时候,五内翻腾,差点当着人便崩溃了。 容烁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柳珂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留下的泪,平静了一下心神,道:“是我自己要回去住的。跟太后没有关系,我求了太后娘娘帮忙修缮楚王府,楚王府修缮好了,我便搬进去。”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一时间愣住了,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敢相信。声音颤抖的道:“为什么?” 柳珂低着头。不敢看容烁的眼睛,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楚王府是被前朝皇帝查抄的。自然在大赦之列,既如此,我是楚王世子妃,理应回楚王府居住。” 她说完此话之后。没有等容烁回话,接着道:“想必皇上心里也明白。以我的身份和现在的状况,是不适合入住后宫的,而且我也不能一直在晋王府住着。” “你是因为你的身份所以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吗?我现在是皇帝,我说你是柳珂你便是。我说你不是,你便不是。”容烁冷冷的说完这些话,长叹了一口气。缓了缓语气道:“我想要的不光是你这个人,还有你的心。所以有些事我不做,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做。” 柳珂听了这话,忍不住浑身发冷,她知道容烁并不是开玩笑的。 只听容烁接着道:“我不想让你伤心,可是我也有心。”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柳珂愣愣的站在当地。 尚嬷嬷怕容烁会招呼,便命槐香带着柳崤去吃东西了,她则在小楦阁不远处站着。 看到容烁黑着脸出来了,忙迎了上去。 “陛下,刚才那孩子是柳贵人让带回来的,柳贵人让先安置在西次间。”尚嬷嬷怕此时不禀报了这件事,以后皇上怪罪起来,她便没法推脱了。 容烁听了之后,问道:“那孩子是什么人?” “听着像是柳贵人的兄弟,柳贵人没说,奴婢也没敢问。”尚嬷嬷一脸为难的道。 “是柳家的人?”容烁一扬眉道。 尚嬷嬷回道:“听那孩子称柳贵人为姐姐,应该是柳家的人没错。” 容烁点点头道:“就按照柳贵人说的,先将他安置在西次间吧。” 本来容烁想嘱咐一下尚嬷嬷对柳珂的生活起居多上心的,想想刚才的事,便又忍住了,一甩袖子带着宫中的侍者离开了。 尚嬷嬷见容烁带着怒气离开,显然是这是因为柳珂的原因,不由得替自己的前程担心起来。 当时容烁让她到柳珂的身边,她还以为自己得了一个好差事。 毕竟是容烁喜欢的人,若是柳珂是个未出嫁的大家小姐,那说不定就是未来的皇后,可是后来才慢慢知道,柳珂不但嫁过人,而且嫁的还是楚王世子。 这不要了命了,太后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让皇上取个这样的女人的,别说是皇后了,就是妃嫔也不行。 如今连皇上对柳珂也似不喜了,她得赶紧想个办法离了这里才行。 尚嬷嬷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槐香带着柳崤回来了。 柳崤一路小跑着进了小楦阁。 槐香本想抓住他,可是没抓住,只得在后面喊:“小公子,小心冲撞了皇上。” 柳崤也不回头,边跑边喊道:“皇帝已经走了,你少唬我。”话没落音已经进了柳珂的房间。 尚嬷嬷跟槐香说了刚才容烁离开时的神情,冷笑道:“你是没看到刚才皇帝的脸,比墨汁还黑,我看着柳贵人是长久不了了,你不要整天以为讨好了柳贵人便万事大吉了,说不定那天我们便被她连累了。” 槐香听了此话,也不由得失神了。 尚嬷嬷见状道:“还傻站着干吗,还不带人去打点那小子平日里用的东西。” 说完尚嬷嬷道:“从早起出去我还粒米未进呢,我先找点吃的去,你要了东西来之后,也去厨房吃饭吧,我们先顾好了自己再说。” 槐香听了此话也不由愣住了,尚嬷嬷离开之后,便去找管事了,不再理会柳崤的事情。 此时,柳珂正呆呆的坐在中厅的椅子上,听到柳崤进来,抬起头问道:“这是去哪里跑了一头的汗?” 柳崤见柳珂脸色惨白,气呼呼的撅着小嘴问道:“那狗皇帝欺负你啦?” 柳珂听了此话,忙上前捂住了柳崤的嘴。小声道:“别胡说,你以为这是在家里啊,这里到处都是皇帝的人,你不要小命了。” 柳崤气呼呼的叹口气,“要是我再长大一点就好了,现在这么小,走到哪里都被人当小孩。做什么事也做不成。” 柳珂被他的话逗笑了。“你这是要做什么事啊?我的柳公子。” 柳崤将柳珂放到自己头上的手打开,生气的道:“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将你救出牢笼的,到时候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一起将你的孩子养大,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笑道:“你又说傻话了,还跟我一起养大孩子。难道你不用娶妻生子吗?” 柳崤语重心长的道:“我本来是想娶妻生子的,可是你这样不让省心,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再说了。我也未必能碰到自己心仪的女人,算了,不如就守着你过日子吧。最起码安心。” 若是只听他的语气,还会让人误以为跟柳珂说话的是个成年男子。可是现在他就站在柳珂的跟前,身高不过在柳珂腰身附近,一脸的稚气,不免让人有种违和感。 柳珂虽然之前听柳崤这样老生老气的说过话,可是此时还是忍不住笑了,“我倒成了你的累赘了,说来我还真是有些不安呢。” 柳崤知道柳珂又不相信他。 他一脸无奈的叹口气坐在了柳珂的对面:“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当我有能力带你走的时候,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你掐指算算,大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也好提前准备着,免得到时候慌乱。” 柳珂的话还没有说完,柳崤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站到柳珂的跟前道:“你知道吗?衍戒回来就是为了救你,只是现在他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所以便现在大觉寺安身了,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来吗?” 柳珂见柳崤一脸的认真,道:“难道是想给衍戒大师做内应?” “算你还没有傻到家。”柳崤白了柳珂一眼道。 柳珂嘴角一扬,道:“那你凭什么做好这个内应,你是武艺超群,还是御人有术?” 柳崤粗粗的出了一口气道:“我是孩子的身体,成人的智商,便于隐藏和行动,这就是我的优势,你以为没有我的内应,衍戒完完整整的将你和孩子救出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柳珂见他说的头头是道,正要夸奖,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便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不多时,槐香便提着食盒进来了。 此时,柳珂才记起自己还没有用午饭。 柳崤被安置在西次间住了下来。 一连几天,容烁都没有再登门。 这也似乎印证了尚嬷嬷对槐香说的话。 槐香原还好好的伺候柳珂,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尽心了。 柳珂也不与他们计较,难得的是柳崤也忍了下来。 容烁登基大典已过,立后的事情便被提上了日程。 几乎每天都有人上奏折奏请此事。 太后周氏也与姜成商量了不少选后的办法。 容烁几次想先压下此时,都被众人的唾沫淹了回去。 原本很多官员便在等着此事,现在有了太后的支持,他们做起此事便更尽心了。 容烁不想做不孝之人,也不想做遗臭万年的昏君,面对现在的情景,他似乎明白了柳珂的执拗。 一想到这些,心里便如牛毛细针刺入心中,密密麻麻都是痛。 他现在竟有些无颜再见柳珂的感觉。 可是对柳珂刻骨的相思却让他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在确定了皇后的人选之后,容烁脱掉身上的龙袍,坐着一辆黑色马车从西门出了皇宫。 行至晋王府门口的时候,他却迟迟没有下车。 外面随从的人,喊了两边:“陛下到晋王府了。”他才回过神。 撩了帘子慢慢走了下来。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却又上了马车,道:“回去吧。” 随从不敢多问,赶着马车又回去了。 到了宫中,得知楚王府的修缮已经快完工了,他将内务府太监总管叫道跟前吩咐道:“此事你亲自去办,将楚王府所有的家具都换了,换梨木的,不,换楠木的,原楚王世子与世子妃住的院子拆了重建,里面的花草也换了。” 内务府总管听了此话,一脸为难的道:“陛下,其他的倒是好办,只是现在已经快入冬了,这花草再换,怕是养不活了。” 容烁不耐烦的道:“朕不管这些,你来想办法。” 内务府总管听了皇帝如此不讲理的话,不由得瞠目结舌。 容烁挥挥手打发他下去了。 他没有办法,只得去慈宁宫求助太后。 太后听了总管的话之后笑了笑道:“既然皇帝这样安排,你便按照他的话去做吧。” 内务府总管哭丧着脸离开之后,周氏笑着对吴嬷嬷道:“果如那柳氏说的,皇帝最终还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今天他这样做便说明他在这件事上已经认了。” 吴嬷嬷见太后的心情不错,便笑道:“只是这寒秋中让人将楚王府的花草都换了,倒是有点为难人,不知道这内务府总管该如何处置。” “这都是小事,便是换不了,难不成皇帝还杀人不成,为了这个便要人命也不是皇帝的性子。”太后对自己的儿子很是了解。 说到这里之后,太后问道:“皇上身边的人可打听过石琇这丫头?” 吴嬷嬷实话实说道:“奴婢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兴许皇帝偷偷派人打听了也说不定,毕竟皇帝没有说不同意,这便说明皇帝心里已经认可了石小姐了。” 太后听了此话,刚刚还一脸的笑意,此时便一脸愁容了,叹道:“他哪里是认可石琇,不过是没有柳氏,谁做皇后他已经不在乎了。若是那柳氏好好的,没有嫁人,哀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定然不会让他受这样的委屈,可是那柳氏已经为人妇了,怎么还能进皇家的门。想来现在皇帝也想通此事了,只是心里难受,所以才如此。” 吴嬷嬷见太后发愁不免又劝慰一番。 “奴婢看那石小姐很是端庄贤淑,定能挽回陛下的心,现在他们还没有成亲,等成了亲就好了,一个美艳端庄的皇后天天的在皇上跟前晃,皇上便是再喜欢柳氏也会慢慢的放下的。” 周氏愁得就是石琇虽然端庄,可是相貌上却比柳珂差了许多,只是这话她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皇后的人选定下来之后,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石家。 石琇初闻此言惊呆住了。 多年以来,她梦想的便是嫁给容烁这样的男人,如今不但梦已成真,而且这个男人还将带给她无上的荣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夜访 多谢“雪7112”君送给《闺誉》和《庶谋》的小粉红,么么哒! ***************************************************** 一想到这些石琇便欣喜若狂。 此时,整个文石家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朝代更迭,他们石家不但没有经历劫难,反而出了一位皇后,这是怎样的荣耀啊。 石琇在石家的地位也一下子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柳琀是从石砚的嘴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当时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柳珂该怎么办? 当时已经是晚上戌时了,可是柳琀见不到柳珂心下不安。 石砚看出了柳琀的心思,便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看你姐姐?” 柳琀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个时候出去不好,可是我实在放心不下。皇帝始乱终弃,她以后该怎么办?” 石砚听了此话,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别急,等会祖母那边关了院门我便带你出去。” 柳琀听了此话,立马便精神起来,猫到石砚的身边讨好的笑道:“真的,我们一会儿出去?” “就怕你姐姐不让人给我们开门。”石砚一脸认真的道。 柳琀赶忙道:“不怕不怕,反正我们都能这么晚出去了,自然也能进去,你不是武艺高强吗?你带我翻墙进去。” 石砚就是喜欢柳琀跟他的臭味相投,恰好他就是这么想的。 听了此话,石砚笑道:“那不成问题,就怕你姐姐知道了之后骂我们。” “不会的。姐姐现在——”柳琀原先说姐姐现在自顾不暇,顾不上惩罚他们的,说到这里之后,便顿住了,两眼一下便盈满了眼泪。 石砚见状轻轻抱了柳琀一下,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柳琀摸了一把眼泪道:“难道你不怕被祖母的人逮到吗?” “逮到又怎样。祖母一向疼我们,不过就是说一顿完事。”石砚从丫头的手里接过了斗篷,亲自给柳琀披了。搂了她的肩膀道:“走吧。” 说完此话之后,又对自己房中的丫头婆子道:“你们谁也不许去祖母和母亲那里乱嚼舌根,要是被我知道了,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众人纷纷称是。 石砚带着柳珂出了府门坐了马车。便直奔晋王府。 天气一天天变冷了,晚上秋风也也越发凉了。此时,街上基本没什么人,他们的马车走的很顺畅,不到一个半个时辰便到了晋王府的门口。 晋王府大门紧闭。 石砚没打算从正门进。便将马车赶到了后门。 下了车之后,见后门也已经关了。 他笑着对柳琀道:“看来我们真的要用你的办法进去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颇有些兴奋。“你说姐姐见到我们之后会不会大吃一惊。” “在这种时候,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能博她一笑也好。”石砚命车夫将马车赶到附近,他伸手从腋下抱住了柳琀一扬眉道:“抱着我的脖子。” 饶是柳琀爽朗的性子,听了此话之后,也不由的脸红了,回头看了看车夫已经赶着马车去了不远处,才不好意思的用双手箍住了石砚的脖子。 柳琀只觉身体一轻,便发现自己已经离地了。 吓得她赶紧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一到了晋王府的后院中。 石砚见晋王府的后院死寂漆黑,不由在柳琀的耳边道:“你知道你姐住在什么地方吧。” 柳琀点点头道:“我姐住在前院,就在书房的旁边的小楦阁。” 石砚听了此言之后,忍不住一扶额,道:“早知道就应该从前面进来了,这里的路七拐八拐的我们还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呢。” 柳珂一侧头道:“我们为什么沿着路找,我们不能像刚才那样吗?” 石砚听了此言笑道:“你真不怕累着我。” 柳琀脸上一红,道:“你少唬我,难道我不知道你体力好吗?” 石砚听闻此言之后,没有多想,笑道:“好,不走路就不走路。不就是想我抱嘛。” 他说完此话,不待柳琀回话,便将她打横抱起,几个跃身朝前面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前院。 到了前院之后,他们隐隐的看到了灯光。 石砚正要上前,忽然看到前面一个黑影落在了前面的一个二层的小阁楼的附近。 他一皱眉头,指了指前面对柳琀道:“那边是不是小楦阁?” 柳琀抬头望去,道:“正是,我们快点,姐姐还没有休息呢。” 石砚没有声张,带着柳琀到了小楦阁附近,可是他四下看了一下,却没有发现有人,虽然心里疑惑,可是没有说什么。 柳琀拉着他快步到了小楦阁的门前。 此时,柳珂正在交柳崤读书,不过才教了几章大学,她便发现,柳崤若不是过目不忘的神童,便是以前曾经学过。 正想问问柳崤,门外便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艾嬷嬷与槐香相视一看,此时,谁会来,若是皇上来,怎么会敲门,每次都是直接推门进来。 柳珂也愣住了,迟疑了一会儿道:“去看门吧。” 槐香带着疑惑将门打开,看到站在门口的石砚与柳琀,不由得一惊。 毕竟时间不早了,没想到他们会来。 而且奇怪的是门房并没有通报啊。 柳琀见槐香愣愣的看着她,心里有些不悦,面无表情的道:“我姐姐呢?” 柳珂在卧房中,听到柳琀的声音也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忙站起身迎出去,见站在中厅的真的是柳琀与石砚,惊喜的道:“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柳琀走到柳珂的身边,上前便抱住了她,带着鼻音道:“我就是想姐姐了,所以央告他带我来看你。” 柳珂听了此话,怎么会相信。笑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放心我,所以便也不顾大晚上的,便冒黑来了。” 柳琀一撇嘴。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柳珂没有责怪柳珂,冲后面的石砚道:“她任性,你便由着她胡来,你也不小了。都已经成亲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莽撞。若是被家里的老人知道了,你自然是无碍的,可是难免便让人看清了琀儿,你是她的相公。还比她大些,怎么不替她多想想,就知道以为的胡来。” 明明是柳琀要来的。石砚怎么也没有想到柳珂会将过错全都怪在他的身上。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柳珂,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柳琀噗嗤笑道:“你在中厅等着我。我进去跟姐姐说几句话,我们便回去了。” 石砚才不要跟柳珂说话,让他在外面等着才好。 他见柳崤在装模作样的看书,拉着他在中厅道:“你小子什么也没事?我就知道你滑头的很,肯定能逃过此劫。” 柳琀见了柳崤也是诧异,可是一想她现在的天色,便顾不得与柳崤说话,牵了柳珂的手到了里间。 一进里间柳琀还没说话,眼圈便红了,“姐,你也知道了是不是?” 柳珂见柳琀如此,忍不住笑道:“知道什么,我整日足不出户,外面的事情还真不一定知道。” 柳琀听柳珂如此说,便有些犹豫了,万一此时柳珂还不知道石琇被选为皇后的事情,那现在告诉她,岂不是惹她伤心。 不过,柳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柳珂,因为就算是她现在不知道,早晚有一天是会知道的,而且让她早早的有心里准备也是好事,免得猝不及防的知道了此事,反而受刺激。 她想到这些之后,道:“姐,皇后的人选已经定下了,明天大约就会宣告天下。”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没有说话。 柳琀接着道:“不是你,是石琇。” 她说完此话之后,便目不转睛的看着柳珂的反映。 过了好一会儿,柳珂才浅浅的笑道:“此事我早就知道了。” 柳琀以为柳珂是强颜欢笑,伸手握住了柳珂的手道:“姐,你别难过,不选你做皇后那是皇上没福气。” 说完此话之后,柳琀见柳珂只是轻笑,并不答话,道:“姐,你心里要是难过,便哭出来吧。” 此时,等待柳珂回答的不光是柳琀,还有小楦阁外面另一个夜访者。 他甚至比柳琀更想知道柳珂的真实想法。 “我为什么难过?”柳珂淡淡的一笑,“我没有难过,我只是有些后怕,有些庆幸。”柳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说道。 柳琀有些不解,问道:“姐,跟我你还不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没有伤心,没有难过,甚至没有遗憾,有的只是后怕和庆幸,幸好我在关键的时候没有犯糊涂。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能想到会是现在的样子,不过我是局中人,不容易看清整个事情的真实面目罢了。” 柳珂说到这里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老燕王隐忍多年,韬光宴会,对皇位志在必得,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当今的皇帝承袭父业,必然不是一般人,他英明、果敢,不然也不会带领大军无声无息的拿下京城,不过这样的人,也很理性,他不会被一人一事所左右的,纵然心中苦闷也必然会以大局为重,天下百姓有这样的一个皇帝应该感到庆幸。” 柳琀撇了撇嘴道:“我才不管什么天下百姓,我就只关心我姐姐是不是受了委屈,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 “我没有委屈,新皇已经大赦了楚王府,太后还亲自过问楚王府修缮一事,过几天我便搬进楚王府居住,倒时候,你在看我便不用翻墙了。” 柳琀听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姐——” “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回去了。”柳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柳琀道。 “姐,你真的没事?”柳琀还是不放心,问道。 柳珂无奈的笑笑:“你看着我像是有事的吗?好了,快走吧,我也要上床睡了。” 柳琀这才一步三挪的出了柳珂的卧房。 一出门,看到石砚正在与柳崤下棋,竟然是石砚输了,想偷偷悔棋被柳崤抓了正着,两人肆无忌惮的闹起来。 柳琀见状,上前摸了摸柳崤的头道:“没想到你也逃过了那场劫难。” 柳崤将柳琀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打掉,不屑的道:“你们夫妻真是有意思,竟然都说这样的话,难道我死在那些人的手里才算是合情合理吗?” 柳琀听了此话,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将自己颈上的一个护身符摘了下来,挂在柳崤的脖子上,语重心长的道:“现在你是在京中唯一柳家的男丁了,你要好好的,赶快长大,等你有了能力,你要保护好姐姐,不要让她再受委屈了。” 被柳琀如此一说,柳崤的鼻子也酸酸的,虽然他与柳家的其他人没什么感情,可是他的父母毕竟养了他两年多,姐姐对他也还不错的,就这样都被问斩了。 他低头看着颈上的护身符,感觉好像身上的责任好像重了很多,不过,他还是假装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用你说。” “我们走吧,等改天再来看姐姐。”柳琀眼睛红红的道。 石砚站起身,拍拍柳琀的肩膀以示安慰,对柳珂道:“我们走了,姐。” 柳珂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便没有让槐香和尚嬷嬷送人,只是道:“好,路上小心。” 柳琀与石砚一出门,柳珂便对柳崤道:“你该去休息了,不然明天又不能按时起床。” 柳崤不想让柳珂看到自己哭的样子,乖乖的“嗯”了一声,便去了西次间。 尚嬷嬷与槐香自从知道皇后的人选定了下来之后,对柳珂便也不像以前那样上心了,见柳珂进了里间,她们便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柳珂刚刚的上床,便听到房门又开了。 她以为是槐香进来伺候了,便道:“你今晚不用伺候了,也去休息吧。” 她说完此话之后,身后的脚步声依然朝着她走来。 她猛的一回身,看到竟然是容烁一身夜行衣站在她的跟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搬家 容烁自从选后开始便没有再出现在柳珂的跟前了。 虽然他经常偷偷的在一旁看着她。 柳珂在一愣之后,忙上前行礼道:“柳氏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她的礼还没有行完便被容烁从地上拉了起来,“你还怀着身子呢,便不用行礼了。” “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过来了,可带了随行之人?”柳珂猜想刚才她与柳琀说的话,他可能听到了,所以此时也不用怕他误会。 容烁脸上讪讪的,一侧头道:“你小瞧我的武功了,一星半点的人还奈何不了我。” 这就是没有带人了,是私自跑出来的了,若是在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他是皇上自然事事没有错,错的,担责任的就只有她。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直言道:“不是柳氏不相信陛下武艺超群,只是,这大晚上的,皇上又是刚刚打下天下,政敌是难免的,万一在路上有什么意外,柳氏担不起这个责任。” 容烁静静的看着柳珂,没有理会她说的话,而是道:“你心里其实是恨我的,对不对?” “没有的事,陛下多心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等几天之后我搬进自己的家里便更没有什么事了。”柳珂浅浅的笑了笑,说完之后劝道:“陛下还是赶紧回宫吧。” 她越是这样说,容烁便越是笃定自己的想法,柳珂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越是在艰难的时候,便表现的越是从容,其实内心的痛苦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容烁想到这些忍不住心痛起来。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顾忌这顾忌那的,明明已经下决心不管怎样都要将柳珂留在身边了,以前在她的面前那样的信誓旦旦。可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住了柳珂的肩膀:“相信我,皇后真的就只是个名分,我的心都在你这里,你是我今生唯一用心的女人。” 柳珂后退了几步,哂笑道:“你给了她名分,却不打算对她负责,你是皇上。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石家表妹若是听了此话之后,该多伤心。” 她说完此话之后,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毕竟石琇是不是伤心跟她没有一丝的关系,只是在她的心中容烁一直都是个敢说敢为的人,就好像他说过一年之内会将她从容熠的手中抢过来,他便真的做了。 虽然有时候她在心里也痛恨他。可是同时也很敬佩他的敢说敢为,此时。他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感觉这跟她认识的容烁有些不一样。 或许他是不允许自己有失去的感觉吧,毕竟现在是皇帝了。 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愣了一下笑道:“你不担心你自己的处境。倒先担心起别人伤心不伤心了,原来选的是石家的小姐。” 听他的意思,他自己还不知道选了谁做皇后。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就算是没有人主动告诉他,难道伺候他的人都没有透过什么风吗? 柳珂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被容烁尽收眼底。 “我听几个大臣议论过几个官家小姐,当时我心情烦乱,便没有让他们往下说。”容烁说到这里之后,微微笑了笑,“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的心病是什么,谁会自己找不自在,在我的跟前报上新皇后的名字,若是有这样的人,那他一定是不要命了。” 柳珂脸上的神情渐渐淡去,道:“陛下有何必回避这个问题,以后陛下不光会有皇后,还会有嫔妃、夫人、昭仪、婕妤……后宫佳丽三千,慢慢陛下便会接受并喜欢上这现实了。” 容烁握了握拳头,柳珂这是要彻底与他划清界限了。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接受了太后与大臣给他选的皇后,便等于在女人这个问题上他屈从了江山社稷,他在柳珂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发言权了。 可是他却不想放弃,若以后他的生活里没有了柳珂,会怎么样? 他当初要着天下为的是什么? 一想到这些,容烁额头的青筋便绷得老高,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跟柳珂说,半晌方道:“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他说完转身出门。 就在此时,槐香发现柳珂的房中还亮着便推门进来了,正好看到一身夜行衣的皇帝。 吓得她脚下一崴,身体失去平衡便瘫在了地上。 旋即又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好了声音颤抖的道:“奴,奴婢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话没有说完,容烁便已经出了房门。 容烁走了好久,槐香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柳珂的跟前道:“贵人,皇上来了,您怎么也不招呼我们一声,也好给皇上上碗茶之类的,我们如此怠慢皇上,皇上怪罪下来,我们怎么担当得起。” 柳珂听了槐香的抱怨之后,笑了笑,未至可否,只是道:“陛下是独自来的,没有带人,所以也就没有人通传。” 槐香不敢独自去休息了,她这次打算不再听尚嬷嬷的挑唆了,她要一心一意的伺候柳珂。 都已经确定了皇后是谁了,皇上却还大晚上的独自一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飞檐走壁的来看柳珂,这说明皇帝的心里真的是喜欢柳珂的。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柳珂肯定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想到这些,槐香便笑盈盈的对柳珂道:“贵人,您去休息吧,奴婢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柳珂一笑,没有理会,直接上床睡觉了。 封后大典定在了十一月的十四日,也就是二十天之后。 柳珂听到此话的时候,只注意到了这句话里面的数字。 十一月十四,二十天之后。 十一月十四也是她搬进楚王府的日子,礼部还真是会挑日子。 那天皇上成亲。那天她重新做回楚王世子妃。 柳珂一笑,继续教导柳崤。 为了到十一月十四这天不那么慌乱,柳珂便命槐香提前收拾着她的衣物了。 皇上潜邸的所有东西都不是她的,只有皇上赏的这些衣服她可以带走。 所以要收拾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到了十一月十四日这天,柳珂离开晋王府的时候,对槐香与尚嬷嬷道:“你们两个本不是我的奴仆,伺候了我这么多日子已经辛苦了。你们若是还想跟着我。便同我去楚王府居住,若是不想,便正好留在这里。等哪天若是皇上闲了再来这里坐坐的时候,你们便可请求皇上给你们另谋出路了。” 若是柳珂不再晋王府居住,那晋王府的供应也便停了,她们若是留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 槐香率先道:“奴婢与贵人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与贵人分不开了,奴婢愿意跟随贵人去楚王府。” 柳珂还没有说话,只听不远处“哒哒哒”响起了马蹄的声音。 不多时,便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骑马而来。 柳珂见状,不用做第二人想,便知道是容茗来了。 柳崤不喜欢应酬人。便赶忙先上了马车。 远远地柳珂朝着容茗挥了挥手手,容茗须臾便到了她的近前。 柳珂笑道:“今天是皇帝大婚的日子。你这个小姑子怎么不在宫中等待迎接新嫂子,反而跑到我这里来了。” 容茗跨身下马,冷着脸道:“知道今天皇兄大婚你还笑的出来。” “今天皇上大喜的日子,普天同庆,为何我就该哭呢?”柳珂不以为意的道。 容茗见了柳珂这幅没所谓的样子,心里便有些生气,道:“你当我乐意来啊,还不是有人不放心,昨天半夜便将我托起啦,嘱咐了这件事。亏得那个人都为你愁得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你倒好,没事人一样。” 柳珂将手中的东西抵到了槐香的手中,笑道:“那依着公主的意思,柳珂该怎么办?挺着大肚子闹上朝堂,哭着喊着要嫁给皇上。” 容茗听了此话,一个崩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亏你想的出来,你若真那样,我皇兄也不会看上你。” 尚嬷嬷见容茗来了,正好是个进宫的好机会,便忙上前行礼道:“老奴叩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是知道的,老奴原在皇上身边伺候,只是因为柳贵人住进了晋王府,每个人照应,便将老奴暂时按在了晋王府,如今柳贵人要回自己的家里了,您看老奴是不是还是回宫中伺候。” 容茗看了看尚嬷嬷,不耐烦的道:“既然皇兄将你给了楚王世子,你便跟在楚王世子身边伺候吧,想三想四的干嘛?怎么不见槐香这么多事儿啊。” 柳珂笑着替尚嬷嬷道:“毕竟尚嬷嬷是皇上身边的人,况我身边有槐香就够了,楚王府被赦,田产自然也就回来了,等我有了进项自己再买些伺候的人也一样,你便将尚嬷嬷带进宫让皇上安置吧。” 容茗见柳珂如此说,便不好再推辞,对尚嬷嬷道:“等会你自己进宫去就行了,先到本公主的宫中落脚,到时候我在母后面前将这里的情况说说,看她怎么安排,皇兄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儿。” 此时,吴仪与石斌已经将柳珂的行礼装到了车上,只待柳珂启程。 “你要跟我去楚王府看看吗?”柳珂一扬眉对容茗道。 容茗本就不耐烦看什么封后大典,况刚才她来的时候,看到了容烁那张臭脸,就好像是每个人都欠他八百吊钱一般,索性去柳珂的新住处去看看也好。 “好,只是我今天出门出的有些急,贺礼只有改天送上了。”容茗对柳珂道。 柳珂扶着槐香的手边上马车边道:“你没有贺礼,我也没有招待你的东西,只能带着你去看看楚王府的景致。” 容茗打马率先上前。 柳珂的马车便跟在了容茗的后面,走出不多远,便看到迎面走来一个马车,里面有两个人正朝柳珂这边张望着,看到柳珂的马车之后,便赶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来人不是旁人,确实柳琀身边的两个丫头,素锦和锦绣。 她们不认识容茗,越过容茗跑到柳珂的马车前行礼道:“大小姐,二小姐让奴婢二人随大小姐去楚王府,她今天不能前来,明天便去楚王府看望大小姐。” 柳珂撩起帘子问道:“你们都到我这儿来了,谁伺候你们二小姐?” 锦绣与素锦忙道:“二小姐身边有伺候的人。” 容茗见状不无羡慕的道:“你怎么这么有福,有这么好的妹妹,这么好的兄长,不像本公主,孤家寡人一个。” 柳崤听了此言不忿的探出头道:“姐姐的弟弟也很好呢。”说完便又将头缩了回去。 惹的容茗哈哈大笑。 柳珂也忍不住笑了,让锦绣与素锦二人也上了马车。 一行人朝着楚王府而去。 如今宫中礼乐已响,皇帝的大婚已经开始了。 本来皇帝大婚几世难遇,诸位大臣都提议要大办。 皇帝却道天下初定,百姓需要休养生息,他身为皇帝要以身作则,绝不做劳民伤财的事情。 众臣见皇帝如此坚持,也便不再去触霉头了。 所以今天的婚礼简朴异常。 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奢华的景象。 礼成之后,新皇后便被安置在了坤宁宫中。 皇上便大宴群臣去了。 石琇坐在坤宁宫的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上,恍若做梦一般。 她从没有想到自己的梦有一天能变成真的。 能陪在那样的一个人身边,与他并肩而站,现在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哪怕现在便让她去死,她也会觉得此生无憾了。 她静静的坐在大床上,头上盖着龙凤呈祥的红喜帕,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听到侍者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她从天还亮的时候,一直坐到了侍者点上了宫灯。 不过,她不着急,也不生气,因为她嫁的人是皇帝,皇帝自然与一般的人不同。 直到她听到外面起更的声音,才听到一个脚步声那人似是有所迟疑,可是终究还是朝她走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章出事 石琇觉得自己的怀里好像揣了个兔子一般,“突突突”乱跳。 她又起身行礼的冲动,可是今天是她大婚,她就只能坐在这里等着来人将她头上的喜帕掀掉。 来人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石琇正纳闷间,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启禀皇后娘娘,陛下传旨,今晚有正事要与姜大人商量,让皇后先歇着,不用等他了。” 石琇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一愣,旋即便笑了,他是皇帝,自然跟常人不同,多少国家大事等他处置,这些事自然不会因为他大婚而消失不见,他能以国事为重,说明世人所言不虚,他确实是个英明之君。 石琇想到这里之后道:“知道了,哀家在等片刻,皇上在忙国政大事,哀家岂可独自安歇。” 那太监听了此话之后,只好拱着手后退着出去了。 石琇端坐如故,可是她坐了一夜,也没有看到皇帝的身影。 此时,她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问了太监才知道,原来昨天皇上处理完政事之后,已经是子时了,怕回来打扰皇后休息,便在乾清宫的偏殿歇了一晚上。 今早天不亮便早朝去了。 石琇听了此话之后,又不免担心容烁的身体。 担心之余忽然想起,今天她是要与皇上一起去拜见太后的,现在皇上去早朝了,难道要让她自己去吗? 若是等着皇上,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跟着石琇进宫的丫头枫叶忍不住在石琇的耳边道:“娘娘,奴才怎么觉得这里的宫女太监都怪怪,好像是怕我们知道什么事儿一般。能躲的都躲了。” 石琇听枫叶如此说赶忙呵斥道:“瞎说什么,你以为这还是在石家吗?这是皇宫,也是你乱说的地方。” 枫叶不情愿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道:“娘娘,再不去给太后行礼,便不敬了。” 石琇望着窗外。听了枫叶的话之后。道:“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下早朝,哀家自己贸贸然的去给太后行礼,好吗?” “万一皇上过了巳时还不下早朝呢。太后早饭都用过了,您再去肯定会落个大不敬的罪名的。”枫叶心急的道。 石琇迟疑了一下,道:“那好吧,让引领太监前面带路。哀家便自己去给太后行礼。” 枫叶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这个傻主子终于开窍了。 枫叶给石琇选了一件大红遍地锦五彩妆花通绣袄,下面是大红刻丝金枝绿叶百花综裙,外面罩了明黄缠枝牡丹丹凤朝阳云肩,通体的气派。华贵而不失活泼。 等石琇做了凤辇到了慈宁宫门口的时候,却看到皇上的銮驾也在慈宁宫门口。 原来皇帝竟比她来的还早。 石琇心里微微一沉。 “皇后娘娘驾到——”慈宁宫中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声音。 坐在周氏对面的容烁脸上的神情一滞。 周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哀家刚才说的话皇帝可听到了。” 容烁依然低着头,未至可否。 周氏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快请皇后进来。” 石琇进了慈宁宫见皇帝就坐在太后的对面。便恭敬的上前行礼,“臣妾叩见太后老佛爷。见过皇上,老佛爷寿体安康,皇上吉祥如意。” 周氏忙道:“快起身吧,宫里不必家里自在,身为一国皇后国母,一切都要以皇帝为中心,心系天下,不计个人得失,如此方才是个称职的皇后。” 石琇知道,周氏是怕自己因为今天的事情与皇上生分,心里不由感激,忙道:“是,儿臣记下了。” 虽然今天的事让她感到委屈,可是她还不是那不识大体的,况与皇上较真有什么好,或许是自己有什么地方让皇帝不满意吧,不过她不担心,因为只要她知道了症结所在,便一定能想出办法解决,怕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今知道了,便不用怕了。 周氏见石琇乖巧懂事,不由得瞪了皇帝一眼。 容烁似是没有看到,起身道:“母后,前面还有事情需要儿子去处理,儿子先告退了。”他说完便朝外走去,仿佛没有看到其他人一般。 太后这里也还没有说话,皇上已经不见了人影。 在场的人都由不得屏住了呼吸。 周氏粗粗的出了一口气,深深一闭眼,她明白皇帝这是连她也一起怪上了。 现在自己的儿子是皇上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教训他了。 她心里有气,可是却不知道该找谁去发。 可是刚才的情景,想想就让她觉得来气。 吴嬷嬷在一旁轻轻扯了周氏的衣袖一下。 此时周氏才意识到皇后还在站在跟前,忙道:“今早皇上早朝的时候,与下头的人生了气,现在气还没有下去呢,你既已经加入皇家,这样的委屈以后还会很多,过来这边做,待我细细的跟你说。” 石琇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她进来之前,皇帝还跟太后有说有笑,她一进来。皇帝便戛然而止了,刚才又是那样子离开的,显见是对她这个皇后不满意。 只是石琇不明白,她之前与皇帝也就见过一两面,却有很多在场,一句话也没有说上,自己应该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这皇帝的不满实在不知道因何而起。 若说她不喜欢自己的性子,可是才刚刚的成亲,自己也一直恪守规矩,他能知道自己什么性子。 况自己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并没有不好的事情传出来。 这还真是让她莫名了。 石琇心里想着这些,便对周氏说的话,没怎么听进去。 “你去坤宁宫歇着吧。”直到周氏说出这句话,石琇才惊醒。 忙起身行礼告退了。 周氏看着石琇的背影。忍不住叹息。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皇上怎么就看上了柳氏呢?” 吴嬷嬷微微抬了抬眼,听了此话之后,张了张嘴,又将心里的话忍了回去。 当初可是太后极力反对与柳氏结亲的,若是当时答应下这门亲事,现在的皇帝便不会这样了吧。 这句话。在吴嬷嬷的心里打了一个转。到底是没有出口。 倒是周氏自己先后悔起来。 “还不如当时遂了皇上的心愿。” 其不说周氏这里如何懊恼,石琇出了慈宁宫之后,两行眼泪便下来了。 吓得她身边伺候的人。忙上前苦劝。 石琇只做没有听到,眼泪反而更多了。 回到了坤宁宫中之后,她环视宫中的一切,这里没一件东西都极尽奢华。彰显着她尊贵无比的身份。 可是那有什么用,以后她便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了。 果然人们常说的。“莫入皇家门,愁绪比海深。” 她才刚刚的在这里呆了一天,便已经体会到了。 她在入宫前曾经想过无数遍,自己嫁的人是皇帝。无论如何要大度贤淑,不管皇上又多少妃子,她都是皇后。切不可生妒忌之心。 可是现在她想大度,想贤淑。皇上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枫叶见石琇伤心,忍不住劝道:“娘娘,这是皇上还没有看到您的好的,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皇上难免要与皇后一起处理事情的,到时候皇上知道了娘娘的秉性,想不喜欢都难。” 枫叶好像说的不错。 不管皇帝怎么躲,怎么无事,自己都已经是皇后了。 皇后指掌六宫,以后会与皇帝一起面对很多事,自己有很多机会让皇帝了解,只要她恪守自己的做人准则,她就不相信皇帝的心是石头做的。 一想到这些,石琇的心里便稍稍的好受了许多。 容烁出了慈宁宫之后,根本就无心理事,将李毅叫道跟前,阴着脸问道:“那边的情景怎么样?” 李毅抬了抬眼,不知道怎么向皇帝禀报。 柳珂搬到楚王府之后,皇帝便让他去盯着楚王府,可是他真不知道要监视什么,因为楚王府连同仆人也就五个人,而且还多是妇孺。 他想了想,道:“回禀陛下,楚王府没有什么动静。” 这显然不是容烁要的消息。 他瞪了李毅一眼道:“说的详细一点。” 李毅张了张嘴,这要怎么详细,难道要连那位柳贵人的生活起居一并回报了吗? 他不是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可是他身为一个大男人,去监视几个女人,而且为的不是什么军国大事,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若是真的什么事都监视到,回来禀告了,又怕皇帝多心,到时候他便小命不保了。 于是李毅还是打算装傻充愣,一脸难色的道:“楚王府中的人,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属下不知道该怎么详细。”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气结。 “柳贵人有没有——难过?她住的可习惯?”容烁咬着牙对李毅道,“这些你就不去注意一下?让你做什么吃的。” 李毅挠挠头道:“属下是个大男人,在暗中窥探几个女人的生活,不大好吧。” 他此话一出口便准备好了容烁劈头盖脸的呵斥。 可是,他的话音落下好久,容烁都没有说话。 看来自己这样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李毅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行了,起身吧,从现在起,不要去了。”容烁虽然还在生气,可是比刚才的语气已经软了很多。 瞬间李毅提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 就在此时,在坤宁宫伺候的太监安备匆匆忙忙的走了来。 行礼已毕回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带着人去探望苏姑娘和柳姑娘了。”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眉头深深一皱,冷笑道:“自做聪明,随她吧。” 旋即容烁问道:“她怎么会想起去看苏浅秋和柳珍?是谁将消息透露给她的?” 安备听了此话之后,吓得忙跪倒在地磕头不止:“是奴才的疏忽,往陛下开恩。” 安备见过当今皇帝怎么惩治前朝那些念着旧主的太监,他以前没有在前朝皇帝跟前伺候,所以到幸免于难,所以一听到容烁如此说,他便吓坏了。 “起来好好说话。”容烁不耐的道。 安备听了此话之后,方擦了擦汗,站起身回道:“皇后娘娘带进宫的几个丫头颇为机灵,兴许是她们与宫女聊天的时候打探出来的。” 容烁懒的管这些事情,挥了挥手对安备道:“行了,你去吧,只要她不做过分的事情,便不用来回。” 安备松了一口气,正要退下,却又听皇帝道:“慢着,现在皇后在苏浅秋那里还是在柳珍那里?” 众人不知道皇帝问此话的目的。 安备听了之后,忙道:“苏姑娘的住处距离坤宁宫比较近,皇后娘娘应该会先去苏姑娘那里吧。”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回身对自己跟前伺候的太监道:“赶紧去将柳珍处理了,不要让皇后见到她。” 他说完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渐渐暗淡下来,低声道:“算了,由她去吧,早晚是要知道的,朕是皇帝,没什么事不可以让人知道的,她愿去便去吧。” 听了此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还是皇上的大婚期间,若是出现了杀人的事,传出去还是不太好,他们这几个人,难免又要被太后训斥。 容烁吩咐完了之后,便不再理会此时,而是带人出宫了。 皇宫虽大,他发现,除了乾清宫,好像竟然没有他能去的地方。 走了之后,乾清宫伺候的几个人忍不住叹道:“你们说皇上这是何苦呢?放着如花似玉的皇后连见也不见。” 李毅没有回话,转身也离开了。 皇上好像还没有让他从楚王府撤回来。 几个太监见李毅也走了便肆无忌惮的闲聊了起来:“安陵,你还不知道吧,皇帝在登基之前便有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太后不同意,便没有立那位女子为后,皇帝这心里能了一吗?” “邓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安陵脸上带着几分不服气的冷笑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人缘好,锦绣宫的宫娥齐玉丫头早就跟我说了。”邓欣一脸得意的道。 他们正说着话,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安备紧紧忙忙的跑了来:“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冲突 安备便跑便喊,一进门却看到一溜的太监,独独没有皇帝的影子。 “皇上呢?”安备用手戳了一下安陵的肩膀道。 安陵白了白眼睛道:“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安备苦着脸道:“那边苏姑娘与皇后起了冲突,嬷嬷们劝不住,又不好去打扰太后她老人家,便只好来禀告皇上了,别大喜的日子闹出人命来。” 安备与安陵本是一对兄弟, 原本一家子是绝对不会让两个儿子都进宫当太监的,只是十五年前他们家里遭逢巨变,为了活命,没有办法,便都躲进了宫里。 此时,安陵听了此话之后,道:“皇上出去了,这算什么事,现在既然有了皇后,自然是皇后主持后宫,什么叫皇后与苏姑娘起了冲突?若是苏姑娘对皇后不敬,皇后自然是能处置的。” 被安陵这样一说,安备也愣住了。 他叹了口气道:“可是听说苏姑娘曾经为皇上立过大功,可是皇后并不知道此事,万一因此让皇上与皇后离心了怎么办?” 安备刚刚的说完,头上便被安陵抬手打了一下:“这是你要操心的事情吗?你就只好好的伺候好皇后娘娘就是了,现在皇后娘娘在苏姑娘那里,你却跑到乾清宫来了,你知道你这是干嘛吗?你这是擅离职守。” 安陵说完之后,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安备。 安备恍然,“我走了,哥!”他话一说完便跑没影了。 安备走了之后,安陵便对其他人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别再这里嚼舌根了,该干嘛干嘛去。” 安陵现在在皇上的跟前伺候,虽然还不是大总管,不过也又有了一些威望,众人听了他说的话之后,虽然心里还有好奇。不情愿离开。可是还是都各自去干事了。 众人退下之后,安陵便悄悄的将自己的带的一个小太监小光叫到了跟前。 “义父,您找我什么事?”小光子进宫之后。多被人欺负,是安陵一直护着他,他又比安陵小了很多,便自愿做安陵的义子。在没有主子差遣的时候,便为安陵跑跑腿。 安陵对小光子道:“你现在去后面苏姑娘所住的隐月阁看看。现在哪里什么情况,回来禀告我。” 小光子听了此话之后道:“是,义父。” 小光子是个很机灵的小太监,收到安陵的任务之后。并没有立马往隐月阁跑去,而是转了一个圈,从东面的锦绣宫后面转过去的。让人误以为他只是去御花园。 他到了隐月阁附近之后,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便拿出了身上的一个小玩意儿。大摇大摆的朝着门口走去。 刚迈进院门口,便被门口守门的丫头拦了下来。 “哎,紫竹姐姐,木槿在吗?我给她找了个小玩意儿想亲手交给她。”小光子一脸讨好的道。 紫竹听了此话之后,脸上忍不住轻笑一下道:“木槿没那么好福气,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找她了。” 小光子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急了,“紫竹姐姐,怎么了?昨天木槿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便不理我了,还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小光子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紫竹,仿佛自己真的真是来找木槿,给她送小玩意儿的。 此时,一声瓷器脆裂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 小光子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咽了口唾沫道:“几天不是木槿在里面当值吧,苏姑娘一下不爱发脾气的,现在皇上也已经立后了,过不了几天就立妃、立嫔的,怎么也有苏姑娘一份,不知道苏姑娘生什么气。” 紫竹朝里面看了看,对小光子说道:“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像要命的便快走吧,皇后娘娘在里面呢。” 小光子故作一脸惊讶:“皇后娘娘这时候在这里干嘛?她现在可还是新娘子,不会是吃苏姑娘的醋了吧?” 紫竹推着小光子往外走,小光子一脸的担忧,身体朝里面倾着就是赖着不走:“紫竹姐姐,我看看木槿有没有被连累,我就看一眼,就一眼!要不你告诉我,皇后娘娘为什么在这里,她来这里干嘛?” 紫竹伸手便打在小光子的头上道:“你这不要命的,什么给木槿送东西,这才是你来的目的吧,告诉你,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谁能知道。” 小光子撤着身子冲里面看去,道:“皇后带了多少人来的,会不会对苏姑娘不利?你们怎么也没人去禀告皇上一声啊?” “你以为苏姑娘这么多年在前朝的宫中是白呆的吗?皇后不过是觉得苏姑娘进宫早,心里不舒服,来找晦气罢了,我们苏姑娘应付得来,不劳你操心。若为了这么小的事便去麻烦皇上,也不是苏姑娘了。”紫竹说此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小光子大体摸清楚了情况之后,一脸诚心的道:“木槿今天没有当值吧?会不会被皇后累及?” 紫竹脸上有些不相信的道:“你真的是来见木槿的?” 小光子使劲儿点点头道:“当然,昨天她跟我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怎么不是来见木槿的?”他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对胖阿福,道:“这是我托人去惠山买的?木槿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紫竹指了指西厢耳房道:“刚才确实是木槿在当值,因为对皇后不敬,刚刚被掌嘴之后,在二房休息呢。” 小光子听了此话之后,忙不迭的朝着西厢耳房跑去。 紫竹忍不住叹道:“若他不是个太监也算是木槿有福了。” 小光子走进木槿的房中,见她脸上盖着毛巾,正独自坐在窗边朝着正房中看去。 忽然听到推门声,正要站起身,见来的是小光子。便有坐下了,本来没哭的,可是此时却觉得心中万分委屈,不由得眼睛一红,眼泪便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 小光子见状,忙上前将两个大阿福举到她的跟前道:“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带累了。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怎么样?脸疼吗?我那里还有义父给的药膏,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去。” 在宫中,被掌嘴大约是最轻的惩罚了。 所以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木槿看着脸前憨态可掬的大阿福。忍不住破涕而笑。 一笑扯得被刚刚打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疼。 小光子将她脸上的毛巾拿起又到冷水里浸了浸,拧的半干,又递给了木槿:“皇后娘娘好好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要说也该是你们主子去拜见皇后娘娘才是。” 木槿将毛巾敷在脸上。道:“谁说不是,不过我们姑娘说了。虽然她进宫早,可是她并没有什么封贤,不好贸然去拜见皇后,等以后有了定论再说。 可是却没想到今天皇后竟然带着人来这儿了。 才刚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的说话,我们主子也没有越距,对她恭恭敬敬的。大约皇后是听翠心姐姐说苏姑娘早在十几年前便认识皇上,心里不舒服。 先是要惩戒翠心姐姐。可是这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虽然翠心姐姐在苏姑娘的跟前伺候,其实却是给皇上做其他事情的,只是现在大事已定,她便暂时留在了苏姑娘的身边,以后肯定会论功行赏的,谁敢上前惩戒翠心姐姐。 皇后见众人不动,心里便生气了,迁怒到了我的身上,算了,我本就是奴才命,也没有为皇上立过什么功,被打两下就打两下吧。” 正如木槿说的,现在天下已定,翠心也没有故意隐瞒身份,所以这里的人是个倒有五六个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小光子却不知道,听了木槿的话之后,不由得吃惊。 木槿也没有解释,只是得意的道:“别看皇后站了名分的优势,可是在我们苏姑娘面前,她还真的未必讨了好去。” “你对你们姑娘便这么有信心?”小光子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木槿便上前握住了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只听正房的房门开了,皇后带着她的人,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浅秋走在后面,一直将皇后送出了大门,方行礼道:“苏浅秋恭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路走好。” 木槿听了苏浅秋的话之后,忍不住无声的笑了,待苏浅秋回房之后,放开小光子道:“怎么样?我们主子厉害吧?” 小光子的眼睛朝外看去,忍不住道:“你们姑娘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木槿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笑了笑道:“多谢你的大阿福。” 小光子转过头,笑道:“小意思,你还喜欢什么,尽可告诉我,我出去的时候顺便给你带回来。” “你的例钱也是有限的怎好总是让你为我花钱。”木槿说完此话之后,从自己的箱子底下翻出了一双新作的棉鞋,脸上红红的道:“光子哥,天越来越冷了,我没有什么给你的,便偷偷给你做了一双鞋,你回去试试合适不。” 小光子听了此话之后,脸上不由得全是感激,赶紧将鞋子揣进了怀里,道:“多谢,我也来了有一会儿了,该回去了,晚上我来给你送药。”说完便起身欲走。 木槿忙要相送。 小光子笑着将她按在了床上道:“休息吧,我晚上再过来。” 木槿依依不舍的将小光子送出了房门。 小光子一出她的房门,见院中没有人,便飞快的离开了。 柳珍的住处与这里比邻。 小光子出了隐月阁之后,远远的看到皇后一行人朝着坤宁宫方向而去,并没有去柳珍的住处,他便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跑去。 到了乾清宫之后,他便将自己在隐月阁打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安陵。 安陵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笑了:“你做的很好,那皇后出了隐月阁可又去了柳贵人的住处?” 这里安陵嘴里的柳贵人自然不是指柳珂,而是指柳珍。 柳珍自从住进了皇宫之后便像是隐形了一般,再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跟前。 皇帝还没有登基前,宫里的人便都知道,有两个皇帝的女人率先住进了皇宫,都想巴结,可是却没想到她们两个人的住处都是铜墙铁壁一般,苏浅秋还好点,柳珍便直接谁都不见。 若不是今天皇帝提出来,安陵也记不起有这么个人了。 安陵听了小光子的话之后,道:“你做的很好,去休息吧。” 小光子迟疑了一下,道:“义父那里可有消肿的药膏?” 安陵听了此话之后正要问,小光子便将自己如何进的隐月阁讲了一遍。 安陵笑道:“你小子听机灵啊,好,去我房中自己找吧,就在我床头的柜子里。” 小光子赶紧跪地行礼道:“多谢义父。” 安陵的眼睛看着小光子离开,嘴里喃喃道:“看来还要在隐月阁下点功夫。”说完这话便去做事了。 容烁却一直到晚上亥时才从外面落寞的回来。 安陵忙上前伺候。 在伺候皇上的时候,他便将跟前伺候的人都悄悄的屏退了,似是无疑的对皇上道:“陛下,今天下午巳时的时候,坤宁宫的太监来回,皇后好像在隐月阁中发作了,打了两个丫头,不过苏姑娘倒是乖巧的,赶紧给皇后认错了,皇后也是宽厚仁慈之人,便没有再怪罪。” 容烁起初只是闭着眼睛只做没听见,后来听说皇后在隐约阁发作,这才睁开了眼睛,厉声道:“说话别跟朕拐弯抹角的,皇后在隐月阁为什么发作?她从苏浅秋处出来之后,可又往别处了。” 安陵听了此话之后忙笑道:“那奴才哪知道,奴才也不再跟前,是后来听隐月阁的小太监们说的。”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自己也笑了,道:“不用问,朕也知道皇后为什么发作苏浅秋,就因为苏浅秋比她进宫早。” 他说到这里之后,坐起身,道:“走,摆驾隐月阁。” 安陵听了此话之后,低头道:“是,陛下!摆驾隐月阁——”说完转身去传旨,脸上尽是得色。(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承#欢 安陵喊完这话之后,忙命小太监去隐月阁通知苏浅秋去了。 苏浅秋听了安陵的传话之后,嘴角往上一翘,笑道:“来人呐,找几批上好的绸缎给安公公送过去。”她吩咐完了之后,有名人打赏了来传话的小太监。 苏浅秋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柳珂的事情,她已经听人说了。 心里对她倒是多了几分佩服。 现在宫中,摆在明处的皇帝的女人除了皇后便是她和柳珍。 据说现在柳珍就如一个活死人一般,已经不足为惧,而皇后今天她也见了,不过就是一个娇养的大家小姐,想要矜持却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想要做一个温柔娴淑、通情达理的人,却经不住身边人的挑唆。 今天,她不过几句话,便将皇后来时的怒气无声无息的平息了,看上去虽然是她的丫头挨了打,她也伏低做小了,可是皇后霸道善妒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 在皇宫之中,占上风的未必是赢家。 关键是看最后的结果。 苏浅秋想到这里又笑了。 她看了看现在的天色,对翠心道:“快帮我将头上的发髻拆了,让小丫头点上醉罗春的香。” 翠心见了苏浅秋的样子,有些不屑,不过现在苏浅秋是主,她是仆,苏浅秋让她做什么便得做什么。 “知道皇上要来还不赶紧装扮起来,兴许皇上还会会留宿在这里呢,你将头发都拆了,皇帝到了之后一见还不判你个大不敬之罪。”翠心一面给苏浅秋拆头上的头面,一面道。 苏浅秋道:“皇帝的圣旨还没有下来。谁知道他会不会来,而且都已经这个点了,按照平常的日子,难道我们不是应该睡觉了吗?” 翠心听了此话,一撇嘴道:“瞧你那矫情样,不就是皇上要来吗?” 苏浅秋索性将外衣也脱了,只穿着中衣。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一直垂到腰下。头发的乌黑趁着里面中衣的白色,显得她的脸如如玉般光洁白皙。 “你就打算这样接驾?”翠心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浅秋道。 苏浅秋笑了笑:“皇上有没有提前降旨,我怎么会知道他来不来。自然就是这样接驾了。我上床睡了,你也收拾一下准备睡觉吧。” 翠心听了此话,咽了口唾沫,道:“那安公公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安公公告诉我是出于好心。我更不能将他卖了,若是我一身盛装出去接驾。那皇帝肯定就会怀疑有人在给我通风报信,我可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而且,皇上未必会喜欢盛装的女人。难道他见的还少吗?皇后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她打扮成一束花,皇上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翠心心里暗自道:你就嘚瑟吧。有你哭的一天。 她没有回话,果然留下小宫女值夜。她收拾收拾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到隐月阁的外面传来太监的喊声:“皇上驾到——” 苏浅秋卧房中照明的宫灯已经熄灭了,她便自己下床点了蜡烛。 小宫女们本来忙着进来要给她梳洗装扮的,可是她们刚刚走进苏浅秋的卧房,容烁已经举步进来了。 看到的便是脸上已经爬满睡意的苏浅秋。 宽大的中衣显得苏浅秋的身体更加纤瘦如竹,瓷白的面庞映着烛光,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荧光一般,让容烁有些恍惚。 原本苏浅秋的眉眼便与柳珂有些相像,此时,她长发垂肩,面庞遮住了一些,只露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慌乱的看了他一眼,便又低垂了下去,在他面前,仿佛受了惊吓的小猫一般,恭顺而又警惕。 “你们都下去吧,朕与苏姑娘说说话。”容烁说完此话之后,便走到苏浅秋的里间床上坐了。 跟随的人都是机灵的,见状便都纷纷退了出去,顺便将里外的门都关上了。 苏浅秋的脸变得绯红,低着头只是站在容烁的跟前。 “过来坐。”容烁低低的道。 苏浅秋听了此话之后,一颗心“突突突”就要跳出来一般。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可能是距离太近的缘故,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并没有她想像的那样熟悉。 想来他们也就见过几面而已,更多的事在书信里交流。 所以当容烁让她挨着他坐的时候,苏浅秋的脚只是往前挪了一小步,却没有真的走过去。 因为她距离容烁越近,便越感到对方的陌生。 “我来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容烁见苏浅秋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向前,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像极了与他打对峙的柳珂,便忍不住笑着了。 “如此看来,你们还真是有些像。”容烁自言自语的道。 苏浅秋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抬起了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容烁。 容烁站起身走到苏浅秋的跟前,握住她垂到前面的一缕长发,轻轻的放到后面,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臂轻轻的抱住了她。 竟然也是这样的瘦,不盈一抱,难怪前朝的皇帝见得了苏浅秋之后,便身体也不顾了,就连容烨也拜倒在苏浅秋的石榴裙下。 此时,苏浅秋抬起手微微的回抱了一下容烁,觉得这么多年来,她所做的一切终于是没有白费的,他一直记着她。 平日里虽然他从来也不表现出来,可是今天在皇后刁难了她之后,容烁便不顾一切的来了。 她就知道她是不会看错人,这样的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就算是以前日日为他悬心,就算是为他委身别人,有了今夜。她此生足矣。 就在苏浅秋如此想的时候,忽然觉得左耳边热热的一股暖气出来,只听容烁不快不慢的道:“浅秋,以前你在容烨的身下暗夜承欢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想的朕?” 苏浅秋听了此话身体不由得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 此时,她才惊醒。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女人的失身不在乎。 就算这种失身是在他的安排下。他也会时时刻刻将此事放在心上,每当他们独自相对的时候,便会让他想起来。 苏浅秋想到这里之后。她的整个身体便抖成了一团,她慢慢的朝后退了两步,出了容烁的怀抱。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容烁脸上依然挂着笑,道:“你怎么了?我只是问问你有没有想朕。按理说你应该算是朕的女人吧,这个问题朕想弄清楚。” 苏浅秋眼泪倾斜而下。身体瘫软在地上,只是哽噎难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烁在苏浅秋的跟前蹲下身,安抚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似是在劝她,也似是在圈自己,道:“别怕。朕不会因此而厌弃了你的,你以前这样做都是为了朕。对不对?朕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所以朕要册封你,而且要册封你为仅逊于皇后的贵妃,封号叫什么呢?就叫‘秋’吧,你以前是秋才人,容烁封你为昭仪,朕封你为贵妃,三任皇帝都对你宠爱有加,你高兴不高兴?” 他说的每句话,在苏浅秋听来都好像是一枚枚的针刺在了她的心里一般,现在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陛下,求求您别说了,别说了。”苏浅秋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容烁的跟前,声音颤抖的道。 “你能让前朝两个皇帝都对你宠爱有加,我想你一定也能让朕满意,来吧,伺候朕就寝。”容烁说着便站起身,将两个手臂抬起,等着苏浅秋给他脱衣服。 苏浅秋跪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成了一团,只是求情:“陛下,求陛下去别处歇息吧,妾身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没有资格伺候陛下了。” “朕刚才已经说过了,朕不会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起来吧,赶紧伺候朕就寝,明天朕还要早朝呢。”容烁的声音冷冰冰的,比现在外面的夜还要冷,还要让人捉摸不透。 容烁见苏浅秋依然跪在地上,一脸不耐的道:“难道你只愿伺候前朝的两个皇帝却不愿伺候朕?” 苏浅秋听了此话,浑身一颤,拼命的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妾身自从被皇上救了之后,便日日想着要报答皇上,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只要是皇上吩咐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妾身都愿去做。” “那便过来侍寝吧。”容烁冷冷的道。 苏浅秋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掉了,可是此时的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样的愚蠢,想想自己现在与皇城之外的花街柳巷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她强撑着站起身,颤巍巍的抬手给容烁接着衣服的带子,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或许她就不应该在留下来,在城破的时候悄然离去,可能还会让容烁记住她的好,现在的她,在容烁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人。 容烁衣服的带子被解开之后,他自己将外衣一甩便甩到了地上,抓起苏浅秋就如拎小鸡一般,将她丢在了床上。 苏浅秋的身体撞击在床上,虽然隔着下面厚厚的褥子,依然被撞的胯骨生疼,可见容烁是用了力道的。 苏浅秋心里怕的要命,忙缩到了床的一角。 容烁甩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吹灭了房中点着的唯一的蜡烛。 在烛光灭掉的一瞬,苏浅秋觉得容烁原本俊美的脸,竟那样狰狞。 她还没有来的及作出反应,便觉自己的脚踝被容烁抓住了,身体生生的被脱了过去。 “陛下,陛下,求您饶过妾身吧!”苏浅秋低低的哀求道。 “朕这是宠你,你却让朕饶你,是不是言不由衷?”容烁嘴里说着话,手下却没有停。 翠心本就没有睡醒。 她见正房中的蜡烛被熄灭了,嘴角忍不住一提,露出了一个讥笑,暗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悄悄的走到自己的门边开了一个小缝隙朝外面看去。 见容烁带的人,都笔直的站在门口的两侧,就如门神一边。 翠心今天原本当值,现在看来是不用她去伺候了。 她正想将门关好上床睡觉,正房中传来苏浅秋压抑的喊声。 翠心做了一个不齿的神情,上床睡了。 第二天清晨,翠心起床的时候,其他的小宫女 小太监还没有起床,不过皇上已经离开了。 整个隐月阁都静悄悄的。 她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的开了正房的门,看到卧房中,苏浅秋的衣服被丢了一地,床上的苏浅秋还在睡,两个脸颊都红红的,就像肿了一般。 翠心一撇嘴,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发现衣服上竟然有血迹。 她侧头看了一眼苏浅秋,知道苏浅秋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可是这血迹从哪儿来的,他们昨晚也太卖命了吧。 昨晚皇上留宿隐月阁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上与皇后大婚的第二天便去了别的女人那里,皇后的脸面是保不住了。 不过在太后周氏看来却是好事情,最起码皇帝开始接近出了柳珂之外的女人了,而且还留宿了。 容烁好像很怕此事,别人不知道,在下了早朝之后,便下旨赏了苏浅秋上好的雪缎十匹、各色金镶玉头面十套、大毛黑灰鼠皮一卷、宫棉十匹、云缎十匹、琉璃合欢佩、喜上眉梢青白玉佩、龙凤呈祥白玉佩、纳福迎祥玉佩、流云百福白玉佩各一对。 这便不单单是对苏浅秋的宠爱了,明明是在打皇后的脸。 一时间宫中哗然。 太后没有见过苏浅秋,不过就单单她能收住皇上的心,便是大功一件。 所以到了晚间,当有人报皇后今天一天都没有进食的时候,周氏也只是让吴嬷嬷传了她的旨,对皇后安慰了几句,便没有再理会。 到了晚间,容烁处理完政事之后,便又去了隐月阁。 翠心见皇上又来了,不由惊得瞠目结舌。 苏浅秋今晚真的还有力气伺候皇上吗? 苏浅秋一听到外面太监的声音便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想到昨晚的情景,她双手紧紧的抱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吓得浑身抖了起来,她这到底是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选妃 苏浅秋抱膝坐在床角,昨天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容烁对她的厌恶,那不是一般的厌恶,是恨到骨子里的那中,不然不会那样对她。 想想昨天晚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以前她对男女之事虽然并不喜好,可是也从来没有这样怕过,昨天她是真怕了。 对她来说哪那里是行&*房,明明就是行刑。 虽然以前她伺候前朝的两个皇帝,心里都不是情愿的,可是却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相比而言,容烨比容烁要对她好多了。 可是当时的自己,就好像是着了魔一般,心心念念的就只想着容烁。 其实自从第一次的惊鸿一瞥之后,她与容烁便只有书信的来往,远远没办法与容烨的朝夕相处相比。 她走到这一步,真的谁都不怪,只怪自己的被容烁迷了心窍,没有看轻他的本来面目便将自己的心就这样轻易的交付了出去。 若当时她能只抱着报恩的想法,而没有其他的妄想,现在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苏浅秋正在低头饮泣的时候,容烁从外面走了进来。 苏浅秋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容烁,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旋即才恍然般慌忙从床上挪了下来,还没有行礼,容烁便已经到了她的跟前看了看她颈间的青紫处,对安陵道:对身后的太监安陵道:“去太医院给苏贵人找些消肿止痛的药膏来。” 安陵应声出去了。 刚刚的走到门口,便听容烁对苏浅秋道:“怎么,把你惯得,见了朕连行礼都不会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一听便知道是开玩笑的话。 安陵听了此话之后。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提,快步出了隐月阁。 房中的苏浅秋悄悄抬头瞄了一眼容烁,见他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是神情却让人害怕,慌忙跪在地上行礼道:“妾身苏氏叩见我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烁见状,将她扶了起来。“起身吧!”说着便在床边坐了。 苏浅秋战战兢兢的站在容烁的跟前。一动不敢动,在不久前,眼前这个人在她的心中还是无限美好的憧憬。现在站在他的跟前却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不过,今天容烁并没有久待,只是在她的床上躺着闭幕养神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苏浅秋送走了容烁之后。才发现自己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浸湿了。 她瘫软在床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伺候的四五天中。容烁每天都会来坐坐,时间不长便会离开。 原本苏浅秋错以为容烁不会再像那天晚上似的了,不成想,第六天之后。她又经历了一次噩梦,就连她告诉他自己的葵水要来了,他都没有理会。 只是这次完事之后。他便离开了,并没有在隐月阁留宿。 苏浅秋不知道是容烁原来就这样。还是因为恨自己失身给其他的男人才这样,若是原来便这样,那算是她瞎了眼,若是因为后面的原因,她自甘承受。 现在宫里的人都知道她圣宠在身,根本就不会想到她受的是什么样的罪。 坤宁宫中的石琇,每天都能听到有人跟她说皇上与苏贵人的事情。 起初的时候,石琇还有不甘,这段日子下来之后,她倒是看开了。 苏浅秋不就是一个伺候过前朝皇帝的残花败柳吗? 自己何苦更这样的人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在这宫里可没有心疼她的。 所以石琇便好像想开了一般,日日只去慈宁宫中伺候周氏,其余的事情一概不问。 倒是周氏看不下去了,当着石琇的面便吩咐吴嬷嬷道:“皇帝也成亲了,这后宫之中如此寥落,也该进些人充实一下了,不然便便宜那些上不得门面的东西了。” 吴嬷嬷笑道:“是,还是太后心疼陛下,陛下刚刚登基,需要处理的军国大事都很多,哪有功夫想到这些,奴婢看对那苏贵人也不过就是看到了她的色一般。” 他说完此话之后,又张了张嘴,但是一下想到皇后还在,便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石琇怎么听不出太后的意思,便忙起身一礼道:“老祖宗说的极是,这后宫之后,就只有苏妹妹一个人伺候皇上真是辛苦她了,况现在后宫各宫都空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太后周氏听了此话满意的点点头道:“皇后说的很是,那你便拟一个章程出来。” 石琇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一滞,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知道什么章程,可是太后已经说了,她便只有先应下来。 “是,老祖宗。” 太后的眼睛从石琇的脸上扫过,看到了她脸上的神情细微的变化,道:“自古以来,作为后宫的女人,总是比一般的女人要受更多的委屈,因为她们要侍奉的是皇帝,是天下最至高无上的人,也正因此,这个男人带给后宫的女人的事无上的荣耀。老天就是这么公平,鱼和熊掌是不会兼得的。” 石琇听了此话不由心惊,忙道:“老祖宗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 “好了,你也下去歇着吧。”周氏点了点头,眯着眼睛道。 石琇行礼告退。 出了慈宁宫的门,她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身边伺候的人,也跟着格外小心起来。 虽然立后的时间不是很长,可是石琇却好像已经变了一个人一般,从开始的懵懂憧憬,变成了现在的心灰意冷,这期间也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她离开之后,太后周氏对吴嬷嬷道:“刚才你的话似乎没有说完,是顾忌这皇后吗?” 吴嬷嬷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您有没有见过那个隐月阁的苏浅秋?” 太后摇摇头道:“哀家哪有功夫去见。不过就是听说罢了。” “奴婢也听说,这个苏浅秋仿佛还伺候过前朝的皇帝呢。”吴嬷嬷说完此话之后,忍不住暗自观察周氏的神情。 周氏不屑的一笑道:“在新朝立国之后,多有开国皇帝收纳前朝后宫女人的事情,这个没什么,只要那女人没有孩子便可,若是有了孽种那可不行。既然那苏氏没有孩子。便是前朝的宫嫔又如何。只要皇上高兴便可。” 吴嬷嬷听周氏如此话,笑道:“太后娘娘说的对,这种事是多有发生的。不过这个苏浅秋与柳珂是姑表姐妹,而且长得还有些像呢。” 周氏猛的抬起头,旋即一脸恍然的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在柳珂的事情上皇帝已经屈从,我们也便装作不知道吧。他总要自己找些慰藉。” 吴嬷嬷笑道:“太后说的是,奴婢的意思是,太后是不是趁着选妃的事,也给那个苏浅秋一个名分。这样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也可加深太后与皇上的母子之情。” 周氏听了此话之后,眼睛微微一眯。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笑,正要说话。外面有人通秉道:“太后,姜大人来访。” 周氏神情一滞,睁开了眼睛,笑道:“然他进来吧。” 吴嬷嬷听了此话之后,便亲自出去迎着了。 姜成弯腰低头的走了进来。 吴嬷嬷对在外面立着的宫娥太监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就够了。” 众人听了此言鱼贯而出。 吴嬷嬷在众人退下之后,自己也慢慢的退了到了外间,并将里面的门关上了。 “行了,没有人的时候,便不用拱肩缩背的了,这么多年也委屈你了。”周氏对姜成道。 姜成听了此话之后,须臾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道:“都是臣自愿的,臣并没有觉得委屈。” “今天找你来只为了一件事,你这么多年一个人,现在天下大定,皇上也已经登记了,你也该找个人为伴了。”周氏说到这里,接着道:“若是你自己觉得无从朝气,哀家便给你操这个心了。” 姜成听了此话之后,忙摆手笑道:“多下太后娘娘的垂爱,臣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找一个人,反而觉得不自在,此时,太后还是不要管了。” 周氏听了此话之后,脸便阴了下来,道:“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哀家可不是将你叫来问你的意见的,哀家就是告诉你一声,哀家要给你找个媳妇了,让你做好准备迎着。” 姜成抬起头苦笑着看着周氏。 从她风韵犹存的脸上,似乎有看到了以前那个执拗的小姑娘形象。 姜成在周氏的脸上扫过一眼之后,将目光落在了她庄重大方的太后凤装上,再执拗的也,也没有办法跟命运较劲。 他叹口气道:“如此,姜成便多谢太后了。” 第二天石琇便将自己拟好的章程送到了太后周氏的跟前。 周氏见了之后,很是满意,道:“皇后果然聪颖,是掌管后宫的材料,从这件事之后,这后宫的事情,哀家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搭理后宫,为皇上分忧,不要因个人的得失而失了皇后的体面,你只要你的,你是后宫之主,其他的女人都是在你的辖制之下的,而这个荣耀是皇上给你的,记住这一点,你的心便平了,气也没有了。” 石琇听了此话如醍醐灌顶,忙跪地行礼道:“多谢太后老佛爷,儿臣受教了。” “行了,去忙吧!”周氏嘱咐了皇后一番,便让她下去做事了。 容烁也听说了太后安排了皇后为她选妃的事情。 他只做不知,也没有过问。 不过,朝中的官员又沸腾了,显然这又是一个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石琇时不时的命人去石家闻讯自己父亲的意见。 在石敬的指点下,石琇将此事做的有条不紊。 有了事情做,她也便不再日日愁眉苦脸了,有了一个皇后该有的威严和气度。 这日一大早,她正带人赶往储秀宫,在半路上,正好遇到从隐月阁出来的皇上容烁。 容烁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出了隐月阁便阴着脸,直到石琇到了跟前才看到她。 不过石琇却早就看到了容烁,见他穿了一件玄色阔袖龙袍,比以前显得更加持重稳健了,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容烁对她冷如冰霜,可是此时见了面,石琇觉得自己的心还是很没用的被触动了。 “臣妾叩见皇上,”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砺,石琇的也比以前沉得住气了,她说此话的时候,脸上平静如水。 容烁听到有人行礼,忍不住一愣,抬起头,才看到原来是石琇跪在自己的跟前。 “起身吧。”容烁道。 石琇听此言之后,起身低头退到一边,多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好像她不是皇后,而是偶然进宫的外人一般。 容烁看了石琇一眼,对石琇的反映,心里倒是颇为意外。 不过,他没工夫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她的身上,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朝前走去。 石琇在容烁走过去之后,便带着人去了储秀宫,按部就班的为皇帝遴选后宫嫔妃。 几日之后,便将遴选出来的人带到了太后的身边。 令太后周氏意外的是,石琇选出来的人竟然都十分的端庄秀气。 “难为你了,你选的人很好,等哀家问问皇帝什么时候有空,让他自己再看看。”周氏一边看,一边点头道。 石琇躬身道:“是,太后老祖宗。” 她说完便带着选出来的人出了慈宁宫。 走在回储秀宫的甬道上看到一队太监手里托着托盘在安陵的带领下朝着隐月阁走去。 见到石琇之后安陵忙停住了脚步,行礼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石琇正是微微点头,一抬手道:“免礼吧。”说完便带人继续朝前走去。 她刚刚的走出了几步,便听到身后的安陵道:“都给我快这点,别磨蹭了,苏贵人还等着呢,若是苏贵人不高兴了,在皇上面前说出一个不字,你们都别想活。” 石琇听了此话之后,脚下没停继续朝前走去。 跟在她后面的众多秀女中,其中有一个长相秀丽脱俗的女子,听到“苏贵人”这几个字之后,脚下忍不住稍稍一滞,旋即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贾南秋 多谢巴黎夏宫给的小粉红,么么哒! ************************************* 石琇将人带到储秀宫之后,嘱咐了几句,便径自回坤宁宫去了。 储秀宫中在石琇走了之后气氛变得活泼起来。 都是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凑到了一起,难免会凑趣说话。 而且又都是不经常离开父母的,这谢天在宫中跟着教引嬷嬷学规矩已经是累坏了,也拘坏了,所以见皇后一走变都纷纷,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玩去了。 早就将石琇的话丢在了脑后。 “贾南秋,等等我,去去看看你的绣花样子。”一个脸庞圆圆、长相甜美的女孩对正要回房的贾南秋道。 被称为贾南秋的女子,听了此话之后,回头浅浅一笑道:“好啊,我正好也没什么事。” “你叫什么名字?”贾南秋平日里学完规矩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一般很少与人说笑,所以对同住在这里姐妹都不是很熟悉。 来人笑道:“我叫岳明,我今年十四了,你呢?”岳明说话爽朗痛快,不拖泥带水,贾南秋对她到颇有几分好感,见问回道:“我比你大,今年已经十五了,便托大叫你一声明妹妹,屋里坐吧。” 岳明跟在贾南秋的身后进了房门。 见贾南秋住的房间里一应摆设全无,只是在进门的桌案上摆了一个景泰蓝的供瓶,里面供了一剪嫩黄的素心腊梅。 “姐姐的房中也太肃静了些,你不知道她们的房中都摆成了什么样,一个一个仿佛要将家里的东西都搬来一般。摆的房中像神仙住的地方一般,”岳明说到这里之后,凑到贾南秋的耳边不齿的道:“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还不是为了攀比,好让这里的太监宫娥高看一眼,话说回来,我们是秀女。若是选上了。以后是要伺候皇上的,在这些个太监宫娥跟前显摆什么。” 贾南秋给岳明让了座,吩咐小婵去找绣花的样子。坐在岳明的对面道:“既然承蒙妹妹不弃,愿意结交我,那姐姐便说句实话,他们这样做还真管用。这皇上的女人与太监宫娥的关系非常的微妙,在没得势之前。是咱们求着他们,在得势之后方是他们巴结咱们,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向这些太监宫娥表明自己财大气粗,有的是钱搭上他们。这些太监宫娥多半是唯利是图的。” 岳明听了贾南秋的花之后,沉吟了一会儿,撇着嘴道:“姐姐说的也未必尽然吧。我听说现在后宫中最受宠的苏贵人,家里边单薄的很。以前还曾经获过罪呢,才刚刚的被平反了,家里既无人为官,又没有人经商,肯定没什么财力,还不是被众人捧着,您看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那太监端着那么多的东西,都是皇上赏给苏贵人的呢。” 贾南秋听到“苏贵人”这三个字之后,脸上的神情一滞,笑道:“像这样的女人,不学也罢。” 岳明听了此话之后,不解的道:“姐姐认识苏贵人?” 贾南秋一回神,忙道:“我怎么会认识她呢,她如今是盛宠在身,而我不过是刚刚进宫而已,就算我想认识,也没有人引见啊。” 岳明点点头道:“听姐姐话里的意思还以为你认识她呢,要是姐姐认识她就好了,就可以帮我引见了。” “虽然不认识,可是却听说过,像这样连皇后都能压一头的女人,一定是极有手段的,你还是不要认识她的好。”贾南秋不紧不慢的道。 岳明听了伺候之后,一侧头道:“我娘说了,在宫里能生存下来的女人都是要有些手段的,只要不害人就行了,她有手段我们便正好跟她学一下,反正我也没有想过要跟她争宠,我只想能在这后宫找一颗大树让我靠着,然后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至于得不得宠的,我倒是没想过。” 贾南秋一笑道:“你此时说的轻巧,到时候拜便身不由己了。” “姐姐倒好像是经历过一般,怎么对宫中的生活这样了解。” “我没有经历过,只是这后宫之中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前朝便有很多事传到民间,便是从这些传言之中也能大体想象出这后宫的日子是什么样的。”贾南秋说到这里之后,面色沉重起来。 就连没心没肺的岳明也长叹道:“谁说不是,可是我父亲就好像迷了心窍一般,心心念念的想让我进宫,为了此事,母亲都跟父亲闹翻了,我不想看到他们离心,便跟母亲说我自己想也想进宫,母亲听了此话便对着我哭了 其实,我早就听说宫里的日子不好过了,也是没有办法才进来的。” 说完此话之后,岳明队贾南秋道:“姐姐的父亲是御史中丞贾运大人吧?怎么贾大人也舍得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呢?” 贾南秋听了此话之后,咬了咬嘴唇道:“原本父亲选的是姐姐进宫的,可是临进宫前姐姐得了恶疾,所以我便进宫了。” 什么恶疾,岳明一听便明白了,撇嘴道:“一定是姐姐的姐姐不想进宫所以才装病的,现在她脱离苦海了,却将你推进了火坑。” 贾南秋一笑道:“你错了,是我自愿进宫的,本来父亲是想放弃的,可是抵不住我自己愿意进宫。” “你自己愿意进宫的?”岳明瞪大眼睛问道,根本就不相信贾南秋所说的话。 贾南秋也不争辩,这时候小婵找了绣花的样子出来了,放在了贾南秋的跟前,贾南秋拿了样子伸手抵到岳明的跟前道:“你先看看这几个样子你喜不喜欢?” 岳明伸手去接,不成想贾南秋露出来的手腕上隐隐的似是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她忍不住惊讶的问道:“姐姐你的手臂上这是怎么回事?是伤疤吗?” 贾南秋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将手臂用袖子掩了,笑道:“是小时候太皮。自己弄的。” 她说完此话之后,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岳明并没有问她的伤疤是怎么形成的。 还好岳明并不是那种难应付的人,听了她的话之后,见她脸上的神情变了,便忙道:“姐姐放心,我是不会给你说出去的。” 说完此话。岳明一脸促狭的道:“为了这个伤疤。姐姐家里一定花了不少银子给那些人吧。” 贾南秋一笑,没有说话。 论理身上有疤的人是不允许进宫的。 其实,岳明不知道。太后为了收住皇上的心,倒是偏重了长相,其他的便都好说。 岳明自然也知道这点。 贾南秋姿色出众气度非凡,这点小伤自然便不算什么了。 不想贾南秋倒好像是很怕人知道她身上有伤似的。队岳明脸上的神情也变了。 岳明见贾南秋的神情淡淡的,便没有久留。拿了花样子便起身告辞了:“姐姐歇着吧,等我看完了,便给姐姐送过来。”说完便出了贾南秋的房门。 送走了岳明,贾南秋轻轻的将自己的衣袖撩了上来。露出了里面狰狞的疤痕。 **************************************************** 柳珂自从在搬进楚王府之后,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一半,心情也比以前要舒畅了。虽然进进出出的人很少,不过。心情却与以前不同了。 柳珂安顿下来之后,便命吴仪出去打探柳青的下落,可是打听了月余也没有打听到,大约柳青得了柳铁生的消息之后便二人相携离开京城了。 柳珂也便将此事丢下不管了。 这日,柳琀带了人前来探望柳珂。 柳珂听说柳琀来了自然是万分欣喜,忙迎出去道:“怎么我搬了这么长时间,你才来看我,本来我是想派人去请你的,又怕你们家的长辈多心,便忍下了,总算是将你盼来了。” 柳琀见柳珂的气色很好,便放心了,听了柳珂的话之后,脸上红润,没有分辨,拉着柳珂的手边朝里面走去,边走边道:“我今天来事给姐姐送人来的,我想着姐姐刚搬过来,肯定最缺的便是上下搭理的人了,我变带了一个人牙子来,她已经调了十几个小丫头,还有干粗活的婆子来,你看看哪个适合便留下哪个。”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并没有跟她客气,笑道:“你有心了,我正打算这买几个人使呢,你倒送的及时。” 进了房门,槐香忙给柳琀上了茶,柳珂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用,依旧与柳珂说话:“姐,你听说了吗,我们家那个嫁进宫之后,并不受皇上的待见,日日以泪洗面呢。”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脸上无奈的一笑:“有所耳闻。” 柳琀冷冷一笑道:“姐姐知道现在谁在皇上的跟前得脸吗?” 柳珂摇摇头道:“不知道,皇后的事情,也是那日容茗来访的时候说起的。” “苏浅秋!”柳琀说完之后,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讥笑:“当日姐姐为了舅舅冒那样的险,又是找住处又是请大夫的,后来还想办法将舅舅带进了京城,不成想苏家表姐竟然就是这样报你的恩的,真是人心不古,就连舅舅也说着吧,若是没有你,他可能早就死在苦寒之地了,到头来还是站在了苏表姐一边,难道他在陷害姐夫的时候,就没有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对不对得起你。” 柳珂一摆手道:“算了,不要说这些往事了,我当时救他的时候,也不过是为了死去的母亲泉下难安,并不是为了让他们报答什么的。” 柳琀愤愤的道:“那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苏大表姐对自己的妹妹尚且不会手下留情,何况是我,”说道这里之后,柳珂想起来被苏浅秋迫害的苏晚秋,叹道:“不知道苏家大表姐当初在宫中是怎么长大的,都经历什么,怎么就长了这样狠的一颗心。” 柳琀并不知道苏晚秋的事情,不由好奇的问道:“苏晚秋?原来苏浅秋还有一个妹妹,被苏浅秋害死了吗?” 柳珂摇摇头之后,将苏浅秋如何严刑逼供苏浅秋的事情告诉了柳琀。 柳琀听了之后忍不住唏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算苏晚秋跟她不是一母同胞,但到底是亲妹妹,怎么就下得去手。” “谁说不是,本来苏家的人就死多或少,竟然还自相残杀,真是不明白苏浅秋当时是怎么想的。”柳珂道。 “那苏晚秋现在还是由吴仪照看着?”柳琀问道。 柳珂摇摇头道:“前段时间我自顾不暇,吴仪一直都忙着到处找我,哪里有时间照看她,我搬到楚王府之后,倒是让吴仪去原来他们住的地方找过她,不过她已经不在哪里了,不知道去了何处。 吴仪打探了好久,有人说她另找了住处的,有人说她自卖到了大户人家做丫头的,到底去了哪里却不清楚,不过她的伤已经好了,应该能够照顾自己。” 本来柳琀也不是很关心此事,不过是说到了苏浅秋才问起来的,见柳珂如此说便将此话丢下了,道:“姐,我们去看看人牙子带来的人吧,差不多的你就留下,让槐香调教一下。” “让你的人将人带到花厅去吧,哪里宽敞些。”柳珂起身到。 槐香忙忙的先去花厅准备着了。 柳珂与柳琀到了花厅的时候,里面已经一应俱全。 柳琀忍不住赞道:“槐香这丫头不愧是在皇上跟前呆过的,果然能干,这么会功夫,不但准备的一应俱全,连我们的茶点都准备好了。” 槐香听闻笑道:“姨奶奶谬赞了,奴婢原也吃力的很,就等姨奶奶给我们送人来了。” 柳琀头一次听到人喊她“姨奶奶”听着别扭,不过槐香原不是柳家的人,现在柳珂又住在楚王府,称呼她一声“姨奶奶”没有错,便道:“看来我送人来,倒不是帮了姐姐,倒是帮了你,以后我来了之后你可要好生款待。” 槐香一笑,“那是自然,我还要在贵人跟前混呢,岂能不对您好好的。” 她刚说完此话,吴仪从二门外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来至柳珂的跟前道:“世子妃皇帝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留饭 吴仪黑着脸刚刚的说完,容烁便已经走了进来。 柳珂与柳琀忙起身相迎行礼。 容烁忙将柳珂扶了起来。 就在这时,牙婆也带着十几个人从二门鱼贯而入,一进门便指挥来人给柳珂与柳琀齐声行礼道:“给世子妃请安,世子妃吉祥如意。” 十几个人的声音加在一起,加上花厅的四壁的回音,柳珂隐隐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聩,轻咳了一声,无奈的队柳琀道:“让她们先下去吧。” 柳琀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狠狠的瞪了牙婆一眼。 牙婆以为柳珂对她带来的人不满意,又见一个长相俊美气度不凡的男人站在花厅的当中,便以为是柳琀的夫君了,忙走到容烁的跟前道:“大老爷,我带来的人可都是又老实、又干净、又勤快,要不您先看看?” 容烁慢慢走到了原来柳珂的做的椅子上坐了,看了看站在花厅里的一溜人,对柳珂与柳琀道:“你们也坐吧,这是要增添下人吗?” 容烁的话一落音,柳琀便先到下手坐了。 柳珂见状也只好挨着她坐了,对容烁道:“是,其实府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只是家里太空了些,所以便想添些人口,平日里打理一下院子也好。” 容烁看了看站在花厅的人,见她们都穿着粗布的衣服,拱肩缩背的,没有一个是可以入眼的,便道:“要添人怎么不跟我说,这些人不适合你。” 牙婆一听慌了神,她好容易才调了这十几个人出来。因为柳琀出的价钱高,她都辞了好几家了,现在容烁竟然说她带来的人不行,她岂能不急,刚要表说一番,见柳珂慢慢的站起身走了过来。 “世子妃,您看看这些人。都是老婆子调出来的出尖儿的人。” 柳珂边走边一一打量过去。 看完了之后。柳珂指了几个人,道:“这几个人带走,其余的便留下吧。” 牙婆听了柳珂的话。在看看呗跳出来的几个人,都是她认为机灵有勤快的,相反柳珂留下的几个,平日里却木讷的很。于是笑道:“世子妃您是不是说错了?” 柳珂回身走回到了座位上,笑道:“没错。这几个我不要,其余的留下。” 容烁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柳珂,似乎是等待着她的解释,可是柳珂却什么也没说。队槐香道:“给她银子吧。”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忙道:“姐姐,我已经给过她钱了。” 旋即冲着牙婆道:“难道我给你的钱号不够。给够了便快走吧。” 牙婆本想与柳珂结交一下,以便以后柳珂再要人的时候直接找她。被柳琀如此一说,便赶紧带着柳珂挑剩下的人灰溜溜的出了花厅。 “你调的这几个人看上去并不是很伶俐呢,下人是一个人家有没有规矩的体现,你若是带着这些人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容烁坐在花厅中间的椅子上,宛如这里的男主人一般,看着柳珂问道。 柳珂浅浅一笑道:“我是为了让他们来楚王府干活的,要那么伶俐干吗?”多余的柳珂没有说。 容烁看着柳珂心道:若是我当时没有要谋天下的心思,若是当时与柳家定下来亲事,我便可将她迎娶过门了,那此时,她便不是在楚王府的院子里选丫头,而是在燕王府的府中选丫头了,阿珂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贤内助吧。 柳珂见容烁盯着自己的脸不说话,轻咳一声道:“陛下此来有何见教?” 柳珂一句话,容烁顿时哑然。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来。 按理说,现在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他不应该再来了,可是他却管不住自己。 天下有一种人叫“得不到的人”,最是让人牵肠挂肚,难以割舍。 对他来说,柳珂便是这样的人吧。 柳琀见容烁脸上有窘色,便忍不住想笑,不过最终还是憋住了,低着头不言不语,时不时的用眼睛瞄一下柳珂的神情。 柳珂见容烁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道:“若是陛下无事,便在鄙舍用了午饭回去吧。” 容烁没想到柳珂会留饭,虽然听上去是只是客气之语,还是笑道:“好啊!” 柳琀听了容烁的回答却是有些不敢相信,此时她觉得真是进退两难。 若是留下来一起用饭,她会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怕是皇帝也会觉得她碍事,可是若是不留下来,她又不放心柳珂。 正当柳琀进退维谷的时候,柳珂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容烁笑道:“此时,怕是厨房已经将午饭准备好了,再给陛下另作控来不及了。” 容烁难得见柳珂如此和颜悦色的待自己,便笑道:“没关系,我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家常便饭便可。” 柳珂听了此话也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回身队槐香道:“家里没有男主,你去将崤舅爷找来陪着皇上吃饭。”说完接着道:“等会你变留在花厅伺候吧,我带两个小丫头过去,正好学学规矩。” 便给容烁行了一礼,“一会儿崤哥便来了,皇上稍坐,妾身先失陪了。” 她拉着还愣在当地的柳琀出了花厅,朝着后面自己住的红缨园。 到了红缨园附近的时候,柳琀才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喘着气道:“姐,你是怎么想的,让崤哥陪着皇帝,你猜现在皇帝脸上是什么神情?” 柳珂没有柳琀那样夸张,不过也是笑语嫣然,道:“我只是按照常规办事,一般家里来了男客不都是家里的男人陪着吗?断没有让我一个女眷陪着的理,若是让吴仪跟石斌陪着岂不是辱没了皇上的身份,让崤哥陪着正好,况崤哥老成的很。说不定这能与皇上说上话。” 柳琀一想到崤哥与皇帝相对而坐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弯了腰。 “姐,你说崤哥会不会吓得不敢出来?那岂不是没有人陪着皇帝了。” 柳珂摇摇头道:“以我对崤哥的了解,他还不至于这么没用。” ******************************************************************************* 正如柳珂说的,在内院的小书房中读书的柳崤听了槐香的话之后,惊得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槐香姐姐能说的详细一点吗?我是不是可以临阵脱逃?” 槐香见到柳崤之后。见了他的反应。根本就不奇怪,一脸平静的将刚才在花厅中容烁与柳珂的对话一字不落的给她描述了一遍道:“就是这么个情况,崤舅爷您快出去陪着皇上用午饭吧。” 柳崤听了此话之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这个阿珂姐,总是不断的给我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 到了前厅之后,柳崤三步两步便到了容烁的跟前:“草民柳崤叩见陛下。陛下福寿安康、吉祥如意。” 原本因为被柳珂丢在这里有些气闷的容烁,听了柳崤的行礼之语之后。便忍不住多瞧了柳崤一眼,只见他很是秀气俊朗,行礼的姿势也有模有样,忍不住笑道:“这些话你是从哪听来的?” 柳崤抬起头一脸理所当然的道:“给皇上行礼不都是说这样的吉祥话吗?” “起身吧。”容烁一笑队柳崤道,“陪着朕吃饭,你怕不怕?” 柳崤笑了笑。走到了容烁的对面坐了,道:“那陛下是希望你的臣民怕你。还是希望你的臣民敬你爱你?” 此时,槐香带了几个小丫头走了进来,小丫头手里都提着食盒,她给容烁行了一礼道:“陛下现在开饭吗?” 容烁见他们已经将食盒都提了过来,便道:“开饭吧。” 槐香摆饭的空当,容烁接着刚才的话队柳崤道:“自然是希望百姓敬朕,而不是怕朕。” “那草民正是在敬皇上,爱皇上啊,皇上在民间有口皆碑,声名在外,难道皇上自己不知道吗?” 容烁不是没有听朝堂上的大臣说这样的花,可是他从来都没有信过。 他总觉得朝堂上的大臣总是言过其实,听的多了耳朵都生茧了。 不过此时从柳崤的嘴里说出来,听在耳中的感觉便不一样。 容烁笑了笑,看到桌上摆着的饭菜,拿起筷子指了指道:“我们吃饭吧,吃饭之后,你再陪朕说话。” 柳崤恢复了孩子天真无邪的一面冲容烁笑了笑,拿起筷子便吃饭。 槐香在一旁伺候着。 容烁对吃没什么讲究,况这些天心情郁结,更没有什么胃口,可是此时他与柳崤两人却将槐香端上来的一小瓷盆的八宝薏米粥吃了个精光。 最后看着满桌的空盘子意犹未尽的道:“这里的饭竟然做的比御膳房做的还要有味,看来御膳房的厨师该换了。” 容烁吃晚饭之后,果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领着柳崤去了内院柳崤的小书房中。 槐香伺候完了容烁之后,便又去了红缨园。 “花厅的情况怎么样?皇上没有气坏吧?”柳琀见槐香进来率先问道。 槐香笑笑摇摇头道:“没有,崤舅爷很会哄陛下开心,两人吃完饭之后,便相携去了后面的小书房,不知道说什么去了。” 虽然柳珂了解柳崤的性子,不过刚才还是多少有些担心,不过此时总算是放下心了。 她队槐香道:“你也去吃饭吧,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忙。” 槐香听了此话,忙笑道:“多谢世子妃疼,当初奴婢选在留下来的时候还着实犹豫了一下,不过经过这几个月之后,奴婢觉得当初走出的这一步真的是对了。” 柳珂听了此话脸上一笑。 柳琀就喜欢说话爽朗的人,听了槐香的话之后,道:“好丫头,我就喜欢直来直去不藏着掖着的人,你投我的脾气。” “世子妃与姨奶奶说话吧,我去看看刚刚进府的那些小丫头,也该安置一下他们了。” “吃了饭再去。”柳珂道。 槐香应声出去了。 她出了红缨园的门之后,看到门房的石斌远远的站在二门口朝里望。 槐香知道他肯定有事,便急走两步到了石斌的跟前。 石斌一见面不说旁的,先道:“姑娘,我们这府上真实该近些人了,不然连个进内院通传的人都没有,遇到急事可怎么办?” 槐香笑道:“这不是进人了吗,石大哥先说正事吧,你这时候跑到二门干吗?” 石斌笑道:“宫里来了一个小宫女,点名要见你呢,现在大门口等着了,你去见见吧。” 槐香听了此言皱了一下眉头,她以前是在容烁的身边伺候,不过自从她跟了柳珂之后,原来认识的那些人便都断了跟她的联系,她也没有上杆子的去找她们,如今宫里来人见她,肯定是有事了。 她一边想一边举步出了二门。 行至大门口的时候,看到站在大门口的小宫女面生的很。 小宫女见出来了一个穿着体面的丫头,便知道是她要见的人了,忙上去行了一礼,道:“姐姐可否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妹妹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您说。” “我还要在世子妃跟前当差,恐怕耽搁不了很久,你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吧。” 那小宫女朝四周看了看,将一件用锦帕包好的东西塞到了槐香的手里,道:“姐姐,这是尚嬷嬷托妹妹给您的,您进去之后没人的时候再看吧。” 槐香见状想将东西换回去,可是那小宫女死活不要,“若是姐姐觉得尚嬷嬷所托之事不能办,等哪天您自己见了她的时候再将东西退回也是一样。” 槐香见状便问道:“尚嬷嬷要托我做什么事?我现在不过就是在楚王府当差,也不是在皇帝跟前,很多事也是我力所不能及的。” “这个奴婢自然会转告尚嬷嬷的。”小宫女说完便凑到槐香的耳边耳语了一番,道:“尚嬷嬷说了,若是您做成了这件事,自然能飞黄腾达。” 槐香的脸上却满是狐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谋命 “姐姐?” 那小宫女见槐香一脸狐疑,似是不相信的样子,忙拽了拽她的衣襟解释道:“姐姐别不信,宫里已经有公公开始有所行动了,等过两天之后,宫里再增加了新主子,就更热闹了,您是不是想那时候再行动?” 槐香日日跟柳珂守在楚王府,若没有来,日子过得倒也简单,还真不知道宫里要增加什么新主子的事情,不过想想也到了选妃的时候了。 皇后也已经册封了,下一步自然就是选妃了。 槐香听了小宫女的花之后,忍不住笑了:“我不知道增加主子的事情。” 小宫女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便好,若是姐姐到了那时候才行动,那边找不到机会了,现在还正是时候,那位身边也没有太多的人,若是你能将她的心病除了,岂不是便成了她心里的恩人。” “是尚嬷嬷这么跟你说的?”槐香冷冷笑了一下,接着道:“还是那位苏贵人交代你的?” 小宫女听了此话之后一愣,有些不耐的道:“姐姐是不相信我说的了,那边算了,我就这样回了尚嬷嬷去,我来的时候,尚嬷嬷已经说过了,若是姐姐心里还犹豫的话,便让我问你一句话。” 她说到这里之后,便顿住了,将槐香拉倒一边,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尚嬷嬷说,若是你是皇上,你柳氏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吗?” 槐香听了此话,满脸震惊,伸手抓住了怀里的东西,惊恐的问道:“你给我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小宫女见了槐香的神情之后,满意的笑道:“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是可以让柳贵人心甘情愿伺候皇上的东西。” 刚才她确实跟槐香说过这话。可是槐香刚才以为小宫女给她的是那种药,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伤天害理的药。 她忙将怀里的药拿回去,塞进了小宫女的手中,满脸愤愤的冷道:“我才不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都会在娘的肚子里动了,你们让我做。岂不是让我杀人吗? 何况。若是此时柳贵人小产,怕是命都难保,那我便是害了两条人命。尚嬷嬷可真会想,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我看不知道是那个阴毒的派给她这样一个任务,她没有办法。便找到了我的头上。” 小宫女将那包药又放在了槐香的手里,道:“做不做的。姐姐先将这要拿着,这不是谁派给尚嬷嬷的任务,而是尚嬷嬷给你的出路,难道你真的愿意永远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再有这包药也不会立竿见影。说不定拖几个月才能见效,到时候孩子便是足月产的,是生是死都跟你没有关系。若是找个技术高的稳婆,提前告诉她保大人。柳贵人是不会有事的,顶多养两个月便好了,到时候她得了富贵,皇上称了心,姐姐还愁没有出头之日吗? 皇上是明君,不会因为自己的私欲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他对柳贵人是什么样的心思,别人不知道,难道姐姐还不知道吗?你便忍心看到皇上一辈子就这样郁郁寡欢吗?” 那小宫女说完此话之后,便连看槐香都没有看,转身走了。 槐香看着手中的那包东西,便如烫手的山芋一般,拿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忙将手中的药塞进了怀里。 回身见柳崤陪着皇帝走了出来。 槐香忙占到了一边,躬身送行。 “陛下若是闲暇的时候,可要再来这里玩儿,我还有好多好玩儿的玩法儿呢,到时候我们再一决胜负。”柳崤牵着容烁的手,一脸讨好的道。 容烁听了柳崤的话之后,想想刚才他背着手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再看看他现在一脸的纯真,满嘴里都是玩,忍不住笑了,不管怎么说,他就只有六七岁,一不小心便会原形毕露。 “那朕下次来的时候,可要听你背大学,你能背的过吗?” 柳崤听了此话之后,小脸瞬间变没了神采,强辩道:“陛下,我不是说过了吗?书这东西,不是用了背的,就算是背的滚瓜烂熟,可是不明了里面的微言大义,还不是白搭,只要我能真正学到里面的精髓就行了,下次再来我们还是赌牌,下次看看陛下能不能赢了我。” 容烁却不上当,摇摇头道:“不好,下次来你先背书,书读百遍,其义自现,若你能背过了,自然就明白里面的道理了,不然,朕便不来了。” 柳崤无奈的道:“那好吧,我背书,皇上可记得再来找我玩儿。” 他嘴上如此说,可是心里却腹诽道:“难道你来是为了跟我玩儿的吗,还不是为了看阿珂那丫头。说的好像是你来我还要承你多大的情一般。” 容烁抬手在柳崤的抬手摸了摸道:“行了,朕回去了,你也回去看书吧。” 柳崤学着大人的样子跪地行礼道:“恭送陛下。” 容烁走了之后,柳崤转身问槐香,“你刚才自己在这里嘀咕什么?” 槐香听了此话之后,吓得脸色顿时白了,忙道:“舅爷听到奴婢说话了吗?” 柳崤满脸狐疑的一皱眉头,道:“你说话像是嗓子眼里塞了东西一般,谁听得清,好好站在大门口自言自语做什么。” 槐香送了口气,笑道:“没什么,刚才有个收杂物的在咱们满口瞎吆喝被我骂走了,刚才皇上没听到我骂人吧?” 柳崤摇摇头道:“皇上跟我一起出的二门,我没听到他怎么会听到,只是听到这边隐约有说话声,”他一边说,一边朝里面走去。好似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般。 槐香这才算放下心来,不过摸了摸怀中的东西,满心忐忑的去了内院。 待她与柳崤都走了之后,石斌才从大门口影碑的一侧转了出来。 尚嬷嬷这是要让槐香加害柳贵人肚子里的孩子。 他一想到此事头便大了,现在他也算是楚王府的人,论理应该衷心于楚王世子妃,可是他又是皇上派来的人。显然槐香做的这件事是解决了皇上的一个难题。 石斌一抚自己的前额。甩甩头不再去想。 反正刚才的小宫女也说了,就算是这药给柳贵人用了,也不会立竿见影。到时候肯定查不出是谁做的,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就当不知道算了。 石斌想罢便进了门房休息了。 不多时,柳琀也告辞了。柳珂命槐香带着小丫头学规矩自不必说。 且说那小宫女回到宫里之后,将见过槐香之后。她们如何说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尚嬷嬷。 尚嬷嬷听了之后,在心里暗暗的骂道:扶不上台面的小蹄子,这点事就害怕了。这皇宫里血雨腥风的事情多了,真是没用。 不过,骂归骂。若是槐香不愿做这件事的话,她便得另外找个人去做这件事。 现如今就连安陵都攀上了苏贵人的关系。不但在皇上跟前是红人,现在在后宫也炙手可热。 可是她现在守着这么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后,以后的日子便可想而知了。 这从前也不是没有被费的皇后,若是石氏真的被废了,那她岂不是也要陪着进冷宫。 想到这里尚嬷嬷便打了一个冷战。 当时太后问她愿意伺候谁,她原想着皇后是后宫之主,肯定在坤宁宫伺候是最好的了,没想到皇上竟然这样不待见这个皇后,真不知道这皇后是怎么惹了皇上了。 现在皇后不得皇上的欢心,日日愁眉苦脸,若是此时苏贵人倒了台,皇后的日子兴许能好过点。 柳珂可是用来打击苏贵人最合适的人。 她整踟蹰间,有人喊她道:“尚嬷嬷,皇后娘娘午睡醒了,你快进去伺候吧。”尚嬷嬷忙悄声狠狠的对小宫女道:“朵儿,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不然你我都不得好死。” 被称作朵儿的小宫女,一撇嘴道:“表姨奶也忒小看朵儿了,难道朵儿是第一天在宫里当差吗?况,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事儿了,谁也跑不掉,我能不守口如瓶吗?”说完便转身跑了。 尚嬷嬷小声的笑骂道:“这小蹄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她说完便转身进了坤宁宫的宫门。 伺候石琇起身之后,命小丫头给她整理了头上的发髻,又换了一件石琇称心的衣服。 石琇端详了镜中的自己一番,露出了一个苦笑,旋即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对底下的人道:“我们去储秀宫看看。” 她们正要出门,慈宁宫的宫女榆香走了进来,传太后周氏的话。 石琇忙躬身听着。 只听榆香道:“太后娘娘说了,明天是十一月十六,皇上得闲,恰好又是好日子,让皇后娘娘带了储秀宫的人明早巳时去文华殿见驾。” 石琇听了伺候之后,忙躬身应是。 榆香传完话之后,笑着对石琇道:“刚才太后娘娘海鱼吴嬷嬷说呢,皇后选的人,她最放心了,只是明天既然是让皇上过目,那边要投了皇上的心才行,所以明天一早便让以前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尚嬷嬷去储秀宫帮忙,看着给新人们梳什么头,穿什么衣服。” 尚嬷嬷听了此话之后,忙跪地磕头道:“是,多谢太后娘娘的垂爱。” “既然太后娘娘其中你,你一会儿也便跟着去储秀宫吧,提前看看她们,明日也好为她们梳妆。”皇后听了榆香的话之后,忙对尚嬷嬷道。 榆香的话传完了之后,便告辞了。 皇后多次与慈宁宫中的人打交道,知道他们那里的规矩比这里更大,也便没有挽留,只是名人搭朝了榆香一个大红包,其他的没有说什么,便带人朝着储秀宫去了。 她刚刚的走到储秀宫的门口,便听到里面乱哄哄的,入耳的是杂乱的争吵声音。 石琇的脚下快走了几步到了储秀宫的门口。 “不就是会绣点子东西吗?难道我们这里还有谁没学过女红吗?” “就是,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 “我看是你们妒忌了,有本事你们也绣一个试试啊。” “谁妒忌了,我们会妒忌一个落魄户。” “你才是落魄户呢,看看你房中摆的那些东西,有几个是真的,还好意思拿出来撑门面,都不带说你的,你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看不出来?” 此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也不知道说的是谁,可是此话说到了人的痛处,只听了里面顿时哭叫连天。 “你说谁是落魄户,谁摆的东西是假的,我跟你拼了!” “就是说你呢,怎么样?你还上手了,吃亏了可别怪我。” “扑通”似是有人跌倒了。 石琇忙跨过门槛走进了储秀宫。 见里面已经扭打成了一团。 不知道哪个眼尖的看到了石琇站在门口处,忙大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听到有一个人喊,便都停了下来,一时间储秀宫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问安声—— “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娘娘吉祥。” …… …… 石琇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她们的跟前,冷着脸一个一个打量去。 枫叶忙命人给石琇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院中,虚扶着石琇到椅子边坐了。 “刚才为何事吵闹?”石琇面上平静如水的问道。 跪满院子的新人们听了石琇的话之后,都沉默不语,没有一个人说话。 石琇见其中一个头上的发髻已经散了,衣服也被扯破了,道:“裴玉梅,你来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宫里,不是你家里,谁准许你们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吵闹的,惊动了皇上和太后,你们还要不要小命?” 她的话落音之后,被点名的裴玉梅便捂着脸哭了起来。 “皇后娘娘给玉梅做主,玉梅没脸见人了。” “有话好好说,哭什么哭?”石琇不耐烦的道。 吓得裴玉梅忙止住了哭声,“玉梅没有妒忌贾小姐,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好好的皇上会看上贾小姐的绣品,便问了问,不想与贾小姐交好的岳小姐便说玉梅妒忌,还说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话。” 石琇听了此话之后,眉头一拧,皇上来过储秀宫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选择 石琇听了贾玉梅的话之后,朝跪在地上的贾南秋看了看。 见贾南秋笔直的跪在地上,眉目低垂,文文静静的没有丝毫要辩解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暗叹,是一个沉得住气的。 倒是岳明有些不忿的道:“你要是好好的问,谁耐烦跟你生气,你一进了贾姐姐的房间是怎么讥讽她的,要不要在皇后面前说一说?在场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你那样子哪有一点儿大家子的样子。” 段玉梅被月明明咄咄逼问,脸上挂不住,强辩道:“谁讥讽她了,我不过就是看着她房中的摆设太寒酸说了两句而已,我可是实话实说,谁讥讽了。你一个武将的女儿,整日不是打拳便是练武,知道什么是讥讽,真是好笑。” “行了,别吵了!”石琇厉声呵斥了一句。 这听现在裴玉梅在她跟前说话的语气,便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像裴玉梅这样的女人,一开口不管说什么,就单看那神情,便会让人厌恶,岳明这样的直脾气自然受不了。 石琇没有再往下问,道:“哀家知道你们都是在家里娇养惯了的,但是进到了宫里,便要将在家里的那些骄纵都收起来,准确的说你们现在还不是后宫的女人,所以哀家不便发罚你们,”她说到这里之后,喊道:“教引嬷嬷何在?” 此时,教引嬷嬷正心惊胆战的跪在最后面等候发落。 一般小主们有了什么过错便都是她们顶着,这是宫中的老规矩了,只是,皇后新婚不久,又是第一次在后宫中独立办事。她心里便存有一丝丝的幻想,不想皇后虽然年轻,可在处事上竟然一点也不糊涂。 教引嬷嬷听到皇后的话之后,忙上前道:“奴婢认罚。” “你教引不利令小主们生出嫌隙,便罚你在班姑像前跪跪三个时辰,三个月的月例。” 石琇的话说完之后,被罚的教引嬷嬷听了之后。满心感激的给她叩头道:“多谢皇后娘娘仁慈。奴婢领罚。” 石琇一抬手令她起身,队依然跪在地上的新人们道:“你们现在犯了错,哀家不能罚。但是你们也想想,带皇上册封之后,你们都是后宫的女人,到那时。哀家自然不会纵容你们将后宫弄得乌烟瘴气。” 她说完在段玉梅与贾南秋的脸上扫过,接着道:“以后。哀家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争吵,也不管谁对谁错,一个巴掌拍不响,出了事不管你们是谁都得担着。” 石琇说完了之后。眼睛扫过众人,道:“今天皇上得闲,想见见你们。” 她此话刚刚的说完。底下便切切私语起来。 岳明看了看段玉梅的狼狈样,便忍不住笑了。 段玉梅却还不自知。 就在此时。一直在坤宁宫伺候的尚嬷嬷赶来,在皇后的耳边道:“娘娘,皇上说今天有事,没空见他们,跟人出宫去了。” 石琇的脸上一阵尴尬,忍了忍队她们道:“今天皇上临时有事,去办事了,改天再见你们,你们都给哀家好好的,皇上指不定哪天便要见你们,你们想让皇上看到你们这幅样子吗?” 说完便甩袖子走了。 石琇刚刚的走,储秀宫的气氛便放松了下来。 岳明从地上站起来,笑了笑对贾南秋道:“姐姐,依着皇后娘娘的意思,我们以后可不能忍气吞声了,反正怎么都是被罚,索性打个痛快再说。” 她说着拳头一挥朝着段玉梅的脸上便过去了。 吓得段玉梅忙向后躲,岳明的拳头擦着她的鼻尖过去了,一丝一毫也没有碰到她。 可是她却吓得险些摔倒,幸好他她的丫头在一旁扶住了她。 “岳明,你这一个野丫头,皇后娘娘前脚刚走你便要打人,我跟你拼了。”段玉梅何曾吃过这样的亏,说着便要上前厮打。 岳明往后一推,笑着对段玉梅道:“你觉得你能打赢我吗?瞧瞧你的样子,还说我是野丫头,我看你才像个乞丐呢。” 她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段玉梅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也破了,头发也散了,忙转身朝房中跑去,边跑边道:“岳明我不会放过你的,咱们走着瞧。” 岳明冲段玉梅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叉腰道:“我等着你。” 贾南秋冲岳明使了一个眼色,便回房了。 岳明如小尾巴一般跟了上来。 “姐姐,你看段玉梅那样,整个一个市井泼妇一般,还指望皇上册封她呢,笑不笑人。”岳明刚刚占了上风,心里痛快,到了贾南秋的房中依然得意的很。 贾南秋笑着摇摇头道:“像你这样直爽率真的性格原本在外面也不算什么,只要找个称意的相公,不与你计较的公婆,日子会过得很的好,可是在宫里,最要不得的便是这‘直’和‘真’这两个字。 刚才段玉梅一开口便已经歇了底,就算你什么都不少,皇后娘娘也定然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大体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这样跟她争辩只能让皇后娘娘觉得你蛮横。” 岳明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服,可是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便撇着嘴道:“现在皇后娘娘已经知道我蛮横了,怎么办?” 贾南秋笑道:“今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且看以后吧,你也说了,只想在宫中长长久久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并没有想要跟谁争宠,对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皇后应该不会太苛待,况且以后的日子长了去了。” 岳明脸上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得意之色,圆圆的脸庞满是愁容:“要是没有姐姐提点,我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皇上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不让我缺衣少食的就好。”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皇后来之前的事情。 “今天,我见皇上好像对姐姐很有意思呢,说不定会给姐姐一个比较高的册封,到时候我变有靠山了,”她说到种里忍不住感叹道:“其实,说实话,皇上长的喊真不赖。就是有点太白白净净的。不像个男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岳明说完这话之后,忙用双手捂上了嘴。环顾四周,见贾南秋房中的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这才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在宫里说个话可真费劲儿。指不定哪句话便不合适。” 贾南秋听了她的第一句之后,便愣住了。后面岳明说了什么,她基本没有听到。 今早,她与岳明在院中打赌,赌岳明不借助其他的东西能不能将她的帕子从院墙上丢到外面去。 没想到岳明真的将轻飘飘的锦帕丢到了墙外。 贾南秋忙跑出去捡。可是却见已经有人捡起来了。 她只知道皇上每天去慈宁宫请安会路过储秀宫外,可是具体什么时候却不知道,今天她也不过是一试。没想到便真的遇到了。 当皇帝看到她的时候,似是有一丝丝的惊讶。旋即便收敛了脸上的神情,问道:“你这绣品是哪里来的?” 听皇帝的意思,这应该不是她自己绣的一般。 当听她说是自己绣的时候,皇帝的脸上似乎有些失望,可是却并没有将她的锦帕归还,而是拿着径直走了。 尽管皇上连问她的名字都没问,但是贾南秋还是很欣慰,最起码皇上已经知道储秀宫有她这样一个人了。 “姐姐,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皇上了?”岳明的话打断了贾南秋的思绪,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是在想早起的事情,皇上只不过是拿了我的一方帕子,连姓名也没有问,便让我陷入了如此境地,不知道以后这后宫的日子要怎么过,刚才我看皇后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呢。” 她说到这里不由得蹙了蹙眉。 “姐姐虑的太多了,你又不是故意勾引皇上,不过是碰巧罢了,谁爱生气谁生气,还是那句话,她们这是妒忌,谁让她们平日里就只顾着攀比,怎么好好的在房中绣点子东西,现在又看着眼馋了,早干嘛去了。” 说到这里岳明笑了,“就算她们有那个心绣了帕子,也未必有姐姐这样福气正好被皇上看上,可见老天很厚待姐姐呢。” 贾南秋却面有郁色的道:“是福是祸谁能料到,即选择进了这个门便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 “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会见我们,不知道见了之后是将我们留下还是放回去?但愿皇帝大发慈悲,看不上我,将我放回家才好。”岳明一想到以后要在宫中沉沉闷闷的生活一辈子便心里像塞了大石头一般。 担心的不光是她们,储秀宫中的其他人,也是一样。 本来早有人打探到今天皇上也见她们,精心打扮好了,又有贾南秋、岳明与段玉梅的事情摆在那里,她们被选上的机会便大一点,却没想到皇上今天又不见她们了。 真真是白忙活了。 不过,她们没有等太久,没过两天皇帝便在文华殿召见了她们。 榆香提前来给她们装扮了。 储秀宫中的每个人都怕自己被比下去。 这天甚至连岳明也穿了一件大红色绣黄色芙蓉花的褙子。 只有贾南秋依然是平常的衣服。 一身月白色绣翠竹刻丝褙子,麦芽黄的绣花腰封,腰间垂了一个汉白玉环,头发用绿玉凝华拧金丝簪简单的绾了一个流苏髻,两边垂着碧玉柳叶耳坠子,别无其他饰物,远远望去宛如缭乱的繁花丛中亭亭而立的一杆翠竹一般,令人感到清新秀丽。 待到了文华殿之后,皇帝还没有来,教引嬷嬷将她们一一排好恭候皇上。 在排序的时候,便又出了事情。 原本被排在前面的段玉梅被安排在了后面一排,与贾南秋、岳明挨着了。 她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今天,自然是不愿意的,便找教引嬷嬷理论,说她是辖私报复。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前天教引嬷嬷因为段玉梅、贾南秋、岳明三人受了皇后娘娘的惩罚,她心里岂能不恨。 教引嬷嬷也是人,也有喜好,因为身份的原因,她不能对这些小主们怎么样,可是她有她的办法。 今天她便故意将几个惹事的排在了后面,若是她们闹起来,不被皇上撞到还好,若是被皇上撞上那边死定了,若是不想出丑,便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贾南秋与岳明便选择了默默承受,段玉梅却不是能压事儿的,见教引嬷嬷将她排在了后面便嚷嚷起来。 其实,坐在皇上的位置,下面的人尽收眼底,不管是排在什么位置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教引嬷嬷只当没有听到段玉梅的话,对众人道:“诸位小主,皇上坐在龙椅上,不管是排在什么位置,皇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还望诸位小主不要争一时之前后。” 她说的是实话,可是段玉梅怎么会相信。 就在此时,只听外面有太监喊道:“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这话之后,段玉梅才不再嘀咕,狠狠的闭上了嘴。 石琇扶着周氏的手臂从正门缓步走进了文华殿。 皇后朝着段玉梅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没有理会,将周氏扶到龙椅左边上手的椅子上坐了,自己放在右面下手坐了。 周氏看了看今天站在下面的人,见所有的人都盛装而立,唯有其中的一人一身素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不过旋即又释然了,这身装扮虽然不合时宜,可是却投了皇上的喜好,也罢,若是能得皇上的欢心,自己又何必在乎。 石琇也看到了贾南秋的装束,前天她便觉得这个贾南秋不简单,今天见她竟然这样一身装束便出现在了文华殿,怕是早就打听清楚了皇上的喜好,心里不由得对她也存了芥蒂。 不多时,听到外面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石琇听了此话之后,忙起身下了台阶,准备迎出去。 只是,她刚刚的迈下台阶紧接着便听到太监又喊道:“苏贵人驾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信 石琇刚刚迈下台阶的脚微微一滞,稍稍加深了呼吸,脸上若无其事的朝前走去。 周氏听到苏浅秋也来了,脸色立马便冷了下来。 站在底下的人更是好奇,这个苏贵人倒底是怎样的绝色竟然让皇上如此宠爱。 便都忍不住悄悄的回头望去。 容烁毫无顾忌的牵着苏浅秋的手走进了大殿。 苏浅秋穿了一件玫瑰紫压正红边幅锦缎长袍薄冬衣,低着头,由皇上牵着,一副病病弱弱我见犹怜的样子。 石琇看了苏浅秋一眼,低下头走到皇上的跟前,冷冷淡淡的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烁一抬手示意她起身。 苏浅秋在皇后起身之后,忙上前给太后和皇后行礼:“臣妾叩见太后老佛爷,皇后娘娘。” 她的腿刚刚的一曲,下身便传来一阵刺痛,脚下一崴一下便摔倒在容烁的怀里。 容烁冲她笑道:“没事吧,要不要让太医看看。” 苏浅秋忙站直了身体,忍痛要跪地赔罪求饶,却被容烁一把拉住了。 “母后,浅秋进来身体不适,你便原谅她吧。” “既然身体不适,便应该在自己的宫中歇息才是,怎么还往外跑?”周氏冷冷的道。 “是朕让她来的,让她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与她能相处的来的。”容烁说完此话之后,便招手侍立在一旁的太监道:“去给苏贵人搬个椅子来,让她坐着看。” 容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用手握着苏浅秋的胳膊。 苏浅秋直觉头皮发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都听的出来皇上刚才的意思。只有苏贵人看上眼的皇上才会留下,感情不是为自己选妃,而是在给这个苏贵人选可以聊天解闷的姐妹。 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都不由得后悔,谁会给自己找一个强进的竞争对手。 周氏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生气。 以前的容烁可从来不会这样,她本来好好的儿子,本来队任何事情收放自如的儿子,本来睿智持重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归根到底都是那个柳珂造成的。 想到这里周氏便恨得咬牙切齿。 “来人将玉如意端上来。”周氏冷冷的对端着玉如意等在一旁的太监说完,便打断了皇上与苏浅秋的窃窃私语:“皇上归坐吧,看看皇后为你选出来的人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若是没有哀家便将玉如意赏赐下去,改日行册封大礼。” 周太后的话使众人都愣住了,就连石琇也愣住了。 很明显周氏稳稳的站在了皇后的一边。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举步上了台阶。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台阶下的众女子。 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贾南秋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底下站的不是待选的秀女,而是未曾出嫁之前的柳珂。 定目一看才知道自己没有看错,那名女子虽然通体的装扮像极了柳珂的风格,可是却少了柳珂的狡黠与执拗。 难道她与柳珂认识? 不然怎么会学的这样像? 容烁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能进宫的都是京城在职官员的女儿,柳珂在博陵长大,她们怎么会认识。在这世上喜好相同的人应该是大有人在吧。 微微低着头的贾南秋也感觉到了皇上望向她的目光。 她微微挺了挺腰身,轻轻抬了一下头朝着容烁望了一眼。看到容烁正盯着她出神。 两人目光相触都是心中一动,贾南秋慌忙将头底下了。 “皇帝不说话,那便是没有不喜欢的了?”周氏见容烁只是看着底下的人发楞久久没有说话,便问道。 容烁一回神,还没有说话,周氏一挥手道:“看来皇上很中意皇后给您选的人,这也说明皇上与皇后夫妻同心,将玉如意赏下去吧。” 容烁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外面进来一个小太监回道:“陛下,姜大人有要事请求面圣。”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赶忙道:“知道了,让他去御书房等着。” 他站起身给周氏行了一礼,逃也似的出了文华殿。 还没到御书房的门口,姜成便迎了出来,“陛下,不好了,原本说好了要归顺朝廷的蜀王和闵王自己称帝了。” 容烁听了此言之后,眉头一拧,狠狠的道:“中原之地虽然经历征战,可是并没有动了根本,他们凭的什么敢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以为朝廷之力不足以剿灭他们吗?真是不自量力。” 说罢疾步进了书房。 姜成跟上容烁的步伐,走在他的身边,道:“若是我们以倾朝之力,确实能将闵王与蜀王一同剿灭,可是就怕到时候西北的胡五族进犯。” 容烁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不过是逞一时之气,听了姜成的话之后,道:“先生有什么良策吗?” 若是平日里,姜成肯定会将自己心中所能想到的办法倾囊告诉容烁。 可是这次他却摇头道:“陛下,老臣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若是二王有一人归顺,一人反逆,我们还可一试,现在东南、西南二王均独立称帝,我们恐难以兼顾。” 容烁何尝不知,刚才说的也不过是气话而已。 他沉思了片刻之后,道:“朕知道了,朕不会让南边的半壁江山拱手相让的,早晚要将此两地收入大燕的版图。” 说完此话之后,才意识到好像他从来没有对闵蜀两地的实力做过仔细调查。 这些日子他太放任了。 “姜先生,你派一些得力的人去闵蜀两地察看一下,将那里的民风民情调查清楚,调查清楚之后报上来,备战闵蜀我们不能没有充足的准备。” 容烁平静的说完这些话。姜成的嘴角微微往上一翘,拱手道:“是,陛下,臣这就去办。” 他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容烁叫住了,“姜先生等一下,五胡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姜成道:“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 “招降的诏书发出去多长时间了。”容烁问道。 “快一个月了。”此时姜成也觉出了不对。 虽说从建业到京城有千里之遥。可是送诏书的使者骑马前往,一路有骑兵护送,就算走的不快。十几天的时间也能到了,一月的时间足够往返一趟了,可是怎么这时候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此事你让岳大人关注一下,另外你可以告诉岳大人。他的女儿很好,朕很喜欢。”容烁说此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姜成听了此话,脸上的神情终于便成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就知道当今皇帝绝不会让他失望的。 “是。陛下——”他本想提醒容烁,最近进宫的女子中都有谁家的女儿,可是一想容烁既然会让他传这样的话。其他的人他也一定能善用。 想到这里,姜成便放心的离开了。 容烁在姜成离开之后。没有再会文华殿,而是直接去了乾清宫批阅奏章去了。 文华殿中,容烁离开之后,周氏瞪了一眼站在台阶下面的苏浅秋,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可是又怕若是此时薄待了她,与容烁离心,便耐着性子道:“苏氏你既然身体不适,那边先回隐月阁休息吧。” 苏浅秋巴不得赶紧离开此地,听了周太后的话之后,忙行礼道:“多谢太后老佛爷体恤。”说完有侧身给石琇行礼,“皇后娘娘,妾身苏氏告退了。” 石琇最见不得苏浅秋这副矫情的样子,见她行礼也只是冷冷的嗯了一下,没有说话。 苏浅秋礼毕之后方转身越过一个一个的新人朝外走。 就在她要出门的时候,忽然耳边仿佛传来一个清冷的嘲笑声,她猛地抬头转身,看到的是一个站的笔直挺拔的背影。 这个背影似曾相识又仿佛陌生无比。 她心里带着疑惑慢慢出了文华殿。 苏浅秋退下之后,周太后嘱咐了几句,便让石琇将她们带下去了。 到了储秀宫之后,石琇站在储秀宫的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花枝招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她这个皇后的位子还没有坐稳,便有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了,以后她在宫里的日子会越发艰难吧。 她想到这里之后叹口气冷冷的对众人道:“你们既然已经都被留在了后宫之中,以后便要遵守后宫的规矩,否则,哀家绝不姑息。” 众人都规规矩矩的称是。 “好好呆在储秀宫中等待皇上的册封吧。” 石琇说完此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呆众人行礼已毕已经没有了她的踪影。 三日之后,容烁便拟定了众人的封号和级别,拿到周氏跟前让她过目的时候,周氏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才像是皇上做的事情。” 周氏看完之后,队吴嬷嬷道:“将此诏书送到皇后的坤宁宫去,让她也看看,咱们的皇上到了关键时刻,从来都不会马虎,也不会误事,让她放心便是。” 周氏这些天少有开怀之时,今天如此高兴,肯定是皇上拟定的各宫嫔妃合了她的心意,便笑着凑趣道:“皇上向来纯孝,何曾拂过太后娘娘的意思。” 周氏一脸与有荣焉的道:“不是哀家夸嘴,皇上是少有的孝顺,不光是孝顺而且关键时候分得清孰重孰轻,这可不是哀家一个人的福气,这是我们大燕朝的福气。” 她说到这里之后,忙道:“快,让榆香亲自送去坤宁宫,让皇后也高兴高兴。” 吴嬷嬷笑着道:“是,老奴这就让榆香送去。” 石琇看过之后,到没有像周太后那样喜出望外,不过确实放心了。 第二日,诏书便颁布了下去: 册封正一品皇贵妃一人——文渊阁大学士纪融的侄女纪佳。 从一品贵妃一人——兵部侍郎岳歧峰的孙女岳明 正二品妃二人——户部侍郎吴天华的幼女吴敏,御史中丞贾运的次女贾南秋。 此外还册封了正三品贵嫔四人,从三品贵姬四人。 被认为盛宠在身的苏浅秋却与默默无闻的柳珍一样仅仅被封为正四品的婕妤。 从册封的人选和等级来看,皇帝完全是因政治需要作出的选择,没有掺杂丝毫的私人感情。 众人的心机都白费了。 ******************************************************* 宫中的一切都没有逃过柳珂的耳朵。 因为有一个人一直积极奔走于皇宫御楚王府之间,那个人便是蓉茗。 她每次去楚王府的时候,不管柳珂想不想听,都会将近段时间宫中发生的新鲜事告诉她,然后再软磨硬泡的打探柳峰的消息,虽然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可是她却始终执拗的抱着一丝希望。 这日,蓉茗将宫中的事情一股脑的讲给柳珂之后,道:“别人也罢了,那个贾南秋我看到她的感觉,总是有点怪怪的,以前我没想明白,今天我见到你才明白过来,原来那贾南秋给人的感觉竟然跟你有点像。” 柳珂原本没有停下手中的绣活,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抬起了头问道:“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她一面说着一面看了看自己手里已经绣了七天的小孩肚兜,满脸的嫌弃,丢在一边接着道:“是长得像我吗?” 蓉茗摇摇头看了看柳珂丢下的绣品忍不住大笑道:“看来老天是公平的,也有你做不好的事情,你还是算了吧,别费这个心思了,瞧你绣的比我也强不了多少。” 柳珂以前不喜欢做女红,可是越是接近临产期,她便越想自己给孩子做点什么,可是做了很多都不尽如人意。 被蓉茗一岔柳珂便将方才的话丢下了,将绣品扔给了槐香笑道:“我还真不擅长这个。” 蓉茗做到了柳珂的跟前道:“你还没有收到那家伙的消息吗?不会是瞒着不告诉我吧,放心,我是不会跟皇兄说的。” 柳珂摇摇头,刚要说话,刚刚出去的槐香又进来了:“世子妃,二门外石斌传话说一位大和尚来访,说是带来一封从西北寄给世子妃的信。” 她此话一出,房中的柳珂与蓉茗都不由得惊得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喜忧参半 第三百零九章 柳珂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才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西北来信了?” 槐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柳珂,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是,石斌大哥是这么说的。” 柳珂双手捂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慌忙扶着槐香的收便往外走。 “慢着些世子妃,您可是双身子的人。”槐香扶着柳珂的手,觉得她健步如飞,都快跟不上了,便出言提醒道。 此时,蓉茗也反应过来了,跟上来道:“本公主陪你一起去。” 柳珂猛地停住脚,对蓉茗道:“劳烦公主在此稍后,我去取就来,若是有父兄的消息,我一会儿便回来转告公主。” 蓉茗心里急切的想知道柳峰的消息,可是柳珂却不让她跟着,她岂能不急,道:“我又不妨碍你,快点快点,便耽搁时间了,快去看看到底从西北来了什么信。” 柳珂却依然没有前行,耐着性子道:“公主,这位大和尚不喜见到不认识的人,我怕公主去了之后,他以后不再愿意做我的信使了,所以还望公主见谅。” 就算是蓉茗再没心眼,也能听出来这是柳珂故意编了理由搪塞她,为的就是不让她一同前往。 她撇了一下嘴道:“你没拿我当朋友。” 蓉茗心里生气可是心里却想知道柳峰的消息,故只好转身走回了柳珂的卧房。 柳珂看着蓉茗进了房门这才慌忙提起裙子疾步朝外走去。 一进会客厅的房门,便见衍戒正背身朝里,看着墙上的字。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忙转过身,笑着冲柳珂一礼:“阿弥陀佛。柳施主大喜,西北来信了。” 说着便将一封还没有开启的信放在了柳珂的手中。 “是哥哥的来信吗?”柳珂一面拆信一面欢天喜地的问道。 衍戒见状笑了笑道:“应该是,在贫僧返回的时候,曾经与柳施主的兄长约定,若是贫僧有了柳施主的消息,便将信直接送到——” 他说到这里之后忽然停住了,眼睛朝着窗外看了看。 柳珂顺着衍戒的目光望了过去。看到窗外隐约有一个人影。忍不住摇了摇头,一定是蓉茗不甘心在后院等着,跑到这里来偷听了。 柳珂冲槐香道:“你去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回信。” 槐香应声下去了。 不多时,槐香从书房取了文房四宝回到了会客厅中。 “你到门外去守着,别让闲杂人等靠近会客厅。”柳珂吩咐槐香道。 刚才槐香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匆匆的从屋角转了过去,光看衣服的眼色便知道是蓉茗郡主。 此时听了柳珂的吩咐之后。便笑着应了一声出去守着了。 “大师将刚才的未完之语写在纸上吧。”柳珂笑道。 衍戒听了此言,提笔将自己与柳峰约定如何联络。如何互通消息写在了纸上。 柳峰到了凉州安顿下来之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便会去凉州的驿馆,看看有没有衍戒的来信。 他们分开的时候约定。只要衍戒有了柳珂的消息,便将信寄到凉州驿馆。 凉州是他们的目标地,不管他们身在何方。凉州驿馆的地点是不会变得,所以他们将寄信的目的地设在了凉州驿馆。 衍戒遇到柳珂之后。便写了一封信寄到了凉州驿馆,将现在京城的状况和柳珂的情况详细的描述了一下。 柳峰收到了衍戒的信之后,知道柳珂现在没有危险,而且还住进了楚王府,一颗悬着的信总算是放下了,他一直都知道,柳珂是不会让他失望的,不管是怎样恶劣的环境,她也能为自己搏一线生机。 相反,他觉得现在容熠的处境却有些堪忧,现在柳珂不适合来凉州,倒是在京城比较安全。 所以他便给柳珂写了一封信,将容熠现在凉州的处境写了一下。 柳珂看完信之后,心情激荡又忐忑。 可是京城与凉州有千里之遥,她就算是从现在启程也要走上一月的时间才能到凉州,现在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就算她受得了,那肚子里的孩子答应吗? 况且现在天气转冷,越往北面走便越冷,她的身体受得了西北边陲的严寒吗? 现在已经知道容熠安然无恙了,她更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丝丝的危险。 柳珂看完之后又将手中的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两边,确定自己已经记住了里面的每一个内容之后,便将信连同信封都丢尽了火盆。 衍戒一直都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柳珂,等着她的反应。 柳珂冲衍戒一礼,道:“多谢大师将我兄长的消息带给我,我写好回信之后,便给您送去。” 她没有问如何与柳峰联系,虽然现在前朝已经倾覆,柳家也遇大赦,柳峰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可是容熠哪里却情况不明,她不想讲容熠的情况暴露出来。 容烁在没有容熠的消息的时候,可以冷静的接受太后的安排,可是若是他知道容熠还活着,难保他不会对容熠不利。 柳珂不想冒这个险。 衍戒笑了笑,知道柳珂可能是怕柳峰将信寄到楚王府有被截获的可能,便笑道:“放心。” 说着便将刚才自己写的那张纸也丢尽了火盆里。 “贫僧告辞了。”衍戒朝柳珂行了一个佛礼道。 柳珂转身送衍戒出门。 站在门口的槐香干忙扶着柳珂朝大门口走去。 将衍戒送走之后,柳珂转身回来的时候,看到蓉茗撅着嘴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槐香笑道:“世子妃,刚才公主一直想到门口偷听呢,只是几次都看到奴婢站在门口,便放弃了。” 她们说着。到了蓉茗的跟前。 蓉茗瞪了槐香一眼道:“你以为你站在门口我就没有听到吗?告诉你我就算站在十几丈远的地方也能将房中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槐香惊讶的道:“公主这么厉害啊,奴婢站在门口都没有听到呢,那您听到了什么?” 蓉茗气呼呼的看了看柳珂道:“她们原本就什么偶读没说,就只是看信而已。” 槐香听了此话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就是什么也没听到啦?” “我听到了!”蓉茗大声道,“我就是听到了。” 柳珂见蓉茗急了,赶忙道:“她听得没错。我们就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信了,公主不想知道我家兄长现在怎么样了吗?” 蓉茗早就想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了,可是槐香这丫头在。她还是有些问不出口。 “谁要知道他的消息,我不过是好奇而已,我是关心你,这家伙跑到西北去。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两个撑腰的都没有。”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又怕柳珂真的不告诉她柳峰的消息,忙道:“快说他在哪里?现在怎么样?让他没事赶紧回来,外面很好吗?” 蓉茗以前心里担心柳峰,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只是知道他在柳珂的帮助下逃出虎口,以为从此茫茫人海,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心里的希望一点点渺茫,她的心也好像慢慢沉寂了一般。今天忽然有了他的消息,她不知怎么忽然悲从心来,说完话之后,眼睛便红了。 柳珂之前只是到蓉茗与柳峰来往很是密切,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如今见蓉茗眼含热泪,心里不由替柳峰高兴,蓉茗这是真的将柳峰放在了心上。 柳珂拍了拍蓉茗的肩膀对蓉茗道:“去我的房中说话吧,看被丫头笑话。” 蓉茗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回身收了眼中的泪。 跟在柳珂的身后去了后院。 进了柳珂的红缨园之后,柳珂笑道:“你要不要给兄长写封信?跟我的放在一起,让人寄出去?” 蓉茗听了此话之后,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旋即道:“我可以吗?” 柳珂一笑,“兄长现在五原郡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马上回来,若是你想她了,便给他写封信吧,说不定他也正在想你呢。” “他在信里提到我没有?”容茗红着脸问道。 柳珂一笑:“他并不知道你会跟我称为这么亲密的朋友,怎么会提到你。” 容茗不好意思的一笑,“也是啊,那他都说了什么?他在那边生活的还好吧,不会缺吃少穿的吧?”说起这些容茗发现自己越发的担心了。 柳珂摇摇头道:“不知道,兄长并没有提到这些,只是跟我说大家都很好,让我放心,甚至都没有提他们在什么地方落脚,我想他是成年人,肯定能将自己照顾好的,你放心就是了。” 她怕容茗再问她什么事情,便道:“你赶紧回去想想该给他写点什么吧,别再这里墨迹了,写好了之后,便命人送来,我给你寄出去。” “不能告诉我你要将信寄到什么地方吗?”容茗不知道柳珂为什么一直回避讲出柳峰落脚的地方,她不死心,还是问出了口。 柳珂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为了他的安全,拜托你先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皇兄,好吗?” 容茗不理解,叹气道:“兄长已经大赦了柳家,还怎么可能会对你兄长不利,说不定知道你兄长还在人世,会封他一个官职也不一定。” “求你,若是你答应此事,我可以做你们两个的红娘,否则不要怪我会将你的那些糗事告诉兄长。”柳珂一本正经的说道。 蓉茗站起身走到柳珂的跟前,抬了抬手本想打她的,可是看了看她鼓起的肚子便只是用手指指了指她道:“你行,真是阴险,你这是威胁我吗?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朋友了,如若不是朋友,你能天天往我这里跑吗?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我才要这样威胁你,不然你是公主,我怎么会将这话说出来,就直接去做了。”柳珂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容茗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不过心里还是不痛快,愤愤的道:“本公主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呢?好啦,算了算了,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呀,不过记住你说的话。” 柳珂低头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时机成熟了,我一定做你们两个的红娘,若是我们能成为姑嫂就太好了,想想都觉得让人向往。” 容茗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顿觉脸上一阵发烫,“什么姑嫂,谁耐烦有你这么一个小姑子,我走了,明天给你送信来,你可不要失言哦。” 说完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柳珂起身相送,容茗已经快出了院子了,回身笑道:“歇着吧,不用送了。” 容茗走了之后,槐香笑着对柳珂道:“恭喜世子妃,贺喜世子妃,终于有了娘家人的消息。” 柳珂脸上淡淡的笑了笑,回想信中的内容,看似喜忧参半,其实容熠的处境很是危险,她岂能不担心。 柳峰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柳珂。 现在容熠好像还不知道她依然身在京城。 柳峰告诉她这个是有什么暗示吗? 槐香见柳珂的脸上有郁色,便试探道:“世子妃是担心公主会将此事告诉皇上吗?” 柳珂摇摇头道:“容茗应该不会去跟皇上说此事,不过,她可能会去找大和尚。” 槐香听了一脸恍然。 **************************************************************** 果不出柳珂所料,容茗出了楚王府之后,便朝着城外走去。 容茗没想到柳珂竟然真的不告诉她柳峰的所在,幸好她留了一手。 之前在博陵的时候,容烁与衍戒来往密切,容茗也曾经去过博陵的大觉寺,对衍戒再熟悉不过。 她就不信将慈恩寺翻遍了找不出衍戒。 找到了衍戒自然就知道他会将信寄到什么地方去了。 容茗一想到马上就要知道柳峰的所在了,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澎湃,“突突突”就好像要跳出来一般。 到了慈恩寺的山门口,她将马拴好便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回信 慈恩寺是京城城外最大的寺庙,她猜想衍戒一定就在这里。 像他那样自以为是的人怎么会去小庙挂单。 蓉茗想罢举步便走了进去。 一进慈恩寺的大门首先入目的便是摆在大雄宝殿门口的四足大香鼎,里面密密麻麻的插了很多香客们上供的高香。 容茗一手拿着马鞭轻轻在另一只手上拍打着,慢慢朝着大雄宝殿走去。 到了大雄宝殿门外廊下,碰巧一个小和尚正好从大雄宝殿里走了出来。 容茗伸手便抓住了小和尚的衣服,仰脸问道:“小和尚,衍戒在什么地方?” 小和尚何曾见过容茗这样的女子,见她毫不顾忌男女大防,欺身上来便抓他的衣服,吓得身体忙往后躲,嘴里不住的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女施主快放开小僧。” 容茗见小和尚吓得够呛,反倒笑了:“你告诉我衍戒和尚在哪里,我便放开你,否则——”她说着便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那小和尚吓得捂着脸忙道:“在后面禅房——” 小和尚的话还没有说完,容茗便已经扔下他朝后面去了。 只听身后的小和尚忍不住叹道:“衍戒师叔还真是惹桃花,这下师父又要罚他了。” 虽然容茗听到了小和尚的话,心里也气得不行,可是她没时间跟他浪费,快步朝着后面跑去。 可是当她跑到后面之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竟然没有问小和尚衍戒在那个禅房。 她站在大雄宝殿的后面,向后一望,一排排的房子全是一个模子。好像都是禅房,到底那间是衍戒住的呢? 此时,不时的有各色的修行之人从她的身边走过。 容茗也懒得问了,一撅嘴仰脸喊道:“衍戒,快点出来,不然我可要烧寺院了。” 这一嗓子果然管用,有好几个大和尚匆匆跑了出来。见道路中间占了一个一身华服的女子。忙上前行礼道:“女施主息怒,本寺并没有一名法号为衍戒的僧人,想来女施主是记错了。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皱眉,刚刚那小和尚明明说在后面,这几个和尚又说没有这么个人。明摆着不是前面的小和尚说谎就是这几个人说谎。 她想到这里气便不打一处来,出家人不是号称不打诳语的嘛? 她用马鞭轻轻拍着自己的手。脸上笑吟吟的朝前走了几步:“你们寺里没有个叫衍戒的?好啊,看来本公主的脾气你们还是不太了解啊。” 她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寺院里的房子,似是自言自语的道:“这些房子看上去都好多年了吧。也该翻新一下了,拆了多麻烦,干脆一把火烧了盖新的。反正听说寺庙都很有钱。” 她说着便从身上摸出了火折子。 在场的僧人一听她自称公主,顿时不敢怠慢。忙跪地行礼,“不知我朝公主驾到,贫僧等罪该万死。” 容茗最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什么“千岁、万岁”,什么“罪该万死”都是骗人的。 所以听了这些和尚如此说,容茗一扬眉道:“那边死去吧!” 跪在地上的大和尚听了此话,又吓得忙磕头求饶。 “不想死也可以,你们自己把这做寺庙烧了吧,本公主在这监督你们,快点烧。”容茗用马鞭指了指他们道。 跪在地上的几个大和尚一看我我看你,他们心里清楚,这自称公主的女子哪里是真的要烧寺院,明明就是要找衍戒。 只要他们把衍戒交出来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眼前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公主,他们不知道,不过想来不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假冒公主。 他们相互之间使了一个眼色,一致决定将衍戒拿出来顶罪。 其中跪在中间的僧人给容茗行了一礼,笑道:“公主殿下,听说您在找一个法号为衍戒的僧人,本寺确实没有这么一个僧人,不过有一个在本寺挂单客居的僧人,好像法号便是‘衍戒’,不知道是不是公主要找的人?” 容茗听说有衍戒的消息,哪里还会真的去烧什么寺院,忙道:“他在哪里,快带本公主前往。” 此时,衍戒正在房中打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出卖了。 直到禅房的门被容茗一脚踢开之后,衍戒才意识到自己被慈恩寺的一帮同门出卖了。 他笑嘻嘻的从蒲团上站起身,道:“是什么风将我大燕的公主吹到了这里,贫僧有失远迎,公主赎罪。” 容茗也不跟他墨迹,单刀直入的道:“告诉本公主,柳峰在什么地方?” 衍戒不假思索的道:“现在应该是在凉州城中吧?” 容茗一皱眉头,“凉州,怎么会是凉州,柳珂为什么告诉我他的兄长在五原郡,柳峰到底在哪里,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便——”她说到这里顿住了,衍戒平日里是个无毒不侵的人,好像没什么事可以威胁到他,若是她像刚才一样说要烧寺院,那衍戒肯定会给她找火折子,帮她一起烧。 “我便赖在你这里不走了。”容茗迈进门,走到里面便坐在了衍戒的床上。 衍戒想了想也走到了床边挨着容茗坐下了。 容茗慌忙往一边躲,狠狠的道:“你是出家人,难道就不怕别人说你是个花和尚吗?” 衍戒一笑道:“公主都不怕毁了闺誉了,贫僧再在乎这在乎那的便太不男人了。”他一面说着一面便脱了自己的鞋子索性躺在了床上,顺势拍了拍床边道:“这边给公主留着,公主请随意啊,贫僧要睡午觉了,不奉陪了。” 容茗一下便从床上跳了起来骂道:“衍戒。你无耻,你,你流氓!” 衍戒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听了此话之后,睁开眼,一脸无辜的道:“公主殿下,这是贫僧的禅房。这是贫僧的床。不是贫僧请你来的吧?” 容茗气极,抬脚便朝着衍戒的床踹了上去,吼道:“快将柳峰的下落告诉我。不然你休想睡午觉,我跟你没完。” 衍戒又闭上了眼睛,道:“贫僧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不信能怪我吗?好吧。若是没完,那贫僧便不睡午觉了。陪着公主干点男人该干的事情。” 他说完便坐了起来,伸手便去抓容茗的胳膊。 吓得容茗忙朝外跳了跳,尖叫道:“衍戒,你想干嘛?” 衍戒一脸无奈。“不是贫僧想干嘛,是你逼着我让我干嘛。” 容茗见衍戒要从床上下来,吓得忙跑出来门外。站在门口喊道:“衍戒,你给我等着!” 衍戒追出门外。冲着容茗的背影笑道:“公主好走!” 容茗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立马回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慈恩寺。 **************************************************** 柳珂踟蹰再三,还是决定给容熠写一封信。 可是拿起笔来之后,千言万语堵在心里,却不知道从那一句开始写好。 一封信断断续续写了大半夜才算勉强写好。 给容熠写好了信之后,柳珂本想再给柳峰也写一封信,可是却撑不住了,只得先让槐香服侍她睡了。 第二天早起才又开始写,一直写到快伍拾,竟然没有离座。 槐香见柳珂这两天日夜劳累,便想去厨房嘱咐一下,给柳珂做些可口的饭菜。 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与迎面出来的小丫头险些撞了满怀,她忍不住气道:“莽莽撞撞的做什么,平日里怎么教导的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低头发现从自己的怀里掉出了一件东西。 慌得她忙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揣进了怀里,对跪在地上的小丫头道:“快起来做事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 小丫头低着头匆匆走了。 她摸了摸揣在怀里的东西,胸口不由得“突突突”跳的厉害。 正当她要嘱咐厨房的人一声的时候,忽然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跑了来道:“槐香姐姐,皇上来了,世子妃让厨房的嬷嬷们多炒几个皇上爱吃的菜,可能皇上会在咱们府上吃饭呢。” 槐香听了此话之后,一皱眉头,前天皇上才来了,今天便又来了,这皇上来楚王府的次数怕是比去坤宁宫皇后哪里还多,皇上肯定是爱极了世子妃吧,不然都已经这样,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她想到这里,手便不由自主的朝着怀里探了探,最终还是将手拿了出来,对厨房的人道:“加一个福字瓜烧里脊和万字麻辣肚丝,点心便做皇上爱吃的翠玉豆糕。” 厨房的人听说皇上来了,自然不敢怠慢。 槐香揣着心事离了厨房,回到了柳珂居住的红缨园。 走进红缨园的院门,看到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太监安陵正站在院子里,忙上去行礼。 “槐香姑娘,皇上与世子妃在里面说话呢,咱们还是在外面伺候吧。”安陵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对槐香道。 槐香讨厌安陵的那副神情,可是有碍于他是皇上身边的人也不便发作,笑道:“自然是听公公的差遣,”说罢此话,她接着道:“既然皇上与世子妃在说话,那奴婢便去催一催午饭。” 她说完也不管安陵的什么脸色,径直出了红缨园。 走到门口见柳崤急匆匆的朝这边小跑着来了。 槐香在门口驻足,等柳崤走进了行礼道:“崤少爷这是有什么事,跑的这么急?” 柳崤脚下没停,边走进了院门便道:“听说皇上来了,正好我想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事情,要去找皇上切磋呢。” 他一进院子便被安陵截住了,“这位小公子,皇上在里面呢,您不能进去。” “就因为皇上在里面我才要进去的,我就是来找皇上的,我都快想死皇上了,你竟然不让我进去。”柳崤说着眼圈一红便要撒泼打滚了。 可是安陵却一丝情面也不讲,拦腰抱着柳崤哄道:“皇上此时在办正事,咱家先陪着小公子到院门口玩去。” 柳崤一脸的不屑,“你会玩儿什么,我才不跟你玩儿呢,皇上上次走的时候答应我了,说是下次来一定多陪我玩一会儿,现在是皇上想反悔吗?” 安陵听着这话不像话,假意呵斥道:“你怎么能说皇上反悔,难道你不知道皇帝是金口玉言吗?真是不懂事,这话可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快到一边玩去。” 柳崤被安陵抱着,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知道安陵不但是容烁的近身太监,还有可能是容烁的近身护卫。 他想也没想便冲着柳珂的窗户喊道:“姐姐,救命啊,皇上救命啊,一个太监要抓我去当小太监了——” 他这一嗓子,将房中的柳珂和容烁都喊了出来。 柳珂一出门便看到安陵正侧抱着柳崤正往外走,便怒道:“安陵,你将他给我放下!” 安陵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只是愣愣的站在当地,等着容烁发话。 柳珂见状狠狠的瞪了容烁一眼,容烁轻咳一声道:“安陵快将他放下。” “是,陛下。”安陵忙将柳崤放在了地上。 柳崤的脚一着地便朝着容烁跑了过去,笑道:“皇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其实他没想让我做太监,只是吓唬我呢,我知道。” 容烁见了柳崤笑出了酒窝的笑脸,心里的不快也仿佛少了很多,用手点了点他的鼻子道:“知道你还乱喊,你瞧见没有,你姐姐都生朕的气了呢。” 柳崤早就看到柳珂的脸色如黑墨一般,不过他只做没有看到,拉着容烁的手便往外走,道:“陛下万岁爷,您不是说这次来了要陪我玩儿的嘛,我都准备好了,去我的书房吧,保证皇上玩的开心。” 若是在平时,容烁可能就去了,可是今天他心中有事,又刚刚与柳珂闹了不愉快,那还有心思去玩,便道:“今天朕还有别的事情,改日吧。”说完摸了摸他的脸便带着安陵走了。 槐香忙要出门相送,可是她一回身,看到站在房门口扶着门框的柳珂,身体慢慢滑了下来。 吓得她忙去扶着:“世子妃,您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陷害 柳珂扶着槐香的手强站了起来。 柳崤飞快的跑到了柳珂的跟前,生气的问道:“是不是那鸟皇上欺负你了?” 槐香听了柳崤的话之后惊得目瞪口呆,刚才这孩子不是还跟皇上有说有笑的吗? 怎么皇上前脚刚刚的迈出红缨园的大门,他便转头不认人了。 柳珂摇摇头道:“我没事,扶我到房中休息一下就好了。” 槐香驾着柳珂的胳膊将她扶到房中的椅子上做了。 柳崤殷勤的倒了茶水放在柳珂的跟前:“阿珂姐,你别跟鸟皇上一般见识,你现在要紧的是将身体养好,可不是跟他置气的时候。” 柳珂一笑,她不想让柳崤知道刚才的事情,否则依着柳崤的脾气,肯定会想办法报此仇的。 便喝了一口水对柳崤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皇上,刚才幸好只有槐香在,不会有什么事情,若是被旁人听到了你这样说当今的皇上,你的小命还要不要?” 柳崤嘟着嘴道:“我就是看不得别人欺负你,只要有人欺负你,不管那人是谁,我都会替你报仇的。” 他说完此话之后,学着大人的神情看了柳珂一眼,一扬眉道:“鸟皇帝是不是跟你提出非分的要求了?” 柳珂听了此言失笑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别乱说,你到后面读书去吧,休息一会要午饭了。” “你真没事?”柳崤脸上满是疑惑的问道,“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便什么都看不出来,我知道刚才你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告诉我,说不定可以给你想出意想不到的好办法哦?” 柳珂居高临下的看着柳崤。旋即侧头对槐香道:“你将崤少爷送回他的小书房去,交给你刚刚调教的那个碧玉看着读书。” 柳崤听了此话,立马瞪大了眼睛冲柳珂道:“阿珂姐,干嘛让那个木头看着我读书,她看着我,我就浑身不自在,一点书也看不进去。我这就去读书。求你别让那个木头去我的小书房。” 新进的小丫头碧玉在其他丫头中算是年长的,做事任劳任怨,平日里也不多话。就是有一点太刻板了。 如果柳珂让她看着读书,她肯定会一步不离的看着柳崤,柳崤上厕所也会跟着他。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柳珂说让碧玉看着他读书。柳崤便立马老老实实的了。 柳珂望着已经跑出房门的柳崤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去。 “你也下去吧!” 柳珂冲槐香摆摆手道。 槐香迟疑了一下。道:“等一刻钟之后奴婢再让厨房的人将饭菜送过来。” 柳珂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不饿,你们吃吧。” “可是世子妃腹中的孩子可是需要吃饭的呀!为了孩子,世子妃还是多少用一点吧。” 槐香劝道。 柳珂想了想。道:“到未时再说吧,我现在想静一静。” 槐香不好说什么,只好行了一礼无声的退下了。 槐香走了之后。柳珂方将藏在袖中的手拿出来,手里的信已经被她掌心的汗浸湿了。 刚才险些就让容烁将此信抢去了。若不是柳崤来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怕容烁知道柳峰的下落,论理以前容烁与柳峰是有些交情的,不管容烁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接近柳峰,他应该能感受到当时柳峰是真的将他当兄弟了。 就凭这一点,容烁也不应该会对柳峰怎么样? 况且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为了柳珂,也应该不会将柳峰往死路上逼的,不然他便与自己成为仇人了。 柳珂真正担心的是他知道容熠在世的消息。 在她于容熠定亲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容烁与容熠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若是他知道柳珂与容熠有了联系一定会想办法将容熠除掉的。 一想到这些,柳珂便后怕。 不过,刚才容烁肯定发现了她的异常了,知道她手里藏了东西,所以才故意上前轻薄。 柳珂想到刚才的情景,眼中便噙满了泪,心里暗暗的骂容熠,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在自己的身边,竟然让她一个女人承受这一切。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跟前没人,她便索性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哭过之后,心里逼刚才舒服许多,忽然腹中的胎儿动了一下,她苦笑道:“你这小东西是不是饿了,是为娘不对,不该饿着你,好吧,我们去吃饭。” 槐香从柳珂的房中出来之后,细细的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怕是皇上今天前来,也是与容茗郡主一样的目的。 不过容茗郡主急切的要知道柳公子的消息也罢了,为什么皇上也这么着急,还因此与世子妃发生了不愉快。 她到底要不要听尚嬷嬷的话呢。 看皇帝的样子是放不下楚王世子妃了,若是世子妃生下孩子之后,皇帝心里肯定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从小在皇帝的跟前伺候,皇帝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想到这里,槐香便有些心疼起来。 不管尚嬷嬷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她有一件事没有说错,皇上也肯定希望柳珂肚子里的孩子永远不要降世吧。 可是皇帝是何等身份的人,岂会做这样的事情。 槐香咬了咬嘴唇,将怀里的药拿了出来。 她刚刚的想拆开,忽然一个人在后面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槐香姐姐,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厨房的门口,世子妃传饭呢。” 慌得槐香一下将东西攥在了手中,脸色煞白的回过头,一看是小丫头玛瑙,心里带着些气道:“哦,知道了。”说完此话之后,嗔怪道:“怎么走路一点声音没有,吓了我好一跳。” 槐香平日里没什么脾气,所以此时见她如此说,玛瑙也没害怕,只是分辨道:“是姐姐自己出了神,还怪我走路没动静。其实我一拐弯便开始喊姐姐了。只是姐姐没听到而已。” 槐香懒得跟她计较,便道:“行了,进去让厨房的人将准备好的饭菜装了食盒。你提着跟我去红缨园。” 玛瑙见槐香没有生气,便探上身去小心的问道:“姐姐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槐香正在担心刚才自己的异样有没有被玛瑙看出来,听她问及此话。知道玛瑙没有发现什么,便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头顶道:“瞎打听什么。乖乖办差是正经,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 玛瑙嘻嘻一笑没有再问。 她们进了厨房之后,正好她们又重新做了午饭,刚刚的出锅。见槐香亲自来了,忙装了食盒交给了玛瑙。 槐香不放心,自己又打开一盘一盘的检查了。见都是柳珂平日里爱吃的,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便将食盒的盖子盖上了。 玛瑙提了食盒与槐香去了红缨园。 再见柳珂,槐香发现柳珂的眼睛有些红红的,知道她是哭过了,心里又不免心软,不过,她还是将饭菜一盘一盘的从食盒里端了出来,摆在了柳珂跟前的桌子上。 柳珂见摆在桌子上的饭菜都是她爱吃的,以为是槐香特意嘱咐了,心里不由暖暖的。 虽然槐香是从她到了容烁身边才开始伺候她的,确切的说并不算是她的婢女,可是现在却成了她身边最贴心的一个丫头。 柳珂如此想着不由得朝着槐香笑了笑,道:“你吃了吗?若是没吃的话,便坐下来一起吃吧。” 槐香听了此话之后,正在摆竹筷的手不由的一抖,手中的竹筷便掉到了地上。 她慌忙去捡,道:“奴婢去给世子妃换一双竹筷。” 柳珂一愣,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依然笑语嫣然的道:“干嘛这么紧张,让你陪我吃饭而已,若是你在这里吃不自在便从这桌上端两个菜去你的房间吃吧,反正我也吃不了许多。” “不用不用,奴婢,奴婢已经吃过了。”槐香慌忙摆手说完便亲自去给柳珂换竹筷去了。 回来之后,将新拿来的竹筷摆在了柳珂的跟前。 “这个麻辣鹌鹑我嫌味重,你端下去与玛瑙一起吃吧,我只用点这个芝麻凤凰卷就饱了。”柳珂对槐香的反常反应只当做没有察觉到,继续说道。 槐香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刚要拒绝,看到玛瑙正眼巴巴的看着她。 因为今天中午柳珂没有吃午饭,她们底下的人谁敢吃,现在玛瑙还饿着肚子呢,一听柳珂要赏给她们两人一盘麻辣鹌鹑,她的肚子早就咕噜咕噜乱叫了。 此时,槐香知道,若是她拒绝的话,便太不合常理了,便硬着头皮上前给柳珂行礼道:“多谢世子妃。” 槐香听了此话之后,一脸的欢天喜地。 柳珂挡着槐香的面拿起竹筷,便夹起了一个芝麻凤凰卷就要往嘴里放,放到嘴边的时候,柳珂先闻了闻,笑道:“今天的芝麻凤凰卷好像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呢。” 槐香听了此话之后,吓得浑身一颤,一脸惊慌不知道说什么好。 “世子妃,是不是这芝麻凤凰卷做的不干净,奴婢端下去让他们重新做吧。”她说的很快,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她说完之后,伸手便将柳珂手中竹筷上的芝麻凤凰卷拿了下来,放在了盘子里,端着盘子就要出去。 “槐香——”柳珂将手中的竹筷“啪——”的一下扔到了桌子上。 槐香一下顿住了脚步。 玛瑙不知道怎么回事,见槐香如此不懂规矩,她也是惊呆了。 听到柳珂的喊声才反应过来,忙走到槐香的跟前,在她耳边道:“槐香姐姐,你,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可以对世子妃这样无礼。” 槐香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 柳珂叹了口气道:“玛瑙你下去吧,让厨房照着这桌饭菜再做一份端上来。” 玛瑙听了之后,虽然心中疑惑,可是还是按照柳珂吩咐的去做了。 玛瑙出门之后,槐香立马转身跪在了柳珂的跟前。 “世子妃你杀了奴婢吧,都是奴婢一时懵了心窍,竟然做出危害世子妃的事情。” 柳珂静静的看着槐香,问道:“我不是不教而诛的人,虽然你不是从小跟我的丫头,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平心而论,你对我很好,我也没有亏待你,我以为我们还是有主仆之情的,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谁指示你吗?” 槐香摇摇头:“都是我自己的不是,跟别人没有关系,是我看皇上每日为太子妃伤心难过,便想着若是——” 她说到这里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有那个母亲会容忍伤害自己孩子的人活在世上。 “便想着怎样?想着将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之后,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了,皇上也可以没有顾虑的来找我了,是不是?”柳珂在说到最后的时候,近乎是吼出来的。 槐香腹地而哭,“世子妃责罚我吧,都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了,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是容烁让你这么做的吗?”柳珂冷冷的问道。 槐香慌忙摇头,“不是不是,皇上宅心仁厚怎么会忍心伤害世子妃,皇上是这个世界上对世子妃最好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让奴婢做这件事的。” “那是谁?若是你不将你背后的人说出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毕竟,你在这世上也不是了无牵挂的人。”柳珂朝着槐香走了一步站到了她的近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问道。 槐香听了此话之后,吓得浑身哆嗦成一团,她很怕柳珂会伤害她的家人,脑子里转的飞快,其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尚嬷嬷自己的注意还是受了那个主子的委托。 可是看柳珂的架势,她若不说出什么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说太后吗?太后是柳珂惹不起的,可是若是此事被皇上知道了,岂不是会让他们母子离心。 不行,绝对不行。 说皇后吗?本来皇上便与皇后不睦,她岂能在挑拨他们夫妻不和。 苏贵人! 对是苏贵人。 若是最受宠的苏贵人知道其实皇上心里装的女人是楚王世子妃的话,她一定会不甘心的。 对,就是她了。 槐香抬起头对柳珂道:“是苏贵人,她知道皇上对世子妃长情,便用重金收买了奴婢,让奴婢在您的饭菜中下药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顿时怒火中烧。 苏浅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进宫 这段日子以来,柳珂什么都忍了,能忍的不能忍的,她都忍了。 可是她却不能容忍任何一人打她腹中的孩子。 要是有谁想伤害她腹中的孩子,不管事谁,不管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她都会应战到底。 不过柳珂并不是个莽撞的人,不会因为槐香的一句话便信了她。 “你是说是苏浅秋指使你做的,那么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槐香咬了咬牙,既然此事已经摁在了苏贵人的头上,她便只有应承到底了。 她按照那天来的小宫女的说的话,然后根据自己所了解到的讲道:“她说她给我的药不会立马让世子妃察觉出来,只会慢慢的起作用,甚至可能会撑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不过到时候孩子一定会活不成的,会胎死腹中,世子妃也会因为难产而性命不保。” 她说到这里之后,一边哭诉一边拽着柳珂的袖子求饶,道:“世子妃是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请世子妃惩罚我一个人吧,不要累及我的父母兄弟,他们好容易才脱离了奴籍,求求您了,求求您放过他们。” 柳珂将袖子从槐香的手中抽了出来,冷冷的自言自语道:“倒还真像是苏浅秋的风格。” 她说完此话之后低头看了槐香一眼:“我并没有见你出过府门,他们是什么时候将药给你送过来的?送药来的事什么人,一一说清楚。” “就是姨奶奶来的那天,不多时皇上也来了,崤公子陪着皇上去了后书房,世子妃与姨奶奶的红缨园中。您让奴婢将姨奶奶带来的人带下去教导,宫里便来人了。 来的是苏贵人身边的一个小宫女。” 槐香说到此处,柳珂打断她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小宫女是苏浅秋身边的?” 槐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了半天方道:“是那小宫女自己说的,说我办成此事之后,苏贵人会好好赏我。为我谋一个好前程。” “小宫女自己说的?”柳珂不由一愣,有些诧异的道:“你就信了?” 槐香就算没有在宫里伺候过。也是在燕王府伺候过容烁的人。怎么会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除非这个人她非常的熟悉,不然就算是一般的小丫头也不会对一个毫不相识的小宫女的话深信不疑。而且还按照小宫女的话去做了。 槐香是个聪明人,听柳珂如此问她,便知道柳珂已经对她的话产生了怀疑,若是柳珂怀疑到皇后的身上。与皇后结仇,那皇上十成十会站在柳珂一面。若是刚刚立后边废后,那皇上在众大臣之中还有和威信可言。 想到这些,槐香忙道:“奴婢糊涂,是奴婢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了。一下竟然忘记了辨明一下真假。不过那小宫女手里拿着隐月阁的腰牌,应该是隐月阁的宫女不错,只是不知道是苏贵人自己派她来的。还是苏贵人跟前的人,为了讨好才派了这么个小宫女来怂恿奴婢陷害世子妃。” 柳珂慢慢在椅子上坐了。轻笑,一字一句的道:“你不是陷害我,你是谋害,是杀人,是想让我一尸两命,究竟是谁指使的你并不难查。” 她说完此话之后,对槐香道:“你起来吧,希望此事你不会再让第二个人知道,若是让我知道你进宫去给你背后的那个主子送信,我一定会做出让你悔恨终身的事情。” 槐香听了此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若是柳珂不将此事说出去,她自然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怕就怕尚嬷嬷身边的人回来催她。 可是她还是慌忙道:“奴婢绝不会跟任何人提及此事,更不会给什么人去通风报信。” “那你起来吧。”柳珂平静的道。 槐香听了慈此话之后满脸诧异的看着柳珂:“世子妃,您不处罚奴婢吗?” 柳珂侧头一脸疲惫的看了槐香一眼道:“我说过,我不是不教而诛的人,你不过才伺候了几个月的时间,在利益的驱动下做出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我们算不上真正得主仆,不过,从你将我放在嘴边的芝麻凤凰卷抢下的时候,我们便是主仆了,我要谢你,最终选择了我,而放弃了可以得到的利益。” “世子妃!”槐香惊讶之余,满脸愧疚。 柳珂浅笑,“起身吧,我还没有吃饭,厨房的饭菜应该马上就好,你依旧伺候我吃饭吧。” 槐香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使劲儿的点头道:“是,奴婢遵命,奴婢把这些东西撤下去。” 柳珂点点头。 槐香将桌上的东西一一端走倒掉了,将家伙什儿收拾到了食盒之中提了出去。 柳珂疲惫的将身体靠在了椅子的后背上,用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道:“孩子,娘亲刚刚消灭了一个敌人,不过娘亲没有杀人,娘亲希望这样可以给你积福,保你以后平安度日。” 遇到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柳珂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可是现在她却下不去手了。 不过,到底是谁想谋害她,她是一定要查出来的。 只有千日捉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若是不查出此人是谁,就算不是槐香,下次还会有别人来谋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不过,苏浅秋的嫌疑做大,那边从苏浅秋开始查吧。 吃过午饭之后,她又重新写好了一封信,将信收好。 第二日,容茗便将自己写好的信气呼呼的送到了楚王府。 柳珂见了她的样子笑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了我们的公主殿下生气了?” 容茗生气的是,自己写好信之后去慈恩寺,却听说衍戒已经搬走了,此事,她不能给柳珂说。便道:“就是你惹我生气的。” 柳珂诧异,“这两日我又没有见到你,怎么惹你了?” 容茗想了想道:“皇帝哥哥见不到你便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便那我撒气,你说是不是你惹我的。” 柳珂听了她搪塞的话,脸上的神情一滞,道:“你的信写好了吗?写好了我便给你一起寄出去?” “你知道往哪里寄吗?”容茗问道。 柳珂没有回答。而是岔开话题问道:“我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说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打算好了怎么庆生了吗?” 容茗听了柳珂的话之后,笑道:“怎么,你想去给我过生日啊。” 柳珂点点头道:“是啊。难道你不希望我去给你庆生吗?” “当然希望了,我不是怕你因为皇上哥哥的关系不愿进宫吗?”容茗听了柳珂的话之后,早就将刚才的不快丢到了脑后。 “太后娘娘帮我修缮楚王府,还准许我住进来。我已经住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论理我也应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谢恩。正好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我便两件事一起办了。”柳珂笑着朝容茗伸出手,“把信拿来吧。” 容茗将揣在怀里的那封厚厚的信交给了柳珂,道:“原来给我过生日是假。去给母后谢恩才是真。” 柳珂看了看那封厚厚的信,笑道:“随你怎么说,我也可以不去的。反正太后娘娘也未必愿意见到我。” “好了好了,算我没说。”容茗忙摆手道。“好容易你愿意给我过一次生日,到那天去的时候可要记得给我带上礼物哦。” “公主请喝茶。”此时,槐香低着头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她生怕容茗会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皮,放下茶匆匆下去了。 容茗是大而化之的脾气,自然没有注意那么多,不过她注意到槐香好像很怕见她一般,不由纳闷的问道:“今天这槐香丫头怎么了,好像很怕见到我一般,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柳珂被她的话逗笑了。 不过,柳珂自然不会将真实的原因告诉她,只是笑道:“刚才槐香打了饭碗,被我训斥了两句,她跟了我这些天,从来没有犯过错,大约是面子上过不去了。” 容茗听了也便不再追问。 她在楚王府墨迹到下午的酉时,多次缠着柳珂想要柳峰的具体地址,都没有得逞便离开了。 容茗离开不久,柳珂刚要去慈恩寺送信,却听门外有丫头回道:“世子妃,前日来的大和尚又来了,要见世子妃呢。” 柳珂心中一喜,拿着自己写好的信与容茗交给柳峰的信便出了红缨园。 见到衍戒之后,柳珂笑道:“本来想给大师送去的,可是因为容茗郡主在这里便耽搁了,倒让大师亲自走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一听到容茗的名字,衍戒的眼皮便跳了一下,不过面上却和蔼的道:“没什么,贫僧正好进城办点事情便顺道过来看看世子妃的信准备好了没有。” 衍戒只有在柳珂的跟前,才像是一个出家人。 拿了信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衍戒不知道柳峰给柳珂的信里写了容熠的事情,更不知道柳珂的这封信虽然明处是给柳峰写的,其实是给容熠的。 若是衍戒知道这封信是给容熠的,他不知道会不会无动于衷。 ********************************************************* 时光荏苒,容茗的生日转眼便到了。 柳珂带了她专门给蓉茗准备的礼物走进了皇宫的大门。 容茗派了自己身边的小宫女海澜站在宫门口迎着柳珂。 所以柳珂一进宫门,便看到了海澜站在甬道的中间正等着她呢。 “海澜见过楚王世子妃,公主殿下正在锦绣宫等着您呢。”海澜给柳珂行了一礼,一行一动都透出一股大方得体的韵味。 柳珂冲海澜点点头道:“多谢公主想的周到,不过我是不是应该先去给太后行礼,然后再去锦绣宫。” 海澜听了柳珂的话之后,笑道:“世子妃虑的极是,奴婢先带您去慈宁宫。” 柳珂虽然认识宫中的路径,不过有个人带着总比自己去要好,便欣然同意了。 海澜带着柳珂沿着甬道朝着慈宁宫而去。 不时的有刚刚晋封的妃嫔从柳珂的身边走过。 柳珂都会恭敬的给她们行礼,虽然这对她来说有些吃力。 她们听说柳珂是前楚王世子妃,大多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居高临下的朝柳珂望了望,便起驾走了。 她们都是朝着锦绣宫去的,看来也是去给蓉茗祝寿的。 到了慈宁宫之后,太后听说柳珂来拜见,先是愣了一下。 吴嬷嬷提醒道:“太后老佛爷,公主前两天跟您说过的,说是生辰的时候邀请了柳氏来宫里热闹一天,柳氏是个乖觉的,进了便先想着给您请安了。” “想起来了,茗而是跟哀家说过此事的,我说怎么好好的,她忽然进宫来了。”太后周氏脸上有些不耐,“既然来了,那便让她进来吧。” 柳珂再外面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时候不是很长,可是她现在是双身子,站的久了,后腰便疼的厉害。 幸好不多时,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小宫女,领着她进去了。 柳珂一进门,便看到周氏正侧外在中厅的湘妃榻上眯着眼睛,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睛。 柳珂忙扶着腰矮身给周太后行礼:“多谢太后娘娘的恩赐,若没有太后老佛爷,柳珂依然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一直想来给太后老佛爷磕头谢恩,可是一来柳氏是双身子的人,二来,或许是搬家搬的有些累着了,竟病了些时日,柳氏怕将病气过给太后,便一直拖到了现在,还望太后老佛爷赎罪。” 周氏看了柳珂一眼,对吴嬷嬷道:“快搀气来吧,楚王府好容易能留个后人,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才是。” “是,多谢太后关爱。” 周太后见她满脸真诚,并不像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对她的厌弃便少了些,一抿嘴道:“既是茗儿请你来的,你便快点去锦绣宫吧,别让她等急了。” 柳珂告辞出了慈宁宫。 她出了慈宁宫上了去锦绣宫的甬道,快到锦绣宫的时候,看到前面一个小竹轿盈盈而来。 丁定眼一看,轿上做的不是别人,正是盛宠在身苏浅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庆生 柳珂深吸一口气,在锦绣宫的门口站定了。 待苏浅秋的竹轿到了之后,柳珂恭敬的给她行了一个平礼:“楚王世子妃柳氏见过苏婕妤。” 苏浅秋也早就看到柳珂了。 当今皇上对柳珂的情谊,她也有所耳闻,不过,她更妒忌柳珂的是,柳珂竟然能放下荣耀,重回楚王府,没有留在容烁的身边。 就是这份明智,她便没有。 见柳珂面色如常的给她行礼,她没有理会,径直从柳珂的跟前走了过去,进了锦绣宫的宫门。 她并不是在柳珂的跟前拿大,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柳珂,好像跟她说什么都不合适。 锦绣宫的海澜,见状怕柳珂尴尬,忙在柳珂的耳边道:“世子妃别跟婕妤娘娘计较,她本深的皇上的宠爱,可是这次册封却只是封了她一个婕妤,想来她是心里不舒服,跟你没有关系。” 柳珂笑着点点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世子妃,咱们也进去吧,公主肯定等急了。”海澜见柳珂依然笑语嫣然,心里不由对柳珂的好感又多了一份。 她一面说着一面上前扶了柳珂。 柳珂朝她投来感激的一笑。 此时,锦绣宫中已经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不但刚刚册封的各宫娘娘来了,而且就连在京官员的家眷也趁机进宫。 皇上就这么一个妹妹,今天她过生日,谁不赶着来巴结。 所以,此时,锦绣宫的中厅中挤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不过因为皇后石琇的坐镇。倒也没有显得多么的嘈杂。 都与旁边的人低声的说笑着,皇后石琇也在与石家的人说着话。 柳珂朝着皇后的方向望了过去,并没有看到柳琀的身影,便将目光收回来了。 坐在寿星座位上的容茗,今天一身大红色的宫装格外靓丽。 见柳珂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她忙跑到门口去接着了。 柳珂一进锦绣宫宫门,便好像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她偷偷的朝着在坐的人一一瞄了过去。忽然有一张脸吸引了她。 “阿珂。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半天了。”容茗也不管柳珂有没有行礼,拉着她便按在了一把椅子上。 “礼物拿来!”柳珂刚刚的坐下。容茗便一伸手对柳珂说道,“你不是说今天要给我带一份特殊的礼物吗?” 柳珂低头一笑,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本书笑道:“之前见你喜欢收集画作,我在书房翻了翻。没想到这本书竟然还在,就送给你了。” 容茗拿着手中的《文苑图》一脸失望的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啊。你不觉得有点敷衍吗?” 柳珂一瞪眼道:“怎么敷衍了,我在书房找了好些天才找到的呢,你想想这本书经历了我出嫁、又经历了楚王府被抄家,都还好好的躺在楚王府的书房中。难道你不觉得它带着祥瑞吗?” 容茗嘟着嘴摇摇头,道:“没觉得,抄家的时候。又不会将书全部拿走烧了,像这种无关紧要的书。自然就是扔在原处了。” “那这本书你要不要?”柳珂白了她一眼道。 容茗有些踟蹰的道:“这样的书,皇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呢,真该让你拿回去。” 柳珂没等容茗的话说完,伸手便将书拿了回来,笑吟吟的在容茗的耳边道:“你既然不喜欢这书,那我就收回了,不过,里面夹着的兄长的小象也就一并收回了。”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忙伸手去抢, 柳珂将书方到了容茗的手中,笑道:“这还是我在博陵的时候,兄长给我从外面找来的,我很不舍得送你呢。” 容茗忙将手中的书塞进了怀里,冲柳珂笑笑道:“皇后为我从外面请了戏班,一会儿你留下来看完戏再走,若是累了便让海澜领你到我的房间休息。” 柳珂没想到容茗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冲她笑了笑道:“多谢了。” 房中的人,虽然好像是在个说个的,可是自打柳珂一进来,所有的人便都看到了。 柳珂在博陵长大,跟他们不熟,所以也没有挨个去打招呼,只是与石家的人相互见了礼。 其他的人看着柳珂一进来,容茗公主便迎了上去,便都猜测起她的身份。 其中有见过她的人便不屑的道:“不过是前朝楚王府的世子妃,靠着诈死逃过了前朝皇帝的抄家,如今皇恩浩荡,又让她归府了。” 听了此人的话之后,在场的人看向柳珂的眼神便变得有些微妙了。 柳珂不在乎她们的目光,依然固我的坐在原地。 “也不过是顶着一个世子妃的头衔,现在楚王世子生死不明,现在楚王府上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也真够可怜的。”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有什么可怜的,你见她用一本书便将公主哄得这样高兴,可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石琇虽然与柳珂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可是到底算是亲戚,隐约听到众人在议论柳珂的事情,便朗声道:“诸位妹妹,诸位夫人、太太,今天是容茗公主的芳诞之喜,多系诸位到宫中来为公主庆生。宴会摆在了蕙兰殿,吃完饭之后,都留下来看戏。” 众人听了皇后的话之后,有满脸欣喜要留下来的,也有恭恭敬敬的请辞的。 大多数官员家的女眷都辞去了。 就只有石家的人被留了下来。 再有便宫中的各宫娘娘了。 大多数人辞去之后,锦绣宫中便安静了下来。 柳珂朝着在做的各宫娘娘悄悄的看过去,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贾南秋的脸上。 贾南秋将脸一抬,朝着柳珂露出了一个笑脸。 柳珂定眼看清楚她的脸庞,心中不由得一惊。 旋即她慌乱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此时。惊讶的不只是有柳珂,还有坐在最下手与柳珂相对的苏浅秋。 皇帝的册封诏书下了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去苏浅秋的隐月阁,苏浅秋也一直闭门谢客没有出过隐月阁,今天若不是容茗的生辰,她也不会出来。 让她惊讶的是,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苏晚秋。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贾南秋的脸。 苏浅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用怀疑。虽然她换了名字,可是苏浅秋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苏晚秋。 现在苏浅秋后悔的就是当时没有斩草除根,若是当时一狠心。便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她从八岁便在宫里生活至今,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苏晚秋的进宫只是个巧合。 就在苏浅秋与苏晚秋对视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太监尖细的通禀声:“皇上驾到——” 这些新被册封的各宫娘娘只是接到了册封的圣旨,真正见过皇上的人却没有几个人。 一听说皇上来了。便都忙站起身相迎。 容烁下了早朝之后,朝服还没有脱便匆匆过来给容茗祝寿了。 他目不斜视的迈进了锦绣宫的宫门,刚刚走了两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通过眼睛的余光进入了他的视线。 容烁脚下一滞。侧头看了柳珂一眼,心下一动,朝着容茗走了过去。 “见过皇上哥哥。”容茗脆生生的行了礼。接着她一踮脚道,“我把柳珂请来了。你要不要赏我点什么?” 容烁抬手在她头上弹了一下,低声用两人可闻的声音道:“她现在身怀六甲,你让她来受这个累干嘛?今天人有多,你照看的过来吗?要让她进宫,不能找个别的时间吗?” 他们正说着话,柳珂再海澜的带领下下去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皇上的身上,谁也没有发现柳珂离开了中厅去了容茗的卧房。 不过容烁看到了。 此时,他自己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容茗听了皇上的话以后,正要回话,便听后面的太监道:“皇上有赏,容茗公主领上谢恩啦!” 容茗忙跪地领赏。 “皇上有赏,赏银镀金镶珠宝镂花扁方成对、赤金累丝长簪成对、赤金洋錾长簪成对、赤金镶嵌长簪成对、紫檀璎珞、尊蓝夜水晶玉镯成对、金镶珠翠软手镯成对给公主庆生!” 众人听了之后,无不羡慕,皇上为了给公主庆生竟然赏了这么多东西。 可是容茗却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她礼节性的谢了恩之后,站起身。 容烁见容茗一脸的没所谓,摊开自己的手掌,放在容茗的眼前。 容茗看着容烁掌心中的古玉雕马挂件一脸的惊喜。 “多谢皇兄!” “刚才那是皇上赏给公主的,这是为兄送给妹妹。” 容烁一句话说的容茗眼中有些热乎乎的。 石琇就站在容烁的身后。 她以为容烁是个永远都不会笑的人呢,可是今天他却笑得这样暖心。 石琇的心里凉凉的,这样的笑永远不属于她。 “皇后!”容烁冷冷的道:“带众人去蕙兰殿开宴吧。” 石琇正在出神,并没有听到皇上的话。 容烁提高了声音道:“皇后!” 此时,石琇才缓过神,听到容烁叫她,忙应道:“是,陛下!” “带众人去蕙兰殿,我有话要与公主说。” 这是他们成为夫妻之后正式说的第一句话,容烁的口气冰冷的就如隆冬季节的冰棱一般。 石琇咬了咬嘴唇,低声应道:“是,陛下。” 在场的妃嫔们对皇后与皇上的关系都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连说话也这么冷冰冰的。 在石琇的带领下,众人鱼贯而出。 “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是不是关于柳珂的,今天她自己来了,你有什么话便自己跟她说吧,何必连我也留下。”容茗摆弄着手中的小玉马道。 “我知道。”容烁的话音还没落便已经举步朝着容茗的卧房去了。 容茗纳闷的道:“你去我的卧房干嘛?” 她刚刚的要跟进去,已经被容烁关在了门外。 柳珂进了容茗的卧房,不过是为了多清净,她倒真没有休息,正坐在临窗的椅子上与海澜说话。 见容烁穿着龙袍闯了进来,忙起身行礼。 容烁没等她矮身下去,便扶住了。 站在一旁看着的海澜目光中露出诧异的神情。 容烁将柳珂扶起之后,却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柳珂也是沉默。 过了好久之后,容烁才道:“你要不要去我的乾清宫看看,在我批阅奏章的龙案旁,我命人摆了一盆白海棠,前几天开了。” “我”! 皇上竟然跟楚王世子妃称“我”? 海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她有些后悔刚才在皇上进来的时候没有回避,现在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柳珂听了容烁的话之后,向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了三步远的距离,笑了笑道:“陛下,海棠无心,人有心,皇后娘娘与您是结发之缘,是千年的情分,陛下还是好好珍惜吧。” “你怪我娶了别人,是不是?”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心里隐隐作痛。 柳珂摇摇头,她叹了口气,可能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容烁心里的执念了。 就在此时,容茗痄腮外面等不及,大喊道:“皇帝哥哥,你不要为难阿珂哦!” 容烁看了海澜一眼道:“你带公主去蕙兰殿。” 海澜如获大赦,忙行礼出去了。 柳珂举步想出去,却被容烁拦住了。 柳珂有些不耐,可是容烁是皇帝,她不能对他不敬,便行了一个全礼,恳切的道:“陛下,你知道吗?有一种爱叫做成全对方,柳珂恳求陛下成全。” 容烁冷冷一笑道:“你有了容熠的消息对不对?是衍戒带给你的?” 柳珂听了此言心里忍不住一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陛下知不知道你你送给我的丫头槐香,想毒杀我腹中的孩子?”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一滞,还没有说话,柳珂便一脸失望的道:“你知道是不是?” “就算容熠现在还活着,只要我不恢复他的楚王世子身份,他便是白丁一枚,你觉得,他还配得上你吗?”容烁将目光从柳珂的脸上移开道。 柳珂抓住刚才的问题不放:“柳珂只想知道皇上知不知道槐香想毒杀我的孩子?” 容烁看向柳珂道:“知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的容熠 第三百一十三章 柳珂听了容烁的话之后,没有感到一丝丝的意外。 这是她了解的容烁。 她笑了笑,道:“多谢陛下的坦然,我会好好保护腹中的孩子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柳珂说完,便出了容茗的卧房。 独自走到了锦绣宫的门口。 她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现在她给容熠的信应该快到凉州了吧。 希望容熠见了她的信之后,能处理好凉州的事情,尽快来找她。 她知道柳峰虽然在信中说的尽量想尽,可是其中的艰险,他一定是有所保留的。 不过,她相信容熠的能力,不但能帮贺悦家族夺回统治权,还能让乌孙的族人过上安稳的生活。 ********************************************************************* 此时,远在凉州城外的容熠,已经在左大当户无畏的府上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虽然,很少有人看到他出府门,可是他已经差不多将乌孙现在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也知道了现在大汉已经覆灭,容烁荣登大宝成了大燕的皇帝。 只是,他依然没有柳珂的消息,这让他心急如焚。 这日一大早,他穿了来时的粗布短行衣正要从后门出去,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站住!” 容熠一听便知道是无畏的女儿乌兰。 他没有理会,继续朝前走。 乌兰疾步追了出去,可是她没想到容熠竟然跑的这样快,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他已经在十几丈意外了。 她快步追上去,道:“在不站住,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她说着快走几步,朝着容熠便将自己的长鞭甩了出去。 长鞭甩出之后,她也有些后悔了,不过已经收不回来了。 容熠只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他急忙侧身。抬手一握。将乌兰的长鞭死死的抓在了手中。 “我让你停下,你为什么不停下?”乌兰边说着边使劲儿企图拽回自己的鞭子。 “我有正事要办,没时间与你纠缠。别再跟着我。”容熠连看都没有看向乌兰,背过身冷冷的道。 乌兰深受父亲无畏的宠爱,又因长的甜美,乌孙上层的适龄男子多对她奉承的很。可是没想到从中原来了一个小白脸,竟然视她为无物。 若是这小白脸是个正大光明的勇士她也心服。可是这人每日就只会鬼鬼祟祟的进进出出,根本就不与其他人结交,更不与人骑马摔跤,所以很让她看不惯。 不及那个叫柳峰的远矣。 最起码柳峰带人和善。长的虽然没有草原上的勇士那样见状,可是那日她见过柳峰与人比武,在场的竟然没有人能赢了他。 不像容熠。每天一脸的冷若冰霜,就好像大家都欠他钱一样。 此时。听了容熠的话之后,乌兰气极而笑:“我缠着你?你以为你是草原上的勇士吗?我缠着你,我只是看你行事不磊落,看不惯想教训你而已。” “无聊!”容熠将手中抓着的鞭子一甩,继续赶路。 乌兰一跃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既然住在我们家里,便不能做让我讨厌的事情,否则,我便告诉父亲让他将你赶出去。” 容熠不理,从她身边绕过继续往前走。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乌兰冲着容熠的背影怒道。 容熠只当没有听到,这不仅让乌兰大怒。 她举起鞭子几个跃步到了容熠的跟前,二话不说挥鞭便打。 容熠几个侧身闪过了乌兰的攻击。 乌兰愣了一瞬,她原以为容熠只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没想到他还真能躲过自己的攻击,看来也不是表面看的那样弱。 她一愣之后,又挥鞭上前,招招都朝着容熠的要害而去。 容熠不想跟她过多的纠缠,抽出腰间的佩剑迎战,没出三招,乌兰的长鞭便被容熠的剑一绕挑了出去。 容熠脚下没听,一个箭步到了乌兰的跟前,长剑直指乌兰的咽喉。 乌兰吓得花容失色跌坐在地上。 容熠轻哼一声,将佩剑收回,朝着凉州城而去。 乌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容熠远去的背影,笑了笑道:“这家伙挺会装的,还以为他是个绣花枕头呢。” 她说完此话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敛了,那她岂不是又要输给木珠了。 没想到木珠这家伙看人竟然这么准。 自己日日跟这家伙见面,也没有看出他多厉害,木珠只是见了一面便知道他是个深藏不漏的。 乌兰想到这里,轻哼了一下,深藏不漏又怎样,每天冷的就好像是晚上大漠的寒风一般,谁受得了,还是那个柳峰比较好。 她想到这里之后又笑了,捡起地上长鞭便从后门进了府,找柳峰去了。 可是她到了柳峰的住处之后,柳峰却不在,听下人讲好像是出去了。 他也出去了! 乌兰觉得无趣,提着长鞭出了柳峰的房间。 打算去练骑马,还有不到十天便是驭马节了,她可不想输给木珠。 就在乌兰去牵马的时候,一个小奴隶跑过来对她道:“乌兰小姐,木珠小姐约你去凉州城买马鞍呢。” 乌兰听了此话之后,问道:“木珠人呢?” 小奴隶道:“就在大门口等着您呢。” 乌兰只好牵了马去门口。 看到木珠正牵着马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挥手笑道:“木珠,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凉州城中买马鞍去。顺便也买点其他的东西。” 木珠是右大当户乎耶尔的女儿。 虽然没有乌兰长的好看,可是却是乌孙最聪明的女子,就连屠睿王也曾经当面夸奖过。 今天木珠穿了一件白色骑马装,颈间是雪白的狐狸毛挡风巾,不像乌兰那样艳丽,却也清丽如天上的云朵一般,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乌兰怕她问及容熠的事情。便赶忙笑道:“好啊。你听说你来了,我这不是赶忙牵着马出来应约了吗?” 木珠早就察觉到乌兰的目光中有些闪烁,不过她也没有问。而是直接跨身上马,一挥马鞭道:“看我们谁先到凉州城。”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已经飞驰而出了。 乌兰紧随而上,也示弱。 通往凉州的官道上。茫茫大漠中两个身影,红如一团火焰。白如一片羽毛,飞驰而过。 不到半个时辰,木珠便先立马停在了凉州城门口。 只在须臾之后,乌兰也到了城门口。 “看来你还要再练练才能迎了我。”木珠笑着不无得意的道。 乌兰不服气。一侧头,对木珠道:“你比我先上马,自然是你先到了。” “若你的马术高出我许多。还会在乎谁先上马这样的小事吗?”木珠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对乌兰道。 每次乌兰与木珠争论总是说不过她。 好像这次又是木珠说的有道理。乌兰闷声不响的下了马。 二人牵马进了城门。 凉州城中居住的有汉人也有乌孙人,鱼龙混杂。 此时,按照汉人的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巳时,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街上摆着各色的小摊位。 他们将马寄放在了进城们的一家客栈的后院之中,携手去买东西。 乌兰是女孩子,见了这些早就竟进门时的那一点点不快丢到了脑后。 木珠见乌兰被这些小东西吸引,笑道:“我们先去东市买了马鞍再来这边逛,不然去晚了,好的马鞍便被人挑走了。” 乌兰也想买个称心的马鞍,到了驭马节那天用,听了此话,只好将手中已经拿起的一个汉人的珠链子放下,陪着木珠朝东市走。 走着走着,木珠忽然便停住了脚步。 跟在她身后的乌兰一个没注意,一下便撞在了她的身上。 “你干嘛?好好的干嘛忽然便停下了。”乌兰摸了摸自己的头不满的道。 “我看到刚刚从前面驿馆中出来的人,好像是你的柳峰。” 乌兰听了此话之后,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再哪里?” 木珠见了乌兰的样子之后,得意的笑道:“瞧你那样,我没看清,谁知道去哪了,他长着腿呢,又不会一直站在一个地方不动,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乌兰听了此话之后,狠狠的用拳头在木珠的肩头敲了一下:“骗我的是吧?” 木兰咯咯的笑了起来,“没骗你,我刚才真的看到一个人很像你的柳峰,不过,他走的太快一转眼便不见了。” 乌兰一脸的与有荣焉:“那当然了,他武功那么高,自然是来去如风,你看不清楚也是清理之中。” 木兰没有接话,道:“我跟你大的赌,怎么样了,你又没去试?” 乌兰此时心里只想着柳峰,根本就没有听出木珠话里的意思,敷衍的道:“试什么?” 木珠不悦的看了乌兰一眼道:“你不会将我的话都忘了吧,那我们还赌不赌?还是你认输了?” 此时,乌兰才意识到,木珠是在问她有没有试容熠的武功。 今早她刚刚的试了,那家伙的武功怕是还要在柳峰之上呢,不过她才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木珠呢。 她想了想道:“那个容熠整天神神秘秘的,我都见不到他,怎么试?” “我一看便知道他是做大事的人,只有无所事事的人,才会每天在家里晃来晃去,你见不到他也正常。”木珠用刚才乌兰的口气对她道。 乌兰被木珠还了回来,没有吭声。 因为好像这次木珠又说对了。 她闷声不响的朝前走。 木珠微笑着看着乌兰的背影。 她最了解乌兰了。 乌兰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的,她沉默了,便表示她认同了。 她知道乌兰一定已经偷偷试过容熠的武功了,而且试的结果跟她料想的一样。 想到这里木珠感到自己的心飞扬了起来。 跑到乌兰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笑道:“我们买完了马鞍还可以到你喜欢的那个汉人的餐馆去吃顿饭。” “你不是不喜欢那里吗?”乌兰有些奇怪的问道。 木珠笑了笑道:“也不算不喜欢,只是吃着没有我们乌孙的饭菜入味,偶尔吃一次也没关系。” 我也要适应一下汉人的饮食习惯。 后面的话木珠没有说出口,因为听乌兰说那个容熠与柳峰都是从汉人那边过来的客人呢。 乌兰听了此话之后却高兴的很,因为她很喜欢汉人的饭食。 到了东市之后,木珠不但买了马鞍还买了一个鎏金铜马镫。 乌兰惊讶万分,“你怎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父亲才只有一个鎏金裹铜马镫呢。” 木珠笑了笑,将马镫背在肩上,笑道:“我要送人。” “送谁?给你父亲吗?我记得你父亲的生辰不是刚刚过了吗。怎么你又给他买这个。”乌兰不解的道。 木珠笑而不答。 乌兰正要追问,忽然看到街上的人都匆匆的朝着西面跑去,有个人还撞了她一下。 “这是干嘛?”乌兰一脸不解的朝西面望去,“是不是有热闹看,我们也去看看吧。” 她说完拉着木珠便朝着人群奔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走了不多时,便看到不远的围了好多人。 木珠忽然便停住了脚步,朝前面的马车指了指道:“我们还是别过去了,你看丹珍的马车。” 此时,乌兰也看到了前面的珠玉华盖大马车,忍不住撇了一下嘴道:“好好的乌孙儿女,竟然学着汉人坐马车,没出息。” 木珠站在原地向人群张望了一下,道:“我烦她倒不是因为她学着汉人的样子坐马车,我是看不惯她那副张狂的样子,不就是屠睿王的女儿吗?跟我们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乌兰对木珠的话深以为然,点点头道:“热闹看不成,我们去吃饭吧。” 他们刚刚的转身,便听到了丹珍的喊声:“混蛋,谁让你们伤害他的,我让你们捉活的,你们都是聋子。” 乌兰忍不住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粗布短装的人,越过围观的人群朝着这边跑来,后面的人群顿时被冲破,从里面冲出了十几个屠睿王府的高手。 乌兰瞪大了眼睛拍了拍木珠的肩膀,道:“喂,快看,是你的容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结发之妻 “他这是打不过要逃走吗?” 乌兰见状推了一把木珠窃喜的笑道。 木珠没有理会乌兰,眼睛只是盯着飞奔而来的容熠。 只见他奔出几步之后,猛的回身挥剑一扫,刚刚追上来的两个人淬不及防被他伤到了腹部,立马跌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大叫不止。 容熠脚下没停,一个箭步上前,冲到了他们的后面,与后面追上了的人混战在了一起。 乌孙的勇士,多是以力量取胜,而中原武功多在取巧。 赫连谷以妙法的身份在中原前前后后生活了几十年,他四处游历与人切磋,他的武功柔和了中原武功的精髓,容熠得他的真传,几个乌孙勇士,岂会放在眼里。 他先示了个弱,不过是为了出奇制胜,早早结束战斗。 所以这些追上来的勇士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将容熠放在眼里,可是混战了十几个回合之后,没想到容熠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他们十几个人竟然不能近其身。 站在一旁看着的木珠,目光中尽是惊艳。 她见一群人围攻容熠,虽然知道容熠不会输,可是还是看不惯,于是朗声道:“你们可真是出息,这么多人围攻一个人,而且还打不赢,传出去你们不要脸,屠睿王府还要不要脸。” 丹珍听了木珠的话之后,一抬手,对众勇士道:“住手。” 众人一停下,容熠一个跃身,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速度快的丹珍都没有来的及说下一句话。 木珠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转身便要走。 却被丹珍叫住了:“木珠。你站住!” 木珠回过身笑道:“丹珍,你叫我做什么?” 乌孙民风淳朴,不管是贫民的女儿,还是汗王的女儿,都可以直呼其名,所以木珠便脱口而出了丹珍的名字。 丹珍虽然接受过汉人的教育,可是也不会用汉人的标准要求族人。只是对木珠道:“你是不是认识刚才的人?” 乌兰刚要显摆。容熠是她家的客人,却被木珠一伸手拽了一下拦住了。 “我怎么会认识,我又没有让人跟他打架。我们只是进城来卖马鞍的。顺道看了看热闹,驭马节就要到了,到时候,乌孙所有的族人都会参加的。你父亲屠睿王也会出席,丹珍不会不敢参加吧。” 木珠说完之后。拉着乌兰便要离开。 丹珍不受木珠的诱惑,轻哼一声道:“你知道吗?汉人家的女儿,才不会做这样野蛮的事情,她们只会弹琴刺绣。做让自己美丽的事情。” 言外之意,她是不屑参加什么驭马节,而不是不敢。 木珠最看不惯丹珍这时候的嘴脸。嘲笑道:“我们又不是汉人家的女儿,我们是乌孙儿女。连马都不骑的话,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乌孙人吗?” 丹珍不屑的上了马车,连回身都没有回身,只是轻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汉家的男人是不会喜欢野蛮的女人的。” 说完便让车夫驾车离开了。 她走了之后,十几名勇士也纷纷跟在她的车后回了屠睿王府。 乌兰愣愣的对木珠道:“她那句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好像没听明白。” 木珠想了想道:“我听父亲身边的韩先生说过这句话,意思好像就是走的道路不同,所以说不到一块去。她是在嘲笑我们野蛮。” 木珠解释完了此话之后,脸上有了些忧郁之色。 不似刚才那样开怀了。 自己默默朝前走。 还没缓过神的乌兰忙跟上去,见木珠不高兴,侧头问道:“你怎么了,因为丹珍嘲笑我们而伤心吗?没有必要吧,我们不跟她来往就是了,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比我们多学了点汉人的东西吗?我们又不会去汉人的地方生活……” 说到这里之后,乌兰的话顿住了,低头抬眼看了看木珠,“我们是不是也试着学一学汉家的姑娘。” 木珠长出了一口气,道:“为什么,我们就是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学汉家的姑娘,汉家的姑娘会弹琴绣花,我们会骑马射箭,我不相信汉族的男人就只喜欢弹琴绣花的女子,不喜欢骑马射箭的女子。” “我们走吧,现在赶紧出城去。”木珠拉着乌兰便跑。 乌兰不解的道:“不是说好了要去汉家的餐馆吃饭的吗,这么急着出城干嘛?” 木珠一回头,头上带着的珠圈晃了晃,笑道:“我们不去餐馆吃了,去你家吃吧,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乌兰一听便知道木珠是想去找容熠,促狭的笑道:“好啊,可是你要给我什么好处呢?” 木珠笑道:“你想要什么好处,便给你什么好处,只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乌兰脸上的笑容一下便收敛了,好像每次她都算计不过木珠。 木珠将嘴附在乌兰的耳朵上,低语了几句,旋即笑道:“怎么样?” 其实,乌兰与容熠虽然生活在一个大院子里,其实她对容熠也不是很熟悉,因为容熠根本就不与人结交,整天冷着个脸。 可是乌兰才不会让木珠知道这些,不然以后木珠岂不是更小看她。 她听了木珠的话之后,道:“好,包在我身上了。不过成与不成还看你自己。” 木珠充满自信的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不会为难你的。我们快走吧。” 木珠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她们到了城门口,取了马出城,飞马回到了左大当户府。 乌兰一进大门便问门子道:“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容熠回来?” 门子如实道:“启禀大小姐,小的没有看到那位容公子回来。” 跟在后面的木珠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蹙眉。难道他出事了? 只听乌兰冷冷的笑道:“这家伙肯定又走了后门。” 乌兰说完之后对自己身后的木珠道:“走,我跟你去找她。” 木珠跟在乌兰的后面,进了府门。 乌兰带着木珠朝着客房的方向而去。 到了一溜的客房附近,乌兰远远的看到柳峰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 她忙迎上去喊道:“柳峰大哥!” 柳峰也看到了朝他跑来的乌兰,冲她挥了挥手道:“乌兰姑娘,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柳峰曾经见过经常与乌兰在一起的木珠,知道她是右大当户的女儿。所以看到跟在乌兰后面的木珠。也友好的点头一笑:“木珠姑娘好。” “柳峰大哥这是要出去吗?”乌兰拉着柳峰的胳膊道。 柳峰喜欢乌兰的直爽,一直当她是小妹妹一般,见他抱着自己的胳膊说话。虽然有些不适,不过也没有拒绝,笑道:“听说容熠回来了,我正好有事找他。” 乌兰一听。冲木珠眨了一下眼睛,喜道:“我们也有事找容熠。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得无奈,这乌孙的小姑娘心思单纯,不通人情世故。竟然要跟他一起去,不过他要与容熠说的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避人的,便道:“也好。” 此时。容熠已经将出门时穿的衣服换了下来。 穿上了赫连谷给他准备的衣服。 一件灰色镶貂绒毛长袍,脚上换了压花鹿皮马靴。他不喜欢乌孙服侍里的粗腰带,依旧用了以前的腰封。 这是乌孙平民传的衣服,现在容熠的身份还不宜公布于众,所以赫连谷便也没有给他准备昆莫的衣服。 柳峰推门进来的时候,容熠刚刚的换好衣服,正一脸嫌弃的看着身上的衣服。 若是阿珂在,肯定不会让她穿这么丑的衣服。 容熠见柳峰闯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两个女人,不由得一蹙眉,道:“大哥找我何事?” 自从在路上与柳峰相遇之后,容熠便如柳珂一般称呼柳峰为“大哥”,柳峰也不是矫情的人,大家患难与共的走过来,也便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此次,柳峰是考虑了好久才做的决定,可是到了容熠跟前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乌兰见柳峰不开口,便拽了拽木珠的袖子,扬了扬声音,对容熠道:“喂,我的朋友木珠要单独跟你说几句话,你出来一下。” 容熠只当没有听到,只冲着柳峰道:“你找我何事,怎么来了又不说了。” 木珠见容熠不理他,也不生气,因为她早就知道容熠的性子。 柳峰从怀里掏出了柳珂写来的那封信放在了容熠的手中。 容熠看到信封上的字迹不由愕然。 “珂儿给你的信。”柳峰一脸平静的道。 “阿珂的信?!” 容熠听了之后,脸上的神情一下便变了,眼角闪过掩饰不住的惊喜与激动,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一面快速的拆信,一面问道:“阿珂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我们马上就去接她吧。” “她没事,孩子也没事。”柳峰只说了这句话便不说了。 站在他身后的乌兰见木珠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忍不住拽了拽柳峰的袖子小声问道:“柳峰大哥,阿珂是谁?” 柳峰见问,脸上的神情一暖,仿佛柳珂就在他身边一般,一脸自豪的道:“我妹妹。” 乌兰听了此话,不由惊讶,“原来柳峰大哥还有一个妹妹,她跟你长得像吗?” 柳峰刚要说话,正在看信的容熠一下将手中的心攥在了手中,猛的上前抓住柳峰胸前的衣襟,双眼通红的冲柳峰低吼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阿珂还在建业,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要回去陪她。” 柳峰握住容熠的手,道:“你到底有没有看信,阿珂在信里怎么说的,你可看到了,快放开我,就是怕你冲动所以才瞒着你,你现在回去能做什么?” “能陪着她,能给她撑着,能让她不用这样艰难……”他说到这里之后,想到柳珂一个人在建业应付各方面的势力,心里便如被剜了一块去一般,他慢慢的放开柳峰,道:“我去建业将她接来。” 容熠说完此话,举步便要出门。 柳峰忙追了出去,道:“你站住,现在珂儿身怀六甲,你觉得她能从建业安然到达凉州吗?” 容熠稍稍一顿足道:“那我留在建业陪她。” 柳峰无奈的道:“你有没有好好看信,珂儿说你回去会有生命危险,况且这里的一切你便丢下不管了吗?” 容熠冷冷的道:“这里的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阿珂一个人在京城艰难度日,而我却没有在她身边。” “那你有没有想想老王妃,她临死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话?”此时,不知道赫连谷从不远处走了来,扬声对容熠道。 一提到楚老王妃,容熠的额头顿时爆出了青筋,也停住了脚步。 “我是珂儿的长兄,我对她的担心不比你少,可是我了解她,她看上去柔弱,其实,她是一个内心很坚强的人的,不管怎样恶劣的环境,她都能让自己尽量过得好,这也是我对她放心的地方。 一月前我便收到了衍戒的信,之所以迟迟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冲动,不但救不了珂儿,还会让自己陷入险境,若是那样,你才是真的对不起珂儿。” 柳峰说到这里,叹气道:“给她回封信吧,让她放心。” 容熠将双拳握得咯吱作响,咬了咬牙道:“好!” 听了此话,柳峰与赫连谷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容熠转身回房,“砰——”的一下将房门关上了。 赫连谷看了柳峰一眼,眼神中颇有些怨气,显然他是在怪柳峰不应该将柳珂的消息告诉容熠。 柳峰却只做没有看到,他可不能因为他们乌孙的事情,让容熠将柳珂忘了。 现在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想罢转过头不再理会赫连谷。 一转身便看到了花容失色的乌兰与木珠。 他笑了笑道:“是不是刚才被容熠吓到了,没事,其实他平日里还好,只是刚刚因为珂儿的事情,所以才会发那样大的脾气。” “柳峰大哥,珂儿是容熠的心上人吗?”刚才木珠已经从柳峰与容熠的对话中听出了大概,可是她依然不死心,要亲口确认了才罢。 柳峰听木珠如此问,忙解释道:“不是,珂儿是他的结发之妻。” 心上人怎么能有孩子呢,他的妹妹可不是那样放浪的女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喜脉 乌兰听了柳峰的话之后,瞪大眼睛道:“大冰块成亲了?” 她说完之后,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嘴。 “大冰块”这三个字向来她只在心里称呼过,刚刚一激动一不小心便说了出来。 柳峰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大冰块说的是容熠。 柳峰忍不住一笑道:“是啊,他们还是前朝皇帝赐婚的呢。” “什么是赐婚?”乌兰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柳峰一挠头,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想道:“赐婚就是皇上下旨让他们完婚的,皇上是他们的媒人。” 乌兰点点头。 一直没有说话的木珠,听了此话之后,目光中有了一丝丝的闪烁。 “是不是就是说,他们自己不愿意只要皇上下了旨,他们就必须成亲。”木珠小声的低语道。 柳峰脸上的神情一滞,带了一丝丝的怒色,道:“是这么个意思,但是他们并没有不愿意,他们婚后很幸福,只是劫难让他们暂时的分开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乌兰有些不忍心的拽了拽木珠的衣服。 “木珠,你没事吧?” 木珠咬了咬嘴唇道“没事,男人又不是只准有一个妻子。” 可是与人共侍一夫这样的事情,她还没有想过,不过容熠已经成亲了,她有什么办法,在草原上一个男人有好几个老婆的也大有人在。 乌兰拍手笑道:“对呀,我还替你难过呢,不过看上去大冰块好像很爱他的老婆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接受你。” 木珠一握拳,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我一定会让他接受我的,我木珠想办到的事情,还没有办不到的,柳珂是女人,我也是。” 乌兰眼中充满崇拜的道:“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我会帮你的。” 木珠笑了笑道:“我以后会经常来你家的,只要你不烦就行了。” “怎么会?”乌兰抱着木珠的胳膊道。 “你也应该问问柳峰成亲了没有。万一柳峰也成亲了。你岂不是要跟我一样,要与人共侍一夫。”木珠见乌兰脸上有几分得色,便故意说道。 乌兰听了此话之后愣了一下道:“怎么可能?” “你问了吗。怎么知道不可能。”木珠笑了笑便朝前走去。 乌兰愣愣的站在原地,回头朝柳峰的方间看了看,没有说话,慢慢的跟上了木珠。 她很想此时跑到柳峰的跟前问一下。可是,刚才见柳峰好像是生气了。她便只好忍着,心里暗暗打算,等下次见到柳峰的时候一定要问问。 乌兰与木珠走了之后,容熠的耳边终于清静了下来。 他将手中已经攥的满是褶皱的信慢慢展开。反复的看了三遍,每看一遍便觉得自己对不起柳珂。 竟然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而且她能在那样艰险的环境中还将楚王府又争取了回来,他却只能傻傻的在这里等着。知道她受苦也不能将他接到身边。 柳珂对他没有一句怨言,反而安慰他。让他放心。 他知道她深处那样的环境中还怎么能放心。 容熠感到心口就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研好墨却不知如何落笔。 他愧对柳珂,只能赶紧将手底下的事情处理完,然后风风光光的将柳珂接到身边。 容熠将信折好,放了起来。 **************************************************************************** 当柳珂再次收到容熠的信的时候,打开来看到一张沾了泪痕的纸上,只写了一句话:思卿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柳珂看了心里一阵抽痛。 柳峰的信倒是洋洋洒洒好几页,都是说容熠如何闹着要回来的,不过已经被他劝住了,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容熠便来京城接她。 柳珂将所有的心看完之后,直觉心中烦闷。 将下人都打发下去之后,自己窝在被子里狠哭了一阵,心里方舒服了些。 她刚刚的净了面,打算起身,便有丫头秋彤进来回道:“世子妃,二姨奶奶过来了。” 自从那天槐香在柳珂的食物中下药,被发现之后,槐香便自己主动要去管外面的事情,将新进的小丫头当中比较稳妥的秋彤推荐到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没有推辞,依了槐香。 所以刚刚在外面当值的便换成了秋彤。 秋彤的话音刚落,柳琀便已经进来了。 “姐姐!”柳琀是满面春风的走进来的,看到柳珂两眼红红的,便知道她哭过了,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坐到柳珂的床边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柳珂摇摇头对秋彤道:“倒茶去吧。” 秋彤迎了一声下去了。 此时,柳琀才注意到,柳珂的身边竟然换人了,“槐香呢,是不是槐香做了什么错事,被你发落了?” 柳珂不想将槐香给自己下药的事情,告诉柳琀,免得她又无谓的担心,便摇头笑道:“没有的事,我让槐香先管着外面的事情,她还老练些,比这些小丫头要稳妥,我也不能自己去搭理楚王府外面的事情啊。”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这才放下心,道:“原来是这样,只要这丫头没有二心便好,若是有二心,我第一个便饶不了她。” “已经是这时候,你怎么跑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柳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有件事不是很确定,想找你问问。” 柳珂见状不由好奇,问道:“什么事情?” 柳琀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赧然道:“我的小日子快十天没有来了。是不是那个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满脸惊喜。 柳琀成亲时间不短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好消息,总算是有动静了。 她忙拉了柳琀到自己的床边坐了,道:“都十天没来了,你还怀疑什么,怎么让芷墨找个大夫给你瞧瞧。大晚上的跑到我这里来。万一路上磕了碰了可怎么好,孕育之初是最怕磕碰的。” 柳琀不好意思的道:“我的小日子不准,不是拖几天便是提前几天。只是这次拖得时间有些长了,所以我便来问问你,可是究竟是不是也拿不准,万一不是岂不是让芷墨和婆婆空欢喜。” “这好说。我让吴仪现在就去找大夫,在这里确认了。你再回去跟芷墨说。”柳珂满心高兴,一叠声的喊秋彤去找吴仪过来。 秋彤正好端了茶进来,听到柳珂叫她,忙道:“茶来了。世子妃。” “不是茶的事情,你赶紧去让吴仪到医馆请个大夫来,要快。” 秋彤被柳珂的架势下了一跳。忙道:“是,世子妃。” “太好了。琀儿,你也有孩子了。”柳珂高兴的不明所以,喜极而泣。 柳琀一进门,便看到柳珂眼睛红红的,此时,见柳珂抹眼泪,忙问道:“姐姐刚才为什么伤心,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我能不能帮上吗?” 她说到这里之后,不待柳珂回答,接着道:“姐姐,你这要强的性子要改改了,以后你有事情,便让吴仪去石府找我,我办不了的还有芷墨,芷墨不能办的还有石家呢,总不会让你自己硬撑着的。” 柳珂摇摇头笑了笑,低声在柳琀的耳边道:“我联系到你姐夫了。” 柳琀听了此话之后,差点便将手中的茶杯打碎了,轻“啊”一声,忙问道:“真的,这是真的,姐夫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柳珂摇摇头,一脸愁郁的道:“他现在恐怕还不能回来。” 柳琀也仿佛想起了什么,用手捂着嘴道:“姐姐是不是担心皇上会对姐夫不利。” 说完此话之后,柳琀也一脸愁容的道:“姐姐所虑的很是,姐夫不能回来,万一皇上一个想不开做出对姐夫不利的事情,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可是那你们怎么办?总不能让姐夫老是在外面吧?” 柳珂摇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我相信你姐夫一定会来接我的,我只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就好了。” 柳珂没有将容熠此时的处境告诉她。 多一个人知道,容熠便多一分危险。 不多时,吴仪便带了大夫回来。 柳珂忙让柳琀躺在自己的床上,让大夫诊了脉。 柳珂也没有回避,待大夫诊完脉之后,便急切的问道:“大夫怎么样?我妹妹脉象如何?” 老大夫捋着胡子慢言慢语的道:“妇人寸脉滑数冲和,大抵是喜脉。” 柳珂瞪了大夫一眼,直接道:“什么叫大抵,您给个明确的说法嘛。” 大夫听了此言问道:“这位小娘子的葵水有多久没来了。” 柳琀不好意思的道:“大约有四十天了。” 大夫站起身道:“那便是喜脉无疑了。” 听了此话,柳珂一叠声的命人打赏大夫。 将大夫送走之后,柳珂将柳琀扶起,道:“以后可要注意了,不能在蹦蹦跳跳的了知道吗?” 柳琀自己也很高兴,红着脸应道:“知道了姐姐!” “尤其是前三个月,千万要注意。”柳珂在柳琀的耳边絮絮叨叨的道。 柳琀一撇嘴,“你自己也还怀着孩子呢,还嘱咐我。”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让吴仪送你回去,以后可不要这么晚再来了,知道吗?”柳珂说着便要逐客了。 柳琀回过身,笑道:“是,姐姐,”说到此处,她脸上的笑容一收,道:“姐夫的事情,姐姐也不要太担心了,正如你说的,姐夫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她可是无法无天的楚王世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柳珂笑着点点头。 “秋彤,吴总管还在外面吗?” 柳珂的话还没有落音,便听到外面的吴仪道:“是,属下还在。” “正好你将二小姐送回道石家去,路上一定要小心哦。” 吴仪一拱手道:“世子妃放心,属下一定安全的将二小姐送回到石家。” “姐姐,我走了,你别老是想发愁的事情,多想些开心的事情,我下次来的时候,要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柳琀已经出了房门了,又回头嘱咐道,“你老是这样不开怀,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行了,知道了,啰嗦。”柳珂将柳琀送出院门,眼见着吴仪带着她出了二门才回房。 ************************************************************************** 容熠将信寄出去之后,便一心只与赫连谷商议如何将乌孙的统治权从屠睿王的手中抢过来。 赫连谷希望徐徐图之,一面寻找谷蠡王的下落,一面集结以前乌孙王氏失散的卫兵。 可是容熠却等不得。 柳珂还在大燕的京城翘首以待,他怎么能在乌孙耽搁太长的时间。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过几天便是驭马节,到时候,屠睿王与乌孙的全体族人都会参加,他便打算在那天,将屠睿王赶下台。 当然靠他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可是眼下他能商议的人便只有柳峰。 柳峰在中原算不上是武林高手,可是在乌孙却算的上是顶尖的高手。 他正想去跟柳峰商量自己的计策,却不想自己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之后,看到是昨天与乌兰一起来的木珠站在他的门口。 容熠脸上一冷,道:“你找我何事?” 木珠见到容熠之后,脸颊一红,道:“我昨天本来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可是忘记将东西给你了,现在给你。” 她说完之后,便将昨天买的鎏金裹铜马镫放在了容熠的手里。 容熠刚要说话,木珠便道:“我知道你有妻子,可是我不在乎,这个马镫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可是也代表了我的一番心意,希望你能在驭马节上给我赢一张最完整的狼皮。” 容熠已经在乌孙生活了一段时间,明白一个男人赠送女人狼皮意味着什么,遂看了看手中的马镫,道:“我在乎!” ***************** 都过糊涂了,粽子节到了,祝大家假期快乐!么么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办法 木珠见容熠没有接她手中的马镫,一脸着急的道:“你看看清楚,这可是鎏金裹铜马镫,若是到驭马节那天你能用上这个马镫,不管是乌孙的什么人,都会高看你一眼的。” “我不需要靠一个马镫来让别人高看我一眼,我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奉陪了。”容熠说完“哐当”一声将自己的房门关上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柳峰的房间走去。 木珠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鎏金裹铜马镫,没有气馁,深吸一口气,冲着容熠的背影道:“我不会放弃的,你是我木珠认准的男人,谁也别想抢了去。” 容熠明明已经听到木珠的话,可是却没有回头,只是嘴角不耐的一撇。 他到了柳峰的房间之后,却发现柳峰并没有在房中,问了下人才知道,柳峰去比武场与人学摔跤去了。 他听了之后没有逗留直奔比武场而去。 还没有到比武场,便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起哄呐喊声。 这是怎么回事? 容熠一皱眉头,快走几步到了比武场。 远远的便看到一群人在围观,大约是什么人棋逢对手,正在上演一场精彩的摔跤比赛。 容熠挤到人群的前面,看到场中与人比赛摔跤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峰。 站在柳峰跟前的人身体胖大,就如一面大肉墙一般堵在柳峰的跟前。 可是那人的衣服已经被扯的七零八落,后背上也已经有了一层灰色的泥土,显然已经被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了。 围观的人分作两个阵营,在不停的呐喊助威。 起初的时候,容熠没有搞清楚。为什么柳峰才来了这么短的时间,便在乌孙有了支持的人,看了他们的着装才意识到,支持柳峰的人,都是汉人,而支持对方的,都是乌孙族人。 “柳峰摔死他。摔死他……”来自汉人的喊声振聋发聩。 对方的乌孙族人也喊着同样的话。而且哥各个都目露凶光,一副要吃了柳峰的架势。 他来凉州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注意到。原来在这里,乌孙与汉族人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融洽。 容熠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们的比赛。 柳峰又武功在身,虽然没有对方健硕。可是贵在灵活。 对方几个转身都没有抓住柳峰,急的不停的吼叫。 好容易一手打在了柳峰的肩膀上。正要将他提起摔出,却不想柳峰的肩膀一低身体往后一抽,伸手握着那人的手腕使劲儿一拽,那人被拽的踉跄向前。又兼他的身子太重,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便趴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 顿时引来围观汉人的一阵喝彩与击掌。 而乌孙的族人对柳峰都是怒目而视。 柳峰本来只是出来消遣的,并没有想触犯乌孙族人的众怒。见了眼前的场面之后,便伸手去扶刚才的对手,并上前致歉。 与他摔跤的人倒也是个直爽的人,拉着柳峰的手起身之后,冲柳峰一拱手道:“柳兄是个好样的,我木托甘拜下风。” “是我胜之不武,若是单论摔跤的技艺,我的确不如木托兄,但是我以前学过的功夫会在摔跤的时候不自觉的涌出来,所以说我胜之有愧。”柳峰谦虚的道。 他刚刚的说完,没想到木托会在这个时候出手摔他,猝不及防,百年木托握着肩膀摔了下去,幸好他的武功底子扎实,顺势在空中翻了个身,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 木托满脸惊讶,没想到这样都不能将柳峰摔倒在地。 本来围观的乌孙人见状惊叫着喝彩,可是不想柳峰竟然安然无恙。 木托顿觉仅有的一点脸面也失去了,便有些讪讪的。 不过,他到底不是奸猾之人,只是心里对柳峰佩服之余有一丝丝的妒忌。 不过在旁边观看的乌孙人却觉得既没面子,心里又憋屈,纷纷指责其木托来甚至有人在辱骂。 有一个人开骂之后,便有第二个人跟着附和,有了第二个便有第三个,渐渐便成了大家走在骂。 开始的人只是在骂木托,可是,后面便有人看是骂柳峰。 一骂柳峰,在这里围观的汉人不干了,也跟着对骂起来。 柳峰与木托一见,本来只是一场摔跤游戏,现在去马上演变成汉人与乌孙两族之间的争端,若是被城中的屠睿王知道之后,他们二人定然难逃干系。 木托忙给自己的族人赔不是,并说柳峰虽然是汉人,但是确实左大当户无畏的座上宾,并不是奸猾的坏人,让乌孙族人散去。 柳峰也去游说围观的汉人,劝他们离开,费了好一番口舌之后,才将他们劝走。 木托也随即告辞。 柳峰看到站在一旁抱着肩膀看着的容熠之后,道:“你怎么尽在这里看热闹,也不帮着劝劝,你可是乌孙的昆莫,相当于大汉的储君了,难道想看着你的族人与汉人起了冲突你才不会袖手旁观吗?” “我这个昆莫就只有我自己知道,而且,你觉得他们会将一个来历不明的身上还流着汉族人的血的人当成是他们的储君吗?” 听了容熠的话之后,柳峰一蹙眉道:“可是你总是这样隐姓埋名的一不是办法啊,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给贺悦家族抢回统治权?照这样下去,珂儿怎么办?你什么时候才又能力正大光明的将她留在身边?” 容熠深吸一口气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啊。” “商量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柳峰听了容熠的话之后,一边往地上一坐,一边说道。 容熠挨着柳峰在摔跤场的外侧坐下,低声道:“我想驭马节应该是个机会,不过我需要人帮我。” “你想在驭马节当着所有乌孙族人将屠睿王赶下台?”柳峰听了容熠的话之后。两眼放光的说道。 容熠点点头,道:“是,不过这件事并不容易做到,屠睿王能将乌孙的统治权抓在手里一定有他的势力,不过我这些天也了解了一些乌孙人的事情。 他们受汉人的影响,也很看重正统,而且他们不满意屠睿王每年给大汉送去上千头的牛羊。所以这些年对他颇有怨言。 如果这时候我手上有贺悦家族的传世玉玺的话。他们会怎么样?” 柳峰一脸惊喜的道:“你手里竟然有贺悦家族的传世玉玺?那我们还怕什么,你有传世玉玺,自然这乌孙大汉的位子非你莫属?乌孙现在没有大汗。所以才让一个封王控制住,若是有了大汗,那管他什么屠睿王还是谷蠡王,都得听你的。” 容熠冷着脸白了柳峰一眼。道:“没有,我是说如果——而且就算是有了传世玉玺。也没有那么简单就将屠睿王赶下台,他在乌孙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岂能这么容易便连根拔起。”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兴奋劲儿一下便没有了。没精打采的道:“揪着辫子打了顿,原来是个秃子——全都是白说。” “没有我们可以做一个。”容熠悠悠的道。 柳峰听了此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做一个。拿什么做?乌孙人又不是一群傻子,他们会相信吗?” “他们不会相信我。但是应该会相信上天!”容熠抬头看了看,接着道:“我是乌孙的先祖从天上派下来拯救他们的。” 柳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容熠,轻咳一声道:“那你想让我给你做什么?” “两件事,一,帮我找一个完整的狼骨,最好是高大健壮的狼,等到驭马节那天我会用到,二,找些汉人,最好是无亲无故的,训练一段时间,等到了驭马节那天,让他们装扮长乌孙人参加赛马。”容熠说完之后,看了看柳峰道:“这两件事并不容易做到,距离驭马节没有十天的时间了,比要抓紧,其他的事情,你便不用管了。” 柳峰却没有觉得有多难。 乌孙人对狼有狂热的崇拜,几乎稍微有些资产的人家,家里便都供着完整的狼骨,所以在凉州的街面上便又卖的,就算是买不到也可以自己骑马去草原上打一头狼,虽然他只跟着打了一次猎,但是他并没有觉得打一头狼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倒是第二件事不太容易,不过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务,遂,他站起身对容熠道:“好,只要能帮到你,我就去办。” 容熠其他的没有多说,柳峰也便没有问。 容熠也起身,拍了拍柳峰的肩膀道:“不要被人察觉。” 柳峰点点头,这才是最难的。 他们便聊便往回走,不多时便到了无畏的大门口。 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乌兰送木珠出来。 乌兰见到柳峰之后,脸上瞬间便有了光彩,“柳峰大哥,你刚刚原来跟大——跟容熠出去了,难怪我找不到你呢。” 柳峰喜欢乌兰率真的性子和有点的傻气的样子,笑道:“找我做什么?” “乌兰,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木珠说完,朝着容熠笑了笑,便举步出门了。 容熠没有理会木珠,也没有再搭理柳峰与乌兰,径自回了自己的客房。 乌兰看着容熠的背影,对柳峰道:“这个容熠还真是与众不同,为什么每天都冷冰冰的,连跟我这个主人打声招呼都不打,他可是住的我家的房子呀!” 她说此话的时候,满脸都是不满。 柳峰笑了笑道:“其实,他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因为遇到了些事情,所以才变的这样面冷心硬的,他以前跟珂儿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个大孩子一般。” 柳峰一面说着一面与乌兰一起走进了大门。 乌兰听到柳峰提到了柳珂,便顺势问道:“你妹妹是个怎样的女人,容熠很喜欢她吗?” 刚才木珠也再三嘱咐了她,一定要打听一下柳珂的情况,所以正好遇到柳峰,便询问一下柳珂的事情。 “不只是喜欢吧,珂儿是个让人忍不住便会不自觉的宠爱她的人,容熠日日与她在一起,肯定不止喜欢这么简单。” 乌兰发现,每当柳峰说起柳珂的时候,都会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就好像有这个妹妹是他此生最大的自豪。 这便让她对柳珂更节哀好奇了:“你妹妹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柳峰毫不犹豫的道:“那当然,可是珂儿的好,不在她的模样上。” 说到这里,柳峰不由的神情黯然,道:“我与父亲能死里逃生,便是拖了妹妹的福,若没有她,我们早就身首异处了。” 不过乌兰不是很关心这些,只是关心柳珂的长相。 她在草原算是数一数二的貌美了,难道这柳珂比她还要好看吗? “那天要是你妹妹来凉州了,我一定要见见她。”乌兰心里有些不服气的道。 柳峰并不知道乌兰的小心思,听了她的话之后,笑道:“好,珂儿一定回来凉州的,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一定会喜欢上珂儿的。” 乌兰一撇嘴没有说话。 柳峰见状,道:“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要去做事了,不能跟你玩了。”说完他便走了。 乌兰忙叫住他道:“柳峰哥哥!” 柳峰一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乌兰的脸上一红,走到柳峰的近前,在喉间小声的问道:“柳峰哥哥,你,” 她说到这里之后,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容熠有了他的柳珂,那你呢?你有没有你的柳珂?” 起初柳峰没有明白乌兰的意思,细细想了之后,才猛然明白她的意思。 再瞧乌兰的神情,柳峰不由的有些心惊。 脑海中出现了那个野蛮的容茗的形象。 想起前段时间容茗给他的来信,柳峰的脸上浮现了一个会心的笑。 乌兰见柳峰笑而不答,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稍稍的拽拽柳峰的衣襟,满脸通红的看着他。 柳峰忙退后的几步,道:“对不起乌兰,若是以前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哥哥想你赔罪了。” 乌兰听了此话,眼睛一红,道:“那就是有了,你有你的柳珂,对不对?” 柳峰点点头,道:“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小像 乌兰听了此话,一咬嘴唇道:“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不等柳峰说话,乌兰便哭着跑了。 “喂——”柳峰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以前可跟容熠不同,除了一个朱家表妹对他有过情愫之外,便再没有其他女孩对她这样了。 当时朱家表妹的事情着实让他烦恼了一阵,幸好,朱家给朱家表妹定了亲,他一正好去京城,这才让她丢开手。 不然还不知道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现在又遇到这么一个乌兰。 还真是有点棘手。 柳峰想了想,一挥手将这件事暂时抛到了脑后,他还是先将容熠交给他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容熠交给他的任务看上去不是很难办到,可是也需要费些心思。 第二天一大早,柳峰便带了银两,打算出门。 他刚刚的走到大门口,便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他抬头一望,看到一个护卫样的人在无畏的大门口勒住了马缰,跳下马之后,看到站在门口的柳峰,便以为柳峰是大门口的门子了,问道:“喂,小子,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在门房中的门子,刚要出去,柳峰一摆手,笑道:“我去吧。” 他出了大门,下了台阶,来到那人的跟前,道:“不知这位军爷有何事要询问?” 那人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画轴,在柳峰的跟前展开道:“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柳峰一看,画上画的不是旁人,正是容熠。 他脸色微变,笑道:“不知道军爷找这人做什么?” 那人冷冷道:“打听这么多干嘛。我就问问你有没有在这附近看到这人。” 柳峰回头朝着大门上方的牌匾看了看,道:“这里可是左大当户的府上,若是有什么闲杂人等,左大当户早就应该清理了吧?” 那人并没有因为柳峰如此说,态度有任何的改变,依然冷冰冰的道:“那就是说这府上没有这么一个人了?” 柳峰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人。 那人一邹眉头。自言自语的道:“难道这人不是住在左当户的上。只是住在附近的猎户?” 说完之后也不管柳峰,便径自跨身上马远去了。 柳峰见那人远去之后,立马转身进了大门。快步朝着容熠的房间而去。 到了容熠的门口,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推门便喊:“容熠,容熠。不好了……” 此时容熠正在房中抱着一块上好的汉白玉在镌刻东西,被柳峰这样一喊。刻刀正好割在手指上,被割的地方,瞬时便涌出了鲜血。 容熠望着自己被割破的手,道:“不带你这样进人家房间的。怎么连门都不敲呢?” 柳峰忙道:“我不知道你在做事情,好吧,我道歉。不好意思哈。” 他敷衍的说了两句便接着道:“不过,我的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啊。关系到你的身家性命呢。” 容熠看了柳峰一眼道:“什么事情这样火烧眉毛?” “你是不是得罪了乌孙的什么大人物?”柳峰坐在了容熠的对面问道。 “我就是乌孙最大的人物,还有谁比我还大吗?”容熠用嘴吹了吹手上的东西不以为然的道。 柳峰看了看容易,笑道:“你是乌孙的人物不错,可是有几个人知道啊,也就我们这几个人知道。” 他说到这里之后,一脸紧张的道:“你的身份不会暴露了吧,这个无畏是不是不可靠?” “无畏就算不会忠于我,也会忠于祖母的,乌孙人都是知恩图报的,若是有人之恩不图报,被其他的乌孙人知道是要被打死喂狼的。”容熠一副完全放心的样子对柳峰道。 “那难道是别人泄露了你的身份?”柳峰一脸纳闷的道。 “你就说是什么事吧?不用拐弯抹角的了。”容熠又拿起了刻刀。 可是却被柳峰夺了下来,“刚才在门口有个士兵样的人在拿着你的画像打听呢?而且那人应该是知道你就在左当户的府上,不然怎么会直接来这里问,而且来人自大的很,好像并不怕无无畏的样子。”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一滞,一宁眉头道:“找我?而且找到了这里?” 柳峰见了容熠的神情之后,便知道兹事体大,这件事掉以轻心不得。 看容熠的神情好像是知道来的事谁的人,他便问道:“你是不是猜到了是谁在找你?” 容熠点点头道:“是,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当日我并没有与屠睿王照面,不过也许是他手下的人有能写会画的高手也不一定,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要在屠睿王查清楚我的身份之前,便将事情办完,不然我们便真的危险了。” “你的意思是屠睿王的人在找你?”柳峰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 容熠脸上已经恢复了淡定的神情,漫不经心的看了柳峰一眼道:“我想不出还有会找我。” “你前几天总是进城去干吗了,不会是去屠睿王府刺探了吧?”柳峰咽了口口水问道。 容熠点点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旁人打探来描述给我的,我会觉得有差异,反正也没事,索性自己去屠睿王府随便转转。” “结果呢?”柳峰不待容熠回答,便接着道:“刺探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你暴露了是一定的了。” 容熠一笑道:“也许没有,也许只是惹了桃花。”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顿时一脸的警惕,“你敢,珂儿还在建业等你呢。”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去做你的事吧。天塌不下来,塌下来有我顶着呢。”容熠说完接着刻手中的东西。 柳峰见容熠不想是说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想想珂儿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这才出了容熠的房门。 柳峰离开,容熠连头也没有抬,好像是在一心一意的刻东西。 可是柳峰一出房门,他便将手中的刻刀放下了。 长叹一声,身体便仰倒在身后的椅子背上。满脑子都是柳珂的影子。 不知道现在柳珂在干吗。有没有想他? 容熠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将手中的活放下,命下人摆上笔墨纸砚。在纸上只用墨色,画起了柳珂的小像。 画了一张又一张,可是却没有一张满意的。 最后丢的满地都是柳珂的小像,一生气便出了房门。 他骑马奔驰在大漠之中。将马鞭甩的“啪啪”直响,发誓他一定要在驭马节将屠睿王消灭。让他在乌孙的土地上彻底消失,只有这样他才能将柳珂安安全全的接到身边。 他在外面骑了马直到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才调转马头回来。 等他将心中压抑已久的闷气释放完了回到无畏府中时,发现自己的房间中,地上干干净净的。他扔的一地的柳珂的小像不见了。 他以为是下人收拾,便怒气冲冲的将那人叫道跟前道:“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 那人被容熠的架势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忙跪地道:“没有。奴才没有主子的允许不敢随便进来。” “那谁进过我的房间?”容熠冷冷的道。 那人想起刚才乌兰的话之后,吓得打了一个机灵。忙摆手道:“不知道,奴才没有看到,奴才什么偶读没有看到。” 虽然他嘴上如此说,可是容熠已经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在这家里能横冲直撞哪儿都敢去的,便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无畏,另一个便是乌兰,连无畏的妻子都不敢。 无畏不会做这么孩子般的事情,就算是他会来他的房间,一定不会只拿走柳珂的小像,那剩下的便不用猜了。 容熠冷冷一笑道:“是你们家大小姐吧!我这就去找她。我就说是你告诉我的。” 那人听了容熠的话之后,满脸惊讶,吓得顿时摊在了地上,忙道:“不是,不是奴才说的,奴才什么都没说。” “如果你将你们大小姐刚才来时的情景告诉我,那我便跟她说是天上的神明告诉我的,只字不提你,而且本来就是天上的神明告诉我的,你信不信?”容熠笑着对那人道。 那人猛的点点头道:“信,一定是这样,主人是能通神的人,不然我没说,主人怎么会知道是大小姐来过了。” “那我让你将刚才的情景详细的说一遍,你说不说?”容熠换上了一脸的严肃道。 “说,我说!”那人笃信容熠是通神的,忙将刚才乌兰如何带了木珠来找他,见到小像之后与木珠的谈话,以及为何拿走小像,都统统说了出来。 容熠听那人讲,原来她们是不相信柳珂真的长得如小像中那样美丽,要拿了小像,等柳珂来的时候作对比。 她们不知道柳珂的本人要比自己画的小像好看多了吗? 容熠知道她们拿走小像的目的之后,忽然心情大好起来,提笔给柳珂写了一封信,然后便去做事了。 驭马节临近,整个乌孙的土地上都变得沸腾起来。 乌兰与木珠也都各自在暗暗的努力,提高自己的驭马技术,希望能在众多的乌孙女孩中成为最耀眼的那个。 以前,乌兰差不多每天都去找柳峰。 自从知道柳峰有了心上人以后,便再也没有去找她。 只是独自一个人不住的练马术,仿佛赢得驭马节的魁首便能赢的柳峰回心转意一般。 而木珠自从看了柳珂的小像之后,便有好几天的时间郁郁寡欢,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看重的人,绝不会是个只看外表的人。 她不但要在驭马节上去的胜利,还要帮助容熠也取的一个好的名次,好让自己的父亲能注意到他。 木珠想好这一切之后,便亲自给容熠跳了一匹备用的良马,配好马鞍和马镫,在距离驭马节还有五天的时候,亲自送到了无畏的府上,交给了乌兰。 乌兰见了之后,苦笑道:“你这样费尽心机,人家可未必接受呢。” 木珠笑道:“暂时不要告诉他,这匹马是我训练了好久的,到时候,若是容熠参加比赛的时候,你便将这匹马给他用,这匹马听我的指挥,只要我指令一响,就算是拼了命,它也会将容熠驼到终点的。” “他就算在驭马节上能够崭露头角有能怎么样呢?她还是一心想着他的柳珂,不会看上你的。”乌兰不想让木珠这样,她认识的木珠不是这样的。 自从木珠看上了容熠之后,便没有了自己,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自信,那样光彩照人,做任何事都是围着容熠转的,可是在乌兰看来,容熠根本就不知道木珠这样做。 木珠神秘的笑了笑道:“我会让他接受我的,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乌兰见木珠自信满满,也不由的狐疑起来,问道:“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哄骗他?” 木珠瞪了乌兰一眼后,道:“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用什么办法哄骗他,他是一个大男人,若是能被一个女子哄骗,那也不只值得我这样费尽心机了。”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让他接受你,不然我便不帮忙,到驭马节那天,我便让父亲给容熠一匹又老又病的马,看他怎么在驭马节上出风头。” 乌兰威胁道。 木珠摇着乌兰的手臂道:“哎呀,好乌兰了,到时候我成功了一定会告诉你,现在告诉你,万一到那天不成,你又要取笑我了,就这一次,下次我保证不管什么事都不瞒着你,好不好?” 乌兰故作不情愿的道:“瞧瞧这鎏金裹铜马镫,我还以为你是给你父亲的,却没想到竟然是给容熠的,我跟你是从小长起来的朋友,你都没有送过我这样的礼物呢。” 木珠知道乌兰早就看重她的那个从汉人南方带来的那个头饰,便白了她一眼道:“只要你将这匹马顺利的交到容熠的手里,我便将那个黄金雕凤的头饰送给你怎么样?” 乌兰怕她反悔,立马拍了一下她的手掌道:“一言为定。” 木珠好容易将此事办妥,满意的离开了左当户府,只待驭马节的到来。 时间说快便快,五天很快转瞬而过,乌孙最盛大的节日一年一度的驭马节到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祭祀 天色微亮,凉州城中的人便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这是平日里没有的情况。 一般这样的大冷天,大家都很晚才出门。 可是今天是十二月初三,乌孙一年一度的驭马节。 时间刚刚过了辰时,整个凉州城便沸腾了起来。 在凉州城中居住的乌孙人都穿上了民族的服装自发的来到了街上,恭送乌孙的镇族之宝天狼出城。 通常的驭马节,都是乌孙的大汗带着天狼到凉州城外的十里坡,祭天完毕,然后将天狼摆放在祭台的最高处,直到驭马节结束。 现在贺悦家族的人都已经下落不明,乌孙的最高统帅,便是屠睿王了。 只能有屠睿王将天狼送到城外的十里坡。 城中的乌孙人都齐齐的上街送天狼出城。 而城中的汉人则起个大早上街买东西。 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吃喝拉撒。 汉人便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赚些零花钱。 临街的人家,甚至连小孩都派上了用场。 搬个小火炉在满前,烧开了水,放在小锡壶中。 一小锡壶水十一文钱,又暖手,渴了还可以喝水,若是不想要小锡壶,将水喝完了,送回锡壶可以返还十文钱,若是喝了还想喝,可以免费续水。 站在街上等的乌孙人,不少人手中都会买一个小锡壶捧在手中,大多是为了暖手。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来了。” 原本毫无次序胡乱站在街上的人,听了此话之后,都自动的让到了街道的两旁。 “咚——” “咚——” “咚——” 牛皮鼓震天的响声一声接一声的传来。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两队屠睿王府的护卫。身着整齐的乌孙民族骑马装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快步走了来,将街两边的围观的人与天狼隔离开来。 不多时,伴着一阵羊角号的声响,一辆四架马车载着天狼缓缓驶来。 围观的乌孙人瞬间便像烧开的油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天狼,天狼,天狼……” 呐喊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屠睿王身着亲王朝服,骑着高头枣红大马跟在载着天狼的马车后面。四周跟随的是他精心挑选的勇士。慢慢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屠睿王自己也知道现在在乌孙内部有很多人对他不满,所以他每每出来的时候,都会格外小心。 在屠睿王身后跟着的一亮华盖珠玉暖车中坐的自然是屠睿王唯一的女儿丹珍。 此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拉天狼的马都不是同色的,难道我们乌孙连四匹同色的马都找不出来了吗?” “留着良马给汉人的朝廷做年礼吧!”不知道谁远远的答了一句。 这下便把乌孙族人的怒火激了起来。 随后便有不少人跟着附和,声浪一阵强似一阵。 纷纷大喊着指责起屠睿王起来。 屠睿王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当回事,可是看到愤怒的火在乌孙族人的心中越烧越旺。他忍不住高喊了句:“大胆,谁敢阻碍天狼出城?” 可是他的喊声根本就没有压下众人的怒火。他的声音很快便被众人的愤怒的喊声淹没了。 屠睿王不由大怒。 而两侧的乌孙族人也可是冲撞路边的护卫的阻隔。 眼见着原本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便要演变为一场民变了,屠睿王这才有些慌了。 此时,从后面的暖车上下来一个小丫头。来到了屠睿王的马前,跟屠睿王低语了几句。 屠睿王起初的时候脸上有些犹豫,不多时便脸色一沉。挥手让小丫头下去了。 他直接双脚蹬着马镫,在马上站了起来。冲激动的众人喊道:“乌孙的族人听我说,今年我并没有给汉朝的朝廷准备年礼,更没有将良驹留着给汉朝的皇帝,而是将最好的马留给了今年参加驭马节的勇士们,若是大家不信,可以看看今年的驭马节,是不是我们所有的良马都在驭马节上。” 众人听了屠睿王的喊话之后,似信非信,相互看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只听屠睿王又道:“大家不要耽误了天狼出城,否则误了时辰,对我们整个乌孙族都是极不吉利的事情。” 此言一出,果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刚才大喊的也不喊了,围观的人群渐渐没有了声息。 载着天狼的马车这才得以继续朝前走。 屠睿王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随着天狼的出城,乌孙的族人也簇拥着出了城门,也有好事的汉人跟着出城看热闹的。 整个凉州城,好像被一下子掏空了一般,瞬间便空空荡荡没有了刚才热闹的气氛。 此时,有一个黑影一闪跃进了屠睿王府之中。 而此时的屠睿王府也与凉州城一样,在屠睿王与丹珍出城之后,便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了几个老弱护卫看守门口。 加之屠睿王与丹珍都不在,府上的下人也便各自找乐子去了,哪有甘受在位上当值的。 别说是一个人,就是再进几个人,也未必有人发现。 屠睿王护送天狼的队伍走的比较慢, 加之有随行的百姓,从凉州城走到城外的十里坡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等他们到达祭台的时候,便已经是巳时初刻了。 此时,住在城外的乌孙族人已经早早的在此等候,看到载着天狼的马车远远的驶来,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乌兰、木珠他们两家便在其中。 看着天狼一点点靠近,她们的心情也陡然激动起来。 屠睿王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将刚才出城时的不愉快暂时丢到了脑后,冲着人群振臂呐喊。 到行至祭台下,屠睿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亲自将天狼从马车上搬了下来。 天狼是从当年乌孙族人狩猎所得的狼中选出来的。每一个乌孙族人只要觉得自己狩猎的事天狼,都可进献给乌孙大汗。 现在没有乌孙大汗,就只能送到屠睿王府。 由屠睿王认定那个是天狼,被选上的,屠睿王会给狩猎的猎户十头牛作为补偿。 若是将天狼自私留下的,被人知道之后,会被驱逐到草原的边境去。永远不能再靠近凉州城周围的肥美草原。 所以一般的乌孙猎人打到狼之后。不会自己留下,会先拿到屠睿王府去,只有屠睿王府说不是天狼。他们才可以自己拿回家,或者自己做成狼骨供着,或者拿到集市上去卖。 能入选天狼的狼是非常严格的,不禁要体格健壮。而且不能明显的外伤。 有专门的人将入选的狼做成不腐的狼尸,做天狼最难的便是将已经死去的狼做的跟活着一样。这便需要匠人高超的技术。 做好的天狼由乌孙族的首领人物看守百天,在驭马节这天放在祭台上烧给乌孙的先祖。 在乌孙族人看来,这是乌孙的后人给先祖的最好礼物。 屠睿王小心翼翼的将天狼放在了祭台已经扎好的柴堆上。 天狼刚刚的放好,不知道何处传来一声巨响。整个祭台瞬时便被浓烟罩住。 依然在祭台上的屠睿王,胡乱的挥着手,企图将挡住视线的浓烟驱散。可是过了好一会儿浓烟才慢慢散去。 等到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的时候,不由的惊呆了。 刚刚他才摆好的天狼。竟然只剩下了一个狼骨的架子。 祭台下的人也是一片哗然。 “凶兆,这是可是大大的凶兆啊!”台下有一个年老的乌孙族人忍不住大声哭道。 听了他的话之后,其他人也忍不住满脸恐惧,没错,祭祀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的确不能算是吉兆。 这精心制作的天狼还没有烧给先祖,便变成了这样,岂不是对先祖最大的不敬。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祭台下围观的乌孙族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一定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这是先祖的警示吧。” “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恪守乌孙先祖立下的规矩,从来不做任何违背先祖遗志的事情。” “是啊,先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呢。” “何以见得就是我们组做错了,难道屠睿王每天将养育乌孙儿孙的东西送给大汉,这不是错误吗?说不定就是因为此事才触怒了先祖。” 此话一出,便有众多的人跟着附和起来。 “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才触怒了先祖。” “打到屠睿王——”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 后面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打到屠睿王的喊声。 站在祭台上的屠睿王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被他带出来的勇士赶忙跳上祭台紧紧的将他围在了中间。 跟着一块出来祭祀的大当户、当户都不敢触怒民众,谁也不敢上前说什么,就怕这祸水引到自己的身上。 坐在木车里没有出来的丹珍听了外面的喊声之后,也是满脸的紧张,她站在马车上,朝祭台下的人望去,似是有几个人喊得特别卖力, 这件事一定是有人预谋好的。 可是现在她却不能近前,也没有办法去给自己的父亲拿主意。 她跳下马车,命自己的卫兵去疏散人群,她拽了一匹马跨身而上,她要赶紧到城中去调兵 丹珍策马回城,还没有到屠睿王府,百年看到王府的方向正朝外冒着浓烟,好像是着火了。 她忙快马加鞭,等到了王府跟前之后,百年傻眼了,真的是屠睿王府。 屠睿王府竟然着火了,她更加笃信是有人预谋好的,这是要夺父亲对乌孙的统治权? 现在她拿不到兵符,没有办法调兵,那父亲岂不是很危险。 这个怎么办? 事情的发展不出丹珍的预料,愤怒的民众开始开始向围着屠睿王的护卫冲撞,没有屠睿王的命令,那些护卫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此时的屠睿王惊愕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不能发声了。 此时,屠睿王猛然惊醒——刚才的烟有毒,这不是什么吉兆凶兆,这是有人预谋好了在害他。 是谁,到底是谁跟他作对? 是左大当户还是右大当户。 屠睿王还没有想明白,便已经被愤怒的民众冲撞的跌得撞撞。 围在他周围的护卫见屠睿王如此失去民心,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手里拿着兵器,愣愣的看着冲撞而来的族人。 “杀了屠睿王,重新选汗王——” “杀了屠睿王,重新选汗王——” 乌孙族人的喊杀声震天动地。 屠睿王直觉心口猛的一阵抽痛,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粗壮的身体“轰然”倒地。 原本围在他身边的护卫不约而同的让出了一个圆形的空地。 现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落针可闻。 屠睿王躺在地上起初还急促的喘着粗气,不多时,便气息便越来越弱,最后没有了任何生气,可是眼睛与嘴巴却长得大大的,似乎有未尽之言。 众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屠睿王,一时间不知道哦该怎么办才好。 左大当户无畏与右大当户木托,几乎同时跳上了祭台。 不过他们两人相互看了看之后,都没有说话。 此时,若是他们谁站出来住处族中的事物,谁便是预谋害死屠睿王的人,那屠睿王的家族的人肯定会与之为敌。 时间长了之后,乌孙的族人也会想到,今天的事情恐不是先祖降罪,而是有人谋划好的。 此时,站在人群后面的赫连谷看了看不远处似是在旁观的容熠,嘴角一扬,笑了笑,旋即拨开人群走上了祭台。 他从腰间取了一个木牌下来,高高的举在起,喊道:“大家看看我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他将手中的木牌举起之后片刻,便有一名老者道:“这像是汗王大帐进出的木牌。你们看上面还刻着一头展翅的雄鹰呢,没错是进出汗王大帐的木牌没有错。难道你是贺悦汗王的后人?” 赫连谷摇摇头,苦着脸道:“我叫赫连谷,不是汗王的后人,是以前在汗王跟前伺候的护卫,我封汗王译名去寻找贺悦的后人,在十一年前终于不辱使命找到了!” 他此话说完之后,现场便想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 木托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无畏,冷笑道:“难怪你会让赫连谷住在你的府上,果然是老谋深算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力挽狂澜 木托今年四十开外,比无畏小不了几岁。 身形高大健壮,一脸的络腮胡子,皮肤黝黑,大眼睛,大嘴巴,说起话来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 无畏比木托的资格老,虽然都是大当户,可是无畏的大当户已经当了快半辈子了,而木托却是屠睿王接管凉州之后才选上的。 所以无畏在他面前总是喜欢摆老资格,听了木托的话之后,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他。 木托出身寒苦,能够做到大当户这个位子,出了他的英勇之外,便是他有颗识时务的心,所以刚才看到屠睿王倒地,他的脚步也就只是朝前迈了一小步,便收了回来。 此时他对无畏出言相激,无畏没有上当,他便立马转了态度,笑呵呵的道:“左大当户庇护贺悦汗王的后人,真是为我乌孙做了一件大事啊。” 无畏侧头道:“我乌孙人都是知恩图报的,当年公主将我从狼嘴里救出来,我自然会报公主救命之恩。” 此时,没等木托说话,便听到下面有人高声喊道:“你说的贺悦后人是谁,现在他在那里?可能胜任我们乌孙的大汉。” 赫连谷听了此话之后,不由意味深长的看了容熠一眼。 没想到容熠虽然年轻,居然能料事如神。 今天一大早,容熠找到他说此事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他没有想到容熠竟然如此大胆,要在驭马节上刺杀屠睿王。 原本他是极力反对的,容熠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之后,他才被迫答应。 不过,他依然没有报很大的希望。 当他看到祭台上滚滚的浓烟的时候。脸上忍不住笑了。 这是汉人管用的方法,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个,还以为容熠会亲自上台刺杀屠睿王。 不过,来之前,容熠以为说了,就算是屠睿王死了,也肯定会有人对他的身份提出质疑。必须要像个办法让乌孙的族人心服口服才行。 没想到还真的被他说中了。 赫连谷听了下面的人的喊话之后。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贺悦家的后人,这便需要你们来辨认。” 他说到这里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是佩戴在贺悦汗王身上的印章,汗王去世的时候曾经对赫连谷说过,只要是贺悦家族后人的血滴在上面它便会将血吸收进去。若是旁人的血地上便会附着在表面,我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来试一下。” 赫连谷说到这里之后。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将血挤在了上面。 在场的人都你挤我我挤你的往前凑,都想一看究竟。 众目睽睽之下那滴血慢慢的在赫连谷手中的印章上慢慢晕开,渐渐往下,慢慢滴到了地上。 “若是有愿意试的人。可以到我跟前试一试。”赫连谷此时,并没有立马让容熠站在人前,而是冲着围观的人笑着说到。 人多了。什么人都有,竟然真的有人愿意咬破手指一试。 结果可想而知。 赫连谷笑了笑冲众人道:“还有没有要试的呢?若是没有的话。那我便要请贺悦汗王定下的昆莫上台了。” 在场的人一听,顿时没有了声息,都静静的等待着昆莫的上场。 赫连谷朝人群背后望去,人群自动的让出了一个通道。 赫连谷大步朝着站在人群后面的容熠走去。 此时,容熠将套在外面的贫民衣服一脱甩在了地上。 露出了里面只有乌孙贵族才能穿在身上的黑色锦缎棉袍、头戴栖鹰冠,加之他本身身材挺拔,长相英气逼人,此时站在普通民众之间,便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不少朴实的百姓,见了英姿勃发的容熠,忍不住便跪下叩头行礼,嘴里喊着:“昆莫,昆莫,昆莫……” 赫连谷冲容熠一行礼道:“恭请昆莫。” 容熠听了赫连谷的话之后,目不斜视的朝着前面的祭台走去。 赫连谷跟在容熠的身后,紧随其后也上了祭台。 赫连谷将手中的印章交到容熠的手中,道:“请昆莫验证身份。” 容熠没有犹豫,左手接过赫连谷手中的印章,将右手手指放在嘴上一咬,毅力血珠瞬间便从他的指肚上跳跃而出。 他左手将印章高高举起,然后将右手手指上的血珠滴在了印章上。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容熠手中的印章,几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像怕一呼吸便会影响验证的结果一般。 众目睽睽之下,那滴血慢慢的渗进了印章里面,一丝也没有流到地上。 众人在须臾之后,从震惊中惊醒,都忙纷纷跪地行礼。 就连站在祭台上的木托都不由得随着众人跪在了地上。 在木托跪地之后,赫连谷才真正的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人群中准备参加驭马节的乌兰与木珠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惊得如梦中一般。 乌兰绝对没有想到每天住在自己家里的这个大冰块竟然是贺悦大汗定下的昆莫。 她看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木珠,小声道:“你这丫头还真是有眼光,谁能想到这大冰块竟然是我们乌孙的昆莫。” 木珠的眼睛一直盯着容熠,就好像没有听到乌兰的话一般。 不多时,想起了人们的欢呼声。 这时木珠才笑道:“我自然是草原上,最有眼光的人。” 此时,只听,容熠振臂一呼,道:“现在,祭祀正是开始!” 在场所有的乌孙族人,都立马回复了安静,静静的等着容熠安排一切。 容熠给柳峰办成乌孙人混在人群中的柳峰试了一个眼色,柳峰立马带人将一头身姿挺拔健硕的狼放在了祭台上。 那头狼,不但身形与活着的狼相同。更加神奇的是,他的一双异眼睛依然熠熠闪光,就好像是在注视着远方一般。 若是有细心的人站在近旁仔细看的话,容熠命人抬上来的天狼,跟刚才变成狼骨的天狼也就只有眼睛是不同的,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 柳峰等人将天狼摆放好之后,容熠亲自上手。将刚才的狼骨从柴堆上搬了下来。放上了这个天狼。 乌孙祭祖的仪式非常的简单,在祭拜完先祖之后,将天狼烧掉。便算是礼成了。 就在所有人祭拜先祖的时候,赫连谷悄悄的退出了人群,夸上马,朝着凉州城中而去。 他虽然按照容熠的说法。帮他顺利登上了昆莫之位,可是真正的要掌控乌孙。光这些还是不够的,还要找到兵符,更要将誓死效忠屠睿王的人赶走或者消灭。 兵符肯定在屠睿王府,现在屠睿王已经死了。他带出去的护卫,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屠睿王动一刀一枪。 那现在屠睿王府定然如一座空城一般。 赫连谷刚刚的进城,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他勒住马缰。定眼朝来人看去,前面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屠睿王的独生女儿丹珍。 丹珍不认识赫连谷,见到他骑马站在路上,连看都没有看,便驱马从赫连谷的身边飞驰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赫连谷什么时候出的手,只听到丹珍一声惨叫,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赫连谷驱马慢慢的到了丹珍的跟前,坐在马背上,俯视着摔在地上的丹珍道:“将你父亲的兵符交出来。” 丹珍听了此话之后,冷冷笑道:“是不是你谋划害我父亲,我就知道在乌孙族人里面就有居心叵测之人。” 说到这里之后,丹珍脸上的神情陡然便激动起来冲赫连谷嚷道:“我父亲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将他往死里整,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你答应不杀我父亲,我才会告诉你什么兵符的事情。” 赫连谷没有瞒着丹珍,而是郑重的道:“你父亲急血攻心,已经去世了,不过我没有害他,若硬要说他是被人害成这样的话,那害他的人便是他自己。” 他说到这里之后,看着丹珍道:“听说你喜欢汉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君不君,臣不臣,现在屠睿王就是这样一种状态,所以他必然会被臣下诛杀。” 丹珍被赫连谷说低下头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杀了我吧。我父亲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说完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只要你交出兵符,我便饶过你。”赫连谷冷冷的道。 “难道你没有看到屠睿王府已经被大火毁了吗?不管是王府中的什么东西都已经付之一炬,别说是兵符,就是现在的屠睿王府也已经不见了。”丹珍悲极而笑。 赫连谷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一愣。 旋即不再理会丹珍,策马朝着屠睿王府而去。 等他到了原来的屠睿王府门前的时候,看到的事被大火烧过之后的狼藉。 屠睿王府着火了,怎么会这样? 是天灾还是人祸? 这可真是釜底抽薪、斩草除根啊。 若是人祸,那屠睿王府的兵符会落在谁的手里呢? 赫连谷望着眼前的废墟忍不住出了一会儿神,便调转马头离开了。 等他再次返回十里坡的时候,祭祀已经完毕了,乌孙的族人正在听容熠讲话。 容熠清俊至极,以前在大汉也是惊艳天下的人,此时站在高高的祭台上,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从小便养起来的皇家气质,在这些乌孙族人看来,他们的昆莫就如天上的太阳一样,在乌孙广袤的大地上,在碧蓝的天空下,熠熠生辉,若仙人临凡一般。 祭祀之后驭马节便正式开始了。 刚才容熠站在祭台上已经跟在场的所有的乌孙族人讲了,今年的驭马节,他要跟草原上的勇士一起争夺今年最完整的那张狼皮。 众人听了之后,都不由的欢呼起来。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由昆莫也参加的驭马节。 “大家回去准备吧,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在这里的跑马场一决高下,草原的勇士们,你们敢不敢?”容熠冲在场的乌孙族人高声喊道。 祭台下面瞬间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声:“敢,敢,敢……” “一决高下——” “一决高下——” …… …… 容熠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慢慢从祭台上走下。 带着柳峰等人,夸上马背在众人的注视下,如一道闪电般,策马飞驰而去。 只留下十里坡依然兴奋与激动的乌孙族人。 乌兰与木珠看到他们离开之后,也跨马离开。 一路跟随容熠行动的人,整个早上都处在极度紧张与兴奋之中。 直到到了无畏的府邸,他们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想想刚才的情景,又忍不住笑逐颜开,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样顺利。 随后无畏也回到了府中。 到了府中之后,以乌孙最正式的礼仪给容熠见了礼,道:“无畏以前对昆莫多有冒犯,还望昆莫饶恕。” 容熠一脸平静的道:“你没有冒犯我,你收留了我,没有将我的行踪告诉屠睿王,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忘记你的。” “都是臣下应该做的,臣下愧不敢当。”无畏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不像是大家看到的那样,如果赫连谷真的有贺悦汗王留下的什么验身印章,那他早就会拿出来给自己看了,绝不会到了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不过今天容熠力挽狂澜,好像一下子便抓住了乌孙人的心,让乌孙的族人甘愿相信他,这足以说明,他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乌孙散乱了这么多年,太需要一个英明的首领了,现在不管容熠今天用的是什么方法,他既然能去的在场乌孙人的认可,他无畏便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他的身边。 现在的乌孙太需要安定了。 容熠见无畏态度诚恳,便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一脸郑重的道:“以后定然会有无畏大当户效命乌孙的时候,起身吧。” 乌孙人都性格豪爽,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容熠也没有跟无畏讲大道理。直接便表明了他的态度。 “明天,昆莫真的要与其他勇士一起争夺今年最完整的狼皮吗?”无畏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脸上忽然便变得暖暖的,道:“听说驭马节上勇士们将抢到的狼皮送给自己心爱的人,便能与之白头,这是真的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定计 谁也没有想到容熠此时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无畏当即就愣住了。 过了须臾,仰天大笑起来:“看来昆莫是有了心中喜欢的姑娘了,所以要参加驭马节的争夺,我还以为昆莫是为了赢得乌孙族人的认可,所以才这样做呢,原来竟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像我草原上的汉子干出来的事儿。” 容熠脸上的暖意一闪而逝,又换上了冷冰冰的面孔,道:“大当户说的都对,我参加驭马节既为了让乌孙族人也为我心中喜欢的姑娘,这两者并不矛盾。” 无畏笑着点点头,道:“昆莫说的不错,不知道昆莫可有自己中意的良驹,若是没有臣下去给你准备。” 容熠从京城来的时候,所骑的马不过是中原最普通的马,自然不能与草原上的马相提并论。 他决定在驭马节上刺杀屠睿王,也不是一开始便打算好的,是在收到柳珂的信之后。 那时候距离驭马节已经很近了。 容熠了解驭马节的规则,女子是比试骑术,而男子则是要争夺驭马节上备下的当年最完整的狼皮。 狼皮被绑一根柱子上,柱子比马高出一人多高,也就是说要拿到狼皮就要在马背上站起来才能够到。 况且争夺狼皮的不是一个人,到时候场面混乱,若不是有超高的马术,别说是取到狼皮,就单单是在马背上站起就很困难。 这是对马术最高的要求。 容熠之所以敢当众说要参加争夺狼皮的比赛,靠的可不是马术,而是自身卓越的轻功。 他听了无畏的话之后,道:“没有,若是大当户方便。便帮我准备一匹良马吧。” 无畏此时对容熠与他刚刚到凉州时已经有天壤之别。 现在的容熠在无畏的眼里已经不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小白脸,而是有勇有谋又重情义的乌孙昆莫。 容熠愿意让他给自己准备良马,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信任,便一拍自己的胸膛,道:“昆莫放心,我一定会给昆莫挑一匹最上乘的马。” 容熠将无畏打发走之后,便将赫连谷与柳峰叫到了跟前。 “今天。我从屠睿王府拿来了两样东西。” 容熠从怀里拿出了两件东西,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赫连谷见了之后,不由惊呆了。“兵符!”说完此话之后,又拿起另一件东西,“这是什么?大燕朝廷的招降书。” 柳峰见了之后,也不由的一惊。“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弄到的。” 容熠嘴角一扬,有了些许昔日不羁的神采。“在空荡荡的屠睿王府找个东西,对我来说还不是很难。” 赫连谷在震惊之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看着面前的招降书。道:“昆莫怎么打算?” 容熠看了看地上的招降书,道:“胳膊拗不过大腿,自然是先降了再说。不然我也不会费力将这玩意儿从屠睿王府偷出来了。” 赫连谷听了此话之后。立马便急了:“那你岂不是要重蹈屠睿王的覆辙,今天之所以能将屠睿王一举消灭。还不是因为他归顺汉人朝廷,向汉人俯首称臣,让乌孙人不满。” 容熠摇摇头,笑道:“乌孙族人不满屠睿王不是因为他归降汉人的朝廷,而是因为他给汉人的朝廷进贡。你今晚将乌孙现在所有在职的官员召集一下,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归降大燕的事情。” 赫连谷的脸上可没有那么轻松,急忙上前一步,道:“有什么区别?” “好累啊!”容熠伸了个懒腰,对柳峰道:“我以前何曾这么认真的做过一件事,没想到认真做事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要去休息了,其他的事情,你们商量着办吧,我去休息了。” 他说到这里之后郑重的对赫连谷道:“注意一下我的安全哦,不要让屠睿王的人将我杀了,那你们乌孙便又群龙无首了,想想要是我没有我的话,乌孙还是听麻烦的。” 他说完此话之后,便径自回房休息了。 赫连谷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头,还没有应话,眼前已经没有了容熠的身影。 他做了容熠十几年的师父,对容熠还不了解吗? 虽然他很睿智,可是也是个难伺候的。 以后怕是有他受的了。 他忙找到无畏,让他派人保护容熠。 此时,无畏正在筹措人手,在已经毁掉的屠睿王府,给容熠盖一座昆莫府,听了赫连谷的话之后,忙将自己的护卫拍到了容熠那里。 听说容熠今晚要见乌孙所有的官员,他便主动请缨去通知了。 “若是谁拿架子不来的话,那我无畏便将他绑了来。” 赫连谷知道只要无畏坚定的站在了容熠的身边,那容熠这个昆莫便名副其实了。 屠睿王的死,可能出了丹珍,真正伤心欲绝的人没有几个。 大多数的乌孙族人都陷入有了新首领的兴奋当众。 没等无畏出去召集,各个当户已经先来找无畏了。 一时间无畏的左大当户府人来人往,一下热闹起来。 乌兰与木珠坐在后院的一个小暖亭中一人捧着一杯热茶在相对说话。 “真是没想到,容熠竟然是我们的昆莫,”乌兰叹着气说道,“我还以为他是个汉人呢?没想到身上竟然留着贺悦汗王的血。” 她说到这里之后,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一脸惊喜的道:“哎,木珠,若是以后容熠成了大汗,肯定不会身边就只有一个女人,你的机会就大了,你想想我们昆莫能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女子,我是不会跟你竞争了,丹珍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再有其他的像阿朵、赛娜、那日诺、吉雅。这些人哪有一个比的过你。” 木珠看了看乌兰,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的笑容。 她斜着眼睛看了看乌兰笑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来,这是头一回听你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用汉人的话说,孺子可教也。” 乌兰一撇嘴道:“我看你也快跟丹珍差不多了,喜欢卖弄才学。” 这次木珠没有将乌兰顶回去。而是若是有思的道:“但愿那个柳珂只是个长相美丽的女人。” 她说着将乌兰从容熠的房中偷出来的柳珂的小像从身上拿了出来。放在跟前的石桌上细细的端详。 “你整天将情敌的画像带在身上做什么?难道便不嫌膈应吗?”乌兰不解的问道。 木珠眼睛盯着柳珂的小像一脸认真的道:“汉人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是我对柳珂一无所知的话。我拿什么打败她。” “你别老汉人说,汉人说的,我们的昆莫容熠又不是汉人,他身上流的可是贺悦汗王的血。你还是别学丹珍那一套了。”乌兰将自己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后面的侍女,侍女赶紧给她换了一杯新茶。放在了她的跟前。 “可是他是在汉人的地方长大的,而且柳珂也是汉人,以后柳珂来了,我要让她知道。她不会骑马射箭,但是,我可以背诗写字。我会让她心悦诚服。” 木珠说到这里之后站起身,一脸坚定的道:“容熠以后登临汗位之后。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不能让他在为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而劳心。” 乌兰一脸崇敬的看着木珠,道:“昆莫能遇到你这样的女人也算是有福了。” 木珠脸上苦笑一笑,道:“可是,现在他还没有看到我的好。” “那你就让他看到啊。”乌兰一脸着急的道。 “我会的,一个女人生而一世,能遇到一个让自己倾心的男人不容易,我一定会为此而努力,若是我错过容熠,我一辈子都可能再也遇不到像他这样让我心动的男人了。” 木珠一脸沉重的说完此话之后,脸上绽出一个笑容,长舒一口气道:“所以,既然一生中只会有这么一次,我当然要全力以赴了。” “那我也要努力,本来我都已经放弃了,可是听了你的话之后,心里又蠢蠢欲动了。”乌兰一想到柳峰英勇的样子,脸上便赧然了,赶忙转移了话题道:“今天我们家热闹的很,你也留下来用了晚饭再回去吧!” 木珠用手指缠绕着两鬓垂下的头发,笑道:“好啊,说不定还能碰到容熠昆莫呢?” 乌兰用手指点了一下木珠的额头:“瞧你那样,一说到容熠两个字,眼睛都会放光。走吧,这里挺冷的,我们到前面去逛逛,看看今天都来了什么人?” 木珠一听乌兰要带她去前面,脸上顿时便笑了,“好,全凭你带着我,你带我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她们携手走出了暖亭。 此时正是下午的酉时初刻,太阳已经西斜,余晖照在她们的脸上,暖暖的,散发着熠熠的光辉。 她们沿着大当户府后院的小石子甬道慢慢朝前走去。 无畏的这座府邸虽然算不得精致,可是也是按照汉人的庭院建设的。 所以在后院与前院之间设了二门。 前院主要是会客用的,后院住人。 不过乌兰可不会像汉人家的女儿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住在后院就跟以前住帐篷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想跟女孩子一起玩,便跟女孩子一起玩儿。 想跟男孩子做耍,便跟男孩子做耍,完全没有受这院落的束缚。 所以,此时,她与木珠携手毫无顾忌的便朝着前院走去。 只是,他们还没有走到二门口,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乌兰与木珠相视一看,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到了前厅的门口,木珠听到里面传来她的父亲当今的右大当户木托的声音:“木托今早还很敬佩昆莫的胆识,以为我乌孙终于要出一名英明圣主了,没想到晚上便将我们召集在这里商量如何投降汉人朝廷的事情,昆莫可真是有魄力啊。” 木珠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惊异的看了看乌兰,不知道怎么办好。 乌兰的惊讶也不亚于木珠。 只听木托的话音一落,大厅里便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一时间大厅里各人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根本就听不到谁说的什么话。 木珠心中暗叫不好,可是此时,她也不能闯进去替容熠辩护啊。 容熠一定是已经心有成竹了不然不会提出这样的想法让大家攻击。 不过,这只是木珠心中对容熠的认识,而实际情况是,大厅里ide容熠好像一言没法。 她怎么为自己辩护呢,这样下去,容熠在众乌孙臣下的面前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木珠这里替他着急,只听房中忽然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众人的喧哗声瞬间便消失了,一下静的落针可闻。 “好吵,我都听不到赫连谷和无畏的话了。”容熠连看也没有看站在下面的人,只是专注的对赫连谷和无畏道:“你们谁能给我统计一些数字,一,我们乌孙一年所存栏的牛、羊、马,各有多少头;二、有多少人盖了房子,有多少人还住着帐篷,每户一年支出多少银钱。” 无畏一拱手道:“臣下可以为昆莫查清楚这些事情,不过我乌孙族人的生活已经很寒苦了,不能再加赋了。” 他此话一落音之后,后面便有人跟着附和:“决不能再给乌孙族人加赋了,否则我们的族人那里还有活路。” 容熠没有理会说话的人,只是对无畏道:“好,查清楚了之后今早的报给我,我好拟定上奏大燕皇帝的奏疏。” “昆莫,真的打算要归降大燕吗?”赫连谷小心的问道。 容熠将自己的身体往后面一靠,笑道:“你觉得现在的乌孙,若是不投靠大燕的话,能维持多长时间?难道你们便想看着自己的族人或在饥饿中或在战争中死去吗?” 他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人都低头不语。 容熠说的不错,若是乌孙不一靠汉人的话,很难在大漠活下去,只要他们脱离大汉,不出半年便会被北寒之地的游牧民族吃掉。 “我承诺,绝不会让乌孙的族人再过以前的生活。”容熠冲下面低头站着,沉默不言的众人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收尽人心 第三百二十二章 容熠说完之后,让下人去准备文房四宝。 众人不知道容熠要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不多时,木珠提着下人准备好的文房四宝走了进来。 众人见了之后,都是一愣,朝着木托看了看。 木托见自己女儿走了进来,一脸的波澜无惊,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容熠的身上。 木珠将文房四宝从提着的盒子里一一拿出来摆在了容熠的跟前。 容熠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人是木珠一般,低着头说了句:“研磨。” 木珠忙取了水研磨,一面研磨一面不时的悄悄瞄向容熠。 可是容熠就好像没有看到她一般,低头不语,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昆莫,墨研好了。”木珠小声的对容熠道。 容熠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了半天,最后将自己写的那张纸交给了赫连谷。 赫连谷看了容熠写的那张纸之后,先是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看,看完后睁大眼睛看了容熠一眼,道:“这些是昆莫打算进恭大燕朝廷的东西?这也太多了吧,而且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没有的啊!” “我们没有,但是大燕有。”容熠一笑道,“将我列的这些东西给他们看看。” 众人听了赫连谷的话之后,早就对容熠写的东西十分好奇了。 一听容熠说让赫连谷传给他们看,便都纷纷朝着赫连谷围了过去。 虽然他们中有很多不认识汉字,可是也还是聚了过去。 这时有认识汉字的人朗声将容熠列的东西读了出来。 “棉布一两千匹,棉絮两千斤。农具三千件……” 在场的木珠听了他们读的这些东西,不由得心里纳闷。 只听容熠道:“大家看看还缺什么东西,都可以列在这上面,我们去跟大燕的皇帝要去。” 他说到这里之后,往身后的椅子背上一靠,露出了昔日不羁的神情,嘴角往上一扯。嘲讽的笑道:“容烁让我们归顺大燕。我们也不能白白的归顺,他总得给点见面礼吧。”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不过这次是出乎意料的惊喜。 不过。他们都是经过事儿的,在惊喜之后,木托问道:“可是大燕的皇帝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我们要什么便给什么?而且这么多的东西。大燕给的出吗?” 容熠点点头道:“自然不会让他一次给那么多,我们可以分两次分三次。只要他们给了第一次,便得给第二次,现在大燕刚刚立国,不会轻易用兵的。何况,南边的闽王和蜀王,还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呢。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可加的。那过了驭马节,我便要给大燕皇帝写归降书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还没有从惊喜中清醒过来。 一名当户激动的对容熠道:“昆莫,您真的可以跟大燕要到这些东西吗?到时候——” 容熠一摆手,道:“到时候我会将东西分到你们各个当户手中,有你们分给下面的猎户和牧民。” 在场的当户听了之后,都不由的窃喜。 木珠见了在场的所有当户的神情,不由得对容熠由衷的佩服,没想到他短短几句话,便将这些人收买了,而且还不是用自己的东西,而是用的大燕皇帝的东西。 她看向容熠的眼神,便从喜欢变成了欣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他是个做大事的。 不过此时,容熠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木珠。 脸上闪过一丝讥笑。 他们一阵小小的议论之后,异口同声的喊道:“我等誓死效忠贺悦昆莫。” 容熠站起身,将手背到身后,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道:“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让乌孙的所有族人都过上好日子。好了,今天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驭马节的比赛呢,到时候可不管谁是当户,谁是牧民,只管凭实力说话。” 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众人听了容熠刚才的话之后,都处在极度的兴奋当众,此时,听容熠如此说,都忙拱手道:“是,臣等告退。” 众人鱼贯而出。 大厅中便只剩下了无畏与赫连谷、木托,还有站在容熠身后的木珠。 赫连谷高兴的走到容熠的跟前,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驾驭乌孙,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其实经过了今天晚上,就算明天驭马节你赢不了也无碍大局。” 容熠没有看他,举步便朝外走去,连看都没有看他们。 木托看着容熠的背影,道:“果然是像汉人说的英雄出少年,我们乌孙到了该翻身的时候了。” 无畏的眼睛在木托与木珠二人的身上来回看了一下,哂笑道:“木托,你女儿还真将这里当你们家了,竟敢在我们议事的时候闯进来。” 木托听了此话之后仰面呵呵一笑道:“无畏老兄,我们也曾经年轻过,昆莫年轻有为,木珠倾慕于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况现在昆莫还没有成亲,只要是草原上的女子,都有权利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 无畏看了看木珠。 只见她满脸通红低着头站在当地,并没有否定木托的话。 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赫连谷轻咳一声道:“昆莫已经成亲了,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昆莫明年开春便要有孩子了。” 木托显然没想到容熠已经成亲了,木珠可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他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冷笑道:“那昆莫的妻子一定是汉人吧,我们乌孙大汗怎么能娶汉人做正妻,就算是昆莫之前已经成亲了。我们木珠也不是没有机会。” 他说完此话之后,冲木珠道:“木珠,父亲支持你,在乌孙同龄的女子中,你是最优秀的,走,跟父亲回家去。” 木珠低着头走到木托身边。与木托一起离开了无畏府。 木托走了之后。无畏大步的出了房门朝着后面走去。 进了二门,便径直去了乌兰的房间。 此时,乌兰正在学着汉族女人的样子绣柳叶。 见自己的父亲闯了进来。忙将手中的东西藏到了身后,埋怨道:“父亲怎么进来之前也不敲门啊。” 无畏一想到木珠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出来。 明明他家乌兰长的嘴漂亮,而且日日与昆莫见面。怎么就没有那个木珠心思重,还将接近昆莫的机会让给木珠。 一进门又看到乌兰再弄些有的没的。便更加生气了,道:“你知道不知道木珠喜欢昆莫,要向昆莫表明心迹?” 乌兰一听自己的父亲是为了木珠的事情,忙笑道:“知道啊。木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喜欢谁,她不就是喜欢那个大——昆莫嘛。” “你知道。你知道还将木珠带到昆莫的跟前,你怎么不为自己想一想。你比木珠长的漂亮,而且日日能与昆莫见面过,怎么就让那个木珠占了先机。”无畏生气的道。 乌兰听了无畏的话以后,一撅嘴,不高兴的道:“我有不喜欢什么容熠。干么要去接近他,木珠是我的朋友,将她引荐给容熠只是举手之劳,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不喜欢容熠?为什么?他可是以后的大汗,而且长相英俊潇洒,又有能力,又有魄力,你难道不想找一个像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吗?你满眼看去,整个草原上除了昆莫还有谁能配的上你。” 乌兰得意的一笑道:“父亲可不能这么说,两个人在一起,可不是光看相貌的,而且柳峰长的也不赖啊,比其他人可好多了。” 无畏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愣住了。 “你喜欢柳峰。” 乌兰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捂上了自己的嘴,转过了身,不再看自己的父亲。 无畏挠了挠自己的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的女儿竟然喜欢上了柳峰。 一想到柳峰耿直英勇的样子,忍不住一笑,咳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出了乌兰的房门。 若是乌兰给他怠忽柳峰这样的以一个人,也还真不错。 柳峰虽然不是乌孙的昆莫,可是一看柳峰便是一个英勇的人。 第二天,天好没有两,无畏便去了院子后面的马圈,给容熠挑马。 他将马圈里的马挨着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枣红色的马上。 无畏拧了拧眉头,自言自语的道:“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一个良驹。” 不知道什么时候,乌兰已经站在了无畏的身后,“父亲这么早,在给昆莫挑一匹马是不是?你看我带回来的这匹马怎么样?是不是很健壮,给昆莫当坐骑正好呢。” 无畏听了乌兰的话之后,笑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现在多亏你们告诉我,我看着这匹枣红的马,还真错,就这匹了。” 他说着便将木珠放在其府上的这匹马牵了出来。 “跟我一起去见昆莫,看看他此时起床了没有。” “父亲,你说昆莫能在驭马节上获胜吗?能不能抢到狼皮?” 无畏摇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今天就见分晓了。” “不知道柳峰会不会参加驭马节,要是柳峰也参加的话,那便热闹了。”乌兰一想到柳峰那暖暖的眼神,心里便甜甜的。 可是柳峰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虽然他们还没有结婚,可是看柳峰的样子是不能放弃他喜欢的女孩的。 想到这些之后乌兰满心都是火。 不知不觉,她跟在无畏的身后,便来到了一溜客房的旁边。 无畏还没有敲门,容熠便从里面开门出来了。 看到站在跟前的无畏身后跟了一匹健壮的马,一见那马,便知道肯定是个良驹。 “昆莫早!”无畏主动跟容熠打招呼道。 容熠点点头道:“大当户早,这是你给我挑的马儿吗?” “是,这是无畏府上最好的一匹马,无畏送给昆莫,今天去争夺那最完整的狼皮。” 容熠朝着那匹马看了看,浅浅的笑道:“这马勉强还行。反正我取不取胜,也不会将希望完全寄托在马上,不管是骑什么马,我也一定能将那张最完整的狼皮抢过来。” 无畏就喜欢容熠此时气势逼人的神情,一拱手道:“那臣下先告退了。” 说完,他带着乌兰离开了。 乌兰虽然跟着一起来了,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柳峰的房间,直到无畏将她托走,她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又失态了。 无畏走了之后,容熠垮身上了马背,双腿轻轻一碰马肚,那匹马便慢跑起来。 容熠骑马慢慢走在无畏府上,出了大门口之后,枣红马看到了眼前延绵到大漠深处的官当,好像有些兴奋,容熠只是轻轻碰了它的马背一下,它便立身嘶鸣了一声,旋即闪电般的跑了出去。 容熠勒紧马缰,策马而行,一鼓作气便到了凉州城外的十里坡跑马场。 此时,距离开始还有一个般时辰的时间,可是没想到已经有好多的乌孙勇士已经来到了此处。 有的查看路径,有的查看旁人的实力,有的在做最后的练习…… 一时间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十里坡,一下变得热闹非凡。 听到有马蹄声传来,在场的人,原本没有在意,不知道是谁认出了容熠,喊道:“昆莫来了,是昆莫——” 所有在场的人,听到此话之后,忙站定了给容熠行礼。 容熠冲他们挥了挥手手,笑道:“今天这里没有昆莫,谁抢到了狼皮谁便是草原上最英勇的勇士。” 众人听了容熠的话之后,不约而同的振臂高呼:“昆莫,昆莫,昆莫……” 容熠朝着他们看了看,嘴角朝上一扬,脸上苦笑了一下,万众瞩目的生活原来也不是那么让人羡慕,一遍一遍的真是麻烦,等将阿珂救出之后,他一定要将这个什么乌孙昆莫让出去。 就在他望着众人出神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在外围的人群中站了一个人,正一脸冷笑的看着他。 那犀利的眼生,让他浑身不舒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夺魁 容熠朝着人群看了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粗布平民衣服的女子,脸上带了面纱,看不清楚长的什么样子。 那女子见容熠看向自己,忙用手固定了一下脸上的面纱,侧身出了人群,不多时便不见了。 容熠猜想是屠睿王的家人或者部下,他冷笑了一声,没有在意。 按照往年的规矩,主持本届驭马节的人是上一年获得驭马节魁首的人。 去年的魁首是无畏手下的勇士乌力罕,在旁帮忙的则是从各个当户手下选出来的比较机灵的奴隶。 乌力罕能主持今年的驭马节很是兴奋,早早的便到了十里坡的跑马场,指挥着手下的奴隶将跑马场布置好,只待驭马比赛开始。 他看到容熠策马而来,忙迎了上去。 “昆莫,今年的驭马节由我来主持,不知道昆莫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容熠一笑道:“跟往年一样就可,没什么要交代的。” 乌力罕高兴的冲容熠一礼,道:“是,多谢昆莫的信任。” 他见时辰快到了,便命人吹响了羊角号。 羊角号一响,帮忙的奴隶忙将在跑马场练习的人都带到了场地的右面等候。 容熠放眼望去,看到参加驭马比赛的人往多处说也就四五十人。 不是说只要乌孙族人都可参加吗?怎么今年这样少? 容熠的心里有些纳闷。 不多时,柳峰也来看热闹了。 他策马到了容熠的跟前,开玩笑的道:“君临天下的感觉如何?” 容熠脸上露出了一个没所谓的笑,道:“你也看到了,乌孙也就这么多人。在这里称王称帝,治下的人还没有中原的一个郡县人多,你说能有什么感觉。” 柳峰却不这么认为,“你不是还有凉州城吗?凉州城光守军也不少了,你还不知足?” “我不是不知足,而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跟阿珂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我曾经答应过她。要跟她共白头的,没想什么称王称帝,眼下不过是无奈之举。”容熠眼睛看向远方。脑海里出现了柳珂的模样。 柳峰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心里不由得无限感慨。 以前,他还替自己的妹妹不值,可是现在看来。就凭容熠的这份长情,也足以配的上柳珂了。柳珂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也值得了。 “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将阿珂接来?”柳峰问道。 经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容熠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冲动了。 现在柳珂最重要的便是安胎,显然她留在建业的楚王府中。是最好的选择。 “等她顺利将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吧,前次阿珂来信说柳琀妹妹给她送去了十几个小丫头,今次又说给她送去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婆子。有石家的照看,阿珂的日子应该会比以前稍微的好一点。我也稍稍放心些。” 容熠说完此话之后,侧头看向柳峰,道:“若是你与岳父大人愿意回京的话,那我便更放心了。” 柳峰听了容熠的话之后愣了愣,喜道:“这个注意不错,我与父亲是可以回京的,我们与大燕的皇帝也没有新愁旧怨的。我跟容烁还勉强称得上是朋友呢,说不定他为了珂儿还会巴结我们也不一定。”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冷冷的瞪了柳峰一眼。 柳峰噗嗤一笑,道:“我只是开玩笑的,我现在就想回去了,你说行吗?” 容熠回了柳峰一个不屑的神情道:“就急于这一时,我不说你怎么自己便想不到要回京城,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等驭马节结束吧,我要给阿珂挣一张完整的狼皮回来。” 柳峰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完全没有生气,只是哈哈笑道:“好,只要是为了珂儿,怎么都行。” 他的话刚刚的落音,乌兰与木珠驱马到了他们的跟前。 “柳峰哥哥,你也参加驭马比赛吗?”乌兰笑吟吟的冲柳峰道。 柳峰本来是想参加的,可是一想到要与容熠争抢一张狼皮,便打了退堂鼓:“我没兴趣,不参加了。” 乌兰听了此话之后,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你知道吗?谁要是抢到了那张狼皮,便一年都走好运呢,你难道不想走好运?” 柳峰笑道:“我跟昆莫不同,我是汉人,想走好运的时候去求求观音菩萨就行了,他老人家大慈大悲,比那个什么狼皮好多了。” 他现在明白了乌兰的心意,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样,无所顾忌了,他要让乌兰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观念,都是不同的。 没想到乌兰听了柳峰的话之后,竟然笑道:“你们汉人的那个菩萨这么好,那要是我有什么事情求她,她会同意吗?” 柳峰听了此言一愣,哈哈哈一笑道:“这你得自己去问她。” “她在哪?”乌兰追着柳峰不放。 柳峰深吸一口气,对容熠道:“我不能看你抢狼皮了,我还是回去准备行装吧,而且此事也要跟父亲说一声去。” 容熠用眼睛的余光扫过乌兰与木珠,瞪了柳峰一眼,这家伙竟然想将他自己丢在这里应付这两个女人,便轻咳一声,挺了挺脊梁拿出了乌孙昆莫的款道:“着什么急,我一会儿还需要你帮忙呢。” 乌兰一听到行装二字便急了,驱马往柳峰这边靠了靠,急切的道:“柳峰哥哥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我们这里不好吗?” 就在此时,“轰轰轰——”的牛皮鼓的声音响起,驭马比赛要开始了。 牛皮鼓的声音便是要将参赛的人集中到一起,宣布比赛的规则。 容熠驱马向前,与其他参赛的勇士站在了一起。 柳峰本想跟过去看热闹。可是却被乌兰伸手拉住了。 “柳峰哥哥,我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柳峰见乌兰要哭的样子,着急的忙安慰道:“哎呀,我最怕女孩子哭了,你别哭我告诉你就是了。” 本来他不说还好,一说乌兰便真的哭了:“那你快告诉我。你还回来吗?是不是我以后都不能见到你了。” 柳峰一面露难色。他不太会撒谎,可是此时若是说他不回来了,那乌兰肯定会哭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到时候,他更拿她没办法了。 “我应该是会回来的吧,毕竟我的妹夫在这里呢,总不能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乌兰听了此言之后。立马破涕为笑:“对呀,你妹夫是容熠昆莫。他在这里,你一定会回来的,反正容熠昆莫是不会离开我们乌孙的,只要他不走。你便得回来。” 柳峰看了乌兰一眼,真是个傻丫头,谁规定了大舅子必须跟妹夫生活在一起。 不过他可不能将这话说出口。 好容易将乌兰哄好了。他赶忙道:“比赛开始了,男的比完了。就是你们女孩子的比赛了,快去准备一下吧,别到时候输了就不划算了。” “是,柳峰哥哥,你一定要在这里看着我,我这次一定会胜利的。” 她转头看看,原本立在自己身边的木珠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朝着跑马场上策马奔驰的勇士看了一眼,赶忙去准备了。 比赛的号声一吹响,站在起跑线上的各名勇士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不远处的狼皮冲了过去。 整个跑马场上到处都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呐喊声。 只是,奔跑在最前面的未必会取胜,因为他到了狼皮的下面,要在马背上站起来才能够到。 在他站上马背的时候,其他人也便赶到了。 果然,此次也不例外,跑在最前面的人还没有站上马背,便被后面的人挤到了一边。 他所骑的马被挤得踉跄了一下,差点便将他摔下去,幸好他马术超群,将马往前一带便稳住了。 若是此时坠马,非死即伤。 他身下的马刚刚的站稳,后面赶上来的人便在狼皮下面争夺了起来。 一时间,人的呐喊声与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 容熠的马与这些人的马比起来,只能算是中上,若是拼尽全力也能赶到前面,不过他并没有让身下的马没命的跑,而是跟在了大多数人的后面。 外围观看的人,本来都对容熠抱了很大的期望,可是一看他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实力,都满心有些失望。 不过,他们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不多时,容熠也驱马到了狼皮的下面,不过他几乎不能靠近。 本来他是想抻一下,假装的争夺一下在将狼皮抢过来,可是看到狼皮下近乎惨烈的争夺,他改变了主意。 若是这样下去,只要有人坠马,便会被乱马踩死。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容熠摇了摇头,双脚蹬着马镫一用力,飞身跃起,摘了狼皮之后,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一下,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 其他人正拼尽全力在争夺,只觉得头顶忽然一黑,好像有一个黑影飞到了天上,都不由得停下了争夺愣住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容熠已经稳稳的将狼皮拿在了手里。 参加比赛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怎么那狼皮就跑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容熠手里。 可是在外围的观看的人,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在容熠的身体跃起离开马背的时候,他们便惊呆了,几乎是禀住了呼吸看着容熠完成了飞身跃起取了狼皮的动作。 现场在片刻的静默之后,便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叫好声。 正在观看容熠比赛的木珠,起初还有些失望,可是看了这一幕之后,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满眼都是惊异和狂喜。 站在原地观看的柳峰,见了这一幕之后,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心道:这家伙竟然作弊,这哪是靠的马术啊,明明就是靠的自己轻功好,明摆着欺负人。 不过乌孙人可不管其他的,只要抢到了狼皮,在他们的心中便是最厉害的勇士。 容熠看了看手中的狼皮,果然是不错,整个狼皮上就没有一个破损的地方。 此时,刚才争夺狼皮的勇士们,见容熠取了狼皮,便都停了下来。 围观的人也一面举手高喊着“昆莫,昆莫,昆莫……”一面朝着容熠簇拥了过去。 容熠坐在马背上朝着人群看了过去,见到木托、无畏等人正都骑马站在外围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是说乌孙的任何人都可以参加驭马比赛吗,怎么这几个老家伙都没有参加。 再看参加驭马比赛的人,竟然都跟他一样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 这下他有些明白了,这个所谓任何人都可以参加的驭马节不过是逗着一帮小孩子玩儿的,自认为自己有身份的他们是不屑参加的。 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当了一次孩子王。 此时,他忽然看到人群中有不少女孩子拼命的往前挤,有的甚至两只手左右开弓不惜将旁边的女孩子撞到一边,也要拼命的往他的跟前凑。 这些怒孩子一边往前挤嘴里一面喊着“昆莫,昆莫,给我,给我……” 这些容熠彻底后悔自己参加这次比赛了。 他以前的时候以为草原上的女孩子只是比中原女子要开朗直率些,不像中原的女孩那样内敛,却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无所顾忌。 现在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中原有些人家的女子抛绣球选夫的场面。 眼下这情景也跟那个差不了许多。 他手中的狼皮是为柳珂而抢的,怎么可能会轻易的给别人。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已经被这些女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想出去都难,而且已经到了他近前的这些女子,兴奋的喊得都破音了,就差抱着他的大腿出手抢他手中的狼皮了。 容熠朝着无畏他们瞪了一眼,这些老家伙竟然看着自己受困也不相救,还笑吟吟的看热闹,看老子以后怎么整你们。 就在他冲着无畏他们发狠的时候,不知怎么身下的马竟然开始朝前挪动脚步了。 起初只是慢慢的朝前走,走了几步之后,竟然冲出人群奔跑起来。 不过,容熠只是高兴了一会儿,身下的马跑出人群之后奔了不远,稳稳的停在了木珠的跟前。 引来身后众女子的齐声叹息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返京 本来围在容熠身边的女子,见他骑马到了木珠的跟前,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失望之色。 只有容熠知道,他身下的马之所以冲出人群,并不是受了他的指挥。 到了木珠跟前之后,木珠笑语嫣然的看着骑在马上的容熠,道:“多谢昆莫的垂爱。” 此时,在外围观看的木托,也驱马赶了过来,朗声笑道:“昆莫真是好眼光,我家木珠虽然不是这样草原上最漂亮的女子,可是却是最有智慧的一个。” 刚才还在吵着嚷着要接容熠手中的狼皮的女子,现在一下便成了跟着起哄的人。 吵吵嚷嚷的为木珠助威。 眼下的形shì好像容熠一定会将手中的狼皮交给木珠一般。 这狼皮若只是狼皮,那容熠也便无所顾忌了,可是这狼皮有着特殊的意义,他便不得不慎重了。 他两眼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木珠,问道:“这匹马是你留在无畏府上的吧?” 木珠没想到容熠会忽然问起这件事,不过,她还是很大方的点点头承认了:“知道昆莫要参加驭马节的比赛,怕无畏大当户每天忙于正事无暇顾及到这些小事,我便准备好了马放在了无畏大当户的府上,没想到昆莫真的选的这匹马。” 容熠从马上垮身而笑,道:“你说的不错,无畏确实无暇顾及这些小事,在他的府上,这便是最好的一匹马了,所以我便选了这匹马,现在物归原主。” 随后跟上来的无畏听了木珠的话之后,脸上不由得一黑。 容熠将马缰递给了木珠之后。转身拿着狼皮便走了。 众人看的有些愣愣的,完全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一个女人小声道:“昆莫没有将手中的狼皮个木珠,没有!” “真是,原来昆莫只是来还马的,昆莫用了木珠的马,也没有将手中的狼皮给她?” “那就是没有看上木珠啦。” “你没听木珠说嘛。无畏大当户没时间给昆莫挑马。所以木珠才帮忙的,帮忙而已。” ………… ………… 木珠的耳边议论声不断,她只觉被周围“嗡嗡嗡”的声音吵得头都大了。 满脸涨的通红。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托也黑着脸,没想到她的女儿已经如此费尽心机了,竟然还是没有让容熠满意。 现在所有乌孙的族人都知道木珠被昆莫嫌弃了。以后谁还敢再娶她过门。 木托越想心里越膈应,一个刚刚当上昆莫的毛头小子。竟然敢这样对待他木托的女儿。 难道没有我木托的支持,你这个昆莫能当的稳当吗? 木托两个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最终猛的拉过木珠,带着她气呼呼的冲出了人群。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木珠的眼泪便留了下来。 她本来以为,当着众人的面,又有木托在场。就算是容熠心里不十分的乐意,可是总会给自己的父亲一个面子。勉强将狼皮送给她,可是没想到容熠竟然连她父亲的面子都敢扫。 他是昆莫不假,可是若是整个右大当户都不支持他的话,他的昆莫当着也不会踏实。 可是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起哄声,木托一下便惊醒了过来。 若是此时他公开站出来不支持容熠,那昨晚那些听了容熠的话便做起白日梦的当户还不纷纷倒戈站到容熠一边,那他便成了孤身一人了。 木托左思右想还是不能因为此时便与容熠闹翻,只能忍下这口气。 此时,木托听到自己女儿的嘤嘤的哭声,心里更烦,回头冲她吼道:“好了,不要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不能嫁给昆莫你便活不成了吗?” 木珠被自己父亲的反映吓了一跳,脸上挂着泪,却一声也不敢出了。 大约她错过容熠之后,这辈子再也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了,就算是活着,也肯定不快活。 木珠的心里难过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容熠的眼睛里一点也没有她的影子,难道她跟那个柳珂相比就差这么多吗? 听说那个柳珂要生孩子了,看她生了孩子之后,还能拴住昆莫的心吗? 看看草原上的那个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不是腰粗臀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男人大老婆生了孩子便讨小老婆。 木珠一想到柳珂要生孩子了,心里便得意的笑了起来。 脸上有了得意的神情。 “父亲放心,您今天丢掉的面子,早晚有一天,女儿会再给您挣回来的。” 木托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他知道这个女儿从小便古灵精怪,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于是笑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不过男女之事,可不是一些小聪明便能解决问题的。” 木珠得意的一笑道:“父亲没有听说吗?容熠昆莫的妻子要生孩子了,等她生完孩子之后,她还能让昆莫像现在这样对她情有独钟吗?父亲是男人,应该最了解的吧。” 他说完之后,不由的眼睛朝上白了一下。 若是她母亲生了她以后还能跟以前一样,也就不会有下面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木托听了木珠的话以后,用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哈哈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最了解男人了,父亲敢像你保证,等昆莫的妻子来凉州的时候,大约便是你的出头之日了。”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父女两个,现在便有说有笑了。 此时,身后的传来阵阵欢呼声。 木珠脸上的笑容李曼收敛了,撅着嘴道:“今年女子的驭马比赛不知道谁拿了魁首?” “管他谁呢,你现在最主要的事好好打探一下昆莫的喜好,要让她注意到你,只有知道他喜欢什么才行啊。”木托连回头也没有回头对木珠道。 木珠点点头道:“父亲说的不错。汉家有句话,叫‘志同道合’,就是说有相同的爱好的人,才能走到一起,我要与昆莫有相同的喜好。” 她说到这里之后,朝后面看了看,不知道乌兰有没有获胜。 以后打探昆莫的消息。还是要靠那个傻乎乎的乌兰呢。 如木珠所料。今年驭马节女子的比试,获得魁首的正是乌兰。 不过,乌兰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她今年只想跟木珠比,可是木珠却因为容熠的事情没有参加。 虽然她夺得了胜利,可是一点也不高兴。 就算是她获得了最漂亮的骑马装也一点也不开心。 而且她满眼望去,竟然没有看到柳峰的身影。心里便越发的不再在。 不少刚刚参加过比赛的勇士向她献上了自己猎获的狼皮,可是乌兰都没有接。收拾了东西骑马回家了。 一回到家便直奔柳峰的客房。 见他客房的门开着,乌兰的心里一阵紧张,正要闯进去,忽见柳峰抱着一包的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本来心情低落的乌兰脸上一下便绽放了笑容。跑到柳峰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道:“柳峰哥哥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吓了我一跳。” 柳峰低头看了看乌兰抱着自己胳膊的手。脸上略现尴尬的一笑:“怎么会,我在贵府住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要跟令尊告别之后才能走,而且我还没有跟我父亲说这件事呢。” 乌兰听了此话之后,不禁纳闷的道:“你父亲呢?怎么我总是看不到他。” 一提到柳明,柳峰的脸上立马又阴沉了下来,道:“肯定不知道又到什么地方喝酒去了,好像在她的心里便没有什么事情比喝酒更重要了。” 乌兰见柳峰生气了,赶忙劝道:“柳峰哥哥,不要生气嘛,喝酒也不是什么坏事,在我们草原,英勇善战的勇士都是喝酒的好手呢,哪一个不能痛饮三大碗。” 柳峰不想跟外人讨论这件事,便道:“你找我有事吗?还是就是来看看我走了没有?” “就是来看看你走了没有。”乌兰见柳峰对她并不热络,心里不免失望,说完此话之后紧接着道:“哦,还有来告sù你我多了魁首。” 乌孙听了乌兰的话之后,笑道:“啊,原来你的了驭马比赛的魁首,那可真是恭喜了。” “没什么好庆贺的,木珠没有参加,我取胜了也没有意思。” 柳峰听了乌兰的话之后,便知道怎么回事了,道:“你想跟木珠一较高下还不简单,你们两个单独比试一下不就行了。” “容熠没有将抢得的狼皮给木珠,她现在一定很伤心,还是算了,此事以后再说吧。”乌兰叹了口气道,“我跟木珠同命相连的,她心里的感受我最清楚。”说着眼睛便红了。 柳峰见状,心里急的不行,可是他又不能将乌兰赶走。 还好乌兰只在须臾间脸上便恢fù了笑容,对柳峰道:“柳峰哥哥收拾东西吧,只是走的时候一定要告sù我,不要偷偷地跑掉就行,我去休息了。” 柳峰赶忙道:“好好,快去休息吧,我不会不告而别的。” 送走了乌兰之后,柳峰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抱着手里的东西去找容熠了。 只是敲了容熠的门半天,里面却没有动静,不多时住在后耳房的下人听到了敲门声走了来,道:“昆莫进城了。” 容熠这个时候去城里干嘛? 柳峰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只好等晚上容熠回来了再跟他交代。 要回中原了,柳峰的心里还多少有些激动, 行囊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不过他要给柳珂与柳琀带些东西回去才行。 想到这点之后,柳峰便急不可耐的也进城去了。 在凉州城中逛了一圈,给柳珂与柳琀买了满满的两袋子东西。 回来了,也不顾会自己的房间,便推门走了进去。 容熠听到自己的门外有脚步声,知道是柳峰来了,便背着身道:“去哪儿逛了这一天?” “你看我给阿珂买的东西,阿珂见了一定会喜欢的。”柳峰说着便将自己买的各色东西一一摆在了容熠的桌子上。 此时他才发现,容熠竟然在画画。 “你可真有闲情逸致。”柳峰忍不住笑道。 容熠没有答话,道:“你进来干吗,难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还没有呢,我想让你看看我给珂儿和琀儿买的东西,我这还是第一次给女孩子买东西呢。”柳峰看了看摆了半桌子的东西,叉着腰问道。 容熠朝这边瞄了一眼,道:“送什么都是你的心意,不用让我知道。” 他说完此话之后,忽然发现里面有一柄带着一对茶花的金镶玉簪子,“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竟然还有这样精细的东西。” 柳峰忙将那柄簪子收了起来,干干的笑了笑道:“是啊,这是我跑遍了凉州城才找到的。” “不过,这是未婚女子带的东西,怕是送给珂儿和琀妹妹都不合适吧。”容熠脸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 柳峰没有接话,忙转移了话题道:“你怎么还有功夫画画啊,难道没有事情要你处理吗?” “有很多事,但是这是我送给珂儿的,所以要在你走之前画完。”容熠一边说话,一边端详着自己的画。 柳峰朝那幅画上望了去,道:“哇哦,没想到你画画这么好啊,你不知道珂儿是最善仕女图的,你们没有切磋过吗?”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神色不由得黯然。 他与柳珂接触的时间那样短,都没有来得及将彻底的了解彼此便分开了。 他只知道柳珂会画画,可是却还真的没有与柳珂切磋过画技。 他想到这里之后,打算要给建业的容烨送件东西过去。 “怎么了?想什么呢?”柳峰的话打算了容熠的思路。 容熠没打算将此事告sù柳峰,只道:“没什么,若是你没有其他的事情,便回你自己的屋去,别在这里打扰我。” 柳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道:“刚当了几天的昆莫,便端起款儿来了,好,今天便算是我跟你辞行了,走的时候我可就不跟你辞行了。” 果然,他此话一出,还没走出两步,便被容熠抓住了衣领。 “不要任性,相比之下,阿珂肯定更愿收到我的礼物。” 容熠的话刚刚的落音,忽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容熠一皱眉头道:“出事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中毒 容熠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忙打开门,正好一个小奴隶想闯进来,险些与容熠撞个满怀。 吓得小奴隶忙后退了几步跪地求饶。 “昆莫饶命,昆莫饶命,我不是故意的……” 容熠没想与他计较。 只是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小奴隶被吓得浑身发抖,语不成句。 容熠只好道:“我不会惩罚你,起来说话。” 那小奴隶一听,身体这才不抖了,磕磕巴巴的道:“大当户往我转告昆莫,刚才,刚才有人说木珠姑娘,木珠姑娘在家自杀了。” 听了此话之后,容熠与柳峰都不由的一惊。 容熠一愣之后,越过小奴隶便出了房门。 柳峰也顾不得收拾行囊了,慌忙跟在容熠的身后朝着木托家而去。 若是此时木珠死了,肯定大家都会以为木珠是因为在驭马节上的事情想不开。 虽然容熠并没有什么错,可是难免一些好事者会将木珠的死归结到容熠的身上。 容熠在乌孙刚刚树立起的形象便会大打折扣。 容熠到不在乎什么名声,但是他不想有一个女人的死跟他牵扯上关系,到时候柳珂来了,他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他正要出门却见无畏匆忙的从外面赶了回来,正好与容熠打了照面。 无畏忙上前道:“昆莫可知道了,木珠那丫头竟然因为您没看上她便想不开自杀了。” “我知道了,正想过去看看。”容熠冷冷的道。 现在木珠因为什么出事还不明朗,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想赶过去亲自一看究竟。 “昆莫这时候过去好吗?我怕木托那家伙一时冲动会伤害到您。”无畏有些紧张的道。 容熠冷冷的道:“该面对的无论回避到什么时候总是要面对。” 他说完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那臣下让人给您准备马去。”无畏见拦不住容熠便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容熠脚下没有停。 柳峰却摇摇头跟着无畏去取马了。 无畏与柳峰驱马到了半路才追上容熠。 等到他们赶到木托的府门外。听到里面传出了哭声。 木珠一直是木托的骄傲。 木托对木珠甚至比对几个儿子都要器重,现在竟死于非命,岂不令人感叹。 门房的人看到容熠带人前来,脸上不敢又怒气,忙给他开了门,将他带到了木托的跟前。 木托的几个儿子,见容熠走了进来。都忍住不住红着眼睛怒目而视。木托的脸上也恨恨的,只是敷衍的给容熠行了礼,便不再说话。 而木托的大老婆。也就是木珠的母亲,却直接哭着向容熠讨要女儿的命―― “我们家木珠做错了什么,竟然你如此嫌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到了她的跟前,却又将狼皮带走……” 容熠没有理会只是朝着摆在灵床上的木珠看去。 “我要看看木珠。”容熠冷冷的道。 “她已经死了。你现在要看她还有什么用!”木托的大老婆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木托冲自己的老婆喊道:“闭嘴――” 他喊完之后,使劲儿咬了咬牙根,冷着脸带着鼻音道:“木珠唯一倾情的人便是昆莫,若是昆莫能与她告别。那也算是圆了木珠的一个心愿。” 下人们听了此话之后,引着容熠到了木珠的灵前。 一想到自己家的小姐,过了今天便要拉到百公里之外的大漠中去天葬。下人们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容熠轻轻解开了盖在木珠身上的白布。 只见木珠眼下发青,双唇黑紫。若不是中毒便是窒息。 他抬手扒开木珠的眼睛看了看,不由大吃一惊,瞳孔还没有散开,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是重度昏迷,并没有死。 容熠忙握住了木珠的脉细。 木珠的脉细如游丝一般,好像随时都会断。 容熠忙从怀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金针,拿起木珠的手指,在众人的惊呼中便扎了下去。 “你干什么,我姐姐死了你还这样对她。”木珠的一个弟弟冲容熠喊道。 柳峰忙上前拦住了那孩子,道:“你们容熠昆莫医术高明,说不定你姐姐还有救呢。” 那孩子听了柳峰的话之后,惊得瞪大了眼睛。 容熠捏住木珠的手指,刚刚被扎破的地方,慢慢的渗出了一滴黑色的血。 木珠这是中毒了。 他用手指抹了抹那滴血放在鼻下闻了闻,满脸的惊讶,竟然是中原宫廷常用的断肠草,现在一时间他配不出断肠草的解药,只能先用常规的解毒办法试一试,看能不能先保住命。 他命人取藜芦煮水给木珠灌下。 可是木托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藜芦是什么东西。 容熠只好换了瓜蒂。 “瓜蒂也没有,”木珠的母亲近乎绝望的摇摇头。 容熠深深的一闭眼,道:“煮了甘草和绿豆,先给她灌下。” 大草原上,最常见的便是甘草了,木托的家人听了此话之后忙按照容熠说的去准备了。 木珠的母亲亲自煎了满满的两大碗药端了来,亲自给木珠灌药,可是此时木珠的牙关紧闭,根本就灌不进去。 容熠见状冷冷道:“给她撬开灌下去。” 可是木珠的家人都不忍下手。 容熠拖着木珠的下巴往上一提往下轻轻一拽,便将她的下颌落了下来。 木珠的母亲忙慢慢的将药给木珠灌了下去。 在木珠的母亲给她灌药的时候,容熠走到木托的跟前,道:“你觉得你的女儿会因为白天的事情,愚蠢到自杀吗?” 容熠的话不好听,木托听了此话对他怒目而视。可是旋即便想起了驭马比赛之后,木珠对他说的话。 此时,木托不由得满脸疑惑,今天木珠明明跟他说容熠的妻子快生孩子了,生了孩子,她便有机会了,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选择自杀。 木托惊讶的看着容熠道:“昆莫是说木珠是被人害的。可是谁会去害一个花样的姑娘?” “凶手是谁我便不知道了。不过木珠绝对不是自杀,而是被人下毒。”容熠背着一脸清冷的对木托道,“想想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木托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得罪人是肯定的,而且还得罪了不少,只是一时间,让他想出是那个敌人能潜入他的家里给他的女儿下毒。他还真想不起来。 容熠说完之后,不再理会木托。而是去一边斟酌解毒的方子去了。 他写好方子之后,交给了跟他一起来的柳峰,道:“便有劳你去抓药吧,交给他们我还真不放心。你快马加鞭道凉州城中将这些药取来,这是两个药方,每个抓七服药。再有便是带个沙锅回来,这东西他们府上未必有。” 乌孙人很少有人看汉人的大夫。有了病便用自己的土方子医治,所以木托的府上还真不一定有熬药的沙锅。 柳峰拿了药方道:“放心。”一面说着一面飞奔着出了木托的家门。 一出门正好与提了药箱刚刚赶来的赫连谷撞了个满怀。 “木珠怎么样了?”赫连谷问道。 柳峰拿了药方在赫连谷的跟前一晃道:“容熠已经开了药方,现在正在救她呢。”他说完便跑了。 赫连谷快走几步进了灵堂。 看到容熠正在指导木托家的下人如何给她灌药,便忙上前道:“昆莫,木珠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臣下帮忙?” 容熠一回头看到了赫连谷,直起身道:“你刚才跑到那里去了,怎么没见你的人影。” 赫连谷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回话,只是道:“让臣下看看木珠怎样了?” 此时,给木珠煎的甘草与绿豆已经灌下了一碗,可是木珠没有任何反应。 容熠将自己刚才站的位置让出来给了赫连谷。 他的医术都是赫连谷传授的,此时赫连谷赶来为木珠医治是最好的了。 赫连谷给木珠诊了脉之后,一脸阴郁的道:“这是什么人,如此歹毒,竟然对一个小姑娘下断肠草的毒。” 此时,赫连谷的话印证了刚才容熠所说的话,木托便再也没有什么怀疑了,真的是有人要害他的女儿,跟今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关系。 “得赶紧催吐,”赫连谷见木珠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有些心慌了,他刚才在来的路上便听人说了,现在都以为木珠是因为容熠当众给她没脸所以才想不开的,若是木珠死了,了解内情的知道是有人给她下毒,不知道内情的,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肯定会有损容熠的声名,他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中毒多久了?”赫连谷又问道。 木珠的母亲忙道:“从我们发现,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我们都以为木珠死了,刚刚的将她挪到这里来,昆莫便来了。” 赫连谷听了之后一脸的肃穆。 一般断肠草吃下之后,一炷香的时间便会腹痛,两到三个时辰就会毙命,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能不能救过来就看老天爷了。 “继续给他灌药,这些太少了。”赫连谷冷着脸道。 容熠只是背手而立的看着,不再插言。 “你不会只开了这个要,没有开其他的药吧?”赫连谷此时又有了做容熠的师父时的口气。 容熠嘴角一提道:“有开其他的药方,已经让大哥去抓药了,可能马上就回来了。” 赫连谷侧头看了看木珠,见她依然没有气色,便将木珠的母亲叫到跟前道:“命人去厨房去些用花生压榨的油过来。” 木珠的母亲不解,愣了一下,刚要相问,赫连谷厉声道:“愣着干嘛,还要不要救你女儿的命啊。” 木珠的母亲下去之后,赫连谷对容熠道:“这是我在中原的时候跟人学的一个小方子,你以后遇到这样的病人也可以用。” 容熠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多时,木珠的母亲去了花生油回来。 赫连谷从自己的药箱底部取了一根鸭毛出来,交到容熠的手中道:“你用鸭毛站了花生油滴到木珠的嘴里。”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接过鸭毛沾了花生油伸到木珠的喉间,将油滴了进去。 刚刚的低下去不就,木珠的胸口便猛烈的起伏了一下,一股黑血连同刚才给她灌下的药一同从木珠的嘴里涌了出来,旁边伺候的人赶忙给她擦了。 “继续!”赫连谷道。 容熠又滴了一下,不断的有东西从木珠的嘴里涌出。 木托一家看着有事揪心有事心痛,可是好在木珠已经有了反应,不再像刚才一样,一副已经下世的样子。 此时,柳峰从外面冲了进来,将取来的药和沙锅交给了下人:“赶紧给你们家小姐熬药去。” 接着柳峰的下人看了手里的药和沙锅一下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峰索性好人做到底,提了药去给木珠熬药。 熬好了之后才交给小丫头端了上去。 此时,木珠吐出了很多东西可是却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赫连谷低头闻了闻小丫头送上来的药,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此药开的很对症。” 说罢将药交给了木珠的母亲,“给她喝下去吧。” 木珠的母亲忙亲自将熬好的药给木珠喝了。 她惊奇的发现,虽然木珠还没有醒来,可是此时给她喂药已经不似方才那般了,好像木珠已经知道吞咽了。 这可是好转的迹象。 一碗药灌了足足快看个时辰才全部给她吃下。 木珠的母亲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满脸希望的看着赫连谷和容熠道:“我们家木珠是不是没事了?” 赫连谷看了容熠一眼对木珠的母亲道:“这要看木珠的造化了,看明天早上她身上的毒气能不能退去吧,若是能够退去的话,便有希望活下来,若是没有,便准备后事。” 木珠的母亲双手合十,冲着天上念叨了几句,对容熠道:“多谢昆莫大人大量,没有跟我们计较,还出手救我的女儿。” 容熠一摆手,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木托的跟前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 木托恨恨的摇摇头道:“臣下还不知道,不过臣下一定会查出凶手的,绝不会让木珠白白受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争执 木珠服下容熠开的药之后,虽然没有醒过来,可是脸上却渐渐恢fù了血色,也有了微弱的呼吸。 木托的脑海中出现了不少人,可是却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下毒害木珠。 容熠见自己在此也没有什么可帮忙的了,便与木托告辞离开。 柳峰与赫连谷、无畏他们也跟着他出了木托的家门。 他们刚刚的进门,便碰到了要出门的乌兰。 乌兰看到容熠等人回府了,急忙迎上前去声音颤抖的问道:“听说木珠自杀了,这是真的吗?” 她说完这话之后,还不善的瞪了容熠一眼。 无畏忙制止道:“谁说的,别听旁人胡说,木珠是被人下了毒,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自杀。” 乌兰听了此话之后,吓了一跳,忙问道:“下毒,谁这么狠毒,竟然对木珠下手,让我知道我f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她说着眼泪便夺眶而出。 想想这么多年,虽然她跟木珠之间也偶尔会有矛盾,可是每每过不了几天就会和好如初,而且乌兰性格直来直去,很多时候都是木珠在替她出头。 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木珠了,乌兰放声大哭起来。 无畏忙劝慰道:“好了好了,木珠还没有死呢,说不定她吃了昆莫给她开的药方能好了也未可知。” 乌兰听了此话,忙止住了哭声,朝容熠笑道:“木珠真的没死吗?” 容熠点点,冷冷的道:“现在还没有。” 乌兰收了脸上的笑容,腹诽道:这叫什么话。 赫连谷轻咳一声,解释道:“木珠刚刚吃了昆莫给她开的药,已经有所好转了,再服几服药,能够恢fù也未可知。” 乌兰没有听出赫连谷话里的玄机,只听到木珠能恢fù,便欣喜的对自己的父亲道:“父亲,我去看看木珠,马上就回来。” 无畏忙喊道:“站住,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木珠的家人为了此事担惊受怕了一天,此时肯定早已休息了,你明日再去吧。” 乌兰已经跑出了大门,听了无畏的话,又不情不愿的回来了。 容熠跟乌兰说完话之后,便回自己的客房了。 赫连谷忙跟了上去。 到了自己的门口的时候,容熠见赫连谷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他来了,回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赫连谷一拱手道。 “进来说话吧。”容易就将赫连谷让到了房中。 小奴隶忙跑过来给他点了蜡烛,往地龙里续了柴才出去。 容熠将外面的貂绒斗篷脱了,问道:“什么事非要今天晚上说。” 赫连谷一拱手道:“今天臣下去凉州城中,原本是想探查一个合适的地方,明年开春给昆莫盖一个府邸——” 他的话刚刚说到这里,便被容熠制止了,“此事不用着急,等我向大燕朝廷上了降书,让容烁出银子给我盖府邸。” 赫连谷听了此话,忍不住用手揉了揉鼻子,接着道:“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臣在凉州城中,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便悄悄潜了进去,不进去还好,一进去,发现里面竟然集结了很多屠睿王的手下,以臣下看来,他们肯定是贼心不死,想要为屠睿王报仇。” 容熠冷笑了一下,想起了今天在驭马节上看向自己的那双阴冷的眼神。 “没关系,既然我们也已经察觉到了,也便不可怕了。” 现在容熠所欠缺的便是手底下没有自己可堪重用的人,只有一个赫连谷,虽然凉州城不大,可是也有军民几万人,要管好这几万人,手底下没有几个得力的人也是不行的。 容熠想到这里之后,轻哼一声,对赫连谷道:“明天你便去城中发一个告示,就说乌孙的昆莫要招前卫,凡是会些拳脚的都可报名,通guò考核的便可称为昆莫的贴身护卫。” 赫连谷听了此话之后,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容熠的企图,道:“若是那些人中有汉人该当如何?” “加一条,不管是汉人韩氏乌孙族人都可以报名,只要能通guò考核便可。”容熠笑道。 赫连谷一拱手:“是,昆莫若没有什么事,臣便告退了。” 他正要走,却被容熠拦住了,“你觉得木珠有几成救活的希望?” 赫连谷听容熠问及木珠的事情,沉吟了一会儿道:“木珠中毒颇深,而且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药。断肠草一但下肚便会破坏人的五脏六腑,木珠就算是能救活,怕是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正常生活了。” 容熠冲他一摆手,“下去吧!” 赫连谷有些疑惑的下去了。 容熠一攥拳头“砰——”的一下打在了墙上。 若是他猜的不错,给木珠下毒的人,可能是冲他来的,木珠只是牺牲品。 这是要挑拨木托与他不和。 木托是右大当户,若是木托与他分裂,那便是将乌孙族人的一半分走了。 幸好赫连谷发现了,不然还真有可能功亏于溃。 第二天一大早,容熠便听到柳峰在与柳明吵架的声音。 “我从昨天便在找你,可是围着凉州城找了你半天也没有找到,现在你醉醺醺的回来了,还怪我没有提前告sù你,我怎么提前告sù你?” 柳峰与柳明自从到了凉州之后,便很少争吵了。 可是柳明开始的时候还好,渐渐的便又跟以前一样开始酗酒,整天找不到人,回来的时候总是酒气熏天。 柳峰一直隐忍,没有跟他计较,或者说是不屑跟他计较,今早估计是柳峰将要回中原的事情跟柳明说了,估计是两人有了分歧,所以才吵了起来。 容熠忙穿了衣服出门。 只听柳明含含糊糊的道:“我不回去,我回去做什么,柳家的人都死光了,死光了,都死光了,就只有我一个活着,我,我,连给他们收尸的能力都没有,我回去干吗!” “那好啊,你自己留在凉州吧,我要回去找珂儿了。”柳峰甩开柳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提了包裹便走。 可是柳明本来就喝的醉醺醺的,被他一甩便摔倒在地,正好倒在了柳峰的脚下,险些竟柳峰绊倒,幸好柳峰是习武之人,慌忙往后一跃才没有踩到他。 此时,容熠已经走了出来,见柳明倒在地上,忙将他扶了起来,对柳峰道:“你跟一个醉酒之人计较什么?” 柳峰将头别到另一边,不去看他,道:“我的行装已经准备好了,无畏大当户也为我准备了马车,我这就走了,他便由你照顾了,别让他喝死,到时候没法跟珂儿交代,珂儿还是很孝敬他这个父亲的。” 柳明弄了一身的土,身体如一滩烂泥一般靠在容熠的身上,嘴里像是含了东西一般道:“你得带着我,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 后面的话便听不清楚了。 柳峰没有理会他,抬脚便想走。 “你好歹将他的房门打开去,让我将他弄到房中啊,这样冷的天,他没在外面冻死,你还不去烧高香,还在这里发脾气。”容熠斜了柳峰一眼道。 柳峰不情愿的去开柳峰的客房门。 容熠拖着柳明的腋下将他架到了房中,丢在了床上,又嘱咐了下人等会给他做吃的,这才关上门出来。 他回身都站在他身后一眼不发冷着脸的柳峰道:“跟我去拿东西,拿了东西再走。” 柳峰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刚才的心情,道:“好。” 容熠将一个包好的画轴给了柳峰,道:“亲自交给珂儿,除了珂儿,你也不准看这幅画,知道吗?更不准弄丢了。” 柳峰对自己这个一贯强势的妹夫,向来不予计较,便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已经到了我的手里,看不看还不是由我决定。” “现在乌兰去看木珠了,要不要我派个人去将她找回啦,只要我命人告sù她你要不辞而别,她肯定会快马加鞭的回来的。”容熠冷笑着对柳峰道。 “好好好,我服你了,别去找乌兰,我路上不看就是了,我又不懂画,看它做什么。”柳峰忙拦住作势要喊人的容熠赔小心道。 “那你便快走吧,到了建业记得来信。我就不送你了。”容熠说完便径自离开了,真的没有去送柳峰。 柳峰抱了画提着包裹出了无畏的府门。 一辆准备好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 无畏与赫连谷也站在门口为柳峰送行。 “柳老弟,你早去早回,见到昆莫的妻儿记得来信告sù我们,我们也好派人去接。”赫连谷拱手对柳峰道。 柳峰以前习惯了称呼赫连谷一声师伯,自从到了凉州之后,赫连谷的身份变了,不再以柳峰的长辈自居,可是柳峰却改不过来:“我一定会来信的,师伯。” 赫连谷一笑,也没有纠正。 无畏知道自己的女儿看中了柳峰,现在柳峰要离开凉州去找自己的吗妹妹,他便道:“柳老弟可一定要快去快回,这里也有你的亲人呢,而且——” 他的话说到这里之后,想了想还是忍了回去,哈哈一笑接着道:“我给你派了两个勇士同行,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们回信。趁着天色尚早启程吧,这样到太阳下山前说不定能到五原郡。” 柳峰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听了此话之后,冲两人一抱拳,便上了马车。 无畏与赫连谷目送马车远去才转身回府。 他们一转身看到恍惚是容熠的身影在影壁墙后面一闪不见了。 无畏与赫连谷相视一看。 “刚才我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看到好像是容熠昆莫。”无畏一皱眉头对赫连谷道。 赫连谷点点头一笑道:“是容熠。” “他是来送柳峰老弟的?怎么没有上前呢?”无畏满是不解的道。 其实赫连谷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容熠一向都不干这样鬼鬼祟祟的事情。 其实,容熠也想正大光明的将柳峰送上车,然后嘱咐一下他回到建业之后,如何照看柳珂,可是他怕自己一旦跟柳峰说多了便忍不住要跟他一起迈上马车不管不顾的回建业去。 所以才偷偷的看他离开。 希望柳珂看到自己给他画的画之后,能一展笑颜。************************************************************************* 此时的柳珂,自打进宫给容茗过了一个生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楚王府。 那些本来将她当做假想敌的嫔妃们也便没有找她麻烦的机会。 她每隔几天便会受到容熠的书信,知道他已经掌控了乌孙,柳珂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每日在家中种种花,看看书,弹弹琴,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只是自从楚王府有了自己的进项之后,宫中便停了楚王府的供应。 不过,楚王府连下人就只有这么二十几个人,光靠楚王府剩下的产业进项也就够了。 柳琀给柳珂送来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嬷嬷,柳珂每天按照嬷嬷说的办法养胎锻炼。 肚子里的孩子每天都会以胎动的形shì告sù柳珂他的存zài。 柳珂每当他动的时候,都会跟他说话,宛如他已经是个懂事的孩子了。 容茗这些天也能从柳珂那里拿到柳峰的信,所以她到依然是楚王府的常客。 这天,容茗给她从宫里带了了一箱笼的药材,主要是以血燕窝为主的补药,还有就是软软的软棉布,美其名曰是送给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服的,可是整整一车的布匹,不知道几个孩子才能穿那么多衣服。 “这可是我跟皇帝哥哥要的,你一定要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谢谢你,容茗公主。”柳珂此话说的诚心诚意。 容茗笑了笑道:“怎么跟我还客气上了,其实我也不知道给孩子做衣服需要用什么样的布料,我也不好去问母后,皇后的性子你也知道。” 柳珂看了看她送来的布料笑道:“你这不是选的很好吗?给小孩子做衣服正好就要用这样的软棉布。” 容茗高兴的道:“那说明那个苏婕妤还是蛮靠谱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凛,眉头一拧问道:“这是苏晚秋给你挑的?”R1152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出气 容茗见柳珂眼神中似是有些惊讶,刚要解释,此时,小丫头秋彤给端着茶走了进来。 秋彤将茶放在了容茗的跟前,笑着对柳珂道:“世子妃,刚才吴管家说有人送了一封信来,让奴婢交给您。” “信?谁的信,从哪儿寄来的?”容茗一听说有书信来,便连忙双眼盯着秋彤手中的信问道。 那架势就差伸手抢过来了。 柳珂伸手拿过了秋彤递过来的书信,拆开一看,是容熠写给她的。 告sù她,他算让柳峰先回来,一来可以照顾她,二来也可让柳峰先摸一摸京城的情况,万一有一天他想回来了,也好有个人可以给他做内应。 柳珂看了看这封信挤出来的时间,大约是半月前了,容熠信中讲打断过了驭马节跟柳峰讲这件事,那现在柳峰已经在路上了,若是走的快一点,说不定能回到京城过年。 虽然容熠不能回来,可是柳峰能回来,对柳珂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这说明,容熠真的已经在凉州站住脚了。 一想到这个年能与柳峰一起过,柳珂的眼睛一热便红了。 容茗见了之后,不解的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接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你可不要吓我哦?” 柳珂摇摇头,顺手将那封信便丢在了身侧的火盆中。 容茗见状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可是却没有接住。眼见着那封信落在烧红的木炭上,“突突”的冒了几个小火苗化成了灰烬。 柳珂一歪头笑道:“对你我来说都是好消息,你要答应我一个好处,我才会告sù你是什么好消息。” 容茗见柳珂笑语嫣然,看来真的是好消息,可是到底是什么消息她却猜不到。 难道是柳峰回来了? 不会吧,那么远的路。 而且,她也怕万一自己说出这件事之后,结果却不是,那她得失望死了。 容茗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这件事道:“你想让我给你什么好处。尽管说吧。不管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只要是你能说的出来,本公主都尽量给你弄到。” 柳珂听了容茗如此霸气的话。忍不住笑了。道:“我让你将皇后打一顿。你也愿意吗?” 容茗说完话之后,便端起了秋彤给她上的茶,一口茶刚刚的入口。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忍不住一下便喷了出来。 “为什么?你们不是亲戚吗?”她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满下巴的茶水道。 柳珂白了容茗一眼,好不遮拦的道:“我跟她算是哪门子的亲戚。我要是跟她是亲戚,上次在你生日的时候,她还会故意为难我吗?别说我身怀有孕就是好好的,她这样为难我,我也不会就这么跟她算了。” 说起那天在生辰宴会上的事情,容茗便觉得抱歉。 她在皇兄的淫威下,先离开了自己宫殿,去了宴会的现场。 她害怕有人会为难柳珂,便让海澜去接应柳珂。 可是她没料到皇后到了宴会现场,只是做了一下安排,便离开了。 更没有让她想到的时候,在柳珂走出锦绣宫的时候,她的皇兄也紧跟在柳珂身后出了锦绣宫。 这一幕正好被前往慈宁宫的皇后石琇看到。 本来已经快到慈宁宫门口的石琇,转而又回到了蕙兰殿中,隐忍到宴会快结束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趁柳珂起身去西阁的时候,在西阁的路上发作了她。 当时正好前后无人,柳珂不好跟她硬来,便恭敬的给她行了礼。 石琇围着柳珂转了一圈,冷冷的道:“还以为你们柳家只有柳珍这么一个,没想到,果然是一窝而出啊,脸秉性都是一样的。” 柳珂听了此话刺耳,可是却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而且,此事全因容烁只顾而起,石琇心里不舒服也是常事,便没有与他辩驳,只是静静的等她将话说完,道:“皇后娘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妾身便告退了,容茗公主还在等着臣妾呢。” “拿公主压本宫?你以为你是谁,本宫是皇后,你敢对本宫不敬!” 只要看着不顺眼,想惩罚一个人,理由不过都是些幌子。 “给本宫在冷风里跪着,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你再起来。”石琇说完此话便离开了,只留下了身边一个嬷嬷看着。 幸好海澜及时赶到,不然还不知道柳珂要在冷风里跪多长时间。 容茗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心里便过意不去。 她也知道柳珂一般是不进宫的,大约就是为了避嫌。 是自己将她请进了宫里,却没想到让她收了委屈,若是柳珂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点点的损伤,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对不起,阿珂,那天的事情都怪我想的不够周全,竟然让你受了委屈。” 柳珂一副爱憎分明的样子,一瞪眼道:“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皇后故意要为难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你帮我打她一顿给我出气吧,我自己又不能进宫。” 容茗面露难色。 “其实那石琇也真是该打,每天在宫里都是一副别人欠她八百吊钱一般,除了找这个的麻烦便是找那个的麻烦,可是母亲却偏偏给她撑腰,若是被母后知道了我揍了皇后,肯定饶不了我。” 柳珂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傻呀,干嘛让她知道是你打的她,何况你身为大燕的公主,亲自挥拳头打人也是不太讲究吧。” 容茗凑近了柳珂,促狭的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偷偷的打她一顿?” 柳珂点点头,然后道:“也不要打的太重。毕竟她是公主,只要稍稍的教训她一顿便可,别伤筋动骨的,我跟她也不是什么大仇,只要略施小惩就行了。” 她说到这里之后,叹了口气道:“她是皇后,身份摆在那里,我有命明着找她算账,可是那天的气一直郁结在心里,久久不能散去。我怕自己要憋出病来了。” 容茗最能理解有仇不能报的滋味。她就是这样,若是有什么人得罪了,可是她当时又不能报仇,便会日日想着这件事。直到此仇得报之后才能放下。 她想了想道:“好。我答应你了。你便告sù我吧,刚才那信上写的是什么?” 柳珂脸上得意的一笑道:“若是赶得及的话,兄长在年前便能回到建业了。” 听了此话。容茗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柳珂半晌没有说话。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边。” 柳珂轻声一笑道:“瞧你那样,他就那么好呀,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竟然让堂堂大燕的公主高兴的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容茗忙将张的大大的嘴合上,将身子探到柳珂那边,问道:“快回答我,这是真的吗?” 柳珂实实在在的点了两下头:“是真的,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啊——”容茗猝不及防的闭着眼睛尖叫起来。 幸好柳珂早有防备,忙将耳朵堵上了。 可是家里的下人却什么也不知道。 听到了容茗的叫嚷声之后,吓得都匆匆闯了进来。 见到容茗闭着眼睛两手攥着拳头大叫,都吓傻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柳珂忙对他们道:“没事没事,你们该干嘛便干嘛去吧,若是有事情我会及时叫你们的。” 下人们带着满脸的疑惑鱼贯而出。 容茗也住了声。 她激动的走到柳珂的跟前,摇着她的肩膀道:“阿珂,这是真的吗?你说的真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柳珂被她摇晃的难受,忙将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拂了下去。 容茗忽然双手停在了空中,一鼓脸气呼呼的道:“刚才是柳峰的信?你怎么能将柳峰的心给烧了,就算你是他的妹妹,你也不能烧他的信呀。” 柳珂摇头道:“不是他的信,是别人的。” 柳珂不想让人知道容熠也在凉州,便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容茗却并没有放弃,又问道:“别人是谁?” 她说完此话之后,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刚要说话,只听柳珂道:“我父亲的。” 容茗的神情立马松懈下来,一脸失望的道:“我还以为是容熠呢。这家话也真是的,连个信儿也没有。” 柳珂没有接话,只是道:“别将我嘱咐你的事情忘jì了哦。” 容茗点点头,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瑕疵必报的小女人。东西我也给你送到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在府上听我的消息。” 她说着便站起身欲离开。 柳珂忙起身道:“公主!” 容茗一愣。 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柳珂很少称呼她为“公主。” 除非是有事要求她。 “什么事?” 柳珂郑重其事的道:“我觉得皇上应该不会为难我兄长,不过,为防万一,此事我还是要拜托你,万一皇上有为难兄长的地方,请你无论如何要回护一二,让他不要有什么危险。” 容茗一听柳珂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她忍不住一笑:“我怎么会让他有危险,若是京城不适合他,我跟着他走就是了,其实我跟皇兄的性子很像,都对自己认定的感情有最深的执念。” “你我是同辈众人,所以才会成为朋友。”柳珂一笑对容茗道。 “我走了,我去给你办差去了,等我的好消息。”容茗无邪的一笑,“让秋彤送我出门吧,瞧你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好好养着吧。” 柳珂冲她一笑点点头,看着她出了房门。 容茗回到宫里之后,便着手柳珂交给她的事情。 其实,将石琇打一顿,只要不打出什么伤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她左思右想,决定找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将石琇引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蒙上头打她一顿。 容茗想到这里之后,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公主,这大半夜的,你笑的太吓人了。”海澜见容茗还不睡觉,便悄悄的进了她的房间,没想到正好听到她“嘿嘿”的笑。 容茗又笑了几声,将海澜拉到跟前,道:“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海澜懵懵的道:“什么事,公主?这么神神秘秘的。” 容茗凑到海澜的耳边,把要将皇后打一顿的事情跟她说了。 吓得海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公主,您没事吧,为什么呀?皇后娘娘可是六宫之主啊。” “看她不顺眼,就是想揍她一顿出气,不行啊?”容茗没所谓的道。 海澜想了想,道:“万一被人知道怎么办?太后会不会因此而震怒。” “所以不能让人知道啊,你就按照我说的办,肯定不会有事的,到时候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容茗一脸轻松的道,“今天先睡觉吧,一qiē等明天再说。” 她说完便到头睡了。 可是海澜却睡不着了。 她可从来没有接手这么棘手的差事。 辗转反侧直到三更天才睡着。 第二天,容茗便亲自找比较隐蔽皇后又会经常去的地方。 只是,她逛了一整天,也没有什么头绪。 到了傍晚时分,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她正打算回自己的锦绣宫。 一拐弯看到石琇只带了一个宫女,朝着隐月阁的方向而去。 容茗一皱眉头,心道:这苏晚秋圣宠在身,石琇从来都没有给过她还脸色,此时,怎么会去隐月阁,难道是去找茬? 容茗如此想着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跟容茗一起出来的海澜,有些纳闷的对容茗道:“公主,你说皇后去隐月阁干嘛?” 容茗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的道:“闭嘴,有什么不明的事情,等到了锦绣宫再说。” 海澜听了此话,忙捂上了自己的嘴。 容茗见石琇一直到了隐月阁的后面才停下脚步。 可是却什么也没干,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跟在的身后的小宫女,弯腰似是擦了擦自己的鞋子,还跺了跺脚,便在没有什么异常了。 容茗怕石琇一回身会看到她,便匆匆拐进了一个小小的甬道,打算看看石琇到底想干嘛? 不多时,容茗便看到石琇转身朝回走了回来。 她吓得不敢探头,直到石琇走远了之后,她才带着海澜走到刚才石琇站的地方一看究竟。(未完待续……)R1292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胖揍 容茗与海澜到了刚才石琇站的地方,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个石琇是不是被皇兄冷落的有了心病,感觉奇奇怪怪的。” 容茗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一脸纳闷的道。 海澜干笑道:“公主,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快点会锦绣宫是正经,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我们还是不要在此久待的好,万一从哪里钻出个野猫野狗的也怪吓人的。” “屁话,这里是皇宫,哪来的野猫野狗。”容茗的话刚刚的说完,便听到一声抓心挠肺的猫叫声。 吓得容茗大叫一声往后一跳便躲在了海澜的身后。 海澜也害怕,身子往后躲着,声音颤抖的道:“公主,没事,就是猫叫,我们赶紧离开吧。” 只是,她们正准备走,便听到了隐月阁院门开合的声音,海澜忙拉了容茗躲在了隐月阁后面的大榕树后面。 只听一个宫女道:“婕妤娘娘,奴婢就说外面没人吧,兴许是主子听错了,又或许是过路的笑宫女,没什么事的,我们进去吧。” “我没的有些心慌,兴许是我听错了。”苏婉秋的话刚刚落音,她怀里的大黑猫又“呜喵”叫了一声。 容茗听了这声音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是不是也觉得今天晚上有些不同寻常,小狸花。”苏晚秋用手抚摸着大黑猫的后背说道。 “婕妤娘娘,夜色上来了,外面寒气重,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苏晚秋身边的宫女劝道。 苏晚秋叹了口气,道:“回了,这黑灯瞎火的,脸小狸花都不愿外面,可见这个地方是怨气比较重的,当初我选了这个地方居住,也不过是图个清静,养了小狸花以为便能压住了,没想到竟不能够。” 她说完冲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便转身进了院门。 隐月阁的院门重新关上了。 容茗已经吓得浑身冷汗,双手使劲儿的抓着海澜的胳膊,道:“刚才苏婕妤的话是什么意思?” 海澜也是浑身打着哆嗦,“公主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话好不好,我怕将那只大黑猫再招出来。”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放开海澜的手,逼着眼睛撒腿便跑。 等海澜反应过来的时候,容茗已经跑出了十几丈远。 “公主等等我呀。” 她一面小声的叫着容茗,一面也飞奔着追了上去。 当她们走了之后,站在院门里面的苏晚秋与翠心忍不住相视一看。 “你吓人的功夫还挺炉火纯青的,瞧将公主吓的。”翠心将手里的灯笼重新点着了,打开院门,挂在了门口。 苏晚秋冷冷一笑道:“若是不吓唬吓唬她,难保不被她坏了事。” “怎么公主会跟着皇后来了呢?难道公主在跟踪皇后?”翠心挂好灯笼之后,走到了苏晚秋的身边,扶着她的手臂说道。 “不管她,这跟我们没关系,只要公主不坏了我的事就好。”苏晚秋淡淡的道。 “不知道皇后明天晚上还回不回来?”翠心满眼幸灾乐祸的道。 苏晚秋冷冷一笑,“那便要看她的欲望有多强烈了,无欲则刚,若是她无欲无求,也不会中了我们的圈套。” 翠心点点,稍稍的侧脸看了看苏晚秋,心道:还说别人,你还不是利欲熏心,皇上那样宠你,不就是没有给你一个好的名分吗? 不过这话翠心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可不会傻到说出了。 扶着苏晚秋的手,进了房门。 容茗一路从隐月阁跑回锦绣宫。 锦绣宫中的宫女,见容茗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忙上前行礼问候。 不多时,海澜也跑回来了,两人一个瘫倒在中厅的椅子上,一个瘫倒在地上,都是一样不停的喘着粗气。 容茗喘息了半天,才对海澜道:“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天回不来了呢。” 海澜从地上爬起来,无力的道:“呸呸呸,公主说话也每个忌讳,什么酒回不来了,可是你说的,这是在皇宫里,又不是在荒山野岭的,就算是遇到什么事,不是还有侍卫吗?” 听了此话,容茗眼睛一睁,喜道:“海澜,你还真是不傻,说的不错,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应该让侍卫将我们送回来才是啊,那样我们便不用这样担惊受怕的往回跑了。” 海澜轻咳一声道:“得亏刚才公主没有叫侍卫,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遇到了刺客呢,那要是嚷嚷开了,楚王世子妃交给您的事情可怎么办成。” 容茗站起身抬手打了海澜的头顶一下,“那刚才你还说有侍卫的话,反过来正过去,都是你有理了,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该数落起本公主来,快出准备洗澡水是正经,本公主要沐浴。” 海澜并没有害怕,她知道容茗这只是在跟她玩笑,抱了头便跑了出去,边跑边笑道:“因为公主脾气好,我们做下人的才敢说两句真话呀。” 容茗看着海澜的背影也忍不住笑了。 她重新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发愁。 她还以为柳珂交代的事情很容易便办到啦,可是没想到竟然这样困难。 这个柳珂怎么给她出这样的难题。 不就是为了报上次的仇吗?怎么个报法不行,偏偏让她帮着将石琇打一顿。 容茗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可是却想不出是什么地方怪异。 索性她便不想了。 不多时,海澜带着小丫头,抬了洗澡水来,她洗洗澡便睡了。 第二天,到了傍晚时分,她又带着海澜去跟踪皇后。 不过今天她学聪明了,她趁着没人的时候,提前跟海澜,先爬到了隐月阁后面的大榕树上,静待皇后的到来。 果然到了太阳下山不多久,便看到皇后只带了一个宫女,到了隐月阁的后面。 容茗居高临下,将石琇的面容看的一清二楚。 来她细碎的脚步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到了隐月阁的后面之后,只听石琇道:“快点,不要被人发现。” 那名宫女,低声道:“是,奴婢找到地方便动手。” 那名宫女说完之后,在她所站的位置两三尺见方的地方,用脚踏了踏,不多时便找到了她要找的地方。 从怀里取出了一一枚长长的针,在她自己脚踏的地方,深深的扎了进去,直至看不到针鼻才用脚撩了些土在上面,道:“成了,皇后娘娘。” 石琇低低的嗯了一声,道:“走吧。” 容茗见此情景不由惊得瞪大了眼睛,虽然她不知道她们在干吗,可是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勾当。 她想到这里心里便充满了不屑。 她轻轻碰了碰海澜的手臂,指了指那个小宫女,便跃身而下,一掌打在了石琇的颈间上。 海澜见状,忙跳下来摁在了小宫女的身上。 小宫女吓得哇哇大叫,只是,她的叫声,刚刚的出口,便被海澜死死的捂住了。 容茗见场面已经被她们控zhì了,她对着石琇便是一顿胖揍。 海澜朝着容茗看过去。 朦胧中,只看到容茗手脚并用,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心道:幸好她命好托生成了公主,若是生在小门小户,决定是顶家门的女汉子。 海澜怀里的小宫女早就吓的晕了过去。 她赶忙去拉容茗的手臂。 可是刚刚的凑过去,便被容茗甩过来的手打在了鼻子上。 海澜捂着鼻子,满是鼻音的小声道:“快走吧,差不多就行了,还往死里打呀。” 容茗听了海澜的话之后,这才住了手, 海澜拉着容茗的手便跑了。 他们的身影刚刚的消失,隐月阁中便跑出了一个小宫女,没命的喊道:“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呐——宫里进了刺客了啦——” 她刚刚的喊了几嗓子,周围巡视的侍卫便拿着火把围了过来。 此时,小宫女已经关了隐月阁的院门,几十个侍卫,到了近前之后,便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皇后和小宫女。 忙命人将去禀告了容烁。 正在批阅奏章的容烁听闻隐月阁附近出现了刺客,可是受伤的却是皇后,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不过他懒的管女人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 连头都没抬,只是道:“有刺客便抓刺客,有人受伤便找太医。” 前来禀报的侍卫统领听了此话之后,忙拱手下去了。 出了门之后无奈的一摊手,皇帝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他是不过是一个侍卫统领,只要好好去抓刺客就好了。 宫中大张旗鼓的抓刺客,容茗躲在锦绣宫中惴惴不安。 她揍人的时候,应该没有被什么人看到吧。 刺客抓了一夜也没有抓到。 石琇被人送回了坤宁宫中,来了个太医看了看,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留了药便走了。 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她又是气又是怕,气的是,竟然有人在背后袭击她,虽然她伤的不重,可是这人丢的却不小,怕的是她在隐月阁后面的做的事情被人查出来。 她做的事情,肯定是被苏晚秋察觉到了,一定是她派人在后面将自己打晕了。 石琇想到这里之后,心里更加害怕。 现在容烁宠爱苏晚秋,若是知道她在谋害苏晚秋,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她。 想到这些,石琇便寝食难安起来。 本来只是受了皮外伤,现在又添了心病,便真的卧床不起了。 再说这边隐月阁中的苏晚秋。 她本来以为借了此事,便能将石琇拖下水,将她谋害自己的事情公之于天下,那石琇这个皇后也便当到头了,别说是皇后的头衔,能保住命便不错了。 可是没想到,此次的事情雷声大雨点小。 大张旗鼓的找了一晚上的刺客,没有找到不说,连皇后为什么会出现在隐月阁的后面也没有人过问。 这算怎么回事? 一定是太后娘娘又给皇后撑腰了。 一个不受皇帝待见的皇后,整日就只知道围着一个老太太转,真是出息到家了。 不要以为这次逃过了,还能逃过下次。 苏晚秋想到这里之后,便又去想其他的办法了。 这件事没出两天,容茗便挺直腰板去找柳珂了。 她容茗也是言出必行、言而有信的人。 柳珂听了容茗的描述之后,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公主可真厉害,没想到脸外面小地痞干的事情,你也能做的这么好。”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伸手便去拧柳珂的脸,“还不是都因为你,是你让我找机会胖揍皇后一顿的,怎么,你还替她鸣不平啊,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你,现在人也被我打了,祸也闯了,你还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柳珂忙讨饶道:“好好好,下次不敢了。”见她还不撒手,她大声的“哎呀——”了一声。 容茗吓得忙撒了手不安的问道:“怎么了?我伤到你了?” 柳珂直起腰笑道:“肚子里的小坏蛋又动了。” 容茗又要伸手拧他,忽然外面有小丫头进来回道:“启禀世子妃,有客来访。”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一皱眉头,现在楚王府几乎与京城所有的人家都断了联系,会是什么人来访呢?她带着疑惑问道:“是什么人?” 小丫头摇了摇头道:“门房的小厮说他不认识。” 柳珂看了看容茗笑道:“不会是你打皇后的事情,被石家的知道吧,你在宫里的时候,人家不好找你理论,现在追到我的府上了来。” 跟着容茗一起出来的海澜听了柳珂的话笑道:“世子妃是没有看到那天公主太神勇了,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那架势就好像是外面大街上掐架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迎上了容茗要吃人的眼神。 吓得海澜忙捂上了嘴。 “你们府上既然有客人来了,那我便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我们两不相欠了。”容茗说完此话,瞪了海澜一眼道:“走啦!” 海澜唯唯诺诺的跟在容茗的身后出了门。 柳珂站起身对前来回禀的小丫头道:“让客人去会客厅等候,我一会儿就到。” 她吩咐完之后,转头对容茗道:“我不送你了,你慢走。” 她刚刚的说完此话,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喧哗声。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世子妃住的地方,你不能进去。” “我是你们世子妃的兄长,怎么就不能进去。” 院中人的声音传进房中,都不由的怔住了。R1152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到京 本来已经站起身的柳珂一下瘫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惊讶又欣喜。 自打将柳峰与柳明送出建业之后,她便再没有见到他们了。 这大半年的时间,柳珂历经磨难独自走了过来,一听到柳峰的声音之后,满心的委屈便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此时,容茗早已冲出了门,站在了柳峰的跟前。 以前他们都在京城的时候,虽然彼此心里都有意思,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说出口。 尤其是容茗,在柳峰亡命天涯之后,才切肤的感到见不到柳峰竟然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命里已经不能没有柳峰了。 刚刚听到柳峰的声音,她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几个箭步便到了柳峰的跟前。 柳峰没想到容茗会在这里,乍一见到她吓了一跳。 想想自己因为受乌兰的刺激,在信里跟容茗说的那些露骨的话,柳峰的脸一下便红到了脖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茗低头站在柳峰的跟前,双手拽着衣角,抬眼瞪了柳峰一眼,眼睛红红的道:“你还知道回来。” 柳峰鼓了鼓勇气道:“我们也不能老是书信来往,我——” 他的话说到一半,容茗忽然便笑了,抬起头道:“阿珂在里面等你呢,我们进去说吧。” 我们! 容茗很喜欢这两个字。 不是“我”,现在是我们。 她率先跑进了房中,一进门正好看到柳珂擦着眼泪想出门迎接。 柳峰走了的时候,柳珂还没有出怀,现在已经是大腹便便, 虽然柳峰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见到柳珂的那一刻还是有些吃惊。 他见柳珂听着一个大肚子站在门口等他,忙上前扶着柳珂的手臂道:“阿珂,你怎么不在房中等我。” 他不敢看柳珂泪流满面的脸,他觉得惭愧无比,作为长兄,他做的太少了。 柳珂吸了一下鼻子,抬起袖子自己擦了擦眼泪,笑道:“兄长回来就好了,我便不用一个人面对一qiē了。” “这段日子你一直一个人,让你受苦了,都是长兄的不是,以后你放心,你什么都不用管,就只管在家里养着,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柳峰将柳珂按在了椅子上,见柳珂孕中依然没有长胖,这说明她过得并没有像信里面说的那样好。 所以,他说此话的时候,声音里便带了些鼻音。 容茗见他们一见面便都红着眼睛,柳珂更是泪如雨下,便上前打岔道:“谁说阿珂一直是一个人,这不还有我吗?我一直在照顾阿珂呀,昨儿还刚刚替她出了气。” 柳珂听了此话忙向容茗摆手,示意她不要乱说,可是容茗的嘴快,等柳珂打完手势,她也说完了。 “你给阿珂出什么气,谁欺负她了,快告sù我。”柳峰听了此话之后,眉头一皱,眼睛瞪得滚圆,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架势。 此时,容茗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太莽撞了,所以当柳峰追着她问的时候,她便吓得只会摇头,什么也不敢说了。 柳峰见她不说话,上前握着她的手腕便拉到了一边。 容茗只觉自己的手腕上一暖,脸上刚刚退去的红色,便由涌了上来。 “好阿茗,告sù我,是谁欺负阿珂了。”柳峰软语求道。 喜欢的人尽在咫尺,说话的声音轻细温柔,容茗早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见问便将皇后如何为难柳珂的事情,便和盘托出了,“昨天被我逮到机会,将她胖揍了一顿,皇帝哥哥也没有追究是谁打得她,不过就算是皇帝哥哥查出是我打的,我也不怕,反正打都打了。” “石琇当了皇后,那你皇兄还——”柳峰一脸气愤,可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看了看柳珂,只为她不平。 容茗也知道柳峰下面的话是什么,一嘟嘴道:“其实,立石琇为后,并不是皇兄的意思,是母后和朝臣们定的,皇兄被他们逼得没办法才不理会此事的。” 不管怎么说,容烁都是他的兄长,虽然他在柳珂的事情上理亏,可是还是不希望柳峰因此而恨他,否则,她夹在中间会很为难。 想到这里,她接着解释道:“自从石琇住进坤宁宫之后,皇兄还一次也没有踏进坤宁宫呢,所以石琇的心里才会有各种怨恨吧,不然也不会无故找阿珂的麻烦。” 她见柳峰面上依然有怒色,便拉着他的衣襟道:“反正我已经给阿珂报仇了,你便不要生气了,也不要再追究此事了好不好?” 柳峰还是第一次见到容茗做出这样的小女儿状。 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容茗,她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今天这样的她好像更可爱些。 柳峰没忍住当着柳珂的面,便伸手在她的头上按了按,道:“好,我便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追究了。” 柳珂此时已经收了眼泪,笑着问道:“其实没有兄长想的那样严zhòng,不过就是跪了跪,可是我一向心胸狭窄有仇必报,所以便拜托公主打了她一顿。” 说完她自己也笑了。 “我看到来信说兄长可能还要几天才能到京城,怎么今天便到了,是不是日夜赶路?”柳珂说完这话之后,便吩咐秋彤去给柳峰备茶水和饭食。 柳峰将肩上背着的一个小小的包裹放下,坐在了容茗的对面,笑道:“本来我是坐马车的,可是到了洛城之后,我归心似箭,便命跟随的人找了马匹改骑马了,留了车夫和一个随从慢慢赶路,我给你们带的东西大多都在车上,身上只带了很少一部分。”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顿时两眼放光,道:“也有我的吗?” 柳峰冲她一笑道:“当然!我给你、阿珂、阿琀都带了东西。” 容茗顿时喜上眉梢。 柳峰将包裹解开,先拿出了他给容茗挑的那个簪子。 容茗虽然是公主,可是她好动不好静,而且还时常女扮男装,对女子的饰品一向不是很热衷。 平日里就算是女装出行,头上也都是简简单单的,没有什么繁琐的东西。 此时,她看到这个精致的头簪,不由得眼睛直了,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东西还可以做的这样精致好看。” “公主,让奴婢给您换上吧。”海澜从小跟着容茗,容茗的心思从来也没有瞒着她的。 柳峰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 不过她认为虽然容茗是公主,可是性子比男人还野,一星半点的男人还真降不住她,大约也没有几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像容茗这样的妻子的。 她可谓为容茗的终身大事操碎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奴婢的心,现在好容易有个人不嫌弃她们公主,自然要好好的促成。 容茗听了海澜的话之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海澜高兴的将容茗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换上了柳峰送的簪子,端详了一下,赞道:“公主,换了这个簪子之后,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真是太好看了,奴婢都不知道怎么称赞了。” 容茗信以为真,笑了笑道:“真的?” 海澜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都有个女人的样子了。” 容茗脸上的笑容一下收住了,狠狠的瞪了海澜一眼。 忽然意识到柳峰还在场,忙又笑了,“这丫头都被我惯坏了。” 转过头,背着柳峰,容茗冲海澜做了一个威胁的神情。 海澜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提提眉毛朝柳峰的方向看了看。 “回去在收拾你。”容茗只用两人可闻的声音道。 她忘jì了柳峰可也是习武之人,别说他们的距离这么进,就是再远一些,他也能尽收耳中。 只听柳峰“噗嗤”一声笑了。 柳珂也跟着笑起来,房中的气氛慢慢欢乐起来。 这是秋彤端了茶水进来,放在了柳峰的跟前。 “世子妃,厨房已经给舅爷做上饭了,一会儿便能端上来。” 柳珂点点头,冲容茗道:“你今天要不要留下来吃完了饭再走?” 容茗本来是要回宫的,可是自打柳峰进门之后,她便没有想过走的事。 此时听了柳珂的话,正是瞌睡虫遇到枕头正中下怀了。 “好啊,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 海澜见容茗打算留下来吃午饭,赶忙在她耳边道:“公主殿下,我们出来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回去陪太后用饭的,你若是在这里吃饭,回去怎么跟太后解释?” 容茗此时才想起这件事,懊恼自己不该早起请安的时候答应母后回去吃饭,现在想在这里多陪柳峰一会儿也不能够了。 柳珂见容茗一脸的纠结,笑道:“现在兄长回来了,来日方长,你们以后见面的日子可多了,今天兄长刚刚的回来,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你先回去陪太后吧。” 虽然容茗觉得柳珂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还是有些不舍。 柳珂走到容茗的跟前,小声在她的耳边道:“难道你们就想一直这样厮混下去,就没有想过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你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怕是兄长早就上门提亲了,偏偏你又是公主,这件事怕是要先过了太后和皇上的这两关才是。” 柳珂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这也正是容茗最担心的。 她的母后周氏是个门第观念很强的人,以前柳家没有出事的时候,他们怕是还有些希望,现在柳家这样的状况,太后一定不会答应的。 柳珂见容茗脸上面露难色,忙道:“别泄气,一定会有办法的,今天便先回去吧,我也替你想一想。” 容茗知道柳珂的办法多,忙点点头:“你一定要给我想办法。” 柳珂忙点点头。 “我送你出门。”柳峰见容茗要走,顾不得喝茶,忙站起身相送。 柳峰送容茗回来之后,柳珂便急不可耐的拉着柳峰问容熠的情况。 事无巨细,甚至连每天容熠吃什么喝什么,每天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都问的清清楚楚。 “女生外向,古语说的果然不错。”柳峰讲的口干舌燥,忍不住对柳珂道,“告sù你,他们容家的人都鬼的很,你就不要为他担心了,而且——” 柳峰差点就将木珠的事情脱口而出,还好他一下意识到了,赶紧住了口。 可是柳珂极为敏感,见柳峰说着说着忽然便住了口,收了脸上的笑容,故作生气的样子道:“而且什么?兄长难道有什么事情不便告sù我?是不是容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柳峰怕他们之间产生误会,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他自从到了凉州之后,便整天冷着脸,无畏大当户的女儿乌兰还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大冰块’,你想一个大冰块谁喜欢啊。” 柳珂见柳峰上当了,轻笑道:“我又没有问是不是有女孩喜欢他,即便是有我也不怕,只要他心坚意坚,即便有再多的女孩喜欢他,又有什么用?怕的是他自己守不住。” “怎么会,你放心就是了,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我可以给他担保,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放心的将他自己扔在那里呀。”柳峰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劝道。 “那你还瞒着我做什么,你将刚才的事情告sù我,我又不会生气。”柳珂揪出了刚才的话问道。 柳峰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告sù柳珂,说不定柳珂还能给容熠想想办法。 他想到这里之后便将木珠怎么喜欢容熠,怎么追求她,在驭马节上如何引诱容熠的话便都告sù了柳珂。 他以为柳珂听了肯定会生气,没想到柳珂脸上的神情始终都是淡淡的,没有丝毫的起伏。 柳珂听完了之后,道:“这是有人想利用木珠的死挑拨木托与容熠的关系,若是木珠死了,木托肯定会恨死容熠的,希望容熠能将木珠救活。” 柳峰瞪大眼睛道:“你们果然是夫妻啊,跟容熠说的一个意思,所以容熠在尽力的救治木珠,不知道现在木珠怎么样了。” 其实,在柳峰离开凉州的第三天,木珠便醒了过来。R1152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出事 自从给木珠吃了容熠开的要之后,木珠便一点点的好转。 木托本来已经死心了,以为木珠这次肯定在劫难逃了,却没想到竟然慢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现在她口不能言,可是却有了意识,能睁开眼睛看人了,有时候还会用眼神给人交流一下,只是每天醒来的时间太短。 起初木托一家还对容熠恨之入骨,现在看到容熠的时候,却是又感激又惭愧。 木托从木珠身边的人开始,将家里的下人挨个询问了一边,有的甚至用了重刑,查了五六天的时间终于有了一丝的眉目。 木珠身边的一个名叫其哥的丫头,在木珠出事的那天,原本是她当值的,可是另一个丫头高云却要跟她换,起初她不愿意,因为第二天她有事,可是高云却许给他十文钱的好处,她便答应了。 可是没想到高云跟木珠出去了一趟之后,回来木珠便将她的卖身契给了她,将她放走了了。 其哥本想去服侍木珠,却没想到木珠将自己关在房中发脾气,将她赶了出来。 等她去叫木珠吃晚饭的时候,便看到木珠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当时他们都以为木珠是因为容熠给她没脸的事情,想不开,所以便以为木珠是自杀。 后来容熠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木珠是被人下了毒。 其哥知道木珠被人下毒之后,便每日惴惴不安,想去揭发高云的事情,可是又怕她收高云十文钱的事情被人知道,便一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木托下狠心要找出凶手,她才害怕了,还没等审问的人用刑,自己便先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木托只命人将她关了起来,并没有下令处置。 而是命人出去搜索高云的所在。 木托得了容熠的允许,先从凉州城入手,地毯式的搜索高云,可是却人影也没有找到。 不过却抓到了几个可疑乞丐的,送到了容熠的跟前。 容熠见了木托抓的人之后,对赫连谷道:“你看看这几个人,有没有你见过的?” 赫连谷一一看过去,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一一看过之后,“没有,臣下都不认识,或许他们真的是家道中落吃不上饭才成了乞丐的,不过他们年轻力壮的,就这样好吃懒做不愿耕作也不去打猎,只是在城中乞食,看来也并非什么可堪用的人,虽然当下昆莫急需用人,可是也不能将这样的留下,依着臣下的意见,还是将他们扔出去吧,” 容熠看了看他们道:“在街上乞食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想若非他们没有办法应该不会去乞食,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只是守守门房或者巡视院落这样简单的活,可是他们除了乞食却想不出其他的出路,确实不堪重用,将他们放了吧。” 容熠的话刚刚的说完便有人站出来道:“昆莫,我是因为受了点小伤,没办法干活所以才暂时在街上乞食的,打算养好伤之后,便去找事情做,若是昆莫这里缺人手,小的愿为昆莫效力。” 那人说完之后,其他人也纷纷上前诉说自己的不得已的苦衷。 容熠没有耐心听他们胡搅蛮拆,对赫连谷道:“你仔细的问问他们,确定能用的才可留下,别留错了人,万一留下的事什么屠睿王一党的余孽便不好了,对屠睿王余孽的处置你也知道,到时候别怪我心狠。” 赫连谷面露怯色,低头道:“是,臣下明白。” 他目送容熠离开,在容熠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赫连谷故作不耐得冲容熠的背影道:“装什么乌孙的首领,若是没有我赫连谷,你能当上乌孙的昆莫吗?现在翅膀硬了,便对我指手画脚了,真是忘恩负义。” 他说完之后好像才意识到身后站了好多人,忙正了正脸色,咳嗽了一声道:“好了,你们谁想留下,就给我好好的回答问题,不要撒谎,不要夸大,如实的将自己的情况告sù我。” 他讲到这里之后,皱了皱眉头道:“一个一个问太麻烦了,来人,给他们准备文房四宝让他们自己将自己的经历写出来,写完了送到我房间里来,我先去喝茶了。” 他说完此话之后,只有一个人表示自己没有念过书,写不出来,其他人,都没有如此说。 赫连谷让人将他带到了一边,令其他人赶紧将自己的经历写出来。 他真的躲到自己的房中去喝茶休息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守在门外的人,将那些人写侧东西收了起来,送到了赫连谷的跟前。 赫连谷一一翻开了一下,发现他们中竟然不乏有人写的一手好字,虽然也有写的不成样子的,可是对乌孙人来说,能说汉话的便不是很多,能写的便更加不多了,不管写成什么样,都不是一般的乌孙人能做到的。 这几个人一定有问题。 可是刚才听容熠的意思好像是想留下,他们现在正遭招募护卫,一方面为的是引诱屠睿王的人自投罗网,一方面是他们真的很需要人手。 若是将这几个人编进去也不是不行,可是这么大的破绽若是他都发现不了的话,那很明显便是故意放行。 那故意放行的话,若是没有什么正当理由那怎么能行呢。 赫连谷想了想,跟身边的人打了一个商量,便拿着手中的一摞纸出去了,冷冷的站在他们跟前,道:“来人,将他们都给我拿下。” 现场的人一下都愣了,他们都按照容熠的要求写了自己的经历,他们自认写的都是肝肠寸断要多疾苦便多疾苦,就算是赫连谷怀疑也不能都怀疑啊。 “你们写的这些东西,我连看都没有看,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们抓起来吗?” 被抓的人都哭丧着脸连连摇头。 “你们举得以你们的经历,能写出这样的字吗?谁教的你们写字啊?你们的父母有钱让你们上汉人的学堂吗?”赫连谷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变成了怒吼。 那些人听了此话之后,一下便恍然大悟,顿时有一种被赫连谷骗了感觉。 “都给我拖出去砍了。”赫连谷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那些人一听顿时吓得浑身软成了一滩烂泥。 这是赫连谷身边的人在他耳边小声的道:“昆莫让您招募的人,您还没有招募全呢,这几个人不正好补上吗?管他怎么学的认字,只要他们以后本本分分的,您便没有什么责任,还完成了昆莫的任务何乐而不为?”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屠睿王的余孽,若是真的是的话,那我不惨了,虽然不至于被昆莫沙头,可是被他大军棍我的老脸便丢尽了,不行,此事绝对不行,我为什么要白白的替他们担不是。”赫连谷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他们的声音虽然小,可是却恰恰能让他们听到。 他们听的出赫连谷的意思,这是在跟他们要好处,可是现在他们身无长物,能给他什么好处? 他们之中到底还是有头脑灵活的,在赫连谷第二次说要将他们带下去砍了的时候,忽然有个人道:“先生,若是我们以后能当上昆莫的护卫,我们只求一口饭吃,每月所得的俸禄愿奉上一半。” 赫连谷听了此话之后,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良久没有说话。 他身边的人迫不及待的道:“主子,您想想,安一个人一月二两月例来算的话,十个人便是十两,您一月什么也不干便干得这十两银子,跟银子过不去的才不留着他们呢。” 赫连谷想了想之后,道:“可是若是他们做了什么有损昆莫的事情怎么不办?” 他身边的下人也是一个机灵的,听了此话之后,脸上愤愤的道:“他都这样对您了,你还维护他,别说这些人没事,就算是有什么事,也轮不到我这个老家伙出面分担啊,好吧,就听难怪你的了,不过要让他们立上字据才,我才能相信他们。” 那些人忙躬身磕头作揖的道:“我们愿意立立字据,我们愿意在……” 赫连谷指挥着道:“让他们一人立一个欠我五百两钱字的字据。” 那些人听了都面面相觑,不过他们为了保命,五百两便五百两吧。 不过这个叫赫连谷的也真够狠的,总共还不知道多少,便有一般已经进了赫连谷的药包。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立好了字据,他们纷纷签字画押,才将他们解散了,让他们跟着引领之人去沐浴更衣。 赫连谷也去跟容熠禀告。 容熠听了之后忍不住笑道:“姜还是老的辣,你果然有办法,不过现在他们孝敬你,以后等他们翅膀硬了肯定会找你的麻烦的。” 赫连谷仰面哈哈大笑,“没等他们找我的麻烦,昆莫您便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容熠点点头道:“好,你去安排他们吧,不过记住不要让他们跟前几天招来的人接触到。” “是,昆莫。”赫连谷一拱手便先下去了。 容熠已经招募了将近一百个侍卫了,不过他觉得还不够多,便仍然在招募着,不过这两天明显没有头几天的时候火热。 来报名的人也明显的减少了。 不过,容熠依然在招人,他要将屠睿王遗留下的大部分人都招到自己的跟前。 敌人只有摆在自己的前面才是最安全的,也最容易找到打败他的办法。 而木托却不知道他在搜查凉州城的时候,也同时为容熠做了这件事。 他现在一心只在找出给木珠下毒的人。 在凉州城找不到,便到凉州城外的草原上去找。 凉州城虽大,可是到底是有边有沿儿的,可是若是人不在凉州城内,而在大草原上,他们可要费一番功夫了。 派了几百人,在草原上转了五六天依然没有高云的消息。******************************************************************************************************************** 容茗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楚王府之后,带着海澜回到了宫中。 一进宫门便看到一队一队的侍卫小跑着从她的身边走过。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容茗有些纳闷的对海澜道。 海澜摇摇头,旋即恍然大悟的道:“会不会是进了刺客?” 容茗斜了海澜一眼道:“你以为刺客这么好进啊,这可是皇宫,而且现在是大白天,那个刺客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个时候私闯皇宫,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那奴婢便不知道了,我们追着这些侍卫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海澜一摊手一副没所谓的样子。 她说完这话之后,便知道自己的嘴说话又突突了,抬手请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一皱眉头道:“公主,我们得去慈宁宫了,今天好像没有看热闹的时间了。” “谁说我要看热闹,我这是查看一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在为母后和皇上分忧呢。”容茗嘴里如此说着,便已经朝着刚才过去的侍卫飞快的跑了去。 海澜只好追了上去。 容茗看到这些侍卫朝着隐月阁的方向而去,心里忍不住嘀咕,难道是母后要给石琇出头,查找揍她的人吗? 想到这里,容茗脚下不由慢了下来。 等到快到隐月阁的时候,容茗看到大批的侍卫将隐月阁团团围住,不多时便从里面带出了宫女、太监十几个人。 隐月阁能有多少下人,这是要将隐月阁中的人全部带走吗? 苏晚秋犯了什么事? 容茗见状便慢慢到了近前,看到苏晚秋正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看着侍卫将人带走,侍卫并没有动苏晚秋,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当地的还有皇后石琇,不过石琇脸色不比苏晚秋的脸色好看,只是石琇的脸色也太白了些。 容茗心里纳闷,这皇后被打上了不在自己的宫中好好养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R1152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担心 当所有的侍卫冲进隐月阁的时候,皇后石琇才与苏晚秋看到容茗。 容茗也没打算避开她们,大大方方的走到她们的跟前,一挥手:“皇后好,苏婕妤好,”这便是与他们打招呼了。 皇后点点头,神情有些恍惚的道:“公主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苏晚秋给公主见礼了。”不待容茗回答皇后的话,苏晚秋便恭敬的走到容茗的跟前行了一礼。 容茗便将刚才皇后的问话丢在了一边,何况,她刚刚的打了皇后正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呢,便对站在自己跟前的苏晚秋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抓了这么多的人?” 苏晚秋脸上有些愤愤的道:“今早,臣妾带小狸花出门想去御花园走走,却没想到小狸花疯了一样的从臣妾的怀里窜了出去,跑到那棵大榕树下一阵乱抓乱挠,不多时便抓出了一个——” 苏晚秋说到这里之后顿住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石琇接着道:“不知道臣妾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有人用巫蛊之术谋害臣妾,幸好臣妾有上天护佑。那东西被小狸花到了出来,不然,臣妾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容茗瞪大了眼睛道:“不就是用个小人写了要对付的人的生辰八字,果然有这么厉害吗?比刀剑还厉害吗?要是这东西这样好用的话,杀人便不用刀剑了,只要打问一下要对付的人的生辰八字就是了——” 容茗说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石琇轻笑一生声道:“公主说的太对了,虽然自古便有这种说法,可是到底能不能害人,谁见了?说不定是谁跟苏婕妤闹着玩也不一定。” 正在石琇得意的时候,只听容茗接着道:“所以说想出这样的办法害人的人也真够缺心眼儿的,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先不说,还容易留下确凿的作案证据,真是蠢到家了。” 一席话说的刚刚还很得意的石琇脸上的笑容一下便僵住了。 苏晚秋“扑哧”一笑道:“公主真是直爽” 容茗一侧头,“苏婕妤以为我说的不对?” “不,我觉得公主说的太对了。所以,臣妾觉得此事定然是臣妾身边的下人所为,明白一点的主子谁会做这么蠢的事。”苏晚秋道。 容茗点点头道:“我说你是受害者怎么反而将你身边的人都带走了,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 他说完此话之后,海澜趁机道:“公主,太后还等着我们用午餐呢。” 此时容茗才想起此事,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午时过半了,望着海澜道:“怎么不早说呢。” 说完提着裙子便朝着慈宁宫方向跑去。 海澜见状忙跟了上去。 容茗气喘吁吁的到了慈宁宫门口,一进门便有太后周氏身边的嬷嬷将她迎住了:“公主殿下,太后正在里面发火呢,您进去的时候要千万小心点。” “母后为什么事发火?”容茗一捂嘴小声道。 “还不是为了有人用巫蛊害苏婕妤的事,自古这宫中最忌讳巫蛊了,听说前朝也曾发生这样的事情,牵连了多少人进去,太后怎能不气。”迎出来的嬷嬷低声在容茗的耳朵上说道。 容茗点点头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慢慢的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忽听里面有瓷器脆裂的声音。 容茗一下便的顿住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此时听到里面有人道:“太后老佛爷莫气,以臣妾看,这件事虽然皇后的嫌疑最大,可是却未必是皇后所为,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宫里谁都知道苏婕妤独享圣宠,难免会让其他人心里不舒服,可是心里最不舒服的怕就是皇后了。 她身为正宫却还不如一个婕妤见皇上见的多,若是能安之若素,那便是圣人了。 况且皇后今年也不过与我们一般大小,纵然比我们持重也难免有些小女儿的心思,这便使得皇后成了最让人怀疑的人。 不过,太后您想想,皇后娘娘出身石家这样的百年世族,家风自不必说,自嫁入宫中之后,便受太后的言传身教,有小女儿的心思则可,但绝对不会有害人的心思。 何况这样明显而又肤浅的事情,我们能看明白,皇后自然也能看明白。 所以以臣妾的愚见,这是有人嫁祸皇后。” 容茗不知道说话的是谁,不过感觉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就好像朝堂上的谋臣一般,忍不住抿嘴一笑。 此人的话音落下须臾之后,只听太后道:“贾妃说的不错,细细想来此事还是嫁祸的可能比较大,不过哀家不是偏听偏信的人,此事还是要细细的查。皇贵妃——” 太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与岳贵妃、贾妃一起查清此事,后宫的事情便交由后宫处置吧,也不必惊动皇上了。” “是!臣妾等一定尽心尽力。” “时候不早了,都各自回去用午饭吧,哀家不留你们了。”太后声音有些疲惫的道。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忙让开了门口,站在了一旁。 不多时,里面便响起了齐齐的告退声。 房门一开,首先走出来的便是皇贵妃纪佳。 容茗见她面带怒色,一脸愤愤。 看到站在房门一侧的容茗,脸上的神情一僵,轻咳了一声,道:“原来公主在这里,吓了本宫一跳。” “皇贵妃好。”容茗轻笑了一下道。 纪佳点点头,没有说话,径直离开了。 纪佳在新册封的嫔妃中是年岁较长的,容貌不算出众,但出身显贵,所以,在宫中便有些拿大。 跟在纪佳后面的事吴妃吴敏,她给容茗行了一个平礼一笑离开了。 贵妃岳明反而落在了后面,笑嘻嘻的与贾南秋相携而出。 看到容茗之后,岳明赶紧行了一礼,清脆的道:“公主好。” “岳贵妃好。”容茗听说这个岳明出自岳大将军家,而且还可能学过武艺,所以很想找个合适的时候跟她结交一番,切磋一下武艺,所以在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冲岳明挤了一下眼睛。 岳明回了她一连串“咯咯”的笑声。 “公主殿下吉祥。” 容茗将目光从岳明的脸上移到了贾南秋的身上。 见贾南秋给自己深深一礼,忙上前扶了一下:“贾妃请免礼,”她端详了贾南秋一下,笑道:“我怎么觉得贾妃像一个人?刚才是你说皇后是被嫁祸的吗?” 贾南秋浅浅一笑,她知道容茗与柳珂交好,便友善的道:“我并没有什么把握,只是据表象如此推测,是真是假还需要查实了之后才能下结论。” 容茗点点头笑道:“说话也像那人,滴水不漏的样子,不过我挺喜欢你的,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呢。” 贾南秋又是一礼:“多谢公主,公主谬赞了。” “公主觉得秋姐姐像谁,是宫里的人吗?我怎么没有看到宫里还有那个人,如秋姐姐这般长的又好看,心性又好的人。”岳明说话直,却没有想到这话一出,便将宫里的其他人都得罪了。 跟在她们后面的姜贵嫔听了此话之后,笑了笑道:“宫里有不少人觉得贾妃娘娘跟苏婕妤长的很像呢,还有无聊之人猜测,贾妃与苏婕妤会不会是失散的亲姐妹呢,岳贵妃您说好不好笑。” “苏婕妤拿什么跟秋姐姐相比,这话说的也太没道理了,秋姐姐的父亲是御史中丞贾大人,那苏婕妤不过出身没落的世族之家,何况,秋姐姐是什么心性,苏婕妤又是什么心性,她们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岳明一听姜贵嫔将贾南秋与苏晚秋放在了一起,顿时便生气了,咄咄逼人的道。 容茗听的也笑了,道:“我说的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婕妤,她不是宫里的人,你们别猜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也要进去给母后请安了。” 她说完便与岳明和贾南秋告辞进了房门。 “公主殿下来了。”吴嬷嬷便弯腰对侧卧在湘妃榻上闭目养神的太后说道。 “跟谁在门口说的这么热闹。”周氏刚才便听到容茗在门口说话了,听了吴嬷嬷的话之后,闭着眼睛对容茗道。 容茗也不行礼,走上前便坐在了周氏的身边,轻轻的给她垂着腿道:“女儿刚才在跟贾妃说话呢。” 太后周氏听了此话之后捏了捏自己的眉头道:“这才册封了多久,后宫便出了幺蛾子,以后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呢。一听说苏婕妤的隐月阁后面出现了射偶人,便将矛头纷纷指向了皇后,墙倒众人推。” 容茗见太后心烦,便道:“刚刚女儿在外面听贾妃说的便很好,没有针对谁,只是就事论事,也没有对皇后落井下石。” 周氏点点头,“平日里看着贾氏不言不语的,起初哀家对她还有些不喜,没想到听了今日之言竟有大家风范,到底是出身世家大族,与小门小户的女儿家不一样。” 容茗听了此言忍不住笑道:“母后这是喜欢她了,便说她与小门小户的女儿不一样了,起初难道她就不是出身世家大族吗?还有刚才这里坐的那个出身不是非显既贵,可见只要喜欢一个人,怎么看都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氏便笑了,坐起身道:“你这丫头竟然排揎起哀家来了,这是从哪里来,可吃过饭了?” 容茗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一脸的可怜的道:“刚刚从隐月阁那边过来,刚才到了门口,听到母后在跟众位娘娘说正事儿,便一直在门外等着,还饿着呢,就等母后这里的好吃的了。” 周氏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拧了一下道:“说的可怜见的,本来哀家让她们闹的没什么胃口,被你这样一说,那让吴嬷嬷赶紧摆饭吧。” 吴嬷嬷听了此言之后,忙笑道:“是,太后,刚才公主一进门奴婢便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了,只等您发话呢,奴婢这就让人摆饭。” “救我们母女二人,也不用麻烦,就在这湘妃榻上摆上小炕桌,我们在这里吃更暖和。”周氏对吴嬷嬷道。 吴嬷嬷忙应了一声下去了。 不多时,便有人拿了紫檀木雕花小桌案进来,摆在了湘妃榻的中间。 周氏与容茗在相对坐在了桌案的两旁。 两名侍女提了食盒走了进来,一盘一盘将食盒中的东西摆在了小桌案上。 四道菜用官窑的青瓷小盘盛了,一人面前摆了一小碗的红枣莲子养心粥。 容茗几口便将自己跟前的粥喝掉了,咂了咂道:“记得小时候的时候,我就吃这样一小碗便饱了,母后怎么哄我我都不吃,现在这样一碗根本就不够女儿喝的。” 周氏笑着放下了碗,道:“你小时候体弱,却又偏偏不爱吃饭,哀家愁得跟什么似的,逼不得已这才同意你父皇的提yì,让你习武,你这身体是练好了,可是心也野了,自从习武之后,便成天想着往外跑,为了此事哀家没少操心,不想转眼你便大了。” 说到这里,周氏的脸上有了些怅然之色。 人道:一家有女百家求。 可是容茗及笄已经有两年了,亲事却一直没有着落。 她因为习武的原因,整天就舞刀弄剑的,心直口快不说,而且遇事强势,得理不饶人,又因为身份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媒人上门。 以前在北燕的时候,有大事要忙,也没有人有闲暇顾及容茗的终身大事。 如今大局已定,大燕取得了天下,容烁当了皇帝,是时候好好给容茗找个驸马了。 周氏如此想着,看了看正在大口吃饭的女儿,道:“你也不小了,母后也留不了你几年了,我们母女像这样一起吃饭的此数便越来越少了。” 容茗忙咽了嘴里的饭,一皱眉头,道:“好好的,母后怎么说的这么伤感?我是谁,我可是大燕的公主——容茗,我找的驸马能是这么不通事理的人吗?连回来跟母后吃个饭都要拦着。” 周氏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笑了,可心里却越发的担心,就算现在容茗是公主,皇帝可以给她赐婚,可是她这样的性子,那个婆婆能受得了。R1152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帮 周氏想到这里便对容茗道:“女人嫁到了婆家,就要以婆家为主,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违背违背夫君公婆的意思,随便回来。” 容茗听了周氏的话之后,脑海里便出现了柳峰的影子,他会管着自己不让自己回宫吗? 改天见了他要当面问问。 “离开你的时间越长,我内心的想法便越清晰明了,如果让我选择与谁共度一生的话,我一定会不假思索的将‘容茗’二字脱口而出。” 这是柳峰在信里跟她说得话。 想到这里容茗的脸便不由得红了。 手里端着碗却忘jì了吃饭。 周氏见容茗端着碗,两颊绯红,嘴角挂着笑,心下不由的一惊! 难道容茗是有了自己中意的人了? 那人能看上她吗? 想到这里周氏心里不由忐忑不安。 容茗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不想让容茗受一点点的委屈,可是感情的事情却是人力不能左右的。 就算是强压着促成了,却不能替他们过日子,感情好不好的还得看他们自己。 周氏强压这着心中的不安,对似是无意的笑着问道: “哀家的茗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容茗听了周氏的话之后更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嘟囔道:“母后瞎说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 说完她便忍不住笑了。 光看容茗的样子周氏心中便了然了,只是个不知道谁家的公子,性子如何,长相怎样,能与容茗合得来吗? 周氏一想到这些,那还有心思吃饭,叹了口气,望着默默吃饭的容茗,良久没有说话。 容茗将碗里的最后一点粥扒进嘴里,见母亲只是看着自己却不吃饭,一脸茫然的道道:“母后怎么吃这么少?您不饿吗?” “哀家饱了,你吃完了便去歇着吧。”周氏刚刚与纪贵妃他们生了气,又担心容茗的终身大事,面上便有些疲惫之色。 容茗见了,以为周氏还在为巫蛊的事情生气,此事事关后宫的诸位娘娘,她也不好说什么,听了周氏的话之后便道:“哦。” 吴嬷嬷送容茗出门,周氏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吴嬷嬷回来之后,见周氏闭眼将身体靠在后面的大迎枕上,一脸的愁色,正要说话,只听周氏幽幽的道:“秀金,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茗儿的亲事了?” 秀金是吴嬷嬷的闺名,如今也只有周氏这样叫她了。 周氏与容茗吃饭的时候,吴嬷嬷就在跟前,刚才看的明白,容茗很明显是有了喜欢的人了。 “太后,还是先暗暗的打听一下公主最近都跟那些人接触的比较多吧,公主是太后的心头肉,自然还是她自己中意的好。” 周氏叹气道:“哀家何尝不想让她如意,只是怕就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要是她自己一头热,那边便麻烦大了。” “瞧您说的,公主虽然从小娇养着,可是,并不是那不识礼,又不会藏私,况且,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指不定就有喜欢她的性子的。”吴嬷嬷笑着说道。 虽然吴嬷嬷是安慰的话,可是周氏脸上却笑了,“你说的也在理,那赶明儿,你亲自去找海澜,偷偷的问问,这些日子茗儿都跟什么人接触了,我们也好给她把把关。” “是,太后。”吴嬷嬷忙应了。 在太后为容茗的事情担忧的时候,容茗自己也发愁起来。 现在柳峰没有官职在身,虽然为柳家平反了,可是如今他也只是白丁一个。 若是她自己跟容烁为柳峰求一个官职的话,那容烁定然便猜到她与柳峰的关系了。 柳珂是肯定不会为了柳峰的事去求容烁的。 她该怎么办呢? 为了此事,容茗愁的寝食难安。 她在乾清宫门口转悠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走了进去。 此事,容烁正与朝臣们商量事情,见容茗在门口探头探脑,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继续对纪融道:“凉州那边来消息,乌孙内部发生了政变,屠睿王被杀,新任的乌孙昆莫是贺悦家族的后人,已经写了降表,估计现在在路上呢。” 纪融笑道:“陛xià,看来这新任的乌孙昆莫比屠睿王要明智的多,这也难怪屠睿王会败了,不过,陛xià越是这样的人,越要小心才是。” 容烁点头道:“爱卿说的不错……” 容茗见容烁根本就没有功夫理她,便讪讪的离开了。 不想第二天她去楚王府时,却没有见到柳峰。 问了柳珂才知道,柳峰出门了。 “他干嘛去了?”容茗有些失望的道。 柳珂见了容茗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我还以为你是开找我的,原来竟不是,白高兴了。” 容茗被柳珂说的满脸通红,冲她一瞪眼道:“故意打趣我是不是?等容熠回来,看你会怎样!” 柳珂不再跟她玩笑,“兄长去石家看望琀儿了,顺便拜见石大人。” 容茗知道柳珂嘴里的石大人指的是石砚的父亲石斋。 现在石斋仍然担任銮仪卫云麾使。 人家去看望自己的妹妹,容茗也不能说不让去,只是面上有些失望,“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刚去了不多久,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跟他说?”柳珂见容茗满腹心事的样子,便问道。 容茗想了想,满脸踟蹰,不知道怎么跟柳珂说,支支吾吾半晌方道:“阿珂,你能不能去跟皇兄说,让他给子青安排一个差事,我不知道怎么跟皇兄开口。”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浅笑道:“你觉得我能向你皇兄开这个口吗?” 容茗也知道这样很为难柳珂,可是除了柳珂她想不出什么人,可以在容烁的跟前说的上话。 而且,只要柳珂开口,容烁肯定没有不答应的。 “求你了,子青可是你的长兄,就算是为了他,你跟皇兄说说好不好?你说跟定管用的,要是子青一直无职的话,我们——” 容茗说到这里之后,便不好往下说了,只是憋得脸通红。 柳珂明白容茗的意思,若是柳峰一直是个白丁,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她没打算用牺牲自己的尊严的办法帮助他们,便道:“容茗,我这样说你不要生气,”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自己的幸福还是要自己去争取,所以你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比较好,若是我因为你们的事情做了牺牲,就算以后你们在一起了,也会因为觉得欠了我点什么,而使原本完满的事情变得有了瑕疵,所以此事,我不能相帮。” 容茗没想到柳珂拒绝的那么干脆,本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柳珂,可是听到最后之后,觉得柳珂说的很有道理,便将心中的不满收了起来:“好吧,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柳珂一笑:“为什么是你自己在操心这件事,这不应该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吗?我想兄长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会将此事处理好的,你便不用担心了。” “他刚刚的回京,对京城的人际关系还不是很熟悉,我只是想替他分忧。”容茗听柳珂言语间尽是偏护自己,心里不由美美的。 “放心好了,若是兄长连这个都没有想到,那他也不值得你托付终生了,不要自寻烦恼了。”柳珂拍着容茗的手劝道,“今天我让他们做了牛乳羹,你也留下来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好啊!”容茗本也是个好吃的,听了柳珂的话便欣然同意了,当然也是为了在楚王府多逗留一会儿,希望能等到柳峰回来。 容茗跟石府的人不熟,不然便直接转战到石家去了。 柳珂明白容茗的心思,也不点破,只跟她说些有的没的。 容茗便打听柳峰小时候的事情。 柳珂将可以告sù她的便都细细的告sù了她。 时间说快也快,两人说这话,时间便到了下午的未时末刻。 在容茗朝门外张望了无数次之后,柳峰终于从外面走了进来。 容茗本来已经恹恹的,一看到柳峰,仿佛一下醒过来一般,瞬间便有了精神。 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向前跑了两步,意识到柳珂就坐在身后看着她,不好意思的回头朝着柳珂笑笑,才快步的走出房门迎着柳峰。 柳峰一件容茗在,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什么时候来的,等我很久了吗?”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没来由的脸便红了,这家伙的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何以见得自己来楚王府就是为了等他。 “我是来找阿珂说话的。”容茗口是心非的说完,转身便进了房门。 柳珂见柳峰走了进来,便忙站起身笑道:“兄长走了一趟石家收获如何?” 柳峰将外面的斗篷脱了了,递给了丫头,一撩袍子的下摆在容茗的对面落坐:“没想到石大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她说,马上就是年关了,宫里也需要加派人手,加一两个侍卫也是寻常的事情,明天他便与侍卫统领李毅李大人说去,他们同在宫中当值,李大人应该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大约明天后天我便可去当差了。” 容茗听得有些懵懵的,半晌方明白过什么事儿来,一撅嘴道:“你要去宫里当侍卫,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有什么委屈的,我一无军功,二无功名的,就只有这一身半吊子的武艺,去当侍卫还怕皇上嫌我的武功差呢。”柳峰半开玩笑对容茗道。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立马便跳了起来,“谁说你的武功是半吊子,你知道吗,以前在北燕的时候,能打的过我的人可是屈指可数,可是我的功夫在你面前便成了花拳绣腿,一点儿也不顶用了。” “那是他们让你的,好了,其实在宫里做侍卫也挺好的,”说到这里之后,柳峰放低了声音往容茗一边凑了凑接着道:“还可以有机会见到你,多好啊!” 一句话说的容茗心里柔柔软软的,像是被小猫肉肉的小爪子按了一下一般,瞬间脸便红了,小声的嘟囔道:“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没正经。” 嘴上虽如此说,可是脸上却忍不住笑颜如花。 “我也没说一直当侍卫,凭着我跟皇上的交情,若是皇上知道我已经回到了京城,而且还在他的皇宫中当侍卫,怎么也会提携我一下吧。”柳峰大大方方的便将自己心里的企图说了出来。 柳珂听了此话一笑,道:“公主,你看,我就说吧,此事根本就不用你操心,也不用我介入,兄长肯定会将一qiē都想好的。” 容茗在这里磨蹭了一天,现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站起身道:“我该回去了,被我叨扰了一天,你也该休息了,不然将你累坏了,子青还不吃了我。” 柳峰站起身道:“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如果我不在家,你便去前面的堂楼等我,让丫头给你陇上熏炉,暖暖和和的,在那里想做点什么便做点什么,也不用拘束。” “为什么要在那里等?”容茗不解的问。 “因为我不想占了容熠的书房,便将暂时在那里布置了一个小书房,堂楼前面的安园便是我住的地方,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去安园等我。这样,你也自在,阿珂也可以按时休息。” 容茗低头不好意思的道:“好吧,我以后在堂楼等你。” 柳峰朝容茗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走,我送你回去。” 柳珂笑道:“有兄长送你,我便不起身了。” 容茗回身冲柳珂笑道:“你快去里屋歇着吧。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柳珂听了此话,脸上的笑瞬间便变得干巴了,“好。” 她看着容茗的背影,心道:若是容熠回来了,自己也会变得跟容茗这般吗? 想想脸上便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容茗回到宫中之后,没有回锦绣宫,而是急急的去找侍卫统领李毅,她要嘱咐他两句,不要以为自己是侍卫统领便谁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她刚刚找到李毅,李毅便只是匆匆的给她行了一礼,便带着人转身就急匆匆的走了,一点儿也没有给容茗说话的机会。 气的容茗动用轻功去追他。 当到了乾清宫门口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太监,便看到这样样一幕,李毅带着人飞快的往这边跑,容茗便在后面死命的追。R1152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处置 李毅到了乾清宫的门口之后,便将带来的人分派到了两边站好待命。 容茗几个起落,稳稳落在了李毅的跟前,顿时吓了李毅一跳。 原来,李毅刚才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容茗在追他。 “公主,可不带这么吓人的。”李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声的道。 容茗喘了半天才将气息喘匀了:“本公主找你有事,你跑什么跑?” 李毅朝乾清宫里面望了望,小声道:“皇上正在生气呢,说不定等会就要处置人,所以我才匆匆来待命的,公主有什么话,还是等卑职闲下来再说吧。” “皇兄为什么要生气,要处置什么人?”容茗一皱眉头忍不住问道。 李毅摇摇头道:“这不是卑职的职权范围,卑职不清楚,公主若是好奇,还是得空自己问皇上吧。”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里面传出了容烁的怒吼声:“来人,将此人给朕拿下!” 李毅听了忙整装带着人冲了进去。 容茗不死心,站在乾清宫门口的一侧等着,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惹的容烁发这么大的火。 不多时,看到李毅又带着冲进去的几个侍卫出来了,并没有押着人出来。 容茗加他们出来了,忙迎上去小声的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李毅想了想道:“好像是来了个什么小国使臣,开口向陛xià要了好些东西,所以陛xià便怒了,不过,后来经过纪大人一番劝说,陛xià好像接受了那小国的请求。所以那使臣便幸免于难了。”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愤愤的道:“是那个小国,竟然敢开口向我们大燕要东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那个纪大人也是,竟然还劝着皇兄同意,难道我们大燕的东西便是大风刮来的吗?不是老百姓辛辛苦苦挣来的吗?” 李毅见容茗一脸的义愤填膺,脸上笑笑道:“公主说的这是国家大事,卑职不懂。”说完便在自己的位置站好。 容茗见状,知道现在不是找李毅说话的时候,便悻悻的离开了。 可是到底心里跟个事儿似的,她真怕明天石斋跟李毅说起柳峰的事时,他端着架子不肯放行。 所以容茗回到锦绣宫之后,便坐立难安。 想找个人去打探一下乾清宫的情况时,才发现海澜没有在锦绣宫,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你海澜姐姐呢。”容茗抓住在身边伺候的小宫女春花问道。 春花不常在容茗的跟前伺候,今天因为海澜不在,这才硬着头皮顶上,此时,见容茗相问,便结结巴巴的道:“刚才,刚才,海澜姐姐说,说有人找,便出去了,并没有说去哪里。” 问了等于白问。 容茗心里便燃起了无名之火。 想要发落春花,可是却想不出什么理由。 猛的冲她挥挥手道:“滚滚滚――” 正在此时,海澜从外面回来了。 她一进门便正好迎上容茗。 “你趁本公主不再死哪去了。”容茗没好气的道。 小宫女春花如猫抓下逃生的小老鼠一般,“嗖――”一下趁容茗不注意便跑了出去。 海澜知道容茗只是嘴上厉害,其实很少真正的责罚什么人,她从小跟在容茗的身边,便有恃无恐的笑道:“奴婢也不想死到别处去,就像死在公主的身边。” “少贫嘴,快说,干嘛去了。”容茗见海澜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便更生气了。 海澜脸上依然挂着笑,因为她的心里实在是很高兴。 “刚才太后娘娘相招,您说奴婢能不去吗?” 容茗听了此话一愣,旋即问道:“母后找你?她找你做什么?” 海澜深深的一笑,道:“其实,奴婢没有见到太后,就是太后身边的吴嬷嬷趁公主不在宫中便将奴婢找了去,问了好些关于公主的话。” 容茗忙拉了海澜一起坐,海澜便真的搬了一个圆凳摆在了容茗的椅子旁边,细细的道:“其实也没问什么要紧的,但是,经过奴婢这聪明的头脑一分析,便知道吴嬷嬷的意图是想干嘛了。” 容茗一下便想起了昨儿自己在慈宁宫吃饭的情景。 脸上一红,问道:“那依你看吴嬷嬷是想干嘛?” “打听公主最近跟什么人在交往啊,是不是有自己的喜欢的人啊,那人带公主如何,是不是也喜欢公主啊。” 容茗听了这话,脸便更红了,咬了咬嘴唇道:“你怎么跟吴嬷嬷说的,要是你敢乱说的话,我便不要你了,让你去伺候吴嬷嬷。” 海澜衣服无辜的样子:“吴嬷嬷也不是别人,她相问,奴婢便如实回答了。” 听了此话容茗顿时气急败坏,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海澜的鼻子道:“你,你怎么能说实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海澜接着道:“实话不就是公主经常去楚王府吗?公主怕楚王世子妃一个住在那里太寂寞了,便抽空去陪她。” 容茗的手指停在半空中,一脸不相信的道:“你就说了这些?再没有说别的?” “别的还有什么?”海澜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明白的样子,旋即恍然道:“哦,公主指的是柳公子的事情啊,柳公子刚刚的回来,而且您从来也没有跟奴婢说喜欢他,奴婢便没有说。” 海澜一副刚明白过来的样子,凑到容茗的脸前笑道:“原来公主喜欢柳公子啊,那下次吴嬷嬷再问的时候,我便告sù她。” “不许说――”容茗听海澜并没有将她与柳峰的事情告sù吴嬷嬷,低着头,心里正在踟蹰,听了海澜此话,忙抬起头指着她如此说道。 海澜见状撑不住俯身而笑。 容茗越发的不好意思,用力拍打着海澜的后背:“你还笑,不许笑了。” 刚刚吴嬷嬷将海澜找去,确实问了这些事。 不过海澜听吴嬷嬷言语之间是怕人家看不上公主,是不是只要他们是两情相悦,太后便同意公主下嫁呢,那样她便不用为公主的婚姻大事担心了。 那柳家的公子不知道多么喜欢公主呢。 海澜背上吃痛,一边躲,一边笑道:“好好好,不笑了,公主您不用担心,其实――” 她本来想说,太后担心的事你嫁不出去,根本就没有关心你是不是与男人接触。 她想了想,觉得说了此话之后,会难逃容茗的惩罚,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道:“其实,太后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察觉,只是随便问问。” 容茗听了此话才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跟你说正事,你去打探一下李毅闲下来没有,若是闲下来了,便赶紧回来告sù我,我有句要紧的话要跟他说。” 海澜听了此话,有些不解的道:“公主找李毅做什么?” “你先不用管我找他做什么,你就只管去看看就是了,快点回来哈!”容茗一面说着一面推着海澜出门。 海澜无奈,刚刚进门便只好又出门了。 不多时便回来了。 容茗忙迎上前问道:“怎样,他现在在干吗?” “还能干吗,带着人巡逻呢。”海澜苦着脸道。 “在哪儿巡逻呢?” 海澜想了想道:“奴婢看到他沿着坤宁宫西面的甬道朝背面去了。”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便二话不说飞奔着出了锦绣宫。 一直追到御花园才追到李毅。 李毅听到跟在他后面的侍卫说,容茗公主又追了上来,便忙停下了。 容茗喘着气,道:“你跑那么快干嘛?” 李毅一脸无辜的道:“卑职并不知道公主在后面追卑职啊。” 容茗将气喘匀了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李毅不知道容茗找他做什么,又怕被别人看到会传出什么不必要的闲话,便挠了挠头道:“公主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吧,卑职正在巡逻呢。” 容茗本来想给李毅在属下面前留点面子的,见他不识抬举,便点点头道:“好,你既然觉得我在这里说比较好,那我便在这里告sù你。” 她抬头看着天想了想,指着李毅的鼻子道:“李毅我告sù你,你别以为一直是皇兄的地里干将,便真把自己当回事,什么人的面子也不卖,告sù你,你若是目中无人的话,小心我让皇兄将你赶回北燕去。” 李毅面对容茗的训斥,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容茗公主吗? 她为什么忽然便对自己说这些话? 就在李毅愣神的时候,容茗猛的用拳头锤了他的胸口一下,捶的李毅捂着胸口直“嘶哈”。 “公主,能告sù卑职这是什么路子吗?卑职是什么地方得罪您老人家了,您尽可说出来,卑职就算是死也做个明白鬼。” 李毅一口一个卑职的对容茗说话,他不怕容茗打他骂他,他就怕容茗不把他当外人。 “我,那个,你就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就是了。”容茗说完之后,便甩着胳膊走了,没走出两步,又转过头用手指着李毅嘱咐道:“不要忘了我的话哦,要是忘了我的话,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李毅吓得往后倒了一下,连忙拱手道:“卑职记下了。” 容茗听了此言。方转头真的走了。 李毅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这样冷的天,他竟然出了一头的汗。 他这究竟是什么时候惹了这位祖宗,怎么劈头盖脑的跟自己说了一堆的这个。 李毅一直纳闷了一个下午。 等到要换班的时候,他刚刚的回房休息,便听到了门口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銮仪卫云麾使石斋。 “石大人怎么来了,快请进。”李毅忙将石斋让了进来。 石斋手里提了一个展翅的雄鹰,放到了李毅的桌子上,笑道:“听说这东西是用真鹰做的,猎人将飞鹰射下之后,做成飞鹰干尸,然后将里面衬上铁丝的架子支撑,想做成什么形态便做成什么形态,我看这个做的栩栩如生,便送你把玩吧。” 这样的东西,李毅在北燕的时候也曾经见过,以前燕王便曾经收藏过这样一直飞鹰,不过,这东西就算是在飞鹰经常出没的西北,也是不容易得到的,况且是在中原。 李毅就很纳闷,虽然他平日里经常与石斋见面,可是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今日,石斋为什么要送给自己这样贵重的礼物。 “石大人太客气了吧,李毅无功不受禄,若是石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李毅效力,只要李毅能做到的,一定肝脑涂地。” 石斋也不是遮遮掩掩的人,笑道:“此事还真得摆脱李大人,别人还真帮不上石某的忙。” 李毅听了此言,脸上神情不改,道:“石大人有事但说无妨。” “李大人大约也听说了,小儿石砚取的是柳家的女儿,此前,柳家遭逢大难,幸我主英明,免了柳家之罪,现在柳家的长子柳峰已经回京,他武艺超群,现在暂无公职,便想先在宫中当一名侍卫,不知道李大人可否通融。” 对李毅来说,进个把侍卫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有武艺在身,出身又清白便可。 此时,李毅听了石斋的话之后,忽然便想起了容茗今天敲打自己的话? 难道容茗是怕他不答应石斋的要求,所以才先敲打了自己。 想到这里之后,李毅忙道:“石大人哪里话,既然是柳家的公子,那明天便让他来试试吧,只要武功过关,李某一定留下他,若是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那李某便无能为力了。” 石斋一拱手笑道:“李大人果然是个痛快的人,石某多谢,如此,石某便告辞了。” 李毅忙提起了石斋提来的飞鹰,道:“这礼物太贵重了,石大人还是带回去吧,李某受之有愧。” 石斋一笑道:“不过是一件摆件,李大人只管收着便是。” 说吧,石斋便离开了。 回去之后,石斋便将此事转告了石砚。 石砚亲自跑到楚王府告sù了柳峰。 第二天,柳峰便应约去宫中见李毅了。 ***************************************** 今天好累,错字明天再改!R1152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当值 以前,李毅并没有见过柳峰。 在他的意识中,柳家一直都是以诗书传家,就算偶有习武的子弟,也肯定是因为身体弱,练来强身健体的。 想到这一点,他便明白石斋为什么给他送这么重的礼了。 还好他已经将丑话说在了前面。 在石斋带着柳峰站在李毅跟前的时候,李毅不由得小小吃惊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柳峰竟然长的如此高大英俊。 “李大人,我将柳贤侄带来了,你看看他能在你的手下做一名侍卫吗?”石斋笑着对李毅说道。 李毅朝着石斋一礼,没有说行不行,而是道:“看看柳公子功夫如何吧。” 他叫了一名侍卫过来,道:“你与这位公子切磋一下,要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对方。” 李毅-优-优-小-说-更-新-最-快--没有亲自去试柳峰的功夫,而是找了一名普通的侍卫,他没想柳峰能胜了这名侍卫,只要差不多,他便留下。 那名侍卫冲李毅一拱手,抬手便冲柳峰袭了过去。 柳峰侧身一闪闪过,回手接招。 两人几个来回,那名侍卫便后退几步败下阵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在柳峰接招的一刻,李毅便知道柳峰的功夫绝不止于强身健体。 石斋也是个懂武之人,一见柳峰出手,便知道这事成了,只是觉得当个普通的侍卫有些委屈了柳峰。 李毅“哈哈”一笑,冲石斋道:“石大人,只要柳公子不怕委屈,我便收了。” “那便让李大人费心了。”石斋给李毅行了李毅。 李毅便也回了一礼。 柳峰上前给李毅行礼。 李毅忙扶住了,笑道:“你先暂时熟悉一下宫里的环境,一会儿我陪你去领了衣服和武器,然后给你排个班次,你便可以正式在宫中当值了。” “多谢李大人。”柳峰大大方方的笑道。 石斋将柳峰交付给了李毅之后便也去当值了。 李毅将柳峰编在了巡逻的侍卫当中。 柳峰本就仪表堂堂,以前与容熠站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怎么显,可是现在站在一群的侍卫当中,便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李毅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柳峰绝非只是一个侍卫的材料,以后肯定会前程似锦。 想到这里之后,李毅便对其他人道:“大家都听好了,柳峰兄刚刚加入到我们的队伍,有些不熟悉的事情,大家能相告的便相告,能提点的便提点,我们当值的时候是侍卫,不当值的时候便是兄弟,听到了没有?” “是!”众侍卫齐声喊道。 “好,大家跟我巡逻去。” 柳峰第一天在宫中的生活便开始了。 不过,皇宫虽大,可是作为侍卫却几乎每个地方都要到,自然也会路过容烁经常出现的地方。 容烁这些天忙于公事,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给周太后请安了,今天早朝结束之后,便直接朝着慈宁宫而去。 就在他从銮驾上走下来的时候,正好李毅带着巡逻的侍卫从旁经过。 他们见是皇上的銮架便停住脚步,跪地行礼。 容烁冲他们一点头,就在一晃之间,容烁感到好像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起初他没有在意,可是已经迈进慈宁宫的大门了,他又忍不住退了出来,朝着行礼的侍卫走了过去。 “真的是你?木青兄!”容烁站在柳峰的跟前惊讶的道。 柳峰脸上一笑,依然跪在地上道:“陛xià,是我,我不放心阿珂一个人在京城,便回来了。” 容烁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满脸不解的道:“你怎么会在宫里当侍卫?” “多谢陛xià。”柳峰并没有因为容烁对他的热络,而在礼节上有一丝的马虎,“我也已经到了弱冠之年,总不能让珂儿养着我,而且我除了一身的武艺便再无所长,幸好李大人不弃,愿意收我,我便成了他手下的侍卫。” 容烁低头笑了笑道:“让你在宫里做侍卫,也太委屈你了,你怎么没有直接进宫找朕呢,让朕在军中给你安排一个差事。” 柳峰低头一笑,道:“陛xià日理万机,我怎么能因为小事叨扰陛xià,其实在宫里做侍卫也挺好的,还可以时常见到陛xià。” 记得以前的时候柳峰为了他和柳珂的事情还费了不少的心思,不想柳家以后遇难,柳峰流落出京城,现在虽然回来了,却只是做了一个宫中侍卫,想到这里容烁心里无限感慨,道:“也好,你先在李毅的手下干两天,等过了年,你便去御前做侍卫吧。我们便可天天见面了。” “多谢陛xià!”李毅又是一礼。 容烁抓着他的臂肘便将他扶了起来,“朕先去给母后请安,你忙去吧。” 柳峰恭送容烁进了慈宁宫的院门,才直起身。 站在一旁的李毅早已是一身的冷汗,他刚刚只是觉得柳峰可能会比较有前途,可是没成想,人家原本就是皇上的朋友。 皇上亲口称其“木青兄”,这可不是一般的交情。 幸好自己还算比较识货,知道他是个有前途的,一开始便对他客客气气的,不然这祸便惹大了。 其他的侍卫见了刚才的一幕之后,更是惊讶不已。 容烁进了慈宁宫的院门之后,便都朝着柳峰围了过去,七嘴八舌问什么的都有,不过无非就是套近乎。 皇上已经开了尊口,过了年,人家便御前侍卫了,以后还不定会用到人家做什么呢,现在趁有机会还能搭上关系,便赶紧去套近乎。 “我们还是先去巡逻吧,早起的时候,李大人也曾经说过了,我们当值的时候是侍卫,不当值的时候,便是兄弟,只要大家不嫌弃我是新来的,我便不会跟大家外道的。”柳峰笑着道。 “柳兄,我叫王强,以后请多关照。” “我叫魏翔!” “我叫范凯。” ………… ………… “诸位兄弟,我们还是先去巡逻吧,不要挤在慈宁宫的门口说话了,不然打扰到里面的太后,可不是闹的。”柳峰对围上来的人道。 李毅也轻咳了一声,脸上勉强笑道:“柳峰说的不错,我们先去巡逻,怎么能在这里便吵吵起来,等换了班,有你们说话的时候。” 现在大家对一个刚刚来的柳峰的热络,都超过他这个侍卫统领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更令人可气的是,他还不能说出来。 柳峰冲李毅笑了笑,又站在了侍卫的中间,跟着大家一起巡逻去了。 其实,他进宫希望看到的并不是皇帝,而是容茗,可是不巧的是,他们几次从锦绣宫的门口经过,只见到锦绣宫的宫门虚掩着,却都没有看到容茗。 他以为容茗是出去了,其实容茗一直站在锦绣宫的门里面,悄悄的看着柳峰从她的门前经过。 容茗知道柳峰今天第一天在宫中当值,本来是要去侍卫所找他的,可是又怕被旁人看见,给柳峰带来不好的影响,便强忍住了自己的冲动,听了海澜的劝告,穿了厚厚的衣服,外面又披了鹅绒的敞篷,站在锦绣宫的门口,将门开了一个缝,偷偷的从门里看着柳峰。 好容易盼着柳峰换了班,她也不顾夜黑风高,便要去楚王府看望柳峰。 被海澜死死的拽住了:“公主,你这是要不打自招啊!现在是大晚上的,你的一举一动太后都会关注的,别说宫门不会为你打开,就算是为你打开,你去哪里难道还想能瞒得过太后和皇上吗?今天柳公子是白天当值,明天说不定就是晚上当值了,我们还是明天一早去吧。” 容茗等不及,撅着嘴道:“我就是去问问他,今天李毅有没有为难他,若是李毅在他面前端着官架子,看我怎么收拾他。我若是不问的话,那我今晚一定睡不着觉的。要是宫门不开,我便从宫墙上翻出去。” 海澜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吓了一跳,她知道容茗可不是说说就罢了,若是宫门真的不开的话,她还真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情急之下,海澜道:“公主若是想今生都再也见不到柳公子的话,那便去翻宫墙吧,奴婢不会拦着公主的。” “你什么意思?”容茗本来已经一只脚迈出了房门,听到海澜的话又缩了回来。 海澜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拉了容茗坐在椅子上,细细的道:“公主想一想,你出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吧?” 容茗点点头道:“那当然。若是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我还要不要做人啊,可是我心里就是闷得慌啊,就是要知道他在李毅的手下有没有受委屈。” 海澜没有理会容茗的话,接着道:“宫中戒备有所森严,难道公主自己不知道吗?若是侍卫发现有人在翻墙,会怎么样?” 容茗听了先是低头不说话,接着道:“我不会让他们发现的,我轻功好的很。” “不可能,您没听楚王世子妃的话吗?楚王世子这么厉害的人,在宫里乱闯还会被发现,你自认自己比他武功高,还是觉得我们大燕的侍卫没有前朝的侍卫尽职尽责?”海澜像是在给一个不听话的小孩摆事实讲道理一般,不耐其烦的对容茗道。 她见容茗不说话了,接着道:“公主今晚要是真的翻墙,便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侍卫误认为是刺客给消灭了,到时候你不但性命不保还给抓你的侍卫惹了杀身之祸,你想想你得造多大的孽啊,此事皆因你要见柳峰引起的,佛祖肯定会惩罚你,下辈子也见不到柳峰的。” “啊――你给本公主闭嘴,不许再说啦――”容茗双手堵着耳朵,跺着脚对海澜吼道。 海澜不但没有住口,反而道:“公主气急败坏也没有用,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想,楚王世子只是翻了个宫墙,还没有造下什么孽,现在还不是被惩罚不能与楚王世子妃见面吗?” 容茗听了此话,一下便愣住了,回身疾步进了卧房,将身上的外衣甩在了地上,自己爬到床上盖上被子,道:“我不去了,一定不去了。” 海澜见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没有让公主出去闯祸。 第二天一大早,容茗便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了。 海澜见了之后,不由的小小惊讶了一下:“公主,您昨晚干嘛了,一宿没睡吗啊?” “给本公主更衣,本公主要出去。” 容茗强打起精神,面无表情的对海澜道。 “您就这样去见柳公子啊,那还不将他吓坏了,奴婢给您去找个鸡蛋滚一滚,再用蜂蜜敷一敷,再去楚王府不迟,反正楚王府就在那里,也不会自己跑了,公主着什么急。”海澜说着便出去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海澜却不在宫中了。 原来容茗等不及已经独自出宫去楚王府了。 正如海澜所料,今天柳峰果然没有当值,可是一早便被李毅带着几个侍卫叫出去了,说是请柳峰去太白楼吃饭,算是给他接风了。 柳珂见了容茗的黑眼圈之后,笑道:“怎么,昨天因为担心兄长,所以一宿没睡着吗?” “别笑话我了,我就怕李毅那家伙会端着架子,让木青受委屈,可是昨天晚上海澜死活不让我出宫,我心里有担心,所以便睡得不好。”刚才听说柳峰被李毅请了出去,容茗笑道:“看来李毅这小子还算识相,待他不错,那我便放心了。” 柳珂见容茗待自己的兄长如此,心里不由一阵感激,伸手握了握容茗的手道:“谢谢你,容茗。” 她们正说话,秋彤从外面进来凑到柳珂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柳珂愣了一下,对容茗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容茗从来不跟柳珂客气,便道:“什么事情,要不要我帮忙?” 柳珂面上一笑道:“不用,不过是些家务琐事。” 容茗一听是家务琐事,本来已经站起来了,便有坐下了,她最不耐烦这类事情了。 柳珂道:“秋彤让铃儿进来伺候公主,你随我去看看。” 秋彤应了一声将小丫头铃儿叫了进来,扶着柳珂的手出了门。 柳珂一出远门便加快了脚步。 秋彤忙道:“世子妃,人在花厅等着呢,走不了的,您别着急。”R1152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赏赐 多谢巴黎夏宫亲投的粉红票,么么哒!!O(∩_∩)O~ ************************ 柳珂嘴里应着可是却没有放慢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 在花厅里等着的可是从凉州来的人,他们一定是容熠派来的。 容熠会不会有什么话让他们带了来。 容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有没有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柳珂如此想着,已到了花厅的门口。 到了门口她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握了一下秋彤的手,一提裙子的下摆走进了花厅。 花厅中等待的两人是容熠嘱咐好了来见柳珂的人。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乌孙人。 这次能得到昆莫的重用|优|优|小|说|更|新|最|快||,前来大燕朝廷运回物资,很是引以为傲,以前,他们从来都没有担此重任。 更何况,容熠还将最重要的事情――来给柳珂送东西的事也交给了他们来办。 他们在凉州的时候,便听说昆莫的妻子已经身怀六甲,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令他们昆莫那样的男人如此牵挂。 在他们的印象里,再漂亮的女人,只要怀了孩子,都会便样子――臃肿的身体,脖子粗粗的,胖胖的脸蛋上都是雀斑,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管昆莫的女人长成什么样,他们都要恭恭敬敬的。 秋彤上前一步,轻轻推开了房门。 柳珂扶着秋彤的手慢慢走了进去。 坐在花厅中等待的两人,本来在满屋子的看房中的摆设。 他们可从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真是没想到,他们的昆莫在大燕的京城竟然是这么有钱。 忽然,他们听到门开了,便忙回头打算行礼。 可是当他们回头的一身,只感到自己被门**进来的阳光照花了眼,带他们定眼看清楚的时候,不由的愣住了。 只见站在门口的人一身淡蓝兰花刺绣领子浅粉红对襟棉衣,外面罩了件雪白缎子的斗篷,白皙的脸庞,笑眼如月,宛如雪山上迎风而开的雪莲一般,如此清雅,又如此雍容,比他们在宫里见到的娘娘还要美上千倍万倍,一时间他们不由的看傻了。 秋彤见状瞪着他们轻咳一声,扶着柳珂的手进了房门。 柳珂在主座上坐了,温和的道:“你们自凉州而来?” 此时,他们放缓过神,齐声道:“是的,夫人!” 柳珂一笑道:“我不是什么夫人,你们的主子进来过得可好?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可交代你们什么话了吗?” 其中一人,忙将自己背后背的包裹拿到了柳珂的跟前,道:“我们主子很好,并没有遇到什么事,这是昆莫让属下等,亲自交给夫人的。” 秋彤将包裹接了过来,放在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没有立即将包裹打开,而是问道:“你们是跟着乌孙进京的使臣一起进京的吗?” 他们拱手道:“是的!” 柳珂听了此言之后,便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接着道:“你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楚王府,一定会被宫里的人知道的,你们赶紧离开吧。” 他们听了此话之后,相视而笑,道:“我们在离开凉州前,昆莫也是这样跟我们说的,所以我们等运送物资的马车离开京城之后,才偷偷的来见您,而且,我们已经用昆莫教给我们的办法易容了,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这样,大燕的皇帝便不会注意到我们了。” 柳珂听了此话方放心的笑了,对秋彤道:“他们长途跋涉不易,你去库房找些上好的药材和古玩赏给他们,回到凉州带给家人朋友,也算是没有白白的进京一趟。” 秋彤一拱手道:“是,世子妃。” “虽然你们已经易容,可是你们不易在京城久留,我便不留你们了,一会儿我会让吴仪送你们出府,见了你们的昆莫之后,对他说我很好,让他放心。” 其中一人,拱手回道:“夫人,昆莫让属下等转告夫人一句话,他说大燕的皇帝给了乌孙这么多的东西,来年他会有回礼的,让夫人待来年看凉州那边会给大燕送什么礼物来。”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起初没太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思虑一会儿之后,猛的便明白了过来,惊得深吸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道:“好,让你们昆莫完事小心为上,让他记住,他可是要做父亲的人了。好了,你们随秋彤去领赏吧。” 秋彤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不是爱打听事的人,只管照着主子的吩咐做事,带着两个人下去了。 柳珂慢慢的将手里的包裹打开,露出了灰白色的绒毛,她慢慢站起身,满脸的惊讶,包袱里装的竟然是一副完整的狼皮。 她曾经听柳峰讲过木珠为了容熠手中的狼皮,用尽手段的事情,现在看着手中的狼皮,不由得眼睛一热便流下了眼泪。 两名送狼皮的人,直到被吴仪送出了楚王府,脑子都有些不够用的,他没有想到昆莫的夫人会赏给他们这么多的东西,不知道他们的马能不能拖得动。 现在他们所想的便是,马上回到草原去,让以前曾经小看他们的人看一看,昆莫是多么的器重他们。 更要让他们知道,昆莫在大燕京城的女人是多么的耀眼。 不过,他们的马驮了这么重的东西,怎么能跑的快呢,这让他们大伤脑筋。 最终他们决定再买一匹马,专门驮东西,这样他们便能在路上节省不少的时间。 还好,他们没有过年不过年的概念,在路上走了二十几天的时间,终于率先到达了凉州。 不过,从建业运回的物资还在路上。 他们见到容熠的时候,容熠已经在凉州城中买下的一个院落里住了好多天了。 容熠听了他们对柳珂的描述之后,嘴角一提忍不住笑了,这还是他来到凉州之后,第一次会心的笑。 站在一旁的赫连谷见了,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他都很担心容熠因为柳珂的事情,而在心里埋怨他,现在知道柳珂过得很好,他也放心了。 不过,旋即容熠的脸上又露出了愁容,现在他心里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到柳珂了,可是现实却不允许。 赶回来的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将柳珂赏给他们的东西摆在了容熠的面前。 容熠见了之后,笑了笑道:“既然这是赏你们的,你们收下便是了,这次你们办差有功,我还会另外有赏的。” 两人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欣喜异常。 还以为,容熠见他们得了这么多的赏赐之后,便不会再赏他们东西了,没想到容熠竟然依然履行之前的承诺。 他们从容熠的院子出来之后,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巴根,你说我们今年是不是得到神灵的护佑了?怎么会这么走运呢。” “牧仁,这下看他们谁还敢小瞧我们。”被叫做巴根的人也是一脸的兴奋。 “说实在的,昆莫的眼光真是好,难怪在驭马节上,到底没有将手中的狼皮给木珠,原来昆莫的女人竟如天上的明月一般,我还是第一见到这么美丽的女人呢。”牧仁忍不住想起了他们在楚王府见到柳珂时的情景。 巴根听了此话之后,也连连点头道:“我们昆莫如此英俊,自然应该有这样一个女人来配,以前的时候,觉得木珠挺好的一个姑娘,怎么昆莫就看不上呢,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木珠为了得到昆莫的亲睐,也真是费劲了心思了,只可惜,她没有见过昆莫的女人,若是见了,肯定便死心了吧。” 牧仁语气里有些惋惜的道。 “不知道木珠好了没有?”巴根也深有同感,“说句实在的,其实木珠挺优秀的,你瞧这草原上有那个女子能比得过她的智慧,只可惜她看上了一个永远不会喜欢她的人。” 他们一面说着,一面朝城外走去。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木托家的几个护院,压着一个女子走来。 他们忙驱马上前,看到被押着的人竟然是木珠身边的丫头高云。 木珠中毒之后高云便消失了,木托一直派人找她,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你们大当户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她?”巴根一脸气愤的道:“真是该死,竟然会谋害自己的主子,这样的奴才就应该乱刀砍死,然后扔到草原上喂狼。” 高云听了巴根的话之后,吓得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容熠昆莫有交代,如果抓到了高云,要送到他那里去,他有话要问,所以我们大当户才没有要了她的命,不然她早就尸骨无存了。”其中一名押解高云的人对巴根和牧仁道。 巴根点点头很想知道容熠最后怎么处置这高云,便对牧仁道:“你将我的东西送回家,我想跟过去看看,这臭娘们最后什么下场。” 牧仁拉了他道:“算了,昆莫未必今天就处置她,而且我自己带了这么多的东西出城也不安全啊。” 他说完便拉着巴根走,接着道:“你瞧,她身上一身的伤,大约也吃了不少苦头了,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木珠怎么样了是正经。” 牧仁的话提醒了巴根,他还从中原给木托和木珠准备了礼物呢。 巴根想到这里之后,便欣然与牧仁出城了。 高云被带到容熠的跟前之后,容熠看到高云满身是伤,便知道木托已经给她用过刑了。 他没有直接问高云,而是对跟来的人道:“你们大当户有没有问出是谁指使她毒害你们家小姐。” 其中一人道:“没有,这死丫头嘴硬的很,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并没有人指使她。” 容熠接着问道:“那那天木珠带她去见了什么人,她说了吗?” “也没有,她只说是跟木珠小姐出去买东西,没有买到便回来了。” 容熠嘴角一提冷冷的一笑道:“先将她带下去吧,明天木珠用了我的药之后便应该能够说话了,明天去问问木珠就是了。” 容熠身后的侍卫听了他的话之后,便将高云带了下去。 木托家的护卫听了容熠的话之后都欣喜异常。 容熠一挥手让他们先下去了。 他挥笔写了一副药方交给身后的侍卫,道:“去抓这服药,给刚才抓到的那名女子疗伤,不要让她死了,明天我有话要问她。” 他身后的那名侍卫听了此话之后愣了愣,一时没明白容熠的意思,半天方道:“是,昆莫。” 容熠身边的侍卫都是前段时间招进来的。 刚刚离开的侍卫,名叫张勇善,他自己说是汉人,祖籍中原,本来不是凉州人,他小时候家乡发了大水,他才随家人流浪到了凉州,父母去世后便一直在街上以乞讨为生。 直到遇到了容熠的人,他才得以有了体面的差事。 所以他平日里当差都很勤快。 这些容熠都看在眼里,可是这并不代表容熠会相信他编出来的故事。 今天让他给高云抓药便是一次试探。 张善勇拿了容熠的药方之后去抓了药,容熠没有并没有检查他抓的药是真是假,只是命人去煎药了。 药煎好了之后,张善勇刚刚要将药端到关押高云的房间。 容熠叫住他道:“这药是外敷的,你将要交给丫头,将这碗要倒进她沐浴的水中便可治疗她身上的伤,他受的都是皮外伤,不需要内服药。” 容熠说完之后,解释了一句。 张善勇听了此话之后,不由惊得瞠目结舌,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要是外敷的,既然是外敷的药为什么还要煎的,直接泡进洗澡水中不就行了。 不明白这些懂医术的人怎么就这么较真。 张善勇心有不甘的将手中的药碗交给了站在廊下的丫头。 “跟我回去吧,这里便交给丫头了,我们在这里多有不便,毕竟人犯是女人。”容熠对张善勇道。 张善勇忙拱手称是。 容熠回到了自己的正房,像往常一样处理这公务,处理完公务之后,便开始看从凉州城中的淘来的书。 张善勇站在容熠的身后,却有些惶惶不安,一会儿便朝门口张望一下。 就在此时,后面忽然便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R1152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玩玩 “啊――” “啊――好痛!” “啊――你们杀了我吧!” 惨叫声不停从后面传来的。 “昆莫,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去看看?” 张善勇见容熠只是微微抬了抬头,便再没有反映了,可是令人心惊的喊声还在一声一声的继续,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下人会来禀报的,若是没有人来禀报,那便说明没有事。” 容熠抬头看了看张善勇,垂下眼睑,接着道:“应该是给高云那丫头上药,她受不住,所以便喊了出来,我配的这服药原本是给她治伤的,但是没有方缓解疼痛的药,她的伤口碰到这药,原本是会有点疼痛的,若是在这药中稍稍掺杂了点别的东西,那便会疼痛难忍,这也算是对她作孽的一种惩罚。”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张善勇听了此话之后慢慢直起了身子,脸上的神情好像不那么紧张了。 “谁知道?或许她受不了这种疼痛会自杀也不一定,但是看她的伤,应该是没有自残的能力吧,不过即是,她死了也没有关系,反正木珠的嗓子已经快好了,只要她好了,很宽便知道谁是幕后真凶了。” 容熠说完此话之后,便又看书了,不再与张善勇继续这个话题。 后面的声音渐渐的小了,夜色也渐渐浓了。 容熠看了一会儿书,便回卧房休息了。 张善勇一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他走出容熠房门,打算去院子的后面转一转,碰碰运气。 这座院是一个五进的民宅,是容熠买了来暂住的,容熠住了二门以里,三门以外的正房,后面的房子基本都空着。 今天高云被押了来之后,他便命人暂时关在了四门外堂楼后面的耳房中,这张善勇是知道的。 不过他到了后面之后,发现三门的大门紧闭,门口还守了很多人,便只好折返了回来。 在回来的路上,他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塞了一张纸条进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躺下之后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好容易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他正要起身当值,大门外面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忙起身,等他穿戴整齐到了大门口的时候,门房的门子已经将门打开了。 只见几名侍卫抬了一个人进来, 张善勇见了那人之后,不由的惊了。 来人见到他之后,道:“此人行刺木珠小姐,被木托大当户抓了现形,本来是要留活口的,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服毒自尽了,我们大当户认出是昆莫身边的侍卫,便命人送了来。” 张善勇听了此话之后,一脸愤恨的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昆莫派人去刺杀木珠小姐吗?我们昆莫为什么要杀木珠小姐,你们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来人听了张善勇的话之后,哭笑不得的道:“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你转告昆莫,他手下的这侍卫昨天去刺杀木珠小姐了,至于后面的话,都是你自己想出来应加在昆莫的身上的,我们没说,是你说的,难道昆莫的手下就不能有几个吃里扒外的内奸?” 此话一出口,张善勇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可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赫连谷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回事?”赫连谷看到门口放着的死尸问道。 木托派来的人,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边,赫连谷一皱眉头道:“先将人抬走埋了吧,此事我会向昆莫禀告的。” 来人听了赫连谷的话之后,便将人抬了下去。 赫连谷匆匆的到了容熠住的正房。 此时,容熠刚刚的起床,还没有吃早饭,赫连谷也顾不得行礼,忙将刚才的事情跟容熠转述了一下。 容熠看到后面跟上来的张善勇,一皱眉头道:“竟然有这种事?”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昨天都是谁知道了木珠病情要好转的事情?刺杀木珠的侍卫当时在场吗?” 他这样一问,赫连谷与张善勇都沉默了。 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可是去刺杀木珠的人在不在场,他们也拿不准。 容熠有些气极败坏,对张善勇道:“你在照着昨天的药方给高云抓一副药,我看是有必要审问一下她了。” 张善勇迟疑了一下,道:“是,昆莫。”说完他便出去了。 待张善勇出去之后,容熠对赫连谷道:“走,我们去后面看看高云怎么样了。” 在路上,赫连谷对容熠道:“现在他们少了一个人,以后行事会越来越隐蔽的,我们索性不如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好。” 容熠笑了笑道:“不急,幕后主使还没有自己走出来,我们不着急对他们下手,先跟他们玩一玩。我们去看看高云会说什么?” “高云未必会说,因为木托只找到了高云,却没有找到她的家人,说不定对方现在是挟制了高云的家人,高云就算是心里恨他们,可是为了自己家人的安慰也会选择承受,而不是将他们招出来。”赫连谷脸上有些忧郁的道,“昨天,你给她用毒,她都忍住了什么都没说,今天也够呛能说。” 容熠一笑道:“昨天我没有给她用毒,我只是给她开了一副疗伤药,是有人给她下了毒,本来是要毒死她的,可是不成想我开的事外敷药,所以高云昨天虽然中毒,却不是我下的。我昨晚已经给她施针,将伤口上的毒封住了,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们说着话便到了关押高云的房中。 房门一打开,高云便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见进来的事容熠,便哭着道:“昆莫,求求你杀了我吧,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也没有想自己能有好下场,可是请不要让我再受昨天的酷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容熠进了门之后,没有说话,先是上前握着高云的手给他把了脉。 “我知道不是你给木珠下的毒,告sù我,是谁?是不是屠睿王的女儿丹珍,她现在在哪里?” 容熠的声音不大,却充满磁性。 高云从来都在木珠出事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容熠,直到昨天才第一次见到容熠。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虽然他冷的就好像是冰山一样,可是依然挡不住他的美。 现在他竟然跟她说,不是她给木珠小姐下的毒! 其实,这话她已经改木托大当户说过了,可是大当户家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高云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忍不住失声痛哭,“昆莫,谢谢你,谢谢你,神明会保佑你的,高云就算是死了,也会记着昆莫的好。” 容熠注意到了高云并没哟否定他的说法,这便说明,他的猜测是真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丹珍手下有多少人?” 高云摇了摇头,哭着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木托大当户搜查凉州城的时候,她折损了不少人马吧?”容熠冷哼一声接着道。 此时,高云忽然想起了丹珍跟她说过的一句话:“不要以为现在那个容熠能掌控乌孙,不久之后,我便会要了他的命,自作聪明,却不知道我已经在他的身边安插好了细作。” 想到这里高云忽然变了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是那样的不想看到容熠有事,她慌忙摇摇头,道:“不是的,她的人马没有折损,而是――” 容熠将手背在身后,道:“而是什么?” 就在此时,张善勇猛的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他收了脸上的慌张之色,一拱手对容熠道::“属下已经将药抓来了。” 容熠点点头道:“抓来交个丫头去煎药便可,不用特意告sù我。” 高云望着张善勇手中的药,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声音颤抖的道:“昆莫,我不要用药,求求你,我不要用药,求求你杀了我吧!” “这是治外伤的药,难道你要看着自己的因为外伤溃烂而死吗?那样的死相可是会很丑哦!”容熠说完此话之后,便转身出了房门。 张善勇将自己抓的药交给了丫头,便回到了容熠的身旁。 容熠看了张善勇道:“今天抓药的时候,抓药的小童没有不小心混进别的药进去吧,若是两次都这么不小心的话,那可真是太可疑了。” 张善勇听了此话之后,忙道:“这次是属下盯着他抓的药,什么都没有掺杂进去。” 容熠点点头道:“那便好。” 他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此事,只是对身后的赫连谷道:“从大燕运来的物资,这两天便应该到了,你想想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分好?或者跟下面的当户商量一下,本来是一件好事情,我们不要让它变成坏事情才好好。” 赫连谷一拱手道:“是,昆莫。” “我去看看木珠怎么样了?张善勇,你在这里看着高云,不要让她出事,若是她被劫或被杀或自杀,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我便找你算账。”容熠回身对张善勇道。 张善勇很想跟着容熠去木托的府上,可是,他决不能暴露,这几天他做的事情已经很冒险了,决不能再做傻事,他能到容熠的身边当差,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他不能让主子失望。 他听了容熠的话之后,便忙拱手道:“是,昆莫,若高云出事,属下愿承担责任。” 容熠听了此话,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他没有在高云的药里下毒,因为他不想冒险了。 在容熠走了之后,他便守在高云的门口。 一是为了容熠的嘱咐,二也是为了寻找机会下手,怎么才能让高云不死,又不会暴露出他们的主子? 他思虑很久,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高云永远也说不出话。 刚才容熠走的时候,只说了不让高云死,可是却没有说不让她受伤。 他想到这里之后,心里兴奋不已。 现在容熠不在家,正是他下手的好时候,可是他手里没有哑药,可怎么将高云毒哑呢? 张善勇正在想此时的时候,给高云熬的药熬好了,一个丫头端着药碗走了来,看到张善勇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道:“现在要让人犯沐浴,你是不是离这个房间远一点比较好。” 他正愁着不知道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离开此处去抓药,听了丫头的话之后,忙拱手道:“可是,昆莫让我守着人犯,不让他出事,若是我离开了,她被人杀了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这里谁会杀了她,我吗?”那丫头白了他一眼之后,便开门走了进去。 张善勇脸上讪讪的离开了。 一转身,他脸上的讪笑便消失了,快步出了府门。 他急匆匆的到了药店花了大价钱从一家药店买了哑药回到府中。 还好,容熠还没有回来。 他急急忙忙的到了高云的房门外。 里面传出“哗哗哗”的水声,好像是还没有沐浴结束。 这次高云并没有惨叫,说明容熠开的药方起了作用。 “原来昆莫说的是对的,今天的药便如此舒服,并不像昨天的药那般,就如要割了我的肉一般的疼。” 这是高云在说话。 “你以为我们昆莫会为了你一个人犯脏了自己的手吗?真是好笑,若是昆莫想要你的命,嘱咐我一声就是了,还用那样麻烦,抓了药害你。”这是给高云沐浴的丫头在说话。 张善勇在门外等的有些心急,他怕容熠回来了之后,他便没有机会下手了。 就在张善勇出神的时候,高云的房门开了。 刚才那丫头从里面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张善勇,忍不住道:“你怎么还在这里,真是的,也不怕人传闲话。” “我不能辜负了昆莫的嘱托,万一她出事了死了谁也负责不了。”张善勇冷冷的道。 那丫头也回了他一个冷冷的笑,道:“要是高云真的死了,那便是你杀的,我走了。” 说完那丫头便笑着离开了。 张善勇总觉得那丫头的笑有些诡异,可是却说不出是为什么。 他见四周没人,便推门走了进去。 他见高云好背身坐在浴桶中,便朝前走了两步,刚要说话,忽然高云的身体往旁边以外便倒进了水里。R1152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礼物 张善勇忙转到前面,将高云从水里捞了起来。 当他看到高云的样子的时候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高云面色发紫,双目紧闭,一探鼻息已经没气了。 这是怎么回事? 张善勇连忙放开了高云。 他的第一反映便是先离开此地。 他刚要走,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 现在出门肯定会被装个正着,他慌忙环顾四周,绕道了床后面,悄悄藏了起来。 床后面放了一个恭桶,没有其他的东西,张善勇捂了鼻子悄悄探头,没想到正好与那丫头四目相对。 那丫头淡定的看了看浴盆里的高云,笑道:“刚才我说什么了?” 张善勇从床后面转出来,狠狠的道:“是你杀了她!” “本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你觉得你说出去有人会相信吗?” “你是下毒毒死她的!”张善勇近乎咆哮的道。 那丫头听了此话轻声一笑道:“真有意思,我刚才是在用昆莫开的药方在给她疗伤好不好,你的意思是说昆莫的药毒死了她?若是昆莫有这个心,直接下令命人处死便可,何必如此费劲!” 她说到这里,接着道:“你为什么想让她死?你是内奸,是毒杀木珠小姐的同伙?” 张善勇慌忙分辨道:“我不是!你别胡说!” 那丫头轻哼一声道:“你就是!” 她说完这话之后,猝不及防的尖声喊道:“来人那,有人杀人了,张善勇杀人了。” 张善勇听了,一个箭步上前便勒住了那丫头的脖子。 就在此时,容熠与赫连古带人闯了进来。 张善勇下意识的便将那丫头揽进了怀里,手上紧了一下。 赫连谷的手中不知道飞出了一件什么东西,啪的一下便打在了张善勇的手腕上。 张善勇的手腕钻心的一痛,便将怀里的丫头放开了。 那丫头的颈间一松,便快速的跑到了容熠的身边,哭着道:“昆莫,奴婢就出去给高云取了衣服的功夫,张善勇便杀了高云,他一定是怕高云说出什么来,便下了杀手,被奴婢看到之后,他又想对奴婢下杀手……” 那丫头一行哭一行说,在场的人听了之后,无不认为张善勇杀了高云,又要灭口。 就连跟他一起进来的侍卫,也觉得他这次有些莽撞了。 “来人,将张善勇带下去。”容熠冷冷的道。 “不是我,昆莫,不是我!”张善勇嘴里无力的辩驳着。 可是任谁也不会相信他。 张善勇被带下去之后,容熠与赫连谷便离开出了三门。 在路上,赫连谷颇为不解的道:“昆莫何必如此费尽心机,既然知道了侍卫中哪几个人是内奸,除了不就是了?” 容熠一笑道:“我要让他们的主子以为,不是我们太精明,而是他的人办事不利。” 他说到这里之后,便不再往下说了。 赫连谷想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昆莫是想引着他们的主子自己主动出来。” 容熠似有若无的点点头:“从大燕运来的哪批物资也应该快到了吧?” “启禀昆莫,明天便能进城了。”赫连谷道。 “我们乌孙有没有什么祥瑞之物,我们从大燕的皇帝那里榨了那么多的东西,他一定上火的很,我想给他送点东西,让他息熄火,以后我们的日子也好过点。” 赫连谷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哈哈哈大笑:“那容烁若是听了此话之后,大约要将肺气炸了。” 他想了想道:“有倒是有,不过那都是些传说了。” “没关系,只要有据可查便好,虽然给他造一件东西也不是不行,可是容烁不是傻子,早晚有一天会查的,若是我们给他送的东西,有据可查,那他便没话说了。”容熠说此话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赫连谷发现,最近的容熠,脸上的笑越来越多了,虽然多数时候还是会冷着脸,可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任谁见了都会害怕了。 他笑了笑,娓娓道:“相传在千年以前,乌孙本是生活在沙漠西北的小族,当时乌孙的昆莫萨摩骑马去寻找水源,他走了很远很远,可是却一点水都没有找到。最后,他的马历尽而亡,他便徒步继续找水源。就在萨摩昆莫筋疲力尽,失去希望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一匹白马,那匹白马不但带着萨摩昆莫出了沙漠,还带他找到了水源。萨摩昆莫骑着白马沿着原路返回,带着族人到了有水源的地方,繁衍生息,其实萨摩昆莫找到的地方便是姑臧,也就是现在的凉州。” 他说到这里之后顿了顿,接着道:“后来,人们便将白马誉为‘天马’,在以前的时候,乌孙人还对天马有专门的祭祀,可是自打与汉人混居之后,便渐渐的将很多的习俗都丢弃了,现在虽然也能在草原上找到白马,可是却并不像传出中的那样神勇,不过乌孙人对白马还是有着一份敬畏。” “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事有这么一个传说。”容熠听了赫连谷的话之后,他说到这里,脚下停了一下,笑道:“此时,你来安排一下,我们就给容烁送一个白马,不过不要送真的,我见凉州城中卖昆仑玉的比较多,找一个技艺过关的师父,用昆仑玉雕刻一个天马送给容烁,不必太大,太大了,我们便赔本了。” “是!”赫连谷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忍不住要笑。 容熠吩咐完此事之后,仰头看了看天,道:“按照汉历,现在是正月初六了。”说完此话,他忍不住攥了一下拳头。 赫连谷不知道为什么容烁忽然便说了这样一句话,待要问,容烁已经举步走出了五六步。 ****************************************************** 在京中的柳珂,送走了凉州来的人之后,心里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再加上,现在柳峰在京中,柳珂便觉肩上少了很多的负担。 每日就只看看,督促一下柳崤的学业,便是安心养胎了。 以前的时候,容茗每个四五天会来楚王府一次,可是自打柳峰回京之后,便每隔一天便会来一趟楚王府。 不过现在容茗每次来楚王府,都会在堂楼的小书房与柳峰说说话便回去,很少打扰到柳珂。 柳珂也懒得去打扰他们。 可是柳崤起初的时候,却不明所以。 一天,他看四书五经看的有些乏味,便想去柳峰那里找些兵法看看,他可不想长大了之后,成为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他走到柳峰的书房门口,感到静悄悄的,便以为柳峰今天又去宫中当值了,便也没有敲门,推开门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一进门看到柳峰与容茗正相对站在当地。 柳崤没想到里面有人,站在门口看到他俩一下愣住了,瞪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 柳峰被他瞪的一脸恼羞,道:“你小子看什么看,进门不知道敲门啊。” 柳崤还没有明白什么事,之间容茗红着脸匆匆跑了出去。 柳峰忙追了出去。 柳崤见了一前一后跑出去的二人,更不明白了,自嘲的笑道:“怎么了,不就是没敲门吗,他们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跑什么跑。” 柳峰追出去的时候,容茗已经到了大门口了,“茗儿,别跑。” 他没有办法,脚下一用力,跃身到了容茗的跟前,笑道:“别跑,崤哥不过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呢,你跑什么。” 容茗的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娇嗔道:“都怨你,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柳峰见容茗两颊绯红,满脸娇羞,与往日英气飞扬的样子完全不同,心里不由痒痒的,又想到他们之间现在名分未定,心里不免又有些沉郁。 容茗见他不说话,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道:“你生气了?我,我,不是不想让你亲近,只是,只是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传出去,我便真的没法做人了。” 柳峰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我没有生气,就算是生气,那也是生我自己的气,”说到这里,他深叹一口气,笑道:“我要尽kuài想办法了,要早早的将你娶回家才是。” “又瞎说,我走了,后天我不来了。” 容茗嗔怪了柳峰一声,举步出门。 柳峰追上去道:“我用王府的车,送你道宫门。” 容茗没有推辞。 柳峰安排了暖车,容茗上车后,柳峰便将车夫赶下了车,他自己坐在了车夫的位置,对坐在车中的容茗道:“我为你赶车。” 容茗坐在车里,脸上笑开了花。 听到外面马鞭一响,马车稳稳向前。 走在路上,容茗忍不住道:“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赶车?” 柳峰笑道:“若是别人坐在车里,我便不会赶车,但是你坐在车里,我便会赶车。” “贫嘴!”容茗扬声对车厢外的柳峰道。 此时,一辆黑色的马车,与他们的马车迎面而过。 柳峰看着赶车的车夫,稍稍的一蹙眉,心道:“此人好生面熟,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过,他还没来的及多想,便听到车厢里的容茗道:“若是阿珂坐在车里你也不会吗?可见你专会哄人开心。” 柳峰一笑:“不是,哄你,阿珂自然有为她赶车的人,但是却不是我这个哥哥,我此生就只为你赶车。” 此生就只为你赶车!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眼睛忍不住一热,就为了这句话,她此生也要与这个人共度。 她感到刚刚过了一小会儿,马车便停下了,车外的柳峰道:“到了宫门口了,下车吧。” 容茗没想到这么快便到了,有些不相信的掀开车帘一看,嘟囔道:“这么快就到了。” 柳峰明明听到了此话,不过,他怕容茗会不好意思,便假装没有听到,只是道:“我今天不当值,你自己进去吧,我便不进去了。” 容茗跳下马车,站在柳峰的跟前,好像有很多话,可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道:“那你回去的时候慢点,我进去了。” 在宫门口,柳峰不敢莽撞,只是站在距离容茗两步远的地方,笑着道:“快进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进了宫门便回去。” 容茗低头咬了咬嘴唇,不情不愿的转身进了宫门。 柳峰一直站在宫门口,直到容茗的身影在宫门口看不到了,他才赶车离开。 容茗回到宫中之后,听到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苏婕妤苏晚秋被容烁打进了冷宫之中。 “这是为什么呀!”容茗有些不明白的问海澜。 容茗这些天去楚王府的时候,都没有带海澜一起去,将她留在了宫中。 海澜听了此话之后,道:“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里面的原因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太后一定会知道的,公主今天还没有给太后请安呢,不如去给太后请安,顺便打听一下。” 容茗现在才不关心这些事情,她现在想的就是怎么为柳峰准备一个礼物。 好像他们认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送给柳峰一件什么东西。 女孩子送给自己心爱的人,最好的东西便是女红了,可是她的女红真是拿不出手。 容茗打算去容烁的御书房找些孤本兵书送给柳峰,柳峰一定会很喜欢的。 她想到这里之后,对海澜道:“你跟我去皇兄那里逛逛。” 她说完此话之后,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口。 海澜忙跟了上去,道:“公主,你刚进门,怎么也不歇歇便去找皇上。” “你刚刚不是还让我去给太后请安,现在又说这话。” 容茗一面朝前走,一面道。 等她到了御书房的门口的时候,忍不住一邹眉头。 她看到里面正有人在收拾东西,虽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不过,通guò残留的痕迹,依然可以想象到这里刚才是怎样的狼藉。 “这是怎么啦?皇上那?”容茗抬脚走进了御书房。 原本在打扫的宫人们,忙停下了手中的活给她行礼。 可是听了容茗的问话之后,他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开口回答。 容茗见状,便更奇怪了,“小安子,你告sù本公主,这是怎么回事?”R1152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有损闺誉 安陵听了容茗的话之后,一脸为难的道:“回禀公主殿下,刚才——”他说到这里之后对正在打扫的人喊道:“你们都先退下吧,等会再来打扫。” 他料定皇上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所以才将他们打发了下去。 待御书房中只剩下了他与容茗两个,安陵小声的道:“公主今天不在宫里不知道,今天宫中出大事儿了,皇贵妃与贾妃几位娘娘不是在查巫蛊的事情吗?”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点点道:“这事我知道,查的怎么样了?查出真凶了吗?” 安陵朝外面看了看,将御书房的门关上,压低了声音道:“查到了,这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苏婕妤。” 容茗听了此话,不由的吃了一惊,原来苏晚秋并不是受害者。 她皱了一下眉头道:“不是皇后所为?” 安陵两手在身前一插,叹道:“这苏婕妤的心机还真是深不可测,幸好贾妃聪明,从做射偶人的布料和针脚上查起,查来查去便将苏婕妤查出来了,竟是苏婕妤为了陷害皇后而搞出来的——” “她这么险恶,这可是要将皇后至于死地呀,这女人!”容茗不待安陵说完便道。 “这还不是让皇上最生气的,让皇上最生气的是,在查抄隐月阁的时候,还查出了两个射偶人,公主知道做的谁吗?”安陵神秘兮兮的对容茗道。 容茗摇摇头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旋即气愤的道:“难道是皇兄和母后的?” 安陵摇摇头道:“若没有了皇上,她苏婕妤算什么,苏晚秋可不是这么愚蠢的人。只有皇上好,她才能好,这个道理她还是能明白的,所以她是决然不会害皇上的。” 容茗伸手在安陵的头上敲了一下道:“快说,少在本公主面前卖关子。” 安陵头上吃痛,不过也只能嘻嘻一笑,道:“公主至猜对了一半。确实有一个是针对太后娘娘的。不过还有一个您没猜到——”说到这里他朝嘴角往上一扬,道:“另一个是针对楚王世子妃的,公主没想到吧。” “她怎么知道皇兄钟情于阿珂?”容茗一脸不解的道。 苏晚秋与柳珂之间的关系。在宫中并不是人尽皆知,柳珂也没有想攀苏晚秋这个亲戚,所以容茗与安陵不知道。 安陵到了容茗的话之后,道:“这奴才便不知道了。” 容茗看了看还没有打扫干净的地面。还没说话,便听安陵道:“现在公主知道这里为什么是这幅样子了吧。” 容茗一脸的气愤。没想到苏晚秋竟然还敢针对她的母后简直就是吃了豹子胆了,“苏晚秋被关在在什么地方了。” 安陵一拱手道:“被关在西北角的遗春宫,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准探望,让她自己在里面自生自灭。” 说是被打进冷宫。这实际便是要了苏晚秋的命了,而且,实际上比一刀毙命还要残酷。 容茗听了安陵的话之后。早就忘了给柳峰找礼物的事情,快步出了御书房。朝着后面的遗春宫走去。 遗春宫在皇宫的最西北,平常没有什么人去哪里,只有宫里死了人了,才有人抬着尸体从西北角门出去。 遗春宫就在西北角门的一侧。 容茗到了遗春宫的门口,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一见是公主来了,赶忙跪地行礼道:“属下等叩见公主殿下。” “起身吧!”容茗有些不耐烦的道。 她说完便朝里面走去。 两名侍卫忙伸手拦住了她,道:“公主,皇上有令,谁也不准进去探望苏庶人。” 容茗心道:已经变为庶人了。 “有什么事我担着,闪开!”容茗喝道。 两名侍卫面露难色,相互看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皇兄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自己硬闯进去的。”容茗说完之后,见他们依然不让,道:“难道你们真的想让本公主硬闯。” 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的侍卫,道:“那属下陪您进去吧,万一这苏庶人发疯伤了公主便不好了。” “那她也得有这个能耐!”容茗冷哼一声道,不过,她并没有反对。 进了遗春宫之后,一股霉臭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容茗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嘴。 “公主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往里面走了几步之后,跟来的侍卫道。 容茗没有亲自揍苏晚秋一顿,她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本公主又没有让你跟来,你想回去便自己回去吧。”容茗脚下不停快速的说道。 跟来的侍卫不想闻这里的臭味,又害怕容茗出事,皇上会怪罪他,便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到了房门口,容茗一脚将房门踹开了。 只见一身素衣披头散发的苏晚秋正面无表情垂目坐在正冲门的椅子上。 看到进来的是容茗,苏晚秋微微抬了一下眼睛,忍不住轻轻冷哼了一声低声道:“我还以为没有人会记得我苏晚秋了呢,原来公主还记得。” 容茗见了这样的苏晚秋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听到她说话之后,才定住了心神:“苏晚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我母后。” 她说完伸手就要朝苏晚秋打过去,可是一看到苏晚秋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便有缩了回来,夺过侍卫手中的剑,带着剑鞘朝着苏晚秋刺了过去。 苏晚秋的胸前被剑鞘顶的一阵疼痛,但是她的脸上却笑了。 她知道虽然容茗从小习武,可是却不可能杀过人,她肯定是下不了手,所以才没有将剑鞘去掉。 “公主,这样是杀不死人的。”苏晚秋冲容茗呲牙笑道,“我苏晚秋现在正想找个比较痛快的死法呢。公主正好来帮我了。” 她说着便伸手去抢容茗手中的剑,幸好容茗反映迅速,猛地抽了回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既然皇兄让你活受罪,我才不会杀了你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容茗将手中的剑丢给了旁边的侍卫。 跟来的侍卫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苏晚秋站起身仰面哈哈哈大笑:“我蛇蝎心肠,这后宫的女人那个不是蛇蝎心肠。只不过我技不如人罢了。不过死在她的手里也算是我的宿命!” 说到这里之后,她脸上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你是自己作死,还要无赖别人。”容茗不再理会她。对跟来的侍卫道:“不要让她寻了短见。” “若是一个人想死是别人能挡得住的吗?”苏晚秋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要一个人想死,怎么都能想到办法的,但是我不会死。我要看看这后宫的女人都怎么死,尤其是她。不要以为她想方设法的进来了,找我报了仇,自己便有什么好下场。” 苏晚秋多次提到了一个“她”,起初的时候。容茗没有注意,此时苏晚秋如此强调,容茗便问道:“你指的那个‘她’是谁?” 苏婉秋轻声一笑道:“我是不会告sù你的。你走吧,不然你的皇兄可要从外面回来了。若是知道你来了我这里,说不定会生你的气的,毕竟没有人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丑事。” 容茗猜想苏婉秋指的是容烁与柳珂的事情,便道:“我皇兄才没有什么丑事,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根本就不算点什么事。” 苏婉秋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哼了一下便闭目养神了。 容茗见状冲苏婉秋使劲儿的哼了一下,大步出了房门。 她离开遗春宫回到锦绣宫之后好久容烁才回宫。 听人说,他一回宫便将自己关在了养心殿,就连裴御史求见,都没有见。 容茗忘了在御书房中找书,本想再去一趟御书房,可是海澜劝道:“公主,奴婢觉得,就算是公主绣的东西不好,可是却也比随便找本什么兵书要好,您想啊,你绣的东西是您一针一线绣的,再不好里面也包含了你的心血,是您对柳公子的一片心,找本现成的书算什么礼物啊。” 容茗听了海澜的话之后,觉得很有道理,便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海澜听了此话之后,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当公主的侍女容易吗? 不但要体lì好,随时准备跟公主跑来跑去,还要足智多谋,随时准备将要闯祸的主子来回来。 容茗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你去给本公主要一个又好看,又简单好绣,又不落俗套的绣花样子来。” 海澜听了此话,瞪着眼睛看了容茗半天,哭着脸道:“公主,这单单简单好说,可是又要好看,还要不落俗套,那可真是难为奴婢了,奴婢也不是神仙啊。” “少啰嗦,快去给本公主弄花样子去。”容茗逼着海澜去弄花样子。 海澜便只好一步三挪的苦着脸出了锦绣宫。 她正想去尚衣局找那里绣娘出出主意,看到贾妃带着人盈盈走来。 海澜见贾妃穿了一件月白绣红梅枝的斗篷,虽然斗篷上的梅枝就只有寥寥几笔,可是却越发显得清新典雅,衬得贾妃真如冬日里雪地里绽放的梅花一般。 她忙站到一边恭敬的行礼:“奴婢见过贾妃娘娘,娘娘吉祥。” 贾妃冲她一笑道:“平身吧。” 海澜低眉顺眼的待贾妃走了过去才直起身,看着贾妃渐去渐远,直到贾妃进了慈宁宫的宫门,才转过身。 贾妃好像什么时候都那样平和,虽然皇帝也从来没有去过她的宫里,可是她却跟其他的娘娘不一样,好像根本就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忽然海澜的脑海中闪过贾南秋身上的绣花样子,虽然容茗绣不出梅枝,可是可以给他换成别的呀。 海澜想到这里之后,美滋滋的回到了锦绣宫,找了一个飞燕柳枝图,从上面的柳枝上找了一个相对比较简单的画在了图上。 她看着也太简单了些,便在上面加了蓝天和白云,这下到像是一幅画了,虽然自来没有人这样绣过,不过这不正符合容茗的要求吗——不落俗套。 海澜弄好了之后,将自己画好的图放在了容茗的跟前,容茗见了很是喜欢,“倒是看着挺清新的,好了我就休个这个了。” 她说完此话之后,又忍不住皱眉头道:“可是这样的一幅图修好了之后能做什么呢?” 海澜容易才弄出这样一幅图,若是容茗又改成别的,她可再找不出比这更简单的了,忙道:“公主,这个图做什么都好看,何况是送给男子的,做个荷包啊,香囊啊什么的都好看,比那些什么花花草草的强多了。” “有道理,那我便先绣出来再说。”容茗被她说的顿时兴高采烈起来,拍手笑道:“你说的不错,这个图样子男子带在身上最秀气雅致了,这次你办差有力,本公主有赏,自己去妆奁盒里挑一件喜欢的首饰吧。” 海澜听了此话之后,笑道:“奴婢要那么多首饰干嘛,只要公主高兴就行。” 容茗抬手用食指点了点海澜的额头道:“小嘴儿越来越甜了。” 容茗得了称心的图样子,每日只在宫中穿针引线,自不必说。 且说柳峰在宫中当值了几天之后,过了年便真的被调到了容烁的跟前做御前侍卫了。 见容烁每日处理政事到深夜,柳峰暗自庆幸,得亏柳珂没有嫁给容烁,若是嫁给了容烁,就算现在可以母仪天下,那得多累呀,而且还每天与皇上见不到面,还如不嫁给容熠呢。 可是想想容熠现在好像也好不到那里去,最终,他还是归结于柳珂的命不好,所以才会遇到他们两个。 一日,容烁处理完所有的政务之后,伸了伸腰,对柳峰道:“我听说茗儿经常往楚王府跑,是不是因为你?”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忙跪在了地上,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好。 “微臣该死!”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冷哼一声,道:“容茗从小生活在王府不谙世事,难道你也不谙世事吗?” 柳峰跪在地上低头道:“是微臣考虑不周,不过微臣是认真的,绝不会对不起公主。” 容烁猛的一拍身前的桌案,道:“身为闺中女子,私自去见外男,已经是有损闺誉了,怎么才叫对不起?”(未完待续)R466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传承 柳峰听了容烁的话之后不知道怎么回答。 此事,只听容烁又道:“你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御前侍卫,而容茗却是大燕的公主,你觉得你自己配得上容茗吗?” 柳峰听明白了容烁的话,也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是让自己服软。 不过柳峰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听了容烁的话之后道:“皇上说的对,柳峰的确配不上公主,柳峰这就搬出出王府,这样若是公主再去楚王府,便不会再碰到柳峰了。从此之后微臣也会躲着公主,只是希望皇上能给公主安排一个好姻缘。” 他说完之后,便站起身不再说话。 容烁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愣在了当地。 他没有想到他不过是说了几句硬话,柳峰便真的放弃了容茗。 说实在的,其实容烁自己也知道,容茗的亲事并不是那么好落定。 依着容茗的性子,若是让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一定会誓死不屈的,到时候他便真的骑虎难下了。 “你——”容烁用手指了指柳峰,只说了一个字便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指了柳峰半天,才道:“事情已经这样,你竟然想半途而废,亏得茗儿竟然会看上你。” 柳峰纠正道:“不知陛xià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是公主去楚王府与微臣相遇的事情吗?这件事微臣需要解释一下,公主经常去楚王府,微臣又正好没有住处,与微臣相遇便是难免的事情,不过公主虽然开朗却不莽撞,若是偶然与微臣遇到,也只是免了微臣的礼而已,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他说到这里之后,微微抬头看了容烁一眼,接着道:“微臣觉得这应该不算什么事吧。” 一席话,说的容烁无话可说。 本来他也只是诈一下柳峰。 期初见柳峰跪地,便以为自己猜着了,可此时听了柳峰的一番话之后,又好像是他多想了。 不过,容烁是谁,若是他是个心思简单的,现如今也不会坐在皇帝的宝座上。 他知道这不过是柳峰因为自己刚才的话,所以才使性子。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有个人在探头探脑。 容烁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便轻咳一声,冲门口道:“这么晚了不在你自己的宫中休息,来朕的御书房做什么?” 容茗见被发现,便乖乖的从门的一侧走了出来,朝容烁身后的柳峰看了一眼,旋即对容烁道:“皇兄也知道这么晚了,那你为什么还不休息,让这些人也都陪着你。” 容烁明白,容茗所说的“这些人”也不过就只是指柳峰一个人罢了。 不过容茗没有说出找谁,他自然也不能将此事说出,可是都已经这么晚了,容茗竟然还来找柳峰,容烁心里岂能不气。 他瞪了容茗一眼,道:“你这是心疼你皇兄呢,还是心疼别人呢?” 容茗见容烁醋意大发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原来皇兄还会吃这样的醋啊,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你又何必这样较真,快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她一面说一面拉着容烁便往外走。 容烁一面被容茗推着往前走,一面道:“原来你这样好心,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御书房就是为了来叫朕去休息啊。” “是呀是呀,看在妹妹我这么疼你的份上,快回你的养心殿吧,或者,去哪个——”容茗的话说到这里之后,一下顿住了,忙改口道:“今天我在母后哪里遇到贾妃了,没想到贾妃的性子那样恬淡,我看母后是真喜欢她,不是面子上的事,你跟这个贾妃说过话吗?” 容烁没想到容茗会忽然说起贾妃,他已经好久没有留宿后宫了,对后宫的各宫嫔妃也不愿召见。 听闻,现在后宫人人怨声载道。 “是她比较会掩饰吧,现在后宫的那些女人一定都恨死朕了。”容烁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容茗走在容烁的身侧,能感觉到容烁心里的无奈和苦涩。 “皇兄,是不是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便真的不能再接受其他的人了,你不想试试吗?” 容烁侧头看了容茗一眼,笑道:“丫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容茗回头朝着御书房的方向看了看,没有说话。 容烁见状笑了,道:“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便知道了,若是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是给你安排另一个人,你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我会生不如死。”容茗淡淡的道,“所以,皇兄你给我指婚的时候,千万要将我喜欢的人指给我,不要让我跟你过一样的生活,好不好,求你的皇兄。” 容烁伸手在容茗的头上按了按,道:“我去后宫看看,你尽kuài回锦绣宫吧,不要在外面瞎逛,知道吗?” 容茗听了容烁的话之后,盈盈一笑道:“好,皇兄慢点,我不陪你了。” 说完容茗便停住了脚步,看着容烁带人进了坤仪门,才转身急匆匆的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刚刚的跑出几步,便差点跟跟上来的柳峰撞个满怀。 柳峰双手扶着她的手臂笑道:“大晚上的跑这么快干嘛?” 容茗脸上一红,道:“刚才我皇兄没有为难你吧。” 柳峰一笑道:“我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真的打算要将我们拆散,所以我也没有让着他,你不会怪我吧。” 容茗瞥了一下嘴道:“我还以为你会吃亏呢,没想到完全不用我担心,好了你既然知道皇兄只是嘴上说说便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其实想想,他也挺痛苦的。后宫中的女人虽多,可是却没有一个是他称心如意的。”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其实,你应该也听说了,珂儿与你皇兄曾近议过亲,只是你皇兄没有把握住那次机会罢了,并不是上天没有给他机会。”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叹道:“或许上天是公平的,让皇兄拥有了天下,却将他最心爱的人夺走了。” 说到这里之后,容茗看着乌蓝的天空看了半天,整理一下自己的情xù,笑道:“我们不说他了,你看这是我送你的,你喜欢吗?” 容茗说着便将手中的荷包放在了柳峰的手中。 柳峰愣了一下,摸了摸手中的东西,笑道:“你送我的。” 容茗将他拉到了一个观景石灯下,道:“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柳峰仔细的看了一下手中的荷包,针脚算不上细腻,甚至还有些地方绣错了,可是荷包上的图画却清新明朗,正是他喜欢的风格,“你做的?” 他手中磨搓着手中的荷包,低低的对容茗道。 容茗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的女红不好,你若是觉得不好,那我再重新回去做。” 她伸出手打算将柳峰手中的荷包拿回来,只是,她的手刚刚的伸出去,便被柳峰握住了。 容茗只觉自己的手一暖,心里一突,一下想起了那天在楚王府的事情,忙将手抽回来警惕的道:“你又想干嘛。” 柳峰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很喜欢你送我的荷包,定然仔细带着。”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转过身笑道:“你喜欢?” 柳峰点点头道:“只要你送的,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喜欢。” 果然被海澜这家伙说中了。 “天晚了,你回宫去吧,我也去侍卫所休息了。你若有什么事情,便去楚王府找我。”柳峰双手扶着容茗的肩膀,轻轻推着她往锦绣宫的方向走去。 本来已经进了坤仪门的容烁,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心里忍不住叹道:“难道柳家兄妹是我皇族的克星吗?没想到茗儿竟然喜欢上了阿珂的哥哥。难怪那天阿珂说话怪怪,她早就知道茗儿与柳峰的事情了吧。” 夜色中,容烁感到自己无比孤苦。 幸好繁杂的朝政占用了他大部分的时间,不然他真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第二天,寅时刚过,容烁便起床去早朝了,这是他一天当中最繁忙的时候。 下了早朝之后,本来容烁是打算去御书房召见纪敏商量事情的,可是却被太后招到了慈宁宫中。 进了慈宁宫的宫门看到站了满院子的宫娥,容烁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这是各宫的嫔妃都在,难道是她们又闹出了什么事? 容烁如此思量着走进了房门。 众妃嫔见容烁走了进了,在皇后石琇的带领下起身行礼。 容烁没有看向她们,只是一抬手示意她们起身,便径直到了太后周氏的跟前:“儿子见过母后,不知母后将儿子找来是为了什么事。” “皇上免礼吧。”周氏抬了一下眼睛,叹口气对容烁道。 容烁直起身坐在了周氏的对面。 “这是谁又让母后生气了,儿子替您出气。” 周氏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瞅瞅下面她们那个不是国色天香,那个不是温婉贤淑,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你就这么忙,忙的连去看她们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她们一个个如花的年纪跟了你,难道你想让她们还没有开放便在宫中默默的凋谢了?” 周太后一句紧似一句的问着容烁。 容烁朝着下面在做的嫔妃望了一眼,见她们一个个眼睛都红红的,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便冷冷的冲她们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做了什么让太后不高兴的事?” 她们听了此话之后,都吓得忙跪在了地上,纷纷道:“臣妾没有!臣妾没有惹太后不高兴。” 贾南秋进宫的目的并不是要让自己成为宠妃,所以也便没有她们那样患得患失的心境。 只是面无表情的也随她们慢慢的跪在了地上,不过她未有开言,也并没有向她们一样满得委屈。 “行了,你不用为难她们,她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是你让哀家不高兴了。”周氏白了容烁一眼道,“哀家也知道你每日处理朝政很是辛苦,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便不进后宫了呀,若是长此以往,我们大燕如何传承?” 本来周太后没想逼得容烁太紧,可是今天听闻各宫的嫔妃多对皇上有怨言,而且这后宫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前朝大臣的耳中,若是一个两个嫔妃不受宠那也罢了,现在上至皇后,下至嫔妃,除了之前的一个苏晚秋,便没有一个人能让皇上展颜,便不免让人多想了。 今天纪皇贵妃的祖母病了,向周氏请旨回家探望,还没开口便哭了。 开始的时候,周太后以为她是担心祖母的身体,便宽慰了几句,可是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仔细问了,纪敏才吞吞吐吐的道明了,自她进宫之后,皇上竟然从未进过她的宫中,现在她尚且是处子之身,她担心自己回家之后,母亲相问无法言说。 周太后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震惊,便先留下了纪敏,让她明日再回去。 周太后将宫中所有的嫔妃都叫到了慈宁宫中一问,没想到所有人的回答都跟纪敏一样。 她得知此事之后,顿时便火冒三丈。 她一直都知道这些人并不应容烁的心,可是她们册封之后的第一夜皇上作为恩典,却是要留宿的,没想到容烁竟然绝情至此。 容烁听了周太后的话之后,良久没有说话。 周太后不由大怒,“你是皇帝,不是普通人,难道孰重孰轻你都分不清楚吗?”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长叹一口气道:“就算是平民也要两厢情越才行,以前朕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们,更没有相处过,谈何感情,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各用其法,让朕能注意到你们,若是谁能让朕欢喜,朕自然不会薄待她的。” 别人不知打容烁的意思,可是周太后却明白容烁这不过是推脱之法,隧道:“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哀家不是为了让你跟她们谈情说爱的,哀家是为了我大燕后继有人,你从明天开始,除了初一和十五,便一人一天那个宫中也不许拉下。” 听了此话之后,容烁笑了,道:“是母后。” 周太后没想到容烁会答应的这样爽快,顿时愣住了。R1152 正文 柳家人物表 柳家人物表 太祖:柳万财 曾祖:柳士初捐官入仕 祖辈:二个老太爷: 东府:一、柳家福56岁从商王老太太55岁 西府:二、柳家禄20岁中榜眼,现52岁京城为官,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正三品)石老太太49岁 父辈: 东府: 柳昭(1)(女)(36岁)女主之姑:嫁入石家 柳明(2)(男大)(34岁)女主之父:官至翰林院侍读(从五品)原配苏氏(罪臣之女,被逼身亡),继室朱氏 柳旭(4)(男三)(28岁)女主三叔:从商妻子韩氏 西府: 柳昊(3)(男二)(32岁)女主二叔:北燕知州妻子王氏 柳易(5)(男四)(24岁)女主三叔:应试中后中了进士,入仕为翰林院检讨,妻子李氏 本辈: 东府: 一、柳峰(1)(男大)(16岁)女主嫡兄,好习武, 柳珂(3)(女大)(13岁)女主 柳琀(4)(女二)(11岁)女主嫡妹 柳珍(6)(女三)(10岁)女主庶妹 柳岭(7)(男五)(9岁)(前世)女主前世庶弟今生没有出生 二、柳峻(2)(男二)(15岁)女主堂兄 柳岑(5)(男四)(岁)女主堂弟 西府: 一、柳崎(4)(男三)(11岁)女主堂弟 二、柳珮(7)(女四)(9岁)女主堂妹 柳崤(8)(男五)(6岁)女主堂弟 注:名字后面()中的阿拉伯数字是他们在整个柳府的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