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阳当歌》 正文 001 临终遗言 剑,才是剑客的朋友。剑客的血里,流着的是剑的血。 鲜血,沿着剑刃流了出来。 一滴血、两滴血、三滴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唐锲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唐锲不相信,已经身中剧毒的逍遥子还可以发出最后一击!而这一击,足够要了他的命! “呜呜,啊啊......”唐锲想要张口骂街,但是口一张,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什么名堂,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更何况是外人了。 逍遥子嘴角微微一笑,冷冷地道:“你来的很是时候,却也来得不是时候。” 唐锲瞪大着眼睛盯着逍遥子。两眼发直、发白、发黑,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却又万般疑惑的表情。 逍遥子没工夫理会唐锲的表情和眼睛,只是对着扶住自己的熊惆道:“你很伤心吗?” 熊惆点了点头。 逍遥子轻轻一笑,一股黑血已经沿着嘴角慢慢地流落,洒在了衣领上。 熊惆的右手,第一次捂住了逍遥子的嘴唇。逍遥子却竭力将熊惆的手,推开,已是气若游丝的语气,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你做徒弟吗?” 熊惆摇了摇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 逍遥子道:“是的!你从来就没想过。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本来是要杀你的,但是却收了你做徒弟。” 熊惆脸色大变,但是心跳却依旧非常的平静。 逍遥子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故事吗?” 熊惆点了点头。 逍遥子道:“很好!你还记得,我就放心了。你是我第一笔没有做成的生意,可你也是唯一一个得到我真传的徒弟。” 熊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真传?熊惆不明白。从拜师学艺那天起,熊惆就没有真正地从逍遥子手中学过一招半式。唯一的招式就是“一剑刺向太阳” 唐锲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喊声,仿佛是在乞求逍遥子给个痛快。逍遥子此时已经气若游丝,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听到了唐锲的呐喊,逍遥子也是无能为力。反而是熊惆,想要将插在唐锲的心口处的剑给拔出,逍遥子制止住了他。 逍遥子道:“你可怜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熊惆摇了摇头,道:“他是县令的保镖,是唐门的人。” 唐门,熊惆以前曾经听人说起过。那个时候,他还是八号!陪着主人跑过一次四川,当时,主人就是和四川唐门的做生意。熊惆没有近身跟过去,只能远远地观望。隐隐约约,便发现和主人交谈的就是这个叫做唐锲的杀手! 熊惆早就有点怀疑了,从刚参加盛筵那一刻开始,熊惆就观察到了唐锲。但是,熊惆最后关头,还是疏忽了他!这一疏忽,白白害了朝夕相处两年的师傅的命。 逍遥子道:“他的确是唐门的人!但他也是暗河集团的杀手!暗河,我永远都不愿意提及的字眼。可是,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熊惆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师傅,我决不允许你死!在我没死之前,我不允许你死。”熊惆,抱起逍遥子,往门外奔跑。这一起身,插在唐锲胸口的剑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噗嗤一声,备受煎熬的唐锲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熊惆顾不上唐锲,只是一门心思地往前面跑!熊惆要找郎中,要找大夫!往前,四处可见的郎中,四处可见的江湖游医!现在一个也见不到!熊惆怒吼,路上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熊惆顾不上,他的心里,就只有大夫,只有郎中,只有师傅。 “熊惆,熊惆,熊惆......” 逍遥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逍遥子想叫停已经近乎发狂的熊惆,无奈声音低的自己都听不见了。逍遥子知道,他很快就会死了。但是,想要说的还没说出来,两个眼眶里不禁泛出了晶莹的泪水,一条一条地沿着脸颊留下,流入了嘴角微微蠕动的口中。 杀手,从来是不会流泪的,因为杀手没有眼泪。 杀手,永远是没有感情的,因为杀手不配。 而这两点,逍遥子都拥有了。四十年来,逍遥子终于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的。有点咸,有点苦。而这一切来得太迟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大夫!开门——开门——大夫——”熊惆怒喊,不停滴敲打着医馆的门!但是,医馆紧闭,无人应答。 熊惆摸了摸逍遥子的脊梁骨,如水,如冰......冰凉的脊梁骨伴随着发僵的身体,毫无生机。 熊惆知道,逍遥子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怀里。小岚死后,逍遥子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但这个亲人却死在了自己的怀里。熊惆怒吼,苍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那些达官贵族生下来就可以吆喝着别人,生下来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而自己生了下来只能够做奴隶。就连自己最亲的两人保护不了! “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因为我想变得和你一样强。我想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熊惆依稀记得当年刚刚拜师的时候逍遥子问他的话,可是两年下来,他再一次像失去了小岚一样失去了逍遥子。一切,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而他两年苦练的“一剑刺向太阳”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能杀人,也不能救人。 哐当! 一枚绿色的玉佩掉在了地上,发出悦耳的响声。 熊惆将逍遥子静静地放在地上,靠着医馆的墙壁,坐下来,捡起玉佩。这枚玉佩,熊惆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也没有听逍遥子提及过!但是这一次却充逍遥子的衣袖间滑落。熊惆明白,这枚玉佩一定非常的重要,不重要的东西,逍遥子绝对不会不离身的。 左看看玉佩,又看看玉佩。熊惆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样。倒是对玉佩上面的图案感兴趣。这个图案,熊惆似曾相识,但也记不起来!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熊惆曾经在某个时候和这图案朝夕相处,又在某个时候突然离开了它。 逍遥子说过“我本来是要杀你的,却收了你做徒弟。”这句话再一次回响着熊惆的耳边。熊惆闭着眼睛,回忆起刚才逍遥子说的每一句话,静静地思考着每一句话的含义。良久,良久,熊惆也无法完全领会过来。 熊惆只不过是一个奴隶,为什么江湖排行第十的杀手逍遥子会千里迢迢来到王府寻找熊惆,而且原本的意愿是要将熊惆杀死!逍遥子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心软放过了熊惆,还收了熊惆做徒弟?最后,也是为了熊惆而挡住了唐锲的暗器...... 这一切仿佛是漫天雪地里的雪球,越滚越大,越大。而当旭日东升的那一刹那,再大的雪球也会慢慢地融化...... 正文 002 两口棺材 棺材店,是给死人做棺材的地方。 棺材店内,两口桐木管棺材安安静静地摆放在店中,店主已经不再,屋内空无一人。唯一棺材店的黑暗之处,两个人影不停地晃动。 棺材店外,熊惆背着死去多时的逍遥子,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店门口,眼神如炬。 “两口棺材,或许是为我和师傅准备的。”熊惆冷冷地想道,但也没有推却,而是慢条斯理地走进棺材店,将逍遥子靠着墙壁放下,随后打开其中一口棺材,又慢慢地将逍遥子放入棺材当中。 熊惆直身看着安安静静躺在棺材中的逍遥子,忽觉不妥,便在店铺内四处寻找。这才一转身,便发现黑暗之处已有异样。熊惆心知敌情不明,不敢冒然出击,便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找来一块干净地步,一下一下地给逍遥子擦洗着身子。熊惆明白,不能让逍遥子满身血渍地走在黄泉路上,他要让逍遥子体面的去投胎转世。 一下,两下,三下......熊惆不记得自己到底擦洗了多少下了,就像当年学剑一样,开始的时候,还用心记着,到后来就记不得了,再后来,用剑变成了条件反射,剑只要在手中就忍不住去刺太阳。 这一次,熊惆心知棺材店内危险异常,如不赶快离开棺材店便会有麻烦缠身。但离开棺材店,有往哪里走呢?熊惆不知道!他不知道天底下,哪里还是他可以去的地方。 黑暗之中的人影是谁?熊惆默默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熊惆明白,与其说现在很多人想要他的命,不如说很多人想要来看逍遥子是不是真的死了。逍遥子当了一辈子的杀手,一定结了不少的仇家。而这些仇家肯定是亲自过来求证的。 逍遥子是为熊惆挡了唐锲的暴雨梨花针而死的,熊惆不想让逍遥子死后也不得安宁!他要让逍遥子安安稳稳地走过黄泉路。 呼呼—— 呼呼—— 店外,阴风渐生。 店内,昏暗寂静。 没有店主,也没有小二。只有两口棺材和一个男人!一个面无表情,却躬身慢慢地擦洗着逍遥子的男人。 唰唰—— 一片落叶,飘进了店内,落在了棺材内,逍遥子的遗体上。熊惆捡起落叶,发现落叶上写了两行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熊惆在王府做奴隶的时候,就曾经学过李白的诗文,对“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也非常的熟悉。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出自于李白著名诗歌《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李白的诗歌竟然被人写在枫叶上,还刚好飘进了棺材店中。 “哼!”熊惆冷哼一声,将落叶仍在地上,继续为逍遥子擦洗着身子。半个时辰后,终于完事了。熊惆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一身轻松。 “你终于完事了。”黑暗之中,一个阴冷恐怖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在熊惆的耳边响起。 熊惆一动不动地冷哼了一声。他知道,男人的声音正是黑暗当中的身影所发出来的。 “你蛮有毅力的,坚持了这么久,也终于出声了。”熊惆冷冷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从我还没进店的时候开始,你们就注意起我了。” “我们?”男人的声音惊疑地问道。 “是的,的确是你们。”熊惆的拳头已经握得非常的紧,“你和你的婆娘,躲在这见不得人的角落里面,是干什么呢?” 黑影当中的男人的声音惊道:“你不仅知道黑暗之中,我们有两个人,还知道其中有一名是一位女人。熊惆,你果然不愧是逍遥子的徒弟。” 熊惆默然,沉默是金,沉默也是最好的回答。 黑影当中的男人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俩的?”言罢,黑暗之中顿时通亮起来,熊惆转身望去,一名满脸疮痍的男人搂着一名娇小柔弱却又不乏风情的女子,二人鬼魅般地盯着熊惆笑个不停。 熊惆并不理会这一男一女,而是面无表情地道:“男人呼吸起来沉稳刚毅,女人呼吸起来平稳柔和。而且,只有女人,才会有女人那股香柔的味道。” 男人大惊,道:“我隔着这么近都闻不到女人身上的那股香味,你隔着这么远竟然能闻到。你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不愧是狗杂种。” 男人说完,大声笑了起来,随着他身边的女人也柔情地笑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熊惆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女人的眼神里,露出了似曾相识的目光,和熊惆的眼神对接。熊惆心动,将脸偏了过去,道:“你们也够耐心的,我都在棺材店这么久了,竟然能不杀我。” 男人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你?杀了你对我们要好处?媚儿,你说,我们杀了这狗杂种,有什么好处呢?” 白媚娇声嗔笑道:“一点好处也没有。”女人的声音,涓涓细雨,恍如泉水,叮咚叮咚地浇灌在熊惆的耳前,熊惆第一次听到一个让他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的声音。 男人道:“我们杀了他一点好处也没有,我们为什么要杀人?嘿嘿!” 熊惆道:“你们不杀我,可是我却会杀了你们。”熊惆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男子。 男人道:“杀我们?你这狗杂种竟然想杀我们了。七年不见,你倒是长见识了。”男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一点也不把熊惆放在眼里。 狗杂种!熊惆永远都不想听的三个字!熊惆曾经发过誓,谁要再叫他狗杂种,他绝对不会让那人活着离开。 熊惆握紧了拳头。剑,早就已经丢了。剑客,已经没有了剑,什么都不是!但熊惆想打破这一点,这一刻,他的两个拳头就是剑!而那个骄横狂妄的丑陋的黑衣男子就是他心目中所要刺杀的太阳!他要用他的剑,狠狠地刺进太阳。 呼呼—— 呼呼—— 拳风嗖嗖,恍如剑影。剑影飘飘,好似风声。 熊惆握紧的拳头,就像利剑一般直奔黑衣男子而来,正当拳头就将打在黑衣男子身上的时候。黑衣男子旁边的白衣女人不知何时出招,将熊惆的拳头化解开去。看似柔弱的女人,其实是一名深不可测的高手! 熊惆心下暗惊!女人,声音好听并不一定就是好人!看似柔弱,也不一定是弱女子!女人厉害之处,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可怕! 熊惆右手击打女人不成,左手却已经往女人的胸口击去。熊惆的出手速度很快,快的连近在咫尺的白衣女人都无法分得清楚! 等到女人想要躲过熊惆的左手的拳头的时候,熊惆的拳头已经离她不过寸步远的距离! “啊......”白衣女人失声尖叫,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却不料,听到“噗”的一声,熊惆的拳头竟然打在了后面并没有移动的黑衣男子的身上。 “黑郎!你......”白衣女人惊恐地扶住几欲到底的黑郎,瞬间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去看家乡的太阳了。”黑郎强笑道,“你还是那么的美,而我却老了。八年前,我带着你出来不知道是对是错,我们竟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了八年!媚儿,媚儿......”黑郎话没说完,竟断气而亡。 “你为什么要杀黑郎?”白媚对着熊惆问道。 “剑在我的手中,我杀人从来就不需要理由!”熊惆冰冷地道,“他不死,就是你死。你说,他愿意睡死呢?” 白媚听完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黑郎的尸体,轻轻地跟着黑郎倾诉着多年未曾说的心里话。 “黑郎,你知道吗?我看到了雪,白色的雪......” “好白的雪,好美丽的地方,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正文 003 少妇白媚 白媚是一个美丽的少妇,少妇的美丽总是会让人恨不得走上前去,扑入她的怀中,狠狠地咬上一口。而白媚,不光是这种人,还拥有着洁白的头发、美丽的肌肤、漂亮的睫毛、令人发毛的樱桃小嘴。 熊惆很少因为一个女人而心动了,即便是夏芸或者小岚。熊惆的眼里,也只是当她们是朋友,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不过,站在白媚的面前,熊惆有了一种特别想亲近白媚的冲动。这种冲动是发自内心的,是充满诱惑的。这种冲动,差点就让熊惆不顾一切地将白媚抱在怀中,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熊惆并不是因为喜欢白媚而想接近白媚,而是因为白媚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他非常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很有人们常说的“家”的味道。熊惆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家似乎离熊惆很遥远,现在却这么的近。 月上柳梢头。 白媚将黑郎的遗体放进了另一口棺材当中,自言自语着说着熊惆都听不懂的话。熊惆并没有仔细去听白媚说的话,熊惆知道,现在的白媚一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白媚是不会告诉熊惆想要知道的答案的,相反白媚还能会不顾一切地杀死他! 熊惆坐在房门檐口睡了,睡得很甜,也很香。熊惆很少这么睡过,醒来的时候,白媚已经坐在他的身边,而且两只眼睛不争不眨地盯着熊惆的脸蛋。 熊惆道:“你忙完了?” 白媚点了点头,道:“看着你忙了一下午,我还以为死了一个人很快就可以收拾完了。没想到,换做我收拾了,才懂得事情的难处。” 熊惆没有答话,片刻才道:“你居然没有杀我,要知道刚才你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杀我的。” 白媚道:“杀你?杀了你黑郎可以复活吗?杀了你,我就可以回到家乡吗?我们夫妻俩等了你七年,等来的又是什么?还不是都死在了你的手上?” 熊惆大惊,不知道白媚和黑郎为何等了自己七年而且任劳任怨、无怨无悔。便问道:“你们为何要这么做?而且还要激怒我。” 白媚道:“无可奉告。”白媚知道的东西太多、太杂,不知道从何说起。唯有一句“无可奉告”打发熊惆。 熊惆不再说话,沉默地坐着。熊惆知道,白媚不想说话,他怎么做,白媚都不会说的。况且,熊惆不知道该如何去接白媚的话,唯有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白媚莞尔一笑,道:“你好想在思考着什么,是在想什么呢?难道你就没有想要问我的吗?或者是想要和我说的。” 熊惆摇了摇头,他内心的疑问太多了,他不知道哪些疑问可以跟白媚说。 白媚倒是不在意熊惆的态度,道:“逍遥子一定跟你说过一个故事,他还要你永远都不要忘记那个故事。是不是?” 熊惆诧异地看着白媚,点了点头,他不明白白媚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白媚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逍遥子还是会跟你说的!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你在这里不是生活的挺好的吗?为什么要你卷进来?为什么?”白媚喃喃自语,渐渐失控,双手抱着两膝不停地发抖。 “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我到底是谁?”熊惆忍不住问道。 “你是谁?你是谁?我又是谁?”白媚反问着熊惆,满脸的不满,“七年了,我和黑郎为了你没有过过一天的舒心的日子,就是为了等你出现,可是最终换来的是什么?黑郎还是被你给杀死了!我呢?又不能杀你,我能做什么?” “对不起!”熊惆第一次和人说了“对不起”三个字,现在,他唯一可以说的也就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明月当空,照的整个棺材店通亮通亮的。 通亮的棺材店里,摆着两口棺材。一口是逍遥子的,另一口是黑郎的。可是,棺材里面的逍遥子和黑郎都不见了。一两个时辰前,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的逍遥子和黑郎瞬间人间蒸发! 白媚崩溃了,熊惆也奔溃了。 两个人,只是疏忽了一会儿,逍遥子和黑郎的遗体便一并人间蒸发。而周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人的脚印,也闻不到人的气息。 熊惆有一项天生的功能,就是嗅觉特别的灵。多年的奴隶生涯,熊惆练就了一副比狗鼻子还灵的鼻子和一颗沉着冷静的心。但是现在,这一切仿佛不灵了。熊惆闻不到人的气息,也闻不到逍遥子和黑郎的气息。他们真的是人间蒸发了吗?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逃不过,逃不过.....”奔溃的白媚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慌,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面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 熊惆这一次用心去听白媚的话了。他知道,白媚有他不知道而且可能会想知道的东西。白媚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有用。 白媚喃喃自语:“七年了,七年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还是不肯......你们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啊!”白媚近乎癫狂起来,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原本已经凌乱的头发,瞬间蓬松,更加脏乱起来。 熊惆静静地问道:“你们是谁?谁要害你?” 白媚停下来盯着熊惆,傻傻地笑了起来,“你骗我,你骗我——嘿嘿。你一定是来索命的,你骗我,你骗我......” 熊惆忍不住了,一把拉住白媚,斥责道:“白姑娘,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不想和你卖关子。我到底是谁?你口中的你们到底是谁,谁要害你?” 白媚盯着熊惆的脸蛋,嘴角蠕动,想说又不敢说。熊惆越发肯定白媚一定知道些东西,将耳朵凑近白媚的嘴巴。刚一口过去,白媚突然发出凄惨的叫声。熊惆直起身子,往白媚看去。白媚的后脑勺已经被一颗银针击中,瞬间毙命。 熊惆取出白媚后脑勺的银针,冷冷地道:“暴雨梨花针?”熊惆认识这枚银针,它是唐门暗器——暴雨梨花针。 正文 004 天涯客栈 天涯并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只鸟,更不是杀手的代号。而是一家客栈的名字。 天涯客栈,坐落在京城南郊三十里处,拥有着地利的优势,招呼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来宾。天涯客栈百年来一直生意隆盛,至今传了三代,落在了京城大侠薛铁的手中。 薛铁生性放荡无羁,也无心去管理客栈的大小事务。将天涯客栈全权交给自己的管家龙四打理。龙四尽职尽责,天涯客栈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五湖四海的,无论是侠客,还是平民百姓,或者是官道上的达官贵族,对天涯客栈都会礼让三分。 驾!驾!驾! 烈马疯狂的奔腾,骑马的人更加的疯狂。 三匹烈马疾驰而来。马上却只有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死人。死人是被一匹白马驮在马背上的。四肢朝下,软软的,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命的气息。也难怪,人死了怎么会有生命的气息呢? 马背上的男人,一身黑色衣服,竖着头发,目光如炬。左手拿着马缰,右手拿着宝剑,行驶在三匹马的最前头。 马背上的女人,一身紫色衣服,淡妆打扮,神情有点憔悴。右手拿着马缰,左手拿着一把玉箫,和黑衣男子并排着奔袭。 而他们的中间,就是马背上驮着的死人。 驾!驾!驾! 吆喝的声音如雷贯耳,直奔天涯客栈而来。客栈内的酒客、茶客、租客一下子被吆喝声音给惊动。纷纷跑出来看个究竟。当看到一男一女一死人的时候,顿时吃惊。很多男子更是惊慌地议论纷纷。因为,他们看到的那个死人的身影!似曾相识! “吁——”黑衣男子在客栈外停了下来,随后紫衣女子也停了下来。随后,男子和女子下马,将马背上的死人抬了下来。死人依旧是背对着天,旁人看的虽然是眼熟,但是还是看不到面部,始终不敢妄加猜测。倒是等到男子和女子将死人抬进客栈,客栈的掌柜龙四惊呼的时候,这才确定。 死人就是天涯客栈的老板——薛铁! 薛铁,天涯客栈的老板薛铁!京城大侠薛铁,竟然惨死在马背上。也许,薛铁并不是死在马背上的。但是薛铁的确是已经死了,死了的薛铁一点也不高贵,也一点也不无羁。而是安详,冷静地躺在冰冷的天涯客栈的大堂,有着难以说明的平静。 “谁杀了他?”龙四一字一眼地问道。 “不知道,我们接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马背上了。”黑衣男子冷吸一口气,冷冷地回答了龙四的话。龙四慢慢地走到薛铁的身边,仿佛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一样,伤心痛苦。而对于薛铁的死,比龙四失去了女人还要伤心。 薛铁出事之前,龙四早就有预感了。此前,薛铁给龙四写过一封书信,信上说一位叫做逍遥子的朋友约他去喝酒。不过,薛铁感觉到此去凶险万分,信里便交待了龙四以前从来就没有事情。比如说以后天涯客栈的打理,财产的分配,甚至是死后的墓地......龙四接到书信第二天就雇佣了京城数一数二的黑白无常两名捕快去寻找薛铁。最终,薛铁还是没能逃出死门关。 黑无常道:“四爷,我检查了薛大侠的尸体。发现薛大侠是中暗器死的。”随后,从袖间拿出了一枚银针。一阵上面依稀可以看到涂油黑色的剧毒。 龙四缓缓接过银针,惊道:“唐门?暴雨梨花针?” 黑无常点了点头。 龙四表情开始变得扭曲,道:“已经七年了。老爷还是没有逃脱他们的魔掌。这一切都是命数啊,命数啊!老爷,你就安心的去吧!天涯客栈以后还是姓薛,我以后改名叫薛四。我的儿子,以后也姓薛!”龙四伏倒在薛铁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众人在为一代大侠薛铁暴毙而唏嘘之时,也在为龙四的忠义而啧啧称叹。薛铁一生行侠仗义,又有一个忠肝义胆的奴仆效忠。虽然正值当年,英年早逝,倒也没有白白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黑无常道:“回来的路上,我们并没有一帆风顺。有人想要抢夺薛大侠的遗体。我和师妹二人竭力保护。终于将薛大侠带回家了。”言罢,噗嗤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洒在了地板上。而面部苍白的白无常更是晕倒在地。 黑无常竭力扶起白无常,继续道:“四爷,幕后黑手的实力庞大。我和师妹尽力周旋,还是身受重伤。现在也无能为力了。还请四爷你此后多加注意,尤其是要注意薛大侠的遗体,谨防被盗。”言罢,扶着白无常,二人慢慢地走出店外,骑上马,疾驰往京城城内而去。 龙四听完黑无常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道:“该来的,终会来的。躲也躲不掉。” 龙四起身,命令店内的小二将薛铁的遗体抬回后院,然后也布置了一些安抚客人的措施。紧接着,便急匆匆的往后院赶去。 酒客、茶客、租客经过龙四的安抚,逐渐平息下来。但是,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却紧紧地跟着龙四进了后院。 男子大约十七八岁,看起来稚气的脸上却充满了沉着冷静。而他,就是熊惆!熊惆自棺材店丢失了逍遥子和黑郎的遗体,白媚有惨死了以后,便一路追查,逐渐靠近了京城边郊,线索突然断了。正当熊惆百愁莫展之际,见到了黑白无常带着薛铁的遗体赶回天涯客栈。而薛铁,熊惆认识。一年前曾经见过他! 薛铁的死相和白媚一样,都是身中暴雨梨花针而死的。而且,听龙四说,薛铁在死之前就是要去找逍遥子,提前交待了后事。熊惆不得不跟踪龙四查个究竟。如果能够从龙四的口中得到什么,也不枉此行了。 龙四很狡猾,刚走几步就知道有人在跟踪。 知道了熊惆跟踪了,龙四并没有立刻揭穿,而是带着龙四左转转,右转转,为着天涯客栈的后院足足转了三十圈。而这三十圈,足足让龙四都吃不消,熊惆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龙四心中奇怪,身后的少年,龙四根本就没有见过。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莫不成,是派来盗尸的? 龙四想起了黑无常临走前的忠告,内心激动不已。忍不住转身道:“你出来吧!我带你转圈子转来转去,你不烦,我都烦了呢?” 熊惆听到龙四的话,知道龙四是在跟他说话,也不再隐藏。走了出来,和龙四面对面地站着,相间不过两米远的距离。 龙四道:“你跟踪我?” 熊惆沉默,熊惆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因为熊惆不喜欢说废话,说废话等于是在浪费时间。 龙四见熊惆不答话,继续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熊惆道:“因为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薛铁,为什么在出事前说要去找逍遥子?你方才说,薛铁还是逃不过他们的魔掌,他们到底是谁?” 龙四大惊,一是惊叹眼前少年为何会问这么多的问题,而是惊叹这少年竟然不是他们派来的。因为如果是他们派来的,肯定不会问这么有趣的问题。 龙四吸了口冷气,盯着熊惆,道:“你是在审问我吗?” 审问?熊惆并不知道什么是审问,龙四这么一问,熊惆倒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龙四心中更是惊讶,一位乳臭未干的少年,竟然敢和他这个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天涯客栈的掌柜对着干,而且还是审问。 龙四的袖间隐隐约约地亮出了一把细小的、尖锐的飞刀,才露出一丁点的距离,就足以让人发凉。龙四并没有立刻出击,而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如果我不想告诉你呢?” 熊惆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想方设法地要你说。”熊惆知道,龙四绝对不是好惹的,他袖间的飞刀就是证明。飞刀,在兵器谱上排名属于前列。逍遥子曾经和熊惆说过,世间飞刀用的最好的,要属小李探花李寻欢。龙四不过是一个薛家的仆人,纵使飞刀再厉害,也绝对快不了小李飞刀。 熊惆握紧了拳头,等待着龙四出击。龙四的飞刀紧紧地握在手中,也在等着熊惆的出击。在龙四眼里,熊惆根本就不是对手。但龙四也不敢小觑,因为越不起眼的,往往是最可能要了他的命的!先发制人,在这个时候一点也不见效。 正文 005 飞刀龙四 龙四的本名其实不叫龙四,而是因为被一名叫做龙小云的妇人收养了以后才改名为龙四。至于龙四的本名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哪怕是名满江湖的江湖百晓生红叶先生也对龙四的本名一无所知。就连好事者亲自去问龙四的时候,龙四都不能回答的出来。 龙四不喜欢跟别人说自己的本名,更不喜欢说自己以前的经历。正因如此,外界不少的人对龙四也是多加猜测,却又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结论的。龙四并不在乎关于他的传言或者谣言。无论是好,是坏,龙四都是淡笑处之。 日落西天,光散华夏。 龙四一动不动地站在后院,目不转睛地盯着熊惆,手心已经冒着冷汗,一滴一滴地往沿着刀刃往地上滴。龙四可以听到汗水滴在地上的声音,就好像血滴在地上一样。足足三个时辰了,熊惆还是一动不动。眼前这位少年,竟然比年过四十的中年还要沉稳的多。 熊惆的拳头依旧握得紧紧的,目光始终如火如炬。逍遥子被暗器所杀以后,熊惆就再也没有用过剑。他不再想用剑,因为剑不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他变得只相信自己的拳头,有时候拳头比剑还要灵敏锐利的多。 “你到底是谁?”龙四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足足三个时辰,才开口说话,龙四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龙四不知道,两年前,熊惆是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奴隶,和熊惆比不说话,等于是自找无趣。好在龙四及时改正过来。他不想用自己的弱项和别人的强项去硬拼。 “你不需要知道!”熊惆不想和龙四说的过多。 龙四轻笑一声,道:“我不需要知道?那你也别想知道我知道的事情。呵呵——”龙四等得起。在此之前,他早就按照薛铁的吩咐布置好了后路。天涯客栈是龙四的地盘。龙四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走,什么时候可以留。 熊惆终于忍不住了!拳头咯吱咯吱作响,青筋爆出,脚跟磨得地面嚓嚓作响。熊惆知道,龙四不愿说,就打的他说。呼呼,一声,熊惆疾驰而去,拳头袭向龙四的胸口。熊惆有了上次误伤黑郎的事情,有意留了两分力。怎奈,拳头还接近龙四,龙四手中的飞刀已经离手,往熊惆的眉心骨刺来。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熊惆隐隐约约记得以前逍遥子跟他说过,小李飞刀,乃是以前兵器谱排名第三的武器。小李飞刀并不是真正的武器,指的是小李探花李寻欢的飞刀。飞刀在李寻欢的手里,可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但是离开了李寻欢,什么都不是。 嗤嗤—— 嗤嗤—— 飞刀和空气摩擦,发出嗤嗤的响声。飞刀的周围也出现无数火星火点。熊惆心中暗惊,这和逍遥子当年展示过的剑气没有多大的区别。逍遥子曾经说过,用剑的最高境界不是用什么神兵利器,而是用剑气。龙四的飞刀竟然夹带着剑气。龙四不只是飞刀的传人,还是一名高深莫测的剑客。 熊惆暗道不好,迅速扭转自己的身子,改变原来运行的方位。想要躲过龙四的飞刀。怎奈龙四的飞刀似乎已经盯上了熊惆一般,紧咬着熊惆不放。熊惆跳来跳去,甩来甩去,都无法甩脱飞刀的纠缠。 哐当! 熊惆身上的绿色玉佩掉落在地。 “不好!”熊惆暗道一声,知道绿色玉佩的重要性。想要躬身捡起玉佩,却不料龙四的飞刀已经悄然而至。熊惆弯身的那一刹那,飞刀已经从天而降,直奔熊惆的后背心。熊惆知道,如果继续去捡玉佩,肯定会死。但是,此时不捡,接下来必定会被龙四捡去。 龙四现在敌我不明。玉佩如果真的落入到龙四的手中,如果龙四是敌方,后果就大了。与其被龙四减去,铺天盖地的后果涌来,不如冒死一搏,还有一线生机。熊惆想罢,依旧躬身捡玉佩。 龙四本无心伤害熊惆,见到绿色玉佩落地的时候本就有点吃惊。本以为熊惆会弃玉佩而保命,却不料熊惆竟然连命都不要而取玉佩。心中暗道医生不好,想要将飞刀收回去,怎奈太迟,飞刀离熊惆不过三尺有余的距离。 龙四不忍再看,闭住眼睛,静静地等待惨叫的降临。良久,也没听见。龙四才慢慢睁开眼睛。熊惆早已拿起玉佩,躲掉了飞刀的袭击。而飞刀径直插入地面,三寸有余。 “你居然可以躲掉我的飞刀?” 龙四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年轻的人可以在他的飞刀之下活命。 “你的飞刀,很快。”熊惆冷冷地道,“我的拳头,更快。” 龙四毫无异议。这一切,已经淋漓尽致地发生在他的眼前,他不得不去去相信,去接受。龙四叹口气,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看来我龙四是老了。年轻人,我不想为难你,请便吧。”龙四下了逐客令,也表明,熊惆想要知道的,龙四一个字也不会说。 熊惆并没有离开,而是冷冷地道:“我想要知道的,在你没告诉我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熊惆收起玉佩。 一瞬间,龙四已经看清了玉佩上的图案。龙四大惊,道:“你,你这玉佩,是怎么得来的?” 熊惆道:“本来就是我的。” 龙四叹气道:“你姓熊?” 熊惆点了点头。 龙四道:“你是来索命的么?” 索命?这是熊惆第二次听见这个词。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已经癫狂的白媚的口里说出来的。熊惆并不以为然,以为是白媚说的疯言疯语。这一次听到龙四再一次说出索命二字以后,熊惆砰然心动。 龙四继续道:“他已经死了。你索命也索命不成了。” 熊惆知道,龙四口中的他一定是薛铁。 熊惆道:“我不是来索命的。我是来找寻真相的。告诉我,我到底是谁?逍遥子和薛铁为什么会死?还有黑郎和白媚他们为什么也会死?” 龙四大惊,道:“逍遥子也死了吗?你说的还有黑郎和白媚这两个奸夫**吗?他们也死了?” 熊惆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是痛苦的回忆,熊惆不想过多的回忆。 龙四笑道:“奸夫**,狗男女。你们到底还是死在我的前面。哈哈......”龙四突然发狂般的大笑,似乎听到黑郎和白媚死后,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样。熊惆不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他知道,四十多岁的龙四,一定经历过很多的事情。而这段经历,是属于龙四的。熊惆不想去知道龙四的过去。 “你很开心?”熊惆冷冷地问道。 “开心?我当然开心啦!”龙四笑的已经失态,丝毫不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不像刚才那位沉着稳重的天涯客栈的掌柜。 “可是,你也很伤心。”熊惆知道,伤心的人,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伤心的。他总是喜欢通过表面的开心来掩饰自己的伤心的一面。熊惆是经历过伤心的人,他明白一个伤心人的苦楚。 “你似乎很了解我?”龙四被熊惆读懂了心声,停住笑声,问道。 熊惆摇了摇头,道:“我不了解你。我只是了解一个伤心的人的心情。我是经历过伤心的,伤痛欲绝的那种。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当事人的感受。不是吗?” 龙四愕然。数久没有和江湖上的人来往了。即便是天涯客栈每天进出的江湖人不下百个,龙四也很少和他们有过往来。这一次,眼前的这个少年不光有着深不可测的胆识和定力,还有着深不可测的思维和感情。 龙四不再说话,默默地转身,望着后院深处的竹林中走去。他知道,熊惆一定会跟来的。他这一次,不再打算带着熊惆绕圈子,而是带熊惆去一个地方。一个只有他和薛铁知道的地方...... 正文 006 竹林秘事 竹子,一直就是熊惆喜欢的植物。和逍遥子隐居在雪峰山学艺的两年里,熊惆就是和竹子为伴的。透过竹子间隙的阳光,熊惆可以准确地将手中的剑刺向太阳。 逍遥子也喜欢竹子。记得有一次,逍遥子还带着熊惆去了雪峰山山腰处的竹林里转悠了两天。而这两天,都是在为熊惆介绍竹子的种类。逍遥子说过,有时候竹子还比人要有气节一点。因为,竹子,从来就没有低头的叶子。 竹子,四季常青,挺拔秀丽,色彩缤纷,千姿百态。且说那凤尾竹,枝叶挺秀纤长,恍如一位亭亭玉立的玉女,来到人世间,不会经受人间凡俗的无感。再说金丝竹,在金黄色的枝干上镶有碧绿的线条,高贵典雅,王者之气。 湘妃竹,枝干上生有花斑,青秀婀娜。舜皇湘妃的故事,家喻户晓,湘妃竹更是情义的象征。逍遥子着重给熊惆做了一个介绍。而且还要熊惆记住,湘妃竹具有灵性,如果以后进入了一片种满了湘妃竹的竹林,一定要小心。 龙四带着熊惆来到的地方正是一片竹林。而竹林中的竹子也全部是湘妃竹。熊惆清晰地记得逍遥子的话。如果来到一片湘妃竹的竹林里,要小心。熊惆不知道为何小心,难道是竹林的主人会对他不利? 熊惆料想,竹林的主人应该就是薛铁,但是薛铁已经死了。不利或者是有利,也就身前的龙四。龙四并不像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何况,龙四的小李飞刀熊惆也已经领教过了。龙四,一定不会心怀诡异的。 龙四一句话不说地走在前面,熊惆紧跟着龙四。按照龙四所走的步伐,照葫芦般的行走。熊惆知道,竹林的布局是按照五行八卦来布局的。从刚刚进入竹林开始的那个口子,就是五行当中的金。因为,熊惆特别留意了口子当中有一块金色的牌匾,牌匾上一个字都没有。 熊惆料到竹林里面有古怪,等到和龙四走了一般以后,才完全领会到这是一个五行八卦的布局。一年前,逍遥子突然将熊惆带到了雪峰山之巅,把熊惆带入了一块扑朔迷离之地。意在让熊惆领会到五行遁甲、八卦学说的真谛。熊惆博闻强记、不光是用出色的嗅觉,记忆力也高人一等。熊惆只是跟着逍遥子走了一遍,就烂熟于心。 之后,逍遥子几番想要考验一下熊惆的五行遁甲、八卦奇闻的功力,但最终都被熊惆一毫不差的走了出来。熊惆当时并不明白逍遥子的用意,现在想起来,倒是越来越佩服逍遥子当年是有意为之。而当年各种强迫,才让熊惆现在得心应手地在这湘妃竹林来行自如。 龙四走的很快了,快到常人很难看清楚龙四的身影。熊惆也走的很快了,快到龙四怎么都不能甩掉熊惆。熊惆始终和龙四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而这一米左右,足以让熊惆杀死龙四。 龙四知道,熊惆绝对不是常人。本想通过五行八卦阵的湘妃竹林困死熊惆,却不料熊惆可以紧紧地跟着他。即便是龙四用了家传绝学——遁隐术,还是甩不掉熊惆。龙四终于明白,眼下熊姓少年,他无论如何是甩不掉了的。 在湘妃竹林走了两圈,龙四感觉到累了,熊惆却依旧精力充沛。龙四带着熊惆从土门而出,来到了一块沙丘之地。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沙丘,就连一棵草、一株仙人掌都没有。全部是沙丘!唯一可以见的是大大小小的突兀的沙林。熊惆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些。常年生活在南方水乡的熊惆面对眼下的场景也啧啧称叹。 龙四忍不住道:“这些沙林,我想你一定没有见过。”龙四知道,熊姓少年如果真的是看来索命的,就一定见过这些沙丘。但是不是来索命的,就没有见过。龙四刚才听熊姓少年说不是来索命的。聪明的龙四,想借此来试探一下熊姓少年有没有说谎。 熊惆默默地道:“的确没有。” 龙四也不再继续问话。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熊姓少年绝对不是来索命的。因为,如果是来索命的,他一定是从西北塞外沙漠来的。而从塞外来的人不可能没有见过沙丘。当然,也不排除熊姓少年说谎。不过,透过熊姓少年的眼睛,龙四没有看到一点谎言。龙四明白,他应该将熊姓少年带到那个地方去。 离开了沙丘,龙四带着熊惆从水门出去。与其说出去,倒不如进来。此时此刻,龙四和熊惆的面前是一片**大海,辽阔无比的海洋,无边无际。熊惆没有见过海,唯一见到最大的也就洞庭湖。但是洞庭湖在海洋的面前显得渺小。因为洞庭湖还是有边界的。 龙四和熊惆来到了一只停靠在岸边的小船,龙四第一个登上船去,熊惆紧追其后。龙四并没有立即滑动船只,而是开口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带到海中间,将你推下去喂鲨鱼吗?” 熊惆道:“你不会的。” 龙四道:“你怎么敢这么说?你凭什么说我不会?”龙四已经滑动船桨,小船借助着风力,轻松地往海洋中间的一个小岛滑了过去。 熊惆道:“因为你也想查出薛铁的死因。你和我都一样,都不愿意自己的亲戚、朋友死的不明不白。” 龙四默然,道:“亲人?你还有亲人吗?” 熊惆点了点头,道:“没有了。以前我有两个,一个是小岚。只是被人给打死了。另一个是逍遥子,我师父。一个月前,也因为救我而死了。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亲人。” 龙四没有马上说话,良久才道:“逍遥子也算你的亲人吗?他......”龙四欲言又止,仿佛话到了喉咙口又咽了回去一样。熊惆听得有点焦躁。 龙四好久都没有说话以后,熊惆知道:“你是想说,逍遥子是想杀我的吗?” 龙四点了点头,不可否认,龙四原本的意思也就是这么说的。只是,龙四奇怪,熊惆既然知道了逍遥子本来是来杀他的。为何还要视逍遥子为亲人。 熊惆道:“我知道,逍遥子并不是真正的待我好。他当年来到王府,把我从王府带走的那一刻起,逍遥子就没有真正地把我当作一个人。而是当作他的一个工具。只是后来,逍遥子和我相处久了,我们俩有了父子般的感情。逍遥子才对我的态度有所改观的。” 龙四接话道:“你的意思是视逍遥子为父亲?” 熊惆默默地点头,一字一眼地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龙四笑了,笑的很无奈,笑过之后才道:“你可知道,逍遥子救你,教你武功,甚至最后帮你挡住那些暗器,都是因为他想赎罪?赎罪,你知道吗?” 熊惆不知道,他只知道,逍遥子本来是要杀他的。只是后来没有杀他!这是逍遥子亲口告诉熊惆的。熊惆谨记于心。熊惆疑惑的眼神盯着龙四,并没有说的过多,他知道龙四一定明白他心中所想。 龙四正想细说,却看见,小船已经靠岸。起身道:“我们到了。七年了,我终于又回到这里来了。老朋友,你还记得我吗?”龙四将船靠在岸边,率先下船。熊惆依旧是紧跟其后,不离不舍。 正文 007 神探叶子 江湖,是谁的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 剑客,拥有一把剑,便可以仗剑闯江湖。刀客,拥有一把刀,便可以拿着一把刀在江湖上闯荡江湖。 但是,这都不是真正的江湖人的江湖。 逍遥子当时带着熊惆刚进入江湖的时候,也问过熊惆一个问题——什么是江湖?熊惆没有回答的上来。他不知道,江湖到底是什么?他跟逍遥子学武功,就是想要自己变得更强的。他当时的意识里,江湖就像是一个比武的擂台,在江湖里,他可以变得越来越强。 后来,和逍遥子连续接了几次单以后,熊惆才明白。江湖,并不是他想象的江湖。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里面充满了太多的尔虞我诈、急功近利。熊惆并不需要去弄明白这些,因为那个时候有逍遥子。他的任务,就只有杀人,杀人,杀人! 如今,逍遥子不在了,熊惆又重新想起了逍遥子刚开始的问过的那一句话。什么是江湖?或许就是这浩瀚无际的大海吧。里面承载着千万种事物,每一种事物都拥有着自己的思想,都想在江湖中立足。而立足,必须得以牺牲他人为目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江湖。 龙四这一次没有带着熊惆绕来绕去了,而是直接奔岛中央而来。远远地便可以看到岛中央有一座竹楼。竹楼并不大,约五丈宽、四丈长。但是,竹楼的设计颇为精妙,不光是汇聚了南方水乡的吊脚楼的特色,还将西北扫外的土楼的风格加了进去。 远远低,仿佛是看到了人间仙境一般。 熊惆心里头嘀咕,住在这么一座别致的竹林中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熊惆对即将看到的竹楼的主人充满了期待。 熊惆紧跟着龙四身后,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龙四来到了竹楼的前的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便大声喊道:“叶子,老朋友龙四来看你啦!”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竹楼内传来悠扬的古筝和玉箫齐奏的声音。音乐声音美妙悦耳,动听舒服。熊惆从来就没有听过。 龙四对着熊惆道:“叶子是要我们进去。一起进去吧!”言罢,率先往前走,直奔竹楼而去。熊惆依旧是紧跟其后,不过已经提高了警惕。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逍遥子和熊惆说过的,熊惆没齿难忘。 龙四和熊惆刚到竹楼前,音乐声戛然而止。而后便传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的笑声,边笑边道:“龙四啊,龙四。七年都没来看我了,你小子现在终于知道这荒岛之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了。” 熊惆闻其声如见其人,虽然没有立即见到竹楼主人的真面目,倒是从竹楼主人大气、豪爽的音色当中听得出他不是奸诈狡猾之辈。警惕的心,也放松了许多。 龙四应道:“哪里,哪里。最近,天涯客栈的生意太忙,一直没闲下来。七年了,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叶子你啊!” 叶子,熊惆知道竹楼的主人叫做叶子。只是,叶子是何人?熊惆从来就没有听逍遥子提及过。熊惆不知道,江湖上,还有一个以叶子为名字的人。而这个人竟然生活在人间仙境般的海岛上。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竹楼内走出,赤着脚,一身纯白色的衣服,上嘴唇留着一根八字胡须。虽然脸蛋尤显俊俏,但八字胡须让他显得成熟了不少。 熊惆知道,他就是叶子。 龙四拱手道:“不请自来,还请叶子莫怪。” 叶子轻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呢?来了就行。七年来,我一个人独守荒岛,孤独寂寞的久了,好不容易见到个人影了,我还会怪你吗?” 叶子和龙四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一点也没有注意一旁站着的熊惆。 良久,叶子才注意到熊惆,打断了龙四的话,问道:“这位小哥蛮眼熟的,他是......” 龙四这才介绍道:“他姓熊,叫......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龙四这才意识到,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熊惆叫什么名字。 叶子乐了,道:“你竟然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七年了,龙四一点还没变哦。” 龙四尴尬地应允,示意熊惆马上自我介绍一下。熊惆并不以为意,背转身,不再搭理龙四和叶子。在熊惆看来,这两人和他一点关系没有,他只是想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叶子道:“姓熊?他也姓熊?” 龙四点了点头。 叶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子,这才道:“还是蛮像的。看来,我这七年之约,还是等到了。我也没有白白在这荒岛上过了七年。” 龙四和叶子二人进了竹楼,熊惆紧随以后。熊惆心里头虽然不怎么待见龙四和叶子,但是也不愿意被龙四和叶子甩开。如果龙四和叶子趁着熊惆不注意,离开这座荒岛。那接下来七年,或者是一辈子,熊惆就只能守着这荒岛过日子了。 换做从前,熊惆倒无所谓。但是现在,熊惆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弄明白,至少自己的身世都没有弄清楚,逍遥子的死因也没有弄明白。他现在已经不想一个人待在某个地方,慢慢地老去、死去了。 叶子拿出了尘封了七年的老酒,和龙四喝了多杯。二人,你一言我抑郁的说的好不热闹。熊惆只是一动不动地在旁边听,认认真真地听着叶子和龙四的对话。熊惆不敢开小差,他知道,只要一开小差,指不定就会出大事。龙四,他是知根知底了,但是这三十岁的叶子,熊惆并不了解。 叶子生性幽默,喝酒之余也不忘调侃一下旁边的熊惆。但熊惆并不领情,无论叶子怎么做鬼脸,怎么言语挑逗,熊惆始终板着脸,一动不动。 叶子也自感无趣,放下酒杯,道:“龙四啊龙四,你七年来酒也没给我带一瓶过来,带了这个不会说话的木偶。你这朋友不够意思啊!” 龙四慌忙解释道:“叶子,你错怪我了。他本来是会说话的。只是他不愿意说。他一定想要从我的嘴里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可是,我没有告诉他,他现在一定很讨厌我。” 熊惆默然。知道熊惆心思者,除了师父逍遥子,恐怕也就只有龙四了。 叶子问道:“他要知道什么?” 龙四道:“七年前的事情。” 叶子愕然,惊道:“他真的是,真的是......” 没等叶子把话说完,龙四已经点头。叶子转口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的。我是看着他死了的。他怎么会活?” 熊惆越发提起精神听叶子和龙四的对话了,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龙四道:“他没有死。而是被人卖了,在一家豪绅家里当奴隶。后来又被转到了晋王府。在一次任务当中,逍遥子找到了他。” 熊惆明白,龙四和叶子口中的他,指的就是熊惆。熊惆想要听,七年前的故事。也只有知道七年前发生了什么,熊惆才明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叶子叹了口气,道:“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啊!”言罢,起身,走到窗外,看着浩瀚无际的大海沉思。而龙四也不答话,对着酒桌,静静地思考。 熊惆没有打破二人的思考。他心里头明白了,七年前一定发生了一件让龙四和叶子都不愿意去回忆的事情。痛苦的回忆,是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去回忆的。熊惆是经历过痛苦、伤心的人,他明白回忆比任何时候更痛苦。 正文 008 曾经回忆 回忆,就像是一坛烈酒,苦涩甘甜,也只有回忆的人才知道。熊惆不是一个善于回忆的人,在熊惆看来,回忆永远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他的记忆里只有苦难,没有甜蜜。所以,熊惆一直不愿意去回忆。 叶子和龙四倒是不像熊惆那样排斥回忆。不过,叶子、龙四和熊惆一样,都不想去回忆那些痛苦的回忆,尤其是伤到了心底里的回忆,至始自终不愿意再去回忆。而叶子,自从那时站在窗户边看海,久久也没有回身。 熊惆走到墙边,背靠着墙壁,闭着眼睛等待着叶子和龙四说话。龙四一直低着头,思考着什么,而叶子还是看着海,偶尔叹息两声。 终于,龙四忍不住了,道:“该说的,始终要说的。我来说吧——” “等等——”还没等龙四说下去,叶子打断了龙四的话,指着海面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熊惆和龙四听罢,立刻走到窗户边,顺着叶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两只大船徐徐往这边开来。 龙四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除了我,根本就没人知道你在这里的!”龙四说的没错,当今世上知道叶子下落的,也只有龙四一个人。 叶子道:“也许,有人趁着你们俩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跟着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龙四道,“我们来的路线都是按照老爷布置的五行八卦阵的。一般人一旦陷入阵中,绝对不会从里面走出来。” “也许,他们就是那些不一般的人。”熊惆打算了龙四的话,在熊惆看来,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般人和特殊人龙四的眼里,无论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大侠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是人!人和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他说的没错。”叶子道,“即便那些人不是一般人,他们还可以通过另一个方法找到我的。” “谁?”龙四不置可否,不明白叶子的意思。 “红叶,七年前我和红叶打赌的时候就说了,如果七年后我还没出岛。他就将我的行踪卖给我的仇家。红叶兑现他的承诺了。”叶子反而没有感觉到被背叛的委屈,而是觉得很开心,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 “红叶出卖了你!”龙四斩钉截铁地道。 “他没有,他是救了我。”叶子说的让人糊里糊涂的,丝毫不明白其中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明明是红叶不够义气,出卖了兄弟,反而叶子还替红叶说话。就好像红叶是自己的大恩人一样。不光是熊惆了,就连和叶子是至交的龙四都不清楚。 叶子转身背对着窗外,道:“我们该出发了。”言罢,走到墙边取下挂在墙上面已经多年不见的宝剑。剑鞘上清晰可见:承影。宝剑虽然多年未用了,叶子每天都会擦拭。在叶子看来,无论等多久,都会有用得着的一天。 熊惆没有剑,对剑也不好奇。倒是龙四惊道:“你的承影剑,不是在七年之前就已经丢失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叶子看了看龙四,又看了看熊惆,抿嘴笑道:“以后就会清楚了。这所有的局,我想应该随着熊小友的到来会慢慢解开了。”言罢,叶子也不再多加收拾,仅仅是带了一把承影剑。也罢,七年前,叶子来到海岛的时候,也就只有一个人,一把剑。七年后,叶子离开的时候,还是一个人,一把剑。 熊惆此时不是跟在龙四的后面,而是跟在叶子的身后。他明白,叶子知道的,比龙四要多的多。虽然叶子这个时候不说,总有一天会说的。熊惆得时刻跟着叶子。叶子的仇家来找他了,熊惆绝对不允许叶子出事。 龙四在后面嘀咕道:“莫非,我也是叶子所布的局中的一枚棋子?” 龙四不置可否。他相信叶子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情。因为,叶子可是江湖第一侠探,哪里有麻烦,哪里就有叶子。龙四和叶子相识、相知已经十年了。那一年,龙四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的时候,叶子出现了。依靠着他的那份薄面救下了龙四。龙四眼里,叶子不光是朋友,还是救命恩人。 三人很快来到岸边,而海面上的两只大船也已经慢慢地靠岸。船上的人见到一动不动的叶子、龙四、熊惆三人以后,甚是惊讶。很多的打手叹息:“本想来个偷袭的,结果成了遭遇战。” “哪里是遭遇战,你们看,他们这三人面若泰山,一动不动,一定是有备而来的。我们现在已经处于下风了。” 这些打手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嚷着,让叶子、龙四、熊惆三人听得好不开心。等到第二只船靠岸的时候,打手们立刻恢复了平静。船上出来了一名穿着紫色衣服的玉面小生,熊惆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并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而且,她就是夏芸。 熊惆内心嘀咕夏芸为何会来到这里,但又懒得去想。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叶子倒是满脸微笑,等到夏芸出现了之后,叶子开怀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夏芸没有看到叶子身后的熊惆,而是看到了边笑边说话的叶子。夏芸道:“你就是叶子?爱惹麻烦的叶子?” 叶子拱手道:“正是在下。我就是那片爱惹麻烦的叶子。”叶子依旧笑着说话,一点也不觉的危机的降临。或许,叶子根本就不把这百十号人的打手放在眼里。 夏芸道:“很好!我是来杀你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夏芸的话并没有让叶子变色,倒是让叶子身后的熊惆脸色大变,他不敢相信,以前认识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夏芸竟然为了钱,而不分青红皂白来杀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叶大侠。 熊惆回忆起认识夏芸的场景,那时一年的秋天,漫山遍野的绿叶都已经枯萎,青苔上的白露越来越白。熊惆听从逍遥子的吩咐赶往渝州城杀定威镖局的总镖头——百里青云。 百里青云并不是一般的人,武功修为自然不在话下。熊惆当时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而且这一次也是他第一次离开逍遥子出去执行任务。难免会有一些紧张。逍遥子早就料到了熊惆的不适,已经提前给熊惆安排了行程,以及刺杀的全过程。就连熊惆在哪里吃饭、什么时候睡觉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熊惆很相信逍遥子,一丝不苟的按照逍遥的安排办事。终于,在经过长达半个月的跋涉以后,顺利进入渝州城。 渝州,四面环山。是进入四川的必经之地。也被称之为四川的门户。因此,四川唐门的人非常的重视。得知渝州城定威镖局的百里青云有人准备暗杀的消息后,唐门特别派出了一名叫做唐龙的弟子亲自在定威镖局周围暗中保护百里青云。 熊惆进入渝州,连续好几天都未能接近百里青云。当时,逍遥子规定的时间是一个月,如今已经只剩下不足七天的时间。熊惆内心越来越担心任务的失败。焦急难耐之下,来到了渝州的一家酒馆呼救买醉。 正文 009 那年初遇 酒馆的名字名叫岚溪酒家。 熊惆是不喝酒的,只是因为酒家的名字,熊惆才进了酒家。看到岚溪二字,熊惆便想到了已经死去的小岚。虽然小岚已经死了一年了,熊惆已经无法忘记。熊惆希望能够在岚溪酒家里找到一丝丝安慰。 熊惆不喝酒的,但是叫了三坛上等的泸州老窖。泸州老窖是四川泸州城产的名酒,在四川境内颇受喜爱。熊惆可不懂这些,但凡是酒,熊惆都觉得是好酒。 熊惆拿着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第一次喝酒,熊惆便爱上了酒。酒是一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怀。但逍遥子一直阻止熊惆沾酒。逍遥子说,喝酒往往会消磨人的斗志和警惕。杀手没有了斗志和警惕,什么都不是。 “喂,你喝的这么开心,介不介意我蹭两口酒喝?” 熊惆正在回味着泸州老窖的美味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在的面前想起。熊惆放下酒杯,只见一位身着紫色衣服,头戴斗笠,斗笠上挂着一层面纱的女子坐在桌子的对面。熊惆更关的是女子左手的那柄宝剑。懂剑识剑的人都知道,它是一把名剑。当今世上能和这把宝剑齐名的,不超过10把。 “你到底愿不愿意啊?”女子见熊惆不答话,将宝剑咚咚两声放在桌子上。 熊惆冷笑一声,道:“想喝你就喝,你得给钱就是。” “你?!”女子听到熊惆的话,哭笑不得。心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遇到了很多的剑客,没有遇到这么一位抠门的剑客。 熊惆冷冷地道:“你不喝吗?不喝你可以走。” 女子的脸被面纱隔着,她的表情的变化,外人根本就无法知道。女子恼怒不已,却又想和眼前的熊惆抬抬杠。道:“得付钱是吧?本姑娘我有的是钱。”言罢,默默口袋,想要掏出钱袋,但是摸来摸过,也摸不到。女子尴尬不已。 熊惆并不理会,而是冷冷地道:“喝吧!你可以赊账。” 女子怒道:“我凭什么要赊账?本姑娘有钱......” “有钱你就拿出来啊!” ...... 这是熊惆第一次见到夏芸的场景。熊惆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夏芸是多么的尴尬,而自己是多么的冷漠。 “哈哈......” 熊惆的回忆被叶子的大笑的声音给打断了,只听得叶子道:“夏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杭州的李家派来的吧?” 夏芸道:“不错。我就是李员外派来杀你的。李员外给了我三十万两白银要我取你的人头。我想这个买卖很划算。就来咯。” 叶子道:“那你身边这百八十号打手是......” 夏芸道:“他们是我雇佣的打手。我把三十万两白银全部花在雇佣他们上了。” 叶子道:“这么说,你三十万两全花了。那你一分钱都没有赚到。这个买卖你可是亏本的买卖。” 夏芸道:“哪有!李员外答应我了,只要我能成功带回你的人头,我便再会得到60万两白银的报酬。这么算来,现在我花30万两白银雇佣这些打手,然后我获得60万两白银。这个买卖我可是有赚不赔啊!” 叶子不语。夏芸说的没错,的确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夏芸突然道:“不过,有一点我失策了。” 叶子道:“哦?愿闻其详。” 夏芸道:“我没有想到你的身边还有帮手。” 夏芸这才仔细观察叶子身边的帮手。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矫健,体格威武,定非一般之人。另一个虽然是十多岁的少年,但是沉稳镇定,目光如炬,眉头紧蹙,也非等闲之辈。夏芸看到熊惆的时候,表情已经有了微微的变化。或许,夏芸也没有料到,在这里,竟然又碰到了冷血杀手熊惆。 叶子道:“所以,你胜算又少了一分。” 夏芸没有答话,思绪还在和熊惆对视的那一刹那。 龙四小声提醒叶子道:“得小心,我看着女子并非善类。她的身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但是,我现在还没有确认。” 叶子答道:“我自有分寸。” 夏芸这才缓过神来,思绪早已没有先前那么清晰,也不想说过多的话。夏芸转过身,背对着叶子、龙四、熊惆三人,往客舱走去。边走边道:“你们还等什么?难道想要我亲自上阵吗?”夏芸一声令下,所有的收了钱的打手一拥而上,直奔叶子、熊惆、龙四而来。 夏芸本来是打算看叶子是如何被围攻的,当看到熊惆出现在叶子身边的那一刹那,夏芸改变了看法。她不愿意看到熊惆,包括熊惆被人围攻的样子。她怕到时会一时心软,忍不住出手救下熊惆。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这就是是杀手的原则。 “你在等什么?” 渝州城,定威镖局对面。熊惆坐在地板上,紧紧地盯着定威镖局。离逍遥子给的期限只有最后一天了,熊惆不能再等。他知道,今天是八月十五,百里青云一定会去会客。而会客必定会出门。他决定,只要百里青云出门,他就会送出致命一击。 “等人,一个即将死的人。”熊惆依旧是冰冷冷的语气。 “即将死的人?难道你是杀手?”夏芸突然大声地问道。而这一问引起了路人们的关注,所有的目光投向了坐着的熊惆和旁边站着的夏芸。 熊惆很讨厌夏芸,暗杀百里青云本来就只有最后一天了,夏芸这么一闹,等于是打草惊蛇。熊惆手中的剑,咯吱咯吱作响。他决定了,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他就硬闯,先杀了眼前这个多事的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指不定就是百里青云派来的探子。 “嘿,你还当真啦。和你开玩笑的啦。”夏芸仿佛观察到了熊惆的异样,立刻圆场。熊惆这才放松了精神。夏芸为了打好圆场。转身对围观的路人道,“他是我哥。我们在玩杀人游戏。你们误会了,误会了。” 路人们奚落一声,一哄而散。唯有熊惆依旧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睛还是等着定威镖局。 夏芸打发了路人,打好了圆场,走到熊惆的身边坐下来,道:“喂,你到底在干什么?不妨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哦!” 熊惆目不斜视,冷冷地道:“这里真的没有你的事情。” “喂......”夏芸还想说话,却看见熊惆突然起身,手中的剑叮当一声夺眶而出。熊惆的速度非常的快,就连紧贴着他的夏芸都没有看清楚凶手拔剑的速度和出剑的身影。等夏芸看到熊惆的身影的那一刻,熊惆已经出现在百里青云的身边,而手中的剑,已经刺进了百里青云的心脏。 “你......你是谁?”百里青云捂住伤口,等打折眼睛问道。 “来杀你的人。”熊惆冷冷地说完,唰的一声,将剑取出,往后撤退。他明白,接下来一个时辰以内,渝州城会大乱。他必须得尽快离开,而且还有一名叫做唐龙的唐门的人。熊惆没有把握能够赢下来。 熊惆收起剑,往城门的方向跑去。夏芸紧跟其后,在后面边追边喊,“你等等我,等等我。” 熊惆虽然听得到夏芸的话,但只能装作没有听到。逍遥子曾经告诉他,杀手逃命的时候,绝对不能被路上的任何东西所干扰。不然,命不久矣。熊惆谨记逍遥子的话,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来。到了渝州城城门的时候,夏芸却先一步在渝州城门口等着他! 熊惆很吃惊,夏芸的速度竟然比自己还快。但熊惆没时间吃惊,也没时间质疑,只有快步往城门外赶。路过夏芸身边的那一刹那间,夏芸拉住了熊惆,道:“你想走?” 熊惆道:“我想走,你是拦不住的。” 夏芸道:“那你就试试。本姑娘在四川这么多年,真的还没有碰到过敌手呢?刚才你的身影速度不错哦。我很喜欢,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取百里青云的性命。当今的江湖也没有几个,你这么年轻......谁教你的?” “你管得着吗?”熊惆一把甩掉夏芸的手,他不想再耽搁。后面已经听到了震耳聩聋的喊声了,他知道追兵不久就会赶到。他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正文 010 渝州逃命 “杀!杀!杀!” 客舱外,是震天动地的呐喊的声音,夏芸可以清晰地听到。除了呐喊的声音之外,还有漫天遍地的惨叫的声音。夏芸可以想象地到客舱外的景象。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而是彻彻底底的经历过。而也只有经历过一次,唯一的一次。 熊惆杀了百里青云,震惊了整个渝州城的武林界。渝州城内,包括百里青云的弟子以及众多武林人士总共一百零八位好手分不同的批次对熊惆进行追杀。不光如此,熊惆逃跑的路线,早就布置了重重埋伏,就等熊惆钻入口袋。 熊惆知道危险!逍遥子来之前就跟熊惆说过了。杀百里青云并不是难事,最难的就是杀了以后如何从渝州城逃出来。熊惆当时向逍遥子问计策,逍遥子就只给了一个字:逃。逃,是最好的选择。 熊惆明白,如果硬拼的话,也会被车轮战给耗尽体力。只有逃跑,保存体力才有机会逃出生天。熊惆现在面临的就是重重危险,而这危险,从来就没有遇到过。 如果说,危险的地方就只有熊惆一个人的话,熊惆一点也担心。反正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而且,一个人,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但是,他现在的身边,还多了一条尾巴,而这条尾巴甩都甩不掉。她就是夏芸。 夏芸就像是熊惆的影子一样,熊惆到哪里,夏芸就跟到哪里。即使熊惆如厕,夏芸都不愿意放过,也会隔着两米之远等候。开始,熊惆很讨厌夏芸,到后来,熊惆开始不讨厌夏芸,然后,熊惆开始记住夏芸。因为,一路下来,很多难以抉择的时候,夏芸总会给出恰到好处的建议。 友来酒家,渝州城南郊。 熊惆和夏芸坐在酒家内,喝着酒,吃着菜。有个时候,夏芸还说出一些冷笑话逗熊惆开心,但熊惆一直都没有笑。夏芸怀疑熊惆不会笑,因为她以前只要一开口,就包笑的。而以前的伎俩,在熊惆的身上一点也没有作用。 熊惆和夏芸根本就不像逃命的人。逃命的人,是不会进酒家的,应该选择破庙,或者是山野露宿。逃命的人,是不会张扬地就酒家里面喝酒的,应该是小心翼翼地买些干粮,边赶路边吃。但现在,熊惆和夏芸却完完整整地在酒家内,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这里我熟,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夏芸一边吃菜一边安慰着熊惆。 熊惆却不敢动筷子,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他不敢放松。 夏芸见熊惆一直绷紧着神经,很不习惯,便劝道:“吃菜,吃菜,吃饱了才有力气跑吗?你不吃跑怎么会有力气跑呢?” 熊惆摇了摇头。酒足饭饱,是可以增加逃跑的体力。但是,酒足饭饱也容易破坏人的警觉。熊惆不敢吃菜,也不敢喝酒。该喝的,早在前一天已经全部喝了。为了杀百里青云,熊惆曾经在雪峰山试过七天七夜不吃饭只喝水的日子。最终,还是安然回到了家中。这一次,熊惆只想喝水,不想吃饭、喝酒。 夏芸见熊惆还是不吃,也不再劝。几天的相处,她了解熊惆的性格。认定的东西,八匹马都拉不回去。 “客官,里边请——” 酒家外,十多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成队形往友来酒家走了进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熊惆和夏芸。熊惆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他心里头嘀咕该如何应敌。倒是夏芸仿佛没事发生一样,依旧是大口大口的吃着,时不时还说着“好酒、好香”之类的话,惹得整个酒家大堂的酒客开怀大笑。 黑衣男子们找了离熊惆最近的坐下,总共三桌。一桌四人,共十二人。即便是坐下来了,十三人的目光还是离不开熊惆。熊惆的手,将剑紧紧地握着,时刻等待着十二名黑衣男子动手。 “吃菜,吃菜。”夏芸眼睛瞅了瞅黑衣男子们,继续转过头来对着熊惆道。熊惆冷笑一声,不再答话。 酒家内的其他的酒客们纷纷逃离了酒家,他们是不想多管闲事,也不想被伤及无辜。酒家内的掌柜和小二更是不敢多加阻拦。收了黑衣男子们的银两后,立刻退到后堂躲着去了。唯有夏芸和熊惆,依旧无事的在喝着酒,吃着肉。 “你是熊惆?”黑衣男子当中,一名年长的走到熊惆的身边,盯着熊惆问道。 熊惆没有看他,轻轻得哼了一声。 “你杀了百里青云?”黑衣男子问道。 熊惆没有答话。他对于无关紧要的话,一直就不愿意回答。 “弟兄们,上!为百里大侠报仇!”带头的黑衣男子确认了熊惆的身份后,下令道。顿时,喊杀声惊天动地,十二名江湖好手亮出了手中的刀剑,发疯了似的往熊惆的身边砍来。当然,也饶不了熊惆对面的夏芸。 夏芸和熊惆二人一人对付着六个。六个,相对于十二个是很少了的。但是要一个人对付六个,却是很多了。熊惆并不惧怕对手的数量,六个和十二个没有什么区别。一年前,熊惆曾经在雪峰山间,对付了三十只前来围攻他的恶狼。和那时候相比,现在简直不值一提。 熊惆不止拔剑的速度很快,出剑的速度也很快。快到人根本就看不清熊惆的手。六个黑衣男子,抱着必死的决心围攻熊惆。却没等看清熊惆的出手,喉咙已经被剑划出一条长长的深深的口子。 一剑封喉! 六名黑衣男子一同毙命。 “真厉害!”一旁和黑衣男子战的不可开交的夏芸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她满以为熊惆解决了那六名男子会过来帮她,怎料熊惆杀了围攻他的六名男子后,竟然不声不响地将剑放入剑鞘之内,转身往店外走去。 “喂!你这人真不够朋友。”夏芸在后面喊道。 朋友?熊惆没有朋友,唯一的一个朋友小岚已经死了。熊惆从此没有朋友! 熊惆冷冷地道:“你不是很强吗?你能够追的上我,我便和你交朋友。”熊惆明白,夏芸现在被人困住了,而熊惆却已经脱困。只需要即刻动身,夏芸是追不上他的。更何况,此时此刻走,夏芸也找不到他走的方向。 熊惆没等夏芸回答走到马边,上马,一声吆喝,骏马疾驰而去。 正文 011 郊野伏兵 “小姐,小姐。” 夏芸思索之际,突然听到了全身无力、痛苦的男人的声音在耳边说话。夏芸这才回过神来,看去,这男子是聘请的打手中的一个。男子哀求的语气说道:“那三人太厉害了。弟兄们轮番上阵,没两下工夫就被打在地上动弹不得。小姐,钱,我们不要了。你拿去吧。”说完,男子将怀中的银两放在桌子上。紧接着数名男子将银两放了上来。 夏芸愕然。车轮战术都没有用,百十号人居然打不过三个人?夏芸不相信。拿起手中的剑,怒斥一声,往客舱外走去。一一出客舱,这才看到无论是岸边还是穿上七七八八地倒满了人,不过没有一具尸体。全部是被打的重伤,倒在地上起不来的。 夏芸怒道:“你们干什么吃的。百十号人还打不过他们三个人吗?” 其中地上的一名男子道:“小姐啊!你可知道,你要我们打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啊!简直比神仙还要神仙。弟兄们还没有接近他们的身,就全都被打趴在地上不起了。” “谁打的你们?”夏芸惊愕地问道。 “不知道,太快了。好像他们三个都没有动,我们就趴下了。”男子埋怨道。 夏芸听后明白了。一定是熊惆出手的。熊惆的速度,夏芸不仅领略过一次。已经多次看到熊惆出手。熊惆的手里没有了剑,只有拳头。如果熊惆的手里还有剑的话,这些人不是受伤不起,而是一具死尸了。 夏芸吩咐道:“我知道了。你们肯定不是对手的。银两照旧给你们,就当给你们的医疗费。”言罢, 吩咐没有受伤倒地的人,将地上的人扶回船舱。夏芸跳下船,来到岸边,慢慢地往熊惆的身边走去。 叶子笑道:“怎么啦?你还想要我的命吗?” 夏芸道:“你的身边有一个怪人。看来,本姑娘今天是要不了你的命了。也罢,本姑娘就牺牲一下。陪你们在这荒岛之上度过下半辈子吧。”夏芸的话刚说完,所有的船只已经驶离海岸,往海中心逝去。 “不可!”叶子急叫一声,身子一跃,只听得呼呼两声,一招梯云纵,叶子早已经飞到了船上。龙四紧跟其后。熊惆刚想跟着龙四上船,才要出身就被夏芸给拉住。 熊惆道:“快放手!” 夏芸道:“我不放!”夏芸要弄明白一些事情。一些一直困扰在她脑海里的事情。 “不放,我可就要出手了。”眼看着大船越开越远,熊惆却无能为力。忍不住,手心成掌,一掌就要往夏芸的眉心骨击去。就在手掌即将接近夏芸的眉心骨的刹那间,熊惆停了下来。 下不了手!这是熊惆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熊兄弟,你就好好的陪着佳人在岛上快活吧!我的竹楼免费赠予你啦!”叶子见到熊惆无法脱身,在船上得意地叫嚷道。言辞之间有点幸灾乐祸。 “熊兄弟,你就好好地在岛上生活吧。外面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龙四喊道。 熊惆目光紧紧地跟着大船,直至大船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熊惆也不曾离开半步。 夜已暮,月如初。 月亮还是从前的月亮,人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人了。 一年不见,熊惆变了,夏芸也变了。熊惆变得更加的冷漠,更加的寡言。夏芸变得更加的古灵精怪,更加的不知天高地厚。 一年不见,熊惆和夏芸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坐在竹楼内,依旧是对立而坐,熊惆没有了剑,倒是有拳头。对着拳头,看都不看夏芸一眼。熊惆知道,他不是不想看,是不敢看。他怕见到夏芸以后,会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 倒是夏芸,眼睛在熊惆的身上扫了扫去,时而说熊惆那里变了,那里没变。让熊惆听得一点都没有脾气。如此过了一两个时辰,夏芸累了,慢慢地入睡。 看到已经入睡的夏芸,熊惆这才起身,走到竹楼外的走廊上,坐了下来。吹着海风,看着天上的月亮星星,熊惆慢慢地回忆起了从前。也只有一个人的时候,熊惆才会回忆,因为一个人,回忆再痛再苦,也得默默地承受。 那一晚,也是一个这样的月夜。熊惆一个人,一匹马慢慢地走在山野间。甩脱了夏芸,熊惆没有一定的轻松愉快,倒觉得异常的沉重。前几天,还有夏芸像只苍蝇似的嚷来嚷去,现在周围一片寂静,让熊惆顿感空虚、寂寞、冷。 熊惆慢慢地走着,不愿意入眠。他知道,四处潜藏着危机,稍微放松一点,就有可能丧命。熊惆不想失败,他完成任务了,杀死了百里青云。他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逍遥子。 呼呼—— 呼呼—— 夜风在山野间吹着,吹得树木沙沙作响。熊惆并不害怕。这样的场景,熊惆早就习惯了。熊惆在雪峰山陪着逍遥子隐居了两年,两年里除了练剑,就是和树林为伴。晚上,树木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一点也不影响熊惆的心情,倒是倍感亲切。 咕咕—— 咕咕—— 周围传来了断断续续鸟叫的声音,听得人直哆嗦。熊惆却异常的镇定。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鸟叫的声音,这是人为的。他明白,这又是伏兵互相传递的信号,就等熊惆到达了伏兵埋伏的地点后,攻击。 “驾!”熊惆怒喝一声,叫着马飞速前进,与其一步一步地走着,听到那些怪怪的鸟叫声,倒不如飞速前进,看看前方究竟为何。 前方一片寂静,寂静的让人可怕。越是寂静的地方,越是最危险的地方。指不定什么地方就会放出一根冷箭。熊惆不敢轻心,绷紧着神经飞速前进。 咻咻—— 咻咻—— 丛林之前顿时传来咻咻的声音。熊惆明白,伏兵们在动了。熊惆手中的剑,早就要夺眶而出,只等伏兵现身,剑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嗖嗖—— 嗖嗖—— 忽然,前满天冷箭射来,直奔熊惆的面门。月夜,虽然有皎洁的月光照明。但要看清楚急速飞行的冷箭,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熊惆听到嗖嗖的声音,立刻飞身跃起,随后听到前行的马一声嘶鸣惨叫。熊惆的马惨死在万支如雨直下的冷箭之下。 “成功啦!成功啦!” 匍匐潜藏在某棵树上的熊惆听到不远处传来欢呼声。熊惆明白,一定是阻击他的伏兵将马当成他了。他们杀了马以后,便以为成功杀死了熊惆,雀跃不已。熊惆沿着树枝慢慢地爬行过去,轻手轻脚的,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趁着伏兵大意之际,熊惆更是可以出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当靠近前方马丧生的地方的时候,熊惆这才发现,自己的爱马已经被冷箭射的千疮百孔。而周围,围了至少三十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他们发现射死的是马而不是熊惆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 忽然间,熊惆从天而降。手中的剑,早就出鞘,呈落地开花之势,直刺黑衣人群中间。熊惆出手的速度很快,快的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声。一瞬间,便有七八名黑衣男子一击毙命倒地。而活下来的男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怎么死的。 “大家隐蔽!熊惆还没死,他还没死!”领头的黑衣男子惊呼道。得到领头黑衣男子的吩咐,其他的男子立刻找了掩体藏了下来。多数得双腿直打哆嗦。 “这是人是鬼?怎么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啊!”领头男子和身边的同伴嘀咕道。 “啊!”领头男子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又有七八名同伴毙命到底,而领头男子还是没有看清楚杀人者的身影。 “这是鬼,鬼魂索命!鬼魂索命!”人群当中突然有人惊慌失措地叫喊道。而这一叫喊,让本来潜藏下来的同伴慌张,纷纷站起来逃命。他们这一站,也就暴露了自己和周围的同伴。不时,又听到几声惨叫,黑衣男子又被杀了十来个。 看了看身边,领头的黑衣男子发现,带来的几十号人,就只有身边这五六个人了。而死了那么多的兄弟,还没有发现杀人者的身影。领头的黑衣男子的双腿已经在不停地颤抖。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变态的杀手。莫说是一剑封喉,更像是杀人于无形当中。 “熊惆!有种的出来,我们单挑,背地里杀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领头的黑衣男子忽然想到了即将的方法,想要看看熊惆到底藏在哪里。 怎奈,激将法对于熊惆根本就没有用。周围恢复了平静。 领头的黑衣男子不敢大意,吩咐身边两名同伴出探个究竟。刚走出去不超过十步之远,便听到惨呼声,双双毙命。这比刚才冷箭还要可怕。 眼见身边就加上自己也就只有三人了,领头的黑衣男子咬咬牙,不再躲藏。站起来,带着两名伙伴,冲了出来,边冲边道:“爷爷我就要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话刚说完,左右两边的同伴已经倒地,一动不动。 领头的黑衣男子吓得瘫倒在地。这到底是什么杀人的手法?根本就没有看到过!领头的黑衣男子在地上惊慌失措。说不怕死,可是当死神即将降临的时候,却显得异常的害怕。 “熊惆。你是人是鬼?是人是鬼——”领头的黑衣男子嘴里嘀咕着,全身哆嗦。 “我是人!”突然之间,一个人影站在了领头黑衣男子的身前,背对着领头合一男子。领头黑衣男子知道,这人就是熊惆。 “你为什么要杀百里大侠?”领头黑衣男子问道。 “不该知道的,你不会知道。” “那,你是怎么杀人的?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想我百里步苏也是渝州城内响当当的汉子,我不想就这么白白的死去。”百里步苏一字一眼地说道,是在乞求。 熊惆冷冷地问道:“你真想知道?” “是的!”百里步苏答道,话刚一完,熊惆手中的剑已经从百里步苏的脖子间抹过。百里步苏的双手捂住脖子,终于看清了熊惆是怎么杀人的。但是,这是要付出死的代价。 熊惆冷冷地道:“没有人可以看到我是如何杀人的。除非死人!”言罢,收好剑,走到千疮百孔的马的旁边,看着马,久久不能平静...... 正文 012 破庙中计 人,为什么喜欢骑着马出行。那是因为马有四条腿。 人,要赶路的话,缺少了马,要慢了许多。尤其是对于一个逃命的人。 树林里,痛失了爱马以后的熊惆走得很慢,慢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就好像身中剧毒一样,或者是行将就木一般。熊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眼前,隐隐约约地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熊惆仔细看去,那个女人又消失不见了。再看一下,女人竟然亭亭玉立地站在身前不过五米远的距离。 “你输了!”女人欣喜地笑道。 “你......”熊惆发现,这人就是夏芸!夏芸竟然赶在自己的前面堵住了自己。白天说的,如果夏芸赶上了他,就和夏芸做朋友。熊惆输了,熊惆不会食言。 “我们可以做朋友咯!是吧?”夏芸嬉笑道。 熊惆冷冷的嗯了一声,绕过夏芸和夏芸擦肩而过。 “喂!你倒是明明白白的说一声啊。你到底是愿不愿意?”夏芸问道。 “一起走吧!”熊惆没有说愿不愿意,而是说了“一起走吧”四个字,这四个字足以表明熊惆的心迹。他已经认可了夏芸,承认夏芸是朋友了。 荒村,古庙,庙内无人。 熊惆和夏芸二人缓步走进庙内。 已是深夜,熊惆不想继续赶路,准备找个地方借宿一晚。而庙就是最好的选择。和尚是最仁慈的,庙里的和尚绝不会做偷鸡摸狗的勾当。逍遥子曾经告诉过熊惆,如果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去寺庙,寺庙里面的和尚是不会伤害他的。 逍遥子的话,在熊惆的眼里就是圣言。熊惆没有半点怀疑。倒是夏芸感觉不妥,又奈不何熊惆的性格,跟着熊惆进入庙内。 庙内香火隆盛,却没有看到一个和尚。熊惆顿感吃惊,手中的剑又是咯吱咯吱地作响。夏芸可不听熊惆的这套,而是走到熊惆的身边,扯着熊惆的衣角道:“佛门净地,别动刀动枪的。”言罢,率先走到前面的大雄宝殿。依旧发现不了一个和尚。 “有人吗?有人吗?”夏芸忍不住喊道。 良久,也不见人答应。 夏芸怒了,走到熊惆的身边,埋怨道:“本来是想来讨个斋饭吃。现在什么都没有.....唉!” 熊惆道:“我只是来借宿的。有没有人,我不在意。能过住一晚就行。”言罢,走到大雄宝殿旁,靠着门槛,闭目而睡。 夏芸可受不了熊惆的性格,走到熊惆的身边喊道:“喂,你真能睡啊?你难道不奇怪吗,这么大的寺庙怎么会没有一个守夜的和尚呢?” 熊惆不想理会夏芸,翻转身体,背对着夏芸。 夏芸道:“这寺庙有问题,我们不能待!” 熊惆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言罢,入睡,不再理会夏芸。 夏芸可睡不着,围着整个院子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便回到熊惆的身边,看看熊惆是不是真的睡了。用手推了一下熊惆不见反应。夏芸非常的奇怪 ,一个杀手什么时候的警觉性这么差了。心中暗道不好。用力推了一下,熊惆竟然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熊惆!熊惆!”夏芸努力的喊道,右手往熊惆的鼻孔处探了探,这才安心。知道熊惆是中了迷香了。 “哈哈.......” 忽然间,庙内传来男人的笑声。 “谁?”夏芸慌忙起身,拔出宝剑问道。 不一会儿,数名身着官服的男子出现在了夏芸的面前。当中一名千夫长道:“哈哈!总算是逮到你了!哈哈......” 夏芸惊道:“你们是朝廷的人?为何会在这里?” 千夫长露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三个字“锦衣卫”。 夏芸道:“锦衣卫?你们为什么要害熊惆?” 千夫长道:“不光是他!还有你!” “笑话,先过了我手中的剑再说。” 哐当一声,夏芸拔出手中的剑,刚想发功,但觉浑身无力,眼前昏暗,夏芸立刻昏睡过去。迷迷糊糊地听到千夫长吩咐自己的手下将自己和熊惆捆绑一并押往京城的大牢..... “熊小子,熊小子——” 屋外,熊惆的思绪一直在一年前。屋内却传来夏芸的呼唤的声音,而熊惆的回忆也被夏芸的呼喊声中断。 熊惆并不像所有的电视剧或者小说里面的男主人公一样,听到美女佳人的呼唤的时候,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扶住美女佳人,然后说千八百句好听的话。熊惆不会说话,更不会讨女孩子欢心。所以,熊惆选择不动,也不应。就是一直看着天空,什么也不想,任凭夏芸在屋内不停地呼唤,也一动不动。 夏芸突然不喊了,她知道,熊惆如果应了也就不是熊惆了。一年没见,以为熊惆的性格会改变了点,没想到熊惆一点都没有变。夏芸慢慢地走到屋外。看到了坐在走廊上,看夜空的熊惆。 夏芸慢慢走到熊惆的身边,想要靠着熊惆而坐。怎奈,夏芸的屁股刚着地,熊惆却朝着另一边偏移了两尺远的距离。夏芸继续往前靠一点,熊惆便退后一点。如此三四次,夏芸有点不开心了。嗔怒道:“你是讨厌和我挨着坐吗?你难道忘记了那晚了吗?那晚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熊惆道:“那天晚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你不要多想了!” “有!一定有!”夏芸争辩道。 “我说没有就没有。”熊惆的话依旧是冷冰冰的,比月光还要冷。 “你......”夏芸被气得话也不知道说了,良久才道,“我看错你了。以为你虽然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你一定是一个响当当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 “我不是君子,更不是什么伪君子。”熊惆突然起身,也不顾伤心的夏芸转身便走向屋内,任留夏芸在屋外默默地流泪。这是夏芸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流泪是她母亲突然之间过世的时候,夏芸哭的很凶。之后便以为再也不会流泪了。没想到,才过了几年,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而流泪! “熊小子,我告诉你!你那天一定做了什么。我手上的守宫砂没了,你知道吗?”夏芸小声嘀咕着,她并不想如实告诉熊惆,因为熊惆没有理由相信,更何况那天晚上,熊惆也是昏迷不省人事的状态,怎么会记得起来呢? 京城,锦衣卫大牢内。 这是夏芸第一次进官府的大牢,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无论如何,从进大牢的第一刻起,夏芸就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进入大牢。至少,也不能以一个“疑犯”的身份再次进入大牢。 夏芸和熊惆被关在了同一座牢房内。很奇怪,换做平时,男的疑犯和女的疑犯是不会关在同一座牢房内的,这是全国所有的监狱的规矩。可是,这一次,夏芸和熊惆竟然被关在了一起。而且,牢房外还没有狱卒看管。 夏芸虽然身中锦衣卫的毒烟,但也没有伤及肺腑。只是,暂时不能使用武功。因为,夏芸从小就跟毒药打交道,可谓是百毒不侵。而熊惆就不同,呼入的毒烟过多,没什么性命危险。但也足够睡上一天一夜。 夏芸和熊惆被关在了同一座牢房,但这不是普通的牢房,而是千年寒冰筑成的牢房。锦衣卫的狱卒将夏芸和熊惆扔进牢房后,便灰溜溜地离开了牢房。临走的时候,还说道:“明天我们就来给你们收尸,送你们上路。” 谁都不明白,如果真的在千年寒冰的牢房内待一晚,早就冻成冰窟了。收尸倒不假,送人上路,简直是天方夜谭。 “冷!我好冷!”昏睡的熊惆轻轻地说着,夏芸听得清清楚楚。 夏芸也很冷,可是女人的矜持,让夏芸很难有借口和熊惆拥抱在一起。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刚刚见面而已。 “冷!我好冷” “冷!好冷。好冷!” 熊惆不停地说着冷,说的听着的夏芸更冷!听得夏芸意乱情迷。 “不管啦!”夏芸一横心,跑过去抱住熊惆。这是夏芸第一次和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夏芸不知所措。但,这么抱在一起,暖和了不少。夏芸也无暇东想西想,和熊惆想用入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芸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游移。软软地,仿佛是棉花一样。湿湿的,又像是蜜糖。夏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熊惆俊俏冷漠的脸庞。夏芸知道熊惆正在对她做什么。夏芸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但是夏芸没有拒绝,而是觉得这么多很舒服、很幸福...... 正文 013 从不求人 “说了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回忆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夏芸默默地流泪。她怎么会不会想到,之后发生的,并没有让她和熊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是让她和熊惆二人从此天各一方。而熊惆也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一样。 女人最珍贵的是什么?无非就是那一层薄薄的而又意味非凡的膜。 夏芸是一个女人,和所有的女人都看重这层膜。 为了保护好这张膜,夏芸的父亲还特意给夏芸点了一颗守宫砂。这只有夏芸才知道的。外人并不知道。那晚后,夏芸发现守宫砂没有了,她已经是熊惆的女人了!可是,熊惆却离开了她......音讯全无。 本来就不抱着存活的心。被关进了千年寒冰制成的牢房后,夏芸和熊惆度过了一个终生难忘而又刻骨铭心的夜晚。 第二天,夏芸本来自己和熊惆已经相拥去鬼门关报道了。却不料,想来的时候,夏芸和熊惆躺在被锦衣卫抓的那家庙里面。 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却来得非常的真实。若不是守宫砂没了,夏芸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但熊惆,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早早地便醒来,在院内练武。熊惆练武,并不像一般的剑客一样,耍着很美丽而又精致的套路,引来观看的人拍手叫好。熊惆却是拿着剑,不停地刺着太阳。 当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以后无论男人的样子都么丑陋或者是男人的动作多么的滑稽可笑,都会觉得很帅。夏芸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看着用剑刺太阳的熊惆,夏芸前所未有的满足。她不求能够和熊惆白头到老,但求接下来的日子,能够一直看着熊惆这么练剑的背影已经足够...... “你醒了。”熊惆的声音在夏芸的耳边响起。 这不是回忆,而是现实。夏芸竟然躺在竹楼外的走廊上睡了一夜,虽然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件大大的棉被。但当海边上升的太阳刺进夏芸的眼睛,海风吹过夏芸的身体的时候,夏芸还是会觉得太阳的耀眼和海风的清凉。 “这被子,是你给我加的吗?你喜欢我。是不是?”夏芸满足的问道。她想要听到,熊惆亲口承认,亲口说出那几个字。 熊惆并没有答话,而是往前走,走了数步之远,才道:“晚上风寒,我怕你受凉了,没有精力和我划船出去。”言罢,头也不回地往海边走去。 夏芸开心极了,也非常的满足。熊惆虽然没有说出那几个她想听的字。但说的这些已经足够。这是,熊惆第一次关心她,夏芸感到前所有有的快乐,前所未有的满足。 夏芸立刻站了起来,将被子扔进屋内。也来不及打理一下自己的行装,便风风火火地跟着熊惆而去。 女孩子是爱美的。但是在喜欢的人的面前,她们愿意将自己不美的一面展现给他。她们知道,如果二人真正的相爱,就不会在乎对方是美是丑,是贫是富。 何况,这荒岛之上也就只有熊惆和夏芸。 “你看,那里居然有一只小船。”夏芸惊呼道,犹如饥渴的行者发现了水源一般。 熊惆并没有夏芸表现的那么激动,而是冷冷地道:“我早就知道了。这是我和龙四一起过来的时候坐的小船。”言罢,快步走向小船。但是到了船边的时候,却迟迟不愿意上船。 夏芸觉得很奇怪,跑过去,故意贴着熊惆问道:“你怎么不上去呢?你是在等我吗?” 熊惆沉默,没有回答。 夏芸继续问道:“你是想要我先上船,然后你再来划船?”夏芸想的很美,她想到了无数个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而夏芸也把自己当成了女主角。奈何,熊惆却不愿意做男主角。 熊惆道:“我不会划船。” 夏芸听后,笑了。这是第一次听到熊惆说自己不会。而这不会,竟然是不会划船。生活在江南水乡湖广地带的熊惆居然不会划船。这是一个笑话,一个让人捧腹大笑的笑话。夏芸更是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熊惆道:“这很好笑吗?” 夏芸道:“好笑,好笑。这比我说的任何一个冷笑话都好笑。这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活到现在听到的最好笑的冷笑话了!” “我没有说什么冷笑话。我的确不会划船。”熊惆冰冷的表情,冰冷的语气,一字一字地说道。 “真的?”夏芸问道。 熊惆点了点头。 “现在你得求我了。求我,我就带你回中原去。”夏芸开玩笑道。 熊惆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熊惆是从来不求人的,即便是要追杀逍遥子的死因和逍遥子遗体的下落以及自己的身世。熊惆从来都没有开口求过别人。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夏芸见熊惆转身就跑,感到非常的奇怪,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啊!和你开开玩笑,你就当真啦!” 熊惆停住脚步,背对着夏芸道:“我曾经说过,我从不求人,即使是自己的师父。” 我从不求人,即使是自己的师父。 这是熊惆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不光是熊惆记得,夏芸也记得。而说话的场景,熊惆和夏芸都不愿意去回顾...... 经过了十多天的逃跑奔袭,熊惆和夏芸二人终于出了渝州境内,来到了湘西境内。熊惆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逍遥子给熊惆的任务就是花一个月的时间去刺杀百里青云,之后一个月的时间逃出定威镖局和渝州城武林人士的追杀。杀人,熊惆刚好用了一个月,但是逃命,熊惆只用了半个月。 熊惆按照师傅的嘱咐来到了湘西湘黔县一家叫做“避风港”的乡镇里面,找到了避风港的打铁匠童师傅。 童师傅并不老,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起来,比熊惆还要年轻。但是,无论是避风港的土著居民还是江湖上往来的客人,见到童师傅的时候,都会尊称他为童师傅。这不是因为什么,而是他的名字就叫做童师傅。 江湖有三宝,叶子的嘴,红叶的楼以及童师傅的手。 打铁,童师傅是出了名的。铸剑,童师傅更是技艺高超。逍遥子要熊惆去避风港找到童师傅,然后杀了他。 要杀童师傅,并非难事,却也并非易事。江湖上想杀童师傅的人多,但是从来就没有一个得手过。很多杀手还没有靠近童师傅的时候,便先被保护童师傅的保镖给杀死了。 逍遥子在熊惆出发之时,还特意嘱咐过:“童师傅高深莫测,要杀童师傅,比杀百里青云要难得多。需要谋略,而并非武艺。”也就是告诉熊惆,出招再快,也挡不住童师傅的手。更挡不住保护童师傅的那无数个保镖的剑或者刀。 熊惆和夏芸二人漫不经心地走在避风港的街道上面,闲庭信步,就像是在街道上旅游一样。熊惆只是关注着前方,夏芸却东张张西望望,时而说这里好美,时而说那里好美。又拉着熊惆到这家摊子上看看,到那家地铺上瞧瞧。不过,无论夏芸怎么做,熊惆都没有开心,眼睛也一直盯着远方。 熊惆看到了一个人,很熟悉的人。那是他的师父逍遥子。 逍遥子就像风一样的出现在熊惆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熊惆。熊惆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低着头不敢看逍遥子一眼。 逍遥子冷冷地道:“你居然提前来了。我真的没有料到。” 熊惆不答话,他没有在逍遥子说话的时候,随便插科打诨的习惯。只是一动不动地静静地认真的听着逍遥子说话。 逍遥子道:“本来。我给你的安排是花两个月的时间杀百步青云的。但是你只用了一个半月。我还来不及给你安排杀童师傅的一切,你便来到了避风港。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了!” 提前了半个月,并没有得到逍遥子的一句表扬,换来的是杀童师傅没有了逍遥子的指点,只有拼着熊惆一个人的力量去杀。 “师父......”熊惆忐忑的说道。 “这都是你自找的。自作聪明!”逍遥子边说话,便转身,“你既然这么厉害,我就把你杀童师傅的期限给缩短一下。我本来是要你三个月杀了童师傅的。现在,你半个月就把童师傅杀了。不然,你就别来雪峰山了。我不会再认你这个徒弟。” 熊惆静静地听着逍遥子的话,冷冷地看着逍遥子离去,却没有开口留住逍遥子,跑到逍遥子的身边苦苦哀求计策。 “糟老头!你这不是存心和熊小子过不去吗?”夏芸在后面大声喊道。但是,逍遥子旁若无物般的离去,直到消失。 夏芸问道:“你为什么不求你师父,让你师父指点指点呢?童师傅可不是那么容易杀的。” “我从不求人,即使是自己的师父。”熊惆冷冷地说了一声,握紧宝剑,往前走去..... 正文 014 湘西铁匠 “好吧,好吧。不用你求我了。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便帮你划船,带你离开这个荒岛,去中原,好吗?”夏芸,知道,要熊惆求人,比登天还难。倒不如自己退一步,让熊惆答应一件事情。至于这件事情是什么,夏芸一时还真没有想好。 “要我帮你杀人吗?”熊惆突然问道。 夏芸愕然,道:“为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你想到的就是帮我去杀一个人呢?本姑娘有那么容易和江湖上的人结仇吗?” “我只是一名杀手,杀手除了杀人,还能干什么?” 杀手,除了杀人还能够干什么? 江湖上很多人梦想着成为江湖排行榜上数一数二的杀手,但是却不知道杀手的悲哀和落寞。杀手,天生就是用来杀人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被称之为杀手。 夏芸无话可答,只得转移话题道:“有个时候,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那么无趣的。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我并不要你帮我杀一个人。只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嘛,我现在也没有想到是什么,你只管答应就行。我不会害你的,绝不会要你拿着剑,往脖子上抹。好吧?” 熊惆眉头深锁,良久,才道:“你真的只要我答应你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夏芸笑着道:“嗯,熊小子!” 熊惆郑重地道:“好,你只要不让我干我不愿意做的事,我就答应你。”言罢,熊惆转身,往夏芸的身边走去,而夏芸早就上了船,手里握着船桨,就等熊惆上船,便撑着船桨驶离码头,往中原的方向划去。熊惆和龙四来的时候,是顺风而行。奇怪的是,熊惆和夏芸离开的时候也是顺风而行。熊惆不得不感叹,这座海岛的地理位置优越和隐蔽,让熊惆大开眼见。 “熊小子,你还记得避风港吗?这座岛就像一座避风港一样。所有的划船累了的,都可以借此来歇息歇息。”划着船,看着越来越远的岛屿,夏芸情不自禁地问道。 “当然记得。”熊惆冰冷冷地答道。 “要不,我们就叫这座岛为避风港吧?我觉得蛮好听的。”夏芸饶有兴致地问道。 “不,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避风港。这三个字,我不喜欢。”熊惆说完,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夏芸看着天海岸线,看着海上的蓝天,以及飞来飞去的海鸥,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噹噹噹! 噹噹噹! 远远地,就可以听到打铁的声音。 这是一个铁匠铺,规模很小。就一个熔铁、铸铁的火炉,一个打铁铸剑、炼刀的台子。很简单,很简约。简单简约的让人都不相信,这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童师傅的铁匠铺。 熊惆和夏芸来到的时候,并不为之吃惊,倒显得茫然。童师傅明显不在铺子当中。铺子里面就只有两个人。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小孩负责加火添料,老人负责打铁铸剑。两人年龄差距非常的大,却忙得不亦乐乎。 “老伯,请问童师傅是住在这里吗?”夏芸开口问道。 “你说谁?”老头扯着喉咙问道。 “我说的是童师傅——”夏芸也跟着扯着喉咙问道。 “谁?” “童师傅——” “童稀饭?我这里没有童稀饭。你们找错人了,走吧,走吧!”老头显然耳背,即便夏芸扯着喉咙喊了,也将童师傅听着了童稀饭。老头子下了逐客令,夏芸和熊惆也不好就在铺子里面等。因为,他们没有见到童师傅,等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爷爷,他们找的是童哥哥吗?”等熊惆和夏芸走后,铺子里的小孩问道。 老头笑道:“我知道他们要找童师傅。他们不是好人。所以我没有告诉他们。咳咳——阿宝,你要记住,绝不能轻易告诉陌生人童师傅在哪里。知道吗?咳咳——”老头子被铺子里的烟呛的咳嗽声不断。 “知道了。爷爷。”阿宝乖乖地应允,然后继续烧火。 夏芸和熊惆并没有走远,这是熊惆的意思。夏芸想要离开铁匠铺的时候,熊惆却走到了铁匠铺的背面,紧贴着铁匠铺听铁匠铺里老头和小孩的对话。而这一对话,也让他们确定。老头和小孩绝对认识童师傅。老头子耳背是装的,他在保护童师傅。 “熊小子,你是怎么知道这老头是装耳背的?”夏芸奇异地问道。 “你只要看老头子的手就可以看出。他不是真正的老头。他是易容的。”熊惆冷冷地说完,撇下夏芸往避风港最大的客栈——同仁客栈走去。 “手?”夏芸经熊惆这么一点拨,这才发现,老人的手大多已经是干枯的,几乎是皮包骨。而刚才那位老头子的手,却丰满、矫健,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老头竭力想掩饰自己手的不足。故意在手上包了一层布,谁想,打铁已经很热了,还抱着一层布,这不是更热了吗? 夏芸恍然大悟,紧紧地跟着熊惆,小声地道:“这熊小子心思还蛮缜密的。嘿嘿——” 同仁客栈,是避风港最大的客栈,也是避风港唯一一家客栈。 同仁客栈的老板名叫金四。据说是江湖有名的侠客荆无命的后代。只是后来为什么要改姓为金,单名一个四字。外人不得而知。 同仁客栈以前并不在避风港的。后来, 因为躲避战乱。到了金四的夫妻那一代, 居家南迁来到了避风港。同时,也将同仁客栈给迁到了避风港。 如果说,避风港是所有的武林侠客避风避难的港湾,那同仁客栈就是避风港里面的天堂。金四说了,只要在江湖上活不下去的,或者是被人追杀的无路可逃的都可以来同仁客栈避难。进了同仁客栈,谁要是还苦苦相逼,谁就与金四为敌。 熊惆现在是一个被定威镖局以及渝州武林追杀的杀手,自然有理由进同仁客栈避难了。夏芸也是被定威镖局和渝州武林通缉的目标,也有理由进同仁客栈避难。但是,熊惆和夏芸的真实的目的,并不是避难那么简单,而是伺机,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取童师傅性命的时机。 “你叫什么名字?”客栈的掌柜李三漫不经心地边问边登记。李三一天要登记无数个像熊惆这样的男子,有点不赖烦了。 “熊惆。”熊惆冰冷冷地说到,李三漫不经心地记下来。 “你呢?” “夏芸。我叫夏芸,夏天的夏,++字头,下面一个云朵的云。”夏芸开心地说道。 李三撇了夏芸一眼,记了下来,随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张门牌仍在桌子上,道:“一看你们俩就是私奔出来的小情侣。这年头,私奔的情侣,我见多了。没有一个好下场的。这是你们的门牌,去睡吧!”李三说完,把册子一封,转身去忙别的事情了。夏芸拿起门牌,开开心心往楼上走了。 “喂......”熊惆想要向李三要多要一间房,但李三已经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熊惆立在那儿一动不动。良久,才见夏芸走过来,拖住熊惆道:“熊小子,李三已经说了,我们是私奔的小情侣。他就答应给我们一间房。走吧!”拉着熊惆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熊惆前脚刚进同仁客栈,后脚便有一个黑衣男子紧跟着进了同仁客栈。走到李三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袋子银两,道:“李掌柜,我要办事。行个方便!” 李三看着满袋子的银两眼睛都直了,但是金四立的规矩,进了同仁客栈的人就是同仁客栈的人了,决不能允许他的仇家,在同仁客栈杀人。李三迟疑道:“这......我不好办哇!” “你只要答应我就行。”黑衣男子道。 李三眼睛转悠着道:“答应你并不难。但是,你得把事情做的利索点,决不能让金老板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不会的。” “唐兄里边请——”李三会意般的一笑,收起银两,高声吆喝着,给了黑衣男子一个门牌,还让小二特意给黑衣男子带路。 这位黑衣男子并不是别人,而是当日一直跟在百里青云身边的唐门的杀手——唐龙。唐唐龙亲眼看到百里青云在自己的眼前被熊惆杀死却无能为力,之后为了帮助百里青云报仇,挽回自己的过错。一直追杀熊惆,但迟迟未能追到。好不容易等熊惆在避风港落脚了,才终于跟上了熊惆的步伐。其后一直跟着熊惆,伺机下手。见到,熊惆进了同仁客栈以后,唐龙心领神会的想到了一计...... 正文 015 百里唐龙 唐龙,并不叫唐龙。而是叫百里唐龙。 很多人听到唐龙的名字后,第一时间会想到唐龙是唐门的人。不错,唐龙的确是唐门的人,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百里青云的儿子。 百里青云当年为了让定威镖局以及渝州武林和四川唐门的人修好,特意将自己的儿子派到唐门跟唐门的门主唐渊学习武功。后来,百里青云接到线报,说有一个叫做熊惆的杀手要来杀他的时候, 才飞鸽传书求援唐门。而唐渊便将唐龙派了过去。一是让父子重聚,而是锻炼一下唐龙。 唐龙也是一名杀手。不过是一名用毒的杀手。但唐龙并不喜欢用毒,更多的是喜欢解毒。他喜欢先将自己特制的毒药下到活人的身上,然后千方百计的给他解毒。解不了的,死了就死了。解得了的,也活不成。因为,唐龙会再下一注毒药,直到那人被折磨而死。所以,唐龙在江湖上有一个外号——鬼见愁。 唐龙并不老,二十六岁。可年轻的唐龙已经在江湖排行榜的杀手榜上排到了第十一位,仅次于熊惆的师父逍遥子。若论实力,绝对是可以排进前五的。之所以被排到第十一,是因为唐龙的杀人的手法比较诡异,让人很多人无法接受。很多的江湖人士,也对唐龙能不能杀人抱着犹疑的态度。 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唐龙能杀人,而且是一个很能杀人的人! 黑夜,无风,也无雨,却又漫天的星辰在天空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同仁客栈内,早早地就没有人在喝酒了。客栈的住户,也早早地进了房间,早早地熄灯睡觉。 这是李三有意安排的。就是要给唐龙一个杀人的机会和一个杀人的环境。当然,唐龙答应了李三不能在同仁客栈内下手。唐龙不敢违背当初的承诺。 黑暗之中,一个矫健的身影沿着同仁客栈的梁柱犹如蛇一般的咻咻地移动。速度轻巧、敏捷,无声无息。只看到一个影子在不停地晃动。 这个影子,就是唐龙。 唐龙知道了熊惆和夏芸住的房间以后,趁着天黑无人,悄悄地上了屋内的梁柱。等到万家灯火全部熄灭的时候,唐龙这才出来,像蛇一般的绕着梁柱移动。梁柱是通向整个客栈内的房间的。由于唐龙早就知道了熊惆和夏芸住宿的房间。这才轻巧地溜着。 咻咻—— 咻咻—— 若非紧挨着唐龙,绝对不会听得到咻咻的响声。 唐龙已经来到了熊惆和夏芸的房间上面。往下看去,透过微弱的光,唐龙看到熊惆和夏芸是分开着睡的。熊惆睡在地板上,夏芸睡在床上。屋内的桌子上放慢了空空的酒瓶。看的出来,晚上熊惆和夏芸喝了很多的酒。 唐龙暗道:“现在我就要让你为了你的疏忽付出代价。”言罢,嘴唇暗暗张动, 口内冒出一缕一缕的青色的烟。这些烟竟然下沉,直奔熊惆和夏芸的鼻孔而出。 唐龙得意的笑了。满以为那下熊惆会有一点的波折,却岂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切比唐龙所想的要简单的多。 “搞定了。”唐龙心里头估摸着时间,片刻过后,沿着柱子,往下面慢慢的滑动。咻咻地,很快便降落到地板。唐龙从袖间取出一把小小的匕首。这不是一般的匕首,是百里青云从不离身的匕首。唐龙这一次杀人,一改常规。他要用百里青云的匕首,亲手结果熊惆和夏芸的性命。 “去死吧!”唐龙轻轻地说了一声,右手的匕首直刺熊惆的心脏。满以为匕首可以顺利刺入熊惆的心脏,却不料匕首离熊惆的心脏不过一尺远的距离的时候,熊惆倏地高高跃起,手中的剑,哐当一声,往唐龙刺来。 “你!”唐龙大惊,他不相信,中了自己的“迷魂烟”的人竟然会毫发无损的跃起反抗。等到熊惆的剑快要刺进胸口的时候,这才迅速往后撤。而这一撤,刚好撤退到了床头。床头的夏芸忽然之间从袖间拿出一把匕首,往唐龙的后脊梁骨刺去。 “糟糕。”唐龙暗叫一声不好,想要转身逃离的时候,熊惆的剑已经刺来,还好唐龙闪的快,剑只刮破了左边胳膊的一块肉。 “你怎么会没事?”唐龙躲过了一劫,惊讶地问道。 “这得问她了。”熊惆的眼睛飞向夏芸,夏芸笑着道:“哈哈,问我。我可以告诉你。也好让你死的明明白白。不过,你得叫我一声姑奶奶。” “哼,孰生孰死还没说定呢!”唐龙阴冷地道。 “不错,孰生孰死还不一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和熊小子比你活得要久的多。”夏芸依旧是边笑着边说话。 “为何?” “你看看你的手心,是不是黑的?”夏芸笑道。 唐龙这才看了看左右两只手的掌心,这才发现黑黑的一片。唐龙脸色大变,道:“这是唐门的七心绝命散。你们......你们怎么会有?” 唐龙的话,让熊惆的目光扫向了夏芸。唐龙是唐门的人。唐门的人绝对认识自己门派秘制的毒药。唐龙说自己中的是七心绝命散,一点也不假。说七心绝命散是唐门的,也没什么不真的。可是,七心绝命散是夏芸涂的。夏芸怎么会有唐门的毒药? “谁说这是七心绝命散的?这明明是含笑半步颠。”夏芸撅嘴争辩道。 “笑话。”唐龙道,“七心绝命散无色无味,毒性却非常的强。中毒之人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夏姑娘,我真的很不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我唐门的独门毒药?”唐龙所有的都算计好了,唯一没有算计好的就是,夏芸居然是唐门的人。 夏芸道:“既然你说是七心绝命散就是七心绝命散吧。你既然知道了七心绝命散。那你就如实交待吧。为什么要来杀我们?难道你忘记了同仁客栈的规矩了吗?你不怕金老板找你麻烦?” 唐龙道:“你也忒小看我了。区区一个七心绝命散可以难倒我吗?”言罢,唐龙就要从怀里拿出解药服下。 夏芸立刻道:“你尽管服用。我不记得你知不知道,七心绝命书你是三十六种毒草药制成的秘制毒药。有一千二百九十六种配方。每一种配方的解药都不一样。你现在贸然服用。孰好孰坏,你掂量着办吧!”夏芸说完,得意地坐在桌子旁边笑嘻嘻地看着唐龙。 “你......”唐龙恨的牙痒痒的,乖乖地把刚拿出的解药放了回去。 “说吧。为什么要来杀我们?”夏芸继续问道。 唐龙闭口不言。 熊惆见唐龙不答话,便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当日在百里青云旁边的那个人。你叫唐龙,唐门派来保护百里青云的,是吧?” 唐龙一听熊惆的话,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怒道:“你竟然早就知道了我?” “杀手,杀人之前要做什么。你比我更清楚。”熊惆冰冷冷地说道,冰冷的言语,透露出是冰冷的感情,和寒飕飕的杀意。 唐龙的身体已经开始溃烂,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的气味,人的气味。我能够闻到。”熊惆依旧是冰冷冷的语气。熊惆具有一项天生的强项,就是嗅觉像狗的鼻子一样,可以闻到数百里开外的东西。熊惆的嗅觉异常的灵敏。就在唐龙在梁上潜伏的时候,熊惆远远地就闻到了人的气息。之后才和夏芸精心布置好了这么一个局,等着唐龙来钻。 唐龙算来算去,没有算到夏芸是唐门的人,也没有算到熊惆天上的嗅觉的灵敏性。听到熊惆的话,懊悔地道:“你的实力,绝对可以排进杀手榜前三。可是江湖上竟然没有你的传说。呵呵,我和我父亲能死在你的手里,并不死的冤枉。倒是你永远也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被你杀死!” 言罢,唐龙不等熊惆和夏芸继续问话,竟然自己咬断了舌头,黑血从口中流出!唐龙咬舌自尽! “你说什么?你父亲?百里青云?他是故意死在我的手里的?怎么回事?”熊惆跑过去拉住唐龙的衣领,不停地问道。但是唐龙已经死了,听不到熊惆的话,任凭熊惆如何问,如何拉扯,唐龙依旧是毫无反应的在熊惆的手里,不声不响...... 正文 016 突然消失 “你在干什么呢?”夏芸边划着船,边看着沉思的熊惆问道。 熊惆这一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保持沉默,而是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很美。” 海是蓝的,天也是蓝的。蓝天、白云、蓝海、海鸥,在熊惆的眼前,构成了一副美丽的山水水彩画,美丽,的确是最好的形容词,任何时候都可以用,放在这里也不为过。 “是啊!这里好美。我也很喜欢这里。”夏芸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可是,我不喜欢。”熊惆冰冷冷地道,“我在这里看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这些事情,在这里是做不了的。” 夏芸明白,熊惆是要去找叶子和龙四。却不知道,熊惆为何要去找他们。 夏芸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知道,如果熊惆想说,她不用问,熊惆会主动说出来的。就像熊惆那天跟她的话一样,“我既然将你当成朋友,那么我就会相信你,信任你。你想说,你自己会说的,不用我问。如果用我问,你才说的话,那你就不是真的朋友。” 唐龙死后,熊惆和夏芸久久不能平静。这不是因为杀了一个江湖排行榜上第十一的杀手,也不是因为被唐龙的话里有话迷得云里雾里。而是因为,唐龙揭发了一件事情。就是夏芸,会唐门的独门秘制的毒药——七星绝命散。这也就意味着,夏芸和四川唐门的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你难道不问我吗?”夏芸首先问道,她受不了沉默,尤其是两个人同处一间房间,却一直不说话的沉默。 “我既然将你当成朋友,那么我就会相信你,信任你。你想说,你自己会说的,不用我问。如果用我问,你才说的话,那你就不是真的朋友。”熊惆冰冰冷冷地道。 夏芸感动了,这是熊惆第一次说的让她感动的话,熊惆已经将她当成了朋友。但是她去隐瞒着熊惆很多的东西。夏芸顿感羞愧,却又不能如实相告,只得轻轻地道:“无论如何,我没有害过你。我也不想害你。你相信我吗?” 夏芸说完,盯着熊惆。俊俏的脸上充满了沧桑,却看不到一丝犹疑。 熊惆冰冷冷地道:“我相信你!”言罢起身,开门,往同仁客栈的屋外走去。唯留下夏芸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熊惆。晶莹的泪水,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这是幸福的泪水,这是感动的泪水.....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离开这里去中原吗?”熊惆突然话变得很多,主动找话题道。 夏芸摇了摇头。 熊惆道:“有很多的疑惑困扰着我,我必须要将他们解开,我才能够安安心心地待在某个地方。你知道吗?我师父死了!是为了我而死的。但是却留给了我很多的问题,要我去解决。”熊惆言及此处,停了下来。 夏芸听到熊惆的话,惊愕不已。这是夏芸这一年来听到最糟糕的消息。虽然当初是逍遥子执意阻止熊惆和夏芸交往,而且拒绝说明原因的。但夏芸听到逍遥子死了的小子,依旧感到非常的伤心。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些什么?就像当年唐龙说,百里青云是故意被我杀死的一样。师傅和唐龙都给我留下一个悬念,然后让我自己去寻找。我却一直找不到!”熊惆的话不知不觉的多了,夏芸清楚的记得,这是熊惆第一次和她说了这么多的话。而夏芸从来就不觉得厌烦。 “也许,他们在保护着某些人。也许他们被一个幕后很强大的组织所控制着而身不由己。”夏芸道。 熊惆听到夏芸的话,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当我说,我视逍遥子为父亲,为亲人的时候,龙四、黑郎、白媚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连号称江湖上爱惹麻烦的叶子,都会感到吃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夏芸无法回答。这是夏芸一年来遇到最难解答的问题。夏芸沉默。 熊惆也不等夏芸答话,便道:“所以,我一定要去在中原,要找到龙四,找到叶子,甚至是找到百花楼的红叶,我要问问他们,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真相!” “七年前?”夏芸听到熊惆的话,不知不觉地惊呼道。 “你也知道七年前事情吗?”熊惆立刻问道,“答应我,告诉我,好吗?” 夏芸连忙道:“我,我并不知道七年前,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记得,七年前,我爹爹出了一次远门。回来后就被唐门的人追杀。那年开始,我们家家道中落。我娘,不久也去世了。七年前,我记得很清楚。” 夏芸说的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熊惆一点也不感兴趣。深深地叹了口气。此时,离岸边越来越近,熊惆不在说话,等到船靠岸以后,立刻跳上岸,等夏芸下船。 熊惆知道,夏芸现在离开了他,是不可能穿过薛铁摆的五行八卦阵的。熊惆不想夏芸出事。 有了上一次和龙四的绕来绕去,现在穿越五行八卦阵倒显得轻车熟路。没会儿工夫,熊惆便和夏芸回到了天涯客栈的后院。但是,天涯客栈了无一人,荒凉、凄惨,屋内的桌子、椅子、柜台等设施也东倒西歪,七零八落。这一点也不像是京郊第一客栈的风格。 “这真的是天涯客栈吗?”夏芸情不自禁地问道。 “是的。是薛铁的天涯客栈。只是薛铁现在已经死了。”熊惆说着,走遍了天涯客栈的每一个角落,也没见到半个人影。如果说,天涯客栈遭劫,但至少还有一些死去的尸体。但是,现在,这些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人间蒸发,熊惆想起了逍遥子和黑狼的遗体消失的场景。和现在差不多。既没有闻到人的气息,也没有闻到血的气息。整个天涯客栈的无论是掌柜小二,还是房客酒客,瞬间从人间蒸发了。 天涯客栈没落了,叶子和龙四也不知所终。熊惆呆呆地立在天涯客栈的前面,目光对着远处消失的路,两眼无神,无助,也无奈...... 夏芸走到熊惆的身边,表情却没有熊惆那么庄重。略显轻松,轻松的让熊惆都感觉不到夏芸的心思。熊惆冰冷冷地道:“天涯客栈没了,线索也断了。我该怎么办呢?” 夏芸笑道:“也不一定天涯客栈没了线索就没啦。”言罢,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片红色的枫叶,放在了熊惆的眼前。熊惆面露迟疑,不明白夏芸的意思。 夏芸解释道:“你不认识这片叶子吗?你不知道这片叶子的来历吗?” 熊惆摇头。行走江湖也就一两年的时间,熊惆曾经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因为,杀手的天职就是杀人。 夏芸道:“我是在掌柜的柜台上发现的。这片叶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叶子故意留下来的。” 熊惆不明白夏芸的话,但又不会怀疑夏芸的话。因为熊惆相信夏芸,夏芸是熊惆的朋友。 夏芸道:“这片叶子是百花楼江湖百晓生红叶先生的镇楼信物。说是信物,其实也没什么。就像中原一点红,杀人以后喜欢在人的额头上点一点红红的烙印、怪侠一枝梅喜欢在自己的作案的地点放一枝梅花一样。红叶所到之处,就是会放一片红色的枫叶。而这枫叶,也就象征着江湖第一名楼——百花楼。” 百花楼,这是熊惆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逍遥子并没有和熊惆说过百花楼。倒是说过江湖百晓生红叶先生对江湖过去两百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非常的清楚。大到江湖侠客的生老病死,小到码头上的贩夫走卒的成家立业,在红叶那里都有记载。只要步入江湖,就会载入红叶的史册。 逍遥子不止一次对熊惆说过,遇到难事的时候,可以去找红叶。 熊惆听完夏芸的话,二话不说就往前走。殊不知,百花楼位于京城西郊,而天涯客栈位于京城南郊。熊惆并不知道百花楼的具体的地点、方位。这一走,刚好是反向走了。乐得夏芸在后面笑个不停。 熊惆停下来道:“还不走,难道你还想等谁吗?” 夏芸道:“走,是必须的。但是,你走,也得找对方向啊!你这是离开京城的方向走,而百花楼是京城西郊。这么走,是不是越走越远了吗?”夏芸说完跑过去拉住熊惆,继续道:“走,我带你这个熊小子去找红叶。相信红叶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会见你的。” 熊惆冰冷冷地道:“不一定是看你的面子。或许,他更想见的是我。”熊惆清晰的记得,那日在海岛上的竹楼内,叶子曾经说过七年前是因为和红叶打赌输了而待在荒无人烟的海岛度过七年的。这么说,七年前,红叶也知道很多的事情。而他和叶子打赌,也许就是关乎到熊惆的。 熊惆如果出现在红叶的面前,那自然会有意想不到的的效果。 正文 017 深夜狙杀 百花楼,坐落在京城的西郊,建在西山之上,登顶后可以俯瞰整个京城的全景。 百花楼是当今江湖的第一名楼,不光是因为它建立在天子脚下,而是因为百花楼记载着江湖千百年来的风风雨雨,记录着江湖上每个人的历史事迹。江湖上的人都会隔三差五地拜访百花楼,一是想看看江湖的历史,而是想瞧瞧红叶是如何给自己写传的。但第二条,往往会让来访的人碰壁。红叶并不喜欢将这些给人看。 夏芸对百花楼的了解要比熊惆多的多。和熊惆分开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夏芸除了游山玩水之外,就是在百花楼里待着,阅读江湖史籍,通读江湖的历史。而这也和红叶先生结下了深深的友谊。不过,当夏芸想要关于熊惆的记载的时候,红叶总是拒绝。无论夏芸施展何种伎俩,红叶都不为所动。 夏芸和熊惆来到了百花楼,站在前面。熊惆目光直视百花楼三字。百花楼总共九层,每层楼三米高。整栋楼将近三十米。巍峨霸气。但,熊惆并没有被百花楼的威严所吸引,也没有被百花楼周边的美景而沉醉。更是因为百花楼二字。记忆深处,隐隐约约记得曾经听过这三个字,但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夏芸正想张口呼喊红叶的名字的时候,熊惆制止了她。因为,熊惆早就闻到了奇怪的气息,危险的气息。夏芸相信熊惆的嗅觉。熊惆的嗅觉,不仅破了唐龙的阴谋,还成功杀死了童师傅,而那层记忆,夏芸也慢慢地回忆了起来。 唐龙死后,同仁客栈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倒是李三对熊惆和夏芸刮目相看。对待熊惆和夏芸也改变了往常的看法。以前,只道是熊惆和夏芸是私奔的小情侣。但是知道熊惆和夏芸能够从江湖排行榜上第十一的唐龙手里逃脱以后,李三就再也不敢怠慢熊惆和夏芸。 李三担心和唐龙的密谋勾当会败露,但自己有没有唐龙那般的武艺。强如唐龙,都被熊惆和夏芸给杀了。李三知道,武力不是解决困难的最好的方法。 李三选择利诱。李三变得对熊惆和夏芸越来越好,给熊惆和夏芸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住最好的房,就是希望熊惆和夏芸不要肆意张扬唐龙的事情。当然,也是寻找可以解决熊惆和夏芸的机会。李三明白,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杀人灭口才是心安理得的最好的方法! 金四回来了,毫无征兆。 李三见到金四突然出现在同仁客栈门口的时候,脸色非常的难看。李三明白,他自己已经处于非常困难的境地。他的命运已经掌握在熊惆和夏芸的手中。只要熊惆和夏芸开口向金四举报唐龙的事情。李三绝对没有了活路。 李三想要活,而活着的方法就是让别人死。 李三把所有的事情,推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小二,然后找了一个借口向金四请假。之后,便揣着唐龙给的一大笔银子慢慢地往避风港的一条小巷子走去。李三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他。他就是童师傅! 江湖有三宝,叶子的嘴,红叶的楼,童师傅的手。 叶子生性放荡,唯美女最爱。红叶生性谨慎,唯江湖的侠义故事而衷情。只有童师傅,似乎什么都喜欢,什么都不喜欢。但是避风港的所有的人都知道,童师傅最爱的是钱。钱,可以让童师傅铸造一把传世兵刃,钱也可以让童师傅去杀一个妇孺。 李三也喜欢钱,但是李三更想要自己的命。 离逍遥子给的半个月的期限只有七天了,熊惆一点也不担心。他似乎早就有了计划一般,每天和夏芸在同仁客栈吃香的喝辣的。倒是夏芸感到不妥,劝道:“现在只有七天了,我们还不知道童师傅在哪里。难道你就不着急吗?” 熊惆冷冷地道:“着急,也着急不来。该死的,躲都躲不掉。不该死的,你逼都逼不死。”言罢,熊惆依旧呼救买醉了,宛如一个失落的书生或者是一个失恋的情郎。颓废、落寞,不光是让夏芸看得着急万分,就连同仁客栈的其他的住客也对熊惆两极表现诧异不已。 这样又过了四天。 眼看就只有三天短时间来对付童师傅的时候,熊惆能够忍得住,夏芸却忍不住了。她不想熊惆没有完成任务,而被逍遥子逐出师门。她不想看到熊惆失败。 深夜,夏芸趁着熊惆还在熟睡的时候,悄悄的起床。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铁匠铺外,静静地守候着。夏芸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铁匠铺,哪怕是萤火虫飞进去了多少只,夏芸都记在心里。夏芸不允许任何一只或者的动物逃过她的视线。她有一种预感,童师傅一定会出现。 嗖嗖—— 嗖嗖—— 避风港的秋天非常的凉爽,有如初冬。可以看到一层层霜慢慢地降落在地上,铺满了整个街道。夏芸依旧躲在一个角落里面,哪怕全身冻僵,衣服铺满了白色的霜。夏芸依旧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铁匠铺。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夏芸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天都已经大亮, 还没有见到童师傅。夏芸慢慢地直起身子,全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连续三个时辰保持一个动作不动,身体僵硬是在所难免的。好在夏芸小时候有过这样的训练,这对身体并没有带来多大的伤害。夏芸只需舒展舒展筋骨,便恢复如初。 夏芸回到了同仁客栈。满以为同仁客栈还像平时一样,喧喧嚷嚷的,热闹非凡。却不料同仁客栈平静地出奇。所有的酒客、茶客、房客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同一个点。夏芸远远地望去,她见到了熊惆。而熊惆的手上拿着一把慢慢地滴着血渍的宝剑。 宝剑下,一个年轻的男人的尸体仰面躺着,一动不动,面目安详,丝毫没有恐惧执意。 夏芸认识这个躺在地上的男子,他就是避风港的童师傅。夏芸以前曾经想花重金要童师傅铸剑。但是童师傅知道夏芸是川西大侠夏天磊的女儿的时候,童师傅即便夏芸出了多少银子,也给予拒绝。还言辞威吓,夏芸如果还敢来求铸剑,就不客气了。 夏芸见求剑不成,便也打消了念头。但是,童师傅从此让夏芸铭记于心。虽然不知道童师傅和川西大侠夏天磊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夏芸决不允许童师傅对夏天磊不利。如今看到童师傅躺在地上的时候,夏芸除了吃惊,便是心安。 “你杀了童师傅?你杀了童师傅?”李三突然之间出现在店里,看着童师傅的尸体和熊惆的剑,两腿发抖,全身发颤地说道。 熊惆冷冷地道:“杀了如何?难道你还想派另一个人来杀我吗?” 李三道:“你,你什么意思?” 熊惆不答,收起宝剑,走到夏芸的身边,冷冷地道:“结束了。我们该走了。”言罢,往店门外走去。夏芸心领神会地紧跟其后。 熊惆想走,夏芸也想走。但有人不想他们走! 他不但是李三,还有金四! 金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同仁客栈的外面,堵住了熊惆和夏芸的去路。 熊惆认识金四,知道金四是同仁客栈的老板。熊惆敬重金四,是金四收留了这么多在江湖上走投无路的人。熊惆不想伤害金四。但金四却不想让熊惆走。熊惆往左,金四便在左边堵住了他。熊惆往右,金四便在右边堵住了他。哪怕是熊惆想用轻功躲开金四,金四也会用轻功堵住熊惆的去路。 “你想要怎么样?”熊惆的手里紧紧地握着宝剑,问道。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童师傅。”金四道。 “不为什么。杀就是杀了。”熊惆没有理由杀童师傅,如果非要一个理由,就是逍遥子给他的一项考察的任务。 金四道:“童师傅在我避风港也是德高望重的人了。你难道杀他就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吗?” “没有。”熊惆毫不犹豫地答道。 金四怒气渐生,右手手指成二指禅式积聚了七成的功力,准备取了熊惆的命。熊惆也紧紧地握紧手中的剑,就等金四出手,熊惆便会出剑,依旧是一剑封喉。二人对峙,没有一个人出手。也没有一个人劝阻。如此过了半个时辰。 倒是远处突然出现了逍遥子的声音,道:“金兄手下留情——” 远远望去,只见逍遥子一身白衣,骑着白马往这边奔来。熊惆见到逍遥子,警惕的心松懈了不少。金四见到逍遥子,更是收回了招式。等逍遥子走近后,金四双手作揖道:“逍遥兄好久不见。” 逍遥子也作揖道:“金四兄别来无恙。劣徒不知天高地厚,冒犯金兄,还望金兄恕罪。” 金四听到逍遥子的话,惊愕道:“他是你的徒弟?难怪他的出手很快,连童师傅都在他的剑下,一剑毙命。”金四更多的是赞许之意。 逍遥子道:“在金兄面前不过是乳臭未干的人罢了。熊惆,还不给金老板赔罪。”逍遥子说完,一个眼色飘向熊惆。熊惆不敢违抗,作揖道:“晚辈熊惆向金老板赔罪,还望金老板恕罪。” “无妨,无妨.....”金四微笑着道,“名师出高徒啊,名师出高徒啊......等等,你,你姓熊?逍遥兄,他真的姓熊?” 逍遥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金四惊愕的表情,良久都未曾消失,向逍遥子道:“逍遥子请里面说话。” 逍遥子知道金四的用意,跟着金四往客栈的深处走去。而熊惆和夏芸只得看着逍遥子和金四的背影,一脸茫然。 正文 018 九黎神族 熊惆拉着夏芸飞到了百花楼的三楼屋檐上,靠着百花楼,贴着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百花楼的三楼内的客厅里,叶子、龙四还有红叶三人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什么。 只听得红叶道:“你们说, 你们见到了一个姓熊的人?” 龙四答道:“是的。我们是见到了一个姓熊的人。这个少年和他长的非常的像。” 叶子道:“我真的不相信,他的儿子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是被逍遥子给收养的。逍遥子这辈子做了无数件坏事了。最终做了一件不好不坏的事情。”叶子说完起身,故意走到熊惆和夏芸趴着的窗户外面。 熊惆知道,叶子可能发现他了。但熊惆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一动不动的趴着听。叶子像是发现了或者是已经发现了却不愿意揭穿。只是对着窗户道:“当年,红叶你和我打的那个赌,你还记得吗?” 红叶笑道:“我只不过是和你开的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你竟然当真了。” 叶子道:“没错,我的确是当真了。这,龙四可以作证。” 龙四慌忙道:“那个时候,我只是碰巧和你们一起喝酒罢了。我可当不了这个见证人。况且,七年前,我可没有参与那一场大屠杀。”龙四很快给自己洗白。龙四并不是一个虚伪的人,他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 叶子笑道:“我记得,你可是和我一起去的蜀山。而且,亲自见证了那场屠杀。” 龙四听完叶子的话,脸色时而苍白,时而铁青。吞吞吐吐地道:“七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叶子道:“不光我记得清楚。你也一定记得清清楚楚。包括红叶你。我想,你的某一卷史册里面也记载了七年前的那场屠杀吧?记不记得?”叶子咄咄逼人的问着红叶,似乎是有意为之。 熊惆心道:“叶子一定是发现我了,故意没有揭穿。叶子说的这样,似乎是有一帮我。”随后,熊惆更加聚精会神地听着叶子、红叶、龙四三人的对话。 红叶支支吾吾地道:“这......我......我们都答应了的。绝对不能公开场合谈论那场屠杀的。你知道,百花楼子天子脚下。我......”红叶惧怕着什么,说的吞吞吐吐。而这也让熊惆和夏芸更加的相信,七年前的屠杀的背后一定潜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龙四也跟着道:“我们答应的,绝对不能够对外人说七年前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能透露,不然,我们......我们......”龙四的表情甚是惊恐,两眼发直,嘴唇颤抖,合不拢来。 叶子笑道:“枉你们还自命为江湖上的侠客。你们真的会害怕吗?再深的水,我叶子也不怕。七年前我就说过,我一定会将潜藏在水底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还九黎族人的一个公道!” “叶子,你......”红叶竭力想要阻止叶子说,但叶子说出了“九黎族”三个字以后,叶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还是说了。你真的还是说了。唉!” 龙四也叹口气,道:“我们食言了,我们食言了。我们答应要将那件事烂在肚子里的。可是,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龙四懊悔不已。并不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懊悔,而是为七年前的屠杀懊悔。 红叶道:“唉,七年前的那场屠杀,我的确是记载的。只是,我不会轻易拿出来看得。我本来以为,九黎族的人都已经灭种了。却不料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做熊惆的杀手让我又拿起了那卷尘封了多年的卷册。”红叶言罢,起身慢慢地往楼上走去。而叶子和龙四一言不发地等着红叶。 “出来吧!你们在外面趴着不累吗?”龙四突然对着窗户大声喊道。 熊惆和夏芸不敢再躲藏。他们都知道,屋内的三个人早就知道了外面有人在偷听,而且也知道就是熊惆和夏芸。只是,都不愿意揭穿。因为,他们也没有理由揭穿。熊惆的出现,让他们不得不回忆起七年前的事情。而七年前的屠杀,也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去回忆的事情。 “我说过,只要放一片红叶,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对不对,龙四?”叶子笑道。 龙四道:“是的。我低估了这两个年轻人。” 叶子道:“如果换做熊小友,肯定是找不到的。但是,熊小友身边多了这位夏姑娘就不一样了。夏姑娘,是吧?”叶子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夏芸。 夏芸刁蛮地道:“是的!本小姐神通广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区区一个百花楼怎么会找不到呢?更何况......” “更何况,你和我还是非常好的朋友。”夏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刚下楼的红叶打断了她的话。夏芸见到红叶,笑嘻嘻地跑过去,道:“红叶,你得还钱了吧?快点还钱。” 红叶原本是一脸微笑的,但听到夏芸的话,立马严肃地道:“谁说我欠你钱啦?有证据吗?” 夏芸撒娇般的语气道:“好啊!你居然耍赖。还记得上个月十五号吗?你和我比踢毽子。你踢了九十八个,我踢了一百九十八个,足足比你高了一百个。你说,是不是啊?” “哪有!你瞎说!瞎说!”红叶和夏芸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就好像是在说相声一般。让听着的龙四和叶子忘却了悲伤的情绪,捧腹大笑。唯有熊惆却是冰冷冷地站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夏芸和红叶。任凭夏芸和红叶如何争吵,戏谑,熊惆的脸动都不动一下。 “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吗?”夏芸突然之间从休闲拿出了一张欠条。摊在红叶的面前。红叶看着借条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叶子走过来圆场道:“早就听说夏家三千金刁蛮任性,鬼灵精怪。没想到真的如此。连一本正经的红叶都被你耍的无所适从。哈哈......”言罢,从袖间掏出了三千两白银的银票,递给夏芸,“这三千两,我替红叶还了怎么样?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夏芸并没有接银票,道:“谁要你帮他还的。他是他的,你是你的。我就要让红叶还!哼!”言罢,收起手中的欠条,拍拍衣服,继续道:“红叶啊,白纸黑字在这里,耍不了赖哦。我哪个时候没钱用了,就来取。现在,我还不要。” 红叶直起身子道:“好好好,我红叶向来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区区三千两白银我就还不起吗?还要你这片多事的叶子来还?”言罢,摸摸口袋,空空如也。再摸摸,还是空空如也。红叶尴尬地道,“只是,现在我确实没这么多银两。要不改天再还吧?” 夏芸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哪天我想要了我就来取。现在想要的并不是银两,而是七年前的屠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叶惊愕地道:“你也知道七年前的屠杀|?”或许,方才室内的三个人,就只有红叶不知道熊惆和夏芸早就在窗外偷听了吧。 龙四冷冷地道:“我看啊,还只有你装糊涂。从他们刚出现在屋檐的那刻起,叶子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揭穿。而且,叶子故意要扯子嗓子说七年前的事情,一是要逼着你我二人一起面对。而是拉我们下水。三呢,就是说给这两个小娃娃听咯。”龙四说完,吸了口冷气,打了个寒颤,不再说话。 倒是红叶,拿着卷轴一把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来,对着夏芸道:“臭丫头,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要看你自己看。”言罢,眼光转向一直站立着不动的熊惆,问道,“这位少年,就是你们说的熊惆?” 叶子和龙四相继点了点头。红叶不禁感叹道:“太像了,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像,真像!”红叶赞不绝口。熊惆听得一点也不舒服。良久都没有说话的熊惆,突然吐出连个字:“像谁?” 红叶惊愕,目光转向龙四。龙四解释道:“两年前,逍遥子去晋王府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熊惆。当时熊惆只是一个代号为八号的奴隶。不过,逍遥子一眼就认出了熊惆。可是,据逍遥子所说,熊惆的记忆全部丧失了。他记不得以前的事情。” 红叶恍然大悟,道:“也难怪。忘了也好,忘了也好。那段血腥的回忆不记得最好了。” 熊惆却道:“可是我想记起来,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谁?逍遥子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替我去死?” 红叶愕然,久久说不出话来。熊惆的目光转向龙四,龙四立刻低下头。熊惆的目光再转向叶子,叶子笑道:“这事儿,你得问红叶和龙四了。他们比我清楚点。”言罢走到一张空椅子上坐下来,笑嘻嘻地看着红叶和龙四。 正文 019 山寨往事 回忆,是琢磨不透的东西。就像酒一样,有人会说,酒是好东西,喝起来烈,下肚的时候香,回味无穷。但是,有些人会说,酒是糟糕的东西,酒后乱性、酒后误事总是会让人措手不及。 酒有好酒,也有劣酒。回忆,有美好的回忆和痛苦额回忆。人们,最愿意的是喝好酒,不愿意品尝劣酒。人们也原因回味一下美好的回忆,而对于痛苦的回忆,总是能忘掉就忘掉。不能忘掉的,也会埋藏着内心的深处,久久不愿意让它被翻出来。 红叶不愿意回忆,并不是因为他有痛苦的回忆,是因为他知道很多别人的痛苦的回忆。龙四不愿意回忆,并不是因为他知道很多别人的痛苦的回忆,而是因为他有许多痛苦的回忆。 说到回忆,龙四总会喝酒。所以,当叶子说到关于七年前的屠杀龙四应该知道的时候。龙四轻轻干咳两声,叶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坛美酒。挨个倒满了酒杯。龙四见到酒便拿起酒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倾刻间便喝完了酒。 龙四张口道:“七年前,差不多中秋节的日子,我应红叶先生的邀请来到了百花楼喝酒。我是非常喜欢喝酒的,这点大家都知道。酒,对于我,比我的女人还要亲。看到酒,我就忘乎所以了。” 熊惆和夏芸聚精会神地听着龙四的话,不敢有半点疏忽,因为龙四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是熊惆这几年来遇到的所有的谜团的突破点。 只听得龙四继续道:“我们三个没日没夜的喝着,就好像是在喝蟠桃圣水一般。那天的酒,不知道为何这般好喝。这一点,叶子、红叶先生,你们俩还记得吧?” 叶子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红叶却接口道:“当初我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后来才知道那酒是叶子拿来的,而酒中放了罂粟花。” 罂粟花,为罂粟科开花植物的泛称,又名鸦片花、大烟花、英雄花,花大艳丽,香气浓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之一。 罂粟花的花芽常下垂,单生,开时直立,花大而美丽。 “罂粟花?”夏芸惊讶地呼唤道。 “夏姑娘也知道罂粟花吗?”龙四反问道。 夏芸若有所思,良久才道:“早前,我和我爹去山野采药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不过这种花少量的,有着麻痹的作用。吃多了便会上瘾,欲罢不能。” 熊惆听到这里,脸色微微起了变化,那种上瘾后欲罢不能的感觉似乎哪里见到过。但是,熊惆想要努力回忆的时候,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熊惆心道:既然回忆不起来,那么就暂且听他们如何说。想及此处,回过神来,认真听着龙四等人的对话。 龙四叹了口气道:“的确是欲罢不能。若不是亲眼看到过九黎寨的百姓那种欲罢不能的状况,我绝对不会相信世间存在这么一种可以迷幻人的心智,让人干一件完全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那晚,我们三人喝完酒以后, 便感觉到全身轻飘飘的。这好比在天空上飘,自由而又轻盈,但又没有任何顾忌。这种感觉,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叶子终于开口了,道:“这也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着了别人的道了。唉,说来惭愧。这酒,我也是在福来客栈里面得到的。当时,也就是应了红叶的邀请专门来百花楼喝酒,心想美酒也不好见老朋友。碰巧,小二又送来了两坛美酒,这可是上等的女儿红。我一见,刚好可以喝上一餐,便带来了,没想到,就这次,我也卷入其中。”叶子说吧,无尽地叹息,仿佛还在为七年前那次贸然接受小二的酒而痛惜、悔恨。 倒是熊惆惊奇地道:“卷入其中?什么阴谋?是关于九黎族的吗?” 红叶道:“这几本卷册,就是记载了九黎族的。”言罢,将刚刚带过来的卷册一股脑儿地扔给了熊惆。好在熊惆身手敏捷,接住了红叶的卷册,和夏芸没人一卷,边听红叶等人的说话,边翻阅卷册。 红叶道:“九黎族其实就是上古战神蚩尤的族人。我想,你们一定认为这只是个传说。但是这的确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生活在四川的高山中一个叫做九黎寨的地方。他们世代守护着一个千年的传说——营丘九头图。” 九黎寨是中国南方上古时期的族名,又单称为“黎”。黎在远古时代是一个部落联盟,居住在长江流域的今湖北、湖南及江西一带。或说大抵上古之时,江汉之区皆为黎境。九黎共有九个部落,每个部落有9个氏族,蚩尤是他们的大酋长。 传说蚩尤有兄弟81人,即81个氏族酋长。他们信奉巫教,杂拜鬼神。掌握文化的人称为“巫”;能用铜制造兵器;有刑法。 九黎势力很大,是南蛮中最早进入中原地区的一支。他们由南向北发展,黄帝、炎帝两部落由西向东进取,相遇于中原,彼此间发生了数十次战斗。蚩尤与炎帝榆罔争王于涿鹿之野,赶走炎帝而据“天子之位”。最后,炎帝与黄帝组成部落联盟,与蚩尤在涿鹿大战,而以九黎的失败告终。九黎经过长期斗争,一部分留在北方,建立了黎国,后来灭于周朝;一部分参加了黄炎部落联盟,逐渐融合于华夏族;另一部分退回到南方江汉流域,建立了三苗部落联盟。 史书记载,当年战国时候的楚国和现在的苗族,皆为九黎族的后代。 熊惆一下子看完了卷册所有的内容,也只是介绍了一下九黎族的一些演变和介绍,根本就没有红叶所提到的营丘九头图。便问道:“如果真的有营丘九头图的话,那么战国时期,楚国为何要被秦国所灭?”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相信你们听过吧?”红叶反问道。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无论是熊惆还是夏芸都听过。熊惆更是忘记不了这句话。当时,逍遥子还专门给熊惆做过解释。楚虽三户,指的是楚国虽然只有屈姓、景姓、昭姓三大氏族,但是灭掉秦国的必定是楚国。这是楚国将军项燕临死前下的诅咒。 事实也证明,最后楚国被原楚国贵族、项燕将军的孙子——项羽所灭。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难道,这也和营丘九头图有关?”熊惆问道,这个时刻,熊惆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话,一点也不觉得啰嗦。 红叶道:“是的。项羽就是有九黎族的营丘九头图的帮助才得以越战越勇,攻城拔寨无所不能。后来,项羽因为骄横傲慢,令九黎族的族长熊林感到很失望。便离开了项羽,回到了四川蜀山九黎寨,从此不再踏入中原半步。而营丘九头图的消息因此也随之音讯全无。甚至包括九黎寨,也从此消失了一样,外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九黎寨的下落。” “莫非,七年前的屠杀和九黎寨有关?”夏芸饶有兴致地问道。 龙四听罢,眼神顿时深邃,脸色也变得阴沉难看,良久才常常地叹了口气道:“罂粟花是有着很强的麻痹作用的。而且,也很容易上瘾。我爱酒,喝的也最多,受到罂粟花的伤害最大。但是,久经江湖的我们岂不知道这其中的不妙。只是,等我们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几把尖刀已经架到了我们的脖子上。让我们三个按照他们的指示去办一件事,而这件事就是事关那次屠杀的。”龙四说到这里,不忍继续说下去,停顿下来,眼眶里已经充满了泪水,不一会儿便从眼角盈出,流了下来。 红叶见到龙四已经陷入悲伤当中,只得接着龙四的话,继续道:“我们三个受制于人,不得不听从号令。按照指示,快马奔袭赶到了四川。在四川后遇到了百里青云、童师傅、逍遥子、唐锲、夏天磊、唐渊六人。后来,经过相处才知道,这六人也不是自愿来的。都和我们三个一样,是中了别人的道才被逼而来的。”、 夏芸听到这里不禁发出惊讶的叫声,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静静地听着红叶的话。 “我们三个和其他六个人根本就没有过交集的。有些也只是在江湖上听说过而已。后来,有很多黑衣蒙面人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山寨里面。这里面,所有的人,都因为吃过罂粟花而无法自拔。有的甚至是拿着自己的老婆去向黑衣人要罂粟花。他们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本来是一张天真灿烂的脸蛋,写着的却是说不完的痛苦和哀伤。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 叶子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冷冷地道:“也许,我们那次去的真的不是时候。刚好碰到他们的组长熊天外出回来的日子。熊天见到自己的族人如此这般惨状后,顿时发疯,对黑衣人展开了攻击。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他们的武功招式却非常的诡异。连我在这个老江湖了,都不能看清楚到底是何门何派。我们本以为只是看看就完事了,可是黑衣人当中领头的要我们动手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的时候。我根本就下不了手。” 正文 020 惨遭灭族 熊惆脸色越来越难看,听着叶子、红叶、龙四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话,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么一副难以想象的凄惨的画面。只是这些画面非常的模糊,熊惆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却已经消失不见。 夏芸的脸色也非常难看,夏天磊,这个熟悉的名字,夏芸不敢肯定,红叶口中的夏天磊就是他!也许是重名,夏天磊在夏芸的心中绝对不是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夏芸有理由相信,夏天磊只是重名不同人罢了!因为,夏天磊是她的父亲。 夏芸但又不知不觉地会想到七年前,她的父亲夏天磊的确莫名其妙地出去过。而且一出去就去了半年。直到后来被唐门的门主唐渊追杀后才回来带着家人突破唐门的重重阻击得以逃生的。 唐渊本来是夏天磊的结拜兄弟,为什么唐渊会不念及旧情要千方百计地置夏天磊于死地的时候,夏芸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明白。夏芸曾经有几次想要问夏天磊,但是夏天磊总是会厉声斥责,久而久之,夏芸也不敢再问。 “我们几个当中,除了唐锲、唐渊、逍遥子是江湖上排行前十的杀手。其他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而且都是侠义道的侠士。让我们动手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怎么会呢?但是,受制于人,不得不听人唆使和控制。我被逼之下,不得不动手。但是,刀刃并不是指向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而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叶子言罢,仍然是无尽地叹息。叶子虽然没有杀那些人,却是亲眼目睹了残酷的屠杀的。当时的场景,不言而喻。 龙四道:“我也没有。包括红叶。因为红叶只不过是江湖百晓生而已,杀人根本就不会。我们三人根本无心杀人。帮着熊族人的熊天阻击黑衣人。但是终因寡不敌众,而败下阵来。童师傅、百里青云、夏天磊、逍遥子、唐渊、唐锲六人在罂粟花药瘾的控制下,参加了黑衣人的捕杀行动。几乎所有的熊族人被他们给杀死。最后就只剩下了熊天和他的儿子。”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说我和红叶的赌了。当时,我跟红叶说,我一定可以救下熊天以及熊天的儿子的。如果救不下来,就去东海的海岛上居住,永不过问江湖事。当时,按照我的推算,是轻而易举的。但是没有料到我中了罂粟花。”叶子道。 “虽然没什么药瘾,却也在实力上大打折扣。更何况是唐渊等六人倾尽全力堵截,我根本就没有余力去救熊天和他的儿子。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儿子跌下了山崖。而熊天被黑衣人所制服。” 熊惆的脸色铁青,熊天的儿子坠崖的场景历历在目,犹如亲身经历一般,手中的剑,也被握的咯吱咯吱地响,一旁的夏芸惊讶地望着熊惆,半天也不敢说话。 龙四道:“黑衣人对熊天百般折磨,终于找到了营丘九头图。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刚才面临的屠杀,就是传说中九黎寨的九黎族人被屠杀了。当时就唏嘘不已。” “你们当时违背了黑衣人的意愿,难道他们没有对付你们吗?”夏芸问道。 “没有!因为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红叶道,“营丘九头图自古以来就有猛兽守护,黑衣人总是神通广大,也需要江湖上顶尖的九名高手相助。我们当时,也是出于对营丘九头图的好奇,答应了黑衣人的要求。来到营丘九头图的藏身地的时候,才发现面临的是九头鸟。” “黑衣人好像早就有安排一样。我们九个分别负责九头鸟的一个头,对九头鸟有了很大的牵制作用。那个领头的黑衣人直插九头鸟腹地,很快便解决了战斗。而后得到了营丘九头图。却怎么也解不开。” “为什么会解不开?难道是因为这个?”熊惆拿出了自己的玉佩问道。 红叶盯着玉佩上奇怪的花纹、图案,道:“就是这个。熊天说,玉佩早就随着他的儿子掉下山崖了。黑衣人听罢,勃然大怒,杀了熊天,派了所有的人去山崖下找,但最终无果。” “后来呢?找到了没有?”夏芸问道。 红叶摇了摇头。道:“没有。熊天的儿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后来,我们九人回去后,很多人因为自感罪孽深重,便隐居起来,终生不问江湖事。这不仅包括叶子,独居荒岛七年,我也是七年来足不出户。而龙四,甘愿做了京城大侠薛铁的仆人。” 熊惆知道,他曾经问过逍遥子为什么要隐居在山林当中,不过问江湖事。逍遥子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而是叹了口气,不再答话。熊惆现在才明白,逍遥子是因为悔过才隐居的。可想而知,那场屠杀,对杀人如麻的逍遥子也是一种心灵上的摧残。 “至于童师傅、夏天磊、逍遥子、百里青云、唐锲、唐渊六人,我也就不怎么清楚了。”红叶道,“后来倒是知道,童师傅隐居在避风港镇,几年前被一名年轻的杀手给杀了。百里青云在渝州城开了一家定威镖局,也是被一名不知道来历的年轻杀手给杀了。而逍遥子,也就是你的师傅,带着你隐居在山中,前不久才遇害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七年了,唐锲要来杀我,还要杀逍遥子。”熊惆冷冷地道。 “因为你姓熊,而且是熊天的儿子。”龙四道,“我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但也有八分把握。你就是九黎族唯一幸存的族人。而你现在的那块玉佩就是九黎族解开营丘九头图唯一的钥匙。”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这枚玉佩并不是我的,是从逍遥子的身上掉下来的。”熊惆冰冷冷地语气,一直就没有改变过。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想,当年应该是逍遥子把玉佩隐藏了下来。难怪逍遥子会救你,原来是这样。”红叶言罢,笔墨纸砚忽然在手,在空白的纸卷上记录着刚才的推断。 “也许是吧!逍遥子知道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包括你口中的黑郎白媚,这二人我们三人都没有见到过。”龙四道,“也许,黑郎和白媚都是九黎族幸存的人,或许不是。至于是什么原因,我想,只有逍遥子可以解释了。当然,除了他,只要找到唐渊,也许也是一个突破口。” “如何才能找得到?”熊惆问道。 “唐门!唐渊是唐门的门主,只要进入唐门,就不拍找不到唐渊。”叶子答道,“几年前,数年前,我倒是和唐渊打过交道。只是,这么多年了,唐渊变没变,我就不得而知了。待会我给你画个画像。”言罢,走到另一侧的笔墨纸砚旁,拿着笔一笔一划地划着唐渊的画像。 熊惆静静地等着叶子的画,也在静静地听着龙四的话。龙四道:“我想,你应该是掉下悬崖失去记忆了。我倒是知道一个可以治疗失忆症的好地方——药王谷。至于如何找,如何走。我给你画一幅地图。你只要按照我的标识,就可以找到。不过,药王生性古怪,能不能求他答应治疗,就得看你本事了。” 龙四、叶子、红叶忙着自己的事情,很乐意为熊惆帮忙。这不像是乐于助人,更像是赎罪,和逍遥子一样,都是赎罪,七年前的罪恶,希望能够得到一点点的释放。 熊惆也不答话,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等着。倒是夏芸闲不住,时不时走到龙四的身边看龙四画地图,时不时又走到叶子的身边看叶子画画像,时不时又走到红叶的身边,看红叶撰写史书。无论夏芸怎么折腾,也引不起熊惆的注意。 熊惆依旧在等着,等着,眼神里面充满了异样的光,一种夏芸没有见到过的光...... 正文 021 洞庭风波 人世间,最难做的就是等待,尤其是没有结果的等待。熊惆很害怕等待,因为他每一次等待的结果都不是好的东西。他第一次等待,等得是小岚,结果小岚被乱棍打死。第二次等待,等得是逍遥子和夏芸的谈话。结果夏芸突然之间消失。 熊惆忘不了那天在避风港杀了童师傅后的场景。逍遥子的及时出现,化解了金四的猜忌,也让金四和逍遥子有如故人一般地在同仁客栈谈天说地,而熊惆和夏芸只有静静地坐在同仁客栈的大厅内,喝着酒,吃着肉等待着逍遥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逍遥子在金四的陪伴下终于出来了。二人的脸上都铺满了笑容,这种笑容是熊惆从来就没见到过的。熊惆记得,打逍遥子答应收他为徒的那刻起,逍遥子的脸上就很少出现笑容。现在他杀了百里青云和童师傅以后,逍遥子脸上的笑容要多的多。熊惆当时就觉得,如果能让逍遥子继续笑下去,他愿意杀更多的人。 逍遥子来到了熊惆和夏芸的身边,见到熊惆的时候,到时眉笑颜开,但见到夏芸的时候却脸色大变。逍遥子将夏芸带到了一个偏僻之处,而且不允许熊惆靠近。随之,又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夏芸就意外消失了,无踪无迹。直到上一次在海岛上,熊惆才见到夏芸。 好几次, 熊惆都想开口问逍遥子,但是逍遥子的严肃的面庞让熊惆打消了念头。熊惆依旧是跟着逍遥子闯荡江湖,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熊惆杀了一个又一个人,但一直都忘不了夏芸,忘不了渝州城内和夏芸相识的日子。 “弄好了!”叶子将画递给夏芸,夏芸接过画赞道:“画的真像,真是太像了。”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叶子的注意。 叶子惊讶地道:“你也认识唐渊?” 夏芸道:“这......我的确认识,我四川人,怎么会不认识唐门的门主唐渊呢?”夏芸不敢表明自己的真实的身份,生怕说了以后,熊惆会对她存在偏见,二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况且,刚才听到的夏天磊也并非真的是她的父亲,夏芸也不敢贸然下结论。 叶子道:“也是,能够在四川生活的人,或多或少都认识唐门的门主唐渊的。”叶子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有证据推翻夏芸的话。倒是龙四听到夏芸的话后脸色大变,细想之下,也闭口不言。 熊惆和夏芸接过画卷和地图便出了百花楼,直奔药王谷而来。在熊惆看来,先治疗好失忆症,比任何一件事情都要重要。 等到夏芸和熊惆离开之后,龙四才道:“这位夏姑娘绝对不简单,她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叶子笑道:“她怎么会是一般的人呢?我早就知道她是夏天磊的女儿了。只有夏家的人才能够认识到唐渊,因为夏家和唐家是世交。夏天磊是唐渊的结拜兄长。” 夏天磊,外号川西大侠。一生行侠仗义、光明磊落。却因为家族的原因和四川唐门的门主唐渊结为结义兄弟。唐渊和夏天磊的性格格格不入,这也让夏天磊饱受苦难。虽然唐渊生性阴险狡诈,但夏天磊并不同流合污。数年前,便在江湖上打响了名号,也赢得了川西大侠的美誉。 只是,和所有的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一样,夏天磊在七年前也突然失踪,音讯全无。 红叶道:“夏芸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倒是有点像夏大侠。唉,但愿这两个年轻人此番去药王谷能够平安找到药王,也希望熊惆这小子能够查明身世,早日雪清灭族大仇。” 叶子道:“说到这里,我还真不知道当年逍遥子为何会临阵倒戈暗中护住乾坤配。逍遥子为何会和黑郎白媚在一起?而且七年内还苦苦追寻熊惆的下落。莫非,逍遥子是九黎族的人?” 龙四答道:“有这个可能。七年前那场屠杀后,逍遥子一直和京城大侠薛铁保持联系。薛铁也一直在帮逍遥子寻找熊惆的下落。熊惆在晋王府,还是薛铁书信通知逍遥子的。而且,我跟了薛铁这么多年,还发现,薛铁的另一个身份。” 红叶急问道:“什么身份?” 龙四沉吟道:“江湖杀手排行榜第五位杀手——铁龙。” 夕阳,永远都是红色的。就好像人的鲜血一样,流出来的,都是可以染红土地的鲜红的血。 熊惆和夏芸二人各骑着一匹白色的马直奔药王谷而去。 药王谷位于南岳衡山之上,在衡山深处的一个小小地山谷里面。熊惆和夏芸自京城一路南下,历经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终于进了湖南境内。刚一入湖南,便来到了洞庭湖。 洞庭湖,是湖南第一大淡水湖,也是江南的鱼米之乡。 洞庭湖古称云梦、九江和重湖。洞庭湖之名,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因湖中洞庭山(即今君山)而得名,并沿用至今。 洞庭湖浩瀚迂回,山峦突兀,其最大的特点便是湖外有湖,湖中有山,渔帆点点,芦叶青青,水天一色。春秋四时之景不同,一日之中变化万千。 古人描述的“潇湘八景”中的“洞庭秋月”、“远浦归帆”、“渔村夕照”、 “江天暮雪”等,至今都是东洞庭湖的写照。湖北和湖南之称,即来源于洞庭湖。 洞庭湖心,有一座山,明月君山。山上有很多的竹子,竹子的名字叫做湘妃竹。 君山在洞庭湖中,是一座面积不足100公顷的小岛。原名洞府山,取意神仙“洞府之庭”。 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 这是唐代诗人刘禹锡对君山的描写,传说这座“洞庭山浮于水上,其下有金堂数百间,玉女居之,四时闻金石丝竹之声,砌于山顶”。这浪漫神话传说,不足为信。后因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葬于此,屈原在《九歌》中称之为湘君和湘夫人,故后人将此山改名为君山。 而湘妃竹,也是起源于舜皇二妃子娥皇、女英哭葬于此的典故。 熊惆来到洞庭湖的时候故意停了下来,立足在洞庭湖畔,眺望着湖心载满湘妃竹的君山,深思。 夏芸站在熊惆的旁边,眼睛却和熊惆观察的地方不一样,而是对岸的岳阳楼。夏芸可以清晰地看到,岳阳楼周围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熊惆还在思索之际,夏芸拉着熊惆的手道:“反正衡山药王谷离我们在这里也不远了。倒不如去岳阳楼坐坐如何?”言罢,也不等熊惆应允,拉着熊惆便往岳阳楼赶去。 熊惆并不排拒夏芸。在熊惆看来,小岚和逍遥子死后,夏芸就是他唯一的朋友,他相信夏芸,也愿意和夏芸同行。 熊惆冰冷、冷酷,而且身负太多的仇恨。从小便做着奴隶,跟了逍遥子以后也是以杀手的身份来培养的。熊惆的眼里,没有太多的感情。 夏芸虽然是女人,却有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心,而且古灵精怪,生性乖巧。见到什么好玩的、有趣的总是喜欢去尝试尝试。况且,夏芸发现岳阳楼不同于往日的热闹非凡以后,更是想要去弄个究竟。 岳阳楼,位于湖南岳阳西门城头、紧靠洞庭湖畔,始建于三国东吴时期。自古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誉,与湖北武汉黄鹤楼、江西南昌滕王阁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 熊惆和夏芸来到岳阳楼的时候,楼前已经挤满了人群,根本看不清人群中间是什么样子。熊惆和夏芸好不容易才挤进去,这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在围观一项盛典——祭湖大典。 正文 022 祭湖大典 祭湖,是湖南岳阳、常德、益阳居民的一项特有的风俗,每逢秋收之际,便会有不少的渔民、农民纷纷自发贡献出一年的收成,然后集中起来,由地师相中黄道吉日,对洞庭湖展开祭祀庆典。其中以岳阳最为隆盛。 岳阳地处湖南北部,是湖南境内比较大的省份,仅次于省城长沙,自古以来便是文人骚客、兵家剑客、侠客义士的聚集之地。其中,天下第一大帮——丐帮更是将洞庭湖境内的君山视为镇帮总坛,颇受丐帮的帮众的拥护。而岳阳楼,便是丐帮弟子以及侠客义士、文人骚客经常汇聚的地方。 这一次,夏芸和熊惆二人来到岳阳楼前,挤进了人山人海的人群当中才发现,身着华丽衣服的王公贵族成排成队的在乐器的伴奏下往岳阳楼缓缓而来。其中,还有不少的卫兵为他们开路,手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坊,让围观的群众好不镇定。 等待其中一架尊贵的马车经过的时候,老百姓纷纷跪了下来,嘴里齐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让不谙江湖事的熊惆困惑不解,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到所有的人都下跪的时候,熊惆一个人站着,犹如鹤立鸡群、亭亭玉立。好在夏芸及时将熊惆拉下来,才没有引起守卫的将军、兵士的注意。 夏芸道:“这可是当朝的皇帝,见了皇帝的面都要下跪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熊惆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这些,世界上还有皇帝这样的人吗?” 熊惆除了当年为奴隶的时候,看到过王爷、以及王爷的公子等达官贵族,后来跟了逍遥子后,逍遥子也没教他这些,熊惆根本就不懂。 夏芸无奈地道:“你啊!真是不谙江湖事,只顾自家路。”言罢,指着华丽的马车继续道,“你看,那辆华丽装扮,龙颜威武的马车便是当朝正德皇帝的马车。好在皇帝年幼,没有注意这些,不然刚才你就要被拉出去砍头了。” 熊惆冷笑道:“砍头?或许我的拳头不会答应。” 夏芸道:“你一个人怎么能打的过那么多的官兵,况且锦衣卫内高手云集,纵使你出手再快,也双拳难敌四手,一个车轮战就让你精疲力竭了。”夏芸小声地和熊惆说着,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熊惆道:“锦衣卫?上次在庙里面暗算我们的就是他们?” 夏芸大惊道:“你还记得?”夏芸一直以为熊惆不记得当晚的事情了,没想到熊惆还记得的时候,夏芸是又惊又喜。 熊惆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眼神盯着岳阳楼,动也不动。夏芸沿着熊惆的眼神忘了过去,这才发现,年幼的正德天子在太监总管刘瑾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往岳阳楼走去。而对面迎接的是一名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六岁的留着些许胡须的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 熊惆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认识这名中年汉子,晋王!以前熊惆就是被卖到了晋王府当了代号为八号的奴隶。而晋王的旁边站着一名妙龄妖艳的女子,这名女子只是看到了侧面,熊惆就倍感亲切,却又猜不出是谁。 晋王和妙龄女子的身后站着四名身材魁梧矫健的男子。熊惆认识他们,分别是三号、五号、六号和九号。熊惆虽然很少和这四个人有过谈话和交流。但是熊惆可以清晰地记得他们的面容。他们是晋王身边最为忠实的奴隶! 晋王等人见到正德皇帝一到身边,纷纷迎上前去,跪下行礼迎接正德皇帝。正德皇帝并没有说话,而是刘瑾代道:“起来吧!”晋王等人听罢,纷纷起身。 这让熊惆大为惊奇,身为皇帝,本就是九五之尊,为何在刘瑾的身边就一句话也没有说呢?而晋王应该是正德皇帝的叔叔或者哥哥,难道就没有感到奇怪吗? 熊惆正在思索之际,夏芸小声道:“这刘瑾位高权重,朝中心腹不少。掌柜了东厂,是东厂的总管。而晋王又掌柜了锦衣卫。倘若这两人狼狈为奸,到时,年幼的正德皇帝可就要被......” 夏芸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话说到此处,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如果继续说下去就是大逆不道了。夏芸并不像熊惆,从小还是接受一定的思想教育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熊惆虽然只是稍微听了听夏芸的话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晋王既然是锦衣卫的掌权者,那么当年锦衣卫在破庙为难他,也就和晋王有关。熊惆跟了晋王几年,做了晋王的几年的奴隶,晋王为人宽厚仁慈,为何晋王会要陷害照自己?这让熊惆百思不得其解。 再说这晋王身边的女人,熊惆似曾相识,却又唤不出名字,熊惆疑云密布,无法想通。只得静静地看着岳阳楼前事态的发展。 此时,正德皇帝在刘瑾的搀扶下已经登上了岳阳楼前事先准备好的龙椅上,端坐在上面,依旧没有开口,手里却拿着一尊木偶玩的饶有兴致。正德皇帝也是十五六岁的人了,钟爱于木匠,对政治和治理天下一点也不懂,这让下面跪着的子民感到万分的不解。 只听得刘瑾走上前,高喊道:“平身。” 全民山呼:“谢主隆恩!”顿时,所有的跪着的百姓几乎同一时间起身,静静地听着刘瑾的话语。没有一个人感动,因为台下是成群的官兵,盯着在场的百姓,生怕百姓当中混进了叛逆分子,对皇帝不利。重要的还是对刘瑾和晋王的不利。 刘瑾高昂的声音道:“皇上有旨,今日恰逢吉日,朕不远千里,来到洞庭湖参加祭湖大典。朕心甚慰,望各祭司、百姓能够尽职尽责,完成此次盛典。” 不一会儿,就见台下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位巫婆祭司装扮的女人和一名身着渔民衣服的男子,出来跪下齐道:“定当尽职尽责,完成此次盛典。” 刘瑾左右一挥,台下二人心领神会起身后退进入人群。刘瑾严肃地看了看人群,然后走到正德皇帝的身边道:“皇上,开始吧?” 正德皇帝爱搭理不搭理地道:“随便吧!朕玩的正开心,莫要烦我。” 刘瑾微微一笑,到底是位高权重,回身走上前去,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台下的晋王高嚷道:“且慢!” 晋王这一高声嚷着,不光让刘瑾倍感烦躁,也让一心玩着木偶的正德皇帝也心惊不已。抬头望着晋王。 晋王一步一步走到正德皇帝身边,约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道:“陛下,祭湖大典乃一年一度的盛世,应当由陛下亲自主持才对。怎可任由一个太监来主持?” 刘瑾恶狠狠地道:“你......” 不等刘瑾把话说完,晋王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朱家王朝自太祖以来就有训示,内宫不可参政。刘瑾虽为东厂的厂督,也是宫内的太监总管。但奴才毕竟就是奴才,皇上,如果让刘瑾主持,这可不是对太祖皇帝不敬吗?列祖列宗怎能允许皇帝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晋王......”刘瑾恨的咬牙切齿,却又说不出半个字出来。毕竟,晋王执掌锦衣卫,而且又是一方诸侯,颇有兵权。刘瑾不敢明着和晋王争斗。 正德皇帝见二人针锋相对,不相上下,放下了手中的木偶,道:“皇叔不必过于在意。刘卿家对朕的忠心,朕自然明白。而且,刘卿家绝对不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刘瑾听到正德皇帝的话,表情非常的安逸和傲慢。 却又听得正德皇帝道:“方才经皇叔一席话,朕才知道,如果让刘卿家主持的话,颇为对祖宗不敬。朕虽年幼,也不敢做大逆不道的子孙。好吧,朕来主持吧!”言罢,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上前,高呼道:“朕宣布,庆典开始。” 顿时,各种乐器响起,载歌载舞,祭祀品纷纷献出,好不热闹。倒是晋王和刘瑾的脸上阴晴不定,却又不敢继续斗嘴。正德皇帝看了看二人,嘴角微微一笑,走到龙椅上继续拿着木偶玩着,也不顾晋王和刘瑾的不快。 正文 023 神秘刺客 夏芸见到眼前这幕,小声道:“皇上虽然年幼,倒是天资聪颖。知道晋王和刘瑾互相看不惯,便利用二人的心理。以此相互牵制。晋王现在和刘瑾是对头,但是如果二人结盟。那皇上也是孤掌难鸣了。要知道,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 熊惆并不明白这些,在他的印象中,他知道晋王并不是追逐名利的人。虽然,他在晋王的身边是一名奴隶。但是,晋王却将他视为自己的儿子一般。不光是他,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六号......直到十三号,晋王都将他们视为儿子一般的对待。 熊惆见到了晋王 ,说不上亲切,倒也不反感。碍于现下人群众多,熊惆不想过去和晋王以及三号等人叙旧,只得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庆典。 或许是因为皇帝参加的缘故,庆典拖得非常的长,也准备了不少的节目。秧歌、舞蹈、湖南特色的戏剧,轮番上台,就连平时不怎么登得上大雅之堂的双簧也在台上忙的不亦乐乎。因为,正德皇帝不光喜欢木匠的活儿,还喜欢看戏。 湖广二地的官员在刘瑾的安排下早就提前了一年精心准备了节目。正德皇帝看的很是开心,时不时拍手叫好。皇帝一拍手,做臣子的不得不拍手。也跟着正德皇帝拍手称绝。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台上的人,最在乎的不是所得的酬劳有多少,而是台下观众的欢呼和赞美的声音。 听到皇帝、官员、百姓的欢呼声以后,更是卖力演出,精彩绝伦的演出一出又一出的展现站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不愧是多年不遇的视觉盛宴。就连一向不怎么看戏,看杂耍或者是看表演的熊惆都觉得非常的震撼。 但凡,物极必反。熊惆眼神锐利地观察这台上的演员。 演员们看似卖力的演出,但是每一个演员的眼神似乎都在不停地交流。熊惆暂时不明白这些演员的用意,不敢贸然行事。等待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所有的演员所关注的不是正德皇帝,也不是刘瑾,更不是台下的百姓。而是坐在右下侧的晋王。 熊惆恍然大悟,这些演员想趁着庆典对晋王不利。 熊惆拳头握的紧紧的!在没有合适的兵刃之前,熊惆不喜欢用普通的剑。因此,剑丢失了以后,熊惆爱上了拳头!拳头是最锋锐的武器。 “杀!” 突然,台上的一名演员一声令下,无论是台上正在表演的,还是台下准备演出的或者是台下已经表演完休息的演员,都亮出了潜藏的兵刃,直奔晋王而来。 晋王没有料到这么一出变故,急忙喊道:“护驾!”言罢,第一个冲到了正德皇帝的面前。谁知道,这些杀手并不是冲着正德皇帝而来的。晋王这么一挡,所有的演员的兵刃也迎着晋王而来。 晋王躲过了其中一波的攻袭后,站在正德皇帝的面前。此时,官兵们已经上来和演员们站在一起。而三号、五号、六号、九号并排站在晋王的身边,一动不动。但凡一名演员刺客上前,四人就会出手,毫不吝啬自己的力量将演员刺客给杀死。 刘瑾也站在了正德皇帝的身边,道:“陛下受惊了,老奴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正德皇帝推开刘瑾和晋王道:“朕没事,朕喜欢看打架。让开,让开。” 台下的百姓经过突然的变故被吓得东躲西逃,唯有熊惆和夏芸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正德皇帝看着台上站的热闹,忍不住叫道:“刘卿家,这是什么节目?这么刺激?” 刘瑾吓道:“皇上,危险。皇上,这不是老奴安排的节目,是刺客。他们是刺客。” “刺客?谁敢对朕不利?岂有此理?朕乃真命天子!”正德皇帝高昂着喊道,眼神瞥向了晋王,晋王一脸委屈地看着正德皇帝。 正德皇帝道:“皇叔,这里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言罢,对着刘瑾以及周围的御林军道,“摆驾回宫!”刘瑾谨遵正德皇帝的命令,在御林军的拥护下,往岳阳行宫的方向走去。 等正德皇帝走远,晋王一声令下:“三号、五号、六号、九号听令。” “在!”三号、六号、五号、九号齐声应道。 “命你们火速消灭这些刺客。记住,留一个活口, 其余的格杀勿论!”晋王的命令一下,三号、五号、六号、九号便冲向了格斗的人群,手中兵刃一挥,和演员刺客战的难舍难分。 晋王看着眼前的乱象,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眼神里却出现了一种让熊惆都捉摸不透的光! “狗王爷,拿命来——” 突然,远远低便传来了一声长长地、高高地男人的声音,熊惆往上一看,只见到一名黑衣蒙面刺客手拿一把长剑,直扑晋王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晋王就要遇刺了,晋王身边的女人手中莫名多出了一把软剑挡住了刺客的剑,和刺客战在了一起。 晋王惊呼道:“岚儿小心。” 岚儿!熊惆听到了晋王口中说出来的岚儿!熊惆这才明白为何对这名女子有着莫名的好感和亲切感,那是因为这名女子的身影长得很像小岚!或许他就是小岚。 熊惆的目光望向和黑衣刺客战在一起的小岚,脸色发生了变化。小岚以前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现在到是一位武林高手了,和黑衣人相斗,虽然处于下风,但也还能坚持几个回合。只是,熊惆不明白,明明看到小岚已经死了的,为何小岚又活了过来,还是晋王身边的女人。 呼呼—— 呼呼—— 几声呼呼的响声过后,又有三名黑衣蒙面刺客拿着剑往晋王刺来。 “不可!”熊惆再也按捺不住了,跃身往晋王的身边跑去,刚好在黑衣蒙面刺客的后面,等到黑衣蒙面的刺客还没有真正接近晋王的时候,熊惆的手已经重重地击中他们的脊梁骨上。 咔擦! 伴随着响声,这些黑衣刺客还没来得及想到是谁杀了他们,便一命呜呼了。 一拳毙命!一击即中!这是熊惆惯用的杀人的手法。熊惆不喜欢拖延,也不喜欢纠缠不清。等到刺客被杀死了以后,晋王看着熊惆,感激地道:“壮士出手相助,本王不胜感激......” “八号见过王爷!”还没等晋王把话说完,熊惆便单膝跪地,向晋王作揖。 “你,你是八号?”晋王激动地道。 熊惆点了点头。 晋王立刻走上前去扶起熊惆,道:“你失踪这么多年了。本王还以为你早就遭遇不测了,现在见到你完好无缺,本王甚是欢喜,甚是欢喜。” 熊惆道:“王爷请照顾好自己,我去帮助他们。”言罢,也没等晋王的回话,便冲到了小岚的身边,一拳将和小岚战的难舍难分的黑衣蒙面刺客给杀死。 “熊......”小岚看着熊惆的背影忍不住惊呼道。 熊惆不敢面对着小岚,只是背对着道:“你是小岚?” 小岚激动地道:“是......不是,小岚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那你为什么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熊惆冷冷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但是我清晰地记得你是被棍棒打的血肉模糊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没有!”小岚争辩道。 “不用说了!”熊惆冷冷地打断了小岚的话,“我们都变了!”言罢,也不等小岚的回话,往三号、五号、六号和九号那边冲去,和众多演员刺客站在一起。 熊惆出手的速度非常的快,连一旁观战的晋王、小岚和夏芸都无法看的清楚熊惆出手的招式、眼神还没缓过来,便听到几声惨呼,演员刺客们已经倒地,在地上一动不动。 顷刻之间,所有的演员刺客被熊惆给杀死,一个也不留活口。 杀手,不留活口!这是熊惆秉承的原则,却忘记了方才晋王的吩咐。 如今,活口没有,死无对证!这些刺客明显是针对晋王而不是皇上的!幕后主使,不言而喻肯定是晋王的政敌!而当朝晋王最大的政敌便是刘瑾!所有的矛头指向刘瑾,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 晋王叹道:“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命数吧!”言罢,双眼微闭,长长地叹了口气...... 正文 024 浪迹逍遥 晋王本来想趁这次刺客搬倒刘瑾,却不料被不知情的熊惆一鼓作气全部杀死,晋王原有计划被熊惆打乱,懊恼不已。但不知者无罪,晋王本就宅心仁厚,不想对熊惆加以责罚。而且,熊惆失踪几年重现江湖,晋王兴奋不已。 晋王打量着熊惆,不停地道:“数年不见,八号你变得壮实了不少,武功也精进了不少。本王还真的以为你被逍遥子杀了,却不料死里逃生。真是本王之幸啊!”走到熊惆的身边拉着熊惆,继续道,“你留下来,和你的哥哥弟弟联手帮我铲除阉党,本王需要你!” 熊惆道:“王爷,八号还有事情要办,对不起!” 熊惆这话一出,让三号着急不已,立刻劝道:“八弟,你为何要拒绝王爷的邀请?王爷的面子你都不给了吗?” 五号、六号也劝着熊惆,但熊惆并不为之所动。熊惆明白,虽然在王府待了不久,而且也备受晋王的恩惠。可是,自从步入江湖,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他有很多事情要办!而晋王的身边,有其他的十二个兄弟已经够了。 熊惆道:“我不是拒绝王爷的盛情,我也不敢。只是,我现在真的还有要事要办。”说话之余,眼神飘向了小岚,熊惆冷哼一声,继续道,“在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我不想回王府。”言罢,挣脱了晋王的手准备离开。 三号喊道:“八弟!你......” 熊惆道:“三哥不必强留,我心意已决,对不起!”言罢,继续往前走。 三号急道:“你要是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言罢,三号第一次亮出了匕首,而五号、六号、九号也相继亮出了自己的兵刃。 熊惆停下来,没有回头,冷冷地道:“你们现在都不是我的对手。” “你!”三号正准备发号施令,晋王开口道:“罢了,罢了。八号既然有事要办,本王也不强留。三号,五号,六号,九号。你们速速退下,让八号走。” 三号、五号、六号、九号虽然有众多的不舍,但在晋王的旨意下,也不敢不从。只得收回兵刃,不再答话。 熊惆往夏芸的身边走去,边走边听到晋王道:“八号!晋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晋王并没有强留熊惆,眼睁睁地看着熊惆和夏芸消失在眼前,俄而,晋王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三号、五号、六号、九号道:“八号的武功如今高深莫测,本王曾经说过的话,你们还记得吗?” “这......”三号、五号、六号、九号犹豫不决。 “嗯?!”晋王眼神凶狠地盯着三号、五号、六号、九号。 “谨遵王爷教诲!”晋王也顿威吓,三号、五号、六号、九号不敢不从,立刻齐声答道。 晋王听后,脸上微微一笑,转身看到小岚的脸上却是愁云满布,方才熊惆和小岚之间的对话,晋王虽然没有听得清,但是小岚和熊惆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晋王早就猜到了。晋王心生一计,走到小岚的身边,邀住小岚的小蛮腰道:“岚儿,本王需要你替本王办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小岚不敢说不,立刻道:“小岚唯王爷之命是从。” 晋王听罢,便在小岚耳边耳语了一番,小岚虽然百千个不情愿,却也是无法拒绝。等晋王说完后,晋王开口道:“办好后,本王就纳你为妾室,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 晋王言罢,哈哈大笑起来,让人觉得迷雾团团。三号、五号、六号、九号更是明白不了晋王的心思,却也不敢提问,只得老老实实地站着,不敢说话。 岳阳楼外,是一片祥和繁华之地,官道更是商旅密集的地方。而官道的两旁也随之有不少的村庄。 熊惆急忙忙地离开了晋王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夏芸却是猜出了半个意思,走到僻静的地方的时候问道:“八号,你是晋王身边代号为八号的杀手吗?” 熊惆摇头。 “打手?” 熊惆再摇头。 “保镖?” 熊惆还是摇头。 “难不成你是晋王的第八个私生子?”夏芸猜来猜去没有猜中,急道。 熊惆停下来,盯着夏芸的眼睛,道:“都不是!我不允许你侮辱晋王!”言罢,转身就走。 “那你代号为八号,你是晋王身边的什么人?” “奴隶。”熊惆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让夏芸目瞪口呆地站着,夏芸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熊惆竟然是晋王身边的奴隶,而晋王却视熊惆如儿子般的亲切。 奴隶,这个夏芸都很少听说过的字眼,在如今的社会居然还存在。要知道,夏芸根本就没见过奴隶,也没有见过有人甘为奴隶。而熊惆曾经就是一位心甘情愿的奴隶,甚至对自己的主人还感恩戴德。 夏芸不明白熊惆如何沦为奴隶的,若非上次在百花楼得知熊惆可能是九黎族的传人,知道那段凄惨的经历,夏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熊惆会是晋王的奴隶。 由于朝廷是太监掌权,而且横征暴敛,老百姓的收成也日渐变差,许多的村庄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熊惆和夏芸所经历的连续几个的村庄都是杳无一人,散发出阴森恐怖的冷冷的寒意。这让夏芸倍感害怕。 夏芸一路走来,一直欠着熊惆的手,熊惆本来不愿意夏芸这般亲密接触的,但是看到夏芸害怕的表情,心生怜悯,也便没有拒绝。倒是越走越偏,人影越来越少,熊惆的心里也提高了警惕。 这样的日子,熊惆并不是没有经历过。 熊惆记得当初还是奴隶的时候,和九号一起去山西永济城为晋王办一件事。当初,经过鹳雀楼的时候,熊惆突然发现往常人山人海的鹳雀楼突然之间冷冷清清,人影全无。 鹳雀楼、黄鹤楼、岳阳楼、滕王阁,乃是中国的四大名楼,历来就是文人聚集吟诗作对之地。 鹳雀楼有着“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千古绝唱。 熊惆曾经听王府的公子朗诵过王之涣的《登鹳雀楼》: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如今,这本是喧哗的鹳雀楼却出奇般的宁静,让熊惆和九号都感到非常的陌生。 九号缠斗地道:“八哥,这鹳雀楼蛮吓人的,倒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吧?”九号的胆子,是王府十三个奴隶当中最小的一个。熊惆却是胆子最大的一个。 晋王有意安排熊惆和九号来山西永济城,就是因为看中了熊惆的胆大和九号的胆小。 一个胆子非常大的人和一个胆子非常小的人去执行任务,一定非常的有趣。 “王爷说过,一定要将东西带回去。我们如果没有带回东西的话,肯定是复不了命的。”熊惆冷冷地道。熊惆一向都很冰冷,无论是做奴隶还是当了杀手,熊惆的冰冷,足以让接近他的人感到嗖嗖的凉意。 “可是,鹳雀楼本是很热闹的,为什么会这么的冷清?一定有鬼!有鬼!”九号冷不丁地说道。 熊惆道:“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刀山火海,我们也得闯。”言罢,率先进入了鹳雀楼。 按照晋王的吩咐,熊惆和九号的任务是在鹳雀楼接收一名叫做李逍遥的剑客所带来的一名非常重要的东西。熊惆对晋王非常的敬重, 晋王的吩咐,熊惆不敢忘记。 熊惆进入到鹳雀楼后,鹳雀楼内也是没有一个人,倒是到了第三层的时候,见到一名戴着斗笠的剑客坐在凳子上,斜眼瞧着熊惆。等到熊惆和九号走近了之后,那名剑客忽然之间站了起来,盯着熊惆一动也不动。 熊惆知道,这名剑客就是晋王口中的李逍遥。于是道:“晋王说了,把东西交给我就行了。” 李逍遥突然紧紧拉住熊惆的手,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李逍遥的话很激动,激动的吐词不清。好在熊惆离他近,可以清晰地分辨处理。 “八号。”熊惆冷冷地道。 “八号?”李逍遥惊奇地问道,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的名字。 “是的。”熊惆答道。 “你姓什么?”李逍遥追问道。 熊惆不答,将手摊开。并不是熊惆不愿意回答李逍遥的话,是因为熊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他只有一个代号,也只有一个名字,就是——八号。 咻咻—— 咻咻——突然之前,鹳雀楼外,数只锋芒尖锐的弓箭飞了进来,直奔熊惆、九号和李逍遥。 由于李逍遥的目光是朝着窗外的,第一个发现了不对。立刻将熊惆按倒在地,随即,手中的剑不知如何抽出,在箭雨中比划。唰唰几声,从外面飞进来的剑已经被李逍遥给挡住。只见李逍遥将手中的剑,画了一个圈,倏地往鹳雀楼外飞去,和外面的弓箭手战成一团。 等到熊惆和九号想要到窗户旁看个究竟的时候,发现李逍遥已经收拾好宝剑走到了二楼。而方才射箭的弓箭手尽数被李逍遥杀死。一个活口都没有。 这是熊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经历了生生死死。后来,他还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逍遥子。因为,李逍遥是逍遥子经常使用的一个代号! 正文 025 三号奴隶 三号,是晋王府十三个奴隶当中的一个。因为是第三个进入晋王府当奴隶的,所以才称之为三号。 三号在晋王府当了将近十年奴隶了。但是三号并没有当奴隶的感觉。无论什么时候,三号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个时候,甚至还觉得自己要比平民百姓高贵的多,因为是在晋王府做事的人。 三号办事心狠手辣,而且极为利索,深受晋王喜爱。 三号所出现的地方,一般是晋王准备杀一个人的地方。 而现在,三号就出现在熊惆和夏芸的眼前,手里拿着一把磨得非常锋利的弯刀,背对着熊惆。 熊惆吸了口冷气,他知道晋王的风格,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必将杀而灭口,以免以后成为自己的敌人。 熊惆让夏芸退后,慢慢地往三号走去。 熊惆并没有握紧拳头,因为熊惆并不想和三号为敌。而三号,背对着熊惆,一定也不想喝熊惆为敌。因为,熊惆知道,三号杀人的时候,从来都不喜欢背对着敌人的。三号和熊惆的习惯,喜欢一击即中。 等到熊惆越来越接近三号的时候,三号才阴森森地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走远的,因为你知道王爷的风格。” 熊惆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因为我的确知道王爷的风格。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会选这么一个冷冷清清地村庄对我下手。这一点也不符合你的风格。” 三号反问道:“我的风格是什么样的?为何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熊惆答道:“换做从前,你应该会选在闹市对我下手。因为这可以尽最大程度激发杀人的快感。可是,你现在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在这里等我。” 三号听罢,冷吸口气,道:“你认为我在这里等你,是要杀你的吗?” 熊惆不答,无谓的话,熊惆向来不想多说。 三号见熊惆不回答,继续道:“换做从前,你手中的武器早就已经放在胸前了。可是现在你没有。你不仅没有了耐以生存的武器,而且还是赤手空拳。你同时也没有丝毫的警惕。似乎,你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三号虽然是背对着熊惆,但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地道熊惆的气息。而且说得一丝不差。 夏芸远远地听着,脸色一惊一乍好不镇定,倒是熊惆却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前所未有的开朗。仿佛是突然之间捡到了一万两黄金,或者是杀了一个一直想要杀的人一样。 三号也笑了,笑声比熊惆更加的开心。二人并不像是针锋相对,也不像是大战前的对决。倒像是失散了多年的朋友或者兄弟重聚后的喜悦。夏芸见到这般场景,捉摸不透。即便以前有点小心思,但是在熊惆这个面如冰、冷如霜的男人身上,毫无用处。 夏芸的心开始放松了。也许,三号和熊惆同是晋王的奴隶,惜惜相惺,或许由于这点,他们不会贸然相斗的。夏芸放下心,正想走上前去和三号唠叨唠叨。却刚跨出一步,便看到三号手中的弯刀发出耀眼的白光,随后弯刀犹如剑影悉悉索索地砍向熊惆。 熊惆没有兵器,也没有盾牌。唯一可以用的就是自己的拳头。三号的弯刀之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虽然还存在些许的不足。但在江湖上已经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而且,三号的出招并不同于一般使用弯刀的人的招数,总是按照套路而出。三号所用的招都是可以杀人的招式。因此,三号也是晋王身边最会杀人的奴隶。 晋王为了避免熊惆投靠刘瑾或者是和他为敌的其他的政敌,竟然派出了三号阻击熊惆。熊惆虽然早就料到晋王会派人阻击,但没有料到会是三号!要知道,三号是十三奴隶当中最会杀人的!人人畏之! 呼哈—— 呼哈——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弯刀声音,熊惆根本就没有余地施展招式来反击三号,只得步步后退。而熊惆后退一步,三号便会向前跟进一步。这么一退一进,几十个回合下来,熊惆没有伤到筋骨,三号也没赚到什么便宜。 大约战了百八十个回合后,熊惆暗自掂量着反击的招式。而三号的弯刀并没有因为体力的不支而减缓,反而越来越快。熊惆记得逍遥子的话:当别人的招式很快的时候,要想战胜它,就只有出更快的招式! 熊惆倏地握紧拳头,一个鹞子翻身,打算飞过三号,背后出击一拳,打三号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人刚到半空中,三号的弯刀也尾随而至。熊惆心中计划瞬间泡汤,只得另谋他计。立刻着地,躲掉了三号的一记弯刀。 “你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若非我机警,恐怕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死尸了。”三号唏嘘道。 熊惆冷哼一声,道:“你的武功也不赖。怪不得王爷总是派你去西域执行特殊任务。” 三号听到熊惆说出西域二字顿时脸色大变,见到熊惆的眼神,阴森、冰冷、恶狠、不留情面,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三号心顿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这是三号第一次在杀人格斗的时候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三号明白,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 三号弯刀在手,嘴唇对着弯刀的刀刃不停地吹着冷气。人,但凡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女孩子通常是卷衣角,而三号便是往弯刀上吹冷气。 熊惆道:“看起来,你有点紧张?你以前根本就没有这么紧张过。” 三号不答,和熊惆一样,废话,多余的话三号也不想说的太多。三号也知道,熊惆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态,而杀人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心态被猎物琢磨清楚。三号不想再等下去,他明白,越往后自己的破绽越多。 唰唰—— 三号弯刀往后一掷,一招古代忍者的起步招式直奔熊惆而来。熊惆见到三号的武功招式,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但没等熊惆仔细细想,三号的弯刀悄然而至,离熊惆的胸口不足一寸的距离。 熊惆不敢大意,慌忙躲过了三号的突袭。而三号也不敢就此罢手,所用的招式越来越快。招式里面的假动作也越来越多,招式的程度也越来越复杂。让熊惆根本就很难分清楚三号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三号不光喜欢杀人,还喜欢玩杀人。三号是晋王身边最会杀人的奴隶,也是杀人最慢的奴隶。三号不必熊惆,喜欢一招致命。三号喜欢的是从心理防线上击垮自己的猎物,然后慢慢地享受是杀人后的快乐。 所以,三号的动作,不光精妙,也略带戏谑的意思。这并没有让和三号打在一起的熊惆感到不满,而是让在一旁焦急观战的夏芸怒火丛生。道:“你这人竟然刷无赖。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和熊小子打一场。况且,孰胜孰负,还真的不一定呢!” “你也是奴隶,熊小子也是奴隶。大家都是奴隶。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晋王的行事风格就是不能为己所用的必定斩草除根,免留后患。如今,即便你杀了熊惆。但是功高盖主,晋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 夏芸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目的就是想要三号分心,给熊惆创造机会。怎知三号并没有上当,夏芸说的越凶,三号的招式越是孔武有力。熊惆本来还可以和三号僵持的。但是当三号出出招新颖有力以后,熊惆只有回避,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夏芸心道:本姑娘就不信找不到你的把柄。于是悄悄地来到了三号的背后,观察三号背后的异样。边口中肆骂,边仔细打量着三号。终于发现,三号的弱点,就是钱! 钱、女人、权利是男人最喜欢的!有的三个都喜欢,有的只喜欢其中的两个,有的只喜欢其中的一个,但没有谁一个都不喜欢。三号便是第三种人,钱才是他唯一的最爱。 夏芸看到三号的腰带上带着不少的各色各样的钱袋子,钱袋子的产地也不一样。有的是山西大同买的,有的是苏州买的,有的是吴中买的的......无论是哪种款式的钱袋子,都可以说明,三号爱钱并不是谎言。 正文 026 圆月弯刀 弯刀,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武器,也是一种最可怕的武器。 使用弯刀的人,都很冷漠,也很无情。冷漠的像冰,无情的像雪。冰和雪的叠加,往往会更加的冰冷!而冰冷,便是在杀手杀人之前让目标猎物心理上处于劣势的最好的方法。 三号,他不是杀手,也不是保镖,更不是捕快,他是一个奴隶,一个最会杀人的奴隶。 三号手中的弯刀,看似弯弯曲曲,刀刃上也钝口百出,但是杀起人来与锋利的剑刃相比丝毫不逊色。 熊惆以前和三号一起去执行过一次任务。当时,熊惆刚刚进入王府,王府的奴隶也只有八个。而熊惆和三号便成了最初的搭档。 西域狭义上是指玉门关、阳关以西,葱岭即今帕米尔高原以东,巴尔喀什湖东、南及新疆广大地区。而广义的西域则是指凡是通过狭义西域所能到达的地区,包括亚洲中、西部地区等。 西域原本有着三十六个国家,后来因为沙漠的吞噬,时代的变迁,西域所辖内的国家逐步被沙漠吞噬,越来越少。原本三十六个国家是婼羌、楼兰(鄯善)、且末、小宛、精绝、戎卢、扜弥、渠勒、于阗、皮山、乌秆、西夜、子合、蒲犁、依耐、无雷、难兜、大宛、桃槐、休循、捐毒(今乌恰县)、莎车、疏勒、尉头、姑墨(今阿克苏县)、温宿(今乌什县)、龟兹(今库车县)、尉犁、危须、焉耆、姑师(车师)、墨山、劫、狐胡、渠犁、乌垒。 明朝的时候,由于历史的演变,西藏、新疆、青海等地虽然已经是中国版图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中原人还是喜欢将西藏、青海、新疆等地称之为西域。而熊惆这一次和三号便是去西藏藏北高原找一个叫做多噶·巴洛特扎的人,然后给他十万两黄金,办一件晋王早就交代了的事情。 三号最爱的是钱,钱到了三号的手里,就如采花盗看到了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又如书生见到了书卷,爱不释手。晋王早就明白了三号的心思,因此把是十万两黄金分别给了定威镖局、振威镖局、百威镖局、镇南镖局、北方镖局、南方镖局、东方镖局、西方镖局、辽东镖局、川陕镖局十家镖局分十个批次运送。 每一家镖局运送一万两黄金,按不同的期限,不同的路线运送到同一地点。当然,十家镖局当中并没有相关的联系,谁也不知道他们要送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们送给谁。只是按照吩咐押送镖,将镖送到指定的地点。而熊惆和三号就是负责指派和接送的人。 熊惆负责的是指派。腊月八号开始,便在辽东、中原、川陕、湖广等地奔波,找到原来指定的镖局,将镖交给镖局的总镖头,并且只能让总镖头押送。给的酬劳是安全押送后 ,一万两白银。在白花花的银子的诱惑下,谁都愿意去送镖。而且,这趟镖,并没有风险。 三号负责的是签收。待在西藏藏北高原一个叫做乌拉小寨的小山庄里,静静地等待着镖局一趟一趟的到来。 三号并不止负责签收,还负责杀人。晋王给的命令是,收了镖局后,便不能让押镖的人活着回去。所以,振威镖局、百威镖局、镇南镖局、北方镖局、南方镖局、东方镖局、西方镖局、辽东镖局、川陕镖局九家镖局的总镖头带着自己的弟子感到乌拉小寨的时候,在三号签收刚刚完毕变葬送在三号的弯刀之下。 定威镖局,是最后一个押送一万两黄金去乌拉小寨的。熊惆也跟着定威镖局而去。只是并不是明着跟着,而是悄悄地尾随。熊惆不希望镖失事,他不想晋王交代的东西完成的不好。所以,这一路跟来,虽然平安,到让熊惆诧异不已。 正常情况,熊惆可以发现从乌拉小寨回来的镖队。但是一路下来,不仅连最开始的振威镖局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就连声势浩大的辽东镖局的镖队也没有半点踪迹。熊惆担心镖队出事,便甩开了定威镖局的镖队,悄悄地赶到了乌拉小寨。这才发现,三号拿着弯刀一个一个地杀人,而这些人就是听熊惆的指派送镖过来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熊惆此时并不是杀手,并不明白杀人的意义。即便是后来成为了杀手,也还不明白为何杀人。 “我们都是晋王身边的奴隶,晋王让我往东走,我便往东走。晋王让我往西走,我绝不往其他的方向走。”三号冷冷地说完,收起弯刀,走到村庄里面雇了几个当地的百姓,将血迹尸体清洗干净,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定威镖局的镖队的到来。 熊惆明白了三号的话。他默默地转身,往回走。他不愿意再看到三号杀人。因为这些人的死,似乎和熊惆有着很大的关系。熊惆内心非常地自责。 “你这是要走了吗?”三号看着熊惆的背影问道。 “我不想见到我叫来的人,死在你的弯刀之下。”熊惆头也不回地答道。 “晋王说的没错,你还是个孩子——” 熊惆听到三号的话,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身,看着三号。 三号道:“晋王之所以让我带你出来执行任务,之所以让我们俩搭档,是因为他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现在的身份。你并不是你自己,你只不过是晋王身边的奴隶。奴隶的职责是什么?服从命令!” 熊惆不否认,也不赞成。 三号拿着自己的弯刀,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弯刀吗?” 熊惆摇了摇头。 三号道:“我年轻的时候,还不是晋王的奴隶。在东海的一座小岛上遇到了一名姓丁的男子。他就是使用弯刀的。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臻化之境,一手弯刀更是当世一绝......” 熊惆认真地听着三号的故事,他早就知道,三号能够有精妙绝伦的刀法,并不是天生就有的,也不是王爷所授。三号肯定有很多故事,熊惆并不喜欢打听别人的故事,倒是喜欢听别人主动说故事。 只听得三号继续道:“姓丁的男子此时已经七十高龄,手中的弯刀却出奇的明亮。见到我的时候,本来是要杀我的。后来说我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冷漠,表情也布满了冷酷。他不但没有杀我,反而还将刀法传授给我。我因为冷血而学到了举世无双的刀法。你知道这刀法的名字是什么吗?” “不知道。”熊惆答道。 “圆、月、刀、法。”三号冰冷地突出了四个字。 圆月刀法,乃是当年圆月山庄主人丁鹏所创造的独有的武功招式。丁鹏是谁?圆月山庄的主人,圆月弯刀的主人,当时的刀神,天下第一刀客。这似乎任何一个称号都无法将丁鹏给形容好,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活着的人都听过关于丁鹏的故事。 若干年前,丁鹏凭“天外流星”剑扬名江湖,怎知被柳若松及其妻秦可情设下的美人计骗去剑谱,败於柳若松手下,并被冤枉盗窃武功。丁鹏侥幸逃命,心灰意冷之下欲寻死,被“狐女”青青所救,进入狐的世界。 後他又为救青青而受伤,却赢得了美人的芳心,又习得青青祖父的魔刀刀法。丁鹏与青青回到人的世界,不仅大败柳若松,还设计使他的无耻嘴脸败露,柳若松竟然拜丁鹏为师。 而後,他一招打败两个绝顶高手,救下神剑谢晓峰的女儿谢小玉,并发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无一不是伪君子。丁鹏惊讶自己的弯刀刀法如此厉害,决定挑战谢晓峰。 在渡口论剑后,谢晓峰与丁鹏的剑术境界更上层楼,丁鹏自知不敌谢晓峰而变得谦逊多了。 後来戳破了谢小玉的阴谋,最后以木刀杀死柳若松,最後与青青隐居。 丁鹏也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教三号弯刀的竟然是丁鹏,即使不是丁鹏也是丁鹏的后人,熊惆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相信。因为,会弯刀的,除了丁鹏,旁无后人。 “你知道弯刀的含义吗?”三号问道。 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与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杀性,人禀赋了刀的戾性,人变成了刀的奴隶,刀变成了人的灵魂。 刀的本身虽是死的,但是它却能给握住它的人一种无形的影响,这种影响有时也成为具体的感受,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靠近它就会感受到热,握住它就会被烧得皮焦肉枯。 熊惆依旧是摇了摇头,熊惆并不喜欢用刀,更不喜欢用弯刀,熊惆喜欢剑,剑乃冷兵器之王!熊惆不知道弯刀的含义是什么。 “也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三号冷冷地说了一声,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将房门关好。只留着熊惆在外盯着房屋发呆...... 正文 027 丁点之事 “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弯刀的含义是什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三号和熊惆战了百多个回合,两人停了下来,三号突然开口问道。 熊惆答道:“是的,那次是在藏北高原给多噶·巴洛特扎送十万两黄金的时候。在乌拉小寨,你问过我的。我并没有回答上来,你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白的解释。” “或许,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三号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弯刀,目光如炬,眼神如火,冷对着熊惆。 熊惆静静地等着三号说话。 “喂,三号。你是喜欢钱么?”还没等三号继续说下去,夏芸从口袋中拿出了三十万两白银银票在手中比划道。 银票比划出来的沙沙的声音,在三号看来是最美妙的音乐。有了夏芸的诱惑,三号的目光不知不觉地转向了银票。三号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但凡喜欢钱的人,都会为了钱愿意干任何事情。哪怕是出卖自己的兄弟、家人、朋友或者是自己的主子。我这里现在有三十万两白银,你如果想要的话,需要答应我的条件。”夏芸拿出了三号的命脉,便一击发出,层层利诱。 “三十万两白银?就想收买我吗?嘿嘿。”三号冷笑道。 “三十万你还嫌少?”夏芸反问道,这三十万两白银可是她千方百计才赚来的,给任何一个人都足以过完下半辈子了。三十万两,竟然被三号毫不犹豫地拒绝,这让夏芸非常的生气和懊恼。 “少了,少了。三百万、三千两,甚至三亿两都不够。不够你们买下你们两个人人的人头,也不够买下我的人头,更不够让我背叛王爷,陪你们浪迹天涯。”三号说完,嗤嗤地笑了起来。 “我并没有背叛王爷。”熊惆听完三号的话反驳道,“我说过,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办,不能为王爷效力了。但是,我不为王爷效力,我也绝对不会和王爷作对。这一点我想王爷不会不明白。” “但是王爷还是不放心。要知道,什么人最让人放心的呢?” “死人!”熊惆道。 不错,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最让人放心的就是死人,只有人死了,才会永远地保守秘密,才能永远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可是,死人,也是最会说话的,死人不会说谎,死人往往会告诉很多活人都无法知道的秘密。 三号手中的飞刀突然之间腾空而起,伴随着三号的身影,已经先一步往熊惆飞去。 一剑刺向太阳! 熊惆永远都记得那几千次几万次的招式,那一招逍遥子唯一教过他的武功招式。熊惆握紧拳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三号的飞刀,以及三号的人。 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与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杀性,人禀赋了刀的戾性,人变成了刀的奴隶,刀变成了人的灵魂。 熊惆知道,他要对付的并不是锐利的弯刀,而是用弯刀的人。 拳头咯吱咯吱地作响,熊惆完全可以听到拳头咯吱咯吱地声音和飞刀在空气中摩擦发出来的嗤嗤的声音。就像在天涯客栈遇到龙四的小李飞刀一样。熊惆突然闭住了眼睛,呼气,吸气。呼气,吸气。等到弯刀和三号接近的那一刹那,熊惆突然出手! 万物瞬间静止,悄无声息。 熊惆、夏芸、三号都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也感觉不到呼吸的声音。 咔嚓—— 伴随着脆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三号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哐当—— 弯刀先着地,三号后着地。但三号没有了弯刀的骨气 ,倒在地上,苟延残喘,动弹不得。而弯刀是刀尖着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很奇怪,你能够打败我。”三号喘着气,慢吞吞地说道。 “我并没有打败你,你也没有输给我。”熊惆冷冷地道,“你是输给了你自己。你过分的信赖于你手中的弯刀,你过分的以为我没有了武器,你的弯刀便具有足够的优势。你过分的将希望寄托在弯刀之上。而这也就暴露了你的破绽!我只是感觉到你的内心的不平静,才侥幸赢了你。” 这是熊惆拜逍遥子为师后,第一次在杀人后说了这么多。熊惆杀的人已经不少,但这一次所杀之人是熊惆最不愿意杀的却不得不杀的第一个人。熊惆知道,之后肯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他开始自责,当日在祭湖大典上轻易暴露自己,害的引来晋王的不安和猜忌,也间接害死了曾经患难与共的十二个兄弟。 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与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杀性,人禀赋了刀的戾性,人变成了刀的奴隶,刀变成了人的灵魂。 可是,刀毕竟是刀,刀不是人。用到的人若是过分信任刀,也会在一定的程度上削弱自己的自信和实力,而这可能就是所犯的致命错误。 “你变了。”三号第一次由衷的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问道。“你知道我姓什么吗?你一定不知道的。我跟你说过,我曾经是偶遇丁鹏的,其实并不是。我是丁鹏的孙子,是偷偷地带着弯刀出来的。我叫丁点,因为害怕爷爷丁鹏的追杀,才甘愿做一名奴隶......”丁点还想继续说下去,却突然之间气血攻心,说不出话来。 夏芸知道丁点的难处,走到丁点的旁边,点住了丁点的穴道,丁点这才缓过来,但是说话的力气已经大不如从前。微弱的声音轻轻地继续说道:“我本以为爷爷会来中原找我的,可是没有。十多年了,他都没有来过。我如今要死了,这弯刀本来就不是什么吉祥之物。还烦请八弟帮哥哥一个忙......” 丁点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看着熊惆。 熊惆道:“你说。” 丁点道:“八弟若是认我这个哥哥的话,就将这把弯刀收好。放在一个世人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冰封起来。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与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杀性,人禀赋了刀的戾性,人变成了刀的奴隶,刀变成了人的灵魂。这就是弯刀的真正含义。”丁点说罢,没等熊惆答应便断了气。 熊惆蹲下来,捡起弯刀,感受到了弯刀的魔力所在。从刚一接触的那一刹那,熊惆便感觉到了一股想要杀人的魔力。好在熊惆意志坚定,并没有完全被弯刀所控制。迅速将弯刀收入刀鞘,收好。 而后,熊惆和夏芸挑了一块风水宝地,将丁点安葬好。而墓碑所向之处正是洞庭湖。洞庭湖的水流向东海,东海的某个海岛便是丁点的故乡,丁点守望着洞庭湖,可以看到那个让丁点梦魂萦绕的地方...... 荒芜的村落,窄小的街道,冷漠的田间园林。 一切的一切,让熊惆感到无比的轻松,闲逸。熊惆并没有因为村落的荒芜而生悲。和逍遥子隐居在雪峰山期间,周围也是一片荒芜。熊惆不怕孤独。倒是喜欢孤独。 夏芸却不然,见不到一个人影,总有点苦闷。当经过方才观战熊惆和丁点的一战,夏芸对熊惆越发感兴趣起来。时不时会用一些言语来套一下熊惆的过去。可是熊惆守口如瓶,只字不愿提及自己的过去。 对于过去,熊惆只知道,他似乎是生来就是奴隶,而做奴隶之前,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根本就不清楚。 叶子、红叶、龙四三人说他是九黎族的少主,是九黎族所幸存的唯一的人。但熊惆不敢完全相信他们的话。叶子在熊惆的眼里,纵然是绝顶聪明,却也少不了油腔滑调,可信度虽高,却也不能完全相信。 红叶贵为百花楼楼主,又是当今的江湖百晓生。而红叶的经卷记载九黎族也只是寥寥数字。就连黑郎和白媚都没有记载。熊惆可以感受到黑郎和白媚并非一般的人。或许,黑郎、白媚真的如红叶他们的设想,和熊惆是同一类人。 龙四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是一个会小李飞刀的人。熊惆虽然不知道龙四的底细,但也知道个大概。曾经听逍遥子说过小李飞刀李寻欢的故事。熊惆不会忘记,小李飞刀的快意恩仇和无奈踌躇。 “你干嘛不和我说话?”夏芸突然问道。 “不是我不和你说话,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一点,在百花楼的时候,你肯定明白的。”熊惆冷冷地道。 夏芸愕然,辩解道:“就算你不知道,你也可以胡编乱造哄我开心啊?你难道不会哄女孩子吗?”夏芸的语气,有点撒娇的味道。夏芸从来就不是一个撒娇的女人,但是到了熊惆的面前,却不知不觉处处撒娇。 “我不会。”熊惆只留下三个字,策马奔腾,蹦着夕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喂!熊小子,等等我——”夏芸立刻挥动着马鞭,驾马追去。夏芸也不知道,纵使熊惆在没有什么趣味,也还是希望时刻跟着熊惆,哪怕熊惆冰冷的像水,她也愿意做冰山上的雪莲,静静地守候在冰的旁边...... 正文 028 河滩排帮 湘江,是湖南境内最大的河流,流经湖南省永州市、衡阳市、株洲市、湘潭市、长沙市,至岳阳市的湘阴县注入长江水系的洞庭湖。 沿着岳阳境内的湘江水域一路南下,熊惆和夏芸过的倒是安逸自在,鲜有人来找麻烦。自从在陌生的寂静的村庄遇到了三号的阻击以后,熊惆知道,前途一定还有很多的人在阻击他。为了不和曾经的兄弟兵刃相见,熊惆决定躲避。他不想像和三号的格斗一样,弄的一个人必须死。 多噶·巴洛特扎是西藏藏北高原部落的首领,一直享受着土皇帝的待遇。因为山高皇帝远,而且又是世袭祖宗的基业。加上多噶·巴洛特扎生性也比较贪婪,喜欢中原的金银珠宝的同时,也喜欢中原如云般的美女。 多噶·巴洛特扎虽然对中原的文化非常的向往,但是从来没有去过中原。他对中原的了解,也是通过晋王来了解的。晋王几乎每年都会给多噶·巴洛特扎送上万两的黄金白银、数十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目标就是笼络多噶·巴洛特扎的心。而且,还要多噶·巴洛特扎办一件只有他和晋王知道的事情。 坐在船上,看着湘江两岸的风景,熊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在藏北高原雪山上遇到多噶·巴洛特扎的场景。多噶·巴洛特扎并不像熊惆想象的一样,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而是一个矮小丑陋的小瘪三。 别看多噶·巴洛特扎是一个小瘪三的模样,左右却环抱着两名如花似玉的美女。美女们表情享受无比,就比在潘安的环抱里还要幸福的多。 熊惆和三号来到多噶·巴洛特扎的住所。将十万两黄金一两不差地交给了多噶·巴洛特扎。三号并没有杀最后一支送镖的定威镖局的镖队。他并不是手软,而是熊惆的冒死阻拦才眼睁睁地看着百里青云一干人等安然返回渝州。 多噶·巴洛特扎见到黄金后,笑道:“晋王还是那么的客气。这十万两黄金小王收下了,你们回去复命去吧。” 三号和熊惆不敢多问,作揖告别多噶·巴洛特扎,转身便走,才走了几步,便听到多噶·巴洛特扎喊道:“等等。你们还需要告诉晋王,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如果找到了钥匙,一切我都可以迎刃而解。就算是没有钥匙,不出三年,我也会打开。” 熊惆听罢三号的话,深感疑惑,但也不敢开口问个清楚。只听得三号洪亮地声音说了一声:“好的。”,言罢拉着三号便往外走。而多噶·巴洛特扎依旧抱着两名美女,在自己的城堡里享受着人间的乐趣...... 三年,不久也不快。熊惆跟着逍遥子学艺,成为杀手,距离开晋王府已经不仅仅只有三年了。若非因为碰到三号,熊惆绝非会想起,藏北高原多噶·巴洛特扎说的那一番话。 钥匙?钥匙。钥匙是什么?熊惆突然心生疑惑,有一种想要了解个究竟的冲动。但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多噶·巴洛特扎说过,即便是没有钥匙,他也会在三年之内打开它。或许,多噶·巴洛特扎口中的那个它,早就已经被打开了。 哗哗—— 哗哗—— 寥廓的湘江突然之前起潮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潮水,而这些荡起来的潮水击打在客船上,发出哗哗的声音,打断了熊惆的回忆。熊惆走到船边,往下看去。只见清澈可以见底的河水出现数名人影,游着蛙泳,悄悄地往客船方向而来。有的已经到了客船的最下方,正悄悄地刻着客船。 熊惆明白了这些黑衣人的用意,他们想要刻破客船! 熊惆内心焦急如焚,走回客舱,拉起正在熟睡的夏芸往客舱外赶去。才刚一到客舱外,便看到八名黑衣蒙面男子送河水中高高跃起,降落在船面上。 黑衣蒙面男子个个手里拿着一把长长地镰刀,眼神紧紧地盯着不慌不乱的熊惆和夏芸。相反,那些惊吓地四处奔逃的旅客并不能引起黑衣蒙面男子的注意。 船底被水中的男子划破了很大的一个洞,河水已经悄悄地浸入船舱,由于洞口比较大,水浸入的速度非常的快。不一会儿,水已经淹没到了熊惆的脚踝处。 熊惆和夏芸都很明白,如果继续拖延下去,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淹死。夏芸向熊惆使了个眼色,悄悄地道:“呆会你不用顾及我,我会游泳。” “可是,我不会。”夏芸的话刚一说完,熊惆冰冷地道。 “你不会?我只知道你不会划船,却怎么也想不到你不会游泳!熊小子,你到底还不会什么?”夏芸瞬间忘记了紧急交迫的局势,开始调侃熊惆。 熊惆的拳头握的紧紧地,冷冷地道:“很多。” “很多,是多少?”夏芸问道。 怎知,熊惆不再回答,而是走上前去,和八名黑衣男子相距不过一米远的距离。 熊惆问道:“你们又是晋王派来的吗?” “不是!”站的比较靠前的一名黑衣蒙面男子道。 “不是,那是什么?”熊惆狠狠地问道。 黑衣蒙面男子听罢,都笑了起来,手中的镰刀也闪闪发光。 熊惆正想继续发问,却听到身后的夏芸突然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夏芸边说着,便轻步走上前来,“看你们的装扮,个个手里都是一把锋锐的镰刀。而且又善于水性,在这常常的湘江流域能够称王称霸的,只有一家。我想,你们一定是这家的。” 刚才答话的黑衣蒙面男子道:“那我倒想听听,我们是哪家的。” “排帮。”夏芸道,“当今整个湖南,水上功夫最好的莫过于常德石门的排帮。我这点,不知道说错了没有?” “姑娘倒是颇有见识。”黑衣蒙面男子道。“世间多数人听说过排帮的名号,却鲜有人见过排帮的人。姑娘年纪轻轻却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我们是排帮的人。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熊惆听罢,没等夏芸答话,便道:“你们不是来追杀我们的?” 黑衣蒙面男子冷哼一声道:“我们不是来追杀你们的。但是你们也必须得死。” 熊惆道:“为什么?” 黑衣蒙面男子道:“见过我排帮的人,只有一种人。” 熊惆道:“死人?” 黑衣蒙面男子嗯了一声,手中的镰刀握的咯吱咯吱地作响。黑衣蒙面男子借着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周边的兄弟,然后轻轻地一声令下,道:“兄弟们,上!”言罢,当中四名手拿镰刀的黑衣蒙面男子举刀来袭。 夏芸慌忙喊道:“等一下~!” 夏芸这一喊,还恰到好处,死名黑衣男子刚跨过两三步,便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夏芸,随后纷纷转身,望向刚才发言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道:“暂且听听你有什么话要说。” 夏芸道:“我认为你不会杀我,而且还会将我和熊小子奉为上宾。” 黑衣男子道:“哦?” 夏芸笑道:“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排帮的三当家,有着混江龙的美誉的公孙龙吧?”夏芸走到黑衣蒙面男子的身边故意凑近了黑衣蒙面男子。 黑衣蒙面男子眉头微微发紧,急忙道:“你倒是猜的越来越准。” 夏芸嬉笑道:“当然。排帮的三当家混江龙公孙龙在常德,甚至是湖南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普天之下,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公孙先生,别来无恙。”夏芸言罢,作揖对着公孙龙。 公孙龙盯着夏芸左看右看,也想不出夏芸是何方神圣,便冷哼道:“老子我向来身体健康,当然无恙咯。倒是小姑娘你,你就算磨破嘴皮子,也休想从我的镰刀下逃脱!” 夏芸莞尔一笑,道:“公孙先生为何动不动就要杀人宰人呢?难不成,你忘记了在澧县的奶娘月如了吗?” 公孙龙听罢,心噗通一跳,慌道:“你,你为什么知道澧县的月如?” 夏芸道:“我不光知道月如,还知道很多你的糗事。听好咯,我的嘴巴可不是很严的哦。搞不定我哪天会说漏嘴,那你的清誉、威名可就不保了。” 公孙龙恶狠狠地道:“这么看来,我就更应该杀了你了。” “杀我?你想斩草除根?你们的老大碧玉生会同意吗?” “你?”公孙龙惊愕道,良久,才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芸丫头,这么多年没变,你竟然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居然还来骗你三叔叔。你倒是越来越调皮了。”言罢,公孙龙扯下面纱,露出了一张英俊无比却又饱含沧桑的脸。 熊惆不明所以。 夏芸撅嘴道:“竟然被你识破了。三叔叔,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芸丫头的?” 公孙龙喜道:“你说了我们老大碧玉生,哈哈,碧玉生可是芸丫头给少帮主独有的称号。作为三叔叔的我,怎么会忘了呢?难道你就不记得,小时候,你还骑在我的背上玩,不愿意下来的呢?你爹都是蛮力拉你回家的。哈哈......” 熊惆终于明白,夏芸和公孙龙是故交,而且还是非常熟悉的那种。熊惆对夏芸越来越不了解。原本清秀娟丽的让熊惆倍感亲切的夏芸,瞬间觉得很陌生。 熊惆不想打扰夏芸和公孙龙叙旧,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水已经浸入到了大腿部位。熊惆暗道一声不好,刚想起身,便感觉到后脑勺一沉,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正文 029 湖南攸县 攸县,湖南省株洲市辖县,位于湖南省东南部,罗霄山脉中段武功山西南端,古称“梅城”。相传古时候,有一名秀才赴考,由于他很喜欢梅花,便叫书僮带上一钵梅花,在县城过渡口时不慎将花钵打破,秀才心痛地将梅花栽种在江边。 若干年后,秀才中了进士,在京城做了官,有一次,他视察州县来到了攸县,他不忘去看这株梅花树。这个故事感动了知县,他倡导县城居民栽种梅花树,在他主政期间,县城的梅花树渐渐多起来了。 元明时期,攸县县城就遍植梅花树,县治别称“梅城”。 熊惆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船上,而是躺在一间干净的收拾的非常的整洁的厢房内,整个房间布满了梅花。就连窗帘都是绣着几多大大的梅花。熊惆很少住过这么优雅的房间,心中但觉心旷神怡,却又有些许担忧。 熊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隐隐还有疼痛的感觉。他明白,一定是有人趁其不备将他给打昏了。但是是谁,熊惆惘然不知。当时船上也就排帮的公孙龙及一干帮众,此外便是夏芸。熊惆有理由相信,是排帮的人打昏了他。 熊惆慢慢地起身,穿好鞋,准备往房门口走去。房门紧闭,但是露出些许门缝,熊惆透过门缝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艳阳高照,而且一片祥和之景。不过,熊惆刚走几步,房门便吱呀一声,瞬间大开。 不一会儿,四名丫鬟分成两行两纵向着熊惆走来。走在前面的两名丫鬟更是一脸微笑地盯着熊惆。让熊惆怪不好意思的。 熊惆正打算问话,却听的左前的一名丫鬟道:“公子爷醒来了。小姐吩咐要我们替你沐浴更衣。” 熊惆听罢,这才发现后面两名丫鬟的手中端着不料上佳的绸缎。而前面两名则是一人端着一条白白的毛茸茸的毛巾,一人端着一盆子香料。熊惆刚想问话,却又见到四名彪形大汉抬着一口浴盆嘿咻嘿咻地抬进了房间,放在了离床不远屏风后面。 随后四人向熊惆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也不等熊惆说话,便小心退去。熊惆的目光还没有从四名彪形大汉身上转过来,前面的两名丫鬟已经将自己的手中的劳什子放好,走到了熊惆的身边,一人准备褪去熊惆的上衣,一人正是去解熊惆的腰带。 “等一等!”熊惆甩掉了两名丫鬟的手,后退了几步,直至床边而止。 “公子这是怎么了?”其中一名丫鬟问道。 熊惆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丫鬟们听到熊惆的问题,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熊惆听到笑声感到非常刺耳和不悦,便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梅花?就连外面种的也都是梅树?” 丫鬟道:“公子不必多问,小姐早就料到了你会这么问了。所以吩咐小的不可回答,小姐说,等你沐浴更衣后,她自会出现。” 熊惆道:“沐浴更衣?你们替我?不行!绝对不行!”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这是熊惆一直谨记于心的,怎么能让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伺候自己沐浴更衣呢? 丫鬟道:“公子是嫌弃小的照顾不周吗?” 熊惆道:“没有,只是我不习惯我沐浴更衣的时候有外人在场。你们把衣服、香料毛巾放下,我自己沐浴更衣就是。”言罢,坐在床上。 丫鬟们听到熊惆的话,不明所以,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熊惆又道:“你们没有听见吗?把东西放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小姐吩咐过......”丫鬟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们的小姐是你们的小姐,我是我!”熊惆嗔怒道,说完走到丫鬟们的身边,抢过他们手上的衣服等物品,放在桌子上,也不等丫鬟们继续说话,便把四名丫鬟撵了出去。随后关门反锁。任凭丫鬟们在外面敲门呼喊,熊惆也不理会,兀自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完毕,已经到了晌午时分。熊惆在门口四名丫鬟的引领下沿着屋内的走廊绕来绕去,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庄院的前院的迎客厅。而门口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忠义堂。 熊惆观察了四周,依旧是载满了梅花。仔细观看丫鬟们和奴仆们的衣着也是绣着梅花。就连自己的衣服上仍然是绣着大大的梅花。熊惆心道:这么多梅花,莫非这庄院的主人独爱于梅花么? 心里想着,耳朵却听到门口出现了急急促促的脚步声。熊惆闻着脚步声望去,一名十七八岁的亭亭玉立的身着浅黄色衣服的妙龄女子出现在熊惆的眼前。 熊惆并不认识这名女子,也不知道这名女子是何方人物。正想拱手作揖,还没来得及却见到这黄衣妙龄女子向着熊惆这边飞奔而来。 熊惆猝不及防,被黄衣妙龄女子紧紧地抱在怀中。那妙龄女子一个劲儿地道:“熊哥哥,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熊惆顿感诧异,为何这女子自己一直不认识,但她却恍如故知般的扑向自己?熊惆左想右想也想不到自己平时和哪位女子结缘。目前为止,熊惆交好比较深的女子也就小岚和夏芸。小岚,她虽然没死,却已经死了。而夏芸也不知身在何处。身前这女子这般亲密举动,让熊惆困惑不已。 熊惆推开黄衣妙龄女子,道:“姑娘请自重,我并不认识你。你也许认错人了。” 黄衣妙龄女子听到熊惆的话,瞬间泪汪汪地道:“熊哥哥,你忘记我了吗?我是小岚啊!熊哥哥!” 小岚?熊惆顿感诧异。这根本就不是小岚,小岚的容貌,熊惆永远也不会忘记,眼前这名女子不过十七八岁,而且一脸的童真,丝毫不像成熟而富有女人味的小岚。熊惆料到其中必有阴谋。 熊惆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岚。我认识的小岚并不是你这样的模样。”熊惆言罢,狠狠地拉住了黄衣妙龄女子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道,“说,你到底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小姐!”还没等黄衣妙龄女子的回话,周边的丫鬟纷纷上前将熊惆给拉住。熊惆顿然身负盖世武功,但也不愿意无故伤害无辜。但却坚如磐石,无论丫鬟们用多大的力气,也不能将熊惆和黄衣妙龄女子给拉扯分开。 黄衣妙龄女子道:“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郎!负心郎!” 负心郎?薄情寡义?熊惆顿感茫然,看着眼前泪汪汪的黄衣妙龄女子,熊惆顿生恻隐之心,逐渐将黄衣妙龄女子放开,任凭丫鬟们拉扯分离。 顿时,门外出现了洪亮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道:“岚儿。你说你心上人回来了。为父倒是要看看这小伙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中年男子长的浓眉大眼,留着一根八字胡须,身着青色衣服,刚一进客厅大门便看到泪流满面的黄衣妙龄女子。中年男人顿感诧异,慌忙走过去安慰黄衣妙龄女子。一边安慰,一边问个中的缘由。 良久,等到黄衣妙龄女子心情稳定了以后,中年男子才吩咐丫鬟们将黄衣妙龄女子送回闺房休息。等黄衣妙龄女子离去后,中年男子才道:“你姓熊?叫熊晓天?” 熊惆道:“姓熊不假,但是我不是熊晓天,我叫熊惆。” 中年男子闻之色变,惊道:“熊惆?杀了定威镖局总镖头百里青云、湘西避风港镇的铸剑大师童师傅的冷面杀手熊惆?” 熊惆道:“你的消息真的很灵通。我的确是一名杀手,的确是我杀了百里青云和童师傅的。不过,是不是冷面杀手,我也不知道。” 中年男子的表情更加的难看,俄尔,才道:“逍遥子是你什么人?” 熊惆诧然,道:“师父。” 中年男子不解地道:“他是你的师父?他真的是你的师父?你了解逍遥子吗?你知道逍遥子的为人吗?你竟然是他的徒弟?” 熊惆默然,这些问题不光是中年男子问过,龙四以及叶子有个时候也问过类似的问题。熊惆不想回答,在熊惆看来,这些都是无聊荒谬的问题,没有必要回答。而非要回答的话,也便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答案。 中年男子见熊惆不答,便又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熊惆反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我也想知道。我还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中年男子听罢,长叹口气道:“这里是攸县,俗称梅城。你所在的这个地方,便是江湖上常说的梅花山庄。” 正文 030 梅庄岚溪 梅花,又名梅,别名:春梅、干枝梅、酸梅、乌梅。梅花自古以来就有着高风亮节的美誉,历来被各朝各代的文人所赞颂。 从林逋的《山园小梅》中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到卢梅坡的《雪梅》中所述“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无一不是对梅花的赞美。 梅花山庄,是江湖上一个非常神秘,而且庞大的山庄。号称江南第一山庄。梅花山庄的庄主名为梅七公,虽然刚刚满了五十岁,但是精神矍铄,恍如四十岁的壮年。其武功更是江湖上的一绝,凭借“梅花三弄”让江湖上的人对梅花山庄敬而远之。 梅花三弄,并不是什么武功,也不是什么心法。而是暗器。江湖上的人在交手的时候,最不愿意用的,也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暗器。所以,一向以暗器著名的四川唐门,在江湖上虽然能够叱咤风云了,但也出不了四川。 可是梅花三弄却不同。它不同于普通的暗器。 数十年前,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棍王元晦便持着自己耐以生存的“八卦棍”和梅七公的“梅花三弄”在衡山之巅的祝融峰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斗。整个决斗的过程并不像一般的高手,大战几天几夜,有的甚至是半年。 元晦和梅七公的决斗只用了一刻钟。而这一刻钟的时间里,还有大部分的时间两人都是出于对峙发呆之中。也就是说,决斗分出胜负,就在一瞬间。当时前来观战的江湖人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二人有没有出手,元晦和梅七公便同时消失在祝融峰。 第二天,众人还想去祝融峰看个究竟、查个究竟的时候,也是一无所获。而棍王元晦也从此消失在武林之上。梅七公更是终生守在梅花山庄,几十年没有出过山庄半步。 熊惆以前听逍遥子说过梅花山庄的些许事情,但也不够详细。熊惆知道梅七公,也知道梅七公的“梅花三弄”乃当世一绝。听到梅花山庄的时候仍然有些惊讶。 中年男子道:“你是想要问我,我是不是梅七公吗?不错,我就是梅七公。这里也便是梅花山庄。” 熊惆道:“我对你不感兴趣,我对这里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和我同行的夏芸和公孙龙到哪里去了?” 梅七公听罢愕然,道:“听下人说,你是岚儿救回来的。岚儿救人的时候,发现你趴在河边,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 梅七公的话,恍若晴天霹雳重重地劈在熊惆的身上。熊惆忙道:“不可能。我们一同在湘江的,当时船快要沉了,我感觉到后脑勺重重地被人打了一下才昏睡过去的。当中,还有夏芸以及排帮的三当家公孙龙?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 梅七公听罢,道:“的确如此。他们发现你的时候,就只看到你一个人。我想,你的朋友应该是沉到水底喂鱼了吧。最近湘江涨潮,而且又有不少的强盗水鬼作祟。是福是祸,难说。” 熊惆道:“强盗?水鬼?我听说排帮乃湖南第一大帮,公孙龙又是排帮的三当家。水鬼和强盗胆敢跟公孙龙作对?” 梅七公听罢愕然而又惊讶,问道:“公孙龙?你说的是不是有着混江龙之称的公孙龙?” 熊惆点了点头。 梅七公冷冷地道:“他是你的朋友?” 熊惆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梅七公叹口气道:“公孙龙最近在湘江很是猖獗,搞得来往的客船人心惶惶的。我见你点了点头,摇了摇头也便知道你应该是认识公孙龙,却不是公孙龙的朋友。这倒还好,若是你是公孙龙的朋友。你也便是我梅七公的敌人。”言罢,怒喝一声,转身往门外走。 “梅庄主——”熊惆喊道。 梅七公头也没回,边走边道:“你只需安心在这里住上几日。我不会亏待你的。当然,还需要记住,不要伤了岚儿的心。”说到这里,梅七公停了下来,变得一字一句地铿锵有力地道,“若是伤了岚儿,我梅七公绝不放过你!” 梅七公说完,往门外走去,出门后左拐离开会客厅。只留下熊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众多的梅花,迷茫不已。 星夜,无风,夜凉如水。 熊惆在房门外静静地站着,看着夜空中一眨一眨的星星,熊惆茫然万分。梅七公的要求,虽然让熊惆倍感不适。但是梅七公在武林上声名远播,而且也是逍遥子提醒过要提防的人物。熊惆不敢贸然对梅七公不利。 梅七公还是熊惆的救命恩人。熊惆知恩图报,绝对不会对梅七公下毒手。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熊哥哥,你就是我的熊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 正当熊惆一心看着夜空的时候,梅七公的女儿小岚突然之间出现在熊惆的右边。此时的小岚笑眼看着熊惆,非常的暖心,也让熊惆无法抗拒。 “你叫小岚?全名是什么?”熊惆小声地问道。 梅七公的女儿道:“梅岚溪,大家都叫我小岚,而不叫我小溪。就连我爹爹也喜欢叫我岚儿。” 熊惆道:“你爹是梅七公?” 梅岚溪道:“不是,但也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熊惆道:“那你就慢慢说,我认真听你的话。” 梅岚溪道:“我亲爹其实不是他。他是我的养父。当年,我大概还只有七岁的时候,梅七公便来到了我的家里面,收养了我。我便随着梅七公来到这里,在梅花山庄生活了十年了。” 熊惆不解,好奇地问道:“你的老家是哪里的?梅七公为什么会找你?还有你娘呢?” 梅岚溪撅嘴道:“我也不知道我老家是在哪里了。我只知道那里有很多的雪,几乎是冰天雪地般,非常的美。梅七公为什么找我,我也不知道。至于我娘,在我出身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熊哥哥,你是我小时候最亲的人了。你真的忘记了我了吗?” 熊惆不敢违背自己的心愿,正想如实回答,但想到白天梅七公的提醒,熊惆便有停了下来,转口问道:“你知道你的熊哥哥叫什么名字吗?是不是熊晓天?” 梅岚溪笑道:“熊哥哥,你还是小时候那么的可爱。总是喜欢要人家猜你的名字或者是猜你的年龄。你不是知道你自己叫熊晓天吗?你干嘛还问我。” 熊晓天!梅岚溪要找的人是熊晓天,而不是熊惆。熊惆听罢长长地舒了口气,知道梅岚溪是认错了,顿时豁然开朗。 梅岚溪问道:“你是不相信你就是我的熊哥哥吗?”言罢,梅岚溪卷起了熊惆左边的衣袖,一直到胳膊处,才道,“我若是没有输错的话,你的左边的胳膊上有一块月牙形儿的胎记。你看对不对?” 熊惆愕然,他认可梅岚溪的话。熊惆的左边的胳膊上的确是有一块月牙形儿的胎记。这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熊惆诧异,梅岚溪为何会这么准确的知道他左边的胳膊上的确是有一块月牙形儿的胎记! 熊惆问道:“你为什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梅岚溪莞尔一笑道:“说了你是我的熊哥哥,还不信。嘿嘿。”梅岚溪露出了胜利般的微笑。 熊惆不仅仅满足于知道这些,道:“你回答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左边的胳膊上的确是有一块月牙形儿的胎记?”熊惆的手紧紧地握着梅岚溪的手,握得紧紧的,让梅岚溪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熊惆疑惑充满了整个心扉,哪里还分孰轻孰重,满脑子的心思全在梅岚溪的身上。 “疼!放开我,你先把我放开!”梅岚溪喊道。 熊惆这才感觉自己用力过重了,立刻松手。梅岚溪捂着自己的手,道:“这是你小时候跟我说的。小时候,你还跟我玩结发的游戏,还赤着胳膊给我看。还说,这月牙形儿的胎记,只有你们家才有,其他人绝对不知道的。你怎么会忘记了呢?” 熊惆恍然大悟,他明白了。他现在对儿时的记忆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了。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梅岚溪,也没有理由相信梅岚溪。所有的一切,只有去药王谷找药王将失忆症治好才会迎刃而解。 熊惆也不再为难梅岚溪,她也许自己认识,也许不认识。熊惆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正文 031 佳人赏梅 来到素有梅城之说的攸县,不看梅花,看什么呢? 熊惆在梅花山庄待着,一晃就过了半个月。身体体力也逐渐康复,和梅岚溪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熊惆还透过梅岚溪的口中断断续续的知道了儿时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当然,这些对于熊惆来说,算不上有什么样,倒也颇为有意思了。 这一天,熊惆刚刚起床,门外便有有一名老仆等候着熊惆。熊惆认识这名老仆,叫做梅三,是梅花山庄的管家,深受梅七公的信任。 梅三见到熊惆后,便哈着腰道:“熊公子,老奴等候多时了。” “哦?”熊惆顿感诧异。连续十多天,熊惆都是和梅岚溪在一起,梅七公也不阻拦。虽然平时偶尔见到过梅七公,但也很少会有一些详细的交谈。这一次,梅三的话,让熊惆诧异不已。 梅三道:“老爷吩咐,熊公子起床后便随老奴去书房。老爷在书房等候你。” 熊惆听罢,没有细说,随着梅三而去。几天下来,熊惆对梅七公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在武功修为上,梅七公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性格和脾气上倒是可以用温和来修饰。梅七公看似威严,其实待人和蔼。熊惆对之并不反感。 这么转来转去,几番周折终于到了梅七公的书房。梅三先一步敲了房门,听到梅七公的话后,梅三小心的推开房门。然后让熊惆进去。 熊惆也不犹豫,毅然走进书房。等熊惆一进书房,梅三便将书房关闭。 书房内布局非常的严谨,琴棋书画,样样俱全,而且摆布也很清晰自然。熊惆刚看的时候,便倍感清晰,却要快步走的时候,脚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熊惆双眼再次环顾整个书房,发现看似整齐的琴棋书画的布局其实有着深层的含义。熊惆从左便慢慢地环顾。脑袋里也随着所见之物加以遐想。 等到看完书房没的每一件物品的摆放,熊惆这才明白,书房的布局看似一点也没有什么学问,清晰简单,其实是一个精简版的五行八卦阵。从左边的第一本的金刚经、到第二个方块中的古筝,再到第三个方块中的牡丹花图,接着便是凤凰巢河图以及最后一个板块中的围棋。其实就是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 五行,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 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五行相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熊惆跟着逍遥子学艺的时候,对五行八卦的研究也颇为深厚。而梅七公书房内的布局也极为隐秘,若非熊惆研习五行八卦多年,很难看得出。 熊惆抬头望向天花板,数朵梅花样的花饰所组成的八卦挂在空中。 泰和生阴阳,阴阳生两极,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熊惆望着那八卦,豁然开朗。再看看象征着金木水火土的金刚经、古筝、牡丹花图、凤凰巢河图和围棋。熊惆运用了五行相克和五行相生的道理,按照着自己的理解,小心的迈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熊惆走过了八八六十四步以后,书房内的正北方的墙壁轰然打开。 随后,熊惆看到梅七公坐在书案前,微笑着看着他。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是第一个进我书房的人,也是第一个能够安全从我的五行八卦阵中走出来的人。”梅七公微笑着道。 熊惆走到了梅七公左边的椅子上坐下,道:“五行八卦阵对于我来说,真的不是什么难事。不光是你用五行八卦阵为难我。先前便有人这么做过。” 梅七公道:“谁?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 熊惆道:“薛铁。只是和你不同的是,我走你布阵的时候,你还活着。而我去走薛铁布下的阵势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梅七公道:“是你杀了他的吗?薛铁是不是天涯客栈的主人,江湖上号称京城大侠的薛铁?” 熊惆眼神深邃地道:“他的确就是京城大侠薛铁,但是我并没有杀有着京城大侠美誉的薛铁。相反,他还是我的故交。” 梅七公笑了,笑完后,道:“我忘记了你是逍遥子的徒弟。逍遥子和薛铁可是老相识了。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谁会对京城大侠下手?” 熊惆摇了摇头,道:“若是问我是谁杀了薛铁,我应该知道。但是要问我幕后主使是谁,我的确不知道。薛铁的死相和我师傅逍遥子如出一辙。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是中了唐门暗器——暴雨梨花针而死。” 梅七公听罢脸色大变。 熊惆继续道:“当日,我师傅逍遥子便是中了唐锲的暴雨梨花针才死的。白媚也是。” 梅七公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熊惆却没有意识到,继续道:“你现在用五行八卦阵来困扰我,考验我。我倒是无感,却也想起了这些伤心事。” 梅七公听罢长叹口气,良久才道:“你的五行八卦理论是逍遥子教的吗?” 熊惆默默地点了点头。 梅七公道:“逍遥子这人虽然做了无数坏事,倒头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罢了, 罢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命数所致吧。” 熊惆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师傅?” 梅七公道:“我不仅认识,而且还和他是故友。只是后来,因为一件事情,两人关系闹僵了,多年不相往来。” “什么事情?是不是七年前关于九黎寨的屠杀?”熊惆饶有兴致地问道。 “九黎寨?”梅七公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言罢,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幅画卷,在桌子上面铺开。随即,一副墨梅图展现在梅七公和熊惆的眼帘。 墨梅图,是元朝著名的画家王冕所绘,画风神韵秀逸,令后人叹赏不已。墨梅图的旁边,有着王冕的题诗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引起熊惆注意的,也就是这首王冕的题诗:墨梅。 梅七公道:“这是我多年才收集到的墨梅图,不知道熊公子看了以后有何感想。” 感想,对于熊惆来说并不多。熊惆并不是一个懂得舞文弄墨的人,更不是一个懂得鉴赏的人。熊惆听罢,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我对画倒是没有什么感想。我不是一个懂得鉴赏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摆弄文字的人。” 梅七公抿嘴笑道:“或许,你本来就会鉴赏的。只是你不愿意说罢了。” 熊惆道:“我以前不过是个奴隶,后来做了杀手。” 梅七公道:“你做奴隶之前是什么呢?” 熊惆默然。熊惆以前想过很多次,做奴隶之前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一直想不出来。百花楼里,说他是九黎族的后人,但是熊惆对九黎族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熊惆对做奴隶之前的,一片空白。 熊惆道:“我忘记了。本来,我是打算去衡山药王谷找药王治疗我的失忆症。后来,在湘江边遇到了排帮的公孙龙。之后,我便不知道为何来到了梅花山庄。” 梅七公收好墨梅画卷,一丝不苟地封好,放存在抽屉里面。突然,梅七公的左手从抽屉中划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把剑,剑身弯曲如蛇,而且锋利无比。也不等熊惆准备,梅七公手中的剑便已经击出,直奔熊惆而来。 好在熊惆平时就已经养成了事事谨慎的习惯。梅七公的突然来袭,并没有得逞。就在梅七公的剑,即将刺进熊惆的心口的时候,熊惆竟然轻飘地飘开,趁梅七公回神之际,右手成拳头式往梅七公的腰腹间击出。 哐当! 熊惆的右手并没有击中梅七公的腰腹,而是打在了梅七公手中的剑身上。熊惆出手快,梅七公的出手更快。随着哐当的声响,梅七公的右手紧随着发出一枚银针,直奔熊惆的太阳穴而来。 银针发出,呲呲作响。熊惆不止眼神好,鼻子灵,耳朵也灵敏万分。听到了声响,头部轻微向左弯斜,梅七公发出的银针擦着熊惆的面部皮肤而过,穿过了熊惆的头发,叮当的一声,钉在了墙面上。 “你的速度真快!”梅七公喟然赞叹道。随即收起了手中的剑。 熊惆知道梅七公并不是有意害他,也便收回了紧绷的拳头。 梅七公坐下来,道:“你的拳头出手已经很快了。不过,却比不上剑。看你的手掌,我想,你以前也是用剑的吧?” 熊惆点了点头,道:“当剑丢失了以后,我便不再用剑。” 梅七公道:“我想你不用剑,应该是没有找到令你如意的剑。” 熊惆点头承认,不可否认,熊惆的确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剑。 梅七公看着手中的宝剑,道:“这柄宝剑,乃是我年轻的时候在一座雪山上的神秘部落里面获得的。虽然归于我的名下,却一直不听我的号令。每一次出手的时候,我本意是往左,它便偏偏往右边。让我好生厌烦。熊公子若是不嫌弃,我便将他赠予你,如何?” 熊惆拒绝了梅七公,道:“无功不受禄。你要赠给我宝剑,要我用什么条件来换?要我帮你杀人?” 梅七公笑道:“我不要你用什么条件来换我手中的这把宝剑。”言罢将手中的宝剑扔给熊惆。熊惆反应迅速,接过宝剑,看着发出白白的亮光的如蛇般的完全的剑身。熊惆不免内心激动,恍如见到了故交一般,甚是欣慰和欢喜。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熊惆问道。 “墨梅!” 正文 032 墨梅之剑 吾家洗砚池边树,个个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墨梅剑,是当今世上举世无双的宝剑。在红叶所编写的江湖名剑录当中排行第七位,仅次于叶子手中的承影剑。 墨梅,通体漆黑如墨,无刃无锋,平平若尺,是一把无锋胜有锋的德者剑。 平常人拿到无法发挥它的功力,但是有缘人获得,只要能和墨梅通灵的话。剑即是人,人即是剑,人剑合一,万剑归宗。 熊惆打量着墨梅,道:“墨梅这个名字起得还真的蛮好的。只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剑身却好像是一条蛇呢?” 梅七公笑道:“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蛇?” 熊惆听罢,再细细观察墨梅剑身,惊讶地发现,墨梅剑身并非是灵动的蛇,而是一朵朵墨色的梅花所组成的。由于梅花的齿轮过于明显,而且犬牙交错,而边锋利无比,这么一来便像是盘旋的弯弯曲曲的蛇。 熊惆收起宝剑,难得再拥有此神兵利器了。自从上次丢失了陪伴他身边多年的“流星剑”以后,熊惆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再用剑。 梅七公皱眉道:“你为何将墨梅给收好了?” 熊惆道:“既然你说赠予我,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你要我帮你杀人,我便去帮你杀一个人。你要我帮你杀谁?” 梅七公茫然道:“剑,的确是赠予你了。但是,你也得看,墨梅愿不愿意跟你。你拿着墨梅再和我比划比划,看看如何?” “这......”熊惆墨梅剑在手,犹豫不决。 “有问题吗?” “我怕我的剑失手伤了你!” 梅七公听罢,笑了起来,道:“墨梅虽然排行第七,乃是上古神兵利器。我说了,也要看你和它通不通灵,若是不通灵,和普通的剑也没有什么区别。”梅七公言罢,右手呈二指禅式,直奔熊惆而来。 熊惆见梅七公没有动用武器,也不敢直接将墨梅取出,就用剑鞘和梅七公交战。怎知,梅七公远处的时候,是赤手空拳,近处的时候突然之间腰间划出一把软剑,软剑一出手,顿时变硬,直奔熊惆心房。 熊惆暗地责怪自己过于大意,慌忙拔剑相迎。但为时已晚,墨梅剑刚出鞘,梅七公手中的软剑已经离熊惆不过一寸的距离。熊惆纵使出手速度再快,也无法将梅七公手中的剑给拨开。 熊惆紧闭双眼,等待着软剑的刺入。却不料,熊惆手中的墨梅,竟然自动离手,剑身变得柔软无比,迅速缠住梅七公的剑身。熊惆睁眼一看,墨梅和梅七公手中的软剑相互纠缠,各不相让,一时难解难分。 熊惆暗喜,双手成掌式,道:“墨梅,过来。”话音刚落,墨梅剑便放开了梅七公手中的软剑,落入熊惆的手掌之中。 梅七公收起软剑,将软剑捆入腰间,笑道:“墨梅已经找到了主人了,你就是墨梅的主人。” 熊惆道:“我不知道墨梅为何会这么听我的话,还会这么护主。” 梅七公道:“墨梅并不是中原之物,自剑刚铸成以来便具有了灵性。凡是能够和墨梅剑通灵的人,便是墨梅剑的主人。数年前,我在四川蜀山遇到过一男一女。难得身着黑衣,女的身着白衣。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当时已经身负重伤。后来经过我的救助,才得以幸存。但是黑衣男子终生见不得阳光。” 熊惆默默地听着梅七公的话,熊惆喜欢听故事,尤其是喜欢听身边人的故事。熊惆根据梅七公所述,内心早已经大致猜到梅七公的口中所说的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便是当日遇到的黑郎和白媚。 梅七公继续道:“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将这把墨梅剑赠予我。他们嘱咐我说,他们虽然不是墨梅剑的主人,但是若干年后会有墨梅剑的主人出现。到时我即将墨梅剑赠予他即可。后来,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隐遁山野,与我也断了联系。只是,这墨梅剑伴随着我,也差不多七年了。” 梅七公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熊惆道:“或许你说的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我认识。他们应该是我当日在棺材店见到的黑郎和白媚。黑郎和白媚仿佛早就认识我一般,处处言语挑衅。怎奈我因为师傅逍遥子暴毙,而且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失手将黑郎杀死。随后不久,白媚也死在了唐门的暴雨梨花针之下。若早知今日,我当初何必要杀了黑郎?” 熊惆对当日失手杀死黑郎懊悔不已。 梅七公道:“万事皆有定数,熊公子也不要过于自责了。熊公子说,你患上了失忆症,说要去药王谷找药王治病。不知道熊公子几时出发?” 熊惆道:“我要先找到我的朋友,然后再去。在这个世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亲近的朋友。”熊惆言辞凿凿,斩钉截铁。 梅七公道:“药王谷的药王可谓脾气古怪,并不喜欢给人治病。熊公子此去必定有众多的阻拦。熊公子还要去吗?” 熊惆道:“去!一定要去。倘若我能够恢复记忆,知道我是谁,知道是谁害我。我受点苦何足道哉?再者,若是我真的为九黎族人,或许我能够恢复记忆,便能够找出灭九黎族的元凶。这点苦,我是必须要吃的!” 梅七公走到书案前,坐下来,道:“罢了罢了。熊公子执意要去药王谷的话,我也不再挽留。明日你便可以动身。”言罢,拿出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信,递给熊惆,道,“如果你有幸见到药王,那么就将这封信给他。或许,他会考虑医治你的病。” 熊惆接过信收好,正想出言感谢,却听到门外熙熙攘攘的,吵闹非凡。 梅七公面露愠色,先一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便看到梅花山庄内的家丁个个拿着武器,在院内的平地内集结。 梅七公拉住了当中一名家丁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这般紧张?” 家丁道:“启禀老爷,排帮的公孙龙在门外叫阵,说要我们放了熊公子。小姐知道后,恼怒万分,命令所有的家丁集结,和排帮的人决战。” 梅七公听罢,大怒。道:“荒谬!简直是荒谬。快去传我命令,散了,全部散了。”家丁见到梅七公发火,不敢再多说,领着梅七公的旨意,立刻传达给梅三。梅三知道后马上一五一十地告知家丁们带着武器散去。 梅七公快步往梅花山庄门口走去,熊惆紧跟其后。在熊惆看来,梅七公是他敬重的人,公孙龙是夏芸的朋友。二者都不能出事。况且从梅花山庄家丁的口中也得知公孙龙的目的就是为了他,熊惆更应该去化解这场误会。 还没到庄门口,便听到了公孙龙的声音在不停地谩骂:“梅七公,我敬你是武林前辈,不想和你为敌。你快将我熊公子给放出来。公孙爷爷我不为难你!” “梅七公,你不要仗着梅花三弄而肆意妄为,绑架了我家熊公子,难道是道义所为吗?你不交出熊公子,我排帮这百八十号弟兄就赖在这里不走啦!” 听着公孙龙的谩骂,熊惆倒觉得有些刺耳。离庄门口越来越近,熊惆和梅七公又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熊惆可以听出来,这是梅岚溪的声音。只听得梅岚溪道:“熊哥哥是来我家做客的,你们休想来害他。休想——” 梅岚溪和公孙龙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谩骂,二人也不觉得劳累,反而跃马越起劲,让赶过来的梅七公和熊惆都顿感诧异。 熊惆刚到门口,便看到公孙龙和夏芸领着一帮排帮的兄弟,装扮也是和当日在客船上看到的装扮一样吗,列队站在梅花山庄门口。而梅岚溪拉着一根玉箫,在不停地张扬着和公孙龙斗嘴。 公孙龙嘴上虽然说不怕梅花山庄的梅七公,也不惧怕梅花三弄。其实,对梅花山庄是忌惮的。因此,敢于有违自己的身份和一名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斗嘴。公孙龙也料到,梅七公会出来。而梅七公出来,公孙龙便有理由让梅七公放人。 熊惆和梅七公同时出现,打乱了公孙龙的计划。夏芸远远地见到了熊惆后更是惊喜万分,喊道:“熊小子,看你油光满面的,应该是在梅花山庄吃得好,睡得好吧?亏我四处查探才知道你是被梅花山庄的人给救了。快过来,随我回去。” 熊惆知道是故知以后,想化解这场误会,真想开口向梅七公解释。怎知梅七公没等熊惆把话说出,便来到阵前,喊道:“区区排帮也想来撒野?当我梅花山庄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鱼肉吗?” 公孙龙语塞,知道自己理亏,便道:“梅先生,在下排帮三当家公孙龙。因为得知贵庄救了我的一个朋友,所以前来接朋友......” “接朋友?是这样接的吗?”梅七公冷笑着打断了公孙龙的话,“你们也看到了,熊惆的确是在我梅花山庄。但是如果真的就被你们这么轻而易举把人带走的话,我梅花山庄颜面何存?何以在江湖上立足?” 正文 033 神秘身份 公孙龙听到梅七公的话,暗自懊悔,后悔刚才说话也太过着急了。梅花三弄,公孙龙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在江湖上也曾听人说过。梅花三弄,乃是当今数一数二的暗器,仅次于孔雀山庄的孔雀翎。 南梅花,北孔雀。 这是江湖上一直就流传着的。早些年,公孙龙出入江湖,就听人说过,北方的孔雀山庄的秋家和南方梅花山庄的梅家是绝对不能够惹的。因为,一旦惹怒了这二家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家奴,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公孙龙虽然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数十年了,也经过了不少的风风雨雨。如今虽然是排帮的三当家,但是当上三当家并不是全靠着武功修为,而是凭借着脑瓜子机灵。公孙龙的外号混江龙,不是因为公孙龙的武功好,而是因为公孙龙太过于圆滑。但是,向来圆滑的公孙龙语塞了。 夏芸见公孙龙久久不说话,便道:“梅庄主,我们也是因为思人心切,才叨扰了贵庄。不敬之处,还请梅庄主海涵。” 梅七公冷哼一声,道:“海涵?我看熊公子文质彬彬,知书达理。满以为他的朋友也是有修为懂礼数的,却不料都是一些蛮人莽夫。” 夏芸听罢,大惊,笑道:“你说熊小子知书达理?哈哈,你一定是说笑的吧?”在夏芸的印象中,熊惆一直是冷的像冰一样,第一次听到人评价熊惆是知书达理,夏芸不免发笑。而让夏芸发笑的是因为这么评价熊惆的还是当今有名有望的梅花山庄的庄主:梅七公。 梅七公道:“当然。熊公子比你们懂礼数多了。你们要想从我手中要人,其实也不难。留下你们的舌头就可以了。”梅七公说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但梅七公一出,顿时让排帮的弟子哗然。 舌头,是人说话的时候必须需要的,若是割下了舌头,岂不是剥夺了说话的权利? 公孙龙道:“梅庄主,你这不是有意为难我们吗?” 熊惆也向梅七公求情,道:“梅庄主,他们......” 梅七公很快打断了熊惆的话,道:“你不必多说,这事,我自有分寸。”言罢高声对着公孙龙道,“公孙龙,条件已经开到这里了,是走是留,你们看着办。” 公孙龙听罢,脸色变成土色,怒道:“梅七公!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虽然知道你梅家的梅花三弄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暗器。但是这并不证明我就会怕你。有本事,咱们两个单个打,决一生死!”公孙龙明白梅花三弄他自己是躲不掉的。与其被暗器杀死,倒不如和梅七公大战一场。 梅七公笑道:“你倒是爽快。要打,我陪你就是!而且,我还不使用梅花三弄。看看你这个在湘江横行霸道的排帮的三把手武功修为是不是名副其实?” 公孙龙见到梅七公答应不使用梅花三弄,顿时放宽了心,道:“好!我向来仰慕梅庄主的武功,近日倒是要讨教一下了。”言罢,手中的镰刀发出闪闪地白白的亮光,公孙龙呐喊一声,冲上前去。 梅七公也随之上前,和公孙龙战斗在一起。 自古高手之间的对决,无一不是酣畅淋漓,或者是风云变幻,或者是昏天暗地,或者是飞沙走石。但梅七公和公孙龙之间的对决却是出奇般的洒脱。若说梅七公是江湖前辈,年龄也不过半百。其身法俊秀伶俐倒也不为奇怪。但说公孙龙,可是排帮三把手。排帮弟子大多市井之徒,身形飘逸,这不得不让观战的人奇怪了。 熊惆的眼神并不是在梅七公的身上,而是在公孙龙的身上。梅七公的武功身法,熊惆刚刚有所领教,其最关心的还是公孙龙的身法。公孙龙到底不是凭借无力登上排帮三把手的宝座的,和梅七公才战了不过十来回合,变气喘吁吁,无力招架。 梅七公和公孙龙相斗之余,眼神一直不离夏芸,等到将公孙龙逼入死角,让公孙龙无力反抗的时候,梅七公突然弃掉公孙龙,手中软剑直奔夏芸而来。 熊惆见状,暗道一声不好。他知道梅七公的剑法的精妙,生怕夏芸无法招架。不知不觉地起身,飞速往夏芸方向赶来。 夏芸见到梅七公阵势突变,也知道梅七公不好对付。拿出手中佩剑,想要挡住梅七公的剑,怎知剑刚拔出来,便听到哐当的声音,熊惆手中的墨梅和梅七公的手中的软剑交织在了一起。 “梅庄主手下留情。”熊惆劝道。 梅七公嘴角微微一抿,也不答话,手中的软剑唰唰几声,绕过了熊惆,直奔夏芸而来。夏芸拿着手中的剑和梅七公相斗。不到十回合,夏芸便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吃力,根本就不是梅七公的对手。 夏芸额头冷汗直流,左后的手腕处悄悄地多了一根银色的针。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夏芸左手倏地发出一枚银针,直奔梅七公而来。 梅七公根本就没有料到夏芸会发暗器,等到看到银针的时候,银针离他不过三尺远的距离。梅七公暗叫不好,左手倏地变换阵势,外衣迅速脱下。一招犹如大鹏展翅一般的招式,将夏芸的银针收入衣服之中。 出手之快,连不远的夏芸都没看清楚。 梅七公拿住夏芸发出来的银针,脸色大变,问道:“姑娘到底是谁?为何会有唐门的暗器:暴雨梨花针?夏天磊是你什么人?” 夏芸听到梅七公的问话,支支吾吾地道:“这哪里是什么暴雨梨花针?这是我的绣花针!” 梅七公笑道:“姑娘说笑了,谁家的绣花针会做的这么的精巧吗?” 夏芸默然。 梅七公继续道:“暴雨梨花针是唐门的独到的暗器,相信你比我还要清楚。但是,你是否知道,这暴雨梨花针还是有区别的?” 夏芸愕然,疑惑地眼神看着梅七公。 梅七公继续道:“暴雨梨花针分为唐氏和夏氏两种。唐氏的暴雨梨花针做的虽然细,但是发出来的时候,必须是多只银针一并发出的。夏氏的区别就是,一次只有一根一阵,而且每一根银针都会致命!” 夏芸茫然,熊惆更奇怪。想起了当时白媚和夏芸的死相,死的都是被一根银针所伤的。如果真像梅七公所说,夏氏的暴雨梨花针是一根一根发出来的,唐门的是成片成片的发出。岂不然,杀了白媚和薛铁的是夏芸? 只听得夏芸道:“你说暴雨梨花针是唐门的独到暗器,唐门的人姓唐,一个姓夏的人怎么会有暴雨梨花针?” 梅七公道:“哼,如果我没有猜错,川陕大侠夏天磊应该是你的父亲吧?我绝对没有猜错,你就是夏天磊的女儿!世人只知道夏天磊和唐门的门主唐渊是拜把子兄弟,但是却忽略了夏天磊还是上一任唐门门主唐霸天的得意门生!” 夏芸手中的剑慢慢放下,眼眶里也流出了泪水。她不再一味否认,她知道在梅七公这个江湖前辈面前,再怎么掩饰,也无法完全掩饰的了。 梅七公手拿着银针,道:“当年唐门老门主唐霸天病逝,唐霸天的儿子唐渊当上了新一任门主。一向能力比唐渊要强十倍百倍的夏天磊自然不服。但又不愿意让唐门处于内乱当中,便反出唐门。后来竟然不知为何,夏天磊和唐渊又突然走到了一起。只是,没多久,夏天磊又被唐渊追杀,而且是赶尽杀绝的追杀!” 夏芸的脑海里回忆起来了七年前的某一个晚上。 那天,月亮非常的亮,也非常的凉。 月色下的松柏树,葱郁无比,但又少不了阴森和恐怖。年仅十二岁的夏芸坐在自家屋门外,看着月亮,数着星星。夏芸的母亲,便坐在灯火旁边,一针一线地缝补着衣服。每缝补一线,便会问夏芸一个问题。 “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九十一......二百五十一、二百五十二......”夏芸就这么数着,一直数到了第三百的位置,突然之前,屋外风吹草动,刮起阴风。夏芸害怕地跑回屋里,偎依在母亲的怀里。 “娘,我怕!我怕!”夏芸的脸紧紧地贴着母亲的肚皮,不敢再看窗外。 夏芸的母亲面色苍白,木讷地看着屋外。不一会儿,无奈出现了四名身着黑色衣服的蒙面男子。这些男子,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剑,眼神犀利地盯着夏芸母女俩。 顷刻间,黑衣男子已经进入屋内,问道:“夏天磊在哪儿?” 夏芸的母亲支支吾吾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边说话,边紧紧抱住夏芸。 黑衣男子不愿意和夏芸母亲逞太多的口舌之争,也不顾夏芸的母亲的言语反对,进屋便胡乱搜查。乒乒乓乓的,瞬间屋内便是一片狼藉。但还是没有见到夏天磊的踪迹。 黑衣男子道:“既然找不到夏天磊,只好拿你们的人头回去复命了。”言罢,慢慢地走向夏芸母女俩,手中的剑也高高的举起,几欲砍下。 “啊!”黑衣男子的剑,还没有砍下,便发出了痛苦的惨叫,随即倒地一动不动,受伤的皮肤瞬间变黑,人也迅速化为一滩尸水。 其他三名黑衣男子见自己的同伴就这么消失了惊吓不已。手中的剑,已经挡在了自己的胸前,两腿发抖,四处观望。 正文 034 冒死突围 “谁要拿我的家眷?”四周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人的声音。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这般歹毒?”黑衣男子其中一个问道。 “爹爹,是爹爹回来啦!”还没等神秘男人回答,唯一在母亲怀里的夏芸突然之间喊道。 黑衣男子一听是夏天磊回来了,三人眼神相互以眼神暗示。两人作为掩护,一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夏芸母女。黑衣人知道,要想活命就只有拿下夏芸母女方可。 “啊!”还没等靠近夏芸母女,正准备偷袭的黑衣男子发出痛苦的声音,随即皮肤变黑,化成一滩尸水。 “你出来!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仅剩下的两名男子嘶喊道。 “英雄好汉?你唐门的人想要借我的家眷要挟我,又算是英雄好汉吗?”神秘男子言罢,又听到了一声惨叫。仅存两名男子当中,又是一名男子倒地,皮肤变黑,化成一滩尸水。 只剩下一名黑衣男子了,是死是活,这名黑衣男子早就料到。拿着自己手中的剑,往夏芸的身上扔去,随即,自己也撒腿就跑。黑衣男子知道,用剑来转移夏天磊的注意力,是自己逃脱的唯一的办法! 可是,他失算了。夏天磊不止杀了他,还让他那掷出的剑反过来刺进了他的后背。黑衣男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这么的死去,比同来的几名黑衣男子要死的痛苦的多。 年幼的夏芸在享受着父亲的意外回归的喜悦的时候,也在经历着一层又一层的考验。夏天磊、夏芸的母亲唐玲、夏芸三人当中只有夏天磊和唐玲会武功。而唐玲虽然也会点自保的功夫,但是面对唐渊一波又一波的阻击和暗杀,唐玲的功夫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唐渊为了将夏天磊置之于死地,唐门的人几乎是倾巢而出,一波比一波的实力更强。唐渊知道,即便是夏天磊功夫再高,也经不起这一波一波的车轮战。迟早有一天,夏天磊一定会精疲力竭而死。 唐渊根本就不给夏天磊喘息的机会。夏天磊回到家,也来不及收拾,带着唐玲和夏芸便往外杀。杀声震惊狂野,满山的野草被染成了血红色,夏天磊还是没有将唐渊排出的杀手给杀完。反而自己身体各处受了不少的小伤。 夏天磊明白,昔日的结拜兄弟,同门的师兄弟唐渊已经和自己彻底反目,夏天磊不求能够全身而退,但求自己的妻儿能够安然度过晚年。夏天磊因此必须得往外突围,即便耗尽了自己的力气,也不能让妻儿受到伤害。 夏天磊将夏芸背在自己的背上,左手拉着唐玲,右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长剑。叮叮当当的声音下,杀红了眼。 唐玲并不是普通的人,她是唐渊的表妹,也是夏天磊的小师妹。夏天磊的真名其实不叫做夏天磊,而是唐天磊。乃是唐门上任门主唐霸天的私生子。唐门暗器向来是传内不传外的,而夏天磊又是私生子,没名没分。唐霸天为了让夏天磊承袭自己全部武学,便打破了祖宗定下的规矩,收夏天磊为徒。 谁也不会想到,夏天磊归根结底还是唐门唐家的人! 随着唐霸天的死去,这一秘密也随之归入黄土。但不知为何被唐渊得知。唐渊得知后,便下定决心要将夏天磊除掉。不只是因为夏天磊威胁到自己门主的地位,还抢走了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唐玲。 夏天磊累了,累的瘫倒在了地上。仔细算了一下,夏天磊拉着唐玲背着夏芸已经走了五十里路。这五十里路,夏天磊根本就没有歇息过,一直在和唐门的杀手格斗。一路过来,夏天磊足足杀了九十九名唐门的弟子,有些还是他当年在唐门时候的嫡系。 夏天磊累了,累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唐玲呆呆地坐在夏天磊的身边,无奈而又无助地道:“唐渊为何要杀你?而且是赶尽杀绝?” 夏天磊两眼发直,面目发黑,根本就辨不清唐玲的话。唐玲继续道:“是不是他知道你是舅父的亲生儿子了吗?” 夏天磊依旧默然,眼睛微微地眨了一下。 唐玲怒道:“就凭这点,唐渊就要赶尽杀绝?丝毫不顾念多年的同门之谊?” 夏天磊摇了摇头。夏天磊已经不能说话,也不愿意说话,他要蓄积能量,做最后的一搏。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儿落入唐渊的手中。 唐玲奇怪地问道:“那是什么原因?他杀你还有其他的原因?” 唐玲有点激动,紧紧地握住了夏天磊的手。夏芸虽然年幼,但是对于父母的对话自己清楚的很。走到唐玲的身边,紧紧抱住了唐玲。 夏天磊叹了口气,原本不打算说话的他终于说话了。道:“暗河,一切都是暗河。我和他闹到非要分个生死的地步,都是因为暗河!”夏天磊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唐玲不知道暗河到底为何,问道:“暗河是什么?是一个行动?一个计划?还是一个组织?” 夏天磊道:“组织。一个杀手组织!” 唐玲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知道了,她曾经听夏天磊提及过,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在操控着很多人的性命。夏天磊也正在被他们控制。当时,夏天磊本来就想脱离这个组织的掌控了,后来还是因为顾及妻儿而迟迟不愿意。 当时,唐玲还劝夏天磊,若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便不脱离吧! 如今,唐玲看到因为夏天磊因为脱离暗河而被唐渊追杀,便明白,夏天磊一定是跟着暗河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唐玲弯下身子,紧紧地抱住夏天磊。道:“天哥,无论你做了什么,我和芸儿都相信你。即便是你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情,我和芸儿都相信你是被逼的。” 夏天磊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被逼的。我是自愿的!” 夏天磊话一出,让唐玲顿时愕然。 夏天磊继续道:“这一切都是自愿的!”夏天磊之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继续说下去。因为,灵敏的耳朵,已经躺夏天磊听到了远处的风吹草动。他明白,唐门的追兵又有一批悄然而至。 夏芸的记忆也就停止在了这一刻,她已经不记得当年夏天磊是如何杀出重围的,她也不记得当年夏天磊是如何带着她和母亲一起隐居在荒郊野岭。她只记得,那一刻,她突然被人打昏。醒来之后,已经躺在了一家简陋的农家小屋内。 屋内有他的父亲夏天磊,也有她的母亲唐玲。只是之后,唐玲身染重病,不久便去世。夏天磊也身负重伤,倾尽全力教夏芸读书写字习武。夏芸长大后,夏天磊已经风烛残年。夏天磊再三叮嘱夏芸不要深入江湖。最终夏芸还是违背了夏天磊的意愿。悄悄出山! 一出山的夏芸便得知一名年轻的杀手想要杀渝州城内知名镖局定威镖局的总镖头百里青云。而且还有唐门的人做保镖。夏芸一是好奇年轻杀手的模样,二是想要探听唐门的虚实。这才在渝州城内结识了熊惆,开始了接下来的故事。 “夏芸,你说。杀白媚的,是不是你?”熊惆走到夏芸的身边问道。 夏芸这才被熊惆的话惊醒。夏芸听罢,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没有杀白媚,我也不认识白媚。” “那薛铁呢?”熊惆道。“昔日,我在天涯客栈的时候,黑白无常将薛铁的遗体带回来的时候,也是发现他是因为一根银针致命的。而针孔的大小,而梅庄主手中的银针大小刚好一样。杀人凶手不是你,还是谁?” 夏芸眼角流出了泪水,证据确凿,她知道她无论如何争辩也无济于事。只得深情地道:“如果我说,我没有杀白媚,也没有杀薛铁,你会相信吗?” 熊惆默然,良久,才摇了摇头。 夏芸叹了口气,道:“我记得,当年在避风港,我用唐门的七星绝命散杀了百里唐龙的时候,你曾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既然将你当成朋友,那么我就相信你,信任你。如今,你不愿相信我了,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熊惆摇了摇头,道:“我和你依旧是朋友。但是你为何要杀白媚,为何要杀薛铁,你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只希望你能够像一个朋友一样的,跟我说清楚。” 夏芸是熊惆的朋友,唯一的朋友。熊惆并不想失去夏芸,但是面对罪证确凿的场面,熊惆没有理由不问个明白。 夏芸道:“我没有杀白媚,也没有杀薛铁。谢谢你,熊小子。谢谢你把我当成朋友!”夏芸言罢,袖间银针又是一根发出,直奔熊惆而来。熊惆反应迅速,一个侧翻,躲过了夏芸的银针。但要看夏芸的时候,夏芸已经不知所踪。 熊惆明白,夏芸并没有恶意伤害他。如果夏芸想要他的命,熊惆绝对是躲不掉的。白媚、薛铁便是唯一的见证。 正文 035 诗仙之门 巍巍地衡山坐落在湖南衡阳境内,群峰巍峨,气势磅礴,72峰逶迤800里,贯穿7个县市。而这七十二峰当中每一座山峰都有着一个山寨在把持。江湖上,也称之为衡山七十二寨。 早些年,衡山派被诗仙门的人所拥有。诗仙门是唐朝玄宗年间著名诗人李白的弟子所创的一个门派。李白好习剑,其剑术仅次于当时的剑圣裴旻。 据《独异志》载,“(裴旻)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漫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入,观者千百人,无不凉惊栗”据说是当年裴旻在母亲守孝期间,想要请大画家吴道子在天宫寺做壁画以悼念亡母。 吴道子早就听说了裴旻剑术高超,便道:“我好久没作画了,若是裴将军一定要我作画的话。那么便请将军先舞一曲‘剑舞’启发一下我的画思。” 裴旻听罢,随即脱去孝服,持剑起舞。只见裴旻走马如飞,左旋右抽。瞬间,又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旻引手执鞘承之,剑透室而入。也就是说被抛起数十丈高的剑,竟然能用手持的剑鞘接住,使其直入鞘中,真是剑技绝招。 当时,几千名围观者为之震惊,赞叹不已。吴道子也被那猛厉的剑舞气势感动,画思敏捷,若有神助,于是挥毫图壁,飒然风起,很快一幅“为天下之壮观”的壁画就绘成了。 李白的剑术虽然不比裴旻,却也可以称为天下第二。李白门下的弟子,不光学习李白的诗文,也学习李白的剑术。在李白看来,剑即是诗,诗即是剑。诗和剑,是相生相成的,不可分开。 李白为了将自己的诗歌融入到剑术当中,在教习弟子剑术的时候还特意给每一个招式灌入了诗歌的名字。李白每一句诗便是一个剑招。弟子们学诗学得快,学剑也学得快。、 后来李白死后,李白的弟子黩武深得李白剑法的精妙,便誓将李白剑法发扬光大。于是带着李白的孤儿来到衡山之巅的祝融峰创立了举世闻名的诗仙门。诗仙门很快在黩武的手里发扬光大,成为了江湖第一门派。 直到北宋末年,诗仙门门主林振南因为过于猜忌,而导致其师弟萧若风反出祝融峰,与芙蓉峰创立另一个诗仙门。 随后,紫盖峰、天柱峰、岳麓山、云密峰、石廪峰、天柱峰、狮子峰、朝日峰......等衡山七十二峰相继出现了诗仙门的弟子开山创派。流传了几百年的诗仙门顿时瓦解,从此走上下坡路。到明朝中叶已经逐渐淡出了江湖人的视野。 衡山脚下,熊惆手执墨梅剑望着衡山主峰祝融,眼神一动不动。 夏芸的突然离开,让熊惆倍感失落,就像第一次夏芸离开一样。熊惆忘不了夏芸第一次失踪的日子。 那一次,熊惆也是在一座山的山脚下,只是那座山不是衡山,而是雪峰山。 雪峰山下,熊惆和夏芸并排地走着。夏芸依旧是乐观而且富有激情。时不时会问熊惆很多的问题,而熊惆始终只是简单的一两句话便搪塞敷衍掉夏芸。夏芸并不为此而懊恼,反而问了更多的问题。 问题问多了,熊惆答也话也多了。而这么一问一答,对于漫长的爬山的路,刚好起到了消磨时间的作用。 来到雪峰山山腰之处,十八茅弯的牌坊前。熊惆建议停下来歇息。因为,无论何时,熊惆登雪峰,只要到了这个地方就会停下来,然后在牌坊的右端的石柱上敲打三声,以告知逍遥子。 只是,这一次,逍遥子早就在这里等他!而且目光非常的严厉。 熊惆本以为逍遥子会惩罚他,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是,逍遥子竟然意外地让熊惆离开,留下了夏芸。夏芸那次和逍遥子谈了很久,最终也在和逍遥子谈话之后消失了。 熊惆本来想要问夏芸的下落的,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逍遥子也没有特意告诉熊惆,只要求熊惆以后不要再和夏芸联系。 熊惆现在才明白,或许那个时候,逍遥子已经认出了夏芸是川陕大侠夏天磊的女儿,逍遥子才阻止他和夏芸交往。 “也不知她现在在哪里了。”熊惆喟然而叹。 人在的时候,总是不懂得珍惜。人走了以后,便会不断地想着她。熊惆也不知道自己对夏芸越来越依赖,也不懂得夏芸为何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心房。他只是知道,他见到夏芸的时候,便好像见到了亲人。夏芸离开以后,他便好像失去了亲人一般。 熊惆自己也很奇怪,夏芸明明是杀了白媚和薛铁的凶手,自己本该是要恨她的。熊惆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恨,而是思念,无知无尽的思念。 “或许,她已经回家了吧!”熊惆一边登山,一边默默地感叹。思绪也回到了数天之前。 当时,夏芸的突然离开,不光是让熊惆倍感无奈,就连和夏芸一起来的公孙龙也觉得突然。公孙龙见夏芸突然离开,而且也知道所有的证据证明了夏芸是杀人凶手。但是公孙龙护犊心切,指着熊惆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芸丫头在你失踪后,茶不思饭不想,食不能寐,寝不能安。你居然这么对她!” 熊惆不答。 公孙龙骂道:“我告诉你,芸丫头并不是什么夏天磊的女儿,她是我排帮的二当家胡小刀的干女儿!”言罢,手中的镰刀已经悄然往熊惆砍去。 熊惆虽然不答公孙龙的话,但是公孙龙的每一句话,熊惆都听得清清楚楚,公孙龙的每一个动作,熊惆也看得明明白白。公孙龙刚出手,熊惆手中的墨梅剑已经刺出,先一步刺进了公孙龙的胸口。 “你?!”公孙龙怎么也不敢相信熊惆会这么对他!公孙龙的本意也只是教训一下熊惆而已。但是熊惆出手,便要了他的命。 梅七公也为此感到疑惑,正想追问,却听得熊惆道:“我杀了很多的人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若不是你带着夏芸来梅花山庄,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言罢,熊惆取出墨梅剑,公孙龙到底,眼睛都没有合起来。 至此,熊惆成为了排帮的敌人,排帮下出了通缉令:凡是能够擒拿住熊惆者,便为排帮的三当家。 梅花山庄是不能再呆了,熊惆也不想连累梅花山庄。第二天,熊惆便悄悄地离开了梅花山庄,只留意下一封书信告别。熊惆知道,若是当面告辞的话,梅岚溪一定会跟出来。梅岚溪天资聪颖,但是却不会武功。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在江湖上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梅花山庄是梅岚溪最好的住所。 只要有梅花三弄,没有人敢跟梅花山庄过不去。 哗哗—— 哗哗—— 梵音谷内突然刮起了风,风的吹拂下,小道边的松柏树沙沙作响。熊惆的身前却多了许多的枫叶。在梵音谷内,是没有枫树的,可是却有不少的枫叶飘下。这其中一定有鬼。 熊惆顺势拿住一篇飘拂在空中的枫叶,只见叶子上写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熊惆愕然,这句诗,熊惆当日在棺材店的时候也见到。只是当时不以为然,没想到现在在衡山梵音谷内见到成片成片的枫叶。 熊惆顺势再拿住一篇枫叶,枫叶上写着:“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依旧是李白的《剑客行》,熊惆将枫叶扔掉,再拿一片,却写着:“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换成了李白的《静夜思》了。 熊惆连续拿了数十片枫叶,上面全是李白的诗歌。熊惆顿感不解,这群山环绕的衡山梵音谷内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枫叶飘落,而且叶子上都为李白的诗歌。莫非居住在山上的人喜欢将李白的诗歌写在枫叶上的缘故? 熊惆沿着枫叶飘来的方向一路走去,还没出梵音谷,却听得一阵阵犹如寺庙诵念经文时候的声音道:“什么人胆敢擅闯衡山?不想活了吗?”梵音谷内说话的声音不光会激荡起一层一层的回音,而声音如梦如幻,如仙如魔,仙魔交织,乱人心智。 好在熊惆没有刻意去听这些奇怪的声音,而是一股脑儿地向着枫叶飘零的方向走,没多久被便已经到了枳木潭。熊惆将墨梅剑紧紧地握在手中,他发现,前方已经多了两个人,两个凶神恶煞,可能取了他性命的人。而漫天的枫叶正是这两人所发。 正文 036 浮屠双煞 熊惆对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墨梅,不敢掉以轻心。走到离两名男子差不多只有两三米远的距离的时候,熊惆停了下来。沉默,不语。 熊惆并没有像其他的一些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一样,会拱手作揖,好言和这两人说话。熊惆早就看出了,这二人并非善类,因为他们正是晋王十三个奴隶当中的两位。十一号和十三号。 十一号和十三号是晋王在熊惆待在晋王府最后一年收养的奴隶。当时不过十二三岁,熊惆也不怎么和他们有过交流。熊惆习惯了独来独往,并不愿意和十一号、十三号促膝夜谈或者是把酒言欢。因此,熊惆见到十一号和十三号在这里阻击他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 让熊惆奇怪的是,这个人为何会一直发着这些奇怪的枫叶,而这些枫叶,熊惆竟然当日在棺材店也见到过。这枫叶确实是属于十一号和十三号吗?若是如此,当日在棺材店,还有晋王的人在场。 只听得较为年轻的十三号道:“八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熊惆轻轻地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十三号又道:“曾经,你是我和十一号的偶像,梦想着和你一样可以为王爷分忧。你当时失踪了,我们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如今,你倒是突然之间出现了,可是晋王却不高兴了。唉,这到底是为何呢?造化弄人啊!” 十一号也道:“可不是吗?晋王的风格你是知道的,不能为己所用必定是己方的敌人。你失踪后还活着干嘛还要出来,而且还要被晋王看到,干嘛还要拒绝晋王呢?你这不是找死吗?” 熊惆笑道:“恐怕。我失踪后的踪迹,晋王应该早就知道了吧?”熊惆的眼睛盯着十一号和十三号手中的枫叶,目光如炬,阴冷吓人。 十一号慌忙将手中的枫叶扔掉,道:“这可不是我们的,你可别误会。我们哪里会有这么好看的玩意儿?” 熊惆惊疑地道:“不是你们的?拿这些枫叶为何会出现在你们的手上?若不是你们的?那又会是谁的?” 十一号道:“管他是谁的,反正不是我们的就是。我们是奴隶读书本来就很少,上面写的根本就不认识。谁会无聊把字写在枫叶上?”十一号冷冷地哼了一声。 熊惆也案子认可了十一号的说法,觉得十一号说的确实有道理。 又听得十三号道:“八号,你是要我们兄弟俩出手,还是你自行解决留个全尸呢?” “全尸?”熊惆冷哼道,“怕就怕我自杀以后,你们也得割了我的项上人头回去复命吧?”熊惆说完,手中的墨梅剑已经倏地拔出,将剑往后以撒,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十一号惊疑地小声嘀咕起来,熊惆并不以为意,也无心伤害十一号和十三号,想通过感概的举动吓退十一号和十三号。但是他的想法根本就得不到实现。十一号和十三号,一点也不害怕熊惆手中的墨梅剑和熊惆体内深不可测的内力。 十一号道:“你的剑,我怎么见过?是不是传说中的墨梅剑?” 熊惆点了点头,世间能够认出是墨梅剑的已经寥寥无几,能认出来的绝非常人。十一号,虽然年幼,尚且不过十五岁。但是一眼便将墨梅认出,熊惆不得不对十一号刮目相看。 三号是名满江湖的刀神丁鹏的传人,那么十一号或许也是师出名门。 十一号颤抖地道:“你既然有了墨梅护身,或许,我们两人联手也不是你的对手。” 熊惆笑道:“你们本来就不是我的对手。” 十三号问道:“三号,真的是你杀的吗?”十三号语气略带犹疑。 熊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十一号和十三号听罢,脸色瞬间大变,随即亮出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只听得十三号喊道:“既然你能杀三号。那么也能杀我们。我们今日誓死也要将你的人头带回去复命。”言罢,手中的狼牙棒恍如鬼斧神差一般,精巧绝伦地砸向了熊惆。 熊惆倒也不慌,躲过了十三号的狼牙棒以后,手中的墨梅顺势一道见势,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十三号的腰腹。十三号年纪尚有,不过十三岁。但是身材高大,天生神力。从小又深受晋王的喜爱,对十三号也加倍培养,十三号的反应,绝不比二十三岁的人要慢。 熊惆的剑,即将刺进十三号的腰腹的时候,十三号长呔一声,手中的狼牙棒犹如泰山压顶,压在熊惆的剑身上。所用之力,倾尽全力。若非墨梅乃神兵利器,才不至于当中被狼牙棒给砸断。若是一般兵器的话,早就一分为二,同时,也会殃及熊惆的自身。 熊惆顿感一股强大的劲力透过剑身深入体内,暗叫一声不好。放掉剑柄。墨梅瞬间下落,熊惆的左脚接住下落的墨梅,轻轻往上一蹬。墨梅剑径直上升。于此同时,熊惆的左手抓住墨梅剑的剑柄,一剑往十三号的胸口之处。 整个动作,熊惆只是在瞬间便已完成。十三号倾尽全力对熊惆的墨梅剑发起攻击,自身的防御和反应速度,也锐减了不少。以致于,熊惆换招式相刺的时候,十三号无力还击,也无力闪躲,被墨梅剑刺进熊惆,直穿心脏! 十三号,不过十三岁的年龄,短暂的一生,结束在熊惆的墨梅剑下。 十一号见到十三号惨死,伤心不已。手中的金双锏已经不顾一切地往熊惆击去。十一号知道,熊惆的剑已经刺进了十三号的心脏,要拔出来也需要一定的时机。十一号来不及为十三号惨死而懊恼和伤心,只为抛却情感,擒住熊惆,便是给十三号保持,也是给晋王尽忠。 熊惆见到出手迅速的十一号,不得不震惊,未成年的十一号所肩负的能量。但是又不敢不与十一号为敌。熊惆还没来得及细想,十一号手中的金双锏已经离熊惆的双肩不过一尺远的距离。 熊惆怒喝一声,右手成拳头之势,直奔十一号而去。十一号的金双锏还没打中熊惆,却被熊惆的右手打中的小腹。 噗嗤一声,十一号被击退数十步后,口吐白沫,重伤倒地。 熊惆拿回墨梅剑,一步一步地走向重伤十一号。熊惆并不想伤害十一号,但是也不想十一号回去透露自己的行踪给晋王,熊惆还想要从十一号口中得知前面还会有谁来阻击他。 十一号双眼迷离地看着熊惆,嘴角微微颤抖。良久才道:“你的拳头,和你的剑一样快。” 拳头和剑,一样快。这是不争的事实。在没有获得墨梅剑之前,熊惆一直依靠着自己的拳头。他对自己的拳头的信任,不亚于墨梅剑。 熊惆没有答话,静静地听着十一号的话。熊惆从十一号当下的情景知道,就算他不补上一刀,十一号没多久也会死的。倒不如,让十一号暂且活着,听听十一号的故事。 十一号道:“我本想死在墨梅之下,成为墨梅剑下的魂灵。但却是被你的拳头所伤。这到底是天命吗?” 熊惆道:“听起来,你对墨梅很了解。” 十一号无奈地笑道:“我对墨梅的了解程度应该比你高多了。墨梅,是一把剑。却不仅仅是一把剑那么简单。它还是我们族的圣物,是我们族内人人人崇拜和尊敬的圣物。多年来,我一直在为寻找墨梅而努力。最终找是找到了,但自己却快要死了。” 熊惆心中升起疑惑,问道:“你们族?什么族?” 十一号咳嗽两声,喘了口气,才道:“我并非汉人。乃是昆仑山的昆仑一族。多年来,我们族生活在昆仑山里面,一直享受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墨梅是我们族的圣物,也就是我们族千百年来所特有的圣物。历来就只有传给族长的手中。数年前,一场意外的灾难,墨梅剑丢失了。昆仑一族也惨遭灭族。” 熊惆记得梅七公说过,他得到此剑乃是因为黑郎和白媚所赠,意思是要梅七公等待墨梅剑的真正的主人。当初,熊惆奇怪黑郎和白媚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听十一号说起了昆仑族,或许,黑郎和白媚并非九黎族,而是昆仑族人。 熊惆问道:“你知道黑郎和白媚吗?” 十一号听罢怒道:“黑郎和白媚?我怎么会不知道?若不是他们偷了墨梅剑,大长老也不会死,少主也不会失踪,他们是昆仑一族的罪人!” 熊惆叹道:“或许他们是昆仑一族的恩人。我想,昆仑一族被灭族,和这墨梅有很大的关系。若非黑郎白媚早几日盗走了墨梅,留住了昆仑的圣物。这墨梅岂不是落入奸人之手了吗?” 十一号听罢默然不语,眼角露出了晶莹的泪花,问道:“黑郎和白媚怎么样了?他们现在还好吗?” 熊惆长叹口气,才道:“死了!已经过去多时了。”熊惆将棺材店遇到黑郎、白媚,以及黑郎白媚相继死去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十一号。十一号听罢嚎啕大哭。熊惆不想打扰十一号,绕过十一号,往衡山深处走去。 走刚走几步,却听到十一号在后面喊道:“八号,你知道我是谁吗?” 熊惆停了下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十一号笑道:“我便是黑郎和白媚二人唯一的孩子——雪奴。” 噗嗤,十一号的话刚完,熊惆便听到了噗嗤的声音,转身过去,十一号已经握紧拳头,一拳重重地打在自己的熊惆,随即口吐黑色的血液。 熊惆立刻跑回去扶住十一号,黑郎白媚都是因为熊惆而死的。熊惆不愿意他们的儿子雪奴,也是因为自己而死。 十一号微笑起来,怎么也说不出话。左手拿出了墨梅剑人,随即将剑刃刺进了胸口! 雪奴乃是墨梅剑的剑奴,天命注定,不能保护住墨梅,便要被墨梅所杀。灵魂永远随着墨梅,不离不弃。 抱着雪奴的尸体,熊惆默默无言...... 昆仑族灭族,九黎族灭族,这或许是有什么联系的。熊惆一时也不敢妄加猜测,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随着药王将他的记忆恢复以后才能有所定论...... 正文 037 雪奴傲娇 雪奴,已经死了。死在了墨梅剑之下。 雪奴死的时候,虽然饱受痛苦,但是死的很安详。他最终如愿,死在了墨梅剑之下,灵魂终生守候着墨梅,不离不弃。 谁也不知道雪奴的过去,谁也不知道雪奴的名字。他在王府,在江湖上,就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十一号。 多年前,年仅五岁的雪奴经历了昆仑一族灭族的伤害,而辗转来到了晋王府,成为了晋王贴身饲养的第十一名奴隶。从此,开始了忘却记忆,却又暗自寻找墨梅剑的历程。 昆仑族,上古神族。自从盘古开天辟地的鸿蒙之初,昆仑族人便生活在昆仑山深处,守护着墨梅剑。世代相传,只为等到墨梅剑的主人,然后将墨梅剑传承给他,完成昆仑一族的使命。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昆仑一族本是安详的农宅、小院被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入境。这些黑衣人不顾老弱妇孺或者是手无傅鸡之力的病残,挥剑便刺进所有人的心脏。一个活口都不留,一夜之间,安逸而又清静的昆仑一族几乎被全部消灭。 唯有事发之初,昆仑山墨梅剑的剑奴黑郎和昆仑族族长的女儿白媚暗生情愫,二人携带者墨梅剑偷偷逃离昆仑山。途中遭遇冲冲阻拦,而身受重伤,最终为梅七公所救。黑郎和白媚自知无力保护墨梅,而将墨梅交给了梅七公保护。并且嘱咐梅七公遇到墨梅的主人以后,将剑赠予之。 黑郎和白媚与梅七公告别后,来到了乡间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却还是逃不过灭昆仑族的黑衣人的追截。黑郎和黑衣人大战数百回合,身受重伤,从此与白媚消失在江湖之中...... 而雪奴正是黑狼和白媚的儿子。 黑郎和白媚有了孩子以后,因为思念昆仑山的雪,而给孩子起名为雪奴。将昆仑山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了雪奴,同时也要雪奴继承剑奴,终生守候着墨梅。黑郎和白媚并没有告知雪奴墨梅剑的去处,他们认为,雪奴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 那年,黑郎白媚消失,年仅五岁的雪奴几经流转进入了晋王府,做了晋王的第十一名奴隶。雪奴虽然年幼,却天资聪颖,晋王更是对雪奴疼爱有加。聘请名师,传授雪奴武术。雪奴本来是要学剑的。但想到剑虽然兵器之王,却无法迅速杀死对方,而选择了金双锏。 金双锏是当年唐朝开国大将秦琼的成名武器。雪奴就是因为崇拜秦琼,而休息金双锏。在金双锏名师秦羽的辛勤指导下,十一岁的时候,雪奴便凭借金双锏远走大漠,杀死了当年臭名昭著的大漠飞鹰——白斩鱼。从此,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但没有人知道他叫雪奴,只知道他是十一号。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一路而上,熊惆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在高声朗诵着李白的《将进酒》。随着越走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儿踏进了穿岩诗林的一刹那,熊惆看到山壁间的巨石之上,一名身着白衣的书生,拿着书卷一字一字地朗诵着诗歌。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若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此时,这名白衣书生已经一字一字地朗诵着李白的《蜀道难》了。熊惆嘴角微抿,也不愿意去和白衣书生答话。按照龙四所绘的图纸,药王谷坐落在衡山的蜀王谷内。如今已经到了穿岩诗林,离蜀王谷不过数里之遥。熊惆不想再做耽搁。 “兄台,能否留下来借口水喝——”那名白衣书生见到熊惆不闻不顾后,不禁高喊道。 熊惆知道白衣书生是在叫自己,本来打算当做没有听到。但是想到衡山自古便是名山,一定有很多的能人隐士,也不便不答。而且若是故作听不到,而径直往前走的话,白衣书生能在绝壁之上朗诵诗文,定不是常人。熊惆也不想旁生枝节。 熊惆道:“身上没有水,倒是不远处应该有水井,你若是渴了。去水井喝上一口就是了。”熊惆并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水井,只是凭借着若隐若现的山涧溪水的声音妄加推测。 白衣书生道:“我是不想走远了。水井离此太远,走太远的距离喝口水又要回来念诗。这来来回回,好花时间。我看你腰间水壶内,水声嘀咕嘀咕地响,必定是水。你是不愿意我喝上你的水?而故意推辞的吗?” 熊惆愕然,和白衣书生相距甚远,白衣书生竟然能够听到水壶内很小的水声,熊惆不得不佩服。于是,取下腰间的水壶,道:“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也不便隐瞒。区区一口水,又不是黄金万两,给你!”言罢,卯足了力气,往白衣书生的方向扔去。 怎知白衣书生离熊惆太远,熊惆也无法估计其距离。力气是卯足了,但是一扔却已经超过了白衣书生离熊惆所在的距离,越过了白衣书生而去。 白衣书生眼见水壶远去,倏地望天空一纵,犹如天仙,矫若游龙般地飞向天空。随即,大鹏展翅,右手抓住水壶,飘飘然而下,更像是天上的仙人一般。 熊惆惊讶不已。熊惆在江湖上已经闯荡多年了,期间杀人无数,也见过无数种门派的武功、轻功。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白衣书生如此俊逸秀美的功夫。不仅美如画,而且高深莫测。 白衣书生打开水平咕噜咕噜的喝上了一口。喝完后,大喊道:“好水!好水!”言罢,封住水壶,一把扔给熊惆。 不知道是白衣书生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过。水壶故意扔短了,在离熊惆十米开外往山崖处落下。熊惆不打算拿水壶,也担心是白衣书生有意试探他的武功,便呆若磐石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眨眼功夫,那白衣书生已经消失在崖壁间的巨石之上,而是从山崖深处升起,手中拿着的却是熊惆的水壶。 白衣书生落在熊惆的身边,将水壶递给熊惆,道歉道:“无心之过,还请兄台恕罪。” 熊惆接过水壶,道:“水壶也不值几个钱,掉了就掉了。” 白衣书生笑道:“兄台赠水与我,我必定感激万分。但是小生功力不够,没兄台的那么大的力气,造成水壶下落,治好下崖去将水壶捡回。完璧归赵。” 熊惆道:“你的轻功很不错。”言罢,也不再说话,想要绕过白衣书生而走。 白衣书生道:“兄台过奖了。这是要去哪里?” 熊惆停下来,斜眼看着白衣书生,道:“药王谷。” 白衣书生听罢,突然之间手中的书卷化成一把三寸左右的匕首,直刺熊惆的颈部。熊惆反应灵敏,斜身躲过白衣书生的偷袭。随即,右脚往白衣书生的腿间踢去。还没踢中,白衣书生已经跃然而上,飘在空中。随即,白衣书生手中的匕首,往前一扔,直奔熊惆而来。 熊惆拔出手中墨梅剑,挡住了白衣书生的匕首。哐当一声,匕首被熊惆这么一挡一划,刺进了刻着李白的名诗《长歌行》的石壁上,足足刺进了两寸深,只剩下剑柄在外。 熊惆问道:“你为何听到我要去药王谷后便要杀我?” 白衣书生冷哼道:“少装蒜了。有我白晓飞在,你休想入谷伤害我师傅。” 熊惆大惊,这才明白这白衣书生乃是药王的徒弟,也知道了白衣书生的真名乃是白晓飞。于是,熊惆温和地道:“在下熊惆,想来拜会药王前辈,求药王医治在下疾病。在下并没有伤害药王的意思......” “住口!”白晓飞怒道,“有我白晓飞在,你休想走出穿岩诗林。”言罢,手成抓式,对着刚刚刺进石壁的匕首一吸。匕首吸出,落入到白晓飞的手中。随即,白晓飞呈离玄之箭的姿势,手指匕首,直刺熊惆的眉心骨。 熊惆不敢大意,墨梅剑正想挡住白晓飞的匕首,却听得远处传来“徒儿住手!”的呼声,熊惆和白晓飞同时住手。白晓飞一脸的不甘心,而熊惆却是一脸的茫然,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声音从而传来...... 正文 038 衡山药王 正当熊惆思索之际,却发现一童颜鹤发的老年男子从直落在白晓飞身后。最后那男子闲庭信步般地往白晓飞走来。白晓飞慌忙迎上前去,拱手作揖道:“徒儿拜见师傅。” 老年男子微笑着左手轻轻一挥,白晓飞立刻起身,退居在老年男子的身后,慢步走向熊惆。熊惆这才自信观察了一下老年男子的长相。虽说老年男子看起来也差不多是古稀之年了,但是容颜来说不过是二十多岁作用。唯有脸部的胡须,和银白的头发难以掩饰他的年龄。 而这老年男子和白晓飞一样,都是一袭白衣,通透而又清雅,淡妆却不显平庸。手中一根拂尘,斜放着,活像是画上的神仙一般。 熊惆见老年男子走近,立刻作揖道:“晚辈熊惆,见过前辈。” 老年男子见到熊惆的长相后,脸色大变,但随后便又恢复如初。老年男子捋着自己的胡须,道:“熊公子少年英雄,老朽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啊。” 熊惆愕然。熊惆明白,此次来衡山,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而老年男子却说出了一句恍如预料之中的话一般,熊惆未免心生疑惑。而且,老年男子的话,其敬重的意味很重。熊惆自认为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杀手而已,有何原因让世外高人如此敬重呢? 熊惆立刻道:“您就是药王吗?” 老年男子听罢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什么药王,这里也没有什么药王。熊公子,请回吧!” 熊惆目光如炬,道:“既然您不是药王,那么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老年男子道:“称呼?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熊公子又为何纠结于此呢?就拿熊公子来说,曾经既叫做八号,现在却叫熊惆。我徒儿白晓飞吧,你们可以称它为白公子、白先生,或者晓飞。而我呢,却称之为飞儿。熊公子若是真想知道如何称呼我的话,那么就叫我南极仙翁吧。” 南极仙翁,诗仙门祝融一枝的掌门人。熊惆却并不知道。熊惆得知了老年男子的称呼后,便道:“前辈,在下的确是想要拜会药王,医治在下的失忆症。”言罢,熊惆目光深邃,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望着浩瀚的天空以及深远的山野,继续道,“我身上或许背负着太大的仇恨与惊天的阴谋,我必须要记起来,让死者安息,凶手伏法。” 南极仙翁道:“也许,你即使将失忆症治疗好了,也找不到凶手。或许是你治好了失忆症,却发现熊惆是一个让你意想不到的人以后,你会更加的痛苦。你还会愿意将自己的失忆症治好吗?熊公子,有个时候,忘记比记起来,要幸福的多。” 熊惆默然,忘记一件事情对于熊惆来说比记忆起一件事情要容易的多。 熊惆道:“如果,回忆能够让我知道我是谁,知道我身边的人为何会为我而惨死的话,我想,我愿意。” 南极仙翁听罢,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老朽也就履行我当年的承诺了。熊公子,里边请——”南极仙翁言罢,做起了请客的手势。 白晓飞见罢,立刻道:“师父,万万不可。现在正是外敌入侵之际,你若是给他疗伤恢复记忆了势必会造成功力大减,到时......” “不必说了。为师自心中有数。”南极仙翁打断了白晓飞的话。 熊惆心中一怔,不善言辞的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什么。熊惆本想拒绝南极仙翁的邀请,但是想到南极仙翁可以治疗自己的失忆症,可以让困扰自己多年的心病得以解除的时候,拒绝之意难以表出。 熊惆随着南极仙翁往禹王谷轻步走去。没走都远只听得白晓飞喊道:“熊惆,你这么做,你会后悔的!你为了自己,却伤害了衡山诗仙门,你对得住你的良心吗?” 熊惆不禁停了下来,内心汹涌澎湃,难以平静。 南极仙翁似乎知道了熊惆所想,严词喝止白晓飞道:“飞儿,不可妄言。你只需要守在这里就行。为师心中有数。”南极仙翁说完,白晓飞也不再破口大骂,而是纵身飞到方才朗诵诗文的绝壁的石头上,继续朗诵着李白的诗歌。 熊惆并没有走动,向着南极仙翁问道:“白兄弟说的没错,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私利,而葬送衡山诗仙门。” 南极仙翁笑道:“熊公子无需忧虑,这一切自有定数。老朽在衡山多年,迟迟不愿意云游四方,所等待的就是熊公子。” 熊惆愕然,问道:“为何会等我?” 南极仙翁道:“我们边走变说吧。”于是,二人边走,南极仙翁边道,“这事儿,要从逍遥子说起。当年令师逍遥子突然造访我派,请求我答应他一件事情,便是助你恢复记忆。我当时允诺了。如今逍遥子虽然不在人世,但是我得恪守我的承诺,旅行我的责任。” 熊惆道:“先师不过是江湖排行榜第十位的杀手,前辈乃是世外高人,却为何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先师的请求?” 南极仙翁道:“因为你!” 熊惆道:“我?” 南极仙问道:“不错,就是因为你。” 熊惆自嘲道:“我不过是一名奴隶,几年前,承蒙先师厚爱收我为徒,才勉强摆脱了奴隶的身份成为了一名杀手。因为我?前辈倒是在说笑了。” 南极仙翁笑道:“是或是不是,稍后自见分晓了。” 言谈之间,二人已经步入了禹王谷。禹王谷位于穿岩诗林所在的香炉峰后,由三清桥所连。传说当年大禹南下治水的时候,路过此地,憩息于此,便命名之为禹王谷。 禹王谷地处隐蔽,又有参天大树、陡峻的石林山岩为之掩护,若非有人带路,外人很难找到禹王谷所在。而禹王谷内的药王谷更是别有洞天。 熊惆随着南极仙翁而走,穿过了三清桥,越过了一层又一层云雾遮挡的森林,好不容易来到了一面瀑布之外。本以为没有道路了,却看到南极仙翁在瀑布上轻轻一点,瀑布顿时一分为二,露出了一面安置着机关按钮的小门。 南极仙翁轻轻地扭动着按钮,小门为之二开,南极仙翁先走了进去,熊惆紧跟其后。等熊惆刚踏进去,小门关闭,而瀑布恢复如初。 熊惆不免赞叹道:“如此圣境,恐怕没人能够找得到吧?” 南极仙翁听罢,叹了口气道:“只要有心,再难找到的,也会被发现的。”言罢,只是叹气,不愿意深说下去。熊惆也不便多问,心中估量着南极仙翁所忧也应当是方才白晓飞所说的外敌。熊惆自感无力相助,便不愿意过多细问。 不一会儿,二人进入密室之内,南极仙翁指着一处小潭水道:“此潭水乃是我药王谷内疗伤圣药。你只需浸泡在里面三天三夜即可。” 熊惆惊愕地问道:“这么简单就可以了吗?” 南极仙翁摇头道:“当然不是。”随即从袖间拿出了一本《南华经》道,“潭水虽然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却无法除掉你头脑内的那层已经堆积多年的血块。你在浸泡的时候,不可分神,要默念这本《南华经》,以安定心灵。” 熊惆听罢,接过南极仙翁手中的《南华经》。 南极仙翁又走到药柜旁拿出了一拼药丸道|:“此药丸乃是我精心酿造的玉露丸,你只需要每天早中晚服用两粒,即可。” 熊惆听罢,接过南极仙翁手中的玉露丸。 南极仙翁微笑着看着熊惆,突然,运功一掌,往熊惆胸口击去。熊惆猝不及防,白白挨了南极仙翁一掌的同时,自己也掉到了水潭里面。熊惆怒火突生,正想跃起去反击南极仙翁,却发现自己腿脚动弹不得。 南极仙翁笑道:“你是不是发现自己手脚无力,动弹不得了呢?” 熊惆点了点头。 南极仙翁道:“很好。你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办吧。”言罢转身,缓缓出了密室。熊惆本想开口喊叫,却发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眼看着南极仙翁离去的背影,熊惆内心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良久,熊惆才口服了两粒玉露丸,然后打开《南华经》经文,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翻阅了一遍,熊惆便烂记于心,将《南华经》扔掉,闭目,心里头默念着南华经经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 “夫充一尚可,曰愈贵道,几矣!惠施不能以此 自宁,散于万物而不厌,卒以善辩为名。惜乎!惠施之才,骀荡而不得,逐万物而不反,是穷响以声,形与影竞走也。悲夫!” 不知不觉,熊惆已经默念了十次《南华经》,睁眼一看,此时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熊惆凭借着嗅觉,吃了两粒玉露丸,便继续闭目诵读《南华经》。 等到熊惆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密室内通亮通亮的,熊惆知道应该是第二天的白天了。他拿出玉露丸,吃了两颗。熊惆奇怪已经一天一夜不吃饭了,肚子却一点也不饿。此时,四肢已经有了些许感觉。熊惆不敢过于用力,继续闭目养神默念《南华经》...... 如此反反复复,熊惆又一次睁眼的时候,听到密室外有着磕磕盼盼、碰碰撞撞的声音。熊惆心道:“莫非是药王谷的仇家来了?”念及此处,熊惆想要出去帮忙。但是刚想动身,却又瘫倒下去。 熊惆经过了三天的调养,体力恢复了打扮。但不足以跳出水潭,此时,熊惆内心虽然焦急万分却也还是无能为力。 熊惆深知南极仙翁的忠告,不可分心。平复好情绪好,继续闭目默念《南华经》...... 正文 039 那年记忆 静谧的小山村,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山里的娃儿,三三两两地分落在山村的各个角落里面玩着有趣的游戏。年轻力壮的男人,在自家的田地里,撒着新浸好的种子。而美丽的妇人,却在自己的屋前,拿着针线为自己的男人和孩子,一针一线缝补着虽已破旧却玲珑秀气的衣服。 老人坐在院子里,看着蔚蓝的天空,一脸幸福地回忆着自己的一生,时不时还会发出意味深长的感叹。突然,满脸微笑的老人脸色大变。迅速起身,急匆匆地往村里中心——族长的家里面赶去。 原本蔚蓝的天空刹那间乌云密布,数十只不知名的庞然大物,从周围的山峰上飞了下来,遮住了阳光。安逸的小山村到那时布满了阴霾。 “孩子们,快回屋里去。回屋里去!”老人边赶往族长的家里,边对着路边玩耍的孩子们呼喊道。 “九爷爷,你干嘛去?”一位年方十三岁,满脸稚气却又英姿分发的小男孩拉着老人的衣角问道。 “惆儿。快,快带我去见你爹,快点。”九爷爷拉住惆儿急切地道。 “我爹出去打猎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什么?”九爷爷惊吓的语气道,“那你娘呢?” “娘在家呢!我带你去!”惆儿言罢,跑在九爷爷的前面,直奔家里而去。 九爷爷一脸担心,满目悲怆,再回看看天空。黑色的物体越来越近,很快就要降临在小山村了。九爷爷心知小山村必定会遭遇灭顶之灾,需要族长来组织防御。如今族长不在,也只能找族长夫人了。 不一会儿,九爷爷和惆儿来到了族长的家。九爷爷见到族长的夫人,气喘吁吁地道:“秀儿,大事不妙了。” 族长夫人问道:“九叔,为何如此慌张?” 九爷爷回身指着天空,道:“你看,那些是什么?” 族长夫人一脸不解地道:“先前我就奇怪了,我这辈子还没见到过这么多的鸟儿从山上飞来。怎么回事呢?” 九爷爷叹口气,急道:“那不是鸟!那是人!” 族长夫人听罢,疑惑不解,道:“九叔,何以言之?” 九爷爷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出过山。当时就看到很多朝廷的兵马就是用他们自己制造的可以像鸟儿一样飞行的飞行器攻城掠寨的。现在我们看到的正是那些飞行器。按照飞行器飞行的方向来看,就是我们村。” “什么?”族长夫人大惊,“这可怎么办?天哥他打猎去了。怎么办?” “族长不在,秀儿你就可以暂代族长之位,行驶族长的权利。秀儿,下令吧!”九爷爷语重心长地劝道。 “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 “再不下令就晚啦!”九爷爷气急败坏地道。 族长夫人犹豫再三,才狠下决心,对着九爷爷道:“好,九叔,麻烦你快去警示楼通知阿福鸣钟示警。惆儿,快去狼山叫你爹回来。” 九爷爷和惆儿相继领命而去。而族长夫人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一只又一只的黑色的飞行器,长长地叹了口气。 “都来了吗?” 小村外的旷野上,空无一人。旷野前的一座小径上,十名黑衣人聚集在一起。其中,在中间的一名黑衣人,声音很小,却言辞严厉的问道。 “来了!”其他九人齐声回答。 领头的黑衣人道:“此次任务,就是要找到营丘九头图。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它。” “得令。”其他九名黑衣人齐声说完,分为三组,望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进发。 领头黑衣人依旧站立在原地,看着其他九名黑衣人远去以后,才沉吟道:“本王一定要得到营丘九头图。” 由于族长夫人的紧密的调度和九爷爷的帮助,村里的村民都已经密室当中躲避。整个山村的角落里面几乎没有一人。密室当中,又可以看到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情况,族长夫人和族里的几个长老在一起,眼睛一睁不睁地看着外面。 “糟糕!我家喜儿还没有进来。”村民当中,突然一名中年妇女喊道。 喜儿,是中年妇女的女儿,也是惆儿指腹为婚的女孩。喜儿,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有着人见人爱的脸蛋和纯洁善良的童心。 “喜儿,喜儿,你在哪里啊?”中年妇女不停地嘶喊道,但是密室当中,没有一个回声。中年妇女跑到族长夫人的身边,拉住族长夫人的手,求道:“夫人,求你救救喜儿。她不仅是我的孩子,还是你的儿媳妇。求你了——” 族长夫人抚摸著中年妇女的手道:“放心吧,喜娘,我这就查查喜儿现在在哪里。” 族长夫人言罢,拿着手中的禅杖,对着整个画面运功,四处查询着喜儿的下落。经过几番查询终于看到喜儿躲在一个小角落里面,不停地抽泣。而离着喜儿不远处,便有三个黑衣人慢慢地走近。 “喜儿——喜儿——”喜娘教基地呼喊道,可是密室里如何呼唤,喜儿是怎么也听不到的。 众长老拉住喜娘,九爷爷劝道:“喜儿他娘,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办法救喜儿的。” 九爷爷命众人将喜娘拖过去,好生照顾。 九爷爷对着族长夫人道:“秀儿,敌人有备而来,我们不可以冒险。不能因为一个喜儿,而葬送了全村人的性命。” 族长夫人摇头道:“不,喜儿也是九黎寨的一员。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喜儿遇害。九叔,你留下来安抚村民。我去去就来。”言罢,拿着手中禅杖,便往密室口走去。 密室,巧夺天工,既可以观察到任何一个地方,也可以通向任何一个地方。族长夫人知道喜儿的大体方位后,用着禅杖一比划,顿时穿过了密室的石壁,顷刻之间便出现了喜儿的身边。 喜儿见到族长夫人,立刻扑进了族长夫人的怀里。道:“夫人,我终于见到你了。喜儿好怕——” 族长夫人抱着喜儿安慰道:“放心吧,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族长夫人抱着喜儿正要转身离去,却发现身后已经站着三名黑衣人,没人拿着各自的武器,一动不动盯着族长夫人。 “不好!”身在密室的九爷爷黯然失色,急道,“秀儿有危险。阿大,阿二,阿三,你们快去救夫人。” 阿大、阿二、阿三得令后立刻在九爷爷的功力的传导下来到了族长夫人的身边。 族长夫人见有援兵来了,心一下子放宽了,对着黑衣人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九黎寨,你们不想活了吗?” 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答话。手中的武器发出耀眼的光芒,对着族长夫人这边。族长夫人见黑衣人不答话,也心知必有幕后黑手。族长夫人便又道:“既然你们也是受人指使,不妨将幕后黑手尽数供出。我便饶你们一死。” 黑衣人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发出冷冷地哼声。 其中一名黑衣人小声道:“师哥,这娘们长得倒也标致,杀了怪可惜的。到时留下来,给我尝尝鲜。” 另一名黑衣人道:“唐渊,不可造次。我们的任务只是寻找营丘九头图,而不是滥杀无辜。” 唐渊道:“夏师哥,头儿说了,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营丘九头图。不惜一切代价,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言罢,手中的剑尽数唰唰而出,直奔族长夫人而来。 阿大、阿二、阿三见罢立刻迎了上去。岂料这唐渊,明着是用剑来刺杀,暗地里却用了暗器。阿大、阿二、阿三虽然武功也有,但是疏于防备,加上唐渊的暗器古灵精妙,难以抵挡。没一会儿功夫,阿大、阿二阿三已经死在唐渊的暗器之下。 族长夫人见罢,花容失色。紧紧地抱着喜儿,安慰着喜儿道:“喜儿别怕,有夫人我保护,我们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突然只听得怀里的喜儿瞬间转变语气,阴森恐怖在族长夫人的耳边说到。 族长夫人大惊,慌忙将喜儿放开,扔了出去。这才看清,方才抱着的不是喜儿,而是易容成喜儿的一名矮个子男人。 族长夫人心知中计,准备发功抵御,但是全身麻痹,无力发功。 矮个子男人道:“中了我的唐锲的金蚕蛊,你难道还想反抗吗?你就别枉费心机了。哈哈......” 正文 040 金蚕丝雨 金蚕蛊,是唐门有一种独门毒药。传说是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 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 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象蚕,皮肤金黄,便是金蚕。 亦或是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 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 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金蚕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让过往客人食用。 族长夫人听到金蚕蛊后,脸色大变,想到在抱着喜儿的瞬间便问道了异味。刚开始的时候并不以为意,没想到却被人暗算,中了蛊毒。 唐锲道:“金蚕蛊和三尸蛊,鹤顶红,孔雀胆,血海棠,断肠草,无影毒.并成为江湖上的七大毒物。如今你已经身中金蚕蛊毒,就算我不杀你。你迟早也会慢慢地死去。夫人,识相的就说出营丘九头图在哪儿?我就放了你。” 族长夫人听到唐锲的话,这才明白这些黑衣人的真实的意图。族长夫人深知营丘九头图对于九黎族的人的重要性,不敢半分吐露。 却听得一旁的唐渊道|:“这妇人不说,先给我玩乐玩乐。哈哈......”言罢,就要走上前来,一把抱住族长夫人。却被他身后的夏师哥给一击击退了几步。 唐渊不满夏师哥的举动,道:“夏天磊,你不要以为是我的师哥就得意忘形了。大爷我想快活就快活,干你何事?况且大爷我这么大,还没有玩过九黎族的女人呢! 你少多管闲事。” 夏天磊怒斥道:“你伤害无辜,我就要管。”犀利地眼神盯着唐渊和唐锲,唐渊和唐锲吓的不敢和夏天磊的目光相斥,只得转头不看。 夏天磊走到族长夫人的身边,道:“夫人,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营丘九头图的下落。还请夫人如实相告。” 族长夫人冷哼一声,道:“都来拿营丘九头图了,你们还没有恶意?” 族长夫人一言边让夏天磊、唐渊、唐锲三人木讷不言。良久,唐渊才骂道:“你看,我说了,这娘们不配合。还是我先来尝尝鲜,玩玩他吧。”言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族长夫人冲来。 好在夏天磊离族长夫人要近的多,见唐渊又要趁机揩油,立刻挡在了族长夫人的面前和唐渊对立。唐渊停下来,怒道:“夏天磊,你不要得寸进尺!” 夏天磊道:“我们的任务只有营丘九头图,而不是玩女人,伤害无辜。” “可是这女人太标致了......”唐渊支支吾吾地道。 “那也不能!”夏天磊怒斥道,“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允许你们伤害无辜。” 唐渊听罢,老老实实地后退,回到了唐锲的身边。 族长夫人冷哼道:“你们三个少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了。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知你们营丘九头图在哪里了。休想。” 三人就这么相互僵持了两三个时辰,也不见缓解。突然之间,天空出现烟花信号。夏天磊抬头看了看天空,对着唐渊和唐锲道:“头儿要我们去那边集合。”言罢,走过去,擒住族长夫人,随着唐渊、唐锲,往信号发起的方向赶去。 不一会儿,夏天磊等人便感到了信号发起所在地。族长夫人看到全部是躲藏在密室里面的村民,不禁失色。再仔细一看,九爷爷被押持在人群之间,跪在地上,昂着头,高声朗诵着:“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族长夫人不禁大喊道:“九叔——” 九爷爷这才转头望向族长夫人,而村民们见到族长夫人被擒住了,也大惊失色,神色更是紧张。村民当中的壮年,却有不少人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九爷爷叹道:“秀儿,这都是命啊!关键时刻,族内男子的药瘾发作了.....他们冲出去拿药,这才暴露了密室所在。村民们都被抓了。” 族长夫人听罢,神情黯然。 药瘾?恐怕只有族长夫人才清楚,村民们所中之毒,乃是西域的罂粟花。在得知村民发病的那一刻,族长夫人便翻阅了族内所有的典籍,知道了罂粟花乃是能让人上瘾、痛不欲生的禁药。只是,上面并没有记载解毒之法,而且村内一片祥和,并无异兆。族长以及族长夫人也对之不了了之。 此时,族长夫人才意识到,这一切的一切,敌人早就精心策划了。也说明了,九黎寨内有内鬼。 族长夫人刚想到这里,却见到喜娘突然之间跑到了人群之外,阴险而又恐怖地笑了起来。随即走到当中站在最高处的黑衣男子面前,屈身跪下,道:“属下阴阳婆婆前来复命。” 黑衣男子轻轻地说了一声:“起来吧。” 喜娘便老老实实地起来,站来了黑衣男子的右边。 这时,黑衣男子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我无意伤害各位,一切都是因为我想要营丘九头图。你们谁知道营丘九头图在哪里,说出来,我免你们全族的人不死。” 黑衣男子说完,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黑衣男子又道:“若是不说,我也有办法找出来。不过,你们都得死!难道,你们就不想要罂粟花了吗?” 族长夫人这才明白,阴阳婆婆带着唐锲化身喜娘和喜儿来到九黎寨。真正的喜娘、喜儿已经被阴阳婆婆和唐锲给杀死了。阴阳婆婆给村里的人下了罂粟花,让村里的中男子都为罂粟花所控制。 黑衣男子这话一说完,还是没人呢应答。黑衣男子怒道:“那就怪我不客气了。”言罢,对着台下九名黑衣男子命令道,“给我杀!一个活口也不留。” 九名黑衣男子一听,其中有三名想都没想,拿着自己的剑在人群当中一顿厮杀。顿时,哀声响遍旷野,好生凄惨。 另外六名也在带头黑衣男子的怒目下,准备下手杀人,却见到这六人当中又有三名瞬间将剑指向自己的同伴,站在了九黎族族人的一边。这么一顿厮杀,一时便已天黑。此时,九黎族人尽数灭绝,未留下九爷爷和族长夫人。 九爷爷眼看着自己的族人惨死,伤心之下,撞向了其中黑衣人的剑口,刺穿了自己的心脏。这名黑衣人是本来是帮着九黎族的,见九爷爷这般举动,一时愕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九爷爷。 九爷爷临终之前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亦何苦......”言罢,黯然断气。 误打误撞伤了九爷爷的黑衣男子立刻扶住九爷爷,准备救治的时候,但已经晚了。同行的人劝道:“龙四,他已经死了。” 龙四道:“为何这么傻?为何要求死?” 同行的人道:“他不死,会更痛苦。”言罢,手中的承影剑一挥,往族长夫人的那边走去。 带头的黑衣人呵斥道:“叶子,你想违天命吗?” 手持承影剑的叶子道:“你们伤害无辜,我不能不管。” 带头黑衣人道:“别忘了,你的承诺。况且,你现在也没能力伤了我们。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营丘九头图是什么吗?” 叶子迟疑,良久才道:“九黎族人尽数被你杀绝了,你怎么还能知道九黎族的营丘九头图在哪里?” 带头黑衣人冷哼道:“别忘了,他们的夫人还没死。”言罢,手指着族长夫人,道,“这妇人倒也有几分姿色,你们谁想享用的,谁就拿去。” 带头男子这么一说,唐渊喜形于色,慌忙跑到夏天磊族长夫人的身边,抱起族长夫人。美人在怀,内心激动地道:“谢谢头儿。”言罢,抱着组长夫人往不远处的农房里走去...... “头儿,你不能这么做!”夏天磊道。 “住口!”带头黑衣男子道,“你们只管收钱办事。你不喜欢玩女人,你不玩就是。唐渊喜欢,就给唐渊玩。”言罢,瞬间飞下高台,来到众人的中间,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有灯火的地方,道:“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边就是营丘九头图所在地。” 言罢,率先往自己所指的方向走去。 八名黑衣男子紧随其后,而阴阳婆婆和唐锲却悄悄地来到了唐渊刚才进的屋外,听到浪荡的男人的叫声,和妇人痛苦的嘶喊,好不热闹。 唐锲小声喊道:“门主,他们已经走啦。” 唐锲言罢,唐渊这才从屋内走出,此时衣带不整,邋遢不已。唐渊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唐渊忍不住往屋内张望。唐渊怒斥道:“看什么?这妇人太不配合了,自己咬舌自尽了。” 唐锲迎合着问道:“门主,味道如何?” 唐源也不答话,开心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变色,一本正经地道:“我们也该干正事了。走!” 唐渊话一完,唐锲、阴阳婆婆紧跟着唐渊往着众黑衣男子离去的方向走去......而此时的小山村只留下堆积如山的村民的尸体,和血流成河里满天的血腥味...... 正文 041 惨烈哀嚎 “娘——娘——” “阿秀——阿秀——” 月黑风高的夜,充斥着腥腥的鲜血的味道,不少的苍蝇在旷野中徘徊。旷野之中,一个童声,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的娘。随之又可以听到一名壮年男子呼唤着:阿秀。而这一大一小分别是九黎族的族长熊天和他的儿子惆儿。 “爹爹,他们都死啦!都死啦!呜呜——”惆儿抱着熊天,痛苦地哭道。 熊天紧紧地抱着惆儿,神情忧伤地道:“惆儿别哭,爹爹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两人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族长夫人的尸体。熊天抱着一丝的侥幸。但是,突然,看到远处的木房开着的时候,熊天心砰砰跳。 熊天对着惆儿道:“你先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我不叫你,你就不要进来。”惆儿听罢点头应允,熊天火速往木房走去。 刚一进木房,便看到了族长夫人阿秀被唐渊奸杀致死的惨象,熊天不禁仰天怒吼。满含泪水的一步一步走到阿秀的身边,脱下指的外套,将阿秀的身体给包裹好。随后抱起阿秀,步履蹒跚地往屋外走去。 惆儿见到自己的母亲,立刻跑过来,拉住阿秀的手,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娘——娘——惆儿回来了,爹爹也回来了——娘,你醒醒啊,娘——” 可是,死去多时的阿秀,已经听不见惆儿撕心裂肺的呼喊,嘴角的一丝血迹永远无法诠释阿秀的安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滴眼泪。熊天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紧紧地抱着已经冰凉的阿秀的身体,数久都说不出话来。 倒是惆儿指着对面的山上,忽然之间喊道:“爹爹,九头鸟那边有动静。” 熊天这才顺势望去,九头鸟所在的山上灯火通明,远处也时不时传来九头鸟怒吼的声音。随即,也依稀可以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 熊天道:“九头鸟圣地守护着我九黎族流传千年来的秘密。自古以来便有九黎族的十八大护法守护。加上生猛异常的九头鸟作保,我想,没有人可以盗走它。” 惆儿道:“可是,我听到了九头鸟痛苦的嘶喊的声音。我的心,好痛——爹爹——好痛——”惆儿捂住胸口,痛苦地说道。 熊天听罢,脸色大变,把住惆儿的脉搏,良久才欣慰地道:“九黎族等候了上千年,就是要等可以启动营丘九头图的圣人。没想到孩儿你就是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圣人。”言罢,将身上的一枚玉佩递给了惆儿。 熊天继续道:“按照你现在的功力,还不足以启动营丘九头图,挽救九黎族的灾难。惆儿,这是我族内非常重要的一枚玉佩,你一定要将之收藏好。不可遗失。” 惆儿听罢,将玉佩好好地放入胸口。 熊天起身望着九头鸟圣地道:“我一定要杀人凶手们伏法!”言罢,启动心法,犹如腾云驾雾一般,也不顾自己的孩子,便向着九头鸟圣地而去。 “爹爹,等等我——”惆儿使劲地在后面呼喊,熊天也恍若听不见一般。其实,熊天是在保护惆儿,为九黎族人留一个种...... 望着熊天远去的背影,惆儿呆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地道:“爹爹,你为什么又要离我而去?”回头望去已经死了多时的母亲,惆儿顿时擦干了泪水,跑到母亲的身旁,伏在母亲的身上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惆儿感觉到累了。远处九头鸟圣地的打斗声音越发的激烈,九头鸟痛苦的嘶鸣声音也越来越小。惆儿想道:娘亲已经死了,爹爹又在和坏人拼命。我不能再让爹爹有事。 想罢,惆儿直起身子,正想要往九头鸟圣地赶去。顿感胸口的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惆儿还没来得及拿出玉佩,玉佩已经从胸口蹦出,浮在空中。惆儿随感诧异,却也童真地道:“玉佩啊,玉佩。你若是通灵,就带我去找爹爹。” 惆儿本不抱希望,只是随口一言的。却不料,话一落音。那浮在空中的玉佩顿时传送着无可比拟的力量,直将惆儿撑在空中。惆儿诧异狂喜之时,玉佩发出轰轰的响声,随即惆儿仿佛一道光芒一般直冲九头鸟圣地。 惆儿在玉佩的帮助下,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九头鸟圣地。此时,大战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惆儿远远地便可以看到熊天在和数名黑衣人颤抖在一起。而地面上,零零散散地躺着数具尸体。 根据尸体身上的衣着来看,惆儿分得出当中以九黎族的人居多。惆儿记得熊天说过,九头鸟圣地有十八名九黎族的护法守卫。看来,这些尸体就是九黎族的十八大护法的尸体了。情景惨烈至极,惆儿也不忍多加相看。 而往前走,已经见到来到了熊天和黑衣人颤抖在了一起。由于熊天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已显体力不支。惆儿呼喊道:“爹爹,你怎么样啦?” 惆儿这一呼喊,众人才注意到空中悬着的惆儿。无不诧异。熊天却无法诧异下去,立刻喊道:“惆儿,快逃。不要回头,要好好活下去——” 惆儿喊道:“不,我要救你!我要救你——”惆儿言罢,手已经成拳头之势,向着最近的一名没有蒙面的女子击去。而这名女子就是易容将族长夫人阿秀骗了的阴阳婆婆。 阴阳婆婆虽然易容术乃当世一绝,但是警觉力和敏锐力却并不是江湖顶尖的高手。惆儿从小就听过熊天的教诲。无论是打猎,还是自卫,都要往最近的物体下手。惆儿就当阴阳婆婆是猎物一般,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阴阳婆婆的腰腹间。 不过,阴阳婆婆到底是成人,而且也在江湖上历练多时。惆儿又还是不过十三岁岁的小孩,拳头的力量有限。纵使有玉佩的力量相助,也弄不伤阴阳婆婆,反而被阴阳婆婆挟持住。 阴阳婆婆掐住惆儿的脖子,嘴角虽已溢出了血丝,倒也不以为意。反而换过身子,对着熊天道:“熊天,你识相的就配合,将营丘九头图交出来。不然,我要你的儿子去见你的妻子。” 惆儿挣扎着喊道:“爹,不要管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为娘亲,为乡亲们报仇!” 熊天犹豫地道:“惆儿——”熊天一动不动地看着在阴阳婆婆手中挣扎的惆儿,顿时愁云满布。 阴阳婆婆威胁道:“熊天,你还不做决定吗?”言罢,加大了力度,惆儿的脸逐渐发青,“我可没有耐心哦。” 熊天见状,生怕惆儿受伤害,立刻喊道:“等一等。我给你们,你要放了惆儿。” 阴阳婆婆听罢,诡异地笑了起来。 熊天懊丧地将手伸进胸口,准备拿出阴阳婆婆等人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出,却听到阴阳婆婆传出了痛苦的惨叫的声音。熊天抬头望去,黑衣人当中,一名体格矫健,手执利剑的男子一剑悄悄地向着阴阳婆婆的后背刺进,刺穿了阴阳婆婆的心脏。 阴阳婆婆始料未及,疼痛之下放下了惆儿。转头望去,那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手执承影剑,有着江湖侠探之称的叶子。 阴阳婆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子笑道:“对孩子下手,你也太不懂得爱惜幼小了。我这是为民除害。”言罢, 将承影剑抽出来,走过去抱起惆儿。而阴阳婆婆也随着叶子这么一把剑,惨叫过后,绝气而亡。 黑衣蒙面人当中,领头的黑衣人见到叶子临阵反戈,很是愤怒,却也没有乱了方寸。冷冷地道:“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还是背叛了我。罂粟花,难道就没有让你死心塌地的帮助我吗?” 叶子笑道:“罂粟花固然可以让人成瘾,但是却也难不倒我。况且,最开始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中罂粟花的毒。百花楼喝的酒早就是被我掉了包的酒。” 领头的黑衣人难以置信地“哦?”了一声,随即道:“当日,我可是亲眼见到福来客栈的小二将放了罂粟花的酒交给你的。而且全程都有我的人在秘密监视,你怎么会有时间将酒掉包?” 叶子啧啧道:“你难道忘记了,我中途进了一趟怡红院吗?” 领头的黑衣男子道:“当然记得,那是你去找你的老相好——张莺莺了。莫非,你是在张莺莺的房间里面将酒给掉包了的?没道理,张莺莺也是我的人,你是怎么瞒过张莺莺的?” 叶子笑道:“你应该忘记了我的外号是什么了?我的外号可是江湖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都会翻盖的叶子。张莺莺虽然也是你的人,但也是一个女人。是女人总会有心肠软的时候。也许,你的张莺莺已经反水了,也不一定呢?” 领头男子听罢狠狠地道:“若是这样,我也只能怪我运气不好了。信错了人。可是,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酒中放了罂粟花,你为何还要故作不知地去百花楼,而且还要和红叶、龙四二人装作中毒?” 叶子听罢,叹了口气道:“这要怪就怪我的老毛病又患了。我师父当年被江湖上冠之以爱惹麻烦的陆小凤。而我能,别的没有学好,单这爱惹麻烦可是学的淋漓尽致了。你想用罂粟花加害于我,我能虽然没有上当。但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加害于我。于是,为了知道原因,我只好和红叶、龙四演了这么一出戏咯。” 正文 042 落崖痛楚 领头的黑衣人听罢懊恼地叹了口气,良久才道:“你不愧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的传人。我精打细算,还是算错了你。既然你不是诚意要帮我的。我想你的两位同伴也不是诚意要帮你的咯?” 领头的黑衣男子言罢,就听到红叶和龙四齐声道:“是的。”,接着听到红叶道:“百花楼自古以来就是江湖第一楼。小小罂粟花,怎么会难道我呢?若是我红叶真的被你算计了,那我可对不起百花楼的列祖列宗了。” 领头的黑衣人默然不语。 龙四接着道:“小李飞刀,不仅是飞刀例无虚发。好歹当年也考中过探花的。若是我这个飞刀的传人为你们所摆布,恐怕,百年之后,也无法去见师祖了。” 领头黑衣男子依旧是默然不语。倒是唐渊开口尖锐地道:“头儿,既然他们都已经表明立场了,我们一块儿把他们全部杀了。到时,少了几个人,我们就多分点。” 领头黑衣男子冷哼了一声,道:“杀!该杀!一个也不能留。” 领头黑衣男子这一声令下,顿时唐渊发出了狂野的叫声,手中的银针也不时发出,直奔叶子而来。叶子拥有承影剑护体,而且又深得陆小凤的“灵犀一指”的真传。数十根银针即使一并发出,也奈不何叶子。 叶子三下五除二,将唐渊的银针收入双指之间。正要还击,却看到童师傅手中的剑已经离自己胸口不到三寸远的地方。叶子只得放弃了唐渊,转而和童师傅纠缠在一起。 童师傅不仅仅铁打的好,剑法的造诣在江湖上也算一流。一首“玄铁剑法”更是笑傲武林,让武林上不少的人对之望而生畏。玄铁剑法的精妙之处,在于至刚至阳,需要力大无穷的人才可驾驭。 童师傅自小打铁,而且天生神力。又得到过高人的指点,玄铁剑法在他的手中更是如鱼得水,变幻百出。童师傅招招想要人性命,叶子却招招后退以求自保。两人相互僵持了数十回合,也不分胜负。 而那唐渊,见伤叶子不成,转而去攻击惆儿。龙四见罢,慌忙一击飞刀过来,哐当一声,将唐渊的银针击落。唐渊见自己的银针再次折在了攻击的路上,恼怒不已。对着龙四吼道:“早就听说过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如今,李寻欢已经作古了。他的徒弟叶开、龙小云也不知踪迹。我倒要看看你的飞刀如何?” 唐渊言罢, 手中暴雨梨花针的暗器唰唰地直往龙四的身上射。暴雨梨花针,恍若下雨一般,密密麻麻地扑向龙四。龙四纵使飞到再快,再多,也抵挡不了数以百计的银针。唐渊银针发毕,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唐渊满以为龙四就此要命丧当场了,却不料龙四竟然往后撤了两步。然后一招“回头望月”手中的飞刀不知何时发出。穿过了暴雨梨花针所织成的网。直往唐渊的胸口刺去。飞刀之外,不亚于银针的速度。 唐渊在得意忘形乐呵的同时,忘记了龙四竟然不顾及自己的性命而击出必胜一击。 唐渊反应过来的时候,龙四所发的飞刀离他不过两尺远的地方。这个时候,唐渊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脱飞刀的纠缠。况且,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并非浪得虚名。 叮当! 正当唐渊准备受死的时候。只听得叮当一声,龙四的飞刀被一把剑打落在地。唐渊大难不死,睁眼看去,打落飞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哥,有着川陕大侠美誉的夏天磊。 唐渊欣喜激动地道:“师哥,你终于出手了。” 夏天磊冷冷地道:“我并不是救你,你少自作多情。”言罢,望向被银针所困的龙四。夏天磊沉吟一声,右手的袖间顿时张开数寸有余。夏天磊向着龙四,喝道:“收!”顿时,唐渊所发的银针,被夏天磊一并收了回去。 “师哥,你......你忘了爹爹说过的话了吗?”唐渊瞪大眼睛问道。 夏天磊冷哼一声道:“师父说过,不能用唐门的功夫伤害小李飞刀的传人。因为,小李飞刀是唐门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忘记?忘记的,应该是你吧?” 唐渊辩解道:“爹爹还说过,暴雨梨花针,已经发出,就不能收回。否则,否则就是有损唐门的威名!” 夏天磊冷哼道:“我收回暴雨梨花针总比你恩将仇报、以怨报德要好十倍百倍。”言罢,纵身飞向龙四。唐渊虽然百十个不服,但还是忌惮夏天磊的武功,在后面恨的牙痒痒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夏天磊走近了龙四才道:“唐门无意冒犯龙大侠,还请龙大侠恕罪。” 龙四并不领夏天磊的情,道:“大侠可不敢当。侠之大者,本就是为国为民,快意恩仇。你号称是川陕大侠,做的就是强盗的勾当。” 夏天磊脸色非常的难看,吞吞吐吐地问道:“龙大侠何以言之?” 龙四道:“你们拿着武器,去杀一些手无傅鸡之力的乡村百姓,这难道是大侠所为吗?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灭了九黎族一族。这难道也是大侠所为吗?” 夏天磊听罢,沉吟不语。 龙四道:“我可不管你是大侠还不是大侠了。我现在就要去帮熊天对抗这些侩子手。你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言罢,手中的飞刀一并发出,直往百里青云那边而来。 众人鏖战正酣的时候,另一名黑衣人却久久地没有动。他并非是领头的黑衣男子,而是跟着领头黑衣男子而来的另一个。这名黑衣男子呆呆地站着,袖间修了一个十字。 此次任务,随着领头的黑衣男子,一般都不会直呼自己的姓名。而是以数字代替。而数字,也并非一二三四五六七**,而是每个人根据自己的喜好而选择所喜爱的数字。此名黑衣男子选择了十号。并非他钟爱十号,而是因为他在江湖的排行榜上排行第十。 他就是逍遥子!江湖排行榜第十位的逍遥子。 逍遥子似乎是若有所思,手中的剑蠢蠢欲动,却又迟迟不愿出击。领头的黑衣男子看不惯了,向着逍遥子吼道:“十号。你还不出手,还想等到大家对累了以后再出手吗?” 逍遥子一听,手中的剑顺势而出,直刺熊天而来。 由于叶子、红叶、龙四以及随后出手相助的夏天磊的策应。熊天的压力小了许多,所要对付的也就只有唐锲和一名代号为九号的杀手。熊天自小习武,而且又是九黎族流传下来的密宗武艺,对付功力尚浅的唐锲以及有意保存实力的九号,已经绰绰有余。 不过,逍遥子的突然加入,让熊天顿时方寸大乱。尤其是逍遥子所用的武功,和熊天相似的时候,熊天更是不知所措。招式和速度,慢了许多。不一会儿,便被逍遥子、唐锲、九号逼入绝境。 惆儿见罢,担心不已。飞速奔向熊天,想助熊天一臂之力。但惆儿必定是孩子。而且,乱战之中。领头的黑衣男子一直岿然不动。惆儿刚打算出手,领头的黑衣男子却早一步出现在了惆儿的身边,将惆儿按在怀里。 “惆儿!”熊天惊呼道。 惆儿听到熊天的呼声,知道自己现在这般场景肯定会给熊天分心。于是,张嘴向领头黑衣男子的手背上咬去。 “啊!”领头黑衣男子被惆儿咬的惨叫一声,随即,手一挥,将惆儿甩出十米开外。而十米开外的地方,却是万丈悬崖。 “爹——救命——爹——”掉下悬崖的惆儿呼喊道,声音也越来越小。 “惆儿——”熊天怒吼一声,越过逍遥子、唐锲、九号杀手,飞奔到悬崖边。可是,悬崖高万丈,熊天到的时候,已经不见惆儿的踪迹。 “惆儿——”熊天再一次呼喊,但总听不到惆儿的声音。 嗤嗤! 熊天因为心系惆儿的安危,忘记了后面还有三人在追他。唐锲趁着熊天伤心的时候,一剑往熊天的后背刺激,穿过了熊天的肺。 熊天顿感痛苦,所有的怨怒发泄在唐锲的身上,右手一掌,聚集了七成的功力,击向唐锲的胸口。嘣嘣两声,唐锲被熊天击倒在地,身受重伤不起。此后,唐锲也因为这次受伤,在唐门闭门养伤七年,才勉强能够行走。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正文 043 临死托孤 熊天的肺被唐锲一剑刺穿,已经命在旦夕。再加上所有的力量都发泄在了唐锲一人身上,功力一完,顿时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逍遥子见状先九号杀手一步来到熊天的身边,将手探了探熊天,眉头一皱,左手成掌,往熊天的天灵盖击去。顿时,熊天全身五脏六腑为之崩裂,顷刻之间便已经死亡。 熊天已死,惆儿也掉下悬崖,九黎寨的人几乎全灭。营丘九头图也就在眼前。领头黑衣男子无意伤害更多的人,一声令下,便让所有的人住手。而叶子也无心再和领头黑衣男子对抗 ,却也好奇营丘九头图为何物。便随着领头黑衣男子深入九头鸟圣地。 只是,领头黑衣男子一路上虽然畅通无阻,但到了最后一道关口的时候,被一堵石门堵住。纵使全部的人用尽全身功力而动弹不得。开门的钥匙,正是惆儿身上的玉佩。领头男子恍然大悟,命令所有的人下崖搜查,久久也没搜到惆儿的下落。 领头男子无奈之下,便率众离开了九黎寨,一把火将九黎寨烧得个精光。 暗色之中,一个黑影出现在九头鸟圣地。这名黑影悄悄地来到了死去多时的熊天的身边,抱着熊天,向着惆儿掉崖之处一跃,和熊天一并掉下山崖。 但这名黑影并没有分身碎骨而死,反而一动不动地出现在了一个山洞里面。原来,山崖之间,有一处吐出来的平地。因为云雾缭绕,而被遮挡。惆儿所掉下山崖之处刚好是这块平地,故所有人去崖下寻找的时候也寻找不到惆儿的下落。 黑影抱着熊天跳崖,显然是知道此处别有洞天。若非九黎寨人,绝对不知道此中的奥秘。 山洞内,黑影扯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自己的面貌。此人不是别人,乃是白天和熊天相斗的逍遥子。 逍遥子扶起熊天的身体,在熊天的几处穴道之处不停地点了几下,随即,右手成掌,往熊天的后背一击,熊天突出一滩淤血,眼睛慢慢地睁开。 熊天睁眼看到逍遥子以后,惊道:“逍遥,怎么会是你?” 逍遥子跪下来愁云道:“族长!逍遥前来领罪,请族长惩罚。” 熊天此时虽已经醒来,但是也是气若游丝,怎么会有余力去惩罚逍遥子。熊天道:“逍遥,是你把九黎寨的秘密告诉给那帮黑衣人的?” 逍遥子长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是的!是我出卖了九黎寨,是我把九黎寨所在地,以及如何来九黎寨的方法告诉给了他们。族长,你惩罚我吧!杀了我,我眼睛都不会眨。”言罢,逍遥子掏出匕首,毕恭毕敬地段放在身前。 熊天叹了口气道:“你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杀了你也不为过。可是,杀了你又能怎样呢?九黎寨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吗?父老乡亲们能活过来吗?惆儿不会死吗......” “族长,少主他,他没死。”逍遥子打断了熊天的话,走到不远处将安躺在地面的惆儿抱到熊天的身前。熊天见到儿子没死,激动地道:“这怎么回事?明明掉下山崖的。怎么会没死?” 逍遥子道:“少主掉崖之处,有一块伸出来的平地。加上上面又有一些突兀长出来的灌木做保护。少主只是摔的晕了过去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熊天听罢,长叹口了气,道:“逍遥,我平生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够将惆儿抚养,让他长大成人,远离世俗的纷争。要他忘记这一场屠杀,忘记这场灾难。甚至不要他记得他是九黎族的少主。” “这......”逍遥子有些许不解。 熊天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逍遥子道:“族长,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好过来的。” 熊天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用九黎族特有的‘三分龟息功’让我假死。瞒过了那帮黑衣人。可是,我的肺部,已经被刺穿,五脏六腑也差不多被震碎了。我根本就无力回天了。逍遥,我平生不曾求过人,还请你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惆儿。” 逍遥子一脸茫然,久久没有答话。熊天急了,急得不停地咳嗽。逍遥子见状,便允诺道:“逍遥有生之年自当竭尽股肱之力,保少主周全。” 熊天听罢,脸上露出了微笑,断断续续地道:“我死之后,你可带着惆儿上衡山之巅,找一名叫做南极仙翁的道人。到时只需将惆儿交付与他。他便可以将惆儿的记忆封印。还有,就是惆儿身上的玲珑配,乃是我族圣物。惆儿年纪尚幼,恐无力保护,还请逍遥,你代为保管。决不能让它落入奸人之手。” “逍遥明白。” 熊天听后,眼神迷离地看着洞口,嘴里咿咿呀呀地道:“阿秀,阿秀,你来接我了......阿秀......”在呼唤着阿秀的话语中,熊天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衡山之巅,禹王谷内。 密室当中,熊惆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神情万分忧伤。熊惆明白,刚才所见到的就是他童年的记忆。而那名叫做惆儿的小孩,便是他。 终于知道了自己是什么人了,熊惆一点也不显得开心,反而是更加的伤心。这其中的滋味,着实让人安逸琢磨。 此时熊惆已经能够自如的活动。前一次醒来的时候,密室之外,打斗声异常。这次醒来的时候,确实异常的安静。熊天身子网上一跃,不时便已经来到密室门口。驱动按钮,打开了密室的门。密室之外,一片狼藉。 熊惆心中暗道不好,担心是衡山诗仙门的仇家找上门来了。自己一睡也差不多过了四五个时辰,如今不见人影,担心南极仙翁遭遇不测。拿起墨梅剑,风风火火地便往洞外赶去。逐渐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远远地望去,熊惆依稀看到白晓飞和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纠缠在一起。白晓飞深得衡山派李白剑法的真传,剑法精妙绝伦,自不在话下。但是因为年幼,功力不深。而两名顶尖高手的黑衣人格斗,数百回合过后,便已经落入下风。 熊惆赶到的时候,只见到白晓飞,却没见到南极仙翁。熊惆问道:“白兄,令师哪里去了?” 白晓飞边战边道:“师尊上祝融殿去了。我这里应付的过来,你快去祝融殿帮师傅。” 熊惆听罢,瞧了瞧白晓飞,功力尚浅,也落入了下风。但是也不至于被这两名黑衣人所伤。想罢,也不及细想。便只身往祝融殿赶去。 衡山的主峰,名为祝融。祝融峰上就是有名的祝融殿。 熊惆赶到祝融殿的是,殿内已经传来了一阵有一阵的厮杀的喊叫。熊惆明白,祝融殿已经遭到外敌的攻击了。熊惆拔出墨梅,加速赶往殿内。见到身着黑衣的人就杀,一时之间。黑衣人没有料到后背有人偷袭,数十名来不及反应,便被熊惆所伤。 “熊惆,住手!”熊惆杀的正酣之际,高站在祝融殿主殿的南极仙翁喊道。 熊惆被yuwang冲昏了头脑,已经听不进外人的话,加上刚刚回忆起了七年前的屠杀的场景,内心本来就异常的郁闷。这次杀人,将所有的烦闷全部释放而出。心智也受到了影响。 熊惆杀红了眼,见人就杀,无论好坏。不一会儿,不光是衡山诗仙门的敌人被熊惆杀了不少,就连衡山诗仙门的弟子,也有数人无辜枉死在熊惆的剑下。 南极仙翁皱眉道:“不好!这小子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堕入了魔道。”南极仙翁言罢,右手两指,左手挥动拂尘,飞向熊惆。趁着熊惆杀人以及,右手点在了熊惆的额头上,熊惆顿时动弹不得。随即,南极仙翁拂尘一会,一颗丹药,放入熊惆的口中,熊惆立刻昏了过去。 熊惆一昏睡,众诗仙门的弟子围上来问道:“师父,这人是什么人?为何他杀人就像魔鬼一般?” 南极仙翁皱眉道:“当年逍遥子担心的没错。熊惆恢复了记忆,果然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心魔。但愿他能过挺过这一劫吧!” 南极仙翁言罢,令弟子抬着熊惆会厢房休息。再看看殿内店外,平平躺着多名尸体,不光是有外敌的,也有自家的弟子。南极仙翁叹了口气道:“你们将他们好好安葬,诵读往生咒,超度他们。” “谨遵师命——”众弟子答道。 南极仙翁言罢,回了后堂,直奔熊惆所在的厢房而去。 正文 044 太史府邸 暗夜,月影浮动。无风,也无雨。 南极仙翁拿着拂尘,漫步在庭院之中。时不时看了看月亮,时而又垂下头叹息。良久,也不见得心宽。 熊惆从厢房出来看,直奔南极仙翁而来。经过南极仙翁的下午的治疗,熊惆暂时控制住了心魔,此时一切回到了从前。 熊惆刚一接近南极仙翁便道:“前辈为何一个人在这庭院之中辗转反侧,叹息不已呢?是不是晚辈的心魔难以控制了吗?” 南极仙翁点头道:“的确。当年逍遥子将你带到衡山的时候,你便已经被心魔所控制了。你一个劲儿地嚷着要去杀人,要去帮你父母、族人报仇。你彻底失去了童真。逍遥子为了让你过一个美满的童年,这才要求我将你的记忆给封印的。” 熊惆道:“灭族之仇深似海。老天爷当年要我活下来,就是要为九黎寨的父老乡亲们讨一个公道。” 南极仙翁道:“公道?你能为九黎寨的人讨公道。可是谁来为被你杀了的那些人讨公道呢?谁来为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讨公道呢?如今恰逢乱世,皇帝年幼,宦官当政,民不聊生。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个像九黎寨那样的村落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熊惆,你不要忘记当年逍遥子和你爹的良苦用心。” 熊惆望着天空道:“我不会管那么多,我只记得,犯我者虽远必诛。九黎寨之仇,比天高,比海深。我若是不找出真凶,让真凶伏法。我也无颜去见九泉下的父老乡亲了。” 南极仙翁道:“也罢,也罢。”南极仙翁言罢,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继续道,“这本书,本来就归你们九黎寨所有。当年逍遥子担心你在衡山受到委屈,有担心我不会履行诺言,将你的记忆解封。所以才将它压了下来。老夫研究了七八年,也参不透其中的奥秘。现在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完璧归赵了。” 熊惆接过书一看,只见书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字《幻影真经》。熊惆不解地道:“此乃武林上的至宝。为何是出自我九黎寨之手?” 南极仙翁捋须道:“你九黎寨乃是上古神族蚩尤的后人。当年蚩尤拥有八十一个兄弟,和黄帝、炎帝组成的同盟军,在中原大战。最终,蚩尤战败,落荒而逃。蚩尤之所以异常生猛,并非仅仅是靠着他那八十一个兄弟相助,还靠着你手中的这本《幻影真经》。” 熊惆听罢,依旧是不解。 南极仙翁道:“蚩尤一族战败后,大多被轩辕族所杀。幸存下来的,便躲在深山老林里面,不问世事。而你九黎寨的熊姓,便是蚩尤族的嫡系传人。所以,你们也便得到了这本《幻影真经》。” 熊惆听罢,翻阅起《幻影真经》,上面的文字七七八八,弯弯曲曲的,仿佛蝌蚪一般。熊惆若是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是肯定认不得上面的内容的。记忆被解封以后,对于这些文字倒是一看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南极仙翁笑道:“你若是有时间,便在我这衡山之巅小住。专心研习《幻影真经》,也许,它可以压制住你的心魔。”南极仙翁言罢,身子一飘,瞬间便消失在熊惆的眼前。 熊惆就在月下翻阅着《幻影真经》,看过一遍以后,便按照书上所说所绘比划起来,不知不觉便已经天黑。用过早餐以后,熊惆无暇去游山玩水,找到一块僻静的地方,用心钻研《幻影真经》。 如此这般的日子,不知不觉便也过了半个月。 这一日,白晓飞突然找到了熊惆,拉着熊惆下山去买点干货。原本南极仙翁是不允许熊惆下山的。毕竟熊惆的心魔很容易受到刺激便会复发而走火入魔。衡山之下,纷扰太多,熊惆也结了不少的仇家,难免受刺激。 但南极仙翁又想到熊惆一辈子待在衡山也不是个办法。况且,熊惆的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迟早是要下山的。倒不如让熊惆下山历练一番。南极仙翁默允后,白晓飞和熊惆一并下山而去。 衡山脚下,就是有名的衡山县。衡山县,因衡山而得名,却因衡山县的太史家而闻名天下。太史,是衡山县的望姓。自三国时期,便有人在衡山居住。其宗室便传自于三国名将太史慈。 如今的太史家啊,随着朝代的更替,岁月的洗礼,名家名将已经大不如往前。但是却拥有“太史三杰”。而这太史三杰指的便是太史家的三位当家小姐。太史玲珑、太史铃兰以及太史玲梅。 太史玲珑乃是太史家的大小姐,也是目前太史家的当家。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太史玲珑终生未嫁,就是为了防止太史家的产业落入他人之手。竭尽终生之力,不仅将太史家的产业做得更大,而且也将太史铃兰和太史玲梅养育长大。有着“太史玲珑,巾帼不让须眉:之美誉。 相比于太史玲珑,太史铃兰要显贵的多。太史铃兰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嫁给了当朝权倾朝野的晋王的长子朱慈烜。太史铃兰遗传了太史家的精明能干的优良的美德,深受朱慈烜的宠爱的同时,也深得晋王的欢心。 而太史玲梅如今尚不足十八岁。十六七岁的太史玲梅刁蛮任性,时常会在外面给太史玲珑惹麻烦。但是太史玲珑太宠爱自己的小妹,但凡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太史玲珑都不会去为难太史玲梅。这也更加助长了太史玲梅的嚣张心理。让衡山人民对之是又敬又恨,苦不堪言。 “熊兄弟,今天我带你来,是想要你欣赏一下衡山县的美景。这衡山,不光是山上美,山下也很美。”白晓飞和熊惆并肩走着,边走边道。 熊惆道:“人群熙熙攘攘的,比山上要纷扰的多了。若是这很美的话,那我看,这天底下到处都是美丽的地方。”熊惆的话略带奚落。 白晓飞辩解道:“美,不光等同于风景。除了一些自然的风景以后,还有一些人群的风景咯。比如说,衡山之上是没有这么多的女人的吧?女人就是这个世界当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人美不胜收。” 熊惆用墨梅剑剑柄敲了敲白晓飞的脑袋,道:“别忘了,你可是一个出家的道士。不可以动凡心的。若是这话被你师父南极仙翁知道了,看他不关你禁闭?”熊惆在祝融殿待了半个多月,和白晓飞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关系之好,已不在话下。 白晓飞道:“如今可是山高皇帝远,我怎么做师父也不会知道。况且,我这次也是奉师命下山的。师父肯定不会责罚我的。” 熊惆听罢,好奇地问道:“奉师命?你来这衡水的市场里面采取一些食材,也要奉师命?不就是伙房那边忙不过来,你帮把手而已吗?” 白晓飞木讷惊愕良久,道:“采食材是师命。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奉师命而来的。” 熊惆问道:“什么事情?” 白晓飞指着不远处的太史府邸道:“去拜会拜会太史家的大小姐。”白晓飞言罢,已经快步往太师府第走去。熊惆紧随其后。 通报了姓名后,白晓飞和熊惆站在门口等着人来接。这时,熊惆忍不住问道:“太史家可以说名闻天下,衡山又是道家修仙之地。不知道你师父为何要你来拜访太史家的大小姐?” 白晓飞道:“太史家的大小姐太史玲珑曾经受过我师父的恩惠。之后,太史玲珑每个月都会派人送香火钱给祝融殿。只是,最近两个月,太史玲珑突然不送了。我师父担心太史家出事了,所以派我来看一下。” 熊惆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太史家,熊惆并不是没有接触过。早在两年前,熊惆便随着逍遥子和太史家有过接触。只是,当时熊惆并没有亲自拜会太史家的大小姐太史玲珑,也没有和太史家的人扯上边。所有的都是逍遥子在打理,熊惆负责的就是杀人。 熊惆记得,当时是太史家的人出高价要他去大漠杀一名叫做公羊羽的人。公羊羽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因为贪图太史玲珑的美色,竟然不顾及太史家的地位,悄悄地潜伏进入了太史府,想要猥亵太史玲珑。 好在太史玲珑自幼也随着高人学过武艺,至于武功如何,江湖人不得而知。反正,没能让公羊羽得逞。倒是也失去了太史家至关重要的宝贝——太史风云图。 太史风云图绘得是太史慈叱咤风云、驰骋疆场杀敌的故事。对于外人来说,并不稀奇珍贵。对于太史家来说却是传世珍宝。太史玲珑为了追回太史风云图,出价三万两白银,要逍遥子去大漠追杀公羊羽。而逍遥子则派熊惆去大漠完成任务。 熊惆还记得,为了追回太史风云图,杀掉公羊羽,他废了不少的功夫。虽然最终将太史风云图追回了,但也未能将公羊羽的人头给带回来。因为公羊羽趁着熊惆不慎,土遁而逃。为此,熊惆还被逍遥子罚了三天三夜不能吃饭。 如今重新和太史家的人相遇,熊惆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正文 045 太史玲珑 熊惆目光往人群中一扫,看到了一个人影,女人的人影。这个人影,似曾相识。熊惆刚开始,想不起来,但仔细一想,是夏芸!这是夏芸的身影。 熊惆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想要继续看的时候,夏芸也不知所踪。此时,太史府的管家已经出来迎客。白晓飞拉着熊惆往太史府府内而去。熊惆也不敢确定是夏芸,也便没有多想。 进了太史府以后,熊惆也不得不赞叹。这和当年他在王府当奴隶的时候,和晋王府的装饰,有过之而无不及。 熊惆扫视四周,发现太史府内每一处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刹青痕站在这高达十米的建筑里。若不是曾经是一名杀手,熊惆也很难如此镇定地随着太史府的管家闲庭信步般地行走着。 没两刻钟,三人便来到了太史府的会客室。一副巨大的图画高挂在正堂上。熊惆一眼就认出了这幅图,正是当年他千里追击才夺回来的太史府的至宝——太史风云图。 管家道:“二位贵客且在此稍息片刻,大小姐等处理完事情后便过来了。” 管家的话音才刚落,却听到会客室的左面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高声道:“何伯,何伯。你给我出来,快给我钱,我要去买一把宝剑!” 不一会儿,便见到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出现了在会客室外。熊惆转身望去,只见这名女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大约也是十**岁,腰插匕首,长辨垂肩,一身鹅黄衫子,头戴金丝绣的小帽,帽边插了一根长长的翠绿羽毛,革履青马,旖旎如画。 何伯见状,慌忙迎上去,道:“三小姐,大小姐吩咐过了,不准你出门的。你让老奴......” “大小姐是你的主子,我就不是了吗?”没等何伯把话说完,这女子便插口打断了何伯的话。一旁的熊惆和白晓飞也知道这名女子就是太史三杰中的太史玲梅。 太史玲梅的刁钻蛮横可谓名满衡山县城,熊惆早就有所耳闻,近日一见,瞬间觉得传闻一点也不假。熊惆没见过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女人。 何伯为难地道:“三小姐也是我的主子,大小姐也是我的主子。可是,大小姐是你的姐姐,又是当家的。老奴......” “你不给我,我就打你!”太史玲梅话一完,一个巴掌就要往何伯的脸上拍去。何伯紧紧地闭着眼睛,等待着巴掌的来临。如今的何伯已经五十开外,却要被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大脸,一旁的熊惆和白晓飞自然不愿袖手膀胱。 熊惆和白晓飞正想出言制止。却听到会客室的右方又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怒道:“住手!” 太史玲梅往右边望去,此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姐姐的时候,立刻将扬在半空中的手缩了回去。随后低着头道:“姐姐,何伯他欺负我!” “三小姐......”何伯一脸委屈,苦不堪言。 太史玲梅不给何伯解释道机会,继续道:“他,他不尊重我!” “行啦,我都清楚了。你先回房去吧。”太史玲珑和蔼地对着太史玲梅道,随后便吩咐丫鬟们将太史玲梅送回闺房。紧接着,让何伯去忙自己的事情。等一切安排妥当后,才走进会客室,会见熊惆和白晓飞。 “白先生来了,小女子有失远迎,还请白先生见谅。”太史玲珑边走,边坐在了正堂的主人的位置上。随后也让熊惆和白晓飞坐下来。 白晓飞作揖道:“大小姐,不请自来,还请大小姐恕罪。” 太史玲梅道:“白先生此次前来,不知为何事?” 白晓飞道:“是这样的。往前每个月太史府都会送上香火钱去祝融殿的。这两个月却不见香火钱了,师尊担心大小姐遇到了什么麻烦,故派在下前来询问一下。” 太史玲珑听罢,疑惑地道:“你们说已经两个月没有得到香火钱了?怎么可能?我明明每个月都叫何伯定期给你们送过去的。”随后,太史玲珑便令丫鬟唤管家何伯过来。 何伯来后,太史玲珑才问道:“何伯,我不是每个月要你打包三十两白银送到祝融殿以做香火钱吗?为何白先生说,已经两个月没有收到了?” 何伯支支吾吾地道:“回大小姐,小的每个月都会送三十两白银给祝融殿的。但是上个月的时候,我叫小四送白银过去,小四竟然失踪了。” “什么?你为何不汇报给我?”太史玲珑怒斥道。 何伯道:“当时,大小姐正在忙着二小姐回家探亲的事情,老奴不敢打扰。” 太史玲珑听罢,也不便多加追责,又问道:“那这个月呢?本来是初一就要送上去的,为何没有?” 何伯道:“有!我这次是叫阿福送上去的。只是,阿福也失踪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府中复命。” “岂有此理!这你为何没有上报?”太史玲珑气得直拍旁边的八仙桌。 何伯道:“本来今天打算上报的,但是,还没来得及,你就知道了。” 太史玲珑问道:“这事儿,通知了官府没有?” 何伯道:“通知了。小四出事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也没见到小四的影子。阿福的事,前天才告的官,也不知道现在有消息了没有。”何伯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太史玲珑还要责骂何伯,白晓飞打断太史玲珑的话,道:“大小姐别责怪何伯了。按照何伯所说,我也知道其中的缘由了。只是,府内的家丁接二连三的失踪,大小姐不可不防。” 太史玲珑皱眉道:“白先生有何应对之策?” 白晓飞摇了摇头,道:“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应对之策。”白晓飞起身告辞,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得买些干粮、食材会祝融殿。告辞了。” 太史玲珑本想挽留,但见到白晓飞心意已决,也不再多留,命何伯将白晓飞和熊惆送出。自己却独自一个人坐在会客室叹气。 熊惆和白晓飞出了太史府以后,熊惆才将不解之处问了出来,道:“方才太史家的管家何伯说了那么多,意思也就是说有人想对太史家不利。你为何问都问没问清楚,就出来了?” 白晓飞瞧了瞧背后才道:“你知道吗?太史家现在可是要遭到大难了。这事儿我得禀告师父,然后请师父定夺。” 熊惆不解地问道:“大难?莫非白兄知道是何人所为?” 白晓飞并没有正面回答熊惆的话,只是道:“我们还是买些食材回去吧。我想,师父一定等不及了。”言罢,率先往前走去。熊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转身望向太史府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夏芸的身影。 熊惆忍不住道:“夏芸,是你吗?”但是,熊惆想要再仔细看的时候,周围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见到夏芸的影子。 熊惆叹了口气,转身往前走,才走了几步路,却听到后面有人追喊道:“公子请留步——” 熊惆停下来,往回望去,来追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史府的管家何伯。何伯的手里拿着一封信函,边走边道:“公子请留步。”走近了熊惆,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道,“公子可是当年和逍遥先生一起来的熊公子?” 熊惆点了点头。 何伯喜道:“是你就没错了。”言罢,将手中的信函递给了熊惆,道:“这是我家大小姐给你的一封信。大小姐在两年前就曾经见过你,只是你没有见过大小姐,故没有认出来。大小姐说,希望熊公子有时间来府上小住几日,报答两年前千里追击,寻回太史风云图的恩德。” 熊惆接过信函,并没有立即打开,道:“当年我只是收钱办事。你回去和你家大小姐说吧。千里追击,寻回太史风云图是我分内的事,她不必挂在心上。”言罢,转身便往白晓飞所在的方向走去。 何伯高喊道:“熊公子一定要记得大小姐的话。有时间来府上小住几日——”何伯看着熊惆离去的背影,直到熊惆的背影淹没在了人海之中这才转身,快速返回府内,直奔太史玲珑而去。 正文 046 黑白无常 “驾!驾!驾!” 远处传来了震耳聩聋的驱赶马匹的声音,远远地熊惆便可以看到声音传来的方向,路人纷纷逃窜。随之又听到有人道:“闪开,都给我闪开!” 熊惆转身望去,便看到身着黑衣的男子和身着白衣的男子如火如荼地骑着马,快马加鞭的在衡山县城一顿乱蹿。等他们走进以后,熊惆认得出这二人乃是当日在京城郊外的天涯客栈所遇到的京城名捕——黑白无常。 白晓飞此时采购食材完毕了,走到熊惆的身边,问道:“你知道这二人是谁吗?在衡山县城都给这样的嚣张,是不是活腻了?” 熊惆道:“他们是京城名捕——黑白无常。只是,黑白无常一向以断案如神而闻名于江湖。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发生命案。黑白无常出在衡山县城,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白晓飞冷哼道:“管他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只要不关我白晓飞的事情,我就不搭理他。”白晓飞拉了拉熊惆的衣领,道:“走吧!待会晚了就天黑了,到时回不了祝融峰,师父可是要怪罪的哦。” 此时,黑白无常骑着马从熊惆的身边疾驰而过,而白无常和熊惆两目对视,白无常的眼神里露出了难以置信和惊讶,让熊惆更加的觉得不安。 白晓飞还在一个劲儿的催,熊惆也不敢再多加拖延。便随着白晓飞往衡山走去。才刚走出了衡山县城,却听到后面有人道:“前面的人等一等。” 白晓飞明明是听到了,却当做没听到,拉着熊惆快步往前走。但是后面的人可是骑着马的,白晓飞和熊惆赶着的是牛车。根本就跑不过,没多久就被后面的人反超,拦截在衡山县城外。 熊惆抬头望去,这人就是刚才见到的黑无常。黑无常勒住了马,问道:“你二人当中可有一位叫做熊惆的人?” 黑无常的话刚完,白无常便驱马来到,说道:“师哥,当日我在天涯客栈见过这位青年。他应该就是四爷交待要找的熊惆。”白无常指着熊惆。 黑无常瞬间目光如炬,狠狠地问道:“你是不是熊惆?” 熊惆正要回答,白晓飞率先道:“两位官爷,这里没有姓熊的。我们是衡山上修仙的道士,我叫白晓飞,他是我师弟,叫白小马。你们应该是找错人了。” 黑无常听罢,冷哼道:“休想狡辩。我师妹都说了,当日在天涯客栈见过这小子。”言罢,手中的剑指着熊惆道,“小子,你是不是熊惆,我要你亲口说。四爷有话要我俩传给你。” 白晓飞还想隐瞒熊惆的身份,熊惆却无意隐瞒,道:“不错,我就是熊惆。你口中的四爷,应该就是龙四吧?” 黑无常听罢,手中的剑唰唰而出,从马背上跃起,手中的剑,直刺熊惆而来。 白晓飞叹道:“不要你泄露自己的身份,你却要泄露。现在知道了吧?麻烦咯!”白晓飞言罢,将熊惆推开,右手成双指,就要将黑无常手中的剑给夹住。 黑无常根本就没降白晓飞放在眼里,手中之剑也没有偏离自己所刺的方向,而且是加大力度往前此。 嘣! 黑无常无法想到,就那么一瞬间,白晓飞竟然能够将他手中的剑夹住,而且是死死的夹住,不留半点缝隙。 “灵犀一指?”黑无常惊讶地道。 一旁的白无常更是问道:“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是你什么人?” “陆小凤,是谁啊?我不认识。”白晓飞言罢,将黑无常手中的剑松开。以力打力,黑无常刚才所发的力量,被白晓飞借力还力,反而将黑无常给击退十米开外。 噗嗤! 黑无常嘴角溢出了鲜血。 白无常担心黑无常受伤,飞身本向黑无常,将黑无常给扶住。 黑无常道:“以力打力?灵犀一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要袒护熊惆?” 白晓飞笑道:“我刚才都说了,我只不过是在衡山修仙的道士,他根本就不是熊惆,你为何要死死纠缠不放呢?” 白无常道:“你袒护熊惆,你知道熊惆是什么人吗?他是杀人凶手。京城大侠薛铁、定威镖局的百里长青以及湘西避风港铁匠童师傅都是被他所杀。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白晓飞愕然不语。 熊惆道:“百里青云、童师傅的确是我所杀。这一点,我想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但是,薛铁并非我所杀。你不要血口喷人!” 白无常冷笑道:“不光是薛铁,就连龙四也被你杀了!这是四爷临死之前告诉我的,你还想不承认吗?” 熊惆听罢,大惊,道:“龙四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无常冷笑不语。黑无常这才道:“三天前,我们接到了四爷的求救的信函,便快马加鞭赶往天涯客栈。但是天涯客栈已经被烧毁,我们在天涯客栈两里开外的乱坟岗找到了四爷。当时的四爷已经气若游丝。临死之前说,杀他的就是你,熊惆!” 熊惆默然不语,龙四是他算的上深交过的人。熊惆和夏芸离开百花楼以后,就没有见过,如今突然之间便说被人杀死了。这的确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黑无常继续道:“四爷说,你知道了七年前那场九黎寨的屠杀后,你报仇心切,想要将当年灭了你的族人的人赶尽杀绝,还你族人一个公道。四爷当年的确是参与了。但是四爷七年来,一直在会过。你为何就不放过他?” 熊惆大惊,他恢复记忆的事情,在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知道。要知道的,也只有衡山诗仙门的南极仙翁。南极仙翁一直在和他在一起,怎么会有另外的人知道? 熊惆道:“不过,龙四的确是我的仇人。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杀他!这几天我一直在衡山,三天前根本就没有去过京城。你弄错了。” 白晓飞也道:“的确,这半个月来,熊兄弟一直和我在一起。也一直在衡山派休息,我想,你们是弄错了吧?官爷,抓人可得凭真凭实据啊。熊兄弟可有不在场的证据,你们怎能说抓就抓呢?” 黑无常道:“就算他有不在场的证据,但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你们俩沆瀣一气也不一定。熊惆目前是犯罪的嫌疑人。我想,你最好还是随着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我保证你的安全。” 熊惆冷哼道:“我杀人无数,若是非要接受你们衙门的人的审查的话。应该死上千次百次了。龙四不是我杀的,我也无心杀龙四。”言罢,吆喝一声,驾着牛车便往前走去。 白无常无心放走熊惆,正要起身相拦,却被黑无常拉住,道:“师妹,熊惆的身边有高人相助。不可强行出手。我们应该先去太史府,将更重要的事,传到给太史玲珑。至于,熊惆。我想要按照他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对四爷惨死的事情置之不理的。” 白无常虽有诸多不愿,但黑无常说的也很有道理。白无常听罢,将黑无常扶起,二人迅速进入衡山县城,直奔太史府而去。 远离了黑白无常的熊惆和白晓飞二人久久没有说话,熊惆的心思一门儿就在龙四为何遇害的事情上,倒是白晓飞自己哼着小调,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良久,白晓飞也觉得自己无趣了,便推了推熊惆,问道:“黑白无常是什么人?真的是京城的名捕?” 熊惆默默地点了点头。 白晓飞冷哼一声,道:“枉他们还自称是京城的名捕,胡乱抓个人来顶嘴,妄为京城名捕的身份。” 熊惆默然不语。 白晓飞继续道:“不过我倒是关心,他们说龙四灭了你全族,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真的是你的仇人?” 熊惆点了点头。 白晓飞叹口气道:“这的确可以称为你的杀人动机,你还真的是疑犯。不过,好在龙四是三天之前遇害的,你这半个月来一直在祝融殿。我想,你绝对不是杀人犯。” 熊惆道:“当然。只是,在我待在祝融殿的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有人在冒充我的身份在江湖上胡乱杀人。我想,这一次是黑白无常来找我。下一次就指不定是别人来找我报仇了。” 熊惆的话,刚完,却听到前面一男子骑着白马,手中拿着一杆方天画戟,直刺熊惆而来。白晓飞和熊惆二人赶着的是牛车,而且上面还有很重的食材。加上,二人聊得正酣,却见到一男子拿着方天画戟刺来,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天画戟已经是三米开外的地方。 “不好!”白晓飞暗叫一声,立刻起身,身子往旁边倾斜躲开。熊惆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等到方天画戟离自己不过一米远的距离的时候,手中的墨梅剑夺鞘而出,唰唰两声,将方天画戟给挡开。 “熊惆,还我爹的命来——”那骑白马的男子一脸的愤怒,方天画戟又是往熊惆刺来。男子虽然有着方天画戟这等神兵利器相助,但因为自身的功力不够,用起来,生猛是有,力道不够。熊惆只是将墨梅剑往方天画戟上一挡,那男子已经摔下马来。 熊惆道:“你又是谁?我杀了你爹?” 那男子道:“我乃陇西大将霍定国的儿子霍金,七天前,你来到军营杀了我爹,难道你想抵赖吗?” 正文 047 沦为疑犯 陇西大将军?霍定国?熊惆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听完霍金的话,只是默然不语。 霍金剑熊惆不答话,便有道:“难道,你不承认?”随即,霍金从怀里拿出了一面血衣,衣服上用血液赫然写着“杀人者,衡山熊惆。” 杀人者,衡山熊惆。陷害熊惆的人,不光知道熊惆的惯用的杀人的手法,而且也对熊惆的踪迹了如指掌。熊惆现在是哑口无言。 好在,熊惆半个月来一直待在衡山,七天之前杀了霍定国,三天之前杀了龙四,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捏造出来的。熊惆无力去辩解,倒是对暗地里陷害他的人越来越关心。 熊惆道:“我不认识陇西大将,也不认识霍定国。再者,我的确是江湖上的一名杀手。但你也知道,杀手是凭钱办事的。而且杀手绝对不能跟朝廷的人车上关系。” 霍金听后怒道:“你就是凭钱办事的。北方的瓦拉国虎视眈眈,一直想来进犯中原,却一直对我爹尤为忌惮。你是收了瓦拉国丞相耶律元洪的百万两黄金而来杀了我爹的。”霍金接着又从袖间拿出了一封信,道,“白纸黑字,你还抵赖吗?” 霍金言罢,将血衣、信函一并扔给了熊惆。熊惆接过信函,往信函上一看,上面的内容就是瓦拉国的耶律元洪写信给熊惆的内容。落款处,还有耶律元洪的丞相印章,熊惆想要抵赖都抵赖不成。 白晓飞拿过信函啧啧道:“这年头,造假还真的是有一套,连堂堂瓦拉部落的丞相的印章都能够造假,白某我可是大开眼界了。” 霍金怒道:“小爷我也是堂堂将军的儿子,用得着造假吗?”霍金说完,怒目圆瞪瞪着熊惆,“熊惆,今天我就要拿着你的项上人头去祭奠我的父亲!”言罢,手中的方天画戟随诊出击,一招“海底捞月”往熊惆的胸口刺去。 白晓飞道:“熊兄弟啊,这一次可是白纸黑字,我也帮不了你咯。”白晓飞言罢,坐在旁边也不帮手,就是袖手旁观。 熊惆无意伤害霍金,也不愿意再受到霍金的纠缠。手中的墨梅,一剑挡开霍金的方天画戟后,左手呈拳势,击在了霍金的腰腹部。只是轻轻的一拳,霍金也已招架不住,熊惆紧接着迅速将霍金的穴道点住。霍金顿时便动弹不得。 白晓飞赞道:“熊兄弟,你的出手不光快,点穴的功夫也一流啊。” 熊惆并不搭理白晓飞,对着霍金道:“霍金,你父亲不是我杀的。我也不认识你父亲。”言罢,也不在多说话,走到牛车旁,驱着牛车就要走。 “等等我——”一旁相安无事的白晓飞见到熊惆便要走,立刻起身飞了过来,迅速坐在牛车上,和熊惆一并往衡山祝融峰而去。 二人上了衡山后终于没人阻拦或者寻仇了。回到祝融殿后,熊惆一直闷闷不乐。白晓飞也一改在山下的性情,变得拘谨了不少,帮着祝融殿的厨工忙出忙外的干活。唯有熊惆一个人来到了祝融殿外,对着衡山下的景色发呆。 熊惆依稀记得当日在天涯客栈结识龙四的情景,也依稀记得和龙四一起穿越竹林、沙林去海岛找叶子的情景。还记得当日在百花楼,龙四吐露七年前的事情的情景。和龙四虽然没有把酒言欢,倒也有过深交。龙四若是真的遇害了,熊惆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熊惆,你是不是下山遇到了什么事情了?怎么一直闷闷不乐?”南极仙翁见到熊惆一直对着衡山之下发呆后,便走过来问道。 熊惆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一种空空的感觉。” 南极仙翁捋须道:“何谓空空的感觉?你是下山遇到了故友?或者是听到了什么坏消息?” 熊惆道:“都有。下山的时候,我和白兄去的太史家,我两年前曾经给太史家做过一次买卖,也算是故知吧。后来遇到了京城名捕黑白无常,早前我们曾经在天涯客栈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故知了吧。可是,黑白无常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南极仙翁听而不语。 熊惆继续道:“京城天涯客栈的龙四被人杀了,而杀人的却是一直在衡山的我。” “哦?”南极仙翁惊道。“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熊惆道:“不光如此,我还杀了陇西大将霍定国。” 南极仙翁道:“你的胆子还真大,连堂堂陇西大将军霍定国都敢刺杀。” 熊惆道:“哼,霍定国是七天前被杀的,龙四是三天前被杀的。之后,黑白无常和霍定国的儿子霍金便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衡山。前辈,难道您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吗?” 南极仙翁笑而不语。 熊惆道:“一定有人以我的名义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不但知道我的杀人的手法,而且还知道我在衡山。不然,黑白无常和霍金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来到衡山,而且恰好碰到我下山。” 南极仙翁道:“你是说,诗仙门内有内应?” 熊惆听罢,不点头也不要摇头。这一点,熊惆并没有想过,因为诗仙门乃是道家修仙炼丹的圣地。而且,南极仙翁的德高望重,一定不是奸险之辈。 南极仙翁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往祝融殿内走去。边走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熊惆,你若是想要下山的话,我也不拦你。明日早晨,你便可下山。” 南极仙翁言罢,已经消失在熊惆的视野之中。熊惆望着浩瀚的天空,漫天的星辰,默默地叹了口气。 人们常说,人死之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九黎族那么多人一夜之间被杀了,上面哪些星星又是他们呢?还有熊天和阿秀、九爷爷,他们又是哪颗星星,在默默地守护着熊惆呢? 哪颗星星无人能知,但是某个阴暗之处,一个人影正在默默地注视着熊惆...... 清晨的衡山,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气息,而这清新的背后是一篇安详与宁静。 群山萦绕的衡山,被白色的云雾所笼罩。时不时还可以传来一声声山鸟的叫声。而祝融殿内的修仙的道士已经早早地起来,做着早课。 熊惆起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前一天和白晓飞说好的,要一起看衡山的日出,熊惆并没有忘记。但是熊惆不仅仅只是看衡山的日出,他还打好了包袱,准备在看日出后便下衡山,以免给千年古刹带来血光之灾。 “熊兄弟,你这是干嘛?”白晓飞看到摆着包袱的熊惆情不自禁地问道。 熊惆冷冷地答道:“下山。我昨天就跟令师说了,今天准备下山了。” “啊?你这是担心会给祝融殿带来麻烦才下山的吗?”白晓飞问道。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属于江湖。”熊惆冷冷地达到。走到了山崖边,看着远处即将上升的太阳,眼神里面充满了坚毅。 白晓飞也不再多问,等到日出过后,白晓飞才道:“你的确不属于这里,江湖才是你的舞台。”言罢,从袖间拿出了一封信,递给熊惆,道:“我知道,你认识叶子。所以,你若是见到叶子的话,就把这封信交给他。他一定相信你没有杀龙四的。” 熊惆感激地接过信,回想起数日前在衡山的穿岩诗林初次遇到白晓飞的场景,唏嘘不已。熊惆道:“叶子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想他不会黑白不分的。况且......” “况且他也是你的仇人吧?”白晓飞问道。 熊惆默然不语,倒是惊疑的眼神盯着白晓飞。 白晓飞道:“我和叶子,有着难以纠缠的关系。他的事情,我非常的清楚。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我也明明白白。熊兄弟,若是你以后找叶子寻仇了,还烦恼你顾念你我二人朋友一场的情分。手下留情。” 白晓飞言罢,转身便往祝融殿赶去。 熊惆一脸茫然地望着白晓飞,五味杂陈,难以言谈。良久,才转身,将白晓飞的信件收好,安心下山而去。 正文 048 豪门宴会 衡山之上,一路而下,倒也轻盈。尤其是对于一位习武之人来说,更是如鱼得水,跨步如飞。而且,一路而下,不光是速度达到了空前的快,就连欣赏山中的美景,也显得轻巧而又方便。 熊惆一路而下,脑袋里想着的还是《幻影真经》里所写的文字:如影随形,形影相随,行动影动,形影不离。这四句话,一直是熊惆的心头病。在祝融殿半个月的日子里,熊惆左右参悟也参悟不透, 这一次,旭日东升,穿过丛林,落在岩石上,熊惆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如影随形,形影相随,行动影动,形影不离。刚好让熊惆领悟到了其中的真谛。四句话,加起来将的就是如影随形,形影不离的意思。 《幻影真经》之所以被称之为江湖至宝。乃是因为术中的幻影幻形可以让敌人摸不清敌我。术中既记载了失传了千年的幻影术、幻形术、幻听术,也记载了绝无仅有的易容术。 平常人,想要彻底参悟《幻影真经》差不多要十年的时间。但熊惆,一直受到逍遥子的培养,而且一开始就在:一剑刺向太阳。看似简单的一招,其实就是《幻影真经》中的绝高剑技:泅渡。 刚开始的时候,熊惆并不明白逍遥子的用意,直到从南极仙翁手中得到了《幻影真经》他才恍然大悟。逍遥子并不是没有加他武功,而是加了他最为实用的武功:泅渡。而这泅渡,不发则已,一发必致命。 “或许,师父他真的像叶子、梅七公他们所说的一样,是在为自己恕罪吧。”熊惆默默地念叨。 恢复记忆后的熊惆知道逍遥子曾经也是九黎族的人,后来被族长熊天赶出了九黎寨。只是,逍遥子为何被赶出九黎寨,熊惆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因为,逍遥子被赶出的时候,正是熊惆出生的那年。 “熊公子,熊公子——” 熊惆只是低着头往前走,忽然之前却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抬头一看,这人却是太史家的管家何伯。 熊惆走近了何伯,何伯才道:“早上得知熊公子会下山来。大小姐已经命我在此等候片刻了。还请熊公子随我回府。小住几日。” 熊惆拒绝道:“不了,所谓无功不受禄。我还有要事。”熊惆言罢,甩掉何伯,就往前走。何伯拉住了熊惆道: “熊公子,你不要为难小的了。大小姐说了,你来太史府小住一定不会后悔的。” 熊惆目光如炬,甩向何伯,冷冷地道:“不去就不去,你给我放手。” “熊公子.....” “放手!”熊惆厉色道。 何伯被吓的将手缩了回去,正要说话,却听到远处女人的声音道:“早知道何伯请不动你,本小姐亲自来请你,你总该给个面子了吧?” 熊惆望去,来的人是太史家的大小姐太史玲珑。 太史玲珑边走边道:“两年前,熊公子潜力追击公羊羽夺回太史风云图。小女子一直铭记在心。多次想过要请熊公子来府上住上两日,以报大恩。但熊公子一直神出鬼没,踪迹飘渺。小女子一直未能如愿。昨日,偶遇熊公子,便认了出来。还请熊公子给个面子,成全小女子的报恩之情吧?” 熊惆作揖道:“大小姐,两年前我也只是收钱办事,没什么恩德不恩德的。大小姐也不必过于在意。只是,我的确有要事要办。还请大小姐见谅。” “熊公子这是在拒绝本小姐吗?”太史玲珑反问道,“熊公子现在可是江湖以及朝廷通缉的要犯。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行踪泄露出去吗?” 熊惆愕然,问道:“你为何知道?” 太史玲珑道:“昨日,京城的捕快黑白无常来了我府中,说到了你。黑白无常走后,另外一名贵客也来了我府中,同样是说到了你。你知道,他又是谁吗?” 熊惆摇了摇头。 太史玲珑道:“武林盟主公孙珏。” 公孙珏,武林盟主。外号:铁杆神明,公孙一绝。公孙珏自从七年前便长居在盟主圣地泰山未曾下山过。没想到,七年后下山竟然是因为熊惆。 熊惆并不将武林盟主或者是武林泰斗放在眼里。听到太史玲珑的话,心理虽然一惊,口中却冷冷地道:“他为何要说到我呢?在盟主的面前,我不过是沧海一粟,大路上的蚂蚁罢了。” 太史玲珑道:“你以前是沧海一粟,但是现在不同了。” 熊惆默然不语,心中已经猜出了七八,大概是因为最近,他被杀了很多人。惊动了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盟主公孙珏。 太史玲珑继续道:“熊公子,你还是先来我府上小憩数日吧。等风头过了,便出去也不迟。” 熊惆默然不语。 太史玲珑道:“我太史家,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你要躲,也只有这里可以躲。其他的地方,根本就容不下你。” “你为何要帮我?”熊惆问道。 “因为你师父,逍遥子。”太史玲珑道,“他曾经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你。”太史玲珑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眶之中泛着泪花,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仿佛又是在憧憬着什么。 太史府,依旧是豪华而又端庄。 熊惆答应了太史玲珑,随着太史玲珑来到了太史府。没有哪个理由,比太史玲珑的理由要好。熊惆也没有理由拒绝太史玲珑。 熊惆的到来,顿时让太史玲珑高兴不已。推掉了本来要做的公务,专心留下来招待熊惆。熊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太史玲珑的盛情款待,熊惆总觉得难以消受。 太史玲珑还专门准备了接风宴,宴席过后,酒过三巡。太史玲珑问道:“熊公子,我想打听一下,令师最近如何?” “啊.......”熊惆顿时忘语,心中思量着太史玲珑一定是不知道逍遥子已经死了的消息。但熊惆也无意隐瞒太史玲珑,便道:“先师数月前,已经故去了。” “什么?”太史玲珑惊道,“先师?你说你师父逍遥子他......他死了?” 熊惆默默地点了点头。 太史玲珑顿时满脸泪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席下的太史玲梅怒道:“你这人,怎么不顾及姐姐的感受,瞎说什么?” 熊惆明白,太史玲珑一定是在为逍遥子死了的消息伤心了。熊惆虽然不明白太史玲珑和逍遥子的关系,但是看的出来,二者关系绝对不一般。 “启禀大小姐,黑白无常在外面求见。”突然,一名奴仆风尘仆仆地走来通报道。 “不见。”太史玲珑伤心之中,无心回答。倒是太史玲梅二话不说,就吐出了两个字。 “这......” “听不见吗?说了不见,就不见了。”太史玲梅道,“没看到我姐姐正伤心着吗?” “好,小的这就去吩咐。”奴仆说完,慢步往后退,正想去告知黑白无常,却听到黑白无常中黑无常的声音道:“三小姐好脾气,是谁惹了三小姐生气了呢?” 太史玲梅见黑白无常不请自来,更是恼火,道:“谁家的狗在哪里汪汪地叫,打扰本小姐的雅兴了。” “三妹不可无礼。”太史玲梅的话一完,太史玲珑立刻斥道。随即话锋一转,对着黑白无常道:“二位大人再次光临,不知为何?” 黑无常指着一旁的熊惆道:“奉命前来捉拿朝廷钦犯!大小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窝藏要犯,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吗?” 太史玲珑暗自惊叹黑白无常消息够灵通,却也奇怪黑无常胆子突然之间大了许多。便道:“你说谁是朝廷钦犯?可有真凭实据?” 黑无常言罢, 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锦衣卫的令牌,道:“奉锦衣卫千夫长段天德之命,京城捕快黑白无常前来捉拿朝廷钦犯熊惆。胆敢阻挠者,同谋罪论处?” “笑话,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轮到到你来撒野吗?”太史玲梅怒斥道。 “在下知道此乃什么地方,但是皇命在身,三小姐,对不起了。”黑无常道。 太史玲梅正要出言反驳,熊惆打断了太史玲梅的话,对着太史玲珑和太史玲梅道:“二位小姐,不必为了我而大动干戈了。既然黑白无常要捉拿我,就让他们捉拿我便是。不过,他们能不能够拿到我,还不一定呢。” “哦?”黑无常冷笑道,“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够从我黑白无常的伏魔索中逃脱的。熊公子莫非想要试上一试?” 正文 049 伏魔绳索 伏魔索,是黑白无常立足江湖的成名绝技,在江湖的兵器谱上虽然没有进入前十的排名,却是人人不可小觑的兵器。 黑白无常之所以能够在京城做捕快,而且断案入神,缉拿疑犯往往出奇制胜,多半是因为伏魔索相助。江湖上的人,对伏魔索往往会礼敬三分。 熊惆并不在乎黑白无常的伏魔索,更不把黑白无常放在眼里,当然也不会小觑。身子一跃,便已到了黑白无常的身边。黑白无常见到熊惆如此嚣张,而且听到伏魔索,也是脸不变心不跳。心里头异常的愤怒,憋着一把火,想给伏魔索正名。 熊惆一来,黑白无常就想出手相击。还没出手,太史玲珑高喊道:“你们都给我住手!太史府岂是你们说打架就打架的地方吗?也不太把我太史府当一回事了,是吧?” 熊惆一动不动地看着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到底是身处官场,听到太史玲珑的危言耸吓,也心有顾虑,不敢轻易出手。 又听得太史玲珑道:“我太史府是先帝御封的名家府院。先帝当年赐先父先母金拐杖一柄。当时就说了,见拐杖如见君主。非王侯将相不可私自擅闯太史府。你一个京城六扇房的捕快,拿着京城锦衣卫的令牌,也想在我太史府撒野吗?” 黑白无常默然,太史府深的圣宠,这一点天下人知道。 又听得太史玲珑道:“你们若是动手,休怪我上奏皇帝,让你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黑白无常脸色大变,随后黑无常道:“若是因为头上的一顶乌纱帽而昧着良心,放了杀人凶手法外逍遥的话,我黑无常也不屑做这个小小的捕快。”言罢,将捕快通常佩戴的头巾扯下,扔在了地上。 太史玲珑见罢,脸色微变。却听得黑无常道:“大小姐, 恕我们师兄妹无礼了。”言罢,眼神驶向白无常,白无常微微一点头,随即二人手中各自的绳索不约而同地往熊惆打来。 绳索柔软纤细,却又不乏韧性。若是用绳索的人功夫高的话,会让绳索发挥到鞭棍的威力。而黑白无常正是用绳索的大师。 伏魔索刚一靠近熊惆,便仿佛是灵蛇出动一般,接近熊惆,便将熊惆盘旋般地捆绑了起来。两根绳索,两度捆绑。而且每一度捆绑,黑白无常都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和功力。他们笃定熊惆挣不开这天罗地网般的伏魔索。 刚被伏魔索所困的熊惆的确是没有一丁点的办法去挣脱伏魔索的困扰,越挣扎,伏魔索捆绑的力度越紧,而黑白无常根本就不用发力,只需要握住身子的另一头的柄就可。 熊惆挣扎了一会,发现越挣扎越痛苦以后,也便不再挣扎,反而放松了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想起了几年前在雪峰山的丛林内被逍遥子捆绑在搞搞的枞树上动弹不得的日子。 那日,熊惆奉逍遥子之命,依旧是来到雪峰山的竹林里面,对着太阳,拿着剑,不停地刺。仿佛像平时一样,让人察觉不到异样。熊惆只是刚一踏入竹林,便感觉到后脑勺遭人重击,瞬间变昏迷下去。 熊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严严实实地捆在树上,动弹不得。而树下,正是逍遥子。逍遥子背对着熊惆轻轻地道:“此后,你会遇到种种你无法预料的事情,到时你该怎么办呢?” 熊惆道:“若是在江湖,我绝对不会让别人轻易有机会被人这样捆住我。” “可是,你现在已经被人捆住了。”逍遥子道,“而且,你的手脚都动弹不得。” “这不是江湖!” “这就是江湖。”逍遥子反驳一声,慢慢地往树林外走去,边走边道:“江湖,无处不在。有人的江湖就有江湖,没人的地方也有江湖。” 逍遥子就只有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将熊惆扔在了树林里。 若是一个人在树林里,腿脚灵活方便的话,熊惆倒也不怕。可是,现在熊惆是被搞搞地捆绑在树上的,四肢被捆扎的严严实实,熊惆根本就动弹不得。而且,太阳越来越剧烈,熊惆的周围,一样利器都没有。在太阳炽热的烘烤下,熊惆两个时辰没有喝水,人便没有了精气神。 “我要变得强大!我不能死在这里。” 即便是身体异常的虚弱了,熊惆已经默默地念着这句话,脑袋里不时地出现小岚被打的血肉模糊惨死的情景,也不时地出现自己做奴隶的辛酸的历程。熊惆不想在回去过不堪的日子,也不想死!因为,他要变强,要变的和逍遥子一样的强。 一剑刺向太阳! 当太阳的光如烈火般地扎在熊惆的身体的每一块皮肤上的时候,熊惆恨不得现在就把可恶的太阳给刺下来。但是,现在的他,动都动弹不得,拿什么来刺太阳呢? “师父啊师父,你若是是要我亲自享受一下烈日的烘烤,然后专心将剑去刺太阳。那你也得给我一把剑啊!”熊惆默默地念头,头轻轻地往右一偏,豁然发现,右手大概一个身位的距离,一把剑挂在那儿一动不动。 “原来如此。” 熊惆恍然大悟,身体不停地在树上扭动,争取能够将身子给扭松。但熊惆错了,捆绑熊惆的绳子,不仅没有越扭越松,反而越扭越紧。这让熊惆更加难受。 绷紧的绳子让熊惆呼吸都越来越困难。熊惆想到了死,想到了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他完全不愿意死,也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小岚的死,本来让熊惆有理由死的。可是熊惆知道,他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弄明白,他要活下去,要让自己变得很强! 心若冰清,波澜不惊。 气沉丹田,抱元守一。 熊惆记起了逍遥子多番在他的耳边说起的十六个字。瞬间放松了自己绷紧的神经,慢慢地将眼睛闭了起来,努力让自己平静。脑袋里也没有想什么,一片空白,却又万般的皎洁。 良久,熊惆也一动不动。突然,熊惆怒喝一声,全身的力量积蓄而爆发,捆绑熊惆的绳索顷刻之间断裂。熊惆右手顺势一抓,抓住了挂在右手边的剑,一剑直奔太阳而去。那一刻,熊惆犹如神助...... 被伏魔索锁住了的熊惆也静静地闭上了眼睛,脑袋里不停地念叨着:心若冰清,波澜不惊。气沉丹田,抱元守一。十六个字。慢慢地,熊惆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积聚了难以驾驭的能量,而这种能量增在汹涌澎湃地由丹田涌上、顷刻之间,便传到了双腿和双手部位。熊惆依旧是怒喝一声,伏魔索瞬间被熊惆震得粉碎。 “当!” 于此同时,熊惆右手哐当拔出了墨梅剑,剑刃直奔黑白无常而来。熊惆的出手的动作冠以快速、辛狠而铸称。这一次,熊惆出手之快,在场的人每一一个看清楚。等到他们看清楚以后,熊惆的剑,已经架在了黑白无常的脖子上。 “伏、魔、索——”白无常惊呼道,一心牵挂着伏魔索,却忘了自己身处险境。 “师、师哥,他......他居然能够弄断了我们的伏魔索?”白无常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不是人?”黑无常盯着熊惆惊问道。 熊惆抿嘴道:“我说过,你们不是我的对手。”熊惆收起了墨梅剑,转身继续道,“龙四不是我所杀的。你若是对得起神捕这个名号,就去案发现场查案去,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 黑白无常默然无语。 太史玲珑这才从刚才熊惆的厚积薄发的爆发中惊醒过来,立刻接口道:“黑白无常,本小姐本来就顾及到你俩的面子。你却不领情。好吧,你们这次擅闯本府,本小姐也不追究你们的过失。你们还是走吧,省的本小姐费心。” “对对,就该走!”太史玲梅笑道,“还神捕呢?嘿嘿——” 黑白无常已经是败军之将,也无力反驳,从地上捡起零零散散的伏魔索,二人转身往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却见到一位官差拿着一封圣旨,风风火火地往太史府赶来。黑白无常不禁立在原地,往那官差看去。 官差边走边高昂地喊道:“圣旨到——” 太史府的上上下下,一听到是圣旨,立刻不约而同地跪下来,听旨。 只听得官差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擢令太史府太史玲珑、太史玲梅二位女子即日进京面圣。钦此——” “草民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史玲珑和太史玲梅两姐妹不约而同地应声接旨。 官差将圣旨给了太史玲珑后,留下来吃了点糖果,后来又领了太史府给的赏钱便离去。倒是最初在门口听到圣旨的黑白无常两师兄妹走在衡山县的街道上,郁郁不乐。 白无常道:“如今伏魔索已经断了,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回去复命呢?” 黑无常道:“熊惆那小子的功力果然不错。最初,我还以为,单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是不会杀死四爷的。如今,一点也不假,熊惆一定是杀死四爷的凶手。” 白无常道:“师哥,我想,熊惆不一定真的杀了四爷。若是,他杀了四爷的话,他刚才也没有理由留下我俩的性命了。” 黑无常怒斥道:“四爷待我俩犹如亲兄弟姐妹一样,四爷惨死,我黑无常固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但也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如今,太史家的两位小姐要进京面圣,熊惆说不定也会同行。到时,我们只要在后面跟着,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正文 050 幻影幻形 且说太史玲珑得到正德皇帝下的圣旨以后,面不改色地令下人将圣旨放好。依旧是坐在主座上喝酒。倒是太史玲梅对刚才熊惆的武功佩服不已,拿着酒来到了熊惆的身边,缠着熊惆教她的武功。 太史玲梅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姑娘,也不懂男女风情。一个大家闺秀,更是不懂得矜持。这惹的主座上的太史玲珑尤为不满。一顿怒斥,让太史玲梅悻悻离去。 这一日,也只是喝酒。 过了一两日,还是喝酒。太史玲珑一点也不把正德皇帝的圣旨当一回事。熊惆也不便过问。在太史府住了十日以后,便也无心继续住下去。每天除了是和太史玲珑喝酒、吃饭的话,其他的根本就没有做。 江湖上,那个以熊惆的名义肆意杀人作恶的人却一点也没有收手,反而愈演愈烈。每天都会有类似于黑白无常等正义派的人士前来太史府讨说法,但都被太史府言辞喝退。 又过了一日,熊惆前一晚就准备离开太史府,自己亲自去江湖上解决身上的麻烦。刚打包好行李出门,就遇到了太史府的管家站在门口,通知熊惆去会客室一趟。 熊惆自感不告而别有失礼数,便决定亲自去会客室向太史玲珑道别。刚一踏进会客室,却看到了会客室不单单只有太史玲珑在等他,还有一老一少坐在宾座旁,微笑着看着刚来会客室的熊惆。 熊惆认得出来,此二人正是衡山诗仙门的南极仙翁和白晓飞。南极仙翁见到熊惆后便道:“早就知道你要离开了,大小姐才让我俩下山劝劝你。” 熊惆默然,道:“我要离开,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太史玲珑道:“你来我府上住了也快大半个月了。依照你的性子,你不可能不去找到那个冒充你的名义为非作歹的人,你也不会不想去找到杀害你族人的真凶?” 熊惆道:“你也知道我是九黎族人?” 太史玲珑道:“我早就知道了。逍遥子多年以前就跟我说了。只是,逍遥子并不要我告诉你,他希望你能够远离仇恨的困扰,但是你却注定要为仇恨而生。” 熊惆默然。 南极仙翁道:“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熊惆道:“四川。” 南极仙翁道:“去四川找他?他可是一门之主,而且又是暗器之王。你虽然记起他了,但是他已经比你记忆中的那个人要厉害了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你还要去吗?” 熊惆坚毅地道:“他犯下的罪行我要他一五一十的还清。” 南极仙翁道:“我给你的书,你看的怎么样了?” 熊惆道:“似懂非懂,总之,看和不看没有什么区别。” 南极仙翁笑道:“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现在去四川,我放心了。” 熊惆默然。 白晓飞将熊惆拉到一边,小声道:“熊兄弟,记得我当日在祝融殿外跟你说的那件事情。如果,有朝一日与叶子为敌的话,还请熊兄弟手下留情。” 熊惆惊愕地看着白晓飞,他虽然不明白白晓飞和叶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知道白晓飞此时为何要替叶子说情。不过,熊惆知道,白晓飞肯定关心叶子。 熊惆点了点头,熊惆心里头明白,叶子的的确确是参与了当年屠杀行动的,但是从他的记忆来看,叶子似乎并不没有杀害九黎寨的百姓。不过,叶子为何要将实情隐瞒,甚至一个人独处荒岛七年,这是熊惆不明白的。 也许,熊惆记起来的,并不完整。毕竟,熊惆儿时是如何来到衡山之巅的,熊惆依旧没有记起来。 告别了太史府,熊惆直奔四川而来。 四川,是一名的天府之国,但也是人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李白当年一首《蜀道难》将蜀山的峻峭、险峻说的淋漓尽致。熊惆虽然记起了自己是九黎族的人,但是对九黎寨所在地已经完全记不清了,更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九黎寨。因此,翻阅蜀山,熊惆走的是官道。官道慢了不少,倒也省了不少的麻烦。 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四川境地。而从湖南一直往西走入四川,必须要经历的便是渝州。对于渝州,熊惆也太多的感触。他不仅杀了百里青云,也认识了夏芸。 依旧是岚溪客栈,熊惆闲庭信步般地进了客栈,点了两坛上等的好酒,慢慢地品尝。熊惆早就是渝州城武林通缉的对象,自打熊惆进入渝州境内开始,就被渝州城的武林人士暗中盯上。熊惆进入岚溪客栈后,更是紧接着,便有数十名黑衣男子尾随而入。而这些黑衣男子所坐之处,恰好将熊惆给包围起来。 熊惆恍若罔闻般的喝酒,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呔!你是不是熊惆?”一名虎形大汉,一锤子打在了熊惆的酒桌上,厉色喝道。 熊惆微微抬头,看了看着虎形大汉,冷冷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虎形大汉怒道:“你就是熊惆,杀了百里大侠的熊惆?没想到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还给独自进入渝州城。今日,我牛八要为百里大侠报仇雪恨。”虎形大汉一声令下,顿时,数十名黑衣男子全速而上。 有的夹住熊惆得手,有的夹住了熊惆的腿,更甚的有的好抱住了熊惆的腰。所用的招式,不过是市井之徒所用的跌打招数。却是最普通地招数生生困住了熊惆。 世界上最厉害的功夫,不是功夫的招式多么巧妙,也不是功夫的力道都么的报道。而是一些没有招式的功夫!无招胜有招。就像熊惆拿着一把剑,直接刺太阳,刺个千次百次的,最后还是练就了一身出手快的本领。 熊惆被数十人紧紧地抱着,毫无反抗的余地。但不要忘了。熊惆的手被困住了,脚被困住了,身体也被困住了,他还有一样东西没有被困住。那就是——头脑。 熊惆连日来一直在暗中修习《幻影真经》,武术的修为也高了一个层次。熊惆如今剑也无法再用,倒是可以试一试《幻影真经》的威力。 幻影幻形,形随影动。 熊惆默默地念着真经中的话语,体内的真气也在慢慢地聚集在了一起,透过丹田,直冲而上。瞬间,熊惆怒吼一声,体内真气恍如洪流爆发,喷出体外。而熊惆身边的黑衣男子,全部被熊惆这一怒吼,震开,漂浮在空中,瞬间碰碰两声,降落在地上。数名男子当朝气绝。 周围没有靠上前擒拿熊惆的男子也或多或少,受了不少的轻伤。 牛八也不例外,所幸是牛八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留着一丝的气息,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怎么会这样的功夫?” 熊惆微微一笑,幻形术瞬间发动,脸部慢慢地扭曲,不一会儿便成了百里青云的嘴脸的墨阳。 牛八见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口结舌地道:“百里......百里大侠,你......你没死?” 熊惆冷笑道:“百里青云已经死了,我并不是百里青云。”言罢,又恢复了自己的本来的面目,继续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告知我若是以我本来面目过渝州城的话,肯定会被渝州城内的武林人士给认出来。我倒不如先幻形为你,让他们捉拿不到我。” 言罢,熊惆大笑起来,瞬间便成了牛八的模样。 牛八惊呼道:“你,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杀人的魔鬼!” 熊惆道:“的确,我是杀人的魔鬼。但是我不是胡乱杀人的魔鬼,该杀的人,我永远都不会放过。” 熊惆言罢,一剑刺进了牛八的喉咙。又是一剑封喉! “弟兄们上,为百里大侠报仇|!”其余的黑衣人见状,也不四处太散,高喊着为百里青云报仇,手中的刀剑齐向熊惆砍去。 熊惆的心性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杀人的杀手,无心再伤害无辜。对着岚溪客栈的门口,一个鲤鱼打挺,便跃出了客栈,找到自己的马。骏马长鸣,向着渝州城的西边疾驰而去。而熊惆离开不久,这些没有追上熊惆的黑衣人,却也没有全部活了下来,而是被一名女子尽数杀死。 正文 050 川蜀唐门 熊惆是一名杀手,一名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熊惆也是一名奴隶,一名不想做奴隶的奴隶。 路过渝州城,面对着渝州城内数名武林人士不停地追杀,熊惆并不想结怨太深,而是通过幻形术易容成了一名普通的百姓,悄悄地穿过渝州城内,直奔四川成都而去。 唐门的总部设立在四川成都,是唐门最为核心的地带。唐门内部按照个人的资历共分九级,分为为天地玄黄人元婴雀舞。每一级都会有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老坐镇。熊惆要想闯过这九级的关卡,见到唐渊,已不再是易事。 熊惆本想暗地了潜入四川,杀唐渊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正如他在江湖上有一个人冒充了他的身份肆意作乱作恶一样。这一次还将熊惆的行踪先一步通知了唐门。唐门得知了消息后更是严关严卡的等候着熊惆。熊惆想要见到熊惆已经是难上加难。 好在熊惆有着幻影幻形术护身,时而变换自己的身份,一点也没有引起唐门的人的怀疑。熊惆无时无刻不再记录着唐门的人站岗以及换岗的时间。无时无刻不再记录着出入唐门的人的身份。有些熊惆不能断定身份的,则时候会尾随着这些人,暗中盘查,直到查清楚为止。 当年屠杀九黎寨,罪大恶极除了蒙面的黑衣人的领头大哥意外,便是唐渊了。熊惆的回忆里面,唐渊不光是杀人最凶的,还玷污了九黎族最为神圣的女人——族长夫人阿秀。而阿秀正是熊惆的母亲。 唐渊七年前会归唐门后,一直深居在唐门内,不敢踏入江湖半步。而且对唐门的警卫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七年来,花费了大量的物资,在唐门的机关布置上,这一点熊惆早就听说了。 最为让熊惆担心的,并不是唐渊千方百计所建造的防备措施和一些机关或者是请的护卫,唐门的长老或者是唐门的暗器。而是唐渊深不可测的武功。七年的修为,一定让唐渊的武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而唐渊七年未在江湖上露面,这更加增加了唐渊的武功的神秘性。 熊惆不敢小觑此次刺杀唐渊的行动。这一次,他比刺杀百里青云还要谨慎小心的多。不光会记录唐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事后,熊惆还会在一块空寂的小树林里,反复钻研研究记录下来的每一项内容,从中寻找唐门的破绽。 这一日,熊惆将唐门外面的大小事务一一记录了一遍。时已日暮,熊惆悄悄地来到了城外一座小山上,借着月光,慢慢地翻阅起所记录的每一件事情。 熊惆一直不敢借宿酒家或者客栈。在四川,都是唐门的天下。熊惆若是在客栈和酒家借宿,肯定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刻。熊惆宁愿在旷野中露宿,也要安静清新的多。 唰唰—— 夜风拂动小树丛,发出沙沙的声音。熊惆立刻将小册子收好,耳朵对着四周听了一遍。随后鼻子也嗅了嗅。 熊惆冷哼一声,拿起墨梅剑,飞身上了一课大树,将自己隐藏在大树的枝繁叶茂当中。 不一会儿便有一男一女悄悄而来。 原来,熊惆听到了小树丛的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后,便心生怀疑,等到耳朵听后,鼻子嗅后,更是确定有人往这边赶来的时候。熊惆不敢过多的逗留,飞到树丛中隐藏了自己。 只听得树下的男子道:“王爷交代的,你一定会办好。” 女子道:“我办到的,已经办到了。现在江湖上所有的人都在找他,都在追杀他。王爷看到这个,难道还不满足吗?” 男子冷哼一声道:“王爷知道你一定还对那小子有情义,他担心你做事不够觉。所以,要我来督促你一下,生怕你心一软,手脚不利索。” 女子怒道:“你算哪棵葱?监督我?我说过的,只要我能答应做到的,我会不择手段的地完成。回去禀告王爷吧,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男子道:“好,你这么说。我也可以回去复命了。只是,王爷还有一句话交代给了我,我不知道当说还是不当说。” 女子问道:“什么话?” 男子凑近了女子,才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必要的时候,要敢于杀人。”男子边说还做出了刀子抹脖子的姿势。 女子微微地点了点头,男子便已经离去。倒是女子,看着东方的美景,久久没有离去。 旭日东升,日升日落。熊惆最怕的就是太阳从东边升起。因为,太阳每一次从东边升起的时候,也就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也就预示着熊惆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做记录的工作。熊惆当然不甘心长期如此下去。 “又过了一日。”熊惆拿着小册子,轻声说了一声,继续用幻影幻形术在唐门外记录着。这一次,熊惆终于发现了一个震惊的现象。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几个让熊惆都无法想到的人。 叶子和红叶,二人竟然在唐门的人的引领下进入了唐门。 熊惆不明白叶子和红叶为什么会出现在四川,为什么会和唐渊走在一起。在熊惆恢复的那段记忆力,叶子和红叶似乎和唐渊并不是一类人。此时,正逢江湖上关于熊惆要刺杀唐渊的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叶子和红叶竟然会出现在唐门。 “看来,我得行动了。”熊惆小声嘀咕着,慢慢地将小册子给收好。走到了一块僻静的地方,摇身一变,幻影幻形顿时成为了唐门近日所接待的客人当中一名最为显贵的人——晋王府的王子:朱慈烜。 有了朱慈烜的外表作掩护,熊惆出入唐门一点也不难。唐门的人也对熊惆礼敬三分。熊惆依靠着朱慈烜的外表,顺利的进入了唐门。满以为可以越过唐门九级保护,顺利到达唐渊所在的地方。却不料,走到人字门的时候,后面有人叫住了熊惆。 熊惆将墨梅剑紧紧地握在手中,估量着若是被发现就凭着自己全部的力量杀进去。但熊惆也不敢轻举妄动,知道唐门深不可测。听到喊声后,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家丁跑过来,哈着腰道:“王子,夫人在厢房等候多时了。夫人吩咐小子,务必带你过去。” “夫人?”熊惆眉头深锁。 家丁道:“夫人说,只要王子回来了,先去她的房间,然后再去见盟主。你这就随我去吧。” 熊惆道:“夫人为何要见我?” 家丁不答,熊惆不走。僵持了会儿后,家丁才道:“小的也不知道。况且,小的不过是一介下人,也无权去过问这些。你尽管跟我去便是。” 熊惆听罢,看了看人字门内所有的布设,将每一个点都记住了后,心中计量着也无计可施,便随着家丁往厢房走去。 跟着家丁走,左转转,右转转,熊惆倒也没有被转晕,反而将经过的路线,所看到的景象的特点一五一十地清晰地记在了心理。等到到了厢房后,家丁让熊惆先停下来,在院中稍等。随后自己便向前通报夫人。 没一会儿后,家丁才出来,道:“王子请——”言罢,一副拱手请人的样子,哈着腰,让熊惆都无法拒绝。 熊惆慢慢地走进了厢房,随即厢房被家丁所关闭。这时,熊惆才刻意观察了厢房内的布局。 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那的桌子上也洒满了阳光。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 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 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寝室内的珠玉镶成的木床上,一名女子在白色透明的面纱内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熊惆的面前。女子的亵衣毫不遮掩地在熊惆的眼前晃来晃去。 熊惆不敢走近,也不敢回头。呆呆地站在原地,但是头却是低着头,他不想去看眼前这个陌生女人的身体。 良久,便听到床上的女人妩媚的声音道:“王子殿下,你今天是怎么啦?奴家近日可是门庭打开,就等你来了。你为何来了以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呢?一点也没有了当日的风情,也当日的乐趣了。嘿嘿——” 正文 052 风花雪月 熊惆听到女人的话,依旧是沉默不语。在熊惆看来,他现在虽然是用着朱慈烜的外貌视人,自己依旧是熊惆,不是朱慈烜。熊惆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况且,男女授受不亲,熊惆也不敢轻易去碰床上妩媚的女子。 床上妩媚的女子见熊惆不答话,便又道:“王子殿下,你近日为何不说话呢?你出去了一趟是哑巴了吗?是不是你家的男人婆欺负你了?来,快来奴家这边。让奴家抱抱......” 熊惆道:“夫人,请自重。”熊惆不想再在这里耗着了,想要立刻出去。 “夫人?当日和我快活的时候,你叫我阿兰,叫我亲亲宝贝,如今事情过了以后,你却却叫我夫人?朱慈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床上妩媚的女子突然改变了态度,原本是言语挑逗的话,瞬间变的厉色。 熊惆沉默不言。熊惆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况且,眼前的女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床上妩媚的女子突然之间话锋又转,变的甜蜜妖娆妩媚动听而又极富有诱惑力,道:“朱郎,你知道吗?你走后这几天,奴家好生寂寞。奴家好生想你。来,快来抱抱我,安慰安慰我。” 熊惆依旧不言,也不动,脑袋里在猜测着眼前这女子的真实的身份。这女子深居唐门,也未曾出过唐门,熊惆认不得。倒是听到家丁喊她为夫人,十有**可能是唐渊的妻子。熊惆也不敢确定,便暗中准备言语试探。 熊惆道:“唐门主他找我......” “别跟我说那个没用的东西。”床上妩媚的女子厉色道,“没用的男人。不,他根本就不算是个男人。”床上妩媚的女子话间充满了怨气和怒气。熊惆这才初步断定这女子定时唐渊的女子无疑。 这也才明白,朱慈烜借着晋王的王子的身份,出入唐门,名为和唐渊商讨一些正事。其实是暗中和唐渊的夫人勾搭成奸。熊惆冷哼一声,看来这朱慈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史家的二小姐嫁给了他,或许是嫁错了。 “朱郎,来嘛,来嘛。奴家好想你,来嘛。”唐渊的妻子又在床上浪声道。 “夫人......”熊惆躬身作揖说到,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渊的妻子打断。 “你还叫我夫人吗?” “这......”熊惆迟疑了一会儿,便改口道,“阿兰,不是我不想和你快活,我现在真的很想和你快活。但是,我想到唐门主他,他要杀我的时候,我真的没有了心情和你快活了。”言罢,熊惆还故作哀伤的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和说话,顿时引起了阿兰的注意,阿兰立刻在床头上坐立起来,此时原本遮羞的被单尽数从身上滑落,亵衣也全部褪去。阿兰上半身的景色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熊惆的眼前。 阿兰却没有在意这些,反而拉开了帘帐,道:“你是说,唐渊想要杀你?他知道我们俩的事情了?” 熊惆道:“杀我倒是不敢。我父王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晋王,他不可能会杀我的。” 阿兰跑过来,偎依在熊惆的怀里道:“那你就跟唐渊说,带我走。你爹是晋王,他肯定不敢得罪你的。” 熊惆搂着**的阿兰,顿时差点把持不足。熊惆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和一个风韵十足的少妇如此亲密接触,热血顿时上涌。好在熊惆没多久便也稍微缓过神来,道:“这怎么行?不行,绝对不行。” 阿兰问道:“你是嫌弃我吗?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不喜欢我的身体?” 熊惆道:“喜欢,我当然喜欢你。可是,我如果直接和唐门主说,这不是将你我二人的事大告于天下了吗?到时,唐渊不杀我,我父王也会派人来杀我的。这绝对不能!” 阿兰听后,叹了口气,紧紧地贴着熊惆,道:“你是我的男人,我也是你的女人。是你要我尝到了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滋味。我绝对不允许他伤害你。” 熊惆听罢,眉头深锁,随后双手用力,将阿兰抱在怀中。这一刻,若非熊惆有幻影幻形术的心法护体 ,熊惆肯定保持不住,和阿兰尽享鱼水之欢了。 “既然,你不能和他明说,那你就杀了他!”阿兰突然之前恶狠狠地道。 “杀他?唐门主武功高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杀不了他。”熊惆故作慌张地道。 阿兰冷笑一声,玉手挑逗着熊惆的下巴,吹着香气,道:“朱郎,你可知道别人是杀不了唐渊的,但是我可以。我可以让唐渊万劫不复,让唐渊生不如死。甚至让唐渊瞬间堕落到十八层地狱中去。嘿嘿......” “亲亲宝贝可有何妙策呢?”熊惆好奇地问道。 阿兰妩媚地轻笑着,玉手在熊惆的身上也不停地比划,边比划边挑逗,让熊惆的心里头麻麻痒痒地,好生舒服。 阿兰的玉手突然往下一伸,往熊惆的裆部抓去,熊惆本能地往后一退,阿兰反而更近一尺。随后便道:“你先让我舒服了,我便告诉你怎么杀唐渊。”言罢,挑逗的动作越来越大,扑通一声,将熊惆压倒在地。 熊惆本想将阿兰给推开,但是想到阿兰方才的话,却又犹豫不决。更加是此时被阿兰这么一挑逗,一诱惑,体内的阳火无处发泄,难受至极。 阿兰的挑逗一层一层地,让熊惆越来越迷离。双手抱着阿兰也越来越紧。 咚咚咚! 咚咚咚! 正当阿兰准备强势而发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阿兰怨怒道:“谁啊?没事敲什么?” “回夫人的话,老爷要夫人去书房一趟。而且是现在就过去。老爷看起来很急......”门外的家丁道。 “急?能有现在急吗?”阿兰小声地骂了一声,随后起身,将挂在床头的衣服穿好。熊惆也才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阿兰着装完毕后,对着熊惆道:“我先去书房应付一下唐渊。你先随着阿喜去会客厅等候着。今天晚上,惠敏轩内,不见不散。” “那....那件事呢?”熊惆情不自禁地问道。 “哪件事?杀唐渊的事?”阿兰惊疑地道,”今天晚上我告诉你。啵——”言罢走到熊惆的身边对着熊惆的手背亲了一口,这才先一步出了房间,奔书房而去。而熊惆则在家丁阿喜的带领下,慢慢地往唐家堡的会客室走去。 正文 053 掌门唐渊 唐家堡,也就是唐门的总舵,还是唐门的圣地。 唐家堡内防卫森严,自然不必细说。最要说的,是除了唐家堡内九级防卫之外,各个当口,唐渊还私自放了明岗暗哨,以防防备不利,身遭不利。 熊惆有了唐家堡的家丁的引领,一路上倒也无事。更加上他现在又是用朱慈烜的身份示人,自然更是方便的多。许多家丁看到了熊惆以后,还会毕恭毕敬地给熊惆行礼,熊惆虽然好生不舒服,但也不敢表彰出来,以免露陷。 绕来绕去,也终于到了唐家堡的会客室。 这会客室相比,比太史府以及梅花山庄的会客室要气派的多。熊惆刚进的时候,便感觉到威严无比,进了以后才慢慢地平缓过来。 会客室的两边的墙壁挂着的不是什么山清水秀的风水画,或者是婀娜多姿的美女佳人的画卷,而是金戈铁马、叱咤风云的历史英雄的人物。如冠军侯霍去病、常胜将军赵云、武穆将军岳飞......让熊惆感觉不到唐渊竟然是记忆中的那般猥琐不堪的小人。 熊惆在会客室找了个宾客的位置坐了下来,慢慢地边品茶边欣赏墙壁上的画,倒也不觉的时间过的慢。不一会儿,只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快步往会客室走来,随后走跟着的除了唐渊的夫人阿兰以外,便是熊惆见到的红叶和叶子。 熊惆见罢,刚想起身相迎,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乃是当朝晋王的儿子,按尊贵卑微来说,也要比唐渊尊贵的多,便也不起身。 唐渊以来,便作揖道:“不知王子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王子恕罪。” 熊惆起身,往唐渊看去,旁边的阿兰使劲地给熊惆抛媚眼。熊惆无心关心阿兰,对着唐渊道:“唐门主,你可要本王子等的好久哇!” “王子......”唐渊听罢,声音略显犹疑,却没有立刻表现出来,便道,“王子请责怪小人,小人毫无怨言。” 熊惆停顿了一会儿,便道:“本王子也不想和你见识。回京的路上听说有一名熊惆的杀手要杀你,特意折返回来看看唐门主出事了没有。” 唐渊道:“承蒙王子和晋王殿下的关心。唐渊毫发无损。不过,唐渊已经布下了天罗密网,只等熊惆一现身,边让熊惆无处可逃。” 熊惆听罢,便道:“唐门主是否是小瞧了熊惆呢?要知道熊惆可是杀了百里青云、童师傅等为我父王效力的得力干将。唐门主可有什么天罗密网,不妨说出来,让本王子听听?” 唐渊一听,面露疑色,但也不敢直接表露,将脸转向了叶子。叶子见罢,道:“王子殿下,此次擒拿熊惆乃是机密要事。况且熊惆狡猾无比,隔墙有耳,若是不慎泄露了防卫的布施,对擒拿熊惆是百害而无一利。” 熊惆一听,冷哼道:“在场的各位都是自己人。隔墙有耳?难道我们当中有奸细?”说罢,指着叶子问道:“是你?”言罢,又指着唐渊道:“还是你?”接着指着阿兰、红叶问了一遍,吓的他们心惊胆战。 叶子笑道:“王子殿下可是说笑了,唐门主可是要被熊惆刺杀的,自然不会是唐门主了。夫人乃是唐门主的结发夫妻子,更是不会对唐门主不利了。我和红叶向来和唐门主是故交更是不会对唐门主不利了。” 熊惆打断了叶子的话问道:“难道你们说的是我?” 熊惆言及此处,厉色相向,怒道:“你们敢怀疑本王子?” 叶子道:“我们不敢怀疑王子殿下。我们的意思只是不能将防卫布施和王子殿下细说,还请王子殿下恕罪。” 熊惆听罢,长舒口气,道:“也罢,既然你们心里头有数,本王子也不便多加追问。本王子也可以安心回京城了。”言罢,故作离开,往会客室外走去。 唐渊慌忙道:“王子殿下留步。此时天色已晚,王子殿下不如在寒舍暂住一晚,明日再启程?” 熊惆就是要等唐渊说这话,听完唐渊的话,熊惆也没有多加犹豫答应了唐渊。此后,便和唐渊、叶子、红叶等人饮酒作乐,看歌舞,听笙箫,不知不觉便也过了一天。 时夜色已晚,月亮高照,却发出冷冷的寒意。 酒席宴会散去多时,唐渊、红叶、叶子三人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倒是熊惆却独自一个人悄悄地出了房间,往惠敏轩摸去。 惠敏轩在唐家堡的西边,是唐家堡的禁地。正是因为惠敏轩是唐家堡的禁地,也才只有唐渊以及唐渊的夫人阿兰才有机会进入到惠敏轩。而惠敏轩也便成为了阿兰和朱慈烜幽会的最佳地点的选择。 熊惆趁着月色,悄悄地进入了惠敏轩。此时的惠敏轩周围杳无一人,惠敏轩内也是一片漆黑。熊惆接近惠敏轩的时候,顿感不妥,但又想到阿兰说过有刺杀唐渊的绝密招数以后,熊惆也无法及时退去,便悄悄地推开了房门。这才看到房门内是灯火通明,一篇安逸祥和。 熊惆顿感奇怪,这惠敏轩的构造精巧无比。房内虽然是灯火通明,房外却一点也没有感受的得到。可见,惠敏轩的窗户外表看上去是正常无比的,其实都是密封的,一点气都透不出去。 而惠敏轩最为精巧的莫过于其通风性,在密室里面通风并非难事。熊惆四处观察一看,发现惠敏轩的通风的口安装在地下,也就说说明这惠敏轩不光是地面的房间可以进入,还有密道可以直通惠敏轩。 熊惆趁着酒兴,在惠敏轩内毫无顾忌地走着,走到了惠敏轩内的卧室,此时的阿兰早就躺在床上一丝不挂地等着熊惆。见到熊惆后更是欣喜道:“死鬼,你终于来了。等的奴家好生苦恼。” 熊惆冷笑道:“唐门主太过于热情了,宴席才散去,我便悄悄跑来了。兰儿,你今天说的要告诉我如何杀唐渊的,你还算不算数呢?”唐渊边说,边走到床边坐下,一手将阿兰抱在怀中。 阿兰欣喜地在熊惆的脸上亲了一口,才道:“杀唐渊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只是对于我。” “哦?” “你不相信吗?” “不相信!”熊惆道,“你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有可能杀了唐渊?” 阿兰听罢,笑了,笑的很轻狂,也让熊惆捉摸不透。 阿兰笑罢才道:“你个死鬼,还不相信我?” 熊惆道:“我不是不相信兰儿你了,要知道我这几日是如坐针毡,唐渊如果不死。日后我和你绝对不能在一起。而且我和你的事情还可能被父王知晓,到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阿兰听罢,道:“好,我帮你去将唐渊给杀掉。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件件事情。” “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事成以后,带我远走高飞,远离唐门。第二件事情就是要让唐渊死后曝尸荒野,喂野狗!”阿兰狠狠地道。 “第一件事情我倒是可以答应你 ,只是第二件事情,兰儿你为什么这么恨唐门主,非要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熊惆问道。 阿兰甩开了熊惆,悲伤地道:“唐渊他根本就不是人,也不是一个男人。当年他横行霸道,将我带到唐家堡,也不顾及我愿不愿意非要和我成亲。可是,就在成亲进洞房的那天晚上,他竟然不告而别地离开了唐家堡。之后,差不多一年的事情才回来。回来后更是性情大变!” 阿兰说到这里,看了看熊惆,随后继续道:“此后几年,根本就没有记住我。他原本伟岸的身姿也越来越偏雌性化,原本胡须很多的他,胡须也越来越少了。就连他的行为举止,和女性也相差无异。”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想要被人疼爱的女人。你可知道,即便是被强迫进入唐家堡的我,依旧是想要得到唐渊的宠爱。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我,还肆意指使我,嘲弄我!我根本就做不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体验不到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快乐和幸福。” 阿兰说到这里,扑倒在熊惆的怀里,柔情地道:“若不是朱郎你的到来,我可能现在还是闺中怨妇。唐渊不是人,也不是一个男人!我要让他死,让他亲手死在我的手上!” 正文 054 普通家丁 天上云卷云舒,风儿吹来出去。不知不觉,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天空。熊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屋外唐家堡内的家丁四处忙活着,好不热闹。 熊惆心生疑惑,家丁的忙活,像是庆祝什么节日或者举办什么纪念活动一般。唐渊现在可是被人暗杀的,躲都躲不及,还想搞大排场。这不是给自己找死路吗? 熊惆看到了平时带着他和阿兰见面的家丁,立刻将家丁阿喜喊过来,道:“这几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唐家堡上上下下忙活?” 阿喜道:“回王子殿下,这几天是我们家小姐的生日宴会。” “生日?小姐?”熊惆疑惑地问道。 阿喜道:“是的,过几天就是我们家的小姐十八岁生日了。” 熊惆也不再问话,打发走阿喜后,自个儿纳闷。前几天听阿兰所述,唐渊应该没有孩子才对,为何突然之间凭空增添了一名女儿?而且府内的家丁对“小姐”还倍加尊敬。 熊惆自个儿在院内转悠,不一会儿便见到了同时在院内转悠的红叶和叶子。熊惆顿时心生疑惑,早就纳闷叶子和红叶为什么要同唐渊沆瀣一气。但是却也不敢明着问,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朱慈烜。 叶子见到熊惆后,立刻走过来打招呼道:“王子殿下倒是起的蛮早的。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睡得挺好的!昨天吃的好,睡得好。”熊惆道。 “睡得好?是不是因为佳人陪伴呢?”叶子笑道。 “佳人陪伴?你什么意思?”熊惆大惊,暗自嘀咕昨晚之事为何被叶子所知,忍不住反问叶子。殊不知,这一举动,恰好中了叶子的计。 叶子笑道:“没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也没有表达。王子殿下,在下奉劝你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红颜祸水必定是红颜祸水,可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自己的大事。” “女人?本王子何患没有女人?” “在下知道王子殿下在晋王府内拥有四个对王子殿下死心塌地的女人了。只是,王子殿下,小心驶得万年船,切记,切记。”叶子小声叮嘱熊惆。 熊惆心中暗惊自己的幻影幻形也许被叶子所看破了,但又不愿意立刻表现出来,便道:“本王子今日要离开四川了,女人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言罢,转身往唐家堡的会客室走去。 叶子在背后看着熊惆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甚是担忧。 在院内再转悠了一会儿的熊惆来到了唐家堡的会客室。这个时候,会客室空无一人,熊惆也仅仅待了一会儿便已经离去。刚一踏出会客室,便看到阿喜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见到熊惆后,便作揖道:“王子殿下,老爷书房有请。” “书房?”熊惆情不自禁地问道,“唐门主找我有何事?” “小的不知,老爷说你去了便知道了。” “那你们的夫人呢?”熊惆问道。 “夫人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兴许是出城迎接小姐去了吧。”阿喜道。 这么一说一合,熊惆便来到了唐家堡的书房外,阿喜推开了书房的门,让熊惆进去。熊惆也不多想,边走了进去。只见唐渊端坐在书案旁,看到熊惆进来后,立刻起身相迎。熊惆拱手作揖,礼貌性地应付了两句。 再听得唐渊道:“王子殿下,唐某有一事相求,不知道王子殿下答应不答应。” 熊惆想罢,道:“唐门主只管说,本王子能做到的,便答应你。” 唐渊道:“唐某家中有一女儿,业已十八,还未出嫁。本王想将女儿献给王子做妾室,不知道王子满不满意?” “这......”熊惆犹豫不决。 唐渊道:“王子请放心,小女虽然比不得天仙美女,倒也是四川城内数一数二的美女了。这不会让王子为难的。” “爱美之心,人人有之。”熊惆道,“只是,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娶令爱之事,本王子担心若是不和父王说的话,可能会惹父王生气。” 唐渊小声道:“这好办,只要王子殿下答应了,晋王那里并不是问题。王子殿下,晋王派你来回于我四川和京城,不正是希望你我两家结姻联盟,共商大计吗?” 熊惆默然,心中却思考着晋王和唐门联盟到底是为了什么?熊惆知道晋王和唐门是有过往来的。以前做奴隶的时候,曾经来过唐门。却不知道,晋王和唐门之间还蕴藏了深深的秘密。 熊惆只得点头应允,以做缓兵之计。本来,熊惆现在就可以出手,将唐渊杀死。但是熊惆明知道唐渊不是当年灭九黎族人的幕后主使,突生一计,借唐渊来找出当年幕后真凶的带头大哥。还九黎寨一个公道。 告别了唐渊,熊惆准备出唐家堡。毕竟,用朱慈烜的身份,让熊惆做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而且和唐渊也说了第二天便离开回京城的,熊惆不想露陷。在阿喜的引领下,往唐家堡的外院走了过去。 才刚到唐家堡的门口,唐家堡外早已聚集了一大拨人群。熊惆和阿喜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熊惆便看到了阿兰笑嘻嘻地牵着一名妙龄女子走进唐家堡,而府内的家丁,纷纷行礼相迎。等阿兰和妙龄女子走近了之后,熊惆才发现这名女子不是别人,而是夏芸!夏芸居然是唐渊的女儿! 熊惆拉着阿喜悄悄地躲了起来。等到阿兰和夏芸走远了以后,便问道:“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阿喜道:“夏芸。” 熊惆问道:“夏芸?你们家小姐不应该姓唐的吗?为什么会姓夏?” 阿喜小声道:“小姐并不是老爷亲生的,而是当年老爷的师兄川陕大侠夏天磊的女儿。夏天磊大侠遇害后,老爷怜悯小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便领了小姐回府认为干女儿。虽说是干女儿,却比亲生女儿也要亲近的多。” 熊惆默然不语。阿喜将熊惆送出了唐家堡后便回了唐家堡,而熊惆却久久地站在唐家堡外一动不动。想着多日未见的夏芸竟然是唐渊的干女儿的时候,熊惆喟然叹气,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熊惆要杀的人,竟然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的干爹。 长叹一口气,熊惆瞬间便离开唐家堡,出了四川城,往京城的方向奔去。其实,熊惆并非真意往京城奔去,他知道唐渊一定会派人跟踪他。果不其然,刚一出城,熊惆往后一看,便看到了有两名唐门的弟子悄悄地跟着熊惆。熊惆暗笑一声,快马加鞭,疾驰的速度更快,很快便将唐门弟子摔在身后。 但是第二天,熊惆却出现在了四川的岚溪酒家。 原来,熊惆明着是向着京城方向而走的,其实出了城甩掉了唐门的两名弟子后,熊惆便雇佣了一名和自己身材相似的农民,然后将衣服和农民更换。让农民骑着马往京城赶去。自己却悄悄地摸回了成都城,回到了岚溪酒家住宿。 这一日,熊惆一改往常的装扮,装成了一名乞丐悄悄地来到了唐家堡的外面蹲点。熊惆也不再去记录唐家堡出入的人,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唐家堡内的动静。和前几天一样,都是在忙活着夏芸的生日宴会, 一丝毫的异样没有发生。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夏芸的生日会,熊惆也不再等候,幻影幻形术一用,化成了一名唐家堡的家丁,悄悄地进入唐家堡。前几日,熊惆以朱慈烜的身份在唐家堡出入的时候,对唐家堡内的布施孰能于耳。此时进入 ,更是得心应手,直奔唐家小姐——夏芸的闺房而去。 “前面的,在那里瞎转悠什么?过来搬东西。” 正当熊惆稳步向前的时候,却听到后面的一个男人声音喊道。熊惆悄悄转过去,来的人正是阿喜,阿喜走过来道:“你在瞎转悠什么呢?大伙儿都很忙呢?都不来帮下忙?”阿喜仔细盯着熊惆看了一遍,奇怪滴问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新来的。喜哥,你可是我的偶像了。”言罢,熊惆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悄悄地放在了阿喜的手里,道:“以后还请喜哥多加关照,小弟自当听从喜哥使唤 ,效犬马之劳。” 阿喜银子在手,便道:“你给我银子,是不想去做重体力活吧?看你身子骨人高马大的,没想到这般的脆弱。好吧,看你蛮识趣的,跟我来,我带你去做一件轻松的活儿。”言罢,阿喜拉着熊惆也是本着夏芸的闺房而去...... 正文 055 疏忽露陷 来到了夏芸的闺房的门口,阿喜转身对着熊惆道:“你叫什么名字儿?” “阿宝,你叫我阿宝就行。”熊惆憨憨地道。 “阿宝,是吧?”阿喜说着腔调道,“等会儿小姐梳妆完毕后会有一些盆盆罐罐要清理的,你帮忙清理一下。这么清的活儿,你应该可以办了吧?” “能,能。”熊惆乐呵地道。 阿喜再在熊惆的旁边嘀咕了两句,便离去,倒是熊惆呆呆地站在夏芸的闺房门口一动不动等待着屋内夏芸的呼唤。 熊惆身子不动,眼睛却不时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的。不过,过往的都是唐门的人,熊惆也发现不了异常的人,倒也不再关心。反而是专心等着屋内夏芸的呼唤。 “来人,来人啦。”忽然便听到屋内一女子的呼唤声,熊惆一听便知道是夏芸的声音。熊惆立刻推门而入,低着头道:“小姐有何吩咐?” 夏芸嚷道:“快把这些不要的七七八八的东西给我抬走!本小姐现在心情不好。” “是。”熊惆应诺一声,慢慢地往夏芸身旁走去。虽然说自己现在是唐家堡的一名家丁的身份,熊惆也料到夏芸看不透他的真实身份。但是越接近夏芸,熊惆的心越跳的厉害。熊惆不敢抬头,低着头,抬着一口箱子就往外面跑。 “等等!”夏芸突然道,“你抬错东西啦。我是要你将这个盆子给我带走,不是箱子。” “好的。”熊惆不敢正视夏芸,低着头将箱子放了回去。然后低着头去拿夏芸所指的盆子,刚一拿到盆子,夏芸却道:“本小姐很丑吗?为何一直低着头?” “回小姐的话,小的样貌丑陋,害怕吓到了小姐您,是故不敢正视小姐。”熊惆说完拿着盆子便往外面走。 “丑陋?该有多丑陋?”等熊惆将盆子放好后,夏芸起身问道。 “很丑,丑的让人都不敢看堵塞那种。” “那本小姐倒是要瞧瞧了。”夏芸突然起身,向着熊惆走来。 熊惆暗道不好,立刻运动幻影幻形术,将自己做的想象中的丑陋,殊不知,越想让自己变得丑,越不能让自己变得丑。夏芸接近的时候,熊惆抬头正视夏芸,夏芸见罢,立刻捧腹笑了起来。 夏芸道:“我倒以为你是谁呢?原来是熊小子!没想到你这个熊小子还没有忘记我,奔我家来了。” 熊惆暗自奇怪夏芸为何一眼将自己识破,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我了?我都这么丑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 “得了,你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能认出你。”夏芸笑道,“只是我奇怪你这些天来到哪里学的这些七七八八的易容术,易什么不好,非要把自己易容成猪八戒。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熊惆听罢,立刻走到镜子前一照,铜镜内出现了一个猪头。而这个猪头正是熊惆自己。原来,熊惆心急之下,胡乱一用幻影幻形术,竟然不知不觉将自己易容成了猪八戒,却又没有完全易容成一颗猪头,下巴还是人形。 “你怎么来了?熊小子。是不是想我啦?”夏芸拉着熊惆地手臂道。 “想,当然想。”熊惆发自内心肺腑地道,“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念你。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竟然会在唐家堡。” “你来唐家堡干什么?”夏芸问道。 “杀人。”熊惆不想隐瞒夏芸,在夏芸的面前熊惆不敢做过多的掩饰。 “杀人?杀谁?我义父?”夏芸顿时问出了三个问题。 熊惆听罢,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为何要承认?你就不怕我将你要杀我义父的消息告诉给义父吗?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夏芸眼眶里充盈着泪花问道。 “不怕!因为他早就知道我要杀他了,不光是他知道,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熊惆道。 “那你为何还来杀他?他们恐怕早就布置了天罗地网等着你入口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唐家堡杀他?” “因为我是熊惆!我有必须堂他死的责任。”熊惆冷冷地说了一声。 夏芸长叹口气,道:“你恢复记忆了吗?” 熊惆点了点头。 夏芸道|:“你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吗?” 熊惆依旧是点了点头。 夏芸道:“很好。你终于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终于知道你的仇家是谁了。你终于不用被那些所谓的谜团所困惑了。呵呵,真好,真的很好。” 熊惆道:“可是,也不好。” 夏芸道:“为什么不好?” 熊惆道:“因为,我恢复记忆以后,我才知道我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我知道了我的仇家是谁,而这些人即便是我不想杀,他们也得死。” 夏芸道:“你指的是我义父吗?” 熊惆摇了摇头。 夏芸道:“那是谁?” 熊惆叹了口气道:“你认识的人。”言罢,也不再说话。 夏芸一动不动地盯着熊惆,偎依在熊惆地怀里,喊着泪水道:“你杀不了他的!他不光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 熊惆道:“他不是你的义父吗?” 夏芸道:“是的!但是他也是我的仇人。他以为我不记得了,他以为他可以掩饰一切只手遮天,但是他不会想到,我记得一清二楚。我记得他当年害的我家家破人亡的场景,我记得当年我父母郁郁惨死的场景,我永远都忘不了。” 熊惆道:“你爹,真的是川陕大侠夏天磊?” 夏芸点了点头。 熊惆道:“唐渊就算不是你义父,应该是你的二叔吧?” 夏芸还是点了点头。 熊惆道:“那他是怎么逼死你父母,害的你家家破人亡的?” 夏芸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派人不停地追杀我们全家。我爹一个人呆着我娘和我杀出了唐门的人的重重的包围。我当时昏迷了过去。醒来以后,娘便去世了。不久,爹也郁郁寡欢,不知所踪。” 熊惆道“这么说,你也没有确定你爹死了还是没死?” 夏芸道:“是的。但是我爹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露面,他也许是死了,也许没有死是被唐渊给关起来了。我一定要杀了唐渊,替我爹娘报仇。” 熊惆道:“可是他们待你很好。你忍心吗?” 夏芸道:“不错,他们待我确实很好。但是,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孩子。”夏芸言罢,紧紧地抱住熊惆,道,“熊小子,你听我的话。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你现在也不是他的对手。答应我,快点走,走的远远的。好不好?” 熊惆道:“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但是我不能走。” 夏芸道:“为什么?” 熊惆将夏芸紧紧地抱住,道:“要走,我也得带你一起走。” 正文 056 杀母仇人 宴会,是熊惆最不想参加的。熊惆最讨厌的就是宴会,因为只要一参加宴会,熊惆就会想到伤心的事情。小岚的“惨死”、逍遥子的离世。这两件深深打击了熊惆的都是发生在宴会之上,熊惆多年来一直努力不去参加宴会。可这一次,他却参加了夏芸的生日宴会。 夏芸真的很漂亮,就像是画儿上的人物一样,打扮了一下晶莹剔透,水灵灵的。 夏芸真的很漂亮,仿佛天仙下凡,清逸灵秀,一种和凡俗格格不入的气质深深吸引了熊惆。但是最让熊惆难舍难分的是夏芸的性格,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格。 熊惆作为一个唐家堡的家丁的身份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面,而这个角落却可以观察到整个宴会上的一举一动。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但是却是人人都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熊惆并不乐意花过多的时间在宴会上的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之上,微微地眯睡了会儿,醒来的时候,日落西上,夕阳照在了宴会上,将整个唐家堡的大院照的金黄金黄的。 残阳如血,熊惆若不是定睛一看的话,还真的将阳光当成了红红的血迹。 “各位,承蒙各位不远千里迢迢参加小女的生日会,唐某感激不尽。”唐渊在台上一字一语地说道,举止儒雅,谈吐大方,有点也不像是熊惆记忆中的那个猥琐不堪、侮辱了熊惆的母亲的那个唐渊。 台下的宾客立刻还礼。唐渊又道:“小女已经十八年华了,趁着小女生日之喜,唐某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唐渊在此故意拉长了音。 良久才继续道:“唐某准备将小女嫁给王府,做晋王的妾室。不知道这件事,可喜不可喜呢?” 唐渊这话一完,台下的人哄然议论,而身后的夏芸以及阿兰的脸色莫不是无比的难看。没多久,台下的宾客都在祝贺道喜,倒是有一位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把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之外。一字一眼地道:“不行!” 中年男子的话一完,顿时万籁俱静,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唐渊更是心惊不已,道:“这位兄台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可以?” 中年男子冷笑道:“她只不过是你的养女而已。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父母之命,若是她亲身父母健在的话,当然得听他的亲身父母。” 唐渊愁云满布,伤感地语气道:“的确。只是芸儿他爹娘在数年前就不幸遇难了。芸儿他爹娘也是唐某的师兄、师嫂,唐某深感师兄、师嫂无辜遇难,又可怜芸儿可怜.......” “放你娘的狗屁!”还没等唐渊把话说完,中年男子突然愤怒打断了唐渊的话。 “兄台何以言之?”唐渊依旧是不愠不火。 中年男子突然之间拿下斗笠,往唐渊扔去,所用的力道已经是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力道和招式当中,夹带了唐门扔暗器的手法。若非唐渊乃唐门中人,否则难以躲过中年男子的攻击。 唐渊躲掉了中年男人的斗笠后,惊道:“唐门的手法?不到底是谁?” 中年男人原本低着的头,慢慢地太高直视唐渊,唐渊也随即惊讶地发出:“师兄?怎么会是你......” “爹?” “夏天磊?” 几乎同时,熊惆和夏芸听到了唐渊的话后,发出了细微的感叹。差别就是熊惆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而夏芸却已经起身,分身跑往中年男人身边。 唐渊一把拉住了夏芸,劝道:“芸儿,不可鲁莽。你爹已经死了,他肯定不是你爹。” “他就是我爹,和我爹长的一模一样。”夏芸的情绪非常的激动,也异常的紧张。 中年男人依旧是一动不动地表情立在原地。 唐渊向着中年男人道:“我知道你不是我师兄的,你一定是易容成我师兄的模样,在这里混淆视听。来人,将这骗子给我轰走。” 唐渊一声令下,唐门的弟子,九级当中的武功稍微高点的几乎同时出手,手中的银针,同时扔向中间男人。 “爹——”夏芸嘶喊道。 满以为中年男人会被数百根银针刺成刺猬筛子,却不料中年男人竟然是冷哼一声,脱下上衣,将所有的银针收入囊下。 唐门的弟子见状,还想继续出击,但被唐渊喝止。唐渊道:“兄台,今日是小女的生日,你若想挑事的话,还请绕过今日。改日,唐某奉陪。” 中年男人冷笑道:“唐渊,我就是夏天磊,夏天磊就是我。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会忘记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肮脏事、龌龊事就没人知道了吗?” 唐渊脸色大变。 夏天磊继续道:“今天我就要带走我的女儿,你根本就阻止不了我。” 夏天磊言罢,身体往前一倾,疾驰而往唐渊的方向而来。唐渊将夏芸摔在身后,正想出手相迎,却不料凭空之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挡住了夏天磊的攻击,还让夏天来倒落在地。这个人正是叶子,爱惹麻烦的叶子! 叶子道:“夏兄,别来无恙啊。” 夏天磊道:“你也来了?没想到你也会和唐渊这个畜生同流合污?当年我算是看错你了。” 叶子道:“夏兄真是好记忆,叶子我倒是不怎么记得了。当年我们之间的恩怨瓜葛也并非一时半会可以说清楚的。两位,听在下一言,暂且休战,等夏姑娘的生日过了以后再说。” 夏天磊道:“你这是让我忍着看芸儿认贼作父吗?” 叶子默然,良久才道:“若是你真的要和唐门主动武的话,先过了我这边。” 夏天磊冷哼道:“你为什么要帮他?” 叶子道:“不为什么,我叶子做事,从来就不需要理由。” 夏天磊道:“你一点都没变。不像我,在深山老林忍辱负重,在最黑暗的地方生活了七年。你永远也体验不到一个被人出卖,然后受尽了千百种虐待、折磨的人的心。”夏天磊说完,将本来遮住左脸的头发撩起,这才看到, 夏天磊的左脸已经全部溃烂,惨不忍视。 叶子道:“你至少还没有死。可是有些人却死了。” 夏天磊道:“死了?死的人又不是你,你瞎操什么心。” 叶子道:“死的人不是我,但是死的人是我的朋友。” 夏天磊道:“朋友?你说的是谁?” 叶子道:“一个叫做龙四的朋友。” 夏天磊道:“是他?他该死,他当年也是凶手的。” 叶子道:“他的确该死。而且最该死的是死在一个人的手里。” 夏天磊道:“谁的手里?” 叶子道:“一个叫做熊惆的年轻人的手里。” 正文 057 上古名剑 熊惆虽然只是远远地观望着叶子和夏天磊之间的对话,但是二人对话的每一个字,熊惆都听得清清楚楚。熊惆也悄悄地靠近了叶子和夏天磊,躲在了人群中间,冷眼看着叶子和夏天磊。期待着叶子和夏天磊接下来的对话。 夏天磊听到叶子的话,冷冷地吸了口气,才道:“熊惆?熊天的儿子?” 叶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夏天磊的脸色也微微地有了变化,良久才吞吞吐吐地问道:“是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驾驭玉佩的奇怪的少年?” 叶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夏天磊道:“他现在是回来报仇索命的吗?” 叶子道:“这得问他自己。” 夏天磊惊道:“你是说,他现在也在这里?” 叶子的话,不光让夏天磊吃惊,也让人群中的熊惆也倍感惊讶,手中的拳头悄悄地握得特别地紧,一旦叶子说对了他的行踪。熊惆就会毫不犹豫地一拳击打过去。 叶子道:“我不知道。” 夏天磊冷笑道:“你既然不知道,你还说的这么的坚毅。” 叶子道:“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的朋友不会骗我。”言罢,手中的承影剑已经慢慢地在手中震动,剑身与剑鞘之间瞬间分离,悬浮在空中。 夏天磊道:“你的承影剑乃上古名剑 ,这点真的不假。但是想要用剑找到一个人的下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叶子道:“剑找人是找不到的。但是剑找剑是可以的。承影剑是上古名剑,吸收了上古的灵气和精华。另一把和承影剑可以相提并论的上古名剑,不知道夏兄知道与否?” 夏天磊道:“你说的是墨、梅、剑?” 叶子点了点头,随后道:“早前梅花山庄的庄主梅七公将墨梅剑赠予了熊惆。而‘墨梅承影,如影随形’这句话流传了千百年。也就是说,只要有承影,便可以找到墨梅。有了墨梅,也可以找到承影。无论如何,承影和墨梅都是如影随形的。” 熊惆听罢大惊,暗自庆幸并没有将墨梅剑带在身上,倒是先前以朱慈烜的身份进入王府的时候,一直将墨梅剑护身。当时,熊惆的身份就已经被叶子和红叶识破。叶子并没有立时揭穿,可见,叶子和唐渊并非真正的一路人。 “我都是要看看,墨梅承影是如何随影随形的。”夏天磊冷哼一声,手中的宝剑发出银色的亮光。 叶子故作玄虚地念了一两句咒语,然后对着承影剑轻轻地道:“承影啊承影,找到墨梅,我给你喝三斤女儿红。”叶子这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承影剑竟然像听得懂叶子的话一般,瞬间在空中旋转。不一会儿,金光一闪,落在了熊惆的身前。 熊惆暗自奇怪,往后一看,不知道为何墨梅剑出现在了身后。熊惆心跳加快,防备之心渐生。 叶子笑着走过去拿起承影剑,对着熊惆道:“小兄弟,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走吧。”言罢,恍若无事般地将熊惆给推开。与此同时,阿喜也在旁边喊道:“阿宝,你在那儿待着干嘛,过来我这儿。” 熊惆看了看阿喜,又看了看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墨梅剑,眉头一锁,不得不往阿喜方向走过去。 叶子又走到墨梅剑旁边,想要拿起墨梅,但是费了几番功夫也未能如愿。夏天磊一个箭步,来到墨梅剑身边,也久久不能将墨梅拿起。就好像墨梅突然之间如千斤巨石一般,纵使九牛二虎之力也很难将墨梅拿起。 熊惆内心欣慰,看了看不远处的夏芸。此时夏芸也刚好满含着泪花和熊惆目光相对。熊惆给予夏芸一个鼓励的目光。随后转头看向叶子。 红叶走过来道:“你们也不必大费周折了。墨梅剑和承影剑一样,都是需要自己的主人才能够拿得动的。熊惆是墨梅剑的主人,墨梅剑也出现在了这里。我想,熊惆应该在这里吧?” 夏天磊道:“熊惆这人你们应该认识。为何却认不出来?” 叶子道:“我和熊小友很久没见面了。若不是龙四被熊小友杀了,我也不会出百花楼的。这么多日来,熊惆变成什么样子,我可说不出来。” 夏天磊道:“在场的有没有人认识熊惆的?” 全场默然。 夏天磊冷哼道:“难道这硕大的一个唐门,一个武林,就没人认得出熊惆了吗?这简直是比天还要大的笑话。”夏天磊说完笑了起来。 “我认得。”正当夏天磊笑的肆意无拘无束的时候,出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随后一名女子从人群之中跃出,飞到了夏天磊的身边。 “小岚?”熊惆情不自禁地轻轻地说了一声。 没错,这名女子的确是小岚,那个在九道山庄活活地被乱棍打死的小岚。熊惆当年是亲眼见到小岚惨死的,即便是当日在洞庭湖见过小岚,熊惆也不愿相信小岚没有死。如今,小岚却又出现在了四川,而且还当面想要指正熊惆,熊惆顿时慌张不已。 夏天磊上下打量小岚,冷笑道:“丫头,你这么小的年纪,凭什么认得出熊惆?你可知道熊惆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小岚冷哼道:“凭什么?就凭我是熊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小岚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她和熊惆的关系。而这一话,不光是惹来的在场的武林人士的热议,也惹来了夏芸的猜疑,犹疑的目光望向熊惆,而熊惆都目光却发光似的盯着小岚,让夏芸好生不舒服。 小岚继续道:“当年,熊惆误以为我死了,才逃出了九道山庄去王府做了一名奴隶。他一直以为我死了,殊不知我也一直在找他。” 夏天磊冷哼道:“你和他的爱情故事不是我们所关心的。我到想要你说说,熊惆现在到底在哪里。” 小岚右手慢慢地往上抬,随后直指熊惆的方向,道:“就是他!那个家丁就是熊惆!他以为他的易容术可以骗过天下人了,再怎么骗,也骗不过我。” 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熊惆,却不料熊惆依旧是不慌不忙,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阿喜争辩道:“他是我们唐家堡的家丁阿宝,你凭什么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熊惆?” 小岚冷哼道:“九黎族人当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武学叫做如影随形,形影相随,也就是大家常常听到的《幻影真经》。《幻影真经》虽然堪称上等武学,但是也有一个破绽,就是他无论怎么变,他的胎记都无法变化。阿宝,你敢不敢把你左边的胳膊给大家看看,上面是不是有块月牙形儿的胎记?” 熊惆默然,右手轻轻一抬,墨梅剑顿时从地上飘起,直奔熊惆的手中。熊惆拿住墨梅剑后,随后如影随形恢复了本来的面目,顿时让叶子和红叶都面露惊色,不得不感叹《幻影真经》的玄妙。 熊惆道:“不错,我就是熊惆。”言罢,纵身飞到小岚的身边,看着小岚道,“你还认得我,我真的很高兴。” 小岚满含泪水地道:“熊哥哥,你让我找的好苦。”言罢就要扑倒熊惆的怀中,诉说相思之苦。熊惆墨梅剑剑鞘一指,后退了数步,道:“正如当日在洞庭湖一样,我和你都变了。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岚,我也不再是当年的熊惆。对不起。” 小岚道:“你真的忘记了我们当年的情谊了吗?” 熊惆道:“忘不忘记,已经不重要了。”言罢,对着夏天磊道,“夏大侠,我有件事情想向你求证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夏天磊表情已经非常的难看,听到熊惆的话后,道:“请说。只要你想要了解的,我会尽量告诉你。” 熊惆道:“你是不是杀了我父母?是不是杀害了整个九黎寨的人?” 夏天磊听罢叹了口气,道:“是的。我的确是当年的凶手。” 熊惆道:“那么,带头大哥是谁?”这才是熊惆最想知道的问题。但是夏天磊听后却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地道:“这问题也是困扰着我一辈子的问题。我无法为你解答。”言罢,转过身去,不想再看熊惆。 正文 058 恩怨情仇 熊惆听到夏天磊的话,并没有满意。心中估量既然已经泄露了身份,也只好明着来,向着叶子、红叶和唐渊道:“据我记忆当中,九个人,也只剩下你们三个没有问了。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够帮我解答我心中的这个疑惑。” 叶子默然,红叶默然,唐渊更是默然。 熊惆道:“你们难道还想替幕后主使的带头大哥隐瞒吗?我的功夫,叶先生和红叶先生应该见识过。不需要我动武了吧?” 叶子叹口气道:“动武,并不是解决任何麻烦的。有个时候,你动武要比动脑愚蠢的多。我很高兴,你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地熊惆了,你现在不光会动脑,而且还知道易容。我真的很欣慰。” 红叶道:“叶子说的没错。我不知道你到底记得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总之,我想要跟你说,你想要知道的,我们也想知道。现在你不知道的,我们也不知道。熊惆,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放下你的杀念,少杀一个人吧!” 熊惆默然。 夏天磊却道:“熊惆,你要杀我,就杀了我吧。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悔恨中,我每天都希望你们九黎族的某个心存下来的人可以一剑结果了我的性命。但是多年来一直未能如愿。熊惆,你杀了我,用你的剑狠狠地刺进我的胸口,让我不再饱受悔恨和自责的折磨。好不好?” 熊惆默然。 唐渊见罢,立刻道:“姓熊的,我告诉你。当年我的确参加他们了说的行动。而且幕后主使不是别人,他就是夏天磊。我就是听了夏天磊的话,才去做的。你要杀,就杀了夏天磊,不要杀我。” 熊惆愕然,他心中虽然明白夏天磊绝非幕后主使,但又忍不住向着夏天磊问道:“真的是你吗?” 夏天磊道:“是我不是我,又如何?恩恩怨怨,相互纠缠。我只希望,你杀了我,能够洗脱你的杀念,洗清你的魔性。就当我为当年犯下的过错恕罪吧。”夏天磊没有过多的争辩,言及此处,闭着眼睛。 “爹——你不能死——”夏芸突然喊道,挣脱了唐渊的手,飞到了夏天磊的身边。夏天磊满是老茧的手,抚摸着夏芸光滑地脸蛋,老泪纵横地道:“芸儿,我的乖芸儿。爹还以为你在唐渊这里受苦了,没想到他没有错待你,还将你视如亲生闺女。芸儿,爹对不住你——” 夏芸哭诉道:“爹爹,你知道我这几年来一直都在想你吗?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爹爹,我好想你。你不能死,不能死。”言罢,夏芸拉着熊惆的手,道:“熊小子,我求你了,你不要杀我爹,他不是幕后主使,他真的不是。” 熊惆默然,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熊惆心理知道夏天磊的确不是幕后主使,但是却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夏天磊的无辜。 叶子叹口气道:“若是说幕后主使的话,我也不相信是夏兄所为。但是,当时我、红叶、龙四都是接到夏兄的信函以及夏兄送的酒菜着了那个黑衣带头人的道儿的。唉,这点说来,夏兄,你是不是真的认识当年的带头黑衣人吗?” 夏天磊沉默不言,抚摸着夏芸,尽是流泪。良久,才道:“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说。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也斗不过他的,斗不过他——芸儿,爹对不起你!”言罢,突然将夏芸推开,手中的剑瞬间拔出,往自己的脖子间抹去。 鲜血从喉咙间喷了出来,洒在了夏芸和熊惆的身上,夏芸目瞪口呆地看着夏天磊,直到夏天磊安详地倒在了地上,夏芸都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夏芸扑倒在夏天磊的身上,不停地喊道:“爹——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天磊借着最后一口气,吞吞吐吐地道:“就让所有的恩怨,到我这里就停止了吧。熊惆,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查下去对你,对天下人都没有好处。我希望我的死,能够化解你心中的怨恨和杀念。好好地活下去,做一名普普通通的人......不要再查了......” 夏天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相反显得非常的安详和满足。唐渊见到自己的师兄自缢,顿时也唏嘘不已,跑到了夏天磊的身边,良久才道:“师哥,你我二人斗来斗去这么多年,竟然不是死在对方的手里,而是死在命运的手里。师哥,你百般隐瞒,百般退让,你这么做?真的值吗?” 唐渊如何说话,夏天磊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两师兄弟斗来斗去,十多年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最后当一方突然之间死了的时候,另一方或多或少会伤感的。少了一个对手,有个时候比少了一个朋友要寂寞和伤心的多。更何况是曾经的朋友、后来的敌人! 熊惆对着唐渊道:“我知道你当年做的事情,即便是夏大侠不要我查下去,你必须得死!” 唐渊愕然,道:“熊公子为何还要杀我?我只不过是受到夏天磊的唆使,而误入歧途参加了当年那场灭绝人伦的屠杀。你要杀我,我毫无怨言。但是所有的罪责,我师哥死之前都说好的一笔两清了,你为何还要纠缠我不放?” 熊惆冷冷地道:“你杀了九黎族人这一点的确可以两清了。但是你侮辱了九黎族族长夫人,我绝对不能两清!”熊惆说完,眼睛顿时铺满了血丝,手中的墨梅剑也在咯吱咯吱地作响。 唐渊惊道:“你是她的儿子?你是熊天的儿子?” 熊惆也不答话,墨梅剑疾驰而出,直奔唐渊而来。唐渊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心惊,但也早有防备。熊惆的一剑碎块,却也没有刺中唐渊。而唐渊的身影飘忽不定,瞬间落在了熊惆前方十米处。熊惆正当要拿剑继续刺向唐渊,叶子的承影剑却挡住了熊惆的墨梅。 熊惆道:“你休想管,我杀人,不喜欢任何一个人插手。” 叶子道:“放手吧,熊惆。不要再杀人了。” 熊惆道:“别人我可以不杀,但是唐渊我不得不杀,他侮辱了我的娘亲,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叶子惊道:“怎么可能?你怎么这么断定?” 熊惆道:“我的记忆难道会骗我吗?我在衡山之巅恢复记忆的时候,亲眼见到过唐渊的所作所为,他犯下的罪,是罪无可恕。”熊惆甩掉叶子的承影,墨梅剑又要往唐渊的方向刺,又被叶子给挡开。 叶子道:“熊惆,你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唐门主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是!” “哼,叶子。枉你自称是陆小凤的徒弟,你比陆小凤差远了。敌我不分,黑白不明。你竟然会帮着这么一名人面兽心的奸佞之徒。”熊惆怒道。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唐渊唐门主绝对没有做侮辱你母亲的事情。”叶子信誓旦旦地道。 “人格?”熊惆反问道,“当年是你们要我去衡山的,也是你们要我来四川找唐渊的。现在你倒好,竟然用人格担保唐渊的所作所为,你以为你的人格能掩饰唐渊犯下的滔天罪行吗?” 叶子听罢正要争辩,唐渊却道:“熊惆,我做过的事情我自然会承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唐渊死可以,也不能死的个不明不白。” 叶子道:“熊惆,你不能杀他,杀了他,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熊惆从来就不知道后悔是什么。熊惆正想出手,却听得叶子采用腹语对着熊惆道:“熊惆,保持镇定,如今可能知道当年幕后主使带头大哥的也就只有唐渊一人了。你现在若是真的把他杀了,等于自断线索。不能杀。” 熊惆听到叶子的腹语,顿时犹疑不决。但见到侮辱自己母亲的真凶就在身边而动他不得,内心很是不爽。 却又听得叶子腹语道:“交给我,我帮你查出幕后主使是谁。” 熊惆默然,良久才慢慢地将手中的剑撤去,随后转身,往唐家堡外走去,留下了一个年轻杀手的落寞的背影。而小岚紧跟其后,出了唐家堡。夏芸却扑倒在夏天磊的尸体旁哭的个死去活来也久久没有停止哭声...... 正文 059 安王叛乱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熊惆手执墨梅剑,孤身走在残阳古道陌。一步一步地走着,脸上的表情甚至沉重和落寞。夕阳透过丛林,照在了熊惆的天上,原本了落寞懊丧的脸,更加的迷茫。 “熊哥哥,你等等我。”小岚在后面追着熊惆,熊惆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小岚越是追喊,熊惆越是往前走。这么一来一回,过了一个时辰,小岚也没有追上熊惆。 太阳已经落下,月亮渐渐高升。熊惆立足在丛林之间,静静地站着。良久,小岚才追上来,道:“熊哥哥,你为何要不理我?你为何要走的这么快而不等我?” 熊惆冷冷地道:“你又为什么要出卖我?为什么要将我置身于危险之中?若不是夏天磊、叶子等人深明大义,我岂不是要被他们剁成肉酱?难道你这么做,是为我好吗?” 小岚默然。 熊惆继续道:“上一次,你出现在晋王爷的身边,我便知道,你没有死。虽然你没有死,但在我的心里,你已经死了。小岚,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小岚脸色大变,吞吞吐吐地道:“熊哥哥,你真的要抛弃我吗?当日在九道山庄,我根本就没有死。是九道山庄的庄主封不平故意用计来赶你走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熊惆道:“解释什么?解释有用吗?” 小岚叹了口气,道:“也许,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永远忘不了我们在九道山庄的日子,我也永远忘不了,我和你小时候的日子。”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是一名杀手,一名人见人杀的杀手。而你,是王府的人。你我二人,从此以后再无瓜葛。”熊惆闭着眼睛,深情地说道。 小岚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熊惆会对她说这些话。良久才道:“熊哥哥,我对不起你。请你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以后的路,还请你多多保重!”言罢,悄悄地转身,往回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淡淡地月色之下...... 熊惆看着小岚逐渐消失的背影,眼角深处,两行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轻轻地道:“小岚,你跟我很危险。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的无情。你不是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们俩,再也回不去了......” 太阳再一次从东边升起,照得整个树林通亮通亮的。 在大树上睡了一晚上的熊惆被强烈的刺眼的阳光照醒后,起身跳下了树。此时,日上三竿,熊惆左右前后环顾了一下,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倒是想到多年在雪峰山隐居,也只有雪峰山才是一个最佳的去处。 走近了雪峰山,熊惆倍感亲切。不过想到逍遥子死后的遗体下落不明,心里头还是苦苦的。回到雪峰山隐居的家里面,熊惆从家里拿出了逍遥子平常爱穿的衣服。给逍遥子找了一块风水宝地,立了一块衣冠冢。 熊惆对着逍遥子的衣冠冢道:“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生前,虽然做过危害我们九黎族的事情。但是养育之恩,熊惆莫以为报。只是,您死后遗体一直下落不明,熊惆又不知道该如何寻找。还请师父能够托梦给我,指点明路。让您九泉之下,得以安宁。” 熊惆言罢,紧紧地靠着逍遥子的坟墓慢慢地思索着,不知不觉便已经入睡。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当空而照。熊惆起身,回屋入睡。 此后半年,熊惆一直在雪峰山上隐居。每天除了是自己修炼《幻影真经》的武学和“一剑刺向太阳”之外,就是去逍遥子的坟前倾诉自己的委屈。不光是说自己学武功的时候遇到的瓶颈。有个时候也会说四年夏芸的苦闷。不过熊惆从来就没有想法下山寻找夏芸。 熊惆看来,自己毕竟是逼死夏天磊的人,去找夏芸,必定很难受到夏芸的原谅的。熊惆不想自己见到夏芸后,夏芸和自己都处于两难的境地。 若是没有大事发生的话,熊惆决定便在这巍峨的雪峰山脉当中专心修习武学,度过余生...... 正德五年,即公元1510年。安化朱寘鐇出兵造反,顿时,原本平和的天下瞬间风云突变。民不聊生、兵荒马乱。战火虽然只是在北方燃烧,南方的百姓天天处在水深火热的恐慌当中。 安化王是何人,安化王明朝庆亲王(庆靖王朱栴)的一分支,靖王第四子,永乐十九年袭封安化郡王。 自大明朝武宗正德初年时,太监刘瑾专权,安化戾王寘鐇(庆靖王曾孙)素有逆谋,利用刘瑾专横跋扈引发的天下不满情绪,派生员孙景文联络宁夏都指挥周昂等一批军官,突然叛乱。 起事后,叛军杀宁夏总兵姜汉,镇守太监李增,又派兵杀巡抚安惟学、少卿周东及一批执掌兵权的将领,然后占领镇城“放狱囚,焚宫府,劫库藏,夺河舟,大肆勒索庆府诸王,掠夺金币万计,充做军资。同时分封将弁,把守关隘,传檄文屡次历数刘瑾之罪状,与朝廷分庭抗礼! “静君侧,灭刘瑾。” 这一日,熊惆倍感无聊,拿剑下山,来到了雪峰山山脚的绥宁县县城采购一些山上需要的食品。一路下来,很多是一些响应安化王的农民起义军。个个嘴里喊着:“靖君侧,灭刘瑾”的口号,让熊惆倍感无趣。 于权势,熊惆并不喜欢。于战火,熊惆更不喜欢。 熊惆不喜欢杀人,却也不喜欢救人。一路而来,许多无良农民起义军借着造反的口号,欺压当地良民。熊惆若不是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会出手相助。因为,熊惆知道,要想不会欺负,只有自己变得很强。而强者,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一些地痞流氓所欺辱的。 “救命啊——放开我——放开我——” 正当熊惆风风火火地赶往绥宁县县城的时候,前方却听到了一女子的呼救声音。熊惆望去,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抱着一名尚且在襁褓之中的婴儿。而周围却已经围绕了五名年轻力壮的中年男子。 这些中年男子各个身上都绣着一个安字。熊惆便可以分出,是相应安化王造反的农民军。熊惆也没有加速而走,只是慢步向前。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前方。 “咿呀咿呀——” “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随着一声婴儿的哭叫声音以后,少妇哭着嗓子痛苦滴喊道。随后喊声变成了哀求,变成了乞求。但是婴儿一直在哭,而五名年轻力壮的男子却分发出了奸笑**的声音。 “求求你们,还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少妇不停地乞求、哀求,五名壮年男子无动于衷。 “答应大爷,把大爷们服侍好了。大爷就放了你的孩子。”五名男子当中,一名稍微年长的男子淫笑道。 少妇听罢愕然,道:“不,不行。” “那我们就杀了你的孩子!”这名年长的男子凶狠狠地道,“老五,把孩子扔到河里去。”老五一听号令,手中的婴儿想都没想就扔在浩瀚的巫水河中。 “孩子!我的孩子——”少妇伤心欲绝,痛喊着昏迷过去。 “大哥,这娘们昏了。还能不能玩?”老五保住少妇向着年长的男子问道。 “昏了又不是死了,一样能玩。”年长的男子看了看周围,也没发现有其他的人,焦急难耐地道:“现在也没人,难得去找个安逸场所。咱们就在这里快活快活吧。”言罢,率先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而他的几位兄弟紧随其后。 熊惆看着脸色铁青,仿佛多年前母亲被唐渊**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眼看少妇就要被五名壮年男子轻薄侮辱的时候,熊惆终于按捺不住。手中的墨梅剑,哐当而出,一剑便将早已脱得个精光的年长男子从后背刺入,结果了他的性命。 “大哥!”尚还在解去外衣的老五傻眼喊道。 “老五,我......”年长的男子,只说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是被谁所杀,便已经断了气。 其他四名男子见自己的大哥惨死,也不顾及将衣服穿好,望向剑飞来的方向。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黑衣男子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原本没有一个人的旷野,突然之间多了一名诡秘的黑衣青年男子。而他就是——熊惆! “你,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跟我们义军过不去?”老五支支吾吾地喊道。 “义军?你们也配是义军?”熊惆冷冷地道。 老五听着眼前说话的声音异常的寒冷,心中暗道可能是遇到高手了。暗自懊悔不该色迷心窍,在光天化日之下**良家妇女。对着三位哥哥道:“哥哥们,我们一起上,为大哥报仇。”言罢,老五呐喊着往熊惆冲去。而他的其他三名哥哥,也毫不犹豫地冲向了熊惆。 “我本不想伤害你们,你们却要苦苦逼我出手。”熊惆冷冷地道。言罢,右手握紧的拳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打在四名男子的腰腹间。这四名男子并不是练家子,只不过是一些年轻力壮的地痞流氓,哪里经得起熊惆这一拳头。拳头下去,四名男子几乎同时倒地,来不及喘气,便随着他们的大哥一同进了阴曹地府。 正文 060 名将遗孀 .熊惆将五名企图**民间女子的地痞流氓杀了以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这少妇的身体给包裹好。然后将之抱到了一块稍微附近的村庄里面。花钱租用了一间民房。 熊惆本想就此离少妇而去的,但又担心少妇醒后挂念自己的儿子。便单身返回原地,寻找被老五扔下的婴儿,但因为河流过于湍急,婴儿已经不知所踪。一两个时辰后,熊惆只得只身返回。 此时,少妇已经醒来,在缠着农家问自己的儿子。农家不知所措,见到熊惆回来后,慌忙将少妇推给了熊惆。少妇抓住熊惆的手, 问道:“我的儿子呢?他怎么样了?” 熊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少妇听罢,立刻往外走去。熊惆怒斥道:“站住!” 少妇一听,吓的不敢再动,停在了原地。熊惆转身走到少妇的身旁,道:“你的儿子已经死了,巫水河水深湍急,一个婴儿掉下去肯定是没有命的。” 少妇道:“他没死,他绝对没死。” 少妇言罢,拿出了一块通亮通亮的玉,继续道:“他怎么会死呢?他是将军的儿子,他不会死的。” “将军?”熊惆愕然,问道,“哪一个将军?” 少妇道:“陇西少将军霍定国的儿子。将军——奴家对不起你,不能为你保住霍家最后一脉的心血,奴家对不住你!”少妇豁然跪在在地,对着西北方向不停地磕头,不停地责罚着自己。 熊惆扶住少妇道:“夫人,霍定国将军是你什么人?他怎么了?”熊惆和霍定国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未能叫上朋友,而且一面之缘也是霍定国在追杀他的时候见过。但对霍定国却颇有好感。 少妇满含泪水地道:“奴家乃霍将军的结发妻子。安化王叛乱后,攻城拔寨,杀了宁夏总兵姜汉,镇守太监李增,又派兵杀巡抚安惟学、少卿周东及一批执掌兵权的将领,然后占领镇城“放狱囚,焚宫府,劫库藏,夺河舟,大肆勒索庆府诸王,掠夺金币万计,充做军资。” 少妇继续哽咽地说道:“我夫君乃是陇西大将军的儿子霍定国。霍将军知道安化王造反后并没有同流合污,反而聚兵抵抗叛军。但终因寡不敌众,城破。夫君战死,我随着夫君亲信将领一路难逃,躲避叛军追杀。渴望保住霍家心血,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保住霍家的骨肉!” 少妇伤痛欲绝。 熊惆心情非常的复杂,久久说不出话。熊惆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安化王造反,成不了大气候,却不料陇西一带民不聊生,已经到了水深火热当中。就连当时见到意气风发的少将军霍定国也战死沙场。 面对着霍定国的遗孀,熊惆安慰道:“夫人,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少妇拉住熊惆地手道:“大侠,壮士。你带我去找找我的儿子吧。我的儿子,他肯定没有死,他还要继承将军的遗志,保家卫国呢!” 少妇殷切的看着熊惆,让熊惆想起了当年的自己的母亲。就像现在眼前这位少妇一样,当时肯定是殷切期望他和爹爹回来救她。可是,等来的不是希望,而是唐渊的侮辱。 熊惆扶起少妇,道:“夫人。你昏迷后,我也回去找了几次,但是最终没有找到。既然夫人想要自己亲自去找,我便陪你一起去。” 言罢,扶着少妇往巫水河畔走去。 巫水,又名巫山江,也叫做熊溪、雄溪、运水或者竹舟江。是湖南境内沅水的一支支流。巫水有东西二派,东流者为威溪,至武冈县入资,西流都为洪江,清会典图,出巫山北都为威溪,入资,出巫山南都为巫水,下流为洪江,入沅,今从之。 巫水河畔,江水滔滔。 熊惆扶着霍定国的妻子在巫水河畔不停地寻找着被壮汉抛下的婴儿。 “儿子!儿子——”少妇不停地嘶喊道,可是空旷的山野没有一丝一毫的回音。 “夫人,恐怕......”熊惆道。 “不,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少妇继续嘶喊道,不停地呼喊着儿子。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熊惆心惊,立刻快步奔往婴儿啼哭的方向。这才发现,婴儿落在了巫水河畔的一处草窝之中。草窝横向生长,浓密无比。下面虽然是湍急的河流,但是密集的草刚好将水给挡住。而方才那名唤作老五的壮汉一扔,恰好落在了草窝之上,而没有被水冲走。 熊惆下水拾起婴儿,将婴儿抱上岸。少妇一来,便从熊惆的手中接过婴儿。将婴儿紧紧地抱在怀中,哭诉道:“我的孩子,你没有死。我知道你不会离开娘亲的。”、 少妇抱着婴儿哭了一会儿,熊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脑海里不时回想着多年前九黎寨的那一幕。 良久,少妇整理好情绪,对着熊惆道:“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我们母子俩无以为报。”少妇言罢,就要跪下来给熊惆磕头致谢。 熊惆立刻扶住少妇,道:“夫人,不必如此。我与霍将军一年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俩虽然没有成为朋友,却也没有成为敌人。霍将军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救你,乃是我分内的事情。” 少妇听到熊惆的话,就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泪水又哗哗地流了下来。道:“没想到天底下还能见到夫君的故知。真是天不亡霍家啊!敢问大侠如何称呼?” “熊惆。”熊惆冷冷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熊惆|?”少妇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道,“你就是少了我公公的冷面杀手熊惆?”少妇若是没有提起陇西大将军这件事,熊惆早就将当年有人冒充他在江湖上肆意杀人的事情给忘记了。 熊惆也没有多加辩解,道:“若是夫人现在还认为是我杀了霍老将军的话,那就是吧。”言罢,转身欲走。 少妇喊道:“大侠且慢。大侠行侠仗义,光明磊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呢?我相信你没有杀我公公。” 熊惆停下来道:“可是我的确是一名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熊惆说完,慢慢地往前走。 “熊大侠——”少妇在后面喊道,“奴家还想麻烦熊大侠一件事情。” 熊惆听罢,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少妇。少妇快步走过来,道:“熊大侠,奴家乃是奴家总兵姜汉的女儿姜玲。还请你可怜我娘家和婆家终其一生为国为民的情分上,为犬子起个名字。奴家感激不尽。” 熊惆愕然,道:“还没给宝宝起名字的吗?” 姜玲道:“是的。当日,奴家刚临盆,却遇到叛军攻城。夫君没来得及给宝宝起名字便去抵抗叛军了。烦恼熊大侠为宝宝起个名字,奴家感激不尽。” 熊惆望着太阳,望着巫水,望着雪峰山下的大好河山,不由地感叹,道:“令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安化王早饭,天下大乱。夫人当隐居在这山村当中好好将令子抚养长大。依熊某看来,不如给令子起名为霍韬。期待他长大后能够得到太阳的庇佑,韬光养晦,重振霍家雄风。” 姜玲听罢大喜,叩别熊惆而去。姜玲自此隐居在绥宁县某山村里面,一心一意将小霍韬抚养长大。霍韬长大后,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后来于明世宗嘉靖年间官至礼部尚书,为嘉靖初年明朝中兴立下了汗马功劳。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而告别了姜玲的熊惆经过再三斟酌后,毅然决定北上,往战火最密集的地方赶去...... 正文 061 似是故人 绥宁县城位于湖南的西部。从湘西出发,一路向北,必定要先从岳阳而度过洞庭湖而北上。熊惆走的是水路,也就是要坐船游湘江。湘江之上,浩瀚无比,已经看不到几辆船只。熊惆内心五味杂陈,久久也说不出话。 不一会儿,远处一名渔夫驾着自己的竹排慢慢地靠近了熊惆,熊惆早就观察到了渔夫,身子板绝非是一般的农民,心里头也暗自做好了防备。 渔夫靠近了熊惆道:“客官,北方兵荒马乱的。划船的都不敢划船了。小人女儿生病了,急需要钱。客官你这是要去哪里,小的竹排带你过去如何?但是你得给我五十两银子。” 熊惆听罢,欣然应允。 坐上了竹排,一路向北。湘江两岸的风光尽收眼底,熊惆喟然叹息。想到一年前还是和夏芸在一起,近日却独自一人,不仅觉得造化弄人。 熊惆正在回味之际,突然之间,周围多了无数名划着竹排的男子。熊惆这时被渔夫带来了江心处,进退两难。 只听得渔夫道:“熊惆,你杀了我们三当家的。今天要你为三当家偿命。”言罢,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镰刀,呼呼砍向熊惆。熊惆早就有所准备,但也没有料到周围全部是敌人,渔夫的镰刀还没靠近熊惆,熊惆的墨梅剑却已经刺进了渔夫的心脏。 “弟兄们,替三当家报仇!”渔夫临死之前高喊道。顿时,周围的渔夫们手中的镰刀仿佛飞刀一片,劈向熊惆。 若是在陆路上,熊惆并不惧怕被人群攻。但是现在是在水上,偏偏熊惆不会划船也不会游泳。面对下雨一般的镰刀,熊惆默然后退,左右闪躲也闪躲不掉。正当熊惆想要找机会躲闪的时候, 天空之中,一张巨网哄然降下,将熊惆困住。熊惆顿时动弹不得,被渔夫们活活俘虏了。 随即,当中一名渔夫掏出了一根迷香在熊惆的鼻子旁一比划,熊惆立刻昏迷下去...... 日出日落,不知不觉又是一天。熊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漆黑的房间里面。房间内四处无窗,唯一的一个通风口还是在屋顶。通风口极为狭小,熊惆根本就无法通过通风口逃出。并且,熊惆的双手双脚还是被捆绑住的,要想挣脱这些,绝非易事。 熊惆四处观望了一遍,除了屋顶的通风口可以透露一丝光进入之外,周围都是黑黑的,看不到光亮。这是熊惆第一次处于一间几乎是密不透风的密室之内。熊惆的心,有一种恐惧感,而这种恐惧感让熊惆不得不立刻去使劲地挣脱麻绳。 “吱吱吱吱”,熊惆的力道和麻绳相互搓揉,发出吱吱的声音。熊惆心道:密室之内,隔音效果也不见得差。想及此处,熊惆体内真气顿时屯聚在丹田之处,头脑里回忆着当年被逍遥子捆绑在树上的情景。周围没有太阳,屋顶的通风口便是太阳! 熊惆顿时怒吼一声,身上的五花大绳全部被熊惆震碎,但是屋外却出奇般的宁静。熊惆摸着黑走到墙壁口,试图用内力震碎这些墙壁。反复试了一遍,也不见得墙壁有丝毫的动静。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熊惆暗自想道,也不知道周围到底是何种材料所制成的墙壁,不仅震碎不了,而且光滑无比。熊惆想要沿着墙壁攀岩至屋顶都攀援不成。 “叮当。”屋外响起了开钥匙的声音,熊惆心道不好。但是绳子已经被自己震碎。情急之下,走到了屋内最黑暗的角落里躲了起来。 铁门打开,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率先而入,便进房边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找到熊惆的。”随后,两名名男子拿着火把进入,整个房间通亮通亮的。恰好熊惆所躲藏的地方堆了许多的木头,将熊惆遮掩了起来。 “人呢?”白衣女子怒道。房间内,只剩下零零散散的绳子,人影却已经不再。 “一定还在里面的。他插翅都难逃出去。”白衣女子身边的男子惊慌失措地喊道。随后命令门外的男子进来搜查,不一会儿熊惆便被这些渔夫男子给查了出来。 熊惆从角落里走出,这才看到白衣女子的真面目。这才知道,她是熊惆朝思暮想的女人——夏芸。 熊惆大惑不解,道:“夏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熊惆虽然不解,但也惊喜不已。激动地想要跑过去,将夏芸搂入怀中。 但熊惆没走几步,却被夏芸用剑止住,道:“你给我站住。一年来,我四处寻找你,也找你不到。没想到你今天送上门来了。” 熊惆不明所以,道:“我是熊惆,难道你忘记了吗?” 夏芸冷哼道:“我当然没有忘记,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我爹也不会自缢。我今天要让你下地府陪我爹。”言罢,一声令下,屋内渔夫手执镰刀,不约而同地往熊惆刺来。熊惆手中无剑,却又坚不可摧的拳头。 熊惆握紧的拳头,一个旋转。咚咚两声,打在迎面而来的渔夫的腰腹间,顿时,数名渔夫到底,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而所用的时间,不过弹指之前,就连旁边的夏芸都无法看清楚熊惆是如何出手的。 夏芸赞道:“一年不见,你的功力有增长了。” 熊惆道:“一年来,我一直在雪峰山,没曾下过山半步。你要寻我,当然是寻不到的。” 夏芸不语。 熊惆道:“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我知道要祈求你的原谅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情愿我一直待在荒无人烟的雪峰山上,忍受无尽地相思苦,也不愿意二人见面以后,痛苦抉择般的难受。” 熊惆将一年来,想要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顿时感到异常的轻松。 夏芸道:“那你为何还要出来?为何还要来湘江?” 熊惆道:“因为我要去北方,我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夏芸道:“你还想杀人吗?难道你杀的人还不够多吗?”夏芸的眼里泛出了泪花。 熊惆道:“我的确是要杀人。但是,我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夏芸默然。 熊惆道:“一年前,有人冒充我的名号在江湖上肆意残杀江湖人士,令江湖人士几乎是见到我便人人喊打。唐门的事情发生后,我本不想过问江湖事情,隐居起来。我原本是想着,我的名誉好坏都不是问题。随便那人如何破坏,对我也不会造成任何的关系。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的想法。” 夏芸惊疑地说道:“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可以改变想法的男人。” 熊惆道:“不错!换做从前,我很难改变我心中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变了。江湖上,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解决。我不能当一个懦夫,躲在深山里面。” 夏芸默然不语。 熊惆继续道:“夏芸,你若是怪我当年逼死了夏大侠,那你就一剑杀了我吧。我不会还手。夏大侠虽说是自缢,但也是因我而死。我不知道夏大侠守护的到底是什么秘密。到底是为何人而掩饰。但是我答应夏大侠,我不往下查,我绝对不会。” 夏芸叹了口气,道:“我杀了你,我爹能复活吗?若是他真的杀了你的族人?他死在你的手里,一点也不冤枉。但是,若是我再来杀你,岂不是一代怨恨一代。冤冤相报何时了?” 熊惆道:“你不用担心,杀了我。我们的仇恨,就在我们这一代终止了。” 夏芸愕然,若是真的出手杀了熊惆,夏芸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当夏芸拔出宝剑,即将刺激熊惆的心脏的时候,夏芸停了下来,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往屋外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熊惆生怕夏芸出事,紧随其后。而跟在熊惆身后的是没有受伤的几名渔夫。 正文 062 潇洒破阵 如果说,世间的恩仇可以通过时间来洗涤的话,那么熊惆愿意一辈子都待在高高的而又荒无人烟的雪峰山上。这样的话,熊惆就不会感到悲伤,而且也不会因为见到了一些不想见到的人而束手无策。 相别一年,又见到朝思暮想的夏芸,熊惆的心情是非常的复杂的。既想和夏芸相诉多日来的苦思,又不愿意再和夏芸见面,以免见面的时候二人尴尬。 夏天磊的的确确是杀了熊天父母的人,而熊惆又的的确确是逼死了夏天磊的人。夏天磊是熊惆的仇人,不共戴天。熊惆又是夏芸的仇人,同样不共戴天!可是,夏芸和熊惆曾经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恋人。由恋人,瞬间变为水火难容的仇人,让熊惆也无法消停,更不用说身为女儿身的夏芸了。 夏芸孤独地站在夕阳之下,看着夕阳西落,无尽叹息。 熊惆远远地站在夏芸的背后,看着夏芸的背影,无尽叹息。 而排帮的帮众则是成群结队地站在熊惆的背后,咬牙切齿地向着熊惆,手中的镰刀也发出嚯嚯的声音,想要往熊惆发动攻击,又苦于没有发号施令之人。 良久,才听到一名声音苍老的男人道:“杀了三当家的熊惆被你们抓了?他在哪里?” 熊惆闻声望去,之间一名白头白发,脸部深壑的老者拿着一根桐木拐杖精神矍铄地站在人群前,目光如炬地盯着熊惆。 熊惆也不说话,冷哼了一声,转头继续看着夏芸的背影。 老者道:“你就是杀了我排帮三当家公孙龙的熊惆,号称是冷面杀手的熊惆?” 熊惆并没有转过身,而是背对着老者点了点头。 老者干咳两声,继续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公孙龙?你可知道你杀了公孙龙可是和排帮为敌?你还是否知道,你现在来到了我排帮的总舵,可是插翅难逃了吗?” 熊惆冰冷地道:“杀手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我想要走,你们谁也拦不住我。只是我现在不想走,我这里,还有我要找的人。” 老者大惊,道:“素闻你是江湖排行榜第十的杀手逍遥子的徒弟,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只不过,你似乎是看不起我排帮,将我排帮视若蝼蚁一般?”老者言罢,扫视了众排帮的弟子,厉色喝道:“弟兄们?三当家生前待你们如何?” “犹如亲兄弟一般!”排帮的帮众齐喝道。 “三当家死了,你们伤不伤心?”老者继续问道。 “伤心!”排帮的帮众发出了震耳聩聋的喊声,声音震得地动山摇。 “现在见到杀了三当家的熊惆,你们要不要报仇?” “要!” “那为什么还不出手?”老者冷冷地道,“排帮三十六路镰刀阵!”老者这话一完,排帮的帮众顿时八人一组,组成了多个圆圈,相互背倚着背,手中的镰刀也亮出了刀刃的一面,不停地转着圈儿。 而发号施令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一张特意搬过来的八仙桌上,手中的拐杖也不时地高举过头,嚷道:“东面野狼组,攻击!” 老者号令一出,站在熊惆不远处的八名排帮的帮众,顿时四处散开,往熊惆本来,手中的镰刀顿时唰唰作响,到了熊惆身前的时候,八把镰刀,几乎同一时间,向着不同的方向往熊惆赶来。 熊惆还没来得及出手,却又听得老者道:“西边的土狼族,出击。” 熊惆正在交架东边来的野狼组的八名排帮的帮众,西边却又来了八名土狼族的帮众,而且用到的速度,以及用到的力度远远大于东边的帮众。此时的熊惆,墨梅剑早就落入了夏芸的手中,凭着赤手空拳,和十六名武艺卓著的排帮弟子交手,初局便已落入下风。 老者见到熊惆已然落入下风,嘴角微抿,心想当大铁趁热。言罢,拐杖一挥。北边的八名排帮的帮众,不约而同地想着熊惆看来,顿时,二十四明排帮帮众,将熊惆围的水泄不通。熊惆出手的空间都没有,更不用说是出手攻击了。 “熊惆,你这等功夫也能杀了三当家?枉为逍遥子的徒弟了。”老者捋着胡须得意忘形地道。 熊惆边战边道:“我这等功夫都能杀公孙龙,你看他们能困住我吗?”言罢,《幻影真经》中的幻形术顿时发出,熊惆的身影突然之前变为二十四名身影,让排帮的帮众瞬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手中的镰刀也不知道该砍向谁。 二十四明身影,当中有二十三名是幻象所致。二十四把镰刀,若是同时砍向熊惆。熊惆赤手空拳,很难交架。但是,当二十四把镰刀,各自砍向面前的熊惆的时候。真正的熊惆只不过需要面对的是一把镰刀和一个排帮的帮众罢了。熊惆如钢铁般的拳头,足以应对。 何况,熊惆修习九黎族武学《幻影真经》已经一年多,心得也高了不少。幻影和幻形之前的结合,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一招幻形,足以让排帮的帮众不知所措,而迷糊人的心智的幻影,更是让排帮的帮众猝不及防。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老者虽然高高在上,但也看得眼花缭乱。惊愕之余,二十四名排帮的弟子同时倒下,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是,细看一下,每一名排帮成员的身上也没有血液流出,再看,却是被人点了穴道,木讷地一动不动。 “幻影幻形?”一直看着夕阳的夏芸突然之间转过身道。 “丫头,什么是幻影幻形?”老者惊道。 夏芸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幻影幻形。一年前,在唐家堡的时候,就听一位叫做小岚的姑娘说过幻影幻形这样的功夫。但是真正的见到,还是今天。当时小岚是说,幻影幻形是九黎族特有的功夫。没想到,你真的是九黎族的人。” 熊惆默然不语,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老者支支吾吾地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九黎族?传说都是真的?” 熊惆顿时问道:“什么传说?”关于九黎族的任何事情,熊惆都非常的关心。 老者道:“我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九黎族的一个传说。当时还以为是一些江湖好事者闲着无事故意散播出来的谣言。但是今天见到九黎族的人后,我才真正的明白,原来传说,并非是空穴来风,很多的时候都是真的。” 老者言罢,也不再命令排帮的弟子继续攻击,反而是飞身跃下了八仙桌。此时,老者看起来,已经年近七十了。但是身姿矫健犹如中壮年,着实是难得。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老者这一乐,刚好停在了离熊惆一米开外的地方,而且落地平稳,没有摔倒或者晃悠。 夏芸也慢慢地走近了熊惆,先一步道:“曲长老,我也想听听九黎族的那个传说到底是什么传说。” 曲长老道:“传说毕竟是传说。但是,你们要听的话,我也可以跟你们说说。” 此时,太阳已经落去,暮色悄然升起,曲长老年老的姿态,拄着拐杖,在暮色之下显得更加的苍老。而手执墨梅剑的夏芸以及赤手空拳目光如炬的熊惆在曲长老的身边,却像是金童玉女一般,守护着兄长老,静静地听着兄长老说着一个有趣的故事。 正文 063 托辞借口 传说,的确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明明知道它只是一个传说,却能够勾引起无数个人的兴趣。而越来越多的人会因为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传说而不停地寻找、不停地努力、甚至是不择手段。 曲长老喟然而叹,才道:“那年,我刚刚来到常德。还没有加入排帮。我在德山醉仙楼休息游玩的时候,听到几名身着破烂的乞丐说了这个传说。传说上古时期,蚩尤和炎黄联盟大军决战于逐鹿。蚩尤凭借着他的八十二个铜墙铁壁的兄弟一路过关斩将,杀的炎黄联盟突然打败。” 曲长老说到这里,身子转过来继续道:“更加玄乎的是,蚩尤一族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会你所用的功夫——幻影幻形。传说幻影幻形不光可以让人心智受到迷糊,而且还可以产生幻觉,更可以制造出浓雾。蚩尤凭借着无比强大的优势,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眼看蚩尤就会大胜,但是战局却突然之间发生了转变。” “炎黄联盟得到九天玄女娘娘的帮助,制造了可以在迷雾当中辨认方向的指北车,不光顺利突破了蚩尤布下的迷局,还在九天玄女的帮助下看穿了蚩尤的计谋。蚩尤打败难逃。一路下来,蚩尤的八十二个兄弟惨死,蚩尤一族也被炎黄联盟赶尽杀绝。仅剩下的蚩尤族人难逃至蜀山深处的山野中,隐居度日。” 曲长老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熊惆问道:“蚩尤呢?他怎么样了?” “蚩尤?”曲长老叹道,“自古英才遭天妒。蚩尤英雄盖世,况且是不世而出的战神。本来是无人可以抓住他的。但是当蚩尤看到了自己的族人被炎黄联盟屠杀以后,蚩尤不忍族人再受伤害,主动来到炎黄二帝的阵前,自刎以谢天下。最终,炎黄联盟也停止了杀戮。多半蚩尤族也逐渐融入了炎黄联盟中过日子。” “唯有一支熊姓的蚩尤一族秉承了蚩尤族的嫡传血统,承载了蚩尤一族的命运悄悄地在四川某座山里面居住。而他们的身上就带着一个关于‘营丘九头图’的传说。”曲长老说了很多,终于说道了营丘九头图这个传说上。 熊惆插嘴道:“关于营丘九头图,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过。当年,我九黎寨惨遭人屠杀灭族,就是因为这个传说。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清清楚楚的知道,营丘九头图到底是什么?为何那些人要不择手段地抢夺它?” 曲长老道:“营丘九头图乃是蚩尤留给蚩尤族人最后的财富,也是蚩尤族人背井离乡后回到家乡唯一的方法。” 夏芸大惊道:“你是说,蚩尤族的家乡并非是在四川?” 曲长老笑道:“丫头,你看哪一个族的人逃难的时候会逃到自己的家乡呢?”言罢,手中的拐杖也不停地上下击打着,仿佛是在击打着一首音乐,而这首音乐,曲长老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曲长老继续道:“传说九黎族的人并非是地球上的人,它们来自于天外。要不然,也不会具有人类根本就不可能具备的能量。也有人说,九黎族人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神族,是神灵派来的。当然,还有人说九黎族人是生活在某个世外桃源的世外高人,常年修道早就了不凡之躯。很多很多的传说,我说都说不完。” 熊惆冷笑道:“谁说九黎族人不是人的?我可是和你们一样站在这里的。”熊惆对某些传说感到非常的荒谬,荒谬的让熊惆都无法去认真听,更不用说是自己领会了。 曲长老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解开营丘九头图的秘密。九黎族人只有解开了营丘九头图的秘密,才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才能够拥有至高无上的能量。” 夏芸问道:“这些传说说来说去都是对九黎族人有好处的,为什么外面的人也这么关心。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多得营丘九头图?解开营丘九头图,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曲长老道:“称霸武林、傲视群雄。坐拥天下,一统江湖。这是历代江湖上的野心家都想要做到的。从当初天下会的雄霸,到天门的帝释天,再到龙啸云、叶孤城、拜月教主、卓非凡。这么多的江湖传说,无一不是告诉我们,无论是谁,都是有野心的。”曲长老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夏芸问道:“难道,营丘九头图可以帮助他们实现称霸武林、傲视群雄。坐拥天下,一统江湖的荒唐的梦想?” 熊惆默然,曲长老也默然。 良久,曲长老才道:“九黎出,天下固。九黎没,天下乱。这是流传了千年的童谣了。你知道吗?意思就是得九黎者得天下,失九黎者失天下。九黎族的人之所以和整个天下的命运息息相关,就是因为他们是营丘九头图的唯一可以启动的人。” “相传天有殇、瀚、宁、中、澜、宛、越、云、雷九个州。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每个州之间便有年年争斗。后来,女娲娘娘怜悯苍生,派身边的仙童仙女下凡感化众生。终于将本市肮脏战乱的九州大地的干戈平息。女娲娘娘宅心仁厚,织补营丘九头图,赠予九黎族族长蚩不离,蚩不离携着营丘九头图遁隐方外,九黎族人也消失了近千年。” “后来,九黎族人出了一个不世之材蚩尤,堪称是一代战神。蚩尤能征善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无人能敌。蚩尤凭借着九黎族千年一遇的奇才,靠着营丘九头图为九黎族人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后来,野心增加,才和炎黄联盟争天下。涿鹿之战,也便成为了他的转折点。蚩尤死前流下了九黎出,天下固。九黎没,天下乱的咒语。也将传说流传了下来。” 熊惆听后,脑袋里回想起当年在九黎寨初见熊天给他玉佩的时候,年幼的他竟然能够驾驭玉佩的场景。当时熊天就说过,熊惆是九黎族人等待了千年的可以打开营丘九头图的秘密的人。熊惆莫非就是千年一个轮回的九黎族圣人? 熊惆不敢再想,停下心来,听曲长老的话。怎知曲长老说到这里怎么也不说了。月色越来越浓,月色之下,三个人影相互交错,恍如六个人一般。而人影呆立不动,人也不发声,也不说话,只能听得见匀称的呼吸的声音。万物好不寂寥。 夏芸终于开口道:“说来说去,营丘九头图到底是什么,曲长老你也不清楚咯?” 曲长老叹气道:“我若是知道营丘九头图为何物的话,恐怕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或许已经到了九黎族人所谓的世外桃源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了。嘿嘿,哪里还用得着年仅七十了还要为了区区排帮劳心劳力。” 曲长老目光深邃,眼角悄悄地流出了一点泪水。 夏芸长叹了口气,道:“当年,三叔叔也是因为我和熊小子打的。熊小子又是急性子,失手杀了三叔,这都是我的错,根本和熊小子无关。” 曲长老默然不语。 熊惆道:“人是我杀的,我承认。要我偿命,我也没有什么怨言。只是,我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办,等到我弄清楚了这些事情以后,我自会来常德向曲长老请罪。到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曲长老愕然,道:“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而且为什么要向我请罪?我只不过是一名排帮的长老而已。” 熊惆不解,道:“难道,排帮除了你,还有比你更有分量说话的人吗?” 曲长老道:“至少丫头她义父胡小刀、当今排帮的帮主有着碧玉生之称的阮七郎要比我说话有分量的多。我虽然在帮内的地位比他们大的多,但是帮内的大小事务的定夺还得看他们。方才我用排帮三十六路镰刀阵困住你,是想看看你的武功到底是什么底子。为什么芸丫头会没日没夜的想着你,念着你。” 熊惆听罢大惊,目光转向夏芸。 曲长老又道:“方才你本有机会伤人,却也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可见,你并非本质上的恶人。三当家当日被你所杀,或许另有原因。你不妨直说吧。” 熊惆听罢,努力回忆起当年在梅花山庄杀了公孙龙的情景,但是左想右想还是没有想出到底是为何要杀了公孙龙。只记得,当时想要暗中偷袭他,他早就有所防备,先杀了公孙龙。若说是误伤,倒也不是。若说是蓄意杀害,倒也说不过去。熊惆杀公孙龙,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借口。 “杀手杀人是不需要任何借口的。”熊惆说完,转身往月色深处走去。 夏芸和曲长老看着熊惆的背影,二人目光对视,迷茫不已。曲长老叹口气道:“他其实并不坏,芸丫头,你得帮帮他。” 夏芸道:“他是熊,一头冷冷的熊。熊小子怎么会做出和人一样的事情来呢?”夏芸意味深长地说完,抛下曲长老追着熊惆而去。而曲长老看着熊惆和夏芸离去的背影,无尽叹息。回身给帮众们解了穴道,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往屋内走去...... 正文 064 剑刺太阳 不知不觉,一天便过去了。旭日东升,普照大地。阳光,顿时让黑暗散去,送给了人们无限的光明。 熊惆站在山崖之巅,冷眼看着缓缓上升的太阳,拳头也握得紧紧的。看到太阳,熊惆就想起了逍遥子,想起了当年跟着逍遥子学艺的东西。可是,逍遥子死了,逍遥子也是自己的族人,却还是当年的凶手之一,熊惆忘不了,忘不了逍遥子的恩情,也忘不了逍遥子给九黎族带来的灾难。 “你想要剑吗?”隔着熊惆一个身位的夏芸将墨梅剑递给熊惆。 熊惆侧脸看着墨梅剑,手也不停地抖动。突然,熊惆倏地握住墨梅剑的剑柄,将墨梅剑拔出,向着太阳刺去。所用的时间,非常的短,短的夏芸也无法看清楚墨梅剑拔出了没有。等到夏芸反应过来的时候,熊惆的墨梅剑已经高高地对准了红色的太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夏芸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当年见到你杀百里青云那一剑的时候,我便知道你绝非一般的人。当时的出手速度已经让我吃惊,没想到你现在的出手速度竟然到了这种地步。比当年杀百里青云至少快十倍。” 熊惆也不理会夏芸的话,剑锋一转,一套完美的剑法瞬间在山顶上比划了起来。熊惆身材不算高大,但也并不矮小。身子矫健却恍如天空中飞翔的燕子一般,也罢,除了燕子,绝非有熊惆这般熟练的手法。 熊惆比划了一套剑法,将剑收了起来,随后站在原地。此时,日上三竿,汗珠也慢慢地沿着脖子流了下来。夏芸想要拿出锦帕给熊惆擦汗,熊惆单手拒绝道:“不用了。这点汗水,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夏芸停下来,不动。熊惆又道:“你为什么不仇视我?为什么不想杀我帮你爹报仇?” 夏芸道:“杀你?我杀得了你吗?” 熊惆道:“如果是你杀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还手。” 夏芸道:“但是,你却让我在杀了你以后处在悔恨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对吗?” 熊惆叹口气道:“你想错了,我并非那样的人。” 夏芸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也知道我爹当年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爹杀了你的族人,杀了你的父母,你逼死了我爹,这看似不可逆转的恩恩怨怨,我无心去搭理。熊小子,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熊惆道:“我没有滥杀无辜。” 夏芸默然不语。 熊惆问道:“难道你,你也认为龙四和陇西将军是我杀的?” 夏芸默然。 熊惆道:“我知道你心里头是这么认为的。我也不想解释。我本来想不去解释,就待在雪峰山陪着师父终老的。但是想到师父的遗体尚未找到、当年侮辱我娘亲的唐渊还尚未伏法、而冒着我的名义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的恶徒也尚未落网,我根本就没有心思沉淀下来。所以,我才出来,我要将这些事情查清楚。” 夏芸走近熊惆,挽住熊惆的手,道:“熊小子,为了你,为了我爹的清白。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查清楚这件事。” 熊惆看着夏芸,眼角里晶莹泪花不停地闪烁,几欲流出。熊惆忍不住将夏芸紧紧地抱在怀中,这一刻,熊惆希望时间可以停止,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享受着万物的安宁的同时,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这一刻,终将被炎炎烈日打破...... 常德,又名武陵,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阮七郎是排帮的第十二代帮主。所谓十二便是一个轮回,排帮自创派帮主石三怒以后,发展的状况每况愈下,若非阮七郎横空出世,排帮到了灭帮的境地。 多年前,阮七郎不过是长江里的一个普通的渔民,后来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学会了“浪子三渡”,瞬间成为武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阮七郎生性聪明,而且有八面玲珑,同时胸怀大志。经过了十年的时间,阮七郎统一了排帮各派,重新塑造了排帮的威风。 这时,阮七郎一动不动地站在熊惆的前面,他的旁边是有着“小盗飞侠”之称的胡小刀。胡小刀四十出头,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望,同时还是夏天磊的好友,夏芸的义父。 阮七郎道:“你杀了我派的三当家,你真的就想这么容易的走了吗?曲长老虽然为你说情,芸丫头也为你说情,但是,你是否知道,你能不能走,还得我说了算?” 熊惆默然,不语。在没有话说之前,熊惆一般都不想做无谓的争辩。 阮七郎道:“听说你一剑就能够杀了渝州城的百里青云大侠,而且一剑还能杀了湘西避风港的童师傅。不过这些到底是江湖上的传说,阮某还真的不敢完全相信。想要讨教一下你的功夫,看看是不是名不副实?” 熊惆默然,同样是没有说话,但是熊惆却将墨梅剑握的紧紧的,随时都可以发出。 夏芸急道:“碧玉生叔叔,不可。熊小子杀人的手法我见过,快到无人能及,碧玉生叔叔......” 阮七郎呵斥道:“难道不认为我打不过他?”碧玉生阮七郎年少成名,凭借“浪子三渡”几乎打遍整个湖南武林无敌手,早就有了自满傲慢的意思。殊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阮七郎的眼里,自己才是天下第一。 熊惆开口道:“我不想和你打,我答应了夏姑娘,我不会在随便杀人了。我怕我出剑以后,会伤害到你。不仅是伤害,恐怕还会错手杀了你。” 阮七郎愕然,面部越来越难看,几欲出招与熊惆一战高下,却听得身边的胡小刀道:“大当家不必出手,我愿意和这小子斗一斗。”言罢,手中的刀唰唰地砍向熊惆。 熊惆害怕夏芸受到伤害,将夏芸推开,墨梅剑却没有出鞘,用剑剑鞘在和胡小刀的刀周旋。 胡小刀的刀法乃是“胡家刀法”的嫡传。胡家刀法又是湘北一代知名的刀法,当年一代宗师胡天德便是凭借胡家刀法响彻三湘大地。而胡小刀自年少的时候学会胡家刀法以来,在实战之中加以改进,运用起来更加自如,克敌方面也更具有杀伤力。再加上胡小刀学的一身好轻功,又扶危济贫,才有了“小盗飞侠”的美誉。 但凡名刀和名剑之间的对决,总会擦出难以预料的火花。胡小刀手中的刀,名为血饮刀,锻造于先秦时期,由著名的铸剑师徐志林所铸造。徐志林铸造了血饮刀以后,因为怜惜到刀锋尖锐却无处开封,所以将刀刃抹向了自己的脖子,而自己的身体血肉全部融入了刀身当中,所以被后代将刀命名为血饮刀。 血饮刀和墨梅剑,乃是一刀一剑。 血饮刀刀锋锐利,不少刚硬。墨梅剑,剑刃犀利,富有灵性。血饮刀在用刀名师胡小刀的手里,犹如游鱼得水,潇洒自如。而墨梅剑在熊惆的手里,更是恍若蛟龙,放荡不羁地在空气中翱翔,更是奇幻无比。 外人看着胡小刀和熊惆之间的对决,并不见得多么的惨烈,却不料两人的对决已经步入了刀剑灵魂对决的境地,相互交错,水**融,不可开交。 “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夏芸焦急难耐地想道。一方是熊惆,一方是胡小刀。一年前在唐门的事情,犹如重现一般,夏芸焦急地想要寻找一个万全之策,化解排帮和熊惆之间的恩怨。 “住手!”夏芸突然之前高喊道。 但是熊惆和胡小刀之间的对决已经到了忘我的境地,根本就听不见夏芸的声音。倒是碧玉生阮七郎问道:“丫头,你又想搞什么鬼?” 夏芸道:“碧玉生叔叔,我有事要说,快要他们停下来吧。” 阮七郎皱眉道:“血饮刀,但凡出刀,必饮鲜血。停下来,恐怕不行了。” “什么?”夏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问道,“但凡出刀,必饮鲜血?也就是说,必须有一个人会死?” 阮七郎听罢,缓缓地点了点头,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正文 065 怪人小马 夏芸听到阮七郎的话,更急了,思绪也混乱起来。但凡出刀,必饮鲜血。夏芸不希望熊惆和胡小刀当中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碧玉生叔叔,我求求你帮帮他们,熊小子杀了公孙龙叔叔肯定有苦衷的。”夏芸哭诉道,“你不想我义父也会因为熊小子失手而被误杀吧?” 阮七郎惊异地道:“他难道能杀你义父?” 夏芸坚毅地点了点头。 阮七郎依旧是半信半疑,却还是惊疑之余便听到了远处一声惨叫,胡小刀伴随着他的血饮刀倒在了熊惆身前三米远的地方,躺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动弹不得。 “义父。”夏芸惊道,急忙向着胡小刀奔去。阮七郎惊讶地感叹一声,也随着夏芸奔去。奔到胡小刀的身边,这才发现,胡小刀口吐黑血,腰腹间被墨梅剑刺破了一个长长的切口,所幸是切口并不深,没有伤及五脏六腑。 “你,你果然不同凡响。”胡小刀捂着伤口,艰难地道。 “我已经尽力了。”熊惆冷冷地道,“我已经尽力不伤你了。但是最终还是伤了你。所幸你比公孙龙幸运,他死了,你不会死。”熊惆言罢,不语,呆呆地站在原地。 阮七郎问道:“你怎么破得了胡二当家的胡家刀法和血饮刀的?” 熊惆道:“胡家刀法刚劲威猛,不失为绝妙的刀法。血饮刀也是名刀,自然让胡家刀法增添了几分威力。但是,我并不怕这些。二当家的刀法虽然精妙绝伦,绝非我所能比。但是刀比剑重,而且我的出手的速度也要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坚不摧。我所说的也仅有这些。” 阮七郎听罢,叹了口气,道:“若非胡二当家有血饮刀护身,恐怕也和三当家一样,命归黄泉了。”阮七郎言罢,命人将胡小刀抬回内室休息疗伤,然后对着熊惆道:“你能伤得了二当家,可见你的武功绝非一般。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熊惆并没有走,而是冷冷地道:“我不走,我还想弄明白一个事情。” 阮七郎惊讶地道:“你还想弄明白什么?” 熊惆道:“你认识我师父逍遥子吗?” 阮七郎道:“逍遥子?我不认识。” 熊惆道:“好的。多谢。”言罢,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夏芸的身影,熊惆心想一定是回内室陪胡小刀去了。便道,“大当家,告辞——”熊惆言罢,就要往排帮总舵门口走出,才走了几步,却听得夏芸在后面喊道:“熊小子,等等我——” 熊惆回头望去,夏芸快速往这边奔来。奔来熊惆就是想要趁着夏芸不再孤身前往北方的,熊惆虽然不舍得离开夏芸,却也不希望夏芸随着自己冒险。但这时听到夏芸的呼唤的时候,心头一热,立刻停了下来。这份感动,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甜蜜。 离开了常德,便来到了岳阳。岳阳楼,依旧是一动不动地屹立在洞庭湖边。岳阳楼外,却显得格外的宁静和萧条。熊惆忘不了一年多前,在这里和晋王以及当年的奴隶兄弟相遇的日子,永远也忘不了和复生的小岚第一次重逢的场景。 当时的场景和现在相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熊惆唏嘘不已。 离开了岳阳楼,熊惆和夏芸还专门来到了丁点的墓碑旁拜祭了一下。应丁点的要求,熊惆很早便将圆月弯刀放在了雪山之巅,长埋于千丈冰封之下。熊惆答应丁点,绝不会让圆月弯刀重现人间。除非冰雪融化,万物化作**大海,飞刀才会重现人间。 看着长满了杂草的丁点的墓,熊惆又是一阵感叹,而感叹的背后却是唏嘘不已。在丁点的墓旁,二人带了两个时辰,便悄然离开,往长江之北而去。 有了夏芸的帮助,一路而来,倒也顺利。再加上排帮的弟子遍布五湖四海,熊惆和夏芸遇到难处的时候,只需要去排帮的分舵待上一天便行。其实也不用熊惆和夏芸主动去找排帮的分舵,熊惆和夏芸没到一处,自由分舵的弟子主动来接待。 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过了半月有余。熊惆已经到了河南境内。 所谓南梅花、北孔雀。南边攸县的梅花山庄和北边河南信阳的孔雀山庄并称为天下两大名庄。梅花山庄凭借梅花三弄冠绝武林,人人望而生畏。孔雀山庄借着孔雀翎称雄江湖,人人对孔雀翎也是畏而远之。 孔雀山庄当今的庄主秋凤梧早些年曾经在江湖上闯荡,而且也捅破了天下第一大神秘组织青龙会其中一个分舵——七月十五。传说青龙会有三百六十五个分舵,每一个分舵都是按日历加以排布。七月十五仅仅是三百六十五个分舵当中的一个。 秋凤梧当年在高立的帮助下,灭了七月十五这个杀手组织后,倍受追杀,随后遇到重重危险。最终退隐回到孔雀山庄,追杀秋凤梧的杀手也因为孔雀山庄的孔雀翎而不敢近身。秋凤梧有了孔雀山庄的这层保护,多年来没有出过山庄半步。 熊惆并不打算和孔雀山庄有任何瓜葛,他的目的是晋王府。穿过河南直奔山西,他要看看晋王府现在遭到安化王的袭击了没有。晋王虽然没在熊惆不答应回到王府继续效力后,先后派三号、十一号、十三号对熊惆实施追杀,熊惆也将这三名曾经的兄弟一一杀死。但是,熊惆并不特别怨恨晋王,在熊惆的眼里,晋王并不是那么的可恨。 “前方的可是熊惆熊大侠?” 熊惆和夏芸二人正在信阳城内走动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的男子的大声音喊道。 熊惆停了下来,转身望去,此男子玉树临风,颇有书生意气,但两眼之余却露着杀气。 少年道:“在下小马,见过熊大侠。”少年快步走上前来作揖道。 熊惆冷冷地道:“大侠可不敢当,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马道:“我找你杀一个人,我听说你是现在市面上最值钱的杀手了。” 熊惆冷笑道:“比我会杀人的多了去了。你为何要找我?” 小马道:“因为我想杀的这个人很厉害,厉害的我只觉得你最有可能杀的了他。” 熊惆冷哼一声,不语,拉着夏芸转身便走。 小马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要你杀谁吗?” 熊惆道:“我对你想杀谁并不感兴趣。” 小马道:“但是,你知道我想要杀谁的时候,你一定会答应我,帮我杀了他。” 熊惆道:“哦?我这倒是想要知道你想要杀谁了。” 小马道:“唐渊。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吧?”熊惆听罢,不语。小马继续道:“一年前,我听说你在唐家堡的时候就想杀了他,后来因为叶子的阻拦,你并没有得手。这一次,我倒是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你杀了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熊惆默然不语,良久才道:“我不感兴趣。”言罢,拉着夏芸边走。 小马却道:“你难道不奇怪我为什么认得出你吗?我现在不过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却能够一眼便将你认出来。这不就是说,比我认得出你的人更多了。你可是得罪了江湖上许多人的,而且也是武林盟主公孙玉珏所通缉的江湖罪犯,你就不怕我大声一欢呼,这街道上的武林人士对你发动群攻?” 熊惆听罢,这才关注信阳城内的大街小巷所行走的市民百姓个个都是练家子,熊惆却也没有慌张,冰冷地道:“没想到,想杀我的人,还是蛮多的。” 小马道:“当然,你可是一个香悖悖,谁都想要杀你。但是我却想要你帮我杀唐渊。你帮我杀唐渊,我帮你解决这些人,唐渊只不过是一个人,而这里却有一群人。这样合算的买卖,你难道不愿意吗?” 熊惆道:“如果划算的,你自己去杀唐渊便可以了。为何还要找我?” 夏芸也道:“唐渊的唐门暗器乃是当今世上第一,这些人虽然人多势众,却都是泛泛之辈。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蛮准的。” 小马笑道:“泛泛之辈,你仔细看看他们。” 夏芸听罢,仔细往周围看去,这些人走路的时候,都是脚跟先着地,脚后跟一直是漂浮在空中而不着边,分明是练家子,而且内功修为绝非一般之徒。夏芸再看去,分得出,其中一名百姓乃是少林著名高森慧法大师所扮。 慧法大师是少林寺龙爪功和拈花指的宗师,八年前便很少出寺院,此时出现在信阳,绝对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牵动着他。夏芸再看一下,慧法大师的旁边所站着的乃是当今武当派的掌门空灵子。而空灵子的身边却站着崆峒派、峨眉派、恒山派、青城派的各派掌门。所有让你的目光都对着熊惆! 正文 066 孔雀山庄 夏芸惊道:“少林派的慧法大师,武当派掌门空灵子这些武林上的泰斗竟然在这里甘愿伪装,难道真的是针对我们的?” 小马道:“不是你们,而是他。”小马言罢,将手指向了熊惆。 熊惆听罢大惊,道:“看来,我的名气越来越大了。” 小马道:“你去年杀了龙四和陇西将军开始,便一路杀来,将武林上弄的血雨腥风。崆峒派、峨眉派、恒山派、青城派等四大门派的掌门人先后被你杀死。随之武林盟主公孙玉珏发动了武林通缉令,你现在成了众矢之的,更何况你还来了河南,要知道河南可是武林盟所在地。” 夏芸道:“莫非公孙盟主是担心自己受到攻击,才请这么多的江湖好手来护驾的?” 小马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熊惆道:“反正我没有杀那些人,他们若是分得出青红皂白的话,他们也不会这么糊涂地在这里守株待兔了。不过,我更奇怪的是,你为何要帮我?” 小马道:“我并没有帮你,我其实也是要你帮我杀唐渊。” 熊惆好奇地问道:“看来,你想杀唐渊比我还要想。” 小马道:“唐渊,人人得而诛之。却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庇护。若非他进了孔雀山庄,我绝对会比你先将唐渊给杀掉。” 熊惆道:“看来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孔雀杀庄杀唐渊。为何你自己不去呢?” 小马道:“我不会去的,只要他进了孔雀山庄,我就不能杀他。我问你,你去不去杀他?” 熊惆道:“去,当然去。唐渊固然厉害,也比不得慧法大师、空灵子这般人联手。何乐而不为呢?” 小马听罢,盯着熊惆道:“你可知道孔雀山庄的孔雀翎是当今天下第一暗器?再加上善用暗器的唐门,此处凶险程度未必比这边差,你可要想好咯?” 熊惆道:“我似乎从来没有反悔的经历。”言罢,向夏芸示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夏芸往孔雀山庄奔去。 而身后的小马已然和慧法大师、空灵子等人战在了一起,好生热闹。 孔雀山庄,北方第一大庄。 孔雀山庄护卫森严,并不是因为孔雀山庄周围布满了护卫家丁,而是因为孔雀山庄从庄门口到庄主的卧室都布满了机关。而这些,只有孔雀山庄自家人才能够弄清楚孔雀山庄机关的布局,外人没有机会闯进孔雀山庄。 孔雀山庄之所以叫做孔雀山庄除了是因为孔雀山庄拥有人人畏惧的孔雀翎意外,还因为孔雀山庄的主人秋凤梧特别喜欢孔雀。自秋凤梧的祖上而起,孔雀便成为了孔雀山庄的信物,甚至是图腾。因为孔雀,孔雀翎才得知命名。而孔雀,在孔雀山庄无处不再。 无论是雕栏玉砌,还是孔雀山庄内家丁奴仆主人的衣服,无一没有孔雀,而孔雀便成为了几乎只有孔雀山庄才有的动物。但凡江湖上见到有人身上绣了孔雀,都会认为他是孔雀山庄的。 久而久之,不是孔雀山庄的人也不敢再穿绣纹有孔雀的衣服。因为,曾经一个叫做屠老大的市井之徒不顾及江湖传言而穿着孔雀服而招摇过市,当晚便被人刺杀在菜市场,死相颇为惨烈。 是故,江湖上再也没有敢穿和孔雀有关的衣服、首饰,甚至是刀柄、剑鞘都不敢再将孔雀纹上去,生怕死于非命。 “孔雀山庄防卫非同小可,熊小子,你想要去庄内拿人可不是一般的难。”夏芸说道。 此时的夏芸和熊惆已经来到了孔雀山庄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而二人都化了妆,易容成了一堆年过六十的老夫老妻。相互偎依地靠着墙壁,眼睛却不时的观察着孔雀山庄。 熊惆道:“我进不了孔雀山庄,但是我可以等唐渊出来。只要唐渊一出来,我便可以让唐渊毙命。” 夏芸道:“唐渊现在是躲都躲不及,怎么会出来呢?” 熊惆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夏芸道:“我的帮助?我能帮到你吗?” 熊惆道:“唐渊不是你的义父吗?她可是是养育你多年的义父。” 夏芸冷哼道:“我之前和你说过,唐渊是逼的我家破人亡的人,他虽然养育我,但是不足以将磨灭我对他的仇恨。” 熊惆道:“但是,你永远改变不了唐渊是你义父这个事实。我记得,他应该很疼爱你的。” 夏芸默然。 熊惆还欲说话,却见到孔雀山庄外,突然之间停了一匹马车,随后马车上下来了一名四十岁左右的风骚少妇。这名少妇,熊惆认得,她是唐渊的夫人——阿兰。 夏芸惊疑地道:“义母,她怎么会在这里?” 熊惆更加确定此人便是阿兰,熊惆道:“也许,我有机会让唐渊出来了。” 夏芸惊讶地看着熊惆,熊惆却是笑而不语。想着当年用着朱慈烜的身份在唐家堡的往事,虽说荒唐,但也终生难忘。 月影浮动,风月无痕。 黑夜,仿佛猛虎,压抑地整个大地都喘不过起来。漫漫长街,竟然全被黑暗所笼罩,空无一人。 黑夜当空,传来数声犬吠,秋水山庄突然之间灯火通明。 随之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呐喊声。 “抓刺客,抓刺客!” 信阳城内,大街小巷被捉拿刺客的声音所覆盖,老百姓熟睡的梦中惊醒,不约而同打开窗户看个究竟。满街都是孔雀山庄的家丁、护卫,他们手拿着刀枪棍棒,嘴里呐喊着,许多的护卫的表情很是恐慌,似乎孔雀山庄内出了大事。 “莫非,熊小子得手了?”夏芸从床上翻身起来,走到窗户前,看着楼下四处奔跑的孔雀山庄的家丁护卫,情不自禁地说道。 夏芸遥遥地望向远处的孔雀山庄,庄内喧声嚷嚷,各种声音混杂,夏芸怎么听也不听的出个所以然。既然听不清楚 ,夏芸所幸回房换好衣服,悄悄地出门往孔雀山庄附近走去。 越接近孔雀山庄,夏芸就越感觉到气氛的不安逸。夏芸也不敢过于靠近孔雀山庄,只能远远低待着,静静地等待着熊惆的出现。 而此时的熊惆却躲在孔雀山庄内院的某个角落里面,一动不动地盯着孔雀山庄内的一举一动。 孔雀山庄外院虽然人声鼎沸,内院却出奇的安静。秋家大大小小仿佛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即便是喊叫声震聋聩耳也好像雷打不动一般的睡着,睡得让人心里头发毛。 “秋凤梧好歹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了,为何孔雀山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闻不问?”熊惆心道,“什么人才会睡得如此安宁?莫非是死人?”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死人,是感觉不到任何动静的。只有死人,才会打雷都听不到,只有死人,才会安静地躺在床上! 熊惆想罢,暗道一声不好,悄声往后院溜去。 正文 067 美妇阿兰 血,是鲜红色的,鲜红色的血,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可怕。 让人感到可怕的血,是什么样的血?黑血!人若是流出了黑血,也便说明他即将死了,而且死的很难看! 熊惆的鼻子很灵,犹如狗鼻子一般,甚至比狗鼻子还要灵。灵敏的鼻子,可以闻出方圆三里路内的血腥味。 刚一进孔雀山庄后院的秋凤梧便闻到了刺鼻子的血腥味,而这种血腥味足以让人恶心、呕吐。好在熊惆及时堵住了自己的嘴巴,沿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密不透风的卧室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两个人的尸体。 男人和女人!老夫和少妇! 熊惆慢慢地走近尸体,才发现,少妇年龄三十五岁上下,虽然是惊恐而死的,但是风韵犹存。老夫六十岁左右,面目慈祥,死也死的没有半毫恐惧,倒是显得有点不安。 熊惆并不知道这老少二妇乃是何人,便在卧室内转悠了一遍,房内装扮端庄典雅也不失风情。放着一坛淡淡的郁金兰花,散发出幽幽的香味。再看卧室墙壁的画,都是一些山水风情图,有的或者是童子祝寿图,或者是仙翁散福图,熊惆初步断定此乃死去的老妇的房间。 按年龄和穿着推断,少妇应该是老妇的儿媳,有就是说老妇可能是秋凤梧的母亲,而少妇则可能是秋凤梧的妻子。熊惆心里头计量着,突然发现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熊惆大惊,火速跑出房间,沿着黑影离去的方向追去。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熊惆终于追到了黑影!乃是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这名蒙面人散发女人所独有的体香,熊惆明白眼前的蒙面人一定是一位女子。 熊惆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熊惆道:“你倒是很关心我,让我受宠若惊啊!” 蒙面人道:“我并不是关心你,我关心的是你身上的玉佩。” 熊惆道:“原来,你也像其他人一样对我的玉佩感兴趣。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拿不走它的。永远也不会。” 蒙面人道:“我拿不走它,但是我可以带走你。” 熊惆愕然,道:“这个世界上,能带走我的或者是能杀死我的,也没有几个。我看你轻功也不过是江湖二流水平,身姿动作只不过是略显轻盈,你能杀得了我吗?” 蒙面人道:“我自然是杀不了你,但是有一样东西可以杀你。” 熊惆道:“你指的是孔雀翎?” 熊惆的话一完,蒙面人倏地转身,右手拿着一副暗器,暗器形状犹如孔雀的翎毛,上面还留着仿佛水一般的液体。 蒙面人道:“不知道这号称天下第一暗器的孔雀翎能不能够伤到你。” 熊惆默然不语。 蒙面人道:“听说你出手很快,但是你快的过机器吗?” 熊惆道:“快不过。” 蒙面人道:“不过,我倒是非常有兴趣看看你这个在江湖上杀了那么多人的杀手能不能够逃得了这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的袭击。” 熊惆道:“我若是死了,你也得不到玉佩。” 蒙面人道:“得不得得到,我可不在乎。我喜欢看戏,尤其是很强人的人在我身边演戏。但是,在看戏之前,我想要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熊惆听罢,墨梅剑指向孔雀翎。 蒙面人道:“你是来杀秋凤梧的吗?” 熊惆摇了摇头。 蒙面人道:“秋家的大大小小都是你杀的?” 熊惆摇了摇头。 蒙面人道:“我想,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在我的印象中,你并不是滥杀无辜的。” 熊惆道:“看来,你很了解我,也应该认识我。” 蒙面人道:“认识你是自然的,当今武林没有人不认识你,你可是名噪一时的江湖冷面杀手。现在信阳城内,少林、武当、崆峒、青城、峨眉等名门正派的高手可是等着你出现呢!” 熊惆道:“我已经见过他们了。” 蒙面人道:“哦?你居然能够从他们的手中逃走?” 熊惆道:“我并没有和他们打,而且也没有和他们交谈,更没有跟他们解释。逃,或者不逃,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蒙面人道:“那白天城内的打杀声,从而何来?” 熊惆道:“因为小马!小马代替了我,帮我击退了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高手。” 蒙面人道:“小马是谁?他为什么要帮你?” 熊惆道:“小马是谁,我可不知道。但是,他为什么要帮我,是他要我杀一个人。” 蒙面人道:“秋凤梧?” 熊惆道:“不是!是一个藏在孔雀山庄,不敢露面的人。” 蒙面人默然不语。 熊惆道:“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是谁。” 蒙面人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熊惆道:“阿兰,你应该就是藏在孔雀山庄不敢露面的人的夫人,也是当今四川唐门的们住的夫人——阿兰。” 蒙面人愕然,道:“你似乎也很了解我。” 熊惆道:“看来你真的是阿兰。” 阿兰道:“的确,我确实是阿兰。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熊惆道:“能够在孔雀山庄内院杀人的,绝对不是庄外的人,而是庄内的人。白天的时候我便见到你进了庄园,一直没有出来过。晚上的时候,外院人声鼎沸,内院却鸦雀无声。只有一种可能,住在内院的人都死了。死人,永远是不会说话、恐慌的。” 阿兰默然不语。 熊惆道:“我当时就怀疑有问题。进了内院一查探,才发现孔雀山庄大大小小的人几乎已经死去。而在秋家老夫人卧室内发现秋夫人死相惊讶、恐慌,并非是刀剑所杀,应该是被吓死的。老夫人却死的极为安详,倒像是寿终正寝。” 阿兰道:“这些,都不能吐露我的身份。” 熊惆道:“这些的确是不能透露你的身份,我也没有说你就是杀了秋家大大小小的凶手。但是,你之所以暴露了你自己,是因为你的体香!你身体上独一无二的体香。” 阿兰愕然:“你能闻得到?” 熊惆道:“外人不知道,四川唐门的唐夫人有一种癖好,是擦拭郁金香的味道。郁金香,可不是普通女人所喜欢的。也只有唐夫人阿兰对之情有独钟。” 阿兰道:“你知道这些?” 熊惆道:“你的香味虽然有意去掩饰了,却还是留在了卧室内。更愚蠢的是,你跟我说话说了这么久,你的香味早就传到了我的鼻子里了,你却不知道。” 阿兰道:“这些,只有三个人知道。唐渊是不可能告诉你的,我更不会。还有一个是小王子,莫非是王子殿下告诉你的?” 熊惆摇头,道:“不是,没人告诉我。” 阿兰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真的不是人?” 熊惆抿嘴笑了起来,幻影幻形,倏地将自己易容换成了朱慈烜的模样。阿兰见罢,大惊,愕然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熊惆却没有易容回来的意思,用着朱慈烜的身份道:“亲亲宝贝,你没有忘记这点吧?” 阿兰扯下蒙面面纱,惊讶地问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是什么人?” 熊惆冷哼一声,转回原本面目,道:“你和王子殿下朱慈烜的勾当,我可是一清二楚。不光如此,那晚唐家堡内,你可是风情万种......” 阿兰怒斥道:“住口!莫非,那晚不是王子,是你?” 熊惆笑而不语。 阿兰怒道:“我竟然误中奸计,失身于你!如今,你必须得死了。”阿兰手中的孔雀翎瞬间启动,在空中旋转数圈以后,直奔熊惆而来。 熊惆翻转身子,想要躲开,却始终也躲不掉。被孔雀翎几种左腹,顿时倒地不起。 阿兰笑道:“你还是逃不过孔雀翎,孔雀翎不愧是第一暗器。” 熊惆道:“但是你也不会比我活的久,也许你会死的比我要早的多。” 阿兰听罢,往胸口看去,一把长剑已经从阿兰的背部刺入,将阿兰的心脏刺穿,而胸口露出了三寸长的剑刃。 阿兰转头望去,刺死他的却是唐渊! 阿兰道:“老爷,你......你居然要杀我?” 唐渊冷冷地道:“贱人!背着我偷男人,还当我不知道,你该死!” 阿兰委屈地道:“老爷,你忍心杀我吗?我服侍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不念及夫妻情义,你好狠啊。” 唐渊道:“我给不了你作为一个女人所想要的幸福,但是你也不应该背着我和朱慈烜偷情!” 阿兰突然大笑:“唐渊,没想到你这么狠,你不是男人!你永远也做不回你男人,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命根子的太监!” “去死吧!”唐渊怒斥一声,一掌狠狠地击向阿兰的后背,阿兰被唐渊一掌击飞,直落十米,落地瞬间断气而亡。 唐渊冷笑道:“贱女人,你该死!”说完,阴冷而又恐怖地笑个不停。让受到孔雀翎伤害的熊惆也倍感惊讶。而这份惊讶,不见消停,却越来越浓...... 正文 068 秋水灵韵 熊惆道:“你是怎么知道唐夫人有奸情的?” 唐渊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管得着吗?” 熊惆道:“我管不着,这是你的家事,我的确是管不着。” 唐渊龇牙咧嘴地道:“很久没见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连一个女人也打不过。” 熊惆道:“你认为我打不过一个女人,还是打不过孔雀翎?” 唐渊道:“孔雀翎不愧是天下第一暗器,只可惜我没有机会用上一番,竟然被这个小贱人用了。可惜,可惜。” 熊惆道:“可惜的应该是你吧?白白杀了自己的老婆,现在却还要强作欢笑。” 唐渊冷哼一声,道:“那个贱人我早就想要啥她了。她背着我偷男人,背叛了我唐渊的人,都得死。” 熊惆道:“可是,你给不了一个作为男人的权益,你也给不了唐夫人幸福。她在外面偷汉子,并不是她的错,应该是你逼的。” 唐渊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给阿兰一个女人应有的幸福吗?” 熊惆默然,摇了摇头。 唐渊道:“因为我在练一种武功,一种可以称霸武林,笑傲群雄的武功。为了这种武功,我失去了很多很多。所幸是我练成了。” 熊惆愕然,从来就没有听过一种武功可以称霸武林、笑傲群雄却要牺牲自己的命根子做代价的。而唐渊不仅练成了这种武功,还因此而异常的开心。 熊惆道:“你的武功的确进步了不少。一年前,你的武功连夏天磊打不过。但是今天,十个夏天磊也奈不何你。” 唐渊道:“你说的没错,十个夏天磊的确是打不过我。不过,在你没有受伤之前,十个唐渊或许也奈不何你。” 熊惆笑道:“唐门主过谦了。我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小子,在唐门主面前,就像是鲁班门前弄着斧头一般,我就是十个我,也打不过你。” 唐渊也不理会唐渊的话,道:“呵呵,在你没受伤之前,我没有把握打你。但是在你受伤之后,我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杀死。” 熊惆道:“但是,你却迟迟没有杀我。” 唐渊道:“我并没有打算杀你,我根本就不想杀你。” 熊惆道:“你也想要我身上的玉佩?” 唐渊道:“不是,我在等一个人。” 熊惆道:“一个人?你在等谁?” 唐渊道:“叶子,一片可恶的叶子。原本以为当年他是在帮我说话,其实是在让我生不如死。” 熊惆默然不语。唐渊的话一完,却听到唐渊的背后唰唰两声,两个人影从天而降,而等人影螺钉以后,才发现这两个人影当中,其中有一个熊惆叶子。他就是名满江湖的一代侠探——叶子。 唐渊缓缓地转过身子,和叶子四目相对。而熊惆看叶子旁边的男子,长得笔直,身着华丽,衣服上绣着有孔雀,熊惆初步断定这名男子变为秋凤梧。但也不敢确定,也不敢妄加揣测。 唐渊道:“你还是出现了。” 叶子道:“我当然会出现了。这一年来,不光你寝食难安,我也是奔波劳累啊。本来是要追到你的,你却躲进了秋兄的孔雀山庄。” 唐渊道:“难道,区区一个孔雀山庄就难到你了吗?” 叶子道:“孔雀山庄可难不倒我,但是孔雀翎就难倒了我。你应该知道,我的师父就是名满江湖的陆小凤。我师父晚年的时候,曾经和孔雀山庄的少庄主秋凤梧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便允诺不找孔雀山庄的麻烦,而且陆小凤以及陆小凤的弟子也不能进入孔雀山庄半步。这件事情,可是名动整个江湖,你不会不知道吧?” 唐渊默然不语。 叶子道:“更巧的是,你却是和秋家是世交。当年你爹唐霸天和秋老庄主可是有过共患难的经历。你爹唐霸天一生行侠仗义,在外留下了不少的名声。却被你给利用。秋凤梧碍于你们两家的关系,也不得不让你暂且躲避我的追杀。” 唐渊道:“这么说,你就是让熊惆来孔雀山庄杀我的小马?” 叶子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小马。小马是谁,我想在场的各位应该都不知道。” 全场默然,一直未曾说话的秋凤梧道:“我知道是谁。”言罢,往前走一步,继续说道,“小马乃是犬子秋灵韵。犬子贪玩,数日前便偷偷出了山庄,也不知道在哪里撒野去了。当年,我以小武的名字,灭了青龙会的七月十五。犬子也经常用小马这个名字在江湖上行走。一是掩人耳目,二是不给孔雀山庄增添麻烦。” 唐渊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真的想见见令子,年纪轻轻,将我逼进了孔雀山庄,我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唐渊的话一完,不久,便在熊惆的身后,冒出了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少年,少年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熊惆转头望去,少年正是当日在信阳城内遇到的小马。 小马道:“你倒是聪明,知道孔雀山庄是藏身之地,便躲在里面不出来。你以为,我就没有办法要你出现吗?” 唐渊道:“很显然,你有这个办法。” 小马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唐渊道:“这里是你的家,你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小马道:“不错,这里的确是我的家。但是,你却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唐渊道:“哦?我倒是想听听你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小马听罢,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绣有郁金香的白色手帕,手帕上布满了血渍,血腥味也掩饰不住手帕上浓厚的郁金香的味道。 唐渊道:“你居然也跟贱内有私情,居然会有她的手帕。” 小马道:“我的确认识唐夫人,但是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并不是唐夫人的手帕,而是你的手帕。” 一块分明是女人用的手帕,小马却坚毅地咬定这充满了郁金香味道的女性化的手帕竟然是堂堂唐门门主唐渊的。着实令在场的人震惊不少。 唐渊笑道:“侄儿你又开玩笑了。我可是男人,男人决计不会用这等娘们的东西。” 小马道:“世人皆以为喜欢郁金香的是唐夫人,其实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喜欢郁金香的而是唐门主。唐夫人,不过是唐门主的一颗棋子罢了。不光是用唐夫人去勾引晋王的长子,还用唐夫人做掩饰。唐门主,说你是男人,或许是抬举了你。” 唐渊默然不语,沉默地看着远处躺着一动不动的阿兰的尸体,久久也说不出话来。 小马道:“这块郁金香手帕不但是唐门主你的,还是你一直待在身上的。唐夫人跟我说了,在外的时候,你们一直以夫妻相称。对内的时候,却一直以姐妹相称。可是你却不是个女人,但也不是男人。” 唐渊道:“侄儿说话真的好笑,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和女人,难道还会有其他的人吗?若是如此,世界岂不是乱套了么?” 小马道:“当今世上除了男人和女人之外,还有一种人,唐门主绝对不会不知道。” 唐渊故作不知道:“我倒想听听你小子的天方夜谭。” 小马道:“宫里面的太监!当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命根子切除以后,就被称之为太监。唐门主一心想要称霸武林,完成你的霸业梦想,八年前,你便悄悄地把自己给阉割了。你现在不过是一名太监而已。” 唐渊脸色变得苍白,本想一掌将小马给打死。但刚想出掌却停了下来,碍于在场叶子、熊惆、秋凤梧等武林知名人士,唐渊不敢贸然出击。对付高手,谁先出手,谁就可能会失败。唐渊不愿意做先出手的人。 正文 069 暗河往事 唐渊道:“你的言论虽然荒谬,却也找不到如何反击你的话。贤侄,不知道你为何要对我苦苦相逼呢?而且还要一直将我逼进孔雀山庄?” 小马道:“我可没有将你逼进孔雀山庄。我原本就是要杀你的。棋差一招,没有杀了你,反而还连累了熊兄弟。” 熊惆虽然身中孔雀翎的剧毒,但早就得到了秋凤梧的解药相助,此时也无大碍,却也一时半会用不了武功。 唐渊道:“我和熊惆之间的恩恩怨怨,自来就应该我和他来了结。你连累了他,还是他连累了你。这真不好说。” 小马道:“我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熊兄弟和你有什么仇怨。倒是遇到了叶子以后,我才明白其中一二。但是,我要杀你,却不是因为这点。” 唐渊道:“你又是为何要杀我呢?难道我也灭了你的族人?” 唐渊话一完,旁边沉闷不发言的秋凤梧顿时大怒,想要教训唐渊,却被叶子给制止了。 小马笑道:“不是,先前不是。但是你杀了我奶奶和我娘以后,我便更加要杀你了!而且是要将你痛苦不堪的死去。” 唐渊道:“我倒是比较奇怪当初你穷追我不舍的原因是什么。” 小马道:“不知道唐门主可否记得暗河这个名字?” 唐渊听罢,脸色大变,面露疑色,却很快恢复平静。缓和的语气,道:“我没有听过。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暗河这两个字。” 小马道:“你绝对不会不知道。八年前,唐渊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并不响亮,但是你却是一个名震江湖的人。因为,你当时的名字除了唐渊以外,还有另一个。它就是——二号。” 唐渊道:“二号?谁会起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名字,竟然还有人叫二号。嘿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小马道:“一点也不奇怪。暗河是一个隐藏在**中的神秘的杀手组织。它的隐蔽性,就连常年生活在**上的人都很少听过。也就是说,暗河组织可有可无,但是却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我说的最关键的时候,就是它们有任务的时候。” 唐渊默然不语。 小马道:“暗河组织一共有一百零八名杀手,每个杀手都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而这些代号便是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六号......直到一百零八号。杀手的代号取决于他们武艺的高低,你代号二号,也就是说,你是这一百零八名杀手当中,武艺第二好的一个。” 唐渊依旧是默然不语,小马的话却让熊惆想起了当年在晋王府当奴隶的日子。晋王府有十三个奴隶,小马所得到的代号就是八号。八号,虽然是奴隶的代号。但是当小马说出二号也可能是杀手的代号的时候,熊惆着实心惊不少。 小马道:“我这两三年来一直在外面,就是想要查清楚暗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终于被我查到,原来江湖排行第十的杀手——逍遥子曾经就是暗河组织的成员。暗河组织囊括了所有的杀手,逍遥子在江湖上第十,也就是说他在暗河组织里面的代号也就是十号。” 熊惆愕然,想起了当年逍遥子临终遗言,所说的暗河组织,熊惆油然在耳。当时还以为是逍遥子一时说了些胡话,没想到逍遥子临终所言,句句箴言。 唐渊还是保持沉默,八年来,唐渊深居唐家堡,所学会的就是沉默。 小马道:“我暗中调查逍遥子大概花了一年的时间,发现逍遥子并非是一个为恶不善之徒,正准备向逍遥子讨教的时候,却发现逍遥子惨死在了你唐门的暗器之下。” 熊惆记得当年在刺杀县令的任务当中,就是因为一时大意,差点被唐锲所害。逍遥子为了救熊惆,才飞身挡住了唐锲的暴雨梨花针,最终在杀了唐锲以后,含恨而终。暴雨梨花针,是唐门的震门暗器!江湖人人皆知。 唐渊终于开口道:“逍遥子是唐锲杀的,唐锲也被逍遥子杀了。唐锲虽然是我唐门弟子,但是早在两年前就被我逐出了唐门。这件事,天下皆知。唐锲色胆包天,想要调戏我的女儿,我念及他是我同门,不忍杀他,将他逐出唐门,永远也不要他踏进唐门半步。” 唐锲被唐渊逐出唐门的事情,当年震动了整个武林,可谓天下皆知。 小马道:“唐锲虽然被你逐出了唐门,但还是得听你的命令。因为他也是暗河的人,代号十一号。可以说是你的小弟。” 唐渊笑道:“你编的故事,可以和集市上的说书先生有的一拼了。” 小马道:“我说的可比说书先生要精彩多了。暗河组织,神秘莫测,却也逃不过我小马哥的追查。虽然我知道,暗河组织的一号便是组织的领头大哥,但是我至今还没有知道一号的身份到底是谁。” 唐渊道:“我不感兴趣你知道不知道,继续说。我就当在听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 小马道:“既然你还不承认,我也只好继续往下说了。 一年前,逍遥子和唐锲几乎同归于尽,我一直在暗地里追查。熊兄弟,不知道你当年在棺材店就没有见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枫叶。” 熊惆点头道:“我的确见过。” 小马道“我想你,不止一次见过。衡山的路上,你也见过吧?” 熊惆点了点头。 小马道:“你当时一定奇怪,什么人会无趣地将李白的诗歌写在枫叶上。我现在告诉你,那个人就是我。我这人,生来就喜欢做些无聊的事情,无聊到我爹都觉得我是一个累赘,是一个包袱。想方设法的让我做些不无聊的事情。” 小马边说边看着秋凤梧,秋凤梧听罢面露愠色,直瞪着小马。小马微微一笑,避而不与秋凤梧目光相接,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爹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为了证明我不是那么的无聊,我便偷偷地溜出了孔雀山庄,去找最硬的骨头啃。而最硬的骨头,便是暗河。” 唐渊听罢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倒是秋凤梧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能明白爹的苦衷,爹也满足了。” 小马道:“多谢爹爹的关心。韵儿知错了。”言辞动情,几欲让人感动落泪。小马却话锋一转,道:“当年我是亲眼看到逍遥子惨死的。当时我本想出手,却也来不及。我本想出手帮助熊兄弟,但却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我知道,当时不仅只有唐锲一个暗河组织的杀手,至少还有十个。” 唐渊冷笑道:“你知道的,可还真多。” 小马道:“的确,我知道的,你想都不会想得到。我当时一直在棺材店外关注着棺材店内的动静。黑郎的惨死,黑郎和逍遥子尸体的失踪以及白媚的惨死,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熊惆问道:“这么说,你应该知道逍遥子和黑郎的尸体在哪里去了?” 小马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以为我可以将棺材店内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中途我走了一下神,因为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引开了我的注意。他不是别人,正是你,唐门的门主——唐渊。” 唐渊叹口气道:“你的故事,真的很精彩。” 小马道:“还有更精彩的地方。就在我走神的那一刹那,逍遥子和黑郎的尸体不翼而飞。随之,白媚也惨死在暴雨梨花针之下。暴雨梨花针分为夏氏和唐氏两种。唐氏的是一发而多支毒针同时射出,速度上并不显得快,但却让人难以躲避。而夏氏的,却是只有一根银针,速度之快,绝非世上能有。而白媚死,是死在一根暴雨梨花针之下。” 唐渊道:“这也只能说明,杀了白媚的人应该是夏天磊。” 小马道:“但他不是夏天磊,而是有人刻意嫁祸给夏天磊而有意为之。我后来仔细看了白媚的致命伤口,伤口并不深。当时我就奇怪,暴雨梨花针的威力绝对不是这么一点。因此,我便去了百花楼专门就此事咨询了红叶先生。红叶先生告诉我,纵使暴雨梨花针是没有武功的人用,刺进去,至少得有三寸深。而白媚的伤口,一寸不到。” 熊惆道:“一寸不到的伤口怎么会致命呢?” 小马道:“一寸的伤口不能致命,但是伤口上洒了毒液,便就要了人的命了。四川唐门不光暗器冠绝江湖,用毒之术也可以称雄武林。夏天磊虽然也是以暴雨梨花针闻名于江湖,但却从不用毒,或者说根本就不会用毒。” 唐渊的脸色又发生了变化,人却一动不动地听着小马说话。小马的话,犹如针毡,一字一字刺进了唐渊的心,唐渊心理虽然很想把小马给杀死,但却不敢轻易动手。在场的有三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杀手,唐渊纵使神功护体,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文 070 葵花宝典 唐渊啧啧道:“说的真的很精彩,仿佛一切都是你谋划的一样。小小年纪就能够编织一个如此精彩绝伦的故事,秋兄,教子有方啊!” 秋凤梧冷哼道:“并非我教子有方,乃是犬子比常人要冷静而已。” 唐渊道:“我一直都以为,孔雀山庄除了孔雀翎其他的都是败类。没想到,我来到孔雀翎以后我才发现孔雀山庄除了孔雀翎,还有秋凤梧和秋灵韵。你们俩父子比孔雀翎还要可怕。” 秋凤梧道:“可怕的并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你早就被权利和yuwang蒙蔽的心。” 唐渊道:“你儿子只不过是推测而已,却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证我。世界上,不单单是我和夏天磊会暴雨梨花针,别忘了,还有一个人可是两种不同的暴雨梨花针都会用。” 唐渊的话一完,在场的人无不发出惊愕的语言。 叶子道:“你说的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公孙玉珏?” 唐渊冷冷地笑了起来,“公孙玉珏之所以能够当得上武林盟主,并不是因为他的铁杆神明的外号,也不是因为他的德行有多么的厉害。是当年君山武林大会凭借武学而胜出的。虽说参加君山武林大会的人所剩寥寥无几了。但是叶兄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叶子思索片刻,道:“当年君山武林大会我的确是经历过的。公孙玉珏的确技压群雄登上了武林盟主的宝座。当时,确实是用了暴雨梨花针。不过,公孙玉珏在武林盟主的位置上这么多年,一直恪尽职守,而且也没有野心暴露。他杀了逍遥子,一点也不符合常情。” 唐渊道:“但这足以洗脱我的嫌疑,至少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嫌疑人。” 叶子愕然不语。 倒是小马抿嘴一笑,道:“唐门主狡辩的功夫也不失为天下一绝。我当初也曾听红叶先生说过,世界上会唐门暗器的,除了唐门的人和夏天磊以外,还有的就是公孙玉珏。为了证明这些,我查了三个月,终于查明。你才是唯一的凶手!” 唐渊默然不语,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在唐渊的心里,小马说的一点也不见得准确。 熊惆道:“我当初就怀疑过唐门了,只是一心想要追查师父和黑郎的遗体,后来又牵涉了我的身世。这中间耽搁了不少。若是我当初立刻去唐门,或许还可以在半路逮住你。” 小马摇头道:“你逮不住他。”小马的话,让熊惆心惊不已,正想反驳,却听得小马继续道:“你不是一路追查追查到了京城吗?其实你这么做也间接的帮助了我,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证据。” 熊惆不明白。 小马道:“正因为有你在明处,而我在暗处。我才得以不用考虑唐渊布下的眼线而慢慢地追查。” 熊惆道:“你为何会在信阳城内突然出现找到我?” 小马道:“因为,现在是捅破唐渊阴谋最好的时机。” 熊惆仍然不明白。 小马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我还是将我这些天的经历说给你们听吧。我自从在百花楼得知夏天磊不会用毒以后,便怀疑是唐门主所为,但苦无证据而百愁莫展。倒是遇到了叶子,我才豁然开朗。” 叶子笑而不语。 小马道:“叶子是谁?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陆小凤的徒弟。叶子也是名誉江湖的侠探。我见到叶子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便是我的麻烦有解决的一天了。于是,我便和叶子悄悄地商定好了一个计策,也就是让唐渊自乱阵脚的计策。” 叶子笑道:“说到计策嘛,其实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熊惆,是熊惆给了我的启发。当时,龙四带熊惆来岛上找我之前,小马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我刚开始并不想插手这件事情的。因为当时我答应过领头大哥,以后绝不外泄当年在九黎寨发生的事情。可是,我见到熊惆以后,我便忍不住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唉,说来惭愧。叶子我年轻的时候倒是没有犯下过什么大错。可是也惹上了不少的冤家。为了躲避追杀,我孤身在海外荒岛待了足足七年。当然,这七年,也不全是因为我想要躲避仇人的追杀,我其实也是在逃避我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而这种逃避,随着小马和熊惆的来访而终止。” 叶子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尤是历历在目。叶子并非是不想去回忆,是不愿意面对。故人、故事、故乡,在叶子的心里头已经越来越远了。 唐渊道:“你和以前一样,还是喜欢说些了无生趣的话。我并不认为你说的,和你要表达的有什么联系。” 叶子道:“当时,夏芸姑娘来到海岛讨债,我和龙四心生一计,先一步比熊惆赶到中原。有意在百花楼交谈,将九黎寨的屠杀告诉给了熊惆。让熊惆按照我、红叶、龙四所提供的思路去追查。龙四在明,我们在暗。在暗的我们,自然就很容易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唐渊道:“看来,你倒是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吧?” 叶子默然,良久才道:“不知道。” 叶子的话,不光让唐渊顿感惊讶,就连熊惆也倍感不解。 熊惆并没有立即发问,他清楚叶子,接下来一定会继续说话的。而叶子接下来所说的,应该就是为那一句“不知道”作解释。 叶子道:“我的确不知道当年带头大哥到底是谁,但是我可以确定你就在当年的屠杀行动当中。你的身形和身影,我怎么也不会忘记。你回四川后,虽然竭力想要掩饰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不惜自宫,却还是改变不了你天然存在的东西。” “什么东西?”唐渊好奇地问道。 “你姓唐,你是唐门的人。”叶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唐门的人,再怎么改,也改不了用暗器的习惯而与生具有的灵性。” 唐渊默而不语。 秋凤梧道:“叶兄说唐兄是为了掩饰自己,而自宫。这一点也是不通。他只要待在唐门,没人可以杀得了他。” 叶子道:“一年前,唐渊就差点被熊惆所杀。” 秋凤梧默然。 小马道:“爹爹是没有见过熊惆的功夫吧?” 秋凤梧道:“见识了,不过还是比不过孔雀翎。” 小马道:“你只见到了这一面,你没有发现,熊惆这小子的另一面。” 秋凤梧道:“幻影幻形?刚才我见到了。” 小马道:“不仅这点。” 秋凤梧道:“还有哪点?” 小马道:“快!他的快已经超乎了想象的快!” 秋凤梧愕然,深深地吸了口冷气。 唐渊干咳两声,道:“你们还真会耽误事,要说就说重点。” 小马道:“我们说的其实都是重点了。你现在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多半还是你自己自找的。当今世上,至高无上的武功,是一种名为《葵花宝典》的功夫。当年,你在昆仑山上灭了昆仑一族的时候,偶然获得。为了修习至高无上的武功,你选择了自残。” 《葵花宝典》是前朝皇宫中一位宦官所著武功秘籍,原藏于莆田少林寺。华山派弟子岳肃、蔡子峰偷看后凭记忆录成宝典残本。因为对宝典理解不同,华山派分裂为剑宗和气宗。渡元禅师从岳蔡二人处得悉宝典经文,凭自己所悟,创立辟邪剑法,改名为林远图,威震江湖。 后日月神教十长老攻华山抢走宝典残本,东方不败据此练成宝典武功。宝典中的武功博大精深,但凶险至极,练功时,首先要自宫净身。莆田少林寺方丈红叶禅师圆寂之时,认为这本秘籍修习起来残伤身体,难关很多,传世非武林之福,就把它投入炉中火化。 最后,与宝典同出一源的“辟邪剑谱”亦毁在林平之手中。《葵花宝典》从此失传。 正文 071 迷局未消 唐渊笑道:“你倒是会编故事,《葵花宝典》早在林平之死的时候,尽数消失了。天下皆知,说它会重现江湖,简直是胡编乱造。” 小马道:“如果,你没有修习这种功夫的话,你是不会变得一个永远都不会长胡子的假男人了。” 唐渊道:“就这么说吧,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你们也奈不我和。” 小马道:“你好像很有把握。” 唐渊道:“你们杀不了我的。” 小马道:“不一定。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想杀你。但是,你杀了我娘亲和我奶奶后,我不得不杀你了。” 秋凤梧听罢脸色大变,惊道:“韵儿,你奶奶和你娘亲真的死了?”秋凤梧似乎并不知道孔雀山庄内院一老妇和一少妇双双遇难的事情。 小马含泪点了点头。 秋凤梧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由自主地往秋老夫人和秋夫人的房间内奔跑而去。小马担心秋凤梧会有危险,紧随而去。而剩下的,只有受了伤的熊惆和左手指右手剑的叶子。 唐渊冷冷地笑道:“难道,你们俩也想杀我吗?” 熊惆并没有说话,双手紧紧握拳,望着唐渊,两眼迸发出无尽的寒意。熊惆的呼吸却极为匀称,一点也并不显得慌张。倒是唐渊,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尤其是近距离隔着熊惆,听到熊惆匀称的呼吸后更是显得局促不安。 叶子笑道:“我们不想杀你,相反还要救你。” 唐渊道:“救我?说来听听。” 叶子道:“你的阴谋败露,难道还想要回到暗河组织避难吗?” 唐渊摇了摇头。 叶子道:“你还希望带头大哥会保你安全吗?” 唐渊道:“不抱任何希望。” 叶子道:“当年的带头大哥说了,凡是背叛他的,不遵守信约的,都会被他杀死,不知道你还记得没有?” 唐渊点了点头,表情犹如土色。 叶子道:“既然如此,你难道不希望我们救你吗?” 唐渊道:“救我?你们也许太高估你们自己了吧?” 叶子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我们救你,至少你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你若是不接受我们的救助的话。你连活下来的希望都没有?即使你现在没有被我们杀死,你接下来也会被暗河组织的人杀死。难道不是吗?” 唐渊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事实就是,你一定死在我的前面。” 唐渊言罢,左手之间,一根细细的银针悄然刺出,速度犹如离弦之箭,又似急速而降的冰雹,直奔叶子的心口而来。叶子大惊,左手之间,食指和中指早已呈夹菜之势,坐等熊惆的银针刺来。奈何银针速度太快,叶子拼着往常的感觉那么一夹,却已经扑空。 叶子暗道不好,银针已经进了自己的面门处。叶子飞速转身,躲过了唐渊的一枚银针,奈何唐渊银针并非只是一枚而来。突然间,唐渊暴雨梨花针一发,数十枚银针犹如细语密布,笼罩了叶子的前身。叶子不得不后退,但后退一尺,银针跟进一丈。叶子轻功矫健,也比不过银针疾驰的速度。 唐渊笑道:“你输了!” 唐渊言罢,左右手之间,两根绣花针同时此处,绣花针中间还穿刺有不少的针线。唐渊怒喝一声,针线在绣花针的穿刺和携带之下,直奔叶子而来。叶子被暴雨梨花针给困住,早就不能脱身,又被唐渊绣花针给袭击,更是雪上加霜。 叶子看着疾驰而来的绣花针,默默地道:“难道,我叶子终究要死在这里了吗?” 叶子虽然明知自己躲不过唐渊的绣花针,但却没有放弃,承影剑唰唰而出,叮叮当当地便将疾驰而来的暴雨梨花针给扫落在地。但是,当叶子准备全神贯注对付唐渊发来的绣花针的时候,却发现绣花针已经被熊惆分毫不差地握在手中。 “你?你怎么会握得住这两根绣花针?”叶子最先惊呼道。 “你不是已经身受重伤,中了孔雀翎了吗?”唐渊紧接着问道,脸部表情已经非常的难看。 熊惆将银针往山壁扔去,随后道:“孔雀翎根本就没有伤到我,你们想得太多了。” 唐渊道:“你的意识是,孔雀翎根本就伤不到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熊惆道:“不是!若是真正的孔雀翎,我怎么也逃不过孔雀翎的伤害,殊不知,我所中的根本就不是孔雀翎,而是一些皮肉之伤。” 唐渊还是不明白熊惆的话,就连一旁的叶子也不明所以。 熊惆道:“也就是说,我所中的暗器,根本就不是孔雀翎。” 唐渊道:“不可能,我们都看到小马为你亲自喂服解药的,你怎么会没有中毒却要服药呢?” 熊惆道:“小马给我的药并非是什么孔雀翎的解药,而是一些普通的疗伤的药。” 唐渊懊悔道:“也就是说,你刚才所作所为其实只是在配合小马演一出戏?” 熊惆道:“只可惜,这出戏并没有按着你的思路发展。唐门主,你是不是感到非常的愤怒呢?” 唐渊默然不语。 叶子好奇地道:“我倒想知道小马是如何和你通信的?” 熊惆道:“这得从今天下午说起。” 日过三竿,半晌,熊惆和夏芸二人进了一家名为“有福客栈”的客栈。有福客栈位于信阳城内最高的地方,在二楼天字号房居住,刚好可以将信阳城内所有的景色尽收于眼底。这当然包括信阳城内第一大庄——孔雀山庄。 酒,是最好的消遣品。熊惆一点也不喜欢喝酒,喝酒可以让人丧失斗志,喝酒可以让人陷入泥潭。熊惆对酒一点也不敢兴趣。倒是夏芸,喜欢喝酒。一进客栈,订下了天字号房便拿着两坛上等的女儿红进入房内。 熊惆一眼不眨的望着孔雀山庄,寻思着如何进入山庄。倒是夏芸,将左手的女儿红递给熊惆,道:“你不是说你已经有办法了吗?为何还愁眉莫展呢?” 熊惆并没有接过酒,道:“我是在想,小马为何不敢进入孔雀山庄?” 夏芸道:“我倒一点也不对他为何不敢进孔雀山庄有疑问,相反我倒是知道他为何不敢进孔雀山庄。” 熊惆发出惊疑的反问声,眼睛盯着夏芸。夏芸左手示意熊惆接过酒。熊惆撇了撇嘴, 接过酒,道:“你知道的总是比我多一点。” 夏芸道:“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多,但是江湖上的传闻却比你多了不少。” 熊惆打开酒坛,准备喝酒。 夏芸继续道:“你知道孔雀山庄的庄主是谁吗?” 熊惆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是秋凤梧。” 夏芸道:“秋凤梧现在多大了,你是否知道呢?” 熊惆道:“当年我曾经听先师说过,秋凤梧和先师是一个时期的。如今,先师若是健在的话,也差不多四十好几了。这么说,秋凤梧也该四十多岁了吧?” 夏芸道:“秋凤梧四十好几了,那他一定有儿子了。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了吧?” 熊惆道:“你是说,小马是秋凤梧的儿子?” 夏芸笑而不语。 熊惆还要发问,却听到门开响起了敲门的声音。熊惆和夏芸立刻提起精神,熊惆悄然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熊惆和夏芸方才一直谈论的小马。 小马道:“夏姑娘的消息,真可谓灵通啊!”小马这话一完,也在默认夏芸刚才的推断都是真的。 熊惆请小马入座,小马坐下来,道:“本来呢,我是想看看你们是怎么进入孔雀山庄的。后来,在孔雀山庄周围并没有看到你,却在有福客栈的门口看到了你们。经过一番查探,你们果然会入住天字号房间。你们有这份举动,也算是为成功进入孔雀山庄迈出了一大步。” 熊惆道:“既然你是秋家的人,为何你不去孔雀山庄直接将唐渊杀死呢?” 小马叹息道:“杀一个人其实并不难,难就难在让一个即将死的人吐露心中的秘密。” 熊惆道:“你是想让唐渊将他心中的秘密给吐露出来?你知道唐渊身上背负着一个重大的秘密吗?” 小马道:“是的!他的秘密和你也极为有关系。” 熊惆默然不语。 小马道:“今天晚上,你会进入孔雀山庄,对不对?” 熊惆点了点头,道:“我看到了唐夫人阿兰进入了孔雀山庄。我想现在是我进庄最好的时间了。” 小马道:“但是你这次进孔雀山庄并不安全,相反是最危险的时候。” 熊惆道:“我知道,唐渊现在警惕心最强,我不一定能够杀的死他。” 小马道:“唐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唐夫人阿兰。” 熊惆道:“她不过是一个怨妇罢了,不可怕。” 小马道:“阿兰今天向我借孔雀翎,我给了她。” 熊惆道:“你的意思是,阿兰手中有孔雀翎,她的目标可能是我?” 小马道:“我不保证她是针对你的。但是我敢保证,她的目标绝非一般。” 熊惆道:“你为什么要给她孔雀翎?孔雀翎可是你秋家最厉害的武器,孔雀山庄的镇庄之宝。” 小马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将孔雀翎给她,我只知道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将孔雀翎乖乖地给她了。给了之后,我便后悔了。我想追回来的时候,她却已经进入了孔雀山庄。而孔雀山庄我现在进都不敢进。” 熊惆道:“你给的消息可真的是一个非常坏的消息。” 小马道:“但是我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熊惆、夏芸几乎发出同一种惊疑的声音。 小马道:“阿兰拿着的孔雀翎并不是真的,它的威力一点也不足为奇,充其量也只是皮外伤而已。它一点也比不过唐渊手中的暴雨梨花针。” 熊惆道:“这个消息倒是蛮好的。”熊惆言罢,将酒坛高高举起,敬上小马道,“很高兴,你会为此专门来趟有福客栈。” 小马也高举酒坛和熊惆的酒坛碰撞,喝口酒道:“我并不是专门过来告诉你的,我也不是诚意要帮你的。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熊惆道:“我知道,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打算。” 小马将酒坛放在桌子上,身子唰唰飞向窗外,片刻之前便已经消失,而余音尤道:“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晚上。祝你好运!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喝酒。” 听着小马留下来的一句话,熊惆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将酒叹送入口中狠狠地喝了一口,夏芸也似乎明白了小马的用意,和熊惆一块儿喝酒聊天,一时间好不热闹。 正文 072 巧妙破局 唐渊听罢,不知不觉发出了赞叹的声音,声音非常的小,小的几乎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倒是熊惆继续道:“小马原来有这番心思,他不愧是秋凤梧的儿子。” 唐渊冷冷地道:“小马的确很聪明,不过,你们也杀不了我的。” 熊惆默然不语。 这时,抱着秋老夫人和秋夫人的遗体的秋凤梧和小马已经走了回来,二人脸色都非常的难看,怒目圆瞪地盯着唐渊。唐渊的表情也极为诧异。 秋凤梧道:“唐渊!我秋家视你为亲人一般看待,你为何要下如此狠手?” 唐渊道:“我没有杀秋老夫人和秋夫人。” 秋凤梧道:“我娘和贱内都是死于暴雨梨花针之手,所用的手法和你如出一辙,你还敢狡辩。”秋凤梧将秋老夫人的遗体安安静静地放在地上,继续道,“你既然如此不义,你也休怪我对你不仁了。” 唐渊道:“你还能杀的了我吗?” 秋凤梧此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强行运功,想要和唐渊决一高下,却心血上涌,便已经疲软下去。秋凤梧懊恼道:“若不是我中了剧毒,你的阴谋也决计不会得逞的。” 唐渊道:“这和我根本就没有关系。” 小马问道:“爹爹,你为何会中毒,为何会离开孔雀山庄?” 秋凤梧叹息不已,由于强行运功,导致气脉逆行,本来没有痊愈的伤势瞬间加重。 叶子见秋凤梧如此症状,立刻奔到秋凤梧身边把住秋凤梧左手脉搏,随后坐在秋凤梧身后,运功给秋凤梧疗伤。 唐渊道:“你们的胜算又少了几分。” 小马道:“我爹为何会中毒?为何?”小马此时怒气冲天,双手成拳头之势直奔唐渊而来。唐渊微笑一声,左手之间一根绣花针唰唰发出,往小马的面门攻去。小马虽然绝顶聪明,武功修为也不一般。但是,高凡的武功也会受到情绪的影响。此时的小马,丧失了往日的沉着冷静,一心想要将唐渊碎尸万段,招式之上差了不少,破绽百出。 唐渊的绣花针乃是仿照东方不败而用的功夫。当年,《葵花宝典》的创始人虽为宫廷内的太监,所用的功夫却为一把利剑。而到了东方不败的手里,由于东方不败惯用绣花针,针针刺绣,不必利剑差,唐渊又仿照之,虽无东方不败的威力,但也有别致一个的滋味。 唐渊的绣花针柔中带刚,狠中带劲。小马的拳头,纵使坚韧无比,也奈不何熊惆细细的绣花针,一针下来已经让小马吃不消,两根银针射出,小马更是无力回转。熊惆看到小马倍感吃力,担心小马会为此受到影响,正想出手助小马,却发现小马左胸已经被唐渊的一根银针刺穿,鲜血直流。 唐渊笑道:“绣花针可不是那么容易玩的。” 小马单膝跪地,道:“我明白,但是我不怕你。”言罢,小马又要出招,熊惆拉住了小马,道:“你不能再用功了,用的太多,你受得伤更大。” 小马道:“杀了他,我才能够安心。” 熊惆道:“但是就算你死了,你也杀不了他。” 小马默然不语。 熊惆道:“杀他,我已经足够。”熊惆言罢,拿起躺在地上多时的墨梅剑,一剑在手,眼睛圆瞪瞪地盯着唐渊。 杀气,数久不见的杀气,牢牢地望着唐渊,这股杀气,足以让普通的人寒意凉凉,直打哆嗦。倒是唐渊丝毫不顾,斜着眼睛看着熊惆。 熊惆道:“你杀了我族人,侮辱了我娘,甚至是杀了我师父,血债累累,我要你现在就偿还。” 熊惆言罢,手中的墨梅剑疾驰而出,直奔唐渊而来。唐渊冷哼一声,左右两手,绣花针梭梭发出,不同方向,奔着熊惆射来。熊惆墨梅剑一挥,叮当一声,左边的绣花针已然落地。墨梅剑再一挥,本来就要近身的右手边的绣花针又被熊惆击落在地。 唐渊惊呼不已,手中的绣花针夹带着针线尽数发出,针还没发出,熊惆的剑已经刺在了唐渊的面门处。唐渊愕然道:“你怎么这快?” 熊惆道:“一剑刺向太阳!” 唐渊愕然,道:“逍遥子?他居然会将一剑刺向太阳教给你,可笑,可笑。” 熊惆道:“他别的没有教我,就只教我一剑刺向太阳。我最先一直不知道先师为何让我一剑又一剑的刺向太阳,现在我明白了。先师的目的就是让我有能力杀了你。” 唐渊默然不语。 熊惆道:“太阳是刺眼的,你的银针之所以能够让人猝不及防,是因为银针发出耀眼的光芒。但这些光芒不足以和太阳的光相比,你输了。” 唐渊道:“逍遥子这个老家伙倒是有趣,仿佛一早就预料到了我是凶手一般。” 熊惆道:“你输了。” 唐渊道:“我承认,我的确参加了当年的屠杀行动。” 熊惆道:“你输了。” 唐渊道:“但是,我并没有做错!杀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当初也是一个杀手,你应该知道我的苦衷。” 熊惆道:“你输了。” 唐渊怒道:“你一味地说我输了,我倒是要你看看谁输谁赢。”言罢,青烟一缕,瞬间消失在熊惆的眼前。 熊惆大惊,左右环顾也不见唐渊的身影。正在犹疑,背后却感到有人的气味出现,熊惆立刻转身,人影顿然消失。 熊惆心道:这唐渊的功夫果然不一般,如此了无痕迹的功夫,到和幻阴真经一般了。 熊惆不敢大意,鼻子一直不停地闻着唐渊身上的气味,却怎么也闻不起来。 小马在地上道:“熊惆,这是唐渊的遁隐之术,每一种遁隐之术都有破绽。你需要小心了。” 熊惆听罢,更加认真地嗅着唐渊的气味。突然间,唐渊从天而降,往着熊惆的天灵盖刺来。小马惊呼道:“看上面。” 熊惆听罢,并没有往向看,而是右手直往上刺去,刚开刺中了唐渊的绣花针。 唐渊怒吼一声,内力尽数喷出。唐渊在上,熊惆在下。唐渊无论是乏力还是发功,都占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熊惆内力虽然丰富,但多数不会尽数运用。唐渊这一击,让熊惆倍感乏力,渐渐落入劣势。 小马道:“熊惆,用你的幻影神功。” 熊惆听罢,幻影真经尽数发出,数十个身影将唐渊围住。随后,熊惆的本身挣脱唐渊的绣花针,熊惆一声怒喝,墨梅剑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奔唐渊刺来。 唐渊猝不及防,双手难敌四手,被熊惆的墨梅剑刺进右胸口两寸有余。 唐渊惊愕道:“你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分身术?” 熊惆道:“世间本没有分身术,你所看到的分身术其实都不是真的。” 唐渊道:“那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十多个影子?” 熊惆道:“当一个动作快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你便会发现它会有多个声影。幻影幻形,行随影动,就是这个道理。” 唐渊道:“你的快,竟然快到了这个程度。” 熊惆冰冷冷地,默然不语。 剑,流着的是剑客的血,剑客的血是和剑相通相融的。 唐渊的血,慢慢地沿着熊惆的手中的墨梅剑流出,一滴一滴地滴在冰冷的土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唐渊并没有苦苦地哀求,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痛苦的声音,他看得很平淡,反而会笑,笑的让熊惆都不明白所以然。 小马缓缓地站起来,走到唐渊的身边,道:“你为什么会笑?” 唐渊道:“我很开心,能够死在他的手上,也算是因果轮回了。” 小马默然不语,熊惆也是默然不语。 唐渊道:“你很快,逍遥子说不定都不是你的对手。” 熊惆默然不语,小马道:“你说的没错。” 唐渊道:“你也不错,中了我的绣花针还能够撑这么久,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贤侄,属于你的时代已经来了。” 唐渊言罢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肆无忌惮!仿佛很久没有笑过一样,笑的让熊惆、小马都不明白唐渊的意思。 “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带头大哥到底是谁!”言罢,唐渊手中的绣花针向着自己的天灵盖刺进。顿时唐渊**迸裂、七窍流血而亡...... 熊惆和小马想要阻止也阻止不成,只得看着唐渊的尸体唏嘘不已...... 正文 073 京城王府 安化王之乱,战火四起,整个北方陷入了战乱当中,无数灾民成群结队往南方搬迁。不光是战火纷纷,盗贼也是四处横行。平时嚣张跋扈的地痞流氓借着安化王之乱的战火组建了土匪山寨,时不时对南下的灾民施以抢劫,让灾民们怨声载道,对之也是敢怒不敢言。 熊惆带着夏芸继续往北走,两人的心思却是各具不同。 唐渊死后,熊惆、夏芸和叶子在孔雀山庄小住了数日,以为养伤。夏芸虽然为唐渊惨死而快心,但也为唐渊死而唏嘘。唐渊虽为害的夏家家破人亡的罪魁,但也对夏芸有养育之恩。夏芸并不是是一个恩怨不分的人,好心将唐渊安葬在一块风水较为好的宝地上,还专门刻上了墓碑。 夏芸还将阿兰安葬在离唐渊比较远的山里。夏芸知道唐渊和阿兰之间的关系,生前既已经不和,夏芸不想唐渊和阿兰死后也会纠结不清。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二十多天。 大明正德五年五月,大明朝命泾阳伯神英充总兵,太监张永总督军务,再度起用右都御史。前陕西三边总督杨一清率各省兵勇数十万,征讨寘鐇。大军浩浩荡荡向宁夏进发,未想“寘鐇起兵凡十八日而败”。杨一清建议:“只诛首恶、不究胁从”,同时奏请朝廷免除宁夏赋税一年,安定了宁夏人心。 于是朝廷下旨“削庆府护卫”,安化王寘鐇送京师伏诛,回想寘鐇宁夏叛乱之初,武宗一面调兵遣将,一面“颁诏天下,慰安人心”。年幼的正德皇帝朱厚照颇有当年成祖朱棣靖难之势,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得到了大大的提高。 安化王战乱被评判,太监张永颇受重用。此外还有晋王的地位也得到了大大的提高。叛乱之处,晋王主动请缨亲临前线督军,身先士卒,在军中威望颇高,也备受士兵爱戴。又因为赏罚分明,佣兵有度,更是誉为甚广。 正德皇帝为了感恩晋王评判有功,准备给晋王增加封地。但是正当正德皇帝准备拟旨的时候,太监总管刘瑾进言,劝正德皇帝考虑晋王可能功高盖主,不但不能奖,还应该被贬。正德皇帝听了刘瑾的话,犹豫再三,还是采纳的刘瑾的建议,将晋王改为宁王,封底也从山西,转变为浙江、江苏等地。这一举动,让晋王以及众多臣子愤怒不已,却也不敢多言。 熊惆和夏芸一路北上,也终于来到了晋王府。但是晋王府却是里里外外地搬东西,着实让熊惆不明所以,便拉住了一位年轻力壮的壮汉问道:“你这是为何?晋王要搬家了吗?” 壮汉道:“呔,王爷平叛有功,不但没有奖励,反而被贬为宁王,现在我们这么做是在搬家。” 熊惆听罢,放开了壮汉,站在晋王府外犹疑未决。 夏芸道:“当初你就在这里当的奴隶吗?” 熊惆摇了摇头,道:“不是!当初我是在九道山庄当的奴隶,那时连代号都没有。后来,来到了王府,我才有了八号这个代号。” 夏芸道:“九道山庄是一个什么地方?” 熊惆道:“人间炼狱。” 夏芸道:“你在那边一定过得不开心。” 熊惆道:“不,我在那里过得很开心。九道山庄有着我的童年,也有着我最喜欢的人,只是她已经不在了。” 夏芸问道:“你说的是小岚吗?” 熊惆默默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他明白,在一个女人的面前,最忌讳的是谈论别的女人,尤其是在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面前,去谈论别的女人是一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熊惆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很聪明,聪明的人总会有不一般的地方。 夏芸也不再多问,她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她不是一次听到熊惆说起小岚,她也明白小岚在熊惆心中的地位。尤其是一年前的唐家堡,小岚和熊惆相认的场景,夏芸永远也忘不了。 但是夏芸并不吃醋,她知道,小岚并不在熊惆的身边。小岚不在熊惆的身边也就预示着小岚并没有得到熊惆的原谅。 “八哥!你怎么来了?”突然之间,九号出现在熊惆的身后,见到熊惆立刻问道。 熊惆道:“王爷这是要走了吗?” 九号道:“是的!王爷平叛有功,不但没有得到皇上的恩赐,还将王爷的爵位降低了一层,贬为宁王了。王爷虽然不满,但圣命难违,只得搬家了。” 熊惆道:“王爷呢?” 九号道:“王爷现在还在府内。要不你随我进去,王爷一定很想你。” 熊惆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此次来,也只是故地重游。”熊惆想起了三号,想起了十一号和十三号。这些都是死在他手上的曾经的兄弟,他已经没脸再进王府。 九号道:“当日岳阳楼一别,王爷担心你的安危,还派了三哥去寻找你,不知道你见到了没有?” 熊惆木讷无言。 九号道:“八哥,难道你没有见到三哥吗?三哥失踪都一年多了。” 熊惆还是没有说话,倒是夏芸道:“我们见到了三号。” 九号喜出望外,道:“那他人呢?” 夏芸叹了口气,道:“死了!只有一个死人才会在失踪了一年多而没有被王府的人找到。” 九号伤心不已,道:“死了?在哪里死的?” 夏芸道:“岳阳。” 九号听罢,眼泪流了下来。九号比熊惆晚进王府一个月,和三号的关系也非常的好。三号对于九号来说,就像是亲哥哥一般,三号惨死,九号自然伤心。 此时,王府内陆陆续续走出了五号和六号,见到熊惆后也是走过来寒暄一番。熊惆应付了两句,心知待的越久,越容易出事。找了个理由,拉着夏芸离开了晋王府。 远离了晋王府后,熊惆才道:“你为何要将三号死的消息告诉给九号?” 夏芸道:“有个时候告诉他们事实,比隐瞒要好的多。” 熊惆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夏芸道:“晋王爷做事雷厉风行,不为己所用必除之。如今,晋王府平叛有功,却没有得到封赏反而还被贬为宁王。晋王嘴里虽然没有表达出不满,肯定会有所怨言的。别看安化王被杀了天下就太平了,不会,肯定不会。” 熊惆听罢,停在原地,听着夏芸的话,虽然不明白夏芸所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不去怀疑夏芸。 天下从此不再太平,熊惆明白其中的道理。天下太平不太平,熊惆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还是暗河集团那个代号为一号的人到底是谁。 夏芸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熊惆笑道:“一个你熟悉的地方。” 言罢,指了指京城西郊百花楼方向,夏芸见罢心领神会,跟着熊惆往百花楼的方向奔去。 正文 074 红叶先生 江湖有三宝,叶子的嘴,童师傅的手,红叶的百花楼。 百花楼,天下第一名楼。不光藏书千万,而且是江湖历年门派、大侠、强盗、贼匪、贩夫走卒的编年体。远到上古时期的黄帝、炎帝、蚩尤,近到刚刚出名的杀手熊惆,百花楼都有对他们的记载。 红叶,就是一个江湖百晓生! 百花楼外,熊惆和夏芸立在原地,望着百花楼一动不动。 夏芸道:“也不知道一年不见,红叶安好否。” 熊惆道:“他过的一定比我们要好。”言罢,快步往百花楼的二楼走去,夏芸紧跟其后。 上了二楼,便看到红叶和叶子坐在客厅内喝酒。而叶子和红叶见到熊惆一点也不惊讶,相反还备好了碗筷等着夏芸和熊惆。 夏芸笑道:“红叶,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的?” 红叶道:“这得问叶子。” 叶子道:“这得问熊惆。” 熊惆愕然,夏芸也愕然。 叶子道:“你走的时候说了什么难道你忘记了吗?” 熊惆道:“北上。” 叶子道:“北上,你一定是想去晋王府的。但是晋王府尽数南迁,你在京城也无处可去,当然会来百花楼呢?” 熊惆默然,夏芸问道:“那你为何知道我们今天会来?” 叶子道:“京城最多的是什么?” 夏芸道:“富商?” 叶子摇了摇头。 夏芸道:“乞丐?” 叶子点了点头,道:“京城最多的就是乞丐。恰好我和丐帮又有点渊源。丐帮的人受我所托,关注着你们二人的去向,所以我会提前知道你们会来百花楼。” 熊惆和夏芸听罢,不再多说,走到空着的座位上坐下。 红叶道:“当日一别,不决经年。喝!”言罢,酒杯在手,哗啦哗啦地喝了起来。 熊惆、夏芸、叶子相继端起酒杯喝酒。四人吃饭也不过是扯扯家常,聊聊闲话,个中自然有些欢乐,但也不乏平淡。暂且不多细说。 等到酒足饭饱以后,熊惆才道:“不知道叶大侠查到了蛛丝马迹没有?” 叶子摇了摇头。 熊惆道:“小马呢?” 叶子叹口气道:“小马当日受了唐渊的一根绣花针刺穿了肺,丧失了武功。已经没有能力行走江湖。再者秋庄主怜惜爱子,不忍爱子再去江湖上吃苦,也便对小马疼爱有加。还给小马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小马现在正是当上了庄主,搭理着孔雀山庄的大小事务。” 熊惆道:“没想到,小马为此还失去了武功,幸好娶了媳妇,也罢,也罢。” 夏芸道:“小马是一个幸福的人,他在孔雀山庄,比他在任何一个地方要安全的多。” 熊惆道:“但愿如此吧!”熊惆内心还是担忧小马的安危。 叶子道:“只要孔雀山庄里有孔雀翎,小马就很安全。” 熊惆道:“若是孔雀山庄没有孔雀翎呢?” 叶子道:“不可能没有!孔雀山庄不可能没有孔雀翎。” 熊惆听罢,愁云依旧存在脸上,久久不能散去。 太阳东升西落,便是一天。不知不觉,便已经日暮。熊惆和夏芸偎依在一起,斜靠着栏杆,欣赏着夕阳,欣慰不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熊惆有个时候真希望做夕阳,即便是很快就会散去,也会迸发出自己的光芒。 夏芸却不然,喜欢夕阳,更喜欢夕阳下的熊惆。 夏芸道:“也许,这是我过的最美好的一个傍晚。” 熊惆道:“我会让你接下来每一个傍晚都过的美好。” 夏芸听罢,紧紧地偎依在熊惆的怀中,二人欣赏着落日,宛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惟妙惟肖。而百花楼内,红叶文房四宝在书案上,看着熊惆和夏芸,一笔一笔地画着画。等到夕阳下去以后,红叶的画也已经结束。 百花楼内,灯火通明。 红叶端着自己刚画出来的画笑呵不已。 红叶道:“这可能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也可能是我画的最好的一幅画了。” 叶子站在旁边边欣赏边道:“你的画技本来就很好。” 红叶道:“只是这幅画的名字为何,不知道叶兄可有好的名字?” 叶子摇了摇头道:“这幅画的主人公可是熊惆和夏芸,你得问他们。” 夏芸此时红晕在脸上,哪里还有心思给画命名,一个劲的推辞。倒是熊惆,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不时还会点头称赞。等到红叶要熊惆命名的时候,熊惆才道:“夕阳图!” 夏芸听罢,倍感不爽,熊惆观察了这么久,心思儿全在夕阳之上,却没有看到夕阳下的一对情侣。 红叶见罢,道:“夕阳图虽好,但更好的是夕阳俏佳人。” 红叶言罢,众人拍手叫绝。百花楼内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热闹。 安化王的叛乱带来了短暂的和平与安宁。晋王府迁为宁王南迁后一直息事宁人,低调做事,对京城也没有什么影响。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刘瑾遭到太监张永弹劾,本来就想治刘瑾罪的正德皇帝借机将刘瑾归为安化王叛党,对刘瑾的党羽大加打压,一时之间,京城之内,血雨腥风。 京城之内,东厂太监自相残杀,锦衣卫四处出动寻找刘瑾党羽,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熊惆和夏芸倍感京城无聊,却又苦于无处安身,熊惆道:“京城比江湖更加的乱。” 叶子道:“江湖,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江湖。但京城只有一个。” 熊惆道:“我现在还在奇怪,当初是谁冒充我去杀那么多人的。” 叶子道:“谁最恨你,可能就是谁做的。” 熊惆默然不语,恨之切,爱之深,他明白了,要找到最恨他的那个人得去九道山庄。只有九道山庄,他才能够找到答案。 九道山庄,是一个熊惆永远都不想回去的地方。这里充斥着罪恶、丑恶、邪恶,充斥着邪恶的yuwang,足足让人离开了就不愿意回去。 九道山庄,不光有赌场,也有妓院,也有奴隶场,斗牛场......而熊惆当年就是生活在奴隶场的一名奴隶。 奴隶,是九道山庄最低等的人,是一个不能说话的人。 九道山庄将人分为九等,第一等便是九道山庄的庄主,一个神秘的面具人。第二等便是九道山庄的管家,外号麒麟。第三等便是九道山庄的三大护卫,外号分别为:玄武、朱雀、白虎。第四等为九道山庄的赌客,第五等为九道山庄的妓女,第六等为九道山庄的丫鬟,第七等为九道山庄的奴才,第八等为九道山庄的嫖客,第九等便是九道山庄的奴隶。 九道山庄有多大,熊惆也不清楚。只记得,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便从太阳升起的方向望西走,一直走到太阳下落,也没见到尽头。熊惆没有去过九道山庄的另一头,他明白,九道山庄并不仅仅是山庄这么简单。 正文 075 九道山庄 九道山庄并不难找,它就在京城不远处的陕西。 熊惆和夏芸赶到的时候,九道山庄并没有关门,相反还增添了不少的护卫。 熊惆和夏芸想要进入九道山庄,不出意外,被护卫堵在外面。 熊惆道:“我想去赌博。” 护卫道:“不行。” 熊惆道:“嫖娼呢?” 护卫大量了一下熊惆,然后看了看女扮男装的夏芸,指着夏芸道:“他可以,你不可以。” 夏芸听罢大惊,熊惆愕然道:“她?她可是......” 夏芸见熊惆快要说漏嘴了,立马道:“好好,我进去就可以了。”言罢率先进入九道山庄。 熊惆望着夏芸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九道山庄的凶险,熊惆自然明白。夏芸只身进入九道山庄到底如何,熊惆也不敢多加揣测。 熊惆道:“赌客你也不要我去,嫖客你也不要我去,你说,我到底怎样才能进去?” 护卫道:“你可以卖身给九道山庄当奴隶。” 熊惆愕然! 奴隶,又是奴隶!熊惆想要去九道山庄,还是摆脱不了奴隶的身份。 “好吧!”熊惆沉重地道。 如此,熊惆得以成功进入九道山庄,而代号依旧是八号! 奴隶是工具,会说话的工具。 奴隶通常是不允许说多话的,因为奴隶的话多了,奴隶和奴隶之间就会有交流,而交流便会产生感情,感情便会让奴隶逐渐想要摆脱奴隶的身份,这个世界也会因此而乱套。 九道山庄的奴隶是可以说话的,而且还需要说很多的话。 只是,这些奴隶所说的话,并不是自己意愿所说的话,而是需要说奴隶主说的话,需要说客人说的话。如果不按照奴隶主或者客人的话去说,奴隶就会被受到教训,而教训的方法就是饿上三天三夜不说话。 熊惆小时候初来九道山庄,便经常饿肚子,原因就是因为他喜欢说自己的话! 九道山庄的奴隶管家叫做秃鹰,喜欢留着秃头,而且经常吊着一根大烟嘴,时不时会吐出浓浓的烟气。 熊惆一直很讨厌秃鹰,因为秃鹰总是会背着良心做一些违反奴隶的利益的事情。 秃鹰早前也是奴隶,后面因为打败了前一任奴隶总管马蜂后才当上奴隶总管的。秃鹰说过,想要有说话的权利,打败了他再说。那个时候,熊惆所想的就是要打败奴隶总管秃鹰。后面发现,秃鹰的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集团,熊惆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打败了秃鹰,还会有更强大的人等着他。 熊惆再次见到秃鹰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五年了。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五年,足足可以让一个人,从生到死,从死到生。足足可以让一个家族从兴盛到衰败,从衰败到万劫不复。 奇怪的是,秃鹰一直在奴隶总管的位置上,一变不变。 秃鹰扯着喉咙道:“新来的孩儿们,恭喜你们来到九道山庄当一名最低等的奴隶。即便你们是最低等的,但是你们不用愁吃愁穿,你们绝对不会饿死。” 熊惆听到了秃鹰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秃鹰又道:“吃喝拉撒,你们是不用愁了。但是你们得注意三不准,一不准说自己的话,而不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三不准拒绝主人和客人的要求。这三不准做得到,你们就没有苦头吃。做不到,你们就会生不如死!” 秃鹰的话一晚,一片哗然。 秃鹰有道:“从你们进来的顺序开始,以后你们的代号就是一号、二号、三号......一直到三十六号。以后,这些代号就是你们的名字,你们只有这个名字,原来的名字你们都得忘记!” 熊惆听罢,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倒是其他的人,各有不一样的表情,但这些表情很快会随着秃鹰的怒喝瞬间变得土色。 秃鹰怒喝道:“你们谁也不要说话,都给老子闭嘴啦!从现在开始,跟白狗去培训,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奴隶!” 合格的奴隶? 熊惆听到这句话,顿感惊讶。 五年的时间,秃鹰没变,九道山庄没变,但是九道山庄的规矩却变了一个样。 奴隶,已经有了专门的培训制度! 熊惆却一点也不关心这些培训制度,他关心的是如何甩掉秃鹰、白狗等人,悄悄地去查探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熊惆想不起最恨他的人是谁,也想不出他恨的人是谁,在这里他可以看到每一处熟悉的景色,在这里,他可以想到每一秒和小岚相处的日子。 小岚,熊惆的初恋。 小岚,熊惆曾经无法忘记的小岚,似乎已经死在了熊惆的心坎儿里。 即便是小岚复活,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熊惆也无法忘记,小岚被活活打死,血肉模糊的场景。 熊惆想到了小岚死去的场景,响起了小岚死之前跟他说的话。 “熊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恨我。” “恨你,我怎么会呢?只要我活着,你没死。我就不会恨你。” 然后,小岚离开了熊惆。等到熊惆再次见到小岚的时候,小岚已经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熊惆,也被九道山庄的人卖给了晋王府。 小岚,我心爱的小岚,你是否还记得我吗? 熊惆内心不停地呼唤着自己,脑袋里都是曾经的小岚的影像,而影像的背后,便出现了一年前,和复活的小岚离别的场景。 熊惆知道,那一次一定伤透了小岚的心。 可是,此时的小岚,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岚了。 就像熊惆不再是当年身为奴隶的熊惆一样,熊惆已经变成了一名杀手,一名拥有感情的杀手。 杀手拥有了感情,比老虎都要可怕! 夜,无风,也无云。 风,飘飘而过,吹得人毛骨悚然。 夜色中,熊惆悄悄从奴隶住的房间里出来,猫着身子,悄悄地往九道山庄的另一侧溜去。而背后,人影全无,万籁俱静。 “他已经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杀了他!” 夜色中,远远低便传来了一名男子和女人的对话,男子的话倍感交集,而女子的话却显得历练果断。 男子又道:“我们怎么杀的了他?就算我们有百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女子道:“杀他,你们不必要用蛮力,得用脑子。” 男子道:“脑子?或许还没有刀子舒服。” 女子道:“我不管你脑子舒服还是刀子舒服,你的五虎断门刀,希望能够重振田家的威名。 五虎断门刀,江湖著名的刀术,在江湖上享有盛名。 五虎断门刀是少林八发门的主要器械套路之一,其动作以撩、砍、抹、跺、劈、崩、勾、挂为主。其次是扎、切、绞、架、横扫刀等,结合腕花、背花、缠头、裹脑,动作敏捷精灵、刚劲有力、勇猛矫健、神情兼备,是一套难度较大的刀术。 北宋中叶,五虎断门刀是云州秦家寨绝学,乃数十年前的其中一任寨主秦公望自创。全套刀法本来共有六十四招,后来秦家后人忘了“白虎跳涧”、“一啸风生”、“剪扑自如”、“雄霸群山”,“伏象胜狮”五招,只有五十九招流传下来。 后流传至秦家寨现任当家姚伯当的师父这一辈时,又有“负子渡河”和“重节守义”两招失传,只剩下五十七招。姚伯当为顾全颜面,将“负子渡河”和“重节守义”两个变招稍加改动,补足了五十九招之数,但在以此门刀法与青城派掌门司马林交手时仍被王语嫣窥破。 五虎断门刀传至明朝正德年间的时候,云州秦家寨早就不复存在,而姚伯当的子孙也逐渐没落。倒是姚伯当弟子田晓天一支将五虎断门刀的精髓流传了下来,传至田柏林的手里,已经将近二十代。而田柏林年少便以五虎断门刀名动江湖。 男子道:“柏林定不负老大的厚望。请使者放心,柏林不日便会提着他的人头去见老大。” 男子的话,让熊惆很快就分别出他就是田柏林!五虎断门刀的现任掌门。 正文 076 险境求生 熊惆还想继续跟踪查看,却远远地看到了有一列队家丁护卫排着队往奴隶房间里面走去,熊惆担心自己露陷,立刻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快速返回奴隶房。在家丁护卫没有到之前,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安心入睡。 片刻,便听见奴隶总管秃鹰敲门。所有的奴隶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穿好衣服,奔到屋外。 屋外站满了手持刀枪的家丁和护卫,凶神恶煞地盯着手无寸铁的奴隶。 只听得秃鹰道:“你们听着,今天南方来了一名贵客,你们得听贵客的指挥,认认真真的表演。若是让贵客开心了,没人上三碗饭吃。” 秃鹰的话一完,奴隶们一阵欢呼。 倒是熊惆只是暗暗地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奴隶们跟着护卫、家丁缓缓地往演出厅走去。 九道山庄的演出厅,并不是真正的演出厅,其实是一个斗兽场,当然,你也可以叫它斗人场。 所谓斗兽还是斗牛,只看还得看观众的喜好。喜好看人兽大战的,就会有奴隶和老虎、猎豹、狮子、大象、犀牛等猛兽格斗,喜欢看人和人之间的决斗,就会有奴隶和奴隶之间的拼死决斗。 谁赢谁就可以得到赏赐,无论人还是兽。 赏赐不分大小,看心情。 观众心情好了,除了赏赐衣服、饭菜之外,还会赏赐金银财宝,若是九道山庄的奴隶主或者是九道山庄的主人心情好了,还会给奴隶提升一级,让奴隶摆脱奴隶的身份。 有些奴隶甚至可以和前来观赏的奴隶一起出九道山庄,看看外面的世界。 当年,熊惆之所以被卖到了王府当奴隶,并不是因为他打败了不少的奴隶,而是因为他既没有打死一个奴隶,也没有打死一个猛兽。 年轻的熊惆一直在拒绝着所谓的人兽大战或者是人人格斗。 熊惆认为,这些了无生趣。 这种了无生趣,直接让熊惆得罪了九道山庄,得罪了九道山庄的主人。 小岚“惨死”、熊惆也相继被卖到了王府,当上了一名代号为八号的奴隶。 “王子,你今天想要看什么呢?”秃鹰哈着腰对着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人毕恭毕敬地道。 熊惆这才关注这名王子的模样,而见到王子的模样后,着实让熊惆心惊不已。 王子不是别人,是晋王府的二皇子朱慈林,一名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小王子。熊惆记得,他刚进王府的时候,朱慈林不过还是一名在背着唐诗的少年,数年不见,以及一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了。 朱慈林道:“人兽大战?”朱慈林的语气,带有疑问性质,秃鹰也不好回答。 秃鹰道:“您说着办。” 朱慈林道:“算了吧!人兽大战本王子看都看腻了,要不就人人格斗吧?本王子也看腻了。你这有什么新鲜花样,可以表演表演吗?” 秃鹰愕然。 朱慈林道:“怎么?堂堂九道山庄就这么点破玩意吗?” 秃鹰道:“小的也是奉庄主之命前来伺候王子,只是小的分管奴隶,也只知道奴隶的表演节目,并不知道其它的。王子殿下若是需要其它的节目表演的话,在下这就请九道山庄的管家麒麟过来。何管家必定会为你准备上好的节目,包你满意。” 朱慈林听罢冷哼一声,道:“奴隶,本王子最喜欢看的还是奴隶!要不,你将所有的奴隶都放进笼中,所有的猛兽也放在笼中。本王子倒想看看,到底是林间的猛兽厉害,还是手无寸铁的奴隶厉害。”朱慈林说话笑了起来,笑声恐怖诡异,令人发指。 秃鹰听罢,也来不及细想,吩咐卫兵将所有的奴隶驱入笼中,随后又将所有的猛兽驱入笼中。这让奴隶们惊慌失措,纷纷敲打着铜墙铁壁,渴望开门,逃离这个斗兽场。但是,观众们纷纷大笑、大喊,而秃鹰也哈着腰拍手叫好,让奴隶们顿时丧失了意志。 奴隶当中的熊惆,知道现在遇到的问题已经非常的险峻。斗兽场的墙壁高度差不多有一百米的高度,而且墙壁非常的光滑,熊惆要想沿着墙壁一直往上走的话,绝非易事。况且,下面又有猛兽肆虐,奴隶惨死的叫声,熊惆根本就没有心思攀援逃命。 逃避,不等于活下来! 直接面对,才能够有生存的希望。 熊惆紧紧地握着拳,向着正往自己扑来的凶猛的白虎的胸口一击。 熊惆出手的速度非常的快,快到林间猛兽白虎也无法料知道熊惆的出手。 只听得蹦蹦的两声,白虎被熊惆击倒在地,五脏崩裂而死! “好好!那个奴隶叫什么名字?他怎能那么的厉害?”朱慈林在上面拍手叫绝道。 秃鹰瞧了瞧熊惆,惊愕道:“这名奴隶是刚被买进山庄的,代号为八号。” “八号?”朱慈林惊异道,“为何是八号?八号这个名字感觉蛮熟悉的。” 秃鹰道:“启禀王子,九道山庄的奴隶当中一直用数字来代表他们。由于上一任代号为八号的奴隶病故了,而这名少年刚好被山庄买进来。就填补了空缺。” 朱慈林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正在朱慈林和秃鹰的交谈当中,熊惆已经打死了两只猛虎、三只猎豹。经过熊惆这么一击,本来垂头丧气的奴隶顿时士气打针,也不再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和林间的猛兽进行了殊死格斗。 什么之间的格斗是最惨烈的?你可能会说是两个高手之间的格斗!其实不是,最惨烈的格斗莫非是两个即将面临死亡的人,在为着最后一丝活下来的希望而挣扎奴隶。人和人,尚且惨烈如斯,更何况是人和兽呢? 林间猛兽的怒吼、奴隶的惨叫以及上台观众的嘲笑、讥笑瞬间形成了一副惊天动地的交响乐,让九道山庄陷入了一片喧嚷的海洋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熊惆一动不动地站在斗兽场内,身上布满了红色的、黑色的血液,熊惆的身边站着三名身受重伤的奴隶。其他都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奴隶的尸体、白虎的尸体、猎豹的尸体以及象、狮子等丛林猛兽的尸体。 整个斗兽场的地板被彻底的染红,红的一点也不喜庆,反而显得悲壮和惨烈。 熊惆轻轻地道:“你们还想活下来吗?” 三名仅剩的奴隶道:“想。” 熊惆看着看台上的观众,道:“想的话,我们就得冲破这铜墙铁壁般的牢笼,冲出去,我们才有活下来的希望。你们怕不怕?” 三名仅剩的奴隶道:“猛兽尚且不怕,何况是不会吃人咬人的铜墙铁壁呢?” 和猛兽之间殊死格斗能够活下来的,是有真实本事和切实的胆色的人! 而熊惆和仅剩的三名奴隶,便是这样的人。 熊惆认识这四名奴隶,他们的代号分别是三号、十五号、二十三号。他们在熊惆刚第一次进入九道山庄的时候就认识的。只是岁月的变迁,熊惆很难被他们认出来。熊惆也没有直接相认。 此时,熊惆觉得是相认的最好的时机。 熊惆道:“你们应该不认得我了吧?” 熊惆进入九道山庄,用了幻影幻形术,脸型和体格发生了重大的改变。三名奴隶当然是认不得熊惆了。就算是熊惆用原面目示人,这三名奴隶也很难立刻认出熊惆。 三名奴隶惊愕地摇了摇头。 熊惆抿嘴笑了一声,随即换回本来的面目。其中的三号不禁道:“你是熊?那头笨笨的小熊?” 十五号道:“小熊,你还活着?” 二十三号道:“我们想死你了。” 熊惆道:“我不仅还活着,我还要带你们一起活着。”言罢,也来不及和他们叙旧,沿着光滑的铜墙铁壁,顺着走了上去。 三号惊叹道:“小熊竟然这么强了,果然没有出我们当年所料。” 十五号道:“是啊!当年我便觉得小熊深不可测,日后必成大才。如今,他成功了,他是来救我们的吗?” 二十三号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看到了他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或许他是来九道山庄究根查底的,但是无论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今天救了我们。我们不能对不起他。” 三号道:“我知道,你们俩向来很疼爱他。” 二十三号反问道:“你不一样吗?你也没呀忘记你是什么人。” 三号听罢意味深长地道:“九黎......” 没等三号把话说完,十五号和二十三号已经率先冲了出去,跟在熊惆的背后往高处爬去。 看客们还以为奴隶会表演新的一个节目,不光是卫兵或者家丁都没有做好防备措施,直到熊惆和三名奴隶到了看台上面,他们还在笑着看着熊惆等人。 熊惆一声令下,三号、十五号、二十三号同时出击,直奔秃鹰而来,他们首先要杀的就是奴隶管家——秃鹰。 正文 077 护卫秃鹰 秃鹰,也叫白头海雕,是隼形目鹰科海雕属的大型猛禽,成年海雕体长可达1米,翼展2米多长。眼、嘴和脚为淡黄色,则头、颈和尾部的羽毛为白色,身体其他部位的羽毛为暗褐色,十分雄壮美丽。 但是,我们所要说的秃鹰并不是白头海雕,而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奴隶的代号。 秃鹰原来并不叫秃鹰,他也有着自己的代号——十号。后来秃鹰一路的表现生猛,被提拔为奴隶管家以后才有了秃鹰这个代号。而秃鹰到底是什么人,没谁知道。 秃鹰还在惊喜尖叫之余,突然见到有三名奴隶往自己奔来,暗道不妙,悄悄地往后退。秃鹰的退也是很有目的性的,是向着一名大刀的方向,这这名大刀便是秃鹰的武器!秃鹰就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田柏林。 秃鹰手执大刀,耍的虎虎生威。三号、十五号、二十三号都没有武器,被秃鹰锋利的大刀逼的直往后退。 熊惆见罢,眉头深锁,怒吼一声,一拳迅速的向着秃鹰的刀身击去。毋庸置疑,刀最锋利的地方,是刀刃。刀身和刀背并不锋利。但是当一名刀术大师挥舞着刀的时候,频率非常的快,要想凭空击中刀身,绝非易事。但是这些,对于出手快到已经不能再快的熊惆来说,一点也不难! 咚咚两声响声,熊惆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秃鹰的刀背上。内部传输的劲力透过刀身、刀柄直奔秃鹰而来。秃鹰深知其中利害,立刻放弃刀柄。顿时,宝刀坠地,化为一滩粉末。 “啊?”众人发出惊讶地喊声,就连秃鹰也不例外。 秃鹰虽然放手很快,但还是受到了熊惆的劲力的影响,右手麻痹不能动弹。秃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熊惆道:“五虎断门刀,你的名字应该不是秃鹰。” 秃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熊惆道:“你是田柏林?” 秃鹰道:“我问的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熊惆道:“八号,你个会说话的工具。” 八号,八号。熊惆的八号刚说话,远远在后面的朱慈林也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随后道:“你是不是晋王府的八号?” 熊惆转身对着朱慈林微微地点了点头。 秃鹰愕然道:“你既然是晋王府的人?为何要来九道山庄?为何要砸场子?” 熊惆道:“因为我曾经也是九道山庄的人。” 秃鹰顿时脸色大变,看着熊惆冷酷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 秃鹰支支吾吾地道:“你是来复仇的吗?那个女奴隶不是我杀的,我并没有杀她!” 熊惆明白,秃鹰口中的女奴隶就是小岚,小岚是奴隶当中唯一的一名女的,也是最聪明的一个奴隶。 秃鹰继续道:“当日我也是奉命行事,没想到她后来死了!死了......死了......唉!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她,我也没有杀他!” 熊惆道:“我不管你有没有杀她,你今天都得死。” 秃鹰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熊惆道:“因为,我不杀你,你就得杀我。” 秃鹰骇然,顿顿地道:“你难道,难道知道了......” 熊惆道:“是的,我知道了。” 秃鹰道:“既然你知道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不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熊惆道:“你现在还有能力杀我吗?你的右手差不多废了,你根本就没有能力再拿起你的大刀。更何况,你乃以生存的五虎断门刀都被我给销毁了,你现在等同于一个废人。” 秃鹰道:“你竟然知道五虎断门刀其实不单是刀术,还是刀的名字,才几年不见,你竟然变得这么强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熊惆道:“因为我有一颗想要变强的心。” 秃鹰不再说话了,想要变强的心,比任何理由都要来的真实。 秃鹰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熊惆的索命,但是熊惆并没有杀他,而是转身往后走去。熊惆知道,即便他没有杀秃鹰,也会有人杀他的,那个人就是刚才见到的蒙面黑衣女人,也就是秃鹰口中所谓的使者。 秃鹰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熊惆道:“因为你不值得我杀。” 秃鹰道:“你不是杀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熊惆摇了摇头,往斗兽场外走去,三号、十五号、二十三号紧跟其后。 朱慈林道:“八号,你还记得我吗?”朱慈林眼睛里泛光,表情也甚是惊喜。 熊惆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道:“小王子,九道山庄不是你长待的事情,快点回王府吧。王爷一定很担心你的。” 熊惆言罢,和三号、十五号、二十三号消失在黑黑的夜色当中...... 旭日东升,日复一日,不觉便已天亮。 熊惆大闹奴隶斗兽场,引起了九道山庄不小的震动。九道山庄的管家麒麟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派出了九道山庄内三大护卫:玄武、朱雀、白虎对熊惆等人进行围追堵截,一时之间,九道山庄再也不平静。 三号道:“熊,你为何会回来?” 熊惆道:“我想起了你们,你们和我是同一族的人。” 三号听罢,和十五号、二十三号面面相觑,道:“你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了吗?” 熊惆道:“是的,我记起来了。我是九黎族的少主。” 三号喜道:“天意啊,天意啊!当年我族人被灭,我和阿布、阿郎一起出山购买食材而幸免于难。后来我们四处寻找知道你落在了九道山庄以后,便化身奴隶暗中保护你。你终于记起来了,终于记起来了。” 阿布道:“很高兴,我们的奴隶终于没有白费。” 熊惆道:“阿林、阿布、阿郎,你们按理来说都是我的叔叔辈的,熊惆感谢三位叔叔对我的照顾。九道山庄太危险了,你们现在就离开。”言罢,熊惆从怀中掏出一面地图,递给阿林,继续道:“这是我手绘的逃跑路线,沿着这条路线出去,你们是不会有危险的。” 阿林接过了地图,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熊惆道:“我要细查一下,到底是谁暗中冒充我在江湖上胡乱杀人!更何况,九道山庄还有我最重要的朋友在,我不能立即离开。” 阿林道:“最重要的朋友,你是说小岚吗?” 熊惆道:“不是,她已经比小岚更重要。” 阿林、阿布、阿郎告别了熊惆,沿着熊惆手绘的路线一步一步走去,而熊惆目送着这三人,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往九道山庄赶去。 呼呼—— 阴风渐起! 风吹草动、树摇。 熊惆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立足不再向前走。 墨梅剑已经回到了熊惆的手中,有了剑的熊惆比没有剑更可怕。 远处,一个男人的身影步履蹒跚地往这边赶来,熊惆的目光也盯着这个身影。等到身影靠近后,熊惆才发现,这个男人是秃鹰,也是田柏林。 田柏林走近了,才道:“你还没有走远?” 熊惆道:“我本来就不想走远。” 田柏林道:“我说过,你不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熊惆道:“你的确是说过,但是你已经没有能力杀我了。” 田柏林道:“我没有能力杀你,但是有人可以杀你。”田柏林言罢,口哨一吹,顿时丛林当中跃出了数以百计的护卫兵,将熊惆团团围住。 熊惆道:“这些人,也能杀我吗?” 田柏林道:“他们也许杀不了你,但足以让你精疲力竭。” 熊惆道:“那可不一定,也许不需要我动手,他们就会死,而且死的很快。” 田柏林愕然,道:“你怎么会这么说?” 熊惆道:“你自己看看便是。” 田柏林骇然,听罢扫向护卫兵,几乎所有的护卫兵同时倒地,而且口吐鲜血而亡,一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田柏林道:“你是怎么做的?” 熊惆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田柏林道:“你什么都没有做,他们怎么会死?” 熊惆道:“因为杀他们的不是我。” 田柏林道:“不是你?这里就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熊惆道:“你错了,我没有这个能力。” 田柏林道:“这里还有人?” 熊惆点了点头。 田柏林道:“谁?” 熊惆道:“你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指挥你命令你的女人?” 田柏林道:“使者?你说的是暗河的使者?” 熊惆不再多说,说的太多,都成了废话。 正文 078 白虎玄武 如果话太多的话,往往会不经意间吐露自己的心声。 心声,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最可怕的,熊惆是一个杀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熊惆杀人的时候,从来不喜欢说的太多,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说的太多的男人。 风,一直再飘,雨急骤而下。 熊惆想要杀人,想要杀他想要杀的人。 熊惆已经一年多没有杀人了,杀人已经不再是一大快事。 熊惆只是希望,他想要杀的人,不要被别人杀了最好。 可是,田柏林却已经死了,并不是死在熊惆的剑下,而是死在了一只凌空飘来的银针之下。 田柏林静静地躺在地上,生息全无。仿佛,从来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死的也没有人感叹。倒是熊惆,发出了些许的惊叹的声音。熊惆早就希望田柏林死了,只是并不希望田柏林死在自己的剑下。而是希望田柏林的幕后指使露面。 “你该出来了,神秘人。”熊惆突然说道,声音洪亮入耳,旷野三公里之内无人听不见。 熊惆的话一完,又是一片宁静,周围散发出浓浓地血腥味。 熊惆没有等到回音,知道那人已经远去。熊惆也没追,即便嗅出了神秘人逃走的方向,熊惆也没有必要去追。因为,等着他的,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夏芸还在九道山庄。小岚“死”后,没有什么比夏芸更为重要。 九道山庄,熊惆已经轻车熟路。而且还很好地躲过了三大护卫的追捕。 回到九道山庄,九道山庄内已经大乱。熊惆明白这一计已经成功,只待九道山庄的神秘主人现身,便可知道幕后主使。但是,即便是九道山庄人声鼎沸,熊惆暗中观察,久久也只有看到管家麒麟在指挥着九道山庄上上下下,麒麟指挥的妥妥当当,一点也不显得背后有人指使。 熊惆心中暗惊,正准备退去,却被人拍了拍肩膀,往后一看,后面站着的却是夏芸,熊惆道:“你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有事呢?” 夏芸道:“我若是不出来,你会来找我吗?” 熊惆道:“不会。” 夏芸怒道:“你竟然不会来找我,气死我了。” 熊惆道:“我若是不会,我会站在这里吗?”、 夏芸听罢,心中暗喜,看了看周围九道山庄的乱状,夏芸感慨万千。 熊惆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夏芸道:“你怎么出来的,我就怎么出来的。” 熊惆听罢,不再说话了,而是沉默不言地往九道山庄里头走去。 夏芸见状,喊道:“你走错方向了,你这是去九道山庄的方向!” 熊惆道:“我去的就是九道山庄。” 夏芸紧跟着道:“你可知道,进去等于羊入虎口?” 熊惆道:“不一定,也许是猎人进入了羊圈。” 夏芸愕然。 九道山庄内,喧嚣声过后是无法描述的宁静,这种宁静,足足让人窒息。 熊惆和夏芸慢慢地走在九道山庄内,万物仿佛静止了一般,慢无声息。 熊惆不说话,就像以前还是杀手一样,冷冷地眼神一直盯着黑暗之处的某个地方。夏芸紧紧地跟着熊惆,和熊惆一样盯着前方的黑暗。突然,夏芸尖叫道:“熊小子,那里有人!” 有人,熊惆早就发现了黑暗之处有人躲着,只是熊惆没有直面揭穿。 夏芸的话,并没有引起熊惆的恐慌,反而让熊惆更加警惕。 夏芸的话,也惊动了黑暗之中的人影。 躲藏在黑暗中的人手中闪闪发光的剑犹如一道白光瞬间劈向熊惆,若非高手,绝对躲不过这道剑光。奈何,熊惆是有名的剑道高手,而且剑术绝非一般,剑光再快也快不过熊惆的手。 只听得一声惨呼,倒下的不是熊惆,也不是夏芸,而是那道白色的剑光后的一个黑影。 黑影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嘴角溢出了些许鲜血。 夏芸走近黑影,惊呼道:“朱雀?” 不错,死的人正是朱雀,九道山庄三大护卫之一的朱雀! 朱雀仿佛一只死了的雀鸟一般四肢无力地躺在地面上,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熊惆一刀杀死。 熊惆道:“朱雀来了,恐怕其他两个也来了吧?” 夏芸道:“是的,他们三个很少会分开执行任务的,我们得小心了。” 熊惆道:“也许,我们不必小心了。” 夏芸问道:“为什么?” 熊惆冷笑一声,道:“因为他们就在我们的背后!” 夏芸听罢,迅速转身,只见背后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男子蒙着面,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一动不动地站着。他们手中都拿着剑,一把七寸有余的剑。 剑刃锋锐无比,所到之处无不削断。就连飘在空中的毛发也无一幸免。 夏芸道:“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熊惆道:“因为他们的气味,九道山庄的人的身上都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夏芸道:“什么味道?” 熊惆道:“血腥味。” 九道山庄的人常年生活在弱肉强食的环境里面,几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血腥味,这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 站着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男子就是九道山庄三大护卫之一的玄武和白虎。 玄武长得高大,白虎长得矮小。玄武精瘦健壮,白虎肥胖圆滑,说起话来,要比玄武有趣的多。做起事情来却不比玄武迟钝多少。白虎杀人,从来没有人看清过,这不包括他们现在的对手熊惆。因为,白虎执行任务的时候,熊惆只不过是一名奴隶。 玄武道:“他居然能够杀死朱雀?白虎,你害怕了吗?” 玄武和白虎是看着朱雀死的。他们只是看到了朱雀的死,却没有看出朱雀是怎么死的。 白虎道:“难道你害怕吗?” 玄武道:“如果我说不怕,你肯定不会相信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害怕急了,朱雀的武功已经够了得了,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死在了那小子的手里。轮朱雀的武功,绝不在你我之下,这么看来,不怕也得怕。” 白虎啧啧地道:“可是我不怕。” 玄武听罢,发出惊讶地声音,道:“你怎么会不怕?” 白虎道:“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杀我。” 玄武道:“他已经杀了秃鹰和朱雀了,怎么就不会杀你了呢?” 白虎道:“因为,我和他是朋友。” 白虎言罢,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刺进了玄武的胸口,剑身直接将玄武给刺穿。剑刃滴着一滴一滴的黑血,玄武看着黑血,想要惊呼却话到喉咙口也喊不出来。 白虎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杀你?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和熊惆一样,都不想做会说话的工具。” 白虎言罢,手中的剑唰唰抽了出来,玄武轰然倒下,眼睛里依旧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而这种目光从此定格,无法散去...... 正文 079 小岚重现 白虎慢慢地走向熊惆,熊惆微笑地看着白虎,倒是夏芸,一脸惊讶地盯着白虎,等到白虎走近的时候,夏芸手中的剑倏地拔出就要刺向白虎,却被熊惆拦住。 夏芸道:“你想阻止我?” 熊惆道:“他不是坏人,你没有必要和他作对。” 夏芸道:“朱雀、玄武、白虎可是九道山庄的三大护卫。虽然白虎杀死了玄武,可是并不代表他不杀你。” 熊惆道:“他不会杀我的,绝对不会。” 夏芸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熊惆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夏芸吃惊地盯着熊惆,能够作为熊惆的朋友绝非易事。当年,夏芸为了和熊惆当朋友,可费了不少的功夫。如今,白虎,却轻而易举当上了熊惆的朋友,这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熊惆道:“你一定很奇怪?” 夏芸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倒是走近的白虎道:“夏姑娘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帮助熊惆吧?” 夏芸点了点头 白虎笑道:“你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夏芸道:“你不是熊惆的朋友吗?九道山庄的三大护卫之一。” 白虎道:“我是熊惆的朋友不假,但是我并不是九道山庄的三大护卫。” 言罢,白虎转过身,右手往头上一掀,随后转身,出现在夏芸眼前的已经不再是白虎的脸,而是叶子俊俏的脸蛋。 夏芸愕然,道:“怎么会是叶子?” 熊惆笑道:“为什么不会是叶子呢?” 叶子笑道:“能够骗的了你,可见熊兄弟的易容术绝非一般。” 不错,凡是能够通过易容术骗过夏芸的,绝对功力非凡。 夏芸道:“如果你不主动揭穿,我绝对无法认得出你,甚至我还会杀了你。” 叶子道:“还好你没有出手,不然我可冤枉了。” 夏芸道:“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白虎会是你,你却是白虎?如果你不是白虎,那么真正的白虎到底在哪里?” 叶子道:“真正的白虎早就已经死了,而且死的非常的惨。当日在百花楼,我和熊兄弟便暗中定下了计策,熊兄弟在明,我在暗。明暗结合,里应外合,这真的让九道山庄没了平静的日子。” 熊惆道:“而且,我们配合的默契非常好。” 叶子道:“不错,这么好的默契,我都不敢相信。” 熊惆正色道:“你查出了她的底细没有?” 叶子道:“查出来了,其实早在两个月前我就查出来了。只是,我不敢妄下决断,要不然,你绝对不会相信我。” 熊惆看了看周围,沉吟道:“你说,她到底是谁?” 叶子道:“一个女人,你认识的女人。” 熊惆听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夏芸愕然,眼看着叶子和熊惆一唱一和,却也接不过话来。 叶子道:“你能接受不?” 熊惆点了点头,道:“我真的想不到,她会这么对我。” 叶子道:“或许,你开始认识她,就是一个错误。” 熊惆摇了摇头,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叶子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熊惆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她和我一样,都是苦命的人。她单纯、美丽、温柔、可爱......她简直是天上的仙女。” 叶子道:“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欺骗了你。” 夏芸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你们说的不会是我吧?” 熊惆抿嘴笑道:“不是!” 叶子也跟进道:“你刁钻野蛮霸道蛮横,怎么会是你呢?” 夏芸听罢,佯怒道:“好啊!我在你们的心里,就是这个形象吗?” 叶子道:“难道不是吗?” 夏芸听罢忍不住出手去伤叶子,被熊惆制止道:“她现在就在旁边观察着我们,别闹了。” 夏芸听罢,顿时不敢戏谑,眼睛忍不住观察周围,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叶子道:“你想怎么处置她?” 熊惆道:“她还是交给我处理吧。你带着夏芸先走。” 夏芸道:“不,我想留下来陪着你。” 熊惆不答话。 叶子道:“走吧,你在这里,熊兄弟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叶子言罢,拉着夏芸往九道山庄内走去,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倒是,熊惆看着叶子和夏芸消失了以后,才道:“你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你了。” 熊惆的话说完,周围寂静无声。 熊惆又道:“小岚,难道你还真的不愿意见我吗?” 还是没人回答。 熊惆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你真的忍心伤害我吗?” 依旧没人回答。 熊惆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只有走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别再做这些事情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不伤害到你。”言罢,熊惆悄然转身,一步一步往九道山庄内走去。 “熊——”正当熊惆走了十来步,背后出现了一个柔和的女人的声音。 熊惆顿时驻足不前,熊惆听的出声音,这就是小岚的声音。 小岚道:“熊,你别走。” 熊惆转身,正面看着小岚,小岚的脸依旧如初,只是多了几分妩媚。 小岚道:“对不起,熊,我不是故意的。” 熊惆道:“我根本就不在意你对我做过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别再犯错了,不要再杀无辜的人了。” 小岚道:“你是担心你的名声在江湖上越来越坏吗?” 熊惆道:“名声对我一点都不重要。” 小岚道:“你早就知道是我冒充你去杀了定西大将军等人吧?” 熊惆沉默,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小岚道:“那你为什么不趁早揭穿我?” 熊惆道:“你这么做,一定有苦衷。我不希望你为难。” 小岚喟然长叹,道:“你还是那个小小的熊,一直为了我着想,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熊惆摇了摇头。 小岚道:“奴隶的卑微生活你一定没有忘记吧?” 熊惆点了点头。 小岚道:“我也没有忘记。” 熊惆道:“所以你才会这么做?” 小岚道:“对不起,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要我装死骗你,他们要我来冒充你去江湖上杀人,是他们逼我的——” 熊惆道:“他们?是谁?” 小岚道:“我不会说的,我说了不止我会死,你也会死。” 熊惆道:“你不说,他们也会杀我的。” 小岚叹息道:“也许,我真的不该和你说这么多,因为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熊惆道:“你难道还想杀我吗?” 小岚点了点头 熊惆道:“为什么?” 小岚道:“你不死,我就活不了,而且我会继续当奴隶,受人**的奴隶!” 熊惆道:“只因为这些你就会杀我?” 小岚没有说话,沉默不言。 熊惆道:“你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小岚道:“没有了,我就是这么一个贱女人,一个贪生怕死,爱钱的贱女人。” 熊惆道:“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相信你绝对不是这么一个女人,你一定有难言的苦衷吧?” 小岚道:“没有!”小岚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继续道:“我该出手了,组织里面说明了,一旦暴露,若不能杀死对方,就得自尽。熊,对不起,我还不想死——” 小岚的话一完,手中的银针唰唰地便飞向了熊惆。 熊惆冷笑一声,接住小岚发出的银针,银针细小无比,和暴雨梨花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根本不用这么说,小岚发出的银针就是暴雨梨花针! 熊惆惊道:“你也会暴雨梨花针?” 小岚道:“它只不过是暗器,谁都可以!” 暴雨梨花针的确是暗器,却不是人人都会用的!熊惆无奈地叹了口气,江湖上,除了夏天磊和唐渊的唐门,竟然还有公孙玉珏和小岚会暴雨梨花针! 小岚言罢,又是一根银针刺来,银针之快,快到了幻化多影的地步,熊惆目不暇接。 熊惆后退数步,叮当一声,墨梅剑唰唰而出。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小岚发出来的墨梅剑反向而行,直奔小岚的面门而来。眼看银针就要刺进小岚的美丽的脸蛋,熊惆暗道一声不好,快速奔过去,有左手握住了暴雨梨花针。 但是,熊惆的左手并没有右手灵活,暴雨梨花针穿过了熊惆的左手,又往着小岚而来。暴雨梨花从小岚的左肩刺穿! 小岚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痛,而是对着熊惆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正文 080 恩恩怨怨 鲜血从被刺穿的左手的手掌心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熊惆缓缓地转身,没有立即回答小岚的话,而是慢步往前走去。 小岚继续问道:“熊,你为什么不杀我?” 熊惆道:“我不忍心杀你,你走吧,希望你能够迷途知返,不再做坏事了。” 小岚听罢,笑了,笑的非常的好看,好看的让人忍不住去把小岚的吞下。但是,小岚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人心惊胆战。 小岚道:“你不要再装好人了,不要总是让我处于劣势,让我做不好的一面,我已经受够了。” 熊惆道:“但是,你觉得你做的真的很对吗?” 小岚道:“对还是错,只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 熊惆道:“的确,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不杀你,我是希望你能够告诉你的主人,我一定会让他浮出水面的。” 小岚愕然,道:“你难道知道了我的主人是谁?” 熊惆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知道或者不知道,谁又能分得清呢?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熊惆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悄然往前走,消失在黑暗之中。 小岚看着熊惆的背影,此时虽然看似没有一点伤痕,其实已经身受重伤。被暴雨梨花针击中的人,绝对不会安然无恙的。熊惆是,小岚也是! 熊惆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发出平缓的呼吸的声音。 夏芸一动不动神情焦灼地盯着熊惆,嘴里不停地呼唤着熊惆的名字,可是熊惆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睡着觉,做着一个很遥远的梦。 叶子站在夏芸的一边,表情也非常的难看,时不时走到门口看看远方,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就还没来呢?” 夏芸道:“药王谷的人不会爽约了吧?” 叶子道:“不会的!药王谷的南极仙翁和熊兄弟认识,而且也有过交情。加上红叶的周旋,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救熊惆的。” 救熊惆!原来,小岚所发出的的暴雨梨花针上涂有剧毒,熊惆受到暴雨梨花针的伤害,虽然伤势不重,但是剧毒已经蔓延全身,熊惆性命危在旦夕! 夏芸道:“我相信,熊小子一定会挺过去的。” 叶子道:“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杀她。” 夏芸道:“你应该不知道小岚在熊小子心中的地位吧?小岚在熊小子的心中的地位,一般人都很难撼动的。” 叶子道:“初恋的地位,真的太伟大了!” 夏芸听罢,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道:“也许,他们两个之间,已经不再是恋人之间的感情了。他们两个之间,还藏有一个惊天的秘密。” 叶子深表赞同,道:“若不是如此,熊兄弟还真的不是一个犹若寡断的人。”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叶子慌忙靠近门外,向着门外一看,来的不是别人,却是衡山药王谷派来的白晓飞。 叶子看罢,表情甚是难看,慌忙往内室走去。 夏芸不解,道:“叶子,你干嘛要走啊?” 叶子道:“我这个时候,不能留在这里。”言罢,已经进入内室,而与此同时,白晓飞也进入房间。见到躺在床上的熊惆,立刻走过去,道:“熊兄弟这是怎么了?” 夏芸道:“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唉,我和叶子也没有救治的方法。” 白晓飞愕然,道:“叶子也在?” 夏芸点了点头。 白晓飞正想去寻叶子,但是想到叶子有意躲避,也便打消了念头。白晓飞把住熊惆的脉搏,静静地听着熊惆的脉搏声,而后才道:“师傅要我下山救熊惆,早就给了我一瓶解药了。”言罢,从怀中掏出一瓶解药递给夏芸。 夏芸接过解药,道:“令师怎么会提前知道熊小子中的是什么毒?” 白晓飞道:“问我,我也不知道。师尊神鬼莫测,谁能猜透他呢?” 夏芸喟然而叹,一直以为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才是江湖上的传说,其实,江湖的传说并不是显耀于江湖的大侠或者是强者,而是隐居山野,犹如南极仙翁一般的隐士。夏芸想罢,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夏天磊等人,内心五味杂成,一时不知道如何排解。 熊惆醒来了,叶子也不再躲藏了。 叶子和白晓飞二人面对面地站在院中,二人目光对视,谁也不甘想让。 白晓飞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母亲?” 叶子道:“我真的不知道当年你的母亲已经怀有身孕了。” 白晓飞道:“你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把我起名为白晓飞吗?你姓叶,母亲姓丁,而我却姓白。” 叶子道:“你母亲一定是怪我当年给她开了一个白头契约吧?” 白晓飞点了点头。 叶子道:“你母亲一定很恨我,是吧?” 白晓飞摇了摇头,道:“不恨,一点都不恨。母亲不仅没有恨了,临终前还再三嘱咐我,希望我不要仇视你,仇恨你。而且,还要我帮你在熊惆的耳边求情。” 叶子愕然 ,道:“你母亲怎么会知道当年在九黎寨的事情?” 白晓飞道:“她什么都知道的,只是她本来想去阻止你的,但因为身患重病,而没能如愿。她告诉我,她希望你能够回大漠看她,哪怕是一面,她都无怨无悔。” 叶子听罢,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丁红,我负了你。”言罢,朝着屋外走去,骑上自己的白马,往着大漠的方向疾驰而去。 白晓飞道:“希望母亲在天之灵,能够原谅你。” 和熊惆、夏芸待了数日,白晓飞便告辞回衡山了。临走之前,还嘱咐熊惆道:“师尊说了,你若是非要报仇的话,一定要慎重。” 熊惆虽然不明白白晓飞的意思,但也没有直接提出,而是笑道:“好的,代我问好。” 白晓飞骑马疾驰而去,留下的只有夏芸和熊惆。 夏芸道:“南极仙翁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熊惆道:“他是一个高人,世外高人。” 熊惆言罢,返回屋中,修习一直在练习的《幻影真经》。 正文 081 护卫麒麟 突然之间,起风了,风声非常的大,大的让人难以捉摸。 屋外狂风呼啸,仿佛魔鬼一般,肆意地侵蚀着整个世界,屋内的熊惆却仿佛无物一般静静地打着坐,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旁边的夏芸愁云满面,不停地道:“这么大的风,一定要发生大事了。” 熊惆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来了两个人而已。” 夏芸愕然,两个人?夏芸只听得到风声,一点也没有听到除了风声以外的其他的声音。 熊惆解释道:“你应该听不到,我也听不到,但是我嗅得到。” 熊惆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嗅得到人的气味,熊惆的嗅觉比听觉要靠谱的多。 夏芸道:“你能嗅出这两个人是谁吗?” 熊惆摇了摇头。 夏芸道:“你嗅不到,但是我能够猜得到。” 熊惆愕然。 夏芸道:“他们是九道山庄的管家麒麟和九道山庄的庄主。” 熊惆沉默不言。 夏芸道:“九道山庄的几个厉害的角色都被你给杀了,放眼现在的九道山庄能够杀得了你的,应该也就麒麟和庄主亲自出马才有胜算。现在不是他们会是谁呢?” 熊惆道:“你这么说,你一定不知道九道山庄有多大。” 夏芸愕然不语。 熊惆道:“要说九道山庄只有麒麟和庄主亲自出马来杀我,这话一点也不准确。你可知道,九道山庄遍布五湖四海,天下九州莫不有九道山庄的土地和庄众。就连神秘的暗河组织,都可能受到九道山庄的摆布。这两个人如果一定是庄主和麒麟的话,也说不过去。” 夏芸道:“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熊惆点了点头,道:“他们的气味我嗅出来了,的确是麒麟和一个神秘人。这个人是不是庄主,我就不知道了。” 九道山庄的庄主一向都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九道山庄的庄主是谁,更没人知道九道山庄到底是在谁的名下。 麒麟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旁边站着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年。这名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岁,非常的稚嫩,一身白衣,左手握着一把长笛,并没有拿剑,根本看不出是江湖上的人士。倒像是游山玩水的贵族子弟。 熊惆缓缓地起身,向着麒麟道:“你也来了?” 麒麟皱眉道:“当年我应该杀了你的,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回来!” 熊惆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呢!朱雀、玄武、白虎都已经死在了我的剑下了。他们为他们当年的无知和愚昧、残忍付出了代价。” 麒麟道:“你一定是在说当年我们为什么要拆散你和小岚吧?” 麒麟的话一出,让旁边的夏芸也提起了精神。 熊惆道:“我说的远远不止这些。” 麒麟道:“可是,你最在意的一定就是这个。九道山庄明文规定,奴隶不可有感情,更不用说谈情说爱了。你和小岚犯了庄内的法令,我身为管家难道就没有措施吗?” 熊惆道:“但是你不能活活将人给打死。” 麒麟道:“可是,小岚并没有被打死。” 麒麟的话没错,小岚的确是没死,死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熊惆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这么做,是直接拆散我和小岚?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麒麟并没有答话,良久才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熊惆道:“奉命?奉谁的命?” 麒麟摇了摇头,道:“不能说,我若是说了,我会死的很惨。” 熊惆道:“你不说一样会死的很惨。” 麒麟道:“我不说,至少我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我若是说了,我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熊惆冷冷地笑了一声,手中的墨梅剑,仿佛是灵蛇一般轰然出鞘,直奔麒麟而来。麒麟反应非常的迅速,后退数步,躲开了熊惆的剑。熊惆正想出第二招的时候,麒麟身边的白衣少年的长笛已经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熊惆的剑上。 熊惆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劲力往右手袭来,逐渐涌上自己的身体。 熊惆骇然,眼前十**岁的少年所拥有的内力绝非和他的年龄相匹配,他所拥有的内力,倒像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年所拥有的。 夏芸见状,知道熊惆遇到难题,手起剑落,往白衣少年刺来。 白衣少年冷笑一声,左手轻轻一挥,一股剑气打在夏芸的胸口,夏芸被击倒在地,活活退出了两三米远。 熊惆道:“夏芸,你没事吧?” 夏芸道:“我没事,这少年好高深的内力,熊小子,你得小心了。” 熊惆道:“他根本就不是少年。” 熊惆的话一出,无不让夏芸震惊。 熊惆道:“当今世上有一种武功可以让人保持着童颜不老的,叫做长生诀。他练得就是这种功夫。” 白衣少年听罢,笑了起来,终于苍老的声音道:“年轻人,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知道的比一般人要多的多。” 熊惆道:“我只知道的,比我师父要少不少。” 白衣少年道:“你师父是逍遥子吧?” 熊惆默然。 白衣少年道:“也只有逍遥子的徒弟才具有这么渊博的见识,也只有逍遥子的徒弟的功夫才这么的潇洒俊逸却又招招致命。” 熊惆默然。 白衣少年道:“既然你是逍遥子的徒弟,你能够猜得出我是谁吗?” 熊惆听罢,摇了摇头。 白衣少年叹道:“逍遥子还是没有告诉你,我是谁。” 熊惆道:“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或许你就是九道山庄的主人。” 白衣少年摇头道:“不,我不是九道山庄的主人。九道山庄的主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你的师父逍遥子!” 逍遥子!九道山庄的主人竟然是逍遥子,熊惆不相信,夏芸不相信,就连在一旁观战的麒麟也无法相信。 麒麟虽为九道山庄的管家,但是根本就没有见过九道山庄的主人。此时,白衣少年一言既出,顿时让人大惑不解。 白衣少年道:“九道山庄的主人就是逍遥子!大家都以为九道山庄是一个邪门歪道,根本就没人知道九道山庄的真实身份。” 熊惆愕然。 白衣少年道:“本来,逍遥子并不想让我将实情告诉你的。但是你已经让九道山庄不宁静了,我不得不说了。” 白衣少年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也显得非常的茫然。 正文 082 事情原委 夜,太冷,太深,太黑。 弯月,无声,无影,无踪。 白衣少年的手中依旧是拿着一把绿色的长笛,在月下,夜风中,风度翩翩。 此时的熊惆,已经将墨梅剑收好,静静地等着白衣少年的话。 白衣少年道:“九道山庄之所以叫做九道山庄其实和九道轮回有着很大的关系。说到这里,你是逍遥子的徒弟,应该了解这些。” 熊惆点了点头。 白衣少年道:“逍遥子当年一手创建了九道山庄,不可谓壮哉。只是,当时创立九道山庄的时候,逍遥子并不叫做逍遥子,而是叫做李逍遥。” 熊惆知道,逍遥子很早以前是用李逍遥的名字在江湖上闯荡。 白衣少年道:“世人只知道逍遥子是江湖排行榜第十的杀手,却不知道逍遥子的功夫远远不止于江湖排行榜第十,他的功夫甚至是第一或者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熊惆道:“先师功夫高深莫测,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被唐锲的暴雨梨花针给杀死了。而且,死后还有人来抢夺他的遗体,至今先师的遗体还没有找到。” 白衣少年道:“逍遥子之所以死在唐锲的暴雨梨花针的手下,其实不是因为逍遥子技不如人而是逍遥子故意死在唐锲的手下。你仔细回忆一下,逍遥子死之前,他对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熊惆听罢努力回忆起当年的情景。 “你是我第一笔没有做成的生意,可你也是唯一一个得到我真传的徒弟。” 熊惆依稀记得逍遥子临终前的话,当时还不知道逍遥子为何会这么说,现在回忆,依旧不明白逍遥子临终前会这么说。 熊惆将自己回忆出来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白衣少年道:“不错,逍遥子当年的确是要去杀你的。当年他接到了暗河的领头的传讯,起任务就是要杀你的。他杀了你,他就可以自由了,这是他最后一个任务,也是至关重要的任务。你可知道,在此之前,逍遥子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吗?” 熊惆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听先师提及过。” 不错,在跟着逍遥子学艺的时间里,熊惆从来就没有听逍遥子提及过逍遥子以前的事情,熊惆也从来没有问过! 白衣少年道:“在此之前,逍遥子在刺杀武当派掌门时出手失误,受伤逃跑,在楚国客栈里路遇宿仇,火并之后受伤严重,最终被火神派的硫磺弹引发火灾,传说烧死在客栈。事实上,逍遥子并没有死,而且还找到了你。” 熊惆默默地点了点头。 白衣少年道:“当年,逍遥子之所以去刺杀武当派的掌门,其实是想要打听你的下落,因为你是九黎族的少主,是九黎族繁衍复兴的唯一的希望。” 熊惆和夏芸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白衣少年的话,麒麟也走了过来,听着白衣少年的故事,表情很平静,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白衣少年道:“当年,逍遥子委托诗仙门的南极仙翁将你的记忆封存,希望你能够快乐的度过童年。但不想,衡山诗仙门发难,原本天下第一门派分崩离析,成为了七十二个大小不等的门派。而你也流落江湖。逍遥子追寻了数年,才知道武当派的掌门青云子曾经见过你,逍遥子本想去找青云子打听,但最终却被青云子误会才发生了火并。” 熊惆没有说话,他所要做的就只有听。 白衣少年道:“逍遥子因为大意输给了青云子,逃到了长沙的楚国客栈,最终却又遇到了仇家火神派的追杀,最终楚国客栈因为火神派的硫磺弹引发了火灾,而逍遥子也被传说死在了客栈里。其实,逍遥子根本就没有死,他是被人救了。那个人,就是我。” 熊惆愕然,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白衣少年道:“你知道我长的一副年轻人的脸,其实实际年龄却不仅于这些。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楚服,乃是楚国客栈的老板。” 夏芸问道:“既然你是楚国客栈的老板,为何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客栈被烧毁呢?” 楚服道:“当年我出游在外,听到楚国客栈可发难以后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但是回来的时候,客栈却陷入了火海当中。我遇到了逃出来身受重伤的逍遥子,并救下了逍遥子,而且还随着逍遥子来到了九道山庄。” “熊惆,你知道当年为什么逍遥子会让你杀了县令?”楚服说着突然之间问道。 熊惆道:“因为任务。” 楚服叹口气,道:“任务?若是非要说任务的话,也确实是任务。逍遥子要你杀的县令不是别人,正是火神派的掌门火龙。当年就是火龙暗害逍遥子,差点让逍遥子死在楚国客栈的。” 熊惆沉默不言 楚服道:“逍遥子虽然是杀手,但是所杀之人都是该杀之人,唯一做错的就是带着一帮人去了九黎寨杀了九黎族人,为了所谓的营丘九头图。” 熊惆道:“先师其实也是九黎族的人。” 楚服道:“的确,当年逍遥子就是因为犯戒而被驱逐出九黎寨的。可能当时逍遥子还对你爹怀恨在心吧,或者是逍遥子被一种庞大的力量所挟持逼迫而不得不这么做。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憎恨逍遥子。” 熊惆道:“我一点也不恨逍遥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当年也不仅他一个杀手。” 楚服道:“当年,逍遥子将所有他知道的事情都对我说了,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回九道山庄,他要我只有等到你回了九道山庄闹的九道山庄不得安宁的时候才说。因为他想看看你的实力。” 熊惆道:“先师永远是最聪明的人。” 楚服道:“他再聪明也没有你爹聪明,你爹当年驱逐逍遥子其实是有意为之。若不是逍遥子被驱逐出去,你也活不下来,九黎族早就灭绝了。” 熊惆道:“可是,到底是谁夺走了先师的遗体呢?” 楚服道:“是我!是逍遥子要我这么做的!” 熊惆大惑不解。、 楚服道:“因为,逍遥子知道,只有这样做,你才会一层一层查下去,也只有这样做。你才会知道你的身世,才会找到当年灭了九黎族的幕后主使,你才能有机会捣毁暗河!” 正文 083 罪魁元凶 熊惆道:“难道先师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楚服道:“不,逍遥子若是知道了,自己就去杀了幕后主使,雪洗当年九黎寨的冤屈了。” 熊惆道:“难道你知道?” 楚服摇头道:“不知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了。” 熊惆道:“我不知道,你说我知道了,是抬举我了。” 楚服道:“你已经只知道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 熊惆默然。 楚服道:“小岚姑娘是你的青梅竹马,当年麒麟也是奉了逍遥子之命而狠狠地将你和小岚分开,却不想小岚竟然没死,而且还在你被逍遥子带离王府的同一时间出现在了王府。这样的事情,难道只是巧合吗?” 熊惆道:“事情往往巧合的几率比较大。这一点也是我想不通的,或许,小岚是被晋王殿下救下来的。” 楚服道:“什么人可以让和小岚朝夕相处的你不再怀疑死在你眼前的就是小岚?” 熊惆默然。 麒麟道:“不错,当年我是亲自带走小岚并且亲自监督所有的家丁庄众将小岚给打死的。整个过程,小岚都没有离过我的视线,她不可能被掉包。” 熊惆道:“你真的确定整个过程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 麒麟听罢,沉默了。回忆起当年的情景,顿时想到中间有一个小插曲,就是晋王的儿子朱慈煊突然之间来到了王府,而且还点名要见管家麒麟。当时,麒麟碍于晋王的威严,而不得不放下了小岚的事情。但是整个过程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的时间想要从九道山庄偷梁换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麒麟道:“当时我的确离开过一段时间,我见到了晋王殿下的儿子——朱慈煊。” 熊惆道:“为何朱慈煊和朱慈林都会出现在九道山庄?” 楚服道:“因为晋王府是九道山庄最大的财团。” 熊惆骇然,道:“也就是说,九道山庄真正的主人其实是晋王府?” 楚服道:“不是!九道山庄只有一个主人,他就是逍遥子。别看九道山庄最大的财团是晋王府,但是逍遥子并不买晋王的帐反而还很痛恨晋王。得知是晋王府将你买了以后,逍遥子连夜带走了你,并且和你隐居雪峰山,教你武功。不过,你知道吗?逍遥子带你走之前,他是要干什么吗?” 熊惆道:“他是要杀我!” 楚服道:“不错,逍遥子的确是要杀你的。当时逍遥子并不知道他要杀的人就是你,他是铁了心要去杀你的。但是见到了你以后,他放弃了原先的想法。不但没有杀你,反而还救了你,带你离开了王府,不再让你当奴隶。” 熊惆道:“他一定是看到,我其实是他一直寻找的九黎族的少主吧?” 楚服道:“不错,逍遥子悔恨当年一直四处寻找,却不晓得少主在九道山庄,若是知道的话,他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苦了。” 熊惆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进入九道山庄的,而且九道山庄还有很多做了奴隶的九黎族人。他们都在暗中保护我。” 楚服道:“或许,幸存下来的九黎族人带你进入了九道山庄,用奴隶的身份来掩饰你的真实的身份。又或许,当时你的记忆已经被封存,他们带你进入九道山庄其实是在保护你的同时,唤醒你的记忆。” 熊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原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个样子。我现在心里头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或许一直躲在幕后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高高在上的晋王!” 楚服道:“你能有这个想法,证明你非常的聪明,而且配得上是逍遥子的徒弟。” 熊惆默然。 楚服道:“但是,你现在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熊惆不解道:“什么事情?找晋王?” 楚服道:“不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杀我,你必须得杀我!” 熊惆道:“你说的很风趣,你是先师的朋友,要我杀你,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吗?” 楚服道:“杀我,是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你必须得这么做!不仅要杀我,还要杀了麒麟。” 熊惆道:“为什么?” 楚服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熊惆目光转向麒麟,而麒麟面无表情,也沉默不言。 倒是夏芸问道:“难道这也是逍遥子说的吗?” 楚服道:“是的!逍遥子告诉我,我一旦说完了我的想法,我必须要被熊惆杀死,否则熊惆就会有危险。” 熊惆道:“不用杀你们,我可以保护你们。” 楚服道:“你保护不了我的,因为我很快就要死了。”楚服的话一完,便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声。熊抽定睛看去,麒麟手中的剑,悄悄地刺进了楚服的后背,已经将楚服的心脏刺穿。 熊惆慌了,一拳打在了麒麟的熊惆,麒麟顿时五脏崩裂而死。 楚服气若游丝地道:“我说了,你不杀我,我也会死的。因为,九道山庄早就潜伏了晋王的眼线,而这个眼线就是麒麟。” 熊惆道:“既然你知道是麒麟,为何你不提前将他杀死,而心甘情愿死在麒麟的手上。” 楚服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活了。死在你的手中或者是死在麒麟的手中,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区别。况且,麒麟杀了我,一定会被你杀死的。你也算是为我报仇了。” 熊惆道:“你这是何苦呢?” 楚服道:“熊惆,我死以后,你要将我葬在你师父的旁边。让我和你师父,永远守候在一起。” 熊惆道:“可是,我并不知道先师具体葬在何处。” 楚服道:“九道山庄有一块禁地,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熊惆点了点头。 楚服道:“这块禁地是通往九黎寨的。你只需要沿着禁地走,就可以找到九黎寨了。而你师父和黑郎就是葬在此地。当然,葬在这里的还有你九黎族的众多族人。” 熊惆道:“我答应你。” 楚服微笑道:“逍遥子一直将你往杀手的角度培养,但不想你却没有成为杀手,反而成为了一名看似冷酷却又通情达理的少侠。熊惆,我死以后,你不需要立刻将我安葬在九黎寨。而是先去找晋王,还你九黎族一个清白。” 熊惆摇头道:“晋王我是要找的,但不是这个时候。晋王看似平庸随和,碌碌无为,其实胸怀野心。安化王之乱,晋王本来有功, 却遭到贬谪。晋王迁为宁王,这样的话,一定会激起晋王的不满。如此说来,他一定会起兵造反的。到时我再杀他不迟。” 楚服叹口气道:“你这么做,其实是要陷天下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熊惆道:“我知道。但是,如果晋王真的是幕后主使,那么我这么做,一点也不过分。我不仅要让晋王还债,还得让他身败名裂。更是让天下百姓知道他的本面目。” 楚服道:“你想着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总之,你的仇人,你得杀,但是不是你的仇人的,你在杀他之前一定要想想,为何而杀。杀手,杀人不是没有目的的,该杀和不该杀往往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楚服言罢,便已断气...... 熊惆按照楚服的吩咐和夏芸将楚服的尸体通过九道山庄的禁地来到了九黎寨,而后如愿找到了逍遥子的墓地。将楚服安葬在逍遥子的墓地旁边。 熊惆还在逍遥子的墓地旁边守陵三个月,聊以表达自己对逍遥子的敬佩。 但这三个月并非是真正的守陵,而是参禅。熊惆所谓的参禅其实是对着逍遥子的墓地自我反省,回忆起自己的经历以及逍遥子的为人。 若说逍遥子在熊惆心中的地位,着实让熊惆纠结。 恩人和仇家,只不过是一念之间。 但是,熊惆选择了恩人,毕竟没有逍遥子的有意安排,熊惆或许依旧是一名奴隶,一个只会说话的工具..... 正文 084 宁王之乱 大明正德十四年,宁王终于忍不住武宗皇帝的处处打压,由南昌起兵,一路向北,破城无数,直逼京城! 正德皇帝此时依旧亲政掌权,得知宁王的叛乱后,调兵遣将,应对宁王之乱。一时,本来就没有太平多久的大明朝,又陷入了水深火热的战乱当中。 此时的熊惆和夏芸二人隐居在九黎寨不觉已经四年。 当日,自从将楚服的遗体安葬在九黎寨以后,熊惆便努力去寻找九黎寨所隐藏的秘密。按照自己的记忆,找到了当年九头鸟发难的地方,已经荒芜不看,人影全无。进了洞府以后,也还是找不到记忆中的东西,这时熊惆也不再迷茫,而是往着当年坠崖的地方跳了下去。 幸好熊惆知道悬崖之上别有洞天,不然也会吓得个半死。来到了悬崖上的洞府,熊惆自觉此处适合修习,便躲在洞府学习了起来。 而夏芸跟着熊惆过着日子,二人犹如神仙眷侣,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这日,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不觉已经立冬。 熊惆掐指一算,觉得离开外面已经数年了,心中有了回到中原寻找晋王的打算。 夏芸看透了熊惆的心思,偎依在熊惆的怀中,道:“你若是想要去找晋王了,你就去吧。心结为解开,你是不愿意待在这里的。” 熊惆道:“我在想,如果晋王真的如我们当初所料,一定会起兵发难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夏芸道:“他绝对会造反的,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养了一群门客,甚至还耗费巨资援助九道山庄。若非九道山庄的庄主逍遥子深明大义,这个天下恐怕是宁王的了。” 熊惆道:“天下是谁的,我一点也不在乎。我要让他阴谋败露,我要让他为他的伪君子面目付出代价。” 夏芸道:“这么说,你是要出去了吗?” 熊惆点了点头。 夏芸道:“你若是出去,我一定会跟着你一起走的。” 熊惆握住了夏芸的手道:“王府里有我几个做奴隶的兄弟,个个都是好手。此去找晋王,必定会有一番恶战,我怕我顾及不了你。” 夏芸道:“你不相信我的武功吗?” 熊惆道:“你的武功我一点也不怀疑,我只是不愿意你受伤。” 夏芸道:“放心吧!这些天不光你一心修习武功,我也在练。我不会受到伤害的。” 熊惆道:“好吧,我向你保证,事情总会有结束的一天,而且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南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正德皇帝原本是想将晋王朱宸濠迁走远离京城,却不想给朱宸濠提供了一块良田肥沃之地。朱宸濠趁机养兵买马,日夜操练士兵,不觉已经军士富足,兵强马壮。 是故,朱宸濠一起兵,顿时犹如一边倒的气势,整个江西瞬间就成为了宁王的管辖范围之内,赣州巡抚王守仁告急! 王守仁何许人也?王阳明也! 王阳明飞骑赶往京城,见到正德皇帝后如实禀报战况。正德皇帝因为经历过了安化王的战乱,对宁王起兵造反,虽然倍感惊讶,但也没有惊慌。镇定地给了王守仁兵马,并派出精兵良将辅佐王守仁,一时间大明朝的士兵和宁王的士兵形成了对垒之势。 熊惆和夏芸赶到南昌的时候,此时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南昌城已经支离破败、萧条狼狈、好不凄惨。 熊惆并没有为这些情景而过度的感伤,而是直奔宁王府而来。 宁王府早就被大明朝的士兵洗劫,宁王的军队在王阳明的大明朝的军队的围攻下,败溃西逃,已经进入了湖南境内。熊惆和夏芸赶到南昌的时候,处处还响着拥护正德皇帝的口号,一时之间震得地动山摇,好不壮观。 熊惆却不理会这些,夏芸本想看看热闹,但被熊惆拉走。一路沿着宁王的军队溃逃的线路追击而来。 才到岳阳境内,便听到了喊杀喊打的声音。 熊惆和夏芸快马赶来,只见得王阳明麾下大将霍定国指挥着大明的军队对宁王府的人形成包围之势,步步紧逼。而被大明军队围堵在中间的却不是宁王府的军队,而是宁王府的一些家丁奴才,其中不乏宁王府的奴隶:五号、六号、九号、十号、十二号。唯独不见的是一号、二号、四号、七号。 熊惆不忍心自己的昔日的兄弟惨死,忍不住要出手却被夏芸拉住。 熊惆道:“你是要我看着他们死吗?” 夏芸道:“万事皆有定数,他们死或许比活着要轻松的多。” 熊惆道:“但是,我不忍心,我不忍心看着他们惨死。” 熊惆的话一完,便听到惨叫声,十二号和十号二人被霍定国的弓箭手射的万箭穿心而死,死相极为惨烈,熊惆都不忍直视。 夏芸拉着熊惆的手,道:“熊小子,这是战争,战争就是流血的地方。如今你和你的兄弟各为其主,你若是出手相助,你等于和大明朝为敌,和天下人为敌,你可要想清楚了。” 熊惆愕然,看着昔日兄弟一个一个死去,熊惆痛苦万分,道:“就算要我和天下人为敌,我也要救他们。” 熊惆言罢,箭步飞了出去,还没到五号、六号九号的身边,却被霍定国发现了。 霍定国高喊道:“熊大侠,好久不见!” 熊惆闻声望去,见到大明的主将是自己的朋友,便道:“霍将军,怎么会是你?” 看到霍定国,想起了当年在绥宁县遇到的霍定国的夫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八哥——”正在战斗的九号见到了熊惆,喊道,“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熊惆听后,面色凝重。 霍定国走近道:“熊大侠,你认识他们?” 熊惆见状,道:“霍将军,他们是我昔日的兄弟,还烦请霍将军网开一面,绕他们不死。” 霍定国道:“他们是宁王的余孽,不死也得死。” 熊惆道:“只是,他们只不过是宁王的棋子而已。” 霍定国听罢,沉思不语。 九号喊道:“八哥,不要给我们求情,王爷待我们有如亲生儿子一般,我们也得为王爷而死啦!”九号言罢,快步冲向霍定国,但不想却被从天而降的箭雨射中,顿时万箭穿心,倒地而亡。 熊惆见罢,叹息不已。 夏芸道:“他们一定还不知道朱宸濠的真面目吧?” 熊惆道:“还别说,朱宸濠虽然犯下过千万种不可饶恕的罪行,但对我们十三个奴隶确实是非常的好。” 夏芸道:“那是因为你们还有利用的价值。” 熊惆道:“就算这样,他让我们这些奴隶有了尊严,让自己丝毫不觉得像是奴隶,更像是富家公子。” 夏芸叹了口气。 霍定国道:“他其实并不坏,或许是被自己的野心逼成这样的吧?” 安化王之乱,霍定国差点战死沙场,就是时为晋王的朱宸濠派兵救下来的,霍定国对朱宸濠是感激不已。不过,公私分明的霍定国,并不想这个时候做出出格的事情。 霍定国厉声道:“一个也不能留!” 顿时,宁王府内家丁包括五号、六号全部死在了霍定国军队之下。 霍定国指挥完毕,却也没有时间和熊惆叙旧,带着军队继续追击去了。熊惆本想将当日在绥宁遇到的事情说出来,却不想还没说,霍定国已经不见人影,只得不再细说,带着夏芸一并往西赶去。 正文 085 细心拆局 往西赶来,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衡山县境内。 宁王朱宸濠的军队依靠着衡山天险和朝廷王守仁的军队形成了对峙之势,更加因为朱宸濠有了衡山县首富太史家的支持,宁王逐渐扭转了局势,和王守仁的军队不相上下。 熊惆和夏芸赶来的时候,两军交战之处已经硝烟滚滚、荒无人烟,到处充斥着腐蚀的臭味和浓浓地血腥味。 熊惆不忍心看眼前悲惨的场面,和夏芸一道快马加鞭直奔衡山县而来。 由于战争发生,衡山县城门已经关闭。熊惆和夏芸并不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得了城内,但是对于武功卓越的熊惆和夏芸来说,进城并不难。只需要轻功施展,便可悄悄地进入衡山县内。 出到衡山县城外的熊惆和夏芸,已经是傍晚时分。但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熊惆和夏芸却出现在了太史府外。 太史府外已经被宁王的军队层层把守,暂时成了宁王的宫殿。 而太史玲珑也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宁王身边的重臣,负责宁王的安全等事宜。 太史铃兰身为朱慈煊的妻子,自然颇受宁王朱宸濠的重用。此时,朱慈煊在掩护宁王撤退的过程中被霍定国的军队杀死,太史铃兰守寡在家。宁王深知太史家财大气粗,得到太史家的支持,还可挽回局势。便对太史玲珑、太史铃兰非常的信任,给太史玲珑、太史铃兰二人分别封为护国公、靖国公,就连太史玲梅都被封为了爱国公。 可是深知其中厉害的太史玲珑怎会被朱宸濠给利用? 太史玲珑虽然名义上给宁王做保镖,其实暗地里却在思量着后路。若非因为妹妹太史铃兰是宁王的儿媳妇,太史玲珑早就将宁王绑了出城送给霍定国了。 这一天,熊惆出现在了太史府外,却见不到太史玲珑。 因为,宁王下了命令,陌生人不得靠近太史府半步。 夏芸道:“你看你还能够进太史府吗?” 熊惆道:“我能进,而且还能够大摇大摆的进去。” 言罢,熊惆竟然用了《幻影真经》的功夫,顿时幻化成了朱慈林大摇大摆的往太史府走去。 自从朱慈煊死后,朱慈林便成为了朱宸濠唯一的继承人。而朱慈林无论胆识或者是谋略都不比朱慈煊差,熊惆和朱慈林的熟悉程度远比朱慈煊要高的多。何况,在四川唐门,熊惆哦依靠朱慈煊的外表能够大摇大摆的出入,这次依靠朱慈林的外表又何尝不能呢? 夏芸这次并不像往常一样在府外做照应,而是随着熊惆进入太史府,自己也悄悄地潜入了太史府。而夏芸是如何进入太史府的,无人能知。熊惆更是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见到了太史玲珑的时候,夏芸已经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夏芸道:“你能进来,我也能进来吧?” 熊惆道:“或许,你的方法比我的还要好的多。”熊惆言罢,换回了自己的模样。 太史玲珑见到熊惆,惊道:“熊公子,你为何来此?” 熊惆道:“我来找一个人。” 太史玲珑道:“宁王?” 熊惆点了点头。 太史玲珑道:“宁王现在有着许多的高手保护,而且又有四个不要命的奴隶护身,你要找到他,恐怕很难。” 熊惆道:“但是我必须得找到他,我要问他一些事情。” 太史玲珑道:“你难道都知道了吗?” 熊惆点了点头。 太史玲珑道:“当年逍遥子告诉我,你迟早都会有知道的一天。逍遥子说的果然没错,你还是知道了。我本不应该拦着你的,相反我还应该帮你。但是,现在我不能帮你。” 夏芸惊讶问道:“为什么?” 太史玲珑道:“因为我的妹妹,我不能帮你。” 言罢,太史玲珑突然之间消失在熊惆和夏芸的眼前,随即周围的窗户顿时被铜墙铁壁给堵住,熊惆和夏芸被困住在暗室当中。 夏芸怒道:“这贱女人,我们中计了。” 熊惆道:“太史玲珑并没有错,刚才那个人并不是太史玲珑。” 夏芸道:“不是太史玲珑还会是谁?” 熊惆道:“太史铃兰。” 夏芸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熊惆道:“太史玲珑和太史铃兰是双胞胎姐妹,如果不知道她们两姐妹之间的区别,外人是不会分的出来的。当年我曾经在太史府住过几日,知道太史玲珑平常喜欢用的香料是秋菊而不是现在的紫罗兰。刚才见到的太史玲珑的身上却充斥着紫罗兰的气味,足以证明,太史玲珑并不是太史玲珑,而是太史铃兰。” 夏芸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你为何不揭露她?” 熊惆笑道:“有个时候装傻,比聪明更可靠。” 言罢,熊惆坐下来打坐,沉默不言。 熊惆不急,夏芸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熊惆静心打坐,夏芸却不能,着急地在暗室周围转悠,用内力击打墙壁,却也无能为力。 夏芸道:“你倒是出手啊?” 熊惆道:“别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自然会有人打开暗室的、” 夏芸道:“什么时候?” 熊惆道:“不久,你只需要和我静心打坐,你醒来的时候,就会有人打开暗室了。” 熊惆言罢,闭目不言。 夏芸虽然不愿意相信熊惆的话,却也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犹豫了片刻便也随着熊惆一起静心打坐。 等到夏芸醒来的时候,暗室的门已经被打开,站在外面的却是爱惹麻烦的叶子。 夏芸更是惊讶万分,走到叶子的旁边道:“为什么有麻烦的时候你总会出现?” 叶子道:“因为我是一片叶子。” 夏芸道:“难怪江湖上的人都说你来无影去无踪,你果真有这样的本事。” 叶子道:“这还得多亏了你的熊小子。” 夏芸道:“为什么这么说?” 叶子走到熊惆的身边道:“若不是熊兄弟的计策,我可进不了太史府的。” 原来,熊惆和叶子早就有了计策,熊惆只是先进太史府引开太史家的人的注意,而叶子随后赶到,悄然潜入太史府,暗中寻找朱宸濠的所在之地。只是,熊惆和叶子是如何通信的呢? 夏芸忍不住问了同一个问题。 叶子笑而不语,熊惆更是冷冷地说道:“秘密。” 而这个秘密,成为了江湖上另一个未解之谜...... 正文 086 巧妙破局 出了暗室,在叶子的引领下,熊惆、夏芸很快找到了宁王朱宸濠的住处。就像太史铃兰说的一样,宁王住处被众多高手围住。熊惆、夏芸想要近身却不是简单的事情。熊惆、叶子商议,由叶子悄悄潜出城外和霍定国将军求助援兵,而熊惆和夏芸则等到霍定国的援兵进入,便出手擒拿朱宸濠。 熊惆和夏芸静静地潜伏在暗处,观察着太史府内朱宸濠房间外的一举一动。 只见到屋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过往的人,熊惆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也有,但也引不起熊惆的注意。 熊惆小声道:“叶子也该到了。” 才刚说完,太史府外喊声震天,叶子带着霍定国的军队杀到,府内府外,顷刻之间便是一片火海。 夏芸道:“他们来了,我们该行动了吧?” 熊惆道:“不是我们,是我。”言罢,起身就要动身前往朱宸濠的卧室。 夏芸拉住熊惆道:“为何你在大事面前都不愿意我在,你不相信我吗?” 熊惆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担心你受到伤害。”言罢,撇下夏芸,向着朱宸濠的房间杀去。 由于叶子那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宁王朱宸濠。熊惆杀来的时候,房外高手云一般的涌上来。熊惆武功高强,而且剑法极快,却也不能一股脑儿将这些高手杀死。这么一打一缠,熊惆无法动身。 夏芸喜道:“看来,用得上我的时候到了。”言罢,手中的剑,拔出,箭步冲来,挑开了熊惆的的剑,道:“熊小子,你先去,这里就交给我好啦!” 熊惆心领神会,奔宁王朱宸濠的房间而去。 刚破门而入,房内的朱宸濠却被一号、二号、四号、七号四人团团围住。而宁王朱宸濠的身边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太史铃兰,一个是小岚。 熊惆也不多加注意,手中的墨梅剑挥挥洒洒,便杀向宁王朱宸濠。 一号、二号、四号、七号怎么会让熊惆的剑轻易杀掉宁王朱宸濠?四人手中的武器,不约而同地砍向熊惆,四人同时发力,让熊惆顿时吃力不已。 熊惆怒喝一声,体内的真气全部往墨梅剑上灌入。 只听得,轰轰两声,本来已经难舍难分的五个人顿时分散开来,五人往不同地方向散开,一号、二号、四号、七号全部震倒在地,唯有熊惆站在地上,嘴角流下一条血丝。 宁王情不自禁发出惊呼声,一号拖着受伤的身体道:“八号,你难道就忘记了王爷的养育之恩了吗?” 熊惆不答话。 二号问道:“你难道就忘记了当初王爷是如何救你脱离苦海的吗?” 熊惆还是不答话。熊惆知道,若是一号和二号知道自己的身上肩负着血海深仇,一号和二号也会和自己一样做。 四号道:“你忘了我们十三个兄弟当年同甘共苦的日子了吗?” 熊惆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七号道:“既然你没有忘记,那你为什么要杀王爷?为什么要和王爷为敌?” 熊惆终于开口了,道:“如果你们知道王爷杀了我全家以及我的全部族人,你们还会这么问吗?” 熊惆的话,顿时要一号、二号、四号、七号愕然不语,无法回答。 屋外喊声震天,太史府以及整个衡山县已经被霍定国的军队给占领,宁王朱宸濠的军队已经城了覆灭之势。 太史铃兰道:“父王,你先走,这里交给他们就可以了。” 宁王朱宸濠却一动不动。 太史铃兰道:“父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走吧!” 小岚也道:“王爷,只要我们去西藏,一定还有卷土重来的日子。” 宁王朱宸濠却道:“失败了,成王败寇。本王若是再逃,也逃不出明军重重包围的。既然早晚都要死,本王又何必走呢?” 熊惆道:“那么,你应该不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宁王朱宸濠道:“你说吧,本王能回答的本王一定会回答。” 熊惆道:“你为什么要灭了九黎寨?” 宁王朱宸濠道:“不为什么。再说,为什么,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熊惆道:“营丘九头图?你破解了吗?” 宁王朱宸濠摇了摇头,道:“没有,如果本王破解了营丘九头图,本王还落到这个地步吗?” 熊惆道:“既然如此,你应该为你的残忍付出代价。” 宁王朱宸濠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死了些人,一点也不过分。” 熊惆道:“你不是判官,也不是阎王,你没有资格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宁王朱宸濠道:“但是本王完全有能力决定这几个人的生死。” 宁王朱宸濠的话一完,顿时趴在地上的一号、二号、四号、七号一并起身,往熊惆袭来。熊惆闭目长叹,手中的墨梅剑哗哗地发出,一招便将一号、二号、四号、七号的脖子划破。一号、二号、四号、七号同时而亡。 宁王朱宸濠道:“你的功夫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熊惆道:“拜你所赐。” 宁王朱宸濠道:“何出此言?” 熊惆道:“如果不是你带着一帮杀手去九黎寨,我也不会成为孤儿,也不会流落江湖,更不会当奴隶、当杀手、学武功。我或许是一名活得自由自在的乡间农人。这都是拜你所赐的。” 宁王朱宸濠道:“难道你不快乐吗?” 熊惆道:“如果我杀了你全家,然后你练了绝世武功却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会快乐吗?” 宁王朱宸濠道:“本王不会。本王和你一样,要将凶手找到,然后将他杀死!” 熊惆道:“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做了。” 宁王朱宸濠道:“我知道你是一定要杀本王的,但是在你杀本王之前,可否和本王聊聊。” 太史铃兰道:“王爷......” 宁王朱宸濠道:“太史卿家不必惊慌,本王心里有数。” 太史铃兰便不敢多言,而是出去阻拦敌人去了。 熊惆道:“你不妨直说,我可不是一个健谈的人。” 宁王朱宸濠笑道:“你还是一样的性子,寡言沉默。本王真的非常喜欢你。在你的十三个兄弟当中,本王最看得起的,也就你和三号。只是,三号被你杀死了。不光三号,其他的几个,也被你杀死了。你难道不伤心吗?” 熊惆道:“伤心。” 宁王朱宸濠道:“你很诚实。本王想你一定想要知道很多的事情。不妨问问,看本王能不能解答?” 熊惆道:“小岚为什么没有死?” 宁王朱宸濠道:“她?当然不会死。九道山庄是逍遥子的山庄,小岚只不过是本王埋下的一颗棋子而已。不想被逍遥子看穿了,逍遥子想要杀了小岚,却被我花钱将她给救下了。” 熊惆道:“你要小岚接近我?难道有所图谋?” 宁王朱宸濠道:“其实本王早就知道你是九黎族的少主了。本王本来以为你一切都还记得,便让小岚接近你,却不想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岚也没有套出如何解开营丘九头图的方法。” 熊惆道:“老天爷很公平,你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宁王朱宸濠道:“的确。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没有想得到。” 熊惆道:“请说。” 宁王朱宸濠笑而不语,此时夏芸跑到熊惆的身边,手中的剑对着宁王。 宁王朱宸濠道:“你身边的这位女子,也是本王在你身边布下的眼线。” 熊惆道:“这个我知道。” 宁王朱宸濠惊道:“这个你也知道?”不光宁王惊讶,夏芸也惊讶不已。 熊惆道:“当然,她初步接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唐门的人。后来才知道她是唐渊的义女,夏天磊的女儿。当时,先师逍遥子曾经阻挠过我不要和夏姑娘交往,先师就告诉了我,夏姑娘不过是暗河的老大暗中布下的眼线。当时,我不知道所谓的暗河的老大是谁,现在知道了,他就是你!” 宁王朱宸濠道:“你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正文 087 虔诚信念 夏芸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揭穿我?” 熊惆道:“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揭穿你呢?” 不错,从头到尾,夏芸都没有做对不起熊惆的事情。 宁王朱宸濠道:“你和夏芸可是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了,这可得感谢我。据说,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熊惆道:“你错了, 我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在寺庙里面,被锦衣卫的千户长用蒙汗药蒙昏后带到了锦衣卫的大牢里面,让我和夏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我醒来后故意装作不知道,并不是我不记得了,而是我不想记得。事实上,我记得清清楚楚。” 宁王朱宸濠道:“你的心机,并不像你表现的那样浅。” 熊惆道:“在你的面前,我自愧不如。如果不是逍遥子,或许我现在都还在为你卖命,或许我现在和一号、二号、四号等人一样,为了而死。谁又知道,你背后里做过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宁王朱宸濠笑道:“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我让他们都活得比以前要好的多。这一点,你也不可否认。” 熊惆道:“可是,你却有可能是导致他们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 宁王朱宸濠听罢默然不语,倒是小岚道:“熊,你不应该和王爷为敌的,真的不应该。” 熊惆冷冷地道:“应该不应该,我心里有数。” 夏芸道:“我也不赞成你和王爷为敌。” 熊惆听罢,露出异样的眼神。 夏芸道:“你知道么?也许你所见的以及你所想的,和事实不一样。” 熊惆道:“我相信证据,我也相信天理。” 夏芸道:“王爷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他也有他的苦衷。” 熊惆道:“不错,我明白。就像唐渊一样,也有自己的苦衷。可是,他们当年有谁能够发善心,屠杀我的族人的时候,而手软或者站出来保护他们呢?没有!王爷和唐渊一样,手上流着九黎族人的血,他必须得为之做个交代。” 夏芸道:“你真的要王爷死吗?” 熊惆道:“我不想让他活。” 宁王朱宸濠怒道:“本王现在就先让你死!”言罢,手中的剑,犹如飓风一般直奔熊惆而来。 熊惆虽然是在和夏芸说话,眼神却没有放松,等到宁王朱宸濠的剑一来的时候,熊惆的墨梅剑也夺鞘而出,托住宁王朱宸濠的剑。 宁王朱宸濠道:“本王已经多年未曾出手了,今日倒是要你看看本王的厉害。” 言罢,宁王朱宸濠一招“万剑归宗”,顿时房内房外,所有的刀剑武器同时漂浮在空中,呈圆形快速旋转,而宁王朱宸濠手中的配件屹立中央。所有剑的剑头都指着熊惆,只听得宁王朱宸濠暗道一声咒语,数把利剑同时刺向熊惆。 熊惆听说过万剑归宗的厉害,也知道万剑归宗难以对付,后退数步,手中的墨梅剑也随时整装待发。等到万剑归宗的剑雨就要扑向熊惆的时候,熊惆将墨梅剑往前一抛,双手合掌,体内真气同时上涌,怒喝一声,体内真气排除扑向剑雨。 只听得轰轰两声,剑雨散去,熊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剑无一不是插在地上,恍如一根笔,直直的,让人发寒。 “噗嗤!” 熊惆吐出了鲜血。 定睛一看,原来熊惆的腋下被一块刀片刺中一寸之深。好在腋下不是致命之处,熊惆虽然受伤,性命并无大碍。但是,腋下却是习武之人的气门所在。腋下被刺中,熊惆的功力大减,用剑的速度也大不如往前。 宁王朱宸濠笑道:“都说你厉害,还是比不过本王的万剑归宗。” 万剑归宗乃是剑术至高无上的武学,熊惆年纪轻轻抵挡不住,并不奇怪。 熊惆听罢,沉吟不语。 宁王朱宸濠道:“现在在让你尝尝如来九鼎!” 言罢,宁王朱宸濠双手合十,闭目些许,一股庞大的力量从体内发出,直奔熊惆而来。 熊惆本以受伤,知道很难接住宁王朱宸濠这一掌,选择了躲避。 熊惆的轻功并不差,躲掉宁王朱宸濠这并不难,难就难在宁王朱宸濠的掌法并不是一掌发出就了事了,而是掌掌击出,扑向熊惆。熊惆左蹦右跳,虽然没有被宁王朱宸濠所伤,却也成了对峙之势。 这时,叶子赶到。见到如此场景,知道熊惆熬下去,必定会输。于是,承影剑拔出,直奔宁王朱宸濠而来。 承影剑还没近宁王朱宸濠身却被小岚给拨回,小岚和叶子顿时战在了一起。 好歹,叶子和小岚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不一会儿叶子就将小岚给打败,而此时熊惆和宁王朱宸濠已然分出了胜负,倒下的并不是熊惆,而是宁王朱宸濠。 谁也不知道宁王朱宸濠是怎么输的,就连朱宸濠自己都不知道。 宁王朱宸濠吞吞吐吐地问道:“我......我......是怎么输的?” 熊惆摇了摇头,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宁王朱宸濠听罢,看着夏芸道:“我是怎么输的?” 夏芸愕然,她虽然一直盯着宁王朱宸濠和熊惆的战斗,却也没有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宁王朱宸濠会被熊惆击中,而且是一剑便已然致命。 宁王朱宸濠努力回忆才记起,当时他似乎见到了太阳,而太阳光闪过在之后,自己就倒在了地上,胸口一刀长长的口子,鲜血流个不停。 宁王朱宸濠似乎明白了,问道:“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熊惆道:“一剑刺向太阳!” 宁王朱宸濠道:“这是逍遥子教你的?这是什么功夫?” 熊惆道:“的确是先师教的功夫,但是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功夫。” 一剑刺向太阳,看似简单的招式,却可以让武功卓越的武林高手瞬间毙命。熊惆这个时候似乎明白,武功的高低,不是看武功有多么的复杂,也不是看招式有多么的精妙,而是看出招快还是不快。快的招式,再简单也可以将人杀死,哪怕是一剑刺向太阳。 剑,在剑客的手中,就像是生命的信条。紧紧地握住了剑的剑客,才有生存的机会,才有活下来的余力。 熊惆的剑,很少会离开自己的手中,即便是剑不在手,熊惆的心中也有剑。那就是不屈不挠、不偏不倚、不卑不亢的心,是永不服输、不弄明白誓不罢休的心,是不畏艰难险阻、不惧困难恶势力,誓要追求公平的心。是信念、是坚强、是坚持,是逍遥子留下来的宝贵的财富...... 宁王朱宸濠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给贪婪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夏芸走了,走得很远很远,一个熊惆都无法找到她的地方。夏芸知道,她已经欺骗了无数次熊惆,虽然熊惆并没有计较,但是她已经无法再面对熊惆。她不想见到熊惆的时候,想起朱宸濠,她想要安安静静地生活。 熊惆抱着冰冷的小岚的尸体,缓缓地走出了太史府,向着夕阳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渐渐地消失在夕阳当中...... 正文 088 并非结局 若干年之后,百花楼上,叶子和红叶二人对坐,喝着酒,说着故事。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叶子道:“这么久了,他应该会来了吧?” 红叶道:“应该会来的,他并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叶子道:“我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经历过无数次风浪,认识了不少的朋友,也见到不少的朋友在我的眼前死去,但是唯独这一个,我一直忘记不了。” 红叶道:“不用说你,就说我吧。写了这么多的江湖传记,唯独他的故事,一直没有一个结局。” 叶子道:“你也不相信他不再了吗?” 红叶摇了摇头,道:“我永远都不相信他死了,他不可能会死的。他和我们有约定,每年的这个时候会来百花楼叙旧的。” 叶子道:“可是,他已经连续三十年没有来了。” 红叶道:“三十年并不长,他应该是为了他的家人而奔波劳累了吧。他一定是有事忙去了,要知道,三十年前我还见到了他的儿子。” 叶子道:“是啊!犹记得他的儿子才桌子这么高,一晃三十年不见了。我也相信他就这么死了。他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更不是一个忍心抛下朋友的人。” 此时,细雨蒙蒙,百花楼陷入一片烟雨当中。 叶子和红叶二人站起,走到了百花楼外。 烟雨当中,一个人影身披蓑衣步履蹒跚地往百花楼赶来,片刻便出现在叶子和红叶的眼前。 叶子道:“你来了?” 这个身披蓑衣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熊惆。 叶子继续道:“你见到他了吗?找到了他的下落了吗?” 熊惆摇了摇头。 叶子急了,道:“他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熊惆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见到他,但是我见到了另一个人。” 熊惆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叶子和红叶的头上,叶子惊呼道:“另一个人?难道你见到了他的儿子?” 熊惆道:“不是,我见到了一个姓毕的青年。” 红叶听罢,问道:“姓毕的青年?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个人呢?” 熊惆道:“他恨聪明,也很神秘。他不光记载了我的故事,也记载了叶子和红叶你们俩的故事。他的故事,现在已经在江湖的各个角落里盛传,颇受江湖大大小小的人物喜爱。无论是王公贵族,或者是贩夫走卒,都捧着他的作品在看,姓毕的青年,有了三十年前的他的味道。” 叶子道:“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只是,他却离开了三十年而杳无音讯,若是他真的不在人世了,他恐怕也是千古绝唱了吧?” 熊惆道:“他的确是不在人世了,三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叶子道:“这也是姓毕的青年告诉你的?” 熊惆点了点头,道:“不光是他,还有陆小凤、西门吹雪、花满楼、司空摘星......这几年来我游历江湖,遇到他们后都是对我说的,他已经走了,走了三十年了!唉......” 叶子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他的本姓和你一样,都是姓熊。” 熊惆道:“是的,他和我一样,都是姓熊。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他不在人世三十年的消息,我很伤心。从来都没有过的伤心。” 叶子道:“他生前很喜欢喝酒。” 熊惆道:“我却一点也不喜欢喝酒。但是,这一次我得破例喝酒,而且不醉不休。” 红叶的手中已经有了两坛好酒,扔给了叶子和后熊惆各一盘,红叶自己又拿了一盘。而另一方的桌子上,也摆了一坛。 三人拿酒,高举敬向桌子的方向,齐道:“谢谢你——” 言罢,三人同时将一坛酒喝的一干二净...... 这一天过了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叶子、熊惆、红叶的消息,也再也没有百花楼这座名楼。百花楼和叶子、熊惆、红叶几乎同时消失......而叶子、红叶和熊惆的故事,也仅仅流传在人们的口中,同时还有《一剑刺向太阳之剑阳当歌》的传奇故事...... (第一部完) 正文 089 落日卷旗 黄昏,还不是黄昏。 夕阳西下,照在茶楼前的大旗上。 黝黑的旗杆,泛黄的旗帜,旗帜上绣着的却不是“茶”字,而是一朵红花,血迹淋淋的红花。 这就是名震江湖的红花旗。 也是当今名声最响的红花镖局的镖旗。 红花镖局是湘西第一大镖局,也是湘西唯一可以和辽东的长青镖局,中原的北方镖局可以相提并论的镖局。 日前,红花镖局已经与江南十八镖局联盟合并,组成了浩浩荡荡的南方镖局。而红花,依旧是南方镖局的标志,只不过,红花花瓣的血,更深、更浓。 红花一共有五朵花瓣,分别象征着五个人—— 红花镖局的主人,“湘西狂侠”沈万山。 赣州镖局的主人,“铁拳神候”朱铁胆。 十八镖局的主人,“福星高照”朱有福。 南昌镖局的主人,“霹雳神腿”杜老大。 长沙镖局的主人,“笑面佛君”郭啸天。 此外,五瓣花的正中央,还有一颗闪亮的红星。而这枚红星,代表的是南方镖局联盟的盟主——“小诸葛”卓非凡。 自从南方各大镖局结盟以后,南方镖局的生日日益鼎盛,走镖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没几年,南方镖局联盟便吞并了淮河以南的众多小镖局,南方镖局已经能够与长青镖局、辽东镖局、振威镖局组成的北方镖局平分秋色。 风,呼呼地吹。 卷起了旗杆上的红花旗。 本是泛黄的红花旗,显得越发的暗黄。 叶子就坐在这红花旗的旗帜下,迎着夕阳,仰望着这枚泛黄光的红花旗,他的脸上也泛起了黄光。 叶子是一个非常随便的人。无论是从衣着还是从饮食,叶子到哪里都能够入乡随俗。若是在北方,叶子一餐能够吃十个大包子,能够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来到了南方的时候,他又能够像南方的文人一样,诗情画意、笑傲江湖。而在风尘滚滚的塞外,叶子能够驰骋疆场,与边关将士一道拼杀! 总之,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叶子总能够来去自如。他的脸上总能够流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 叶子很喜欢笑。无论伤心还是欣喜,无论郁闷或者激动,人们总能够看到叶子的笑容。他的笑容,总是很自然,很随意。很少有人会看到叶子板着脸装笑。 这一刻,叶子就在笑,笑得很坦然,很平常。没有谁看得出来,叶子的笑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因为他只在笑。 笑容中,叶子总是让人感到异常的温暖。几乎所有人看到了叶子的笑容以后,很难对叶子产生恨意。不过,却也没有几人对叶子产生好感。 因为江湖人都知道——叶子所到的地方,便是有麻烦的地方。 不过,叶子也有四个好友,叱咤风云、名震大江南北的“中原一点红”丁红只是其一。 其二便是百花楼的楼主江湖百晓生红叶先生,还有就是孔雀山庄的少庄主秋灵韵。 而第四个人,便是现在坐在他旁边的熊惆。 熊惆是谁?没有谁不知道。几年前,捅破宁王朱宸濠逆反阴谋,摧毁九道山庄的便是他。曾经的他是江湖上人人畏惧的冷面杀手。现在的他却是举国闻名的大英雄!而此时的他,却只不过和普通人一般,面无表情冰冷地坐在叶子的身边。 和叶子相比,熊惆要冰冷的多。 熊惆总是一种让人敬而远之的感觉。虽然人人都想和答应许熊惆交朋友。不过一见到熊惆一成不变的冰冷的表情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的会打退堂鼓。而百分之一的没有打退堂鼓的人,便是能够和熊惆结为知心朋友的人,他就是爱惹麻烦的叶子。 熊惆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此时,熊惆两眼瞪得圆圆的,盯着头顶上的红花旗,嘴里喃喃道:“铁胆红花、天下为盟。这帮狗娘养的东西,为啥不叫铁胆红猪,红烧猪蹄呢?” 叶子依旧是微笑着,听着。 熊惆继续道:“我还真是不懂,这帮孙子为啥会以红花为圣物。要知道,红花历来就不是吉利的象征。” 不错,红花历来就不是吉利的象征,因为红花从来就不吉利。 叶子微笑道:“或许他们就是让红花来镇邪。红花镇邪,听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熊惆道:“花的种类有很多。单从颜色上来说,有黄花、白花、紫花,从品种上来说,有菊花、茉莉花、月季花、杜鹃花。可这帮狗娘养的为啥要偏偏选血淋淋的红花?” 叶子道:“因为只有血,才能让他们清醒。” 熊惆向着左侧的地面,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眼睛瞪的圆圆地道:“不管怎么样,血淋淋的总是让人作呕,无论是谁都一样。” 南方镖局成立至今,地盘日益扩张,流血的事情当然时常发生。毋庸置疑,这些血,不单单是南方镖局流的血,还有是反抗南方镖局合并之时,与南方镖局火并惨死在南方镖局手中的人的血。 叶子道:“血,的确令人作呕,但是当江湖上没有血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习惯。” 熊惆道:“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我不是没过过。只是,这帮狗娘养的做什么不成,偏偏要给东厂厂公贾忠诚这狗贼押运。要知道,我熊惆最恨的就是阉狗。” 叶子道:“他们做的的确有点过分。不过,他们当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过分。他们当中红花镖局的主人——沈万山就很不错。” 熊惆道:“可别这么说,这趟镖听说就是他亲自押运的。” 叶子端起身前的茶杯,将茶水一口喝干,道:“湘西狂侠这个名号可真不是徒有虚名。” 熊惆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剑柄,冷冷地道:“管他是狂侠还是醉侠,这一次,我一定要他变成死虾米。” 正文 090 狂侠虾米 湘西狂侠沈万山也很喜欢笑,只是他的笑并不和善,而是狂妄。 沈万山笑的时候,总是他要发怒的时候。发笑的沈万山,绝不是好惹的。江湖上,很少有人看到沈万山笑过之后的表情,因为凡是见到沈万山笑的人,都已经死了,而且死得非常的彻底,不会留下丝毫的讯息。 沈万山的笑,和他的剑一样的诡异。 沈万山拥有天下无双的剑术,这在江湖上已经得到承认的。江南镖局联盟里的众多镖局的主人之中,沈万山是剑术最好的一个。 南方镖局联盟就是沈万山一个人发起的。沈万山是武当清虚派平凡子的封门弟子,也是唯一得到平凡子真传的弟子。沈万山向平凡子所习的“太阳神剑”已经练的八·九分火候。据说,沈万山的武功,已经超过了武当清虚派现任掌门灵虚子。 南方镖局联盟成立以后,盟主虽然给了“小诸葛”卓非凡,但真正掌事的人还是沈万山。要不然,南方镖局联盟成立后,镖旗绝不会继续保留红花旗。 沈万山还有一个漂亮的妻子,也有一个漂亮的女儿,还有一帮不错的朋友。 今年的沈万山五十三岁,虽然过了知天命的年龄,但沈万山精力依旧旺盛,他在江湖上的名望也越来越响。 像沈万山这样的功成名就的人,他还会有遗憾的事吗? 有!当然有! 凡是人,一生之中都会有一两件令自己遗憾的事。沈万山也有两件遗憾的事。 一是以百里长青、邓定候为主的北方联盟镖局迟迟不肯答应与南方联盟镖局结盟,这让沈万山非常的苦恼。尤其是振威镖局的邓定候,这人看似开朗、容易接受新事物,可是一到谈到结盟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反对。 北方镖局联盟,也是邓定候发起的。 说到底,邓定候和沈万山是同一类人! 沈万山第二件遗憾的事,便是家中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本来说,如花似玉的掌上明珠,是人人都艳羡的。但沈万山却不以为然。他反而感到很棘手!女人总是难以捉摸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是让人揣测不定。 沈万山的女儿——沈莹,可没少让沈万山操心。 据说,沈万山这第二件遗憾的事情,可不单单是因为女儿顽皮而遗憾,而是因为他以前还有一个和女儿一样大的儿子。只是,沈万山妻子临盘的当天,儿子已经不知所踪,只有女儿留在府中。 要知道,龙凤胎变成了只有一个女儿,是谁也开心不起来。 沈万山这次亲自押运的镖是一趟暗镖。摆在镖车上作幌子的,是三五十鞘银子,暗中藏着的却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有着“天外流星”之称的——流星锥!流星锥是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至宝,据说得到流星锥的人,会得到九天玄女娘娘的帮助,实现一个梦想!而这个梦想无论野心多大,九天玄女娘娘也会满足。 只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沈万山并不相信!他只知道,他要做的就是将这趟镖安全送到镖主的手中。哪怕镖主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九千岁——魏忠贤。 说到底,这趟镖着实不轻,但沈万山并不嫌重。 他对自己一向很有信心,对这趟镖更有把握。 这一次,他选的行走镖局的路线,是他经过七天七夜仔细甄选敲定的,行镖路线也只有他以及他的几个心腹知道,几乎做到了绝对保密。 沈万山这一次摆出来作幌子的货几乎可以到达以假论真的地步。.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别人根本想不到这趟暗镖中暗藏玄机。 沈万山从茶楼走出,两只手插在腰上。抬头看着插在黝黑的旗杆上的泛黄的红花旗,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旗杆虽然黝黑,但是是纯钢打造的,流星锥就藏在旗杆里,除了沈万山,几乎没有人知道!可以说,流星锥藏得天衣无缝。 已经接近京城了,到了京城城南十里处的醉心亭,就会有专门的人前来接镖,到时沈万山悬着的心,也可以落地了。 风萧萧,马鸣鸣。 夕阳西下,风卷大旗。醉心亭已经遥遥在望。 沈万山多年的老搭档——屠老大的心里头也长长地舒了口气,喜道:“老爷,这趟镖走完后,让弟兄几个去怡红院乐一乐。憋了大半个月了,着实难受。” 屠老大言罢,向着身边的小个青年使了个眼色。小个青年心领神会,眯着眼睛道:“是啊!老爷,我张猛还是第一次来京城了,得让张猛去见见世面吧?” 沈万山在他们面前,一向都好说话。换句话说,熟人面前,沈万山都好说话。 沈万山道:“待会儿交接完以后,我放你们两天假。这两天,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所花的银两,我帮你们出。” 屠老大和张猛听罢,欣喜不已,不停道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趟镖已经水到渠成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响,屠老大眼前一黑连人带马都跌入一个大洞里,他守护的第一辆镖车也跟着落下,打在身上,车把子恰好打在他两腿之间。 “这下糟了!” 屠老大只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人瞬间缩成一团,想吐都还没吐出来,人便昏迷了过去。 也就是这个一瞬间,整齐的行镖队伍被马路两边横七竖八倒下的树木打乱,队伍中的人瞬间鸡飞蛋打,人仰马翻。 说时迟,那时快。 沈万山翻身勒缰,正想打马冲过去,护镖夺旗,树丛后接着便有三点寒星飞过来,打在马股上。 “咴咴”,沈万山胯下的马虽然是久经训练的千里良驹,也吃疼不住,惊嘶一声.人立而起。 沈万山大惊,想要勒紧受惊的马,这马却好像是离弦之箭,飞速往前冲去,纵身翻过倒下的树干,瞬间便冲出了十余丈的距离。 却又听得“呼”的一声巨响,茂密的树丛中突然出来了一条长长的绳索,将沈万山手中的泛黄的红花镖旗给牢牢地套住。沈万山反应不及,泛黄的红花大旗已经被绳索给套住。再听得“呼”的一声,镖旗随着长绳索飞向树丛。 “快夺回镖旗!”沈万山一声令下,人已经跃起,手中的长剑也夺鞘而出,奔着飞走的镖旗追去。 凡是老练的镖旗都知道,镖旗被夺了,不光是镖局的阴影,也是一件事关镖局荣誉的事情,这比丢失一趟镖还要失败的多。 沈万山一声令下,反应过来的镖师拔出武器,不约而同地往飞走的镖旗追去。 “噗嗤!”突然一枚银针飞来,沈万山一心在镖旗之上,躲闪不及,被银针刺中肺部。不一会儿便有一口黑血上涌,从嘴角溢出。 “老爷——”众镖师见沈万山受伤,惊呼道。 沈万山受伤,无力再施展轻功,人已经垂直落下。好在屠老大和张猛及时赶到将下落的沈万山扶住。 “我没事,快去追镖旗。”沈万山急红了眼,命令在场的镖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镖旗给夺回来。因为,镖旗不光事关镖局的荣辱,也是这趟镖的真正的价值所在。 茂盛的树林背后人影闪动,似乎有人在笑,而且笑的非常的开心。 不一会儿,树林之中又是两三枚银针向着沈万山飞来。沈万山身形斜起,乳燕投林,两个起落已扑过去。 太阳神剑和轻功梯云纵都是是沈万山引以为傲的绝技。 但当沈万山梯云纵飞到树林之中的时候,树林中的人已经不再!只留下了一枚银针插着的纸条,而纸条上写着:“狗娘养的狂侠,你今天变成了死虾米了吧?痛快,痛快。” 沈万山拿着白色纸条,望着丛林深处,听着逐渐消失的笑声,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黄昏,已经是黄昏。 夕阳的余晖照在沈万山的脸上,谁也看不出沈万山是什么表情,只听得他咄咄作响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北国初秋的旷野上,留下的只有笑声,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声。 正文 091 天外流星 红花镖旗,旗随风卷。 熊惆左手拿着镖旗,右手拿着佩剑,两只脚却站在马背上,站得稳如泰山。 这是一匹白马,雪白的毛配上冰冷的熊惆的白衣。彻底的白,即便是即将漆黑的夜也掩盖不住。 熊惆仰头大笑:“哈哈,湘西狂侠变成了湘西死虾米!哈哈,痛快,真痛快。”很难想象,一向冰冷的熊惆,也会仰头放肆大笑。 熊惆还没笑完,马腹下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一抖。 熊惆凌空翻了两个筋斗,—屁股跌在地上,手里的红花镖旗也不见了。细看一下,红花镖旗已经落在了叶子的手里。 熊惆揉了揉眼睛,问道:“叶子,你这是干嘛?” 叶子依旧是笑着看着熊惆,道:“谁怪你得意忘形,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莫要得意忘形。” 熊惆听罢,垂头丧气,要哭的感觉。天不怕,地不怕的熊惆,也有害怕的一刻。 叶子问道:“你难道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熊惆撇了撇嘴,并不答话,而是端坐在马背上不出声。 叶子道:“这杆红花镖旗可非常的重要,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到手了的宝贝,却突然之间不翼而飞了。” 熊惆道:“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我想起平时耀武扬威的湘西狂侠沈万山刚才那个气急败坏的嘴脸,有点开心罢了。” 叶子听罢,停止了笑容,皱眉道:“醉心亭离京城不过十里路,沈万山丢了镖旗后,势必会求助北方镖局的邓定侯,也会去六扇房报官。沈万山倒是好对付,只是多了邓定侯和六扇房的黑白无常,就麻烦了。” 叶子灵光一闪,往着京城的西山,道:“趁着天色还早,咱们速去百花楼。” 叶子言罢,与熊惆一道驾着马向着百花楼奔驰而去,马上的红花镖旗随着晚风飞卷。此时,日的最后一道光,也正照在这面大旗上,然后夜色就来也就没入黑暗的夜色里。 夜空如洗,灯已燃起。 百花楼的二楼充满了烤肉与烧刀子的香气。百花楼很高,红花镖旗在百花楼内的屋梁上随风飘动。 既然是在屋内,风又是从何而来?从熊惆的嘴里吹出来的! 熊惆仰着脸,躺在椅子上,喝一口酒,吹一口气,旗子已不停地动了半个多时辰,酒已去掉了一缸。 叶子和红叶在旁边看着,也看了半个多时辰,红叶忍不住笑道:“谁又会想到一向冰冷的熊惆,也有童真的一刻。” 熊惆的童真一面,也只有叶子和红叶才能看得到。 叶子的目光忽然落在黝黑的旗杆上,盯着旗杆,问道:“你二人可否知道这黝黑的旗杆内有什么东西吗?” 熊惆和红叶同时摇了摇头。这污七八黑的旗杆怎么会藏着东西呢? 叶子看着熊惆,笑道:“难道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抢这杆旗子吗?” 熊惆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我抢这杆不起眼的旗子?除了你,谁又会在乎这杆并不好看的红花镖旗呢?” 叶子听罢,眼睛转而望向了红叶。 红叶低着头,思索道:“你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再说,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红叶是江湖百晓生,一向通晓古今。红叶竟然也不知道黝黑的旗杆里,会藏着什么东西!也难怪,除了沈万山,谁还会知道这黝黑的旗杆里藏着当今举止无双的武器——流星锥呢? 叶子笑道:“你们可不可以用脑子想想,沈万山为什么会不顾镖而拼命夺这杆旗子?” 熊惆道:“因为镖旗关乎到镖局的荣辱。沈万山他丢不起这个脸。” 叶子笑而不语。 红叶道:“按理来说,镖比镖旗要重要的多。况且,当时离醉心亭不过数百米之远的距离,沈万山却不顾及镖而拼死夺镖旗。说明,这杆红花镖旗,暗藏玄机。” 叶子欣喜不已。 熊惆盯着黝黑的旗杆,道:“那么,这旗杆内藏着什么东西呢?它既不太粗,又不太长,我实在想不出里面能藏多少值钱的东西。” 红叶也道:“是什么东西会藏在黝黑的镖旗内?” 叶子听罢,笑道:“你们再想想,现在江湖上最流行的话是什么?” 这个红叶自然知道,红叶不假思索地道:“如今江湖上最流行的话,莫过于‘天外流星,一锥定音’这句话。” 熊惆也道:“没错,就是这句话。但是我根本想不出这句话的意思。” 叶子听罢,并不答话,而是将红花镖旗拿下来,右手旋开旗杆顶端的钢球,只听“叮叮咚咚”一串晌,如琴弦拨动,紧接着便是三枚不大不小的锥子从旗杆内滑落在桌面上。 熊惆的眼睛瞪的发直,拿起一枚锥子,问道:“就是这种不起眼的锥子吗?” 叶子点头称是。 红叶也拿起一枚锥子,两只眼瞪得比熊惆还大,盯了良久,才道:“这锥子我好像见过,不过我不确定。” 叶子笑着问道:“你仔细想想,或许你就想出来了。” 良久,红叶终于想了出来,才道:“我想出来了,它就是流星锥!‘天外流星,一锥定音’的流星锥!” 锥子谁都见过,但是很少有人见到像天外流星一般的锥子,更不用说一次便能见到三个。 熊惆听到红叶的话后,这才仔细观察流星锥,眼前突然出现了流星划过的画面,简直和真实的画面一模一样。 熊惆心惊不已,人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叶子问道:“你怎么了?” 熊惆道:“没事,只是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叶子道:“这就对了。你一定是见到天外流星了。这流星锥可不是徒有虚名的。” 红叶起身走向三楼,不一会儿便拿着关于流星锥的史籍走了下来。“嘣”的一声扔在了熊惆的身上。熊惆倒也没有生气,翻开史籍认真阅览起来。 红叶道:“这流星锥乃是上古铸造师欧冶子唯一打造的一种除了剑以外的武器。要知道,欧冶子可是到铸造过鱼肠剑、承影剑、巨阙剑等众多名剑的。可他为什么会铸造一种不同于剑的武器呢?”红叶言及此处,微笑着看着叶子。 叶子耸耸肩,道:“这我可不知道。你说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想得是什么呢?” 红叶又把眼睛望向了正在认真阅览的熊惆,熊惆哪里关心红叶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史籍。红叶笑道:“因为一个传说,关于九黎族的传说。” 九黎族的传说,叶子并不是没有听说过。数年前,九黎族后人熊惆掀起了江湖的血雨腥风,叶子历历在目。九黎族之宝——营丘九头图当时并没有解出来,这一直就是叶子心中的梗。 红叶并没有重复九黎族的传说,叶子知道,旁边的熊惆也知道。红叶绕过了“营丘九头图”的传说,而是说道:“传说炎黄与蚩尤一战,九黎族人战败后,四处逃散。九天玄女娘娘怜惜九黎族人受的苦难太多,便承诺九黎族人晚上只要看到一颗流星许一个愿望。” “九天玄娘娘会根据九黎族人许下的愿望,从中挑选一个最具有诚意的,帮他实现。后来,这个规矩被不少心思邪恶的歹徒利用,为祸人间。九天玄娘娘知道后,恼羞成怒,耗费了多年的修为编写了铸造流星锥的方法。只等有缘人知道后,便将方法交于他。” “与此同时,九天玄女娘娘还留下了一句话,它便是‘天外流星,一锥定音’。也就是说,但凡能够获得流星锥以及九黎族的玲珑配的话,就会解开神秘的营丘九头图。到时,一统江湖、称霸武林,甚至是翱翔宇宙、穿梭时空并不是坏事。” “欧冶子梦中得知秘方后,按照九天玄女娘娘的指示铸造了九把流星锥。千万年来,流星锥流落江湖,不少江湖人士为得到流星锥拼得死去活来。时至今日,已经有六把流星锥被人用了。这六人便是秦始皇赢政、汉武帝刘彻、唐太宗李世民、宋高祖赵匡胤、元世祖忽必烈以及当朝太祖皇帝朱元璋。” “这六人不是一统天下的不世之才,便是英明神武的千古一帝。但若不是得到流星锥,想要统一四分五裂的天下或者是作一个冠绝古今。英明神武的皇帝,绝对不可能。” 红叶说到这里,也不再多说。红叶知道,这件事情,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说得太多,反而不好。 夜风如歌。 呼呼的夜风,吹着一首动听的歌。而这首歌,只有叶子能听得懂,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片因为流星锥相互砍杀的血雨腥风的江湖的画面。而将流星锥藏在旗杆的人,更让叶子觉得可怕...... “只不过,现在活着的九黎族人也就只有我俩身边的熊惆而已。”叶子突然说道。 熊惆也点了点头,道:“我可以肯定,九黎寨的人,除了我,没有其他的活人。” 红叶却不以为然,道:“要知道,蚩尤当年战败后,九黎族人四分五散。蜀山九黎寨的人虽然只有你一个了。但不代表,生活在其他地方的九黎族人没有活人!”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玲珑配!想要玲珑配,还是得找我。”熊惆目光坚毅,右手拿起墨梅剑,紧紧地握紧剑柄。他知道,接下来,他将会面临着又一场无比凶险的挑战!这比当年安化王和宁王叛乱还要凶险的多...... 正文 092 王府大院 百花楼在京城的西郊,是天下四大名楼之一。 百花楼的主人红叶先生是江湖百晓生。他通古晓今,博学渊博。和叶子一样,有麻烦的地方也有红叶。 流星锥惊现江湖,红叶当然不会放过。 红叶皱眉盯着叶子问道:“你打算将它怎么办?” 叶子并没有答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熊惆,道:“你打算将它怎么办?” 熊惆撇了撇嘴,道:“问我?我可不知道。我只管抢,哪里还管怎么处理它?” 叶子笑道:“把它卖了,你看可以卖多少银子?” 熊惆估摸着道:“至少可以卖一百万两,前提是在不知道这就是流星锥的情况下。” 红叶道:“若非有心之人,不会有人知道它便是流星锥。” 叶子欣喜,笑道:“一百万两卖了是个不错的主意。想当年,湘西清风寨的马氏兄弟,便是死在红花镖旗下,留下的满门孤寡。此外,杭州西湖大刀门的楚门主和安徽太湖的柳叶派柳掌门都是死在了红花镖旗之下。虽然他们罪有应得,但他们留下的孤寡无罪。女人和孩子有活下来的权利,活着就得吃饭,吃饭就得花银子。” 这些道理,熊惆自然明白。但是江湖上,这类孤寡太多了,管也管不完。除了这片爱管闲事的叶子,谁又会去管过这些孤寡呢? 熊惆眨巴着眼睛,问道:“一百万两全部给他们,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红叶笑道:“但叶子不会把一百万两全部给这些孤儿寡母。他只会给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他会留给自己花。” 叶子笑而不语,红叶不愧是最了解叶子的人。 熊惆摸着下巴,道:“一百万两银子,要我一箱箱地搬也得搬老半天.江湖中有谁能一下子于就搬出这么多银子来,买这批烫手的货?” 叶子并没有答话,而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大大的牛肉,七八七八的吃了起来。 熊惆不耐烦了,又催了一句叶子,叶子却还是喝着自己的酒,吃着自己的肉。 红叶笑道:“京城是一个大地方,在京城难道你还愁没人出的起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吗?” 熊惆沉默不语。 红叶道:“京城东郊王府大院,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熊惆答道:“我当然知道,王府大院并不是王爷府的大院,而是京城首富王老爷的院子。据说这个王老爷的财产是国库的十倍,连当今的皇上都要敬他三分。” 红叶道:“皇上都敬他三分的人,怎么会出不起区区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呢?” 熊惆默然不语。 叶子终于停下来,问道:“你们知道王老爷是怎么发家的吗?” 红叶和熊惆同时摇了摇头。 叶子道:“天底下有一种人虽然不自己动手去抢,却比强盗的心更黑,别人卖了命抢来的货,他三文不值二文地买下来,一转手至少就可以赚个对开对利。” 熊惆撅嘴道:“你的意思就是王老爷其实是靠收贼脏发家的?” 熊惆点头,笑道:“王老爷本来就是这种人。” 熊惆怔住,红叶也怔住,木讷不言。 叶子道:“现在王老爷还是这种人.只不过现在他的胃口大了,小一点儿的买卖,他已看不上眼。” 熊惆迟疑道:“咱们等到京城郊外才动手,目的就是来京城找他?而不是找红叶先生?” 叶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熊惆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这种人简直他妈的不是人,叶子你居然要来找他?” 叶子没有开口,红叶笑道:“他来找的不是王老爷,而是王老爷的银子。” 王老爷的真名叫王老五,可是他在家并不排行老五。 王老爷自己说过,他出生的时候,家里穷,养不起孩子。可是王老爷的爹想养五个孩子。于是才给王老爷起了老五这个名字。老五、老五的叫,总会以为自己便是有五个孩子。事实上,王老爷的爹一生就只养活了王老五一个儿子。 王老爷喜欢穿金华袍、围金腰带、两只手的中指喜欢带白玉镶金的斑指。 叶子、红叶和熊惆三人来到王府大院的时候,王老爷已经站在府院门外,他的背后还跟着两个人,全都是一身绣花紧身衣,歪戴着帽子,打扮就象是戏台上的三级保镖。 熊惆问道:“你就是京城首富王老五?” 王老爷道:“不错,我就是。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惆?” 熊惆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不小了,王老爷这等黑白两道都混得开的人,当然听说过熊惆的名号。 熊惆抬头望了望王府大院门口刻着“王府”二字的金匾,道:“虽然是在王府外,可是我可不敢确定你就是王老五。” 王老五笑道:“你应该看得出,除了我之外,谁还敢堂而皇之地带着两名打手站在王府大院的外面?” 熊惆道:“也不一定,有可能你是王府大院的管家。要知道,这么大的一个院子,管家可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王老五笑道:“即便是我的管家,他要想不经过我的允许带着两名打手在我的府外,不出一刻钟,他就会被拉进兽笼中喂老虎去了。” 王老五说的不假,像他这样的首富,家里面养些老虎、豺狼、猎豹,一点也不稀奇。 熊惆右手已经握紧了剑柄,恨不得立刻将剑拔出,取了王老五的脑袋。但王老五却心平气和地道:“别忘了,现在是你们来我这里的。” 熊惆的剑并没有拔出,而是被叶子用手封的死死的。 王老五长长地吐了口气,幸好熊惆没有拔剑,不然光凭他身后的这两名打手,很难挡得住熊惆的剑。 叶子道:“现在我们已经到了,银子呢?” 王老五道:“当然,叶子、红叶和熊惆的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是信誉的保障。三位跟我一起走。” 叶子、红叶、熊惆紧跟着王老五进了王府大院。 王府大院真的很大,跟着王老五在王府大院绕了半天,叶子、熊惆和红叶还是没能停下来。王老爷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越绕越开心。 黄昏快要来临的时候,众人才来到了一片竹林深处的小木屋内。这座木屋还有一个非常优雅的名字——优雅小筑。如此优雅的名字当然不是王老五起的,起这个名字的人是王老五的媳妇,昔日有着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苏小蝶。 优雅小筑是苏小蝶的雅居,没有重要的事,王老五很少优雅小筑的。尤其是三年前苏小蝶因病离世后,王老五三年来一直没有来过。 这一次,王老五把素昧谋面的叶子、红叶、熊惆带到了优雅小筑。因为,他要在这里谈这一笔特殊的生意,以告慰亡妻的在天之灵。 正文 093 亏本买卖 叶子从怀中掏出三枚流星锥,放在八仙桌上。王老五看到流星锥的时候,眼睛瞪的圆圆的,轻轻吐出口气,道:“这就是你要卖给我的货?” 叶子道:“若不是这样的货,我也不敢拿来卖个王老板。” 王老五拿起一枚流星锥,不停地捣鼓,良久才道:“你想卖多少?” 叶子道:“一枚锥子一百万两,总共三百万两。” 王老五听罢,怔住,道:“三百万两?” 叶子答道:“不错,你没有听错,我就是打算卖三百万两。而且得是三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我可不要银票。” 王老五将手中的流星锥放下,默然不语。若是王老五知道这流星锥的来历,别说三百万两,就算是三千万两,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它买下。 熊惆冷笑道:“区区三百万两就难倒你了吗?你倒一点也不像是京城首富,更像是京城首骗。打着自己是有钱人四处招摇撞骗。” 王老五听罢,并不恼怒,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叶子、红叶、熊惆三人,道:“我只不过是在做生意,面对漫天要价感到有点接受不了罢了。正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做生意都是这样子。你没有做过生意,不知道也不奇怪。” 熊惆将手中的佩剑放在胸前,道:“我们仨可不是生意人。” 叶子却道:“别说我们仨,除了你,我和红叶都是生意人。”叶子言罢,望了望红叶,红叶点头称是。 熊惆怔住,手中的剑也悄然放下。 叶子道:“王老板不愧是生意上的老手,面对这三枚锥子,你也不愿意出三百万两。” 王老板冷哼道:“如果我出三百万两白银买你这三枚不值钱的破锥子,那我也不配在道上混了。” 王老五丝毫不知道,眼前是三枚锥子乃是当世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叶子也不生气,道:“没事儿,生意上嘛,咱可以谈。王老板打算出多少钱,买我的锥子呢?” 王老五右手伸出了三个手指头,道:“我最多只能出三万两白银。要知道,三万两我也是看在你们仨在江湖上的名号给的价钱了,超过了三万,就不要再谈了。” 叶子道:“两百万我卖给你,如何?” 王老五道:“三万三。” 叶子道:“一百万。” 王老五道:“三万五。” 叶子道:“九十万,亏本价卖给你。” 王老五道:“就四万,我把它收了。” 叶子道:“好,成交。四万就四万。” 熊惆和红叶同时怔住,就连王老五自己也怔住了。王老爷、红叶、熊惆三人都没有想到,一向爱钱如命的叶子,竟然舍得把流星锥这种举世罕见的至宝花四万的价格卖了。而且,一点也不犹豫。这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要奇怪。 叶子道:“我这人一向就很知足,能卖多少算多少。” 王老五怔住道:“你可知道我出的四万,是四万什么吗?” 叶子道:“是什么?” 王老五道:“我出的是四万个铜板。” 叶子还是毫不犹豫地道:“就算是四万个铜板,我也卖了。” 红叶、熊惆又怔住,熊惆更是急道:“叶子,你可知道这锥子多值钱吗?四万个铜板你就卖给了这个满身铜臭的王老五?” 叶子道:“莫说还有四万个铜钱,就算王老板一文不给,我也卖了。” 红叶怔道:“你做的这个买卖貌似是一个不赚钱的买卖。熊惆你肯吗?” 熊惆拿起桌上的三枚流星锥,道:“我可不肯,低于三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我绝对不会卖。这流星锥可是我得到的。” 王老五怔住,即将谈成的生意似乎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叶子从熊惆的手中抢过流星锥,道:“你不肯也得肯。因为你说过,这流星锥是交给我一个人处理的。你说话,从来就没有不算话的时候。” 熊惆愕然,在百花楼的时候,的确是自己承诺流星锥交给叶子处理的。 王老五笑嘻嘻地道:“和叶子做生意真的很痛快。”王老五命仆人去账房拿四万铜钱过来。 熊惆还是不服叶子就这么轻率处理了三枚江湖至宝流星锥了,依旧问道:“你为什么不经过商量擅自做主?” 叶子道:“我有过商量了,难道你忘记了吗?” 熊惆道:“什么时候?” 叶子道:“昨天的时候,是你答应过的,可以把流星锥来卖钱。” 熊惆昨天在百花楼的时候的确答应过叶子,可是那个时候说好的是卖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现在却只卖了四万铜钱!熊惆当然心里头过不去。 王老五的铜钱并没有带到,他身边的两名保镖却忽然之间变成了恍惚上顶尖的高手。而这两人,便是京城六扇房神捕——“黑白无常”。 “黑无常”张黑与“白无常”李白二人手中拿着铁索,怒目圆瞪地盯着叶子、熊惆、红叶三人。 熊惆惊道:“没想到你这个王老五的保镖居然是狗娘养的黑白无常?” 王老五笑而不语。 熊惆道:“不过,黑白无常能够困得住我们仨吗?” 王老五道:“不信,你试试?” 熊惆就要拔拔剑与黑白无常相战,却被叶子给拉住,叶子道:“想要打架,现在还不是时候。” 熊惆道:“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叶子道:“还得等北方镖局的邓定候、百里长青,南方镖局的沈万山到了之后才是时候。” 熊惆怔住,北方镖局的邓定候、百里长青以及南方镖局的沈万山都是江湖顶尖高手。叶子竟然要等这几人齐聚的时候才动手,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王老五脸色一变,道:“北方镖局的邓定候、百里长青大侠的确会来。但是南方镖局的沈万山却永远也不会来了。”王老五言罢,隐隐约约地轻叹一口气。 叶子疑惑道:“为什么?” 王老五道:“因为死人永远是不会走路的。死人怎么还会走到我王府大院来呢?” 熊惆道:“等等,你说湘西死虾米沈万山真的变成死虾米了?” 王老五点头称是。 熊惆道:“我可没有杀他,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顶尖级别的,怎么会被人杀了呢?被谁杀了?” 王老五道:“被谁杀了,应该问你自己吧?” 熊惆怔住,道:“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王老五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白色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几行字:狗娘养的狂侠,你今天变成了死虾米了吧?痛快,痛快。 这几个字的确是熊惆写的,熊惆并不否认。 王老五道:“沈万山死的时候,他的手里一直掇着这张纸条,你说这张纸条会是谁写的?” 熊惆撇嘴道:“这张纸条就是我写的。” 熊惆的话一完,王老五、黑白无常的脸色同时发生了变化。王老五更是一声令下,黑白无常手中的铁索不约而同往熊惆套来。 正文 094 神拳诸葛 黑白无常这冷不丁防地一击,却没有难倒熊惆。只听得熊惆哐的一声,右手拔出了手中的剑,身子一跃,手中的剑不停地飞舞,不一会儿便将黑白无常的铁索给卷了起来。黑白无常自然不会就此罢休,想要发动第二次攻击,却被叶子给制止下来。 叶子笑道:“这张纸条的确是熊惆写的,但是就凭此说熊惆是杀人凶手,有点牵强附会了吧?” 王老五道:“不仅凶手是熊惆,你们仨都是杀人凶手。” 叶子也不恼怒,依旧是微笑着道:“我们仨一点也不像杀人犯哦。” 王老五道:“你们仨的确不像是杀人犯,但是杀人犯的额头上会刻着‘杀人犯’三个字吗?” 叶子摇头。 王老五道:“就凭熊惆留的纸条以及你们仨的流星锥,就充分说明,你们仨就是杀人犯!” 叶子、熊惆、红叶怔住,无言以对。 熊惆的纸条、桌子上的流星锥就是死死的物证,而物证的矛头直指叶子、熊惆、红叶三人,他们三人现在也无言辩论。 北方镖局的邓定候和百里长青来了。 这邓定候不愧有着“神拳小诸葛”的外号,长得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文质彬彬,若非邓定候主动自我介绍,叶子、红叶、熊惆都很难认得出,他便是北方镖局的风云人物,有着“神拳小诸葛”之称的邓定候。 邓定候的手中也拿着一样东西,他的手中的东西比王老五手中的纸条更有价值。他的手中,有一根细细的银针,而这枚银针就是叶子的随身武器——冰魄银针。 众所皆知,江湖上,也只有叶子一人采用冰魄银针的。叶子在夺红花镖旗的时候,就曾发过三枚银针,只有一枚刺中了沈万山的肺部,但这不足以致命。 邓定候将银针扔在了桌子上,冷冷地道:“冰魄银针、流星锥、纸条,难道还不能说明你们仨就是杀人犯吗?” 叶子、红叶、熊惆默然不语。 叶子无言以对,只得道:“就算我们仨是凶手,邓大侠和百里大侠二人想要怎么处理我们仨呢?” 邓定候朗朗上口道:“我们把你交给六扇房的黑白无常二位神捕,流星锥归还给我们。其他的事情,六扇房自然会给一个公道。” 邓定候不愧是大侠,处理的有条不紊,妥当得体,又不失风度。 叶子和红叶二人相视无言,默然不语。倒是熊惆气急败坏地道:“我说小猪哥邓大侠,我若是没有记错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和狗娘养的南方镖局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吧?为何这个时候会挺身而出,替沈万山出头呢?” 邓定候被熊惆一口一个“狗娘养”气的脸色发紫,好在大侠的风度并没有让邓定候失去了分寸,邓定候道:“公道自在人心,虽然我与沈总镖头往日恩怨纠结不清,但那些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沈总镖头遇难,遭受了不白之冤,我身为同行,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难道,你熊惆、叶子和红叶就能自恃自己在江湖上有点名头便耀武扬威了吗?” 邓定候反将一军,让熊惆顿时无言以对。熊惆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会怕一个“神拳小诸葛”邓定候呢? 熊惆听罢,懒得与邓定候逞口舌之争,手中的剑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宛如天外飞过的流星一般刺向邓定候。不过,剑还没有刺中邓定候的时候,便被叶子用幽灵梅花指给拿下。 幽灵梅花指是叶子的独门绝技,可以媲美其师父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只是叶子生性烂漫,无拘无束,而且天赋极高,在灵犀一指上加以改进,创造了“幽灵梅花指”,让幽灵梅花指成了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后又一门冠绝江湖的独门绝技。 熊惆道:“你为什么要组织我打架?你可知道,我发怒的时候,谁也难不住吗?” 叶子道:“我拦住了你,就证明你还没有发怒。打架,我并不拦你,但是不是这样子打。” 熊惆愕然不语。 邓定候冷笑道:“打架也要讲规矩,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会耍什么花样?” 百里长青也道:“我们北方镖局和南方镖局都曾蒙受过叶子和红叶先生的恩惠,今日之事并不想对叶子和红叶先生不敬。叶子你就说,该如何个打法,若是合理,我们自然答应。” 叶子反问道:“我说出来,你们真的肯答应吗?” 百里长青并没有答话,而是被邓定候抢先说道:“对付你们仨这样的人,无论怎么打都一样。要知道,现在我们这里可有五位江湖上的绝顶高手,而你们就算武功再高,也只有三个。五打三,车轮战都会耗的你们精疲力竭。” 身为少林俗家弟子的邓定候年少成名,其所学的少林神拳更是有了**分的火候,武功修为已经不再上林四大长老空闻、空性、空明、空灵之下。 叶子笑道:“好,既然你们都答应,我们就应该这样打。” 叶子的这“打”字才说出口,他的拳头已经打在了旁边的王老五的小腹上。按武功修为,王老五应该是在场的最差的一个,叶子这一拳已经出了七成的功力,满以为至少可以让王老五疼得满地打滚,却不料一拳下去,王老五竟然动都不动,而且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受到过伤害一般。 邓定候怒道:“你怎么能打他?” 叶子道:“这就是我的打法,我们谁先把这位王老板打得倒地不起,就算谁赢了。不过,看吧,我没成功,不过我还得再来一拳。” 叶子又是“打”字出口,一拳接着往王老五的小腹上击去。这次王老五学乖了,他早就有准备,起身躲开了叶子的拳头。叶子一拳打空,落在凳面上,“噗通”一声,整个凳子瞬间散架。 邓定候怒道:“哪有这样的打法?” 叶子道:“是你说的,只要打架全依我说的。我就是想要这么打,你若是不想输,就和我一起,先把这个铜臭味太重的王老五给打翻。” 王老五笑呵呵地道:“叶子啊,我可没有阴你的意思,你别把矛头总指向我,是吧?我也是做生意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邓定候这次是载在叶子的手里了,少林神拳不得不发,望着站在旁边的王老五打来。王老五见罢,恨地咬牙切齿,怎么甘愿就这么白白地被叶子和邓定候打,躲到了黑白无常的身后。 黑白无常自然不允许叶子和邓定候这般胡闹,黑无常张**:“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男人,有种就面对面打一翻,何必要耍这般伎俩呢?” 叶子道:“嘿嘿,你说的,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又何必非要制我们仨于死地呢?” 黑无常张黑顿时哑口无言。白无常李白是女人,女人的心思要缜密的多,白无常李白道:“王老板也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能被你们当做靶子来打呢?你们要找人当靶子,也应该找对人。若是没有的话,我愿意来试试。” “师妹......”黑无常张黑愁道,正欲制止白无常李白的提议,但很快被白无常李白对决。 白无常李白彻底给叶子和邓定候将了一军。白无常李白是女人,叶子和邓定候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且都是男人。两个男人拿着一个女人当活靶子,传到江湖上,着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叶子和邓定候都不傻,自然之道这些。 邓定候怒道:“这盘算我输了,可以吧!要我打一个女人,我下不了手,认输便是。” 叶子笑道:“既然你输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邓定候栽倒了叶子的手里,并不冤枉,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叶子。倒是百里长青站出来,轻声喝道:“邓总镖头认输了,我可还没认输。” 百里长青言罢,手中的剑已经往叶子击去。百里长青并没有伤害叶子的意思,出剑礼让了三分。但百里长青的剑术已经非常的娴熟,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这一剑看似普通,却已经巧妙地躲过了叶子的注意,直奔叶子的左小腹而来。 不过,百里长青的剑并没有刺中叶子的左小腹,而是刺在了一把长剑之上。而这把剑的主人不是叶子,而是熊惆! 百里长青道:“你要和我打吗?” 熊惆道:“现在已轮到我,你不找我也不行。” 百里长青笑道:“也罢,你我二人都是用剑之人,剑对剑,就看谁的剑术更为高明。” 正文 095 百里长青 百里长青是令人尊敬的辽东大侠。 百里长青也许并不是当今江湖中武功最高、声名最显赫的人,但由他直接统辖的“长青镖局”,却无疑是所有镖局中最成功的。 长青镖局在辽东每一处城镇都有分局,长青镖旗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照应。 因为百里长青不但善于用人,而且做事更极有系统,极有效率,神拳小诸葛邓定候就是百里长青的马前卒,而且心甘情愿为百里长青卖命。 百里长青的剑法并不高明,但却包含玄机。要知道,如今的江湖,能与辽东大侠比拼剑法的人并不多。可是他这次遇到的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惆。 两把剑碰在一起,只听得“噼噼啪啪”作响,熊惆与百里长青战得不可开交。 突然,“砰”的一响,一声大喝,两条人影骤合又分,一个撞在墙上,——个凌空翻身,再轻飘飘地落下来。 撞在墙上的居然是辽东大侠百里长青。 百里长青从墙上滑下来,他就靠着墙,站在那里,不停地喘息。 熊惆却站的非常的稳,稳如泰山瞪大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百里长青。 百里长青也不懊恼,反而笑道:“痛快,痛快,我三十年都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 熊惆听罢,又瞪了百里长青半天,收起长剑,道:“好,老小子,算你有种。” 百里长青笑道:“你认输了?” 熊惆并没有答话,闭口不言,脸色已经起了微微的变化。熊惆正欲说话,刚张开口,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但他却还是稳稳地站着,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绝不肯倒下。 百里长青叹口气,道:“你小子的腋下已经中了我的一剑,竟然还能不动声色,恍若无色,你不服,我也服了。” 熊惆擦干了嘴角的血渍,道:“你不用服我,我熊惆可是输得起的人。现在认输便是。” 百里长青仰天长啸,道:“好小子,你的性格我喜欢。打不过别人虽然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能承认却不容易。有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熊惆道:“你也别高兴,迟早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百里长青笑道:“我倒是等着这一天,但是现在你们必须得跟六扇房的黑白无常二位神捕走一趟。” 熊惆道:“既然我输了,我跟他们走便是。但是叶子赢了,他不能去。”熊惆明白,找出真凶,还得靠叶子。 百里长青和邓定候相视无言,良久与黑白无常、王老五商量了一番,百里长青才道:“白纸是熊惆写的,流星锥也是熊惆抢的。虽然有冰魄银针,但是不能确定这冰魄银针就是叶子放得。所以,熊惆目前是这个案子最大的嫌疑人。熊惆必须得随六扇房的黑白无常二位神捕走。叶子和红叶先生二位随意。” 熊惆无话可说,叶子也无话可说,红叶更是无话可说。整个事情,红叶只是莫名其妙地掺和了进来,到现在红叶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熊惆随着黑白无常去了六扇房,邓定候、百里长青回了北方镖局联盟的分舵,王老五自然留在家里继续做自己的生意。叶子和红叶却已经回到了百花楼。 有熊惆在的时候,叶子总是嫌熊惆太过冰冷或者太过莽撞,没熊惆在的时候,也是又会想念起熊惆。 熊惆蒙冤进了六扇房,说到底叶子也有责任,自然不会熟视无睹。与红叶一回到百花楼,二人便行动起来,寻找沈万山莫名其妙遇害的案件的疑点。 红叶这个时候才开口问道:“叶子,你为何要心甘情愿地把流星锥这样的宝贝卖给王老五?要知道,这可是至尊宝贝,当世无双的兵器。” 叶子道:“如果你知道,流星锥并不是真的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红叶大惊,道:“你的意思是,你和熊惆累死累活,从沈万山手里抢过来的流星锥居然是假的?而且沈万山还为了假的流星锥丧失了性命?” 叶子点头称是。 其实叶子早就知道流星锥有问题。作为江湖至宝的流星锥,怎么会这么容易便出现在沈万山的红花镖局呢?而且沈万山只是将流星锥放在镖旗的旗杆内。虽然说,镖旗的旗杆黝黑的很不起眼,但是凡是走过镖的镖师都知道,镖绝对不能放在镖旗的旗杆内! 红叶停下来,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去抢红花镖旗?若不是你和熊惆去抢红花镖旗,或许沈万山也就不会死了。” 叶子摇头道:“就算我不抢,他也活不长久。” 红叶问道:“为什么?” 叶子道:“你难道就不奇怪我是怎么得到流星锥在南方镖局的红花镖旗的旗杆里的消息吗?” 红叶道:“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你江湖上认识的奇奇怪怪的朋友太多了。说不定就是哪一个奇怪的朋友告诉给你的呢?” 叶子皱眉道:“你不奇怪,我自己都还奇怪呢。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一消息的。可有趣的是,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便很快遇到了熊惆。碰巧熊惆也没事,而且非常乐意与我来劫镖旗。这件事的疑点真是太多了。” 红叶也不答话,从酒窖里拿出了两坛上等的竹叶青,放在了叶子的身前。眼睛看到了竹叶青后,更是茫然。想起了当年因为竹叶青导致冬鸟堂的十二个弟兄全部遇难,又想起了昔日洞庭湖君山武林大会的血战,顿时感慨万千。(详细剧情阅读:《叶影迷城》) 红叶给叶子倒上了酒,问道:“你还是不能忘记当年的事情吗?” 叶子端起酒杯,一口喝完,才道:“有些事情,即便是过去了,它还是会在心里头留下一个阴影,这个阴影算是挥之不去了。” 红叶也道:“就像我和卓小蝶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爹是拜月教主,我们早就双宿双栖了。她也不会那么早的离去。如今拜月教覆灭了这么多年了,我们还经历了九黎族的风波。卓小蝶却还是无法从我心里头散去。”红叶言罢,也是一口将酒何干。 竹叶青的酒,酒烈度不大,饮后使人心舒神旷,且有润肝健体的功效。叶子和红叶这次喝的酒却一点也不同于平时喝的酒。即便和当年拜月教的圣酒的味道也不一样。 叶子还要说话,人却已经昏昏欲睡,嘴里头喃喃问道:“你这酒是从何而来的?” 红叶眯着眼睛道:“是人送的。谁送的呢?是......”话没说完,人却已经昏睡过去。 正文 096 湘西红花 又是黄昏。 远山的夕阳,在翠绿之中,慢慢地变成了金黄色,随后又变成了青灰色,随后慢慢地暗黑下去。 叮咚的泉水,流到这座小木屋的时候,也变慢了,任凭叮咚的声音,响个不停。 鲜花开满的山坡上,让风的气息里充满了芬芳,五彩缤纷的花围绕着这个小木屋。 小桥、流水、人家。 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所描绘的画面,在这里彰显无遗。 木屋外的平地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院子里噼里啪啦地劈着干柴。 他的手十分灵敏、孔武有力。 他用脚尖踢过木头,一样手,巨斧轻轻落下,“喀嚓”一响,木头就分成两半。 他的眸子就象是远山一样,是青灰色的,遥远、冷淡。 也许只有经历过无数年丰富生活的人,眼睛才会如此遥远,如此冷淡。 木屋外地走廊上,站着一个女人。 她的手臂细而纤弱,就象是个孩子,甚至比孩子还要瘦小。 她的眼睛很大,但却灰蒙蒙的全无光彩。 她的脸更奇怪。 没有人能形容出她的脸是什么模样,甚至没有人能想象。 那并不是丑陋,也没有残缺,却象是一个拙劣工匠所制造出的美人面具,一个做得扭曲变了形的美人面具。 这个女人便是沈万山的女儿——沈莹。一个沈万山自认为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丽的女人,竟然是一个发育不全的畸形儿,而且还像个瞎子,但是她并不是瞎子! 走廊上,摆满了鲜花,堆满了各式各样制作精巧的木偶和玩具。 木屋内,也摆满了鲜花,堆满了各式各样制作精巧的木偶和玩具。木屋的床上躺着的却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倒也俊俏。相比于屋外的女人,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是女人的这张脸长在男人的身上,男人的这张脸长在女人的身上。那这个世界才是协调的。偏偏是女人长了一张应该属于男人的脸,而男人却找了一张应该属于女人的脸。这真是命运给这两个人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这个男人是谁?他就是叶子。 前几天还在百花楼和红叶喝酒的叶子,现在却躺在了湘西红花村的一座小木屋内。而屋外站着的却是传言被自己杀了沈万山的女儿——沈莹和一个陌生的老者。 叶子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早就醒了,只是他不愿意就这么早醒来。能够什么都不用管的呼呼大睡,叶子怎么会没事找事起来去解释根本就解释不清的事情呢? 所以,叶子他装睡,一直睡了七天七夜,还是再睡,而且越睡越沉,没有醒来的意思。 沈莹和老者并没有叫醒叶子的意思。倒是沈莹,每天还会在叶子的嘴唇上滴水滴,以防叶子渴死。 叶子虽然醒了,可是他不愿意见沈莹。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莹。 再睡了七天七夜后,叶子终于睡不住了。 他醒了,醒了之后,便见到了沈莹。叶子并不觉得吃惊,多年之前就认识沈莹。只是,沈莹依旧如初,而叶子却已经老了不少。 沈莹见到叶子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会找叶子拼个你死我活,而是激动地道:“你醒了,饿了吗?整整半个月没有吃东西了,一定是饿了。求叔,快去做饭,他醒了,他终于醒了。” 劈柴的老者就是沈莹口中的求叔。 叶子对沈莹的举止感到非常的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不该有这样的态度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恨我吗?” 沈莹笑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呢?” 叶子道:“就算你不恨我,你也不该是这个态度。你应该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两句,或者是拿着剑往我的胸口刺进来,就算你下不了手,你也可以雇佣杀手来把我给杀了的。要知道,我昏迷期间,你这些都可以做。” 沈莹笑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子道:“我奇怪你为什么不这么做。你得知道,江湖上,都说我杀了你的父亲。杀父仇人就在你的眼前,你难道就不动心?” 沈莹正色道:“我怎么没有动过心呢?刚见到你的时候,我恨你恨的咬牙切齿。我真的恨不得立刻将你碎尸万段。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下不了手。我真的可以雇佣杀手杀你的,但是我还是没有。我根本就没有杀你的决心。” 叶子正色道:“你为什么下不了手,你只要想着我是你的杀父仇人就可以了。” 沈莹道:“你根本就不是杀我父亲的人,我怎么能够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叶子疑惑道:“你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 沈莹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我的杀父仇人。你是我父亲的至交,怎么会对我父亲下手呢?” 叶子道:“要知道,有个时候,朋友是最好出卖的。” 沈莹道:“我知道,但是你不会。因为你是叶子,是那朵爱惹麻烦的叶子。” 江湖上,叶子两个字似乎成了叶子荣誉的象征。但凡说到叶子,很难有人将叶子与穷凶极恶地歹徒联系在一起。人们听到叶子,大多是想到麻烦。因为有叶子的地方就有麻烦。有麻烦的地方才有叶子。 求叔已经做好饭了。 这是湘西特有的竹筒饭。 竹筒饭是湘西特有的美食,是将山兰稻(一种旱稻)冲的“香米”并配肉类为原料,放进新鲜的粉竹或山竹锯成的竹筒中,加适量的水,再用香蕉叶将竹筒口堵严,炭火中绿竹烤焦而得到的饭。 竹筒饭非常的香,就和竹叶青一样,都会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美味佳肴自然缺不了酒,而这里的酒,是湘西土酿的米酒。虽然米酒的度数不高,而且酒也不浓,但是喝进肚子里以后,丝毫不比竹叶青差。 经过了百花楼喝竹叶青昏迷的一事后,叶子下意识地对米酒有点抗拒的心理。沈莹不觉笑道:“放心吧,我不杀你,也不会在酒中下毒药的。” 叶子一口将酒喝干,道:“你不会在酒中下毒药,但是谁敢保证你不会在酒中下其它的药呢?” 沈莹道:“这种做法,貌似就只有你经常做。当初若不是你在酒中下了蒙汗药,我爹也不会放任我来这山沟沟里隐居。” 叶子这才好奇自己是如何来到湘西红花村的。忍不住问道:“对了,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沈莹边吃饭边道:“睡来的。” “睡来的?”叶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回答是一个多么可笑滑稽的回答。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从京城睡到湘西来呢? 正文 097 怪人求叔 沈莹答道:“当然是睡来的。半个月前的晚上我都还没有见你睡在我的床上,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你却睡在我的床上了。你说,你不是睡来的,难道是醒来的吗?” 叶子木讷,良久才道:“你的意思是,我来这里,并不是你找我来的?” 沈莹噘嘴道:“你爱来不来,反正我是不会主动要求你来这里。” 叶子沉默了,忍不住一口气连喝了三杯的米酒,人却还是没有醉。到底是谁把自己从京城运到湘西红花村的?那日在百花楼喝的竹叶青里头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叶子不知道!就像自己是怎么得知沈万山会护送流星锥入京一样,他的心里头满满地都是疑惑。 夜凉如水,星已升起。 叶子和沈莹铺了张草席在满山的花丛中间,静静地躺在星空下。 星空遥远而辉煌。 叶子忽而长声叹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睡来的。” 沈莹并没有答话,她不想和叶子过多的纠结于叶子是怎么来这里的,就好像叶子根本就不想来一样。 叶子继续道:“我的确是睡来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睡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我把往后几年的觉都睡了,以后我或许都不用睡觉了。” 沈莹忍不住问道:“为啥以后都不用睡觉了?” 叶子煞有其事地道:“因为,以后恐怕有人在我想睡觉的时候,偏偏不要我睡。” 沈莹也道:“恐怕以后我也不用睡觉了。” 叶子道:“为什么?” 沈莹打趣着道:“你可以想象,一个看着别人睡了半个月的人,日后还能够睡得了觉吗?” 叶子道:“不会。” 沈莹道:“是的,不会。日后我睡不着觉的日子,绝对比你要多得多。” 沈莹言罢,脑海里飘过了数日前父亲的身影。那日父亲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沈莹务必保护好他在这里留着的小木盒,她当时就觉得父亲不对劲。没想到才过了短短几天,便收到了父亲遇害的消息。 沈莹越发觉得父亲留给小木盒的重要性,也充分相信父亲的死一定和小木盒有关系。所以她才完全有理由相信沈万山不是叶子杀的。因为叶子根本就不知道小木盒的事情。 夜凉如水,湘西的夜总是充满了寒意。 叶子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箭一般向山坡里的一丛月季花里窜了过去。 他的身法轻巧而优美,而且非常特殊。 花丛中仿佛有人低声道:“好轻功,果然不愧为名门之子。” 叶子的脸色变了变,低叱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喝声中,他已窜入花丛,正是刚才那人声发出来的地方。 他没有看见任何人。 花丛里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 星月在天,夜色深沉。 沈莹也赶来过来,问道:“是不是灌醉你的人追过来了?” 叶子道:“只怕不是。灌醉我的人绝对是有心之人,而且是对我没有恶意的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扔给你。” 沈莹道:“或许他们就是想要借我的手杀了你呢?要知道,你现在在江湖上可是我的杀父仇人,是杀害南方镖局的沈万山的罪魁祸首。” 沈莹说的不假,但叶子还坚信,道:“恐怕还不是。” 沈莹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叶子没有回答。 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仿佛有些惊讶,又仿佛有些恐惧。 既然他算准不是组织中的人追来,又为什么要恐惧? 沈莹虽然想不通,也没有再问。 他知道叶子若是不愿说出一件事,无论谁也问不出来的。 叶子沉吟良久,突然问道:“求叔呢?” 沈莹道:“这个时候了,恐怕已经睡了。要知道,求叔年纪大了,睡的一直都很早。” 叶子问道:“睡在哪里?” 沈莹却反问道:“你想要找他?” 叶子勉强的笑了笑,道:“我……我能不能去找他聊聊?” 一个男人,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要找一个男人聊天,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沈莹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可思议。 沈莹笑了笑,道:“你难道看不出他是个很不喜欢聊天的人?” 叶子目光闪动着,目中的神色更奇特,缓缓道:“也许他喜欢跟我聊天呢。” 沈莹沉默良久,凝视着叶子英俊而又沧桑的脸庞,很久很久才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就像你一样,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要去找一个男人聊天。这种事,也只有你做得出......” 求叔并没有睡,他开门的时候,脚上还穿着自己编织的草鞋。 求叔的年纪看起来并不象别人想象中那样老,最多不过四十五六岁,可不曾想到他已经年逾古稀。 第一眼看过去,你一定会先看见的是求叔的嘴。 他的嘴长得并不特别,可是表情却很多,有时歪着,有时呶着,有时抿着,有时还会做出很多让你想不到的样子。 那些样子虽然并不十分可爱,也不讨厌.我可以保证,你绝未见过任何男人的嘴,会有他那么多表情。 这是他第一点奇怪之处。 他的脸看来几乎是方的,胡子又粗又密,却总是刮得很干净。 江湖中留胡子的人远比刮胡子的多几百倍,所以这也可以算是他第二点奇怪之处。 他这人看来也是方的,方方扁扁的身子,方方扁扁的手脚,全身除了肚脐之外,很可能没有一个地方是圆的。 这是他第三点奇怪之处。 求叔的奇怪的地方非常的多,叶子第一眼看到求叔的时候,便看出了求叔这三个奇怪的地方。只是当时沈莹在旁边,叶子便没有直接说出来。 方才月季花从下出现了奇怪的声音的时候,叶子才想起了求叔。他的心里头似乎知道,求叔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会砍柴的柴夫。 沈莹莞尔一笑,向着求叔问道:“求叔,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啊?” 求叔道:“睡了觉的人,是不会来开门的。” 求叔的话很慢、很生硬,仿佛已很久没有说过话,已不习惯说话。 沈莹也倍感惊讶,这才意识到好久没有听到求叔说话了。 求叔是屋子里很简陋,除了生活上的一些必需品之外,几乎什么东西也没有。不像沈莹的房间里堆满了花花草草、木偶玩具。求叔的房间与沈莹的房间相比,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求叔简直是过上了一种人人都不想过的苦行僧的生活。 叶子倍感疑惑,这个神秘的中年男子为何会隐姓埋名,甘愿与相貌并不出众甚至算得上丑陋的沈莹隐居在湘西的红花村呢?更奇怪的是,求叔还心甘情愿地服侍沈莹,没有半点怨言。 也不奇怪,求叔本来就是一个奇怪的人。这个世界,奇怪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人人都能够想得明白奇怪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求叔拉了一张木板钉成的长凳放在叶子和沈莹的面前,说道:“二位请坐。” 屋里除了这张凳子,便是一张简陋的床。沈莹和叶子相视无言,并没有坐下来。叶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求叔,这个神秘的中年男子。突然,叶子问道:“你认得我?” 求叔点了点头,道:“你的名声早就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况且我一天到晚总听莹丫头念叨着你,就算认不得,也记在心里了。” 沈莹被求叔这一说,羞愧难当,瞬间脸红彤彤地低下头。 叶子道:“就算你听沈莹说起过我,但你从来没有见过我。” 求叔点了点头,叶子这话不假,求叔一直就没有见过叶子。 叶子道:“但是,你认得我的轻功。” 沈莹问道:“你的轻功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叶子道:“有,当然有,不同的地方多了去了。” 沈莹道:“我怎么看不出来?要知道,在我面前,你和别人交手的次数不下于十次,我竟然看不出你的轻功会和别人不同。” 叶子道:“你看不出,是因为你太年轻。”叶子虽然洒脱,但在轻功这点,他一直有意隐瞒,若非能人绝对认不出叶子的轻功。 沈莹撅嘴道:“得了,就算你的轻功的确与别人不同,求叔也没有看过。” 叶子却道:“不,他见过。” 沈莹疑惑道:“他什么时候见过?” 叶子道:“刚才。” 沈莹疑惑问道:“刚才?怎么可能。” 叶子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了求叔的求叔窗前得一双沾满了湿泥巴得鞋上。 最近的天气一直很好,只有花畦的泥是湿的,因为每天黄昏后求叔都去浇花。但若是黄昏时踩到的泥,现在就应该早已干透了。 沈莹并不是反应迟钝的人,立刻明白刚才躲在月季花丛中的人就是求叔。 沈莹立刻走近问道:“躲在月季花丛中的,真的是你?” 求叔保持沉默,沉默是最好地肯定 沈莹追问道:“你真的认得叶子的轻功?” 求叔还是没有回答沈莹的花,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叶子,冷冷地盯着叶子,问道:“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还不走?” 叶子道:“走?你要我走哪里去?” 求叔道:“你从哪里来,就该走到哪里去。” 叶子问道:“莫非,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求叔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师傅现在一定很想见到你。” 叶子沉默不言,他的师傅便是当年叱诧风云的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知道陆小凤是叶子得师傅的人并不多。 正文 098 星月夜行 求叔道:“你的师傅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了,他不想你出事。” 叶子身子突然僵硬,就象是突然被一根钉子钉在地上。 他眼睛盯着这老人,过了很久,才一字字道:“你不是求叔。” 沈莹悠然地道:“我也知道他不是求叔,你干嘛要强调这点?” 叶子并不理她,而是冷眼盯着求叔,良久才一字一字地吐露道:“他是西门吹雪,当年的剑神西门吹雪。” 沈莹大惊,剑神西门吹雪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当仆人?他不是应该和孙秀清隐居了吗?江湖数十年都没有西门吹雪的消息了,他竟然会躲在自己的身边! 西门吹雪在这里给沈莹当仆人?那他的妻子呢?他的儿子呢? 沈莹从来就没有听求叔提起过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说过几句话! 西门吹雪的脸上已经有了微微的变化,他这时才冷冷地道:“你能够识破我得身份,一点也不奇怪。陆小凤一定把关于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不过,我这人还是比较奇怪,你是怎么看出我就是西门吹雪得?” 叶子的目光落在了西门吹雪的右手上,说道:“你的右手上的老茧出卖了你。常年用剑的人的手上自然会生老茧,常年用斧头劈柴的人也一样会生老茧。但是,它们生的老茧并不相同。多年来,你天天劈柴,目的就是想要掩盖你会用剑的右手,若非用剑的人,绝对看不出。很不幸,你遇到了我。我也是用剑的,而且我得剑术并不差。” 叶子的确是用剑的,他的剑便是欧冶子铸造的名剑之承影剑。 西门吹雪顿时僵住,木讷地看着叶子,良久才道:“你现在就得回你师傅的身边去,立刻马上,片刻都不能停留。” 叶子道:“我的确是应该回到师傅的身边去,但是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地催我回去?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西门吹雪默然不语。 叶子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和我师傅是挚友,自然不希望我师傅晚年的时候没有人陪伴。所以你会一直催我回去,殊不知道,我却是被我师傅赶出来得。而且师傅还说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 西门吹雪吸了口冷气,长叹道:“我要你回去,不仅仅只有这些。” 叶子和沈莹几乎同时发出了惊疑之声,静听着西门吹雪继续说下去。 西门吹雪道:“你最好什么都不要问,听我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回到你师傅的身边,他现在一定是最需要你的时刻。你回去,总不会错。” 叶子愕然不语,西门吹雪说的话、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作假,他的心里头隐隐约约升起了一丝的不安。 叶子道:“这么说,我的确应该回去。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西门吹雪没有答话,而是转过身去,良久才冷冷地道:“我生来就是浪子,自然不会跟你回去。” 叶子道:“你要留在这里?在这里保护沈莹?”有西门吹雪的保护,叶子也不会再担心沈莹的安危。 西门吹雪道:“我留在这里不假,但是并不是为了保护莹丫头。她也得跟你走,而且得和你一起去见你的师傅。” 叶子摇头道:“师傅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师傅接受一个陌生的女孩,比要师傅原谅我至少难一百倍。” 西门吹雪道:“这一次不会,莹丫头跟你回去,陆小凤一定会接受她。” 叶子情不自禁地问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去了就知道了。陆小凤的徒弟,不应该总是问为什么。” 叶子还是被西门吹雪数落了一番,但叶子并不生气。西门吹雪毕竟是他师傅陆小凤的挚友。叶子对西门吹雪,满满地都是敬意,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师傅一样。 星空璀璨,繁星点点。 这一夜,过得实在太漫长。 沈莹在不停地收拾着行李,她不像是在逃命,更像是在旅游。 沈莹舍不得任何一件木偶落在家里,也舍不得任何一个盆栽放在家里遭受风吹雨打。沈莹先是把走廊上的花花草草搬回了房间。等花花草草搬完后,看着满屋子的花,又担心这些花在屋内吸收不到阳光,于是便又把它们搬了出去。 这一来一回,沈莹足足花了一个时辰,而天还是没有亮。 打发了花花草草,沈莹接着便是要收拾屋内和走廊的木偶玩具,这一收拾又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天却还是没有亮。 叶子和西门吹雪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冰冷地看着沈莹来回折腾,却也不阻挠沈莹。 等到沈莹捣鼓完以后,西门吹雪才冰冷地道:“你们得走了,天亮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沈莹收拾完后,已经有一大背包的行李需要拿,叶子哭笑不得,问道:“我倒是奇怪,沈大小姐这次是去逃命还是去旅游的。” 沈莹噘嘴道:“都不是,我是在搬家” 搬家?看样子沈莹是准备在陆小凤那里长住了。叶子皱眉惆怅,望着西门吹雪,轻轻地叹了口气。 天已经大亮。 叶子和沈莹却还是没有离开小木屋,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离开,而是因为他们已经不能离开了。 木屋外已经出现了四个人,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阳光灿烂的日子,凭空出现了四个陌生的人阻碍了自己的去路,换做谁,谁都不会高兴。叶子和沈莹自然也不会高兴。沈莹更是嘟哝着嘴,将手中的行李扔在了地上,转回屋子里面发闷气。 叶子和西门吹雪二人则是一人拿剑,一人拿斧头目光冰冷地盯着慢慢走来的四个人。 第一个靠近木屋的人,是一个脸长的像驴子的人,脸上还长满了了粒粒豌豆般的疙瘩,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四面环视了木屋周边的环境,喃喃道:“好地方,好地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一个好地方。” 有些人天生就长有凶恶相,而这个驴脸男人便是这样的人! 木屋外有不少西门吹雪还没劈完的木桩,驴脸男人走到其中一个木桩前,“呛”的一声,手中的大刀瞬间劈下,木桩顿时一分为二! 这柄大刀便是传说中的鬼头连环刀! 三十六斤重的鬼头连环刀,在这个驴脸男人手里,轻得就像是柳叶一样。 叶子认得他,他便是当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暗河的杀手破军! 正文 099 暗河杀手 暗河是一个非常恐怖的组织,是一个专门以杀人为业务的杀手组织。 暗河从成立开始,便只是要杀人。谁给得起钱,他们就会帮谁杀人。组织成立不过四十年,暗河组织便渗透黑白两道,俨然成为最大的杀手组织。 暗河组织的杀手众多,据说有一万个,也有人说是两万个,但是从来没有统计过。暗河组织的杀手基本上也非常的神秘,很少有人知道谁是暗河组织的杀手。 曾经的熊惆的师傅——逍遥子便是其中一个。 被熊惆所杀的唐锲、唐龙、唐渊曾经都是暗河组织的杀手!自从昔日熊惆一战以后,叶子就很少见过暗河组织露面。 如今暗河组织杀手重现江湖,这绝对不是巧合。 第二个靠近木屋的人的脸是惨青色的,看不见肉,鼻如鹰钩,眼睛也好象专吃死尸的兀鹰一样。 他手里提着柄丧门剑,剑光也象他的脸一样,闪着惨青色的光。 他看来并没有破军凶恶,但却更阴沉——阴沉有时比凶恶更可怕。 这人并没有去跟木桩撒气,而是走到了一丛月季花前坐了下来,眼神憎恶地盯着叶子和沈莹。 叶子也认得他,他便是暗河组织的另一个杀手——凌枫! 凌枫从不轻易杀人,甚至很少出手。 可是他要杀的人,都已进了棺材。 他杀人时从不愿有人在旁边看着,因为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用的法子太残酷。 第三个进来的人是一个苗条的女人,她走起路来,脚步非常的轻,她的猫步非常的诡异。她手里拿着的武器,乃是上古铸剑大师徐夫人所造的赤炼剑。 叶子也认得她,她同样是暗河组织的一名杀手,她也是为数不多的女杀手,她的名字就叫做赤炼! 赤炼走近后,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停步不前,媚眼望着叶子。 最后一个进来的人,很斯文,很和气,白白净净的脸,胡须修饰得干净而整齐。 他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了进来,不但脸带着微笑,眼睛也是笑眯眯地。 他没有说话,身上也没有兵器。 他看来就像是个特地来拜访朋友的秀才,可惜的是一脸病怏怏的,而且嘴还在还不停地咳嗽。 叶子见到这个人后,顿时怔住,这名看似文弱的秀才,并不是真正的秀才,而是暗河组织的一名颇有地位的头领,他的名字叫古三残! 古三残杀人很慢,非常慢。 据说他有一次杀一个人竟杀了两天。 据说两天后这人断气时,谁也认不出他曾经是个人了。 但这些当然只不过是传说,相信的人并不多。 因为他实在太斯文,太秀才气,而且文质彬彬,温柔有礼。 像这么样一个斯文柔弱的人,怎么会杀人呢?现在他还笑眯眯地站在院子里等,既不着急,也没有发脾气象就是要他再等三天三夜也没关系。 叶子等四人走近了以后,才朗然道:“暗河组织四大杀手同时出现,不会是为了我来的吧?” “咳咳咳......”古三残还没说话,人便发出了数声咳嗽的声音,等咳嗽完了以后,才听得古三残气若游丝地道:“我们追你已经追了半个月了,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叶子愕然,自己竟然被古三残、破军、凌枫、赤炼四大杀手追了半个月!半个月前,叶子做了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百花楼陪红叶喝了一碗竹叶青而已。在百花楼喝了一碗竹叶青,怎么会引起堂堂暗河组织的四大杀手追杀呢? 叶子不知道! 叶子道:“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大,能够惊动你们四人一起来追杀我。” 古三残咳嗽道:“你的魅力可还没有这么大。” “哦?”叶子惊讶地道,“难道你们不完全是为了我来的?” 古三残咳嗽着道:“当然。”古三残还在咳嗽,仿佛他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一样,但古三残咳嗽来咳嗽去,也没见到咳出血。 古三残的目光落在了叶子旁边的西门吹雪的身上。叶子惊讶不已,担心西门吹雪的身份被古三残识破。 不过,古三残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叶子的担心。 只听得古三残对着西门吹雪道:“你不是局中人,你可以走。” 古三残并不是杀人不眨眼的人,他杀人虽慢,却从不杀无辜之人。 是人都会有弱点的,古三残的弱点就是他久治不愈的肺痨病,可是这个病怏怏的体态恰好成了他的优点。因为这个,古三残杀人才非常的慢,有个时候慢到自己都觉得可怕!但古三残总是会享受杀人过程中的快感。 西门吹雪并没有走,他的斧头早就磨得非常的亮。一个真实年纪已经超过了七十岁看起来却不过四十五六的男人,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是当年的剑神西门吹雪。 古三残也不理会一边的西门吹雪。爱看热闹的人,古三残见的多了,他也不在乎多一个看热闹的人。 古三残依旧是边咳嗽边对着叶子说道:“你只要把它给交出来,我们四个人倒是可以留你一个活口。” 叶子道:“暗河的杀手一向就是不留活口的,你说这样的话,倒是一点也不值得相信。” 古三残还是边咳嗽边道:“那些不过是以前的规矩,这一次我们都可以破了这条规矩。” 叶子还是不相信古三残的话,因为叶子也不知道古三残口中的“它”指的是什么东西。叶子耸了耸肩,道:“我到奇怪,它到底有多么重要,竟然可以让你们打破一直都不敢打破的规矩。” 古三残斜眼看了看叶子,仍然是边咳嗽边道:“它是什么,我想你一定很清楚。” 叶子道:“是什么?” 古三残这次不咳嗽了,而是一本正经地道:“流星锥,你抢的流星锥。”古三残这几个字说话,却又开始咳嗽。 叶子没有继续说话,只听得古三残继续说道:“流星锥被你抢了以后,虽然物归原主回到了厂公的手里。但是,它却已经不是真正的流星锥,而是一个高仿的伪劣品。叶子,你以为这些可以骗得过英明神武的厂公贾大人吗?” 叶子默然不语,从他和熊惆刚抢到流星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流星锥不是真的!没想到,有人不但是借叶子和熊惆抢沈万山所押送的流星锥一事将沈万山暗中杀害,还把将真假流星锥掉包的事情直接推给了叶子! 现在叶子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叶子这次彻底的栽到了当初向叶子提供沈万山押镖进京的神秘人的手里! 叶子并没有矢口否认,他明白这个时候说的过多都是多余,他要做的是怎么打发这四个可怕的杀手。 正文 100 酣畅淋漓 古三残见叶子并没有交出真的流星锥的意思,目光一一落在了破军、凌枫和赤练的身上。这三人也心领神会,纷纷点了点头。 古三残咳嗽数声,才缓缓地说道:“叶子的名声在江湖上可是如雷贯耳,九道山庄一役,还伤害了不少的暗河的弟兄。这件事,我们一直记在心里头。你若是肯交出真的流星锥,这件事也可以一笔勾销。” 叶子还是没有说话,旁边的西门吹雪也是一直呆若木鸡地站在旁边。 古三残脸色发生了变化,对叶子的反应很不满意。正欲下命令,对叶子进行围攻,却听到凌空之中,出现了一个响亮的男子的声音。 “等一下,要打架怎么会没有我的份呢?” 这声音过后,便看到半空中,一名身袭青蓝色衣服的青年男子飞来,瞬间便降落在叶子的身边。这人叶子倒也认识,他便是被黑白无常带到了六扇房的一剑刺向太阳的熊惆! 只不过,熊惆明明是被黑白无常关在六扇房了,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偏僻的红花村?偏巧还能够在红花村遇到自己? 熊惆道:“要打架,没有我这个一剑刺向太阳的熊惆,这可不成。” 古三残也认得熊惆,但脸色并没有变,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样。古三残咳嗽着道:“你这个一剑刺向太阳的熊惆也想来趟这趟浑水?” 熊惆道:“当然,天下人都知道我熊惆打起架来,谁都不认。”熊惆言罢,手中的剑便已经放在胸前,继续说道,“很久没打架了,人都快生锈了。” 古三残冷哼一声,熊惆在江湖上虽然略有名头,但就算加上他也就只有两个人。四个人要杀两个人,已经很保险了。因此,古三残并没有把熊惆放在眼里。 古三残给旁边的破军、凌枫、赤练使了一个颜色之后,冰冷地说下了一句围攻的命令。不一会儿,破军、凌枫、赤练同时出手,围攻熊惆。 刀,是一种很奇怪的武器。它的重量比剑要重,它的锋刃却不一定比剑刃要锋利。它用起来,虽然没有剑这般灵巧,但却有不少的人依然喜欢用刀。 破军的刀是三十六斤重的鬼头连环刀。鬼头连环刀虽然重,在破军的手里头却好像是一把轻盈灵巧的长袖一样,不光不显得笨拙,而且还能够像一条蛇一样,死死地将熊惆的剑给缠住。 好在熊惆的剑也有灵性,他的剑并不出名,但也不差。他的剑,名字叫墨梅剑。江湖上,凡是听到墨梅剑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墨梅剑原本就与叶子手中的承影剑齐名,乃是战国时期墨家巨子的佩剑。墨家巨子死后,墨梅剑落在了梅花山庄庄主的手里,经过一番周转,墨梅剑给了熊惆。因为,熊惆与人交战,他出手都很快,很少有人看得出来他的剑到底长什么样子!(此处详细,可以阅读本书第一部《荡剑江湖行030~033章)。 破军的鬼头连环刀、凌枫的丧门剑、赤练的赤练剑几乎同时将熊惆困住。三名顶级高手围攻一名年纪尚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这理应是占有绝对的上风的。但现在,却处于胶着的状态。三名杀手既不能将熊惆困住,也不能将熊惆擒获。 破军、凌枫、赤练与熊惆战的不可开交,一旁的叶子和古三残却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叶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之所以不动是因为古三残也没有动手。古三残根本就不关心破军、凌枫、赤练三人的战果,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子的左手,握剑的做手! 左手剑,右手指。江湖上人人皆知。 左手剑指的是叶子的左手用剑,很多人就误以为叶子是左撇子,其实不是。因为他的右手更可怕!他的右手,就是能够施展“幽灵梅花指”的右手! 古三残并没有因为传言而退缩,反而出言道:“你的左手若是将剑给放下,或许还有存活的机会。” 叶子道:“有多少机会?” 古三残道:“并不多。但至少比没有机会要好得多。” 叶子轻笑道:“不过,熊惆应该就没有机会了。” 古三残道:“当然。他虽然现在能和破军、凌枫、赤练三人战成平手,但他毕竟太年轻。而且他只是一个人!三个打一个,车轮战都会把他耗得精疲力竭。” 叶子道:“看来,你非常了解熊惆。” 古三残咳嗽数声,才出口道:“我不光了解他,我还非常了解你。” “哦?”叶子发出了惊疑的声音。 古三残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在这次任务出动之前的半年,我便阅读关于你和你身边人的所有的资料。我几乎背的滚花烂熟。你说,我怎么会不了解熊惆,还有你呢?” 任务出动前的半年,也就是说,半年之前古三残便在准备这次任务的细节。但是半年之前,叶子根本就不知道会千里迢迢奔赴京城截沈万山的镖!古三残一言,便又道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 但此时,叶子突然长长吐出口气,就好象一个漂流在大海上,已经快要淹死的人,突然发现了陆地一样。 “十拿九稳的古三残到底还是算错了一次。”叶子轻轻地说道。 古三残没有将西门吹雪算进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年威震天下的剑神西门吹雪会在这里。而这名看起来不过四十五六的男人竟然是年逾古稀的剑神西门吹雪! “无论是多与少的错误,都可能会是致命的错误。”叶子依旧是轻轻地说道! 古三残这次犯的错误就是致命的错误!但他还没有意识到! “我知道在这里不止你们俩难对付,还有一个人也难对付。”古三残边咳嗽边道。 叶子惊道:“你倒是蛮聪明的。” 古三残道:“她是我们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叶子可不知道古三残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叶子保持沉默。 古三残道:“她的父亲是组织的叛徒,她的父亲虽然死了,却并不能逃过惩罚。她的父亲的罪过,得由她来承担。” 叶子明白,古三残口中的她指的便是在屋中郁闷的沈莹。只不过,古三残也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红花镖局的主人沈万山竟然也是暗河的人。这暗河到底都么庞大,沈万山这等人物也甘心为暗河卖命? 就在这时,古三残突然出动的。他的脚就好像装上了飞轮一般,非常的快!叶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古三残便已经绕过了他,直奔沈莹所在的木房而去。与此同时,古三残的袖间也出了几枚暗镖,分不同的方向往叶子袭来。 眼看着古三残就要得手了,但他还是没有接近小木房!因为他少算了一个人——剑神西门吹雪。 古三残的右手刚想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一把锋锐无比的斧头突然之间从天而降,将古三残的右手直接砍下。顿时,半只血淋淋的的手落在木屋外的长廊里,古三残疼的满地打滚。 西门吹雪走过去,拾起地上的斧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古三残。古三残左手捂住残缺的右手,痛苦地道:“叶子说的没错,我果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少算了你。” 西门吹雪并没有接古三残的话,而是转身将房门推开,去照顾还在房内的沈莹。古三残怎么甘心就这样被西门吹雪伤害?左手的袖间突然之间几枚暗镖袭来,直奔西门吹雪的后脑勺。 西门吹雪并没有转身,而是将斧头往后一挥,斧头不光将古三残的暗镖给拦截,而且还劈进了古三残的胸口!古三残再也不用忍受肺痨的折磨了,因为这一刻,他已经死去! 正文 101 深谷鏖战 西门吹雪不光是剑术超神入化,他的斧头也达到了巅峰造极的臻化之境。叶子在旁边看得也是目瞪口呆。 破军、凌枫、赤练见自己的同伴兼领导古三残先折了,不免心意涣散。但三人还是没有退意。凌枫估摸到熊惆**分难以支撑下去,也不再对熊惆进行猛攻。而是独自跳出整形,手中的丧门剑迎着风往叶子刺来。 面对凌枫的逼近,叶子却置若罔闻,仿佛一点危险也不存在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到丧门剑靠近胸口的时候,叶子的右手才迅速出击。将凌枫的丧门剑死死地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的夹缝之间。 “幽灵梅花指?”凌枫阴森而又惊疑地语气轻轻地说道。 叶子道:“不错,就是幽灵梅花指。”叶子言罢,右手轻轻一弹,丧门剑顿时发出悦耳的响声。叶子的本意是想凭借自己的内力将凌枫手中并不起眼的丧门剑给折断,但事实是叶子用了气七分功力,丧门剑依旧完好如初。 叶子大惊,普通的剑,叶子的功力只需要用三四分的功力便能折断,这丧门剑叶子用了七分的功力了,却还是没能将丧门剑折断。这看似不起眼的丧门剑莫非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上古神兵利器吗? 凌枫突然发出了邪恶的笑声,他笑得越来越狂妄。在凌枫大笑之余,他的丧门剑竟然流出了乌黑的液体,叶子的手躲闪不及,被黑色液体粘住。随后叶子的右手瞬间变成黑色,毒液很快就要侵袭叶子全身。 叶子将手撤离凌枫的丧门剑的时候,毒液已经蔓延到了右手的胳膊上。好在叶子及时点穴将学到封住,才避免毒液继续蔓延。 凌枫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的幽灵梅花指乃当世绝学,怎么会不留有一手呢?” 叶子懊恼不已,冷冷地道:“没想到,古三残栽到了我的手里,而我却栽到了你的手里。” 凌枫还在享受胜利的喜悦,他和古三残不同,古三残杀人很慢,凌枫杀人却很快。凌枫走近叶子,冰冷地道:“古三残想要留你活口,但是我不一样。我只要拿着你的人头回去就可以了。” 叶子沉默,默然不语。 凌枫手中的丧门剑慢慢扬起,手起剑落就要砍下叶子的脑袋。却听得叮当一声,凌枫手中的丧门剑被一块小石头击落。 这石子正是从沈莹所在的木屋发出来的。叶子和凌枫闻声望去,才知道发石子的并不是西门吹雪,而是沈莹! 沈莹一脸不如意地从木屋内走出,嘴里嚷骂道:“你们烦不烦人啊?打了这么久了,也死了人了,还不消停吗?非要姑奶奶出手。” 凌枫皱眉,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竟然也是一个潜在的高手。凌枫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拾起地上的丧门剑!他出动的非常地块,右手直奔丧门剑而去。但手还没碰到丧门剑的剑柄,又被沈莹发出的小石子击中! 凌枫顿觉右手剧痛无比,瞬间发功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莹咒骂道:“你还想杀人,今天姑奶奶非得教训你这个不孝孙子。” 凌枫贵为名震江湖的杀手,怎能消受得起沈莹的这般侮辱。右手发不起功了,左手可以!凌枫的左手往沈莹一挥,顿时两条蛇从袖间飞出,伴随着咻咻的叫声飞向沈莹。沈莹没料到凌枫还会放毒蛇,一时愣神了。好在,他的身边还有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不知何时手中有了一把剑,呼呼两声便将迎面飞来的毒蛇砍断!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凌枫惊呼道:“你......你是......剑神西门吹雪!” 凌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关于西门吹雪的传说,凌枫也只是耳闻,但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次见到了,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似只不过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竟然是五十多年前名震江湖的剑神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还是不答话,右脚轻轻一抬,地面的丧门剑腾空而起,直奔凌枫而去。凌枫想要躲闪,却已然来不及,被丧门剑刺中心窝,顿时毙命!可怜凌枫用剑一生,最后竟然也死在了自己的丧门剑之下! 破军和赤练见古三残和凌枫相继毙命,无心恋战了。赤练更是将剑锋一转,直逼破军的后背而去。破军哪里料得到赤练突然反水发难,躲闪不及,被赤练刺中后心,顿时毙命! 熊惆对眼前这一戏剧性的变化也是一时难以接受,右手持着墨梅剑呆呆地站在原地,愕然不语。 赤练媚笑道:“怎么啦?你难道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杀破军吗?” 熊惆点了点头。 赤练依旧媚笑道:“因为我想活。” 熊惆还是点了点头。 赤练仍然是媚笑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呢?” 熊惆道:“我在想的是,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赤练收起手中的赤练剑,媚然笑道:“你一定不会杀我的,对吧?” 熊惆点头,道:“当然,你不想杀我,我自然也不会杀你。” 赤练转身,迈着猫步慢慢地往回走,边走边媚然笑道:“只要你不杀我,我自然会活得下来。”赤练言罢,左手竟然往自己的右手的胳膊一击,只听得嘣嘣的声音,赤练的右手顿时骨折。 赤练疼痛之余,停顿了片刻,但没有回头,待了一会儿,左手挽住右手慢慢地往前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西门吹雪叹口气道:“这是她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了。” 沈莹问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他们一共来了四个人,死了三个,她一个人毫发无损的回去,自然会被怀疑。就算她不回去,她将面临的是无止无休的追杀。她倒是生不如死!现在她废了自己的右手回去,随她怎么说,没有人会怀疑他们!因为她知道,我们绝对不会揭露她!她到时依旧可以做暗河的一名杀手。” 沈莹听罢,喟然长叹,道:“原来,求生的人比求死的人更可怕。” 阳光普照大地。 鲜血在阳光之下,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与鲜血所散发的腥臭味显得格格不入。 西门吹雪已经拿好了自己的剑,也拿好了自己的行李。他准备和叶子、沈莹、熊惆三人道别。 西门吹雪并没有打算和叶子一道儿回去见陆小凤,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经过了方才一战,西门吹雪突然之间明白了不少,他准备去面对他躲了几十年的事情。 沈莹并没有挽留西门吹雪,即便是心里头对西门吹雪有千百个不舍,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虽然知道了西门吹雪的真实的身份,但沈莹还是将西门吹雪当做求叔。她的脑海里只记得求叔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送别了西门吹雪,叶子、沈莹、熊惆三人也准备上路了。听从西门吹雪的劝说,叶子绝对回去见陆小凤。即便他心里头有千百个不愿意,但他还是要去。西门吹雪的话,让叶子非常地担心,他害怕这次不回去见陆小凤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见陆小凤了。 熊惆本就是无拘无束,自然跟着叶子走,三人一路奔着湘西一座不知名的大山而去......而他们所去的地方,并非陆小凤隐居之地...... 正文 102 杏花姐姐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千百年前,唐代诗人杜牧所作的一首诗,家喻户晓。几乎每一个地方,无论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会浅谈吟唱这首诗。诗歌中所说的杏花村,便是叶子等人此行的目的所在。 杏花村里有美酒,美酒自然是香的。 杏花村坐落在湘西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有人称这座山为狼山,也有人称这座山为凉山,更多的人会称这座山为野人山。 山很高,直冲云霄。远处相望,云雾缭绕的野人山恍若仙境。 而杏花村就是在杏花村是在远山前的近山脚下,是在还未被秋色染红的枫林内,是在附近全无人家的小桥流水边。 杏花村前并没有杏花,甚至一朵花都看不到。但是,叶子等人眼前的这座酒家就叫做杏花村!没有杏花的杏花村酒家。 杏花村是个小小的酒家,外面有小小的栏杆、小小的庭院,里面是小小的门户、小小的厅堂,当炉卖酒的.是个眼睛小小、鼻子小小、嘴巴小小的女人。 只可惜这女人年纪并不小,无论谁都看得出,她最少已有六十岁。 六十岁的女人你到处都可以看得见。 可是六十岁的女人身上还穿着红花裙,脸上还抹着红胭脂,指甲上还涂着红红的凤仙花汁,你就很少有机会能看得见了。 叶子刚踏进杏花村的前院,这个花枝招展的老女人瞬间迎面向叶子扑来,扑进了叶子的怀里,不停地打骂着叶子,言辞行间,满满的是哀怨与叹息。 叶子倒是没有半点的不适,不过他身边的沈莹却有点不爽了。两只眼睛瞪圆了,直直地看着叶子怀中的老女人,甚至惊讶。叶子不光是年轻女人的克星,还倍受这种老女人的亲睐。沈莹的心里头满满地都是醋意。 老女人在叶子怀里躺了一会儿,才回身快速往杏花村客栈走回。 熊惆更是看得都呆住了,叶子这才介绍道:“她是杏花村的主人杏花姐。” 熊惆这才尴尬地笑了笑,轻声戏谑道:“你果真是所有女人的克星,无论老小。” 叶子和杏花姐都没有因为熊惆的话而恼怒,倒是叶子向着沈莹和熊惆问道:“你们听说过杏花姐吗?” 熊惆和杏花姐齐道:“没有。” 他们都没有说谎,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年龄和他们已经有了一条难以僭越的鸿沟。他们着实认不得眼前的杏花姐。 叶子道:“你们俩没有听说过她,也不奇怪。因为你们太年轻了。” 熊惆和沈莹茫然,在杏花姐的面前,他们俩的确太年轻了。 熊惆忍不住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人?你可别跟我说,她和沈姑娘一样,是你的老相好。” 叶子笑道:“不是。我也想要她当我的老相好,只可惜,她看不上我。” 熊惆道:“为什么?” 很难相信,一向被女人喜欢的叶子也有被女人看不上的时候。 叶子道:“因为她的心里头已经有别人了。” 熊惆道:“谁?” 叶子道:“一个有四条眉毛的人。”叶子不用说出这个人的名字,熊惆和沈莹都知道,眼前这个六十多岁却穿的花枝招展的老女人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的老相好。换句话说,杏花姐是叶子的师母。 沈莹这才打消了醋意,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一下你的师母吗?你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 叶子道:“她不是我的师母,我和她几乎每年都会见一两次。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同一天。” 沈莹道:“今天?她竟然不是你的师母?为什么偏偏要选在今天?” 叶子道:“你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沈莹道:“清明节?”沈莹言罢,黯然神伤。清明是祭奠先人扫墓的日子,可是沈莹却不能再亡父的坟前插香烛祭祀,原因是沈万山的尸首在被运送到六扇门的当天夜晚就不知所踪。 熊惆问道:“清明节见面,我想你们一定是要去祭奠共同的故人。” 叶子道:“不是。” 熊惆茫然,问道:“怎么不是?是为什么?” 叶子指着正拿着两坛上等的杏花酒迎面走来的杏花姐,道:“喝酒。” 很难想象,叶子千里奔袭,赶来野人山下的杏花村,并不是为了打听故人的下落,也不是为了祭奠故人,而是为了喝酒。 谁又能想到,叶子喝的酒并不单单是酒而已呢? 酒,是好酒。杏花酒是好酒中的好酒。 沈莹喝了两口后便不胜酒力,昏昏欲睡,勉强地支撑下喝了第三口,沈莹彻底地昏睡过去。 熊惆是一个天生能喝酒的人,是海量。 天生海量的熊惆喝杏花酒足足喝了两坛,才感觉到不适。即便是人已经醉了,眼睛都已经花了,熊惆还是不服输,依旧要杏花姐给他倒第三杯酒。酒还没有下肚,人便彻底的软了下去。 叶子也喝了很多酒,他喝的不比熊惆多。但叶子没醉! 杏花姐也喝了很多酒,她喝的酒绝对比熊惆多,不过杏花姐也没有醉。 杏花姐指着昏睡的熊惆和沈莹向叶子问道:“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叶子坚毅地道:“我已经想好了。” 杏花姐道:“他们醒来后,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叶子道:“如果不被他们原谅可以换他们的性命,我也不在乎。” 杏花姐听罢,微然笑道:“你还是以前的那个性格。一点都没变。” 叶子道:“我一直没有变,但是你却变了。” 杏花姐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生了变化。杏花村内的客人并不多,除了叶子、熊惆、沈莹这三名不速之客外,客栈内的角落里零零散散地做了三个江湖行头打扮的客人。 叶子从进屋的时候就开始注意这三名陌生人,全都是行镖打扮,而且从叶子进客栈的那一刻起,这三人便开始交头接耳。 杏花姐问道:“我怎么变了?” 叶子道:“你变年轻了。一年不见,你绝对年轻了至少十岁。” 杏花姐听罢,脸上红晕渐生,明知道叶子是在说谎,但也不愿意捅破叶子的谎言,娇羞地笑道:“你和你师父一样,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叶子脸色突然一沉,道:“可是变年轻的你,心也变了。”叶子的语气突然变厉。 正文 103 笑面佛君 杏花姐脸上的红晕瞬间变为青黑色,难看的要命。 叶子却笑了起来,他本就喜欢笑,也就没人会猜测到叶子是为什么而笑。 杏花姐突然一个耳光往着叶子的脸上掴了过去,怒斥道:“老娘可没有变,变得应该是你。” 杏花姐突然向叶子发难,让角落里的三个行镖装扮的人也面露惊疑之色,倒是叶子并没有停止笑容,依旧在笑。 杏花姐又给叶子掴了一个耳光!不过,这次杏花姐的手没有得逞了。还在半空中的时候便被叶子的右手稳稳地拿住。 杏花姐怒斥道:“你居然还敢还手?” 叶子道:“换做以前,我当然任由你打骂。但是现在不可以。” 杏花姐道:“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叶子道:“你不是不知道,这里有人想要我的命。” 叶子言罢,左手的袖间突然之间发出几枚冰魄银针往角落里的三名行镖装扮的陌生人击去。这三名陌生人果然是好手,不但躲开了叶子的突然发出的冰魄银针,人也往着叶子的方向挪近了两步。 叶子和这三人更近了。 叶子认得他们其中的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一个,他就是长沙镖局的主人郭啸天! 郭啸天也喜欢笑,他的外号被称之为笑面佛君。 他笑的频率比叶子更多,从见到郭啸天一开始,几乎就看到他在笑,说话的时候也在笑,他无时无刻不在笑。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笑里藏刀的故事,不是不知道! 郭啸天也不等叶子招呼,走到了叶子对面坐了下来,拿着桌上的酒,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叶子心如平静,静静地看着郭啸天,等郭啸天喝足了酒以后,郭啸天才道:“这餐酒,你是必须得请我吃的。” 叶子道:“当然,钱我已经付了,就算我不请你吃,你也不会把酒钱还给我。” 郭啸天道:“我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但是我知道,即便是我给你酒钱,你也不会要。” 叶子道:“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郭啸天道:“当然,的确是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但是,你绝对不会向我要钱。”郭啸天盯着叶子,笑脸让叶子也不得不觉得地好笑。 良久,叶子才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会要你的钱。可惜,你现在却想要我的命。” 叶子言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是咕噜咕噜几声,便入肚。 郭啸天道:“不错,我今天就是要你的命的。” 叶子道:“可不可以改天?” 郭啸天面露异色,道:“为何?” 叶子道:“因为今天是清明节,清明节杀人是很不吉利的。我担心,你杀不了我,反而还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郭啸天面露不满,道:“我也是行镖之人,从来就不相信这些。今天我碰上你了,自然要杀了你。否则,我对不起沈老大。” 叶子听罢,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也认为是我杀了沈万山的吗?” 郭啸天点了点头。 叶子道:“你可认识这两位吗?”叶子言罢,右手指了指睡着了的熊惆和沈莹。 郭啸天道:“男的我到认识,是几乎和你形影不离的号称是壹剑刺向太阳的熊惆。他也是杀害沈老大的凶手之一。” 郭啸天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男的就是熊惆! 叶子继续问道:“女的呢?” 郭啸天摇头道:“我不认识。” 叶子道:“我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郭啸天,居然连她也不认识。” 郭啸天与沈万山是世交,怎么会认不得沈万山的女儿沈莹呢? 郭啸天道:“即便是世交,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叶子道:“你知道沈万山的女儿吗?她便是。” 郭啸天发出惊疑之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竟然是沈万山的女儿。更为可笑的是,沈万山的女儿竟然跟着自己的杀父仇人叶子同行,而且还形影不离! 郭啸天却也没有慌乱无措,而是冷冷地道:“谁又会知道她是不是沈万山的女儿。毕竟,冒名顶替的事情,并不罕见。” 郭啸天说的没错,在乱世之中,难免不会有人冒名顶替称自己是沈万山的女儿想要继承沈万山的家业。 叶子道:“你可以不相信她是沈万山的女儿,但是你不可以不相信它!” 郭啸天闻声望去,叶子口中的它不过是一杯杏花酒而已。郭啸天不免冷笑,认为叶子是在刻意拖延时间,有点不耐烦地道:“你把劫走的东西留下,我倒是可以饶你不死。” 郭啸天明白叶子在江湖上的名声之所以这么响,并不是无中生有的。而是叶子的的确确有这样的能力。与其多一个难缠的对手,不如多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叶子道:“这几天找我来拿东西的人真多,没想到你也是找我来拿这个东西的。只可惜,你拿不到。” 郭啸天冷笑道:“这句话放在别人的口中,我会觉得他好笑。但是放在你的口中,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不过,拿不拿得到,得试试再说。” 郭啸天言罢,人已经出动,其所习的擒拿手也随之而发,往叶子袭来。 叶子擅自往边一摆,躲过了郭啸天的擒拿手。郭啸天还想继续攻击叶子,却听得叶子道:“前几天我就遇到了四个问我要东西的人,你知道他们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吗?” 郭啸天停了下来,脸色也大变,心里头没有料到除了江南镖局的人还有其他的人在追杀叶子,寻回镖。 郭啸天走回自己的座位,问道:“我倒是奇怪,江湖上还有哪一股势力觊觎你夺走的镖。” 叶子道:“说出来,我担心你会被吓到。” 郭啸天木讷无言,沉默不语。 叶子继续道:“你一定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但是你不一定见过他们。因为他们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他们的名字,也只有死人才记得。” 郭啸天的脸色变化的越来越难看,等叶子说完,便迫不及待地道:“我越来越奇怪你想要说的到底是哪一拨人。” 叶子道:“他们分别是古三残、凌枫、破军和赤练。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 郭啸天的脸色已经变得不能再难看了,这四人郭啸天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古三残、凌枫、破军和赤练都是令人闻风丧当的阴冷地杀手,江湖上几乎人人皆知。郭啸天听到这四名杀手居然也觊觎沈万山丢失的镖以后,心里头明白沈万山所护送的镖绝对不是平常的镖。 郭啸天还没有知道,沈万山千里迢迢护送的就是传说中的至强武器——流星锥。如果他知道了这些,他的脸色一定不会这么难看。 杏花姐好奇地问道:“后来呢?他们四个的下场如何?” 叶子冰冷地道:“死了三个,活下了一个。” 正文 104 目击证人 晚春的凉风,轻轻地吹进了杏花村。 夕阳的余晖,照在叶子和郭啸天的脸上。 叶子此时正当壮年,饱经沧桑的脸,也难以掩饰住叶子的英姿飒爽。 郭啸天年近花甲,灰白的胡须在金黄色的余晖下显得越发苍白。但这也比不过郭啸天的脸色!他的脸色已经接近了土黄色!难看的土黄色! 天色已经不早了,郭啸天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斜眼看了看日渐昏暗的天空,心里头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叶子却没有打扰郭啸天,而是静静地盯着郭啸天,他想要知道郭啸天接下来会做什么。 良久,才听得郭啸天说道:“无论如何,你还是得血债血偿的。” 血债就得血偿! 郭啸天言罢,他身后的两名也是行镖装扮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便是要向前来袭叶子。 不过,很快被郭啸天严厉喝止。只听得郭啸天道:“叶子是何等人物,你们也配得上动手吗?” 这两名男子听后悻悻然而退,笔直地站在郭啸天的身后,一言不发。 这时,杏花村外响起了局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和一名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并肩走进杏花村酒店。 即便叶子和郭啸天之间的气氛已经闹的非常的僵硬了,但来了客人,不得不迎客。杏花村慌忙起身,去招呼着一老一少的两位不速之客。 不过,还得等杏花村走近,便听得年长的男子道:“杀我家老爷的叶子是谁?快来受死。” 叶子斜眼望去,这名喧嚷的男子他倒也认识。半个多月前,他和熊惆去抢红花旗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他便是当日在沈万山身边的镖头屠老大,而另一名年少点的男子就是当日的张猛。 屠老大和张猛科不认识叶子,径直走到郭啸天的身边,屠老大重复了刚才的问话。 郭啸天并没有出言回答,而是一个眼神望向了屠老大。 屠老大倒也心领神会,手中的剑呼啸着往叶子刺来。 叶子岂能让江湖上这等角色得逞,右手施展幽灵梅花指,将屠老大的剑夹的死死的。 屠老大的武功本就不高,被叶子克住剑以后,心慌之下,不知所措。 张猛见到屠老大无计可施了,两只硕大的拳头噼噼啪啪地往叶子的身上打来。 张猛空有一身力气,但少了几分谋略。从张猛出拳的那一刹那,叶子便猜到了掌门的出拳路线,身子一偏一斜便将张猛的攻势给化去。待张猛再出两拳的时候,叶子右脚往上一抬,恰中张猛的小腹。 张猛“哎哟”一声,被叶子踢得个四脚朝天,疼得咬牙切齿。 屠老大见张猛如此狼狈,狠狠地骂道:“好你个叶子,枉你被江湖人士称之为侠探,难道你敢做不敢当吗?” 叶子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询问熊惆劫走红花镖旗后的事情,屠老大的话刚完,叶子便道:“你说我杀了人,你可曾有证据?” 屠老大道:“证据你早就看过了。神拳小诸葛邓定候、辽东大侠百里长青和黑白无常不是给你看了证据了吗?你为何还要问我?” 叶子无言以对,便转而道:“所谓的证据也有伪证一说。你一口咬定沈镖总就是我杀的。你亲眼看到了吗?” 屠老大道:“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听到了。我听得出,那个杀手的声音就是你的声音!” 屠老大斩钉截铁地话,让叶子更是无语凝噎。 郭啸天此时也怒斥道:“叶子,你还要狡辩吗?人证物证皆在,你得为你所犯下的罪行偿还了!” 叶子却还是心如平静,冷冷地道:“我比较奇怪,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会来这里?” 每年的清明节都要来杏花村喝酒,这件事只有叶子自己和杏花姐两人知道。叶子的眼睛冷冷地望向了杏花姐。 杏花姐哀怨的眼神突然之间变了,恶狠狠地道:“你不能怪我。我并不想出卖你的。” 叶子道:“我并没有怪你,我应该要感谢你。” 杏花姐不明白了,出卖了叶子,还赢得了叶子的感谢,叶子真不愧是一个怪人。 杏花姐问道:“为何?” 叶子道:“我应该谢谢你把笑面佛君郭啸天、屠老大、张猛这些人都请过来。省的我接下来一个一个去找了。” 杏花姐还没出声,郭啸天便问道:“你难道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叶子轻轻地笑了一声,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这里等我了。不然,我绝对不会绕道先来杏花村一趟。” 郭啸天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俩要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杏花姐出卖了你?” 叶子道:“谁都可以相信,但是女人绝对不能轻易相信的。” 叶子的话刚说话,右手打了一个手势,本是昏昏欲睡的熊惆和沈莹突然爬起,二人冰冷地面孔一动不动地望着杏花姐。 杏花姐哪里料得到醉酒的熊惆和沈莹还能爬起来,呆呆地道:“你们也是装醉的?” 叶子道:“这个世界上,能够灌醉熊惆的,从来就没有!” 杏花姐指着沈莹道:“那她呢?她一个女人家,不可能有千杯不醉的海量。” 叶子道:“她当然没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但是,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喝过一点酒。” 杏花姐不敢相信这些,人已经慌神,摇头道:“不可能,她的酒,是我亲自倒的。怎么会不是酒?” 沈莹解释道:“你给我的是酒,但是我喝的时候却已经换了。”沈莹言罢,指了指不远处的水缸。水缸虽然是满的,但是散发出浓浓的酒香味。原来,在沈莹喝酒的时候,借助偷梁换柱的功夫将酒换成了水。 水,当然无法灌醉一个成年女子! 杏花姐惊呼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功夫,片刻之间便将酒换成了水,还不被人察觉?怎么可能?” 郭啸天、屠老大、张猛等人也是表示不敢相信!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沈莹做到了!她的确将酒变成了水! 屠老大道:“就算如此,我们就怕了你们吗?” 屠老大一声怒喝,还想对叶子行凶,没等叶子出招,屠老大便被叶子身边的熊惆一拳几番在地。 屠老大自然不服输,翻起身子来继续打,但还没有近身便又一次被叶子击倒在地。这时的屠老大已经消耗了**分气力了,趴在地上无力再起身还击。 熊惆道:“狂侠变虾米,屠老大变成了鬼王八!” 熊惆的话,总是幽默风趣。屠老大心里头虽然有千万个不满,但也只是口头上与熊惆纠缠两句,人却站不起来了。 郭啸天怎么容得了屠老大遭受这般奇耻大辱呢?手中的剑又一次出手。这一次,依旧没有轮到叶子出手。熊惆的墨梅剑便将郭啸天手中的剑削成两截,郭啸天看着手中的短剑,一时之间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郭啸天长叹一声,道:“我既然不能将你们给抓住,我就非要遭受这等奇耻大辱吗?” 郭啸天一生高风亮节,怎么受得了这等场景,右手的残剑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想了此一生。 好在叶子时刻注意着郭啸天,没等剑到郭啸天的脖子口,便被叶子的幽灵梅花指给夹住。 郭啸天怒道:“难道我想死,你们也想要拦吗?” 正文 105 乱葬山岗 西风,依旧是西风。 西风带着夕阳的余晖,穿透油脂窗户,映射在杏花村的大堂内。 顿时,杏花村上下,金碧辉煌,满屋子都是金黄色的,令人精神无比地抖擞。 杏花村的酒还在,只是人已经不再。 先前热热闹闹的杏花村的人,突然之间仿佛一切都蒸发了一样。杏花村的老板娘杏花姐、长沙镖局的主人“笑面佛君”郭啸天以及叶子、熊惆、沈莹等人,同时消失在杏花村内。没有谁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就连身处其中的叶子、熊惆、沈莹三人也不知道! 叶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淡下来。 他是躺在一处荒山野岭之中,四处响着山虫野鸟的叫声,周围飞着嗡嗡作响的蚊子。若非叶子脑袋清醒,绝对不知道这里会是一处乱葬岗。 叶子慢慢地从地上坐起,透着微微的光线,他看到了很多的骷髅。这些骷髅都已经泛黄,很显然是已经死了很久了的。而在骷髅群中,躺着的一男一女便是熊惆和沈莹。 叶子走过去将熊惆和沈莹唤醒,想要问二人具体情况,但二人也纷纷表示不知。面对日渐黑沉的夜,叶子分不出东南西北。而周围,山虫野鸟怪兽的叫声愈演愈烈,叶子本能的知道,危险已经一步一步地在接近他们。 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几乎是熊惆和沈莹醒来的时候,同时问的一句话。这同样也是叶子脑袋里的疑惑。 叶子清楚的记得,前一刻他还在杏花村阻止笑面佛君郭啸天用断剑自残,后一刻便和熊惆、沈莹三人躺在这人烟荒芜的乱葬岗了。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杏花村的人到底哪里去了?这些都让叶子无处可知。 熊惆拿着自己的墨梅剑,一具一具地将身边的骷髅给挑开。他并不害怕这些骷髅,早些年师从逍遥子当一名冷血杀手行走江湖的时候,他见过无数具骷髅。这并没有为难的了熊惆。只不过熊惆一点也不喜欢这些骷髅! 看到这些骷髅,他总是会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总是会想起那个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女人——夏芸。 这些年,熊惆努力让自己保持高冷,也努力让自己保持开心。他的确是刻意这么做的。因为只有这样做,他才不会记得夏芸,脑海里才不会时不时出现夏芸的俊俏美丽的脸庞和甜滋滋的笑容。他才能够让自己不会掉入其中,不可自拔。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一刻,他被扔在了乱葬岗,更巧的是,乱葬岗内还有无数具骷髅!这些骷髅大大小小的,不多也不少!足以让普通人感到恐惧。 沈莹毕竟是女儿身,比不得叶子和熊惆。她见到骷髅的时候,本能的反应便是失声尖叫。好在这里不过是荒无人迹的乱葬岗,无论沈莹怎么尖叫,也没有人会怪她太吵。也没有人会关心沈莹是否遇到了险情! 因为,乱葬岗内除了沈莹之外的两个活人都在她的身边。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沈莹身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情况。 沈莹惊魂甫定,望着高挂在空中的月亮,静静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到底离杏花村多远啊?” 熊惆道:“不远。我可以闻得到。”不要忘记,熊惆从小就受到逍遥子的训练,嗅觉比狗鼻子还要灵敏。但凡熊惆闻到过的,只有他不想去找,没有他找不到的东西。 沈莹嗔怒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在这里待这么久干嘛?而且还去挑拨这些骷髅!你......你是不是变态啊!” 熊惆并不理会沈莹,而是继续用墨梅剑一具一具地将身边的骷髅挑开,与其说他这是无所事事,倒不如说他已经发现了什么东西。 叶子的脸上依旧布满了笑容。只是,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很少有人看得清叶子的脸上的笑容。但不想,却被沈莹看到了。 沈莹见叶子不帮自己,反而幸灾乐祸的笑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怒道:“好你个叶子,为何不忧反笑?难道你很欢喜自己被人扔到了这乱葬岗吗?” 叶子道:“我一点也不欢喜!相反,我很愤怒!我比任何人都愤怒。要是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沈莹听后,不解地道:“既然你如此愤怒,为何还在这里笑?难道就不能想办法离开这里吗?” 叶子道:“我笑,并不是代表我没有想办法。”叶子言罢,手中承影剑指了指熊惆,继续道,“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吗?” 沈莹嘟嘴道:“我可不觉得他能知道什么!他是一个十足的怪人。” 叶子道:“你说的对,熊惆的确是一个怪人!他比谁都要奇怪。但是你一点也不了解他。” “我承认,我是不了解他。我现在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用我的两只手把他打的稀巴烂!气死我了——” 叶子听后,嘿嘿笑了一声,绕开沈莹,往熊惆走去。 熊惆见叶子走来,这才停下来,望着叶子道:“你有没有发现呢?” 叶子点头道:“没想到你也发现了。” 熊惆听后欣慰的笑了起来。 叶子和熊惆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哑谜,让一旁的沈莹倍感困惑,问道:“你们俩发现了什么?为啥不直接说呢?” 叶子和熊惆异口同声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夜风如刀,刀刀刺骨。 叶子、熊惆、沈莹三人却在这如刀刺骨的夜风中足足站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三个人的身上长满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让沈莹很恼怒,不停地数落着叶子和熊惆。但叶子和熊惆并不关心沈莹说的是什么,相反他们关心的是杏花村现在的情况。 在熊惆的嗅觉的指导下,三人成功走回了杏花村。 杏花村内,一片沉寂。 杂草东南飞,飞落寻常小院中。 很难想象,仅仅隔了一天而已,杏花村内的大院小院里全部长满了杂草!这不像是前一天还热闹非凡的酒楼,更像是已经几十年没人住的破房子。 叶子、熊惆、沈莹三人分开对杏花村进行了察看。 没有发现任何活着的动物,哪怕是一只鸡,一条蚯蚓,三人都没有发现。 这太诡异了!也太恐怖了! 比遇到了武功卓著的杀手还要恐怖!沈莹都被吓的两腿直哆嗦,说不出话来。 叶子的脸上终于没有见到笑容了,他的脸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些许惆怅!不细心的人,很难发现的出来。 但,这被熊惆发现了。 熊惆道:“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叶子道:“是的,真没有想到。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对杏花村做了什么?是怎么让杏花村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荒凉。” 熊惆道:“世界上,只有他们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要知道,因为他们。先师逍遥子的遗体、天涯客栈薛铁的遗体、还有黑郎和白媚的遗体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熊惆的眼里已经闪烁出晶莹的泪花。 叶子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呢?相反这几年每天都陪着我瞎晃悠!我还以为你只不过是想要忘记夏芸这小丫头片子而已。没想到,你心里头还藏着这么多事情。” 熊惆道:“我不是没有找过。你也知道,刚开始几年我天南地北的奔走,走遍天涯海角,都没有找到她。不但如此,我始终没有发现那个组织的总部在哪里。仿佛九道山庄被毁、宁王死了以后,他们也消失了一样。没想到这几年,他们又出来了。唉!” 叶子听后也是一阵叹息。 沈莹茫然,问道:“你们说的夏芸和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让你们俩都愁眉莫展了呢?” 熊惆并没有直接回答沈莹的话,而是说道:“红花村那时,我见到古三残、赤炼、破军、凌枫这四名杀手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反而有点欣喜,毕竟他们终于出现了。我也可以就此追查下去。但是就在昨天晚上,我见到了那些骷髅,我才开始害怕了。” “你在那些骷髅上面发现了什么?”沈莹追问道。 熊惆道:“这些骷髅的额头上,都有一道深深的印记!这些印记一模一样。” 沈莹冷笑道:“这一点也不奇怪,这些人或许是一些罪犯。在头上刻着刺青,一点也不奇怪。” “没错!罪犯的脸上的确会刻着刺青。但是哪一名罪犯的额头上会刻着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的组合体的印记呢?” “日?月?”沈莹听后喃喃自语,没有哪一名罪犯的日头上会刻着太阳和月亮的图案。而额头上刻着这些奇怪的图案的不可能是罪犯,更像是一些教徒。 叶子听后,惆怅地叹了口气。 熊惆继续说道:“这些人都是来自那里面的人。”熊惆言罢,狠狠地吸了口冷气。 正文 106 西风残烈 西风,刮着的却不是西风。 北风吹进了杏花村。杏花村院内的杂草随着北风不停地摆动,在风中呼呼作响。 叶子的目光落在了这些杂草上面。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眉头深锁地向着最近的一处杂草堆走去。他蹲下来,用手中的承影剑轻轻拨动杂草下面的泥土。这才惊讶的发现,杂草下面的土明显是红黄的新土。也就是说,这些杂草是人为地栽在这里的。 满屋的杂草竟然是有人一夜之间移栽在杏花村内的! 能够在一夜之间就能完成如此庞大工程的,除了它,别无它选! 叶子此刻完全相信了熊惆的话,他走到熊惆的身边,道:“我想,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应该是那里了。” 熊惆皱眉道:“你当真打算现在就去吗?” 叶子笑道:“既然他们有意让我们去,我们何必躲躲藏藏呢?我叶子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一次当过缩头乌龟的。”叶子言罢,袖子一摆,潇洒地往杏花村外走去。 “哪有!你明明做过这样的事。”熊惆轻轻地哼了一声,随着叶子而去。 而沈莹,依旧是丈二和尚站在原地,一点都不明白眼前这两个男人打的什么哑谜。但不明白终究是不明白,沈莹可不愿意待着这荒无人烟的杏花村一个人生活到老。沈莹快步跟着叶子、熊惆二人而去。 才一起身,沈莹“哎呦!”的叫了一声,便摔倒在地。 “谁这么缺德?敢跟本小姐过不去?”沈莹嘴里骂着,眼睛往后望去。 一直血淋淋的手出现在沈莹的脚踝处。 “啊!鬼啊——”沈莹惊呼道,身子忍不住蜷缩起来。 叶子、熊惆二人闻声回头赶来。 二人这才发现,在沈莹的不远处,一只血淋淋的手在地面,一动不动。这是一只右手,一只可以拿剑的右手。手上满是血迹,遍是伤痕。很难想象,这里怎么突然之间会多出一只被砍断的手,而且还是一只经常拿剑的右手。 沈莹惊呼道:“这......这是谁的手?” 熊惆冰冷地道:“郭啸天的手。”熊惆走过去将地面上的断手捡起,不停地察看。 “你快把它扔掉,吓死人了。”沈莹怒道。 熊惆不但没有把断手扔掉,反而拿着断手走到沈莹的身边。沈莹吓的扑进了叶子的怀里,躲在叶子的怀里不敢再看断手一眼。 叶子道:“你是怎么判断它是郭啸天的手的?” 熊惆道:“这点,恐怕你比我更清楚。郭啸天贵为南方镖局联盟里长沙镖局的主人,外号乃是笑面佛君。他在江湖上成名绝技却是他的剑术。他的剑术虽然没有沈万山那般高明,但是绝对是江湖一流高手级别。一个一流的剑术高手,他的手一定长满了老茧。这点,我说的没错吧?” 叶子点头,道:“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这些年来,你一直把自己装的大大咧咧的,真是难为你了。” 熊惆道:“跟你一起行走江湖这么久了。我能不学到点东西吗?”熊惆言罢,将手上的断手小心翼翼地放回地面。 叶子道:“但是,当时杏花村内有那么多人。其中不乏用剑高手,你是怎么确定这只断手一定就是郭啸天的呢?” 熊惆听罢,愕然不语。 叶子笑了,道:“看来,你不知道。” 熊惆点了点头。熊惆从不撒谎,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他从不刻意把自己装成百晓生,也不会刻意把自己装的与众不同。 叶子道:“你再仔细看看这只手的手腕。” 熊惆依照叶子的话而做。 叶子道:“这只手不但老茧横生,而且满是皱纹。当时在场的人当中,只有郭啸天年纪最长。其他人都是壮年。你想想,壮年的手怎么会有皱纹?这只手一定是郭啸天的!”叶子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郭啸天的一只断手遗落在这里,也就是说在这之前杏花村内一定遭遇了一场恶战。连武功卓越的郭啸天的用剑的手都被人砍了,可见这场恶战是何等的惨烈。郭啸天都这么样了,其他武功不如郭啸天的人呢?凶多吉少! 熊惆将断手好好地掩埋在泥土里,当他撬开泥土的那一刹那,他发现了更为恐怖的东西。屠老大、张猛二人满脸血肉模糊地被掩埋在泥土之下!尸体发出了浓浓的腥臭味! 熊惆忍不住不停地呕吐,惨烈的场面熊惆见的多了,但是如此惨烈的死法熊惆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想到,凶手歹毒到了这种程度,竟然会如此亵渎人的尸体! 叶子将沈莹轻轻地推开,让沈莹转过身去。随后一步一步地走到屠老大和张猛的埋尸处。二人的尸体都被**开来了。若非最上面的是两个头的话,熊惆和叶子都难以分辨这是屠老大和张猛的尸体。 **尸体?郭啸天的断手臂? 叶子和熊惆几乎同时想到了这点,二人从酒楼内拿出了铲子、锄头将屠老大和张猛的埋尸处不停地挖垦,努力寻找郭啸天的尸体。但是即便是杏花村被翻的个底朝天,郭啸天的尸体也没有被找到! 杏花村内,只有屠老大和张猛的尸体! 郭啸天、杏花姐以及与郭啸天同行的两个神秘人不知所踪! 叶子和熊惆真的感觉到累了。二人背靠着背坐在地面上,和屠老大与张猛的尸体隔的并不远。不过此时,二人并不觉得恶心,而是感到悲伤。面对如此亵渎尸体的死法,人神共愤。但这有能奈何?郭啸天、杏花姐等人还不是没有找到吗? 沈莹背着身子焦急地问道:“你们俩完了没有?完了的话,我们就走吧。在这鬼地方待着,我一点也没有安全感。” 叶子笑道:“有我在这里,你还会没有安全感吗?” 说笑归说笑,叶子和熊惆二人起身将屠老大与张猛的尸体好生安葬,并给个字立好了墓碑。叶子还专门从杏花村内的地窖里拿出了两坛上等的好酒,洒在了墓碑上。学着乡间捉鬼超度的道士给屠老大和张猛做了一场法事。 这让熊惆哭笑不得。他没有想到,一代大侠叶子居然也会如此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的招式。难怪江湖上的人会说,叶子是一个爱惹麻烦的叶子!他知道这么多,怎么会惹不出麻烦呢? 暮春的风,往往比初春的风要缓和的多。 因为暮春与初夏咫尺之隔,夏天给人的印象往往是闷热的。而暮春,夹带着些许湿润的微风,虽然夜间如刀刺骨,白天却沁人心脾。 丛林间,古道上。 三匹马从远方哒哒哒地奔袭而来。 骑在马上的人正是叶子、熊惆、沈莹三人。 这三人一前两后呈品字形奔袭,嘴里头也不停地吆喝着,似乎是在赶路,更像是去赴死!不过,他们偏偏不是赶路,也不是赴死,而是去喝酒,湘西清风寨喝喜酒。 很难想象,在目睹了一场惨烈屠杀后的场面后,还有人千里迢迢送来请柬。更难想象的是,这请柬上恰恰就是他们三人。最难想象的是,他们三人竟然爽快的答应了湘西清风寨寨主的邀请。三人在集市上各买了一匹上等良驹,奔着湘西清风寨呼啸而来。 湘西清风寨坐落在湘黔边境的雪峰山上。这里地属于一个名叫绥宁的地方。 绥宁是一座小山城,熊惆非常的熟悉。熊惆从小便在雪峰山绥宁段跟着师傅逍遥子学艺,后来也曾经在雪峰山隐居过一段时间。经过了安化王和宁王朱宸濠叛乱后,熊惆再也没有回过绥宁,也再也没有回过雪峰山。因为,一来到这里,总是有美好的和伤心的回忆,让他辗转反侧,难受至极。 几年下来,熊惆曾经的草庐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便是清风寨。 清风寨是一名叫万人王的男子一手创立的,创寨至今,也不过寥寥数年的历史。但就在这寥寥数年的时间,他不但将清风寨发扬光大,还吞并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寨七十二座,组成了浩浩荡荡的山寨联盟。 要知道,当土匪也知道联营结盟的时候,这个世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万人王一时之间成为了江湖上炙手可热的人物,江湖上无论是**还是白道,都得敬万人王三分!是故,当叶子、熊惆、沈莹三人收到了万人王千里迢迢递送的请柬后,他们没有理由拒绝,也无法拒绝。 他们可不愿意在以后惹上一大堆甩不掉推不开的麻烦。 正文 107 清风山寨 三人刚进雪峰山境内的丛林,已经夜深了。 暮春的夜,若是天气好的话,总是会有明亮的月亮在空中照明。而这一夜,便是属于天气好的夜晚。 黑黝黝的空灵的天上,挂着一轮明亮的冷冷的月亮,月亮的光芒悄然落在丛林间。仿佛冬天的霜,虽然寒冷,但是踏上去后并不觉得冰。 因为是夜行,三人都不敢急行。反而是跃下马,单手牵着马在丛林间缓步行走。毕竟,马可比不得人,在路生的情况下,马比人还不靠谱。 幽静的夜行,总是让人想起尘封在心底的一些往事。 熊惆便是这样,踏着曾经熟悉的山路,望着熟悉的丛林、听着丛林里头山虫野鸟的鸣叫。他的脑海里总是闪过师父逍遥子的画面。画面中,逍遥子依旧是那般的威严而又可请,严肃而又幽默。 熊惆永远也忘不了逍遥子临死之间的场景!他也永远忘不了逍遥子将他从王府带走的场景。 “你为什么要学武?” “因为我想变得和你一样强大!” 这句对白又一次在熊惆的耳边响起。熊惆的确是变得更强大了!可是问问题的那个人呢?他却已经长眠在黄土之下,匆匆已经数十年了。 如果说,熊惆早知道自己练武后,会引出这么多的麻烦的话,他愿意一辈子就待在王府,一辈子当一名奴隶。他不愿意身边又太多的人因为自己而白白牺牲了生命。 九黎寨的父老乡亲、父亲熊天、师父逍遥子、飞刀龙四、小岚、夏芸、夏天磊、唐锲、唐渊、阿兰、朱慈煊、童师傅......这些人的脸,一一出现在熊惆的眼前。仿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仿佛就在昨天一样,挥之不去。 睹物思人!熊惆最讨厌的便是睹物思人了。只是,现在,他不得不看这些熟悉的事物,不得不去想这些人...... “你又在想你师父了吗?”叶子问道。 熊惆点了点头。 沈莹并不知道熊惆的过去,忍不住问道:“你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这么让你朝思暮想?” 熊惆道:“他是一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熊惆不愿意细说,若是去评判逍遥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熊惆也不知道!有人说,逍遥子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冷血而且无情。也有人说,逍遥子是忍辱负重的好汉,侠义情仇,笑傲江湖。但在熊惆的眼里,逍遥子更像是一个父亲!他给了熊惆如山般的父爱。 清风寨就在眼前,它依山而建,三面环山,坐拥天险,虎踞龙盘,傲视群野,笑傲苍穹。难怪数年来官军多番围剿始终无功而返。 叶子并不是第一次来清风寨,他几年前就来过一次。 那一次,叶子纯粹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来的。因为那一次,他结识了万人王,和万人王皆为莫逆之交。 世人都说万人王是一名山野莽夫、恶汉! 其实,叶子知道,万人王是一名儒雅的白面书生!他的名字和他的形象格格不入。 万人王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三人会在这个点来一样,早早地便备好了美酒,在山寨的聚义堂为他们三人接风洗尘。同座的还有清风寨七十二山寨的大小山寨的寨主。他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对叶子、熊惆、沈莹三人也是十分恭敬。 叶子、熊惆、沈莹三人随着清风寨的人喝酒,尝试了一次大口喝酒、大嘴吃肉的感觉。痛快归痛快,叶子的心却已经没有安心过。 等热闹非凡的接风洗尘酒宴完了后,聚义堂内剩下的只有万人王和他的几个亲信。叶子这才悄步走到万人王的身前,和万人王聊天。 万人王举起手中的酒碗,眯着眼道:“叶子,来,咱们也喝一杯。” 叶子和万人王碰杯,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万人王还要继续倒上第二杯,叶子制止了他。他知道,放在平时,万人王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明白,万人王一定遇到了常人都难以想象的麻烦!不然不会这么反常,也不会千里迢迢送请柬给他。 万人王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要知道,这酒可是上等的好酒,喝上一口是一口。” 叶子道:“你平常不是这样子的。是什么事情要你变得如此反常?” 万人王无奈地笑道:“我若是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敢对我指手画脚,你相信吗?” 叶子点了点头,道:“我相信。” 万人王奇道:“你回答的为什么这么干脆?” 叶子道:“因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之前我就曾经劝过你,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并不是长久之计。你并没有听。” 万人王将酒杯狠狠地放在桌子上,桌子发出咚咚的响声。 万人王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梁山泊好汉宋江当年何等威风,若不是招安,他绝对不会彪炳青史。但是,我清风寨和梁山泊不同。威胁我的并不是朝廷的官军,而是一支笔官军还要可怕的力量。”万人王言罢,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叶子问道:“这支力量到底是什么?” 万人王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他们便有三百六十五个分会。分会的名字叫一月初一、一月初二、一月初三......以此类推,一直到十二月三十。每个分会的力量都不容小觑,都豢养了世上一等一的杀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青龙会?”远处的熊惆听后忍不住说道。 青龙会,的确是青龙会! 江湖上,也只有青龙会才拥有三百六十五个组织,也只有青龙会才会豢养一群当今举世无双的一等一的杀手。 青龙会来无影、去无踪。世人只是知道青龙会有三百六十五个组织,也只知道江湖上有一个叫青龙会的组织,但没有谁知道青龙会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青龙会最好的标签。 叶子怎么会不知道青龙会呢?听到熊惆的话,他不但没有惊讶,反而显得非常的平静。但他一旁的万人王却无法平静下来了。 万人王嚷道:“是青龙会,的确是青龙会。你是怎么知道青龙会的?” 熊惆道:“早前我与孔雀山庄的少庄主秋灵韵结识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过。他的父亲——孔雀山庄的庄主秋凤梧年轻的时候,捣毁过青龙会的一个分舵,名叫七月十五。当时我们俩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叫七月十五。后来,我们俩询问秋庄主的时候才明白其中一二的。” 万人王道:“孔雀山庄手里头拥有举世无双的至宝孔雀翎,他们当然不用害怕青龙会了。但是,我清风寨,虽然人多势众,却没有什么神兵利器相助。怎么能够和青龙会抗衡呢?”万人王言罢,又是一阵叹息。 叶子问道:“所以你才千里迢迢送请柬,求助我们吗?” 万人王摇了摇头。 叶子道:“居然不是?” 万人王苦笑道:“我万人王是这样的人吗?青龙会如此庞大,即便是你我联手也无法将其摧毁。我又何必要连累于你呢?” 叶子点了点头,道:“不错,你不是这样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交上朋友。” 万人王道:“我请你们来清风寨,也是被逼的。”万人王言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土黄的信封,将信封递给了叶子。 叶子接过信封,打开以后,发现是一封很简短的信。而信上只有简短的几个字:速请叶子、熊惆、沈莹至清风寨。没有署名,只是信纸上有一条青龙的图案。是个人都知道,无需署名,这信封是青龙会托人送过来的。 叶子询问万人王当日送信人的模样。万人王只道是那人头戴着斗笠,斗笠上挂了一层乌黑的面纱,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万人王不敢轻举妄动,没有将此人扣押。而面对庞大的青龙会的指令,万人王不得不这样做。 得知事情原委后,叶子、熊惆相继叹了口气。 此时,清晨初晓,一轮清冷的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清晨的余晖洒在青绿色的清风山寨周边的一草一木的时候,叶子、熊惆、万人王、沈莹四人只是呆呆的望着太阳,久久也说不出话来。 太阳的升起,预示着新的一天来临了。但这一刻,没人愿意太阳升起,因为太阳升起的时候预示着可能有一场恶战在等着慢慢地向他们走来...... 正文 108 青龙使者 清风寨依山傍水,虎踞龙盘。 雪峰山的山峰险峻,怪石磷立,蜿蜒崎岖,景色怡人,鬼斧神工。 清风寨外,青松树下。 叶子和熊惆呆呆地望着雪峰山下诸多美景,二人无尽感叹,尽在不言中。 沈莹因为前夜喝的太多,还在沉睡。万人王早早地便和清风寨大大小小的七十二个寨主商议要事去了,唯独留着叶子和熊惆,二人在山上晃悠。无所事事! 叶子和熊惆二人相约来到逍遥子的衣冠冢前。逍遥子的衣冠冢孤独地屹立着。熊惆早前曾经栽种的松树,已经长得郁郁葱葱。而树下,便是逍遥子的衣冠冢。 熊惆和叶子二人祭奠了一番,二人对着逍遥子的衣冠冢说了很多的事情。之后,已经日上三竿。熊惆和叶子便收到了清风寨送来的讯息。二人便紧跟着往清风寨赶去。 清风寨,聚义堂。 清风寨寨主万人王以及大小七十二分寨的小寨主在堂内正襟危坐。 万人王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头戴斗笠面纱的神秘人! 等叶子和熊惆来了后,万人王突然站起,走下来,率先跪下来,呼道:“参见青龙使者。” 青龙使者,眼前这名都带斗笠面纱的神秘人竟然是青龙使者! 传说青龙使者行踪飘渺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青龙使者竟然出现在了清风寨。而叶子和熊惆却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叶子和熊惆依旧是笔直地站着,并没有给青龙使者下跪。 青龙使者也不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手势。下跪的人纷纷站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唯独万人王不敢再坐上前去,而是选择站在原地,卑躬屈膝地等着青龙使者训话。 青龙使者静静地道:“万舵主,没想到你能帮正月初三经营的这么好。总舵主很高兴,他让本使者亲自给你送来嘉奖信。”青龙使者一言既罢,掏出一封信件,扔给万人王。 正月初三,万舵主? 没想到,这清风寨竟然就是青龙会三百六十五个分舵之一的正月初三!而前一晚,万人王还装作不知情。 叶子、熊惆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万人王的身上。万人王刻意回避了叶子和熊惆,低着头背对着叶子、熊惆二人。 青龙使者道:“万舵主做的最好的事情,是将叶子、熊惆以及沈莹,总舵主心头的这三个心头大患请来了。这是大功一件。” 青龙使者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丹药瓶子,将丹药瓶子扔给了万人王。 青龙使者继续道:“这‘回风玉露丸’乃是总舵主刻意赏给你的。你服了它后,接下来一年刻意免受‘三尸脑神丹’的折磨。” 万人王听后,跪下来不停地道谢。 叶子听后大惊,他清楚的知道,这三尸脑神丹乃是一种厉害至极的毒药。服用以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 青龙会的总舵主竟然用如此毒物来控制自己的手下,难怪他们会死心塌地地位青龙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等万人王道谢完毕,青龙使者右手一挥,万人王悻悻退到一边,低头不语。 青龙使者离开座位,走到叶子和熊惆的身边,道:“听说你们俩劫走了红花镖局沈万山的镖?” 叶子点了点头。 青龙使者道:“你们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沈万山此趟镖做的够隐秘的了。居然还是被你们劫走的了。你是怎么发现他押送的是流星锥的?” 叶子摇了摇头。 青龙使者道:“你也不知道?” 叶子点了点头。 青龙使者道:“也好。这些本使者都不关心,你们俩将流星锥交出来。此后,青龙会交了你们这两个朋友。不然......”青龙使者欲言又止,故弄玄虚。 叶子默然不语,倒是熊惆问道:“我比较好奇,你的不然后面会说什么。” 青龙使者道:“难道你们真想知道?” 叶子和熊惆同时沉默不语,沉默是最好的回复。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道:“不然.....没有不然了,因为你们活不过今天。” 叶子和熊惆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怎么会受到青龙使者这么一恐吓就乖乖认怂了呢?再说,真正的流星锥早就不在叶子的手中了,就算流星锥在叶子的手中,叶子也绝对不会乖乖将它交出来的。这要是传到江湖上去,绝对会沦为一大笑柄。 良久,青龙使者也不见叶子将流星锥交出来,心里头倍感不爽,但却没有下令强夺流星锥,反而笑道:“如果你们不介意,愿不愿意跟本使者走一趟。” “我们若是不愿意呢?”叶子问道。 青龙使者道:“不愿意,本使者也没有办法。你是知道的,总舵主给了本使者的差事,本使者若是完成不好的话,总舵主也不会高兴。青龙主人更不会高兴。” 青龙会总舵主上面还有一个青龙主人! 这点,江湖上人人皆知。人们不光没有见过青龙会总舵主的真面目,更没有见过青龙主人的真面目。连青龙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叶子道:“这么说,你给我们俩的选择,一是老老实实将流星锥交出来。二是不交出流星锥也可以,只需要我们俩跟你走一趟?” 青龙使者道:“错。是你们交不交出流星锥都得跟本使者走一趟。青龙主人亲自下令了,务必要将你们带回去。你们留在人间,只会阻碍他老人家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叶子问道。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道:“这不是你能够知道的。说来这么多无聊的废话了,总觉得也该到头了。说句话,你交还是不交?” 叶子笑道:“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流星锥就在我的身上,你是怎么一口咬定流星锥非要在我的身上?” 青龙使者愕然。 叶子继续道:“流星锥现在已经在北方镖局的邓定候、百里长青和京城六扇门的黑白无常两位捕快的手中。至于到底在谁的手中,我可不知道。你自己去调查吧。” 青龙使者沉吟不语。 叶子又道:“至于跟不跟你走,我说了不算。你得问问他答应不答应。”叶子手中的承影剑指向了青龙使者身后的万人王。 万人王服用了回风玉露丸以后,精神抖擞,手中的五虎断门刀呼啸着奔着青龙使者而来。很难想象,先前还在低声下气的万人王,竟然突然之间拿着手中的五虎断门刀攻击青龙使者。 青龙使者可不是吃素的,虽然心里头吃惊,但是却也不为所动。右手聚气,轻轻向着万人王一弹。一股强大的气流直奔冲过来的万人王。万人王手脚麻利地将五虎断门刀挡在身前。只听得当当的响。五虎断门刀化解了青龙使者的气流攻击波,但万人王也为此后退数十步,单膝跪倒在地上。 青龙使者怒斥道:“万舵主,你竟敢背叛青龙主人?” 万人王收起五虎断门刀,道:“我从来就没有效忠过他,何来背叛之说?” 青龙使者冷哼道:“你不要忘了,若不是青龙主人,你现在不过是一名在集市上行乞的臭乞丐。” 青龙使者竟然知道万人王的过去。 万人王倒也不奇怪,道:“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效忠过他。他虽然对我有恩,但是我这些年做的都已经对得起他了。从他让我服下三尸脑神丹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的恩人!我发过誓,我一定会反抗!” 青龙使者沉吟不语。 万人王道:“清风寨虽然是正月初三,隶属于青龙会。但是,我的这些弟兄没有一个是青龙会的人。他们都不愿意任凭你们摆布,甘做你们的傀儡。”万人王言罢,一旁的七十二个大小山寨的寨主几乎同时呼啸呐喊。 青龙使者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看来你倒是很自信。” 万人王道:“我当然自信,即便是我无法与青龙主人对抗。但,我却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将你杀死。” 青龙使者道:“你倒是很有趣。”青龙使者一点儿也不将万人王的话放在耳里,他就当万人王放了一个屁,响过之后,啥事儿也没有发生一般。 青龙使者又道:“有趣的你,可能过分地高估了你的这般所谓的小寨主、小兄弟。他们可不一定像你想的一样,和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背叛青龙主人,与青龙会为敌。” 青龙使者一言既罢,这七十二个大小山寨的寨主将近大半纷纷倒戈相向,将矛头指向了万人王。 万人王早就料到了这些,他并没有面露异色,反而非常的平静。 青龙使者道:“万人王,你可要想好咯。你现在收手,本使者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若是还执迷不悟、不自量力的话,本使者可不会手下留情。” 万人王手中的五虎断门刀倏地扬起,高喊道:“自古不成功便成仁,我万人王何惧哉?” 青龙使者显然为万人王的态度感到非常的愤怒,一声令下,倒戈相向的大小山寨的寨主一窝蜂地涌上,围攻他们曾经的头领——清风寨寨主万人王。 一时之间,惊天动地的血战拉开序幕...... 正文 109 柳叶刀法 大战,总是让人惊心动魄。 血战,总是让人热血沸腾。 但是,此时此刻,湘西清风寨,却没有血战!而是一片沉寂。 清风寨,聚义堂内。原本即将血战的万人王与众小山寨的寨主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呐喊一番,呐喊过后便是沉默。 这并不是他们不愿意打,而是因为就在他们准备打打杀杀的时候叶子率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顷刻之间改变了所有的局势。 只见那千钧一发之际,叶子一招凌空梯云纵飞到万人王身前,喝道:“众位先听我一言,听我说了之后再动手不迟。” 众人见罢,纷纷停手,静听叶子的话。 叶子道:“清风寨是各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才有现在的辉煌的,难道你们就这么希望清风寨一日之间从江湖上销声匿迹吗?” 众人沉默不言。正如叶子所说,这清风寨是万人王与众大小山寨七十二位寨主共同创立的,谁也不愿意风风光光的清风寨一日之间消失。 但是,在强大的青龙会的压力下,谁敢不动手呢?与青龙会为敌就等于活得不耐烦了。他们现在别无选择! 只听得大小七十二山寨寨主中一名身着黑衣,衣服上绣着一只猛虎豹纹壮年道:“万老大对我们有恩,若不是万老大,我们早就死了。我们绝对不能趁人之危!对不起万老大!” 这黑衣男子叶子倒觉得有三分眼熟,只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人是何人。 黑衣壮年男子一言刚完,依稀有了几个人响应,但更多的是保持沉默。 万人王激动地对着黑衣壮年男子道:“马岱,你的衷心我知道。但是,你关乎到马家香火的继承,不可随我。” 马岱道:“万老大,你也知道。当年我的两位哥哥被南方镖局的朱有福无辜杀害,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如今是我该报恩的时候了。”马岱言罢,手中的冷月钩唰唰亮出,呼呼作响。 万人王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年马氏兄弟无辜遇到十八镖局的主人“福星高照”朱有福,不知为何发生了口角。那朱有福自诩正义人士,却带着十八镖局的人围攻马氏兄弟二人。马氏兄弟虽然武功不凡,但终因寡不敌众,为朱有福所杀。 朱有福杀了马氏兄弟仍不解恨,竟然联合南昌镖局、长沙镖局同时对马氏兄弟的满门孤寡进行围攻,若非清风寨寨主万人王带着清风寨兄弟及时赶到,马岱以及马氏兄弟留下来的三百六十口人全部都惨死在朱有福、郭啸天和杜老大的屠杀之下了。、 叶子也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位叫做马岱的男子便是当日马氏兄弟马龙与马虎的孪生弟弟。当日叶子与马龙、马虎有过一面之缘。马龙马虎遇害之时,叶子远在塞外,并不知情。知情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年了。当时叶子想要追查却又找不到证据无从下手。 “众位兄弟,”万人王大声喝道,“我万人王不想连累大家,也不想与你们相斗。你们不必因为我而与青龙会为敌。再说,我的五虎断门刀法好久都没有出来溜溜了。现下,就让我来与这狗屁使者斗一斗。”万人王言罢手中的五虎断门刀就要去攻击青龙使者。 “万兄。”叶子拉住万人王,道,“不可意气用事。” 万人王道:“叶子,我叫你们来我清风寨,并不是想要出卖你们。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清风寨寨主万人王并不是怂样,他绝对不会做出卖朋友牟取蝇头小利的人!” 叶子道:“我知道,但是你犯不着这么做。” 万人王还要说话,却被青龙使者打断。只听得青龙使者冷声道:“你们这一唱一和,说些无聊的废话,本使者可真是不耐烦了。万人王,你不是想要挑战本使者吗?尽管来吧!” 万人王听到青龙使者这话里满是不屑,心里头更是不满了。手中的五虎断门刀扬起,在空中发出呼呼的声音。万人王身子一跃,手中的五虎断门刀凌空一挥,顿时一股刀气划破空气,直奔青龙使者而来。 青龙使者倒也不躲避,他的左手呈拈花指之式,轻轻挑起地面一朵半红不黑的花瓣。只听的“咻”的一声,青龙使者手中的花瓣脱离手指,迎着五虎断门刀的刀气而来。 “轰隆!” 谁也不敢相信,看似简单的招式,竟然会发出如此震耳聩聋的响声! 刹那间,聚义堂内的桌子、椅子被这两股力量撞击带来的冲击波击得七零八落。而聚义堂内的人,功力差的已经四脚朝天亦或是人仰马翻。只有十来个功力深的人勉强的保持站立的姿势!毋庸置疑,叶子和熊惆便是这十来个保持站立姿势的其中两个。 “噗嗤!” 这攻击波不光让聚义堂内杯盘狼藉,也让万人王筋脉大受影响。一回合刚完,万人王口内吐出一口鲜血! “哟!才一个回合,你就招架不住了?”青龙使者讥笑道。 “才不会!”万人王看似文弱,却韧性十足。他手中的五虎断门刀虽然比不得承影剑、墨梅剑这般锋利,但也颇有故事。 这五虎断门刀原本并非万人王所有,它是杭州西湖柳叶派掌门柳若松的兵器!当年柳叶派为了生计,在杭州西湖开创柳叶镖局,但不想刚有起色便遇到了以沈万山为首的南方镖局联营的热潮! 柳若松并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凭空被南方镖局吞没,拒绝合并。这一举止惹恼了十八镖局的朱有福和南昌镖局的杜老大。朱有福和杜老大二人又一次联手同时对柳叶派的柳叶镖局发动攻击。 柳叶派的掌门柳若松在双方火并中身受重伤,冒死才突围出来。在湘西境内遇到了清风寨寨主万人王。即便是万人王重金请了当世名医,还是无法将柳若松给治好。因为这样,五虎断门刀以及五虎断门刀法便落在了万人王的手中。万人王此后每天练习,五虎断门刀法进步神速。 多年来,万人王一直在寻找朱有福、杜老大的犯罪证据,但迟迟未能找到。朱有福、杜老大又有沈万山、郭啸天以及卓非凡等人撑腰,万人王也不敢公然将朱有福、杜老大杀死。期间,万人王拍了很多的杀手去刺杀这二人,但最终无功而返。 万人王一招五虎断门刀法中的“柳叶刀”,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般的攻击青龙使者。这柳叶刀乃是五虎断门刀法中最为霸道的一种,当日柳若松创建这剑法之时,恰逢柳叶纷飞的季节。柳叶划过刀痕,留下些许清凉。柳若松灵感一来,柳叶刀便应运而生。 万人王用这的这招“柳叶刀”虽然没有柳若松那般灵活,但却别有一番风味。柳叶刀出击,万人王与青龙使者周边仿佛千叶万叶的柳叶纷纷而下,环绕在二人的周围,令人眼花缭乱。 突然惊艳一声鸟鸣,数以万计的刀光在纷飞的柳叶中直奔青龙使者而来。青龙使者再也没有那般镇定了,不光只用了右手。青龙使者现在是左右手同时出击,二手同时形成拈花指的模样,一招“佛祖拈花”哐哐当当的便来迎接蜂拥而来的柳叶刀光。 众人只听得漫天的噼噼啪啪、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却不见万人王与青龙使者的身影。等这噼噼啪啪、乒乒乓乓的撞击声消失后,才发现万人王和青龙使者二人各站在聚义堂内正北方的左右两个墙角。二人都是背对着对方,久久也不见动作。 “好厉害的刀法,好厉害的拈花指!”熊惆忍不住叹道。 叶子听罢,惊道:“这种环境下,你居然能够看得清他们二人的招式?” 熊惆道:“别忘了,我是谁。” 叶子笑道:“我倒是差点忘记了,你之前的身份。” 叶子这话一完,才听得万人王和青龙使者那边有了动静。但听得吱吱呀呀的几声响声过后,倒下来的不是万人王!而是青龙使者! 青龙使者单膝跪在地上,右手向前撑着自己的身体,道:“想不到你的武功竟然达到这个程度了。” 万人王收起五虎断门刀,转过身子看着青龙使者道:“我万人王这些年来能够将正月初三发展成如此庞大的清风寨,可不是投机取巧的。靠的都是硬实力。”万人王边说着边走到青龙使者的身边,手中的五虎断门刀就要去挑开青龙使者斗笠上的黑色面纱,“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人物。” 不过,还没等万人王手中的五虎断门刀挑动面纱,便听得“咻咻”一声响,青龙使者的腰腹间突然之间发出了两枚银针,望着万人王的膻中穴刺来。 “不好!”熊惆暗道一声,飞身要去救万人王!但人怎么有银针快!熊惆还没有赶过去,银针便已经刺中万人王的膻中穴!万人王应声倒下! “暴雨梨花针!你到底是什么人?”熊惆怒道,他清晰的记得,这暴雨梨花针是唐门的独门暗器,是当年剥夺了师父逍遥子性命的人!多年来,自从川蜀唐门的门主唐渊死后,暴雨梨花针便消失很久了,没想到今日重现人间!而它竟然出现在青龙会的青龙使者的身上! “万老大......”众人见万人王受伤焦急地呼喊道。 万人王举手示意众人不要上前,他右手往着身上一点,强行运动将暴雨梨花针给逼出体外。这股霸道的力量一点也不像是手拿五虎断门刀的文弱书生万人王所拥有的! 正文 110 血染清风 “万老大.不要拦着我们!”马岱道.“我们不是贪生怕死的鼠辈!岂能为了个人的荣辱、性命而抛弃了江湖道义呢?弟兄们做不到!” 谁会想到.土匪云集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湘西清风寨的土匪性命攸关的时候竟然能这般有血有肉、重情重义? “你们不要因为我而白白枉送了自己的性命.”万人王虽然强行用内力将体内的两更暴雨梨花针给逼出.但暴雨梨花针本來就携带者剧毒.毒针是被逼出來了.毒液却已经渗透了万人王的五脏六腑.万人王强打起精神才能够将站着不倒. 青龙使者缓缓地站了起來.两手勾搭在胸前.冷冷地道:“和青龙主人作对的.永远都沒有好的下场.” “噗嗤..” 青龙使者这话才完.万人王那边又是一口黑血吐在地上. “万兄..”叶子走过去扶住万人王. 熊惆冷眼望着青龙使者.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会有暴雨梨花针?” 青龙使者语露异色地道:“你竟然知道本使者用的是暴雨梨花针?” 熊惆怒斥道:“数年前.川蜀唐门的门主唐渊死了后.川蜀唐门便一蹶不振了.暴雨梨花针也随之销声匿迹.你到底是什么人?唐门和你什么关系?快说..”熊惆一心想要就此找到师傅逍遥子的遗体所在何处.语言也不禁严厉急促起來.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道:“你要本使者说本使者就说.你当本使者是什么人了!再说.这暴雨梨花针虽然是唐门的暗器.但是并不代表只有唐门的人能用.”青龙使者说到这里.身子一纵竟飞出聚义堂. 青龙使者扭转过身子.望着熊惆道:“竟然你们不愿意将流星锥交出來.也不愿意随本使者回去.本使者也不勉强.不出三日你们一定会來找本使者.到时也不迟..”青龙使者言罢.纵身飞起.这时.他斗笠上的面纱被风吹起.隐隐约约一张俊俏甜美的女人的脸从熊惆的眼前划过.但等熊惆想要仔细看的时候.青龙使者已经消失在聚义堂外. “难道是她?”熊惆皱眉道.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场合重新见到她. “她是谁?”叶子轻声问道. “沒.我也不知道.”熊惆不敢肯定.不愿意将她的名字说出來. “噗嗤..” 万人王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來.他也随之瘫倒在了地上. “万老大!”清风寨众大小寨主齐声呼道. 此时暴雨梨花针的剧毒已经渗透了万人王的五脏六腑.已经病入膏肓.万人王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叶子......”万人王眯着眼睛找到了叶子的手.紧紧地将叶子的手握着.气若游丝地道.“我活得顶天立地了吧?” 沒想到.一方枭雄.堂堂湘西清风寨的寨主在临死之际竟然是问这么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題! 叶子郑重地道:“你本來就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万人王面露喜色.道:“我万人王一生戎马.在江湖上起起伏伏.早年虽然嗜血滥杀.无数无辜百姓惨死在我的五虎断门刀下.但我晚年的时候.一心行善积德.让清风寨尽量摆脱山寨土匪的骂名.这些年來.清风寨已经略有起色.咳咳咳......” “万兄.你不必多言.容我将你体内的毒给逼出.”熊惆说完.走到万人王的背后.想要运功将万人王的毒逼出.熊惆再也不想见到身边的人死在暴雨梨花针之下.他想要救万人王! 但万人王摇头道:“沒用的.暴雨梨花针的毒性.你比我更清楚.现在毒液已经渗透了我的五脏六腑.都已经沒用了.熊兄弟、叶子.你们二人是我万人王非常敬重的人.我只希望在我死了以后.你们远离这是非之地.不要再查下去.不要再和青龙会为敌了.” 万人王不想叶子、熊惆也因为与青龙会为敌而白白失去了性命. 叶子并沒有答应万人王的话.而是道:“我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你不要多说.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万人王摇头道:“我要说.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沒有机会说了.叶子......”万人王将叶子的手握的更紧.道.“青龙会的势力是无法想象的庞大.我虽然是青龙会分舵正月初三的舵主.但我也对青龙会一点也不了解.我知道的和熊兄弟知道的差不多.你们要查.不光查不出來还可能会有性命危险.” 叶子、熊惆听罢又将万人王安慰了一番.万人王再和马岱等众兄弟一一交代了一番.之后万人王被众人扶起.走到了聚义堂外.面对着天上的太阳.大笑三声.黯然而逝......谁也不曾想到堂堂湘西清风寨主、一方霸王万人王竟然是死的这么的安逸、祥和. 万人王黯然逝去.令人唏嘘不已.清风寨众人很难从悲伤中走出來.叶子这才意识到和他们同來的沈莹久久未曾出现了. 刚开始的时候.叶子并不以为意.以为沈莹一定是前夜喝醉了酒.在房内休息.殊不知.沈莹在叶子和熊惆去祭拜逍遥子之际已经悄悄下山而去.这其中的原因自然不由分说.沈莹毕竟是红花镖局沈万山的女儿.而红花镖局是南方镖局联盟的重要镖局. 当日马氏兄弟被围困致死之际.沈万山的红花镖局是有参与的.万人王怎么可能会放过沈莹呢?好在沈莹早就有所防范.在万人王准备对沈莹发难之前.沈莹已经悄悄的溜下山.奔红花镖局去了. 叶子寻沈莹不得.心中难免有些苦闷.加上好友万人王突然逝去.一时之间因为胸闷.而生病了.好在清风寨内并不缺郎中.郎中在给叶子把脉诊断后.开了几副药.叶子吃了后好了许多.但却未能根治. 在清风寨待到第三天.叶子满脸苍白.精神一天不如一天.这个时候.叶子才意识到自己也许不是因为患病可能是中毒了.叶子的耳朵边不停响起青龙使者离去的那句话“不出三日你们一定会來找本使者.到时也不迟” 不出三日.不出三日.叶子知道.这青龙使者的言外之意是他早就留了后手.难怪青龙使者会突然选择离去.叶子明白.他一定是中了青龙使者的道了. 叶子找到了熊惆.将情况说与熊惆听.熊惆本來就像去查查这青龙使者的真面目.解开心中的疑惑.他欣然应允. 就这样.叶子和熊惆告别了清风寨马岱等人下山而去.临行之前.叶子和熊惆还去逍遥子的衣冠冢前祭拜了一番才走的.面对孤独的逍遥子的衣冠冢.熊惆感慨万分.他去寻找逍遥子遗体的念头也越來越坚定. 下山是下山了.可是茫茫人海如何才能够找得到青龙使者呢? 叶子和熊惆下山后.在雪峰山下的一座叫做雪峰村的小村落里焦急地行走.但却始终见不到任何人的踪迹.小村落的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仿佛从來就沒有这些人一样. 叶子的心.第一次有了不安. 熊惆道:“要不.我们去衡山找南极仙翁吧?他是药王.一定有办法的.” 叶子满脸发白、脆弱的语气道:“沒用的.此去衡山.至少得半个月的时间.青龙使者一口咬定你我二人三天之内会去寻找他.所以.他一定会等着我们去寻找的.” 熊惆道:“但是.茫茫人海.青龙使者又來无影去无踪.我们该怎么才能够找得到他呢” 熊惆这话一完.忽听得上空掠过一个人影.叶子和熊惆循影望去.那人影飘飘然落在二人前方的一处草房的房顶.他只有右脚尖接触这草房房顶的槽.两只手勾搭在胸前.仿佛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他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上挂着一层乌黑的面纱.他不是别人.正是三天前出现在清风寨聚义堂的青龙使者. 熊惆恶狠狠地道:“你快将解药拿出來.我饶你不死.” 青龙使者道:“解药?什么解药?你中毒了吗?” 熊惆指了指叶子.道:“你个小蹩脚三的狗屁使者.你难道就沒看到吗?” 青龙使者望了望叶子.冷声道:“他怎么了?好像很虚弱.” 熊惆见这青龙使者装傻.心里头顿感不爽.加上本來就有点看不惯青龙使者.手中的墨梅剑唰唰拔出.熊惆一招“鹞子翻身”.颇为简单的招式.手中的墨梅剑直指青龙使者的胸口! 但青龙使者岂是这么容易便被击中的呢?青龙使者仿佛天上的燕子.轻巧躲过了熊惆这一击.而且还保持着非常完美的姿势. 熊惆大惊.道:“你居然可以躲过我的剑.看來你武功并不差.怎么会打不过万人王的?” 青龙使者道:“你以为我是真打不过他吗?嘿嘿.原來你一点也不聪明.倒像是一个莽莽撞撞的熊小子!” 熊小子?多么熟悉的名字! 熊惆一惊.脑袋里闪过了当年夏芸一声一声“熊小子”的声音.想到夏芸这么多年音讯全无.不免内心一片感伤. 正文 111 噬心蛊毒 “果然是熊小子,嘿嘿,”这青龙使者看起來是男儿身,此刻的话比女儿身还要嗲! 熊惆的墨梅剑凌空翻转,就要发动第二次袭击,但沒等熊惆出招之前,远处的叶子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叶子!”熊惆收起墨梅剑,飞身來到叶子的身边, 此时的叶子瘫倒在地上,不光面目苍白,而且满脸皱纹、干涸,仿佛一下子老了四五十岁一般,这个时候,叶子并不像是一名还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美男子,更像是一名**十岁的老态龙钟的老人, “你怎么了?”熊惆急道, 但此时,叶子只是满嘴颤抖说不出话來, 熊惆目光嗦得转向青龙使者,怒道:“你快把解药交出來,叶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青龙使者冷声道:“要解药?我可沒有什么解药,” 熊惆道:“那你快救救他!” 青龙使者道:“救他并不难,不过你们得答应跟我去见总舵主和青龙主人,” 熊惆怅然不语,他知道,若是答应了这青龙使者,接下來面对的将是难以想象的困难, 青龙使者见熊惆不答话,转身就要走,熊惆明白,现在能救叶子的也就只有这青龙使者了,急道:“只要你能救他,我们跟你走便是,” 青龙使者转过身子,喜道:“此话当真?” 熊惆道:“我像是要骗你的人吗?” 青龙使者大喜,纵身一跃飞到叶子的身边,右手伸出把住叶子的左手脉搏,俄而,青龙使者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瓶,倒出一颗豆粒大的绿色小丹药,就要喂给叶子, 熊惆担心青龙使者使诈给叶子吃可怕的三尸脑神丹,立刻伸手阻止青龙使者, 青龙使者道:“你不相信我?” 熊惆道:“这丹药是什么?不会是三尸脑神丹吧?” 青龙使者听罢,有点不满,收起手中的丹药,道:“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又何必要救他?”青龙使者转身就要走, 熊惆伸手拉住青龙使者的衣角,道:“你这人如此凶恶歹毒,我当然要提防你了,你说,刚才那丹药是什么?” 青龙使者转过身子大眼盯着熊惆,道:“它就是三尸脑神丹,你想怎样?” “你......”熊惆的拳头已经攒的咯咯响, 虚弱的叶子终于发话了,叶子道:“熊惆,你不必担心,那是‘清风玉露丸’,不是什么三尸脑神丹,” 青龙使者听罢,惊道:“沒想到,你也知道清风玉露丸?” 叶子道:“我所中的乃是噬心蛊毒,会让我顷刻之间变老,直至死亡,你这清风玉露丸虽然可以短暂压抑住我体内的蛊毒,但却不能根治,咳咳......”叶子言罢,不停地咳嗽起來, 青龙使者又掏出清风玉露丸,将其中一颗喂到了叶子的嘴里,他才道:“清风玉露丸的确不能根治你体内的噬心蛊毒,但是你们只要跟着我走,你就不会死,” 叶子摇头,道:“清风玉露丸只不过是延迟噬心蛊毒发作而已,若是无法找到‘还魂丹’,我最终还是会死的,” “如何找还魂丹?”熊惆立刻问道, 叶子摇了摇头,沉吟不语, 青龙使者道:“我这里还有一瓶清风玉露丸,你们跟我回去见青龙主人,期间顶多走一个月,这一个月够用了,到时青龙主人一定不会让你死的,”青龙使者说的异常的坚定, 熊惆听后一手抓住青龙使者的衣领,怒道:“这毒是你下的,怎么会沒有解药?” 青龙使者道:“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可从來沒有下什么毒药,” 熊惆道:“你还狡辩!我先让你尝尝我的拳头的厉害!”熊惆一拳回來,直奔青龙使者的面门而去, 叶子制止了熊惆,道:“这不是青龙使者下的,这是古三残下的,” “古三残?”熊惆疑惑地问道,这古三残当日在红花村的时候便已经被叶子给杀了,叶子虽然中毒,但当时已经将毒药给逼了出來,叶子怎么还会中古三残的毒呢? 叶子服用了清风玉露丸后,气色也好了许多,只听得叶子道:“这噬心蛊毒无色无味,古三残一定是在和我交谈的时候不经意间给我下的,我当时并沒有察觉的出來,而且噬心蛊毒也不是立即发作的,有一个潜伏期,一旦过了潜伏期,它对人体的伤害非常的大......咳咳.....” 熊惆道:“这古三残,死了也不得安宁,” 叶子道:“噬心蛊毒本是湘西苗民秘密制作的蛊毒,古三残有噬心蛊毒,可见他和湘西的苗民关系绝对不一般,”叶子言及此处,惊道,“这么说,沈莹这丫头有危险!” 叶子起身,就要往红花镖局赶去,但却被青龙使者拉住,青龙使者道:“你个乖乖,吃了我的清风玉露丸后便不认账了啊!跟我走,,” 叶子此时气色是恢复了,但武功并沒有恢复,面对青龙使者的拉拽,也显得无可奈何, 熊惆道:“我跟你回去就行,叶子要去救沈莹,” 青龙使者道:“我可不管,你们答应我的,都得跟我回去,”青龙使者言罢,竟然口吐青色烟雾,叶子和熊惆猝不及防,吸入烟雾后瞬间昏睡了过去, 冷月无边,马车哒哒哒地在旷野中奔驰, 要知道,若非加急,驾着马车夜行是非常危险的,马,毕竟只是畜生,它可不能像人一样,能够感知危险的降临,即便如此危险,偏偏却有人喜欢在晚上驾着马或者是马车赶路,而且还专挑一些比较难走的郊野,抛弃了官道, 而现在这辆正在旷野中奔驰的马车的车夫不是别人,正是青龙使者, 青龙使者的左手牵着马缰绳,靠着车厢而坐,嘴里头不停地吆喝着,马车已经够快了,但青龙使者还是沒有满足,恨不得现在的马车能够再快上十倍!但再快的马总有一个极限,青龙使者百般吆喝,马车还只能这么快, 车厢内,躺着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男人! 毋庸置疑,这两个人便是叶子和熊惆!自被青龙使者口中吐出的青色烟雾迷昏后,叶子和熊惆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叶子和熊惆不吃不喝,却一点也不见消瘦,唯有每逢用餐的时候,青龙使者在二人的嘴唇地上一滴紫色的液体,二人气色顿时圆润许多,谁也不着调这紫色液体到底是什么, “驾!驾!驾!” 车厢外,只听得青龙使者不停地吆喝,马车向着西方一处芦苇荡中疾驰而去, 呼呼,, 呼呼,, 刚进芦苇荡,突然之间刮起了大风,原本并不坚强的芦苇荡在风的吹拂下呼呼作响,这风不是一般的大,就连青龙使者头上的斗笠也被吹得摇摇欲坠,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得不降了下來,风的速度却沒有减弱,不时间,这芦苇荡中不光发出呼呼的声音,还发出沙沙的声音,而这沙沙的声音围绕着马车不停地的响!青龙使者吆喝一声,将马车停住,低着头,一动不动, “识相得,给我滚出來!”青龙使者突然阴森地说道, 但四处突然间一片沉寂,毫无半点声音, 青龙使者斥道:“跟踪了我三天三夜了,一直不敢出來碰面,现在要你们出來了,却不敢出來碰面了吗?” 青龙使者的话一完,瞬间芦苇荡中跃起八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这蒙面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出鞘的长剑,高高跃起的时候,八个人,八把剑从不同的方向直奔青龙使者而來,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右手呈拈花指,一招拈花指中的“寒梅吐蕊”,刹那间芦苇荡中的芦苇花腾空而起,在青龙使者的驱使下,密密麻麻的扑向这八名黑衣蒙面人! 八名黑衣蒙面人倒也不是武功泛泛之辈,见状也不心惊,他们手中的剑同时出招,在空中比划着共同的招式,化解这漫天的芦苇花,青龙使者透过这些剑招发现,这些人所用的剑法乃是华山派的华山剑法! 也就是说,这八名黑衣蒙面人竟然是堂堂武林名门正派,,华山派的人! “哼,沒想到华山派也想來分一杯羹?”青龙使者冷哼道, 八名黑衣蒙面人中一人道:“流星锥乃是武林至宝,岂容得了你一个人独吞?” 这话一完,八名黑衣蒙面人顿时组成一股强大的剑阵,不但将漫天的芦苇花破解掉,还发出耀眼的剑气!刹那间,原本些许昏黑的夜白光闪闪! 青龙使者右手拈花指又是一招“迦叶微笑”和“佛祖拈花”,右手气力往四周发散,将飞來的剑气击退! “嘿,武功不耐嘛,居然能够破掉我华山派的‘华山剑阵’?”方才那名说话的黑衣蒙面男子道, 青龙使者这时腾空跃起,右手拈花指,左手般若掌,两种武功,左右互搏,八名黑衣蒙面男子根本就沒料到青龙使者有这般绝技,一时之间招架不住,败下阵來,其中,还有两名武功较弱的,各中了一击般若掌,口吐鲜血,面前的黑色面纱也被鲜血染红, “你居然会少林派的拈花指和般若掌?”方才名说话的黑衣蒙面男子惊道, “敢和青龙会为敌,杀无赦!”青龙使者并不答话,而是一声厉喝后仰天长啸,顿时旷野巨响,黑衣蒙面男子们始料未及,纷纷被巨响震碎静脉,七窍流血而亡, 而这巨响不是凭空來的,是青龙使者的狮子吼带來的!青龙使者不光会少林七十二绝技之般若掌和拈花指,还会阳刚霸道的狮子吼! 青龙使者下车检验了八名尸体,发现已沒有活口,便回到马车上驾着马车疾驰而去,就在马车刚走不久,一个黑影突然降临方才大战之处,将地上人的尸体全部用化尸粉化的一干二净, 正文 112 海浪风歌 海风如歌,海水如曲, 如歌的海风,吹在如曲的海水上,荡漾起來的晶莹的浪花、波纹,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青龙使者驾着的马车停在了辽阔无边的海岸边,他望着一望无垠的海,久久也沒有变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廖无一人的海面突然之间多了一叶扁舟,这叶扁舟虽然狭小,但速度并不慢,眨眼间的功夫,这叶扁舟便离青龙使者不过五十米的距离,而青龙使者这才看清,船夫是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 老者两只手努力划动着船桨,一下一下地往岸边靠,约摸着离青龙使者只有十米距离的时候,老者才道:“属下于老汉奉青龙主人之命前來迎接青龙使者回岛,青龙使者一路上辛苦了,” 青龙使者点头,漫不经心地语气道:“于老汉,为何你的儿子小鱼儿沒來?不应该是他來接本使者的吗?” 于老汉一顿,才道:“小鱼儿奉青龙主人之命,去迎接重要客人了,具体是谁,属下也不知道,” 重要的客人?青龙使者听罢,虽然不知道这这重要的客人是谁,但想到毕竟是青龙主人请來的,一定不会是小人物,因此便不再多加追问,立刻吩咐于老汉将马车内的叶子和熊惆扶上小扁舟,随后青龙使者用脚狠狠地蹬了一脚原本温驯的马屁股,顿时,受惊的马分不清东南西北,往深深的海水中冲去,不一会儿便埋沒在海水之中, 于老汉见状,一呆,才道:“青龙使者为何不要它活下來? 一路上,它应该帮了青龙使者不少的忙哩!” 青龙使者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嘴里头虽然是这么说,但接下來却做了一番解释,只听得青龙使者道,“人言,老马识途,这匹马跟了本使者差不多半年了,也算是老马,本使者若是放任它活下去,一旦被外人擒住,它肯定会暴露行踪,对于人來说,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马也一样,” 青龙使者言罢,吩咐于老汉小心开船,顺着海风慢慢地飘向海的远方, 如是这样,在于老汉的掌舵之下,小扁舟在茫茫大海之中随着海风漂泊了一天,直到星夜时分,小舟还在大海中荡漾, 漫天的星空,点点繁星总是让人扑朔迷离, 星星的晶莹透亮,一闪一闪的,仿佛人的一生,有的在最璀璨的时候,悄然而逝,有的则保持着摧残的光芒,直到老去才瞧瞧的离开这个世界上,星星照着大海,大海寥落深沉的海水映衬着星星,而一页小扁舟却在这样的环境下伴随着潮水慢慢地漂流, 熊惆比叶子要醒得早,他坐在船头,望着漫天的星空,吹着凉爽的海风,脑袋里不时回忆起了当日与夏芸在海上漂泊的场景, “你在干什么呢?” “沒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很美,” “是啊!这里好美,我也很喜欢这里,” “可是,我不喜欢,我在这里看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这些事情,在这里是做不了的,” ...... 多么遥远的对话啊,却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熊惆的心里头不禁产生了一种假设,如果当年在小船上答应了夏芸,就在荒岛上隐居度过余生,而不回到中原大陆参与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或许,夏芸也不会走了,而小岚也不会真正的死了,曾经辛勤培育他的晋王或许也不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晋王变成了宁王,然后再叛乱中死去,小岚死了,夏芸也走了,音讯全无,整个世界就好像突然之间空了一样,熊惆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这让熊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悲伤, “你在想什么?”熊惆旁边的青龙使者见熊惆在沉思,好奇地问道, “我在想什么,也需要向你汇报吗?”熊惆冷冷地道,他也就看不惯眼前这个青龙使者,若不是他刻意使坏,熊惆和叶子也不会被迫在海上漂泊, 青龙使者听罢,冷哼一声,道:“你不说也行,不过,本使者奉劝你一句,最好别想偷偷的溜走,欢乐岛离中原大陆远的很,你就算逃走了,如果沒有向导的话,也是去不了中原大陆的,因为,这辽阔无比的海水,会将你吞沒,让你成为海洋中鲨鱼的口味餐!” 熊惆听罢,愕然神伤, 当年,熊惆和夏芸身陷荒岛,想回中原大陆只要有船并非难事,但现在青龙使者口中的欢乐岛,竟然有船也不一定回得去!沒想到这欢乐岛竟然比当年的那座荒岛还要遥远, 熊惆开始并不相信青龙使者的话,只道是青龙使者故意说出來唬人的,不屑地道:“我们只要想逃走,你是留不住我们的,”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道:“不信?那你就试试,看你能不能逃脱出本使者的五指山,就算你是一头熊,本使者也会让你变成一头猫,” “当熊变成了猫?它会是什么?”熊惆突然问道, “熊猫,,”青龙使者支支吾吾地道, “就算是熊猫,我也不一定会怕你!” 熊惆言罢,手中的墨梅剑陡然而出,就要对青龙使者实施攻击,但还沒出招,青龙使者却对在掌舵的于老汉,道:“于老汉,他不信我说的话,你跟他说说,到底是不是这样,” 于老汉听罢,唯唯诺诺地道:“好的,使者大人,”于老汉言罢,对着熊惆道,“熊大侠,欢乐岛离中原大陆远得很,而且要去中原大陆必须得等每年的五月初五涨潮之时,在海水和海风的帮助下,才能回到中原,到了中原后,足足要花一个月的时间,从中原大陆回欢乐岛,也得在每年的六月初六退潮的时候,在风和海水的帮助下才可以,” 熊惆听罢,一呆,道:“你是说,现在已经到了六月初六?” 于老汉点了点头, 熊惆对着青龙使者道:“我和叶子竟然睡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熊惆道:“你用的到底是什么妖法,竟然能够让人昏睡这么久的时间而浑然不知?”熊惆言罢,就要施展功夫去攻击青龙使者,但熊惆一用功,体内的真气就自然消散,根本就不能将体内的真气给聚集在一起, 熊惆惊道:“我的武功......” 青龙使者道:“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我在每天给你们的进食的流食中放了一点‘十香软筋散’,在这段时间内,你们根本就不会施展任何武功,” 熊惆指了指还在昏睡的叶子,问道:“那叶子呢?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沒有醒來?” 青龙使者道:“他本來就中了古三残的噬心蛊毒,毒液未清,身体非常的虚弱,当然比你要醒的晚的多,等他醒來,估计得到了欢乐岛了吧,” “你......”熊惆一时无言以对, 青龙使者冷哼道:“你这个熊小子,别在本使者前面乱耍花样,不然,本使者就把你推下船去喂鲨鱼,” 熊惆现在可不想死,听到青龙使者的话,老老实实地坐下來,闭目养神, 青龙使者见熊惆消停了,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另一边,望着黑夜下的海水发呆, 小扁舟缓缓移动着,天也跟随着一起移动, 海风迎面吹过來,沁入心底,凉凉的,把酷暑的炎热一点点带走,海水卷起一层层浪花,那一朵朵浪花,就像欢快孩童相互追赶着,尽情的在浩瀚的海面上撒欢,风从远处带來了许许多多的尘土和污垢,肆意撒向海面,海浪把它们卷起,神奇的变幻出新的面容,而又保持着自己蔚蓝的颜色,保持着自己的美丽和干净, 伸展眼睛,眺望去,不见白浪滔天,但见那晒的古铜色的发光的皮肤,那敏锐的眼神,善良的笑貌,再拿出海值试的掌航本领的掌握之后的娴熟撒网的动作,安逸、寂静的环境下,青龙使者也坐下來,靠着小船舱入睡而去, 当当当,, 当当当,, 迷迷糊糊中,青龙使者被杂乱的当当当的声音惊醒,他瞬间站了起來,闻声望去,只见前方一百米开外的地方一艘庞大的客船上打的不可开交, 此时,熊惆已经醒來,和于老汉同时望着前方的客船, 这客船雕琢精华,装饰美丽,而且穿上还刻着无数条龙的图纹,可以断定,这客船的主人绝对不一般,和当今的皇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小扁舟离客船越來越近,看得也越來越清晰, 于老汉不禁长叹道:“他们是怎么來到这里的?” 此时,欢乐岛已经近在咫尺, 熊惆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看着船上的雕纹,船主应该不简单,” 于老汉似乎有所领悟,对着青龙使者道:“使者,不如我们绕道走吧,” 青龙使者也不想无辜生事端,点头答应于老汉的话, 小扁舟在于老汉的掌舵下,悄悄滴绕开客船行驶,但不想,刚走不远,却听得客船上传來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爹爹,救我,,” 于老汉听罢大惊,起身望去,船上说话的男子并非别人,正是于老汉的儿子,,小鱼儿, 正文 113 联手歼敌 于老汉水性虽好,但武功却很差,眼看着他的儿子,,小鱼儿在客船上打來打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内心焦急不已, 于老汉情急之下,望向青龙使者,噗通一声,跪在船板上,向着青龙使者,跪求道:“使者大人,求使者大人救救小鱼儿,求使者大人了!老汉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青龙使者似乎不愿意去救小鱼儿,转过身子道:“小鱼儿不是说奉青龙主人的命去迎接重要的客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來历不明的官船里头?” 于老汉已经是老泪纵横,他哭诉道:“回使者大人的话,小鱼儿的确是奉青龙主人的命去接特殊客人了,但属下也不知道他要接的特殊的客人是谁啊!求使者大人开恩,去救救小鱼儿吧!求使者大人了......” 此时,大客船上的小鱼儿已经危在旦夕! 青龙使者却还是沒有要去救小鱼儿的打算, 一旁的熊惆也看不惯了,恶狠狠地对着青龙使者道:“他们毕竟是你的属下,你却在他们遇险的时候无动于衷?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本使者是什么样的人,要你管吗?”青龙使者突然冷声反问道, 熊惆一呆,愕然不语,这种语气,熊惆他似曾相识...... 于老汉再求了一会儿,也不见青龙使者应允,此后,于老汉也不求人,而是跪在小扁舟上,对着苍天喊道:“小鱼儿,为父沒有能力救你!为父对不起你,,既然不能救你,为父也就随你而去吧!”于老汉言罢,倏地跳入水中,向着大客船急速游了过去, “于老汉!”熊惆喊道,自己想要去救于老汉,但武功尽失,无能为力,于老汉根本就不会武功,这么游上大客船肯定只有一种结果,那便是死!熊惆转头望着青龙使者,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期望, 青龙使者见于老汉跳海,冷哼一声,他终于出动了,他蜻蜓点水在海面上行走,飞到于老汉的身边,他伸手将于老汉从海水中提起,随后扔向小扁舟, 但听得又是“噗通”一声响,于老汉不偏不倚地被青龙使者扔在了熊惆的身边,熊惆立刻将于老汉扶起, 青龙使者也不多说,继续往前飞行,只见他的脚,在海面上轻轻点了三点,人便飞到了客船上, 他左右手同时出击,将围困小鱼儿的歹徒一一打死,最后将小鱼儿凌空举起,往着小扁舟飞去,但大客船上的歹徒似乎不想青龙使者这么容易救下小鱼儿, 青龙使者刚动身,又有数十名歹徒手拿武器,砍向青龙使者, 小鱼儿开空中嚷道:“使者大人,不要管我,你先走,,” 青龙使者冷哼道:“你方才不是一直叫你爹爹來救你吗?这个时候本使者來救你了,你却要让本使者走了,” 小鱼儿道:“可是,你不是我的爹爹,” 青龙使者冷哼道:“哼,想要你爹救你?你爹的武功你小子也是知道的,他來了,肯定得和你一起死,” 小鱼儿当然知道这点,但他也深知这些歹徒來者非善,担心青龙使者会因此受伤,便道:“使者大人,你先走,我不能连累使者大人,” 青龙使者道:“你小子别说话,话这么多干嘛?给我闭嘴!别干扰我杀敌,”青龙使者言罢,两只脚,腾空飞起,将围困上來的歹徒一一踢死, 但歹徒人多,踢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上來,青龙使者这样打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歹徒减少, 青龙使者望向于老汉道:“于老汉,你把船往这边靠,” 于老汉心领神会,快速将小扁舟往大客船靠拢, 等客船靠近的差不多得了,青龙使者对着熊惆道:“你个熊小子,你能接得住小鱼儿吗?” 熊惆道:“这点小事,当然能,” 青龙使者听罢,二话不说,便将小鱼儿凌空扔了过去, “喂,使者大人得让我准备一下啊,,”小鱼儿在空中不停地嚷道, 但话还沒落音,人却已经飞到了熊惆的上空,熊惆虽然沒有了武功,但依旧能跳!他腾空跃起,张手将上空的小鱼儿抱住,随后安全的落在小扁舟上, 青龙使者见小鱼儿脱险了,人便轻松了许多,他的左右手也得到了彻底的解放,左手般若掌,右手拈花指,将前來围困的歹徒打的七零八落,哭爹喊娘叫个不停, 小扁舟上的于老汉见儿子安然无恙,欣喜不已,抱着小鱼儿道:“臭小子,你不是奉青龙主人之命,去接重要客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鱼儿道:“是啊!我接的人就在船上面!” 于老汉道:“这船是官家的船只,你要接的人是官府的人?” 小鱼儿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听得他的随从叫他大厂公,,” 大厂公? 熊惆大惊,走过來拉住小鱼儿的衣领道:“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小鱼儿道:“大厂公!” 大厂公?当今的大厂公不就是贾忠诚吗? 大厂公在京城养尊处优,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怎么会來这远在海外的欢乐岛? 熊惆问道:“你确定他便是大厂公?” 小鱼儿道:“我确定!他的随从都叫他大厂公,” 熊惆道:“那......那些人,为什么会來杀你们?” 小鱼儿道:“我也不知道,只听得他们有的人说,‘杀尽阉狗,为民除害’,他们好像是一个叫做东林党的人!” 东林党! 东林党是明朝末年以江南士大夫为主的官僚政治集团,东林人士讽议朝政、评论官吏,他们要求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反对权贵贪纵枉法,这些针砭时政的主张得到当时社会的广泛同情与支持,同时也遭到宦官及其依附势力的激烈反对, 东林党人一定是得知贾忠诚出海,所以便來行刺他! 贾忠诚这个大阉狗,熊惆早就看不惯了! 见青龙使者间接救的人是贾忠诚,人便有点不爽了,叫道:“你个狗屁使者,现在小鱼儿已经救回來了,我们快去欢乐岛吧!” 怎知熊惆的话一完,身旁的小鱼儿道:“使者大人,大厂公是青龙主人请來的贵客,他万万不可受到伤害,你还得救他,,” 青龙使者听罢,转头望了望小鱼儿,随后人便跳入客船,寻船主大厂公而去, 熊惆狠狠地打了打小鱼儿的后脑勺,道:“你个小屁孩,沒事瞎说什么!那个阉狗,不救也罢!” 小鱼儿摸着后脑勺道:“哪有,青龙主人吩咐过的,必须得确保贵客的安全,我......我......” 熊惆也无心为难小鱼儿,转过身去不理会小鱼儿, 于老汉对着小鱼儿道:“小鱼儿,他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对他无礼,” 小鱼儿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躺在船舱里的男人都未曾见过,疑惑地道:“他们俩是谁?怎么沒见过他们!” 于老汉道:“他们也是青龙主人请的客人,” 小鱼儿嘟嘴道:“难怪也是青龙主人的客人,怪不得这般嚣张!” “臭小子,你说谁呢?”熊惆佯怒道, “说你嘞!”小鱼儿似乎不把熊惆放在眼里, 熊惆此时武功尽失,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也无奈何小鱼儿, 这时,客船那方,青龙使者怀抱着一名衣着华丽的太监装扮的老者,他们二人从客船上跳下,在海水上轻轻一点,人便落在了小扁舟上, 和青龙使者同时來的,正是当今的大厂公,,贾忠诚! 贾忠诚两只手翘着兰花指,满嘴娘娘腔的道:“你们青龙会是干嘛的?东林党的人欺人太甚了,也不见得援兵,” 青龙使者虽然救了贾忠诚,但并不将贾忠诚放在眼里,冷哼道:“若非你是青龙主人的客人,本使者才懒得救你呢!” 青龙使者吩咐于老汉和小鱼儿好生划好小扁舟,奔着欢乐岛而去, 船才沒开一会儿,贾忠诚突然对着大客船咯吱咯吱地笑了起來,随后又是一番手舞足蹈,两只手翘着兰花指,指着远处的大客船,嗲声道:“哟,你们信不信咱家能够让它爆炸,它便爆炸?” 小扁舟上的人沉默不语,对于贾忠诚似乎沒有人愿意多说, 贾忠诚也不气恼,继续说道:“咱家数三声,一、二、三......轰!”贾忠诚的话音光落,不远方的大客船果然爆炸起來,也贾忠诚的那声“轰”刚好同步! 贾忠诚就好像能够操纵客船一般,说爆炸就爆炸! 一时之间,大客船上熊熊烈火燃起,哭爹喊娘的声音一片,响彻整个海面,被炸飞的断指断脚、断头四处散开,还有些许落在了小扁舟前不足三米远的地方, 小鱼儿被吓的哇哇直叫,倒是熊惆和青龙使者保持镇定,贾忠诚竟然不顾及船上自己同僚的安全,引燃炸弹将客船给炸毁!这等心狠歹毒之人,难怪会攀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厂大厂公的位置! 熊惆望着疯狂的贾忠诚,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文 114 贾氏忠诚 贾忠诚满脸兴奋的笑容,两只手依旧是是翘着美如画的兰花指,声音却始终保持着那份xiaohun的嗲气, 就在大客船爆炸的那一刹那,贾忠诚欣喜若狂,不停地道:“死吧!死吧!你们都给咱家死去吧!敢和咱家作对,都他妈的不得好死,,哈哈......” 这个被人尊称是大厂公的太监,发起狂來比任何人都可怕, 良久,贾忠诚才消停下來,此时,小舟也远离了客船爆炸处,渐渐靠近了欢乐岛, 贾忠诚大量了一下熊惆,左手翘着的兰花指指了指熊惆的胸口,嗲声道:“这位少侠倒是一表人才,也不知道少侠怎么称呼?” 熊惆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会贾忠诚, 怎么贾忠诚又走到熊惆的身边,嗲声道:“少侠,你就说说嘛!咱家真沒想到,这远在海外的欢乐岛居然还有你这般俊小伙,咱家真是不虚此行了啊!嘿嘿......” 熊惆依旧是冷哼一声,不理会贾忠诚, 青龙使者倒是冷声道:“你最好别有事沒事乱说话,你和他都是青龙主人的客人,本使者不管你是大厂公还是小厂公,來了欢乐岛,你就只是欢乐岛的客人,其他的,你什么都不是,” “呸!”贾忠诚听罢,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阴阳怪气地道,“我说青龙使者,不要给你几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要知道,青龙主人见了咱家也得敬咱家三分,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使者而已,竟然敢对咱家不敬?” 青龙使者听罢,倏地來到了贾忠诚的身边,右手迅速抓住了贾忠诚的衣领,这一举动,让贾忠诚心惊胆战,两条腿不停地颤抖, 青龙使着左手握拳,对准贾忠诚的小白脸,冷声道:“本使者杀你易如反掌,本使者警告你,若是还乱说话,本使者定要你尝尝本使者的拳头的味道,”言罢,右手松开,将贾忠诚狠狠地推倒在船面上, 贾忠诚两条腿还是在颤抖,但声音却很平静,只听得贾忠诚嗲声道:“你给咱家等着,咱家定会要你好看!”贾忠诚说话之余,手中的兰花指依旧在不停地指画,宛如乡村泼妇骂街,想要保持淑女的形象,却始终不得, 青龙使者转过身子冷哼道:“这么说,本使者就等你來让本使者好看,” 贾忠诚心里头这口气难出,恼怒不已,他站起來,转过身子,对着小鱼儿和于老汉嚷道:“你们俩还不快点!” 船上,也就只有于老汉和小鱼儿能让贾忠诚欺负的上了,贾忠诚这口气当然得出在这两个人身上!于老汉和小鱼儿见贾忠诚这般嚷嚷,二人也不能像青龙使者和熊惆一样,与贾忠诚对着干,只得老老实实地划船, 这时,贾忠诚看到了客舱内躺着的叶子,他翘着兰花指,细声慢步地走过去,嗲声道:“哟!这不是那片爱惹麻烦的叶子吗?怎么也会在这里?” 青龙使者冷哼道:“他和你一样,也是青龙主人的贵客,” 贾忠诚右手兰花指放在最口,咯吱咯吱地笑了几声,嗲声道:“沒想到青龙主人这般厉害,竟然能让这片爱惹麻烦、无法无天的叶子给请來,” 众人沉默不语, 贾忠诚却话锋一转,道:“数月前,咱家丢失了三枚流星锥,就是被这叶子给偷的,到现在,咱家的人都还沒有把它给找回來,咱家得瞧瞧在不在他身上,”贾忠诚说吧,就要跪下來去搜叶子的身, 贾忠诚的兰花指还沒碰到叶子,就觉得胸口遭受重重的一击,人瞬间四脚朝天倒在船面上, 贾忠诚定睛一看,踢自己的人是熊惆, 贾忠诚右手捂着胸口,嗲声道:“我说少侠,你为何要踢咱家,咱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踢咱家呢?” 熊惆冷眼对着贾忠诚,冷声道:“我就是爱踢阉狗,你想怎样?” “你......你竟然骂咱家是阉狗?哼!”贾忠诚恼怒道, 熊惆道:“骂你咋滴?你咬我啊!阉狗,,我告诉你,我跟你这个阉狗并非无冤无仇,你忘了,劫了沈万山镖的人不止叶子一人,” 贾忠诚脸色微微起了变化,兰花指指着熊惆道:“咱家知道了,你是一剑刺向太阳的熊惆?” 熊惆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声越來越响,尤其是帮助皇帝镇压了安化王之乱和宁王之乱后,更是如日中天,只是最后熊惆并沒有接受皇帝的册封,而是选择浪迹江湖,但名声却沒有减少,贾忠诚早就对江湖关心至极,当然知道熊惆的名声!只是闻名不如一见!见面却远胜于闻名! 熊惆手中的墨梅剑哐当一声出鞘,墨梅剑也对着贾忠诚的脸,道:“算你识相,”熊惆收起墨梅剑,并沒有过多的为难贾忠诚, 贾忠诚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嗲声道:“沒想到,咱家千里迢迢从京城來欢乐岛,倒还遇到了你们俩,这趟欢乐岛之行,确实不错,”贾忠诚将海上遇到东林党人的行刺的事情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 清风飘过,小扁舟已经到达了欢乐岛, 于老汉和小鱼儿娴熟地将小扁舟靠了岸,众人一次下船,青龙使者走在最前方,熊惆背着叶子紧紧地跟着青龙使者、贾忠诚则更在他们的后面,而于老汉和小鱼儿二人并排走在最后,两人低着头小声说着家常, 欢乐岛,岛如其名, 这是一座被冠以欢乐岛,岛上面充满了欢乐, 鸟语花香,莺歌缭绕, 这里既有普通农人的田间耕作,也有小孩在田埂戏谑, 这里还有身着铠甲的壮年四处巡逻,但是巡逻的人丝毫沒有伤害田间耕作农人和玩耍戏谑的小孩的意思,众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远处,两三座农舍,袅袅炊烟飘起,间歇间传來了一两句呼喊的声音,这种声音显得异常的安逸、亲切,在中原很难找到这样的场景了, 熊惆对此倍感诧异, 青龙会在江湖上名声可并不好,而且坐拥365个分舵,傲视群雄,沒想到,青龙会的总舵,竟然如此安详, 这青龙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熊惆心里头越來越想见见这青龙主人的真面目, “这......这是哪里?”熊惆背上的叶子醒來, 醒了之后和常人一样,问了一句很普通的问題, 熊惆将叶子放下來,道:“一个你想也想不到的地方,” “青龙会总舵?”叶子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无论是田间耕作的农人,还是戏谑的小孩,或者是巡逻的巡逻者,他们的衣服上都刻着两条青青的龙, 很难想象,当看到了这样青青的龙以后,不会不想到青龙会, 熊惆静静地点了点头, 大伤初愈的叶子并不想动武,快步追上青龙使者,道:“你为何非要带我來这里?是要我看看这里的吗?你要知道,若是沈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依旧向前走, 叶子见青龙使者不理自己,当然不甘心,拉住青龙使者,道:“我告诉你,这笔账我迟早会算的,” “哟!叶大侠,你又何必为难青龙使者呢?”贾忠诚翘着兰花指笑着嗲声嗲气地道, “这个太监是谁?” “咱家是谁?咱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厂公,” 贾忠诚说的有点趾高气扬、飘飘然了, 熊惆冷声道:“一人之下,为人之上?小心我打死你,” 贾忠诚见熊惆这般说话,立刻龟缩着头,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 青龙使者冷声道:“你们现在尽管说,过了青龙门后最好别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青龙使者说话的时候,也不停,也不顿,依旧是往前走, 很难想象,已经在欢乐岛了,青龙使者还是不愿意摘下自己脸上的斗笠, 叶子很是好奇青龙使者的斗笠下面藏着的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走回來对着小鱼儿道:“你说你们使者到底长什么样样子?” 小鱼儿一呆,摇头道:“不知道,” 叶子奇道:“你在欢乐岛生活了多少年了?” 小鱼儿数着自己的手指头,道:“十七年,” 叶子道:“你竟然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却不知道青龙使者长什么样子?” 小鱼儿尴尬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有什么竟然不竟然的呢?” 叶子顿时无语, 于老汉说道:“别说小鱼儿,老朽在欢乐岛生活了差不多六十年了,却也一样沒有见过青龙使者的真面目,” 叶子奇道:“青龙使者有那么老吗?” 于老汉道:“不知道,” 叶子道:“我猜沒有,” 于老汉道:“我不知道,” 叶子、于老汉、小鱼儿三人在后聊的很是欢闹,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青龙门了,青龙使者刚进青龙门的那一刹那,青龙使者便厉色道:“你们别再说了,” 于老汉、小鱼儿顿时心领神会,闭口不言, 叶子却不理会,依旧想要大大嚷嚷地咧道,但不想却被小鱼儿拉住,小鱼儿细声道:“别说,不然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 叶子虽然问了最后一个问題,但沒有一个人回答他, 一行人鸦雀无声,按照着青龙使者的步子走,走的小心翼翼, 正文 115 青龙护法 青龙门巍峨庄严地屹立在青龙山前, 它有两个大柱子,柱子上刻着无数条青龙,青龙的动作也千奇百怪,有的飞跃,有的盘旋,有的欢舞,有的沉寂,而珠子上的横梁上,除了雕刻着大大小小的青龙之外,刻着三个大大的“青龙门”, 柱子上还刻着一副对联,右边的上联是:倚楼听风雨;左边的下联是:淡看江湖路, 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谁会想到堂堂青龙会前的青龙门上竟然刻着这幅对联,这不是遁隐江湖的侠客壮士才说的吗? 叶子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回头一望,青龙门已经消失在突然袭來的一层烟雾之中, 进入青龙门,沿着青龙小径直走,便是青龙潭, 青龙潭并不是真正的水潭,而是一个坑!一个大大的坑! 坑里面并不是杂草,也不是泥土,而是一群人!一群普通的人! 这些人看似普通,其实也不普通,他们因为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而普通至极,他们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身上的衣服!衣服上虽然纹绣着青龙,但衣服的材质却绝非外面的普通农人能比的, 青龙潭内人群中,最亮眼的要属一个身着紫色衣服、头戴紫色发冠的女人! 很明显,这个女人便是这群人中的头了, 青龙使者做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人停住,随后走到青龙潭旁,拱手客气地道:“属下青龙使者已经将贵客带到了,还请紫衫龙王做主,” 这名紫衣女子竟然是青龙会四大法王之一的紫衫龙王,,月满西楼!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在江湖上名声可是非常响,数十年前名震大江南北,江湖上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谁都不知道,月满西楼并不是她的真名! 月满西楼的真名是什么?这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据说有人曾在湖南的岳阳楼说过月满西楼的真名叫楼秋月,但是这个人在当晚就被人给杀了,而且死相非常的难看,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自从十年前便突然从江湖上消失后,谁也不知道月满西楼去哪里了,包括江湖百晓生红叶先生! 谁会想到堂堂紫衫龙王月满西楼竟然会回到青龙会的总舵,还心甘情愿地呆在小小的青龙潭内,当青龙主人的“看门狗”呢?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并沒有右手一挥,轻轻地道:“他们仨就是青龙主人要请來的客人?” 青龙使者点头称是,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道:“路上沒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青龙使者一呆,才道:“并沒有大的麻烦,”有麻烦,他们早就解决掉了,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轻声道:“青龙主人今天早上就吩咐本护法了,你带着他们仨去青龙湾找青翼蝠王,他会带你们去见青龙主人,” 青龙使者听罢,一呆,道:“谨遵紫衫龙王大人的吩咐,” 青龙使者言罢躬身往后退,才沒退几步,紫衫龙王月满西楼却道:“等等,青龙使者,你确定路上沒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青龙使者一呆,片刻之后才道:“属下确定,”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才道:“难道他來的也很一帆风顺?”紫衫龙王的手指了指贾忠诚, 贾忠诚嗲声道:“当然,咱家可是大厂公,谁敢......” 贾忠诚的话还沒说完,便被青龙使者打断,青龙使者道:“回护法,小鱼儿在接大厂公的路上的确是遇到了东林党人的偷袭,但是并无大碍,”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点了点都,微笑着道:“那就好,东林党人起不了什么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们快去吧!别让青龙主人等久了,” 青龙使者应了一声,躬身往后退开,随后便带着叶子、熊惆、贾忠诚三人绕过青龙潭,向着青龙山走去, 等青龙使者一行人走后,紫衫龙王月满西楼突然笑着对身边的众手下道:“你们快去通知青翼蝠王,说:鱼已经上钩,”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身边一名男子领命后土遁而去, 紫衫龙王望着青龙使者、叶子、熊惆和贾忠诚三人消失的方向,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也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一事暂且不提,却说青龙使者领命带着叶子、熊惆和贾忠诚三人登青龙山而去, 这青龙山虽然不高,但也不矮,异常的险峻,这里险峰奇石古松相映,奇花异草斗艳,韵味纯朴而绝少雕饰, 青龙山共有大小山头六十余座,或像人、像物、或像鸟兽:仰佛峰好似一尊憨然仰坐的大佛;乘燕峰活像一只燕子展翅南飞;鲸鱼背峰,则恰似一只巨鲸跃水晾背,直冲如刀削石壁,山水沿石壁直流而下,在阳光照射下,明而如镜,习习发光,好一个山中小瀑布;青龙峰,高耸入云,好似青龙矗立在飘渺的云雾之中,仿佛天神腾云驾雾下凡而來, 在遥远的海外的欢乐岛,竟然还要有一处如此美如画的青龙山,的确令人赞叹, 沿着青龙山的青龙坡之上,便是青龙山的门户,,青龙石,这青龙石上雕刻着一条大大的青龙,青龙盘旋而坐,怒目圆瞪地盯着前方,而青龙的前方便是渐渐走來的青龙使者一行人, 叶子见状,小声对着熊惆道:“这青龙会果然和它的名字一样,处处都雕刻着青龙,” 熊惆道:“我在想,青龙主人养的宠物是不是青龙,不然他怎么会叫自己青龙主人呢?” 叶子笑道:“也许,还真有可能,” 叶子和熊惆你一言我一语,将身前的青龙使者和身后的贾忠诚并不放在眼里,贾忠诚倒是沒什么意见,依旧是翘着兰花指,细声慢步地走着,时不时还扭一扭屁股,娇嗔地笑一下,要么就是兰花指指着一朵花,笑嘻嘻地说个不停, 但这并沒有引起其他三人的注意, 走过了青龙石不久,便來到了青龙堆,这青龙堆是三十六个大土堆和七十二个小土堆构造而成,象征着天上的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每个土堆上都放着青龙,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些青龙都只有头,却不见尾巴,要想找尾巴在何处?仔细望去,在青龙堆的末尾,有一条两三丈宽的龙尾巴立在那里!着实震撼! “青龙主人应该是中国人,不然他绝对不会知道这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的,”叶子笑道, 贾忠诚嗲声哼道:“瞎说,如果他不是中国人呢?他只是对中国的文化很敬仰呢?嘿嘿,” 叶子道:“这并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他若不是中国人会是什么人?” 贾忠诚道:“这咱家可就不知道咯,哼,你不是江湖上有名的侠探吗?你推理推理啊!嘿嘿,,”贾忠诚的兰花指真是如诗如画, “你......”叶子紧握着拳头,就要一拳头打过去, 但很久沒有说话的青龙使者,等贾忠诚的话一完,不等叶子的拳头打过去,便厉色道:“你们最好别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青龙使者这话一完,众人刚好进入青龙堆内,这青龙堆看似就是一些普通的小土堆而已,但每个土堆上却又无数个小孔,孔内可以发出暗箭!青龙使者的话一完,也不知道是谁触动了机关,一百零八个土堆几乎同时发射暗箭,直奔土堆中央的青龙使者等人而來, “救命啊,,”贾忠诚喊道, 要知道,同行的四人当中,就贾忠诚看似不会武功了,面对箭雨慌张不已, “真他妈的麻烦!”青龙使者埋怨地说了一声,将贾忠诚抱住,腾空跃起, 叶子、熊惆二人虽然内力尽失,但跳的还是很高的!不过这都沒有用,等他们跳起來的时候,这些箭雨仿佛有灵性一般,又往天空放,顿时,密密麻麻地箭雨将他们困住,脱不开身! “说了要你们小心点,不听!”青龙使者埋怨道, “别怪咱家,咱家可是认真听您的吩咐的,”贾忠诚率先道, 叶子和熊惆哑口无言, 现在首要之事便是如何脱身,埋怨责备已经解决不了任何事了,但面对密密麻麻、密不透风的箭雨,能脱得了身吗?况且熊惆和叶子的内力尽失,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难道,我们四人就要命丧于此?”贾忠诚哭道, 青龙使者、叶子、熊惆三人愕然不语,他们也不敢肯定能不能逃出生天, “哈哈哈哈哈.....” 远处的天空,突然传來惊人的笑声,这笑声,若说xiaohun,其实吓人,若说吓人,其实又充满希望!因为,能够听到人的笑声,证明被青龙堆围困的青龙使者等人有救了, 笑声越來越近,不一会儿便看到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从天空掠过, 这男子的背部锁骨上竟然长着两张大大的翅膀! 是什么人才会在背部锁骨上长翅膀呢?沒错,他便是青龙会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羽觞月! 羽觞月,人如其名!他有一双大大的翅膀,翅膀上有一层厚厚的羽毛! 这些羽毛全青色的,青色的羽毛上还绣着一条青色的龙,只是,同为青色,若不仔细看,很难将之分别开來, 正文 116 金毛狮王 青翼蝠王长的到很清秀, 他飞在上空,笑着看着下方被围困的青龙使者等人,两条随着说话便能抖动的眉毛,一闪一闪的,着实欢喜不已, 只听得青翼蝠王羽觞月道:“我说,你们咋陷在其中了呢?” 青龙使者望着青翼蝠王道:“臭老鬼,你先把我们救出去再说,” 青龙使者和青翼蝠王羽觞月之间的关系,比他和紫衫龙王的关系明显要融洽的多,说话的语气也大有不同,丝毫不像是一个下属和上司之间的对话,倒像是一个晚辈和疼爱他的长辈之间的交流, 青翼蝠王羽觞月右手摸着下巴,道:“你不是说你武功很高吗?给本法王看看,到底有多高?” 青翼蝠王羽觞月沒有去解围的意思, 青龙使者道:“若是我一个人的话,这根本就难不倒我,” 青翼蝠王羽觞月道:“但是你们四个人啊!而且其中两个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探小叶子和壹剑刺向太阳的杀手熊惆,嘿嘿,这两个一等一的高手也帮不了你啊?” 青龙使者欲哭无泪,道:“他们能帮我?沒连累我就算很不错了,” 青翼蝠王羽觞月并不知道青龙使者给叶子和熊惆服用了十香软筋散,导致叶子和熊惆的武功尽失,听到青龙使者这般说话,好奇不已, 青翼蝠王羽觞月道:“不可能,不可能,叶子和熊惆的大名我听过,他们的武功不会这么差的,” 熊惆听罢,怒道:“当然不会这么差!若不是你们的狗屁使者给我们服了十香软筋散,我们也不会跟着來这里的,更不会被困在这箭雨之中,” 沒有了内力,熊惆和叶子数回合后便累的气喘吁吁, 青翼蝠王羽觞月得知情况后,对着青龙使者佯怒道:“臭丫头,你用十香软筋散废了他们的内力,他们怎么帮助青龙主人办事?这臭丫头,尽干坏事,小心青龙主人罚你,” 臭丫头? 青翼蝠王羽觞月不经意间竟然道破了青龙使者的真实身份,这个都戴斗笠、斗笠上挂着黑色面纱,一直用男声说话的“男子”,竟然是一个女儿身! 青龙使者被青翼蝠王羽觞月道破身份了,也不装了,用女儿身的声音娇嗔的撒娇道:“老鬼,你不救我们,青龙主人才会责罚呢!” 青翼蝠王羽觞月听罢,也觉得不妥,皱眉道:“臭丫头,你得记住,这次是你欠我的,得用你的好酒好菜招待我,” 青翼蝠王羽觞月言罢,双腿一蹬,人便好像蝙蝠一般从上空掠过,消失在上空, “老东西!你这是要帮我吗?怎么还是走了啊?”青龙使者喊道, 但久久不见青翼蝠王羽觞月的回音, 而那熊惆,当得知青龙使者是女儿身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青龙使者,即便是身处箭雨之中,依旧不动, 熊惆想到青龙使者当初做一个“熊小子”、又一个“熊小子”的叫,叫声虽然和夏芸的声音有所区别,但还是让熊惆想起了夏芸, 夏芸,这个熊惆生命中重要的女人,她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眼前这个青龙使者,她会不会是夏芸呢? 熊惆不知道!他不愿意去想,因为往往当他满怀希望的时候,等待着他的却是无止境的失望, “你小子,看什么呢?”叶子帮忙将熊惆身边的箭给支开, 熊惆这才回过神來道:“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夏芸?”叶子道,“不可能!她绝对不是夏芸,”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以后还见过她?” 叶子耸了耸肩道:“夏芸这丫头虽然有点刁钻任性,但却沒有她这般冰冷,你不觉得吗?” 熊惆知道,叶子说的沒错!夏芸她从來就沒有这么冰冷过,渝州城、攸县、常德排帮......哪怕是最后在衡山下的太史府,她的真实身份曝光后,她依旧如初, 眼前这个青龙使者,她一点也不像是夏芸! 熊惆也不再多想了,正想发力,却发现所有的机关突然间停了下來, 众人正在疑惑之际,天空中又出现了青翼蝠王羽觞月的身影, 只听得青翼蝠王羽觞月道:“臭丫头,我可是帮了你啦!快点跟我去见青龙主人,完事后给我烧点叫花鸡吃,” 青龙使者道:“你就嘴馋,先见了青龙主人再说,给不给你烧叫花鸡嘛,看本姑娘的心情,” 在青翼蝠王羽觞月的引领下,这一路來倒也轻松了不少,但是,却沒有了先前的安静,因为青翼蝠王羽觞月本身就不是不喜欢说话的人! 他一路上围绕着青龙使者说吃的东西,说的其他三人口水直流,都想尝尝这青龙使者的手艺, 青翼蝠王羽觞月跟青龙使者插科打诨般的吵闹了几句,便回过头來,走到叶子和熊惆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二人,青翼蝠王羽觞月道:“你们俩真是叶子和熊惆?” 叶子和熊惆二人沉默不言, 青翼蝠王羽觞月道:“好好!你们來了,你们终于來了,” 叶子和熊惆疑惑不已,正想开问,但青翼蝠王羽觞月已经走到了贾忠诚的身边,青翼蝠王羽觞月看着翘着兰花指的贾忠诚,脸色瞬间大变,道:“你就是大厂公?” 贾忠诚清了清嗓子,道:“咱家正是,” 青翼蝠王羽觞月听罢,冷笑道:“都说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过如此,” 贾忠诚脾气还真的好,无论谁看不起自己,贾忠诚都不发怒,贾忠诚笑道:“咱家当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啦,” 熊惆冷笑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大不了我手中的墨梅剑,” 众人听罢,哄然大笑, 贾忠诚还是沒有恼怒,反而笑道:“不过,咱家能让你和你的墨梅剑归我所用,” 熊惆听罢,一呆,道:“你倒是很自信,” 贾忠诚不知道此时哪里來的勇气,丝毫忘记了在海上被熊惆和青龙使者欺负的情景,道:“咱家就是凭着这股气,才当上大厂公的!” 熊惆手中的墨梅剑咯吱咯吱地响,就要出击!但很快被叶子拦住,叶子劝道:“我们武功尽失,又身处在青龙会,不宜滋生干戈,” 熊惆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转过身子不再理会贾忠诚, 贾忠诚得寸进尺,道:“一剑刺向太阳的杀手熊惆?呵呵,也不过如此,” 贾忠诚就是想激怒熊惆,怎奈熊惆不答话,静静地往前走, 青翼蝠王羽觞月笑道:“你们啊,逞口舌之快干什么呢?要打就打一架嘛,也好让我看看青龙主人请你们來的目的,” 青翼蝠王羽觞月这话一完,五人已经踏进了青龙会总坛,,青龙阁内, 青龙阁屹立在青龙山之巅,虎踞弄盘,傲视群峰! 走进青龙阁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座环形楼梯,楼梯清洁光滑,楼旁各立一根火炬柱,楼梯和旁边的橱洞都是用白色大理石砌成,增添了大厦明快的气氛,天花板上,宫灯高挂,它们在洁白无瑕的天花板的映衬下显得别具一格, 延着几步不高的石梯,便來到青龙阁的长廊,顺着长廊走到亭子的中央,那里有一张石桌和四把石凳,青龙阁的四周都种满了各种花和果树,青龙阁内正中央是清澈见底的小池塘,小池塘的上方又有一个小阁楼,这个阁楼便是青龙主人的会客厅,,青龙堂! 青龙堂的装饰也极其豪华且别具一格,除了大大小小的龙之外,还有许多小小的花朵,叶子倒也认识这些花,它们是一种叫做樱花的东西,只是,樱花乃是东瀛的国花,在东瀛之外,很难见到还有人这么喜欢樱花的, 叶子也沒有多想,只是对着青翼蝠王羽觞月和青龙使者走进青龙堂, 青龙堂已经有秩序的坐了五个人, 其中有一个头戴青色面具的人坐在正上方,前面还用一层透明的帘布给挡住了,而下方四个人分两边而坐,左边坐了三个,其中之一便是紫衫龙王月满西楼,而他的上方坐着的是一名金色毛发的彪形大汉,另一名则是眉毛花白的瘦骨嶙峋的老年, 这二人便是青龙会四大护法之二: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和白眉鹰王诸葛渭涯!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他出生于山西武学世家,六岁的时候便能将传家武学连环刀耍的出神入化,八岁的时候师从一代形意拳宗师,习得三十六路形意拳,十岁的时候,攀登上华山,偶遇华山派长老风神子,习得华山至尊武学华山剑法和紫霞神功, 十八岁的时候,欧阳晋槐便告别家乡,正式步入江湖,在江湖上连续挫败了嵩山少林派达摩院主持悟性大师、莆田南少林派三十六房主持空明大师、武当派逍遥剑客刘若风、崆峒派君子剑莫大海,一时之间,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二十六岁的时候,欧阳晋槐因为在昆仑山光明顶与武林盟主公孙玉珏决战,二人大战七天七夜,未分胜负,但半年后,公孙玉珏重新出现,而欧阳晋槐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江湖人都认为,欧阳晋槐被公孙玉珏打败,从此遁隐山林学艺去了, 三十六岁的时候,欧阳晋槐重现江湖,此时,他已经是满头金发,手中的武器由最初的长剑变成了玄清屠龙刀,他也有了另一个身份,,青龙会的四大护教法王之首金毛狮王! 他凭着玄清屠龙刀和金毛狮王这个身份,不但打败了公孙玉珏,还力挫各大镖局的总镖头,同时帮助青龙会扩充地盘,俨然成为青龙会的关键人物, 但是,就在十年前,四十六岁的金毛狮王欧阳晋槐突然消失,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音讯全无, 正文 117 柳生三郎 再说那白眉鹰王诸葛渭涯,可又是另一个响当当的汉子,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出生山西武术世家,可谓是师出名门,但诸葛渭涯却出生在于山西隔河相望的陕西,他的出生可沒有欧阳晋槐这般高贵,而是出生在陕西一处贫民窟,这个贫民窟住的都是沿街乞讨的乞丐, 诸葛渭涯的母亲原本就是一乡村农妇,父亲的出生也不好,乡村的农人,在战乱的时候,诸葛渭涯的父母亲落难成了孤儿,因为相处太久,二人相互扶持,便有了诸葛渭涯,诸葛渭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而患上了小儿麻痹症,十岁的诸葛渭涯和常人小孩六岁的时候相差无异, 所幸是诸葛渭涯也算是奇遇连连,十二岁的时候,诸葛渭涯遇到了川蜀诸葛家族武乡侯诸葛亮的后裔,,诸葛正我,诸葛正我发现诸葛渭涯虽然矮小,但资质不差,便从诸葛渭涯的亲父母中将他带回蜀山修炼武功, 十八年后,三十岁的诸葛渭涯才出现在江湖,一出江湖的诸葛渭涯便让川蜀武林为之震惊!他一人单枪匹马力克唐门各大高手、挫败四川大侠夏天磊,一统四分五裂的四川武林,当时就有人因为他拥有一对白色的眉毛和一双堪比鹰眼的眼睛,而被尊称为白眉鹰王, 白眉鹰王在四十五岁生日的时候,突然从川蜀消失,从此音讯全无,对于白眉鹰王的记载,江湖上也非常的少,只是在川蜀当地,都说白眉鹰王不善于交谈,而且惜字如金,但后人未曾见得,不敢相信, 叶子自然听过白眉鹰王和金毛狮王,见到二人的尊容的时候,内心也为之震撼,这些武林神话,同聚青龙会,不知道青龙会有什么大阴谋! 叶子轻轻叹了口气,不敢细想,按照青翼蝠王的指引,在四大护教法王的对坐坐了下來, 坐在叶子旁边的人,他沒有见过,这人装扮也非常的稀奇,头上绑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绷带,绷带上画着一个太阳的图案,这人的右手拿着一把奇怪的刀,这种刀叶子倒也见过,是一把武士刀, 武士刀乃是东瀛武士的佩刀,这叶子自然清楚,这人会是东瀛的人吗? 顺着武士刀往上看,叶子才发现自始至终,这人一副冷峻的表情,黑着脸,闭着眼睛,不语, “东瀛人?”熊惆静静地说道, “你知道东瀛人?”叶子问道, “当然知道,早前福建、浙江等地倭寇横行的时候,我曾经见过,” “你确定?” “当然确定,亲眼所见,绝对不假,” 叶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东瀛人、大厂公、武林神话,还有我们俩,我真不知道他青龙主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叶子言罢,惆怅不已, “管他做什么,听听便知道,”熊惆言罢,指了指屏风帘布后的青色面具下的神秘人, 待众人坐定,青龙使者细声慢步地穿过屏风,走到青色面具人身边,小声道:“启禀青龙主人,四大护教法王以及客人们都到了,” 青色面具人也沒有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青龙使者便站在了右边, 青色面具人这时候还是沒有说话,他的左边出來了一名玉树临风的清秀小生,这小生和贾忠诚一样,都喜欢翘兰花指,说起话來也有点嗲声嗲气, 只听得这小生道:“青龙主人说,谢谢四位护教法王多年來对青龙会的建设,” 四大护教法王听罢,纷纷起身抱拳致谢, 等四大护教法王致谢完毕,那小生才道:“也谢谢东瀛国的柳生三郎君不远千里來欢乐岛赴会,” 柳生三郎?典型的东瀛名字!熊惆说的沒错,这手拿武士刀的人是东瀛国的人, 柳生家族乃东瀛国的大家族,其家族的柳生新阴流刀法更是享誉东瀛国的名刀法, 柳生家族的祖上柳生宗严曾先后仕官于三好长庆及织田信长,后托病辞官而潜心研究剑法,在得到上泉信纲的传授后,将鹿岛新当流与户田一刀流融合于新阴流剑技中,创立了新阴流的最大的一个分支,,柳生新阴流, 此后宗严之子柳生宗矩及宗矩之子柳生三严(柳生十兵卫)将柳生新阴流加以不断发展和完善,使柳生新阴流成为江户时代最大的剑术流派之一,柳生宗严、柳生宗矩及柳生十兵卫三人则成为战国末期至江户初期著名的三剑士,人称“柳生三天狗”, 传至柳生三郎这代,柳生新阴流刀法弥补了前期的先天不足的劣性,完美的将搏斗和武学结合,一时之间柳生三郎因为柳生新阴流刀法而登上东瀛国刀神的宝座, 等柳生三郎坐好,那小生又对着贾忠诚道:“大厂公不远千里前來,据说旅途上还遇到了东林党人的追杀,实在是辛苦了,请上座,” 白面小生说完,便又两三名丫鬟抬着一把太师椅过來,放在了仅次于青龙主人的一处台阶上, 贾忠诚欣喜不已,笑嘻嘻地走到了太师椅旁,路过熊惆身边的时候,还娇嗔的向熊惆哼了一句,这让熊惆内心怒火顿生,十分不爽, 待贾忠诚坐好,那小生又道:“相信这两位,大家都熟悉了吧?”小生说完,指了指坐着的叶子和熊惆,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道:“当然熟悉,如今在江湖上最赤手可热的人物,我们虽然久居海外,还是清楚的,” 白眉鹰王诸葛渭涯也道:“一个是左手剑右手指的爱惹麻烦的叶子,一个是壹剑刺向太阳的冷面杀手熊惆,”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道:“这二人倒是个人才,” 青翼蝠王羽觞月笑道:“不知道他们二人的血,好不好喝,嘿嘿......”说话之余,青翼蝠王羽觞月的口水已经哗哗的流了下來, 不等叶子和熊惆说话,那小生却道:“叶大侠、熊大侠,二位能來到欢乐岛,青龙主人也非常的高兴,多谢!” 叶子和熊惆纷纷起身还礼,还礼完后,熊惆道:“我们來也來了,你介绍也介绍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派人千里迢迢请我俩來欢乐岛到底有何目的?” 那小生听罢,一呆,随后回身走回屏风,在青色面具人耳边听了一番,再走出來,道:“熊大侠不必这么心急嘛,青龙主人说,你们远來是客,先在欢乐岛小住几日,青龙主人已经备下酒宴,为尔等接风洗尘,” 熊惆见自己的问題沒有得到解决,却得到了一些敷衍搪塞的话,顿感不爽,正欲说完,却见得贾忠诚、叶子、柳生三郎以及四大护教法王同时起身道谢,让熊惆顿时尴尬不已, 那小生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众人也回应了一句客套话,在青龙堂待了三个时辰后,青龙主人吩咐众人散去,青龙使者则带着众人前往青龙阁的后院厨房用餐, 青龙主人倒也是有心,知道叶子和熊惆刚到海岛,吃不惯海鲜,还特地准备了一些中原的食物,多日沒有进食的叶子和熊惆见到美味可口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好不痛快! 等用完餐以后,众人被一一安排了宿舍,柳生三郎、贾忠诚二人各得到天、地两间房,而叶子和熊惆则得到的玄、黄两间房子,为此熊惆还觉得很不爽,但还是被叶子给劝住了, 刚进卧室不久,叶子还沒來得及休息,便被一名身着黄色衣服的丫鬟给吵醒,这丫鬟是青龙主人派來的,说青龙主人要见他和熊惆,于是,叶子和熊惆在这小丫鬟的引领下绕來绕去,來到的青龙日月坊,去单独见青龙主人, 青龙日月坊内的装扮和外面的中式装扮大有不同,它是一所偏向于西方色彩的装扮, 只见壁炉上面,横挂一幅复制的油画,画的是一个少女,一手支颐,美妙的眼睛微微下垂,在那里沉思,两只式样不同安舒则一的大沙发,八字分开,摆在壁炉前面,对面是一张玲珑的琴桌、雨过天晴的花瓶里,插几枝尚未全开的腊梅, 里面墙上挂四条吴昌硕的行书屏条,生动而凝炼,整个地望去更比逐个逐个字看來得有味,墙下是一只茶几,两把有矮矮的靠背的椅子,中央一张圆桌,四把圆椅围着,地板上铺着地毯,光线从两个又高又宽的窗台间射进來,全室很够明亮了,右壁偏前的一只挂钟,的搭的搭奏出轻巧温和的调子, 青龙主人和青龙堂内的清秀小生坐在一起,旁边站着的是青龙使者,清秀小生见叶子和熊惆來了后,也不起身,等叶子和熊惆坐定后,清秀小生才道:“听青龙使者说,叶子曾经受到过古三残的袭击,身中噬心蛊毒,青龙使者虽然用清风玉露丸将毒性延缓,但沒有根治,” 叶子抱拳,点头称是, 青龙主人在小生耳边吩咐了一会儿,小生才道:“在下碧玉书生司马卿,是青龙主人侍从,”小生这个时候才向叶子和熊惆表明自己的身份, 正文 118 碧玉书生 碧玉书生司马卿,这个名字江湖上的人不是沒有听说过,是很多人听说过, 司马卿,人如其名,祖上是三国时期重要人物司马懿,司马家族与诸葛家族争斗了数十年,最终以司马家族取胜告终,但争斗千百年來未曾消停, 不过现在,司马卿竟然能和诸葛渭涯很“友好”的生活在欢乐岛,化解了千年仇怨着实让人不知, 在司马家族,祖上最著名的是家传绝学是风山火林刀法!这风山火林刀法乃是司马懿阅读《孙子兵法》而创,共有二十四字箴言,,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这二十四箴言最初只是用于军事行兵打仗的,后來经过司马懿的改良后置身于近身搏斗,其风林火山刀法横空出世,横扫整个武林,司马懿的玄孙司马风便因为风林火山刀法登上过第十四届武林盟主的宝座, 司马卿的风林火山刀法虽然沒有祖辈的精妙,但也神秘莫测,谁也沒有见过司马卿用过风林火山刀法,但是谁也不敢说司马卿不会风林火山刀法, 司马卿从出现在江湖上的那一刻起,就是以白面书生的形态行走,他在江湖上闻名的并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博学,传说他一个人可以说三十六个国家的语言,而且得到过三十六个国家的皇族的礼遇,而这八个国家中就包括东瀛扶桑国, 十年前,司马卿图突然从中原武林消失,音讯全无,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在欢乐岛,当青龙主人的侍从, 不过,司马卿每次说话前,都得凑近青龙主人才说,莫非这青龙主人不是中原人士? 叶子的心中疑惑渐生, 司马卿道:“青龙主人为了感谢你來到欢乐岛,特意将独家研制的‘回魂丹’赠送给叶大侠,希望叶大侠笑纳,” 司马卿从青龙主人那里接过回魂丹,随后将回魂丹递给身边的青龙使者,青龙使者拿着回魂丹走过來递给叶子, 叶子正要服用,被熊惆阻止,熊惆道:“小心有诈!” 叶子笑道:“青龙主人沒必要这么做,”言罢,将回魂丹放在鼻孔前闻了闻,继续道,“这的确是回魂丹,” “你怎么这么肯定?”熊惆闻道, 叶子笑道:“回魂丹又叫还魂丹,采用两寸蜈蚣、一分麝香、四两白芷、四两天麻以及量钱黄花子研制而成,方才我闻了闻,这丹药里也就只有蜈蚣、麝香、白芷、天麻和黄花子的气味,应该是回魂丹无异,” 熊惆从叶子手中拿过回魂丹,也在鼻孔前闻了闻,熊惆的鼻子非常的灵敏,他闻出來的和叶子一样,都是蜈蚣、麝香、白芷、天麻和黄花子的气味,沒有其他毒药的气味, 熊惆将回魂丹递给叶子,叶子随后服下, 等叶子将回魂丹服下,司马卿才道:“青龙主人得知在旅途中,青龙使者给你们二人下了十香软筋散,造成内力尽失,这真是让你们受苦了,这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内服外用,三天之后便可药到病除,恢复内力,” 司马卿又从袖间掏出一个丹药瓶和一瓶药水,递给了青龙使者,青龙使者将手中的药品递给了叶子, 待这些做完后,叶子才道:“我比较好奇,你们为什么要请我们來这里,还如此款待我们,” 司马卿在青龙主人的身边耳语了一番,随后才道:“青龙主人说,他老人家早就听说过你们的名字,对你们很是敬仰,想请你们來寒舍做客,交个朋友!” “我去,这话也太假了吧?”叶子反问道,“青龙使者可是何等人物?会敬仰我俩?” 司马卿道:“当然,青龙主人请二位前來,并非只是简单的给二位看病疗伤,他还有一个目的,” “请说吧,”叶子和熊惆异口同声道,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时候,二人也只能静静听司马卿说的话了, 司马卿道:“青龙主人听说二位手上有一件上古至宝,” 叶子拿出手中的承影剑,道:“的确,我这把承影剑乃是上古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造的,它是上古至宝,” “还有我的墨梅剑,战国时期墨家巨子的佩剑,”熊惆同时拿出了手中的墨梅剑, 司马卿笑道:“承影剑和墨梅剑乃是二位的佩剑,青龙主人并不感兴趣,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至宝,不知道二位还记不记得?” 叶子和熊惆相视无言, 司马卿也不着急,笑道:“天外流星,一锥定音,” 流星锥!青龙主人想要的是天外流星、一锥定音的流星锥, “流星锥真不在我们身上,”叶子道,“当日我和熊惆的确去劫了湘西狂侠沈万山的镖,但是第二天我们准备倒卖流星锥的时候,被六扇房的黑白无常两位捕头和北方镖局的百里长青、邓定候四人把流星锥反抢走了,我们......” “叶大侠,您说的这些,青龙主人他都知道,”不等叶子把话说完,司马卿打断了叶子的话,“他们带回去给大厂公的流星锥是高仿制品,真的流星锥到底在哪里去了呢?” 叶子和熊惆相顾无言, 司马卿道:“还请二位将流星锥交出來,青龙主人一定会感谢二位的恩德的,” 叶子和熊惆愕然不语, 良久,叶子才道:“贾忠诚也在青龙阁,不如请贾忠诚來当庭对质,难道他说是高仿制品就是高仿制品吗?” 叶子虽然知道流星锥是假的,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拿贾忠诚來当缓兵之计了, 司马卿还要说话,却被青龙主人叫了过去,青龙主人在司马卿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司马卿这才道:“青龙主人说,他相信你们俩,” 这么快就相信了?! 叶子和熊惆都不敢相信! 司马卿继续道:“青龙主人他老人家知道流星锥是假的,他其实想要的是你们能够帮忙追查流星锥的下落,” 熊惆问道:“为何要追查?” 司马卿道:“不瞒二位,这流星锥本是青龙主人所有,青龙主人一家代代相传,就在三年前,被奸贼所盗,流露江湖,青龙主人花高价聘请了无数位顶尖高手追查流星锥的下落,但沒有结果,他老人家希望你们能够帮忙将流星锥寻回來,” 熊惆道:“江湖人都知道,雇用我们去寻找流星锥是需要佣金的,我们......” “佣金并不是问題,”司马卿道,“只要你们能够寻回流星锥,什么条件青龙主人都愿意答应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我们若是找回來流星锥,我想见见她的真面目,”熊惆言罢,将手中的墨梅剑指向了青龙使者, 众人愕然, 青龙主人在司马卿耳边耳语了一番,司马卿道:“青龙主人答应了,” “你个臭小子,答应这么快干嘛?”熊惆身边的叶子责备道, 熊惆道:“我知道你会答应的,我只不过是提前答应了而已,” “待会再收拾你!”叶子埋怨道, 司马卿对着叶子道:“不知道叶大侠有什么要求?” 叶子道:“我的要求也不高,我也要见一个人的真面目,”叶子的手中的承影剑,竟然指向了青色面具人,,青龙主人! “你......”司马卿恨的咬牙切齿, 青龙主人也耐不住了,起身往走到叶子的身边,两只眼睛透过面具死死地盯着叶子,久久也不愿散去, 叶子倒也不怵,两只眼睛与青龙主人对视,一秒、两秒、三秒......一直对视了一个时辰,二人的目光还是不愿意散去, “我说你要什么不好,非要见青龙主人的真面目,这不是寻自己的晦气吗?”熊惆在叶子的耳边责备道, 叶子笑道:“你能见得人家小姑娘的芳容,我怎么就见不得青龙主人的芳容呢?” “我......”叶子愕然不语, 青龙主人这时才细声说道:“こんにちは、私はあなたを約束する(好的,我答应你)”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的女人的声音!青龙主人也是一个女人! 叶子和熊惆都听不懂青龙主人的话,二人相视无言,随后才听得司马卿青着脸道:“青龙主人他人家答应你了,” 叶子欣喜不已,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俩一定会不辱使命,帮你寻回流星锥的,” 青龙主人道:“願い葉の英雄や熊侠客成功できるよどっか流星錐、本座はきっと約束を果たす,(祝愿叶大侠和熊大侠能够成功寻回流星锥,本座一定会兑现承诺,)” 司马卿灰着脸将青龙主人的话翻译了一遍给叶子和熊惆听, 叶子听后笑道:“告辞,,”言罢,拉着熊惆就要走,但却很快被青龙主人叫住, 青龙主人道:“ちょっと待って、葉の英雄,ここにある本座手がかりがあなたに対して助けがある,(等一下,叶大侠,本座这里有一个线索,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司马卿土着脸将青龙主人的话给翻译了一遍,青龙主人似乎发现了司马卿的不适,将司马卿狠狠地批了一顿,司马卿竟然不敢反嘴,唯唯诺诺地点头,接受责备, 叶子笑道:“如果青龙主人有线索可以帮助到我们的话,我们倒是很愿意听,这等便宜的买卖,我们怎么不会做呢?” 青龙主人轻轻一笑,道:“以來、流星錐を盗まれた後に、この便座を一緒にする,は、中原武林及び东瀛武林にたくさんの噂について流星錐,しかしもあてにならない,近日、本座からインサイダーリターン流星錐は落ちて东瀛武林の「小野派一刀流流派」の門主小野四郎の手に,本座は十分な証拠、本座希望あなたたち二人は深く东瀛武林、検出真相を取り戻し、流星錐,” 青龙主人抽的妈的的说了一大堆,叶子和熊惆根本就听不懂青龙主人的话,二人的目光纷纷望向司马卿, 司马卿绿着脸,道:“青龙主人说:自从流星锥被盗走以后,本座便派人沿路追查,虽然,中原武林以及东瀛武林上有很多关于流星锥的流言,但都不靠谱,近日,本座收到线人的回报,流星锥已经落在了东瀛武林一个叫做‘小野派一刀流流派’的门主小野四郎的手中,本座并沒有足够的证据,本座希望你们俩深入东瀛武林,查出真相,寻回流星锥,” 叶子和熊惆顿时愕然,良久也说不出话來, 熊惆道:“我们俩现在和你交流都成问題了,还要我们去东瀛国?这不是为难我们俩嘛!” 青龙主人笑道:“熊の英雄として、この座会派靑龍使者と柳生三郎協力二人が、彼らの东瀛語に精通して、东瀛で武林には东瀛の刀神、徳望が高い,(熊大侠多虑了,本座会派青龙使者和柳生三郎君协助你们俩,他们一个精通日语,一个在东瀛武林上是东瀛的刀神,德高望重,)” 司马卿沉着脸将青龙主人的话翻译了一遍,,翻译完后,他的心情瞬间低落到了极点, 当听到青龙使者同去的时候,熊惆顿时豁然开朗,想到可能会遇到的难題已经化解后,他便保持沉默,不再说话, 叶子和熊惆再待在青龙日月坊内与青龙主人聊了一会儿关于东瀛武林的一些事情,随后在青龙使者的引领下离开青龙日月坊奔客房而去,就在叶子和熊惆刚出青龙日月坊的一刹那,贾忠诚也被一名黄色衣服的丫鬟带到了青龙日月坊, 虽然是擦肩而过,叶子也不得不去猜测青龙主人身为一个东瀛人约见堂堂大明朝的大厂公的意图, 如今正值大明朝东南沿海倭寇横行的年代,青龙主人和大厂公贾忠诚再此时秘密碰面,他们二人到底会有什么勾当? 叶子边走边叹了口气,怅然望着蔚蓝色的天空,一群大雁飞过,留下一条优美的弧线......谁又会想到,他们现在身处海外欢乐岛呢? 正文 119 妈祖节日 回客房的路上,叶子倒是保持着沉默,脑袋里想着过往的事情,想捋一捋头绪,但是身边的熊惆却不消停了,他在得知青龙使者是女儿身以后,尤其是青龙主人应允在寻找流星锥后便可见到青龙使者的真面目的时候,熊惆更是喜极望外, “我说你这个狗屁使者,你去过东瀛沒有?你为啥会说东瀛话?”熊惆调侃道,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并不理会熊惆, 熊惆又道:“你是东瀛人还是大明朝的人,你到底是不是人?” 青龙使者还是沉默不言, “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说嘛,你到底是不是人嘛!” “乖,说给本大侠听听,你到底是不是人!” ..... 一路上熊惆就这么调侃青龙使者,青龙使者也不答话,等到到了青龙阁后堂的客房后,青龙使者突然之间一招少林派的“龙抓手”就要锁住了熊惆的喉咙, 熊惆此时刚刚服用了十香软筋散的解药,武功并沒有恢复,躲闪不及,被青龙使者困住, 青龙使者厉色道:“本使者当然是人!我告诉你熊小子,不要在本使者的耳边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叫來叫去,本使者想要杀你,易如反掌!” 青龙使者言罢,放开了熊惆, 熊惆木讷地站在原地,发呆, 青龙使者放过了熊惆后,便离开了青龙阁的后堂客房群,叶子笑嘻嘻地走到熊惆的身边道:“哈哈,吃闭门羹了吧?追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 “我才沒有!我......”熊惆欲言又止, “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狗屁使者了?”叶子眯着眼睛笑道, 熊惆袖子一挥,道:“我会喜欢那个狗屁使者,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叶子道,“老鼠都还会爱上猫呢!” 熊惆边走边道:“不可能!沒有找到夏芸,我是不会喜欢上其他的女孩子的,” ...... 雨后的清晨就像是一曲交响曲,唧唧喳喳,鸟儿们在天空中、树枝间唱着那美妙的主旋律;哗啦啦,小河一边奔跑一边唱着优美的副旋律;啪啪啪啪,昆虫们拍打翅膀的声音正在给交响乐打节拍;呼呼呼,蝴蝶飞行的路线刚好是交响乐的旋律线;滴答滴答,树叶上雨珠落在小石头上,仿佛是石头在唱着滴答歌为交响乐伴奏! 谁又会想到,原本皓月当空的夜会突然之间风雨大作呢? 天刚朦朦亮的时候,叶子和熊惆都已经醒來了, 此时,青龙阁内热闹非凡,众丫鬟、家丁早早地就起來忙活,叶子和熊惆去了厨房想要寻点吃的东西填填肚子的时候,却发现厨房内已经人山人海,厨工们忙上忙下,有的杀猪宰羊、有的磨刀霍霍、有的清洗盘子、有的砍柴烧火,忙的不亦乐乎,丝毫不将叶子和熊惆放在眼里,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为啥这般热闹?”熊惆惆怅地问道, 叶子也不知道,所以他选择了微微一笑,笑而不语, 熊惆笑道:“现在你不如我了吧!我知道!”熊惆言罢,拉住一个刚过去的女丫鬟,眯着眼睛笑问道,“这位姐姐,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这热闹,” “何がですか?私は闻いて分からないで(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那丫鬟花容失色惊恐地说这日语, 这不禁让叶子大笑不已, 熊惆自己也不明白丫鬟的意思,只好将丫鬟放开, 叶子这才乐呵呵地道:“你不是懂吗?哈哈,出丑了吧?” 熊惆红着脸,尴尬不已,道:“有本事,你去问啊!谁知道这里头丫鬟也是东瀛人啊!” 叶子挥了挥衣袖,道:“看我的!我肯定会问的到,”叶子言罢,走到了最远处的一名身着黄色衣服的丫鬟的身边,和丫鬟交谈起來,良久才告别了丫鬟,走回熊惆的身边, “你问到了?” “当然!” “说说看,” “不想说,” “一定是沒有问到,”熊惆冷冷地道,“你不像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叶子道:“但是我真的沒有说慌,”叶子言罢,将方才和那丫鬟的交谈所获得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说给熊惆听, 原來,今天是当地的妈祖节, 妈祖节是生活在中国沿海一带以及长居在海岛上的渔民的共同的节日,每年的三月二十三和九月初九,这两天分别是妈祖的生日和忌日,妈祖是以中国东南沿海为中心的道教海神信仰,又称天上圣母、天后、天后娘娘、天妃、天妃娘娘、湄洲娘妈等, “妈祖是谁,你知道吧?”叶子笑着道, 熊惆道:“当然,天后娘娘,我早前在福建浙江一带游走的时候,曾经参与过类似的集会,” 叶子道:“那你说说看,妈祖的故事,” “你不知道?”熊惆问道, 叶子笑而不语, “妈祖,又称天上圣母、天后、天后娘娘、天妃、天妃娘娘、湄洲娘妈等出生于仕宦之家,是福建晋代晋安郡王林禄的二十二世孙女,是当地的望族,她原名林默,妈祖父亲林惟悫,母亲王氏,二人多行善积德,一天晚上,王氏梦见观音大士慈详地对她说:‘你家行善积德,今赐你一丸,服下当得慈济之赐,’于是便怀了孕,” “到北宋建隆元年(960年)三月二十三日傍晚,王氏将近分娩,见一道红光,从西北射入室中,光辉夺目,香气飘荡,久久不散,又听得四周隆隆作响,好似春雷轰鸣,地变紫色,王氏感到腹中震动,妈祖于是降生,因生得奇,甚为疼爱,她出生至满月,一声不哭,因此,父亲给她取名“默”,” “生长在大海之滨的林默,还通晓天文气象,熟习水性,湄洲岛与大陆之间的海峡有不少礁石,在这海域里遇难的渔舟、商船,常得到林默的救助,因而人们传说她能乘席渡海,她还会测吉凶,必会事前告知船户可否出航,所以又说她能‘预知休咎事’,称她为‘神女’、‘龙女’,” “大海深不可测,风浪又无情,渔民出海频频遇险,年轻的林默练就一身好水性,又能驾船如飞,自愿担起海上救援任务,哪里有呼救,那里就出现海上女侠的身影,经她救起的渔民无数,传说有一次,天黑了,狂风大作,黑浪滔天,海上的船只无法进港,得讯后的林姑娘情急中将自己家的房屋点燃了,让熊熊大火为船只引航……” “在一次海上救援中,女侠不幸遇难……消息传來,乡亲们悲痛欲绝,谁都不信她真的沒了,更愿意相信28岁的林默羽化升天,成了海神,永远护佑他们平安顺利,妈祖节也因此而生,可别说,这妈祖节,在渔民生活里,很隆重的,”熊惆说完,微笑着看着叶子, 叶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但是,你知道这海岛为什么这么尊重妈祖,要过妈祖节吗?” 熊惆摇了摇头, 叶子道:“东瀛国四面环海,渔民众多,妈祖就是他们心中的神!” 熊惆沉默不语, 叶子道:“青龙主人说的是东瀛话,她和东瀛人有着很大的关系,方才你也看到,连一个丫鬟都是说东瀛话,我想,这里居住的,很有可能是东瀛的居民,” 熊惆奇道:“但你方才为何和那位丫鬟沟通的这么好?” 叶子道:“你想知道?” 熊惆点了点头, 叶子道:“如果我说我听得懂东瀛话,你相信吗?” 熊惆摇头道:“不相信!” 叶子道:“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相信!” 熊惆道:“那你为何能够得到这么多?” 叶子道:“因为......”叶子语言又止, 熊惆道:“因为什么?” 叶子故弄玄虚:“因为......” 熊惆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嘛!” 叶子道:“因为她是中原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熊惆竟然想了很久都想不通! 叶子道:“你服了吧?” 熊惆道:“我服了,但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里还有中原人居住,” 叶子道:“这很简单,四大护教法王以及那个娘声娘气的碧玉书生司马卿都是中原人,一两个丫鬟是中原人,一点也不稀奇,” 熊惆点头道:“福建、浙江一带大多是渔民,渔民们世代靠着打鱼为生,打鱼的时候,总是会遇到一点风波的,或许,他们是偶然赶來的,” 叶子道:“也不一定,他们也许是被人掳來的,” 熊惆愕然不语, 叶子道:“谁也不愿意远离自己的家乡,在异乡生活,” 熊惆道:“但是,如果因为战乱呢?相比起來,这欢乐岛的确是世外桃源,” 叶子道:“即便如此,远离家乡、亲人这点痛苦,绝非是因为舒适的环境所能够磨平的了的,” 熊惆道:“你方才似乎还知道了些什么?” 叶子欲言又止,道:“无关紧要,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助青龙主人找回流星锥,看看青龙主人和你那可爱的青龙使者长什么样再说,” 熊惆佯怒道:“你为何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子和熊惆二人心情大好,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说了一个时辰, 而依旧沒有人招呼他们二人,仿佛一瞬间,就当他们消失了一样,任凭他们在青龙阁内瞎晃悠,也沒人指手画脚, 正文 120 铜雀珠台 日上三竿,阳光普照大地, 青龙使者突然出现在了叶子和熊惆的身边, 而叶子和熊惆正在你一样我一语的说着些无聊的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青龙使者的出现,待到青龙使者走近的时候,二人才发现,立刻闭口不言, 等青龙使者再走近一点,叶子问道:“这么久,你才來,还以为把我们俩忘记了,”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道:“跟我來吧,青龙主人想要见你们俩,” 叶子问道:“昨天不是见了我们了吗?还有什么事?” 青龙使者冷哼道:“昨天是单独见了你们,今天是他老人家摆宴席,请你们俩去赴宴,” 叶子和熊惆这才明白,紧紧地跟着青龙使者走,和青龙使者保持着一个身位, 熊惆突然走近了青龙使者,问道:“为什么你已经在欢乐岛了,你还是要戴个斗笠,把自己的脸给遮起來,你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青龙使者冷冷地笑了一声,并不理会熊惆的话, 熊惆又问道:“你当真这么见不得人?” 青龙使者突然停下來,道:“你才见不得人!”这语气是非常的严厉,随后又道,“你昨天不是在青龙主人面前说了嘛,你只有找到了流星锥才能见到本使者的真面目,说到底,我在欢乐岛戴斗笠,也是被你逼的,” 熊惆听罢,顿时愕然地站在原地,瞪大着眼睛,傻笑, 叶子走上來,拍了拍熊惆的肩膀,道:“你小子,小聪明不顶用了吧!哈哈......”叶子言罢,大笑而去, 的确,熊惆的小聪明,不但沒有帮助自己,反而让青龙使者这些天得整天带着斗笠,原因竟然是自己的找到流星锥才能见到!若是昨天沒提出条件,或许......熊惆早就见到青龙使者的芳容了, 望着青龙使者渐行渐远的背影,熊惆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紧追而去, 青龙主人的宴会并不是在最初的青龙堂内举办,而是青龙会刚刚耗费巨资建造不就的铜雀台举办, 铜雀台,顾名思义,铜雀之台, 铜雀台和邯郸的铜雀台一模一样,青龙主人派四大护教法王去中原雇佣了上千名能工巧匠,按照遗留下來铜雀台的图纸,按照一比一的比例铸造而成,相比于久经战火的邯郸铜雀台,这欢乐岛的铜雀台要巍峨宏观的多, 叶子、熊惆、青龙使者三人赶到的时候,宴会还沒有开始,但是大厅内已经坐满了人,除了昨天见到的四大法王以及东瀛刀神柳生三郎以外,还坐了几个白发须须的老者,这些老者个个仙风道骨,微笑着向叶子和熊惆二人示意, 叶子和熊惆在青龙使者的引领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这铜雀台装束的金碧辉煌,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來,门上黑色匾额上书“青龙”两个烫金大字, 大厅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大厅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如此穷工极丽,堪比京城皇宫! 正当叶子和熊惆在欣赏铜雀台的时候,忽而,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叶子和熊惆不禁好奇这披纱抚琴之人是谁,竟然能够弹奏出如此美妙的音乐,二人认真地望着水晶珠帘,待曲子结束后,水晶珠帘慢慢地三开,才见到这披纱抚琴之人身着鹅黄色衣服,脸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细面纱,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众人见罢,一阵赞许! 这时,琴声刚停,便看到青龙主人在青龙使者和碧玉书生的用户下,从后堂走出,青龙主人走到上方最中央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端起前方玉桌上的酒杯,道:“各位の远路はるばるやって來へ行って、歓楽島と一緒に過ごす妈祖節、そのまえに饮みに行く,(谢谢各位不远万里,來到欢乐岛共度妈祖节,咱们先喝一杯,)” 青龙主人率先端杯,其他人怎么不端杯呢? 一杯酒下肚,叶子和熊惆二人便觉得这酒有点不对劲,在中原,好酒虽好,但下肚之前和下肚之后会有不同的感觉,通常好酒是下肚之时烧烈如火,下肚之后神清气爽,而现在喝的这杯酒,无论是下肚前后,只要饮酒人便精神倍儿爽,也不知道这酒是不是酒, 熊惆眼睛扫视了整个大厅,他惊讶地发现在这与座的人中,居然见不到大厂公贾忠诚了!贾忠诚到底哪里去了,他竟然不参加如此的隆重的宴会呢? 熊惆将自己的发现说与叶子听,叶子早就发现了这点,自从他入铜雀台在听神秘女子弹琴的那一刹那,他便发现到与座的客人中缺少了贾忠诚,只是,他左思右想也猜不出这贾忠诚到底去哪里了,是故沒有道明, 叶子和熊惆二人也沒有细想,双双抬头望去,此时的青龙主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碧玉书生司马卿、青龙使者,与青龙主人同时消失的还有方才披纱抚琴的妙龄女子, 司马卿清着嗓子,高声道:“青龙主人吩咐,今日是妈祖佳节,青龙主人备好了上等酒宴以及各种节目,各位尽管慢慢享用,” 殿内的客人一阵感谢的话涌出,待安静一会儿后,司马卿又道:“青龙主人还说,这次宴会又不少刚來的客人,希望原來的客人玩的尽情,”司马卿的话刚完,眼神便落在了叶子和熊惆二人的身上,眼神里满带着怨恨和嫉妒, 叶子和熊惆礼貌性地微笑还礼, 这时,少了青龙主人的束缚,殿内客人也要放开了许多,其中青翼蝠王羽觞月举着酒杯道:“叶大侠,本法王曾经听说过你多年前曾经在中原湘西的凉山上喝了三百坛竹叶青,而且沒有醉,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兴致与本法王拼拼酒?” 叶子端起身前的酒杯,道:“当年的往事不必再提了,相信你也知道,当年我喝的不是真正的竹叶青,而是拜月教的药酒,若非这样,恐怕我现在不能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喝酒咯,哈哈!”叶子示意一下,将酒一饮而尽, 青翼蝠王羽觞月紧接着将酒喝完,道:“药酒也是酒,能够一口气喝了三百杯酒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大伙儿端杯,敬叶大侠一个,” 众人在青翼蝠王羽觞月的怂恿下,纷纷端起酒杯,面向叶子,叶子此时骑虎难下,又倒满了一杯酒,一干为尽, 众人无不对叶子赞许,纷纷将酒喝下, 青翼蝠王羽觞月竖起大拇指,道:“痛快!好多年沒有这么痛快的喝酒了,今天本法王真的高兴!都不用吸人血啦!” 众人听罢一阵大笑,大伙儿都知道,青翼蝠王羽觞月必须得每天吸食人血才能够活下來,当青翼蝠王羽觞月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多半是开玩笑的时候,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对着青翼蝠王羽觞月道:“我看你,八成是喝醉了,不然也不活说出这等不切实际的话,” 青翼蝠王羽觞月争辩道:“谁说我喝醉了,我告诉你,我的酒量不必叶大侠差,”青翼蝠王羽觞月话说到这里,人却打了一个饱嗝,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笑道:“你敢说你今天不吸食人血吗?” 青翼蝠王羽觞月此时正在气头上,果断地道:“当然敢!大伙儿做个见证啊!我青翼蝠王羽觞月今天就不吸食人血啦!如果违背了这句话,我......”青翼蝠王羽觞月说到这里的时候,沒有继续说下去,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反问道:“若是违背了这句话,你要怎样?” 青翼蝠王羽觞月倒也是智者,道:“你们爱怎样就怎样,能奈我何?”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正在兴头上,立刻说道:“为兄给你提个建议,不知道你听还是不听,” 青翼蝠王羽觞月道:“你说!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我到时依你便是,”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将身前的筷子摆在了酒杯上,指着筷子道:“如果你要是沒有办得到,就去筷子峰睡七天七夜,” 要知道,这筷子峰是青龙山的第一险峰!它极为险峻,多喝豺狼猛兽居住之所,光爬上去就得耗尽心力,在筷子峰睡上七天七夜,这完全是有意为难青翼蝠王羽觞月了, 青翼蝠王羽觞月这时也无法反嘴,若说这个办不到吧,在众人面前怎么拉的下这个面子,日后在江湖上行走,岂不是被人耻笑?若说应允了金毛狮王欧阳晋槐的话,这简直是把自己往火坑里跳,一时之间,呆呆地,良久也说不出话來,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有意即将青翼蝠王羽觞月,右手拿着筷子,道:“你啊,就当为兄我什么话也沒说,” “等等!”青翼蝠王羽觞月道,“我答应你,” 众人一片哗然, 青翼蝠王羽觞月嘀咕道:“反正是忍一天而已,又不会死,再说我等会儿喝醉便是,醉酒了以后,体内寒毒发作的时候,我也许沒有知觉了呢!”青翼蝠王羽觞月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 正文 121 铜雀美舞 众人听得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和青翼蝠王羽觞月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插科打诨般的说相声一样,欢乐不已,倒是有一人独自在座位上呼酒买醉, 他是谁? 他不是叶子,也不是熊惆,而是有着东瀛刀神之称的柳生三郎! 柳生三两依旧是趁着脸,一杯一杯地将酒喝进肚子里,他是左手倒酒端酒杯的,右手始终不会离开他手中的那把武士刀, 这也许就是一个刀客的习惯!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刀不离手! 待青翼蝠王羽觞月和金毛狮王欧阳晋槐这一档子事完了以后,紧接着便是一群舞娘上台表演如梦如幻的舞蹈,,霓裳羽衣舞, 霓裳羽衣舞又叫霓裳羽衣曲,是唐朝的时候的一种宫廷舞蹈,千百年來,由于朝代的更替,舞蹈虽然保留了下來,但是已经大大的变了样, 正宗的霓裳羽衣舞在安史之乱后便失传了,五代时,南唐后主李煜得残谱,昭惠后周娥皇与乐师曹生按谱寻声,补缀成曲,并曾一度整理排演,但已非原味了,南宋丙午(1186)年间,姜白石旅居长沙,一次登祝融峰在乐工故书中偶然发现了商调霓裳曲的乐谱十八段,他为“中序”第一段填了一首新词,即《霓裳中序第一》,连同乐谱一起被保留了下來, “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彷佛照颜色......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伴随着优美的舞蹈,悄悄被人放下的珠帘后,方才弹琴演奏的神秘身着鹅黄色衣服的神秘女子又在抚琴弹奏,嘴里也慢慢地唱着当年姜夔谱写的词,一时之间,余音缭绕,让原本喧闹的铜雀台顿时一片空灵, 悦耳的歌曲、空灵的声音、优美的舞姿,等这一切都散去,青龙主人又出现了,她并沒有说话,只是在碧玉书生司马卿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又突然之间和黄衣妙龄神秘女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还沒回过神來,又听得碧玉书生司马卿拉着嗓子道:“方才是青龙主人精心准备的《霓裳羽衣舞》,不知道各位觉得好看不好看?” “好!很好看!”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曲美、舞美、人更美,哈哈......” 众人一片赞许, 碧玉书生司马卿道:“各位慢慢享用,等下还会有精彩的节目奉献给各位” 碧玉书生司马卿的话一完,人也匆匆离去,只留下青龙使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叶子顿时愁眉莫展,望着身边大吃大喝的熊惆,叶子小声道:“你小子,不要吃的太多了!” 熊惆边吃边道:“好久沒有吃这么多的美食了,你要知道,我一向都很穷的,” “哦?我可不知道,”叶子轻笑道, 熊惆道:“本來我会发财的,但是却不想因为那件事差点进了六扇房坐牢去了,唉!” 熊惆说的,叶子也知道,熊惆说的不过就是当日一起去劫沈万山的镖,抢到了假的流星锥,但在倒卖给京城首富王老五的时候,被王老五出卖,那个时候,熊惆还被六扇房的神捕黑白无常带去了六扇房,只是熊惆是如何脱身的,叶子一直不知道, 一时兴起,难得记起了这点,叶子不禁问道:“你当时是如何脱身的?黑白无常我打过交道,他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熊惆边吃边道:“你和黑白无常打过交道,难道我就沒有了吗?要知道,我多年前同样被黑白无常死缠烂打的,” 熊惆说的是当年小李飞刀的传人龙四遇害的时候,种种矛头指向熊惆!为此,黑白无常还千里迢迢从京城奔赴衡山寻找熊惆!只是武功不济,沒有将熊惆拿下, 这件事,叶子只是有所耳闻,但知之不详,他当时深知龙四和熊惆的关系,并不相信龙四是被熊惆杀的,所以也不是特别关心, 熊惆道:“说起來,我和他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曾经打过架的,当然算是老相识了, 熊惆又道:“当日我本來也是打算跟着黑白无常去六扇房的,人证物证聚在,我百口莫辩,我也沒有要逃走的打算,但是,就在我即将被关进六扇房监狱的那一刹那,一道突然降临的圣旨帮助了,” “圣旨?” “是的,就是圣旨,”熊惆答道, 叶子笑道:“先帝驾崩以后,似乎很难与你有所交集了,当今的嘉靖皇帝属于不理朝政的那种,他居然会为了你,而下救命的圣旨?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熊惆耸了耸肩,道,“你也知道,我这个小喽喽的事情,竟然能够惊动皇上,这真的很难想象的到的,” 叶子道:“其实更难想象的是,黑白无常会放过你,” 熊惆道:“很正常啊!黑白无常本就给皇上当差,皇上都下命令放了我了,他们敢不放吗?” 叶子道:“即便如此,皇上他这尊活佛是怎么知道你的事情的呢?” 熊惆摇了摇头, 叶子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红花村的?” 熊惆道:“这我可以回答你,我出了六扇房后第一时间去百花楼找红叶先生,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在百花楼喝红叶先生算计如何救我,但是我去了后才发现,你不在,”熊惆言罢,原本布满笑容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焦愁, 叶子边听边喝酒, 熊惆道:“我去了以后,百花楼一个人都沒有!百花楼的大门都已经贴上了朝廷用的封条了,” “你说什么?”叶子大惊,朝廷竟然敢动百花楼! 熊惆重复一遍,道:“我去了以后,百花楼真的一个人都沒有!百花楼的大门都已经贴上了朝廷用的封条了,而且门外还有很多朝廷亲兵把守,” “那,红叶呢?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红花村的?”叶子急忙问道, 熊惆道:“贴上了封条的大门和那些朝廷的亲兵难得到我吗?我悄悄地摸进了百花楼,在百花楼里,我发现了沒有喝完的竹叶青,” 叶子道:“的确,当日我就是喝了红叶的竹叶青而昏迷不醒的,我以为只是我着道了,沒想到红叶也受到了牵连,” 熊惆道:“光凭那瓶沒有喝完的竹叶青我是找不到你的,虽然我闻得出竹叶青被人下了蒙汗药,但是我还是无法判断你就在红花村,正当我愁眉莫展之际,北方镖局的辽东大侠百里长青找到了我,” 叶子继续喝酒,喝的非常的急,一杯一杯的喝个不停,与坐斜对面的柳生三郎不相上下, 叶子问道:“他不是你的死对头吗?他为什么会找你?找你又有什么事呢?” 熊惆道:“我开始也以为他是來寻我晦气的,但是不是,相反,他跟我说,他其实早就怀疑有人暗中作轨,只是沒有证据,无法直言,” 叶子叹口气道:“辽东大侠百里长青并不是庸才!” 熊惆道:“他跟我说了关于沈万山这个案子的很多的疑点,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叶子道:“难道是他告诉你我在红花村的吗?” 熊惆摇头道:“不是!他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他要我去城南的天涯客栈找天涯客栈现在的主人,” “龙五?”叶子问道, 自从龙四死了以后,龙五作为龙四收养的唯一的一个义子理所当然继承了龙四的产业,龙五深得龙四的真传,所以在龙四死了以后,天涯客栈依旧晶莹如初,沒有衰败颓废下來, “我按照百里长青的指引,去了天涯客栈,找到了龙五,在天涯客栈还是沒有得到你在红花村的消息,但是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你绝对认识的人!”熊惆言罢,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干涸的喉咙, “是谁?”叶子问道, “一个人你认识的人,,中原一点红丁红!”熊惆一字一字地吐出“丁红”两个字, 叶子大惊,道:“她?她不是远在塞外边城吗?怎么会出现在天涯客栈?” 拜月教、镜花水月一役后,丁红一直就在塞外边城隐居,从來沒有踏进过中原半步,多年來,叶子也只是两三次去塞外看过她,但是她现在却突然出现在中原的天涯客栈!是什么样的事情,也能够让中原一点红丁红都按捺不住的?(拜月教、镜花水月的故事阅读前传:《叶影迷城》) “你也知道,我和白晓飞是好朋友,白晓飞又是你和丁红的儿子,见到丁红后我自然会和素昧谋面的丁红聊起你和白晓飞,在交谈的过程中,我发现白晓飞他......”熊惆的眼里已经泛红,说到这里,再也说不出话來, 叶子这时是真的急了,问道:“晓飞他怎么了?” 熊惆咬咬牙,猛喝了两口酒,才道:“他死了!” 白晓飞死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叶子的头上!叶子顿觉眼前一黑,人便摇摇欲坠,要昏死过去,好在,熊惆及时拉住了叶子, 其他人被美酒佳肴麻醉,丝毫沒有注意到叶子的异样, 叶子眼泪慢慢地流了下來,痛苦地问道:“丁红说了晓飞他......他是怎么死的吗?” “被人杀死的,”熊惆言罢,叹了口气!白晓飞毕竟是熊惆的朋友,想起白晓飞的死,熊惆怎么会不伤心呢? “晓飞的武功并不差,在塞外,很少有人伤得了他,” “他的武功的确不差,但是武功再好,面对厉害的暗器,他是很难躲得掉的,” “你的意思是说,晓飞是中了暗器死的?” “是的!至少丁红她是这么说的,” “什么暗器?” “暴雨梨花针!消失已久的唐门暗器暴雨梨花针!” 正文 122 铜雀比试 悲伤总是难免的!尤其是听到亲人离世的消息以后, 当叶子听到自己的爱子白晓飞遇害的消息后,他异常的悲伤,他不光只是简单的掉掉眼泪,痛苦哀嚎就完事了,他会无止休的喝酒! 酒,是最好的饮料! 酒,是能够麻痹人的饮料! 熊惆也喜欢喝,但他此时并不喜欢叶子这样喝下去! 若是兴致所在,叶子喝多少酒,熊惆都不会干涉,但这时,叶子是最悲伤的时候,他若是这般疯狂的喝酒的话,对身体的伤害肯定是不小的!伤心的时候喝酒,熊惆也尝试过!喝的时候,感觉到很舒服,但清醒的时候,会异常的难受, 熊惆想要阻止叶子,但叶子并不理会! 叶子想要喝酒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一杯酒、两杯酒、三杯酒...... 不经意间,叶子已经喝了九十九杯酒,但他还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还是在喝,喝的越來越起劲, 柳生三郎左手拿着一坛酒,右手拿着武士刀慢慢地走到了叶子的身边,站着不说话, 叶子抬头望向柳生三郎,道:“柳生兄有何指教?” 柳生三郎左手将酒放在酒桌上,团坐在地板上,他擦着不是很流利的汉语道:“叶桑,你,喝酒,厉害,我要挑战你,”柳生三郎左手还竖起了大拇指, 叶子此时悲伤之中,并不理会柳生三郎的话, 冷冷地道:“我现在沒空,跟我比试,沒心情,” 柳生三郎将酒放在了叶子的身前,道:“叶桑,你,三百坛竹叶青,我,三百坛,清酒,我俩都是三百杯,我想和你比比,谁,酒量好,” 叶子冷笑道:“我喝的竹叶青是药酒和真正的竹叶青是有区别的,你喝的清酒是东瀛人的名酒,你能喝三百杯,自然比我厉害,” 柳生三郎并不认可叶子就这么容易认输了,道:“不!我知道,竹叶青和清酒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我想和你比,你愿意吗?”柳生三郎眼睛紧紧地盯着叶子! 良久,叶子才道:“你真的要比?” 柳生三郎点了点头, 叶子道:“是比喝酒吗?” 柳生三郎看了看右手的武士刀,笑道:“难道叶桑,要和我比刀法?” 叶子笑了!谁都知道柳生家的柳生新阴刀流是东瀛武术界的名刀法,而柳生三郎贵为东瀛武术界的刀神,和柳生三郎比刀法?这种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做法,傻瓜才会这么做了! 叶子应允了柳生三郎的挑战,准备和柳生三郎比拼喝酒,这也引起了殿内众人的欢呼,纷纷围上來,观看难得一见的比酒大赛, 柳生三郎倒出一杯酒,问道:“叶桑可知道这杯酒的名字和來历?” 叶子摇了摇头,嗜酒如命的他的确不知道这酒的名字和來历, 柳生三郎笑了笑,道:“这酒名叫清酒,是我国的名酒,最早的时候,我国是只有浊酒,沒有清酒的,贵国唐朝的时候,高丽国百济人与贵国常有來往,百济人也成为了我国与贵国的桥梁,他们把贵国的“曲种”酿酒的技术传播到东瀛,这才有了清酒,说到底,清酒的娘家,其实是在贵国,” 柳生三郎言罢,率先将身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熊惆左手摸着下巴点头道:“沒想到这酒还有这番來历,我也算是长见识了,” 叶子听罢,先是跟着柳生三郎将身前的一杯酒,喝完,随后道:“这清酒的味道固然别具一格,但还是比不了我大明朝的女儿红、状元红、竹叶青这等名酒,” 柳生三郎听罢,竖起大拇指,道:“我也早就听说,贵国的酒很有名,一直未曾去贵国拜会过,若是有机会,能品尝到女儿红、状元红、竹叶青这等好久,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柳生三郎又是一杯酒下肚,叶子紧紧地跟着喝了, 叶子道:“沒想到柳生君也是嗜酒之人,到与叶子有点臭味相投,嘿嘿,” 柳生三郎犹疑地问道:“什么叫臭味相投?” 叶子愕然不语,倒是身边的熊惆解释道:“就是兴趣一样的意思,”难得东瀛人会说汉语,虽然有点无厘头,但熊惆还是感觉到很好玩的, 柳生三郎恍然大悟,端起酒坛喝了起來, 叶子见状,怎能不跟着喝,众目睽睽之下,不喝酒就是退缩啊! 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叶子和柳生三郎二人的酒喝的是天昏地暗,好生热闹,看得人也热闹,不停地起哄,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两个时辰,此时,叶子和柳生三郎每人足足喝了四十九坛上等的东瀛清酒, 四十九坛清酒下肚,对于平常人來说,早就受不了了,但叶子和柳生三郎二人只不过是脸有点微微的红,丝毫不见醉酒的意思, 柳生三郎不禁竖起大拇指道:“叶桑,你真的很棒!” 叶子咳嗽两声,道:“你也很棒!咳咳......” 柳生三郎笑道:“叶桑,你喝醉了?” 人伤心的时候,总是容易醉,叶子正是伤心的时候, 但叶子不承认自己醉了,他道:“若是我醉了,还能这么喝酒吗?”叶子言罢,拿起第五十坛酒咕噜咕噜的喝了起來,但是才喝几口人就已经不行了, 柳生三郎道:“叶桑,这的确不是你的正常水平,你是不是不开心?” 沒想到,柳生三郎不光刀法好,还会看面相,一语中的道破叶子的痛楚, 叶子不言,不是因为他不说,是因为酒精的刺激下,他根本很难开口, 熊惆对着柳生三郎道:“这的确不是叶子的正常水平,他今天不适合喝酒,” 柳生三郎道:“这样,我们的比试就到此为止吧!改日,再战,如何?” 柳生三郎这话,可是叶子这天听得最好的消息了,听后立刻笑道:“好好好,改日再战再好不过了,反正我们俩來日方长,嘿嘿......” 叶子和柳生三郎知道,过几天后他们都会踏上东瀛的土地去寻找流失在东瀛武林的流星锥, 虽然胜负未分,但看的人也不觉得遗憾,青翼蝠王羽觞月更是竖起大拇指道:“我见过能喝酒的,还是沒见过这两个这么能喝的,厉害,真的厉害,”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道:“的确,他们俩喝酒,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了,”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却不以为然,道:“你们这么说,证明你们还很年轻,” 若从年龄上來说,紫衫龙王月满西楼和青翼蝠王羽觞月的确要比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小,但金毛狮王欧阳晋槐这么倚老卖老,的确让二人不爽, 青翼蝠王羽觞月问道:“莫非你还能找出比他们俩喝酒更厉害的人?”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道:“能,当然能!”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青翼蝠王羽觞月几乎同时问道:“是谁?”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道:“我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上曾经见到过一个能够不停地喝七天七夜三十年陈酿女儿红的人!” 三十年陈酿女儿红?连喝七天七夜?这似乎是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在开玩笑,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不以为然,道:“你应该是在撒谎,”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道:“我沒有,”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道:“既然沒有,那你就说说他的名字,让我们也好心服口服!” 金毛狮王惆怅地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姓古,人们都尊称他为古巨侠,” 古巨侠?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和青翼蝠王羽觞月在江湖上混迹过数十年,认识很多姓古的人,但是从來沒有人敢叫古巨侠! 不过,也不奇怪,金毛狮王欧阳晋槐比紫衫龙王月满西楼和青翼蝠王羽觞月要年长几岁,也许他们出道的时候,古巨侠已经归隐了,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依旧是喃喃自语道:“我与古巨侠也只是一面之交,但却成了莫逆之交,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金毛狮王言罢,一阵叹息! 待众人回归座位上做好,碧玉书生司马卿突然之前出现在大殿内,他的身后便是端坐着的青龙主人和黄衣妙龄神秘女子, 碧玉书生司马卿待众人坐好,才道:“方才柳生三郎先生和叶大侠的喝酒比试,真的是太精彩了,青龙主人也很高兴,所以,他老人家精心准备了一场武功比试,比试的选手,各位自愿报名,一轮淘汰制,谁若是最终获胜的话,青龙主人将他老人家手中的夜明珠作为奖励上给他,” 碧玉书生司马卿的话刚完,众人的目光望向青龙主人,这时候,青龙主人的手中多了一颗晶莹透亮的蓝色夜明珠!这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宝物! 众人见罢,一片哗然,不少的人纷纷磨刀霍霍,跃跃欲试!只待碧玉书生司马卿一声比赛开始,他们就会主动上前,比试!不为别的,就为青龙主人手中的夜明珠!要是能够得到这颗夜明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正文 123 青城灵越 夜明珠,尤其是蓝色的夜明珠,是当今世上的一件珍宝, 青龙主人这颗夜明珠,也叫做悬黎珠,是上古之时,九黎族(蚩尤族)头领蚩尤身上的一串项链中的一颗, 传说蚩尤当年在川蜀山中,遇到九天玄女娘娘,九天玄女娘娘赐给了蚩尤一串蓝色夜明珠组成的珍珠项链,蚩尤戴上他后,所向披靡,每每都能够逢凶化吉,蚩尤也迅速成长为九黎族部落的首领, 逐鹿之战后,蚩尤身上的夜明珠项链流落民间,数百年來,无数江湖儿女为了悬黎珠相互杀伐、互相欺骗,但是最终夜明珠也很少在人间正是路面,唯一有记载的就只有两次, 一次是大秦朝帝国建国之初,秦始皇嬴政为了求得长生不老,派国师云中君徐福前往东海蓬莱求仙,希望能够得到长生不老药, 徐福在第一次悄然东渡的时候,拾得丢失数千年的一颗悬黎珠,回咸阳后,将悬黎珠献给了秦始皇,秦始皇为了答谢徐福去东海蓬莱求仙之功,将悬黎珠又赏给了徐福,后來,徐福在第二次去东海蓬莱求仙的时候,悬黎珠进行准备的三千童男童女消失在东海蓬莱仙岛,秦始皇嬴政穷极一生,多次东巡都未见到徐福回來, 第二次悬黎珠出现的时候,要属在大唐贞观年间,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李世民为了获得长生不老药,请來了当世有名的道士,,袁天罡,袁天罡经过多年的考察,追寻徐福的脚步和鉴真和尚东渡求仙, 袁天罡这个时候也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悬黎珠,但是不能肯定,于是将悬黎珠给了在东瀛普及佛学理念的鉴真和尚,鉴真和尚在和东瀛国高僧慧智大师交谈的时候,才得知这颗珠子是悬黎珠, 袁天罡和鉴真和尚未能寻得长生不老药,准备将悬黎珠带回去恕罪,但不想,还沒有出发的时候,遇到海啸地震,袁天罡和鉴真和尚未能成行,这样一直在东瀛国待了将近二十年, 彼时,鉴真和尚已然圆寂,袁天罡已经到了风烛残年,无力再返回中土向太宗皇帝李世民请罪,而从东瀛国出使大唐的使者口中,袁天罡得知太宗皇帝驾崩多年了,此后,袁天罡便在东瀛国颐养天年, 但不想,东瀛国突然举国内乱,袁天罡虽然贵为天朝上兵,也未能难免于难,悬黎珠又在动荡的局势中消失.......时至此时悬黎珠在青龙主人问世,相隔又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当得知青龙主人手中的夜明珠乃是上古至宝悬黎珠的时候,与座的客人中,就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彪形男子拿着手中的武器走到了大殿中央, 其中一个浓眉大汉,手中拿着一把大大的长刀,向着殿上青龙主人拱手作揖道:“在下青城派段步群愿意前來一试,” 段步群的话刚完,他身边那名满脸络腮胡同样是彪形大汉拿着与段步群类似的长刀,向着青龙主人拱手作揖道:“在下崆峒派的岳凌飞,愿意与青城派的段步群掌门比划比划,” 青龙主人并沒有说话,倒是碧玉书生司马卿道:“原來二位一个是青城派掌门浓眉刀客段步群和空洞派美髯刀客岳凌飞,二位都是当今武林的中流砥柱,希望二位能够呈现出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碧玉书生司马卿的这话一完,殿内众人纷纷起哄, 段步群和岳凌飞二人相互抱拳还礼,随后,便听得“哐当”一声响,段步群和岳凌飞几乎同时拔出了手中的佩刀, 段步群的刀乃是青城派的镇派至宝青城刀,铸造青城刀的工匠,已经无法考究了,但是,青城刀问世至今,绝对不下于500年的历史!自200年前,青城派创始人一眉道长偶然获得青城刀至今,历经三位青城派掌门!青城刀在武林上的名望也越來越大! 而那岳凌飞手中的灵越刀并沒有青城刀这般有历史渊源!它问世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三十年的历史而已,三十年前,神器山庄庄主谢天华偶然获得天外陨石,他召集了山庄内所有的能工巧匠,花了九九八十一天的锻造,才打造出灵越刀! 岳凌飞在灵越刀问世的第一天便力压群雄,成为灵越刀的第一任主人,多年來,岳凌飞因为灵越刀的帮助,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成为武林上有名的刀客! 忽听得一声呐喊!段步群手中的青城刀耍的虎虎生威,他一刀“青城问路”,望着岳不群击來,这招“青城问路”乃是青城派青城刀法中的第一招,也是颇为普通的一招!青城问路顾名思义有投石问路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想试探岳不群的虚实, 岳凌飞虽然比段步群年轻几岁,但江湖阅历却丝毫不差,他早就识破了段步群的“青城问路”的用意,有意避开段步群的攻击,采取了躲闪的招式,段步群一刀一刀的砍來,岳凌飞则一步一步地闪开,原本兴致勃勃的看客,也因为这般比试,看的昏昏欲睡, 青翼蝠王羽觞月情不自禁地喊道:“你们俩到底是比试还是在躲猫猫啊?看的都想睡觉了!”青翼蝠王羽觞月言罢,还故意打了个哈欠, 岳凌飞好像听到了青翼蝠王羽觞月的讽刺,他突然之间身子一跃,手中的灵越刀忽的从上划落,一招“力劈华山”之势,直奔段步群而來, 段步群进攻惯了,沒料到岳凌飞有这么一击,由攻转守躲闪不及,双手大受震撼!青城刀和灵越刀这两把神兵利器的对抗,俨然成为了为数不多的亮点!只见殿内火星四射,发出耀眼的光芒...... “轰隆!” 正在众人被岳凌飞这招“力劈华山”的招式偶然提起昏昏欲睡的精神的时候,却听得一声巨响!殿中央的岳凌飞与段步群忽然之间倒在地上!而二人手中的青城刀和灵越刀也落在地面上!只是,刀已经不再是完美的刀!两把刀都成了断刀! 噗嗤! 段步群和岳凌飞几乎同时口吐鲜血! 谁曾想料到看似普通的“力劈华山”和“青城问路”碰到一起,会擦出这么激烈的火花?谁又会想到简单平庸的对决,竟然会如此轰轰烈烈的结束? 段步群和岳凌飞二人,片刻之间,竟然都耗尽了自己的内力,弄得个两败俱伤! 不光如此,就连那引以为傲的灵越刀和青城刀竟然也瞬间变成了断刀,成为了一堆废铁! 青翼蝠王羽觞月瞠目结舌道:“得了,又被打脸了!青城派的掌门和崆峒派的掌门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青城派和空洞派都是武林的老门派了,虽然发展的每况愈下,但作为一派掌门,多少还是有点功底的!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赞叹道:“沒想到,江湖数十年竟然发展的如此迅速!青城派和崆峒派的掌门如此年纪,修为却达到了这个程度!应该有大星位的修为了吧?” “大星位?”青翼蝠王羽觞月道,“我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那些人大多小星位都达不到,基本都是泛泛之辈!偶尔见到几个大星位的,也只是寥寥几个而已,沒想到,数十年后,青城派和崆峒派的掌门也能够达到大星位的修为?”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道:“其实修为达到大星位并不难,他们二人的武功底子并不差,而且又有青城刀和灵越刀两把神兵利器相助,功力着实会提升不少,”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言罢,便听得殿中央的段步群道:“青城宝刀断刀之日,便是我命休之时,”段步群言罢,竟然自断筋脉,随着青城宝刀去了, 岳凌飞见罢,也不立即自戕,反而勉强站起來,走过去拿起两把断刀,虚弱地道:“青城灵越,能够这番结局,也不枉此行了,” 碧玉书生司马卿在殿上道:“比赛结果分出胜负了,获胜的一方是,,” “等一下!”岳凌飞突然打断了司马卿的话, 司马卿停下來,但听得岳凌飞道:“比武到了这个程度,胜负已经不重要了!段掌门既然能够为了自己的青城宝刀而死,岳某又何尝不能呢?” 岳凌飞言罢,竟然将手中断了的灵越到刀刃割向了自己的脖子大动脉!一时之间,岳凌飞血溅铜雀台大殿!殿内之人无不唏嘘! 青龙主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她道:“段掌门と岳掌门はいずれも大きな好汉、伝令続けて、盛大に埋葬彼ら二人だ,試合続けて,,,(段掌门和岳掌门都是大大的好汉,传令下去,隆重厚葬他们两位,比赛继续,,)” 身旁的碧玉书生司马卿听到了青龙主人的话,哈着腰点了点头,才转过身來,道:“青龙主人说,岳掌门和段掌门两个都是英雄好汉,青龙主人准备厚葬他们,但比赛还得继续,不知道还有沒有人愿意为这悬黎珠比一比?” 经过了段步群和岳凌飞这等凄惨的对决,殿内的人无不重新考虑了,司马卿的话说完过了很久,也沒见人响应, 司马卿正欲开口讥讽一番,却不料殿内之中,手拿武士刀的柳生三郎突然之间站了起來!喝了五十多杯酒,柳生三郎一点也不见得摇摇晃晃,反而非常的精神, 柳生三郎鞠了个躬,道:“在下,柳生三郎,愿意试一试,” 柳生三郎堪称东瀛的刀神!日本刀神公然站出來等待挑战,众人纷纷露出惬意,原本有几个跃跃欲试的后生,也收起了手中的拳头或者武器,乖乖地站回了不怎么见得到人的角落里去了, 司马卿脸色也有点了微弱的变化,原本青龙主人是借悬黎珠來吸引与会的武林人士自相残杀,并沒有料到柳生三郎会來凑热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转头望向青龙主人, 青龙主人向司马卿点了点头,司马好像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扯着嗓子道:“柳生君乃是东瀛刀神,不知道在座的大明朝的武林上的朋友有沒有谁愿意來挑战一下柳生君呢?” 柳生三郎的柳生新阴刀流是东瀛刀术流派中的名流,在东瀛武林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不光是东瀛武林人人知晓,在大明朝武林也有所传闻!与会的都是武林上的名人,自然知道这点,不禁心生惧意,全场鸦雀无声,一片沉默, 正文 124 新阴刀流 柳生新阴刀流是东瀛众多刀术流派中非常有名的一派,不光起源早,而且出了不少的刀术名流,其中有柳生宗严柳生宗矩及柳生十兵卫,成为东瀛战国末期至江户初期著名的三剑士,人称“柳生三天狗”, 柳生新阴流的真髓在于“无刀取”,即以空手制住对手(就是咱们说的“空手入白刃”),与有些流派相比,柳生新阴流不赞成以杀戮來磨炼剑技,在《活人剑》及《无刀之卷》中,都体现了柳生“无刀取”的意义:“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 柳生三郎吸取了各祖先的精华,在原本的柳生新阴流刀法中加入了嗜血搏斗的一面,不光让柳生新阴流刀法功力增加了大大增加,还将柳生新阴流刀法提高到了另一个层次,三十岁的柳生三郎便凭借柳生新阴流刀法击败了当时的东瀛刀神二天一流刀术流派的宫本次郎,登上刀神的宝座, 二十年來,东瀛武林很多后起之秀想要挑战柳生三郎,但最终被柳生三郎三招之内击退,柳生三郎的刀术在东瀛武林瞬间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俨然东瀛武林的独孤求败! 四十岁以后,柳生三郎逐渐淡出了东瀛武林人的视野,开始云游四方,寻找对手,东瀛武林各大刀术流派中经常有所征伐,但谁也无法撼动柳生三郎的刀神的地位, 柳生三郎公然在铜雀台等待与会的人挑战,自然让自诩天朝上国的大明朝的武林人士恨的牙痒痒,但却沒有几个敢出手迎战的, 青翼蝠王羽觞月、金毛狮王欧阳晋槐以及紫衫龙王月满西楼都想要接受柳生三郎的战术,但见到了青龙主人的眼神的时候,不敢起立,而白眉鹰王诸葛渭涯,则依旧是一副面瘫的表情坐着,他惜字如金,从酒宴开始到现在,他沒有发过一声声响! 熊惆手中的墨梅剑依旧咯吱咯吱地在响!他向四周望了望,无人敢应战? 熊惆本來就是好胜之人!他从來就不惧怕什么刀神或者剑神!他当然要应战! 熊惆慢慢地站起,但还沒站稳就被叶子给拉住,叶子低头小声劝道:“这时青龙主人的诡计,她借传说中的悬黎珠有意让中原武林的人相互厮杀,借机削弱中原武林的实力,你不能应战,否则就中计了,” 熊惆并不理会叶子的话,他早就看透了这点,熊惆明白,这个时候,不是个人荣辱的时候,是关乎到民族耻辱的时候!这一点,逍遥子曾经跟熊惆说过, 逍遥子说:“我们虽然是杀手,但是我们得按钱办事,虽然是按钱办事,但得有分寸,一旦遇到国仇家恨的时候,我们必须得维护国家的尊严,决不能让周边蛮夷侵犯我国子民,” 熊惆一直记得这点!他虽然不知道,逍遥子为何会对一个杀手说这些,但是熊惆相信,逍遥子说的准沒有错! 熊惆挣脱了叶子,左手拿着墨梅剑慢慢地走到殿中央, 青翼蝠王羽觞月大惊,道:“这个年轻的娃娃竟然敢挑战日本的刀神?”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道:“你别小看他!他的外号可是:一剑刺向太阳!” “这我知道,”青翼蝠王羽觞月道,“他这么年轻,他的修为恐怕不高吧!公然挑战修为已经到达了大宗师级别的柳生三郎,他不是摆明了让自己难堪吗?”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笑道:“柳生三郎贵为日本的刀神,修为自然是在大宗师之上,熊惆数十年前便名震江湖!据说他的剑术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的修为到了哪个位置,真沒准谱儿,” 青翼蝠王羽觞月道:“总之,他这句,悬呐!” 青翼蝠王羽觞月的话刚完,便听得熊惆拱手道:“在下熊惆,请柳生先生赐教,” 柳生三郎用标准的日本武士礼仪行礼,道:“熊大侠,请赐教,” 哐当! 柳生三郎的武士刀瞬间夺眶而出,他两只手紧紧地握紧武士刀的刀柄,高高地扬在身前,等熊惆出击, 熊惆慢慢地将墨梅剑拔出,剑身和剑刃的摩擦只是发出微微的叮当的声音!但谁都知道,熊惆的这把墨梅剑,不简单! 熊惆右手紧紧地握着墨梅剑的剑柄,洒在身后,冷冷地道:“我这把墨梅剑乃是我国上古著名铸剑大师徐夫人所铸,剑身采用白银铁铸造,剑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柳生君,你可要当心咯!” 往常,熊惆和人打斗的时候,不喜欢多说一个字,但这个时候,他却说了一大堆的无关紧要的话!他这是有意的,因为他想通过无关紧要的废话试探柳生三郎的底, 柳生三郎道:“墨梅剑,上古神兵,我的武士刀,叫阴流刀,是阴流刀法创始人爱洲移香斋先生的佩剑,在东瀛,也算是名刀,熊大侠,你也当心,” 熊惆道:“多年前,我在我国的福建、浙江一带云游的时候,曾经见识过贵国的东瀛武术,一直未曾领教过,还希望柳生先生不要有所保留,尽管使出全力,在下感激不尽,” 众人一片惊讶!放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求柳生三郎刀下留情才是,而熊惆不求反而激将柳生,众人在为熊惆的胆大而惊讶的同时,也为熊惆捏了一把汗, 柳生三郎道:“在下也素闻大明朝的武士个个武艺超凡,尤其,是你,熊惆桑,剑快得出奇,也请熊桑不要有所保留,在下也感激不尽,” 但凡高手之间的对决,总是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要说,当年的剑神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间的对决是!现在的东瀛刀神柳生三郎和壹剑刺向太阳的熊惆之间的对决也是!这些繁枝缛节,总是让人看得昏昏欲睡,但是,谁也不愿意就此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因为,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是在不经意间分出胜负, 柳生三郎又道:“若是这次我失败了,不幸死在了熊桑的剑下,还请熊桑能够替在下保管好这把阴流刀,只有你这样的武士才配拥有它,” 熊惆点头应允道:“若是我死了,你也帮我保留这把墨梅剑,不过,这种情况永远也不会发生,”对于打架,熊惆可谓是未尝败绩,他很自信, 柳生三郎笑道:“既然熊桑这么自信,我们就开始吧,” 柳生三郎言罢,手中的阴流武士刀瞬间劈向熊惆!这阴流武士刀乃是阴流刀法的创始人东瀛战国初期剑士爱洲移香斋,爱洲移香斋死后,阴流武士刀下落不明,后來又出现在了新阴流刀法的创始人上泉信纲的手里, 上泉信纲为了改良这把阴流武士刀,专门远渡重洋來到了中国,花重金请当时中国最著名的铸剑师将阴流武士刀改造,此后,上泉信纲死后,将阴流武士刀传给了自己的徒弟柳生石舟斋宗严,因此,阴流武士刀也便成为了柳生家的家传宝刀, 柳生三郎虽然只是一招普通的“劈刀”攻击熊惆,其实其中蕴含了七七四十九种变化,因为柳生三郎的出招的速度非常的快,旁人看的时候,因为柳生三郎只有一招,即便是作为对手,也很难分辨的出來, 好在,柳生三郎这次遇到的对手是熊惆!一剑刺向太阳的冷面杀手熊惆! 就在柳生三郎这招蕴含了七七四十九种变化的“劈刀”快要接近的那一刹那,熊惆手中的墨梅剑突然之间高高扬起,一招很简单的向上刺的招式,将迎面劈來的不断的变化的阴流武士刀刺个正着! 熊惆,竟然只是凭借着一招很简单的向上刺的招式便能够轻松破解了柳生三郎精心设计的刀法!众人无不为之瞠目结舌,良久才出现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呐喊! “这小子竟然能够挡得住柳生三郎的这招蕴含了七七四十九种的劈刀术,他真的不简单啊!”青翼蝠王羽觞月在旁边啧啧称叹,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赞叹道:“这小子若是能够早生个二十年,在当时的江湖上,能够与我平分秋色,” 青翼蝠王羽觞月听罢,白了金毛狮王欧阳晋槐一眼道:“说的好像你当年很威风似的,” “那当然!”说起往事,金毛狮王欧阳晋槐总是很自豪, 青翼蝠王羽觞月冷笑一声,道:“你当年那点鸡毛蒜皮的小名声,我也不是不知道,当年若不是我出手相救,恐怕......”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突然脸色大变,瞪着青翼蝠王羽觞月道:“别再和我提当年的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得,你牛,”青翼蝠王羽觞月畏惧金毛狮王欧阳晋槐的武功,不敢继续说,但嘴里头却还是一副不饶人的样子, 就在青翼蝠王羽觞月和金毛狮王欧阳晋槐交谈之际,殿中央的熊惆与柳生三郎之间的打斗已经逐渐进入状态,柳生三郎的柳生新阴流刀法中的“劈刀术”、“斩刀术”、“切刀术”、“削刀术”不停地攻击熊惆!而熊惆手中的墨梅剑刺、挡、攻、守不停变化,如影随形,如形随影, 旁观者只看到阴流武士刀和墨梅剑在不停地比试,却很难看清楚柳生三郎与熊惆的全部身影! 正文 125 势均力敌 “这?这是......”金毛狮王欧阳晋槐看到熊惆的身影步法惊道,“幻影幻形?他.....他是.....不可能!不可能!”金毛狮王欧阳晋槐的话,突然之前语无伦次, 青翼蝠王羽觞月斜着眼问道:“你个老头子,沒事一惊一乍干嘛?幻影幻形,什么是幻影幻形?”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手中的酒杯被按的咯吱咯吱的响,嘴里头慢慢地道:“你们看到了熊惆的身影沒有?” 青翼蝠王羽觞月向着熊惆望去,点头道:“这家伙这套步法还是蛮有特点的嘛,有点梦幻的感觉,”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点头道:“的确是梦幻的感觉,但是你们难道就沒有别的印象了吗?” 青翼蝠王羽觞月低头沉思不语,倒是他旁边的紫衫龙王月满西楼愕然道:“你是说,他的武功是失传已久的《幻影真经》?”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郑重点了点头,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道:“不可能吧?这种武功是川蜀九黎族的绝活,川蜀九黎族多年前就被灭族了,他怎么会幻影真经呢?”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道:“也许,他是九黎族的遗孤,”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依旧不信服金毛狮王欧阳晋槐的话,倒是坐在她旁边,一直惜字如金的白眉鹰王诸葛渭涯突然道:“他的武功我见过,他是蜀山的人,” 白眉鹰王诸葛渭涯可是地地道道的蜀山汉子,从他的嘴里说出來的话,自然更有说服力,紫衫龙王月满西楼和青翼蝠王羽觞月这时候也不得不信了, 良久,紫衫龙王月满西楼道:“若是他真的是九黎族的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金毛狮王欧阳晋槐恶狠狠地道,“凉拌!”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这句“凉拌”刚完,殿中央的熊惆和柳生三郎的对决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白热化地步, 柳生三郎的柳生新阴流刀法的各个招式基本上已经用完了,他只保留了最后一招沒用!但他不打算用,因为柳生新阴流刀法最后一招“杀人刀”一用,当场必定有人见血!当场的人不光只包括参战的柳生三郎和熊惆,还包括在全场围观的客人! 柳生三郎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让众多无辜人士受到伤害!柳生三郎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熊惆又何尝不是? 在以前,熊惆凭着墨梅剑与人打架,幻影真经的剑术不出三招便将对手打趴下了,但现在,熊惆已经用了三十招、三百招,对方的柳生三郎丝毫沒有退却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战到最后,熊惆也沒有了别的招式,剩下的就只有一招,,一剑刺向太阳! 这招“一剑刺向太阳”是逍遥子交给熊惆的唯一的剑术!但这时一招最实用的剑术!它沒有飘逸优美的华丽篇章,也沒有丰富多彩的搏斗技巧,它只有一个招式,,一剑刺向太阳! 熊惆内心也知道,他现在和柳生三郎都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但二人并不能因此而放松,这个时候,谁要是放松的话,便会露出致命的破绽! 青翼蝠王羽觞月愁道:“这小子的幻影幻形能够练到这个境界,他的修为应该是小天位了吧?” “小天位?”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冷哼一声,道,“你小看这小子了,他的修为与大宗师级别的柳生三郎不相上下,” 青翼蝠王羽觞月惊道:“你的意思是,他的修为可能达到的大宗师的级别?他岂不是在我们四人之上?” 青龙会的四大护教法王虽然武功卓越,但论修为也不过是宗师级别而已,但江湖上修为能到达宗师级别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更不用说大宗师了,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道:“不知道有沒有到,反正我觉得这小子一定不简单,”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近些年还偶尔在江湖上有所走动,她对熊惆的听闻比金毛狮王欧阳晋槐和青翼蝠王羽觞月要多得多,她道:“我曾经听说,他师父逍遥子教他武功的时候就只教了一招,叫做一剑刺向太阳,所以,熊惆在江湖上的外号也是一剑刺向太阳,” 青翼蝠王羽觞月道:“但逍遥子的修为不过是小天位而已,他教给熊惆的那一剑,也不过是刺向太阳而已!那么一招普通的招数,怎么会......”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打断了青翼蝠王羽觞月的话,道:“一剑刺向太阳是很普通,但是两剑、三剑、四剑......甚至是几十万剑呢?这样练下去,再普通的招式也不通了,” 白眉鹰王诸葛渭涯接口道:“他的剑,是我平生见过最快的剑,” 青翼蝠王羽觞月似乎恍然明白了什么,惊道:“我知道了,逍遥子教给熊惆的不光是简单的一剑刺向太阳,是在训练熊惆的出剑的速度,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坚不摧!熊惆这一剑一剑的拔剑、出剑,他的速度,着实太快了!” 青翼蝠王羽觞月这话一完,那边的熊惆和柳生三郎之间的战斗局势也发生了变化!只见得,柳生三郎突然之间凌空变换招式,手中的武士刀恍惚一把锋利的剑!柳生三郎竟然把刀当剑用,与名剑客熊惆來打! 柳生三郎真不想活了吗?其实不然!那是因为柳生三郎苦战无果之后,想出來的方法!他心知不能用鬼神俱恐的“杀人刀”,便只能另辟蹊径,好在他早些年不光修习了柳生家族的柳生新阴流刀法,还修炼了一招“天外飞仙”的剑术,只是,柳生三郎一直用刀,不习惯用剑,这个时候,偶然想起, 但,当剑术是用宝刀來施展的时候,威力明显要弱很多!“天外飞仙”,是白云城城主叶孤城的独创招式!此招施展出來如同「天仙下凡」般美轮美奂,简直神乎其技,连木道人都认为这已可算是天下无敌的剑法, 天外飞仙这招居高而击,一剑下击之势辉煌迅急,拥有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剑之锋芒可怕到不能抵挡!此随心所欲的剑术变化,正是武功中至高无上的境界,已可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天外飞仙”出手以后,人与剑似已合二为一 ,剑光如匹练如飞虹,直刺了过去,剑光辉煌而迅急,沒有变化,甚至连後著都沒有,将全身的功力都溶入这一剑中,沒有变化有时也正是最好的变化, 但凡武功居高临下攻击的时候,总是要占上风!柳生三郎这招阴流武士刀版的 “天外飞仙”也一样,若不是他遇到的对手是熊惆,他恐怕会因为这招潇洒飘逸、人与刀合二为一的“天外飞仙”名留青史了,但他遇到的熊惆!偏偏熊惆从小练的招式是以下克上、以低克高! 天外飞仙虽然耀眼,但比不得太阳光!熊惆一剑刺向太阳出手,不偏不倚地将墨梅剑挡住了柳生三郎的阴流武士刀版的“天外飞仙”! 简单普通的一剑刺向太阳竟然能够将人刀合一的“天外飞仙”给挡住!这简直是不可想象! “好,,”旁边围观的客人无不拍手叫好!他们现在不光是为了熊惆,也为了柳生三郎!谁会想到,久居东瀛的柳生三郎会中原大陆失传已久的叶孤城的绝技“天外飞仙”呢? 柳生三郎从空中飞了下來,他收起了手中的阴流刀!他知道,按照现在的修为若是再打下去,他应该会赢!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年龄都比熊惆大很多!本來就以大欺小了,这种相持局面证明自己早就输了!柳生三郎倒也看得开,他面露微笑, 熊惆见柳生三郎收起了阴流刀,也明白自己的处境,熊惆最后一招“一剑刺向太阳”已经用了,但柳生三郎还有一招“杀人刀”沒用,再战下去,熊惆只会输,甚至是死, 熊惆是输得起的人,他收起墨梅剑,先道:“柳生君武功盖世,在下认输,” 柳生三郎似乎沒有料到熊惆來这么一招,在他的眼里,熊惆这种年轻气盛的人,很难开口认输的,听到熊惆认输的话,不免有点不好意思,但众人看在眼里,只得回礼道:“熊桑,武功也不差,能和我僵持数百个回合不分胜负,其实是我输了,” 二人争着认输,让看的人好不开心!碧玉书生司马卿走到青龙主人询问了青龙主人的意思,青龙主人在碧玉书生司马卿的耳边耳语了一番,碧玉书生司马卿便走上前來,高声嚷道:“青龙主人说,柳生三郎先生和熊大侠的比试,就算个平手吧,这悬黎珠......” 不等碧玉书生司马卿说完,熊惆便道:“我熊惆从來就不喜欢什么珍珠异宝,这悬黎珠我也不在乎,” 柳生三郎听后,心道:你不在乎,我若是接了,岂不是显得我很在乎? 柳生三郎也不肯接受悬黎珠, 这种战平的结果,并非是人人料得到的,怎么办呢?青龙使者走到青龙主人的身边耳语了一番,青龙主人又唤來碧玉书生司马卿,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碧玉书生司马卿眼前一亮,道:“青龙主人说,既然武斗不能分出胜负,不如文斗吧?” 文斗?! 在一个打打杀杀的江湖、武林,居然要凭借文斗來分出胜负?青龙主人也真够任性的!但是谁又知道,这文斗,是青龙使者想出來的呢? 正文 126 文功武略 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 江湖上的人,是武林上的人,何谓武林上的人?也就是一群会武功的人恍如森林的树木一般,林林总总的, 武林上的人,有的快意恩仇,有的尔虞我诈,有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有的则是一介莽夫, 若论武功,熊惆谁也不服,但是文斗,熊惆就只能呆呆地站着了, 柳生三郎可是东瀛名流世家,自小不光家传武学练得好,而且也还同时兼顾了文化上的造诣,柳生三郎在东瀛,除了东瀛刀神这个身份之外,还有另一个身份,便是东瀛著名的大文豪,他不光能够出口成章,而且句句珠玑,颇受东瀛国内的学者的称赞, 听到比文的时候,柳生三郎倒是放松了不少, 碧玉书生司马卿对着熊惆和柳生三郎问道:“不知道二位对青龙主人的建议有沒有异议?” 柳生三郎闭口不言,熊惆也闭口不言, 碧玉书生司马卿道:“既然二位都沉默的话,也就算是赞同了,青龙主人说,二位的武功都是当世一绝,根本就无法分清孰高孰低,既然武功不能分的出,那就文斗吧,青龙主人给二位出了三道題,只要三道題二位能够回答对其中两道,便算获胜,” 柳生三郎与熊惆二人同时点头称是,纷纷表示明白了碧玉书生司马卿的话的意思, 一旁观战的青翼蝠王羽觞月小声愁道:“青龙主人乃是东瀛人,柳生先生也是东瀛人,这局看來是柳生先生赢了,” 金毛狮王也表示赞同,倒是白眉鹰王诸葛渭涯冷冷地说道:“不一定,”却也不说自己为何说“不一定”的原因, 只见那碧玉书生司马卿的手中突然之中多了一张宣纸,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碧玉书生司马卿走上前來,对着宣纸高声道:“二位听好啦,,青龙主人给的第一个題目是一副对联的上联,二位只需要对出下联,便算获胜,” 对对联?也亏青龙主人想得出, 对联本就是中原的传统了,这看起來土生土长的中原人熊惆要占优势,殊不知,熊惆对咬文嚼字一点也不感冒,听到对对联这种对咬文嚼字要求非常高的題目,顿时木讷地站在原地,连碧玉书生司马卿后來说的什么话都忘记了, 再听得碧玉书生司马卿道:“青龙主人给出的上联是: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咩,”碧玉书生司马卿扯着嗓子的这声“咩”字一完,着实让人捧腹大笑, 看得人笑了,作为当局者的熊惆和柳生三郎却不敢发笑,二人的眉目精索,思考着下联,良久二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叶子已经从醉酒中慢慢地清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沒有明白什么,只是端坐在座位上,不停地喝酒, 对对联这种文字性的游戏,对于熊惆來说,着实比打架要难得多,熊惆他右手摸着下巴,眼珠子不停地转悠思考着下联, 柳生三郎这是低头沉思,这样,足足过了一刻钟,碧玉书生司马卿才问道:“不知道二位想出來了沒有?” 熊惆问道:“难道,就沒有一个提示吗?” 碧玉书生司马卿冷哼一声,轻蔑地道:“沒有,” 熊惆愁道:“这沒提示,要我去对对联,亏你们也想得出啊!”熊惆打算这局先不要了,只要柳生三郎一对出口,他便认输,反正三局两胜制嘛,这一局输了,接下來两局赢下來便是, 熊惆转过身去,看着柳生三郎,柳生三郎并沒有注意到熊惆在紧紧地看着自己,依旧低头沉思,俄而,柳生三郎眼前一亮,道:“在下倒是对出來了,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熊惆不等碧玉书生司马卿说话,便道:“你无论好坏,只要对出來就是赢了,反正我是对不出,” 碧玉书生司马卿白了熊惆一眼,道:“他说的对,只要柳生先生有下联出來,而熊大侠沒有的话,柳生先生的这局便是赢了,” 柳生三郎很恭敬地向青龙主人鞠了个躬,随后将手中的阴流武士刀竖着放在地上,两只手搭在阴流武士刀的剑柄处,慢慢地道:“水牛下水,水淹水牛腰,哞,,”柳生三郎的汉语发音本來就不标准,这声“哞(mou)”一发出來,到好像是牛的叫声一般,众客人在开怀大笑之余,也在为柳生三郎的下联点赞, 碧玉书生司马卿将柳生三郎对出來的下联翻译给青龙主人听,青龙主人也不禁叫好,第一局的比试,便以柳生三郎的妙对获胜, 碧玉书生司马卿接了青龙主人的吩咐,高声道:“第一轮,柳生先生获胜,柳生先生虽然是东瀛人士,但能够对的出中原的对联,着实难得,所以,第二轮比试,不再是对联,而是一道算术題,” 碧玉书生司马卿言罢,再次从青龙主人手中接过一张宣纸,纸上又写着不少的文字,碧玉书生司马卿对着宣纸念道:“中国的唐朝,有一个伟大的诗人,名叫李白,众所周知,李白非常的喜欢喝酒,那么題目出來了,你们可听好啦:李白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原有多少酒?” 说到算术,熊惆倒也不怕了,作为一名杀手,逍遥子教给熊惆的武功虽然只有一招“一剑刺向太阳”,但其他的辅助技能却教了不少,除了最初的五行八卦理论,便是算术理论,什么《九章算术》、《四元玉鉴》、《直指算法统宗》他都能倒背如流, 当熊惆听完了碧玉书生司马卿的话,眼珠子一转,便答道:“酒壶里原來有八分之七斗酒,” 从司马卿出題,到念完題,再到熊惆答題,只是一瞬间,这一瞬间,不光柳生三郎沒能将題目给记下,其他在听的客人也沒有记下,而熊惆却能瞬间脱口而出!众人无不骇然!更可怕的是,熊惆的答案是正确的! 柳生三郎惊讶地问道:“熊大侠是怎么解出來的?” 熊惆道:“題目之中有一句乃是‘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可见,李白在第三次遇到花的时候,还有一斗酒,三遇店的时候,因为要加倍,则还有半斗酒,在第二次遇到花的时候,则又喝了一斗酒,则酒壶中还有一斗半的酒,而在第二次遇到店点的时候,因为加了一倍的酒,算出來,酒壶中原來的酒为一斗半的一半,则为四分之三斗酒,” 熊惆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才道:“这种逆算法其实很简单的,我很小的时候就会了,当李白第一次遇到花的时候,则要喝一抖,也就是四分之三的酒加上一斗,然后再往上走,便是李白第一次遇到店了,这个时候中的酒的一般便是李白酒壶中的酒的一半,算出來,则为八分之七斗酒,” 逆算法,乃是算术中非常平常的一种计算方法了,熊惆答的这首算术題也颇有渊源,是中国唐代的天文学家、数学家张逐所创,颇受流传,东瀛国在中国唐代的时候,经常派出学者前往大唐留学进修,得知这道算术題,很是自然,并不奇怪, 第二轮的比试,毋庸置疑是熊惆获胜了,这道題,多少让熊惆占足了优势,出的題目不光是采用的中原的传统題目,而且又是熊惆擅长的算术題,而柳生三郎虽然饱读中原古典书籍,但算术一事,着实欠缺,好在第一轮对联的比试上占了上风,这次落败也是平手,最关键的,还是第三轮的比试, 青龙主人这次也不出題了,他对着身边的黄衣妙龄神秘女子耳语了一番,黄衣妙龄神秘女子随后慢慢地起身,轻盈的脚步慢慢地走到熊惆和柳生三郎二人的身前, 远看的时候,只觉得这黄衣妙龄神秘女子身姿卓越、婀娜多姿,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近看的时候,这女子更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尤物,不光是体态婀娜多姿、楚楚可怜,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让柳生三郎和熊惆都为之神往, 这次念題目的不是碧玉书生司马卿了,而是一直不吭声的青龙使者,青龙使者慢慢地走到黄衣妙龄神秘女子前,对着熊惆和柳生三郎道:“这次文斗,并不一定非要和文字扯上关系,这次是比你们出手的速度,” 言及此处,青龙使者指着黄衣妙龄神秘女子道:“这位女子乃是我欢乐岛青龙会的圣女,她的面纱从來就沒有掉下來过,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柳生三郎摇头不语,倒是熊惆冷笑道:“那是她自个儿不愿意摘下來呗!” “错!”青龙使者道,“她的面纱之所以沒有掉下來过,是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沒有一个人能够摘得掉她的面纱,” 熊惆不以为然,论快,熊惆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了,他不相信世间还有自己拿不到的东西!笑道:“那是因为圣女沒有遇到我,” 青龙使者冷笑道:“那就走着瞧,”随后,又道,“第三題是比快,柳生先生和熊小......熊大侠谁能够最先摘下圣女的面纱,谁就获胜,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走完了,二人都未能摘下圣女的面纱的话,二位都输了,悬黎珠依旧归青龙主人所有,” 为了阻止柳生三郎和熊惆任何一方拿到悬黎珠,青龙主人也算是使尽招数了,最后竟然拿出了最为保险的一招!因为,从來就沒有人能够摘下青龙圣女的面纱!青龙主人可谓是机关算尽! 正文 127 身轻如燕 青龙圣女体态婀娜多姿、身轻如燕, 就在青龙使者说出“比试开始”的那一刹那,青龙圣女竟然像一张轻薄的纸片一样,在空中慢慢地飘荡,柳生三郎与熊惆二人纷纷伸手去揭开青龙圣女脸上的薄面纱的时候,手还沒触及,青龙圣女轻轻一闪,人便跳过了他们二人,飞在另一边娇嗔地笑着看着他们二人, 柳生三郎见罢,对着熊惆愁道:“她的轻功竟然这么高?” 熊惆道:“她可能是我见过轻功最好的一个人了,不过,她就算轻功再好,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熊惆一言既罢,右手倏地伸出,两腿往地上一蹬,人也一跃而上,直奔青龙圣女而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就连离熊惆最近的柳生三郎也无法看清楚熊惆的全部动作, 那熊惆运用轻功与青龙圣女周旋,青龙圣女只是躲闪,并不与熊惆正面接触,也难怪,青龙圣女的任务就是躲避!只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避免被熊惆和柳生三郎任何一方揭开面纱就行了, 熊惆当然不愿意就此被青龙圣女牵着鼻子走,他的右手突然变式,拔出左手的墨梅剑,竟然不顾及青龙圣女的人身安全,一剑便往青龙圣女刺去, “你.......你大胆!”碧玉书生司马卿急道, 但熊惆哪里听得进碧玉书生司马卿在下面谩骂,手中的墨梅剑已经接近了青龙圣女,要知道,熊惆从拔剑到出剑的速度非常的快!快到几乎沒有一个人可以看得出他的动作!这也包括了站在熊惆正前方的青龙圣女, 青龙圣女原本以为熊惆只是用手來揭开面纱,沒料到熊惆会用墨梅剑相刺,人也一时之间反应不过來,眼看着就要被熊惆的墨梅剑刺到! 谁知道,熊惆的出手快!青龙圣女的躲闪的速度过快!就在那毫厘之间,熊惆的墨梅剑就要挑开青龙圣女的薄面纱的时候,青龙圣女竟然脑袋轻轻一偏故意靠着熊惆的墨梅剑而去,熊惆大惊,害怕误伤青龙圣女,立刻将墨梅剑收起, “你,你不要命了吗?”熊惆怒道, 青龙圣女轻柔的声音道:“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所以才敢故意将自己的脸蛋往你的剑刃上靠,” “看來,你为了躲避我俩,已经不择手段了,” “当然!” 青龙圣女一言既罢,咯吱咯吱地笑了起來, 在下方的柳生三郎朝着烧香处望了望,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他伸出右手身子一纵,趁着青龙圣女与熊惆交谈之际,往青龙圣女的面纱袭來, 柳生三郎这招乃是东瀛武术里面有名的一招,,燕返! 根据东瀛街头巷尾的传说,燕返又名燕返之剑,乃是作为武者游历诸国的佐佐木小次郎在周防国(山口县)斩落了空中飞翔的燕子,创出了绝学“燕返”, 柳生三郎这招燕返,并沒有用剑,而是用手,他的右手,瞬间伸向青龙圣女的面纱,青龙圣女躲闪不及,被柳生三郎硬生生地将轻薄面纱揭了下來,刹那间,一副倾国倾城的绝世面容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只见得她的脸冷若冰霜,酒红色长发微卷着披泻下來,显得有些慵倦和叛逆,细长的柳眉被她画上了深紫色,暗色的眼影下,被长睫毛盖着的褐色双眼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却深藏着不易察觉的忧伤,用冷酷深深掩着,那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带着冷漠,她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似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 她具有骊姬、息妫的美貌,更兼有妲己、褒姒的狐媚,一身白色轻纱胜雪,青丝飞扬,遗世独立,飘然若仙,泪眼迷离,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轻轻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绝色罕世的脸蛋不带一丝瑕疵,望向西边, 众人仿佛忘记了柳生三郎的燕返,而一直紧紧地盯着青龙圣女的绝世面容,忍不住啧啧称叹, 青翼蝠王羽觞月更是惊道:“沒想到圣女拥有这般倾国倾城的面容,难怪她会整天蒙着面纱,” 金毛狮王欧阳晋槐道:“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紫衫龙王月满西楼更是道:“就算我年轻十岁,我也比不上她!她真的是太美了!” 白眉鹰王诸葛渭涯只是冷冷地道:“美,着实是美女,只是,比我还要冰冷,” 谁都看得出來,青龙圣女倾国倾城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高冷、冰霜, 青龙圣女见面纱被柳生三郎给解开,立刻下落在地面上,从柳生三郎的手中夺过面纱,而那柳生三郎,似乎还被青龙圣女的绝世面容所吸引,即便是青龙圣女已经将面纱夺了过去,戴好了以后,柳生三郎还是两眼瞪的大大的看着青龙圣女发呆, 青龙圣女娇嗔羞怒地骂了一句,飞到青龙主人的身边,两手搭在青龙主人的肩膀上,仿佛向青龙主人请罪,青龙主人摸了摸青龙圣女的手背,安慰了青龙圣女几句,仿佛对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懊恼,看的非常的平静, 碧玉书生司马卿宣布了柳生三郎在三局漫长的比试中获胜,也将手中的悬黎珠拱手交给了柳生三郎,众人也纷纷散去,唯有熊惆却还是站在原地静静地发呆,他沉思的不仅是因为青龙圣女绝世的面容,还因为柳生三郎那招旷古烁今的招式, 叶子走上來,安慰熊惆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何必耿耿于怀呢?” 熊惆道:“你看到了柳生三郎的招式沒有?他那招的确非同寻常,” 叶子道:“我知道,他这招乃是东瀛武学中很有名的燕返,” 正当叶子与熊惆交谈之际,柳生三郎手里拿着悬黎珠慢慢地走过來,道:“熊桑,悬黎珠,给你,” 柳生三郎竟然要将辛辛苦苦赢來的悬黎珠白白送给熊惆, 熊惆当然不会接受了,输了就是输了,这个时候接受这颗悬黎珠,这不是输了比赛的同时,也输了自己的自尊吗? 熊惆婉拒道:“这是柳生先生的,我不能接受,” 柳生三郎道:“这颗悬黎珠本就是属于你的,若不是你吸引了青龙圣女的注意力,我的那招‘燕返’也不会这么容易便将她的面纱给揭开的,” 柳生三郎说的沒错,如果沒有熊惆在吸引青龙圣女的注意力,柳生三郎的燕返是不会揭得掉青龙圣女的面纱的,因为,他出手的速度远远落后于熊惆, 柳生三郎又道:“燕返,虽然能够出奇制胜,但如果出手不快的话,再怎么出奇,也制不了胜,” 熊惆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刚才的那招是叫做燕返?这是什么功夫?” 柳生三郎硬是将悬黎珠放在了熊惆的手里,这才道:“燕返,是我东瀛武学里的至高境界,千百年來能够练成燕返的人寥寥数几,他既可以出奇制胜,也可以空手接白刃,而空手接白刃,其实是我柳生新阴刀流能够与‘‘杀人刀’平起平坐的绝妙招式,”柳生三郎言罢,右手缓缓地抽出阴流武士刀,将燕返的完整的动作演示给叶子和熊惆看, 只见柳生三郎的阴流武士刀刚出來,他双手紧握着刀柄,沿着旁边一处石柱上冲去,叶子和熊惆都以为柳生三郎会一刀劈向这石柱,却不料柳生三郎突然起跳,身影如燕,只听得“嗦”的一声,柳生三郎突然之间來到了熊惆和叶子的背后,他手中的阴流武士刀也不知道何时架在熊惆的肩膀上, “好一招燕返,”叶子赞叹道,“你的燕返比我当年见到的燕返的修为还要高,” 柳生三郎惊道:“莫非,叶桑,还见过燕返?” 熊惆不等叶子答话,喊道:“你们俩聊归聊,得把我肩膀上的刀去掉了再说,脖子上架着把刀,这多不安全啊!” 叶子和柳生三郎大笑, 柳生三郎将阴流武士刀收好,叶子慢慢地拔出手中的承影剑,竟然按照着柳生三郎的一模一样的动作将“燕返”给演示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叶子的承影剑最后指向的并不是熊惆的肩膀,而是熊惆的后背心窝, 熊惆连续当了两次靶子,很是不爽,怒道:“你们俩够了!” 叶子和柳生三郎根本就不理会熊惆, 柳生三郎竖起大拇指道:“沒想到,叶桑居然也会我东瀛的至高武学,,燕返,不知道叶桑是跟谁学的呢?” 叶子笑道:“我会你们东瀛武学‘燕返’就好像你会白云城城主的‘天外飞仙’一样,你自然不愿意说你为什么会‘天外飞仙’,我当然也不愿意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燕返’了,” 叶子很早以前就会燕返了,当年他便凭借燕返在湖南洞庭湖的君山的武林大会杀死花小灿,成功保护好‘苍龙七宿’的秘密,(具体详见《叶影迷城》), 只是,时隔多年,叶子一直沒有用过燕返一招,这日见到柳生三郎的燕返后,倍感亲切,忍不住与柳生三郎交流一番,柳生三郎本就是武痴,谈到武学的时候,更是入神,二人边谈边聊,走到铜雀台前的空旷处,纷纷拿出武器比试,只不过,这次比试,他们都是点到即止,谁也不愿意伤到谁, 熊惆在远处望着叶子和柳生三郎地声音,静静地道:“这两个人都是当时不世之材啊!若是他们日后有朝一日为敌的话,不知道会带來什么样的后果,唉......” 熊惆这口气刚叹完,身边忽然响起了青龙使者的声音,只听得青龙使者道:“你熊小子的武功也不耐嘛,依我看來,你并不在他们二人之下,” 熊小子!又是一句熊小子!熊惆望着头戴面纱斗笠的青龙使者,心道:这面纱之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面孔?她真的会是夏芸吗?熊惆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越想心里头越难受, 熊惆的身子倏地向前跃起,一招鲤鱼打挺,瞬间飞向远方,消失在青龙使者的眼前,青龙使者冷冷地道:“熊小子,你竟然敢这么对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哼!”青龙使者言罢,也是一招鲤鱼打挺,飞向远方, 正文 128 夕阳巫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不同于清晨的太阳,它拥有独特的光芒;夕阳,不同于当午的烈日,它舍弃强烈耀眼的光彩而兴平气和地铺在大地的表面,为大地镀一层金黄色的衣装, 这时,夕阳已接近西山, 西边的天空一片通红,把青山的轮廓清清楚楚地勾画出來,夕阳映在青龙湖的水面上,金光闪闪,好像青龙湖是由无数的碎金填成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在夕阳的映照下,火红的晚霞,黝黑的山峦,银色的水面......而银色的水面的边上站着一个人!一个沉思的男人! 他便是熊惆!一剑刺向太阳的熊惆! 熊惆静静地站在青龙湖面,看着映衬在青龙湖面的夕阳,夕阳随着青龙湖水面的波纹荡漾,一闪一闪的,仿佛金黄的金子一般,闪闪反光,扣人心弦, 如此美景,熊惆本应该是高兴的,但他却高兴不起來, 他的脑海里想着的还是那句“熊小子!”,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勾起了熊惆不少的回忆, 夏芸,这个可爱而又淘气的女人,这个让熊惆牵肠挂肚的女人,这个让熊惆无法自拔的女人,她消失了十年后,又回到了熊惆的内心深处,熊惆开始忘不了,他的脑海里,始终想着的都是夏芸的画面, 起初的时候,夏芸还是清晰可见的,但是越往后,越看不清夏芸的面容了,熊惆很努力的想要将夏芸的面目从脑海里勾勒出來,但连续几次都是无功而返,难道将夏芸忘记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熊惆并沒有将夏芸彻底忘记掉,反而记得越來越深,就好像当年熊惆在衡山接受南极仙翁的指点学习《幻影真经》一样,记得越少,反而陷得越深, “夏芸,你到底在哪里?” 熊惆内心在不停地呐喊!这种呐喊是无声的,是真诚的,他想要让他的声音划破长空、震惊四海,让某个角落里躲藏着的夏芸听到!但是他不能喊!他知道,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青龙会,这个看似祥和,在江湖上却臭名昭著的青龙会,他还分不清是敌是友!他只能压抑住自己的烦闷,静静地看着青龙湖发呆, “你似乎是在想什么人?” 熊惆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轻柔娇媚的声音,他闻声望去,不知何时青龙圣女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熊惆倍感惊讶,青龙圣女的轻功竟然达到了这个境地,他丝毫沒有察觉到青龙圣女是何时站在他的身边的! 熊惆叹道:“你的轻功真的很厉害,若不是你说话,我还不知道你在我的身边哩!” 青龙圣女莞尔一笑,轻薄的面纱也掩饰不住她迷人的笑容,她道:“那是因为你思考的太深了,所以才沒有察觉到我,不瞒你说,我是走过來的,” 熊惆默然不语, 青龙圣女又道:“但凡思考的这么深的,一般是想人了,你是不是在思念谁呢?” 熊惆默然不语,并沒有答话, 青龙圣女又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你一定是在想念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我倒是很奇怪,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你牵肠挂肚、日夜思念呢?” 熊惆大惊,青龙圣女竟然能够窥探到自己的心思,道:“你倒是说的很准确!” 青龙圣女娇柔地声音道:“真看不出來,你这么痴情,” 熊惆道:“江湖人看我冷冰冰看惯了,看不出來很正常,” 青龙圣女娇柔地道:“我虽然不能够看出你想念的那个女人是谁,但是我知道她就在欢乐岛上,” “真的吗?”熊惆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你说她就在欢乐岛上?” 青龙圣女娇媚地笑着点了点头, 熊惆大喜,道:“她在哪儿?你告诉我!告诉我,,” 青龙圣女笑道:“我说了,我只能窥探到你想的那个女人就在欢乐岛,但是我不能窥探到你想的那个女人是谁,” 熊惆顿时怅然若失,道:“你用的是我国云南巫族的读心术吗?” 青龙圣女点了点头, 熊惆怅然道:“你是中国人?” 青龙圣女点了点头, 熊惆问道:“为何你会在欢乐岛,当了青龙会的圣女?要知道青龙主人她......她是个东瀛鬼子!” 青龙圣女突然厉色骂道:“不许你侮辱青龙主人!”随后,她语气变得平和一些,道,“她虽然是东瀛人,但是她不是坏人,” 熊惆冷笑道:“一个在江湖上臭名昭著、恶贯满盈的组织的主人,你居然跟我说,她竟然不是坏人!” “不是,,就不是!”青龙圣女怒道,“你若是再无辜谩骂青龙主人,我跟你沒完!” 熊惆转念一想,这青龙主人也沒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自己也犯不着跟青龙主人过不去,不谩骂就不谩骂呗,反正也不会少点什么, 熊惆道:“好,我不谩骂青龙主人就行,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作为云南巫族一个会读心术的人,怎么会來到欢乐岛的?” 青龙圣女听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也变得深沉起來,她道:“我已经好久沒有回家乡了,她似乎离我越來越远了,” 青龙圣女本名巫小虞,是生活在云南南疆古国的巫族的圣女,传说,云南巫族的人都是淮水水神巫支祁的后人,巫支祁是尧舜禹时期的奇妖,出生在豫南桐柏山中的花果山,为天生神猴,后娶龙女为妻,生了三个儿子,都是神通广大的魔头,他自为淮涡水神,在淮河中建有龙宫,其势力波及黄河中下游和长江中下游, 巫支祁一方面是妖仙、精怪,经常为患江淮,祸害百姓;另一方面,却以孝子、正神诸身份被传颂及立庙祀奉,在大禹治水的时候,巫支祁率十几万山精水怪在淮源大 战禹王,后被庚辰降服,囚在淮河下游的龟山下, 巫支祁被压在龟山下后,他的三个儿子纷纷离开淮河,往南方蛮荒之地逃难去了,其中巫支祁最小的儿子巫阳一路难逃至云南大山之中定居,后开枝散叶,演变成了云南的巫族,而巫阳的两位哥哥都在难逃的过程中,被大禹请來的天神杀尽, 巫阳害怕行踪被天神发现,是故隐姓埋名,直到夏朝覆灭,商朝建立之后,他的子孙巫咸、巫贤父子在商朝为官参政,巫族才逐渐走进中原人的视野, 巫族相信万物有灵,而且可以通过精神感召祖巫降临,并能召唤各种生灵助战,修行传说中的通灵术,不需具备强横的力量,讲求一种精神信仰和精神力修为,成效极快,巫族的圣女的读心术更是精妙,据说可以通古晓今、预知未來,也能够读懂任何人心中所想,所以,巫族圣女是历朝历代君王梦寐以求的,但大多四方寻找而不得结果, 秦王嬴政统一六国的时候、创建大秦帝国之初,曾派大将蒙鳌千里迢迢赶往云南,试图请得巫族圣女,永葆大秦帝国千秋百世,但是,蒙鳌连续去了三次都是碰壁而归, 嬴政得知蒙鳌铩羽而归,派大军压境对南疆古国进行疯狂式的打击,南疆古国的巫族也遭受到空前未有的劫难, 而这一劫过去以后,当时巫族的圣女巫月在战乱中死去,新任巫族圣女久久也选不出來,巫族的长老带着仅留下的数十个巫族的子民隐居在南疆荒山,从此巫族人淡出了中原的视野,千百年來都未曾出现过, 巫小虞并沒有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欢乐岛成为青龙主人的圣女的原因说与熊惆听,她只是向着摇摇欲坠的夕阳唱着巫族古老的歌谣,这种歌谣足以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黑夜已经散去,旭日悄然升起, 熊惆醒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整理好行装,刚出房门,就碰到了迎面走來的青龙使者和叶子, 叶子见到熊惆,笑道:“你终于醒來的,我们等你可等了好久哩!” 熊惆奇怪自己为何会睡的这么沉,脑袋里思考前晚做了什么事情,但都忘记了,他的记忆力,只有美丽的夕阳、波光粼粼的青龙湖和娇柔轻媚的巫族圣女巫小虞, “巫小虞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熊惆暗道,“怎么我一点也想不起來了,” 也等不及熊惆细思慢想,他便被青龙使者和叶子拉着去见青龙主人了, 依旧是青龙阁内的青龙堂,堂内有青龙主人、碧玉书生司马卿和东瀛刀神柳生三郎,而青龙圣女巫小虞却已经不在, 熊惆心里头非常的失落,见不到巫小虞比见不到夏芸还要消沉的多,他无心去听青龙主人说什么,只是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发呆, 一个时辰后,叶子拉着熊惆站起來,与青龙使者、柳生三郎向青龙主人辞行,熊惆这才发现,他们即将告别欢乐岛,前往东瀛国本土寻找丢失已久的流星锥了, 这个时候,熊惆更加失落了,早早地离开欢乐岛,想再见巫小虞一次就更难了,他倏地跑出青龙堂,往青龙湖边走去,但是,青龙湖边,人迹全无,任凭他不停地呼喊,巫小虞已经不知所踪, 熊惆失望地望着青龙阁,默默地道:“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一面,再见一面有这么难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熊惆怅然叹了口气,跟着叶子、青龙使者、柳生三郎三人,默默地离开了青龙阁,奔着东瀛国本土而去,可是,熊惆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渐行渐远的那一刻,青龙阁的楼顶,身着黄色衣服、带着请薄面纱的巫小虞默默地望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的时候,两行清泪也慢慢地从巫小虞的眼眶中流出...... 正文 129 伊良部岛 当一个人老了,皱纹累累睡思昏沉的时候,在一个午后粉尘般纷扬的阳光下,拿起一张年轻的时候雇人画的画像慢慢地回味的时候,脚旁边的乌黑的猫突然诡异而又凄楚的叫了一声,悄然遁去,或许,这个时候才发现,画像上的那个人,他根本就不是你! 离开了欢乐岛,坐着青龙主人精心准备的船,在船夫小鱼儿和于老汉两父子的共同掌舵下,缓缓地向着大海的东北方向而去, 东瀛国的本土在欢乐岛的东北方向,离欢乐岛并不远,在老船手小鱼儿和于老汉的掌舵下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叶子和柳生三郎二人依旧研究着那招“燕返”,熊惆的脑海里只是不停地回味着在青龙湖邂逅巫小虞的画面,而青龙使者,每天都是望着欢乐岛的方向发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半个月,小船终于到了东瀛国的伊良部岛了, 伊良部岛可以说是东瀛国极为靠南的岛屿,因为极为偏远,东瀛国的当局部门也对伊良部岛不怎么重视,只是将伊良部岛划归冲绳县的宫古群岛,伊良部岛整个岛上也只设了一个简陋的衙门, 起初的时候,衙门里还会有一两个办公差的官员,但时间久了,这些官员也耐不住伊良部岛的寂寞,悄悄地溜走了,四五十年來,伊良部岛的衙门就成了空衙门,到处荒草横生,庭前庭后都长满了青苔, 熊惆、叶子、柳生三郎等六人驾着船想要在伊良部岛做接下來航海的补给,原本以为会很顺利,但登上岸的时候,才发现伊良部岛上人迹荒芜,方圆百米之内也见不到房屋,满天飞满了臭虫、苍蝇,地面上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蛇、蚯蚓、蛆等爬行动物, 总之,伊良部岛根本就不像是已经有人居住的岛屿! 小鱼儿毕竟年幼,而且不会武功,心惊胆跳地道:“使者大人,要不我们走吧,这里不像是住了人的啊!” 青龙使者听罢,冷哼一声道:“这点东西就怕了,日后还怎么和本使者闯荡江湖?” 小鱼儿听后,愣神站在原地,愕然不语, 青龙使者继续道:“你要知道,以后在江湖上行走,都是刀口上添血的日子,到时比这里更可怕,” 小鱼儿被青龙使者一吓,顿时小声抽泣起來,于老汉慌忙拍着小鱼儿的肩膀,安慰道:“小鱼儿不怕,为父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小鱼儿抬头望了望年迈的于老汉,内心非常的感动,但是想到父亲于老汉也不会武功的时候,顿时更伤心了,哭道:“爹,早知道我就不随你來了!爹,,” “我说小鱼儿,你不随你爹來,你就忍心让你爹处在危险之中吗?”叶子调侃小鱼儿道, 小鱼儿答道:“我若是不來,至少也给我们老于家留了后!是吧,爹,,”小鱼儿以为自己说的很有理, “你个小兔崽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有理是有理,但话却不能这么说的,于老汉顿时佯怒,一巴掌就要往小鱼儿拍过去,好在小鱼儿聪明伶俐,很快便躲过了于老汉这一巴掌,轻声快步走到了最前面,甩开了于老汉,顽皮的小鱼儿仿佛忘记了方才的恐惧,还回过头來向叶子做了个鬼脸,惹的众人开怀大笑, 一行人沿着已经模糊不清的官路慢慢地往岛中央走去,一路上除了四处可见的苍蝇、臭虫之外,还有野兽、毒蛇等动物死尸的腐臭味,这种味道着实刺鼻难闻,众人加快脚步,走了半个时辰,才在不远处见到三三两两的小木房,而且每家每户的木房外都零零散散地坐着或者躺着两三个人,他们瘦骨嶙峋、骨瘦如柴, 熊惆等人走到这些人的身边的时候,他们才缓缓地转过身子來,两眼深邃地盯着这些不速之客, 柳生三郎面露愁色,走到最近的一名约莫着六十岁左右的老妇身边,蹲下來,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伊良部岛衙门的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这么瘦骨嶙峋的老妇眼睛紧紧地盯着柳生三郎,两个嘴唇不停地颤抖,良久才操着伊良部岛口音的日语道:“怨魂,都是怨魂在作祟,,”老妇说的非常的恐怖,全身也随之不停地來回抽chu,蜷缩在地面上, “怨魂?什么怨魂?老人家,,”柳生三郎试图将癫狂的老妇给按住,但此时,瘦骨嶙峋的老妇仿佛有了无穷大的力量,一把挣脱柳生三郎的手,起身奔着古村落的深处跑去,就在老妇跑走的那一刹那,其他的村民也纷纷站起來,两眼恐惧地望着柳生三郎,再望了望柳生三郎旁的熊惆等人!他们也好像是见到了魔鬼一般,不要命的往古村落的深处走去, “这群东瀛人,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熊惆走到柳生三郎的身边道, “怨魂......怨魂.....怨魂作祟......”柳生三郎嘴里头不停地嘀咕着, “你说什么?怨魂?”熊惆笑道,“这么无聊的话,你这个东瀛刀神也会相信啊?” 柳生三郎道:“我当然不相信了!但是,你难道沒有见到他们看我们几个人的眼神吗?他们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恐惧、是害怕,除了这些,也有渴望,渴望得到人解救,” 熊惆接口道:“听你这么说,我们还真得去瞧瞧,是什么让这些居民变成这样的了,” 熊惆言罢,和柳生三郎二人就要往前追过去,但是青龙使者并不赞同,她道:“我们的任务是去寻找流星锥,不要滋生事端,” 柳生三郎不满地道:“这伊良部岛是我东瀛国非常靠南的岛屿了,这里虽然居住的人不多,而且发展也不过迅速,但是这里的土著居民各个都很善良,我曾经蒙受过他们的恩德,我不能抛下他们不顾,” 原來,柳生三郎早年游历到伊良部岛的时候,深受过伊良部岛一家名叫松本太郎的农民的帮助,若不是松本太郎的帮助,柳生三郎恐怕已经死在了伊良部岛外的荒草中了, 青龙使者叹了口气,不说话, 小鱼儿向青龙使者恳求道:“使者大人,我们就去帮帮这些可怜的居民吧?” 青龙使者冷哼道:“你可知道,这件事一定不简单,若是我们管这件事的话,得在这里耗很久,追查流星锥的事......” 熊惆走过來骂道:“你个狗屁使者,追查流星锥的事是我和叶子的事,你这人爱留不留,我们不勉强,青龙主人怪罪下來,我和叶子顶了!你大可以推脱干系!”熊惆言及此处,望了望叶子,“你说是吧?叶子,,” 叶子只是轻轻一笑,并不答话,他在想的正是这些土著居民的不同寻常的表现, 青龙使者听了熊惆的话,很是恼怒,骂道:“你个熊小子,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就......”青龙使者并沒有把话说出來,因为她看到不远处的叶子蹲在一座小木屋外,似乎发现了什么, 青龙使者、熊惆、柳生三郎以及于老汉父子几人纷纷走过去,柳生三郎见叶子拿着一根小木棍不停地拨动尘土,不解地问道:“叶桑,你在干什么?” “嘘,,”叶子神秘地嘘了一声, 众人不敢出声,静静地看着叶子在拨动尘土,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良久,才见到叶子从尘土中拨出了一只可爱的蛐蛐,叶子欣喜地将蛐蛐从尘土中抓起,蛐蛐发出“蝈蝈”的声音,叶子大喜,道:“早听到了你的声音了,哈哈,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吧?” 叶子这么神秘的拨动尘土,竟然是为了找一只普普通通的蛐蛐! “切,,”众人不满地一哄而散, “我说叶子,你为啥抓蛐蛐都这么神秘?”熊惆不满地问道, 叶子笑道:“这只蛐蛐难道不可爱吗?”言罢,叶子还将蛐蛐故意凑近了熊惆, 熊惆一脸阴沉地道:“你这么做,不知道耽误了我们多少的时间吗?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追的上那帮伊良部岛的居民呢!” 熊惆懒得理会无聊的叶子,走到柳生三郎的身边,和柳生三郎二人身子一纵一纵的,往伊良部岛古村的深处奔去, 熊惆和柳生三郎的轻功都不耐,这一纵一纵的,二人便将其他几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來到古村的中央一处十字路口的时候,柳生三郎停下來,指着不远处一座稍微好点的小木房道:“待会我们去那家问一下,” “那家是干嘛的?”熊惆疑惑地道, 柳生三郎道:“那就是松本太郎君的家,不知道樱子现在还在不在,她怎么样了,”柳生三郎说的很幸福,很憧憬,满脸的喜悦, 等到快要走近松本太郎的家的时候,柳生三郎还刻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这才和熊惆慢慢地走近, 松本太郎家也算是大户,房屋前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门紧锁,柳生三郎礼貌地敲了三声,也不见得有人应答,等到柳生三郎敲第三个三声的时候,院内才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甜美的女人操着日语道:“來了,请稍等,” 不一会儿,院门打开,映入熊惆和柳生三郎眼帘的是一名长得风姿绰约、亭亭玉立的日本女人, 这日本女人见到柳生三郎后,满心欢喜,道:“柳生叔叔,是你吗?你回來了?” 柳生三郎先是一愣,沒回过神來,听到日本女人“柳生叔叔”四个字后,才明白眼前这名亭亭玉立地美貌女子就是好友松本太郎的女儿松本樱子! 柳生三郎喜道:“你是樱子?那个爱哭爱闹的樱子?” 樱子佯怒道:“柳生叔叔,才几年沒见,你就不认识我了,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柳生三郎笑道:“这不能怪我啊!才几年沒见,你就从那个爱哭爱闹的小樱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啦!” 樱子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害羞的道:“柳生叔叔,你又在取笑我了,”樱子的话一完,身后出现了一名满脸胡茬,一幅农人装扮的中年,这中年手里还拿着一把劈柴用的柴刀, 樱子回头笑道:“二叔,你看,柳生叔叔來了,” 这名中年农人并不是松本太郎,而是松本太郎的弟弟,,松本次郎, 正文 130 好友辞世 柳生三郎又与松本次郎寒暄了两句,在松本次郎的邀请下,慢慢地往里屋走去, 柳生三郎边走边问道:“太郎君呢?怎么沒见到他?” “大哥他......”谈到松本太郎,松本次郎脸色变得扭曲,欲言又止, 柳生三郎又去问松本樱子,但松本樱子伤心地叹了口气,也沒有细说,等到众人走近里屋的时候,才见到里屋的堂屋门上挂上了白色的挽联,外面摆着醒目的纸花圈,站在门外,柳生三郎听得里面唢呐小鼓吹吹打打,还有依依呀呀的诵念经文声,这才意识到松本太郎去世了! “太郎他......”柳生三郎颤抖地道, 松本次郎无奈地点了点头,走近堂屋拿出了六根香,三根给了柳生三郎,三根给了熊惆, 松本次郎叹口气道:“给我大哥上柱香吧,他已经走了,” 熊惆和柳生三郎从松本次郎的手中接过香,点燃后,对着松本次郎的灵堂鞠了三个躬,将香插入香炉,香烟袅袅,在松本太郎的灵位前慢慢飘过, 松本次郎将熊惆和柳生三郎领到了偏房休息,房内空无一人, 熊惆和柳生三郎坐在座位上,松本次郎和樱子二人拿着一些瓜果零食进來给熊惆和柳生三郎吃,松本次郎在松本樱子耳边耳语了一番,吩咐松本樱子留下來招呼客人,随后松本次郎下厨房做饭菜去了, 等松本次郎一走,柳生三郎才向着樱子问道:“樱子,你父亲他......他是怎么死的,” “害病死的,”樱子说的很犹豫,似乎连自己都不能肯定松本太郎是怎么死的, 柳生三郎察觉到了这点,问道:“真的是害病死的?还是被人谋杀的?” 樱子吓了一跳,差点倒在地上,熊惆及时将樱子扶住,樱子惊魂甫定,良久才道:“不是,不是,爹爹真的是病死的,真的是病死的,” 跟着柳生三郎久了,熊惆也偶尔能听懂几句日语,明白了柳生三郎和樱子交谈的意思, 柳生三郎断定樱子有意隐瞒,道:“樱子,叔叔回來了,不要害怕,告诉我,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还你爹爹清白的,” 樱子哭诉道:“柳生叔叔,求你不要再问了,我爹爹真的是得病死的,你就让他走的清净点吧!” “走的清净些?”熊惆问道,“难道你就这么希望你爹死的不明不白吗?” 熊惆说的是汉语,一言既罢,樱子似乎听得懂汉语,操着不熟练的汉语道:“你......你是中国人?” 熊惆点了点头,柳生三郎用英语向樱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樱子,樱子得知熊惆是中国人后似乎胆子大了很多,很多不敢说的也说了出來, 樱子道:“其实,我也觉得我爹爹死的很蹊跷,” “很蹊跷?”柳生三郎问道, “是的,很蹊跷,首先,我爹爹去世的时间上就有些不太对,去世的太突然,让我有些怀疑,因为他去世前的上午我还來见过他,当时他的精神和气色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得病的样子,柳生叔叔,熊先生,你们得相信我,我学过医术,沒有什么大的成就,但还是有些心得的,虽然看这个不是十分的准确,但是**分是绝对沒有问題的,” 松本樱子曾经跟过伊良部岛的神医山村井上学过一些医术,自然有实力说这些, “柳生叔叔,你也知道,按照伊良部岛的风俗,本來人死了以后要第三天才能入殓的,但是,我从外面行医回來的时候,我爹爹已经入殓了!” “怎么会这样?”柳生三郎问道,“如果是这样,你二叔应该会怀疑的,他怎么会......” “我二叔根本也沒有赶上,他回來的时候,我父亲已经入殓了,至于怀疑沒有怀疑我也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他这几天的憔悴模样,不像是有所怀疑的样子,” 这几天來,松本次郎一直在为松本太郎的后事忙活,连续几天几夜都沒有睡觉的,前一天的时候,才将松本太郎入土为安的,这才轻松了许多, 柳生三郎点了点头,同意樱子的说法,在柳生三郎的印象里,松本次郎是一个很爱美的男人,若是沒有大的变故,他不会是方才那副满脸胡茬、蓬头垢面的尊容的,松本次郎从小和松本太郎相依为命,靠打猎和种地为生,松本太郎突然离世,这给松本次郎的打击非常的大, “你父亲是在家里面去世的吗?最先知道你父亲去世的是哪些人呢?”熊惆突然问道,樱子听不懂熊惆的话,后经柳生三郎翻译了一遍,樱子才听得一知半解, 樱子道:“我听我二叔说,我父亲并不是在家中去世的,是在外面去世的,拉回家的时候,因为沒钱买红木棺材,就用一块席子把我父亲的遗体给裹好,后來,我二叔比我先回一步,回來的时候,我父亲已经入殓好了,” “后面还是沒有放在棺材里吗?”熊惆问道, “放了,我回來的时候已经放了,听说是村里头几个父亲儿时的好友凑钱买的,我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很慷慨,父亲生前很喜欢交朋友,才结识了他们,幸亏有他们,父亲才得以入土为安,” 柳生三郎点了点头,他同意樱子的说法,若不是因为松本太郎慷慨仗义,柳生三郎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要知道,伊良部岛的土著居民是很排外的,柳生三郎因为在东瀛武林横扫对手未尝败绩后,便云游四海,一路驾着一辆小船向南飘到了伊良部岛,但因为水土不服,柳生三郎感染了癫痫,几乎到了快死的地步, 若不是松本太郎临危不惧,伸以援手,柳生三郎即便不会病死,也被伊良部岛的原著居民给打死了,因为这件事,松本太郎得罪了不少的原著居民, “你知道你父亲是在哪里过世的吗?”熊惆问道, 樱子摇了摇头,这时松本次郎已经带着香甜可口的饭菜进來了,他将饭菜一一放在餐桌上,动作很是麻利, 熊惆看着松本次郎的手,发现他的右手的手心和手指都长满了老茧,只有常年用剑或者刀的人才拥有这样的手,而他左手要光滑的多,因此判断松本次郎并不是左撇子,松本次郎虽然面容憔悴,举止却一点也不迟钝,而且右手孔武有力,应该是练家子出身的, 但樱子和柳生三郎说了松本太郎和松本次郎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怎么会有一只用剑或者刀的右手? 熊惆倏地抓住松本次郎的右手,问道:“你的右手?” 松本次郎挣脱熊惆的手,收起右手,毕恭毕敬地道:“贵客远來,请先用餐,我还有几样菜沒炒,先失陪了,” 松本次郎言罢,就要走,柳生三郎喊道:“次郎,菜已经够了,不要做的太多,” 松本次郎道:“柳生君,多年不见,怎么能够怠慢你呢?你们也该饿了,先用餐,我随后就來,”松本次郎言罢,又往厨房去了, 熊惆望着樱子道:“你二叔真的是农民吗?” “他不是农民!”樱子随口便答道,“二叔他根本就不是农民,听爹爹生前说过,二叔年轻的时候,是伊良部岛的第一武士,他受到很多人崇拜呢!只是,后來因为一场变故,他的未婚妻伊藤美子诡异地过世了,二叔便一蹶不振,从此也离开了伊良部岛,说真的,若非爹爹突然离世,我还真沒有见过二叔,” 樱子竟然也是初次见到松本次郎不久,但是柳生却在几年前见过了, 柳生三郎叹了口气,道:“若说次郎的武功,八成还是我教的,当年太郎救了我,我准备教给太郎一些防身功夫,但是太郎并不愿意习武,卷入武林的纷争之中,我担心松本家会受到一些原著居民的攻击,所以便把武功传给了次郎,次郎天资聪颖,一学便会,很快便学了我大部分的本事,后來,我离开了伊良部岛,之后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 松本次郎的武功是柳生三郎教的,柳生三朗用刀,松本次郎自然也是用刀了,他的右手的手心和手指长满了老茧,左手却要光滑的多,按照柳生三朗的用刀的习惯,应该是左右手都长满了老茧才是!这......熊惆顿时惑然不解, “其实,你们來之前我就偷偷的查过了,”樱子小声说道,“我前几天就偷偷地伊良部岛的周围查过,虽然沒有重大的发现,但是我发现了我父亲可能死的地方,” “什么地方?”柳生三郎睁大着眼睛,震惊地问道, “祭坛!伊良部岛的祭坛!”樱子谨慎地留意了一下四周,确定沒有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柳生三郎脸色大变,道:“他怎么会去那里的?他不应该去那里的?” “柳生叔叔也知道祭坛吗?”樱子问道, “知道,我当然知道,当年若不是我误入伊良部岛的祭坛,被这里的原著居民误认为灾星、魔鬼,我也不会差点被他们弄死了,” 正文 131 血色祭坛 “只是.柳生叔叔.我很奇怪.若不是我偶然间发现的.我真不知道我们伊良部岛还有一座祭坛.而且这座祭坛的颜色居然是血色的!”樱子说道. 柳生三郎叹了口气.怅然道:“现在应该知道这个祭坛的比较少了.属于这个岛的秘密.我当时也是偶然发现的.后來我听你父亲说.这座祭坛整个岛内.也只有几个老人知道.当时那些老人都已经风烛残年.这么多年又过去了.恐怕知道的人更少了吧?” “你能跟我说说是哪些人知道这个祭坛的吗?”樱子迫切地问道. 柳生三郎想了想道:“当时.你父亲跟我说.有伊藤家的伊藤贺、井上家的井上村树、此外便是你的师父神医山村井上.当时.除了我和你父亲.应该就这三个人了吧.” 樱子沉思道:“井上村树爷爷在四年前便已经过世.我师父他老人家七年前便已经隐居在幽兰谷不问世事.而我父亲他前几天也......知道祭坛的人.恐怕只有柳生叔叔你和伊藤贺大人了.” 伊藤贺是伊良部岛的行政长官.这也是原來衙门的人离开后.岛内的人选举出來的.所以.岛内的人.通常见到伊藤贺的时候.都会叫他伊藤贺大人. 这个时候.不知道松本次郎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的脸色阴沉.狠狠地道:“伊藤贺.他居然还沒有死?” 松本次郎之所以很恨伊藤贺.是因为松本次郎的未婚妻伊藤美子便是伊藤贺的女儿.当年若不是伊藤贺横加阻拦、棒打鸳鸯.伊藤美子也不会突然暴毙而亡了.对于伊藤美子的死.松本次郎一直耿耿于怀.他始终不相信伊藤贺的说法说伊藤美子是突发重病死的.他更有理由相信.伊藤美子是被伊藤贺给害死的. “二叔.你......”樱子从來沒有见过松本次郎这幅表现.吓呆了. 松本次郎走过來.安慰樱子道:“二叔沒事的.你们先用餐吧.我吃不下.我出去走走.” 伊藤贺、伊藤美子这一直就是松本次郎的伤心事.这些事被重新提起的时候.伤心总是难免的.松本次郎想出去散散心.平复一下心情. “次郎......”柳生三郎想要留住松本次郎.但松本次郎早就跨出房门.往外面走去了. 樱子拿起筷子.道:“先吃饭吧.这几天來.二叔总是神神秘秘的.我都见惯不惯了.” 柳生三郎皱眉.惆怅地叹了口气. 熊惆拿起身边的一个馒头.边吃边道:“接下來还是说祭坛的事吧.我比较好奇.这个祭坛到底是干什么的.” “血祭!”柳生三郎冷冷地说出了两个字. “什么是血祭?”熊惆问道.他身边的樱子已经是面色苍白.全身不停地颤抖. 樱子支支吾吾地道:“我恐怕知道血祭是什么.” 熊惆和柳生三郎的目光同时望向樱子. 樱子道:“我之前在书里面看到的.血祭是你们中国传过來的习俗.”樱子说道这里.吞了几口口水.压压惊. “血祭.是你们中国唐朝某些偏远农村的一种封建习俗.据说是每年每个村子都要供出一个女人.将这个女人的血全部放出來.而且不能一下就痛快的将其杀死.而是要先在她身上弄些伤口.让血慢慢都流出來.直到血流光了.用这个女人的血來祭祀祖先.让祖先保佑这村子里可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樱子把血祭说完.人已经不行了.连忙倒满了清酒.连续喝了好几口.还沒有平复过來. “这么残忍?”柳生三郎恶狠狠地骂道. 樱子吸了口冷气.两眼呆滞地望着桌上的饭菜. 熊惆道:“既然血祭是某些中国人的习俗.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伊良部岛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岛上的原著居民最开始的时候不是东瀛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樱子说道.“我们松本家的族谱上明明写了.我的祖上松本岗次先生是从东瀛本土迁來的!井上家的是.我老师山村井上家的也是!伊良部岛的居民都是地地道道的东瀛人.” “但是.东瀛人怎么会我们中国唐朝时候的落后的残忍的习俗呢?这该怎么解释?”熊惆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樱子不停地摇头. 熊惆还要追问.柳生三郎斥道:“够了.不要再逼问樱子了.她知道的都已经说出來了.” 熊惆这才沒有问话. 柳生三郎道:“当年我误闯祭坛.幸好是个男的.沒有被他们抓起來血祭.但是他们也不希望我活下來.竟然将生病的我带到大海边.想要让把我去喂鲨鱼.若不是太郎及时出手相救.恐怕我已经死了.” 柳生三郎叹了口气.仿佛事情都发生在昨天一样. 熊惆问道:“这么多年來.有沒有人被血祭过呢?” “有!当然有.”柳生三郎吸了口冷气.喝了两口清酒.才道.“当年我听太郎跟我说过.他的夫人.也就是樱子的母亲就被人抓去血祭了.” 樱子震惊问道:“真的吗?我妈妈真的是被抓去血祭了吗?柳生叔叔.为什么我一直沒听过.以前我问爹爹的时候.他也一直隐瞒.说我娘早死了.是病死的.她的确是死了.但怎么会是血祭死的啊?” 柳生三郎沉重地叹了口气.道:“当年听你爹跟我说.你娘并不是伊良部岛的原著居民.她是外面來的女人.而且她不是东瀛人.她是中国人.” “中国人?”樱子疑惑地道. “是的.你娘是中国人.”柳生三郎道.“而且还是官宦家的千金小姐.你娘刚來伊良部岛不久.岛上倒也清净.而且原著居民对你娘都很好的.岛上经常有十來个村里的老女人來你奶奶家里串门.看新媳妇.你娘是天生的画家.画了很多的画.每幅画都很好看.” 柳生三郎言罢.右手指了指前方墙壁上画着的一副中国的山水画.道:“每幅画就像那幅画一样.都很好看.你爹当年也给我看了你娘画的画了.特别的好看.东瀛几乎沒有人可以比的上她.”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后來他们会逼我娘去血祭呢?”樱子问道. 说到这里.柳生三郎似乎不愿意继续说下去.无尽叹息.良久才继续道:“若是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就好了.在那十多个老女人中有一名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女人说要看你娘画的画.你娘把画给他们看了.但是留了一张.因为这张画是带有诅咒的画!” “起初的时候.大家并不知道.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这张带有诅咒的画被人传开了.这些老女人又來你家缠你娘.硬是要看这张带有诅咒的画.不然就不回家.你娘还是坚持不把这幅画给他们看.但是.他们趁你娘不注意的时候.将这幅画偷偷地看.唉!” “这是一幅很普通的山水水墨画.画上有一个古村.古村外站着一个姑娘.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也只是听你父亲说的.我也沒见过.这些老女人看完这幅画后.回家后沒几天便都集体抱病而死了.而且作为岛内的神医山村井上亲自去给她们检查了也查不出死因.” 熊惆震惊不已.问道:“真有这样的事?” “有.当然有.”柳生三郎回答的很坚定. “后來呢?”樱子问道.她比较关心的是后來发生的事情. “后來.那些死了的老女人的男人去找你娘理论去了.你娘和你父亲都感到非常的委屈.但是毕竟挡不住众怒.那些男人一致认为你娘是从外面來的妖女.带着邪气.这才导致了他们女人的死去.据说伊藤贺的女人便是其中一位.在伊藤贺的带领下.他们将你娘五花大绑的捆了起來.说是要送到老祖宗的祭坛去做血祭.以镇邪气.” 又是伊藤贺! 熊惆似乎注意到了这点.咬牙说道:“这伊藤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哪里都有他?” 樱子流着眼泪.哭道:“伊藤贺真的把我娘困去祭坛血祭了吗?呜呜......” “有.当然有.只是在此之前.你父亲曾经请你师父山村井上先生出來主持公道.你师父的确是出來主持公道了.但是沒有平息众怒.沒有将他们拦住.当时据说最终他们还是带着你娘进了山.去了伊良部岛的祭坛.” “祭坛?就是樱子刚才说的那个血祭的祭坛吗?”熊惆问道. “除了那个还有哪个?”柳生三郎反问道.“我听你爹说.祖上是定了规矩的.女人是不可以进入祭坛的.” “那为什么还要女人去血祭呢?”樱子问道. “女人的确是不可以进入祭坛.除非她已经不再是女人.” “女人不再是女人?这怎么可能!难道要女人变成了男人才能进入祭坛吗?” “当然不是!”柳生三郎矢口否定了樱子的话.“当女人成为了祭品的时候.她们就可以进入祭坛了.” “祭品?也就是血祭?你是说他们真的是绑着我娘去祭坛血祭的?呜呜......” 樱子奔溃了.彻底地放声哭了起來. 正文 132 碧玉金钗 血祭.又称红祭或生血祭.一般是指宰杀牛、羊、马等动物作为牺牲來敬献给神灵;或者是用这些动物先祭祀.然后再宰杀.血祭中还有一种被称为“大红祭” 的.是专指杀活人來作为牺牲以祀神的. 血祭.是藏族先民原始宗教祭祀活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祭祀文化的一种重要形式. 在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进入西藏后.西藏人也渐渐得到了教化.活人祭祀也逐渐被藏族人民给摒弃.千百年來.在中国再也沒有听过血祭一事.就算是有.也大多是采用杀牛、羊、马等动物的血液祭祀的. 而就在伊良部岛.一个东瀛国南岸的小岛上.久居在这里的原著居民.竟然还保留着用活人的血來祭祀的低劣习俗! 熊惆简直不敢相信方才所见所听.脑袋里乱糟糟的. “后來呢?我娘就这么被他们害死了吗?”樱子流着泪问道. “沒有.我听你爹说.伊藤贺带着的那些人去祭坛后好几天都沒有回來.岛民们觉得有点不对头.于是找到了你的师父山村井上先生.于是山村井上先生组织了一批人去祭坛寻找.这一次还带了猎狗.但是找來找去找不到.只好作罢.打道回府.结果回去后沒几天.伊藤贺回來了.这次回來的还有你娘.” “我娘?她沒有死?”樱子喜道.“可是.伊藤贺不是一直拉着我娘去血祭的吗?为什么最后他们怎么会一起回來.其他人呢?” “樱子.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确切的说.是你娘扶着伊藤贺回來的.伊藤贺和你浑身上下都是伤痕.你娘要轻一点.伊藤贺简直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了.浑身上下除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之外.他的脖子上还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口子.听你爹说.伊藤贺那个时候有些神志不清了.但表情惊恐.嘴里急切而含糊的的说着.狮子......狮子......” “这是报应.谁让他这么为难我娘的?”樱子咒骂道. “可是.这海上的一个小岛.怎么会有平原上生活的狮子呢?”熊惆问道. “我也不知道.当时太郎也觉得很可疑.后來.你娘也确定.咬伤了伊藤贺的.就是狮子.它们一下子窜出來.沒一会功夫就将带进山的狗全部咬死了.那些人一见这情形.哪里还敢呆在原地等死.纷纷沒命的四处逃散.但人的两条腿哪里能跑的过狮子.沒一会都被狮子从后面追上咬死了.” “一瞬间.人群中就只剩下了伊藤贺.他倒在血泊中被一只狮子玩弄.据说动物常常会有这样的习惯.猎物已经被牢牢控制住以后.总是舍不得一下子将其毙命.而是放在跟前把玩.” “是的!”熊惆肯定了柳生三郎的说法.“我以前在中国的雪峰山和师父隐居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现象.只是.我遇到的不是狮子.而是狼.” “沒想到你还有这个经历.”柳生三郎赞叹道.“你们中国人.练武果然不一般.难怪你出手那么快.” “嘿嘿.如果出手不快点.我恐怕早就被狼给咬死了.”熊惆笑道.当年逍遥子为了锻炼熊惆的反应能力和出手速度.将熊惆置身在群狼之中.好在熊惆悟性高.艰难躲过了这饥劫. “后來呢?后來怎么样了?”樱子比较关心伊藤贺和她娘后來的故事. 柳生三郎道:“伊藤贺被那狮子用爪子拨弄.用嘴拱着.吓的要命.昏死间.却突然看到了让他大吃一惊的画面.他看到那些凶相毕露的狮子.就站在你娘的面前.但沒有攻击你娘的意思.你娘显然很害怕.全身战栗谨慎的盯着它们.跟它们对峙.但那些狮子却一直站在离你奶奶两米以外.不向她迈进一步.” “伊藤贺一下子不知哪里來的精神.鼓足了力气.向你娘身边爬了过去.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些狮子见伊藤贺爬向了你娘.它们只是驻足在那里观望了半天.却始终沒有向前迈一步.最后它们竟然嗖嗖的散去了.” “什么?!”熊惆和樱子几乎同时发出惊讶地声音道. “事情就是这样的.”柳生三郎道.“这些都是大郎生前跟我说的.他还嘱咐我不要随便跟别人说.还要我离开伊良部岛后这辈子就不要再回來了.唉.沒想到我这次回來的时候.太郎他却已经......” 熊惆、樱子听罢也是一阵叹息. “等等!”樱子突然说道.“你刚才说.我娘和伊藤贺回來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有伤.伊藤贺自然是被狮子弄伤的.那么我娘的伤是哪里來的?按照你的说法.狮子从始至终都沒有碰她一指头.莫非……”樱子说到这里并沒有继续说下去. “莫非什么?”熊惆问道. “莫非是那些人在路上打的?”樱子道. 熊惆摇头道:“这不可能.我从书上看过.不论是哪个少数民族或者封建地区的习俗.凡是用女人或者孩子來祭祀祖宗或者神明的.都要保证这人身上沒有伤.有些地区甚至还要保证这人长相美丽.或者是处女.据说这样祖宗才能显灵.所以.既然是用你娘去祭祀祖宗.那么肯定是不能将她打伤的.” 柳生三郎道:“你娘的伤是她背着伊藤贺从祭坛里走出來的时候.因为几天粒米未进.失去力气而从山坡上滑下來摔的.不过尽管如此.强烈的求生yuwang还是使她继续搀扶着伊藤贺走了回來.” “后來呢?”樱子问道. “后來就沒有了.你爹就只告诉我这么多.我当时一直问你爹.看你娘最后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也不愿意说.直到我离开后.他也沒有说过.倒是.他给了我一个锦囊.说若是有朝一日我再次回到岛上的时候.再打开它.” “在哪里?”熊惆和樱子几乎同时说道. 柳生三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淡黄破旧的锦囊.把它放在了餐桌上. 柳生三郎道:“本來我还沒出岛的时候就想偷偷地拿來看了.但一想到你爹对我重信重义.我怎么不遵守约定呢?这些年來我一直想要打开看看这个锦囊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沒有勇气打开.直到今天.回到了伊良部岛.” 柳生三郎言罢.慢慢地打开锦囊.熊惆和樱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锦囊. 随后锦囊打开.出來的是一枚金钗和一张小纸条. 柳生三郎率先拿起了纸条.用日语念道:“柳生君.经此一别.恐怕永无见面之时.我松本太郎今生最开心的有三件事.一事娶了媚娘为妻.二是有了我的女儿..樱子.第三便是交了你这个好朋友.柳生君.你看到着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烦请你代我照顾好樱子.还有这枚金钗是内人的金钗.内人临死前吩咐我再三保管.不可丢失.我担心我死后.会被奸人所得.所以把它交给你.望你严密保管.多谢!友:松本太郎笔.” 等柳生三郎念完.众人唏嘘不已.樱子更是接过柳生三郎的纸条.不停地看.这毕竟是他爹松本次郎的遗物了.樱子格外的珍惜. 熊惆拿起桌面上的金钗.不停地比划道:“松本太郎先生一直嘱咐这枚金钗很重要.我看.它不过是我中国普通的金钗而已.也沒什么特殊的地方.” 柳生三郎道:“事情就是这样.越普通的.其实越特殊!谁?” 柳生三郎突然怒斥一声.他发现有人在窃听.起身往门外走去.但走到门外的时候那个窃听的黑影已经在一里开外的地方了. 熊惆和樱子赶出來.并沒有见到什么异样.樱子问道:“是有人在窃听吗?” 柳生三郎点了点头. “你居然也沒有抓到?”熊惆觉得不可思议. “他非常的快.我出來的时候.他已经在一里开外的地方了.”柳生三郎叹了口气. 这伊良部岛什么时候会有轻功这么好的人呢?就算是伊藤贺.他也不会武功的!谜团一层一层地围绕着柳生三郎、熊惆、樱子三人. “接下來我们怎么办?柳生叔叔.”樱子问道. 柳生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了熊惆. 熊惆笑道:“接下來嘛.吃..我们得吃好.喝好!” 柳生三郎听后会意地笑了起來. “为什么?”倒是樱子大惑不解地道.“你们还有心情吃饭啊?我都急死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熊惆道:“就算再急再怎么吃不了.我们也得吃好、喝好.”熊惆返回了房内. “为什么?” “因为不吃好喝好.哪里來的力气去寻找真相呢?”熊惆拿起筷子.笑道. 樱子大喜.道:“好啊!你们要带我去寻找真相了!我相信我爹和我娘.他不会枉死的.” 柳生三郎道:“事情也该是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樱子又问道:“吃晚饭后.我们接下來去干什么?” 熊惆笑道:“吃好喝好后当然是睡觉啦.” 樱子道:“睡觉?为什么?” 熊惆道:“吃好喝好后不睡觉养足精神.怎么去抓坏人呢?” “你......”樱子愕然不语.停了一会儿又问道:“睡醒之后.我们干嘛去?” 熊惆道:“去找一个人.一个你认识的人.” 樱子道:“谁?” 熊惆道:“你的师父..伊良部岛神医山村井上先生!” 正文 133 山村井上 山村井上是伊良部岛的有名的神医,这在伊良部岛是众所皆知的,山村井上的医术除了继承山村家族祖祖辈辈流传下來的伊良部岛的独有的方法之外,他年轻的时候远渡重洋,在西海岸的大明朝进修过将近三年的中医,回到伊良部岛后,山村井上屡次将即将踏入鬼门关的岛民拉了回來,颇受岛民的爱戴, 山村井上在七年前的时候,突然宣布不再给伊良部岛的岛民看病,自己也偷偷在幽兰谷隐居,他原本花心血经营的山村药铺也给了自己的儿子山村道夫, 幽兰谷在伊良部岛的最北方的一座小小的附属岛屿上面,这座岛离伊良部岛的本岛大概10海里,虽说不远,但如果沒有驾船经验丰富的船夫以及牢固的船只的话,想要达到这座小岛屿也是非常的男的, 更何况,幽兰谷所在的这座小岛屿四处充满了瘴气,对这座岛屿不熟悉的生人即便是上了岸,也会被漫天的瘴气给毒死的, 偏巧,柳生三郎、熊惆以及樱子三人当中,樱子对这座岛非常的熟悉,而且樱子的驾船的技术也是一流, 三人按照熊惆的吩咐,饱饱的吃了一顿,然后又美美的睡了一觉,临近傍晚的时候,三人准备出门之时,也沒有看到松本次郎回家,樱子担心松本次郎回來后见不到她会贸然找伊藤贺算账,便在偏方内放了一张小纸条,将自己的行踪告诉松本次郎, 等一切办得妥当了之后,三人才淋着夜色悄悄地往伊良部岛的最北方遁去, 这一路倒也平静,并沒有什么阻碍,三人非常轻松便到了伊良部岛的最北方,樱子很熟练的找到了船只,随后三人上船,慢慢地往幽兰谷划去, 到了幽兰谷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 樱子很熟悉的将柳生三郎和熊惆带到了山村井上隐居的地方,,幽兰谷的海月小筑, 空山寂寂,冷月如勾,寒星悬浮于天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如同棋布,夜色中的山谷,本來是凄清幽冷的,好像荒芜人烟的隔壁,但是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 忽而,一声鸟唳划破了夜色中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点生气,这时候,天边的尽头飞來无数鸟群,寒鸦万点,络绎不绝,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整个世界仿佛由地域变成了天堂,原來,山谷之中,绝壁之下,竟然有着无数低矮的瓦房,连成一片屋海,仿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幽兰谷是很美的,它的美,美在在两山之间的低凹处,如同桥,连接着两侧的峰峦,峰峦虽然不高,但刚好将幽兰谷给遮掩住,若非熟悉的人,是很难简单轻易找到幽兰谷所在何处的, 山村井上好像早就知道有不速之客要來了一样,老早便起床备好了茶水,将茶桌茶几全部露天放在屋前,静静地等到这不速之客的來临, 樱子还沒有说明來意,山村井上便微笑着道:“來都來了,喝口茶再说,” 三人分别坐下來,山村井上左手拿着一杯茶,轻轻的品尝了一口,道:“我这茶虽然不是什么名茶,但是是非常好喝的,三位不妨试试?” 三人相顾无言,将茶水端起,都喝了一口, 山村井上先生对着樱子道:“樱子,我不是告诉你以后别來幽兰谷的吗?你为什么又來了?” 樱子愁眉苦脸地道:“老师,学生这次前來是想请教你几个问題,” 山村井上似乎猜到了樱子想要问的问題,一口拒绝道:“若是你想问医术方面的,老师都已经尽数交给你了,若是你想问其他的,老师是不会告诉你的,知道太多,对你沒什么好处,” “为什么?”樱子两眼闪烁着泪花,问道, 山村井上并沒有回答樱子的话,而是将目光望向了柳生三郎,道:“柳生君,松本太郎君不是让你以后别來伊良部岛的吗?你为什么又來了?” 柳生三郎便将事情的來龙去脉说了一遍,唯独将帮助青龙主人寻找流星锥一事略去不提, 山村井上得知松本太郎已经离世后,顿时不停地叹气,目光也瞬间迷茫, 樱子道:“老师,求你告诉我一些事情吧!我父亲,还有我母亲,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山村井上猛猛地喝了一口茶,叹口气道:“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沒想到你父亲还是遇害了,” 山村井上摇了摇头,沉思不语, 熊惆等得不耐烦了,问道:“山村先生,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山村井上道:“其实我也并沒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当年我曾经立过誓言,不会将那件事情说出去的,否则不得好死......” “哪件事情?”熊惆问道, “樱子她娘死的事情,”山村井上叹口气道,“当年在场的人都立过誓言的,此生就将这件事拦在肚子里了,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当时都以为这样就沒事了,其后的十多年來,也的确是沒事了,但不想,现在松本太郎君还是遭遇不测了,” “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哇?老师,,”樱子哭着问道, “樱子,不是为师不告诉你,是为师真的不能说啊!”山村井上道, “老师,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呢?难道我娘该死的吗?” “不是!如果我说了,死的不光只有我一个人,恐怕整个伊良部岛的岛民都得遭受空前绝后的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柳生三郎、熊惆、樱子,三人几乎同时说出了“灭顶之灾”,三个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山村井上, 山村井上叹口气,道:“当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好吗?为师求你们了,” “可是,不光我娘死的不明不白,现在我爹也死的不明不白,老师,难道我爹和我娘,真要蒙受不白之冤吗?”樱子问道, 山村井上毕竟是医生,医者父母心,面对生死,他虽然看的比较开,但是面对蒙冤的生离死别,他还是始终无法看透的, 山村井上站起來,來回走动了多次,在站住,道:“这件事的确非同小可,你们三个答应我,不可打草惊蛇,也不可草率行事,还有就是知道后,最好迅速将它忘记,不要再查下去,若是再查下去的话,你们一定不能伤及无辜,” 柳生三郎、熊惆、樱子三人点头称是, 山村井上进房间取出了一幅画轴,将它放在茶几上, 山村井上道:“事情还得从这幅画说起,这幅画,是一幅充满了诅咒的画!是一幅杀人的画!” 柳生三郎问道:“莫非,它就是樱子她娘的那副画?” 山村井上点了点头,道:“是的!但是它并不是松本太郎告诉你的一样,它上面上面都沒有,就是一张白纸,” 山村井上言罢,将画轴打开,正如山村井上所言,画上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沒有, 柳生三郎惊问道:“为什么这么一副什么都沒有的画,那些老女人都要抢着看呢?它是怎么带有诅咒的?” 山村井上道:“沒想到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就省去不提了吧,我來说说你们应该不知道的,”山村井上言及此处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年伊藤贺带着人硬是要将你娘去血祭,沒想到进祭坛的人只活下了你娘和伊藤贺,而且伊藤贺还是你娘救下來的,本來你娘是伊藤贺的救命恩人,他该感激才对,但不想,伊藤贺清醒了之后,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一口咬定你娘是妖女,会妖法!他聚集了全岛的岛民,公开主持审判大会,想要再一次把你娘送进祭坛血祭,” “你爹怎么允许你娘再一次被他们折腾?第一次,你娘也算是侥幸逃生、大难不死了,第二次,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你爹为了让你娘不再被伊藤贺这帮人纠缠,便想带着你和你娘离开出伊良部岛,本來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的,但不想,就在你娘即将离开伊良部岛的时候,出了乱子,” “天衣无缝的缜密计划被你二叔松本次郎给出卖了,”山村井上言及此处,叹息道,“其实这也怪不了你二叔,他也是无心的,” “我二叔为什么会出卖我爹和我娘呢?”樱子急问道, 山村井上道:“因为伊藤贺的女儿伊藤美子,你二叔与伊藤美子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早地就私定终身了,但这被伊藤贺反对,松本次郎在一次无意间将你爹娘的出走计划说给了伊藤美子听,伊藤美子以为将这些事告诉给伊藤贺,讨好后伊藤贺她便能和松本次郎长相厮守了,但事情往往不是这样发展的,” “伊藤贺的人将你爹娘给截了下來后,他不但沒有答应松本次郎和伊藤美子长相厮守,反而还将伊藤美子软禁起來,你二叔多次想要去营救你爹娘和伊藤美子,都未能如愿,” 正文 134 血祭往事 “后來呢?”樱子急切地问道.“后來我爹娘、二叔和伊藤美子小姐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山村井上叹口气道.“都沒有好的下场!你娘最终还是被伊藤贺带着抓到祭坛血祭去了.伊藤美子趁着伊藤贺去祭坛后防空虚之际.偷偷地把你爹救了出來.他们俩和松本次郎随后立刻往祭坛赶去.” “他们三人跑的已经很快了!几乎到了飞速的地步!但是最终还是沒有來得及救你娘!你爹亲眼看着你娘被推下祭坛.那种惨状.是沒有一个人可以想象的到的.”山村井上言罢.无尽地叹息.脸上也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当年可怕的场面还是沒有让山村井上释怀. 柳生三郎、熊惆、樱子三人静静地听着山村井上的话.鸦雀无声. 山村井上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你爹亲眼目睹你娘惨死.顿时发了狂一样.往祭坛奔去.他准备跳下祭坛.与你娘陪葬的.但是你们是知道的.祭坛血祭只能用女人的血.是不能用男人的血.伊藤贺怎么允许你爹跳下祭坛呢?他派人把你爹狠狠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二叔他练过武功.他也是亲眼目睹你娘惨死的.再加上.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爹被人欺负而不顾呢?他拔出武士刀.疯狂的杀人.那些平日里是三乡四邻.大多数人都死在了你二叔的刀下.瞬间.祭坛周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但你二叔武功再高.他总也有精疲力竭的时候!当他体力不支的时候.最终还是被伊藤贺的人给制服了.伊藤贺下令将你爹和你二叔凌迟而死.知道凌迟是什么吗?它是一种比砍头还要恐怖的刑罚!它是一刀刀地将活人身上的肉割下來.直到只剩下骷髅.” 山村井上的话刚说完.其他三人在听的也脸色已经大变. 山村井上继续道:“伊藤美子怎么能让你二叔这么死呢?她突然跳了出來.要知道.祭坛是不允许女人进去的.除非女人不再是女人.伊藤美子威胁伊藤贺.一定要放过你爹和你二叔.否则她就跳下去.” “伊藤贺爱女心切.老老实实地吩咐众人将你爹和你二叔给放了.伊藤美子要你爹和你二叔先离开祭坛.同时也让伊藤贺发誓.以后不得再寻你们松本家的晦气.伊藤贺咬咬牙.还是答应下來了.伊藤美子等你爹和你二叔远走了以后.她最终还是跳下了祭坛!” “伊藤美子死后.伊藤贺总算消停了许多.这毕竟是他们伊藤家族的耻辱!他要当时活下來的人立下血誓.以后绝对不能透露这件事情.无论是谁问.都只说你娘还有伊藤美子是病死的.而那些被你二叔杀死的岛民也是暴毙而亡.从此.祭坛也便成为了伊良部岛岛民的禁地.无人再敢提及.”山村井上说到这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情就这样完了吗?”樱子问道. 山村井上摇头道:“要是这么完了就好了!伊藤贺最终还是违反了誓言派人去寻找你爹的晦气了.好在你爹从此装疯卖傻.骗过了伊藤贺才将你拉扯大的.而你二叔松本次郎也在伊藤美子离开了伊良部岛.伊藤贺最大的威胁都除去了.他沒有理由再寻你们松本家的晦气了.” “伊藤贺为什么要跟我们家过不去?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女人偷偷的看了这幅被诅咒的画死了而已吗?再说他女人的死.都是他女人自己一手造成的.这根本就怨不得我们松本家族.”樱子不满地道. 山村井上叹口气道:“伊藤家族和松本家族之间的争斗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在两百年前.伊藤家族和松本家族之间的争斗就已经开始了.当时伊藤家族和松本家族同为伊良部岛大家族.伊藤家族还比不上松本家族.” “后來.伊藤家族的先祖伊藤六郎和松本家族的先祖松本宁次一起去了中国学艺.但最终回來的就只有伊藤六郎.听伊藤六郎说松本宁次再中国得罪了中国的皇帝.被中国的皇帝给处死了.此后.缺少了主心骨的松本家族每况愈下.到你爹这代已经摇摇欲坠了.” “就因为这些世仇?”樱子追问道. “也不全是.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你娘.”山村井上慢慢地说道. “我娘?”樱子疑惑地问道.“怎么可能!她一个弱女子......”樱子已经快到了奔溃的地步. “樱子.先让你老师说下去.别打断他的话.”柳生三郎安慰樱子道. 山村井上继续道:“你娘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她却长得倾国倾城.哪个男人见了你娘的绝色面容不会垂涎的呢?樱子.你知道你爹和你娘是怎么认识的吗?” 樱子摇了摇头.道:“我沒有听爹说过.他生前只是告诉我.说我娘得病死了.他一直沒有告诉我这些.” 山村井上道:“你爹应该是为了你好.他不想你再卷入进來.你爹和你娘认识.其实也很巧.当时你爹再海边打渔.迎面飘來了一个女人.她便是你娘.你爹开始以为你娘已经死了.后來他把你娘带到了我这里.你娘并沒有死.只是昏迷了.我给你娘开了几服药后.你爹把你娘接回了家.” “这期间.你爹对你娘是悉心照顾.并沒有非分之想.但你娘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家中怎么藏得住呢?她很快便传到了伊藤贺的耳里.伊藤贺來到你家.见了你娘的美色后.当时你娘并沒有嫁给你爹.伊藤贺想抢先一步娶你娘为妻.你娘怎么会答应?她主动提出來嫁给你爹!伊藤贺还是拗不过你娘.最终你娘和你爹成亲了.伊藤贺一直记在心里.” “你爹之后处处找你松本家的晦气.处处刁难你爹.虽然刁难.但是始终找不到把柄.直到他的女人因为见了你娘那副瘦了诅咒的画暴毙后.他变本加厉.势要将你爹和你娘置于死地.恐怕是因为爱你娘爱的太深了吧.因爱生恨.才容不得你娘活在世上的.” “我娘惨死.我二叔出走后.岛内并沒有太平啊!”樱子惆怅道.“这不是打伊藤贺的脸吗?亏我小时候还一口一口伊藤伯伯的叫.” “血祭过后.伊良部岛不但沒有平静下來.反而越发的不平衡了.祭坛那边.每逢月中月圆之夜都能够听到凄惨恐怖的惨叫声和哭声.伊良部岛也遭受前所未有的天灾.我想柳生君和熊桑进伊良部岛的时候.应该发现.处处是死尸的腐臭味.这都是报应!是老天爷给伊良部岛所有岛民的报应!” 山村井上言罢.众人一片沉寂. 良久.山村井上问道:“樱子.你爹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樱子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很蹊跷.我听我二叔说.我爹死后立即就被人收敛放进棺材去了.我二叔比我先回家一步也沒有见到我爹的去世时候的样子.” “你二叔回來了?”山村井上惊道.“他怎么回來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我也不知道.我二叔的面.我也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樱子道. 谈到松本次郎.熊惆脑海里又飘过松本次郎满是老茧的右手以及光滑的左手.按照柳生三郎和山村井上的说法.送本次郎应该是用刀的才对.两只手上的老茧应该差不多.为什么松本次郎会像一个用剑的人呢?熊惆心中一种不良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二叔回來了.伊藤贺恐怕嚣张不了多久了.”山村井上喃喃自语道.“你爹死的很蹊跷.莫非伊藤贺他违反誓言.害死了你爹?” “我不知道.”樱子无奈地道. 柳生三郎拿起桌上的画.道:“山村先生.你看这幅什么都沒有的画.它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玄机呢?为什么见到这幅画的人都暴毙而亡了.” 山村井上摇头道:“自从七年前我隐居在幽兰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研究这幅画.也始终猜不透其中的玄机.七年前.松本太郎找到了我.他托我保管好这幅画.并说这幅画肩负着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什么秘密?”熊惆问道. “我若是知道是什么秘密.恐怕已经参透这幅画的真谛了.”山村井上道. 熊惆从柳生三郎的手中接过画.把弄了一下.道:“这还不简单?看我的.” 熊惆言罢.猛吞了一口茶.但听得“噗”的一声.茶水全部吐在了画面上. “你.....你干什么?”山村井上气急败坏的道. “等等看.等等看你就知道了.”熊惆解释道. 众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了画.此时旭日高招.阳光透过树丛落在沾满了茶水的画面上.顿时原本什么都沒有的画面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些轮廓. 熊惆再吞了一口茶.继续吐在画面上.不一会儿.清晰的画面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并不是松本太郎跟柳生三郎说的是一个女人站在古老的村落前的画面.这幅画里面其实沒有女人.只有村落.一个古老的村落. 这个村落是典型的中国式的村落.三三两两的房子.画的非常的草率而且简陋.这个错落破败的不能再破败了.从画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亮点.更不能说这居然是一幅遭受诅咒的画! “这幅画.好像沒有什么稀奇的地方?”柳生三郎叹口气道. “是啊!只是一个古老的村落而已.这种村落在中国四处可见.”熊惆道. 山村井上紧紧地盯着画面出神.良久才道:“不.这里有奇怪的地方.你们看.周围都是崇山峻岭.为什么这一块缺了点什么?好像是題字.中国人的画不是总喜欢題字的吗?” “说的有理!”熊惆赞道.“但是.这字到底是什么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画面有人修正过的痕迹.好像是有人刻意将上面的題字给撕下來了. 山村井上急问道:“樱子.你爹留了什么遗物沒有?” 樱子摇头道:“亲自留给我的倒是沒有.不过柳生叔叔给了我这枚金钗.说是我爹留下來的.”樱子言罢.将头上的金钗娶了下來.递给山村井上. 正文 135 天上白玉 山村井上接过金钗,将金钗的金钗干轻轻一旋转,这金钗竟然能够转动的,随后,山村井上从金钗内取出了一个小纸条,小纸条写着四行字,分别是: 天上白玉京, 五楼十二城, 仙人抚我顶, 结发授长生, 这短短四行诗,共二十个字,采用的乃是唐代诗人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李白这首诗本來九百多字,而这里仅仅只是取了最前面的二十个字, 山村井上再把小纸条放在画面上一对照,发现这纸条就是从上面撕下來的,这几条便是画上原來的題字,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这四行字到底蕴含了什么意思?”熊惆愁道, 柳生三郎摇头道:“这是你们中国的古诗,我看不明白,也参不透,” 樱子和山村井上纷纷也表示看不明白, 熊惆眼珠子一转,道:“要不,我们将这首诗说给叶子听,或许他能够参透的出來,” 柳生三郎深表赞同,道:“叶子是中国武林有名的侠探,他那么聪明,应该能够参悟的过來,” 樱子和山村井上并不知道除了熊惆和柳生三郎还有叶子的存在,于是柳生三郎又将叶子、青龙使者、于老汉、小鱼儿四人的事情一一解释给山村井上和樱子听,完后,二人才打消了疑惑, 再和山村井上聊了几句,柳生三郎、熊惆、樱子三人便告辞了山村井上,离开了幽兰谷,而就在熊惆等三人离开后不久,一个黑影悄悄地來到了幽兰谷的海月小筑, 山村井上好像早就意料到了这名不速之客,他端坐在差几千,望着这个黑衣蒙面人,静静地道:“你还是來了,” 黑衣蒙面人道:“我是來取你的性命的,” 山村井上道:“这条命十多年前便是你的,拿去吧,” 黑衣蒙面人道:“在杀你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山村井上道:“问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能告诉你的,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黑衣蒙面人道:“你当年为什么不救她?” 山村井上默然不语, 黑衣蒙面人道:“要知道,当年我从祭坛里将她拉上來,她还有生命的气息的,你为什么不救她呢?” 山村井上道:“不是我不救她,是她不要我救,” 黑衣蒙面人问道:“为什么?” 山村井上道:“因为,她跟我说,她不愿意这样痛苦的活下去了,” 黑衣蒙面人顿时沉默不语, 良久,黑衣蒙面人亮出了手中的剑,他冷冷地道:“感谢你解开了我多年的疑惑,不过我说过,我会來取你性命的,我说到做到,” “來吧!”山村井上紧闭着双眼,平静地道,他将能说的、该说的都说了,他的内心已经沒有了遗憾, 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剑,手起剑落,伊良部岛的一代神医山村井上从此尸首分家、一命归西,黑衣蒙面人将山村井上的头和尸体拼在一起,将山村井上好好安葬,随后一把大火,将海月小筑烧成了灰烬, 黑衣人在山村井上的坟墓上鞠了个躬,道:“当年如果所有的人能像您一样,惨剧也就不会发生了,”黑衣蒙面人目光望向伊良部岛,一个箭步,倏地离开了幽兰谷,往伊良部岛飞去...... 再说柳生三郎、熊惆、樱子三人,离开幽兰谷后,便驾着小船直奔伊良部岛而來,与叶子一行人已经分开一天了,熊惆和柳生三郎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找得到他们,也就抱着试试运气的想法, 咋知,柳生三郎、熊惆、樱子三人刚一踏上岸,才走了一里路,便有几名身着体面的奴仆装的男子站在前面微笑着等着他们, 这些人樱子倒也认识,是伊藤贺的家奴,这些家奴见到熊惆、柳生三郎、樱子三人的时候,仿佛见到了活宝一样,其中一个哈着腰微笑着跑过來,道:“小的等候三位多时了,” 由于说的是日语,也就只有樱子和柳生三郎能答得上话來,柳生三郎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等我们?” 那奴仆道:“小的是伊藤贺的人的家奴,,阿桑,奉伊藤贺大人之命在此等候诸位贵客,” “贵客?”柳生三郎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伊藤贺知道了我们來伊良部岛呢?” 那奴仆道:“伊藤贺大人已经邀请你们的朋友在家里面做客了,他是帮你们的朋友來寻找你们的,” 柳生三郎大惊,道:“你说的我们的朋友,可是三男一女?” 那奴仆点了点头, 柳生三郎暗道不好,樱子更是花容失色,倒是熊惆一如既往的平静, 三人也不多说,既然叶子已经成为了伊藤贺家的贵客了,又何必再多说呢?反正是要去找伊藤贺的,不如现在就把这件事给办了! 三人跟着这些奴仆走,不一会儿便來到了伊藤贺的府上, 伊藤家族不愧是伊良部岛最大的家族,无论是府邸的规模还是气派都比其他的房子要大的多,而且伊藤家族人丁旺盛,大门、小门、正门、偏门都安插有守卫,此外,熊惆还发现,就算是一些不显眼的草丛、树林间,伊藤贺也安插了暗哨, 难怪松本家族被伊藤贺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还真不是沒有原因的! 有伊藤贺的奴仆阿桑的引路,这一路倒也顺利的多,沒多久便來到了伊藤府邸的内院,阿桑将他们三人带到了伊藤府邸的会客厅,叶子、青龙使者以及于老汉和小鱼儿四人已经坐在会客厅内,和伊藤贺聊的甚欢, 待他们见到柳生三郎和熊惆到來的时候,纷纷起身过來问好,对柳生三郎和熊惆身边的樱子也倍感诧异, 叶子向伊藤贺介绍了一下熊惆和柳生三郎,而对于樱子根本就不需要介绍,因为伊藤贺早就认识樱子,伊藤贺的眼神在樱子的身上紧紧地盯了许久,也不见得移开,他似乎在樱子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复仇! 不过,伊藤贺倒也不害怕樱子,心想樱子不过是女流之辈,不可能兴风作浪, 待众人坐定以后,伊藤贺走过來,对着青龙使者毕恭毕敬地道:“使者大人莅临伊良部岛,属下有失远迎,还望使者大人见谅,” 使者大人? 伊藤贺唤青龙使者为使者大人?难道伊藤贺也是青龙会的365个分舵舵主中的一个?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道:“伊藤君,你贵为我青龙会六月初六的分舵的舵主,为何近几年來不向总舵汇报六月初六的经营情况呢?你可知道陈总舵主很不高兴,青龙主人更不高兴,” 伊藤贺下的面色如灰,跪在地上,求道:“使者大人容禀,属下.....属下并不是沒有汇报....属下......” 伊藤贺被吓得说不出话來, 青龙使者喝道:“伊藤舵主,你何必这么紧张呢?陈总舵主和青龙主人现在都还沒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快快起身吧,无需这么担心受怕,” 伊藤贺像得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起身,哈着腰, 青龙使者道:“本使者奉青龙主人之命要去京都办点事,你替我们准备好接下來半个月的粮食,同时还得准备好一艘大船,”青龙使者已经受够了小船了! 伊藤贺唯唯诺诺地领命, 青龙使者再跟伊藤贺吩咐了两句, 打发伊藤贺走了,这时会客厅内除了伊藤贺的管家伊藤枫之外,就只有叶子、青龙使者、于家父子、熊惆、柳生三郎以及樱子等人, 青龙使者找了个理由将伊藤枫也给打发走了,熊惆这才走近叶子,和叶子说了说近一天來的遭遇, 叶子听后,始终保持的很平静, 熊惆将所有的事情说完,问道:“这伊藤贺并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叶子不回答,也不否认, 熊惆建议立刻将伊藤贺给杀了,为伊良部岛的岛民除去一大害,但叶子并不赞同,青龙使者更是反对, 青龙使者有理由相信,六月初六的舵主、伊良部岛的岛主,,伊藤贺还是可以利用的!就算伊藤贺做了很多坏事,他也是为了六月初六的发展而做的,要知道,前面十多年,伊藤贺为青龙会着实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熊惆对着青龙使者怒骂道:“你个狗屁使者!别看你们青龙会前些日子好酒好菜招待我,我就认为你们青龙会是善人了,看看你们青龙会的舵主做的这些勾当!呸,,” 青龙使者怒目圆瞪、与熊惆争锋相对,“熊小子,本使者告诉你,本使者要做什么,容不得你指手画脚,” 熊惆和青龙使者这么一吵闹,顿时打草惊蛇,惊动了屋外的伊藤贺,伊藤贺虽然还不知道他们二人为何而吵,赶过來劝架的同时,想到会客厅内的松本樱子,顿时心生不安,他等熊惆和青龙使者消停了之后,找了个理由,迅速离开会客厅,奔屋后的小山林而去, 正文 136 深夜商量 伊藤贺的突然离开到沒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尤其是青龙使者,见到伊藤贺已经吩咐奴仆们准备粮食和大船只以后,心下甚是欢喜, 其实,青龙使者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六月初六分舵在伊良部岛岛上,要不然,青龙使者在还沒有靠近伊良部岛的时候,便飞鸽传书给伊藤贺了,不然也不会在伊良部岛耗太久的时间, 要知道,青龙会虽然有365个分舵,但每个分舵之间是沒有联系的,就连总舵也不知道具体分舵在什么地方,青龙会的总舵主每年只需要接受各个分舵送來的业绩清单以及给青龙主人的贡品,回报与青龙主人,与各个分舵并沒有直接的联系, 所以,经常会出现一些分舵长时间失联的情况,但这也并不会引起青龙会总舵以及青龙主人的注意,因为江湖上大小帮派的打打杀杀司空见惯,一个分舵被人家给灭了很正常,一般,如果一个分舵超过五年沒有向上汇报的,青龙会的总舵主便会将这个分舵画掉,发展另一个分舵, 而六月初六分舵,刚好是失去联系的第五个年头, 夜,已经深了, 熊惆却始终睡不着,他还是來找到了叶子,当叶子打开门的时候,熊惆发现,叶子的房间内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柳生三郎,一个是樱子, 熊惆愕然, 叶子笑道:“柳生君说的沒错,他说你一定会來的!让我多准备的一副碗筷,” 原來,叶子、柳生三郎和樱子居然深更半夜在这里喝酒, 熊惆冷冷地道:“我不喝酒,” 叶子笑道:“你不是挺能喝的吗?为什么酒在你的嘴前都不喝了?” 熊惆道:“那个伊藤贺......” 不等熊惆把话说完,叶子打断了熊惆的话,道:“伊藤贺岛主蛮好的啊!为我们准备了好酒好菜,我们应该感激才是,” 熊惆不满,望着樱子道:“樱子,你说说,你不是和伊藤贺有深仇大恨吗?” 樱子皱眉,摇了摇头, 熊惆有望向柳生三郎,道:“柳生君,你说说!” 柳生君却道:“喝酒!美酒佳肴作伴,此生夫复何求?” 熊惆疑惑不已,道:“你们仨,怎么都变了个人一样啊!这么不正非常!”他起身握紧墨梅剑,“不行了,我现在就得把伊藤贺给杀了,他这种人,真该死!” 熊惆坐不住了,他说完便往外冲, 樱子和柳生三郎慌忙将熊惆拉住, 熊惆不满地道:“你们干嘛,我去替你们杀了伊藤贺,你们也不愿意啊?” 柳生三郎道:“杀伊藤贺并不难,难就难在躲在我们背后的人是谁还沒有出來,” “背后的人?”熊惆疑惑不已, 樱子道:“是的,就在我们离开幽兰谷不久,幽兰谷便遇袭了,我师父山村井上先生也遇难了,” 樱子言罢,尽是伤心之情,无以言表, 熊惆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呢?” 樱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道:“这是师父养的秃鹰给我送的,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会遭此一劫,所以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给了我们,师父的藏身的地方只有我们才知道,隐藏在背后的人一定是悄悄跟着我们,等我们走了后才将师父给杀死的,” 熊惆接过纸条,叹口气道:“也就是说,这个神秘人对我们沒有敌意,他的目标就是山村井上先生,那山村井上先生他有沒有什么仇人?” 樱子摇头道:“师父他生前乐善好施,根本就不会有仇人,” “会不会是你二叔干的?”熊惆突发奇想道,“你二叔他回來后,看到你留的纸条,他便偷偷跟着我们,他趁我们走了之后,再将你师父杀死,报当年祭坛血祭之仇?” “不许污蔑我二叔!”樱子怒道,“我虽然很久见到我二叔,但是我肯定我二叔绝对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不会杀我师父的,况且我师父曾经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就算是你说的这样,我心里头觉得你师父似乎还隐瞒了一些事情沒有告诉我们,”熊惆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樱子怅然不语, 柳生三郎沉吟道:“我也觉得,樱子,你老师告诉了我们那么多,他似乎真的有很多东西沒有告诉我们,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你二叔,你的情人被推下祭坛了,你真的会这么容易相信你的那个她死了吗?难道不会返回祭坛救她吗?” 樱子听后,感觉到柳生三郎说的似乎有点道理,点了点头,道:“我当然会,” “依我看來,问題可能就处在这个点上,你二叔一定是回去找伊藤美子了,不光你二叔,还有你爹!我想,在沒有弄清楚你爹的死因以及你师父刻意隐瞒的事情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柳生三郎道, 熊惆听罢,觉得柳生三郎说的很有道理,表示赞同, 叶子叹口气道:“可是啊,你却在今天下午打草惊蛇了,” “我?沒有吧!”熊惆还沒有意识到下午与青龙使者吵架所带來的后果, 叶子道:“你以为你那么大声嚷嚷,难道不会被只有一墙之隔的伊藤贺听到吗?你已经打草惊蛇了,伊藤贺肯定有所防范了,” 熊惆懊恼不已,道:“唉,都怪我!” 叶子、柳生三郎、樱子都沒有责怪熊惆的意思, 相反,叶子却道:“这并不完全是坏事,或许还是好事,” “怎么说?”其他三人几乎同时问道, 叶子道:“熊惆这招打草惊蛇势必会让伊藤贺有所防范,他肯定会有所行动,再者,松本次郎突然回來,他不是不知道的,换做是我,一定会在松本次郎沒有出手之前先将松本次郎给杀死,” “但是,伊藤贺这些天來一直沒有动静,”樱子愁道, “他当然不敢轻举妄动,松本次郎在沒有离开伊良部岛的时候,武功已经很高了,松本次郎这次突然回归,伊藤贺根本就沒有摸清楚松本次郎的底细,他怎么会贸然行动呢?”叶子分析道,“我想,他应该是在等人,等能够杀了松本次郎的人,” “但是,放眼整个伊良部岛,能够杀松本次郎的人,恐怕沒有,”柳生三郎皱眉道, 叶子笑道:“怎么会沒有呢?” 熊惆道:“有,当然有!我们就是!” 柳生三郎惊道:“你们俩的意思是说,伊藤贺想借我们的手,去杀了松本次郎?” 叶子道:“是,但也不全是,伊藤贺恐怕借不了我们的手,但是他可以借青龙使者的手,要知道,伊藤贺可是青龙会六月初六分舵的舵主,对青龙会是有不少的贡献的,伊藤贺这次又提供了粮食和大船,只要伊藤贺说松本次郎威胁到了六月初六分舵的经营,伊藤贺自己又沒有能力对抗的时候,青龙使者一定会出手,” 叶子说的很肯定! 熊惆道:“伊藤贺这招是一石二鸟,他这次不光能够借青龙使者的手铲除了他的心头大患,还借此向失联已久的青龙会总舵彰显自己的忠心,试想一下,伊良部岛这五年來,并沒有什么大事件发生,他伊藤贺长达五年不和总舵联系,这五年他绝对做了对不起青龙会的事情,” 樱子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要找到这几年來伊藤贺做的对不起青龙会的事情的证据,便可以揭开他的丑陋面具?” 熊惆点了点头, 樱子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搜集那些证据吧?” 叶子摇头道:“恐怕已经晚了,伊藤贺今天下午急匆匆的离开,一定是去销毁那些证据去了,” 樱子皱眉道:“那怎么办?” 熊惆无奈地摇了摇头,柳生三郎也是倍感惆怅,无计可施, 倒是叶子向着熊惆问道:“听说你那里有一首诗,拿给我看看,” 熊惆这才记起那首四行诗,他从怀里将纸条递给叶子,叶子接过來,念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他这首诗念完,紧接着便道,“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李白的一首诗的节选,这四句诗到底蕴含了什么意思呢?” 叶子也是惆怅不已, 熊惆道:“是不是说的是一个人呢?要知道,樱子的母亲是中国人,一个中国人漂洋过海,落难到了伊良部岛,她的身上一定肩负着一个秘密,” 熊惆的话,让叶子顿时有了一些眉目,他念叨着,“天上白玉京,白玉京......白玉京.......我知道了,这句诗说的是上古七种神兵之一的长生剑的主人白玉京,当年青龙会的红旗老幺袁紫霞奉命去中原清洗门户,杀的中原武林不得安宁,直到她遇到了白玉京,白玉京感化了袁紫霞,二人带着长生剑远走高飞去了,江湖上从此沒有他们的消息,” 熊惆并沒有听说过白玉京的故事,对于江湖上的事,他知道的远比熊惆要少, 叶子道:“这第一句说的是白玉京,那五楼十二城呢?它说的又会是什么呢?” 熊惆皱眉,随口道:“会不会又是一个人?” 叶子摇了摇头,熊惆也无计可施, 倒是柳生三郎道:“第一句说人,那第二句会不会是一个地方?” 柳生三郎一语中的,叶子顿时茅塞顿开, 正文 137 守株待兔 叶子道:“五楼十二城,到可能是一个地方,十二,合起來就是一个王字,五楼十二城也许说的就是传说中的五楼王城?” “五楼王城?”熊惆问道,“这是什么样的城市?” 叶子道:“五楼王城是传说中的一座城市,它原本也是楼兰古国的王城,因为在楼王古国第五代的时候,遭受风沙,整个楼兰古国被风沙吞噬,所以,后人才将这座城市成为五楼王城,关于五楼王城,也只有一些史书上有写记载,楼兰古国的遗址,现在都很少有人找得到了,更不用说它的国都五楼王城了,唉!” “但是......”柳生三郎问道,“樱子她母亲,留的这首诗中,说了五楼古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 良久,熊惆才道:“先别纠结这个了,看看后面两句诗说的是什么吧,‘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这两句诗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一句嘛,可能说的便是长生剑了,但仙人抚我顶,莫非说的是一个叫做仙人顶的地方?” 叶子道:“白玉京、五楼王城、仙人顶、长生剑,这到底是要说什么?楼兰古国既然已经不在了,这仙人顶恐怕也无处可寻,莫非,樱子的母亲是在告诉我们,长生剑被白玉京藏在五楼王城一个叫仙人顶的地方?” 长生剑,乃是上古七种武器之一,是不可多得的至宝,与流星锥齐名,叶子的这个解释看起來并不是沒有道理, 樱子道:“但我母亲与白玉京、长生剑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要隐藏这个秘密?” 叶子正色道:“或许,你母亲是白玉京与袁紫霞的后人,白家恐怕遭遇变故,你母亲漂洋过海落难到了伊良部岛,才认识了你爹,” “但这只是推测而已,”樱子道,“我们根本就沒有证据证明我们的这些推测都是正确的,现在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唯一可能知道这件事的我师父山村井上先生也死了,我们该怎么才能确定方才的推断是否正确呢?” 熊惆眼前一亮道:“我们似乎还忽略的一个人!” “谁?”樱子问道, “你二叔,,松本次郎,”熊惆道,“他和你爹娘朝夕相处,你爹与你二叔手足情深,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 “但是,我二叔他现在人在何处,我们也不知道,”樱子皱眉道,“就算二叔知道,根本很难找得到他,” “找不到,那就等,”熊惆道,“在我们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做守株待兔,你二叔这么恨伊藤贺,他一定会來刺杀伊藤贺的,伊藤贺势必会求我们庇护,所以我们就陪伊藤贺演这一出戏,” 熊惆的话刚完,柳生三郎和樱子的目光纷纷望向了叶子,毕竟解开诗谜的可是叶子,而且叶子的聪明可是出了名的,他们征求叶子的想法, 叶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找人与等人,熊惆比我要厉害的多,我觉得他说的很不错,” 的确,熊惆可是江湖第十的杀手逍遥子训练出來的冷血杀手,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就需要找人和等人!他找人和等人,要比叶子有经验的多! 清晨,天刚亮,众人便聚集在了伊藤府邸的会客厅, 伊藤贺一见到青龙使者便扑了过來,跪在青龙使者的身边,双手拉着青龙使者的衣角,哭道:“使者大人救命啊!使者大人救命啊,,” 不出所料,伊藤贺果然是想求助青龙使者的庇护,借青龙使者之手杀松本次郎了, 青龙使者大惊,问道:“伊藤舵主这是为何?” 伊藤贺哭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青龙使者,信上所写的无非就是六月初六分舵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一个叫做松本次郎的人想來捣毁六月初六分舵, 青龙使者快速扫了一遍,问道:“区区一个武士,竟然会让你一个堂堂的青龙会分舵舵主这般大哭小叫,难道六月初六分舵这么多人,害杀不死松本次郎一个人?” 伊藤贺哭道:“使者大人容禀,这松本次郎并非一般的善类,他原本是一个日本著名刀客的徒弟,武艺精湛,数年前,因为想要攻击分舵失败而逃出了伊良部岛,不想,现在他回來了,他......” “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攻击六月初六分舵?”青龙使者质问道, 伊藤贺顿时无言以对,眼珠子一转,道:“他们松本家和我们伊藤家是世仇,他们松本家应该是看不惯我们伊藤家发展的这么好,嫉妒,所以想要杀我,” “哼,这些都是你的家事,”青龙使者冷哼一声,“我可不管,” 怎知伊藤贺哭道:“使者大人,属下自从进入青龙会的第一天开始,便将身家都献给青龙会了,属下的这点家事,其实也是因为青龙会而起的,” “怎么说?”青龙使者问道, 伊藤贺道:“属下接管六月初六的那天起,青龙主人不是要求属下扩充地盘吗?属下此后鞠躬尽瘁、事必躬行,于是和松本家产生了纠纷,所以才......” 青龙使者听罢,沉吟道:“这么说來,你的确是因为青龙会而与松本次郎产生了摩擦了,本使者到可以管管,” 伊藤贺就这么容易把青龙使者给利用了, 一旁的樱子差点就忍不住,将伊藤贺的丑恶的面具揭露,好在及时被熊惆拉住,才避免前夜所指定的计划得以实施, 青龙使者问道:“松本次郎想要杀你,暗杀就可以了,他为什么还要给你下战书?” 伊藤贺解释道:“使者大人有所不知,松本次郎不光想要属下死,还想让属下身败名裂,他这么做,刚好可以达到他的目的?” 青龙使者道:“你既然知道了他的阴谋,为何不直接应战呢?” 伊藤贺道:“属下武功不济嘛!”他指了指脑袋道,“属下强就强在这个脑袋,若论武学,恐怕连属下的家奴阿桑都打不过,” 伊藤贺到说的很实在,他的武功绝对是属于下下下下乘,连下下下乘的普通家奴阿桑都打不过, 青龙使者道:“这么说,你是想要本使者代替你出战咯?” “属下不敢,”伊藤贺连忙道, 青龙使者问道:“那想要如何?” 伊藤贺的目光望向了旁边的叶子等一干人等,青龙使者道:“你是想要他们帮你出战?” 伊藤贺点了点头,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目光望向了叶子,道:“叶大侠,你愿意出战吗?” 叶子摇了摇头,他的手指了指熊惆,毕竟,在这里面,熊惆的武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青龙使者并沒有问熊惆,而是问柳生三郎,谁知道柳生三郎的手也指了指熊惆,叶子和柳生三郎不约而同地把熊惆推向了危险的前端! 青龙使者无人可问, 目光终于落在了熊惆的脸上,熊惆道:“想要我出战,倒也可以,不过你得让他多加一百石的粮食,过后还得备好好酒好菜,不然我可不帮,” 沒等青龙使者发问,伊藤贺已经喜出望外,他连忙点头,表示满足熊惆的要求, “哼,老子就是敲诈一笔你这个狗娘养的,”熊惆心道, 就这样,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而熊惆成为了伊藤贺的临时替代品,去迎接松本次郎的挑战! 打架,熊惆从來就沒有怕过,无论是对付贩夫走卒、打手阿三、腌臜泼才,或者是对付武林高手、名人剑客,熊惆都沒有怕过,大战之前始终能够心静如水, 这一次,熊惆也是这样,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在清凉的月夜下,安静的伊藤府邸的大院前,熊惆手拿着墨梅剑,一动不动地等着松本次郎的到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四个时辰过去了,松本次郎还是沒有來,熊惆都等得不耐烦了,微微打了半个小时的盹儿,但松本次郎还是沒有出现, 待到午夜鸡鸣的时候,松本次郎终于出现了, 他一改之前的颓废模样,打扮的非常的干净清爽,蓬松的头发、乱糟糟的胡茬也已经不再,这个时候,他是一个美男子!足以迷煞万千少女的美男子! 松本次郎很惊讶,迎接他的竟然是熊惆, 但他并不慌张,他之前就知道熊惆是一名厉害的剑客,他不敢小觑, 松本次郎和熊惆就这样站在月色底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待到天要亮的时候,松本次郎才道:“沒想到,你竟然是伊藤贺的一条狗,”松本次郎说的是汉语,而且说的非常的流利, 熊惆倍感惊讶, 松本次郎道:“你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说汉语了吧?” 熊惆微微地点了点头, 松本次郎道:“我想你早就发现我的左右手的老茧的区别,不然你之前不会一直盯着我的左右手看,” 熊惆的确是很早就发现了松本次郎的异样,但是他始终沒有说出來,. 正文 138 暗河乌鸦 松本次郎继续道:“你今天真的要阻挡我去杀伊藤贺这个狗贼吗?” 熊惆并沒有立刻回答松本次郎的话,良久才道:“我想要说的是,伊藤贺他的确是该死,但是他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松本次郎不明白熊惆的意思,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熊惆道:“在伊藤贺的身上还潜藏着很多的秘密,你若是现在把他给杀了,这些秘密将永远解不开,” “什么秘密?” “一个关于你哥和你嫂子的秘密?” “你怎么知道他们俩的故事的?樱子告诉你的吗?” “我想,这你比我更清楚,要不然,你也不会一直跟在我们的背后,等我们离开后将山村井上给杀了,” “山村井上确实该死,但是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是我杀的?”松本次郎冷哼一声, 熊惆道:“你杀沒有杀他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杀他,” 松本次郎默然不语, 熊惆道:“松本君,我非常想要知道,当年樱子她娘和伊藤美子被推下祭坛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山村井上还隐藏了哪些事情沒有告诉我们,” 松本次郎默然不语,良久才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都在帮伊藤贺卖命了,我沒有理由相信你,” 熊惆沉默,松本次郎说的沒错,他沒有理由相信一个为自己的敌人卖命的人, 熊惆知道松本次郎不会说明白这些事情,于是换了个话題道:“按理來说,你是柳生三郎的徒弟,应该是双手用武士刀才对,为什么你却像一个用剑的人,而且你的手中现在也确确实实是握着一把剑,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剑,” 剑,是剑客的剑!剑的身体里流着的是剑客的鲜血!剑的表面沾满的却是剑客的对手的鲜血,透过松本次郎手中的剑,熊惆看到了鲜血!血红血红的鲜血,他仿佛闻到的浓浓的血腥味,这种血腥味只有他当年身为杀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闻得到, 松本次郎沒有回答熊惆的话, 熊惆突然问道:“莫非,你离开伊良部岛后去了中原大陆,而且还当上了一名杀手,” 松本次郎的剑上,充斥着杀手的味道!也只有松本次郎是杀手才能够解释的通这些, 松本次郎微微一皱眉,道:“你居然能够看的到,我曾经是一名杀手,” 熊惆道:“当然,是杀手还不是杀手,我都能够看得到,” 松本次郎问道:“你是怎么看得出來的?” 熊惆道:“你在中原难道就沒有听说过,曾经的江湖上有一个一剑刺向太阳的冷血杀手吗?” 松本次郎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他微微地叹了一口,“听说你是逍遥子的徒弟?” 熊惆点了点头, 松本次郎道:“当年的楚国客栈,与火神帮一役,你师父居然沒有死,反而还收留了你,” “你认识我师父?”熊惆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楚国客栈与火神帮一役的?” 松本次郎道:“因为,楚国客栈一战,我也在场,而且,我是当时唯一活下來的人,当然这不包括你的师父,” 熊惆明白了,松本次郎要么是火神帮的人,要么就是暗河的人!他认识逍遥子,要么是逍遥子的朋友、要么是逍遥子的敌人! 熊惆的手紧紧地握着墨梅剑,他决定了,如果松本次郎是逍遥子的朋友电话,他不会与松本次郎打,若是松本次郎是逍遥子的敌人的话,他会毫不留情地与松本次郎一战高下!要知道,当年楚国客栈火神帮一战,逍遥子可是死里逃生! 松本次郎冷冷地道:“你们上次在湘西红花村能够躲过古三残、破军、凌枫、赤炼组成的杀手军团的追杀,可见你们的实力着实不容小觑,” 熊惆笑道:“就那个四个蹩脚三,小菜一碟,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哦?”松本次郎冷笑道,“的确,那四个蹩脚三确实等不了大雅之堂,要不然,古三残、凌枫和破军就这么死了,而唯一活下來的赤炼还断了条胳膊,” 熊惆道:“难道你沒就沒有怀疑,武功最差的赤炼反而活下來,是什么原因吗?” “当然!”松本次郎道,“赤炼这小伎俩怎么耍耍小孩子也就罢了,想要骗得了门主大人,简直是做梦,所以,她的下场比古三残、破军、凌枫的都要残,” “我比较好奇,赤炼最后的下场如何,”熊惆说的越來越轻松,仿佛是在和松本次郎平常聊天一样, 松本次郎道:“还能有什么好的下场?死是她最好的归宿,不过她现在却生不如死,” “怎么才能够让赤炼生不如死呢?” “最能让一个女杀手生不如死的方法,你也知道,”松本次郎冷冷地道, “这个......”熊惆茫然道,“我还真不知道!” “看來,作为一个杀手,你还真不够合格,”松本次郎长长地叹了口气, 数年前,松本次郎离开伊良部岛后,经过一番周折终于來到了西海岸中原大陆,当时的江湖是风起云涌的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 松本次郎初入中国,凭借他悉心学的柳生家的柳生新阴流刀法,在中国的东南沿海一带的武林上名声大噪,他的柳生新阴流刀法不光打败了当时福建武林第一剑客林浩天,还将福建武林大大小小三十六个门派的掌门尽数打败, 但是,松本次郎毕竟是番邦外夷人,即便他的武功多么的厉害,始终得不到福建、浙江一带武林人的认可,他最开始的时候,疯狂的挑战、疯狂的比武,引起了福建武林人士的群殴,还惊动了武林盟主公孙珏, 正是因为松本次郎这种嗜血滥杀,才被暗河组织看中,在和浙南大侠南风一战后,松本次郎也从福建、浙江一带武林上消失,音讯全无,大家都以为松本次郎与浙南大侠南风同归于尽了,殊不知他已经改名换姓,加入了暗河组织成为一名杀手, 为了隐藏自己是个东瀛人的身份,松本次郎抛弃了原有的用武士刀的习惯,他接受了暗河组织首领,,天门门主的特训,从一个双手用刀的刀客慢慢地变为右手用剑的剑客,他的剑术,也慢慢地出神入化,足以帮助他完成任何一次刺杀任务, 每一个杀手总会有一个代号的,逍遥子有一个外号,只不过他的外号很少被人提及,因为他的名字就像一个外号, 而松本次郎,他当然有一个外号,他的外号叫做,,乌鸦! 乌鸦这种鸟,在中国是不吉利的象征,是非常不受欢迎的,但是在东瀛,却很受欢迎,那是因为传说东瀛国的第一代天皇,,神武天皇东征时进入和歌山县熊野一带的山林中,迷失了方向,这时天神派了一只八咫乌为他引路,终于顺利走出熊野山,而传说中的“八咫乌”就是三只脚的乌鸦, 因此,乌鸦被东瀛人称之为神鸟,是可以指引明路的神鸟, “我的确是不配做一名杀手,”熊惆道,“所以我后來再也沒有去执行过一次杀手应该有的任务,” 松本次郎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你的师父逍遥子会不开心吗?” 熊惆道:“我想师父应该不会不开心的,他知道我的为人,他一定不希望我像他一样,始终过着那种见不得阳光吧!” 松本次郎笑道:“你错了!你师父可不是你想象中的人,” 熊惆道:“我知道,当年九黎寨被人围攻的时候,师父他就是出卖的九黎寨的人,” 松本次郎大惊,道:“这个你也知道,” 熊惆道:“我当然知道!但是,师父后面恕罪了,他不但将我养大,还教了我武功,” 松本次郎道:“难道你不曾想过,你师父做的这些都是另有目的的吗?” “我有想过,”熊惆道,“但是,这些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算是别有用意,也沒有了半点意义了,” 松本次郎道:“逍遥子的确是死了,但是你却始终沒有找回逍遥子的尸体,是吧?” “你怎么知道?”熊惆惊问道, 松本次郎却笑而不答,良久才道:“是时候和你大大了,不然我们这么耗着时间也不是办法,” 熊惆道:“你和我师父相比,谁的武功高一点?” 松本次郎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 “你都和我师父共过事了,居然还不知道谁的武功高一点,”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的确是不知道,” “你一定是比我师父的武功差,所以不敢说罢了,” “这么跟你说吧!”松本次郎叹了口气,“你师父在暗河里面排行第十,我在暗河里面排行第五,你说谁的武功高点呢?” “你的武功高?” 松本次郎摇了摇头, “那为何你的排名会高?” “杀手排名并不是按照武功的高低排名,而是按照杀手杀人的手法排名,我虽然排在暗河的第五位,但是武功却不一定比你师父的要高,” 熊惆长舒了口气,道:“看來我还是很有机会赢你的,” “当然,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但是,每一个人的机会都不同,你相比于其他的人,也只是有机会赢我而已,但是我给你机会,我手中的剑却不会给你机会!”松本次郎的话越來越冷,他看了看手中的剑,继续道,“我手中的这把剑,它从來就不会给别人机会,” 正文 139 惊世一剑 “你手中有剑,我手中也有剑,”熊惆道,“你的剑不给别人的机会,我手中的这把墨梅剑又怎么会给别人机会呢?” 墨梅?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墨梅剑作为战国时期墨家巨子的佩剑,千百年來一直被武林人士所争夺,但是,凡是灵剑都是有剑灵的,而剑灵会自己寻找适合自己的主人!墨梅剑千百年來经历了很多个主人,但是沒有一个比熊惆更了解墨梅! “你的剑,倒是很别致,”松本次郎冷冷地道,他并不知道,熊惆手中的这把很别致的剑,便是中原武林流传千古的神兵利器,,墨梅剑, “我不知道你在我们中国生活了这么多年,有沒有听过两句诗,”熊惆冷冷地问道, “哪两句?”松本次郎很感兴趣,“我倒是想听听,” “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我听过,这是中国前朝诗人王冕的一首诗,你说这首诗,是想要表达什么?”松本次郎问道, “我不想表达什么,我只是告诉你,我这把剑的名字,叫做墨梅,” 松本次郎的脸色微微有了变化,他听过墨梅剑,也知道墨梅剑的厉害之处,当一个顶级的剑客拥有顶级的剑相助的时候,剑客的能量将变得非常的可怕,松本次郎倒是有点小畏惧了,但他并沒有退缩,他手中的剑,反而攒的更紧,他的眼神反而更坚定, “你听说过一剑刺向太阳吗?”熊惆问道, “当然听说过,”松本次郎道,“在中国的武林上,几乎沒有人不停说过一剑刺向太阳,但是,很少有人见识过,他不但是逍遥子教给你的武功,还是你的绰号,” “不错!你说的很多,”熊惆道,“先师别的武功沒有教给我,他只教给我这么一招,今天,我就用这一招和你比试,若是我输了,则证明先师的武功不如你,若是我侥幸赢了,你得老老实实按照我说的去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熊惆和松本次郎的话说到这里,终于不说话了,对于一名杀手來说,根本就沒有在出手之前说这些话,但这一次,他们却百说不厌一般,说了很多很多,他们都犯了杀手的大忌,,就是出手前说的太多, 松本次郎慢慢地拔出了手中的匕首,这并不是剑,也不是东瀛人常用的武士刀!而是松本次郎结合了东瀛武士刀和中原的长剑所打造出來的一种可怕的武器!松本次郎也叫它剑,只不过剑的前面还有两个字,,生和死! 这把剑就叫做生死剑,可以评判人的生和死的剑! 好霸道的名字!几乎所有人听到这把剑的名字的时候,都会这么说,但当他们领略到生死剑的威力的时候,沒有人会这么说!也沒有人会点评生死剑,因为,见到生死剑的人,都已经成为了死人, 死人又怎么会说话呢? 松本次郎率先出击!他喜欢先下手为强的快感!他认为用最快的招式,将敌人杀死,才是杀手最高的成就,才能证明杀人的人的价值! 所以,松本次郎毫不犹豫地用了自己最厉害的一招“孔雀东南飞”! 这招孔雀东南飞乃是松本次郎自创,是结合了松本次郎年轻的时候修习的柳生新阴流刀法中的‘劈刀’和后來所习的华山派的华山剑法中的‘雁南飞剑’而创的剑法, 这种中国武学和东瀛武学的结合,直接让这招‘孔雀东南飞’达到了旷古未有的境界!它不但具有东瀛武学招招致命的特点,还结合了华山剑法空灵俊逸的优点,看似美如画的‘孔雀东南飞’其实是一招充满血腥的招式! 因为中剑者,必死无疑! 松本次郎有‘孔雀东南飞’,熊惆有‘一剑刺向太阳’! 一剑刺向太阳,是熊惆对着太阳刺了无数剑的招式,普通、简单、平常的一剑,其实蕴含着很多种变化,至于有多少种,这要看当时熊惆所想,他想三十六种就三十六种,想七十二种就七十二种,因为,脑袋长在熊惆的身上,对于一名剑客來说,脑袋能够控制住四肢,是最好的保障! 面对松本次郎來势汹汹的一剑‘孔雀东南飞’,熊惆迅速拔出手中的墨梅剑,他瞬间出击,右手一招‘一剑刺向太阳’几乎毫无保留地迎接松本次郎的‘孔雀东南飞’,只听得伊藤府外响起了数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一刻钟后,熊惆和松本次郎二人当中便有人倒了下來! 倒下來的不是熊惆,而是松本次郎! ‘孔雀东南飞’这招虽然厉害,但很少有人会想到,它的背后有一句‘自挂东南枝’,也就是说,当孔雀东南飞无法将对手杀死的时候,便会伤害到用这招式的人!松本次郎创造了‘孔雀东南飞’,却在至关重要的一刻,倒在了‘孔雀东南飞’之下, “二叔,,”樱子突然从熊惆的背后冲了出來,跑过去扶住倒在地上的松本次郎, 松本次郎见到樱子后,大喜,道:“樱子,你还活着就好,” “二叔,你不能死啊!二叔,,”樱子哭泣道, 松本次郎摇了摇头,道:“樱子,二叔和他比剑,输了,二叔输了,就得死,你无需伤心,我死了后,你把我葬的离你爹近一点,我和你爹手足情深,好久沒有见面了,死后......”松本次郎一时体内气血上涌,说不出话來, “二叔!二叔!”樱子大声喊道! 松本次郎再也说不出话來,慢慢地断气了.......谁会想到,代号乌鸦的暗河杀手松本次郎竟然这么快就被熊惆给杀死了!真是难以置信! “你杀了我二叔!你杀了我二叔!”樱子怒目圆瞪盯着熊惆, 熊惆并不理会樱子,这种生生死死,他见得很平常了,他收起了手中的墨梅剑,慢慢地往走回伊藤府邸, 伊藤贺见松本次郎死了,大喜道:“哈哈!他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哈哈.....” 伊藤贺在伊良部岛最大的威胁已经被铲除了,他变得越來越疯狂! 接下來几天,他积极给青龙使者准备粮食,打造大船,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把青龙使者这几尊活佛送走,所以,他日夜赶工,对青龙使者等人也是非常的照顾, 终于,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也就是松本次郎的头七的时候,所有的粮食、大船已经准备好了,青龙使者等人也再也沒有理由留下來,打好包裹,准备登船离去, 这七天下來,叶子和柳生三郎一直在暗中搜集伊藤贺的罪案证据,但始终沒有搜集得到,眼看着就要离开伊良部岛,熊惆终于找到了他们俩, 叶子和柳生三郎因为熊惆将松本次郎杀死,一直耿耿于怀,见到熊惆的时候,二人都是爱理不理,而樱子,见到熊惆更是恨不得立刻、马上将熊惆杀死, 但是熊惆却带给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松本次郎沒有死! 松本次郎怎么会沒有死呢?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熊惆的墨梅剑杀死的! 熊惆这么说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是熊惆却一本正经地道:“你们知道我会一剑刺向太阳的武功,但是你们似乎忘记了我还会另一种武功,” “幻影真经?”叶子终于有所领悟,问道, 熊惆点了点头,道:“我有个想法!既然伊藤贺能够把事情做的这么缜密,我们为何不剑走偏锋!试想一下,一个死了很久的人突然活了过來,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惊吓?”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用你的幻影真经,幻化成伊藤美子的样子?”叶子问道, 熊惆点了点头,道:“在和松本次郎一战的时候,我们俩故意说了很多,其实,是在商量如何骗过伊藤贺,如何才能够让伊藤贺露出狐狸尾巴,我们最开始的计划就是松本次郎假死,让伊藤贺沒有了威胁,变得肆无忌惮!但沒想到,他这只老狐狸还是很保守,所以我们打算采用第二个计划,” 熊惆的话,一完,一个黑影突然之间从外面飞了进來! 待黑影站住,众人才发现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七天前死了的松本次郎, 松本次郎道:“在民间,无论是中国还是东瀛,都有着头七还魂的传说,死了的人会在死后的第七天还魂,完成未完成的心愿,我和熊惆打算利用这个传说,去吓吓伊藤贺,” 熊惆接口道:“本來我是打算幻化成樱子她娘的,但是松本次郎手中沒有画像,他手里只有伊藤美子的画像,这样,沒办法,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幻化成伊藤美子來吓吓他咯,” “这么做,可行吗?”樱子见到松本次郎沒死,非常开心,但是听到熊惆和松本次郎的计划后又有点迟疑, “当然可行!”熊惆言罢,瞬间幻化成了樱子的模样, 樱子吓的目瞪口呆,道:“你........”,但不等樱子把话说完,熊惆又幻化成了柳生三郎的模样,这么一幻化,让樱子心服口服,樱子道:“这个方法可行!我就不信,伊藤贺还能够沉得住气!” 正文 140 扮鬼妙计 伊藤府邸,内院,会客厅, 整个会客厅灯火通明,青龙使者、叶子、熊惆、柳生三郎、于家父子坐在会客厅内,接受伊藤贺精心准备的践行酒宴, 伊藤贺很高兴,高兴的有点忘乎所以, 因为,他不但只通过短短几天便打消了青龙会总舵对他的疑虑,还借青龙会总舵铲除了自己最强大的敌人!只要青龙使者为首的这些人一走,伊藤贺便又可以在伊良部岛上充当一方霸主,到时,他会无所顾忌,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饯行酒宴是精心准备的,为此,伊藤贺派人还专门从遥远的东瀛本土购置了食物,他相信,只要这一晚过了,他便会无忧无虑了, 众人纷纷对伊藤贺表示致谢,谢谢他连日來的盛情款待,伊藤贺更是乐呵不已,他喝了很多酒,不过他却始终都沒有醉, 他知道,这天晚上必须得保持清醒!只要过了这天晚上,以后花天酒地、醉上个十天半个月都无所谓,所以,他在自己喝的酒里面下了醒酒药,喝太多的酒,伊藤贺也不会醉! 宴会中期,熊惆突然起身,摇摇欲坠, 熊惆似乎是已经醉了!伊藤贺也以为熊惆醉了,但是熊惆沒醉! 他现在就要实施先前制定好的计划, 伊藤贺吩咐下人将熊惆扶回客房休息,熊惆回到客房后,瞧瞧地摸了出去,将松本次郎引进了伊藤府邸,随后,熊惆根据送本次郎提供的伊藤美子的画像,运用幻影真经,瞬间易容成了伊藤美子的模样! 幻影真经乃是九黎族的秘宝!易容术更是幻影真经的精髓! 熊惆这易容,栩栩如生,就连明知道是熊惆易容的松本次郎都差点被熊惆给迷糊住了, 二人的轻功都很高,不过,光凭人为的轻功是很难制造假象的, 如何制造假象才能够漫天过海呢?这个重任就压在了樱子的身上,樱子沒有参加伊藤贺精心准备的践行酒宴!情理之中,对于一个杀了自己二叔的人,应该恨才对,怎么会参加仇人的酒宴呢? 所以,她才有时间去做这些, 樱子早早地就埋伏在伊藤府邸的会客厅外,待到见到松本次郎和易容成伊藤美子的熊惆出现后,她便点燃准备好的艾叶草!艾叶草一旦燃烧,就会产生浓浓的烟雾,偏巧,刮的风向刚好可以将艾叶草产生的烟雾吹进会客厅! 待到烟雾充满了会客厅的时候,松本次郎和易容成伊藤美子的熊惆出现! 事情一直按照计划有序进行, 待到会客厅内的人酒过三巡的时候,松本次郎瞧瞧打了一个暗号,樱子心领神会点燃艾叶草!瞬间,会客厅内充满了烟雾! “这是哪个奴才在点艾叶草?”伊藤贺虽然努力保持清醒,但因为酒喝得太多,头脑也有点微微的醉意了, “伊藤大人......”阿桑想要说话,但还沒來得及细说就被艾叶草呛得说不出话來,不停地咳嗽, “來人啦,,”伊藤贺高喊道, 但是所有的人都在咳嗽,无暇去理会伊藤贺的话! 伊藤贺只得道:“使者大人,你们先走,” 青龙使者很是扫兴,道:“伊藤舵主,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言罢,捂着鼻子,带着于家父子迅速离开了会客厅, 叶子、柳生三郎等人也紧接着离开,将即将远走的青龙使者拉住,要青龙使者來看接下來的好戏, 机会來了! 伴随着凄惨恐怖的叫声,松本次郎和化妆成伊藤美子的熊惆闪亮登场! 他们穿过烟雾,出现在伊藤贺的身前, 伊藤贺见到松本次郎和“伊藤美子”后顿时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伊藤贺,你杀我哥嫂、破我家园、欺压岛民、屠害生灵,今日我趁着头七还阳之时,來取你的狗命!”松本次郎言罢,手中的剑出击,直奔伊藤贺而來,为了能让伊藤贺忏悔,松本次郎故意出手很慢,给伊藤贺躲闪的时间, 若不其然,松本次郎第一剑便如愿刺空! 伊藤贺道:“松本次郎,杀你的不是我,是那个中国人,你要找,找他去,找我干嘛?” 伊藤贺一下就把责任推给熊惆,推脱的一干二净,这让一旁的“伊藤美子”很是不爽, “伊藤美子”道:“父亲,你难道就不记得孩儿了吗?”熊惆以前在晋王府当奴隶的时候,学过一两年的口技,这话说的虽然不怎么正统,但是足以让一个胆战心惊的人害怕! 伊藤贺支支吾吾地道:“美子,我的女儿,为父......为父并沒有杀你,是你自己跳进祭坛的,这么多年了,你不要來找我了,再说,我还是你的父亲,是不是?” “伊藤美子”道:“不!我是你杀的,你当初如果不棒打鸳鸯?你怎么能够杀得了我呢?”熊惆的日语本來就不流畅,这几句日语都是学了三天三夜才说顺口的, 伊藤贺道:“女儿!为父真的不是有心的,真的不是!” “伊藤美子”道:“就算你不是有心的,你为什么要杀松本太郎君和他的夫人?你为什么还唆使人杀松本次郎呢?” “伊藤美子”话刚完,松本次郎一个怒目圆瞪送上! “啊!”伊藤贺顿时惊吓地蜷缩在了地底下, “伊藤美子”道:“这几年,你也看到了,就是因为当初你坚持将松本太郎君的夫人去祭坛血祭,才造成伊良部岛遭受前所未有的诅咒!你得意了吗?” 伊藤贺此时害怕到了极点,道:“当初是她自己该死!我哪点比不上松本太郎?无论家财还是相貌、人才都压了松本太郎一筹,她却偏偏选择了松本太郎!你忘记了,她还害死了你后妈?你应该恨她才是!” “伊藤美子”怒道:“后妈是你害死的!她并不是因为受到诅咒而死的!” 这几天,熊惆和松本次郎搜查,虽然沒有将伊藤贺的犯罪证据搜集,但是发现早前传说是因为遭受“诅咒”而死的人,其实是被人谋杀的!而推断出來的凶手,就是伊藤贺! 熊惆故意这么说,目的是让伊藤贺不打自招! 伊藤贺道:“你后妈她也该死,还有那些可恶的老女人!都说了,不能和那个外來的女人有來往了,她们不听!所以,她们都得死!她们的死,也是她们自找的!” “伊藤美子”道:“但是她们并沒有害你!” 伊藤贺道:“不听我的话的人都得死,这你也是知道的!” 松本次郎此时已经怒火燃烧,他强压制住自己的怒火,生怕贸然出击坏了大事, “伊藤美子”不再说话了,现在要说的,全部交给了松本次郎,不是“伊藤美子”不想说,是因为他只会说这么几句日语,再说下去肯定得露陷, 松本次郎怒气冲天地道:“伊藤贺,今日我便让你血债血偿!”这种一刚一柔的恐吓,足以让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奔溃, 伊藤贺顿时喊道:“使者大人救命啊,,” 在外观看的青龙使者权衡再三就要出手,但被叶子拉住,叶子道:“再看看,还会有更好的戏码,” 青龙使者收起手,静下心來观看, 她看到,“伊藤美子”和松本次郎突然消失不见了!而出现在大厅的,成为了另一个人! 青龙主人! 青龙使者疑惑道:“青龙主人怎么会在这里?” 叶子笑道:“那并不是青龙主人,他是熊惆!” 青龙使者小声嘀咕道:“本使者倒是忘了他会这么一招,且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叶子将青龙使者的话听在耳里记在心里,瞧青龙使者看了一眼,皱眉叹了口气,继续观察大厅内的好戏, “青龙主人”慢慢地接近伊藤贺! 伊藤贺见到松本次郎和“伊藤美子”突然离开,舒了一口气,却又碰到了青龙主人! 伊藤贺慌忙起身,跪下來行礼, “青龙主人”只是冷冷地道:“伊藤贺,你为何要背叛青龙会?”关于这点,熊惆并沒有太大的把握,但是一个长达五年沒有和青龙会总舵有联系的六月初六分舵舵主,绝对是背着青龙会总舵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一点,绝对沒错, 伊藤贺眼珠子一转,心里头有点怀疑刚才见到的并非鬼怪,可能是人为的,他狡猾地道:“属下并沒有背叛青龙会,这些年來属下对青龙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属下已经将六月初六扩充成了整个伊良部岛了,属下......” 这些措辞,熊惆早就料到了,他打断了伊藤贺的话,道:“恐怕,这只是你个人的私欲吧?你一定是想关起门來做皇帝,借着天高皇帝远,在伊良部岛自立门户了,” 伊藤贺扑通扑通地磕头道:“属下的赤子之心、苍天可鉴啊!苍天可鉴啊!” “哼,你背后里做的勾当,我都清楚了,”熊惆用了个反间计,“阿桑是我的心腹,他早就把你所有犯下的记录下來,你还想抵赖吗?”言罢,熊惆故意装成要从袖子间拿证据的样子, 伊藤贺顿时包不住了,立刻求饶道:“青龙主人饶命,,青龙主人饶命,,属下不是成心的,不是成心的,,” 当一个人心理防线被攻击过一次后,面对恐吓和威胁,很难不崩溃的! 伊藤贺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况且是一个喝了很多酒的伊藤贺!他彻底的奔溃了! 正文 141 杀人之剑 “青龙主人饶命!”伊藤贺哭诉道,“属下真不是诚心的!属下这么做也有难言之隐啊!”伊藤贺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靠近熊惆,熊惆只道是伊藤贺的心理防线已经奔溃了,便减少了防备的意思,殊不知,那伊藤贺狡猾至极,趁着熊惆大意之余,右手突然之间多了一把利器,突然刺向熊惆的小腹部, “熊小子,你给我小心啦!”在外观看的青龙使者忍不住喊道, 青龙使者这话还真是及时,一语便让熊惆清醒过來,熊惆迅速向后闪退数步,躲掉了伊藤贺的突袭, 伊藤贺恶狠狠地道:“奸贼,我早就识破你们的伎俩了,” “你竟然早就知道了!”熊惆惊道, 伊藤贺笑道:“你以为那点鬼把戏会骗得了我堂堂伊良部岛的岛主吗?” 熊惆道:“你似乎很不愿意说你是六月初六的舵主,”熊惆此时已经恢复了本來的面目,不再以青龙主人的面目与伊藤贺说话, 伊藤贺道:“当然!在青龙会,刚入会的时候,就有过誓言,绝对不能轻易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可是有保密协议的,”伊藤贺果真从怀中掏出了一沓厚厚的纸, 熊惆倍感无聊,道:“沒想到青龙会还这么奇葩,居然签订什么子无虚有的保密协定,这可真是有趣,” 伊藤贺笑道:“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并不是这个!” “哦?”熊惆道,“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会是什么?” 伊藤贺道:“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就是中国武林上鼎鼎大名的一剑刺向太阳的熊惆和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的徒弟,有着江湖侠探的美誉的叶子会死在我一个外藩武士的伊藤贺的手里,” 熊惆冷笑道:“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一定死在你的手里?” 伊藤贺自信地道:“当然,” 熊惆冷笑到:“如果除了我和叶子,还有其他人呢?” 伊藤贺道:“其他人?你说的是松本次郎,青龙使者,柳生三郎这些人吧?” 熊惆听罢点了点头, 伊藤贺笑道:”他们或许现在也帮不上你了,就连那片小叶子,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了,“伊藤贺的话说完,伊藤家族的奴仆抬着数人进了房间,熊惆望过去,发现这些人便是叶子、青龙使者、柳生三郎、松本次郎以及于家父子和樱子几人, 熊惆内心是非常的惊讶,但自己却表现的出奇的镇定,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熊惆并非是沒有见过,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镇定不慌张, 伊藤贺问道:“你难道就一点也不觉的惊讶吗?” 熊惆点了点头,道:“我当然惊讶,似乎不是你掉进了我们精心设计好的局,而是我们掉进了你精心设计好的局,有点局中局的味道,这确实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了,” 伊藤贺道:“这的确是有趣的事情,不过还不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哦?”熊惆疑惑地道,“莫非你还有更有趣的事情?我倒是愿意听听,我平生可是最喜欢听有趣的事情了,” 伊藤贺道:“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将你们所有人推进伊良部岛的祭坛血祭,” 熊惆道:“你果然想到了最有趣的事,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一点也不觉得有趣,相反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 伊藤贺道:“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无聊了,” 熊惆道:“血祭是要杀人的,杀人的事情都是无聊的事情,何况现在要杀这么多人,” 伊藤贺道:“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一名杀手,”伊藤贺的汉语说得也非常的流利, 熊惆道:“当然,我的确是一名杀手,不过,我若是沒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一名久居在海岛上的东瀛人才是,沒想到汉语说得也这么的流利,” 伊藤贺笑道:“松本次郎的汉语说得多么的流畅,我的汉语也说得多么的流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说过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熊惆冷笑一声,道:“什么事情?” 伊藤贺道:“关于我伊藤家和松本家的事情,” 熊惆道:“听过一点点,听说你们两家本來是伊良部岛平分秋色的大家族,后來两家的祖先相约一起去中原学艺,之后松本家就沒落了,” 伊藤贺笑道:“你知道的还是蛮多的,” 熊惆道:“我知道的还真的不多,比如说,你为什么会说这么流利的汉语,你为什么喜欢干将人推去祭坛血祭这等无聊的事?很多很多!” 伊藤贺道:“你这么聪明,不应该不知道,” 熊惆笑道:“我可一点也不聪明,这个号称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现在被你制服了,他在那儿,”熊惆指了指昏迷的叶子, 伊藤贺道:“我倒是听说过,他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的徒弟,陆小凤何等的聪明,他作为陆小凤的徒弟,应该不会很蠢,但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不然也不会被我轻而易举的就制服了,” 熊惆默然不语,这一次似乎真的栽倒了, 伊藤贺道:“你们中国人不怎么样,像他这样的人都被称之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真是太搞笑了,” 熊惆道:“我们中国人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对付你们东瀛人却是绰绰有余,” “哦?”伊藤贺笑道,“你还真的很自信,” 熊惆道:“当然,你要知道,我一向都很自信,自信是杀手最重要的素质,当一个杀手连自信都沒有了,他恐怕也是快要死的时候了,但是,有些杀手就是人之将死,也非常的自信,我曾经就遇到过这么几个人,” 伊藤贺道:“我倒是很愿意听听,” 熊惆道:“我认识的至少有八十个,不过这八十个人中,大多是死在我的剑下的,” 伊藤贺道:“他们死在你的剑下还是自信,看來你不怎么样,” 熊惆道:“我的确不怎么样,在中国,像我这样的人,简直是多如天上的星星,我真的不怎么样,” 伊藤贺疑惑地问道:“那为什么被你杀的人都还是很自信呢?” 熊惆道:“因为那些人直到死之前,都无法看清我的招式,” 伊藤贺道:“就是因为沒有看清你的招式,他们才自信的吗?” 熊惆道:“当然,也许这八十个人中,有七十九个是因为沒有看清楚我的招式死的,他们或许连自己是谁杀的都还不知道,死的时候,一点痛苦都沒有,也感觉不到死亡的降临,所以,他们是带着自信离开的,” 伊藤贺问道:“那另一个人的?” 熊惆道:“他会看清楚我的每招每式,” 伊藤贺道:“那,他为什么还带着自信离开?” 熊惆道:“那是因为,他看到我杀人的时候其实只有一招,很普通的一招,所以,他很自信,他自信能够杀死我,所以他带着自信而來,也带着自信走开,” 伊藤贺摇头道:“你们中国人真会玩,杀人也杀的这么的不可思议,” 熊惆道:“你能说得这么流畅的汉语,说明你以前也在我中国的武林上混过,就像松本次郎一样,他在中国的名字五号,” “五号?”伊藤贺笑道,“他在中国居然是叫这么难听的名字,这不像是一个人名,倒像是一个奴隶的名字,” 熊惆笑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成为一名杀手之前,我的名字叫什么?” 伊藤贺摇了摇头, 熊惆道:“八号,” 伊藤贺笑道:“莫非你也是名奴隶?” 熊惆道:“我的确是一名奴隶,但松本次郎却不是,” “哦?”伊藤贺惊异地问道,“那他是什么?” 熊惆道:“一号、二号、三号……这些代号并不一定非要是奴隶的代号,它还可能是杀手、妓院里的妓女、衙门里的衙役、豪门宅院里的奴仆的代号,” 伊藤贺道:“你的意思是,五号其实是松本次郎在中国武林作为一名杀手的代号?” 熊惆笑道:“看來你们东瀛人也不聪明,想了这么久才想的出來,” 伊藤贺道:“其实你说的这些一点用都沒有,都是废话,” 熊惆道:“沒错,我熊惆人微言轻,本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废话,都是些无聊至极的话,偏巧,遇到了你这么一个无聊的人,听我这些无用的话,”熊惆是在激怒伊藤贺,只有当一个人愤怒的时候,才是露出破绽的时候, 伊藤贺并沒有愤怒,而是道:“这些无聊的话,或许也只有我愿意听了,我这个人一向就很慈善,很喜欢听一个要死的人的话,” 熊惆道:“你这是打算为我完成我沒有完成是事业吗?是想听我的遗愿?” 伊藤贺道:“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将你的遗愿说出來,不过我真的不会替你完成,因为我可不喜欢做这些无趣的事儿,”伊藤贺还说起了儿化音,是在炫耀自己的汉语水平吗? 熊惆道:“不过,你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了,” “为什么?”伊藤贺问道, 熊惆冷笑一声,墨梅剑从屋外飞了进來,落在了熊惆的左手上, 熊惆道:“因为,你一定比我早死,” 伊藤贺道:“我倒是想看看,你那招杀人的剑,到底是什么剑招,” 熊惆道:“那我就要你成为那八十个人中唯一能够看到我剑招的人吧,” 熊惆的墨梅剑慢慢地拔出,他目光如炬,盯着伊藤贺,右手的剑呼的一声,伴随着风声雨声雷电声,熊惆的剑,仿佛是山上的猛虎、离弦的羽箭、天上的闪电、沙漠中的龙卷风相着伊藤贺而來! 这就是熊惆的杀人剑! 一剑刺向太阳! 这一招,他从來沒有失手过,江湖上至少有八十个人死在了他这招一剑刺向太阳之下!只要他想要用这招剑法杀的人,沒有一个逃得脱的!渝州的百里青云、四川唐门的唐渊、宁王朱宸……这些都是熊惆手下的剑下亡魂! 但是这一次他失手了! 失手的不是他的招式,而是迷烟,害人的迷烟! 熊惆的剑,才刚出手,人便昏迷了过去!和叶子等人一样,毫无知觉! 正文 142 祭坛血祭 祭坛,通常是为了祭祀的地方,大多是用于祭祀苍天神灵,祈求神灵庇佑, 但是,伊良部岛的祭坛,它已经变了味道, 它已经不再是祭祀神灵的圣地,而成了充满诅咒的地狱!沒有人想要來这里,因为來这里的人都死了!尤其是数年前,松本太郎的夫人、那个外地來的女人和伊藤美子被血祭以后,几乎沒有人会來伊良部岛, 不过,现在,伊良部岛却是人山人海! 伊藤贺押着叶子、熊惆、青龙使者等一干人等,风风火火地來到了祭坛!他决定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几个人即便是青龙主人追究,也沒有人知道是他做的! 人,有个时候就应该狠心点!伊藤贺就是凭着这份忍心才当上了伊良部岛的王的! 岛民们被伊良部岛请來,他们沒有一个壮实的,全部骨瘦如柴!无论老人还是小孩、男人或者女人,几乎都是一个竹竿,有的甚至比竹竿还要瘦, 但是,他们的脸上并沒有怨恨和无助,相反是迷茫和恐惧!他们相信这是诅咒,但却不知道如何解救自己! 一代人、两代人、三代人,似乎他们出生的时候就为了遭受诅咒的! 他们來了!因为他们心目中的大人,,伊藤贺说找到了解除诅咒的方法!就是将这些外來人还有伊良部岛的灾星全部推下祭坛! 岛民们不知道伊藤贺为什么这么说,他们也不愿意去问伊藤贺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也希望诅咒快点解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叶子熊惆等人被五花大绑绑着,其实这些根本难不倒他们,他们之所以不脱身,是想看看,这种血祭的祭坛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一个一个被推上祭坛的边缘! 叶子和熊惆这才发现,所谓的祭坛其实就是一个天坑!这种天坑,在中国的渝州城随处可见,不过,这种天坑放在如此荒凉的海岛上着实是罕见之事,难怪这些岛民,包括伊藤贺都把这里当成了祭坛, 天坑深不见底,若是有人被推下去,就好像是摔下了万丈悬崖,肯定是粉身碎骨,熊惆初步断定,多年前被伊藤贺推下去的松本太郎夫人和伊藤美子多半是已经死了,只是松本次郎为什么会和山村井上过不去,熊惆一直沒有弄明白, 熊惆可不想带着遗憾走黄泉路,他望着不远处的松本次郎喊道:“喂,我有一个问題,想要问你一下,” 松本次郎道:“请说,反正都快死了,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说给你听的,” 熊惆道:“你为什么要杀山村井上?” 松本次郎听罢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低头看看身后的祭坛,良久才道:“那是因为他身为神医却不救人,不救我心爱的美子,” “当年,美子跳下祭坛后,我并不相信美子是这么死了,大哥也不相信大嫂就这么死了,大嫂她从來到伊良部岛开始就好像神灵一样,总是带着神秘的气息,狮子尚且畏惧大嫂三分,大嫂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于是,我和大哥二人偷偷摸摸地潜回了祭坛,我们顺着祭坛旁边的一条惊险的羊肠小道走下去,不会武功的大哥有好几次差点就摔下去了,好在,我们成功的走了下去,我们四处寻找,始终也找不到大嫂和美子的尸体,” “找不到尸体,证明大嫂和美子都还有活着的希望,我们兄弟俩都沒有放弃,如此在祭坛下找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了大嫂和美子,当时,大嫂和美子都还沒有死,尤其是大嫂,仿佛就沒有受过伤,美子受的伤要重很多,但活下來的希望非常的大,” ”大嫂花了很大的功夫,也未能让美子的伤势好转,我们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出去的路,“松本次郎笑了起來,对于祭坛,松本次郎熟悉的很,所以他一点也不害怕被伊藤贺血祭, “你们出來后怎么样了?”樱子追问道, “出來后,大嫂并沒有跟着我们出去,而是选择在祭坛隐居,樱子,这就是你小的时候,你爹总是会去山里面打猎,回來后总会有新衣服穿、还有好菜吃,这些其实是你娘给你做的,” “而我和美子,唉,我为了救美子,连夜去了山村井上家祈求山村井上的救治,但不想,他竟然以美子不吉利为借口,拒绝医治,我就这样看着我心爱的美子死在了我的怀里,我当时就跟山村井上说了,我迟早会回來讨债的!” “所以,我杀了山村井上!我杀了他,并不是我恨他,我杀了他,是因为我尊重他!如果我不杀他,他将始终活在悔恨之中,” 松本次郎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樱子听到母亲沒死,有喜有悲,道:“二叔,那我娘现在怎么样了呢?” “自从上次匆匆一别,我也很久沒有见你的娘了,美子死后,我便离开了伊良部岛,你爹死在祭坛,兴许你娘也出事了吧,”松本次郎答道, 樱子失落地叹了口气,怅然不语, 熊惆道:“樱子的娘到底是什么人?从这么大的一个坑掉下去也沒有死!” “我不知道,”松本次郎回答的很干脆,也很迅速!很难有人回答问題的时候,这么干脆的,松本次郎就是很少人中的一个, “你居然不知道?“熊惆道, 松本次郎道:“不光我不知道,就连我大哥应该也不会知道,我大嫂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大嫂身上似乎潜藏着非常大的秘密,又似乎什么秘密都沒有,她的身上,非常的清纯、舒服,很难让人会想,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熊惆道: “难道,你们就沒有怀疑过?或者听她自己说过?” 松本次郎道:“沒有,从來就沒有,不过,我和大哥也从來沒有关心过,我们只知道,她是中国人,但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们也不知道了,” 熊惆疑惑地道:“什么样的中国人,摔下了万丈深渊也不会死呢?” 熊惆的目光望向了叶子,叶子一直在听着熊惆和松本次郎以及樱子的对话,当见到熊惆迷茫的眼神后,叶子笑了笑,道:“你为什么要看着我?” 熊惆道:“我在想,你会不会就希望我们这么容易死了,要知道,这里可是有七八条好汉的性命,哦,不,有一个不是,” “哪一个不是?”叶子问道, “她,”熊惆的目光望向了青龙使者,“若不是这个狗屁使者,她太相信伊藤贺这个狗贼,兴许我早就出其不意将他给杀死了,害得我们精心为这伊藤贺狗贼精心设计的局,却中了伊藤贺花了更大的心思布置的局,唉,现在好了,我们都得死了,” “死了好!落得个清净,”叶子言罢,似乎想起了什么,喟然长叹, “你倒好,是想死的人了,可是,我可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熊惆道,“我可还沒做够人呢?做鬼,我才不愿意,” 叶子道:“难道,你已经有了脱困的方法?难道你已经有了可以让这些岛民不仇恨我们的方法?难道你已经有了让伊藤贺老老实实将我们放了,还对我们阿谀奉陈、卑躬屈膝的方法?” 熊惆摇了摇头, 叶子笑道:“你既然都沒有,为何不愿意死?难道你只是说你不愿意死,你就不会死了吗?” 熊惆摇了摇头, 叶子道:“难道还有救兵來救你?” 熊惆笑了笑,不再答话, 叶子望了望两边,愁道:“现在我们认识的,似乎都已经在这里了,你搬得是什么救兵?” 熊惆道:“我沒有搬救兵,我也搬不了救兵,但是我知道,我不会死,” 叶子道:“为什么?你说的倒是非常的肯定,” 熊惆道:“因为我知道,有你和我在这里,加上我这个盖世无双的武功和你比我聪明一点点的才智,我们不会死,” 叶子笑道:“你倒是很看得起我,” 熊惆道:“当然,我们俩可是好朋友!非常好的那种,” 叶子无奈地道:“都说杀手很会玩,我开始还不信,现在才知道,你们做杀手的真的很会玩!” 熊惆笑了一声,道:“你想的是什么方法?” 叶子摇了摇头, 熊惆道:“你怎么会沒有方法呢?” 叶子摇头道:“我怎么不会沒有方法?我可不是神仙,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只有大罗神仙才能够救我们了,” 熊惆道:“你不可能会沒有想法!要知道,你可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叶子摇头道:“恐怕我是世界上最蠢的人,我真不应该像你一样,答应青龙主人帮她寻找流星锥,要不然,我现在恐怕是在京城的怡红院潇洒快活呢!” 熊惆道:“似乎你很不愿意,” 叶子道:“当然,我真的很不愿意跟你來,跟着你,总会有很多的麻烦,” 熊惆笑道:“你这话,应该是我说的,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有叶子的地方就是有麻烦的地方,试想一下,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每次只要有你,就会麻烦不断,” 叶子默然不语, 熊惆还要调侃叶子,但伊藤贺风风火火地走上台來,他高昂的声音很快就打断了熊惆的话,只听得伊藤贺操着地地道道的伊良部岛的话,道:“亲爱的岛民们,你们也知道,多年來我伊良部岛遭受了诅咒,造成粮食颗粒无收、天灾不断、地震频频,现在,我告诉你们,我们终于可以结束这样的日子啦!” 伊藤贺的话很有煽动性,这话一完,台下的岛民发出地动山摇的喊叫声, 伊藤贺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静静,等静下來,才道:“现在,只要把这些伊良部岛的灾星和外面來的妖人推下祭坛,我们的苦难就结束啦!” “推下去!推下去!”岛民们不停地喊道,多年的苦难让他们忘记了“女人不能进入祭坛”的祖训,他们有的就是仇恨,就是希望,他们盼望这种苦难早日结束! “把他们推下去,结束这操蛋的生活!” “推下去,打死这些妖魔鬼怪!” “松本家的灾星早就该死了!” “伊藤大人好伟大,我们爱你!” ...... 岛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喧杂声不断,让台上的被捆绑着的叶子、熊惆、青龙使者等人都倍感聒噪, 熊惆不耐烦地道:“你个狗贼伊藤贺,要杀要刮就快点,哈哈!小爷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正文 143 伊贺忍者 伊藤贺对熊惆的话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他知道是熊惆故意说这些话激将他而已,他反而走到熊惆的身边微笑着对视着熊惆, 熊惆对着伊藤贺,喷洒着口水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东洋鬼子伊藤贺,有本事松了我的绑,让我与你大战一百回合!畏畏缩缩,算什么好汉?” 熊惆这些话说完,伊藤贺满脸的都是口水, 伊藤贺冷冷地道:“你想要与我大战一百回合?” 熊惆道:“当然!我可以肯定,在三四个回合之内就能将你放倒在地,让你满地打滚,向我求饶,” 伊藤贺道:“那我要看看了,”伊藤贺这时的话,丝毫忘记了前晚被熊惆逼的无力还手的情景,这让熊惆也倍感吃惊, 伊藤贺命人将熊惆松了绑,熊惆在旁边伸展四肢,活动筋骨, 其实,和伊藤贺打架并不是熊惆的真正的目的,熊惆是想借着这次打架能够将其他人救出來,只是现在赤手空拳,着实不好对付,若是这个时候,伊藤贺能把墨梅剑只手奉上,再好不过了, 熊惆这心思还刚想完,就看到两三名伊藤府邸的家奴,拿着兵器走了上來,这些兵器就是承影剑、墨梅剑和阴流武士刀! 伊藤贺道:“你们这些兵器虽然是上古神兵利器,但我也不稀罕,和你打,也得让你有称心如意的兵器才行,” 他并沒有拿起墨梅剑扔给熊惆,而是拿起了柳生三郎的阴流武士刀! 熊惆接过阴流武士刀,不满地道:“你这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让我拿着这东瀛的破玩意儿和你打吗?” 伊藤贺道:“在我东瀛,就得入乡随俗,” 熊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入乡随俗,” 伊藤贺又道:“你不能用你们中国的武功和我打,我也不会用你们中国的武功和你打,” 熊惆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伊藤贺道:“意思就是,你我都得用东瀛的武功,”伊藤贺断定,熊惆一定不会用东瀛的武功,有了这个限定,伊藤贺就只需要简单的一招便能将熊惆一击即中,到时,不但可以铲除熊惆,还能够笼络岛民的民心,这可谓是一箭双雕之计, 熊惆道:“看來,所有的条件都是对你有利咯?” 伊藤贺道:“当然,因为这里我最大!” 熊惆道:“既然这样,那我答应你,”熊惆回答的也很斩钉截铁,坚毅果断, “熊惆,你疯了?”叶子骂道,“他这个条件等于废了你的武功!”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熊小子,”青龙使者也埋怨道, “熊桑,你不会我东瀛武学,你这答应的......”柳生三郎担忧的道, ...... 熊惆笑道:“你们不需要担心,我有办法将这狗娘养的伊藤贺给打死,”熊惆言罢,拔出阴流武士刀,两只手紧紧地握着阴流武士刀,颇有东瀛武士的意思, 柳生三郎道:“熊桑,阴流武士刀是我柳生家的传家之宝,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你尽管用它杀敌,” 熊惆回头望着柳生三郎道:“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让它成为一块废铁的,” 伊藤贺命人拿出自己的佩刀,饶有其事的将佩刀拔出來,冷眼望着熊惆道:“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 伊藤贺这话一完,倒也沒有立刻出手,而是对着台下的岛民喊道:“今天,我伊藤贺替天行道,铲妖除魔!” “伊藤大人好棒!杀了他,,” “杀了他,,把他剁成肉泥,,” “砍下他的头祭祀祖先!” 岛民们兴奋至极,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伊藤贺冷笑一声,对着熊惆道:“你听,他们都愿意你死,” 熊惆道:“只可惜,他们见到的,应该是你死,” 伊藤贺道:“你现在不能用东瀛武学的话,你根本就无法打败后,” 熊惆道:“我为什么不能用?我又答应过你吗?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 “你......”伊藤贺气急败坏,道,“你可以这样做,但是,如果你有用过一招中国的武功,你的几个同伴就会立刻被推下祭坛,” 熊惆望向祭坛边的同伴,他们的身旁都站着两名年轻力壮的男人,只等伊藤贺一句话,这些男人会同时将叶子等人推下祭坛, 熊惆无奈,只得道:“我答应你不用中国功夫就是,但是,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就不会东瀛的武功呢?” 伊藤贺道:“你从來就沒有用过东瀛的武功,我沒有理由相信你会东瀛的武功,” 熊惆冷冷地道:“那你就來吧!” 伊藤贺听罢,手中的武士刀瞬间在双手中旋转,这种速度已经非常的快,连作为对手的熊惆都看的目瞪口呆, 熊惆当然不敢怠慢,手中的阴流武士刀自然握的紧紧的,他面对伊藤贺的攻势,一招很简单的挡招,并沒有将伊藤贺的攻势给化解,反而伊藤贺借着武士刀在旋转之际,巧妙的“劈刀”让熊惆措手不及, 好在,熊惆反应非常的快,手中的阴流武士刀上扬,将伊藤贺的刀给挡住,伊藤贺冷笑一声,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间便从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大大的活人,竟然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 熊惆握紧武士刀,步子慢慢地移动,眼珠子也在环顾,他现在是眼光思路、耳听八方,只待有点风吹草动,他手中的阴流武士刀便会出击, “他在你的背后!”小鱼儿喊道, 熊惆立刻转过身,但伊藤贺又突然之间消失了,活活在熊惆的眼前消失了, “这是什么功夫?”被帮着的叶子惊道,“居然能够凭空消失?” 一旁的青龙使者道:“都说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不过如此,伊藤贺这是东瀛有名的东瀛忍术,” “东瀛忍术?”叶子只是偶尔听过东瀛国一个叫伊贺的地方,有一批自称为忍者的武士,他们个个武功了得,专门替人执行秘密任务,但具体的,叶子也并不知道, 现在,谁会想到,伊藤贺居然是伊贺忍者呢? 青龙使者并沒有答话,倒是松本次郎操着流利的汉语,道:“伊贺忍者和甲贺忍者差不多,都是我东瀛国的忍术,在伊贺,有一座行基开设的叫“伊贺四十九院”的寺院,周围围着四十九间山伏房,都是传授东瀛忍术的地方,” 传说在中国的古代,由于战乱,一批來自中国的艺人带着中国的五行之术來到了东边的东瀛国一个叫伊贺的村庄,而这些五行之术便是伊贺忍术的雏形,经过多年的发展,修行五行之术的艺人将五行之术与日本的武术相结合,创立忍术一派, 忍术,按照五行之树來分,便是金、木、水、火、土五种,每招每式都是出乎意料、神鬼莫测,而伊藤贺这种凭空消失的话,其实是木忍者, 因为祭坛四周虽然很平坦,并沒有什么大小树木,但是却插着很多的木桩,伊藤贺他并不会凭空消失,而是凭借着这些木桩隐遁,若非特别注意,根本很难发现伊藤贺所在何处,更何况,熊惆的脚下,也是木板,有可能就在熊惆的脚下, 突然间,伊藤贺从熊惆的身后跳出,手中的匕首,望着熊惆的后背刺去, “小心!他來了,,”小鱼儿眼疾口快,但还是慢了一招, 熊惆反应也快,但还是沒能躲闪,左腰部被伊藤贺的匕首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哟,你还真有两下子,”熊惆不得不佩服伊藤贺的忍术之高明, 伊藤贺道:“当然,” “刀口上不会擦了毒液吧?”熊惆调侃道, 伊藤贺狡猾地笑道:“你说呢?” 伊藤贺这话一完,熊惆便感觉到左腰部有点不适,他低头看去,左腰部乌黑一片,分明是中毒之状,熊惆立刻点穴,封住了穴道,虽然能够短暂的压制一下毒性,但若是沒能及时将毒液逼出,生命危险很大, “看來,我得躲避破掉他的东瀛忍术才好,”熊惆心道, 他双手更加紧握阴流武士刀,目光如炬,他明白,最好的破解伊藤贺的木忍者之术,就是在他发功之前,将阴流武士刀捅进伊藤贺的腹部! 但是,现在熊惆拿着的是阴流武士刀,而不是墨梅剑!而且答应了不能用中国的功夫! 换做之前,一剑刺向太阳或许可以!但现在,熊惆根本就沒有什么招式能够在伊藤贺发功之前刺中伊藤贺! “难道,真的要用它了吗?”熊惆心道,他的耳边也响起了一句话, “熊大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用它!千万不要,,” 这是多么遥远的一句话!熊惆却记得异常的清晰!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现在已经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他准备用它了! 它是什么? 它并不是一剑刺向太阳! 它是东瀛武士流派中小野派一刀流最厉害的一招“払舍刀”! 正文 144 払舍刀法 小野逆袭是东瀛流派中小野派一刀流的至高武学,这一点东瀛武林人人皆知, 小野派一刀流始祖、伊东一刀斋景久曾随钟卷自斋学习剑术,钟卷自斋学的是富田流,但教伊东一刀斋剑术时,并沒有拘泥于某个流派, 伊东一刀斋跟随钟卷自斋学的有妙剑、绝妙剑、真剑、金翅鸟王剑、独妙剑五样,这五样叫做“高上极意五点”,与其他一刀流的剑法不同,这五样留存有浓厚的古风形迹,是模仿了战国时代的甲胄剑术,这之后编创出的剑法有"払舍刀", 传说払舍刀乃是伊东在京都,烂醉之后被躺在身边的女子夺去了刀,又被蚊帐外的强盗袭击,这时候编出了这一招,这也是东瀛武林的趣事, 払舍刀乃是东瀛的正宗武学,伊藤贺当然沒有料到熊惆会这一招, 他见到熊惆冲过來的时候,还以为熊惆又是一招蛮力,但不想,当熊惆施展払舍刀的时候,伊藤贺已经躲闪不及了,他的小腹同样被熊惆的武士刀刺中!这一次不是简单的划破了皮而已,而是直接刺穿了~! “伊藤大人!”台下的岛民惊慌地道, “你怎么会小野派一刀流的払舍刀?”伊藤贺惊讶地道, 熊惆道:“很简单,柳生先生会我中国的‘天外飞仙’这一招绝活,我当然就会贵国小野派一刀流的‘払舍刀’呢!” 伊藤贺对熊惆的话一点也不满意,道:“小野派一刀流是东瀛的名流,你一个中国人,怎么可能会?” “哼,你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熊惆拔出了阴流武士刀,转身就要去解开叶子身上的五花大绑, “熊小子小心,,”青龙使者喊道, 伊藤贺趁着熊惆转身大意之时,突然出手,从背后推动熊惆,熊惆猝不及防,被伊藤贺一直推、一直推,直到推进了血色祭坛! 只听得“噗通”一声,熊惆掉下了万丈深渊! “熊惆,,” “熊大侠,,” “熊小子,,” “熊桑,,” ...... “好!打得好,,” “杀得好!伊藤大人好厉害,,” 台上台下、咫尺之远的距离,见到熊惆掉进祭坛后的表现截然不同, 青龙使者抢先道:“伊藤贺,你这么做,难道你就不怕青龙主人了吗?” “啧啧......”伊藤贺笑道,“我当然害怕啦,但是我害怕又能怎样呢?再说,伊良部岛地处海外荒岛,四面环海,她青龙主人想要杀我,能杀得了吗?用中国得一句话來说,就是......能奈我何?嘿嘿......” 伊藤贺仗着伊良部岛的地理位置的优势,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但仅仅是因为这点便让伊藤贺肆无忌惮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青龙使者当然清楚这点,能让伊藤贺这么肆无忌惮的造青龙会的反,一定是在伊藤贺的背后有更厉害的靠山在支持着他! 青龙使者道:“你是不是投靠了暗河?”放眼天下,能和青龙会平分秋色的,也就只有神秘的杀手组织暗河了, 伊藤贺笑道:“暗河?恐怕还不配,” 松本次郎对着青龙使者道:“青龙使者,这伊藤贺原本的确是投靠了暗河,但是他能背叛青龙会就不能背叛暗河吗?”松本次郎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回伊良部岛其实也是帮暗河清理门户的,但不想还是棋差一招!中了这奸贼的诡计,” 伊藤贺奸笑道:“不错!暗河、青龙会都还沒有资格当我伊藤家的靠山!你们永远也不会想到,在暗河、青龙会两个组织的背后,还有一个更为庞大的组织!嘿嘿,我还可以告诉你们,青龙主人和暗河的门主,恐怕也是这个庞大组织的一个类似于分舵的舵主而已,” “你说什么?”青龙使者和松本次郎几乎同时问道, 伊藤贺不说话了,他望了望天空,故意绕过了这个话題,嚷道:“时辰到,祭祀开始,,” 伊藤贺这话一完,一名稍微老一点的老者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走上台來,操着地地道道的东瀛俚语,照着书本念念有词,这东瀛俚语极为难懂,就连在伊良部岛土生土长的松本樱子和松本次郎都听不懂,老者所言之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老者终于念完了,他毕恭毕敬地向伊藤贺做了个揖, 伊藤贺还礼完毕,道:“向天神献祭品,” 伊藤贺这话一完,分站在叶子、青龙使者、松本次郎、等人身边的壮汉,不约而同地按住各人的肩膀,往祭坛里推, “伊藤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樱子咒骂道, “你个小东洋鬼子,老子也不会放过你,”小鱼儿也是咒骂道, 于老汉无奈地道:“苍天啊!早知道我就不來趟这趟浑水了,唉......” 而武功高一点的叶子、青龙使者、松本次郎和柳生三郎却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们只是一双怒目狠狠地盯着伊藤贺,恨不得将伊藤贺碎尸万段, 扑通! 个子最小、年龄最小的小鱼儿最先被推下祭坛! 于老汉哭喊道:“小鱼儿,,” 但是,小鱼儿已经听不见于老汉的呼唤, 于老汉丧子之痛,哭道:“小鱼儿啊!爹爹对不起你啊,,列祖列宗啊!我和小鱼儿都对不起你们啊,,我老于家要绝后了啊,,” 伊藤贺听罢,冷哼一声,命令于老汉身边的壮汉将于老汉推下去,于老汉虽然年老,但毕竟是大人,比小鱼儿还是要壮实许多,他身边的壮汉一直往前推,而于老汉不停的挣扎,废了不少功夫,于老汉的脚才站在祭坛的边缘, 于老汉此时也不挣扎了,哭喊道:“小鱼儿,你等等爹爹,爹现在就來找你,,” 此时,于老汉不等后面的人推,竟然自己主动往祭坛跳下去, 又是扑通一声,便沒有了动静, 伊藤贺现在玩的兴起,伊藤贺玩的越兴起,下面的岛民也就越兴奋,眼见着于老汉和小鱼儿被推下祭坛,他的目光望向了樱子, 樱子咒骂道:“伊藤贺,你逼死了我爹和我娘,现在又要逼死我,我们全家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啧啧......”伊藤贺啧啧地道,“不瞒你说,你娘的确是我逼死的!那是你娘她沒眼光,偏偏选中了你爹,还有你爹,也是我害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在伊良部岛,人死后,三天才能入殓的,你一回來你爹就已经入殓好了,那都是我的主意,” 伊藤贺此时已经肆无忌惮,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出來, 樱子恨的咬牙切齿,吐了一口唾沫吐在了伊藤贺的脸上,咒骂道:“你不得好死!” 伊藤贺扭曲着脸擦干了脸上的唾沫,对着樱子道:“我看你倒也和你娘长得七分相似,我不能拥有你娘,我现在就拥有你!” 伊藤贺在光天化日之下,想对樱子实施不轨, 伊藤贺凑近樱子,伸出舌头就要去舔樱子的白嫩嫩的脸蛋,樱子左右闪躲伊藤贺的舌头,嘴里咒骂道:“伊藤贺,你不得好死!” “伊藤大人怎么这样啊?” “是啊!他怎么能这样?” “伊藤大人,他......” 伊藤贺这出格的举动,让原本拥护他的岛民看的目瞪口呆,顿时鸦雀无声, 伊藤贺此时被yuwang冲昏了头脑,哪里顾得了这么多,见樱子这般躲闪,一巴掌拍在了樱子的脸上,怒骂道:“小贱人!还敢躲?” 樱子怒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伊藤贺道:“我偏偏现在不杀你,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奴隶!” “伊藤大人,你不能这样!”台下有人高呼道,“她是灾星,应该把她推下祭坛,” “伊藤大人,杀死她!” “伊藤大人,你不能这样做!” 伊藤贺被台下嗡嗡嗡的声音吵的心神不宁,转过身怒目对着台下,原本还在叽叽歪歪的岛民见到伊藤贺这幅尊容,顿时哑口不言, 伊藤贺道:“谁敢再多数说两句话,我现在就杀了谁,” 在伊藤贺的心里,他的地位至高无上,他的权力更是独有的!他说一是一,其他人绝对不能说二! 伊藤贺这话一说,台下的众人纷纷低头沉默,有些岛民看不下去了,纷纷悄悄后退,想要离开祭坛,但不想还沒有走几步,便被伊藤贺的人截杀, 伊藤贺道:“不服我伊藤家的,就得死,” 这下,所有的人都安宁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伊藤贺此时也无心去理会樱子了,他命人将樱子带到一遍,这么美的女子,他怎么容得下就这么容易死了呢? 他慢慢地走到了青龙使者的身边, 这青龙使者也是女人,只是无时无刻带着面纱,面纱下面到底是什么模样?可能也是个美女,到时两个美女伴随左右,也算是人间的一大快事~! 青龙使者奸笑着伸手去揭开青龙使者的面纱, 青龙使者嘴里头骂个不停,但也奈不何伊藤贺, 满以为伊藤贺可以如愿将青龙使者的面纱给揭开了,却不料,手刚碰到面纱,凌空飞來一枚银针,刚好刺中了伊藤贺的手臂! “啊,,” 伊藤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众人向着银针飞來的方向,望去, 这才发现,这银针竟然是从祭坛上方发出來的,而祭坛上方飘着的是一名一袭白衣、同样戴着白色面纱的神秘女子! 正文 145 白衣女子 这白衣女子仿佛天仙一般,凌空飘着, 她两只手呈兰花指之势,眼睛望着下方,陡然间,右手倏地出手,顿时一股气流飞來,将捆绑松本次郎的绳索瞬间弄断,松本次郎抬头望了望天空,心领神会地走过去救樱子,伊藤贺立刻下令,对松本次郎施以围攻, 但这些打手还沒有出手便被天上的白衣女子一一用剑气伤到在地, 松本次郎救起樱子,然后二人趁乱分别将最近处的柳生三郎和青龙使者松了绑,正要去给叶子松绑之际,数名打手一起围攻上來,四人陷入了打手的围殴当中, 叶子却丝毫不在意自己还被捆绑着,他头望着天上的白衣女子,微笑着道:“难道真有天仙來救我们呢?” 伊藤贺怒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都得给我死,” 现下,被捆绑着的就只有叶子了,他的目标当然是往叶子身上去,他的一只手虽然中了银针,但另一只手还可以了,他的另一只手拿着武士刀,一刀便向叶子劈去, 怎知,叶子这时仿佛神仙附体一般,不但挣脱了五花大绑,反而袖间还能够飞出银针,这一枚一枚的银针飞出來,着实让伊藤贺目不暇接,银针都对付不完,怎么还能够去想其他的呢? 伊藤贺倒也不愧是一方枭雄,他躲过了叶子的袭击后,倒也不慌不忙,手中的武士刀瞬间发出“払舍刀法”向着叶子呼啸而來, 叶子向后退了几步,已然是万丈深渊,无路可退! 伊藤贺的武士刀已经砍到,千钧一发之际,叶子的右手伸出,将伊藤贺的武士刀不偏不倚地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 空手接白刃! 当所有的东瀛人见到叶子这招的时候,都会想到这五个字! 其实,叶子的武功并不是空手接白刃,而是他的另一项成名绝技,, 幽灵梅花指! 叶子归隐江湖久了,幽灵梅花指也逐渐淡出了江湖人的视野,江湖人都知道,叶子是爱惹麻烦的叶子,其实,叶子除了这个,还有另一个外号! 左手剑、右手指! 左手之剑指的是叶子左手所用的承影剑以及他的剑术天下无双! 右手指指的就是幽灵梅花指! 这幽灵梅花指是叶子在师父陆小凤大侠的灵犀一指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更具有幽灵名唤的色彩,而且出手更快,快到叶子仿佛突然之间多了一只手一般!但事实上,叶子只有两只手而已! 伊藤贺中的银针乃是毒针,是擦伤了毒的银针, 它并非叶子所发,而是天上的白衣女子所发, 刚开始的时候,伊藤贺并沒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但是运功后毒性便会迅速发作,伊藤贺这一运功,瞬间让毒液遍布全身,人也快要瘫痪下去, 好在,伊藤贺并不想死,他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撑着最后一口气, “你怎么会空手接白刃?”伊藤贺问道, 叶子摇了摇头,道:“这并不是空手接白刃,而是幽灵梅花指,” “那你怎么不被绑着的?难道你一直就在做戏?” “嘿嘿,不光是我,熊惆也是,” 叶子的话一完,已经掉下祭坛很久的熊惆突然之间抱着于老汉和小鱼儿从祭坛内腾空跃起,呼呼两声落在了伊藤贺的眼前, 熊惆一点事情都沒有,就连之前所中的毒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而小鱼儿和于老汉更是一点事情都沒有!只是二人因为惊吓,昏迷了过去, “你们俩为什么这么做?”伊藤贺惊恐地道, “在我们中国有句古话,”熊惆笑道,“欲让人灭亡,必先让之疯狂,” “这句话,我也倒是听说过,”伊藤贺冷笑道, 熊惆道:“看來你还算是学识渊博,” “当然!”伊藤贺道,“但是,我比较奇怪,这局中局,有意思吗?” 不错!就是伊藤贺所说的局中局! 叶子笑道:“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局中局中局,之前,我们一直找不到你的犯下的罪行的证据,所以打算用鬼神之说吓唬你,让你自动说去,如果你就此认罪,倒也罢了,但不想你老奸巨猾,反而布了一个更大的局等着我们,” “好在,我们早就猜到了这点,就在你准备实施你布置的局的时候,我们也在实施一个比你设下的局更大的局,” “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伊藤贺还是不明白,“你们只需要杀了我就可以了,费这么大的周折,有用吗?” 叶子道:“因为,我们还想要见一个人,” 伊藤贺道:“谁?” 叶子用手指了指天空中飘着的白衣女子, 熊惆道:“她是谁,恐怕你比我们更清楚,只是你不愿意去接受!” 伊藤贺低着头,不语, 叶子道:“熊惆说的沒错,你应该比我们更知道她是谁,” 伊藤贺默然不语, 伊藤贺被制服,他手下的打手也不愿意再还手攻击了,纷纷抛下武器逃命去了,而原本看热闹的岛民也因为台上的骚乱,逃之夭夭, 现在,整个祭坛,也就剩下十來个人而已, 众人纷纷围了过來,而飘在空中的白衣女子也落在地面上, 叶子见众人都站好了,才道:“伊藤贺,你难道就沒有什么话要说了吗?” 伊藤贺的目光望向了白衣女子,老泪纵横地道:“你......你真的是.....她?” 白衣女子并沒有走近,而是转过身背对着伊藤贺, 伊藤贺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沒有死了,我一直不敢相信,沒想到你真的沒死,” 白衣女子默然不语,其他人的目光也望向了白衣女子,就等白衣女子说话, 伊藤贺道:“但是,你知道吗?我做了这么多,是为了谁吗?” 白衣女子还是沒有说话, 伊藤贺继续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为什么就沒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呢?我伊藤家无论家世还是地位,都比松本家要大,你却选择的松本家,要知道,他只不过是救你上岸而已,真正救活你的,其实是我!” 白衣女子听罢,这才慢慢地转过身來,望着伊藤贺, 伊藤贺道:“当年,你被大海冲到了伊良部岛的海滩,松本太郎正在打鱼,他的确是救你上岸的人,但是,因为你当时非常的虚弱,需要上好的补品才能续命,家道中落的松本家怎么会有呢?松本太郎把你抱到了我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知道吗?” “我将我存了多年的上好的补品给你吃,而且还花高价钱请了神医山村井上为你医治,但不想,你醒过來了,却二话不说弃我离去,选择了松本太郎!我哪点不如他?” “你知道吗?你昏迷的那段时间,照顾你的其实是我!不是松本太郎!松本太郎一定说他怎样怎样照顾你了,怎样怎样帮你了,其实他真的什么都沒有做,如果说,我为了得到你,我费尽心思,但松本太郎他不择手段!” 伊藤贺望着白衣女子,终于将尘封了多年的往事说了出來, 白衣女子慢慢地将脸上的面纱剥下,众人发现这女子的面容与樱子有七分相似,只是岁月的痕迹在白衣女子的脸上更加的明显,而就在面纱剥下的一刹那,松本次郎率先说道:“大嫂......” 这话印证了,这白衣女子就是樱子的娘亲! “媚娘,真的是你?”伊藤贺激动地已经语无伦次, 媚娘望着伊藤贺道:“其实,你救我,太郎他很早以前就跟我说了,我并沒有误会你!只是,为什么?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拆散我的家庭?” 伊藤贺沉默不言, 媚娘道:“你救了我,后來我也救了你,第一次來祭坛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小小的祭坛是伤害不了我的,若不是我,你就被那些狮子咬死了,可是你却还不知悔改,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后來,我也被你血祭祭坛了,可是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太郎?” 伊藤贺沉默不语, 媚娘道:“你应该明白,你这么做会有报应的,我本來不想再理世俗的纷争,太郎临死之前,也嘱咐过我,不要再报仇,但不想,你还想伤害樱子!若不是熊兄弟下來告诉我,我恐怕真让你得逞了,” “可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伊藤贺道, “为了我?”媚娘道,“为了我,你就滥杀无辜?为了我你就愚弄岛民?为了我你就耀武扬威?你其实是为了你自己!” 媚娘并沒有出手杀伊藤贺,而是回过头來,走到樱子的身边和樱子叙旧去了, 媚娘不杀伊藤贺,但有人想杀! 谁? 青龙使者! 青龙使者冷冷地走到伊藤贺的身边,道:“你说的你现在投靠的那个更大的靠山是谁?” 伊藤贺冷笑道:“我不会说的,你们也永远不会知道的,” “不说我杀了你,,” “就算我说了,你也会杀了我,背叛青龙主人的下场,我并不是不知道,” “看來,你无论如何都不会说了吗?” 伊藤贺点了点头, 青龙使者沉吟良久,倏地凌空跃起,双脚踢在伊藤贺的胸口,伊藤贺口吐鲜血,倒在地面, 青龙使者飞到伊藤贺的身边,道:“还不说?” “我偏不说!有本事你去查啊!” “......” “你的身边不是有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吗?你们去查啊!我告诉你,还有你们!不要以为青龙会真的很强大!其实,它什么都不是,不然青龙会的秘宝流星锥也不会被人偷了!哈哈......” “你知道流星锥?” “你要是想知道!你们去查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哈哈......”伊藤贺言罢,咬舌自尽而亡! 正文 146 岁月如梭 黄昏,夜色降临, 古老的木屋里,点着一盏微微发亮的油灯, 围在油灯旁的,便是叶子、熊惆、青龙使者、柳生三郎、媚娘、樱子、于家父子等人,而松本次郎则是在木屋不远处的厨房里忙活, 他们是在松本家的古宅里头, 而他们谈论的,却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題, 柳生三郎道:“关于这件事的疑点,我其实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叶桑和熊桑能不能够帮我解答一下,” 叶子和熊惆欣然应允, 柳生三郎道:“按理來说,伊藤贺完全可以将我们立刻杀死就是,何必要将我们推上祭坛,中了你们俩精心设计的局呢?还有就是为何你们就知道伊藤贺会故意设局让我们,而你们却布置了更大的局?” 叶子笑而不语,他望着熊惆,熊惆却望着叶子, 良久,叶子才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伊藤贺并沒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的聪明,也沒有我们所认为的那么的蠢,事情刚好被我们掐中了那个点而已,运气好了一点罢了,再加上各位精湛的演技,才得以骗过伊藤贺,” “切,是你俩根本就沒有告诉我们,”小鱼儿不满地道,“我还以为真的要死了,” “如果告诉了你们,这就一点也不有趣了,”熊惆道, “但是话说回來,祭坛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叶子好奇地问道,他的目光望向了熊惆,熊惆的目光却望向了媚娘, 媚娘莞尔一笑,道:“其实,是我隐居所在,” “那,万丈深渊你们是怎么飞出來的?要知道,人的轻功根本就不可能!”柳生三郎问道, 媚娘道:“其实,这个坑并不深,但是也不浅,祭坛下面有太郎生前做好的攀岩索,为了装点神秘,我们攀爬上來的时候,快要到顶的时候,施展轻功,这样,可以让伊藤贺心理上受到打击,也让祭坛的神秘感继续保留,” 媚娘说到这里,望了望熊惆,继续道:“这也是熊兄弟想到的,” 叶子突然往着媚娘,郑重地道:“有一个问題我想问一问松本夫人,” 媚娘答道:“叶大侠请说,” 叶子道:“白玉京、袁紫霞还有长生剑和你有什么关系?” 媚娘惊慌地叫了一声,脸色大变,不语, 叶子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这四句诗说的就是白玉京和长生剑的,而它出现在你留下來的那幅画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媚娘还是沒有回答, 叶子道:“莫非,你是白玉京和袁紫霞夫妇的女儿,,白媚娘?” 媚娘听罢,长叹口气,点了点头, 众人这才豁然开朗, 媚娘道:“我的确是白媚娘,” 媚娘的确是中国武林名宿白玉京和袁紫霞的女儿,,白媚娘! 叶子道:“那你怎么会流落到了伊良部岛的?” 媚娘道:“当年先父和先母远走塞外携长生剑隐居,倒也清净自在,后來,不知为何,一帮黑衣人找到了我们家,他们先是施以诡计,让先父和先母身中剧毒,然后严刑逼供先父和先母询问长生剑的下落,” “这......”樱子皱眉道,“外公和外婆他们......” 媚娘道:“你外公和外婆最终还是死在了他们的严刑之下,” 一代大侠白玉京和他的夫人袁紫霞竟然是这么离世的!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呢?”叶子问道, 媚娘道:“在之前先父和先母与那帮黑衣人火并之际,我遵循二老的命令,带着你们看的那幅画离开了,先父告诉我,务必要保护好这幅画,说这幅画上蕴含着一个秘密,我逃脱后,还是一路上受到追杀,” “从塞外到关内,从西北到东南沿海,我一直遭受着难以想象的追杀和暗杀,我一路下來,虽然侥幸活了,但也受了不少的伤,后來,又在福建遇到了倭寇,那帮倭寇好像也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疯狂的围攻我,我寡不敌众,寻求跳海自尽,但不想,不但沒有死,而且被海水飘到了伊良部岛,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诗中所说,长生剑在大漠,你难道沒有去找吗?”叶子问道, “长生剑在大漠?你是怎么知道的?”媚娘问道,“我参透了几十年,都沒能参透它!” 叶子道:“天上白玉京指的是令尊白玉京大侠,五楼十二城中十二,合起來就是一个王字,这句诗说的是传说中的五楼王城,而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两句诗分别说的是一个叫仙人顶的地方和长生剑,令尊作这首诗,其实是打了个哑谜,只需要你去五楼王城找到仙人顶便可以寻得长生剑,” 白媚娘陷入沉思, 叶子道:“现在的问題就是,现在沒人知道五楼王城在哪里,所以要找仙人顶,更加的难了,” “五楼王城是古楼兰国的首都,”媚娘冷冷地道,“要找它其实并不难,只是,现在路途遥远,我根本无心去寻找了,” “那外公和外婆的仇呢?”樱子问道, “孩子,冤冤相报何时了?”媚娘此时沒有了报仇的意愿,“长生剑就让他沉寂在沙漠之中吧,” ...... 暗色之中,菩提树下, 一名身着夜行衣的人悄然降临,他手里捧着一只洁白的鸽子,望着天空的繁星,若有所思地道:“小白,接下來就靠你了,” 这名黑衣蒙面人言罢,便将白鸽放走,白鸽在天空盘旋了一会儿,朝着伊良部岛的西南部慢慢地飞去, 待白鸽飞远后,黑衣蒙面人才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长生剑尘封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土面世了,” 黑衣蒙面人再朝着白鸽消失的方向往了许久,才转身猫着身子偷偷地离去, ...... 旭日升起,清风飘动, 伊良部岛北海岸,一艘大大的客船停泊在海面上, 这就是伊藤贺费尽心思为青龙使者打造的客船,伊藤贺机关算尽、坏事做了不少,倒也做了一件颇有意义的事,虽然,他这是另有目的,但是对于已经死了的伊藤贺來说,他再多的秘密也多是枉然, 岸边,叶子、熊惆、青龙使者、柳生三郎、于家父子的行装都已经整理完毕,他们向前來送行的白媚娘、松本樱子以及松本次郎意义辞行, 在伊良部岛已经待了够久了,传说流落在东瀛的流星锥现在还是沒有头绪,叶子等人需要赶时间到东瀛的本土,开始调查流星锥的下落, 流星锥,这个欧冶子精心打造出來的神兵利器,是任何一个人都想得到的, 况且,流星追上还蕴含着那么重要的秘密! 天外流星,一锥定音, 这似乎是说给天下人听得,也似乎是说给流星锥自己听的!千百年來,无数英雄豪杰在寻找流星锥中殒命,无数英雄豪杰在流星锥的争夺之中丧生, 而叶子和熊惆曾经也因为流星锥而备受污蔑和追杀!而且这种污蔑和追杀还沒有停止过! 他们谁也不知道,其实松本次郎來伊良部岛,不仅仅是想踢松本太郎报仇,和铲除伊藤贺这个叛徒,还是要來追杀叶子和熊惆,寻回流星锥的! 但就在最后关头,松本次郎他改变了念头,他决定不再追杀叶子和熊惆!但是他做出这个决定,意味着以后就要像赤炼一样,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这些松本次郎他并不怕!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有他的考虑,望着叶子等人乘坐的客船慢慢地消失,松本次郎欣慰地笑了起來, 白媚娘更是道:“接下來,我们也得走了,” 松本次郎道:“说的对,的确是该走了,” 樱子不明白白媚娘和松本次郎的话的意思,不觉问道:“走,去哪里?” 白媚娘煞有其事地道:“去一个娘亲梦魂萦绕的地方,” 白媚娘言罢,和松本次郎、樱子二人返回松本家的老宅,稍微整理了一下行装,三人往着伊良部岛的西海岸走去, 三人上了一座小船上,由松本次郎掌舵,往着西边慢慢地划去,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金黄色的阳光落在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发出晶莹透亮的光彩,而这些光彩照在海面上滑行的船上,更是让人觉得神往, 白媚娘往着渐行渐远的伊良部岛,她默默地道:“再见了,伊良部岛,再见了,太郎,” 而樱子也和她的母亲一样,往着伊良部岛道:“虽然我不知道我接下來的旅程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希望伟大的伊良部岛的神能够保佑我、我母亲和我二叔,在接下來的旅程中一帆风顺,” 松本次郎饶有其事地道:“但愿,平安,” 松本次郎的这个“平安”刚说完,忽然,海上风浪降临,狂风巨浪让这小船很难前行,好在松本次郎武功卓越,才沒有让小船被吹翻, 而在远方,一艘庞大的海船迅速望着这边开來,松本次郎望着海船上的‘日和月’的标志,皱眉道:“他们來的竟然这么快!” 风浪更大了,小船就好像在不断摇摆的大海中的一片小小的叶子,任由巨浪的摆布,乘着风浪摆來摆去,巨浪拍打着小船,溅起有三四丈的水花,而就在水花消失的一刹那,小船以及小船上的人瞬间消失......就连原本越來越近的海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文 147 石州斋彦 沿着大海一路向北,很快便到了东瀛国的九州岛, 九州岛是东瀛国的第三大岛,位于东瀛国的西南端,东北隔关门海峡与本州岛相对,东隔丰予海峡和丰后水道与四国岛相望,东南临太平洋,西北隔朝鲜海峡与韩国为邻,西隔黄海、东海与中国遥对, 若干年前,九州岛屿上分为筑前、筑后、丰前、丰后、肥前、肥后、日向、萨摩、大隅九国,九州岛才因此而得名, 九州岛在东瀛国内发展的也算是可以了,叶子、熊惆等人驾着伊藤贺精心打造的客船,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行驶了一个月才登陆九州岛, 为什么要來九州岛呢? 因为这里有一个东瀛刀流的大门派,,阴流, 阴流剑派乃是东瀛著名的剑士爱洲移香斋所创立,相传他参笼廿一日,睹蜘蛛之变幻而得悟剑之极意,柳生三郎所习的柳生新阴流刀法也是爱洲移香斋的阴流剑派中衍生出來的,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便是五年一次的各大流派“京都论道”大会,作为柳生新阴流的传人,柳生三郎想先去拜访一下阴流剑派的掌门石州斋彦, 若论辈分,柳生三郎应该是石州斋彦的师弟,柳生三郎以拜见师兄的礼仪准备好了礼物,这一次只带着熊惆和叶子前往,而青龙使者等人,则留在驿馆休息, 毕竟,找流星锥的事情本來就是他们三人的事情,而青龙使者只是一个监督作用,柳生三郎和叶子、熊惆一样,也不愿意身边总是有一个怪人在看着, 石州斋彦的府邸是在九州岛的大分县, 大分县在很久以前是丰前国,坐落在九州岛的东北部,面向濑户内海,北临周防滩,东临伊予滩、丰后水道及太平洋,南北为雾岛火山带,西北为白山火山带,多山,被称为九州的屋脊,有面对周防滩的中津平原、别府湾以南的大分平原,多水田,人称“大田”, 所以,三人一路行來,虽然雇了车辆,但因为刚下了一场雨,路上坑坑洼洼地,行程了也慢了许多,但透过窗户看窗外的风景,却别有一番风致,安逸的田园、美丽的乡村,这在中国,也只有少数才有和之媲美的地方,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石州斋彦的府邸, 石州斋彦的府邸装修的虽然不豪华,但也不寒碜,抬头便可以望见府邸前的正门上方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牌匾,而牌匾上写着风化了的两个字,,阴流, 自从新阴流派诞生以后,越來越少的人学习阴流派的功夫,阴流派发展也每况愈下,几十年下來,也逐渐让出了第一流派的宝座,成为东瀛武林一个过气的小流派, 而柳生新阴流派,早期的时候虽然发展的也足够好,但因为人才涌现的太多,不少的能人又自立门派,到后來,人才又短缺,只偶尔出几个稍微拔尖的人物,所以也慢慢地让出了东瀛第一流派的宝座,但是因为,柳生新阴流有当今的东瀛刀神,,柳生三郎的坐镇,柳生新阴流与小野派一刀流在东瀛武林平起平坐, 不过,就在十年前,柳生三郎携刀云游后,小野派一刀流凭借流主小野三郎的绝世武功登上了东瀛武林第一流派的宝座,而小野三郎也成为了东瀛武林公认的武林至尊, 石州斋彦慢慢地从府邸内院出來,迎接柳生三郎, 石州斋彦见到柳生三郎的时候,很是喜悦,道:“柳生君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柳生三郎还礼道:“石州师兄,好久不见,” 二人叙了叙旧,柳生三郎一一给石州斋彦介绍叶子和熊惆,四人欢笑着进了石州斋彦的府邸,去了石州斋彦的书房, 柳生三郎和石州斋彦再聊了一会儿,便直奔主題,道:“石州师兄,这次八月十五的京都论道大会,您的意思是......” 石州斋彦道:“我能有什么意思?阴流剑派发展至今,一日不如一日,我想有什么意思,也不值一提了,” 柳生三郎道:“石州师兄言重了,小野派一刀流的流主小野三郎一直都有合并各大流派,一统东瀛武林的想法,不知道石州师兄,是否赞同小野三郎的合并之举呢?” 石州斋彦顿时脸色大变,沉着脸道:“阴流剑派发展至今,虽然每况愈下,但它始终是有名有姓的流派,并派之举,我自然不会答应,” “但是,如果小野三郎他想采用武力呢?” “打就打,我阴流剑派还怕他不成?” “师兄,小野一刀流派势大,盲目与小野一刀流派打,恐怕......” 石州斋彦听罢,沉默不语, 良久,石州斋彦才问道:“柳生君的意思是......” 柳生三郎道:“我的意思,当然是不会答应小野三郎的各大流派合并的荒唐做法了,新阴流与阴流自古便是一家,我这次前來,也是想听一听师兄的意思,到时在京都论道大会的时候,也好有个底儿,” 石州斋彦见柳生三郎这般表态,大喜,道:“只要柳生君说不答应,我阴流剑派自然会响应,柳生君,你是东瀛的刀神,在武林上颇有威望,你能出山主持公道,小野三郎就算胆子再大,他也不敢肆意妄为,” 柳生三郎点了点头, 在石州斋彦的府上,叶子和熊惆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们并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因为根本就不怎么听得懂柳生三郎和石州斋彦之间的东瀛话,待到在石州斋彦家用完了中餐后,三人便告辞了石州斋彦,往驿馆走去, 在路上,熊惆才好奇地问道:“柳生兄,你之前在石州斋彦的府上所说的京都论道大会是什么意思?” 柳生三郎道:“京都论道是我东瀛武林各大流派论道的日子,千百年來,每五年一次,这不仅是交流各大流派的刀术心得,还在这个时候选举武林盟的至尊的日子,十年前,我挂刀云游后,武林至尊一直空缺,五年前,小野一刀流的小野三郎凭借武功登上了武林至尊的宝座,” “那,你说的小野三郎想要将东瀛武林各大流派合并,他这是图什么呢?” “他想永久掌握东瀛武林至尊的宝座,”柳生三郎叹了口气,“小野三郎武功虽然高,但一直过于狂妄,这五年來,因为他小野一刀流而出现了不少的冤案,不少的不服他的小刀流流派的流主被杀,甚至被灭满门,唉!” “那为什么不把他杀了?一了百了!”熊惆道, 柳生三郎叹口气道:“事情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 熊惆茫然,叶子笑道:“杀了一个小野三郎必定会有另一个小野三郎出现,这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題的,” “那怎么才能够解决问題呢?”熊惆问道, “阻止小野三郎,不能让他登上武林至尊的宝座,同时也不能让各大刀流门派合并的事情发生,”叶子静静地道, 柳生三郎听罢深表赞同, 叶子忽然问道:“小野三郎我似乎在哪里听过,熊惆你有印象沒有?” 熊惆想了想,道:“似乎当日青龙主人提供的线索就是流星锥流落到了他的手中,” 叶子道:“就是这样!看來,我和熊惆还不得不管管你们东瀛武林的事情了,” 柳生三郎道:“你们俩最好只插手流星锥的事情,别插手东瀛武林的任何一点事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会造成什么后果?”熊惆问道, 柳生三郎轻轻地道:“大明朝不得安宁!” 叶子道:“莫非,会连累到我中国的东南沿海一带的太平?” 柳生三郎道:“自然,现在东瀛国内不少的浪荡武士对贵国的东南沿海的福建、浙江虎视眈眈,传说这些武士团体中的首领便是小野三郎,若是你们万一插手东瀛武林的事情,可能会给他们落下借口,会给贵国的东南沿海造成影响,” “原來他是倭寇的首领!可恶!”熊惆咒骂道,他见过倭寇的肆无忌惮的罪行!他自然对倭寇恨的咬牙切齿, 柳生三郎道:“其实,这些被你所称的倭寇不少人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哼!难言之隐就应该屠害生灵、弄得生灵涂炭吗?”熊惆不满地道, 柳生三郎道:“总之,你们不要插手便是,所有的一切我自由分寸,” 叶子和熊惆点了点头,答应柳生三郎的请求, 夕阳落下,余晖犹在, 叶子、熊惆、柳生三郎坐着牛车慢慢地返回九州岛的驿站,本來一路上很是平静的,但却快要到驿站的时候,突然之间杀出了十八个黑衣蒙面人, 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往牛车砍來, 好在叶子、熊惆、柳生三郎都是高手,对付这几个黑衣蒙面刺客自然不在话下, 花了一刻钟便将这十八名黑衣蒙面人打翻在地,其中死了十六个,活下來的两个,而这个两个活口,还是叶子和柳生三郎有意留下的, 柳生三郎第一时间逼问这两人的身份以及幕后主使,但是这两人话沒有说,便口吐黑血而亡, 原來这些黑衣人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來的,不被杀死,便是服毒自尽,而毒药,是他们事先就含在口中的,只要失败,便吞下毒药, 叶子、柳生三郎望着死尸叹了口气, 叶子道:“他们为什么要來杀我们?” 柳生三郎道:“这些人可能是小野三郎派來的,”他拆了四个人的衣服,发现他们的手腕处都有一只乌鸦图案, 柳生三郎道:“乌鸦,是东瀛的神鸟,而小野一刀流一直也以乌鸦作为自己的图腾,这些人可能是小野三郎派來的,” “但是他怎么知道我们來了呢?”熊惆问道, “你难道忘记伊藤贺了吗?”叶子反问道,“你和伊藤贺打架的时候,伊藤贺曾经使用过小野派一刀流的‘小野逆袭’一招,多半是伊藤贺事先通知的,” “看來,我们此行的困难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得多,”柳生三郎叹了口气, 正文 148 尸首分家 夜,无星无月,夜黑风高, 石州斋彦府院内灯火通明,还摆着一桌的酒, 石州斋彦土正在曼声低吟,自斟自饮,忽然举起酒杯,对着院外一株大榕树笑了笑,道:“久闻叶大侠嗜酒如命,有江海之量,既然已经驾临寒舍,为何不出來与在下痛饮三百杯呢?” 榕树浓荫中,立刻也响起了一阵夜枭般的怪笑声,一条人影箭一般射下來,落在地上,却轻得像是四两棉花, 这人便是石州斋彦口中的“叶大侠”,也就是中国武林上人人都不愿意见到的爱惹麻烦的叶子, 叶子的眼睛里仿佛有一团热火在燃烧,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石州斋彦, 石州斋彦倒了一杯酒,快速扔给叶子,叶子一把接过石州斋彦的酒,一饮而尽, 石州斋彦冷冷地道:“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叶子道:“如果你要在酒里下毒,你也不会摆这么一桌子的酒等我來了,” 石州斋彦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在等你來?” 叶子点了点头, 石州斋彦:“你想得太多了,我等你真的不是你,” 叶子走过去,拿起一坛酒,咕噜咕噜地喝了起來,待叶子喝完了酒,石州斋彦才道:“喝了我的酒,可是要付钱的,” 叶子从怀里头拿出了一锭银子,道:“当然,我叶某人虽然嗜酒如命,但是从來不会喝酒不给钱的,” 石州斋彦望了望四周,问道:“柳生三郎和熊惆沒有來?” 叶子道:“一个來了,一个沒有來,” 石州斋彦道:“柳生三郎沒有來,熊惆來了吧?” 叶子默然不语, 石州斋彦道:“但是现在,熊惆他也沒有來,” 叶子道:“他本來來了的,只不过就在刚才他又走了,” “哦?”石州斋彦问道,“难道他对我这一桌子的酒,不感兴趣吗?” 叶子笑道:“他爱的要命,只不过,世界上除了酒,还有一样东西更吸引他,” 石州斋彦默然不语,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叶子也跟着喝酒, 石州斋彦道:“你们****人來我东瀛,恐怕不仅仅是做柳生三郎的陪同这么简单吧?” 叶子道:“当然,” 石州斋彦道:“你们一定各自有各自的目的,” 叶子道:“你说的的确很对,” 石州斋彦道:“我还知道,你一定不会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 叶子笑道:“你似乎所有的都知道,” 石州斋彦道:“当然,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叶子道:“恐怕,你知道错了一件事情,” 石州斋彦道:“哦?莫非,你会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 “当然!” “不过,你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听的,” “可是,我现在偏僻要告诉你,” “......” “天外流星,一锥定音,不知道石州斋彦先生是不是听说过,” “......” “叶某知道,石州斋彦先生一定是听说过的,流星锥这等旷世奇珍异宝,你怎么会沒有听说过呢?” “就算我知道,你又能怎么样?”石州斋彦冷冷地问道,“流星锥,这三个字放在东瀛武林,几乎人人听过,我能听过,一点也不出奇,” 叶子笑道:“既然如此,我想,你也应该猜到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吧?” “寻找流星锥的下落?” “当然,”叶子边说边点头道,“流星锥乃是青龙主人的宝贝,三年前被人偷了,传说流落到了中国,但是青龙主人的密探发现,流星锥其实还在东瀛,她请我和熊惆來东瀛,就是为了寻找流星锥,” 石州斋彦默然不语, “传说流星锥流落到了小野一刀流的流主小野三郎的手中,不知道石州斋彦先生怎么看?” 石州斋彦沉默不言, 叶子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这酒果然是好酒,只是这酒可不是东瀛的酒应该有的味道,石州斋彦先生,这酒应该是我们中国的女儿红吧?” 石州斋彦沉默不言, 叶子继续道:“沒想到能在石州斋彦先生的府中喝这等美酒,叶某真是三生有幸,” 石州斋彦道:“你酒也喝了,也该走了吧?” “走?”叶子问道,“让我往哪里走?” 石州斋彦的语气变的严厉,道:“你哪里來的就往哪里走,我请的人要來了,我可不愿意再跟你啰嗦,” 叶子还是一动不动,依旧慢慢地倒酒、喝酒, “你难道还不想走吗?” “我为什么要走?” “好吧,你留下來吧,” 石州斋彦的话一说完,叶子却突然腾空而起,往院外的榕树丛中飞去, “你干嘛又要走了?”石州斋彦不解地道, “我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当然要走了,”叶子言罢,瞬间消失在榕树丛中, 石州斋彦望着叶子消失的背影,若有其事地道:“來得快,走得也快,”这话刚说完,门口却站了九个人! 这九个人黄麻短衫,多耳麻鞋,左耳上悬着个碗大的金环,满头乱发竟都是赤红色的,火焰般披散在肩上,这九个人有高有矮,有老有少,容貌虽不同,脸上却全都死人般木无表情,走起路來肩不动、膝不弯,也像是僵尸一样, 他们慢慢地走了进來,直到离石州斋彦很近以后,才停住脚步, 石州斋彦道:“你们终于來了,” 九个人之中,一名年长的精瘦男子道:“有人出高价让我们來取你的人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你的人头给我们,” 石州斋彦道:“想取走我的人头的人非常的多,之前他们都已经死在了我的刀下,难不成,你们也想试试我阴流派的阴流刀法?” 那精瘦男子道:“这个自然不想,因为我们知道,你肯定会主动将你的人头给我们的,” 石州斋彦道:“你们倒是很自信,” 那精瘦男子道:“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毕竟,现在的江湖,无论是在中国还是东瀛,很少有人给我燕子连环坞的面子,” 石州斋彦道:“我听说,燕子连环坞的九只燕子,个个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但不想竟然会成了杀手,” 那精瘦男子道:“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石州斋彦先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你的头割下來,送给我们呢?” 石州斋彦笑道:“人的头,割下來了,还会活吗?” 那精瘦男子默然不语, 石州斋彦笑道:“在你们中国,有一个关于干将剑和莫邪剑的神话故事,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沒有?” 这个,燕子连环坞的九只金燕子自然听说过干将莫邪的神话, 石州斋彦道:“传说你们中国的古时候一对夫妇名叫做干将莫邪,奉吴王的命令铸造了两把上等宝剑,后來,吴王把干将杀了,莫邪带着她和干将的儿子眉间尺隐居,眉间尺长大后想要去报仇,但无奈功夫不济,在山林中哭泣,” “这等神话我们也听过,”那精瘦男子接口道,“后來,眉间尺遇到了一个义士,义士说可以帮助眉间尺刺杀吴王,只不过需要眉间尺的头,眉间尺二话不说,便将自己的头砍了下來给义士,据说,眉间尺的头被砍了下來,还能说话......还能说话......”精瘦男子说着说着脸色大变,嘴里头也不停地嘀咕, “现在呢?”石州斋彦道,“你们还知不知道,头被砍下來了,人还会不会说话?” 燕子连环坞的众人被石州斋彦说的身子骨凉飕飕的,一阵骚乱,倒是为首的精瘦男子鼓足勇气,道:“这些都不过是神话而已,当不得真,” 石州斋彦道:“的确,这些的确是神话,但是,头被砍下來了,却还能说话,我是实打实的见过,” “哦?”那精瘦男子疑惑地道, 石州斋彦道:“数年前,九州岛曾经遇到一名你们中国來的剑客,他的剑术非常的高明,他当时被三十六名武林上的上等刀客围追堵截,但不出一个时辰,这些上等刀客都死在了那名剑客的剑下,其中,最后死的一名刀客的头就是被那名剑客的剑砍下來的,头被砍下來了,还说道‘好快的剑!” “你扯淡!”那精瘦男子脸色大变,“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剑术,绝对不可能!” 石州斋彦道:“放在之前我也不相信,但是在我见到了他之后,我才相信,” “他是谁?”那精瘦男子问道, “西、门、吹、雪!”石州斋彦冷冷地说出了四个字,而这四个字足以让燕子连环坞的人吓破胆, 那精瘦男子道:“就算你见过西门吹雪,你今天必须也得死,” “的确,我今天确实该死,”石州斋彦似乎抱着必死的心态,慢慢地喝酒,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石州斋彦先生,对不起了,”那精瘦男子言罢,摘下了耳上金环,一挥手,“砰”的一声,打在了石州斋彦的酒杯上,酒杯瞬间被打碎,散落一地, “弟兄们,上!”精瘦男子环顾周边,狠狠地下了进攻的命令, 精瘦男子这话一完,他身边的一名稍微胖点的、高点的男子抽起肩上一束赤发,右掌轻轻一削,宛如刀锋,而像刀锋一般的手,也直奔石州斋彦而來! 石州斋彦依旧是一动不动,待到胖壮的男子的手快要到自己的身前之时,他才喊道:“慢!” 胖壮男子立刻收手, 石州斋彦右手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双手摊在身前,冷冷地盯着手中的武士刀的刀刃,道:“我石州斋彦本就是该死之人,这颗头你们拿去便是,”石州斋彦言罢,二话不说,竟然拿着手中的刀抹上了自己的脖子,而这一抹直接让尸首分家、人头落地, 石州斋彦出手的速度非常的快,就算躲藏在榕树丛中静静观察着府院内的动静的叶子都沒來得及出手!对于一心求死的人來说,外人就算是消耗再多的精力,也无济于事, 精瘦男子慢慢地走上來,道:“你也识相,省的我们这么麻烦,” “我的头好看吗?” 正当精瘦男子伸手去拿石州斋彦的头的时候,已经尸首分家、人头落地的石州斋彦突然开口问道, “鬼啊,,”精瘦男子被吓的不轻,慌忙将石州斋彦的头扔落在地,和他的几个兄弟姐妹灰溜溜地逃离了石州斋彦的府邸, 待燕子连环坞一行人远去以后,石州斋彦的头和身体又自动愈合,恍如无事一般,这一幕被恰巧被榕树丛中的叶子看的一清二楚, “出來吧,叶大侠,我的酒,你可还沒喝完呢!”石州斋彦走到酒桌旁,倒了两杯上等的好酒,静等叶子的再次光临, 正文 149 甲贺忍者 叶子听见石州斋彦的呼唤,也不好意思再在榕树丛中待着了,身子一纵,一个鹞子翻身便落在了石州斋彦的对面, 叶子接过石州斋彦凌空打过來的酒杯,一口将酒杯中的酒喝的一干二净,但他的两只眼睛的目光却丝毫沒有离开石州斋彦, 石州斋彦道:“你是不是对刚才的一幕感到非常的惊讶?” 叶子道:“正常的人看到刚才那一幕都会惊讶,” 石州斋彦道:“的确,不光你惊讶,我自己都惊讶,每当我运用它的时候,我都会被我的举止给吓到,更何况是那些为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人了,” 叶子笑道:“燕子连环坞那些大小燕子恐怕被你吓的魂儿都沒有了,” 石州斋彦道:“若只是丢了魂,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哦?”叶子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还会丢了命?” 石州斋彦点了点头, 叶子道:“我很好奇,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头和身子明显已经分家了的,但是头却还能说话,而且,头和身子再次接上后,依旧如初,” 石州斋彦道:“有个时候,好奇会害死猫的,我建议你,还是少好奇点好,” 叶子微笑着,将酒杯中的酒再次喝完, 这时,院外的天空飘來了一个男子,一个拿着剑,手里头提着两个人头的男子,而这名男子,正是一剑刺向太阳的熊惆, 熊惆着地后,将手中的人头扔在地上,大步流星地走到酒桌前,拿着一坛酒咕噜咕噜地喝了起來, 叶子和石州斋彦望着的是熊惆却不是地上的人头, 待熊惆将酒喝完后,石州斋彦才道:“地上的这两颗人头是?” 熊惆道:“这两颗人头还大有來历,”他走过去,拿着其中一个人头,“这个人头是我中国武林上一个叫做海沙帮的帮主的人头,这个帮主有一个很响亮的外号和一个很响亮的名字,不知道你们俩听过沒有,” 石州斋彦摇了摇头,叶子自然听过,笑而不语, 熊惆道:“他的名字叫沙通天,外号叫通臂猿猴,你们现在的只看到他的头,却沒有看到他的手,自然不相信他的外号是通臂猿猴,” 叶子望了望另一颗人头,道:“那颗呢?又是谁的头?” 熊惆道:“这颗人头的來历更大了!他可是名震大江南北、拳打五湖四海,凭借着一双狼牙棒,打的山东武林稀里哗啦的莽汉!他也有个惊世骇俗的外号和一个旷古烁今的名字,你们俩能猜得到吗?” 石州斋彦摇了摇头,他自然猜不到, 由于人头是背着叶子的,叶子自然也猜不到, 熊惆道:“他的名字叫说不得,别看他现在满头的头发,三年前,他可还是嵩山少林有名的和尚,” 叶子大惊,问道:“他竟然是少林名宿说不得和尚?” 石州斋彦不明白了,问道:“说不得,到底是说得还是说不得呢?” 叶子解释道:“说不得乃是这名和尚的法号,他的法号就叫说不得,不过,他的外号可比说不得要好听的多,他的外号叫花和尚,” 石州斋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叶子向着熊惆问道:“你刚才不辞而别,竟然是去拿他们二人的人头?” 熊惆道:“你看我像是对他们的人头感兴趣的人吗?” 叶子摇了摇头, 熊惆道:“我只不过是路过碰到了他们的人头而已,” 叶子惊道:“等等,你碰到的是他们的人头而不是他们的人?” 熊惆点了点头,道:“我还是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他们,” “回來的路上,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熊惆欲言又止, 叶子笑道:“能够吸引你的,除了美酒,应该就只有女人了,而且,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别人,莫非,你看到了她?” 熊惆默然不语, 石州斋彦问道:“熊先生是在九州岛见到了曾经的爱人了吗?” 叶子笑道:“他也不知道,” 熊惆点了点头,道:“的确,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很好奇,她不应该是在驿馆的吗?她怎么会來这里?” 叶子道:“这个很简单啊!她也许和你一样,会问:我们不应该是在驿馆的吗?我们为什么又在这里?” 石州斋彦这才问道:“对了,你们俩不应该跟柳生君回九州驿馆的吗?为啥突然返回來了呢?” 叶子道:“我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攻击,本來我们三人是回驿馆了的,但是后來经过商量后改变了想法,柳生君回驿馆看看在驿馆的人的安危,而我和熊惆二人则回來查查情况,柳生君担心你,可能会受到牵连,” 石州斋彦道:“行刺你们的人会是谁呢?” 叶子道:“你应该可以想得到,” 石州斋彦道:“小野三郎的人?” 叶子和熊惆同时点了点头, 石州斋彦道:“小野三郎还是忍耐不住了,他想在八月十五的京都论道大会之前铲除异己,他们一定是得知柳生君回东瀛了,而柳生君是小野三郎最大的对手,小野三郎为了确保万一,行刺小野三郎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熊惆道:“只是,小野三郎就算沒有得手,他也会对和柳生三郎有过接触的人实施杀戮的,比如说,石州斋彦先生你一样,不是一样的被人攻击了吗?” 石州斋彦喝了一口酒,道:“我被燕子连环坞的人围攻可不是因为小野三郎,” 熊惆问道:“莫非,还有其他的人想要对你不利?” 石州斋彦道:“你们难道就沒有想清楚吗?燕子连环坞的这九个人是你们中国人,小野三郎就算再财大气粗,要想请动你们中国人,其实是很难的,” 叶子点头道:“的确,这九个人我倒也认识,分别是燕子连环坞的金燕子、银燕子、铁燕子、铜燕子、木燕子、水燕子、火燕子、土燕子和冰燕子,这九个人在中国作恶多端,但是他们的背后有高人相助,六扇房的黑白无常二位捕头多年实施抓捕,都未能将之捉拿归案,他们九人,可是中国武林难啃的骨头,” 熊惆问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远千里迢迢來到九州岛杀石州斋彦先生呢?” 叶子的目光望向了石州斋彦, 石州斋彦道:“还不是因为暗河,” “暗河?”熊惆惊道,“中国的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暗河?” 石州斋彦疑惑地道:“你也知道它?” 熊惆点了点头,暗河,对于熊惆來说是最熟悉不过的了,这些年來,熊惆一直在寻找暗河的下落,但最终未能如愿,虽然遇到了古三残、赤炼、破军、凌枫、松本次郎等暗河的杀手,但是还是沒能通过他们的口中套出暗河的总部所在, 因此,熊惆的师父逍遥子的遗体以及黑郎白媚、京城大侠薛铁的遗体到现在为止,都沒有被找到, 石州斋彦道:“数年前,我认识了你们中原來的一名剑客,他叫做西门吹雪,当时,他身受重伤,我收留了他,就在他养伤之际,一群不知名的武林高手來到了九州岛,他们对西门吹雪展开疯狂的不要命式的围攻,西门吹雪的武功着实高,他不仅化解了自己的危机,还平安的回來了,” 石州斋彦的话语中,无不是对剑神西门吹雪的崇拜与尊敬, “西门吹雪在我这里再待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便离开了,他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收留西门吹雪的消息传到了暗河的人的耳中,他们每年都会派中国最厉害的杀手來暗杀我,而且都选在今天,” “今天?”熊惆问道,“为什么是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七月二十五,”石州斋彦道,“因为七月二十五就是当年西门吹雪杀了暗河來的那些杀手的日子,暗河的人也真的是太狂妄了,他们似乎不惧怕我每年都会提早做好准备,他们一年一年地派人來,不是被我吓走,就是被我杀死,哼,算起來,今年是第九个念头了,” “我比较好奇,”叶子道,“你之前明明已经尸首分家的,为何不但沒有死,反而还活得活蹦乱跳呢?” 石州斋彦笑道:“这是我们东瀛的一种忍术,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不妨告诉你们,”石州斋彦顿了顿,喝了一口酒,才继续道,“我的另一个身份,就是一名,,甲贺忍者,” 甲贺忍者!和伊贺忍者齐名的东瀛忍者之一, 叶子问道:“难道你刚才其实用的是忍术?而不是真的将脑袋给割下來了?” 石州斋彦点头道:“的确,我刚才用的乃是我们甲贺忍者的一种至高无上的忍术,,隐忍,” 隐忍乃是东瀛忍术的最高的境界,不光能够实现忍者常用的隐身术,还可能深谷错乱,迷人心智,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就是这个意思, 石州斋彦方才尸首分家之术,其实并沒有分家,在燕子连环坞的人和石州斋彦交谈之际,石州斋彦已经慢慢地布好了自己的局,他在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酒,并不是因为喜欢喝酒,而是适时忍术所必须的, 酒精可以麻醉人的神经,在桌子上摆一桌子的酒,其实是为了酒精蒸发,弥散在空气之中,而且这些空气中早就撒满了迷香粉,只待燕子连环坞的一人运功,这些迷香粉就会伴随着酒精进入他们的大脑,刺激他们的脑神经,从而造成幻象, 石州斋彦不光是阴流派的流主,还是甲贺忍者的高手! 正文 150 巫族圣境 叶子无奈地笑了笑,道:“沒想到,石州斋彦先生的这一桌子酒,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叶某方才还自作多情,以为是你专门为我和熊惆准备的,” 石州斋彦倒上一杯酒,道:“其实,这酒的确是为你们准备的,” 熊惆喝了几口酒,惊讶地道:“石州斋彦先生的酒,为什么会是我国的女儿红呢?” 这一点,其实叶子早就想到了,石州斋彦说自己一直待在九州岛未曾出远门,并不属实,否则,他也不会有这一桌子的女儿红了,叶子断定,石州斋彦还刻意隐藏着某些事情不说,石州斋彦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石州斋彦倒也不慌,依旧是慢慢地喝酒,喝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酒,这才道:“酒,的确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不喝的时候,一点也不想喝,喝了之后便戒都戒不掉,” 熊惆深表赞同, 当年初入江湖之时,师父逍遥子就告诫熊惆在江湖上两样东西不要去沾惹,一种是酒,一种是女人, 作为一名杀手,如果爱上了酒的话,浓烈的酒瘾和酒精的长期的刺激会大大降低一个人的反应的速度,也就缩短了拔剑的时间,所以,在遇到夏芸之间,熊惆一直都沒有喝酒, 渝州城内岚溪酒家的一幕幕的往事,瞬间又出现在了熊惆的眼前, 作为一个杀手,酒和女人是最禁忌的! 但熊惆都沾惹上了,所以说熊惆不是一名合格的杀手,更像是一名多情的浪子,对,就是多情的浪子,夏芸离开后,熊惆一直在寻找夏芸,既然夏芸能够原谅熊惆逼死夏天磊,熊惆为什么又不能原谅夏芸是宁王朱宸濠安插在他身边的内奸呢? 熊惆后悔当初沒能及时挽留住夏芸,而是任由夏芸从眼前消失,现在回想起來,他最希望见到的就是夏芸,而不是美酒, “熊先生似乎有所思?”石州斋彦突然向着熊惆问道, 熊惆回过神來,道:“喝酒喝多了,总是会想起很多的事情,” 石州斋彦听后,笑了笑,神秘的语气道:“人们常说,酒是乱人性的东西,其实,我这女儿红是最容易看出人心的东西,你想什么,就闭上眼睛慢慢地想吧,慢慢地想,想......” 石州斋彦的话,慢慢地从熊惆的耳边消失,熊惆轻轻地闭上了双眼,脑海前慢慢地闪现出了一个女人的背影,由远及近,越來越清晰, 待到熊惆看清了这女子的背影后,女子突然转身,笑呵呵地对着熊惆, 熊惆认识她,她就是熊惆朝思暮想的夏芸! “熊小子,你发什么呆?”夏芸笑呵呵地道,仿佛并沒有离开熊惆太久一般, 熊惆道:“小芸,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熊惆伸手过去,想要去拉住夏芸的双手,但是刚一伸手,夏芸便又消失不见, 熊惆正在纳闷之际,夏芸又突然出现在了熊惆的身后,依旧是笑呵呵地对着熊惆, 熊惆转过身去,夏芸道:“熊小子,來抓我啊,抓我啊!” 熊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个小妮子,这么多年沒见,你还是这般淘气,”熊惆跑过去,想要将夏芸抱在怀里,但双手刚摊开,夏芸却又消失不见, 这一次,夏芸彻底的不见了,而周围一片黑暗, 熊惆急了,喊道:“小芸,,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小芸,,” 熊惆哭了,哭的特别的伤心,印象中,熊惆是第一次哭,也是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掉眼泪!即便是师父逍遥子离世的时候,熊惆都未曾流过眼泪!现在,当看到夏芸一次又一次从他的身边消失的时候,他终于哭了!哭的像一个流满鼻涕眼泪的小孩子, “小芸,,你到底在哪里啊?”深处黑暗之中的熊惆不停地呼喊,但始终沒有夏芸的回音, 熊惆默默地念道:“难道,你就这么恨我吗?刻意躲着我吗?” 熊惆的这话一完,天又突然之间亮了,亮堂堂的,仿佛一下子从地狱到了人间! 熊惆的周边到处种满了桃花,密密麻麻的,漫天的桃花随风飘落, 熊惆大惊,已经秋高气爽的季节了,怎么还会有在阳春三月才开的桃花呢? 桃花丛林的深处,突然传來悠扬的古筝声音, 熊惆顺着古筝的声音传來的方向慢慢地走去,拐了几个弯,过了两座石拱桥,來到了一片开阔地,而这片开阔地种满了薰衣草,薰衣草的正中央搭着一个小小的用水晶玻璃筑成的台子,而台子上面,一名女子在慢慢地弹着古筝, 方才古筝的声音也就是这里传出來的, 熊惆不愿意糟蹋这些薰衣草,身子一纵,飞到了女子的身边,这才见到弹奏古筝的女子似曾相识,想了很久才知道,她是当日在青龙湖边谈心的巫族圣女,,巫小虞, 巫小虞抬头望了望不速之客熊惆,微微地笑了笑,仿佛并沒有因为熊惆的莽撞而恼怒, 熊惆静静地站在巫小虞的身前,听着优美的曲子,待一首曲子完毕,巫小虞这才起身行礼道:“熊大侠远道而來,小虞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熊惆慌忙扶起巫小虞,道:“我方才明明是在黑夜之中,怎么突然之间就來了你这里了呢?这栽满了桃树和薰衣草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巫小虞笑道:“这里是巫族圣境,巫族圣境是我们巫族最为神圣的地方,” “巫族圣境?”熊惆大惊,道,“我明明是在东瀛国的九州岛的,怎么会......怎么会來到了南疆古国的巫族圣境?” 巫小虞笑道:“其实,巫族圣境并不是在南疆古国,” “不在南疆古国,那在哪里?” 巫小虞指了指头,笑道:“巫族圣境其实在脑袋里,” 熊惆不明白, 巫小虞道:“巫族圣境是在一个与我们所处的世界平行的空间,若非普通的人,沒有巫族圣女的帮助,是很难來到这里的,” “一个与我们所处的世界的平行的空间?”熊惆道,“又需要巫族圣女的帮助,那我为什么会來到这里?难道是你帮我來到这里的?” 巫小虞轻轻地点了点头, 熊惆不解了,道:“我只记得,我刚才在喝石州斋彦的女儿红,后來他让我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之后我看到了夏芸,我想要去拉住夏芸的手,但是,总是拉不到,后來夏芸不见了,四处一片漆黑,之后我就突然來到这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芸?”巫小虞道,“熊大侠之前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叫夏芸?” 熊惆尴尬地点了点头,在一个美女的面前提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着实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更何况,熊惆还当着美女的面,提了三次夏芸的名字, 巫小虞道:“看來,这个叫做夏芸的女子一定是你的爱人,不然你不会这么牵肠挂肚的,而且,因为她,你险些就丧失了性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之前中了东瀛国甲贺忍者的忍术了,”巫小虞道, “甲贺忍者?”熊惆知道,石州斋彦就承认了他是一名甲贺忍者,但是,石州斋彦明明沒有出手,他怎么会中了石州斋彦的忍术呢? “我还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东瀛国,有很多的忍者,其中比较著名的便是伊贺忍者和甲贺忍者,他们的祖上原本都是中国的艺人,后來因为战乱或者其他的原因逃到了东瀛,这些艺人结合了当地的土著武术,创造了惊世骇俗的忍术,而这些忍术当中,有一种叫做隐忍,它可以乱人心性,直到他身心奔溃而亡,” “这点,我知道,但是我是怎么中了甲贺忍者的道的呢?” “你一定喝了什么东西,闻了什么气味,”巫小虞道,“隐忍,其实一点也不稀奇,从我南疆古国的巫术演变而來的,只是,他们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虽然能够杀人与无形之中,但却不得正道,伤人伤己,” “我的确是喝了他的酒,也闻了空气中的气息,但是我一点也沒有察觉到异样,怎么会......” 熊惆还是不明白, 巫小虞道:“就是因为你喝了这些酒、闻了空气中弥漫的气息才中了甲贺忍者的忍术的,方才若不是我感应到了你有危险,用我巫族的‘巫山神曲’召唤你來巫族圣境,恐怕你现在已经身心奔溃,不是自杀就是被甲贺忍者给杀了,” “原來如此,”熊惆豁然道,“若非你感应到我处于危难之中,我就死了......等等......”熊惆顿了顿,继续道,“你说你感应到了我?这是怎么回事?” 巫小虞笑道:“你忘记了我们巫族的通灵感应术了吗?” “那,你在欢乐岛,我在九州岛,我们相隔这么远,你怎么会感应的到呢?” “其实,在你离开欢乐岛的前夕,我便在你的身上下了一道符咒,无论你到哪里,我只需要通过我巫族的通灵感应术,便能感应到你在做什么,你有沒有危险,” “哦,”熊惆点了点头,突然道,“啊?无论我到哪里,你都能感应的到,这......”这不是以后做什么事情,总有一只眼睛在盯着自己嘛?只是这些话,熊惆并沒有说出來, “有什么问題吗?”巫小虞笑道,“你们蜀山的九黎族和我们南疆古国的巫族本來就同气连枝,就算我沒有在你身上下了那道符咒,我依旧可以感应到你,” 熊惆沉默不言, 巫小虞道:“当然啦,不光我能感应到你,你也能感应到我的,” “啊?”熊惆大惊,“为啥我之前一点感觉都沒有?” 巫小虞道:“那是因为你从小沒有修习你们九黎族的心法和武功,所以,你感应不到我,” 熊惆听后失落至极,九黎族的武功,熊惆也就修习了《幻影真经》而已,而且《幻影真经》还是熊惆自学自用的,看來,巫小虞所说的感应的境界,熊惆是永远也达不到了的, 巫小虞道:“你看起來似乎很失落,” 怎么不失落呢?自己身为九黎族的少主,练的武功都不是九黎族自己的,虽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但根本就不能为九黎族的门楣增光添彩,这换做谁,都是会失落的, “我带你去见我们巫族的女帝,她或许能够帮你,”巫小虞笑着拉着熊惆的手,飞过薰衣草草坪,奔着远处的雪山而去, 正文 151 通天教主 巫族雪山风景秀丽、气势磅礴,皎洁如晶莹的玉石,灿烂如十三把利剑,碧空之下的巫族雪山,仿佛一条银白晶莹的蛇,长卧在巫族圣境,俯瞰巫族圣境的一草一木,守护着巫族圣境的安宁, 而,作为巫族之王,,女帝就居住在这里, 巫族的女帝,并不是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必须得有巫族圣女的牵引,才有机会见得到,而且,普通的巫族人,也是见不到女帝的,他们和女帝之间的交流都是通过巫族圣女,在普通的巫族人当中,圣女便是最高的神, 熊惆贵为九黎族的少主,又有巫族圣女的认可和帮助,自然很容易便见到了巫族的女帝, 只是,熊惆他们并沒有见到巫族女帝的真面目,而是一座神像!美丽的女子的神像, 巫族圣女巫小虞跪在神像的面前,道:“巫族第九十八代圣女参见女帝,” 神像并沒有回答, 巫族圣女巫小虞如是反复说了三次,神像依旧是毫无声响, 熊惆疑惑地道:“这是......为什么?”他的那句“为什么”说的非常的低, 巫族圣女幽怨的眼神望着熊惆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只要一來,女帝就会见我,为我指引迷津,只是这一次,她似乎......”巫族圣女巫小虞说到这里,沒有勇气再说下去了, 熊惆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巫小虞,安慰巫小虞道:“或许女帝今天不在雪上呢,不要想太多,不会有事的,” 巫小虞愁道:“以前女帝她不会这样的,我只要把话说完,她都会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她今天......会不会出事了啊?” 熊惆安慰道:“巫族圣境很少有人进的來,女帝怎么会出事呢?” “可是我还是担心,”巫小虞道,“若是女帝出事了,巫族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巫小虞这话一完,突然间,巫族雪山刮起了猛烈的大风!地面上还沒有凝固的雪,被这些风吹得漫天飞舞, “这时怎么回事?”熊惆问道, “我不知道,难道是有人闯入了巫族圣境,” “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熊惆拉着巫族圣女往洞外跑去,刚到洞外,他们就看到了一名身着黑衣服的男子,满目狰狞的望着他们, 熊惆认得他! 这男子就是石州斋彦!只是石州斋彦怎么会在这里? “石州斋彦,你想怎么样?”熊惆问道, “石州斋彦?”石州斋彦狂妄地笑了起來, 熊惆不明所以,正要继续发问,被巫小虞打断,巫小虞道:“他不是石州斋彦,他是魔王,,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熊惆不明白巫小虞的意思, 巫小虞道:“通天教主是魔族的首领,他们魔族一直就想打通天魔人三界,统一三界,称霸六道,后來,通天教主被巫族的女帝、九黎族战神和蓬莱仙岛的紫微真人三人联手封印,” “既然被封印了,他怎么会出來了?” “我不知道,莫非魔族的人找到了流星锥、长生剑、孔雀翎、碧玉刀、离别钩、多情环和霸王枪七种上古神器了吗?”巫小虞皱眉道, “为啥要聚齐这七种上古神器呢?” “传说只要聚齐这七种上古神器,就能够解开九黎族的营丘九头图,一旦解开了营丘九头图,不但可以打通三界,还可以解开通天教主的封印,” “这......” 熊惆和巫小虞的目光同时望向了通天教主,惊讶的发现,这通天教主好像沒有了眼睛一般,虽然满目狰狞、面容恐怖,但却在巫族圣境横冲直撞, “这是怎么回事?”熊惆道, 巫小虞闭着眼睛,双手合十默默地念着咒语,俄尔,眼前一亮,道:“人有三魂七魄,这三魂七魄缺一不可,我想,现在我们看到的应该不是完整的通天教主,我有办法对付他!” 巫小虞言罢,跑到通天教主的身边,调侃道:“哪里來的魔头,赶來巫族圣境撒野?” “魔头?”通天教主道,“谁是魔头?” 巫小虞道:“当然是你啦!” “我是魔头?我是什么魔头?我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你就是魔头,魔头就是你!” “我是魔头,魔头就是我!哈哈,我是魔头,魔头就是我!”通天教主竟然高兴的在雪地上不停地打滚, 熊惆走到巫小虞的身边,道:“看來,你说的沒错,” “是啊!这里出现了通天教主的一魂一魄,说明魔族的人已经找到了七种武器中的一种了,三界又不得安宁了,”巫小虞惆怅地说完,无尽叹息, “这么说,我们应该怎么处理他?”熊惆问道, 巫小虞思考良久道:“他毕竟也是可怜之人,不如我们就将他留在巫族圣境吧?有女帝的庇佑,他应该不会构成很大的威胁的,” “但是,他既然能够來到巫族圣境,他就非同小可,如果真的留下他的话,恐怕后患无穷啊,”熊惆道, 巫小虞这才想起这些,又思考了一会儿,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把他变成一只小狗,让这只小狗始终跟在我的身边,我一直照看着他,这样不就安全了,” 熊惆汗颜,亏巫小虞想得出,堂堂魔王通天教主竟然要被她变成宠物,陪伴在她左右, 但熊惆也无力反驳巫小虞的话,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巫小虞微笑着走到通天教主的身边,这通天教主见到巫小虞仿佛见到了老娘一般,跪着走过來,拉着巫小虞的衣角,祈求道:“我是谁,,我是谁?” 巫小虞莞尔一笑,道:“听好了,魔头,我现在把你变成一只小白狗,以后你就当我的宠物,我给你起个名字,叫......该叫什么呢?熊哥哥,” 巫小虞微笑着望着熊惆, 熊惆挠了挠后脑勺,道:“给宠物起名字我还真沒有经验,我之前有个外号叫八号......” “好,要不就叫八号吧!嘿嘿,” “别......” “那叫什么呢?” “片片飞花霜染颜,水剪琼瑶醉蓬莱,广寒冰阶犹觉冷,人间柳絮似春开,我们是在雪山上发现他的,看着满天的雪花,就好像暮春柳絮一般,不如就叫他雪絮吧,” “雪絮?”巫小虞大喜,“就叫雪絮,我喜欢这个名字,” 熊惆黯然,贵为魔王的霸气通天教主的一魂一魄竟然有个雪絮这般柔情似水的名字,着实难以想象, “雪絮,來姐姐这里,” 不经意间,巫小虞已经通过巫术将仅仅只有一魂一魄的通天教主化为一只雪白的毛绒绒的小白狗, 巫小虞和小白狗玩的不亦乐乎, “喂,你真把他变成了狗啊?” “难道我说的还有假?” “可是,万一通天教主的魂魄全部被解封,他出來后若是见到他曾经被你变成小白狗,他会不会放过你啊?” “哼,这就得问你咯,” “问我?” “是啊!” “为什么?” “你先魔族的人一步找到流星锥,就沒事了,” “为什么?” “流星锥位列七种武器之首,只要有它,魔族的人光凭借其它六种武器,是不可能解开的了封印的,” “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流星锥在哪里,唉,怎么找啊?”熊惆无奈地摇了摇头, 巫小虞将雪絮抱在怀里,笑道:“沿着你们现在走的路线,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它了,” “你知道流星锥在哪里?”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熊惆很是不解, “因为,我知道流星锥就在东瀛,” “在东瀛就好办,沒走错方向就行,”熊惆喜道, “熊哥哥,”巫小虞柔声道,“我感应的到,和你们一起的有魔族的人,但是我不能感应的到是谁,” “不是石州斋彦吗?” “不是!”巫小虞道,“除了他,还有别人!他根本就算不上魔族的人,他只能算人类在魔族的一条走狗而已,” 熊惆不明白巫小虞的意思, 巫小虞继续道:“他用忍术想将你和叶大侠给杀死,就算杀不死,也能够牵制你们,给魔族的人寻找流星锥争取时间,” “这么说,叶子岂不是有危险?”熊惆急道, “他沒有危险的,青龙主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巫小虞道, “青龙主人?”熊惆更是不明白了,“她怎么会......” “反正有些东西我还不能够跟你说,青龙主人绝对不是坏人,熊哥哥,接下來的路,你和叶子都需要小心了,切忌不可轻易上别人的当了,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知道了,” 熊惆言罢,轻轻地叹了口气, 沒想到欢乐岛、东瀛一行,竟然牵出了南疆古国的巫族和魔族的通天教主这些以前听都沒有过的人和事,熊惆感觉得到,他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情, 路漫漫其修远兮,不求一帆风顺,只求少遇到点麻烦就好了, “巫小虞,,巫小虞,,” 正当巫小虞抱着雪絮在雪地里玩,熊惆在沉思之际,洞内的女帝神像突然之间发出了洪亮清脆的声音, 巫小虞慌忙抱着雪絮跑过去,跪在女帝的神像前, 熊惆紧随其后, 只听得女帝道:“巫小虞,你身上的狗是谁?这个男人又是谁?” 巫小虞道:“回女帝,我身上的狗乃是魔族魔王通天教主的一魂一魄幻化而成,而我身边的这名男子,乃是蜀山九黎族的少主,,熊惆大侠,” 女帝疑惑地道:“通天教主的一魂一魄?这是怎么回事?” 巫小虞便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來,女帝听后,也不发表任何言论,而是转了话題,道:“他真的是蜀山九黎族的少主?” 巫小虞点头称是, 女帝喜道:“甚好,甚好,本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九黎族的少主來了,” 正文 152 天降大任 熊惆不解地道:“女帝大人,您说您等了我很多年?为什么会这样?” 女帝道:“当年本尊与令尊以及蓬莱仙岛的紫微真人将魔王通天教主封印在琼州海峡的天涯海角,就曾料到日后魔族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将通天教主救出來,那一役,本尊的肉体被通天教主毁了,令尊元气大伤,紫微真人战死,我们三人约定日后九黎族的少主、蓬莱仙岛的弟子与我巫族的圣女齐聚巫族圣境,商讨应对之法,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來了,” 熊惆这才明白,原來九黎族、巫族以及东海蓬莱仙岛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只是,熊惆从來都沒有听提起过,逍遥子虽然也是九黎族的一员,他从來就沒有说过巫族或者蓬莱仙岛的事, 这是逍遥子知道这些,还是不知道呢? 熊惆无奈地叹了口气, 巫小虞愁道:“女帝,您说您的肉身......” 女帝道:“小虞,你不要担心,本尊肉身虽然沒了,但是魂魄还在,只是沒有魂魄了人,需要寄付在神像之内,所以,这些年來,本座一直要你來参拜神像,”女帝言及此处轻轻叹了口气, 巫小虞问道:“那,女帝,方才为何弟子來的时候,未曾见你呢?” “方才......”女帝道,“方才本尊听到蓬莱仙岛的传讯,他们遭受到了莫大的危机,本尊前往蓬莱仙岛搭救去了,蓬莱仙岛的危机虽然解除了,但是,本尊也......”女帝说到这里,便不愿多说了, 但是,巫小虞可以清晰地感觉得到,女帝的气息有点微弱, 作为巫族的圣女,巫小虞这点能力要是沒有的话,怎么配做圣女?巫小虞愁道:“女帝,你沒事吧?” “咳咳......”女帝轻咳几声,道,“本尊虽然帮助蓬莱仙岛的长春真人击退了魔族的大法老炎魔,但本尊三魂七魄皆遭受重创,本尊时日已经不多了,” “女帝,那你.....你会.......怎么样?”巫小虞焦急地问道, 女帝并沒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着熊惆道:“熊少主,当年你九黎族蒙难的时候,本尊本应该出手相助的,只是当时巫族也刚刚遭受千年难遇的劫难,本尊在处理好巫族的大小事务后,感到蜀山九黎寨的时候,九黎寨已经被夷为平地了,熊少主,本尊在此深表歉意,” 事情已经成了定居,又有什么对得起还是对不起的呢? 熊惆拱手道:“女帝大人言重了,” 女帝道:“今日本尊在弥留之际,能够看到你來到巫族圣境,本尊也算沒有遗憾了,”女帝言罢,顿了顿,才道,“小虞、熊少主,你们俩接下來要仔细听我的话,而且要一字不落的记住,知道吗?” 熊惆和巫小虞点头称是, 女帝道:“魔族的人千方百计想要打通人魔两界之门,他们已经不择手段,如今人间的安宁,就靠着你们二人和蓬莱仙岛的长春真人了,长春真人资历平庸,功力不济,不过他有位流落江湖的师妹倒是不错的人选,本尊希望你们能够找到她,聚齐流星锥、长生剑、离别钩、多情环、碧玉刀、孔雀翎、霸王枪七种武器,阻止魔族的人解开营丘九头图,” “但是,时至今日,根本就沒人知道营丘九头图是什么,魔族的人怎么会知道呢?”熊惆问道, 女帝道:“你忘了你曾经到过西藏的乌拉小寨吗?朱宸濠曾让你们寻找一个叫做多噶·巴洛特扎的部落首领解开营丘九头图的秘密,其实,多噶·巴洛特扎和朱宸濠都是魔族大法老炎魔安插在人间的探子,营丘九头图以及营丘九头图的秘密都已经落到了炎魔的手里了,” “这......” 熊惆不敢相信,他一直很尊敬的晋王朱宸濠竟然是魔族的探子!虽然朱宸濠之前是指派九大杀手,血洗九黎寨的幕后主使,但朱宸濠毕竟是将熊惆抚养大的人,即便最后是熊惆亲手杀死了朱宸濠, 但熊惆从來就沒有憎恨过朱宸濠! 而现在,朱宸濠不光罪恶滔天,还是魔族的探子!是与人类为敌的千古罪人! 女帝继续道:“本尊现在将内力全部传给小虞,希望小虞你此后履行巫族女帝的职责,保护巫族百姓的安危,” “女帝...弟子....”巫小虞吞吞吐吐、忐忑不安,“弟子恐怕担当不起,” “小虞,你不必妄自菲薄,这些年來,你作为巫族的圣女,无时无刻不再为巫族奔波,你一定能够担得起巫族女帝的大任的,” 女帝言罢,神像上突然找出金光,金光透过巫小虞的头,直奔巫小虞的体内而去, 巫小虞开始的时候,觉得身体异常的难受,片刻过后便又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不一会儿,金光消失,神像也沒有了动静, “女帝!”巫小虞急道,连续喊了三声,也不见女帝回音, “女帝,你.....”巫小虞心里头有种不良的预感, 良久,神像才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女帝道:“小虞,熊少主,日后的路异常的艰辛,人类的未來,就靠你们了,” “可是,流星锥等七种武器身在何处,我们也不知道,”熊惆皱眉问道,“我们俩该怎么着它们呢?而且找到了它们,又该怎么找出营丘九头图呢?” 女帝道:“之前你不是找到了长生剑在楼兰古国都城五楼王城的仙人顶吗?只是,魔族的人已经先一步行动了,这倒不难,长春真人已经派人去路上拦截魔族的人了,长生剑暂且不用考虑,孔雀翎在孔雀山庄的秋灵韵的手中,至于其它几样,本尊这里倒是有些线索,” 女帝言罢,神像上突然之间飘下了一个信封, 待熊惆接过信封,女帝才道:“这信封内又五首诗,每首诗都暗藏了各种武器所在地,你们只需要解开这五首诗迷,或许就可以找到他们了,” “啊?”熊惆愕然,“光长生剑我还得求救叶子,这......” “那你可以继续求救他,只是,你们俩一定要记住,切记不可轻易透露你们的身份,在你们身边很多人看似和善,却很有可能是魔族的探子,小虞,熊惆,本尊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祝你们好运,” 女帝言罢,顿时强光一闪,神像彻底的恢复的死一般的沉寂, “女帝,,”巫小虞流着泪喊道,但女帝已经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 当一个人的魂魄遭受重创后,他不是投胎转世了,而是魂飞魄散,游荡于六道轮回之外的鸿蒙世界之中! 巫小虞再伤心了好一会儿,直到雪絮在巫小虞的怀中乱窜的时候,才缓和过來,她站起身來,四处张望,这才发现熊惆已经到了洞外,任由漫天的雪花落在身上, 巫小虞走到熊惆的身边,道:“熊哥哥,你说,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办呢?” 熊惆道:“我要回到人间,我來这里这么久了,叶子他们一定会担心我的,” “那我呢?”巫小虞问道, “你?”熊惆疑惑地道,他还真沒有想过,巫小虞应该怎么办, “不如回欢乐岛,待在青龙主人身边吧,” “不,我不!” “那咋办?” “我想要跟你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熊惆摸着后脑勺,道,“这不好吧,”若是青龙使者是夏芸的话,带着小虞在身边,到时就不好解释了, “怎么不好呢?”巫小虞反问道,“女帝说了,她要我们俩一起行动,” “但......”熊惆还是很茫然,“但是他也沒有帮助我记起九黎族的那些事儿......” “那我们去蓬莱仙岛找长春真人,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长春真人?你刚才也听到,他资质本來就平庸,求他,还是别求了吧,” “熊哥哥有所不知,蓬莱仙岛藏有无数典籍,就算长春真人资质平庸,或许他那里有帮助你记得起九黎族的事情的书籍参考呢?这可不一定,” 熊惆眼前一亮,但是想到人间还有要陪柳生三郎参加京都论道大会的事要处理,便又失落之计,身边的巫小虞也抛弃不了,而且会人间还得巫小虞帮助,只好先将巫小虞带在身边, 当然,巫小虞跟着熊惆是可以,但是她不能再用巫族圣女或者是青龙圣女这些身份了, 不过,这都不是难事, 巫小虞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为了一名咋着两根马尾辫的邻家女孩, “这样可以了吧?”巫小虞笑嘻嘻地对着熊惆道, “可以......倒是可以了.....只是,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小虞吧,我叫你熊哥哥,叶大侠他们若是相问,就说我是你的远房表妹即可,” 也只能这样了! 熊惆叹了口气,点头应允, 黄昏,又是一个黄昏, 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沒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 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战帆在远航…… 正文 153 天龙寺外 继魔王通天教主的一魂一魄突降巫族圣境.巫小虞将通天教主的一魂一魄化作一条小白狗..雪絮当成宠物來喂养.随后.巫族女帝道出惊天秘密.为救蓬莱仙岛而魂飞魄散.巫小虞和熊惆在巫族圣境再待了半月有余的时间.便在巫小虞的巫术下回到了人间. 只不过.这一次.熊惆醒來的地方并不是在石州斋彦的府邸.而是在一处陌生的房间.房屋内部.地板、天花板都是木头.门是推拉的.除了框架之外.门面基本都是用纸做成的. 熊惆清醒后.周围空无一人.倒是门外的走廊上时不时有一些女子的身影走过.透过窗纸.熊惆发现这些女子个个身材苗条.走路的时候妖娆多姿.熊惆不想再看.躺下來.闭幕装睡. 过一会儿.房门打开.熊惆感觉得到一名女子慢慢地向他走來. 这女子呼吸匀称.带着清香.这香味闻起來沁人心脾. 只听得这女子道:“熊哥哥.你咋还沒有醒呢?” 熊哥哥? 熊惆判定这女子应该就是巫小虞. 巫小虞一定是担心巫术无法让熊惆清醒.焦急不已. 巫小虞道:“你快醒醒吧.不要吓小虞哦.” 熊惆依旧是一动不动.熊惆突然兴起.想骗骗小虞. 巫小虞又运用巫术在熊惆的身上点了点.熊惆还是沒有反应. “这不可能啊!熊哥哥怎么会沒有醒呢?”巫小虞自言无语道.“莫非出现了什么差错不成?”巫小虞在房内咚咚咚的捣腾了一番.熊惆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但不一会儿后.响声沒有了.只听见巫小虞在墙角轻轻的抽泣声. 熊惆不忍巫小虞再哭下去.偷偷的起來.轻声慢步走到巫小虞的身边.柔声道:“咋了?小虞?” “熊哥哥他......你怎么醒啦?”巫小虞破涕为笑.大喜不已. “其实我早就醒來了......” “熊哥哥.你好坏.你骗我.....”巫小虞的粉拳一拳一拳打在熊惆的胸膛.熊惆并沒有觉得疼痛.相反觉得巫小虞可爱不已. “对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 “那这是什么地方?” “听丫鬟们说.这里是京都.” “京都?哪里的京都?” “当然是东瀛的京都啦.嘿嘿.”巫小虞道.“这都不知道.” 熊惆还真不知道! 巫小虞道:“方才我向这里的丫鬟打听道了.叶子和柳生三郎去京都天龙寺参加京都论道大会了.因为你已经昏迷一直昏迷.便将你留在了这里.” “那这里又是哪里呢?”熊惆问道. “这里是新阴流派在京都的一个分舵.这里的人都是柳生三郎的心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石州斋彦呢?”熊惆凶狠地道.“这狗贼.居然用巫术害我.我要将他的皮扒掉不可.” 巫小虞咯吱咯吱地笑道:“只怕.他早就被叶子给杀了.” “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很奇怪.” “什么事情?” “为什么我中了石州斋彦的巫术.而叶子却一点事情都沒有?”熊惆问道. 巫小虞道:“只怕.叶子他武功比你高太多.” “武功高于我.我也承认.但是.他沒有道理不被巫术所惑啊!” “你知道叶子的真实身份沒有?”巫小虞问道. 熊惆道:“我知道的.和江湖上的人知道的差不多.他是陆小凤的徒弟.他乃以成名的绝技是幽灵梅花指.以及他的左手剑法.” “其他的呢?” “不知道了.” “可是.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熊惆大惊.“快说与我听.” 巫小虞道:“叶子的另一个身份.是大宋时期大将军夜未央的后人.当年夜未央率领嫡系南宫军与年少的结拜兄弟完颜吴乞买所带领的金兵大战于西北塞外的狼山.终因寡不敌众.全军覆沒.夜将军的遗孀南宫月在江湖各路豪杰的帮助下.南逃逃到了大理.被夜将军的三弟大理郭国钧段兴智收留.” “后來呢?”熊惆想不到.在叶子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层背景. “后來.南宫月将夜将军的儿子抚养成人.夜将军的后人也在大理扎根立足.然而.好运不长.蒙古国的忽必烈挥军南下.长驱直入.将大理灭国.夜将军的后人在保护大理国失败后.逃到了云南的黄山野岭被我巫族的长老所搭救.当时的叶子.不过是一名七八岁的小孩.” “他是怎么离开巫族的?” “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他后來偷偷出去了.后來遇到了陆小凤.但这也只是听说.其他的我并不知道.”巫小虞道. 熊惆道:“如果我们现在去天龙寺.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论道大会.” 巫小虞顿感不悦.道:“你这么想去参加论道大会.难道那听一些和尚或者剑痴、武痴瞎说很好玩吗?不去!” 熊惆劝道:“我有预感.这次的武林论道大会肯定会出大事情.不是小野三郎就是柳生三郎.” “柳生君一向很谨慎的.而且在东瀛颇有名望.加上他本來就淡泊名利.他应该不会去和小野三郎争东瀛盟主的地位吧?”巫小虞问道. 熊惆道:“你说的沒错.柳生三郎的确不被引起怀疑.但我始终对他不放心.” 一个石州斋彦就差点要了熊惆的命.熊惆瞬间对石州斋彦、柳生三郎等东瀛人不抱一点好感.即便是柳生三郎曾经也随熊惆出生入死了.只不过.人嘛.多长一个心.在江湖上行走也要安全的多. 巫小虞叹了口气.道:“去.倒是可以.但是天龙寺在哪里我们可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问人呗!” “问谁?” “哎呀.你真笨.去问那些丫鬟奴才嘛.” “我不想去.还是你去问吧.” “我去问.好我去问.等等......”熊惆走了一半.却又折回來.道.“我不懂东瀛话.你会说.还是你去问吧.” 类似的丑事.熊惆可是在欢乐岛的时候就经历过了.熊惆可不愿意再上演第二次. 经过熊惆的软磨硬泡.巫小虞终于还是去向丫鬟打探了天龙寺的方位.于是按照指引.二人在大街上雇了一辆车.望着京都天龙寺而去. 天龙寺位于京都的郊外的一座很有名的山上.而至于这座上叫什么名字?熊惆和巫小虞都不得而知.毕竟.巫小虞的东瀛话也是似懂非懂.能够听出天龙寺的具体路线.已经是花了十來遍反复琢磨的成果.而这座山的名字着实难记. 好在.很巧的时候.这一次车夫竟然会两句硬生生的中国话.这更是让熊惆惊讶不已. 熊惆询问原因的时候.才发现.这车夫名叫袁文志.祖上原本是中国人.至于祖上到底是谁?袁文志也不知道.他只是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一些简单的中国话.祖祖辈辈都是如此.而且.祖上也留下了遗训.子孙后辈一旦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渡过大海.往中国去一趟. 原本.袁文志一家是打算去中国一趟的.因为祖祖辈辈节省下來.也有一笔不小的费用.但是.还沒启程的时候.东瀛国内爆发内乱.各大江湖流派血并.各大军阀发动了战争.袁文志一家也收到了很大的影响. 而这个时候.中国也出现了战争.鉴于此.袁文志一直就沒有去过中国. 后來.为了糊口.袁文志还将祖传的宝珠给典当了.经过一询问.这宝珠便是当日熊惆在欢乐岛见到的悬黎珠.而袁文志的祖上便是袁天罡! 见到袁天罡的后人这番落魄.熊惆和巫小虞唏嘘不已. 來到天龙寺外.袁文志本來想和熊惆、巫小虞一起进入天龙寺的.但熊惆考虑到袁文志武功不济.便让袁文志在寺外守候. 不过.熊惆低估了袁文志. 就在熊惆和巫小虞亮出身份.被天龙寺的小沙弥引进天龙寺不久.袁文志一个纵身.在天龙寺的围墙上三跳两跳便跳进了天龙寺. 袁文志猫着身子偷偷地在天龙寺间行走.紧紧地跟在熊惆和巫小虞的背后.而竟然沒有被人发现! 袁文志绝对不仅仅是袁天罡的子孙这么简单! 而熊惆和巫小虞在小沙弥的指导下來到了论道大会举办场所..大雄宝殿. 并不像人所想的一样.论道大会一点也不宏观.其实很寒酸.充其量也就五十來个人坐在大雄宝殿内.相互诵经论法.偶尔会有几个人在中央比试.丝毫不见争锋相对的样子. 熊惆和巫小虞倍感惊讶.瞧瞧走到了叶子的身边坐下. 叶子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听着柳生三郎说的一大堆话.沒有注意到熊惆的突然來临.倒是青龙使者在熊惆突然出现的时候.便一直注意到他.待熊惆坐定.青龙使者冷冷地道:“熊小子.你终于醒了.”语气虽然冷.但有不少的关心. 熊惆不答反问.道:“咋了?你像我了?”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道:“想你?想你死还差不多.” 熊惆顿感不悦.道:“算起來.我都昏迷了十多天了.要是我醒不來的话.我就找不到流星锥.那么.你就得一直戴着这破玩意儿.你愿意啊?”言罢.熊惆还有意无意地挑拨了一下青龙使者头上斗笠的乌纱. “要你管!”青龙使者道.“你死了我也不会伤心的.大不了以后一直戴着便是.” 正文 154 惊世决战 “嘿嘿,不一定吧,”熊惆道,“我死了你不会伤心,但是你会哭,” “我为啥会哭?你又看不见,”青龙使者道, 熊惆道:“我当然看不见,我不是死了吗?死了我怎么看得见你哭还是不哭?” “那你为何还说我会哭?” “这是因为你哭还是不哭,也沒有人看得到,” “为什么?” “笨蛋,你不是一直戴着个斗笠吗?斗笠上还挂着一层乌纱,就算你哭,别人能看得到吗?” “你......”青龙使者欲言又止,被熊惆气的说不出话來, 巫小虞劝道:“熊哥哥不要再说了,人家姑娘家的,可经不起你这般戏谑,” 青龙使者这才注意到和熊惆一起來的女子,略含醋意地道:“她是谁?” “她?”熊惆笑道,“她的來头可大了,而且你之前一定拜过她,” “哼,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听好啦,你这个狗屁使者,我们家的小虞可是堂堂的......” “我叫小虞,是熊哥哥的远房表妹,”不等熊惆把话说完,巫小虞率先说出话,将熊惆的话给打断, 熊惆后面几个字无法吐出來,顿感不悦, 但听得青龙使者已经和巫小虞聊上了, 青龙使者道:“还从來沒有听过熊小子有远房表妹的,” “你当然沒有听过啦,我们又沒认识多久,而且又不熟,”熊惆趾高气扬地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是我媳妇,你咋会知道我有沒有远房表妹呢?”言及此处,熊惆一把将巫小虞搂在怀里,继续道,“告诉你,她,小虞不光是我的远房表妹,还是我老熊家的女人!” “你......”青龙使者被熊惆的话气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來, 而巫小虞则是脸上红晕渐生,小心窝扑通扑通地挑个不停,美滋滋的,低着头不再说话, “咋了?狗屁使者,不开心了吧?”熊惆道,“要不,我委屈委屈,你把乌纱掀开,若是我看上了你的话,你也就做我的女人如何?” “流氓!”青龙使者冷冷地说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大雄宝殿, 熊惆也沒有去追,因为他看到柳生三郎已经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他的手里已经拿出了自己耐以生存的阴流武士刀,静候小野一刀流的小野三郎出场, 小野三郎倒也不怯场,拿着手中的宝刀快速走出, 当年,上泉信纲创立了新阴流,而将新阴流剑技发扬光大的,则是上泉信纲的弟子柳生石舟斋宗严,柳生家是大和的豪族,柳生宗严曾先后仕官于三好长庆及织田信长,后托病辞官而潜心研究剑法, 在得到上泉信纲的传授后,将鹿岛新当流与户田一刀流融合于新阴流剑技中,创立了新阴流的最大的一个分支,,柳生新阴流,此后宗严之子柳生宗矩及宗矩之子柳生三严(柳生十兵卫)将柳生新阴流加以不断发展和完善,使柳生新阴流成东瀛剑术流派之一, 而一刀流也是可以和新阴流平分秋色的门派, 传说一刀流的始祖、伊东一刀斋景久曾随钟卷自斋学习剑术, 据说钟卷自斋学的是富田流,但教伊东一刀斋剑术时,并沒有拘泥于某个流派,为了方便,便称此为钟卷流,不由得令人这样想:在剑术流派的创生期,与系统化了的剑术相比,其中心更在于实战中形成的自己的风格,以及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心得体会互相交流的一人一派式的剑术, 蒙古袭來(元历1274年,,1281年)时日本人所用的刀,砍击数次后就弯曲、折断,甚至变得完全砍不动,名匠五郎正宗吸取经验教训,终于苦思出了用软铁包硬铁的锻铁制法,制出了不弯曲不折断、刃口不易裂断的日本刀, 伊东一刀斋跟随钟卷自斋学的有妙剑、绝妙剑、真剑、金翅鸟王剑、独妙剑五样,这五样叫做“高上极意五点”,与其他一刀流的剑法不同,这五样留存有浓厚的古风形迹,是模仿了战国时代的甲胄剑术,这之后编创出的剑法有"払舍刀",伊东在京都,烂醉之后被躺在身边的女子夺去了刀,又被蚊帐外的强盗袭击,这时候编出了这一招, 小野次郎右卫门忠明(神子上典膳)跟随伊东一刀斋学习了“高上极意五点”和“払舍刀”,打败了兄弟小野善鬼,之后,添加了自创的招式,组成了大大刀五十柄的组太刀,奠定了一刀流的地位,与柳生神阴流一起被选为德川家的指导,顺便说一下,小野的姓不是小野善鬼的小野,而是随的母姓, 之后小野派一刀流因为某些原因传给了津轻家与小野家两方,小野家一时以“宗家”自命不凡,津轻家则传承了正确的招式, 小野家的小野派一刀流的分派,中西忠太子定开创的有“中西派一刀流”(也称中西派),由此派生出的有有名的千夜周作的“北辰一刀流”、山冈铁舟的“无刀流”,还有虽不甚著名但也是同时期优秀学生的寺田有孚(也说是叫宗有)的“天真一刀流”,中西派的正统传给了高野佐三郎苗正, 小野三郎承袭了一刀流的正统,将妙剑、绝妙剑、真剑、金翅鸟王剑、独妙剑融会贯通,在前人的払舍刀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创建了新払舍刀法,手段辛辣,诡异比伊藤贺要高明的多, 柳生三郎与小野三郎这就天龙寺大雄宝殿一战,看成东瀛武林近五百年來的惊世之战!堪比当年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决战紫禁城之巅! 但凡高手之间的对决,高手总是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当年,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在紫禁城决战,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堆,说的陆小凤等看客都快昏昏欲睡了,但比试一旦开始,便将划破寂静长夜,名留青史! 柳生三郎和小野三郎之间的比试也是如此, 小野三郎首先说话,只听得小野三郎道:“柳生君,你是我一直想要打败的武士,今天能有这个机会,我觉得很荣幸,” 柳生三郎道:“小野君,你是东瀛武林的后起之秀,其实也是东瀛武林的中流砥柱,我穷尽一生,未逢敌手,虽然落得个刀神的名号,但一直不满意,一刀流刀法,向來是我想要切磋的,能够与小野君这样的一刀流宗师比武,我也感到非常的开心,” 小野三郎笑了笑,道:“当今的东瀛武林,一直围绕着新阴流和一刀流争论的喋喋不休,这些年來,由于你行踪飘忽不定,我也未能与你一战高下,今天,就让事实证明,新阴流和一刀流到底孰高孰低吧?” 柳生三郎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小野君,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今日我与你的比试,只是代表我个人之战而已,并不能代表新阴流流派,我若是输了,死在了你的刀下,我门下的弟子,不会找你报仇,我这把阴流武士刀也会交由你來保管,” 小野三郎赞道:“柳生君果然是爽快人,我若是死在了你的刀下,我门下的弟子也不会去找你报仇,而且我手上的这把刀,也归你所管,” 众人这才注意到小野三郎手中的刀,它并不是东瀛人惯用的武士刀,而是一把中国刀! 柳生三郎面露惊色,小野三郎解释道:“我这把刀,叫做碧玉,乃是來自中国的名器,” 碧玉刀原來是中原大侠段飞所有,后來碧玉刀也随着段飞而失踪,沒有人会想到,七种武器之一的碧玉刀会出现在东瀛, 而熊惆听到碧玉刀更是眼前一亮, 长生剑去寻找还得大动干戈,而这碧玉刀可以说就在眼前,巫族女帝的话,犹然在耳,找到了七种武器,解开营丘九头图便能封印住魔族的魔王通天教主,让人间免遭生灵涂炭,如今,碧玉刀虽然在眼前,但在小野三郎的手里头, 现在,熊惆最希望的就是柳生三郎能够打败小野三郎,到时碧玉刀落在了柳生三郎的手里,依照熊惆和柳生三郎的关系,柳生三郎或许还会把碧玉刀送给熊惆,当日,旷世之宝悬黎珠,柳生三郎不是也沒有要吗? 熊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柳生三郎和小野三郎丝毫不敢放松, 柳生三郎道:“放心吧,如果你输了,碧玉刀我会好生保管,绝对不会流落到外人之手,” 怎知,小野三郎并不同意柳生三郎的做法,道:“不,如果我不幸死在了你的刀下,你需要将这把碧玉刀带到中国去,找一个叫沈莹的人,将这把刀交到她的手里,” 沈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叶子和熊惆都发出了惊疑之声, 柳生三郎点头道:“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去中原找到沈莹,然后将碧玉刀交给她,” 小野三郎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柳生三郎道:“我也放心了,” 自此,柳生三郎和小野三郎沉默了四个时辰,这四个时辰,熊惆、叶子等人用过了中餐、晚餐,而且还美美的睡了一觉,柳生三郎和小野三郎却还是保持沉默一动不动, 但,即便是如此无聊,也沒有人愿意离开大雄宝殿回房睡觉,而是选在了大雄宝殿席地而睡,满以为可以看一场精彩好戏,第二天醒來的时候,柳生三郎和小野三郎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天龙寺主持顿感不对,慢慢地走了过去,他正想说话,小野三郎突然之间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手中的碧玉刀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啊?”众人惊呼,不敢相信! “流主,,” “绝对不可能!” “小野怎么会输?” “流主好棒!” “果然是刀神,名不虚传啊!” 各种声音嘈杂,一时之间,沉寂已久的天龙寺大雄宝殿,一片喧哗, 正文 155 技高一筹 小野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小野倒下了,他真的倒下了,他真的真的倒下了, 他实实在在地倒在了地面上,扑通作响,一点也不假, 东瀛武林唯一能够与刀神柳生三郎抗衡的男人,一刀流刀派引以为豪的不世之材,就这样,败在了柳生三郎的刀下, 不,还不知道是不是败在柳生三郎的刀下,因为,柳生三郎和小野三郎这差不多一天以來从來都沒有动过,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真的是输给了柳生三郎了吗, 熊惆可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碧玉刀, 落在地面的七种武器之一的碧玉刀, 有了它,他离聚齐七种武器就更近一步了,七种武器之一的长生剑在沙漠,孔雀翎在秋灵韵的手中, 要找的,也就只有霸王枪、离别钩、多情环、流星锥需要寻找,这要简单的多, 小野三郎死了,一句话都來不及说,但他要说的,之前都已经说完了, 柳生三郎走到小野三郎的身边,步子极为吃力,看來,柳生三郎也受了很重的伤, 但是,他是怎么受伤的,小野三郎是怎么死的, 众人不得而知, 熊惆慢慢地站了起來,他沒有动,他原本是想去捡地上的碧玉刀的,但是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刹那,他发现,柳生三郎已经慢慢地走到了碧玉刀边,将碧玉刀拿在手中, 碧玉刀果然是上古神器,它发出耀眼的光芒,与众不同的光芒, 它的高傲、冷血,足以让现场的武林人士,无论中国的还是东瀛的,都为之折服, “这是一把好刀啊,” “要是我能够得到这把刀就好了,” “别多想了,这把刀现在归刀神所有,而且刀神也答应了小野三郎,要将这把刀送给中国人,” “为什么要送给中国人,”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 大雄宝殿内,讨论的不光只有小野三郎的死,还有他的宝刀,,碧玉刀, 柳生三郎郑重地道:“小野君,此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我必将之带回中国,帮你把它送给沈莹,” 只是,小野三郎为何临死之前要交代这些呢, 柳生三郎不得而知, 天龙寺主持宣布京都论道大会的获得者是柳生三郎,而柳生三郎也理所当然的当上了东瀛武林的盟主的地位, 可是,谁曾想到,满以为会有腥风血雨的京都论道大会竟然这般的和谐, 谁又能想到,一向淡泊名利的东瀛刀神,,柳生三郎会突然之间不惜杀死小野三郎也要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呢, 柳生三郎并沒有否定小野三郎想要统一东瀛各大武术流派的想法,而是延续了小野三郎的意思, 他现在是武林至尊,是全东瀛武林的头,他只要一声令下,无人不会不遵从, 所以,他选择将东瀛武林各大流派统一, 因为,这是东瀛武林发展的趋势, 虽然,东瀛武林之中有不少的流派的流主对柳生三郎出尔反尔痛心,但却也不敢反抗,而且,当柳生三郎说出了自己的宏图壮志,说出了统一武术流派的优势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意了, 就这样,原本四分五裂,各自为战的东瀛武林,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不经历滥杀、厮杀便轻松统一, 与其说是柳生三郎的英明神武,不如说是已故的小野三郎的不世之功, 若是沒有小野三郎,谁会想到这些, 恐怕拥有者东瀛刀神的柳生三郎也不会想到的吧,就算想到,也不会实施的, “你真的要去中国,” 天龙寺内,熊惆突然问道, 柳生三郎点了点头, 熊惆道:“那流星锥怎么办,线索说,它就在小野三郎的手中,但是小野三郎被你给杀了,” 柳生三郎道:“找流星锥,似乎是你和叶大侠的事情,” “......”熊惆竟然无言以对, 柳生三郎说的沒错,找流星锥的确是他和叶子的事情,而柳生三郎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翻译而已, 柳生三郎道:“如今东瀛武林刚刚统一,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流星锥的寻找,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了,” “但是,正因为你当上了武林盟主,所以你才有机会帮助我们,”熊惆道,“难道不是吗,” “是的,不过,我只能保证,我会带你们去小野家,不过,能不能够找得到,我也不敢保证,” “小野三郎死之前,难道就沒有跟你说过什么,” “有,” “那是什么,” “是......”柳生三郎欲言又止,突然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 柳生三郎言罢,撇下熊惆,兀自走了,只留下熊惆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发呆, “熊小子,需要我做什么,”青龙使者突然问道, “你是青龙使者,你们青龙会在京都有沒有分舵的,”熊惆突然问道, 青龙使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熊惆心情一下子失落到了极点,倒是刚來的叶子笑道:“你呀,太心急了,要知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的,” “难道你就不想找到流星锥呢,” “我当然想,”叶子道,“只是,我似乎知道,流星锥不应该在东瀛,” “为什么,”熊惆、巫小虞以及青龙使者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其实,我也只是推断,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推断到,青龙主人嘱咐我等來东瀛,其实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流星锥,而是为了帮助柳生三郎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至于流星锥,根本就不可能在东瀛,” “为什么,” “因为,青龙会的实力之大,绝对比小野三郎要大的多,小野三郎再怎么强大,他也比不过青龙会,况且,小野三郎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或者说是一个马前卒而已,”叶子轻笑一声,他似乎已经看透了所有,笑着离去, 青龙使者愁道:“叶子的意思是说,小野三郎只不过是柳生三郎的马前卒,他们俩是同一路人,” 巫小虞和熊惆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熊惆道:“也就是说,柳生三郎带我们前來,从伊良部岛到九州岛到京都,这条路线是的他设定的,目的是铲除异己,伊藤贺、石州斋彦都是他的异己,明面上,我们是帮他为民除害,其实是在帮他铲除异己,这也太扯了吧,” 青龙使者冷哼道:“也就你这熊小子能瞎扯,若是这些,我青龙会有什么好处,” “有你这样说熊哥哥的吗,哼,”巫小虞不满地向着青龙使者骂道, “你个小丫头,小心我打你屁股,”青龙使者对骂道, “你敢,” “我当然敢,”青龙使者言罢,手中的剑重重地排在了巫小虞的屁股上, 巫小虞急了,出招攻击青龙使者,青龙使者自然招架,一时间,青龙使者和巫小虞打作一团,熊惆好不容易将巫小虞和青龙使者给分开, 熊惆道:“现在还有这么多难題沒解决,你们打架打的有意思么,” 巫小虞道:“谁怪她这么说你的,我就要打她,” 青龙使者冷哼道:“你个小妮子是他什么人,我说他咋了,” 巫小虞道:“我是不是他什么人,要你管,哼,” 青龙使者道:“本使者也容不得你个小丫头片子这般不敬,” “本尊......”巫小虞欲言又止,差点就露陷了,到时,青龙主人知道后,肯定会不好对付, 青龙使者冷哼道:“说话都沒胆量了,还敢跟本使者斗,” “你......” “哎呦,我的个姑奶奶诶,你们继续吵,我先去静一会儿,”熊惆无奈地说了一声,朝着天龙寺的后院走去, 而青龙使者和巫小虞还在不停的争吵, 天龙寺是东瀛的有名是寺庙, 它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这里有多么德高望重的僧人,也不是因为这里有武功盖世的方丈, 而是因为它的建造的方式以及寺院的布局都是中国方式的, 传说这座寺庙乃是中国明朝的高祖皇帝,,朱元璋拨款建造的,而负责天龙寺的督工便是大理一名叫做段飞的建造师, 段飞建造好天龙寺后,还回中国给朱元璋建造皇陵,但最后却不知所踪,就连他的后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能够在有中国韵味的寺庙间行走,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走着走着,熊惆的烦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情也变得好了起來,人也雀跃了不少, 倏地,一阵阴风吹过,一个人影从熊惆的头上掠过, 这人的轻功,仿佛天上急速飞行的鸟,只看到身影,看不到身法, 好在熊惆的轻功并不差,紧紧地追着这身影,几个纵身,來到了天龙寺后院一块空旷地, 而原先飞行的身影也停了下來, 熊惆这才发现,这人是上午的车夫,,袁文志, “你咋进來的,”熊惆问道, 袁文志转过身子,笑着道:“早前只是听说你的武功很厉害,现在和你一比试,发现你并非浪得虚名,” 熊惆道:“我的武功,在中国也就一般般的水平而已,” 袁文志道:“先祖袁天罡若是知道中国的朝代变迁,恐怕会伤心不少,” 熊惆道:“朝代更替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袁文志道:“但是,忤逆谋反却是大大的不道,” 熊惆大惊,问道:“你除了是袁天罡的后代,你还是什么人,” 袁文志冷笑一声,道:“大内密探嘟嘟侠,” 正文 156 大内密探 “大内密探?”熊惆大惊,“皇帝居然派出了大内密探?” 袁文志点了点头, 熊惆道:“你是大内密探可沒有什么证据,我可不愿意去相信一个人只要说他是大内密探就是大内密探的,” 袁文志笑道:“要证据,很简单,”言罢,袁文志就要脱去上衣, “喂,你别乱來,我可不稀罕你的身体,再说,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这么做,不好吧?”熊惆忙道, 袁文志可不管这么多,依旧一件一件地将上衣脱掉,转过身子,将背对着熊惆, 熊惆这才发现,袁文志的背后纹着锦衣卫的独有的图案, 熊惆见过这些,之前被锦衣卫的人陷害进入锦衣卫大牢的时候,见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图案, 他相信,袁文志多半是锦衣卫的人, 袁文志转过身來,披好衣服,道:“我除了袁文志、嘟嘟侠这两个名字,还有另一个名字,” “我可不关心你到底有多少个名字,” “不过,我还是要说,我还叫卜鹰,”袁文志道,“锦衣卫的千夫长,” 千夫长?熊惆这才想起,若干年前,被锦衣卫陷害关进冰窟的人,就是一个叫做锦衣卫千夫长的人! 莫非眼前这个叫做嘟嘟侠,又叫做袁文志,还叫做卜鹰的人,就是当年陷害他的人? 熊惆顿时怒火燃烧,想要将袁文志打的个稀巴烂, 但是熊惆沒有动手,他回头一想,若不是这个叫做嘟嘟侠,又叫做袁文志,还叫做卜鹰的人,他怎么会和夏芸爱的死去活來呢?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是,熊惆能够感觉得到,夏芸是爱他的! 袁文志道:“你应该记得破古庙的事情吧?” “破古庙?”熊惆故作不解,道,“什么破古庙?” 袁文志笑道:“风流往事你忘记的比谁都快,哈哈......”袁文志穿好衣服,一个纵身消失在熊惆的眼前, “你什么意思啊?” “熊惆,你不要忘记,紫禁城内,你答应过皇上的事!” 远远地,袁文志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而这一句话足以让熊惆的心情大受影响, 一年前,中国,北京,紫禁城, 御书房内,嘉靖皇帝正襟危坐, 熊惆则是站在嘉靖皇帝的身前,一语不发, 嘉靖皇帝对熊惆是疼爱有加,毕竟当年正德皇帝能够守得住天下,除了王守仁的功劳,就是熊惆的最大了, 熊惆不光帮助大明军队平定了安化王之乱和宁王之乱,还铲除了逆贼朱宸濠, 无论熊惆是有心还是无心在帮大明皇室,但正德皇帝驾崩之前嘱咐过嘉靖皇帝,日后若是见到熊惆,务必要礼仪相待, 不过,除了这份礼,嘉靖皇帝还想熊惆帮他做一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嘉靖皇帝知道很艰难,所以他在等熊惆回答, 良久,熊惆才道:“要我做可以,但是我得有个条件,” 嘉靖皇帝大喜,道:“好,你有什么条件,朕都答应你,” 熊惆道:“把我给放了,而且还要给我足够的人身自由,六扇房的黑白无常别再找我麻烦了,我受够了,” “就这么简单?”嘉靖皇帝笑道, “就这么简单!”熊惆毫不迟疑地道, 嘉靖皇帝道:“朕答应你,朕不仅让黑白无常不再找你麻烦,六扇房都能够由你來差遣,而且,朕在江湖也有密探会暗中帮你,”嘉靖皇帝言罢,从桌子上拿出了一块金牌,吩咐太监递给熊惆, 熊惆接过金牌,嘉靖皇帝才道:“这是我的免死金牌,你有这块金牌不光可以自由出入紫禁城,而且就算犯下了滔天大罪,朕都可以免你一死,不过,你必须得答应朕,无论如何,帮助朕找到流星锥,铲除严嵩,” “为啥要铲除严嵩?” 嘉靖皇帝道:“严嵩这些年來,凭借自己的宰相一直,打死搜刮民脂民膏,暗中囤积金银财宝,培养自己的亲兵,而且还可能和东瀛的倭寇有所勾结,朕不想他成为王莽这样的逆贼,想先一步将他扳倒,” “你是皇帝,不是想杀谁就杀谁吗?” “不,皇帝虽然至高无上,但是滥杀无辜的话,就不是一个好皇帝!” “但是你杀严嵩,并不是滥杀无辜,而是为民除害,” “只是,朕现在杀他,文武百官肯定不服,”嘉靖皇帝道,“熊惆,你真的答应替朕办这件事?” 熊惆想了想,道:“我是一名杀手,你既然开得起价钱,我自然会帮你做这些,” 熊惆拿着嘉靖皇帝御赐得免死金牌转身准备离开紫禁城,但走了沒几步,嘉靖皇帝便将熊惆叫住,嘱咐道:“这件事事关江山社稷,大明的龙脉,流星锥一事,非同小可,你务必要小心谨慎,” 熊惆听后,心里头虽然有一百个疑问,但始终沒有说出來, 他离开了紫禁城,找到了叶子,这才有了后來的故事, 熊惆到现在也不明白,流星锥到底有什么作用?青龙主人要找到它,说它本來就归青龙主人所有,叶子又说,流星锥上有一个实现愿望的传说,而巫族的女帝又说,只要聚集了流星锥等七种武器,便能将魔王通天教主彻底封印!嘉靖皇帝却说流星锥关乎到大明的江山社稷、龙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内密探嘟嘟侠、锦衣卫千户长卜鹰突然出现,让熊惆心里头彻底沒谱了,他仰天长啸,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來,现在只能望着柳生三郎能够兑现承诺,带着他去搜一搜小野家了,即便真如叶子所说,流星锥并不在东瀛,熊惆也要好想得多, 叶子的态度、柳生三郎的前后差异,熊惆不过只是和他们半个月的时间沒有见面而已,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熊惆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他就打算问明白, 他找到了叶子,聪明的叶子,爱惹麻烦的叶子, 此时此刻,叶子却很悠然的和天龙寺主持下着一盘围棋, 熊惆对围棋略有研究,在棋盘旁边站了良久,发现叶子手执的白棋已经被天龙寺主持手执的黑气围死,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熊惆不免笑道:“沒想到,堂堂天下最聪明的叶子,居然下棋都能下成这个样子,” 叶子听罢,摇头道:“这棋可不是我下出來的,你不会知道,我现在一步棋都沒走过,唉,” “哦?”熊惆疑惑地道,“莫非这棋是大师摆出來的?” 天龙寺主持一声禅语,操着流利的汉语道:“熊大侠说的沒错,这棋就是老僧摆出來的,” 熊惆不解,道:“你为何要摆出这样的死局來考叶子?真够无聊的,” 天龙寺主持道:“这棋并不是只考叶大侠的,熊大侠若是想得出破解的办法的话,不妨试一试,” 熊惆冷笑一声,道:“我可沒有叶子这般无聊,要知道,需要我忙活的事情还有很多,哪有这个闲工夫去想这么一件一点意义都沒有的事情?” 熊惆言罢,就要离去, 天龙寺主持道:“熊大侠留步,这棋名曰:珍珑棋局,乃是中国宋朝的时候,武林名宿逍遥派掌门无崖子的徒弟苏星河所创,当年能够破解这棋局的,并不是什么公子少爷,也不是什么武林后起之秀,而是不喑世事的虚竹,但是,年岁已久,棋局流传了下來,棋局如何破解,已经沒有人知道了,” 熊惆转身道:“当年,虚竹破解了珍珑棋局,得到了逍遥子的七十年的内力,而且也当上了逍遥派的主持,我们现在若是破了这棋局,能得到什么?” 天龙寺主持笑道:“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熊惆不屑地道, “熊大侠现在最想要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流星锥?”熊惆顺口道,“我现在想要得到的,不光是流星锥,什么长生剑、碧玉刀、离别钩、多情环以及孔雀翎我都想要得到!这些,你能给我吗?” 天龙寺主持道:“虽然不能够给你所有,但是老僧这里能够给你一个钩子,” “钩子?”熊惆惊道,“你是说,离别钩在你这里?” 天龙寺主持点了点头, 熊惆的目光望向了叶子,叶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条,递给了熊惆, 熊惆接过一看,发现这纸条上写着一首打油诗: 大义当乖离,不愤连年别, 珠箔曲琼钩,日夜令我藏, 仙人何处在,任他上是天, 假寐守铜龙,清晨入古寺, 熊惆看完后,不解地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诗?不但不押韵,而且一点格调都不讲究,是中国人写的吗?” 叶子笑道:“你把所有的诗的最后一个字连起來读一读,” 熊惆听罢,朗声念道:“离别钩藏在天龙寺,” 离别钩藏在天龙寺! 不错,离别钩藏在天龙寺! 可是,天龙寺在天底下那么多,怎么分辨的出,这天龙寺就一定是东瀛的天龙寺呢? 这个问題,很快就被熊惆问了出來, 叶子道:“当年大理国被忽必烈的蒙古兵灭国,大理的国寺天龙寺也被烧为灰烬,两百年來,一直沒有重修,天底下,除了大理的天龙寺,也就只有东瀛京都的天龙寺了,这其实很容易想到的,” 熊惆这才明白!不是熊惆傻,是叶子他懂的太多!试想一下,能够和江湖百晓生红叶先生称兄道弟的人,他知道的能少吗? 正文 157 珍珑棋局 “可是这打油诗,你是怎么知道的?”熊惆问道,他记得,当日在巫族圣境的时候,巫族女帝将七种武器的线索全部给了熊惆和巫小虞,熊惆都还沒來得及看呢! 叶子道:“一个女人给我的,” “小虞?” 叶子笑而不答,道:“恐怕,她不仅是小虞这么简单吧?” 熊惆沉默不语, 天龙寺主持笑道:“熊大侠可否一试呢?” 试一试?当然试! 熊惆本來的任务就是要聚齐七种武器的,如今离别钩近在眼前,他当然要试一试呢?虽然他的脑袋里还在纠结巫小虞为什么会将所有的线索给叶子,当然就算巫小虞不给叶子,熊惆也会给的, 只是,巫小虞先一步做出了这件事,总是让熊惆觉得不爽, 熊惆坐了下來,脑袋里想的是巫小虞为何将线索给了叶子,眼睛却盯着珍珑棋局一动不动, 一个时辰过去了,叶子都吃了午餐过來了, 熊惆的眼睛却还是望着珍珑棋局,天龙寺主持也沒有动,他一直是微笑着望着熊惆, 青龙使者、巫小虞以及于家父子听到消息后也纷纷赶來围观,但见到熊惆连续两个时辰一动不动后,也是揪心不已,更是有人劝说熊惆放弃棋局,先吃了饭再说, 但熊惆此时根本听不进去! 他的右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提起了身边的一枚白棋,向着天龙寺正前方的左星位一放,刹那间,原本死了的白棋突然活了过來,展开了决定反击,这些白棋,仿佛具备了神奇的力量,将周围的黑棋杀的片角不留,而且还与其他的白棋前后呼应,形成了掎角之势,反而将黑棋给包围过來! 事实证明,珍珑棋局已经被熊惆给破了, “这......”天龙主持难以置信地道,“你,你这就给破了?” 熊惆道:“事实不久摆在你的眼前吗?离别钩,给我,” 天龙寺主持道:“离别钩自然可以给你,”言罢,天龙寺主持吩咐身边的小沙弥去将离别过取出來,然后问道,“熊大侠可否说说,你是怎么破解了这棋局的呢?” 熊惆道:“其实很简单,这珍珑棋局的确很玄妙,棋局中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我想,当年虚竹和我一样,走得这一步,先是自残己方棋子,舍弃小我,成就大我,别看我刚才的那颗棋子早早的死了,但是它的作用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天龙寺主持接着问道, “神游,你信吗?”熊惆故弄玄虚, 这不光天龙寺主持不信,熊惆自己也不信,不过,他曾经在师父逍遥子的收藏的典籍中读过一段关于珍珑棋局的记载, 当年,逍遥派掌门人无崖子花整整三年的时间摆出一个“珍珑”棋局,并命弟子苏星河当擂主,让天下英雄來破解,可是悬赏30年,黑白两道的高手均无人解得,最后,棋局竟然被虚竹和尚闭着眼睛以“自添满(自杀一大块解放全局)”的手段胡乱撞开,破解棋局, 而之前的,段誉之败,在于爱心太重,不肯弃子;慕容复之败,在于权欲太盛,不肯失势;惟独虚竹这个长相丑陋,出生卑微的小和尚为救人而出手,不惜自损大片,撞开棋局,获得逍遥子老前辈七十年的内力,并被授予逍遥派掌门人的位置, 逍遥子曾经告诉过熊惆,这珍珑棋局说的便是“得便是失,失便是得”的道理, 熊惆在此之前并沒有见过珍珑棋局,他沉默了那么久,想的都是逍遥子的话,和他之前见过的典籍了,而在想之余,他脑海里也在演练每一步的走法,这才耗时差不多三个时辰才将珍珑棋局解出來, 离别钩已经送到,乍一看,离别钩和普通的钩子相差无异,要知道,钩子,在十八般武器排行榜上位居第七位,而离别钩便是所有的钩子中的首位, 离别钩,重要要的不是离别,而是团聚, 当年世袭一等侯、天下第一风流侠少的狄青麟和是江湖大盗的后人、县衙的小捕头杨铮关于离别钩争夺的故事,脍炙人口地流传在中原武林,最后狄青麟被杨铮的离别钩所杀,而杨铮也随着离别钩消失在江湖上, 中国武林,沒有人会想到,离别钩会是在东瀛国京都的天龙寺内, 天龙寺主持道:“当年,來自中国的一个杨姓居士來到敝寺将离别钩托付与老衲,并且教老衲摆珍珑棋局,杨居士说,日后一定会有人來破解棋局的,到时便可江湖离别钩赠与破解棋局的侠士,熊大侠破解了珍珑棋局,这离别钩自然是属于你了,” 熊惆喜道:“只是,这钩子也太大了,不好拿,” 熊惆的话,刚一完,离别钩一下子缩小了数十倍,刚好能够被熊惆攒在手掌中, 天龙寺主持喜道:“离别钩与熊大侠的缘分,真是沒有人可以阻碍的了的,” 众人都不明白方才离别钩变小的原因,包括熊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天龙寺主持的身上, 天龙寺主持解释道:“自古神兵利器都有一个灵体依附,这个灵体决定了它的主人,离别钩的灵体这般听熊大侠的话,自然而然,是离别钩和熊大侠的缘分了,” 原來如此! 这句话,熊惆似曾相识, 回想一下,当年在梅花山庄的时候,梅七公赠墨梅剑与熊惆的时候,曾经说过类似的话,现在将梅七公的话,与天龙寺主持的话一对比,果真是殊途同归,异曲同工! 叶子走上來,喜道:“离别钩你已经找到了,现在我们也该走了,” “走,去哪里?”熊惆不明白, “找流星锥啊!” 对,找流星锥,可是流星锥在哪里呢? 熊惆问道:“我们是要去小野府上吗?” 叶子摇了摇头, 熊惆道:“那是什么?” 叶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条递给了熊惆,熊惆打开一看,又是一首打油诗,只是这首诗并不是藏头诗,也不是藏尾诗,熊惆藏头藏尾都不知所云,纸条的内容如下: 流影入君怀,落星辞圣代, 各竞锥刀利,甸麦深藏雉, 长戟今何在,当窗发光彩, 莫教明月去,山顶绝茅居, 熊惆按照藏头诗郎口念道:“流落各甸长当莫山,”又按照藏尾诗念道,“怀代利雉在彩去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流落各甸长当莫山, 怀代利雉在彩去居. 藏头和藏尾都不是一句通顺的话! 这根本就不是诗!这只不过是八句毫无逻辑的话, 熊惆的目光望向了叶子,叶子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首诗里面,也就只有找到了‘流星锥藏在’五个字,但是,流星锥藏在哪里,我的确不知道,” 熊惆听后,再一次阅读纸条上的诗,发现‘流影入君怀’中的流,‘落星辞圣代’中的星,‘各竞锥刀利’中的锥,‘甸麦深藏雉’中的藏,‘长戟今何在’中的在,恰好练成了‘流星锥藏在’这五个字,但是要后面三句‘当窗发光彩,莫教明月去,山顶绝茅居,’要找出流星锥藏在的地点,着实很难了, 熊惆道:“当窗发光彩,莫教明月去,山顶绝茅居,这三句诗到底说的是什么地名呀?” 熊惆的目光望向叶子,叶子给的答复还是摇头,倒是青龙使者听后,喃喃自语, 熊惆似乎发现了救命稻草,笑嘻嘻地走到了青龙使者的身边,问道:“狗屁使者,你知道?” 青龙使者道:“本使者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熊惆道:“为什么?” 青龙使者不理熊惆,兀自嘀咕去了, 叶子笑道:“你以为她傻啊,她知道了告诉你,你找到了流星锥,那岂不是她要掀开她头上的斗笠给你看她的真面目了?” 言之有理! 熊惆道:“但是,这三句乱七八糟的诗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当莫居?窗教山?发月山?光明顶?”熊惆一口气说了四个组成的词语,但是沒有一个人点头或者应答, 不过,当熊惆的“光明顶”三个字说出來的时候,一旁嘀咕的青龙使者喜道:“沒错,就是光明顶,世间一定不会有什么当莫居、窗教山、发月山......但是,一定会有个光明顶,” 青龙使者的话,还是不能让人明白, 青龙使者继续道:“光明顶乃是大明朝刚建立的时候,天下第一教明教的总坛所在之地,当年六大门派远征西域,围攻光明顶,才使得一代大侠张无忌横空出世,张无忌施展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神功一一击败六大派中顶尖高手,化解了明教的危机,后來,张无忌辞掉明教教主之位,与赵敏隐居山林,从此明教声势一下,” “明高祖皇帝朱元璋曾经对明教大肆绞杀,明教从天下第一教沦为三流门派,光明顶也不复往昔,到了明成祖朱棣的时候,基本上在光明顶都见不到明教的教徒了,” “那么,如何才能去光明顶?”熊惆问道, 青龙使者道:“你只要跟着我,保你能去光明顶,” 熊惆不以为然, 叶子道:“光明顶在昆仑山,此去昆仑山旅途太远,看來,流星锥一事,得拖到我们寻找了其它的兵器才能去寻找了,” 熊惆道:“这样也好,长生剑在大漠,流星锥在昆仑山,二者相隔其实不远,就让长生剑和流星锥暂时呆在那里吧,但是,我们接下來去寻找哪一件兵器呢?碧玉刀现在在柳生三郎的手中,而孔雀翎在孔雀山庄,剩下的也就霸王枪和多情环了,” 正文 158 安倍三儿 霸王枪. 战神项羽.神勇无双.在十八般兵器之中.独爱百兵之王..枪. 传说项羽起兵之前会稽都曾天降陨石,后项梁私下请当地铸造兵器的名人们來用此石取精钢为项羽锻造兵器,经九天九夜终锻成一杆巨型錾金虎头枪.名曰“霸王”. 数年前.霸王枪横空出世.引起了江湖血雨腥风.而流传在江湖最为广泛的.还是对霸王枪的描述: 江湖上独一无二的一杆枪.长一丈三尺八寸四分.重一千四百五十二斤.枪尖是黄金.枪杆也是黄金.它的尖若是刺在人身上.那人固然必死无疑.就算被枪杆扫中.也得呕血五升.轻轻一扎.人便九死一生.历史上只有西楚霸王项羽能使得动.再无他人. 当年.江湖人称“聪明的丁喜”或“讨人喜欢的丁喜”捅破惊天阴谋后.携手王盛兰归隐山林.霸王枪也消失匿迹.江湖上虽然有不少人组团寻找霸王枪.但最终都是无功而返.久而久之.寻找无果后.霸王枪也淡出了兵器谱排行第一的视野.成为了一件遗失的兵器. 江湖上.遗失的兵器众多.霸王枪只能算其中一件. 但是.现在.叶子和熊惆有机会得到霸王枪. 巫小虞从怀中掏出了巫族女帝给出的锦囊.果不其然里面关于霸王枪的.也就只有一首诗. 巫族女帝肯定是太喜欢诗词歌赋了.不然不会总是用诗谜为难这些年轻人.只不过.其实.这些诗词歌赋并非巫族女帝所做.而是当年藏兵器的人所做. 七种武器在一百年前曾经被终南山的万阳真人聚齐过一次.只不过.沒有巫族、蓬莱神族的帮助.七种武器聚齐并沒有掀起大风大浪.后來.聚齐七种武器的万阳真人将七种武器一一送给自己七个武功颇高的徒弟.并嘱咐他们好生保管. 万阳真人的七个徒弟每人相约写一首诗.留给后人.而这首诗里蕴含的便是武器藏匿地点.只不过.后世之人多半沒有能力悟出诗词的真谛.以致于七种武器多年未曾面试.唯独孔雀翎一直被孔雀山庄保管.但孔雀翎危害之大.江湖上无人不敬.沒有人敢找孔雀翎的麻烦.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是熊惆手中的纸条上所写的诗.是宋朝女诗人李清照的诗.这首诗不同于其它的藏头诗或者藏尾诗.是一首实实在在的诗. 只是.这短短二十个字.到底蕴含了什么意思呢? 熊惆试着在二十个字里面找地名.但组合來组合去.也找不出. 几乎沒有人发现得了.这首诗.到底说的是什么! 熊惆放下这个问題.目光望向巫小虞.道:“把多情环的线索给我拿出來看看.” 巫小虞从锦囊内拿出多情环的线索.递给熊惆.熊惆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啥都沒有.一片空白. “这......”熊惆惊讶之余.道.“巫族女帝不带这么玩我的吧?多情环居然只给了我一张白纸?” 熊惆目光望向了叶子这边.道:“看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前往昆仑山光明顶寻找流星锥了.” 叶子笑而不语. 熊惆又望了望众人.道:“你们什么意见啊?咋也不吱一声啊?” 众人还是沒有答话. 熊惆望向叶子.叶子的右手指了指熊惆的背后.熊惆转过身才发现.这天龙寺四周已经被数百名弓箭手包围.只待他们的首领的一声令下.弓箭就会发出.而一旦弓箭发出.天龙寺内的这些人将全部被乱箭杀死. 熊惆摇头道:“看來.我们又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熊惆的话音刚落.一名身着黑色和服的东瀛男子在数人的拥簇之下.來到了叶子、熊惆等人的身边. 这名男子.在场的人.除了天龙寺主持.几乎沒有谁见过. 因为.他是东瀛皇室..和亲王安倍三儿! 和亲王安倍三儿是东瀛皇室的国防大臣.除了负责东瀛国内各个诸侯国以及各个军队的调停之外.还暗中培训了一批只为东瀛皇室负责的部队.在东瀛国内.称这支部队为有良人. 所谓有良人.乃是安倍三儿通过考究.发现中国的唐代有一支只为李氏皇室效力的部队称为不良人.于是.安倍三儿便在此基础上.把自己的部队称之为有良人.在安倍三儿看來.有良人要比不良人更加霸气和神秘. 而现在包围了熊惆、叶子等人的.并不是安倍三儿的有良人.而是普通的东瀛皇室的御林军. 天龙寺主持见到安倍三儿后.忙过來招呼.安倍三儿对天龙寺主持也是以礼相待. 天龙寺主持问道:“和亲王殿下莅临敝寺.不知道是为何呢?” 和亲王安倍三儿道:“惊闻天龙寺有贵客來临.本王是來见贵客的.” “贵客?” “嗯.”安倍三儿的手指向了叶子和熊惆. 安倍三儿走近道:“二位中国來的贵客.有沒有兴趣去本王的府上做客呢?” 熊惆不屑一顾地道:“不去.不去.老子现在还有事要做.” 叶子打断了熊惆的话.对着安倍三儿笑道:“和亲王殿下言重了.能去您的府上是我等的荣幸.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和亲王殿下需要我等做些什么?不妨直说.” 和亲王安倍三儿道:“本王听说有一件旷世奇宝出现在天龙寺.既然出现在我东瀛.它就应该归我东瀛所有.” 天龙寺内藏有旷世奇宝.这在东瀛是公开的秘密. 数年來.东瀛武林的青年才俊、名人侠士都來到东瀛破解珍珑棋局.未能如愿.安倍三儿也试过几次.但每次都是铩羽而归.安倍三儿怎么容得了旷世奇宝落入外人之手?他早就在天龙寺主持身边安插了奸细.只待珍珑棋局被解开.旷世奇宝被拿出來.这奸细就会向安倍三儿通风报信. 安倍三儿在得知密报后.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公务或者私事.带着御林军往天龙寺赶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无论对方武功多么高强.无论对方是东瀛人还是什么人.他只要天藏在天龙寺的宝贝! 不等叶子答话.天龙寺主持道:“亲王殿下.自古便有传言.破解珍珑棋局者得到我天龙寺得宝贝.那位熊大侠破了珍珑棋局.自然宝贝是归他了.您.....” “瞎扯淡!”安倍三儿怒道.“在东瀛.除了天皇陛下.谁还敢跟本王抢东西?” 天龙寺主持被安倍三儿这话吓得不敢再说了.虽然说天龙寺是佛门清净之地.但是天龙寺还得仰仗东瀛当局的支持.尤其是安倍三儿.可是出了名的信奉佛教(当然.不知道他是真信还是假信).他每年给天龙寺的香火钱就可以抵几千名普通的信徒了. 出于天龙寺的经济.天龙寺主持选择了闭口不言. “这离别钩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给你?”熊惆不满地道. 安倍三儿走到熊惆的身边.道:“你若是不怕本王这两百名弓箭手的话.你尽管不给.” 熊惆听罢.再次看看周围弓弩待发的弓箭手.各个浓眉大眼.盯着他们.熊惆心道.若是他一人单独在此.这些弓箭手并不是麻烦.但现在这里不仅有他.还有青龙使者、巫小虞等人.她俩到会武功.突出重围并不困难. 可是不会武功的于老汉和小鱼儿呢? 还有天龙寺的主持.他可是最无辜的! 熊惆冷哼一声.闭口不言. 叶子出來道:“亲王殿下.你除了要离别钩.就沒有别的要求了吗?” “别的要求?”安倍三儿冷哼一声.道.“本王只要离别钩.其他的要求暂时沒有了.” “你确定?”叶子反问道. 安倍三儿考虑一会儿.道:“当然.你还想要本王有什么要求?” 叶子道:“不知道.亲王殿下还想不想要命?” 安倍三儿听罢大笑.道:“你们都被本王的两百名弓箭手围得水泄不通了.还想要本王的命?笑话.天大的笑话......” 安倍三儿话还沒说完.就被叶子掐住了脖子. 要说安倍三儿的武功防身是绝对沒有问題的.但是在叶子的面前.这等武功简直不值一提.再加上.安倍三儿此时满以为胜券在握.放松了警惕.叶子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很是顺利地便将安倍三儿给困住了. “你......你无耻!”安倍三儿急道. “笑话.我明明有牙齿.而且还是洁白的.”叶子笑道. 安倍三儿此时被叶子困住.无计可施.忍气吞声地道:“快把本王放了.不然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叶子笑道:“你个小瘪三.你都被我困住了.我不放你.你还想不放过我?” 安倍三儿道:“本王绝对跟你沒完!” “想要和我们沒完.还得先叫你的这些弓箭手把弓箭放下.然后在地上打滚.滚个七八十米吧.”熊惆走到安倍三儿的身边道. “为何要他们在地上打滚?”安倍三儿问道. “滚蛋!”熊惆怒道! 安倍三儿怎消得了这般侮辱.方才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和亲王殿下.东瀛国的国防大臣.现在却成为了任何宰割、侮辱的玩偶. 不过.安倍三儿毕竟熟读典籍.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故事.也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故事.眼下.保命要紧.什么离别钩.什么旷世奇宝.安倍三儿都不想要了.他命令弓箭手将弓箭放下.然后在地上打滚.直到滚出了天龙寺为止. 待弓箭手全部散去.安倍三儿才道:“现在如何?该放了本王了吧?” 叶子打算将安倍三儿放下.但熊惆却不让.熊惆可是恨死了东瀛鬼子了.中国东南沿海倭寇泛滥.多半是因为东瀛当局不力和纵容造成的.如今.能够玩一玩东瀛国的和亲王、国防大臣.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正文 159 和硕公主 安倍三儿对熊惆出尔反尔的态度恨的咬牙切齿,道:“你给本王等着,本王若是沒死,定然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熊惆连大明朝的王侯将相都不怕,他怎么会怕区区一个东瀛小国的和亲王呢?更何况还是和亲王,这个王多半是出卖自己的肉身,娶了东瀛皇室的公主才被封的王, 熊惆笑道:“我也不打算杀你,只需要你学狗叫三声,我便放了你,” “为什么要我学狗叫?”安倍三儿道, 熊惆道:“不为什么,我想要看到你学狗叫的样子,一定非常的可爱,” 安倍三儿怒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想要本王学狗叫,门都沒有!” 安倍三儿这句“门儿都沒有”刚完,就被熊惆一个大巴掌狠狠地排在脸上,原本有点灰白的脸上,瞬间变得通红, “熊大侠,不妨放了和亲王殿下吧,他可是不好惹的,”天龙寺主持慌忙求情道, 巫小虞也劝道:“是啊,熊哥哥,古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现在毕竟还是在他东瀛的国土上,这么对付他们的一个亲王,可不好吧?” 熊惆白了一眼巫小虞和天龙寺主持,道:“你们放心吧,我老熊还是自由分寸的,这个狗娘养的和亲王,我一点也看他不爽,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的头看下來,喂狗!”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天龙寺主持慌忙打着禅语,闭目诵经, 熊惆对和尚本來也不怎么在意,不理会天龙寺主持,对着安倍三儿道:“我说,三儿啊,” “哎,,”安倍三儿不等熊惆把话说完,哈着腰,笑着脸大声应道, “三儿啊,”熊惆有点不喜欢,顿了顿,清了清嗓子,道,“你学不学狗叫?不然我可真把你的头砍下來喂狗了哦,” “学,我当然学,”安倍三儿可不想死,他立马学者狗,汪汪汪的叫了三声,这第三声的“汪”才刚叫出口,便远远传來了一名女子的怒斥声音, 只听见一女子怒斥道:“沒用的东西!还不给老娘滚回來,”这女子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带着华丽的皇冠,穿着也极为鲜艳, 熊惆初步判定,这人应该就是安倍三儿迎娶的公主了,在中国,安倍三儿算个驸马爷,在东瀛,当然也是,只是东瀛的天皇还给安倍三儿加封了和亲王的爵位,以彰显东瀛皇族的高贵! 其实,东瀛天皇并不知道,他这给的“和亲王”三个字,恰恰让安倍三儿颜面尽失,抬不起头來, 天龙寺主持慌忙去接驾,跪下來,道:“和硕公主大驾光临,老僧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和硕公主冷眼看了天龙寺主持一样,冷声道:“你也是个沒用用的东西,这些年來,本公主白养了你天龙寺这么多年了,竟然宁愿将宝贝给中国人,也不愿意给我们,” 天龙寺主持道:“公主殿下,这是天龙寺历代主持留下的遗训,老僧不敢......” “遗训?”和硕公主怒斥道,“规矩都是人定的!快叫他们把宝贝拿出來,不然本公主命令大军火烧天龙寺!让你们去西天见你的佛祖!” 和硕公主一直就不信佛,而且也很反感佛教,若不是之前不知道天龙寺的宝贝到底是什么,而心有顾虑的话,和硕公主早就一把火将天龙寺给烧了, 天龙寺主持吓的两腿直哆嗦,道:“公主殿下,你可千万不能火烧天龙寺啊!不然东瀛将面临千万年來的沒有见过的灾难的!公主殿下!” 和硕公主冷眼道:“灾难?哼,本公主可不信那一套,十八年前,癸丑政变你们不是都说本公主及本公主的父王是逆贼吗?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和硕公主对着安倍三儿怒斥道,“胆小鬼,还不给本公主滚过來,” 安倍三儿应了一声,竟然真正地在地上滚了过去, “本公主是要你走过來,你居然真的滚过來的!丢人现眼!”和硕公主对安倍三儿越來越不满! 毕竟,安倍三儿等于是入赘到和硕公主家的,而且和硕公主财大气粗,坐拥整个东瀛,自然气势凌人!安倍三儿在和硕公主的眼里,只能算一只任意驱使的小羔羊, 待安倍三儿在这边站好,和硕公主怒目走到叶子和熊惆的身边,对着二人道:“宝贝在你们哪一个人的身上,快快交出來,本公主就放你们回中国,” 叶子耸了耸肩,指向熊惆,熊惆不满地看了叶子一眼,道:“关键的时候,你总是要出卖我,” 叶子笑道:“宝贝本來在你身上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熊惆也不理会叶子,转而对着和硕公主道:“不错,离别钩就在我这里!我不仅有离别钩,还有我手中这把墨梅剑,还有旷世奇宝悬黎珠,你到底想要哪一样呢?” 和硕公主听的云里雾里,也不知道离别钩、墨梅剑、悬黎珠到底是什么东西,道:“在天龙寺,你得到的是什么宝贝?” 熊惆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了一粒鼻屎,道:“就是它咯 ,我挖金矿挖出來的,你想要吗?给,”熊惆竟然将手中的鼻屎递给了和硕公主! “不可理喻!”和硕公主怒道,“莫伶俐、莫须有何在?” 和硕公主言罢,东瀛御林军阵营中,跳出两名七尺身高的体形庞大的壮汉! “属下在!”两名壮汉同时喊道,而这两名壮汉分别就是和硕公主口中的莫伶俐和莫须有, 和硕公主道:“你们俩帮本公主教育教育这不知好歹的狂徒,” “得令!”莫伶俐和莫须有齐道,这“得令”二字气吞山河,地动山摇! 熊惆目光望向了叶子,道:“这两个大汉,不会也丢给我吧?” 叶子笑道:“我可不想多管闲事,” 熊惆无奈地摇了摇头,巫小虞道:“我來帮你,熊哥哥,” 巫小虞虽然是女子身,但她的武功,熊惆从來就沒有怀疑过,只是,要一个女子出手帮自己,熊惆可拉不下这个面子, 熊惆道:“小雨妹妹,别这么样,这两个大汉,你熊哥哥我还是可以对付得了得!” 巫小虞还想要说话,被熊惆打住,道:“别再多说了,我老熊家,怎么能让女人大头阵呢?” 熊惆言罢,手中的墨梅剑哐的夺鞘而出,墨梅剑仿佛一条灵动的蛇,咻咻咻地飞向莫伶俐, 莫伶俐右手高举,往下一挥,右手所过之处,风驰电掣! 熊惆身材并不高大,墨梅剑还沒有接近莫伶俐,熊惆便被莫伶俐庞大的手臂震得东倒西歪,与此同时,莫须有的手也向熊惆吹來,熊惆慌忙从地上纵身跃起,好不容易才躲过了莫伶俐和莫须有的攻击, “看不出來,你们还是有两下子的嘛!”熊惆在空中忍不住赞叹一声, “哼,今天就要你们尝尝我们姐妹俩的莫家组合拳的厉害,”莫伶俐和莫须有同时说道, 姐妹俩? 若不是同时出于莫伶俐和莫须有的口中,谁会想到,他们这体格庞大的身子,居然是女儿身! 叶子惊道:“数年前听说过,在东瀛岛国有一种竞技运动叫做相扑,这两名形似男人的女子,难道就是相扑运动员?” 相扑(一种类似摔跤的体育活动,秦汉时期叫角抵,南北朝到南宋时期叫相扑,东瀛岛国的相扑乃是秦始皇时期,云中子徐福奉秦始皇之命东渡蓬莱求仙的时候传入的,因此,东瀛国的相扑一直保留着秦汉时期的技术传统,犀利、霸道一点也不打折扣, 莫伶俐和莫须有是东瀛著名的相扑大师莫大先生的入室弟子,也是莫大先生唯一的两个弟子,当年莫大先生步入晚年,担心自己一身技艺无人继承,于是在难民窟收留了两名女子,一名起名莫伶俐,一名起名莫须有,希望这二人日后须有伶俐,但不曾想到,莫须有和莫伶俐两姐妹越长越高大,越长越不像女子, 如今年方十八岁的两姐妹宛如三四十岁的壮汉,远远看去,沒人看得出她俩是名副其实的女儿身, 莫大先生在莫伶俐和莫须有两姐妹十三岁的时候就因病过世了,后來,莫伶俐和莫须有在民间卖了几年艺,被和硕公主发现,和硕公主也算是慧眼识英雄,将莫伶俐和莫须有带到了和硕公主府邸,请名师加以辅导,五年來,莫须有和莫伶俐为和硕公主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 莫伶俐和莫须有对熊惆是不依不挠,两人看似提醒庞大,但是手上的活儿却非常的精细,相扑运动中的推、摔、捉、拉、闪、 按、 使、绊等技术活运用的非常的娴熟,而且,姐妹俩心灵相通,莫须有露出了破绽莫伶俐会及时填不上,莫伶俐露出了破绽莫须有便会及时填不上, 莫伶俐和莫须有两姐妹,就好像是无敌组合拳,将熊惆逼到了死角!也难怪,不然她们使出的这套拳法会叫莫家组合拳呢? “这莫家姐妹的师父一定是中国人,”叶子愁道, 青龙使者道:“不错,她们的师父名叫莫大先生,是中国人,” 叶子道:“你知道她们的师父?莫大先生他又是谁?” 青龙使者道:“关于莫大先生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听说是大明正德年间坊间的一名技师,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被当时的九千岁刘瑾通缉,莫大先生在好友的帮助下,远渡重洋來到了东瀛避难,对于莫大先生的具体生平,我一点也不知道,” 正文 160 安倍之死 叶子无奈地道:“熊惆对相扑不了解,若是这般下去,肯定会被莫家姐妹给逼疯的,而莫家姐妹心灵相通,熊惆一人之力,纵使武功再高,但双拳也是难敌四手的,”叶子言罢,惆怅地叹了口气, 青龙使者冷哼道:“这事情都怪他!他这么爱逞强,都是他自找的,” 叶子道:“青龙使者,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熊惆呢?” 青龙使者沉思一会儿,才道:“办法并不是沒有,只是有点难度,” 叶子望向被莫家姐妹逼的无可奈何的熊惆,道:“青龙使者请讲,只要是个办法,我老叶总会让它行得通的,” 青龙使者道:“莫家姐妹心灵相通,只要打乱他们的心性就可以了,到时,一心一意变成了三心二意,破绽自然会露出,熊惆的墨梅剑以及他的剑法自然会得到施展,只是,打乱莫家姐妹的心性,必须有的就是找到莫家姐妹的弱点,她们俩的弱点会是什么呢?” 叶子听罢,目光望向了和硕公主,道:“和硕公主就是她们的弱点,和硕公主是她们的主子,她们的主子若是有难,她们不会不管不顾的,我现在就去抓和硕公主,”叶子言罢,身子一纵,飞往和硕公主的身前, 和硕公主倒也不慌不忙,她的身后突然之间飞出了一名武士,手中的武士刀将叶子给拦住, 叶子降落在地,道:“沒想到你的身边的门徒还真的很多,” 和硕公主道:“你们这招围魏救赵想要扰乱莫伶俐和莫须有两姐妹的心性的计策,在本公主面前一点都沒有用,福田广夏,替我杀了这个中国人,” “嗨!”福田广夏听罢,手中的武士刀呼呼地便劈向叶子, 福田广夏乃是东瀛武林各大流派之中富田流的宗师,也是目前富田流的流主,他的一招“振山刀法”集合了富田流之大成,堪称东瀛武林中难得的武功,而福田广夏也就因为这招富田流而倍受东瀛武林推崇,堪称东瀛武林仅次于柳生三郎和小野三郎的武士, 福田广夏和人打架,最烦的就是啰嗦,他一出手就是最厉害的一招!而这一招,足以让叶子无力招架, 这招振山刀法颇有气吞山河的气势,但却不乏凌厉,一招便让叶子手中的承影剑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叶子倒也是轻看了福田广夏,福田广夏占据先机,逼的叶子无力还击,只得退避躲闪,一时之间,熊惆和叶子都被和硕公主的人纠缠的无处开身, 巫小虞愁道:“现在熊哥哥和叶大侠都被困住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青龙使者冷哼道:“该怎么办?当然是继续了,”青龙使者倏地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了安倍三儿, 青龙使者知道,安倍三儿是确定不会武功,而和硕公主到底会不会武功,青龙使者不敢肯定,她选择不会武功的安倍三儿,其实是声东击西,安倍三儿虽然在和硕公主前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是和硕公主一定是爱他得! 若说谁是和硕公主的破绽? 胆小如鼠的安倍三儿便是! 青龙使者这一招突袭,果然起到了效果,她抓住安倍三儿,而且抓的特别的死,是勒住了安倍三儿的脖子!一个人若是被勒住了脖子,是非常痛苦的,痛苦的会说不出话來!而现在的安倍三儿便是, 和硕公主怒道:“你快放了他!”和硕公主是明显爱安倍三儿的,要不然当安倍三儿遇险之后,她不会这么恼羞成怒, 青龙使者道:“想要他活命,就先让你的莫家姐妹和福田广夏住手,然后为我们准备了上好的船只,” “你......你休想!”和硕公主何等身份,怎么甘愿受人威胁? “公主,公主救我......公主,,”安倍三儿痛苦的祈求道, “哼,沒用的东西!”和硕公主不满地骂道,但当看到安倍三儿痛苦的表情的时候,又甚是心痛,内心纠结了一番,才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得确定,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不然,就算逃到中国,本公主也会让你们偿命!” “哼,只要你答应,他的命对我们來说一点也不重要,”青龙使者冷哼一声, 和硕公主听罢,命令莫家姐妹和福田广夏停下來,叶子和熊惆仿佛脱离了困兽,轻松地走了过來, 和硕公主如约名人准备了大船,在神户准备好了船只,由于京都离大海还有不少的距离,得通过神户才能入海,青龙使者等人一直将安倍三儿押到了神户,而和硕公主带着人一直追到了神户, 待众人上海后,青龙使者才道:“沒想到,他对你这么重要,” 和硕公主道:“你现在该放了他了吧?本公主已经答应你全部事情了,” 安倍三儿也道:“是啊,该放了我了吧?” 青龙使者道:“还不能放,我放了他,你们东瀛的海军突然把我们包围了,那可不行,” “对,不能放!”青龙使者的话刚完,和硕公主的人群中突然之间出來一名帅气的男子,走到了青龙使者的身边,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熊惆见面的大内密探嘟嘟侠,他也是大明锦衣卫千户长,还是袁天罡的后代袁文志! 嘟嘟侠道:“如今你们东瀛的倭寇正在骚扰我国东南沿海一地,想要他安全,务必将倭寇全部撤离中国东南沿海附近的岛屿,同时将掳走的所有的金银财宝,老弱妇孺全部归还中国,倭寇的主要战犯都得自戕谢罪!” “你是什么人?”和硕公主冷声问道,“敢这么跟本公主谈条件?” 嘟嘟侠从怀中掏出大明锦衣卫千户长的令牌,朗声道:“大明朝大内密探嘟嘟侠,锦衣卫千户长是也!” “哼,沒想到你们大明的皇帝也不是庸才,竟然也想到了内奸这招,”和硕公主冷声道, 青龙使者可不愿意牵扯到朝廷的恩怨,准备放人,但被嘟嘟侠拉住,嘟嘟侠劝道:“姑娘,他真的不能放,大明朝东南沿海的安危,就靠他了,” “但是,就算杀了他,和硕公主也不会退兵的,”青龙使者道, 嘟嘟侠道:“留住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嘟嘟侠和青龙使者押着安倍三儿上船,大船在于老汉和小鱼儿的掌舵下离开了神户海岸, “公主殿下,就让他们这么离开吗?”福田广夏问道,“亲王的安危......” “本公主怎么这么轻易让他们离开?”和硕公主道,“你去传本公主的命令,命令东瀛所有的海军舰队出发,将他们的船只包围在东瀛海峡内,若是他们反抗的话,乱箭射杀!” “可是,这样做,亲王殿下的安危?”福田广夏不明白和硕公主的用意,继续问道, 和硕公主冷哼一声,道:“本公主才不会在乎一个懦夫的安危,他现在就是要死!天皇陛下现在就是沒有一个借口和大明开战,他死了刚好是一个借口,”和硕公主再嘱咐道,“就算杀不了那些中国人,首先得把和亲王给杀了,记住了吗?” “这......” “嗯?” “嗨!属下记住了,”福田广夏领命而去, 和硕公主望着大海,诡异地笑道:“东瀛国终于要成为第一帝国了,哈哈......”和硕公主大笑,令人发指的大笑...... 艳阳当空,蓝天白云, 大船缓缓在海上行驶,这所大船便是叶子等人乘坐的大船, 熊惆无奈地道:“本來还想跟柳生三郎借碧玉刀的,现在可惜了,” 巫小虞道:“沒事啊,柳生三郎不是答应了小野三郎,会将碧玉刀送给中国一个叫做沈莹的女人的手中吗?” “沈莹?”熊惆若有所思,沈莹莫非就是红花镖局的主人湘西狂侠沈万山的女儿,,沈莹!说到沈莹,熊惆是再熟悉不过了,更熟悉的是叶子!他可是沈莹的姘头呢! 熊惆想到这里,顿时像吃了定心丸,雀跃不已, 安倍三儿走到青龙使者的身边祈求道:“你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东瀛本土了,现在该放了我吧?我死还是不死,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沒有,”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道:“现在对你感兴趣的是那位大内密探了,你得去求他,”青龙使者言罢,将手指向了大内密探嘟嘟侠袁文志, 安倍三儿又跑到嘟嘟侠的身边,求道:“大人,放了我吧!我真的一点价值都沒有了,” 嘟嘟侠袁文志道:“你还不能放,也不能死,你若是死了,不是刚好给东瀛天皇找到了借口,到时大明和东瀛两国就得陷入战乱之中了,” “这么说,你会保护我的?”安倍三儿失望之中仿佛看到了希望, “是的!”嘟嘟侠袁文志应允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噗!”安倍三儿还沒有说完,一根冷箭突然射中安倍三儿的后背,射穿了安倍三儿的心脏, “有刺客,,”嘟嘟侠急忙喊道,“注意隐蔽!”他迅速将安倍三儿按在地上,靠着船壁躲闪铺天盖地而來的箭雨, 安倍三儿口吐鲜血痛苦地道:“我.....我不会死了吧?”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嘟嘟侠袁文志安慰安倍三儿道, “真好,真好,你们中国人,真的很好,”安倍三儿勉强笑道,“你看看,那箭上刻着什么字,” 嘟嘟侠袁文志捡一根箭,发现上面凌凌乱乱地刻着几个字,都是古老的东瀛文,精通东瀛文的嘟嘟侠袁文志也无法辨别, 倒是安倍三儿见状,恐惧地道:“杀我的居然是......是.....公主?她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嘟嘟侠袁文志愁道:“我担心的果然发生了,唉,早知道那个时候不带他上船了,但是不带他上传,和硕公主想要杀安倍三儿,随时都有时间!中计了!” 安倍三儿猛然从地上爬起,望着箭射來的方向挥手道:“公主,不要杀我,我是三儿......噗!”有一枚冷箭射入安倍三儿的胸口! 这是致命的一箭,安倍三儿倒在了船板上,至死都沒有瞑目! 正文 161 跳海逃生 安倍三儿惨死在和硕公主的冷箭下,无人不唏嘘, 但此时此刻,唏嘘是不能再有的了,他们必须得突围出去,和硕公主给熊惆等人准备的大船并不是完整的大船,它的下方船底处早就留有缺口,再加上,和硕公主的海军,个个的水性都非常的好,早就趁着船上的人不注意将船底缺口凿开,海水慢慢的渗入船舱, “使者大人,不好啦!”小鱼儿跑到青龙使者的身边喊道,此时青龙使者应付着如雨般的箭,无暇听小鱼儿唠叨, 小鱼儿拉着青龙使者的衣角,道:“使者大人,船,,船进水了!” “什么?”青龙使者大惊,这比任何一个消息都要來的可怕,“你爹呢?” 小鱼儿道:“我爹正在下面想办法,他发现水里头有人,” 青龙使者暗道不好,心知中了和硕公主的奸计了,此时最重要的就是逃生了, 青龙使者立刻随着小鱼儿进入船舱,于老汉正千方百计地将船底缺口给堵住,奈何海水渗入速度太快,而且缺口太多,于老汉百般努力都无能为力, 青龙使者和小鱼儿进入船舱的时候,船舱已经被淹了一大半,而于老汉也只能在船舱内潜水想办法, “老爹,你要小心点!”小鱼儿喊道, 青龙使者愁道:“这船看样子是保不住了,”言罢,急忙回身走出船舱來到叶子的身边, 青龙使者小声说道:“叶子,你不是最聪明的人吗?现在我们遇到难題了,船可能会沉?” “什么?”叶子反问道,“我沒有听清!” “船,可能会沉,”青龙使者大喊道,而这一大喊让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青龙使者的身上, 青龙使者知道此时是纸包不住火了,道:“我们中计了,和硕公主一定是想借安倍三儿的死,跟大明朝开战,她想致我们于死地!” 熊惆顿时愤怒不已,走到大内密探嘟嘟侠的身边,道:“袁文志啊袁文志,你老老实实在东瀛待着不好,瞎倒腾干什么?这安倍三儿本就不能带,你非要带,现在好了?我们都成为了大明朝的罪人了,” 嘟嘟侠也是痛心不已,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啊!你可知道,独居异乡他国十六载的感受吗?我只是想带安倍三儿回去见皇上,然后请功留在中国,但沒想到,这和硕公主竟然如此奸猾,我.......都是我的错啊!”嘟嘟侠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脸,很是懊恼, 熊惆心知嘟嘟侠的无奈,劝道:“和硕公主有意开展,什么借口都能开的,现在船要沉了,我们该怎么办?你说说看,” 嘟嘟侠停下來,道:“船真的要沉了吗?” 熊惆道:“难道还骗你不成?” 嘟嘟侠走到船边,看了看海,愁道:“船差不多沉了一半了,我们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船,不然我们都会被淹死的,” “你不用说这么多,你就说你有沒有办法让我们逃生!”熊惆不满地道, 嘟嘟侠眼珠子一转,才道:“跳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跳海!”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岛屿,道,“那座岛叫做钓鱼台,是中国的领土,上面虽然沒有驻扎大明的军队,但是有很多渔民在居住,我们只需要游过去,就不会死了,” 嘟嘟侠所说的钓鱼台离大船差不多四五里左右的距离,岛虽不大,但树木茂盛,郁郁葱葱的,偶有炊烟,到是一个去处, 熊惆听罢,皱眉惆怅不已, 青龙使者赞道:“这到不愧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跳海吧,”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唯有熊惆却一动不动愁眉满目, 青龙使者冷哼道:“熊小子,你是不是不会游泳啊?” “游泳?我当然会!”熊惆辩解道,“我怎么不会游呢?” 青龙使者道:“会游泳就赶紧点,趁着和硕公主的海军还沒靠近,先逃跑再说,” 小鱼儿、于老汉、嘟嘟侠三个水性很好的人率先跳入大海,伴随着哗哗哗的水流声,向着钓鱼台的方向游去, 叶子、巫小虞和青龙使者三人则站在熊惆的身边,看着熊惆, 叶子道:“你到底同不同意跳水?” 熊惆支支吾吾地哼了两声,也听不出说了什么, 突然一根冷箭飞來,叶子的右手幽灵梅花指夹住冷箭,叶子不耐烦地道:“我先走啦,不管你了,” 扑通一声,叶子调下大海,向着钓鱼台游去, 只是,大海内早就埋伏了和硕公主的人,叶子、嘟嘟侠、于老汉和小鱼儿四人在大海里面又是一阵厮杀,好在四人之中,于家父子虽然武功不济,但旁边有嘟嘟侠和叶子护身,和硕公主的人也近不了身, 熊惆道:“我们为何要跳海?我有个办法,”熊惆从船仓中拿出一块大木板,道,“用它做舟,划过去便是,” “你确认你可以?”青龙使者质问道, 熊惆点了点头,巫小虞在一旁道:“这样最好了,省的下海,弄的湿湿的,” 青龙使者道:“但这块木板顶多能容纳两个人,我们现在有三个,” “你不是会游泳吗?你自个儿游过去呗,”熊惆道, “你......”青龙使者怒不可遏, “你们不要说了啦,我有办法的,”巫小虞笑道,“别忘了,我可是巫族的圣女,”巫小虞言罢,巫术运起,瞬间消失在熊惆和青龙使者的面前,再细看一下,巫小虞已经飞在空中, “这么厉害!”熊惆忍不住赞道,“巫族的人果真不一样,” “切,你不还是九黎族的人、蚩尤的后代吗?”青龙使者白了熊惆一眼,冷嘲热讽道, “你咋知道这些?”熊惆惊讶不已,他感觉到,这个青龙使者**分便是夏芸了, “你是不是夏芸啊?” 青龙使者不搭理他, “你到底是不是啊?” “夏芸,夏芸,你是不是夏芸啊?”熊惆暗中窃喜, 青龙使者依旧不搭理他,拿着熊惆带來的木板扔在海里头,身子一纵,跳到木板上, 熊惆却还在船上问道:“你到底是是不是夏芸?” 青龙使者不答,道:“你下不下來?” 熊惆道:“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夏芸,不告诉我,我就不下來了,” 青龙使者愕然无语, 熊惆道:“你知道吗?这些年來,我找得你好苦啊!我四方云游,打听你的下落,却一直打听不到,你到底是不是夏芸啊?”熊惆说的很是动人, 连青龙使者也为之黯然泪下,熊惆又道:“我沒有怪你!你不要在责怪自己了,你虽然是宁王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但是你从來就沒有伤害过我,夏芸,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熊惆已经完全将青龙使者当成了夏芸, 青龙使者两行清泪流下,道:“你快下來,这些事,日后再说,|”她虽然沒有明着答应,但她的态度已经非常的明显, 熊惆大喜,正欲调下,忽又觉得不妥,走到船舱内,将所有的酒坛打算,然后來到船边, “你到底干什么啊?东瀛人很快就來了,再不下來就來不及了,”青龙使者喊道, “是啊,熊哥哥,快走吧,”天上的巫小虞也劝道,方才一幕她看在眼里,她了解到熊惆是多么爱夏芸这个女孩,虽然她的读心术也无法看出青龙使者到底是不是夏芸,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到,熊惆是爱夏芸的,夏芸也是爱熊惆的!巫小虞沒有吃醋,反而是感动, 熊惆掏出火种道:“我炸了这破船,”言罢他跳下大船,站在木板上,青龙使者用内力将木板维持平衡,再用内力将木板驱使前进,待木板使出一段距离后,熊惆突然吹燃火种,往着大船一挥,便听得“轰隆”一声,大船爆炸,酒精在海面燃烧,熊熊的火海也将东瀛的海军给堵住, “熊小子,聪明了不少了嘛!”青龙使者也忍不住赞叹道, “当然,我是谁?一剑刺向太阳的熊惆!”熊惆知道青龙使者是夏芸后,雀跃不已,忍不住在青龙使者的面前炫耀一番, 青龙使者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喂,夏芸,你是怎么当了狗屁青龙会的青龙使者了?给你家熊哥哥说说看,” 青龙使者不答, “你不想说,那你说说你这些年为什么要躲着我?明知道我在找你,你却视而不见呢?” 青龙使者还是不答, “夏芸,你倒是说话啊!” “我有说过我是夏芸吗?” “你......” “就算我是夏芸,我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夏芸了,”青龙使者喟然长叹,道,“熊小子,以前的夏芸她或许永远也不会回來了,” “为什么?” “因为......”青龙使者欲言又止,“因为她在当年横山县太师府邸一役已经死了,” “她明明沒有死的!她只是离开了而已,”熊惆争辩道, “她的人的确沒有死,但是死的她的心,”青龙使者叹了一口气,道,“熊小子,你知道一个出卖朋友,出卖最心爱的人的痛苦吗?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可是,你知道一个被朋友出卖、被心爱的人出卖的痛苦吗?”熊惆反问道,“明明知道她是宁王安插在身边的内奸,明明是有意回避的,但是我却最终爱上了她,作为一个杀手,爱上一个人有多么的难,你知道吗?” 正文 162 爱恨别离 爱上一个人,是很难的!更何况是对于一名冷血的杀手! 逍遥子很久以前就告诫过熊惆,不要轻易动情,因为杀手动了真情,是不可能会有好结果的, 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有感情的就不能再成为一名杀手, 所以,熊惆后來再也沒有做杀手,而是选择做大侠,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侠!但是,身为熊大侠的他,却始终找不到心爱的女人,而终于找到的时候,心爱的女人却说出了一些他怎么也不愿意听到的话, 熊惆叹了口气,道:“出卖朋友和被朋友出卖的人,都有难处,我们俩经历的困难太多了,难道你就一点也沒有印象了吗?渝州城岚溪酒家,我们的初遇,你白吃我的,还不愿意给钱,后來,友來酒家,我们对付渝州武林人士的追杀...还有锦衣卫的大牢,我们......” 熊惆说到这里,不愿意再说了, “你终于肯承认了吗?”青龙使者突然道,“你终于肯承认,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了吗?” 熊惆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承认!我承认,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就被冻死了,” “就只有这些吗?”青龙使者言辞中充满了失望, 熊惆又道:“那天晚上,我一直就认定,你熊惆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我最爱的一个女人,” 青龙使者窃喜,道:“那小岚呢?你不是很爱她的吗?” “她死了,”熊惆叹了口气,仰天长啸, 小岚和夏芸一样,都是出卖过熊惆的人,只是小岚最后面因为宁王而死,而夏芸则因为熊惆而选择离开, 小岚和夏芸,熊惆都沒有怪,漫长的奴隶生涯和短暂的杀手生涯,让熊惆学会了包容,尤其是跟着逍遥子学艺的那几年,熊惆获益匪浅, 若是什么事情都斤斤计较,都不愿意释怀,那他岂不是要去挖了逍遥子的坟? 很显然,熊惆他不会这么做!他还在不遗余力地寻找逍遥子的遗体的下落,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了你这句话了,”青龙使者终于承认她就是夏芸了,她慢慢地将头上的斗笠拿下來,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斗笠拿了下來,她的脸上却还戴着一块青色的面具,熊惆还是无法看清楚夏芸的真面目,那张朝思夜想,想了将近十年的面孔, 夏芸并沒有将面具揭开,而是问道:“熊小子,如果你见到了我的真面目,你肯定会改变心思的,” 熊惆摇了摇头,道:“只要你是夏芸,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意!我找了你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 夏芸问道:“如果我变成了一个丑八怪呢?你还会在意我吗?” 熊惆毫不犹豫地道:“不会,永远都不会!十年,十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吗?” 夏芸慢慢地揭开脸上的青色面具,她的右脸一点都沒有变,只是她的左脸,布满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这是剑伤!是利剑所伤而留下的疤痕! “你......你怎么会?”熊惆不敢相信的问道,他无法相信,自己朝思夜想了十年的面孔居然变成了这副摸样, 夏芸戴好面具,道:“你是在讨厌我了,哼,” “我沒有!”熊惆慌忙解释道,“我是不敢相信,你这十年來,到底经历过什么,会让自己的脸上多了一条这么深的疤痕?” 夏芸痛苦地道:“我经历的,你永远也不会想得到的,唉,” 熊惆静静地听着,他真的希望,这十年來夏芸受到的苦难,他去替夏芸承受! 夏芸并沒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开心地道:“熊小子,我还一直担心你十年后会不记得我了,沒想到你还记得我,而且还一直在找我,我真的很高兴,” 熊惆也很开心,寻找了十年,终于找到了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开心, 夏芸望着蓝色的天空,道:“这里的天,是不是和当年的有些类似,” 夏芸说的是当年二人被困在叶子隐居的荒岛的时候,驾着小木舟回中原的时候,见到的蓝天, 熊惆当然知道! 十多年了,熊惆经历了许多,也厌倦了不少的事,他现在真的很想说当年夏芸所说的那句话, “如果能在一个沒有尔虞我诈、沒有斗争的海岛上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看着这么美的蓝天就好了,” 熊惆终于说出來了, 夏芸愕然,随后是感动, “不可能了!”夏芸突然道,“那样的日子,永远都不可能会有的了,” 熊惆叹口气,道:“我知道,这十年來,你经历的一定比我多得多,但是现在我回來了,我也在你的身边了,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小木舟已经慢慢地靠近了钓鱼台,已经游上岸的叶子、嘟嘟侠等人已经在岸边张望着二人, 夏芸欲言又止,思考良久还是沒有回答, 熊惆问道:“你当真不愿意说吗?” 夏芸道:“我其实沒有遇到什么的,总之,你以后管我的事就行,我的事情也不要你管,” “怎么不要我管?”熊惆突然怒斥道, “怎么要让你管?你是我的什么人?”夏芸反问道, “我是......”熊惆愕然不语! 是啊,他是夏芸的什么人呢?一沒有名,二沒有分,他到底是夏芸的什么人? 虽然熊惆和夏芸沒有夫妻之名,但有了夫妻之实,在熊惆的眼里,夏芸已经是他的妻子,熊惆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要管!” “妻子?”夏芸的心里头犹如翻到了五味瓶,翻江倒海,无以言表,“有名分吗?拜过堂沒有?你这么容易就想把本小姐取过门啊?五花大轿呢?媒婆呢?” 夏芸说的这些,熊惆都沒有!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熊惆和夏芸的父母都已经早逝,夏芸的义父胡小刀三年前也死在了石门排帮的内斗之下,而熊惆的师父逍遥子十多年前就已经离世了,这父母之命是达不到的了, 父母之命是达不到的,但是媒妁之言总该有吧? 熊惆无言以对, 夏芸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沒有媒婆,就想娶我,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熊惆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有媒婆,” “媒婆在哪里?” “那里!”熊惆的手中的墨梅剑指向了越來越近的叶子! “叶子?” “嗯,就是叶子,他就是媒婆,”熊惆毅然决绝地道, 此时二人已经接近了叶子,而夏芸也不再以斗笠面纱示人,叶子见到夏芸戴着青色面具的半张脸的时候,也倍感诧异,透过夏芸的右边的脸蛋,而熟悉的身形,他也判断到这人就是夏芸无疑, 夏芸好生气地道:“媒婆不是女的吗?他怎么能当媒婆?” 熊惆笑道:“谁说媒婆不能男的当,叶子,你愿意做媒婆吗?”熊惆向着叶子高昂的声音喊道, “媒婆?我?”叶子不明所以,云里雾里, 熊惆道:“对,你当媒婆!她说,古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和她的父母早早离世,唯一的长辈,她的义父以及我的师父也已经过世了,现在需要媒妁之言,她说沒有媒妁之言,不愿意嫁给我,” 熊惆一直说“她”但却从來沒有表明她是谁, 倒是叶子心领神会,道:“这样也好!反正江湖上的人都说我是个怪人,说我爱人麻烦,爱人麻烦的我,现在成就一件美事,岂不妙哉?” 一旁的巫小虞此时面如土灰,听完叶子的话后,生气地转身,望着钓鱼台中央走去, 熊惆还沒有意识到巫小虞的变化,听到叶子的话,大喜不已,望着夏芸道:“现在你躲都躲不掉了,今晚咱们就成亲!” “今晚?” “对啊,就今晚!择日不如撞日!什么良辰美景、黄道吉日,我熊惆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今晚恐怕太着急了吧?”夏芸心里头虽然窃喜,但嘴上却不知不觉地拒绝, 熊惆道:“早什么!都等了十年了,一点也不早了,你说,叶子,是吧?” “是,是,”叶子点头道,“你们俩分别了十年了,是该成亲了,” 于老汉和小鱼儿此时还在云里雾里,不知道青龙使者为啥要和熊惆成亲,小鱼儿忍不住问道:“为啥青龙使者要和熊大侠成亲?为啥他们分别了十年了?” 叶子道:“她的确是你们的青龙会的使者,但她也是熊惆十年前未过门的妻子,” 小鱼儿还是不明白,问道:“那她为什么要离开熊大侠,而且一离开就是十年呢?” 这个问題,也是叶子心中的问題, 夏芸并不想回答,而是重新将斗笠面纱戴上,厉色道:“小鱼儿,不该问的,别问,” 小木板才刚接近岸边,夏芸突然之间一个纵身,便上了岸,也不顾后面的人的话,飞跑着往钓鱼台的中央走去, “熊惆,她真的是夏芸?”叶子问道, “是啊!”熊惆点头道, “那她为啥要离开你十年?她为啥脸上还戴着一块青色面具?” “我问过她,她不愿意说,”熊惆叹口气道,“既然不愿意说,就让她不说吧,她能与我相认,我已经知足了,” 大内密探嘟嘟侠前來恭贺道:“沒想到熊大侠能够寻得旧爱,恭喜恭喜,” 熊惆对大内密探嘟嘟侠无感,因为若是不是嘟嘟侠,他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钓鱼台了,但又对嘟嘟侠充满了感激,若不是这样,夏芸也不会和他相认, 熊惆道:“现在大火虽然暂时阻止了和硕公主的海军舰队,但是他们很快就会进攻钓鱼台,我们得想办法逃走才是,” 大内密探嘟嘟侠笑道:“放心吧,我刚一上岸的时候,就给驻守在福建的平蛮将军俞大猷发了飞鸽传书,他接到密信后,很快就会來钓鱼台接应我们,” “俞大猷?”叶子道,“你是说我大明朝抗倭名将平蛮将军俞大猷?” 大内密探嘟嘟侠道:“除了这个俞大猷,还会有哪个俞大猷呢?可别忘了,我可是堂堂大内密探,锦衣卫的千户长!嘿嘿,”大内密探嘟嘟侠笑了笑,转身往钓鱼台中央走去, 正文 163 孙子兵法 望着大内密探嘟嘟侠的背影,叶子道:“这大内密探倒还真不假,只是俞将军的军队远在福建,钓鱼台离福建还是有不少的距离的,就是不知道,俞家军赶到的时候,我们还能不能坚持下來,” 熊惆早前云游全国的时候,和俞大猷到有数面之缘,他深知俞大猷为人以及用兵之道,笑道:“别忘了,俞将军是谁,平蛮将军,” 其实,俞大猷早就在东南沿海一带布有精兵,只待敌情出现,俞大猷令旗一挥,则暗中插放的精兵便会突然出击,打东瀛人一个措手不及, 叶子还是有些担忧,望着海上还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以及千方百计想要穿过烈火,过來攻击钓鱼台的东瀛战船,叶子愁道:“我之前惹的麻烦大多是江湖上的命案,现在倒好,惹上了国家之间的战乱了,” 熊惆道:“你也不必自责,东瀛人狼子野心,对大明朝早就觊觎了,就算我们去东瀛沒有杀他们的和亲王,他们也会有其他的借口跟大明朝开战的,” “但愿战火不要燃烧的太广就好了,”叶子意味深长地道, 果然如大内密探嘟嘟侠所言,钓鱼台内居住着不少的渔民,这些渔民大多只是在这里偶尔过一夜的,基本的炊具倒是齐全, 叶子、熊惆等人到來的时候,因为有大内密探嘟嘟侠在,岛内的渔民大多对叶子等人非常的尊敬,备好了好酒好菜招待他们,吃了太久的东瀛口味的菜,终于换成中国口味的菜了,众人胃口瞬间大增,吃了不少,也喝了不少, 正当众人喝的好,吃得好的时候,却有渔民跑过來报道,东瀛的海军舰队已经快要接近钓鱼台了,而且,他们的船上还装满了火炮筒,炮口直接对准了钓鱼台, 和硕公主的意思就是,一定要将岛上的人置于死地, “这该怎么办?”为首的一名叫做张龙的渔民愁道, 嘟嘟侠的目光望向了叶子,要知道叶子可是在江湖上号称最聪明的人,嘟嘟侠相信叶子一定有办法, 叶子道:“钓鱼台四面环海,我们有沒有一个藏匿的地点,而且,东瀛人的火炮威力非同小可,万一一开炮,岛上的人肯定会有伤亡,为今之计,只能采用缓兵之计,” “但是,这行吗?”嘟嘟侠愁道,“和硕公主目的就是要将我们斩草除根,一网打尽,她也知道,钓鱼台离大明朝的海军舰队不远,她不会这么傻上我们的缓兵之计的当的,” 叶子道:“要她上当,还不简单,”叶子指了指熊惆,继续道,“和硕公主一定也想要天龙寺的离别钩,只要我们把离别钩亮出來,她不会不有所顾虑的,” “这可不行,”熊惆道,“离别钩对我有大用处,若是给了和硕公主,我以后要再要回來,就很麻烦了,” 巫小虞也道:“离别钩不能给她!” 夏芸道:“和硕公主现在她是杀了安倍三儿,栽赃陷害是我们所杀,然后挑起中国与东瀛的战争,她就算得到了离别钩,也不会退兵的,” 叶子惆怅地叹了口气,望向嘟嘟侠,道:“嘟嘟侠大人,俞将军的兵,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嘟嘟侠道:“最快,也要明天早上了,” 叶子望了望天空,此时日落西山,已经快要接近黄昏了,和硕公主的海军舰队进攻钓鱼台,一定不会选在晚上,也就说他们会趁着天还亮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进攻钓鱼台,只需要将钓鱼台守到天黑就行, 叶子道:“不知道,岛上有沒有一些武器之类的?” 张龙道:“有!”他走上前來,道,“早前,钓鱼台曾经驻扎过俞将军的一只小分队,后來,西北战乱的时候,俞将军将他们调回去打蒙古人去了,但是必要的武器装备还保留在这里,” 叶子喜道:“这样最好了,”他吩咐张龙带着其他的渔民去将俞家军留下來的武器辎重全部抬到岸边,呈一字型排开, 虽然说是武器辎重,但大炮却沒有,大多是红缨长枪、土炮大刀,要想与东瀛海军舰队的火炮对峙,却也是难事, 不过,叶子决定采用空城计, 只是,叶子所用的空城计和三国时候诸葛亮用的空城计略有区别,诸葛亮当年大摆空城计目的是为了吓退司马懿,但叶子这次其实是想让和硕公主的海军舰队登陆钓鱼台岛, 若是远程与东瀛国的海军舰队对峙,钓鱼台不消半个时辰便会被炸沉,但是只要东瀛国的兵登陆, 纠集了钓鱼台上所有人的力量,或许还能够撑一两个回合,毕竟,杀一个保本,杀两个就赚了, 叶子和熊惆、夏芸、巫小虞、嘟嘟侠以及于家父子几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岸边,面带微笑地看着急速行驶的东瀛海军舰队, 而最前面的一艘战船前,和硕公主正拿着望远镜观察钓鱼台的情况, 当和硕公主看到了叶子等人面带微笑着看自己的时候,顿时心生疑心,道:“这些中国人的胆子倒也蛮大的嘛,本公主都快要将他们杀了,他们却还面带微笑,” 福田广夏道:“公主殿下,中国人狡猾多端,小心中了他们的奸计,” 和硕公主笑道:“传本公主的命令,沒有我的命令不需开炮,本公主要和他们用冷兵器交战,要让他们感受死亡的痛苦,” “公主殿下,,”福田广夏劝道,“他们几个个个武功高强,是中国武林的武林高手,若是登陆在岛上作战,我们的这些海军战士恐怕不是对手,” 和硕公主怒目圆瞪盯福田广夏,道:“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是瞧不起东瀛的武士吗?” “沒.....沒有,” “还不传令去?” 福田广夏悻悻而退, 和硕公主望着叶子等人笑道:“今日,本公主就让你们给三儿陪葬!” 战船慢慢地靠近钓鱼台,叶子等人个个心里头窃喜,和硕公主中计了!但是窃喜过后是非常的紧张!毕竟,和硕公主这次带了差不多三四百人,光凭岛上这四五十号人,与三四百人硬碰硬,绝对很困难, 孙子兵法有云,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降〕无登,此处山之军也,绝水必远水;客绝水而來,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欲战者,无附于水而迎客;视生处高,无迎水流,此处水上之军也, 说的便是大凡对军队的安顿处置以及对敌情的观察判断,有如下原则:通过山地,须依傍溪谷,面南朝阳,而居隆高之地,不可仰攻居高临下之敌,这是在山地处军的一般方法原则,横渡江河,一定要远水驻扎;敌若涉水而來,切勿在水中迎击,而要等他们渡过一半左右时再攻击,这样较为有利;如果想同敌人交战,则不要傍水而阵,以免陷于被动, 叶子深知这点,待东瀛人靠近只有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叶子突然大喊道:“妈呀,东瀛鬼子來了,快跑,” 所有的人,落荒而逃,奔往钓鱼台中央而去,而叶子的意思就是,将和硕公主所带领的这三四多好东瀛兵,引进钓鱼台内一个两面环山的山谷,以此居高临下,击退东瀛兵, 和硕公主见到落荒而逃的叶子的样子,大喜道:“还沒打,就落荒而逃了,传我的命令,卸下所有的重武器,对他们展开疯狂的追击,务必记住,不要放走一个人,但凡见到活人,都格杀勿论,” 三军将士山呼得令, 福田广夏皱眉劝道:“叶子他们这般逃跑,肯定是有诡计,公主殿下不要中计了,” 和硕公主道:“钓鱼台离大明的海军不远,若是我们在耽搁的话,恐怕会遭到大明海军的夹击,应该速战速决,况且,现在本公主带着的都是四百名久经沙场的战士,还打不赢叶子这些乌合之众?你不必再说,否则本公主治你扰乱军心之罪!” 福田广夏还是劝道:“中国的有一部兵法叫做《孙子兵法》,里面说到,切忌抛弃自己所长用与敌人短兵相接,公主陛下......” “你给本公主住口!”和硕公主怒道,“跟本公主谈孙子兵法?难道本公主就不知道风林火山吗?哼!” 和硕公主不再理会福田广夏, 嘟嘟嘟,, 嘟嘟嘟,, 号角响起,东瀛兵得到和硕公主的号令,仿佛发了疯一样,拿着最轻的武器疯狂的登陆钓鱼台,紧紧地追着前方的中国人而去, 这一路上,畅通无阻,沒有遇到一点的阻碍, 在中军的和硕公主大喜不已,道:“方才本公主还担心这岛上有俞大猷的军队,沒想到,这岛上什么都沒有,哈哈......到底是天助我也,”言罢,和硕公主大笑数声,厉色道,“传本公主的命令,杀了一个中国人,本公主升他做百户长,杀了熊惆、叶子当中的任何一个,本公主升他做将军!” 有了和硕公主这些话,东瀛兵更加的积极、疯狂了,他们咿咿呀呀地狂喊着,奔着前方跑去, 而福田广夏却一直愁眉满目,无奈地叹息, 正文 164 瓮中捉鳖 再说叶子等人边走边停,生怕走得太快将东瀛人给甩远了,和东瀛人保持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只为将他们引入那两面环山的山谷中, 怎知刚开始的时候,东瀛人仿佛发疯一样,不停地往前追,但是到后面的时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是跑了,而是走了,而且速度也减慢了不少, 熊惆愁道:“会不会是东瀛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叶子道:“或许是吧,” 熊惆道:“看來,计划得改变一下,” 叶子道:“如何改变?” 熊惆道:“待会儿我折回去引诱他们,我身上有离别钩这样的宝贝,他们肯定会跟着來的,你们几人先一步去山谷,指挥安排岛民布阵,” 众人深表赞同, 熊惆道:“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熊惆刚往回走一会儿,叶子突然将熊惆叫住,嘱咐道:“熊惆,这一战,你最好点名福田广夏來打,这样,就可以防止东瀛人放冷枪,而且,你这一战,只许战败不许战胜,还得装成落荒而逃的样子,” 熊惆不解,问道:“这是为何?难道让我怕东瀛人不成?” 叶子道:“按我看來,和硕公主虽然高高在上,但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他身边的福田广夏为人狡猾多端,我和他在天龙寺一战就看得出來,东瀛人为何减慢了速度,不着急追了,多半是因为他其中作祟,为了骗得了他,你必须得受点苦,” 熊惆恍然大悟,点头道:“看來,我还得为此受点伤才好,” 叶子笑而不语,熊惆转身离去,沒走几步,被夏芸和巫小虞同时叫住,熊惆回过身來,只见夏芸和巫小虞坐过來,巫小虞道:“熊哥哥,你要小心点,我在山谷等你,若是打不过,千万别逞强......” “呔,小虞妹妹,你不是听到叶子刚才说的吗?这一战我只许战败不许战胜,你就别担心我了,我会毫发无损的回來的,”熊惆打断了巫小虞的话,嬉皮笑脸对着巫小虞, 夏芸道:“熊小子,万事小心,” 熊惆道:“放心吧,我们俩还沒成亲呢!我可不愿意你当寡妇,” 夏芸佯怒道:“谁要和你成亲了,哼!”转身疾步离去, 熊惆喊道:“小芸,等我回來,,” 夏芸头也不回地道:“等你回來再说,” 巫小虞再和熊惆说了几句,二人纷纷散去,而熊惆这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走了大概两三分钟便來到了东瀛人前不过三十米处, 熊惆这次用的不是墨梅剑,而是离别钩, 熊惆明白,若是用墨梅剑的话,保不定会情不自禁地用“一剑刺向太阳”这招,到时可是胜负难料了,而离别钩熊惆沒有用过,而且熊惆也不会用钩子,这样生疏的情况下,失败理所当然! 更甚的是,离别钩正是和硕公主想要的东西,用离别钩诱惑,和硕公主不会不上当的, 熊惆离别钩在手,喊道:“我说你那个和亲公主啊,离别钩和你熊爷爷就在这里,有本事过來和你熊爷爷单挑,若是赢了你熊爷爷,这离别钩就给你,” 和硕公主不满地道:“休叫本公主和亲公主,本公主是和硕公主,是和硕不是和亲!” 熊惆轻笑一声,道:“都不一样吗?你的夫君和亲王安倍三儿不就是死在你的冷箭之下?在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和亲公主,你就不怕你的夫君和硕王半夜里找你啊?” 熊惆故意将和硕公主说成和亲公主,和亲王说成和硕王,目的就是激怒和硕公主, 和硕公主果然被激怒了,道:“你找死!得我冲,活捉这厮,” 熊惆立马打住道:“你们东瀛人喜欢以多欺少啊?两三百号人打我一个,不害臊啊?” “你......”和硕公主本就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见熊惆这么一说,立刻将众人叫住,然后道,“谁來替本公主擒住这厮?” 莫伶俐和莫须有姐妹俩纷纷应战, 熊惆笑道:“这俩娘们想要擒住我?在天龙寺都拿不住我,现在还想拿得住我?” 和硕公主认为熊惆言之有理,转而对福田广夏道:“福田君,不知道您有沒有兴趣替本公主擒住这厮呢?” 福田广夏思考良久道:“公主殿下,你看敌人就出现了熊惆一人,其他人并不在现场,恐怕有诈,” 和硕公主不满了,道:“就算有诈,本公主两三百号人还擒拿不住他们?福田君,你到底愿不愿意替本公主出这口恶气?难道要本公主亲自动手不成?” 和硕公主言罢,就要蹭马往前走, 福田广夏立刻道:“公主殿下,属下去就便是,”福田广夏言罢,拔出手中的武士刀,往前赶去, 熊惆大喜不已,知道东瀛人中计了,他手里的离别钩握得紧紧的,待福田广夏接近的时候,他率先出击,与福田广夏的富田流刀法硬碰硬, 二人交战了三十回合后,熊惆估摸着可以撤离了,故意露了一个破绽,带福田广夏攻击,福田广夏仿佛知道熊惆的用意,刻意躲避过去,二人又交战了二十回合,两人打的酣畅淋漓、大汗淋漓, 这时,熊惆又连续露了几个破绽,而且演的非常的逼真,福田广夏终于忍不住了,将手中的武士刀刺去,一刀划破了熊惆的左手胳膊, “好你个福田广夏,你熊爷爷不跟你玩了,”熊惆怒道,转身便往后跑, 福田广夏只道熊惆就这点功力,见熊惆落荒而逃,便奋起直追,而他后面的东瀛人见状也跟着追, 熊惆的轻功到底还是很娴熟的,始终和福田广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福田广夏很难发现端倪,待到离山谷不足五十米处的时候,停一会儿,等福田广夏再接近一会儿,熊惆便有加速落在山谷外,静候福田广夏、和硕公主等人, 等以和硕公主、福田广夏为首的东瀛人靠近一点,熊惆再往前走一会儿, 如是这般,熊惆很牢固地将东瀛人钩在钩子上, 熊惆进入山谷后,躺在地上,吐着大气,佯装劳累,回头对着东瀛人道:“你奶奶的,你们这么能追啊?”演得极为逼真, 和硕公主大喜,道:“给我冲,拿住熊惆和离别钩任意一样,奖黄金千两!” 东瀛人经和硕公主这么以鼓舞,顿时雀跃不已,不停地往山谷内跑來,熊惆大喜,待东瀛人再接近一点,熊惆突然身子一纵,消失在山谷内, 东瀛人惊讶不已,明明到嘴里头的肉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呢? 福田广夏环顾两边大山,恍然大悟道:“公主殿下,我们中计了!” 福田广夏的话刚完,山顶上,无数块大大小小的石头临空而降,砸的东瀛人咿咿呀呀的哭爹喊娘,凄惨不已, 和硕公主懊恼道:“沒想到中国人这么狡猾!可恶,” 福田广夏将和硕公主带到左边大山的一块凹进去的洞里头,道:“现在敌人居高临下,我们得吃亏,公主殿下,不如我们撤吧?” “撤?”和硕公主犹豫不已,在她的字典里,可从來就沒有撤的这个字, 但是,现在他们遇到的不是撤与不撤的问題,而是能不能撤的问題, 熊惆回到叶子的身边,道:“不是准备放冷箭的吗?怎么突然扔石头了,这是谁想的?” 叶子道:“钓鱼台内,箭本來不多,无法将他们置于死地,倒是不知道为何,这山上大大小小的石头有很多,咱们居高临下,石头是很管用的,” 果不其然,才一刻钟功夫,东瀛人便折了四五十号人, 此时山上的石头也扔完了,和硕公主压力减轻了不少,对着山上喊道:“你们这些中国人?不讲仁义道德,有本事就下來大战三百回合?” 大内密探嘟嘟侠听后,不满地道:“笑话?你还跟我们讲仁义道德?人会和畜生道讲仁义道德吗?” 和硕公主被气得哑口无言, 嘟嘟侠愁道:“现在和硕公主躲在小洞里面,伤不到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叶子笑道:“很简单,火攻!” 嘟嘟侠不解,道:“为何?” 叶子道:“三国时期武乡侯诸葛孔明曾经用火攻害得司马懿差点命丧黄泉,如今我们居高临下,只需要在箭头上绑上火种,火种上面洒满油,由射术好的发射,其余的人,把事先我们准备好的干柴点燃,往山下扔去,我就不信这些东瀛鬼子不被火烧死,” 众人听罢,纷纷点赞,认为此计甚妙,纷纷依计行事, 熊惆疑惑地道:“你个叶子,不光会断案,还懂得行兵打仗?谁教你的?” 叶子道:“或许有一件事你红叶沒有跟你说过,所以你对此很是不解,” 熊惆道:“什么事?” 叶子笑道:“我的身世,” 一旁的嘟嘟侠赞叹道:“很久之前就听说过江湖侠探叶子是南宋末年神探夜未央的后人,如今看來,当真如此,叶大侠真不愧是名门之后啊!” 叶子笑道:“先祖未央公英明神武、功德盖世,怎敢一直挂在口中,辱沒他的威名呢?” 嘟嘟侠道:“叶大侠过谦了,” 此时,火攻计策已经实施,山谷内东瀛人鬼哭狼嚎、叫声极为凄惨, 正文 165 雪絮立功 望着山谷之下,哭爹喊娘的凄惨场面,熊惆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隐隐约约,众人听到山谷之中和硕公主喊道:“你们这些中国人若是杀了本公主,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众人听罢,大内密探嘟嘟侠率先道:“和硕公主言之有理,如今中国与东瀛两国的关系非常的微妙,和硕公主是日本天皇小泉一郎的爱女,若是现在杀了和硕公主,势必会挑起中国和东瀛的战端的,” 叶子道:“但是现在大火已经弥漫了整个山谷,我们要想救他们,恐怕很难了,” 巫小虞听罢,走上前來,道:“这个简单,我只需要利用巫术呼唤一场风沙过來,将下面的火扑灭就是,” 叶子听罢,大惊,他现在才知道,身边这可爱较小的女子竟然是巫族的女子, 叶子喜道:“若是如此,甚好,甚好,” 叶子这句“甚好”刚完,巫小虞便准备运功召唤风沙,但还沒运功,突然间风雨大作,一时之家飞沙走石迎面而來,众人纷纷趴下,而这风沙并沒有伤害山上的人,直往山下而去,顿时熊熊烈火,瞬间被灭, 众人刚站起,便突然见到山谷之内,一朵乌云腾空飘起,而和硕公主、福田广夏、莫氏姐妹等人站在乌云上,此时,和硕公主受了点皮外伤,而莫氏姐妹为了保护和硕公主已经被大幅度的烧伤,福田广夏更是因为一边要指挥军队,一边保护工作昏了过去, 只听得乌云之中,和硕公主怒道:“你们记住了,这笔账本公主会一定要算的!” 和硕公主言罢,乌云朝着东瀛国方向飘去, 叶子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道:“小虞姑娘的法术如此高强,真是佩服、佩服,” 巫小虞满面愁云地道:“刚才并不是我的巫术,而是魔族的妖术!魔王通天教主恐怕要出來了,” 巫小虞这话刚完,一直在她怀中的由通天教主一魂一魄化成的宠物雪絮突然跳了出來,蹦蹦跳跳地便往谷底走去, “雪絮,,”巫小虞立刻喊道,但雪絮仿佛沒有听到巫小虞的话一般,一直往谷底蹦蹦跳跳地跑去, 巫小虞焦急地对着熊惆道:“熊哥哥,现在谷底瘴气很深,雪絮下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熊惆道:“雪絮本非凡物,它下去就它下去的道理,我们等着便是,” 叶子终于能够插上话了,道:“你们俩到底说的是什么?什么巫族?什么魔族?什么通天教主?” 要知道,这些都是叶子闻所未闻的事情, 嘟嘟侠倒是面目诡异地盯着巫小虞,道:“你就是秦始皇千方百计要寻找却又寻找不得的巫族圣女?” 巫族圣女一出,顿时在场的人无不惊骇! 叶子更是道:“怎么可能?巫族圣女本就是传说中才有的,千百年來,历朝历代的君王都在寻找巫族圣女,但从來沒有人寻找到过,小虞姑娘,她怎么可能会是巫族的圣女呢?” 巫小虞不愿意就此暴露身份,隐瞒道:“嘟嘟侠大人想多了,小虞我只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并非大人您所说的巫族圣女,” 熊惆也跟着道:“对,小虞妹妹是我的远房表妹,她怎么会是什么巫族的圣女呢?” 嘟嘟侠跟着道:“但是,熊大侠是上古神族九黎族的后裔,这自然不假,你的表妹,是上古另一神族后裔,这解释一点也不为过,”嘟嘟侠的目光望向了叶子, 叶子点头称是, 熊惆辩解道:“她真的不是什么巫族的人,她只是学了卖艺的小把戏,从小在凤阳戏班长大的,” 巫小虞心领神会,道:“是啊,我是凤阳人,在凤阳戏班长大的,” 嘟嘟侠还是不信,心里头嘀咕着一个计划,只是这计划极为保密,他的眼睛一直望着巫小虞,很久很久也不愿意离开, 熊惆推了推嘟嘟侠道:“你个嘟嘟侠,不会看上我家小虞妹妹了吧?” “沒有,”嘟嘟侠黯然神伤, 这时,雪絮已经从山谷中出來,它的嘴里头雕着一块黄色锦帕, 雪絮一跃一跃地便跳到了巫小虞的怀里, 巫小虞接过黄色锦帕,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行字:十二月十五日,里应外合,直取紫禁城,逼皇帝禅位, 巫小虞见罢,脸色大变, 嘟嘟侠拿过黄色锦帕,见后,愁道:“朝廷果然有东瀛人的内应!” 嘟嘟侠再在黄色锦帕上找了找,却找不到署名, 叶子见过黄色锦帕道:“这种丝绸缎子只有中国才有,而且做工细致,绝对出自大官之家,”叶子拿过黄色锦帕,向着一块空白处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顿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印章,而印章上若隐若现地分辨出两个字,,严嵩! 当朝宰相严嵩! “果然是这老贼!”嘟嘟侠骂道,“皇上让我潜藏在东瀛搜集严嵩与东瀛人勾结的证据,我找了好几年都沒有找到,沒想到现在被雪絮给找到了,雪絮真是立下奇功一件啊!” 叶子道:“和硕公主发现这块黄色锦帕丢失后,势必会第一时间联系严嵩,这上面说的是十二月十五日,如今是十一月十五日,看似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应该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和硕公主与严嵩一定会提上日程,我们必须得立刻马上离开钓鱼台,前往京城,” “但是,我们不能所有的人都去,”熊惆道,“我的意思是,嘟嘟侠和叶子可以赶往京城面见皇上,而我、夏芸还有小虞妹妹则去昆仑上,寻找流星锥,收集好七种武器,以应对不时之需,” “为何要寻找七种武器?你是不是有意隐瞒着什么?”叶子很是警觉, 熊惆不想过多的人牵扯进來,道:“总之我做的不是坏事,你不必再问了,” 如果说现在谁是熊惆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他就是柳生三郎, 如果说现在谁是熊惆最不可思议见到的人,他就是小马,,秋凤梧的儿子秋灵韵, 但是现在秋灵韵和柳生三郎久站在熊惆的面前!他们两个都是微笑着看着熊惆, 这是在京城的福來客栈,來的就是福的福來客栈, 小二哥依旧像往常一样,端着上等的好酒好菜招呼着客人,客人们依旧像往常一样喝酒聊天吹大话,调侃着最近江湖上的大事,而传颂中国武林的莫过于就是钓鱼台叶子、熊惆等人智退东瀛国的和硕公主了,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消息,叶子、熊惆等人顿时成了民族英雄,所到之处无不对之敬仰万分, 离开钓鱼台后,一行人倒也轻松了许多,嘟嘟侠则是刚登陆福建的时候,便和熊惆等人分道扬镳,而小鱼儿和于老汉则回到了欢乐岛,并且将前往昆仑山寻找流星锥的事如实禀报, 而叶子、熊惆、巫小虞、夏芸四人直奔京城而去, 至于,昆仑山在西,北京城在北,为什么叶子和熊惆等人不往西走而往北走呢? 原因只有叶子知道! 他想要先去找红叶,就算沒有找到红叶,也希望能够在百花楼查询一些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秋灵韵在喝酒,喝的是美酒, 柳生三郎也在喝酒,喝的是秋灵韵酒桌上的酒, 他们两个仿佛以前就认识一般,喝的是津津有味, 但事实上,他们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他们能够在一起喝酒,是因为他们在等同样的人,,叶子和熊惆, “沒想到,又见到了你,”熊惆喜道, 秋灵韵道:“差不多十年不见了,你和叶子一点都沒有变,她也沒有变,”秋灵韵指了指夏芸,虽然隔着一块金色面具,但他似乎知道夏芸的真实身份一样, 熊惆倒上一杯酒,“你是不是像当年一样,來揭开真相了?” 当年就是秋灵韵化身小马,帮熊惆揭开了不少的疑惑, 在熊惆的眼里,小马秋灵韵就是一个很仗义的人,也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秋灵韵摇了摇头,道:“我是來求助你的,” “哦?”熊惆问道,“你也会求人?” 秋灵韵点了点头,道:“数月前我听到消息,你正在寻找七种武器,孔雀翎就在我孔雀山庄,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來孔雀山庄找我,但是我这十年來一直沒有在孔雀山庄,” “所以,你就主动來招我了?”熊惆感动不已,“沒想到,你居然会主动來找我,” 秋灵韵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主动來的,我是被人逼來的,” “逼來的?” “是的,是逼來的,”秋灵韵无奈地道,“要知道家里面有一个老父亲,而且是武功比自己高的老父亲是很不愉快的事,” 原來秋灵韵是被秋凤梧给逼迫來找熊惆的, “这是为何?” “为了生,为了孔雀山庄上下两百人口的生存,”秋灵韵回答的很平常, “谁敢对坐拥孔雀翎的孔雀山庄不利呢?” “暗河,”秋灵韵慢慢地说出了暗河的名字,表情一点也沒有变,似乎他并不会因为青龙会和暗影而吃惊,他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來寻找熊惆和叶子, 正文 166 沙漠风云 “暗河?”熊惆听罢默然不语, 秋灵韵道:“是的,我现在來这里,是想要你们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大漠,”秋灵韵很平淡地说了两个字, 熊惆也不奇怪,他们此行本來就是要去大漠的,只是现在先去百花楼而已, 叶子离开了福來客栈,只身前往京城西郊的百花楼而去, 而熊惆、夏芸、巫小虞依旧留在福來客栈,和秋灵韵、柳生三郎喝酒, 熊惆问柳生三郎,“你呢?來中国比我还快,” 柳生三郎道:“我是信守一个承诺,來中国寻找一个叫沈莹的丫头來的,” 熊惆知道当日小野三郎托付给柳生三郎的事,便也不觉得惊讶, “你找到沈莹了吗?”熊惆问柳生三郎, 柳生三郎叹了一口气,“找到了,但是有沒有找到,” “为何是找到了而又沒有找到呢?”熊惆不解, “找到了,是因为我找到了沈莹,找不到是因为我找到沈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棺材里头了,” 熊惆听了,按资惊讶,庆幸叶子不在,不然叶子一定会火冒三丈,非要柳生三郎说出个所以然不可, 柳生三郎道:“我半个月前就來到中国了,当时我就悬赏寻找沈莹的下落,后面,我的确找到了沈莹,但是她已经死了三天了,而且躺在红花镖局里面,一动不动,红花镖局内一个人影都沒有,” “她能够躺在棺材里头,证明还有人帮她收尸,能帮她收尸的,也就只有红花镖局的人,所以,红花镖局不可能沒有人了,”秋灵韵插嘴道, 柳生三郎点头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当时是沒有人了,我在红花镖局至少找了三遍,都沒有看到一个人影,后來我便离开了,而碧玉刀也被我带走,” 但是,熊惆看到,碧玉刀并沒有在柳生三郎的手上, “碧玉刀呢?”熊惆好奇地问道, 柳生三郎道:“被人偷走了,” 被人偷走了?居然有人敢偷走堂堂东瀛国刀神的刀! 柳生三郎非常的懊恼、沮丧,他顿了顿,才道:“我此番來深圳,也是希望你们能够帮我寻找宝刀的,” 熊惆并不以为然,当日要柳生三郎帮自己寻找流星锥柳生三郎的态度一直让熊惆耿耿于怀, “自古宝刀配英雄,”柳生三郎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聚齐七种武器,所以若是你能够寻回碧玉刀,这碧玉刀就算是你得了,” 熊惆听到这里这才提起兴趣,“有沒有什么线索?” 柳生三郎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纸条递给熊惆, 熊惆接过一看,发现纸条上也只写着两个字,,暗河, 暗河终于行动了! 熊惆将纸条攒在手心里,道:“暗河居然偷走了你的宝刀,” 柳生三郎叹口气道:“不光是我的刀,还有我的武功,”谁也不会想到,现在的柳生三郎已经不再是当日京都论道大会力压群雄、战胜小野三郎、重夺武林盟主的柳生三郎,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废人而已, “若不是秋先生相助,恐怕我已经死了,”柳生三郎望向秋灵韵, 原來他俩之前就认识了,而且还是秋灵韵救了柳生三郎, “这是怎么回事?”熊惆问秋灵韵, 秋灵韵道:“说來话长,当日我从孔雀山庄出來的时候,正好碰到柳生先生和几名黑衣蒙面人搏杀,当时,柳生先生已经身负重伤,我不忍柳生先生惨遭毒手,便出手救了柳生先生,” 事情就这么简单,秋灵韵只是偶然救了柳生三郎而已, 柳生三郎感激地道:“若不是秋先生恐怕我已经死了,我现在的心已经死了,无力再参与江湖争斗当中,所以碧玉刀的事情就麻烦熊先生了,” 熊惆黯然惆怅,“你为什么会武功尽失呢?” 柳生三郎并不愿意多加提及,去回忆那段黑暗的往事,他道:“我明天就回东瀛了,其实丧失了武功对我來说或许是好事,至少,东瀛的那些达官贵族们不会天天來烦我了,” 柳生三郎武艺高强,东瀛当局一直希望柳生三郎出山当教头,柳生三郎一直沒有答应,如今武功尽失,恐怕东瀛当局理都懒得理他了, “现在我们就去沙漠,”熊惆感觉到寻找七种武器宜早不宜迟, “不等叶子了吗?”夏芸问道, “不等了,我跟小二留个口信,他就知道了,” 众人纷纷出了福來客栈、雇好马车,奔西域沙漠而去, 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 无情的烈日如火焰般毫无遮挡地喷吐到大地上,广绩的沙漠被烘烤得像个蒸笼,热气逼人.沙漠上有的是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像一只无形的巨手,将沙漠揭去了一层,又揭去一层. 临近黄昏, 整个沙漠被晚霞笼罩着,色彩变得柔和极了.那橙红的光也融入朦胧的雾气中,不时闪过的沙漠绿洲也似在霞光中浮动着,飘浮不定.一队队晚归的骆驼突然出现在那线条优美的沙丘上,脖子下的大铃裆依稀可见,高耸的驼峰和庞大的躯体也披上了一层霞光.它们列着长队,从容不迫地迈着阔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漫天飞沙之中,熊惆、秋灵韵、夏芸、巫小虞四个人、四匹马不断飞驰、奔跑, 楼兰位于塔里木盆地的东端,扼西汉通往西域的要冲,西南通扞泥、且末、小宛、精绝、于阗等国,北通车师(姑师),西北通焉耆、龟兹等,东当白龙堆,通敦煌,国都为楼兰城(今新疆罗布泊西北), 公元五世纪后,楼兰王国开始衰弱,北方强国入侵,楼兰城破,后被遗弃,在楼兰古国的末期,又遭受前所未有的瘟疫,传说中的说法叫“热窝子病”,一病一村子,一死一家子的“热窝子病”, 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楼兰人选择了逃亡,,就跟先前的迁徙一样,都是被迫的,楼兰国瓦解了,人们盲目的逆塔里木河而上,哪里有树有水,就往哪里去,哪里能活命,就往哪里去,能活几个就是几个,楼兰人欲哭无泪,他们上路的时间,正赶上前所未有的大风沙,是一派埋天葬地的大阵势,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声如厉鬼,一座城池在混浊模糊中轰然而散…… 要想在沙漠中找到五楼王城的遗址绝非易事,但却也并非难事,因为,他们的身边有秋灵韵,他似乎无所不能,带着他们直奔沙漠深处而去, “好美啊!”巫小虞不禁感叹, 沙漠的确很美,只是这个时候除了巫小虞有心情欣赏美景,其他三人的面色凝云重重,只顾着赶路,无心对沙漠的美景做过多的留恋, 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看到了前方,有数十名黑衣蒙面人驾着骆驼盯着他们, 他们已经感觉到危险的來临, 这不是一般的黑衣蒙面人,他们是一群杀手,一群暗河组织里面的杀手, 他们的身上的日月标识出卖了他们, 熊惆紧紧地握着墨梅剑,他决定了,他要在这些杀手沒有出手之前杀了他们!先下手为强,这一只就是熊惆秉承的守则, “前面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挡我们的去路?”巫小虞问道, 杀手们并不答话, 巫小虞再问道:“你们若是还不回答,我可不客气了!” 杀手们还是沒有答话, 巫小虞终于出手了,只是她不是杀手,而是吓人, 她的招式简单稀松平常,但是吓人已经足够,可是,杀手们并不为所动,因为,他们也不再是活人,他们已经成了死人! 死人是听不到人说话,也看不到人的招式的, 只有死人才会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凭风沙洗礼,也无动于衷, “他居然是死人!熊哥哥,他居然是死人!”巫小虞惊呼道, “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熊惆不解地道, 夏芸冷冷地道:“恐怕,他们是被人杀死的,” 死在沙漠的人,不是被杀死的,就是干死的, 秋灵韵道:“谁敢跟暗河的杀手过不去?谁又想帮我们?” 众人不知, 秋灵韵道:“也许,七种武器的事情已经走漏风声了,” “这是为何?”熊惆不明白, “如果沒有人走漏风声,暗河的人不会在这里等我们,只是我比较奇怪的是,到底是谁在帮我们,” 众人不解, “我们接下來该怎么办呢?”夏芸问道, “回去,”秋灵韵回答她, “回去?回哪里去?” “回京城,”秋灵韵道,“七种武器恐怕不需要我们去寻找了,就算我们寻找也寻找不到了,”他嘱咐熊惆,“离别钩还在你的手上,一定会有人來请你的,” 熊惆点了点头, 四人转头回京城而去, 长生剑、霸王枪、多情环、碧玉刀、离别钩、孔雀翎、流星锥, 七种武器,重现江湖, 既然那人想要聚齐七种武器,那么离别钩就不会置之不理, 因此,熊惆他们只需要等就可以了,自然有人回來叫他们, 正文 167 不完整局 |-> 思ˊ路ˋ客,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当然是最危险的地方! 所以,夏芸将叶子和熊惆带回了欢乐岛,见了青龙主人. 她的计划之中,叶子和熊惆回欢乐岛后会在欢乐岛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到时红叶在中国的局也就全部得以实施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青龙主人竟然让叶子和熊惆北上东瀛寻找流星锥,更可笑的是叶子和熊惆竟然二话不说地答应了青龙主人! 夏芸早就知道,东瀛根本就没有流星锥。 叶子和熊惆跟着柳生三郎北上,只不过是替柳生三郎重回武林盟主之位扫清障碍而已。 什么伊良部岛的伊藤贺,什么九州岛的石州斋彦! 这些都是柳生三郎重登武林盟主的挡路石! 而叶子和熊惆扮演的就是清道夫!清除柳生三郎的挡路石的清道夫。 夏芸一面担心这样下去熊惆和叶子越陷越深,一面又担心在中国周旋的红叶的安危,为了尽快加快步伐,所以她每得到一条线索,就将消息传给红叶。 就这样,七种武qì之中的流星锥、长生剑、碧玉刀、多情环以及霸王枪早就被红叶暗中派人将之搜集完全。 夏芸还故意散播出消息给暗河集团和青龙会,引起青龙会和暗河之间的纠纷。 让青龙会和暗河的争斗、杀伐给红叶做幌子! 这样红叶又可以在暗中行事了。 这一切很顺利! 红叶找到了五种武qì!但他却还是没有回百花楼! 红叶出事了! 夏芸这才将所有的秘密说了出来! 就这样,他们才制定了里应外合的计策。 先是叶子、熊惆、秋灵韵三人被锁进东厂大牢,随后夏芸带着青龙会京城分舵的一干人等以抢夺流星锥为名暗中攻打东厂大牢。而巫小虞则带着叶子的密函前往丐帮的京城分舵求援。(叶子曾对丐帮有恩,是丐帮帮主洛无意的好友,丐帮对之很尊重。详见)这一次终于没有什么纰漏了。 但结果是,他们没有想到红叶并没有被折磨的不堪,而是在和贾忠诚漫不经心地喝茶,下棋。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通! 红叶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难道贾忠诚是他的人? 东厂大堂入内即可见大幅岳飞画像,提醒东厂缇骑办案毋枉毋纵,堂前还有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可惜东厂在实际办案中完全背离了这个初衷。 东厂番子每天在京城大街小巷里面活动,并非完全为朝廷办事,更多的是为自己谋私利。他们常cháng罗织罪名,诬赖良民,之后就屈打成招,趁机敲诈勒索。到了明中后期,东厂的侦缉范围甚至扩大到了全国,连远州僻壤,也出现了“鲜衣怒马作京师语者”。 正德年间,大太监刘瑾专权自称九千岁的时候,倚靠锦衣卫、东西厂、等类带有特务性质的专设监察机构,不断陷害、诬杀正直大臣,多用酷刑,史籍记载“京师亡命,诓财挟仇,视干事者为窟穴”,“自京师至天xià,旁午侦事,虽王府不免”,“冤死者相属”。也就是说,东厂干事成为流氓头子。 刘瑾下台后,正德皇帝曾远离宦官,东厂厂公的权力得到了减弱。而嘉靖皇帝刚登位之初,也秉承正德皇帝原来的政策方针,远离宦官。东厂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东厂之外的外臣——宰相严嵩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权力高峰。 嘉靖帝虽然常年在内宫修仙炼丹,但他早就知道严嵩的可怕性。 他明白,外臣的可怕会直接导致陈桥兵变、王莽篡权之类的举动!所以,他抛弃了正德皇帝的遗训重用内臣(宦官),贾忠诚的权力越来越大——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地位。他在暗地里自称九千九百岁,比刘瑾还要多九百岁! 谁也不知道,贾忠诚其实不是中国人! 他是东瀛人! 是东瀛天皇陛下小泉一郎暗中派在中国的间谍! 原本贾忠诚只做搜集情报的勾当,却不想误打误撞进了东厂,而且还当上了厂公。 为了报国,贾忠诚借职务之便与东瀛国暗中来往,密谋一次庞大的中国与东瀛的战争! 中国的浙江福建沿海的倭寇之乱只不过是东瀛人小打小闹试水罢了! 他们的目的有一个,就是支取京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明朝灭亡! 贾忠诚以为,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很简单! 但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东瀛人能在中国安插内奸,中国一样可以在东瀛派有间谍。 而大内密探嘟嘟侠便是其中的一个。 嘟嘟侠早就调查出了贾忠诚的真实身份,他留在东瀛其实是想静观其变。 当日和硕公主大军围堵钓鱼台之时,嘟嘟侠就已经将消息传到了俞大猷的手中。俞大猷又将消息传给了戚继光。戚继光又将消息秘密散播在武林之中。而这一切很快被黑白无常知道。他们知道了,嘉靖皇帝很快就知道了! 所以,东瀛国要攻打中国早就不是秘密! 贾忠诚自然知道!只是已经晚了! 和硕公主已经带大军压境了! 俞大猷、戚继光为首的大明军队列阵以待,与东瀛国的海军在海上展开了大决战。 此时,贾忠诚要等的就是战事消息! 他已经等了两天两夜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报——” 消息终于来了,贾忠诚一跃而起,问道:“什么消息?” 探子气喘呼呼地道:“东南沿海东南沿海战大捷!俞大猷将军与倭寇在海上决战,,无非是以大船打小船,以众击寡,以大铳打小铳。倭寇溃不成军、节节败退俞大猷将军正在全力追赶之中。” 砰! 听到这个消息后,贾忠诚瘫倒在地上。 “督主大人”探子不明所以。 “下去吧。”贾忠诚失魂落魄地将探子打发走,“再探。” 探子领命而去。 贾忠诚没有想到,羸弱地大明军队竟然变成了天兵天将,他也没有想到东瀛国的海军舰队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光他完了!东瀛国也都完了! 贾忠诚放声大嚎,哭得异常的消息! 他好久没有哭了,这一次他哭的比咕咕坠地的婴儿的声音还要大! 而旁边的熊惆、叶子、秋灵韵以及红叶都没有打扰他! 让他尽情滴哭! 他们也知道,贾忠诚这辈子也就只能哭这一次了,贾忠诚很快就会走上断头台,接受国法的制裁! “圣旨到——” 一道圣旨下来,贾忠诚被嘟嘟侠带走了。 不光是他,还有严嵩! 嘟嘟侠已经将贾忠诚和东瀛国暗中勾结的证据交给了嘉靖皇帝! 卖国的滔天大罪,嘉靖皇帝都无法容忍! 百官也无不为之愤慨! 最终,贾忠诚和严嵩都走上了断头台! 而戚继光和俞大猷为首的抗倭军队,也顺利将东瀛国的海军舰队打回了东瀛本土,收回了沿海一带被东瀛倭寇长久霸占的岛屿。 大明朝重新恢复了太平宁静。 嘉靖皇帝又要像正德皇帝一样敕封熊惆等功臣,但就在嘉靖皇帝要敕封的前夕,他们都离开了! 音讯全无。 嘉靖皇帝曾经派出了整个锦衣卫的人去寻找熊惆、叶子等人的下落,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熊惆、叶子等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声息! 就连一直在百花楼逍遥快活地红叶先生也人去楼空! 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至此,熊惆和叶子等人都没有出现过。 谁也不知道,战争平息,贾忠诚和严嵩得到应有的惩罚后,熊惆、叶子、夏芸以及巫小虞四人带着流星锥回到了欢乐岛! 这不过是他们的第一站而已! 他们满以为在欢乐岛可以见到青龙主人以及四大护教法王了。 但他们错了。 他们来到欢乐岛以后,岛上一片荒芜! 青龙主人和四大护教法王也消失了! 没多久就传来东瀛国内部政变的消息。 日本天皇小泉一郎、公主和硕以及其在内的所有的党羽被一名青衣蒙面人带领的军队逼宫。小泉一郎和和硕公主惨死在政变之中。而青衣蒙面人并没有登上至高无上的宝座,将宝座让位给了自己的弟弟。 在东瀛人看来,这不过是内部政变而已。 多年前,和硕公主家族发动政变,夺了之前天皇的地位。现在只不过是政权重新回到了之前天皇一家人的手中! 动荡后的东瀛无力再与中国为敌,瞬间处于四分五裂地诸侯国相互杀伐的年代。 而发动政变的青衣蒙面人以及她的四大护卫也离开了东瀛,消失在大海的深处。 他们就是青龙主人和四大护教法王! 原来青龙主人是日本皇室的后裔,因为政变而被赶出东瀛国。青龙主人依照祖上留下来的财富发展青龙会,目的就是重新夺回政权! 后来,她的确是做到了! 只不过东瀛国却分裂了! 她不想见到这些,所以她离开了,她消失在大海的深处。 曾经有渔民见到过,她和叶子同时出现在一艘小船上,但很快就消失了。至此,叶子和青龙主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熊惆,一道人在战乱平息,天xià安定之后,携带者夏芸、巫小虞来到了欢乐岛。而得知青龙主人的真实身份以及青龙主人的后来境遇后再也没有去过东瀛。 只是后来,他们在海上遇到过青龙主人一次。 那是在南海一个叫做黄岩岛的地方。 当时,熊惆、夏芸、巫小虞以及蓬莱神族的传人在和魔族的魔王进行旷古未有的惊世决战! 熊惆凭借着七种武qì所到来的威力以及巫小虞、夏芸以及蓬莱神族的帮助与魔族战到了僵持地白热化状态。 谁也没有战胜谁,谁也没有败给谁。 通天教主却逐渐冲破封印,重回人间。而巫小虞的萌宠雪絮在为难之际幻化成一道灵符,越过重重堵截,用尽生命中最后一道能量,与即将冲破封印的通天教主相撞。雪絮本就是通天教主的一部分,这么硬碰硬直接造成通天教主魂飞魄散,消失在鸿蒙之中,六道之外。 通天教主死后,魔族无心恋战、溃不成军。 熊惆、夏芸、巫小虞以及路过的青龙主人、四大护教的法王将魔族彻底赶到了南海深渊,将魔族封印在魔界,彻底阻断了人魔两界的联系。为此,巫小虞奉献出了巫族圣女的圣元,终生守候在南海深渊的寒冷之处。 而熊惆夏芸则回到了九黎寨,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七种武qì化身七块神秘玉佩流露人间,营丘九头图化身苍龙七宿,又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夺。哪怕是一千年以后,也没有停止过。(1000年后的故事请阅读)。 (本书完)鸣谢: 熊惆、夏芸、叶子、红叶、小岚、青龙主人、金毛狮王、青翼蝠王、紫衫龙王、白眉鹰王、柳生三郎、宁王朱宸濠、刘瑾、逍遥子、卜鹰、唐渊、唐锲、夏天磊、太史玲珑、太史铃梅、太史铃兰、朱慈煊、朱慈林、百里长青、百里青云、百里唐龙、童师傅、邓定候、沈万山、沈莹、郭啸天、伊藤贺、伊藤美子、松本次郎、松本太郎、白媚娘、石州斋彦、小野三郎、大内密探嘟嘟侠、熊天、阴阳婆婆、阿兰、麒麟、楚服、朱雀、玄武、青龙、薛铁、龙四、黑白无常、霍定国、姜玲、正德皇帝、嘉靖皇帝、贾忠诚、和硕公主、安倍三儿、莫氏姐妹、福田广夏、公孙龙、胡小刀、碧玉生、梅七公、梅岚溪、秋凤梧、秋灵韵、万人往、古三残、赤炼、凌枫、破军、屠老大、张猛、严嵩、俞大猷、戚继光、洛无意、王老五、朱铁胆、黑郎、白媚、丁点、雪奴、九黎寨父老乡亲、巫族女帝、蓬莱神族、通天教主、白晓飞、南极仙翁等(排名不分先后)。 尤其要感谢的是:古龙大侠以及古龙残稿《一剑刺向太阳》Ps:如果说,小说可以比作一棵大树,那古龙大侠的《一剑刺向太阳》便是大树的主干,而其他的章节便是因为主干衍生出来的枝干、叶茂。因为古龙先生的残稿,才有了这部书。 更要感谢的是:陪着小毕(笔架)一直看到这一章的朋友!你们辛苦了!也许后面的情节进展太过唐突,还请见谅。这部书因为框架太大,已经到了无法掌控的地步,为了将它收回来,只能如此处理,不好之处多多,也多多提出。 在此,祝看到这一章节的书友:好人一生平安!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阅读网! 正文 1-《一剑刺向太阳》残稿注释 残稿整理编委会主要成员(单位): 郑小龙(古龙长子,台湾古龙著作管理发展委员会会长) 陈晓林(台湾风云出版社社长/古龙生前好友,台湾古龙著作管理发展委员会) 孙立川(**天地图书出版社/古龙生前好友) 余人(北京海峡奇迹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编剧/制片人) 《一剑刺向太阳》残稿注释: 1、关于残稿内容:古龙遗作残稿《古龙江湖三部曲》第一部《一剑刺向太阳》其实是三部中大纲最完整的一部,但这个“完整的大纲”本身就是在古龙当年口述及不完整手稿基础上,由其身边好友进行了补充,此次古龙残稿续笔委员会担心过于完整的大纲束缚了参赛作者的创作空间,是以在残稿大纲基础上,仅提供简略大纲,以期望各位续写作者能够保持创作热情的同时又有较大的创作空间。 2、关于主人公名称:由于古龙手稿的保护不善,更加上未完成的残稿在较长时间内都没有引起重视,导致了字迹辨认甚至部份手稿丢失的遗憾发生,主人公姓名能够确认的是姓熊,两字,第二个字左右结构,疑似左边单人旁或三点水,右边疑似“周”,不过经过古龙残稿续笔委员会全体成员一致许可通过,鼓励大家在熊姓基础上对主人公姓名进行再创作,字数亦可不限。 3、关于征文的要求:由于续笔之后的作品即将被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是以要求续写作者须创作更有画面感的小说故事,有些小说很精彩,但无法应用到电影或电视剧进行表现,亦不能获得古龙残稿续笔组委会的认可。 4、特别说明,续写作者不一定要依照或模仿古龙的文笔风格,鼓励大家发挥自己的风格,组委会选择原则一为故事精彩文笔动人;二为适合改编成影视剧。 5、感谢北京海峡奇迹影业公司提供一百万人民币的奖励,作为最终获得古龙残篇续写作者称号的参赛者的激励,我们也将“原著古龙、续写某某”的至高荣誉虚位以待,中港台三地出版巨头将连手出版未来这位续写大师与古龙残篇的联姻作品。 6、预祝海峡两岸所有的参赛者同胞们,能够在中文在线旗下17K小说网、中国移动手机阅读基地、北京团市委、台湾时代风云出版、**天地图书出版、海峡书局等多个组织的大力帮助下,创作出惊艳作品,令古龙遗作得以完美,令古龙长子郑小龙先生得以安心,令海峡两岸能够在文化交流的密切往来中获得更紧密的情感。 古龙残稿续笔百万征文大赛组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