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专属小女鬼》 正文 第一章 爷爷的iphone4 天寒,夜深,我还得出门工作,这年头敢做死人生意的不多,我算一个。 点都踩好了,三天前秦家堡的一户村民下葬,今夜是头七,昨天我去的时候分明看见他们把礼金锁在西屋的一个柜子里,今晚要守夜,这家人丁不旺,又接连忙碌了七天,照我的估计,主家都累瘫了,应该是轮班来的,正好方便我做事。 这家的女儿今年十七岁,长的倒是挺水灵,昨天她爸让她今晚十二点到三点守灵,我就准备趁这个时间,小丫头迷糊的时候进去,能拿走礼金最好,拿不走也顺个钱包啥的。 目标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东头是三层楼,南北是厨房,杂物间和茅厕,院子倒是挺大,七七八八坐着十几个人,这些人是专门吓魂儿的,人多阳气旺鬼不敢靠近这里,而院子的角落摆了一个纸糊的梯子,直通三楼的灵堂,这才是给鬼走的。 人死了之后下阴曹地府,每过七天便会被阎王爷审问一次,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能决定下地狱还是投胎,所以头七和六七分外重要,头七当夜,鬼魂会回来吃饭,家属还要准备点金银财帛给他带走到阴间贿赂阎王爷。 三楼的灵堂不时还有哭泣声传来,我准备等再晚一点上去看看,灵堂里有不少好东西,死者生前的贵重物品都在,还有家属给阎王爷准备的礼物,前几天他家忙碌的时候我就来了,那个纸梯子是我帮忙扎的,还给他们蒸了一锅馒头,包了一天饺子,将他家里里外外都摸了个清楚。 十二点整,院子里的人开始吃馄饨,这也是风俗,我趁乱弄了一碗,蹲在墙角里吸哩呼噜的吃。 两点多的时候,吵闹的人群静了下来,几天的忙碌早就将他们搞得很疲惫,我趁机蹑手蹑脚的上楼,灵堂里只有那个叫秦可儿的小丫头,她正哭哭啼啼的往火盆里烧金元宝,还念念有词,说爷爷是好人,让阎王爷别为难他。 现在的人脑袋都缺弦么?给阎王爷送礼还有iPhone4?这是想没事干和阎王爷聊个威信约炮? 烧就烧吧,你他吗倒是烧个iPhone6呀!乔布斯还在下面呢,指不定阎王爷都用上iPhone99了! 放礼金的屋子还亮着灯,不过灵堂里有一对太师球,少说值个几百块,我正琢磨用什么办法进去,却忽然感觉脖子里灌进一股微微的凉气,就好像有人在我身后呼吸,我猛地扭头,空荡荡。 冬天的夜风,真他吗邪乎。 我猫着腰爬到灵堂的窗户下,仔细观察秦可儿的动作,还有半个小时她爸就会进来守灵,我必须趁这个机会,要是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冲进去打晕她。 正琢磨着,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我吓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难道被人发现了? 我一点点扭头,依旧是空无一人。 我草,这比被人发现更恐怖,难道是鬼? 一阵狂风吹来,睫毛都被卷进眼里,我伸手挡在面前,指缝里却看见一个人影正顺着梯子走上来。 梯子是贴着墙放的,那个人与梯子成九十度,一步步向上走着,每一步都迈的很僵硬,而他的手又背负在身后,就像是归来的首长,闲庭信步。 院子里的人好似喝了酒,醉成烂泥似的趴在桌上,我估计这里还醒着的只有我和秦可儿。 梯子的尽头就在楼梯口,我要想逃跑势必被这个人影察觉,而且他已经快要走上来,借着月光,我看见一张惨白却又泛着青光的脸,与灵堂里的那张遗像上一模一样。 秦可儿的爷爷回来拿iphone4了! 偷了这么多年东西,不是没有被失主抓住过,但被鬼抓过还真他吗是第一次。 秦可儿的爷爷还差四五步就会上来,我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他一定不会杀秦可儿,杀我就是顺手的事,指不定老头以为我要抢他的苹果,或者把我带下去给阎王爷送个菊花可就完蛋了。 走楼梯会被发现,直接从三楼跳下去,速度是快一点,要是摔断腿可就糟了,于是我一咬牙,撞开灵堂的门滚进去。 “啊!”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秦可儿吓得尖叫起来,我连忙冲上去捂住她的嘴,夹着她滚到灵台的桌子下面,厚厚的帷幔将我们与世隔绝,我的鸵鸟心态爆发,总觉得这样安全一点。 “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我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爷爷回来了,要杀掉院子里的人。” 秦可儿还在挣扎,摆明是不相信,我又说:“你听,楼下已经没人说话,他们都被杀了!” 秦可儿老实下来,刚才下面乱哄哄的还有人喝酒划拳,现在死寂无声,她总能发现不对劲。 供桌下面很狭小,两个身子死死贴在一起,脸对着脸,她低声说道:“爷爷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个女孩嘴里的气息喷涂在我脸上,潮湿却香喷喷的,一股木糖醇的味道,我就想不通,她给爷爷烧纸居然还嚼着木糖醇? “我哪知道,鬼杀人还需要理由?”在桌子下钻了半天,始终不见有动静,也许她爷爷迷路了?难说,鬼的事人怎么猜得透,我小声说:“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不要去。”秦可儿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嗫嚅道:“我害怕,你别走,咱俩就在这呆着,天亮就安全了。” 安全你大爷,你安全了,我得进局子! “没事,我就看一眼,门一直没有开,估计是走了。”我小心的从她身上翻过去,指间无意间划过一团饱满,秦可儿娇羞的叫起来:“你干嘛?” “不干,这时候了还想那事!”我随便糊弄几句,又不是专门摸她,小屁丫头还没发育完全,何况人家爷爷说不定在外面,那他吗可是死去的爷爷! 应该是走了,灵堂的门缺了油,打开会有吱的一声。 我把脑袋一点点探出帷幔,没有人,看来老家伙没进来,我扭头说:“你在这藏好,我出去看看,没叫你千万别出来。” 秦可人揪着我的裤腰带,扭扭捏捏的说:“你快点回来,我真的好害怕!” “知道了,女人真烦。”回来?我他吗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你家! 我小心的爬到门前,生怕弄出一丝响动,院子里还是那副模样,人们都趴在桌上,只要拉开门跑出去,一定不会被人抓住。 “草,真他吗晦气,以后老子打死也不来秦家堡。” “哥哥,你看到什么没有?我害怕。” “怕你大爷,老子再也不来了!”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冷笑着拉门,可面前这扇破旧的木门却怎么也拉不开,我使吃吃奶的劲也是徒劳,急的豆大的汗水不停滴落。 “小子,不聊几句就想走?我孙女是你随便欺负的?” 一个尖锐又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扭头看去,秦可儿的爷爷正坐在供桌上,沉醉的嗅着香烧出的白烟,一条条皱纹爬在他脸上,根本看不出表情,我扭头后,他便盯着我,眼神说不出的嘲笑与阴冷。 秦可儿也听到这个声音,尖叫一声从桌子下面钻出来,看到她爷爷后,却像个兔子似的蹿到我怀里。 “爷爷你走吧,这个哥哥没有欺负我,你赶紧走吧!” 此时此刻,秦可儿依然在帮我说话,可我却没有领情,勒住她的脖子说道:“老头,你孙女在我手里,不想她受伤就放我走。” “好啊,你走吧。”老头随意道。 我谨慎的拉门,居然真的拉开了,一股冷风吹得我全身发冷,但我却欢喜至极,用力将秦可儿推出去,转身就跑,可刚转过身,一张恐怖的笑脸就出现在我面前,老头露着森然的白牙说:“鬼也想欺负?真有胆量。” 老头揪着领子将我提进去,随意挥手关门,飘在空中对秦可儿和蔼说道:“可儿,爷爷不会伤害你,这个小子是来家里偷东西的,你不要被他骗了。” 秦可儿半信半疑的看我,老头冷哼一声,我连忙跪在地上承认:“是,我不是东西,我是贼。” “你居然骗我?”秦可儿大怒,泪水汹涌而出,扑上来厮打我,等她打累了靠在一旁休息时,老头子才幽幽说道:“可儿,家里就你一个孩子,爷爷不放心你啊,要不是为了让他照顾你,刚才就从楼上扔下去了。”老头飘到我面前,脚尖踢我的额头:“小子,我时间不多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替我照顾孙女!” 我草,还有这好事呢?我不敢置信的抬头望他,又看看秦可儿稚嫩的面容,虽然年纪不大,但长得却很精致,假以时日也是个美人胚子,尤其这几年秦家堡开发,每家都能分个几百万,以前我做梦都幻想来当上门女婿。 “小子,考虑好了么?别想骗我,鬼不是那么好骗的!” “不骗。”我伸出三个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老爷子,我向您保证,这辈子一定不会辜负可儿,今生只爱她一个人,您就放心的......” 话还没说完,老头子就一脚踢在我嘴上,脸上的青光闪烁不停:“滚你麻痹,就你这癞蛤蟆还想娶我孙女?老子让你给她当仆人,你他吗想的挺好啊!” 正文 第二章 又一个死老头 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答应要么死,我当然忙不迭的答应了给秦可儿当仆人,这关头别说是仆人,当人形振动棒我都不在乎。 老头嘱咐了秦可儿几句,把供桌上的一碗面吃掉就走了。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所以守灵四十九天,守孝却是三年,老头子说三年之后他还会回来,如果我表现好,伺候秦可儿舒舒服服的上了大学,便饶了我,如果表现不好,就带着我一起走。 秦可儿对我这个仆人苛责到极点,见鬼的时候一口一个哥哥叫着,现在叫我贱人,她让我滚出去给她洗衣服,写作业,但我说院子里的人只是被迷晕了,明天起来发现我的存在,一定会送到警察局,于是我俩商量了一个办法,明天早上我再来,假装成乞丐,她会求家人收留。 踏出秦可儿家大门的那一刻,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扭头看去,她还在三楼盯着我,脸上骄傲与得意,我恨恨的冲她招手,骂骂咧咧的逃离了秦家堡。 没有回家,直奔派出所。 想让我给你当仆人?老子给你当主人还差不多!这个小丫头看宫斗剧看多了,以前没事就跟她爷爷说想要个狗腿子,这一下好了,我他吗巴巴的送上门! 秦老头不是三年之后要回来?我等着他!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阳气重的活人厉害还是秦老头厉害,以前听说学校和部队的阳气极重,专门建在坟地上压鬼,不过我当学生和军人显然不可能,但我能把自己弄成犯人。 敲开派出所的门,值班民警王杰揉着惺忪的睡眼,见到是我后,来了精神,笑道:“我草,丁彭彭,你他吗是自投罗网啊!快进来,这几天我还念叨你呢!” 看见没,咱是熟客,这些都是关系。 我缩着脖子钻进门里:“杰哥,我报案!” “报你麻痹,给老子滚进去。”王杰揪着我头发按进拘留室,砰的关上铁门,用铐子把我铐在栏杆上:“大半夜的你打扰老子睡觉是不?哎呦我草,我真乐了,小偷报案!你是嫌自己皮紧了是吧?哥给你松松!” 王杰握着警棍狠狠抽在我背上,这货看我不顺眼,我是孤儿,没有身份证,谁也不知道我多大,光看身材也就十四五岁,每次偷东西被抓了,只能算是未成年,所以一有机会他就收拾我,但这次我没让着他,大喊起来:“王杰,小偷也是人,小偷碰见杀人犯也是弱势群体,你是不是警察?先给我做了笔录再打!” “行,我给你做!”王杰冷笑着去拿了纸,还没等他发问,我就熟门熟路的把开头说完,他眼里的讽刺意味更深了,我无所谓道:“杰哥,咱俩是熟人,我跟你说实话,晚上我去秦家堡偷东西了,不过什么也没偷着,但我今年刚满十八岁,可以判刑了,像我这种惯犯,一般是三年以上,五年以下,你送我去号子里吧!”我伸出手,等他带走。 王杰摸不着头脑,歪着脑袋问我:“你是来自首的?” “对,我良心发现了,自觉对不起党和人民的培养,决定洗心革面。” 王杰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是得罪人了吧?想进去避避风头?” “嘿嘿,您老可真是火眼金睛!” “过奖过奖。”王杰阴笑着打开我的手铐:“丁彭彭,你可以走了,不用去其他派出所,我明天就给警校同学打电话,哪里都不会受理你的案子!” 我草,这货居然这么贱!我气得眼睛都抽搐起来,却不得不压住怒火求饶:“杰哥,给我个机会吧,不让我进去,我就死定了!” “好啊,你出去杀个人,我就帮你判刑!” “你这是要我死啊!” “你不该死?” 我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对他说:“杰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也知道我是孤儿,不偷东西我怎么活下去?你给我条活路,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王杰拍拍右腿:“你给它活路了?” 四年前,我偷东西被王杰发现,追我的时候出车祸断了条腿,这是我害的,但当夜我就把一个月的收入全给他送过去,却于事无补,他恨不得把我往死折腾。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局长的儿子。 面对王杰的报复,我无奈的摇摇头,实在不行就给秦可儿当仆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刚准备走,王杰却说:“等下,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讲讲,我虽然看不起你,却也不想闹出人命!” 我大喜过望,思考了一下,还是把今晚的经历告诉王杰,他认真的做笔录,然后给我看:“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别逗了杰哥,这上面的字我都认不全!”我不好意思。 “我给你念,简单地说就是你去偷东西,被过世的老人抓住,让你给他孙女当仆人,不然三年后他的鬼魂就会杀掉你,对不?” “对,不过这事不用做笔录吧?说出去也没人信。” 王杰饶有深意的说:“你就知道没人信?按手印吧。” 我老老实实的按了几个手印,他拿着我的笔录出去,过了一个多小时,又进来对我说:“走吧,接你的人来了。” “哇塞,杰哥你太帅了。”我笑嘻嘻的说道:“市看守所?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做个好人,这次我发誓,出来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 王杰冷哼着说:“做好人?先做正常人吧。” 随着他的话,外面冲进来四个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按着我的胳膊打了一针,立刻,我便昏迷过去。 我去的精神病院叫北三方,以前我就听说过,还是家三甲级医院。 在车上醒来之后,我破口大骂,可身上缠着的约束带怎么也挣不开,最后闹累了,沉下心思索,秦老头三年以后才回来,我必须赶在他回来之前出去,不论是想办法进监狱,还是给秦可儿承认错误,前提都是离开精神病院。 那张按了手印的口供就是我有精神病的铁证,狡辩也没有用,只能想办法表现出经过治疗之后康复的样子。 先在精神病院呆一段时间,等出去再说吧。 我没想到的却是,精神病院里的高老头,比秦家堡的秦老头可怕一万倍。 不知道王杰怎样和接我的医生交涉,居然连进院检查都省了,直接就给我分了病房,医院的条件还算不错,干净整洁不说,还是两人一个屋子,根本不像传说中还要睡在走廊里的拥挤,不过想来也是,这可是精神病院,本来就够可怜的,还让病人睡过道,欺负傻子也不能太过分不是? 和我一间病房的是个老头,姓高,这个死老头可是牛逼人物,绝逼是精神病院的忠实顾客,听说他入院的时候有人直接存了一百万的住院费,院长都亲自出马给他治疗,就这样过了三年,老头日渐康复,反正我在这住了一个月,他没犯过病。 我个人猜测他的病早就痊愈了,只是医院不想退他住院费,这才当养老院一样让他住。 有一百万扛着,他的伙食比我好了许多,每天还有水果,我经常抢他的吃,可他从来没脸红过,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每天护士送饭的时候,他便主动让给我,就凭这一点,我对他映象不错,但有些人不能看表面,比如我,看上去是个傻逼,其实比傻逼聪明许多,而高老头平常慈眉善目,可实际上做了不少损阴德事。 在精神病院的第四十九天夜里,我睡得正香,梦中都把护士琳琳的衣服扒了,看着她夹着两条光滑洁白的腿,正准备挺枪插进那些黑的白的之中,忽然感觉有人拍我,我睁开眼,是高老头,他阴测测的站在我床头,笑嘻嘻叫我起来听戏,你大爷的,刚觉得这货没问题,大半夜就犯病了,我都准备骂他,他嘘了一声,指着门口让我看。 两个穿着寿衣的纸娃娃穿门而入,走到两张病床的空地上,先是生硬的鞠了一躬,然后装腔作势的拿捏着兰花指扭起来。 穿门而入就是没开门,直接穿进来的。 两个娃娃的动作很僵硬,举手投足之间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们是一男一女,绝不是想象中的金童玉女,就是纸扎店里最常见的,用竹条编个模型,上面糊一层纸,圆圆的小脸,脸蛋上抹着腮红,纸娃娃你来我往的配合着,生硬的扭动,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唱小曲,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承认,当时我吓尿了,死死攥着被子,只露眼睛外面,高老头便坐在我床边,一张老脸上写满了年迈长者才有的慈祥与安逸,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轻轻打着节拍,嘴里还给两个纸娃娃配乐:“凤凰山上凤凰台,凤凰山上凤花香,凤凰台上落凤凰,红凤凰,粉凤凰,粉红凤凰黄凤凰。” 随着高老头哼的儿歌,纸娃娃扭的更卖力,我小时红经常在太原的各村乱窜,倒也听过一些大戏,虽然没有唱词,却能分辨出这男娃娃是武丑,女娃娃是花旦,他们两个迈步抬手,将那京剧里的那股子摇头晃脑做到极致,就在一个前空翻的时候,男娃娃的头掉了。 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这颗头滚到我床下,高老头冷哼一声,一脚踢回去,男娃娃连忙接着,装好脑袋后继续唱起来。 “见鬼了,见鬼了。”我把被子蒙着头,藏在里面瑟瑟发抖。 高老头却扯开被子,笑眯眯的问我:“小彭子,大戏好看吗?以后让这两个小孩天天晚上陪你玩,好不好?” “玩你妈蛋!”我骂了他一句,高老头面色不变,伸出舌头舔舐嘴唇,只是他的舌头却越来越长,开始绕一圈只是将嘴唇舔的湿润,到了最后,居然能挨着我的被子,他那张黑洞洞的嘴里露着森然的牙齿,不时还有几只小虫子在牙缝里冒出头,阴森的盯着我。 刚才是吓尿了,见到这副鬼脸之后,我干脆利落的晕倒。 第二天醒来,高老头正在他的病床上熟睡,我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却看见两个纸娃娃立在门口,虽然面无表情,一派死板的样子,仿佛真是从纸扎店里买来的,但我坚信,如果我敢靠近,他们一定会活过来。 这时候,要说高老头是正常人,打死我也不信,门口有鬼童鬼女守着,我便决定从窗户跳下去,哪怕摔断腿也不想再在这里呆着。 谁承想,我刚打开窗户迈出一条腿,两个护士便按例查房,见我要自杀,急忙把我拽下来,我大声呼吼,告诉她们这里闹鬼,拼命挣扎,想证明我不是精神病,但换来的,是她们在我小弟弟上绑了一根扎头发的皮筋,这是经常惩罚我的手段,尤其是琳琳那个骚货,每次惩罚完我,二话不说就能用那根皮筋绑头发。 如果不是经常打镇静剂,这两个娘们根本不是对手,但现在,却成为了蹂躏的对象。 小护士把我按在床上后便出了门,对站在门口的两个纸娃娃视若无睹,也不知道是看不见,还是看见了却没当回事。 恍惚间,我听到高老头说了一句:“一滴水流入大海,便是大海。” 我明白他的意思,一个精神病患者在精神病院,不管说什么话,都是精神病。 正文 第三章 名字 一针镇静剂,让我睡到了深夜,清醒的时候,两个纸娃娃又在扭秧歌,高老头搬了椅子坐在我床边,一手拿着红苹果,另一只手握着水果刀,苹果皮被他削的细长,见我睁开眼睛,他笑道:“小彭子,睡得香吗?” 护士给我全身帮了四条约束带,牢牢束缚在床上,见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想逃却不能逃,我只好静下心神,对高老头求饶:“大爷,我错了!” 高老头很诧异:“你哪里错了?” “我也不知道啊,您说,您说我哪错了,我就哪错了。”我急的泪水不停打转,很害怕下一秒,他手里的刀便会刺穿我的胸口,将我开膛破肚,取出心脏一口口啃食。 “你说吧,说说自己错在哪里!” 我试探的问他:“是不是不该称呼您为高老头,也不该抢您的水果和食物?老爷子,您饶了我,以后你就是我亲爷爷。” 高老头噗嗤的笑了一声,把苹果塞进我的嘴里,拿着水果刀在我脖子上划来划去,一股锋利的凉意让我全身汗毛的都立起来,我浑身开始颤抖,明明害怕到极点,却还要控制着颤抖的幅度,不然他没杀我,却自己划开了咽喉。 我用舌头顶出苹果,噗通一声,掉进床边的尿盆。 幸好里面是空的,不然溅出什么恶心的液体的他身上,这个祖宗一定会杀掉我的。 我看着他和煦的眼睛,似乎没有为我浪费了他的苹果而愤怒,赶忙问道:“高爷爷,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您说成么?” “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说你做错了。” “那您为什么欺负我?” “欺负你?”高老头指着两个还在扭来扭去的纸娃娃,问我:“害怕他俩?” “没有没有。”我连忙解释:“这两个小朋友可爱单纯,我喜欢还来不及,他们是您的孩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高老头嘿嘿的怪笑,转身从他枕头下拿出一根烟点上,乐呵呵的说道:“喜欢?以后就让他俩跟着你吧,男的叫双喜,女的叫临门。” 双喜临门?我吐你一脸,明明是双鬼临盆! 高老头让他俩跟着我,两个纸娃娃便停下动作,牵着手迈步到我床前,叫双喜的男娃娃脑袋上顶个瓜皮帽,帽子有点大,足足遮住额头,只露着两个没有任何光彩的黑眼圈,倒是女娃娃还能看,如果不考虑被刷了一层白料的脸,也算是可爱。 被这两个小鬼盯着,我只觉得从脚底冷到天灵盖,一股尿意差点逼得我小弟弟敬礼,我扭过头不敢看他俩,连忙拒绝道:“爷爷,我怎么能要您的孩子呢?如果我想要,可以自己生呀,不如您让这两个小可爱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咱爷俩整点小菜,我陪你好好喝几杯!” “这就是他们该去的地方。”高老头招手,临门居然轻飘飘的飘起,落在他身边后,轻轻的捶着腿,高老头舒服的哼了一声,对我说道:“这俩小娃娃是我烧给老伴,他们却打翻了老伴的油灯,所以被赶了出来,小彭子,你这么有爱心,一定会替我照顾他俩的,对不?” 听了高老头的话,我不寒而栗,虽然早已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可听他亲口说出纸娃娃的来历,还是被吓得够呛,我连忙缩闭上眼睛,嘀咕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这只是一场梦,明早起床,一切都会过去。” 高老头被我的阿Q精神逗得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脸,忽然冷声道:“小彭子,咱们聊聊吧?” 我睁开眼:“聊什么?” “聊聊你怎么为我办事。” 别说让我办事,就现在这个情况,高老头要我的菊花也不成问题,我扭扭身子,压着胸口的约束带松了一些,我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低声吼道:“爷爷,下令吧,需要孙子做些什么?” “救你奶奶!” 草,这死老头在玩我!他老婆死了,我怎么救?怪不得他到了精神病院,还真应了那句话:精神病人思路广,二逼青年欢乐多。 虽然我没看过多少电视剧,但也听别人说过,有时候坏人A打败了坏人B,坏人B求饶,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坏人A就说你帮我向某某某传个话吧,坏人B大喜过望,连忙问某某某在哪里,坏人A阴笑两声,他在地府,我送你去找他。 高老头的意思估计是要杀我,不过我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幻想过有一天会被拿我当狗一样的大人物打死,所以现在也没有多少惊悚,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瘫在床上等他动手,不过眼神还是那么犀利的瞪着他,瞬间突显了我宁死不屈的意志,同时也表明了我的态度:能别杀最好还是别杀! 也许被我凌厉的眼神所震撼,高老头刚才的慈眉善目瞬间消失,满嘴的黄牙露出来,一条舌头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虫子,他的舌头刺溜一甩,切断了我肩膀上的约束带。 草,这他吗还是人嘛?我看见那一舌头虫子就不寒而栗,刚积蓄起来的气势消失不见。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能从一个小乞丐变成小毛贼,靠的就是领悟到人类生存的精意:贱! 没了肩膀上的束缚,我直起腰将身上的约束带全部解开,跪坐在高老头面前:“爷爷,怎么救奶奶您倒是说话呀,急死我了!” “急嘛?不要急,老头子我都不急,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再等几年!”高老头见我妥协,得意的笑着,满脸的皱纹拘在一起,跟他吗一朵老菊花似的,我恨不得拿个大棒子把他爆了! 高老头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尖得意道:“小彭子,你奶奶的事不要着急,咱们先聊点题外话,你的真名叫什么?” “丁彭彭啊,我不是告过您老?” 高老头不满道:“真名,别糊弄我,丁彭彭这个名字根本不符合你的八字。” 这个死老头真能吹牛逼,还八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年出生的,他还能知道我的八字?不过老头这么一说我反倒想起一件事,便试探的说道:“老爷子,我还有个名字叫杜景行,您问的是这个不?” “杜景行?”高老头一拍大腿,眼中闪着精芒,正襟危坐道:“好名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果真是好名字,不是你自己取的吧?” 我讪笑着解释:“瞧您说的,什么高山景行,我根本听不懂,这名字还是前几年碰见个老头,说我是什么天降奇才,专门送我一个名字,不过这个死老头不是东西,给我一个根本不喜欢的名字,非要问我要十块钱,他说无功不受禄,可不想与我有因果联系!您说,这老头可恨不可恨?” “唔,可恨!”高老头明显心不在焉,随便应付几句,又问我:“丁彭彭是谁给你取的?” “自己取的,出来混,有个艺名方便些。” 丁彭彭这个名字是我人生的骄傲,小时候听说同年纪的小孩都在看动画片,我便偷偷溜进一户平房,藏在床底下看了两个月,每天他们家里大人上班的时候,我就溜出去工作,后来被这家的小女孩发现,很有同情心的替我隐瞒,以前她只吃一碗饭,自从认识我,吃一碗拿一碗,多余的全灌进我的肚子。 那两个月小丫头放暑假,白天给我软饭吃,晚上抢过电视不让她老爸看新闻,专门放出《丁满与彭彭历险记》,丁彭彭这个名字便是她送我的,她希望我像动画片里的两只动物一样,走南闯北,闯出自己的事业。 为了练就过硬的专业素质,小丫头听说神偷可以从滚烫的油锅里取出戒指,便糟蹋了一锅油,还把她妈的金戒指放进去让我拿出来。 然后我的手就熟了,小丫头哭的泪眼婆娑,想带我看病又没钱,无奈之下只好通知父母,等她父母回来,大棒子挥舞着把我赶出家门,过了三天便搬家,听说是去了南方,投奔一个有钱的亲戚。 我再次偷溜进她家的时候已经没人,只有在我蜗居了两个月的床下,留着一张纸条,上面歪七扭八的写了几个字:彭彭,丁满想和你浪迹天涯。 我叫丁彭彭,那个小丫头就自称彭满满。 当时我感动了半个多月,幻想着成为绝世神偷,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再次遇见她。可现在想来,不过是两个小孩玩的过家家,丁彭彭没有成为富甲天下的神偷,彭满满也不会嫁给一个到了十八岁,依然偷东西的无业青年。 丁彭彭这个名字便是这么来的,虽然我沿用了十几年,却只是当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可落在高老头的耳朵里,却让他有些吃惊,他眯着眼,手指头掐算个不停,就在我准备问他的时候,他却小声嘀咕了一句:“真他妈的走了狗屎运,随便编个名字,居然能蒙蔽天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丁彭彭这个名字有独特的作用? 正文 第四章 爱爱酱 我有心问他,却没说出口,谁知道这个老怪物是不是安了好心,万一我真是天纵奇才,难保他不会把我养成一个杀人狂魔好替他办事,反正电视里经常这么演。 凭我浪迹江湖十八年的阅历,早就看清楚一个事实: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为一个人好,即便有,也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临门还在轻轻给高老头捶腿,虽然她模样有些渗人,我却不由自主的同情起这个小怪物,地主家的小丫鬟就是这个样子,委委屈屈,低眉顺眼的伺候财主爷。 高老头不停掐算着,我又不敢打扰,便把注意力放在两个纸糊的怪物身上,病床另一侧的双喜一直呆立,乌黑的眼圈,我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发现中间有两个闪着光的点,应该是他的眼珠子,只是他落在高老头身上的眼神,总是有些怯懦,似乎还有些许仇恨。 也不知道他在仇恨什么,高老头把他们从纸人变成有生命的怪物,难道算不上救命恩人? 我正胡思乱想,高老头便停下手,先是呸了一口痰,然后把脸凑在我脸边上,怪笑道:“小彭彭,小景行,老夫看你资质精良,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拜老夫为师?” 我敢说没兴趣?其实还真没什么兴趣,看高老头那副鬼样子,牙缝里面蹦虫子,没有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如果当了他的徒弟,说不定连媳妇也娶不上,就算我天赋异禀,上了贼船也能走出自己的路,可高老头真的有本事? 精神病院里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老爷子,我跟您说句良心话,拜您为师,我是很乐意的,但咱俩现在这个处境有些为难啊?不如这样,我偷溜出去买些酒菜,咱爷俩好好聊聊?起码你得让我对师门有个了解。” 高老头阴笑两声,不置可否的盯着我,我连忙套上鞋,站在地上小声问道:“师父,我现在去买酒?你是不是给我些钱?” “哈哈,小滑头,给了你钱,你买张火车票溜了,老头子上哪里找你?”高老头拍拍床,冷冰冰说道:“来,坐下,咱俩还得再聊聊。” 我有心思拉开门逃跑,可高老头却冷哼一声,我身边的双喜立刻伸着胳膊抓住我,别看他只是小纸人,力气却大的离谱,抓着我的手像铁钳子一样牢靠,直接将我按在床上,然后便站在我身后。 按说一个纸人,虽然劲大了些,总不该有气息,但他站在我后面,却让我的头发丝都立起来。总觉得一股阴冷正顺着我的毛孔往进渗,快要冰冻了我的心脏。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我大咧咧的将被子披在身上,不然总感觉有东西盯着我,等稍有些安全感后,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吭声吧,需要我做什么?” 高老头面上得意,穿着病号服,潇潇洒洒的晃着脚尖:“不做什么,先跟着我学吧,等你有了本事,才能替师父做事。” “成,您老放心,我这种人烂命一条,既然您看得起我,我也谢谢您的教导,不过在开始这场奇妙的修炼道路之前,是不是先给我透个底?咱们师门到底是做什么的?当然,我不是想打听您的过去,您能来到这里,以前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那些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事您不需要告诉我,只要教我以后该怎么做人就好。” “聪明,果真聪明,不愧是.....”关键的几个字高老头隐去,我心里着急却也没想问,只好等以后再慢慢打听,他继续说道:“徒弟啊,咱们没有师门,就是江湖上跑单帮的苦哈哈,你想象中那些持着拂尘,握着桃木剑的道士,与咱们不是一回事,不过咱们也不差,用句俗话来说,咱们是正牌道士嘴里的那些妖魔鬼怪,明白了么?” 孙子才不明白,看你长得那样,能是好玩意?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心中挣扎了许久,还是问出:“师父,咱们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法术?是不是......是不是徒弟以后也会向您一样,嘴里长虫子?”高爷爷,您可千万别发火,我没有讽刺您老的意思,实在是不放心啊,我长这么大啥都不怕,就怕虫子,日本鬼子侵华我都能上战场送死,但要来一次星球大战,我自杀也不和那些虫子打架。 高老头没有回答,他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大口喝水,我反胃到极点,他嘴里可全是虫子,这一喝水,不全喝肚子里去?但我不敢提醒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等他将一杯水喝完后,我正想再给他倒些好讨他欢心,临门便把水杯端走,高老头面色诡异的说道:“不会,师父是中了邪术,所以要靠这些虫子压制伤势,只要你安心修炼,不但不会成为这副鬼样子,还能变成白白净净的大小伙。” “您中了什么邪术?是不是敌人打伤的?咱们的敌人是昆仑山还是截教?对了,您见过黑山老妖没有,我一直很仰慕他老人家手下的小倩,您看我都当了您的徒弟,是不是能用我和他联姻一把?以后两大邪教共同进退!” 高老头目瞪口呆,喃喃问道:“你小子没有嗑药的毛病吧?满脑子想什么呢?” 我诧异道:“咱们不是妖魔鬼怪?和昆仑正道为敌不是应该的嘛?” “滚你妈蛋,你看玄幻小说呢?”高老头脱下鞋重重拍在我脑袋上,满脸不屑的给我讲了关于他的事迹。 并不是每一个邪门歪道都有资格被那些名门正派的道士追杀,像小说中动辄几百只厉鬼攻打山门这种事是不存在的,高老头的这个仇人也是个死老头,给他下了虫蛊,就是他的身体里全是虫子的卵,这些蛊虫想长大,就要吸收他的身体当养分,而他又吃了几只虫子,结果就是虫子A产卵吃高老头,虫子B吃虫子A,吃完之后虫子B会分泌出一种粘液,又成了高老头的补品。 这样鸡生蛋蛋生鸡的系统,维持了高老头的生命。 至于说我脑海中的鬼气森森,僵尸满地的师门,其实并不存在,高老头只是个普通人,年轻的时候在老家的工作是替人说亲,后来得到一本古书,这才会了几招法术,唯一能算是他小弟的,只有我身边两个纸娃娃。 说亲的媒人一般都是尖嘴猴腮,或者心广体胖的大妈,我怎么也不能把高老头与媒婆联系在一起,便问他:“师父,你嘴巴很溜嘛?看你的样子可不想是能说会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一定能从你身上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我摆明在拍马屁,可高老头却没有配合的享受,他怪笑两声:“说媒有时候不一定需要用嘴,动手也是可以的,想学吗?以后师父教你。” 用手说媒,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便问他:“想学,怎么动手?用手语给聋哑人说亲?” “不是聋哑人,是死人。”高老头语气阴沉,眯着的眼里满是寒光:“你娃娃还没女朋友吧?不如你自杀,我给你配个阴亲,保证尸体还没腐烂,够你小子爽的,就师父配阴亲的手艺,整个山西你找不出第二个,普通的冥婚无非是给不安分的鬼魂儿找个伴,但师父出手,不单单是魂魄,你俩的尸体都能站起来玩一炮,要不要试试?给你找个新鲜货!” 我尼玛吐你一脸,老子的第一次还没送给失足少女,这傻逼老头居然让我送给失足女尸,有些人就没办法好好交流。 怪不得他能弄出来两个纸娃娃,原来还真是跟死人打交道,有些人说不上是神仙,但却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这种人我听得多了,北下庄有个会过阴的神婆,秦家堡村长的干儿子是个懂抓鬼的小道士,现在又蹦出来个高老头,我还满心希望他是呼风唤雨的活神仙,原来是专门给死尸找姘头的老鸨子,哎,说多了都是眼泪。 见我不说话,高老头又开始发贱:“小彭子,你倒是说啊,喜欢什么样的?八分腐烂的少妇?五分腐烂的处女?你要是喜欢男人,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师父也给你办了。” 我不敢接话,讪笑着打岔:“师父,你这种高人为什么会来精神病院?” “这事就他吗说来话长了,也算是老子晦气。”高老头一脸的寂寞与无奈,他缓缓说到:“以前我们村里有个女孩,长得比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那个凤姐还丑,十八岁的姑娘二百多斤,还满脸麻子,一直找不见婆家,光是丑也就算了,穷乡僻壤的,有个女人能暖炕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按说这个胖妞也嫁的出去,可她还有三个毛病,口臭,狐臭,脚臭,这就注定了她孤独一生。 我一琢磨,这女孩还真他吗极品,口臭大不了不亲嘴,狐臭顶多他老公不吃奶,但这个脚臭可就难说喽,她往床上一躺,她男人扑上去刚把她的腿抬起来,吐着白沫就抽了,这事谁也受不了哇。 既然高老头是给活人和死人说亲的,我便问他这个女孩嫁出去没。他说算是嫁了,得到那本奇书之后,也就知道了这个女孩上辈子是个泼妇,荡妇,寡妇,三妇合一身的贱人,所以阎王爷专门整她,而高老头贪图她家给的礼钱,便想了一个办法。 他取了奇葩女一根胡子,没错,就是胡子!取了一根腋毛,取了一根脚毛,三根毛凝成一根烧成灰烬,又用女孩的唾液,汗液,天葵混在一起烤成粉末,再用驴屌里喷出的精华和起来,便制成了一包名为爱爱酱的东西,谁吃了,谁就爱上这个女孩。 我尼玛差点没吐了,这爱爱酱确实挑战了我的极限。 以前我经历过一件事,半夜偷夜店出来的一对男女的钱包,当我蹑手蹑脚靠近他们的时候,其实心里比较忐忑,对富二代下手真是第一次,万一被抓住我可就废了,正由于心跳比较快,我一直在深呼吸,女孩却忽然转身呕吐,吐出来的东西有一些直接进了我的肚子,气的我直接把他俩抽了一顿。 现在与这个爱爱酱相比,我瞬间觉得当晚那个美女吐出来混了洋酒的小西红柿味道真他吗不错! 我吧唧嘴回味了一下,问高老头:“你就是这样给胖妞说了个老公?哪个倒霉蛋子吃了?”我正八卦的想知道答案,忽然想到一件事:“师父,我问你为什么进了精神病院,你跟我八卦这些干嘛?专门不想告我?” “别吵,听我继续说。”高老头嘿嘿贼笑两声:“爱爱酱这种东西不要说吃,你看一眼都嫌恶心,而且驴屌里出来的东西腥臭扑鼻,傻逼都不会吃,我拿着装了爱爱酱的碗惆怅了三天,愣是没找到一个适合下手的人,眼看我都准备把胖妞家的说媒钱退回去,一个流浪汉居然来我家讨吃的。” “他吃了?” 高老头得意道:“对呀,我说没有馒头,只有碗放坏了的稀粥,那个乞丐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喝,看来是真饿坏了。” “后来呢?” “后来他就走了,书上说爱爱酱要一个时辰以后才能起作用,我就在后面跟着他,结果这货走了几里路,居然直奔胖妞家,当时我就想:着啊,有了这东西以后老头我不发财了?于是我就跟着他准备去胖妞家再要些钱!小彭子,你不知道,当时已经夜里了,农村又没有娱乐的,胖妞家一片乌黑,都睡了觉,这个乞丐也不知道哪来的能耐,居然从四间屋子直接找到胖妞那间,一脚踹开门就进去,然后满院子鸡飞狗跳。” 我连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嘿,你可不知道。”高老头又接上根烟,还很有兴致的分给我一根,眯起眼睛回忆,脸上说不出的猥琐下流:“那货刚进去,胖妞还尖叫了几声,然后就没了声响,我扒在墙头上正寻思,胖妞的爹妈和兄弟就出门,我连忙拦住他们,说爱爱酱有人吃了,正和胖妞谈情说爱呢,于是他们都一脸欣喜的站在院子里等着,可我没想到这对狗男女根本不是说爱,直接他吗做开了,胖妞那嗓子,三里地外喊一声都能传遍全村,这下干柴遇烈火,还是破瓜,那声音叫的,知道是在叫春,不知道的还以为胖妞家大半夜杀猪。” 一口烟没吐出去,差点把我呛死,光凭高老头的叙述,我都能感觉到当时的情景有多荒唐。 “胖妞一叫唤,他家人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便想进去阻拦,我赶忙拦他们呀,我说这是好事,做了这种事那个乞丐想赖也赖不掉,而且还能早点抱孙子,乞丐没亲戚,孩子就能改姓。我这么一说,胖妞的父母反而高兴了,几个邻居过来打问情况的,还被她爹赶了出去,嘿,你可不知道,闺女在里面被男人玩,父母兄弟在外面乐呵呵的听墙角,那画面,啧啧,绝了!” 这个故事比高老头的来历精彩,我坐在床上听得津津有味,也忘了要问他为什么来精神病院的事。 高老头继续道:“村里的人多事,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怕了胖妞家,虽然进不来院子,可墙头上却也趴了好多人在听,还有几个打趣的,说胖妞到底是和人在里面,还是和驴在里面,怎么这声音销魂到这个地步。刚开始我还没在意他们的话,胖妞被玩的爽,那是老头子我有本事,以后谁家再有事,不得求着我?于是我就在院子里等着,可胖妞的声音越来越怪异,到了最后,好像是哭哭啼啼却被人捂住了嘴一样的哀嚎。” 正文 第五章 似是假话 高老头叹口气,看来那晚的故事并没有圆满结局。 “听到这,我感觉有些不对,想进去看看,可胖妞的家人却有些不乐意,说她家闺女正玩男人,我进去算什么事?胖妞的弟弟还说了,他姐好不容易遇见个男人,今晚肯定要玩个尽兴,那个乞丐常年饿着,看身子骨估计是有些够呛,让我进去也可以,但是必须帮着乞丐满足了他姐。” 我噗嗤一声笑了,高老头说的是三年前的事,看他的模样当时也差不多六十岁左右,要是真被一个十八岁,如狼似虎的胖女人给折腾一顿,就他这小身板还真扛不住,我诡异的盯着他的裤裆,很怀疑到底有没有品尝了胖妞的绝技:“师父,你进去没有?” “老子进去个蛋!”高老头气的用鞋底子连抽我三下,骂道:“我要进去了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胖妞玩个观音坐莲就能活活坐死老子。” 我讪笑道:“你老别生气,继续说啊!” “哼,再打岔我让双喜临门撕了你!”高老头阴森无比的瞪了我一眼:“胖妞的弟弟那样说,我当然不敢进去,就和她家人继续等着,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屋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虽然嗓门大,但百分百是女人在叫唤,这下胖妞家人急了,可还没等他们进去,那个乞丐拉开门自己走了出来,浑身赤裸,下身全是血迹,我大吃一惊,冲进屋里才发现,胖妞已经死了,鲜血染了一大肚皮,眼睛里一点神光都没有。” 我赶忙问道:“怎么死的?” 高老头翻个白眼:“活活被干死的呀!” 我草,这也行?胖妞憋了十八年,一朝释放居然连命都没了。 虽然这个女人有点凄惨,但也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也是十八岁,在精神病院也养的白白胖胖,起码比胖妞好看许多吧?可我一次也没释放过。 高老头唏嘘了一阵,接着说:“村里死了人,立即就炸了锅,胖妞的家人围了那个乞丐,问他为什么要杀人,可乞丐已经傻了,估计把脑浆也射了出去,胖妞的两个弟弟带着一群人打乞丐,眼看就快打死了,我终究是不忍心,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处理的比较好,于是拦住他们报了警,可警察调查了一番,居然说乞丐是吃了壮阳药,神志不清才做了这种事,于是胖妞的老爹将我举报了。” 一定是爱爱酱搞的鬼,我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傻老头居然傻兮兮的报警,我问他:“师父,那你怎么来了精神病院?不应该去监狱嘛?” 高老头慈祥的摸着我的头发,笑嘻嘻的说:“胖妞的家人带着警察围了我家的时候,我就觉得是爱爱酱出了问题,幸好当时我正在研究那本书,做了不少药,有一种是专门让人发疯的,我吃了,警察逮我的时候,我就撒泼,最后查出来我是精神病,当然不去监狱要来这里。” 我狐疑道:“可是那几个小护士说你是在路边晕倒,后来发了疯才来了这里的呀?那一百万哪里来的?” 高老头语气一噎,表情立即怪异起来,我心中暗骂,这个老怪物,一看就没说实话,他讲故事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尤其他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就是那个乞丐。 现在的乞丐会要一碗臭哄烂气的稀粥吃?人家白天没鸟事,随便磕几个头,说几句谢谢大爷,晚上用鸟的地方多着呢。 对吧?我分析的有道理吧? 我这个人就是实在,有什么心事全挂在脸上,怀疑了高老头的来历,一眼便被他看出来,他摇头晃脑的冷声嘿嘿,伸出右手食指对我身后的双喜勾了勾,双喜两脚一并,直勾勾飘起来落在我床上,高老头傲然道:“听了师父的故事,觉得不信?觉得师父是个大水逼,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可以质疑的?我给你解释最后一次,爱爱酱是我失误,但不代表师父没本事,一百万是我找人存进来的,因为师父在这里有要事。既然师父有钱有本事,买通警察胡乱编造个来历不难吧?要是你还不信,可以去问杜峰,他也在这家医院。” 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但也算合情合理,何况老头都这样说了,我敢怀疑他? 好,我承认自己浑身是胆!临危不惧是我的本色,铁骨铮铮是我的情怀,为了探寻真相我不惧任何险阻,但是双喜这个狗娘养的一只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我想质问高老头也说不出来话啊! 我的目光软弱了,还带有一丝讨好与恳求,高老头又恢复了刚才的和蔼,真变成他故事里那个悲剧的农民小老头模样,他打个响指,双喜便松开我,我粗喘几口气,腆着脸说好话:“师父,您老人家以后别动怒了,徒弟实在是弱不禁风,双喜哥哥的手劲太大,人家受不了了啦!” “唔,这才是为师的乖徒弟,双喜是个奴才,他欺负你了?”高老头和蔼有加,轻轻的对着我身边的双喜啐了一口,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从唾沫里飞出来趴在双喜的脸上,双喜开始剧烈的颤抖,支撑着他的竹子都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明明是一个纸人,我却清晰的看到他脸色更加苍白,一对黑眼圈里的眼珠子,神采越来越暗。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瞟了一眼临门,她低眉顺首的给高老头捶腿,模样看不出一丝变化,可我就觉得她在惊悚,像是一个小姑娘面对被怪叔叔扒了衣服,即将侵犯时的无助与绝望。 嘿,邪了门,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从高老头手里活命,居然会担心两个纸人?原来我高大冷静的伪装下,居然隐藏了一颗连纸人都会同情的心。 终究,高老头还是没弄死双喜,用虫子折磨了他一会便吹个口哨,虫子又飞回他嘴里。 高老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个老变态万一想给我来一顿杀威棒,可真是平白无故的遭罪,于是我连忙打岔:“师父,杜峰是谁?” “就是那个乞丐,和我一起进了精神病院。” “胖妞家人没打死他?” “为什么要打死?罪魁祸首是我,杜峰又傻了,还有警察在,他们想下手也做不到。” 说了这么多,高老头不停的喝水,估计是有了尿意,推开给他捶腿的临门,套着拖鞋啪嗒吧嗒的走到厕所小便,我趁机把双喜的脑袋捧起来,那张骇人的白色小脸没有任何表情。 我估计是真的着了魔,对着这个小纸人低声说道:“别怕,哥哥明天弄点粉笔给你补补妆,看这小脸白的,不如我把你画成女娃娃吧?虽然我没上过学,但画画技术还是不错的,以前有个小丫头,我画狗她说像猪,明天我按着刘德华的模样,应该能把你画成关之琳,喜欢不?要不我照着周杰伦,把你画成......” 卫生间的水声渐小,我连忙把双喜放下,平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尖,这副轻松写意的样子是做给高老头看的,从现在开始,我准备老老实实给他当徒弟,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 高老头从厕所出来,缩着脖子,双手袖进病号服里,看上去与那些人畜无害的精神病真的没有区别,可他的恐怖却深深映在我脑中,不由自主,我就想到一个问题。 我活了十八年,见了多少颐养天年的老人,到底有多少个像高老头一样,披着人皮的怪物。 高老头坐回床上,面色阴晴不定,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他:“师父,还记得我来这里的原因吧?那个秦老头要杀我的,你能干的过他不?” 高老头坐在床上,不屑道:“让他来,一只野鬼而已,我抓了他给你拌盘凉菜!”高老头说的轻松,我心中稍定,他却又说:“怎么着怀疑师父的本事?” 我担心这个老怪物又想折腾我,连忙打岔道:“这是哪里的话?我看着双喜临门都能摆平他。师父,你有没有想过爱爱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高老头长叹道:“想过,应该是胖妞的原因,她实在是太极品了,极品到人类的东西已经无法降服她。” 这样说来,爱爱酱岂不是有作用?我来了精神,一股脑爬起来,擦去嘴角的口水,小跑到高老头床上轻轻的给他锤着肩膀:“师父,我以前听人家说故事,徒弟拜师的时候,师父会给拜师礼,对不?” “对个求,是徒弟给师父拜师礼,怎么着,你要给我?拿来吧!” 看着高老头伸到我面前的手,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就连心也凉了半截。 高老头嘿嘿的冷笑着,左手拿起水杯,一只虫子的触须从他嘴角冒出来,高老头也不在意,直接嚼碎了便开始喝水:“呦呵?看你这意思是不给我拜师礼,反而想跟我要点?” 听着高老头咬碎虫子所发出的嘎吱声,我只感觉他咬碎我的骨头时,也会造出这种响动,浑身上下便开始不舒服起来,高老头知道我穷的快去卖屁股,现在还问我要拜师礼,这是摆明要找借口收拾我的一顿的节奏啊。 我用力锤着他的肩膀,用自己都恶心的发嗲口气说道:“师父,瞧您老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想给你拜师礼了,只是人家现在没钱呀,不如这样,您给我做一碗爱爱酱,我去找个富婆陪她几天,卖身钱就孝敬给您老。” 高老头噗嗤一声笑了,又变成一幅和蔼的模样,我真怀疑他到底哪种表情才是装出来的,一会冷漠一会亲和,这个老怪物是演员? 他抖抖肩膀示意我不用再捶,笑道:“你小子按摩的本事比临门差远了!小彭子,现在还是处男吧?” 我若有所思,连忙点头。 “要是师父给了你爱爱酱,你准备给谁吃?” 我脑中立刻浮现了一副画面,琳琳那个小骚货穿着一身护士服,裤子褪到膝盖上,趴在墙上媚眼如丝的望着我,还撅着屁股浪叫:彭哥哥,快来啊,人家想要你。 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急迫的对高老头说道:“给琳琳吃,要是还有多余的,就多找几个小护士,您放心吧师父,徒弟的身板好着呢,一夜十次不在话下。” 高老头耻笑道:“一夜十次?一次一分钟?”他伸个懒腰,拉开被子躺下:“琳琳那个小骚货还用得着吃爱爱酱?明天你当着她的面脱了裤子,只要你不是二等残疾,师父保证她比你还着急。” 琳琳这么骚?听高老头这样一说,我反而心里有些腻歪。 我倒是没有处女情结,只是上次听说她有心脏病,又差点被我淹死,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内疚,就幻想着有一天发了财,让她不用再这样辛苦的工作,每天陪我上上床,玩玩各种姿势,就可以养活自己,现在听说她这么好色,我便有些吃醋了。 妈蛋的,这个贱女人,居然敢背叛我,明天等她上班,老子非要弄死她。 正文 第六章 都是我妈妈和爸爸 这一晚,我几乎没有睡着,每次闭上眼就看到琳琳苗条的S形身材,她胸口两对肉球不停在我面前晃,每当我伸手去抓时,她就巧笑嫣然的跑开,然后我怒了,从裤子里掏出一根十几米长的肉色棍子打她,琳琳立刻就不跑了,平躺在地上抬起腿对我娇嗔道:“快来,快进来啊。” 在梦里,我一晚上都没进去,她腰部以下的位置始终隔了一层灰雾。 第二天,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立刻便醒了,看看表,估摸着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我蹑手蹑脚的下床,生怕把高老头吵醒又被他找麻烦。 门口还是站着两个纸娃娃,别人家都是用石狮子看门,也不知道高老头弄两个之人来当保安是什么意思。 双喜临门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妖孽,晚上他们会活过来,一旦到了白天,就仿佛真是纸扎的,我也不知道高老头让不让我出门耍流氓,便一步步挪到门口,和双喜临门商量起来。 “帅哥美女,我出去溜一圈,行不?” “默认这个词懂嘛?就是你们不说话代表了同意。” “不说话,我可就走了!” 纸娃娃还是没有反应,我喜不自禁,拉开门蹿出去。 精神病院的早晨与外界有些不同,大家都是傻逼,早上不发点疯,怎么对得起傻逼的称呼? 我的病房是444号,443病房门口蹲了一个蘑菇,一个老太太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不停嘟囔:我是蘑菇,我是蘑菇。 “蘑菇,你过来。”我挥手叫道。 老太太翻着白眼瞪我一眼:“蘑菇会走路?你过来!” 妈的,蘑菇不会走路难道会说话?我走到她身边蹲下,小声问道:“蘑菇,蟹棒在哪?” 蘑菇阴森森的盯着我:“你找他干嘛?” 蘑菇和蟹棒是对黄昏恋人,手牵手在公园散步的时候是热恋男女们白头偕老的典范,但这些年轻人永远也想不到,他们眼中扶持到老的两个人其实各有家世,好像是一年前,蘑菇的老头把他们的奸情抓了个现形,脑袋一歪,活活气死了,两个老人被世俗眼光指指点点,便买了毒鼠强准备携手黄泉路。 可惜现在的毒鼠强连老鼠也毒不死,更别说满身体毒素的人类。 假冒的耗子药没有成就两位殉情的老人,反而造就了两个精神病。 蟹棒的大脑神经被耗子药弄得坏死,经常大小便失禁,每天清早,只要有太阳琳琳就会推着他下楼晒屁股,蘑菇问我找他做什么,我当然不会说实话,而是贱笑着告诉她:“虫子要吃涮火锅,就差你和蟹棒了,他在哪里?” 话应刚落,蘑菇没了,不到一米六的老太太,短跑速度居然超越了博尔特,与此同时,满楼道回响着她凄厉的叫喊:“虫子要吃火锅了,毛肚,肥牛,你们快藏起来啊......” 妈蛋的,这个死老太太,连玩笑也开不起! 精神病人分好多种,有些是人格分裂,有些是患了迫害妄想症,而住在我们四楼的,全部是把自己幻想成非人类的东西,医生为了治疗我们,便起了代号,高老头总说自己是一只甲虫,他的代号就是虫子。 至于我,王杰在我的口供上改了几个字,说我想娶别人的女儿娶不上,所以经常叫男人爸爸,求他们把女儿嫁给我,所以我的代号是:儿子! 我在楼道里晃了一圈,没找到琳琳的身影,便索性下楼,最近我没有发疯,倒也没有人看着我,只是出门的时候还是费了些周折,西红柿和鸡蛋拉着我,很严厉的指责我种族歧视,还让我劝高老头不要吃火锅,西红柿炒鸡蛋才是真正的佳肴。 去你妈的,这帮精神病,真要把老子搞疯了。 楼下是一个小花园,被高耸的围墙,厚实的铁门围着。 正因为有这些防御措施,我的那个护工才放心让我下楼,本来我的护理人员是琳琳,可前段时间我差点淹死她,这才换成一个男人。 花园里还站着不少人,我一边搜寻琳琳的身影,一边跟他们打招呼:“嘿,眼镜蛇,玩着呢?” 眼镜蛇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并拢着双脚,双手背在后面,趴在地上一扭扭的向我蠕动,她不停吐着舌头,一抽一抽的可爱极了,要不是因为她总爱咬人脖子,我真就放弃琳琳找她,不说别的,光看她在地上扭动时腰的韧性,我就恨不得骑上去。 见我下楼,眼镜蛇嘿嘿冷笑:“儿子,来,让我咬一口。” “傻丫头,为毛要把自己幻想成眼镜蛇?你要是水蛭该多好?一定让你吸死我。”我踩着眼镜蛇的后背走过去,琳琳不在这里,他们一定是去了花园深处,毕竟给蟹棒晒屁股这种事,还是要找个没人地方。 “儿子,过来。”一棵桃树下站着戴眼镜的男人,他是三层的病人,深度迫害妄想症患者,以前我见了他都会远远的避开,因为他有两种病,另一个是极度狂躁症,每一个被他认为会伤害他的人,都会直接打死。 今天我没有避开他,因为他手里捏着一个振动棒,就是女人用的那种,我这种小处男,看见这些东西就迈不动腿。 等我靠近后,眼镜男神神秘秘的对我说:“儿子,有人要杀爸爸。” “滚你妈的,说事就说事,别占我便宜。”有时候我真怀疑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他们叫我儿子,这是医生给的代号,但自称为爸爸妈妈,这是存心占我便宜吧? 我推了眼镜男一把,他一米八几的体型纹丝不动:“儿子,你要救爸爸,不然爸爸这次死定了。”我正要发怒,眼镜男忽然鬼鬼祟祟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我手里:“这些全给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二点以前来三楼,爸爸还有很多钱,以后全是你的。” 眼镜男有钱,他以前是个大公司的副总,但在精神病院,一切私人物品都要被收走,他的钱是哪来的? 我管他哪来的钱,有奶便是娘,眼镜男有钱就是我爹。 我不动声色的把钱塞进口袋里,小声问道:“爸爸,到底是谁要杀你?” “一个人。”眼镜男恨得咬牙切齿。 说得都是他吗废话,一条狗杀的了你么。 我拍拍他的肩膀,随口说道:“行吧,晚上我去找你,你别关窗户,我直接飞进去。” 心里想着琳琳充满诱惑的胴体,我哪顾得上理这个孙子,当下就准备绕过他离开,可他却死抓着我不放,认真说道:“儿子,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晚上务必要来,我在太原有三处房产,存款二百万,你救了我,这些全是你的!” 咦,这孙子说的有模有样,难道他的病好了? 为了那二百万,我决定拼一把:“爸爸,你叫什么名字?” “刘德华。” 麻痹的,还是个傻子。我勉强挤出个笑容:“晚上等我吧!”我从他身边经过,他高声呼喊,我撒腿就跑。 我还着急找琳琳,哪顾得上跟他玩什么角色扮演。 摸着口袋里五百块钱,我心里更加踏实,琳琳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两千块,还要起早贪黑的工作,高老头说她欲求不满,想来是不会拒绝我的,在精神病院的这段日子,我吃好喝好,早就洗尽了尘世铅华,变成白白胖胖的小伙子,即便她有些不乐意,五百块唰唰的扇她脸,还怕不主动献身? 找到琳琳的时候,她正坐在蟹棒的轮椅上,蟹棒光着屁股在地上爬,也许是因为自称蟹棒的原因,他是横着爬的,琳琳看着他,脑袋耸搭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心中暗喜,憋了十八年的后果就是刚一见到琳琳,立刻就敬了礼,我走到蟹棒身边,琳琳立刻警觉起来:“儿子,你怎么来了?” “别闹,不要叫我儿子。”我飞个媚眼给她,示意她先安静,便扶起蟹棒,给他提起裤子小声说道:“老爷子,告你个不幸的消息,虫子要吃涮火锅了,咱们怎么办?” 蟹棒没有担心,反而挠着后脑勺问我:“他吃我们,跟你有什么关系?” 麻痹的,你到底傻不傻? 我耐心的给他解释:“你叫我什么?” “儿子!” “对呀,你说我能不担心你嘛?” “颇有道理。”蟹棒高深莫测的点点头:“为父该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打死他的念头,出主意道:“你现在回去告诉虫子,说你和蘑菇是真心相爱的,求他放过你俩。” 蟹棒更迷惑,带着眼屎的混浊双眼上下打量我:“他要吃我们,与我们是不是真心相爱有什么关系?” “你傻啊?虫子是精神病,对付精神病当然要用莫名其妙的办法!” “说的也是!” 蟹棒屁颠屁颠的跑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擦擦额头的汗水,精神病真难对付,怪不得人家说宁和聪明人打一架,不和傻子说一句话。 琳琳一直狐疑的盯着我们,见蟹棒跑远,着急的大叫起来,我赶忙拉住她的手,真让她去追蟹棒,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正文 第七章 弥天大谎 琳琳挣扎了几次终究没能挣脱,她气恼道骂我:“儿子你疯了?要是让主任看见蟹棒一个人回去,会扣我工资的。” “主任今天不在。” “神经病,副主任,护士长都在。”琳琳使劲掰我的手:“赶紧给我放开,不然把你绑在床上三天不给你吃饭。” 这个小贱货,提起不让我吃饭的事我就一肚火。 以前琳琳是我的主管护师,风骚的跟他吗出来卖的差不多,有一次给我洗澡,我趁机把她按进浴缸里上下其手,眼看就把她裤子扒了,她居然用淋浴器把我砸晕,这倒无所谓,虽然是她发骚在先,但谁让我精虫上脑差点把人家上了,被打晕也怪我自己发贱,但陈主任知道了这件事,三天不给我饭吃。 事后我才知道,琳琳有心脏病,当时差点死过去。 你他吗有心脏病还当什么护士?精神病人口吐白沫抽过去,你在边上跟着一起抽,比谁抽的欢快?再说了,受不了刺激你勾引我干嘛?万一哪天和我来一炮,眼看就嗨了,嘴巴一歪死我身上,这不是害人呢! 现在琳琳又提起不让我吃饭这件事,我不禁冒了火,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威胁道:“不吃就不吃,我吃了你也行。” “混蛋,你这个神经病,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 她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我,不能让她乱喊,我捂着她的嘴,问道:“琳琳,我要强暴你,好不好?” 琳琳急忙摇头,我舒了一口气,笑道:“你要是点头,那还算强暴嘛?” 看着琳琳惊慌失措的眼神,我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不自觉的就在她胸口抓了两把,然后松开她的嘴,赶在她叫出来之前,郑重说道:“别说话,我不会伤害你,但你要是把人引来,可就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的,精神病杀人不判死刑。” 琳琳刚张开的嘴合上,我十分满意,有时候精神病人当得好,也是个蛮有前途的职业。 精神病人发疯杀了医生护士的事在精神病院屡见不鲜,而结果无非也是从原来的病房搬到封锁更严密的病房,我威胁要杀她,琳琳当然不敢再多说话,小心翼翼的问我:“儿子,你要和我说什么?” “别他吗再叫我儿子,除非你想乱伦。”我不耐烦的低吼道,看看四周确实没人,从内裤里掏出眼镜男那里骗来的五百块钱,直截了当的拉开琳琳的领口,塞进她的胸罩里,触碰到一团柔软后,我还轻轻捏了几把。 她是想挣扎的,可是看见钱后,放弃了。换成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盯着我。 哎,这个女人果然是个骚货,就算要装,能不能装的像点?难道你装成莫名其妙的样子就能忽略我摸你胸的事实? “琳琳,还记得我是怎样进医院的嘛?” “李主任他们接来的,说你报案,有个男鬼要把女儿嫁给你。” 我咳嗽两声掩饰住心里的尴尬,严肃问她:“你看我像疯子吗?” 琳琳认真思考一下,肯定道:“不像,除了占我们便宜的时候,你都挺正常。” “对,我不是疯子,”我搂着她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某个地方快要喷出血,我双腿死死夹着,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一定要先把这个女人拿下:“琳琳,我对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是警察!” “什么?”琳琳捂着嘴,不敢置信的望着我:“你是警察?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严肃道:“你说呢?” “哦,我知道了,你在卧底!”琳琳的眼睛里闪着崇拜的星星:“你是来我们医院抓人的对不对?太刺激了,原来现实生活中也有和电影一样的情节,儿子,你来抓谁?” 我气恼的说:“别再叫我儿子,叫我彭哥吧,同事都这样叫我!至于说抓谁......”我陷入沉思,什么样的人需要警察卧底到精神病院来抓? 丧心病狂,对社会危害极大的人。 说实话,我的这些病友每一个符合这个要求,就拿住408病房的一个哥们来说,他自称是亡灵大法师,要毁灭人类开启地狱之门,这人够万恶了吧?但我要说来抓他,别说琳琳,那群精神病人都不答应,与大法师同房间住着玄幻小说看多了的个蜀山剑侠,有他在,大法师翻不起浪花。 思考片刻,我肯定的对她说:“我来抓杜峰!”除了杜峰也没别人,我就知道他的名字,作为卧底的警察,总不能连嫌疑人的全名也不知道吧? 琳琳惊叫起来:“你抓他干什么?他确实是傻子,陈主任给他做了检查,脑神经都坏死了。” “哼,如果不是隐藏的这么深,我为什么要潜入这里?难不成你真当我见到鬼?那是和同时配合而已!”我不屑的冷笑,充分表明了对琳琳智商的担忧:“你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嘛?” “知道啊,警察说他杀了人,好像是...那个样子弄死的。”琳琳的脸蛋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她害羞的偷看我一眼,估计是想到杜峰活活干死胖妞的事,眼神不自觉的就挪到我两腿中间。 就这一眼,我差点射了。 她发春了,绝对想试试我能不能像杜锋一样把她弄到死。看她现在的样子,轻咬着下嘴唇,用眼角偷偷打量我,高耸的胸部急骤的上下起伏着,尤其是一双手,绞在一起搁在小腹上,想必和我一样也在苦苦的压制着。 小骚货,你等着,一会我就让你试试。 我夹紧双腿,急促的说道:“对呀,他把女人强暴致死,这样合理吗?不是事后杀人,是活活弄死的,这样的战果除了大象没有人能做到吧?所以我们怀疑他是装疯卖傻,想逃脱法律的制裁,于是,上级派我,最优秀的警队之星来到这里,哎,现在的警察大多是托关系走后门进去的,像我这样有真材实料的不多了,你不知道,我当警察三年的时间,破了八十九...一百八十九起杀人案,领导对我是赞不绝口啊。” 我大肆吹着牛逼,琳琳的脑袋一点点靠在我肩膀上,我暗中偷笑,正想搂住她,她却忽然问我:“你不是才十八岁?难道你十五岁就当警察了?” 我草,吹牛逼吹过了! 幸好我脸皮厚,不但机智而且聪明,连忙对她解释:“琳琳,有些事不应该被你这种老百姓知道,但彭哥一颗心挂在你身上,也就不在意保密守则了。其实我是国家秘密培养的人才,十二岁当兵,在缅甸打了三年仗,十五岁入警,三年的期限也快到了,下一个三年,国家准备派我做生意,给五千万启动资金,看我三年能做到什么地步,这样有助于他们决定我的未来到底做哪个职业。” 关于我不同常人的经历,琳琳好像没有感觉,她就是大张着嘴,双目失神,不停地喃喃自语:“五千万?那得是多少钱啊。” 琳琳吃惊一下,忽然又恢复正常,乖巧的把头靠在我肩膀,还搂着我的胳膊不停用胸挤压,她清清嗓子,娇滴滴说道:“彭哥,你居然这么厉害呀?那你刚才为什么给我钱?” 她假装娇羞的低着头,自然也就看不到我嘴角那一抹绝代风华的得意笑容,我对她诚恳的说:“琳琳,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哥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但你要知道,像哥这种人,收入全部要上缴给国家的!哥想照顾你,但是没钱,今天我对领导说调查杜峰的事很困难,申请了五百的线人费,这不巴巴给你送来了?”看着琳琳感动的样子,我忽然心里一寒,连忙补了一句:“哎,可惜局里的经费紧张,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发。” “没关系的彭哥,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的心属于我就够了。”琳琳从胸罩里掏出五百块塞在我的手心,饱含爱意的看着我,坚定说道:“彭哥,我不是那种经常出去鬼混的女人,每个月的工资都花不完,这钱你留着吧,要是不够我还有。” 琳琳翻开口袋,拿出三百块钱塞给我:“彭哥,你拿着,不够的话我还有。”啵儿一声,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还说自己是正经女人?亲脸蛋都用舌尖轻轻的舔舐,这种吻技少说是打了上百只怪才能得到的经验。 有了这一次接触,琳琳放开许多,把我的手放在腿上,低声倾诉:“哎,好想和你长相厮守啊,彭哥,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嘛?就是想和心爱的男人平平淡淡的生活,不需要多富有,只要彼此相爱就够了,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这个人。” 尼玛,感动死我了。 “对了彭哥,你做警察的三年还有多长时间?等你出去做生意的时候,我们就能堂堂正正的生活在一起。” 呵呵,说了半天,不还是奔着那个子虚乌有的五千万? 我把钱塞回到她手里,这是做男人的底线,我要骗的是她的人而不是钱,我是色魔,不是小白脸。 “还有半年吧,这半年我准备留在这里,就算查出杜峰在装疯,我也不会向上级报告,不然他们还会派我执行其他任务的。”我摸着琳琳的头发,恨不得直接把她的脑袋按到两腿中间:“我在这里陪你半年,因为我忽然发现,没有你的分分秒秒都是一种煎熬。” 琳琳深情的叫到:“彭哥哥,你好让我感动。” “琳妹妹,跟你的温柔比较,一切都不再重要。” “彭哥哥,吻我。”琳琳仰着头,闭上眼,将柔软的浅粉色双唇送到我面前,等我的舌头去探索一番。 成功了,费了半天劲,终于成功了。 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兽欲,将她拦腰抱起放在腿上,激动的吻了下去。 妈蛋的,从来我发现我这张嘴居然能吹出如此感人又真诚的牛逼,不如以后我改行说相声。 关于半年以后怎样脱身我都想好了,有了高老头做师傅,销毁一两个人的记忆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他做不到也无所谓,我是什么?我是精神病啊!随随便便发个疯,琳琳就会以为我是疯子,当日说的全部是疯话。到时她能把我怎么样?精神病杀人没有死刑,但人却不能随随便便杀精神病啊! 再说了,琳琳要真是那种一本正经的女人,我也没机会,既然她贪慕虚荣想着五千万,也别怪我骗她,大家都不是好玩意,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仔细分析一下,今天能把琳琳骗到手也不是全无道理,高老头是奇人,虽然嘴里的虫子有点恶心,但不妨碍他成为我师父后带给我那种成就感。邪门歪道怎么了?别人还浑浑噩噩的活着,我却成了妖魔鬼怪,这还不够我牛逼的? 大清早,太阳公公正卖力的挥洒着光芒,花丛中,一对男女也在卖力的探索。 正文 第八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 不停的与琳琳耳厮鬓磨,她的上半身已经被我摸了个遍,她又是坐在我腿上,应该能感觉到屁股下面有个大家伙对她打招呼,但她就是不主动。 我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样做,便想着让她主动一点,可她一直不动手,我终是横下心,伸手去扒她的裤子。 “唔,不要。”琳琳的嘴唇还被我咬着,匆匆说了一句话。 我哪来顾得上听她的,一用力便把手伸进她的内裤,摸到一层类似于棉花的东西,我迷惑的捏捏,与电视里说的那个贴身保护,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东西差不多。 琳琳满脸羞红,缩在我怀里嗫嚅:“彭哥,我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我仔细的思考一下,忽然明白了这个第一次听说的名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称呼,但我也没兴趣和她探讨。 精虫上脑的男人,谁能指望他们有理智?尤其是苦心修炼了十八年的精虫,一个个如狼似虎,我被它们折磨着,瞬间就快要疯掉,我问琳琳:“现在怎么办?” “彭哥,要不你忍忍吧?过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我猛地大叫起来:“你家着火了,消防队跟你说先烧着,他们斗完这把地主再来!你忍得了?” 琳琳撒娇道:“那你说怎么办嘛!” “这样吧,咬人的咬,分开是什么字,懂不?” “讨厌,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人家爱你才把身体交给你,以前的男朋友我都没让他们碰过,你还想让我做那种事啊?好恶心!” 什么意思?难道她是处女? 我有些怀疑,看她的行事作风不应该是正经女孩,可她既然说了,又答应等大姨妈走了和我上床,难道她准备骗我七天? 见我满脸不相信,琳琳倔强的解释:“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也没办法证明,小时候骑自行车摔了一跤,不小心就出血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滚你大爷,你家自行车不安座?就算我没骑过,但也不能这么骗我呀! 这个女人,差点就让我发了一辈子非她不娶的毒誓。 “琳琳,哥相信你,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飞机已经起飞了,你得让它降落啊,”我试探着问她:“要不你把飞机打下来吧?”这是最后的底线了,她要是再不答应可别怪我霸王硬上弓。 “嗯,我帮你。” 琳琳揪着我的手去了花园更深处,她让我躺在一块石头上,轻巧熟练的脱下我的裤子,风情万种的冲我笑了一下,还主动把我的手放进她的上衣...... 这是漫长的一刻,这一刻,我的生命停滞不前。 当琳琳为我提起裤子时,她看了看手表,趴在我耳边呢喃:“彭哥,以前你那么忙,没有试过女人吧?其实第一次就能坚持三十秒已经很厉害了。” 什么?三十秒?你大爷的,说好的生命停滞不前呢! 琳琳随便找了树叶擦手,我不禁想到一个问题,怪不得女人厉害,人家不单单流血七天不死,一只手还能粉碎好几亿雄兵,这得有多大的能耐! 有了这一次的亲密接触,我和琳琳的关系跨了一大步,整整一上午我们就没离开花园,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她才扶着已经走不动路的我回病房,出了电梯,她又恢复以前那副冷漠的样子,一个人去了护士站,我扶着墙,望着她俏丽的背影不禁感叹,一上午单手杀敌近百亿,面不改色,心平气和,还有脸说自己是处女? “呦呵,回来了?”高老头躺在床上,带着老花镜看报纸,我进门的时候,他便开始嘲笑:“走路都打晃,琳琳那个浪蹄子把你折腾的够呛啊,小彭子跟师父说说,她是不是三天下不了床了?” 我虚弱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没有,她还活着,我却要死了。” “呸,看你这死狗模样,还吹牛逼说一夜十次?”高老头不屑的对我竖起中指:“好好跟师父学吧,别的不敢说,让你搞死她绝对没有问题。” “师父,您能不能先送我点内力?琳琳晚上要来帮我洗澡,这样下去,估计我活不到明天早上!” 高老头摘下眼镜:“送内力?怎么送?” “就是你用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背,呼的一声,你的内力就来了。” 我的话音刚落,高老头手里的报纸就砸在我脸上,他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会葵花宝典你学不学?没事干的时候想点正经事,别一门心思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别说老子没有内力,就算有,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把你这个贱人给阉喽......” 高老头接下来骂了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迷迷糊糊我就睡着了,琳琳今晚的夜班,我必须养精蓄锐,而且昨夜听高老头讲故事也没休息好,早上的一番大战确实让我筋疲力尽。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我脑袋里不停的闪过琳琳赤身裸体与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有时她还会呻吟几声,但更多的时候却在痛苦的哭泣。 凌晨,我睁开眼,梦里的一幕幕记忆犹新,我看看高老头熟睡着,不由得害羞起来,人们都说梦由心生,难道我的内心这么阴暗?就幻想着琳琳被粗暴的欺负?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梦让我很过瘾,过瘾的被子都湿了。 我用手电照亮闹钟,已经是凌晨三点,琳琳十二点就交班,她说会来找我的,虽然不能真刀真枪,但不妨碍洗个鸳鸯浴,可现在时间过了,人还没来。 也许她来过,见我睡得香便没有打扰。心里这样想着,我不自觉挂起笑容,她要真对我如此温柔,我也不能太不是人,高老头有一百万,说不定就有另一个一百万,作为他的徒弟,要点钱总该正常,大不了以后娶了琳琳,聘礼高老头出。 我翻身下床,套上拖鞋准备去找琳琳,被子湿了一大片,我也脏兮兮的,现在洗个鸳鸯浴最有爱了。 医院十一点便关了灯,一整条楼道黑漆漆的,唯一的亮出就是护士站微弱的白光,我摸着墙一点点靠近,虽然害怕,却也能坚持,毕竟连扭秧歌的纸娃娃都见过,对黑暗也有了些抵抗力。 刚才迷迷糊糊的出门,也没在意门口,双喜临门好像今夜没有站岗,难道说这俩小东西见高老头睡着出去打野战了?很有可能,白天我一个人去爽,两个小鬼估计有些受不了。 想到双喜临门,我有了些底气,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一片黑暗中也不应该有两个鬼,既然这是双喜临门的地盘,除了高老头,这条楼道就是我彭哥哥最大。 我大摇大摆的向护士站走去,踢踢踏踏的拖鞋声昭示了我的猖狂,一会见了琳琳非让她给我咬一次,不然叫双喜临门吓唬她。 护士站就是一张三米长的桌子,一旁的墙上挂着记录了备忘事的白板,拐了一个弯,我终于到了,可是护士站一个人也没有。 白炽灯散发出惨白光芒将护士站照的一派清晰,这里确实空无一人。 那个小骚货去了哪里? 我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即便都是黑暗,也可以确定不会有人,护士的白衣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一丝影子,除非琳琳缩在墙角,但她为什么要缩起来? “琳琳,琳琳,彭哥哥来了,你在哪里?”我低声呼唤,却没有人应答,这个时间精神病都休息了,我也不敢大声叫唤,不然引出来他们,这一晚上别想安生。 医院有规定,护士站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不然便会扣钱,一次五百。 琳琳一个月的工资也只不过够四次脱岗,她还需要再外面租房子,所以说不可能去睡觉,更不可能下楼找其他人聊天,而且晚上的夜班通常是两个护士,经常一个人藏起来睡觉,另一个应付检察人员,两人轮班倒着休息,所以说即便琳琳去睡觉,这里也不该空无一人。 妈的,这个死丫头跑哪去了?我兴致勃勃等着鸳鸯浴呢,她居然跟我玩失踪? 我看着护士站斜对面的门,那里面住着值班医师,我恨不得进去举报,就说琳琳不但没跟我洗鸳鸯浴,还擅自脱岗。 真是混蛋,小弟弟都着火,灭火器却丢了。 我恨恨的转身,刚迈出两步又返回来,朝一个屋里走去。 那里放着洗干净的病号服,我进去找条裤子穿,不然裤裆湿乎乎,黏滋滋的,一晚上还真没法睡觉。 推开门,一屋子消毒液的味道扑鼻而来,我捂着鼻子不停摸索,病号服是分开放的,每个人有两套,我必须找见我的那一套,要是穿上别人的,谁知道他们除了精神病,还有没有其他传染病,我就知道有一个病人以前经常找小姐,中标之后下面烂成菜花,他不忍面对现实便疯了,时常自言自语:我没有病,之所以成了这样,因为我是一颗菜花。 摸索好久还是找不到,444病房的两套衣服一直放在一个筐子里,因为高老头有钱,他的病号服是纯棉的,护士们为了防止染色,专门单放,可那个小框子不知道被搁在哪里,我居然一直摸不见。 我拉开门,确认外面没有人便开了灯,只要看一眼就关上,估计不会被人发现。 骤然的光亮刺了我的眼,我眯着眼睛向屋里扫去,原本平静的心却忽然提起来,我猛地尖叫,又在喊出声的那一刻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琳琳靠着墙坐在放了病号服的桌子上,凌乱的头发遮了大半张脸,双目无神,瞳孔暴睁,口鼻间全是干涸的血迹,她的两只胳膊平平的伸着,手却缩成爪,好似正拼命抓着眼前的空气。 琳琳死了,就像高老头嘴里的那个胖妞一样,被人操死的。 她的裤子褪到脚腕上,屁股下面压着的病号服布满了血迹。 一团白布塞住了她的嘴,仔细看去,还有蕾丝花边,正是她今天穿的内裤。 我拨开她的头发,俏丽的脸已经扭曲,满满的写着被折磨的痛苦。 正文 第九章 用尽一生抽中华 早上还是活生生的女人,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到,居然变成了一具尸体,死法还是如此的凄惨。 我一步步后退,直到靠在墙上,双腿忽然一软,跌坐在地。 我该怎么办? 我承认自己比较龌龊,比较下流,但起码还是一个男人,上午和琳琳发生了那种事,现在她被人弄死了,我该帮她报仇吗?也许应该吧。 还记得睡觉时那个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梦境开始,但情景却很明白,琳琳被人欺负了。 梦境与现实一样,这是超自然的事,而琳琳的死法,与高老头给我讲的故事女主角一样,这就显而易见的有了答案,琳琳的死与高老头有关。 有了这样的结论,我又该怎么办? 琳琳不是好女孩,我与她没有山盟海誓的情话,更没有生死相随的不舍,想帮她报仇的原因无非是心理上的一点男人虚荣心,以及对她悲惨死法的愤怒,如果做了这种事的是一个普通人,我绝对会冲上去大嘴巴子把他脸抽歪然后再报警,但当这个人高老头时,我真的不敢这样做。 双喜临门两个小鬼不在,他们去了哪里?杀琳琳嘛? 我对着琳琳的尸体深深鞠躬,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论名分,你是我的女朋友他是我师父,论感情,大家认识的时间一样长,论道义......算了,不找借口了,我不敢帮你报仇,对不起。” 我慢慢退后,关了灯,小心关上门,用衣服将把手上的指纹擦干净。 退出这间让我惊悚又内疚的屋子,我将拖鞋提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向病房走去,原本昂首的小弟弟,早在见到琳琳尸体的那一刻就垂头丧气,也许,也在为这个曾经紧紧抓着它的女人默哀。 双喜和临门依然不在,开门后见不到他俩,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心里陡然冒出一截怒火,抓着拖鞋三两步冲到熟睡的高老头身边,刚抬起手,高老头忽然转身,阴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小彭子,要做什么?” 我的手僵在空中,连忙用拖鞋蹭蹭脑袋,刚才还满腔的怒火居然化为了尿意,一股热流顺着大腿缓缓流下,我夹着腿,颤抖的说道:“师父,琳琳死了。” “谁?谁死了?”高老头坐起来,歪着脑袋问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琳琳不是他杀的? 不管他是在假装还是确实没有参与,只要他表明与他无关,就不会对我动手。 悬在嗓子眼里心安稳落下,我把拖鞋仍在一边,拉着他的手小声的说:“琳琳死了,尸体还在放病号服的那间屋子......” 我把发生的事给他讲了,原原本本,从头到尾,将梦中的那些场景也如实相告,他一直静静地听,偶尔还会摸摸下巴的胡茬似是在思考。 等我把一切都说完,他还是没有过激的反应,我试探着问道:“师父,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是谁杀了琳琳?” “查什么查?死了就死了,睡觉。”高老头翻身躺倒,将被子拉到肩膀处只露个脑袋在面外:“小彭子,三秒钟之内你不躺回去,我收拾你。” “师父,琳琳是我女朋友,我求你了,帮我把凶手找出来好不好?” 男人与女人在一件事上没有区别,对夺走自己第一次的人总是有种莫名的感情,虽然夺走我第一次的是只手,但琳琳那张妩媚娇羞的笑脸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为了她,我决定拼一把,师父会不会帮我再说,如果连一点力都不尽,也太不算男人。 高老头就这样背对着我没有任何动作,我眼睛一湿,正想跪下相求他却又坐了起来,我惊喜的叫到:“师父...” 高老头没有看我,清脆的打个响指,双喜和临门又穿门而入,高老头这时才说道:“小彭子,这次是个警告,下次你再不听师父的话,命就没了。” 说完这句,他躺下之后便没有说话,双喜临门飘到我身后,一左一右驾着我的胳膊直接飘到卫生间,双喜将门闭上,用高老头擦脚的毛巾塞进我嘴里,一只台球大小的拳头狠狠打在我肚子上,我痛苦的弯下腰,不住的干呕却怎么也吐出毛巾。 还没等我从这一拳的痛苦中缓过神来,临门的膝盖磕在我鼻子上,鼻血狂飙,眼里狂流,刚弯下的腰猛地又抬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双喜松开我,我以为高老头的惩罚已经过去,没想到双喜又拿了一条毛巾勒住我的脖子,抬着我一点点飘起。 我的双脚离地,仅用脚尖勉强站着,临门一拳拳打在我身上,每一次都将我打得摇晃。 这一晚我昏迷了多少次已经不记得,只要晕过去,立刻就会醒过来,应该是双喜临门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勒着脖子的毛巾松开,我却不能站立,软软的趴在地上,双喜临门的四只小脚在我眼前,我很想爬起来用喷头把他们浑身浇满水,却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我一直在地上趴着,直到外面传来高老头的声音:“小彭子,记住规矩了?把他带出来吧。” 双喜临门抓着我的两条胳膊,我歪着脑袋任他们折腾,临门却在此时缩头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 听不见她的声音,但看这个口型,好像在说:哥哥,对不起。 高老头已经穿戴整齐,并没有穿病号服,而是换了一身黑色绸缎面料的唐装,脚上套了一双布鞋,我就跪在他面前,双喜临门按着我的脑袋。 “小彭子,无规矩不成方圆,师父的话就是圣旨,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无论你是没听清还是有意见,都必须老老实实的照做。”高老头挥手,双喜临门松开我退后,我看着面前那双穿着布鞋的脚,按他的意思站起来,只是头还是低着,不敢平视高老头。 “嘿,年纪不大怨气还挺大。”高老头拍拍我的肩膀,随意的样子好像下令折磨我到早上七点的不是他:“昨晚师父让你睡觉,你不睡,下次师父让你做饭,你岂不是要杀了我?小彭子,我知道你心有不满,但你必须把怒气给师父消了,不然师父将你练成活尸,每天吃蟑螂老鼠,听到了么?” 我木然说道:“听到了,徒弟再也不敢违背您的意思。” “嗯,这样就好。”我的语气很冰冷,他一定能听出来,可一点也不在意:“一个女人而已,你跟在师父身边,玩女人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小浪蹄子就伤了咱们师徒的和气,不过你也算有情有义,出去看看吧,护士长报警了,警察还有三分钟就到。” 我的手指不自觉抖动一下,正想离开,高老头又缠上来,食指狠狠戳我的胸口:“小彭子,疼吗?这不算疼,要是你对警察说了不该说的话,比这疼一万倍的下场等着你,如果不想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虫子分食,就安分守己的当个看客,跟你无关的,一个字也不要讲,记住,师父不是普通人,得罪我的下场只有死,但你要老老实实,裤裆里骚出水的女人有大把等着你,呵呵,滚吧。” 我如蒙大赦,连忙滚出门,在高老头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是折磨,不需要他出手,单是身上冒出来的那股子邪意就让我双腿不停地颤抖,他一定不是好人,琳琳的死也一定跟他有关。 病房外已经是人山人海,我正走着,却听到一句话:小彭子,继续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是被人看出来你有异状,一样是死。 隔着一扇门,他居然能看见我的样子? 我对高老头的恐惧更深一分,连忙深吸几口气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幸好过了一晚上,对琳琳也没什么感情,现在装成没有事的人也不难。 “中华中华,快过来。”一群精神病和医生围在护士站附近,我挤不进去,便叫一个病友过来,这个中华是个瘦高个,我俩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自认为是根中华香烟,脖子上还纹了中华的商标,像蘑菇喜欢打伞蹲在地上,蟹棒经常横着走路,眼镜蛇总是学蛇扭动和吐舌头,中华既然是香烟,他也要做符合身份的事,所以他是三级烧伤。 我俩关系好的原因就是我没有歧视他,而是真真正正的把他当做一根中华烟,每次我把他衣服点燃之后,他都欣慰的对我说:“儿子,谢谢你,爸爸要完成使命了,要不你抽两口?” 我抽他妈个蛋,这货说自己的烟嘴是脚,不止一次想把脚放在我嘴里,也是他叫我儿子叫的最热情,所以我百折不挠的帮他完成使命,不过这孙子没一次真正变成火人,而且每次被医生救下之后,他都主动承认是自己放的火,这样来了几次,我反倒不想欺负他,以后他想请我抽中华烟时,我都告他戒了,但我说喜欢闻中华的味道,所以让他以后别把自己点燃,给我多闻几年再死。 中华听见我叫他,乐呵着跑到我身边,死死搂住我的肩膀让我闻他的味道,妈的,这货又拉裤子了。 烟不能沾水,他比我还抗拒洗澡,而且他的排泄问题不去厕所解决,用他的话说,他没有屎尿,只是一些燃烧尽了的烟灰。 我捏住鼻子,小声问他:“中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神神秘秘的缩着脑袋,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儿子,我儿媳妇死了,你不要难过。” 我草,这什么意思?我赶忙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儿媳妇?” “琳琳护士啊,她不是你老婆嘛?” 我骇的捂着他的嘴,拖到墙角里:“你怎么知道的?” 中华嘿嘿怪笑:“昨天你们去了花园,当时我就在窗户上看了一上午呢!儿子,你戒烟是不是为了和琳琳要小孩啊?不过你那样做不对,射在手上是不行的,即便戒烟,手也不会怀孕。” 这货居然看见了!还看了一上午!我他吗居然卖力的给他表演了一场活春宫。 我咬牙切实,低声告诫中华:“你是不是脑袋有病?儿子和儿媳亲热一下你看的那么起劲干嘛?中华我可警告你,这事你看了就看了,不能对警察说,知道不?不然他们一定会怀疑是我杀了琳琳,咱俩是好朋友,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不可能杀人的。” 中华抿着嘴,用力点头,无比认真的保证:“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对警察说的。” 我满意的拍拍他的头,准备分开人群进去看看,没想到我刚走了几步,中华就沉吸一口气,大喊道:“兄弟们,大家不能把昨天看到的事告诉警察,不然警察会怀疑咱们儿子的。” 我僵在原地,面前的精神病人全部扭头看向我,每个人的眼光都饱含了慈爱,仿似在看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异口同声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不说。” 中华走到我身边,亲热的用肩膀撞我:“你是我们的儿子嘛,昨天我就叫他们一起看了,不过你放心,他们都答应不会说出去。” 我笑了,我尼玛长这么大,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就是告诉中华我戒烟了,早知今日,我他吗就该活活烧死这个孙子。 正文 第十章 扑朔迷离 陈主任办公室。 我带上了冰凉又明晃晃的手铐坐在椅子上,一老一少两个警察面色阴沉坐我对面。 老警察姓赵,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护士长报警后就是他带人来的,没想到刚推门,就听见一群精神病大喊:放心吧,我们一定不说。 当老赵看见这群人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时,很干脆的走到我面前,威严的问道:“光天化日,当着警察的面与几十个人串供,这样不好吧?” 我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一群蜂拥而上的警察押进了这里。 进来之后,原本那个叫小李的警察是要给我录口供,可陈主任与老赵耳语几句,这两个警察便坐到我对面,一言不发。 老赵不停用手中的碳素笔敲打着桌面,急骤又没有规律的敲打声,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很烦躁,偶尔,他也会看看我,目光中满是为难。 我猜的出来他在担心什么,陈主任刚才对他说的话,一定是讲了我的来历。 老赵怀疑我杀了琳琳。 精神病院死了正常人,向来都是为难的事。一般出了这样的命案,凶手只能被关在精神病院,但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其实关于我是不是精神病的问题,这间医院里的人都有答案,在这里住了两个月,那些医生一个个都是高学历,怎么看不出来我是正常人,之所以懒得管我,就是因为把我弄进来的是市局局长的儿子。 在他们眼里,正常人被关在精神病院是一种折磨。 琳琳死于奸杀,我不是精神病,一群精神病人又指证我与琳琳关系特殊,傻子也会怀疑我。 这就是老赵忧虑的原因,如果他证明我是精神病,不能给我定死罪,他于心不安。但要是证明我不是精神病,他的乐子可就大了。 今后的市局里一定会流传这样的话:兄弟,听说了没有,局长的公子把一个人弄进精神病院,结果人家不是疯子,还在里面杀了人,啧啧,你说能养出这样没有眼光和判断力的儿子,咱们这个局长估计也没什么能耐吧?我看他估计是要下台了。 我说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老赵查出来的呀,他给那个凶手随便做了测试就测出来他精神正常,这个案子再简单不过了,但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么容易就看出凶手没有病,咱们局长的公子难道看不出来?我估计呀,他是公报私仇,你听说了嘛,凶手之所以进精神病院,是因为他说自己见了鬼,可是凶手以前害局长儿子断了腿,所以我估计局长儿子公报私仇哦。 如果真传出这样的留言,局长下不下台另说,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老赵。 我叫杜景行,今年十八岁,在这十八年里,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正经事,但是现在,我要赌一把,做一件对得起良心的事。 高老头不让我乱说话,我就索性暂时一个字也不说了,等确定了老赵的为人,再考虑下一步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最先沉不住气的就是小李警察,他见我东瞅瞅西望望,心里便有些不快,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喝道:“丁彭彭,你为什么要杀陈琳琳?” 原来琳琳姓陈!好吧,不管你姓什么,我一定要为你做些事。 先前说了,我是孤儿,没有出生证明便没有身份证,遇见任何人我都说自己叫丁彭彭。 小李还在威严的瞪着我,我贱笑道:“警察叔叔,我对天发誓,琳琳不是我杀的!我那些病友也说了,他们看见我与琳琳在花园里亲热,这还不能说明问题?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女朋友?你给我一个理由!” 小李冷笑道:“精神病杀人还需要理由?” “我草,那你还给精神病录口供?”我挑衅道。 “嘿,真他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子还就想试试精神病人怕不怕疼。”小李语气阴森,撸起袖子用外套裹着拳头,看他的样子是想打我。 赵老停下手中的动作,拉住小李的手,坚定的说:“不用理他,他欢腾不了多久,去找陈主任,给丁彭彭做检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精神病。” 好,就等你说这句话,我心中暗喜,刚才我们三个发愣时,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高老头说自己是邪门歪道,那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与他为敌的正道吧?很多小说里都说国家有一只秘密队伍,专门搞这些灵异事件,我就不信高老头是世界第一,高到整个中国没有一个能收拾他的人。 只要老赵有勇气得罪局长的儿子,我就敢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找高人抓高老头,一来给琳琳报仇,再一个也是我的私心。 通过昨夜的事,我已经看出来高老头没有人性,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就让两个纸娃娃打了我整整三个小时,如果真给他当徒弟,指不定有一天连全尸也留不下,现在有这个机会,正好阴他一把。 小李威胁的瞪了我一眼,老赵沉沉坐在椅子上,握拳的右手已经发白,想来是下了极大地决心,我轻轻咳嗽一声,正想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已经走到门口的小李却被忽然打开的门磕了脑门,嗷的叫了一嗓子,蹲在地上揉脑袋。 一个年纪与小李差不多的警察冲进来,还没走到老赵身边,就咋咋呼呼的叫喊:“赵队不好了,又发现一具尸体。” “什么?”老赵拍案而起,恶狠狠的等我一眼,问道:“也是女护士?” “不是,是个男病人,叫刘德华。” 我草,刘德华?那不是我爸爸? 昨天在花园里刘德华说有人要杀他,我还以为是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没想到今天真的死了。 一个女护士,一个男病人,接连发生了两条命案,赵队再也淡定不下去,匆忙推开椅子冲出去,小李紧随其后,我也站起来跟着,幸好赵队走的着急,并没有下令让人看着我,居然让我跟着他走到了刘德华的病房。 三楼与我们四楼差别很大,这里住着的都是危险分子,有一多半进来以前都是杀过人的,所以三楼的监管很严密,厚重的大铁门不说,摄像头遍布每一个角落,每个病房里也是空荡荡,两张病床都是特制的,四条约束带挂在上面,就算是只大象也不一定能挣脱。 刘德华的病房外已经站满了人,赵队来到后,警察便对他说起了情况。 三楼的病人不能随意走动,每到周三会有人带着他们下楼放风,今天是周四,护士进门送饭的时候刘德华还安安稳稳的睡着,这几天他表现挺正常,护士也没有在意,直到刚才进去给病人打针,才发现刘德华已经死了,正巧又知道楼上也发生了命案,便上去通知警察。 听了属下的报告,赵队眉头紧锁,问下属:“法医呢?” 下属回道:“还在上面,这里的事太突然,刚接到报案您就来了。” 赵队点点头,回头嚷道:“小李,小李,叫老钱下楼检查这里,你带人进去勘查一下,该拍照的拍照,再派几个人上去保护现场,把那个小子给我带下来,我总感觉他......哎呦我操,谁他吗让你出来的。” 赵队忽然发现在人群中偷窥的我,气的分开人群揪住我的领子往里拖:“你想看是嘛?来,老子让你看个够。” 这货眼睛真尖,四周围了一圈精神病,我们又穿着同样的病号服,他是怎么一眼看见我的,难道我就如此鹤立鸡群? 赵队揪着我的领口走向病房,他的下属立刻叫了起来:“赵队,先别进去,里面还有个病人在睡觉!” “还有人?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万一破坏现场怎么办?”赵队勃然大怒,低声吼道。 下属连忙解释:“不会的,这个病人身上有约束带,而且护士说他常年躺在床上,就算地震也不一定能吵醒他,我们担心叫他起来,他再发疯,就任由着去了。” 赵队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舒展眉头,他问:“里面那个叫什么?张学友?两个人为了争歌神的名头吵架了?”他嘿嘿干笑着,估计是烦躁的很。 下属面色诡异,靠近了几步低声说道:“那个人就是三年前城郊派出所抓的,李家庄那个傻子强奸犯,叫杜峰。” “是他?”赵队吃了一惊,摸着下巴,眼神却落在我身上。 我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琳琳的死法与高老头描绘的胖妞一样,而那个杜峰与第二个死者住在一起,难道说两条人命都是他做的?这个老头一定是疯了,精神病人到底与他有什么仇,害死琳琳不够连这个也不放过。 如此想着,我忽然冒出个疑问,警察小李问我为什么要杀琳琳,我也想不通,高老头为什么要杀琳琳,从昨天晚上的反应看,他显然不知道琳琳死掉的事,而且他虽然残忍,但只要不惹他生气,对我也算是和善,没理由我刚把琳琳搭上手,就被他杀死,难道说这些事情与他无关? 还是真如小李所说,精神病杀人不需要理由。 若是高老头真有精神病,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我正考虑要不要把高老头的事说出去,却感觉菊花一紧,有股冰冷至极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扭头看去,病房里的杜峰已经醒来,正阴笑着等我,森然的白牙露出来,似乎下一秒便会咬碎我的喉咙。 正文 第十一章 出狼窝 “醒了,杜峰醒了。”我身边的护士见到杜峰睁眼,连忙低声叫起来,赵队扭头瞟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向门口跟在小李身后的几个人打招呼:“老钱,这里。” 老钱带着三个人靠近,问了几句这里的情况后,没有立即进去检查,而是对赵队说道:“楼上那个女护士的尸体已经检查完了,初步认定死因是性交达高chao诱发心脏病,但有几个疑点,死者下身轻微腐烂,还有几只蛆虫的尸体,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强暴这样的女人。”老钱说完,便走向病房,经过赵队时,小声说:“死者有身孕,快三个月。” 我就在赵队身边,自然听见了这句话,不由得一股怒气冒出来,老子还在这里拼着得罪高老头的危险想替她报仇,这个贱女人居然连孩子都有了,昨天上午还恬不知耻的告我来了大姨妈,草,她大姨妈早就让孩子干掉了,来个毛线。 贱货就是贱货,其他女人放荡随意,顶多变成黑木耳,她倒好,直接来了个烂菜花。 幸好她还有点良心,要是昨天真的跟我来一腿,我岂不是也中标了! 老钱在几个小警察的保护下进去勘查现场,我还想偷看几眼杜峰,忽然领子一歪,被赵队揪着到了墙角。 坏了,刚才老钱说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碰琳琳,可我昨天上午大碰特碰,碰的不亦乐乎,看赵队这个意思是怀疑上我了。 果不其然,他把我就到墙角后就用胳膊肘死死抵着我的脖子,压着声骂道:“人渣,你这种人活着都是浪费,不但把脏病传染给小姑娘,她都有了你的孩子,你居然还要杀掉她,你等着,只要证明你没有精神病,老子一定亲手毙了你。” “赵队...”嗓子被压着,我说出的话无比沙哑:“你听我解释,我来这里只有一个多月,琳琳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而且我没有病,不信你看。”我拉开宽松的裤子,示意他自己检查,可赵队冷笑两声,又揪着我的头发拖进一间没人的屋子,这才冷哼道:“脱裤子。”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干脆利索的脱了,菊花和命相比哪个重要,傻子都知道。 我自己拿着,赵队捏着鼻子仔细检查了几眼,就差用显微镜观察到底有没有病毒,好不容易确定我是干净人后,他质问我:“丁彭彭是吧?你到底有没有精神病?” “领导,跟您说实话,我百分百是正常人,以前偷东西害王杰断了腿,他公报私仇把我弄进来的,我向您保证,琳琳和刘德华的死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如我给您出主意吧,三楼有监视器,您调出来看看,不就知道我有没有来过这里?还有,你们给琳琳肚子里的孩子做个DNA,要是我的,您把我大卸八块。” 我说的是实话,赵队做警察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连黑白也分不清,可我就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转盯着我,难道是我太猥琐? 赵队问我:“既然你没有精神病,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 我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是孤儿,没有家人也没有本事,出了医院,怎么生活?而且这里还有女人让我占占便宜,所以就舍不得走了。” “人渣,社会的败类。”赵队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等着,一会查出来这事跟你没关系,老子非把你弄出去。哼,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抗麻袋也能养活了自己,非要做个蛀虫赖在精神病院,你等着吧,等你出去别犯我手里,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赵队转身出门,到门口时,恶狠狠的说:“你就呆在这,要是再敢乱跑,精神病老子也照打不误。” 我无所谓的点点头,没想到他居然冲上来狠狠扇了我两巴掌,力道之大,居然让我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他擦擦手,憎恨的看我一眼,转身嘟囔着出门:“草,就你这种垃圾,打死十个也不嫌多,当初你爸就该把你射进最肮脏的茅坑里,让你和蛆一起爬才好。” 直到他出了门,我眼前的小星星才慢慢消失,这两巴掌打的,啧啧,真有劲,不愧是公安战士。 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百无聊赖的靠在墙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坐下,好像只有这样站着,才能保留最后的一点自尊。 人的贱是有底线的,我也想我爸当年把我射在墙上,生出来再丢掉,他不嫌费事? 我没上过学,也一直没个依靠,这么些年来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还想让我怎么着?当孤儿也当得顶天立地? 人穷不能志短,这话谁都会说,我他吗要是有父母,或者在孤儿院长大,说不定经过一番寒窗苦读,现在也是高校学子,姓赵的见了我还会拍着我肩膀,欣慰的说:年轻人,祖国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麻痹的,说老子是垃圾,你到是找出扔垃圾的人关监狱呀,就他吗能在老子面前耍威风,草你妈的,傻逼,都是傻逼。 赵队出门后,外面便开始骚动,我一个人生了半天闷气,终究还是敌不过腿软,靠着墙坐在地上,不知不觉的,就合上眼迷糊起来,也许人受了委屈,潜意识里就要弥补一番,这一觉睡得相当舒爽,就好像有两个小奴才给我按摩似的,虽然我没按过,但这种感觉真的挺舒服。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星光,我看见双喜临门就在我身旁,一个给我揉脑袋,一个轻轻敲腿。 原来梦里的两个小奴才就是他俩。 我温柔的把双喜抱起来,生怕用大劲捏碎了他的小身子,没想到双喜刚坐在我腿上,临门也伸开胳膊,嘴巴一张一合,与此同时,我脑中响起一个女声:“抱,哥哥,我也要抱。” 我惊喜道:“你怎么能说话了?” “爷爷让我们说了。” 爷爷?我转念一想,应该是高老头。 我把临门也抱在怀里,两个穿着寿衣的纸娃娃本因是无限的恐怖,可却给了我一丝温暖的感觉,我问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这次说话的是双喜,一个稚嫩的童声:“爷爷说你受了委屈,叫我们来安慰,他说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出去。” 高老头一直盯着我?幸好没把他的事说出去,不然双喜临门来就不是给我按摩,而是索命。 双喜临门这两个小家伙一口一个爷爷,但我心里就感觉他们不喜欢高老头,没有证据,就是感觉而已,何况那天晚上也见到了,双喜没有犯错,他就吐出一只虫子折磨双喜,存心在我面前树立威信,估计在他的眼里,双喜临门比狗都不如,大不了弄死之后再扎两个纸人,什么福无双至,一箭双雕,两女双飞,或者索性搞四个,叫四大皆空。 高老头说我能出去,我便安心等待,直到又是一觉醒来后,门开了。 赵队直接走到我面前,揪着领子将我抓起来,我还担心双喜临门,可赵队却恍若不见,怪不得护士查房的时候从来没有差异,原来常人真的看不到两个小家伙。 “小子你走运了,凶手已经抓住,你现在可以滚了。”赵队狞笑,揪着我直接走到三楼门口,指着楼梯恶狠狠的威胁:“就这样给我滚出医院,十秒中之内消失,不然我揍你一顿。” 他让我出医院而不是回病房?我大喜过望,伸头向走廊看看,双喜临门已经不在,我撒腿就跑,到了楼梯拐角处停下脚步问赵队:“领导,能不能告我凶手是谁?” “是你爸爸,小杂种,再不滚你就等着死吧。” “是是是,我现在就滚。” 爱是谁是谁吧,琳琳和刘德华能否昭雪,我一点也不在意,之所以多问一句,是想知道他们抓的人是不是高老头,这决定了我离开医院的速度。 没有得到答案,再想双喜临门的样子,高老头应该是安全,我立即把拖鞋抓在手里,一路狂奔着跑出这栋住了快两个月的大楼,穿过花园之后,保安把我拦下来,还没等我解释,他们的对讲机里就传出赵队的声音:“我是刑警队长赵勃发,让这个小子滚。” 我扭头,他正站在窗户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向他打个飞吻,等铁门向两边滑开之后,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再次闻到另一片世界的空气,我兴奋的无以复加,马不停蹄的顺着马路狂奔,有几个吃饱撑的路人见我穿着标有北三方医院的病号服,还组织了一下人手追在我后面大喊:“精神病人跑出来了,快把他抓回去呀。” 春风得意马蹄疾,我丁彭彭逃出牢笼,心情好,身法也好了起来,这段时间在精神病院养出一身肥票,忽然间活动开,全身用不完的力气,没过一会就将一群傻逼甩的看不见,真要被他们抓回去,还不是落入高老头的魔爪?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让姓赵的抓紧监狱,被犯人捅屁股也比见高老头那张臭脸来得强。 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我情不自禁的想吟一首诗,肚子里正酝酿着胡编乱造的诗句,忽然感觉一阵冷风,原来不知不觉,居然跑进了一条新修的马路,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我忽然感觉有点冷,在这种地方被人发现,随便骑个自行车就比我跑得快了。 我决定掉头再找条路,刚迈出两步,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一整天没吃饭,早就饿的受不了,逃出生天的喜悦已经用完,还是赶紧面对现实要紧。 要是有身新衣裳就好了,我现在的打扮,想偷也偷不着,但凡是个正常人,看见我的病号服就会躲着跑。 咦,那是什么?我向前方看去,大喜过望,不知道哪个傻逼在这里扔了一件羽绒服,估计是附近的居民白天拿出来晒却忘记收,被夜风吹到这里。 我美滋滋的穿上,身体暖和了,忽然又感觉脚冷。 哎,这一双玉足可是受苦了,光着脚跑了这么远,大冬天的,冻得都发青。 哎呦我操,谁这么贴心啊,这么好的旅游鞋就不要了。 我穿上路边摆着的旅游鞋,只觉得自己走了大运,要是能拣着五块钱就好了,借着鸿运高照买张彩票,以后啥也不用干了。 我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钱包,贴心,太他吗贴心了! 钱包里鼓囊囊的全是红色毛主席,揣进口袋里后,我忽然觉得自己是最可爱的人,不然为什么想啥来啥。 情不自禁,我诗兴大发,一边向来时的路走,一边高声吟道:“太原有个好医院,四楼住了个大傻蛋,要问傻蛋在干嘛,想找彭哥找不见!好诗好诗,真是那什么白再生啊。” “小彭子,师父刚给你送了衣服和钱,你就骂师父,白眼狼投胎的吧?” 我定在原地,僵硬的扭头,高老头穿着白天的唐装,布鞋,老神在在的站在我身后,对着我的笑容里说不出的戏谑。 正文 第十二章 当天夜里 “至是,游酢,杨时见程颐于洛,时盖年四十矣。一日见颐,颐偶瞑坐,游酢与时侍立不去。颐既觉,则门外雪深一尺矣。”我全身赤裸,跪在地上不断背诵着高老头教我的这一段话,后背上布满皮鞭抽出来的血印子,每背诵一次,高老头便抽一鞭:“师父,三百遍背完了。” 高老头坐在椅子上,轻蔑的用脚尖挑起我的下巴:“背了三百遍程门立雪的典故,给师傅说说有没有什么心得?” 我有你大爷,背了半天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为了不挨打,我还是咬着牙说道:“徒弟感悟很深,这一段话让我明白了许多道理,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做人,努力学习,早日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噗嗤一声,高老头笑了:“胡搅蛮缠的狗东西,起来吧!” 我揉揉发酸的膝盖,站起来两手捂着小弟弟,恭敬的低头不敢看他,这货太不是东西,临门就在他身后,虽然是个纸人,但也是女的,打我就打我吧,扒光了用鞭子抽是什么意思? 高老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出了精神病院,找见我后就拦了出租车,高速上奔驰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他家,就是胖妞家那个村子,一路上我不停地求饶解释,他却冷哼着不说话,到了家就开始打,打累了就让我背课文,一直折腾到快天亮才放过我。 “小彭子,以后咱们爷俩就住在这里,你好好跟着师父学几年,保管你学一身本事,村子里有两家小寡妇,都是骚出水的浪货,你年轻力壮,勾搭她们再容易不过,怎么样,有了这个补偿,不怪师父弄死琳琳了吧?” 琳琳早就与我无关,从得知她怀孕的那一刻,我便彻底忘了这个女人,都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跟我装处女,我要是因为她得罪高老头才是真的傻。 我看高老头语气和善,便试探着拿起裤子套上,等解决了裸体后,亲热的给他倒杯水奉上:“师父,您说哪的话,我怪你干什么,琳琳死了就死了,我又不是爱上她,不过我就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 话说一半我忽然住了嘴,心里不停的骂自己贱,高老头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哄得他高兴就好,人家给个杆子我就往上爬,万一他又觉得我多嘴,岂不还得挨一顿收拾? 我可怜兮兮的捧着茶等他喝,高老头却拉着我的手坐在椅上,叹口气后一饮而尽,干瘪的眼窝里两颗眼珠子十分真诚,他对我说:“小彭子,想问什么就问吧,你是我徒弟,难道咱俩还能生分了?师父以后还要靠你给养老,可不敢得罪了你小子的。” 我连忙摆手:“师父您别这么说,您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我一定给您养老送终。” “嘿,你小子还是有怨气啊。”高老头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坐在旁边:“怪师父让双喜临门打你对吧?怪师父把你抓到这里对吧?小彭子,你讨厌师父这很正常,嘴里冒虫子的老头谁不恶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造了一辈子孽,老天爷还没要我的命已经是祖宗积德了,有这个下场也是我自找的。” 我尴尬的笑笑没敢说话,他说的没有错,我就是不喜欢他,先不说欺负我的事,嘴里经常露出虫子触角,吃个饭连虫子一起嚼碎蹲下,这种人谁会喜欢? 高老头神情落寞,临门识趣的给他揉起肩膀:“小彭子,干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是我徒弟,你的气运也就与我分不开了,有句话叫父债子还,我做下的孽这辈子还不干净,可就落你头上,除非你恨我不想承认师徒关系,老天爷才不会算计你,所以我对你不好,也是为你考虑。” 我感恩戴德的点点头,这死老头可真会说,不想害我就别收我为徒呀,难道我真的天赋极高,让他爱不释手?别他吗逗了,除了一二三剩下的字我全不认识,他觉得我是天才可真瞎了眼。 高老头似乎是要说心里话,不停的唉声叹气:“琳琳的死是个意外,你对她有兴趣,师父怎么会杀了她呢?对吧!” 我估计这是真话,当夜他听说琳琳的死讯还大吃一惊,后来我没听他的老实睡觉这才发了火,于是我顺着他的话问道:“师父,琳琳的身体有毛病,你知道吗?” “知道。” “三楼的那个病人,是不是你下的手?” “是我,我要杀的是他,谁知道一个不留神,杜峰居然连琳琳也弄死了。” 原来是杜峰干的,我满头雾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便向他请教:“杜峰在三楼,三楼的门可是钢制得,他怎么跑到四楼玩琳琳?而且他不是傻子嘛?” “傻子就不能玩女人?”高老头反问我:“你刚入院的时候也装成个大傻子,不也占琳琳便宜?” 我辩解道:“我是装傻,可杜峰吃了爱爱酱。” “狗屁的爱爱酱,你真当乞丐傻到连那种恶心东西也吃?”高老头嘲笑道:“其实杜峰是我找来的,他以前在街上街上乞讨,一个月也有一万多的收入,我骗他说有个女人想嫁人想疯了,便与他商量,假意结婚从胖妞父母手里弄些钱,他这种人当然满不在乎的答应,我说忽然出现一个男人要娶胖妞,他家人会起疑心,就商量用爱爱酱这个办法,为了逼真,杜峰还真吃了我给他的药,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以为我说的稀粥里除了那些肮脏东西,还有尸油,鼠胆,蛇筋,尸蜕,金蚕蛹,和我身体里的铁线虫。” 我草,这东西比爱爱酱还恶心,我胃里瞬间开始翻涌,高老头却满不在乎的笑着:“不知道尸蜕是什么吧?就是死尸掉下来的皮。用这些东西喂了杜峰,他的家伙什变得比擀面杖还粗,就算胖妞二百多斤,也被他活活玩死了。” 我脱口而出道:“琳琳也是这样死的!我草,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杜峰的?” “可不是?我也没想到啊,折腾来折腾去,居然没能完全控制住杜峰,那碗药力没有散干净,反而让他和琳琳胡搞了起来。”高老头唏嘘道,他说杜峰刚进医院的时候一切正常,直到半年前刘德华住进来,高老头必须要杀死他,便激活了杜峰体内的虫子,这一折腾就坏了事,居然激发了潜伏在杜峰体内的药力。 爱爱酱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不是让人对一个人死心塌地,说穿了就是壮阳药,而杜峰的药力被激发,那地方每天粗的可怕,正巧琳琳当时还在三楼,又是杜峰的主管护士,这一下干柴遇烈火,琳琳彻底爽的翻了天。 这一对狗男女当时的状态用夜夜笙歌来说也不为过,而杜峰龙精虎猛,琳琳这种小丫头总是扛不住,直到有一天半夜,她值班的时候被玩的累了,索性和杜峰睡了一觉,陈主任查岗的时候找不见她,又看见病房开门,进去一看,琳琳光着屁股搂着病人。 监守自盗的事从来都是大事,奈何陈主任也是男人,琳琳施展出吹拉弹唱的绝技苦苦相求,陈主任也饶了她,不过专门将她调到四楼,因为陈主任的办公室在四楼。 楼上楼下被大铁门缩着,琳琳和杜峰也安生了三个月,而杜峰每天夜里要在高老头的控制下喂刘天王吃虫子,身体里的虫子减少了,欲望也不那么强。 就这样到了出事的那一晚,杜峰拧断了睡在隔壁床上病友的脖子,吞下了他体内潜伏六个月的虫子,想要琳琳的念头一下子冒了出来,而琳琳白天被我挑的春心大动,晚上也有些忍不住,就找借口跑到三楼,碰巧三楼的值班护士是她老乡,见琳琳来了就求她帮忙看一会,小护士去洗手间。 于是琳琳把杜峰放出,等老乡去完厕所,便带着杜峰回了四楼。 男人冲动的时候没有理智,女人从来就没有理智,更别说发骚的时候,琳琳已经顾不上用什么办法再把杜峰送回去,她满脑子想的就是杜峰身上的擀面杖。 可惜这一次,杜峰得到了吸满精血的虫子,战斗力从擀面杖飙升到孙猴子的金箍棒,居然一下子把琳琳给弄死了。 听了高老头的讲述,我不禁感到荒唐,怪不得他说我脱下裤子琳琳就会扑上来,我一直以为她比较浪,没想到何止是浪,简直是骚到见着男人就湿的地步。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便问高老头:“既然琳琳这么饥渴,那天早上为什么不和我来一腿呢?” “所以说她的死我有些后悔啊。”高老头无奈道:“这个女人虽然不检点,但还是有点良心,她发现自己被杜峰传染了病,说什么也不和你真刀真枪的干,估计是担心害了你,其实这也是她太心急,正常男人的家伙变成那么大,血管早就爆裂了,怎么还能与她欢好,琳琳就一直没发现,杜峰就是一具活尸,根本不是人。” 哎,看来琳琳还真是可怜了,谁心里还能没有一点柔软的地方呢,琳琳只是有些好色,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不过要是换一种角度考虑,说不定她是想等我拿到五千万给她看病,担心我发现她不检点而抛弃吧。 现在她已经死了,说再多都只是猜测,我还是愿意相信她是真心为我好。 “师父,早上的时候杜峰可是被约束带缠着的,他怎么回到病房?” 高老头笑道:“听了你说琳琳被弄死,我当然猜出来是杜峰干的,就叫双喜临门送他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又问他:“师父,活尸是什么?” “心不跳,血不流,和活着差不多的尸体。” “我草,赵队他们在监视器里看见杜峰出去,说杜峰是凶手已经带回警局了,万一查出杜峰是活尸,很容易就会想到和他一起进去的你,说不定一会警察就来了。” “唔,是快来了。”高老头看看表,对身后的临门说道:“去帮双喜一把,他扛着三个尸体,速度有些慢。” 双喜面无表情,穿门而出,高老头对我说道:“杜峰,刘天王,还有你的小姘头马上就到了,要是喜欢,师父可以让你和琳琳来一次,保证不会得病。” 正文 第十三章 蛮横小少爷 “阿姨,买张火车票。”我递进去一张百元大钞。 售票口的老大妈一点也不热情,难道她看出我这是第一次买火车票?好丢人呀。 她冷冷说道:“去哪里?” “随便吧,去一个远离尘世的僻静地方的就好。” “神经病。”老大妈小声嘀咕:“身份证。” 我草,买火车票还要身份证?我冲她尴尬的笑笑:“没带。” “神经病,下一位。”老大妈把钱扔出来,冲我身后的人喊道。 真他吗倒霉催的,我记得以前在彭满满家看电视的时候,里面的人买车票不要身份证,怎么到我买就这么困难? 坐在火车站的栏杆上,我大口灌着矿泉水,那天早上,双喜从警察局偷出三具尸体,还没等我看个清楚,高老头就让双喜临门背着三具尸体离开,他让我自己熟悉一下村里的环境,也没有要走那个装满毛爷爷的钱包。 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出现,我一直缩在屋子里不敢出门,直到实在饿得受不了,才出去找食物。 我长得不丑,当然不是担心被打才不出门,而是专门饿成这副样子,即便偷跑被高老头抓住也有借口。 高老头的家在木村,是太原下属地市的一个小村子,穷乡僻壤的只有三四百户人家,我绕着村子走了一圈,终于迈出关键性的一步。 出了村子,我撒腿狂奔,直到拦了辆回太原的出租车才停下脚,原本是想躲得远远地,却没想到坐火车还需要身份证。 其实我可以包辆车直接去外地,可经历了这么一场闹剧,反而淡了我逃跑的念头。 如果我直接走,现在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吧,既然能到了这里,高老头说不定并没真心防备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跑? 只要他是真心对我,拜个师也不错,我就是烂命一条,再不济也好过靠偷东西混吃混喝,于是我又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疾驰回了木村。 看见那些破败的民房时,我才长舒了一口气,算算时间,也不过出来一天,就算高老头回来我也有借口。 如今像木村这样的地方已经少见了,太原周边的几个村子到处在改造,说是村民,一个个却都开着豪车,反倒是木村对得起村这个称号,几百户的村子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好好走着都能碰见一群猪哼哧哼哧的冲出来,漫步在田园味道极浓的小路上,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种地方才是我梦寐以求的家,虽然我在太原活的不如一条泰迪狗,但在这里,凭我大城市生活十八年的阅历,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到时候再混个村长啥的当当,带领村民走向发家致富的道路,没事的时候玩玩高老头嘴里的两个小寡妇,差不多到我三十岁,木村也该开发了,于是我农奴翻身把歌唱,坐镇一方当流氓。 人生就是这样峰回路转,想我彭彭哥从小偷摇身一变就成了村长,哎,命运总是爱捉弄人呐......哎呦我操。 “谁打哥呢?”我捂着额头,向四周大喊,刚才有个半个拳头大的石头砸在我脑门上,绝对是有人故意的,真他吗不想活了,村长也敢打? 我弯腰捡起一块砖头,威风凛凛的瞪着不远处的一个土墙,骂道:“谁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不出来是么?你等着...草。”这次是屁股上挨了一下,我连忙转身,就看见十几个小孩拿着弹弓站在我身后,领头的那个雄纠纠气昂昂,耀武扬威的点着脚看我。 “小逼崽子,连我都敢打?”这帮刁民,真是吃了狗胆,今天这一架,就是我丁彭彭在木村扬名立万的第一仗。 我抓着砖头向这些小孩冲过去,全是些十三四岁的少年,随便扇几巴掌就软趴趴的求饶,这种小屁孩我见多了,以前路过中学门口,几十个初中生要打架,那架势放佛是要和杀父仇人火拼,但只要出来几个留着寸头露着纹身的小混混,这些个学生立刻像狗一样驾着尾巴逃跑,这就是气势的威力。 我现在的气势比拼命三郎也不遑多让,估计不等我冲过去,这些小孩就全跑了。 果不其然,对面的十几个小孩如鸟兽四散,稀稀拉拉的冲进路边的田地,我盯着领头的那一个死追,可这小子脚底板抹了润滑油,七拐八拐的带着我兜圈子,偶尔还捡块石头砸我,我更是火大,加快几步冲去,眼看着就要抓住他了,忽然脚脖子一紧,一股巨力将我拉起吊在了空中。 领头的小孩见我被套住,阴笑着走到我身下,捡起一根麻杆砸我脑袋:“几把玩意,这里到处是我叔叔布置抓野猪的陷阱,你居然还敢追我?说,来我们木村有什么企图?” “我有你妈比,赶紧把老子放下来,老子是太原的警察,你居然敢打老子?这是袭警,少说要判十五年以上,你就等着被牢里的犯人捅屁股吧。” 小孩跳起来一口唾沫吐在我脸上,破口大骂:“我四叔是省长的秘书,老子会怕你?看你这小逼样也就是个破民警,老子在太原每天接送我上下学的都是一毛三,你还跟老子吹牛逼?”说着,小孩又用麻杆捅我肚子。 刚才四散跑开的一群小鬼此时也围了上来,先对最不是东西的那个小逼叫了几句老大,然后就捡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砸我。 小孩自爆了家门,我心中说不出的苦涩,怎么走到哪都能惹到得罪不起的人物,他吗一个官二代,老老实实享福就好,没事干跑木村得瑟什么?还收一帮毛孩子当小弟,就他的身份在太原也有大把人巴结吧? 要不说娇生惯养的孩子比较操蛋,我安分守己的走路谁也没得罪,怎么就被他盯上了。 我想跟他说几句好话求饶,可这小逼根本不听,只要我张嘴,就拿麻杆往我嘴里捅,吓得我一句话不敢说,抱着头任他们折腾。 天色渐渐按下去,一群小孩玩累了便商量着要回家,有个看上去比较稳重的提议把我放下来,不然晚上被狼吃了可就闹出人命,我正想着下去之后要不要再和这些小孩打一架,那个官二代却阴阴的说道:“不能放,他是太原的警察,要是放了他,虽然动不了我,但说不定会找你们家人的麻烦,我在太原上学,天高皇帝远,就算想照顾你们也是鞭长莫及。” 这是什么意思,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我连忙喊道:“小兄弟,我不是警察,刚才是骗你的。” “不是警察?那你是什么人?” “普通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我就是来木村找个亲戚,你把我放了吧,就算我想打击报复,也没那个能耐!” “既然你是普通人,我为什么要管你?”小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有我四叔在,玩死你也就是玩死只蚂蚁,好不容易把你抓住,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这死逼孩子到底和我有什么仇?难道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阴暗?我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咱俩无冤无仇的,没必要往死折腾吧?” “无冤无仇?好,我让你死个明白。”小孩捡起一块砖头狠狠砸在我头上,我脑袋瞬间冒了血,他恨恨道:“你是从姓高的家里出来的吧?早上我就盯着你了,要不是你跑的太快,当时就打死,我还当你出了村就不回来,没想到又落到我手里,真是命中该绝啊。” 我大叫:“高老头怎么得罪你了?他快七十岁,还能欺负你个小孩子?” “哼,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花花姐怎么会死?既然你和他有关系,就留在这里喂狼吧。” 小孩气冲冲的扔下石头,一溜烟没了踪影,我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叫:“花花是谁,你倒是说清楚啊!” 夜风萧索,吹得我小弟弟都蔫吧了,脑袋流着的血已经被冻成冰,我在空中不停摇摆,想抓住脚上的绳子。 徒劳挣扎片刻,肚子上的肥肉阻止了我矫健的身手,我索性大喊起来,可喉咙都快喊破,依然没见到人影。 逼玩意,等老子从树上下来,一把火把他们家烧了,大不了求高老头带着我远走高飞,等我学成法术那一天,找个大领导投靠,看看谁还敢欺负我。 这群小屁孩子,心可真狠,居然把我丢在这里。 我看看一片黑暗的四周,不但身体冷,就连心都跟着凉飕飕起来。 也不知道被倒着挂了多久,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脑袋上,耳朵嗡嗡的鸣叫着,在这样下去,不用等到冻死,一会就准备脑溢血吧。 不行,这样下去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绑在脚上的绳子就是农村里最常见的麻绳,用干草一缕缕拧起来,就算一只野猪被套住,短时间内也别想挣脱,但我不着急,整整一晚的时间,总能弄断它。 我使劲扭动起来,像个钟摆一样左右晃着,速度越快,脚腕就越疼,我死咬着牙忍住痛,心里对那个小孩也更恨了。 吧嗒一声,麻绳没断,不过绑着的树干断了。 从空中掉落,脑袋砸在地上,运气倒是极好,险险的擦着一块石头,我爬起来,解开脚上的麻绳,草他大爷的,脚腕磨起厚厚一层皮,三根手指宽的伤口血肉模糊,皮肉都外翻着,汨汨的往外冒着血。 我在伤口上抹了些吐沫,狠狠心,还是没舍得撕开衣服绑上去,这是我今天去太原花了二百新买的一身,十八年来第一次穿新衣服,还是珍惜些吧。 花花姐是么?别让老子打听出来是谁,不然用她的毛做成爱爱酱,喂头野猪活活草死这个贱货。 正文 第十四章 荒野小屋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田地里走着,夜已经深了,呼呼的风越来越大,劈头盖脸的沙迷了眼,辨认方向的死月亮被一朵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黑云挡住,我懒得停下寻路,索性闷着头往前走,下午被欺负的狠了,心里那股邪火也冒了出来,草你们大爷的,有本就弄死我,弄不死就等我牛逼的那一天,把你们全弄死。 傍晚追小孩的时候急匆匆,没记得来时的路,现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居然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山包,绝对是走错了,不然该看见平房。 错就错吧,先将就一晚明天再说,脚上的伤口已经麻木,不疼反而坏了事,要是一股脑的走回去,估计就可以直接送到医院截肢。 山重水复疑无路,走到小山包下面,居然有一栋石搭的小房子,外面围了栅栏,几个草棚子里还有鸡鸭叽叽喳喳叫唤,我喜出望外,推开栅栏走到屋外,敲门说:“有没有人?” 屋里有人,糊了纸的窗户还透着光。 “谁呀。” 是个女声,听声音年纪不会太大。 “大姐,我是来木村串亲戚的,晚上迷了路,能不能借宿一晚?”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用花布包着头的女人拉开门,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碎花布棉衣,胸口高高耸起,到腰际却又收回去,两条腿不长不短,光脚套了一双黑布鞋。 “外面冷,进来吧!”女人侧身对我说道。 荒郊野外,土房茅屋,妙曼女郎,这是要来一炮的节奏啊。 我一瘸一拐的进门,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子不大,墙角的柴火烧的旺,这里也没有电灯,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花还跳动着,照的我的影子也扭来扭曲。 女人没有说话,关好门后让我坐在凳子上,她提着茶壶给我倒水:“小弟弟,喝点热水去去寒,我家没有茶,不好意思。” 我接过杯子捧在守心,感谢道:“大姐,有杯热水就很好了,谢谢你能让我进来。”我看看屋子,一张木床上似乎有人,便问道:“这位是。” “是我家男人,害了病,”女人勉强冲我笑笑:“传染病。” 握着水杯的手僵在嘴边,怪不得荒郊野岭还有人家,估计是担心传染给别人这才搬到这里,也不知道她男人得了什么病,要是艾滋肺结核什么的我可就完蛋了。 看我停止了喝水的动作,女人有些落寞,低着头小声说道:“这些杯子他没有碰过,都是平常我用的,要不我拿开水给你烫一下吧......” 女人的容貌不算精致,但也是瓜子脸柳叶眉,明眸皓齿,樱桃小嘴,木村这种烂地方养不出那种美出水的妖艳女人,而我眼前这个虽然不算绝色,却有那一份质朴与单纯,她觉得被嫌弃了,脸上冒出的那股委屈的样子让我不好意思到极点。 好吧,说这些几把玩意干嘛,就是听说这杯子是她自己用的,那张柔软娇嫩的双唇碰过的东西,我他吗也想尝尝。 传染病怎么了,感冒也是传染病。 “姐,你别多心,我不是嫌弃你们,就是这水有点凉,我想兑点热的再喝。”我无比真诚的说着,拿起茶壶加了些,脖子一梗,一饮而尽。 我草,嗓子熟了。 “烫,烫,你慢点喝。”女人急忙冲到我身边,轻抚我的后背。 我呼出一口热气,佯装镇定的说:“没事,我就喜欢喝开水,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丁彭彭,你叫我彭彭就行。”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名字,被婆婆收养,你叫我就妞子姐吧!对了,你亲戚是谁,怎么不接你,让你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了?” 我随口道:“我是来找大伯的,失散了好多年,只知道他在木村,姓高。” “姓高?你的大伯不应该姓彭嘛?” 我草,大伯需要和我一个姓?没人跟我说过呀。 我赶忙圆场:“不是亲大伯,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不然也不可能找不到他,哦对了,我爸临终前说他在木村是给人说媒的!” 女人恍然大悟:“是高先生啊,他今年七十出头了吧?你父亲和他结拜?不过你来晚了,三年前他进了精神病院。” “他俩是忘年交,哈哈。”我讪笑道:“妞子姐,我大伯前几天出院了,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我爸正准备带我来探望他,就被车撞死了,只说他俩亲如兄弟,让我投奔他来着。”这谎话太不靠谱,我担心妞子继续追问,连忙打岔:“妞子姐,你家里有没有纱布?我受伤了。” 脚腕的伤口本来是冻住,进了暖和的地方便融化,现在生疼,血都染红了裤脚。 “有啊,我给你拿。”妞子瞥了一眼我的伤口,去柜子里取纱布,小屁股一扭一扭,隔着厚厚的棉裤依然能看出那里的丰盈与柔软,要是他男人去世就好了,不过这事也难说,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本就是如狼似虎,男人又得了病,也不知道她得饥渴成什么样,说不定能跟她来一次,但当着病人的面欺负人家老婆,这事总有些龌龊。 妞子把纱布和酒精递给我,我脱下鞋挽起裤脚慢慢消毒,幸好换了新鞋新袜子,不然那股味道,就算妞子欲火焚身也能给她熏灭了。 我一边擦伤口一边与妞子聊天,原来她和高老头还是老熟人。 妞子的家在山里,她父亲是个猎户,很早以前被狼咬死后,妞子就和老娘相依为命,十年前,老娘病死了,妞子就下山寻活路,正巧他家男人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就由高老头做媒,娶了妞子,因为这事,妞子给高老头做了一身新衣裳,纳了三双鞋垫,还给了一篮子母鸡蛋。 结婚的时候妞子还小,拜了天地走了形式却一直没有洞房,后来过了三年,十八岁的时候她家男人再也忍不住要了她的身子,这几年天天睡一起,摸得着吃不着可把她男人憋坏了,有了第一次之后就是通宵达旦的干老婆,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她男人已经成了沙场老将,可妞子却吃不消,一点点消瘦下去,最后软的连床也下不来。 妞子的婆婆还指着妞子生个大胖孙子,结果儿子差点把儿媳妇干死,这是在保守的木村可丢人的很,于是妞子婆婆便把儿子赶出去打工,让他等妞子再发育几年。 打工卖力气的工资也不低,最开始妞子男人每月给家里一千块,可后来却一分不给,不过家里的日子也能过得下去,可就在妞子二十岁的时候,男人回来了,浑身长满烂疮,一副快死掉的样子。 几经追问,妞子男人说了实话,在外面玩小姐玩出一身病。 儿子得了脏病,大孙子别指望了,妞子的公公婆婆嘴巴一歪死了,这下终于瞒不住,满村的人都知道,妞子便带着男人在这里搭了一间土房,勉强过日子。 如此说来,我喝水的杯子上不是感冒病毒,而是艾滋梅毒这类...... 没事,艾滋病不通过唾液传染,这点常识我还有,以前有人宣传艾滋病防御措施的时候给路人发免费的套套,我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听课,顺便偷几个卖钱。 我挪挪凳子,尽量离那张床远一点,却不小心离得妞子更近。 妞子今年二十五,十八岁破身至今已经七年,她一定忍不住了,不然为什么会把家里的事说的如此详尽,她男人是得了艾滋又不是中状元,傻逼才会到处宣扬。 她在暗示我来一腿?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反复强调男人回来后就一直没做过。 “彭彭,我给你打点水泡脚吧,活活血,不然你的脚会烂掉的。” “啊?”我随口道:“好啊 铜盆里倒了一多半温水,我把脚伸进去却不小心弄湿了脚腕的纱布,妞子立刻弯腰:“我帮你,你们男人粗手粗脚的,别把你的伤口弄感染。” 我还没答应,她就弯腰蹲下轻轻搓揉着我的一双玉足。 妞子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可想而知穷成什么样子,估计都不知道有胸罩这种东西。 她蹲在我面前,领口松开两颗扣子,一对没有任何束缚的柔软一览无余,甚至都能看到平坦的小肚子,也不知道她家地里是不是还种了木瓜,光吃菜可吃不出这么大的胸。 喉咙里传出阵阵干渴,我目不转睛顺着领口偷窥,摸见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灌了起来,睡顺着嘴角流了一裤裆,原本宽松的运动服被浸湿,瞬间显出了拿定突兀的大帐篷。 妞子似乎没有察觉,我死死夹着腿,脱口而出:“姐,这水挺多的,要不你也洗洗?”妞子的脸颊腾起两片红晕,抬起头羞涩的瞥我一眼,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我掩饰道:“大半夜的烧壶热水不容易,别浪费,嘿嘿。” 妞子还是低着头,却温顺的站起来,脱下布鞋露出一双真正的玉足,我看的眼睛都直了,这真是种地女人的脚?居然白嫩嫩的没有一丝茧子。 她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我对面,轻轻把脚放进盆里,盆不大,她的脚就放在我脚上。 这个状态应该是有机会继续吧?我小心的看了一眼床上蒙着被子的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感想,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他不知道洁身自好,得了一身的脏病,还累了这么青春诱人的老婆守了好几年活寡! 我用脚一点点挑动妞子,她依旧低头,从脸红到耳根子。 “姐,你碰住我伤口了。”我贱笑着说道:“这样吧,你先站起来,换个姿势,不然总能碰着。” 妞子俏生生的站起,我急忙拉她的手,妞子惊呼一声,坐在我怀里。 她感觉到屁股下面有个东西顶着,不自然的扭动起来,差点让我缴枪投降。 “姐,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明天找见高老头我就住在木村了,一定会照顾你的。” 妞子的头靠在我脖子上,急骤的喘息吹出一团团如兰气息,让我更加躁动起来,她小声说:“别这样,他...他还在呢。” “别跟我说他,这样的男人你还守着干嘛?他出去爽了两年,得了病那是咎由自取,难道你还搭上后半辈子的幸福?听我的,等我跟高老头学好本事,咱们就结婚,我照顾你一辈子。” 妞子惊讶道:“你跟他学什么?” “有啥学啥,反正养的起你。” 妞子眯着眼,充满邪意的笑笑,小舌头轻轻舔下我的耳垂,娇声说道:“小坏蛋,难受吗?姐帮你。” 我大喜:“怎么帮?” “就那样帮喽,舒服死你。”妞子风情万种的在我眉心按了一指头,光着脚站在地上,她没有宽衣解带,而是蹲下身,深深的埋下头...... 油灯就在此时熄灭,这样也好,省的看见床上的男人心烦。 我闭上眼,舒服的快要哼出来。 旖旎,癫狂,尽在一夜。 正文 第十五章 夜依旧惊悚 一阵冷风将我吹醒,我迷迷糊糊的紧紧身上的衣服,忽然猛地睁开眼,与妞子亲热的画面还在脑中不停闪现,一场大战之后,她取了两床干净被子,我俩在火炉边打地铺相拥而眠,说不出的舒坦与温暖。 这是记忆中的事,事实上,我还躺在野地里,身边是一座坟。 一刹那,鸡皮疙瘩布满全身,嗖嗖的凉风顺着张开的毛孔吹进,吹得头发根都立起来。 裤子上黏糊糊的,我顾不上擦拭,匆匆看身边的墓碑。 李门花氏妞子之墓。 是五年前立的,没有落款,墓碑上只有这一行字。 有这几个字就够了,我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原来我根本不是遇见了荒野少妇,而是被鬼迷了眼。 扑通一声,我跪在墓碑前,紧张的祈祷起来:“妞子姐,我不是故意欺负你的,实在是真心喜欢你,你别不信,我是孤儿,一直靠偷东西为生,像你这样的女人做梦的求不到,所以刚才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真心想和你结婚照顾你,并没有玩完就走的意思,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深爱你的份上就饶了我吧,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迷惑我来一炮,但爽也爽了,你就耐心在这等下一个有缘人吧,实在不行我骗几个人来这里,保证是身强力壮好小伙!我这就走了,你可好好休息,毕竟刚才也挺累的。” 我又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一点点挪着步子,等走出十几米还没有异状,撒腿跑了起来。 没有任何目标,就是盯着月亮一个劲的跑,脚腕的伤口早就不放在心里,化脓了大不了少条腿,要是被妞子缠上,脑袋可都没了。 这种与鬼的艳遇故事每个人都听过几个,反正就一个意思,人鬼殊途,上床总是活人吃亏,不是损元气就是耗阳寿,以前听故事的时候我还暗骂那些男人傻逼,明明摸见冷冰冰的身子还发觉不了异样,没想到今晚真让我遇见了,果然是无所察觉。 也不知道这一腿丢了多少年寿命,我欲哭无泪,直骂自己真是个贱货,憋了十八年不也没死?为什么见个女人就拼了命也要弄三次,明明两次就不行了,还恬不知耻的趴在她身上说吾尚有余勇可贾!不作就不会死啊,好好地非要卖弄一下戏里听来的词,这下爽了,别人射精我他吗射命。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停下脚步,不是到了安全的地方,而是傻逼月亮又被云遮住了,月亮啊月亮,你他吗没脸见人吗?快出来接客啊! 不管了,就在这里呆着等天亮,我气呼呼的向一块石头走去想坐下休息,可两条腿却不听使唤,自顾自的反方向迈步子,我急的满脑门汗,却喊不出口,抬不动手。 没走几步,我又来到遇见妞子的那间破败平房,与上次不同的是妞子不在屋里,门也敞开着,她依旧是碎花布棉袄,正倚在门上冲我阴森森的笑。 腿终于有知觉了,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逃跑,就听见她娇滴滴的说:“小坏蛋,不想姐姐么?快来呀,洗脚水的烧好了,姐姐再给你一次!” 跑还是不跑? 跑。 听着身后银铃般的娇笑声,却是那么的阴冷与渗人,凉到了骨子里去。 还是那样,跑了半截,两条腿带着我走回来,见到妞子翻着青光的脸,我干脆利落的走上前,跪倒在门口:“姐,我错了。” “你哪错了?” “不知道,你说吧。” “就算你错了姐姐也舍不得罚你啊,来。”妞子伸出一根惨白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咬着下嘴唇说道:“来弟弟,外面冷,咱们进屋,不喜欢姐姐的身子嘛?” 我哪敢进去,小命禁不起几次折腾了,我死死抓着门框,妞子却忽然变了脸,还算秀丽的面容一瞬间变成带着腐肉的骷髅,沙哑空洞的嗓音传进我的耳朵:“弟弟,姐姐的腿盘在你腰上时,你不是还摸着姐姐的脚说永远不分开么?这么快就变卦了?小子,你老老实实进来,姐姐让你死的舒服点,要是在这样死犟,我可就一口口啃你的肉了。” 骷髅头的嘴巴一张一合,头顶还有稀疏的几缕头发,两个黑黢黢的眼窝里冒着两点绿光,上下嘴唇倒是还有肉,却流着黑色的浓血,想到刚才与这副尊荣欢好,我差点没吐出来,要是她真的是个俏丽的女鬼,我也就认命进去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这是牡丹么?活脱脱一只吃苍蝇臭虫的猪笼草。 “呵呵,真的不进来么?”妞子的骷髅头很诡异的露出一个笑脸,她扭头冲屋里喊道:“鹏子,他不进来。”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你脱了衣服抱他,让他看看你身上的腐肉,乱窜的尸虫,说不定就进来了!” 妞子深以为然的点点骷髅头,松开抓着我的手,慢慢去解衣领。 滚你妈的吧,老子连死都不怕了,还怕进去? “贱货,别脱,老子对你的身体已经没兴趣了,当然,要是你觉得自己身上还不够恶心,想在加点我胃里的残羹剩饭就继续,我白天吃了一碗麻辣烫,粉条生菜什么的都没消化,你饿不?” “臭小子,真恶心!”妞子厌恶的看我一眼。 “过奖,还是你更恶心!”我拍拍被她碰过的袖子,昂首挺胸走进屋里,那张木床上做了个人,一张脸面目全非,布满了流着脓水的烂疮,半片耳朵结满血痂子,一只眼睛被腐肉塞着,另一只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到了这一步,我也懒得再求饶,他们摆明要欺负我,我也没贱到那种地步,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张口便道:“鹏子是吧?要杀要剐随便,老子就烂命一条,当然,比你值钱很多。不过杀我之前,你总得给个理由吧?就算嫌我长得丑也行!反正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妞子把门关上,呼呼的冷风立刻消失,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我刚才醒来的时候这里可是空荡一片,不过鬼的事谁说的清,暖和一会是一会吧! 妞子又变成那副正常的模样,坐在鹏子身边,轻吐舌头舔着他的脸,一块块腐肉被舌头翻起来,浓血流的更加欢快,这娘们也不嫌恶心,难道变成鬼之后口味都这么重? 随着妞子的动作,鹏子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他冲我冷笑:“你觉得自己很无辜是嘛?既然想知道原因,我就告诉你,我们落到这个地步,全是被姓高的害的,既然你是他侄子,当然要替他还债了。” 我就知道也是因为高老头,妞子的墓碑上都写了花氏,当时我就猜出来妞子是那个小逼孩子嘴里的花花姐,在这以前我还以为是胖妞,没想到高老头害死的人不止一个! 这个老贱骨头,说好的他对我不好是为了避免我替他还债,可他吗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不还是老子顶缸? 不对,高老头或许有别的意思,难不成是让我表现出很憎恶他的模样,这样他的仇人便不会拿我报仇? 也许是这样,如果我现在表明立场,露出背上高老头打得血印子给他们,说不定他俩还把我当成阶级战友。 要不要这样做? 仅仅几秒我就有了决定,算了吧,贱了十八年已经贱够了,既然高老头能诚心待我,我又把他当师傅,替他还个债也没什么不行,像我这种小人物,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而且刚才跟妞子来了三腿,说不定只剩下两年阳寿,还是硬气一点吧。 我坐在椅子上,很坚定的对妞子说道:“骚货,鹏子不是你男人?就让他看着我上你?”我对鹏子笑道:“说实话,你老婆活不错,就是恶心了点!” “死到临头你还牙尖嘴利,哼。”鹏子阴森森的往我一眼,从床上跳下来绕着屋子开始踱步,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小子,我今天心情真的很不错,给你讲个故事吧。” “嘚瑟你妈比,要杀就杀,别玩虚的,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占了上风就喜欢给人讲故事,想让别人可怜你?寻找一下存在感?老子就不听你的故事。” 鹏子哈哈大笑起来:“不想听你可以自杀啊,不自杀我可就讲了。” “讲吧,按照电视里剧情,你讲完故事准备杀我的时候,救星就来了!” “救星?高老头正忙着啃尸体,怕是顾不上你了。”鹏子得意的笑着:“十几年前,我十八岁的时候妞子来了我家,我们家人丁不旺,就我一个独子,我娘看妞子可怜,便认她做了干女儿,我也拿她当亲妹妹,当时的木村比现在还破旧,只是一个保守的小村子,谁也不懂得出去寻活路,我家有几十亩田产,倒也算是富户,本来不愁讨个媳妇,但有一天,高恩伯来了。” 鹏子拖着椅子坐在我对面,仅存的一只眼睛直愣愣挂在我身上,不停有脓水从他脸上的翻卷着腐肉中留下,他不以为意,流到嘴角的便舔进去:“高恩伯不是我们木村土生土长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了这里,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专门替村里说媒。” 正文 第十六章 高老头的恶事 当年的木村只有两百多户,适婚男女也就三四十人,都是穿着开裆裤露着小弟弟小妹妹从小玩到大,真可谓是你知道我长短,我了解你深浅,在这种情况下,媒人的存在就显得有些可笑了,既不用高老头介绍,也不用他出面张罗,要结婚的两家送只猪,打些喜饼,亲戚邻居吹两声喇叭就是成亲的仪式,按说高老头注定要失业。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高老头在木村呆了三年以后,便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媒人,他的意见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要管用,因为高老头懂算命。 哪家姑娘旺夫,哪家小伙子命里缺土,需要找一个土命的媳妇,高老头看看八字就能算出来,所以当他找到鹏子家,恰逢鹏子老娘正张罗儿媳妇的时候,他就像是一针兴奋剂,全家老小眼巴巴的等着他出主意。 高老头的意见就是让鹏子娶妞子。 “我娘有些不乐意。”鹏子沉醉在回忆中,面无表情的继续讲述,他也不需要什么表情,光凭那张脸就已经很万恶:“我家里很殷实,就是没几个人,按我娘的想法,是想让我娶个媳妇,再给妞子招赘,我爹也是这个意思,就等着我们开枝散叶,但高老头的一番话却让我爹娘改变了主意。” “他说我命里有一劫,如果不娶妞子,以后一定会跟李二喜有姻缘,”鹏子的眼见抽搐一下,厌恶道:“李二喜身上的臭味,隔着老远就呛鼻子,一听以后要娶她,我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我来了兴趣:“李二喜是不是二百多斤,满脸麻子的那个?” “除了她还有谁?”鹏子心有余悸道:“能让我们没见过世面的村里人恶心成这样的,全中国你也找不出几个,木村有个李二喜已经遭了大罪,你还想有几个?姓高的说了这样的话,我娘也急了,说要是让李二喜进门,她就上吊,于是姓高的又说,妞子是沾了天煞星的气运投胎,任何亲近的人都会被她克死,我要是娶了她,就能绝了与李二喜的姻缘。” 我又问道:“克夫的女人你也要?啧啧...”我看看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妞子,想方设法的讽刺她。 鹏子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克夫也比李二喜强,而且姓高的说了,只要妞子十八岁以后我离开她三年,他会想办法散了妞子身上的气运,到时就是地地道道的好媳妇。就这样我便娶了妞子,她十八岁的时候,高老头让我去广州打工,临走前,我想和妞子要个孩子,可惜做了一个月,她就是怀不上。” 听到这里,我忽然想不通鹏子到底要说什么,再这样讲下去可就天亮了,没听说鬼在白天还能牛逼的,为了拖延时间,我想尽办法打岔。 “你没去医院检查一下?现在的科学理论很完善,怀不上孩子有可能是双方的原因,也可能是男方的原因,就比如说缺精少精死精,我给你讲哈,这个死精呢,就是说你的......” 鹏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摆摆手打断我说道:“不是这些,是姓高的对妞子做了手脚!” 正题来了!讲完他和高老头的恩怨就准备拿我出个气!这个该死的高老头,你他吗好好的祸害人家小媳妇干嘛! 我又解释:“你确定是他?兴许是你们的姿势不对,我倒是有点研究,就受孕记录来讲,老汉推车的成功率显然是低于观音坐莲,而女性的排卵期也仅仅只有几天......” “小彭彭,不用拖延时间,你跑不了的。” 妞子忽然站到我身后搂着我的脖子,一条舌头不断在我脖子上舔啊舔,我见她又变成了正常人的模样,也就由着她去吧,该死的屌朝天,不该死的活了一天又一天,她全身都被我碰过了,也不差再恶心这一次。 “姓高的不是人,我们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全是他害的。”鹏子忽然激动起来,紧握着的拳头暴起一根根青筋:“我走后的一个月,每天给家里打电话时,妞子都说她梦见与男人亲热,当时我还笑她思春,可是过了半年,妞子怀孕了。” 妞子的胳膊一点点用力,勒的我喘不上气,舌头伸出半截,我挣扎着说道:“草,不是老子干的。” “当然不是你干的,你没那个能耐。”妞子松松胳膊,在我耳边低声说:“我怀孕了,婆婆怀疑我偷人,便将我关在家里叫鹏子回来处理,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了,鹏子却忽然联系不上,有天夜里,婆婆从外地请了老中医给我把脉,老中医说确实是喜脉,很有可能是双胞胎。婆婆彻底生了气,每日骂我不知廉耻,但我真的没有做过,除了在梦里。” 鹏子接着她的话说:“我娘买了打胎的药,可还没给妞子灌下去,忽然有天夜里,妞子的肚子扁了,孩子没了!” 用他们的话说,偷走孩子的是高老头,就是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高老头隔着大肚皮,把一对双胞胎给偷走了,而孩子的亲生父亲,谁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会是人类。 我问他们为什么说是高老头,鹏子伸出舌头舔舔独眼,阴森的对我说:“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你是鬼呗,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 妞子激动的喊了起来:“不,不是这样,鹏子没有死,他还活着。” “妞子,不要再坚持了,说是活着,也可以算死了的。”鹏子既无奈又怜惜的望着妞子,对我说道:“我在广州呆了快一年后,便被人打晕又送回山西,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但姓高的露面了,在一间小黑屋里,他给我下了药,每日逼我与尸体交合,都是那些半腐烂的女尸,在他的控制下,把我糟蹋了......” 草,说出来干什么,以为我会同情你?我他吗差点笑出来。 我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死死控制着不露出笑容,可鹏子却冷笑道:“好玩是嘛?别忘了刚才你和妞子做了什么,你比我干净不了多少。” 一下子我就笑不出了,大骂道:“就因为高老头派女尸上你,你就让妞子勾引我?这他吗是你老婆,你不觉得自己脑袋上绿油油的?” “我还怕这个?”胖子面色阴森:“不要着急,一会还有更爽的等着你,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你的幻像,妞子的身体只有凌晨三点才能从坟里爬出来,到时候让你真真正正的爽一次。” 听了鹏子的话,我松了口气,原来我还是清白之身,只是一会就不一定了,我刚想站起来,伸手的妞子却死死按着我,鹏子继续道:“老实呆着吧,还有十几分钟就三点了,听我把话说完,你必须理解我当时的感受,一会才能体会到深深的绝望。” “你有没有试过,与你亲热的女人一边扭动着腰肢,嘴里却爬出尸虫掉在你身上?那些女尸的腐肉被抖在地上,她们毫不在意,捡起来又塞进嘴里,有时还从我身上撕下一块带血的肉吃掉,哈哈,那种感觉,明明惊悚到极点,身体却传来很不可抑制的快乐。做这些的时候,姓高的就在一边看着,他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子,每当我的阳气被女尸吸收之后,女尸便会分泌出尸油,高老头便把尸油装起,攒够一瓶就逼我吃下去,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我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用他的话说,是一具活尸。”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他却从不解释,每次我要自杀,他就用我爹娘和妞子要挟,于是我忍气吞声,可即便这样依然没能换他们平安,差不多两年之后,高老头派人把我送回木村,说我找小姐得了脏病,于是我爹娘气死了,妞子没有离开我,但村里的人逼我们走,妞子就在这里建了一间土屋,但姓高的又来了,他绑了妞子喂我吃了一碗恶臭扑鼻的药,我疯了,像个牲口一样与妞子亲热,没出三天,她居然被我弄死了。” 高老头给他吃的一定是爱爱酱,不过妞子可真厉害,胖妞和琳琳连两个小时都坚持不了,她居然能坚持三天,也不知道纤细的身体里蕴含了多少潜能,还有这个该死的高老头,他到底要做什么,拜他为师之后我早就做好了以后跟他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准备,但也不能光挑老实人欺负啊。 鹏子为了保护家人,独自忍受了两年的折磨,这已经算是有情有义,还有妞子,男人玩小姐得了脏病,她依然不离不弃,这一对小夫妻可真是相濡以沫到极点,高老头闲的蛋疼嘛?以他的本事随便抓两个坏人折磨就好了,转盯着这些老实人干嘛。 不过我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小命都快没了还同情他们。 我他吗也是老实人啊! “小子,还有五分钟就三点了,你不做做准备活动?” “做。”我推开妞子站起来,绕着屋子小跑,那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在我身边看着,放佛猫吃老鼠之前的戏谑,我不以为意,一圈圈跑着,接近门的时候,忽然撞碎早已残破的木门冲出去。 生死就看这一回了! 身后,凄厉的鬼笑,震得我口鼻都流出鲜血,但我一刻也不敢停下来,被妞子的尸体糟蹋,实在是太恶心,我宁可跑断腿也不能被他们抓住。 只要能逃出去,我他吗买把枪崩了高老头,这个贱骨头,我拿脑袋打赌,他不是好玩意,刚才鹏子讲故事的时候我就有个想法,妞子梦中被干的怀了孕,双胞胎,要不是双喜临门两个小家伙才有鬼,怪不得他们看高老头的眼神满是仇恨,老妈被欺负成这样,谁也不乐意啊。 “哎呦......”一个黑影正面撞到我身上,我脚腕一扭,沉沉摔在地上,妞子已经向我飘来,撞到我的,正是下午那个死逼小孩。 “花花姐,我来看你了。”小孩开心的大叫:“村里人说你的鬼魂要杀人,我专门把他掉在树上送给你的,哈哈,我就知道晚上出来跟着他,一定能找见你。” 妞子飞近,掐着我的脖子对小孩冷笑:“帅帅,想姐嘛?真难为你用这种办法来找我,不过既然来了,你就留下陪姐吧。” 傻逼小孩错愕。 正文 第十七章 去吧比卡丘 荒地上的土屋消失了,我和小孩被绑在一棵树上,就在妞子的坟旁边,我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土包一点点裂开,一只枯槁的手破土而出,接着是挂着腐肉,爬着尸虫的身体爬出来。 现在早就过了三点,说好要强暴我,可鹏子却和妞子走到远处,两具腐烂不堪的身体亲热起来。 用他们的话说,是在给鹏子过阴气。 原本他们想把我吸成干尸,没想到孙帅帅这个小屁孩子自投罗网,反而多耽搁了一段时间,简而言之,就是妞子一个人吸不干我们俩,所以她要先和鹏子来一炮! 孙帅帅脸上挂着结冰的泪痕,委屈至极的看着黑暗中不停折腾的两个怪物,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感觉,就是吃醋。 妞子抓我俩的时候与孙帅帅说了几句,让我大致明白了他俩的关系。 孙帅帅的四叔是太原的干部,所以他在木村可以耀武扬威,村长又是他五叔,全村上下没有不巴结这个小皇帝的,妞子家也不例外,两家门对着门,孙帅帅小时候每次放假就住在妞子家,少年懵懂的时候,这个淫娃开始看妞子洗澡,而妞子为了给鹏子找个出路,又仗着比孙帅帅大几岁,也毫不避讳的拿他当亲弟弟看待。 说的直白点,就是给亲弟弟洗澡,抱着他一起睡觉,所以孙帅帅早就在妞子身上占够了便宜,那颗年少又躁动的心,也迷恋了妞子青春苗条的身体。 这是每个男人都会发生的事,但我想不通的则是,见到妞子如今令人作呕的样子,孙帅帅居然还会吃鹏子的醋。 我用脚踹他:“喂小孩,赶紧想个办法啊,不然一会你就被那个死女人吸成干尸了!” 孙帅帅对我怒目而视:“不准你骂她,花花姐之所以变成这样,全是被高老头害的!” “成,不管谁害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想和妞子来一腿我也不反对,伟大的爱情就是让你这种小傻逼变成大傻逼,但你得想清楚一个问题,妞子吸了你的阳气是要送给鹏子的,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嘛?你用搬砖来的钱包养了她,她却拿你的钱养小白脸,我草,你受得了?” “妈的,这个贱货,等老子脱身了,非要操死她,”孙帅帅这种憧憬爱情的小家伙,最受不了女人背叛的耻辱,我随便一说便开始同仇敌忾起来:“以前我想睡她,她还跟我装清纯,妈蛋的!” 我瞥瞥他的裤裆,一个十七岁还上初三的小孩,几年前就想睡女人,真是世风日下,我趁机鼓动道:“小兄弟,明天咱俩把她的坟刨了,你上,我帮你按她的手,不过咱俩得能活到明天!快点想办法啊!” 孙帅帅丧气道:“我哪有办法,没听见他俩的对话吗?花花是鬼,她男人是活尸,咱俩两个人类怎么对付他们?” “打电话叫人啊,你不是鬼点子多嘛?下午收拾我的时候怎么那么机智?” “你觉得这个地方有信号?”孙帅帅对我翻白眼,我正准备告他打110不需要信号,他又道:“再说了,老子也没手机啊!” 完了,等死吧。 “不对,我有办法了。”就在我闭目等死的时候,孙帅帅却低声叫起来:“我奶奶知道花花跟我关系好,几年前她担心花花阴魂不散缠着我,就教我见到鬼就用童子尿浇她,鬼害怕这东西。” 我兴奋道:“那你快尿啊,就对着咱们身上的纸条尿。” 妞子把我绑在树上的东西不是麻绳,她把坟头的招魂幡撕成一条条,随便抹了几下就连成绳子,应该是用了法术,童子尿可是辟邪的好东西,可孙帅帅却哭丧着脸对我说:“我不是童子啊,五年前就不是了!” “草泥马,你今年多大?” “十七。” “五年前你才十二啊大哥!” “对呀,那年花花去世了,我心灰意冷,偷了家里的钱出去玩了一晚,虽然那些小姐比花花好看,但我还是只想上她!” 不怕有鬼做对手,就怕傻逼当队友,孙帅帅还对我说:“你也不是了?” “废话,老子都十八岁了!前几天有个小护士把我处破了!哎,那一只纤纤素手,沾了我数亿子孙呐。” “手?意思她给你撸了一下?” “别说这么难听......” 我的话还没说完,孙帅帅就惊喜道:“大哥,你还是童子啊,兄弟的命就交给你了!” 原来用手不算嘛?妈的,没想到我还是个处男。 孙帅帅让我赶紧把白绳子尿断,可我努力几下,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根流下去,可绳子却绑在我们腰间。 “别催了,我尿不了那么高啊,有裤子挡着呢!” 此时,妞子和鹏子已经结束战斗,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鹏子走的更远,妞子走向我们,孙帅帅急的满头大汗,眼看妞子就要来了,他忽然小声对我说了几句话。 我咧开嘴,不敢置信的问他:“不是吧,这样也行?” “行不行就这一回了,反正是个死,努力吧大哥!” 妞子走到我们身前,并没有理我,而是伸出一只手心腐烂,手背爬满尸斑的右手轻抚着孙帅帅的脸庞:“帅帅,姐知道你喜欢姐,其实姐对你的感觉也不错,只是姐嫁人了,不能与你在一起啊......” 一只尸虫从妞子的手背爬到孙帅帅的耳垂上,代替妞子开始调情。 “帅帅,一会姐就给你,一定让你死的快活。” 孙帅帅急的快哭出来:“姐,你饶了我吧,你看这个大哥,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比我这种不解风情的小男孩强一万倍,你找他吧。” 刚才还温柔似水的妞子忽然变了脸,透着尸黑的长指甲狠狠捏他的脸蛋:“帅帅,你嫌弃姐了是嘛?觉得姐现在不好看?” 何止是不好看,我宁可与母猪上床也不想被他碰一下,但孙帅帅不愧是官宦子弟,他听出妞子满腔的怨毒,立刻止了哭腔,一本正经的说道:“姐,我对你感情从来没有变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你,但你刚才和鹏子亲热了,我很伤心。” “哦?那姐来补偿你啊。” “我想要你,但是你身上有鹏子的味道。” 妞子将信将疑:“你不是骗姐的吧?” “怎么会?你说,刚才鹏子亲你没有?” “没有,我牙都掉光了,嘴里全是尸臭,他不喜欢。” 我草,这个小子不会吧?这么狠? 果不其然,孙帅帅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姐,来亲我一口,只要鹏子没碰过的地方,我都喜欢。” 妞子真的按他的话凑过嘴去,一张腥臭的长舌头伸出来,孙帅帅也不含糊,闭上眼做出一副沉醉的样子与妞子舌吻起来,只是他的眼角滑落了两滴绝望的泪水。 怪不得人家是官宦子弟,我却只能当个小偷,人家不但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啊! 我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表演,如此重口味的一幕,即便在最变态的岛国也不可能发生,良久,吱的一声,交织的两条舌头分开,孙帅帅豪气冲天的大吼:“快哉快哉,花花姐你简直是人间绝色,我身边这位名为丁彭彭的大哥刚刚与我结拜成异姓兄弟,花花姐,你给他爽爽啊,你看羡慕的看着咱俩,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是么?”妞子转头,恐怖的脸对着我,我胃里立刻翻涌起来,她卖弄着风骚问我:“你又想了?” 孙帅帅已经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我也不能拖他后腿,干脆道:“想了,妞子姐,我也想试试你的吻技,不过你俩刚亲了嘴,我也吃醋了,要不你给我咬一下?” 这就是刚才孙帅帅教我的办法,但事情却没有按照我们设想的剧情下去,妞子挪到我面前,嘿嘿怪笑:“你不想亲我,嫌我恶心,我还嫌你那里恶心哩!” 我不寒而栗:“你什么意思?” “你先给我来一下,我就给你!” 滚你妈的,那还不如让你弄死我算了! 我一扭脖子骂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想的美!”老子一条香舌只亲过琳琳,这个三八居然想让我给她来个口活?这他妈大半夜的做什么梦呢! 一旁的孙帅帅对我挤眉弄眼,含沙射影的说道:“大哥,你居然敢拒绝美丽的花花姐?赶紧做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喜欢你来啊!凭什么让我做!” 妞子希冀的望着孙帅帅,可他也不敢,讪讪的扭过头,我叹口气,对妞子说道:“喂,一会你是不是要吸死我们?” 妞子点头。 “好,死我也认了,谁让姓高的与我有关系,但帅帅可一直喜欢你,你杀掉他就真的没有一丝内疚?妞子,你也是可怜人,实话给你说吧,如果你是活人,我娶了你也可以,就凭我对你的这点感觉,你都不能让我死前满足一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让我死前还给你来个口活,过分了吧?” 妞子望望孙帅帅,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缓缓点头:“说的也是,你们都要死的人了,何必跟你们怄气呢?来,就满足你一次!” 妞子对在我身前,刚准备褪下我的裤子,又闪电般的缩回手:“这是什么?为什么湿乎乎的?” 我连忙解释:“刚才吓尿了。” “哼,真恶心!”妞子伸手从地上招来一根树枝,粗鲁的把我裤子挑下,孙帅帅大气不敢出,屏息凝视我的裤裆,妞子的脸慢慢靠近,张开血盆大口,就在这时,孙帅帅大喊:“开炮啊!” “去吧比卡丘!”我大喊,腰一挺,哗啦啦的水呲出去,瞬间喷了妞子满脸,她凄惨的尖叫起来,脸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还冒出浓厚的白烟,呛得我喘不上气。 孙帅帅急的大叫:“角度,调整角度。” “闭嘴,真当老子这是高射炮了!” 孙帅帅交给我的办法就是让妞子蹲在我面前,我尿在她脸上,一来可以打伤她,再一个也可以让尿液溅到我们腰间的绳子上,可这种东西毕竟不是机械,又没有固定,眼看就尿完了,也没能完全弄断绳子,不过还是有些作用,我微微转身,对着孙帅帅奋起余力,将他尿了个狗血喷头。 “我草,真他吗恶心。”孙帅帅急的脱衣服,刚脱下上衣便反应过来,腰间的绳子断了,他蹿出去狠狠的踢在妞子肚子上:“贱货,老子明天把你坟刨了。” 说完,他转身就跑,我忙喊道:“大哥,我,我啊!” 孙帅帅冲回来,用带着尿水的衣服按在绑着我的绳子上,绳断后,拖着我的胳膊狂奔起来。 身后不远处,鹏子已经呼啸着连跑带跳的向我们冲来,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像夜里奔行的魔鬼,他的速度极快,每一次跳跃都在四五米以上,我的脚腕伤着,根本跑不快,而孙帅帅说,从这里到木村,有十五里地。 正文 第十八章 天降救星 树影绰绰,我和孙帅帅不停穿梭,身后始终响着鹏子包含愤怒的鬼啸,无论谁的老婆被人尿了一脸都会发飙,而且这一泡尿差不多算是毁容了。 我趁机扭头骂道:“别追了,就你老婆那副尊荣,毁不毁容没什么区别。” “大哥,这时候你还顾得上吵架?”拉着我的孙帅帅有些不满,我脚腕使不上劲,半个身子都搭在他身上,跑了这么一段路,早就累得他气喘吁吁,不过这哥们也够意思,又不是生死之交,居然没丢下我逃命。 “我草,快跑。”孙帅帅忽然大叫,即便在晚上也能看见他脸色变得很苍白,我向刚才跑的方向瞟了一眼,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影正站在树杈上,静静的盯着我们,就是被我尿了一脸的妞子,不过她比刚才好看了许多,脸上再没有那些腐肉,白森森的一个骷髅头顶在肩膀上,眼眶里还闪着两点阴火。 前有堵路的,后有追兵,我俩只能斜着跑,这一下却与木村背道而驰。 又跑了一分多钟,身后已经能看见鹏子的全貌,即便有孙帅帅扶着我,我的嗓子也开始冒火,胸腔憋得快要炸开,脑袋越来越迷糊,这一晚上的折腾,就算在冬天伤口被冻住,也流了不少血,再跑下去估计不用妞子杀,直接失血过多挂掉了。 我松开孙帅帅的脖子,苦笑道:“哥们你自己跑吧,我跑不动了!” 孙帅帅着急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鹏子,又架起我的胳膊:“别废话,快跑。” “跑不动了,你走吧,我给你拦住他们!以后每当我的忌日,给我烧几个少女就行。” “真几把不是男人,看你那点出息。”孙帅帅揪着我的领子向前拖:“今晚咱们不死,老子请你去太原玩小姐,吹拉弹唱一套绝活保证爽死你。” “好嘞,咱们继续跑。”我来了精神,主动跟着他跑起来,绝境的时候就是需要一个希望,不然怎么有动力,可我才跑了几步,脚腕一紧,直愣愣的被吊到空中。 “我草,你们木村他吗打地道战呢?怎么到处都是陷阱!” 与下午的情况一样,我又踏在了村民抓野兽的陷阱上,这次是左脚。 孙帅帅个子不高,下午他想打我还得捡个棍子,现在试了几次却始终不能把我弄下来,眼看着鹏子和妞子的身影越来越近,我已经存了必死的念头,便对他说:“小孩,你快跑吧,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明天刨了他们的坟给我报仇!” “别啰嗦,你用劲腾身子,我抓住你。” 孙帅帅的小脸憋得得通红,我不禁有些感动,平心而论,要是把我俩调换一下,他现在连我的尾灯都看不见,明明下午才认识,他还把我揍了一顿,现在居然不离不弃起来,这小子是个讲义气的货,看他对妞子的态度就可以猜出来,为了见一面,居然想把我送给一只女鬼。 不过他见妞子是想睡人家,凭什么对我这么好?菊花? “小子,快滚吧,别跟个傻逼似的殉情,咱俩不可能,以后想办法给我报仇就行,我是个孤儿,无牵无挂,你可还有父母长辈,我要是有家人,早就跑了。” 鹏子已经出现在十几米远,孙帅帅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痛下决心:“我走了,明天给你报仇。” 看着孙帅帅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大话西游里的一句话,跑都跑的这么帅! “你看着这个小子,我去抓孙帅帅。”鹏子到我身下没有停留,对身边飘着的妞子喊了一句便冲出去,我使劲扭动想挣断麻绳,却徒劳无功。 妞子飘到与我一般高的地上,沙哑着说道:“丁彭彭,你居然敢那样对我,你死定了,我要一口口啃死你。” “去吧比卡丘!”我解开裤子,露出呲水枪想再来一次,可一晚上没喝水,仅有的存货都用完,努力了半天差点拉出来,好不容易挤出的几滴却没射出去,嘀嗒嘀嗒的全滴在我脸上。 “嘿嘿,妞子姐,好久不见!”我尴尬的冲她笑笑:“不是说好要糟蹋我的嘛?这个姿势不是很方便,你把我放下来呗。” 妞子挥手,便割断了我脚上的麻绳,我掉下去之后脑袋砸在一块大石头上,下午被孙帅帅打破的脑袋又开了一个口子,妞子一点点落地,她没说话,我们身后传来一阵簌簌声,鹏子提着孙帅帅回来了。 隔着老远,他就打招呼:“嘿嘿,妞子姐,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 “哼,废话少说,跟我回去,不然现在就把你俩的皮扒了。” 鹏子将我俩推到前面,两只手分别掐着我们的脖子,推着向前走,孙帅帅还是鹏子的情敌,被掐的脸色铁青,只有出气没进气,我深吸了几口气,忽然停下脚,用力向后装进鹏子怀里:“小孩快跑,我拦住他们。” 孙帅帅愣了一下,直到我又喊了一句才撒腿跑开,只是临走时那深情的一个眼神,差点没恶心死我。 妞子想去追他,我舍了鹏子抱住她的腰拼命向后推,鹏子冲上来一脚踢在我肚子上,钻心的剧痛让我恨不得赶紧死去,肋骨一定是断了,说不定顺带扎破了内脏,一股血热从嗓子眼里冒出来,我哇的一声吐在鹏子身上,居然与童子尿起了一样的效果,他全身都是鲜血,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我伤了鹏子,妞子怒不可遏,按着我的腰不停用膝盖磕,我好像被大卡车正面命中,翻着白眼快要昏厥。 不可否认我是个烂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为悦己者容?为心爱的人去死是幸福的?反正就是一个意思,既然孙帅帅在最后一刻依然想带我一起跑,我为他做点事也可以,反正烂命一条,活着没人惦记,要是死了,起码孙帅帅还记得。 妞子不停用膝盖猛磕我的全身,血水模糊了眼,恍惚中还能看见鹏子快被腐蚀成一滩白骨,我吐字不清的嘀咕道:“喂狗狗都不吃,什么几把玩意!” 一只冰凉的手摸上我的脖子,停在咽喉,忽的一痛,妞子插进去一跟指头,她凄厉的叫到:“你害死了鹏子!五年了,哪怕人不人鬼不鬼,他依然坚持了五年,却被你害死了,我要让你陪葬,你去死啊!!” 下一秒,妞子就要捏碎我的咽喉,远处却响起一声如平底炸雷的怒吼:“贱人,敢伤老夫的徒弟,这下你连鬼也做不成了。” 高老头盘着腿,双喜临门拖着他急速的冲来,隔了老远,便能感觉到他身上滔天的怒气。 原来他这么在乎我?看不出来呀! 这次要是不死,我就安安心心给他当徒弟了! 高老头须臾即到,我合上眼,彻底昏迷过去。 没能看到他是如何大战妞子,当我醒来时已经躺在高老头家里的床上,临门正给我服药,双喜坐在角落的凳子上,扇着一把扇子,照看炉上的汤药。 这俩纸娃娃真是可怜,不但给高老头当杀手,还得客串保姆,也不知道给不给他俩开工资。 见我睁开眼,临门欢喜的叫了一声,双喜欣慰的看看,又转身熬药。 “小丫头,我师父呢?” “爷爷去外地办事,留下我们两个照顾你。”临门擦擦我脸上的汗水,小声说道:“你昏迷了半个月,爷爷等不及就走了,他留下三本书,让你在他回来之前全部背会,不然又要折磨你。”临门担心的看着我,空洞的眼睛少有的露出些许神采:“你的那个朋友来看过你几次,一个星期前开学了,他留下电话让你以后去了太原找他。” 孙帅帅来的时候高老头还在,两个人聊了几句,孙帅帅便将那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只是留下一句话,等我去了太原,会完成那晚的约定。 想到他嘴里那些吹拉弹唱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失足少女,即便躺在床上我的心思也躁动起来,临门见我傻笑,拿了一本书打开:“哥哥,爷爷要走半年,你现在学习嘛?我拿着你看!” “唔,这本书好,还有配图,精致!”我盯着封皮,努嘴示意:“第三个字是一,剩下的四个字我就不认识了,怎么学?” 临门偷笑:“所以爷爷给你买了带拼音的啊,这是唐诗一千首,还有宋词一千首,你都要在这半年里背下来!” 拼音也看不懂!我就想不通了,高老头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来跟他学本事的,他给我来个婴幼儿启蒙是要干嘛!不教我专业技能搞这些虚头巴脑,难道以后给人家配阴亲,挖尸体的时候对着棺材来一句:鹅鹅鹅,揪着脖子用刀割。然后尸体自己站起来跟着走? 我扭头不看临门嘲笑的眼神,赌气道:“放下放下,看见这些就头疼,我不识字,高老头回来之后也不能蛮不讲理吧!再说了,学这些有什么用,我现在已经够有魅力了,再有文采一点,那些妞子傻子更离不开我!” 双喜的药摆弄好了,他飘到我床边沉声说道:“哥哥,做这一行不单单要学手艺,要配阴亲的人家首先是土葬,这就决定了大部分是农村人,而你年纪不大,想让人家相信你,必须要表现出另一种成熟,如果你出口成章,精通诗词歌赋,他们便会觉得你是钻研古籍的行家,这才会让你做事,爷爷就是这样考虑的。” 我反问他:“高老头满嘴草泥马,他会背诗?我真不信。” “爷爷品相好,一看就是专门干地里的营生,不是么?” “这话我爱听!”我扭扭身子,笑嘻嘻的说:“他长的就不像好东西,而你们彭哥哥长的俊俏,谁也不会相信我是专门配阴亲的,对吧?唐诗宋词这东西慢慢学吧,不是还有一本书?我先学那个。不过你们先把那天晚上的事给我讲讲,最后高老头把妞子怎么样了?” 双喜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似的讲起来:“那天晚上我们和爷爷就在山里,你们跑到山脚下,爷爷便带我们赶过去,要是再晚一些你就没命了。后来爷爷把鹏子的白骨挫成坟撒了,妞子的尸体喂了虫子,魂魄被爷爷收着。” “没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眼珠子一转,问他:“双喜临门,你们跟哥说实话,你俩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纸人。” 我没好气道:“纸人能说话?” 临门迈着小腿走到我胸口处坐下,眨着眼睛调皮到:“明朝有个皇帝,用木头雕刻的鸟都能飞起来,纸人为什么不能说话?” 这俩死孩子铁了心不坦白从宽,可高老头出远门半年,这段时间我们可是要呆在一起,有些问题不搞清楚总是不安心:“你俩说实话,妞子是你们娘不?” “是啊。” “那......”我有些担心,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那我师父把她弄成那个样子,你们不恨他?” “不恨。”双喜理所当然的说,跟他这种生物对话实在是费劲,根本看不出表情:“你会恨一辆汽车么?肯定不会,妞子只是我们来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创造我们的是爷爷,而爷爷对他们下手也是有苦衷的,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什么苦衷?” “这个你就得问爷爷了,他不让我们说。” “都是一家人,别搞这么见外,你们叫他爷爷,我叫他师父,按说我可是你们叔叔,对长辈要诚实尊重,你懂不?” 双喜沉默,临门却调皮的插嘴:“长辈看书却需要我们教他识字,你还好意思说?不管,就叫你哥哥,爷爷也答应了!” 正文 第十九章 阴魂不散 经过了一场恐怖的艳遇,我终于在木村安家落户,原本我还担心高老头的名声过于恶劣,这里的村民会对我多加刁难,可在一个早晨,家门口站了二十多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叫我老大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在木村原来已经上升到贵宾级别。 孙帅帅跟他的村长五叔说了我救他的事,只是隐瞒了关于妞子的情节,他说晚上去给妞子上香,被荒地的孤魂野鬼迷了心神,眼看就要跳下悬崖,我冲过去将他撞开,自己却掉下山,幸好高老头把我救了回来。 村长孙杰给我送了三头大母猪和三万块钱,他说以后去了太原还有酬谢。 那群小屁孩是孙帅帅给我留下的,不过全让我赶走了,他们最大的也比我小三岁,代沟啊,实在是沟通不了,经过了一连串的恐怖事件,我现在的已经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风度翩翩成熟男人,与一群偷看女人洗澡都大呼过瘾的小屁孩有什么可交流的。 在木村,我终于尝到了颐养天年的滋味,衣服临门洗,三餐双喜做,唯一有些头痛的就是每天下午还晚间的功课。 高老头这个老贱骨头给我留了三本书,唐诗宋词的封皮我还认识个一字,可另一本是繁体字,我根本看不懂。 看不懂就看不懂吧,我偷懒,让临门念给我听,可里面居然是文言文,我就草了,高老头存心折腾人。 于是乎,每天下午我都在临门的帮助下背唐诗宋词,而双喜这个小男娃娃,就坐在床上,悬着腿,双目无神,面容呆滞的盯着墙不知道想写什么。 可怜的孩子总让人心疼,别看临门是个女孩,但我还是喜欢双喜,就算他是个鬼,可按妞子怀孕的年头算,他俩也不过四五岁的年纪,临门倒是叽叽喳喳的活蹦乱跳,双喜却沉默寡言像个小老头,就差拿一袋子旱烟坐在太阳下面吧嗒吧嗒的抽两口。 对于高老头的一切,双喜临门从来都是忌讳莫深,比如说他为什么要杀杜峰那些人,比如说他用什么办法让妞子在梦中怀孕,也比如说我出事的当天晚上,他们到底在后山干什么,这一切都是迷,无论我怎样套话,双喜临门总是只字不提,逼急了,双喜对着墙哀声叹气,临门哭哭滴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哥哥,这是清代的词人纳兰性德的词,杨花糁径樱桃落,这个字念san,昨天那个是参谋的参,不一样。”临门站在桌子上,小手抓了个木棍当教鞭,时不时还打我一下。 “散就散吧,古代人闲的蛋疼,总用着这些生僻字。”一下午三个小时,我背了一首词,新学会两个字,大脑早就被这庞大的知识量弄得生疼,我合上书,指着双喜小声的对临门说道:“小丫头,看,你哥又发呆了,跟个大傻逼似的。” 双喜又在面壁,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临门瞟他一眼,无所谓道:“别管他,他总是那副样子,爷爷做他的时候用的是边角料,好材料都在我身上。” 关于两个纸娃娃的来历我倒是有些了解,就是两个婴孩的魂魄被高老头装在纸人身上,这是一种很高深的法术,并不是随便杀一对双胞胎取魂就能完成,不但受孕苛刻,就连装载魂魄的纸人也颇为讲究,那些编制成骨骼的竹条都是棺材板上拆下来的,还必须埋了百年老尸,吸足了尸气才行。 看着临门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有点替双喜难过,苦活累活都是他做,还不给人家发工资,周扒皮家的长工都比他活的滋润,我问临门:“我要是杀两个人,能不能把你们的鬼魂装尸体里不?” 临门一怔:“应该是可以吧,不过挺难得,而且装进去就成普通人了。” 我拍着胸脯说:“那就好,你们等着,哥把高老头的本事全学会就找一对合适的人下手,嘿嘿,到时候把你们弄得漂漂亮亮的。” 临门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些,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我,诚恳道:“彭彭哥,谢谢你,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嫁给你!” “现在说这些还早,你看双喜是不是恋爱了,你去安慰他,我出去一下。” 不等临门回答,我急忙冲出屋子,好不容易让她失了神,赶紧玩一趟,在木村呆了三个月,一直没有好好逛过,那两个小寡妇的门都没进去,每天晚上八点,双喜就揪着我的领子到后山,逼得我漫山遍野跑,这就是我的晚课,高老头专门交代的。 今晚就不回去了,我身上的三万多块钱还没花呢,要饭的攒不住隔夜的食,钱在身上装这么长时间,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啊! 走着走着,就到了七姑家,随着村民对我态度的缓和,大家又想起来高老头的作用,偶尔也有人向我打听会不会给人算八字配姻缘,这个七姑最近跑的很勤快,她闺女已经十九了,高中毕业,这在木村可是高学历,一般男人看不上眼,所以七姑没事就找我,想让我算算她闺女和孙帅帅配不配。 走进小院,七姑的闺女正在院子里织毛衣,见我进来,连忙放下毛衣打招呼:“彭彭你怎么来了?快来,姐给你倒水。” 叫的真他吗亲热,孙帅帅可比我小,要是你俩结了婚,他是我姐夫还是你是我弟媳? “璐姐,别忙活了,我就是闲的出来逛逛,咱俩聊会天呗,”我拉住她的手,趁机用指头勾勾她手心,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璐姐,这大冷天的你咋不进屋里?” 李璐被我调戏的有些脸红,甩开手坐回凳子上噘起嘴不满道:“彭彭,我家来了个客人,也是你们太原人,小狐狸精骚到骨子里了,我见不惯她那副样子就躲出来了。”李璐把毛衣在我身上比划:“彭彭,你说这毛衣合帅帅身不?” 合个蛋,你要不说我他吗还以为是毛裤呢,就这手,我用脚都比你织的好。 我推开身前的一团毛线怪物,小声问她:“你们家谁来了?好看不?” “算是我表妹吧。”李璐压低声音:“长的也还将就,人家是城里人,会打扮,但要真说起来,比不上姐。” 说起李璐的长相,我只能用一句歌词来形容: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辫子长又长。 除了眼睛大,再没有可圈可点之处,我也就是憋得时间长了,这才调戏一下她。 “那是,璐姐可是咱们木村一枝花,要不是我没本事,一定把你娶回家。”随口忽悠两句,我问起让我心一直痒痒的事:“姐,刚才你说你那个表妹骚到骨子里,怎么个骚法?” “就那种骚呗。” “她是随随便便和男人上床,还是言谈举止比较扭捏那种,或者是穿的很暴露?” 李璐想了一下,不太肯定的说:“第一个我不知道,第二个确实是,说话的时候拿捏个强调,用城里人的话说就是装淑女,不过她穿的挺少,大冷天还光着腿,就穿了一条袜子。” 我草,这才是真的骚啊,跑到木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穿丝袜给谁看?这绝逼是来勾引彭彭哥的! 我有些心猿意马,紧靠着李璐说道:“姐,帅帅快放寒假了,她这时候来你们家,其心可诛啊!不过你不要担心,弟弟帮你办了她。” 李璐紧张的问道:“怎么办?” “我给你勾引她呀,让她爱上我,你的帅帅不就安全了?” 李璐从头到脚的把我仔细看了一遍,怀疑道:“你行吗?她应该看不上你吧!” “我草,你爱咋咋吧!老子还不管了!” 我扭头就走,李璐赶紧拉住我:“别呀,死马当活马医,”我被打击的正火大,甩开她的手,李璐连忙求饶:“好弟弟,姐错了,你别生气呀,帮帮姐吧,要是帅帅能娶了姐,姐一定把你带太原去。” 我冷哼道:“我不行呀,人家看不上我,万一失败了,我这脆弱的小心灵可就碎了。” “那你说嘛,你想怎么办!” 其实我想跟她说,要是这个表妹不答应,让她陪我三天,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李璐绝对是个雏,我要了她又不娶她,简直是畜生,要是娶了她,就是傻畜生了! “算了,谁让你是我的好姐姐呢。”我啪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帮她这么大的忙,占点便宜也不过分:“姐,将欲取之必先予你,你现在要跟她搞好关系,这样吧,你叫她出来,就说带她领略一下乡土气息,我给你们当导游,只要她跟我相处一天,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成了!” “好主意,姐这就叫她去。”李璐扭着屁股进屋,完全不在意我的那一巴掌。 临门说女人都喜欢有文采的男人,凭我饱读诗书的内涵,表妹应该是手到擒来,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我琢磨了一首词,扶着围墙,背对屋子,听身后传来开门声,便极富情感的朗诵起来:“一半残阳下小楼,珠帘斜控软金钩,倚栏无绪不能愁啊,哎,人生真是寂寞。有个盈盈骑马过,薄妆浅黛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哎,真是佳人似水般温柔啊!” 脚步声向我靠近,我深沉的扭动脖子,将那种落霞余晖的诗情画意刻画到极致,就准备见到表妹后就开始夸她,可刚一看到那张脸,成熟又具备风度的笑容却僵在脸上。 一米七的身高,柔顺的长发趁着一张白白嫩嫩的瓜子脸,艳红色的嘴唇,不敢置信的眼神,表妹穿了一件粉色的羽绒服,黑丝美腿又套了一双精致的小皮靴。 我眨眨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人之后,掉头就跑。 表妹反应过来,捡了块砖头追在我身后大骂:“丁彭彭你这个小偷,你给老娘滚回来,你等着,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秦可儿,你他吗真是阴魂不散,你等着,老子现在也有个高爷爷,分分钟弄死你爷爷不是问题。” 李璐不知所措,大喊着:“喂,你俩干什么呀,彭彭,咱们说好的事呢,你别跑啊!” 正文 第二十章 对策 一溜烟我就跑回了家,紧闭上门后才有一丝安全感。 双喜和临门呆呆的看着我,只是他俩平常都呆在一起,此时却离得很远,好像是吵架了。 我顾不上理他们,半年多没见秦可儿,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秦老头应该是不在,即便真的没投胎又一直跟着秦可儿,我这里也有双喜临门这一对杀手锏,之所以像兔子似的逃跑,一来是心虚,再一个也是脑袋蒙住了。 木村上上下下都以为我以前在太原是个好孩子,父母出了事才投奔高老头,如果秦可儿把实情告诉他们,我这张老脸还往哪放? 现在我在村里走到哪都有一群孩子叫老大,孙杰还答应过年的时候如果高老头不回来就带我去太原玩,要是被秦可儿泄了老底,可真成了千夫所指的贼了。 背人戳脊梁骨,这滋味不好受啊! 我眯着眼思考对策,不能让她说出去,一定要让她闭嘴。 我横了心,对双喜临门说道:“帅哥美女,走,帮我杀个人。” 双喜从床上站起,直挺挺飘到我面前:“杀谁,你说,我去。” 我草,这他吗一点都不给我台阶下。 “开玩笑呢,你别总是杀气腾腾的,有点小孩该有的童真行不?”我把双喜抱在怀里,摸着他头上的纸帽子:“兄弟,咱们搬家吧,去山里等师父回来,我以前的事被人知道了,我不想呆在这里,丢人。” 双喜摇头:“不能走,这里有爷爷的秘密,谁说出去的,我帮你杀了他。” 得,这俩小孩都是大爷,动不动就杀人,先别开我能不能狠下心这回事,就算真让她杀了秦可儿,警察来了,我说是墙角那两个纸娃娃干的,警察能信?最后还他吗得我顶缸。 既然不能搬家,我还是得回去找秦可儿,大不了跪下道歉呗,又不是没跪过。 “丁彭彭,你给我滚出来。”我还想去找她,秦可儿却已经来了,李璐跟在她身后,一看就是她带的路,有些女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添乱,我敢拿脑袋打赌,李璐以为秦可儿是我的老相好,被我抛弃了,现在因爱生恨,她专门带过来让我俩破镜重圆,好给她和孙帅帅腾地方。 李璐这个贱货,要是秦可儿把一切都说出去,我他吗强暴了她再溜。 “是外面这个女人?我给你杀了她。”双喜就要出门,我连忙拦住:“别呀,这大白天的你想害我?我先去和她交涉一下,咱别动不动就杀人,保持一个乖孩子的作风,那可是一条生命啊,还是一条美丽的生命。” 好不容易安抚了双喜,他却只答应给我一小时时间,不能说服秦可儿,他晚上动手。 这么一来我不知道哪来了底气,现在主动可掌握在我手里了,谈判不是为了帮我隐瞒,而是要救她的命。 我打开门,李璐一见我出来,连忙笑道:“表妹,彭彭出来了,你们好好聊聊,姐先回去,要是晚上你不想回来也无所谓,姐给你找借口。”李璐贼笑着冲我眨眨眼,跑的比兔子还快。 秦可儿没察觉她话里的诡异,手上还抓着砖头,小跑上来就要砸我脑袋,我连忙抓住她的手,沉声喝道:“动作挺快。” 秦可儿冷声道:“我读的是警校。” “能不能给个机会,我想做好人。” “去问我爷爷啊,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我无奈至极:“你这是让我死。” “对不起,我以后是警察!” 哎呦,这个死丫头,跟我玩无间道呢?我抢过她手里的砖头仍在院子里,拉起她的手走到墙角,认真的说:“秦小姐,当晚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去你家偷东西,但我也一无所获啊,还被你爷爷吓了个半死。” 秦可儿并不满意我的解释,她咬着洁白的玉齿,我甚至能听到那滋滋的磨牙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再幻想咬我的骨头:“丁彭彭,你为什么要骗我,第二天你为什么不来?” 这小丫头傻了吧?我真想摸摸她脑袋看看烫不烫手,我他吗贱呐,巴巴的跑去当奴隶:“秦小姐,这个问题不用再讨论了,错在我,这样吧,你想要什么补偿?”我掏出口袋的钱,数了一千,想想又抽走五百,把剩下的塞进她手心:“这些钱你拿上,算我赔礼道歉行不?” 秦可儿把钱装进口袋,却还是恶狠狠的瞪着我:“钱不能解决问题,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没来给我造成多大的困扰?我跟那些同学说有个小仆人,还把她们的衣服拿回家等你过来洗,可等了三天你都没有来,我一个人洗了六个人的内衣和袜子,手都起皮了你知不知道?” 我草,幸好我没去! “这个事不能怨我吧?”我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傻子,难道说这也是被宠坏的富二代?理所应当觉得全世界都该宠着她:“秦小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五百块是我的诚意,如果你能接受,咱们以后做个朋友,哪怕你逼我做你男朋友我也认了,如果你还抓着不放,这事可就麻烦了,你爷爷吓唬我一晚上,很不幸,我现在也有两个小朋友,而且无冻结时间,就像姨妈巾一样二十四小时贴身守护,保证比你爷爷可怕一万倍。” 秦可儿显然不理会我的威胁,她恼怒的说:“再问你一遍,跟不跟我走!” “当然不了,我现在......” 一只攥紧的秀气小拳头在我眼前放大,读警校的小妞这身手真他吗不是吹的,我鼻子一酸,眼泪扑扑往下掉,还没从那股酸痛中缓过神来,有一只手按住我的脑袋死死磕在墙上。 唔得的闷哼一声,我又晕了。好像自从认识高老头,我晕倒的频率大了很多。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脑袋说不出的疼痛,还有嗡嗡声不停响起,我缩下脖子,却感觉枕着的地方滑不溜丢,用那就广告词说:此刻尽丝滑。 我不由自主的又蹭了蹭,一滴带着温度的水滴打在我脸上,睁开眼,秦可儿的俏脸正委屈的掉眼泪,见我睁眼后,从脸蛋红到了耳根,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正被我欺负着。 双喜临门一左一右像两个小保安似的站在门口,我就躺在秦可儿的大腿上,怪不得滑不溜丢的,女孩的玉腿套着丝袜,可不就是这种感觉。 “哭什么?你打晕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哭起来了。”我又向她怀里钻钻脑袋,才发现她的手脚都被绳子绑着,看来是双喜临门抓进来的,嘿嘿,小丫头想让我当仆人,今天非玩死她。 我从床上坐起来,抽出一张纸,歪七扭八的写了几个字后递给秦可儿:“来吧小美女,把你的大名签上。” 秦可儿不明所以的看看,瞬间像头被抢了幼崽的母狮子,琼鼻里都快要喷出火,她怒视我,娇声喝道:“你这个流氓,我什么时候欠你一千万了?就算我要借钱,也不会找你,你像是有一千万的模样?” 我看看自己的穷酸相,在木村呆了三个月,穿的衣服都是高老头剩下的,绿底泛白的中山装,趿拉着一双黑布鞋,后跟还被我踩着,玉足上占了些许黑泥,要是再带上高老头那顶帽子,绝对能显出小村隐士的风范! “你别管我有没有,签上字再说。” 秦可儿眼睛一转,便把眼泪收了,她鬼头鬼脑的说:“好啊,你先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 “嘿,想抓我当人质?”我把拮据放在床上:“双喜,让她签了字!” 秦可儿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双喜飘向她,她就死命后撤,最后还是退无可退,被双喜解开绳子,老老实实签上了名字,很让我意外,她居然没有哭,还是跳下床穿上小皮靴冷冷说道:“满意了?我可以走了吧!” “去哪?” “卖身,还钱给你。” 我乐了:“不用,你陪我一个寒假,我就把借条撕了。” 秦可儿杏目圆睁,一字一句冷着嗓子说:“做梦,我宁可自杀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根指头。” “有骨气。我欣赏你!”当着她的面,我把那张借据撕成粉末:“秦小姐,我这可是礼敬在先,一千万我不要了,你以后也别想着抓我当仆人,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当然,三年后你爷爷回来,可以让他找我报仇,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我,已不是当年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可怜,我也有后台。” 拉开门,呼呼地夜风灌进来,我对秦可儿说:“请吧。你要是想陪我睡一晚,我也不反对。” “哼,你等着。”秦可儿出门,风将她的一头秀发吹得盖在脸上,她冷峻的瞪我一眼,消失在夜幕中,我估计这小贱人不准备善罢甘休,不过就让她放马过来吧。 只要有脑子,不把双喜临门解决,应该不敢大肆宣扬我在太原的事,剩下的我也不担心。 秦可儿走后,双喜就提着一根鞭子站在我面前,这是做晚课的意思,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抽,经常打得我皮开肉绽。 “双喜,这都十点多了,休息一晚行不?今天风太大,喘不上气。” “不行,业精于勤荒于嬉,头半年是给你奠基的时间,就是刮刀子你也得出去。” 我叹口气,这种死心眼就是难对付,我走到床前脱衣服,跑步还是少穿点好,可刚把秋衣秋裤拖下来,正露着大白屁股上那个破了洞的内裤时,门居然开了,秦可儿钻进来,贪婪的盯着我的玉体。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疯了的女人 “丁彭彭,你这个变态,暴露狂,精神病,我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秦可儿扶着我的肩膀跟在后面,不停的咒骂。 “大姐,我在自己家里脱衣服怎么了?你不敲门就进来,还用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盯着我,我才是吃亏的那个好不好!” “胡说,我是吃惊的,谁充满欲望了,就你的一身瘦排骨,我看见就想吐。” 秦可儿出门之后没走多远就发现自己不认识回家的路,思前想后,还是跑回来让我送她,七姑家离高老头家有段距离,我专门带着她绕圈子,倒不是图谋不轨,而是不想回去,最好墨迹到十二点,也就不用上山跑步。 按说我跟着高老头学配阴亲,怎么也不应该锻炼身体,难道还有机会遇着尸变?就算起尸了,也不能让我跟人家打一架啊,搏击冠军也干不过一只僵尸,这点我跟双喜临门聊过,他们见过行尸,一拳头能打断一棵树,就算我把肌肉练成健美先生那样,也不过让人家吃我的时候感觉有点嚼头,说不定高老头打得主意就是让我当诱饵,引僵尸出来。 这段时间我的娱乐节目就是听双喜临门讲鬼故事,鬼讲鬼故事,别有一番风味,双喜挺有天赋,陈佩斯的模样都能让他形容成山村老尸,经常吓得我一宿睡不着,不过倒是获益良多。 就拿妞子来说,要是再遇见她,怎么也不会像上次那样狼狈,咬破舌尖喷血能逼退她,沾了童子尿的内裤罩头,一般的孤魂野鬼看不见,而且鬼有一个特点,不能离开死去之地太远,像我第一次在妞子坟头醒来之后逃跑,其实是绕着一个大圈子,而后来有了孙帅帅,妞子不能影响两个人,这才让我们跑了一段。 心里想着鬼,我就冒出个鬼主意,正再考虑用什么办法吓唬秦可儿,她却伸出一只胳膊勒住我的脖子拖到墙角。 暴力,太他吗暴力了,她要劫色? 我伸手胡乱挣扎,不小心抓在她胸上,立刻挨了两巴掌,秦可儿将我按在墙上,我正冷笑,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三番四次的对我动手,真当我是泥捏的? 推她肩膀的手还没伸出去,脖子上忽的一痛,秦可儿压着嗓子说道:“别动,不然捅穿你的脖子!” 这个贱人,手里抓着一根十几厘米长的钉子,看来根本不是找不见回家的路,就是想把我骗出来报仇。 “秦小姐,过分了吧?”我也怒气冲冲的质问她:“咱俩无冤无仇,我只是骗了你一次,用不着杀人吧?而且杀了我你也没活路,真当法律是假的?” 制住我之后,秦可儿便轻松起来,她得意的说:“我不杀你,这是威慑懂么?只要你不乱动,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揍你一顿了!”秦可儿轻佻的说,握着钉子的手死死抵住我,另一只手抓着我的手按在墙上,忽然用膝盖猛磕我的指头,十指连心,我痛得要叫出来,她又用额头磕我的鼻子,我发出一声闷哼。 “小彭彭,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把你的指头全部打断,要么你教我控制那两个小孩的办法。“ 我就说无非是骗了她一次,用不着跟玩命,原来是盯上了双喜临门,妈的,就算真送给她,她带着两个小鬼要干嘛,打家劫舍? 见我不说话,她又是一膝盖磕在我小腹上,我忍住痛,低声说:“别打了,我给你!他俩是我师父送给我的小鬼,想控制他们必须用装着尸体的瓶子,在我家院子里埋着,你等着,我现在去拿。” “哼,想耍花招?我跟着你。”秦可儿把我转个身,她走在我身后,依然用钉子顶着我的咽喉:“别乱动,你要是安分点我就不杀你!” “秦小姐,打死我也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第一次见你,我骗你说有鬼,你当时的样子真是单纯可爱,怎么半年不见,竟然变成这样?” 秦可儿沉默了,应该是有些内疚吧,还记得那天晚上她藏在灵台下面,害怕的快要哭出来时,小声叫哥哥赶紧回来,当时我只顾得逃命,可事后再想却有些可怜她,但没想到时隔半年,她居然成了这样子。 “丁彭彭,对不起,但我真的需要他们帮我。” “那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啊,你好好跟我交朋友,就凭你的长相,还怕我不帮你?” 我的意思是做普通朋友,她要是有困难,我当然会让双喜临门帮忙,美女是有这点好处的,男人一般都往上贴。 秦可儿听了我的话微微有些失神,但片刻之后还是冰冷起来:“少说废话,我的忙你帮不了,我警告你,要是再敢耍花招,我就下手了。” “别别别,我什么也没干啊。”钉子刺破了脖子的油皮,我浑身僵硬起来,要是得了破伤风就完蛋了。 这种怪异的姿势走路,半小时才前进不到一公里,晚上路黑风大,秦可儿并不知道我没有走回去的路,而是将她带到孙帅帅那天阴我的树林附近。 这片树林经常有野猪野狼,村民摆了不少陷阱,有绳套子,地洞,兽夹子,和那群小孩成了朋友之后,他们带我摸了个清楚,我面前五十米远的那颗树下就有个地洞,我一点点靠近,终于赶到脚下传来那种不踏实的感觉。 兽架子补狼,夹住就断腿,村民直接打死,地洞却是抓野猪的,里面没有致命的东西,虽然不高,但野猪跳进去也出不来,我一个人的重量压不塌陷阱,可当秦可儿也走上去之后,哗啦一声,我俩全掉了进去。 幸好高老头家比较偏,不然还真把她骗不到这里来。 脚下忽然悬空,秦可儿略一失神,我却早有准备,猛地抓住她的手,等落地之后,钉子已经被我抢在手里。 地洞里铺了厚厚一层干稻草,就是防止野猪蹬地上跳,我俩掉下来之后倒是没摔着,不过秦可儿的脸色比摔断腿还凄惨。 她想爬起来,却被我按在稻草上:“秦小姐,咱俩的帐该算了吧?这可是个好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要是把你怎么样,谁会知道?” 秦可儿惊惧的颤抖起来,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双腿使劲蜷起,带着哭腔求饶:“不要,我求你,不要这样。” “别叫了,我他吗啥也没干!” 抓是抓住了,可怎么处理反而让我头疼。 发生一场强迫又香艳的大战,我挺愿意,但是下不去手。谈好条件放了她,刚才我就试过,可是行不通。扔在这里躲得远远,她晚上指定让狼叼走,而且秦可儿长的确实好看,现在又是那副受惊的小鹿模样,随便过来个村民就把她糟蹋了,万一再杀人灭口,倒霉的还是我。 考虑再三,我决定还是先回家,见着双喜临门之后再放了她吧! “贱人,来,站好。”我把秦可儿推到墙角,踩着她的肩膀爬上地洞,这样虽然很不绅士,可我不敢让她先上去,万一她上去之后不管我,或者往下扔石头,我死的比武大郎还冤。 学着秦可儿的样子,我捡了一块砖头把她拉上来,提前就说好了,要是再使坏直接砸死她,她上来之后真的很老实,先拍打了身上的土,就挺胸抬头站在我面前,我不寒而栗,刚把石头横在胸前,她就小声说道:“彭彭,谢谢你。” “谢我?谢我让你体验了地洞的感觉?” “不是啊,谢谢你没有伤害我。”秦可儿大大方方的走到我身边,温柔的抓起我手上的石头,我以为她要抢,连忙避开,可她却搂着我的脖子,啵儿来了个香吻,然后眨着大眼睛说:“以德报怨,你是个君子,如果你能一直这样下去,我觉得咱俩可以试着谈恋爱。” 我草,这是什么节奏啊?难道说贱人都是这样?大嘴巴子抽一顿立刻就甘之如饴的享受了,是不是现在把她上了,是不是也觉得这是强者应有的待遇! “走啊,咱们回家。”秦可儿搂着我的胳膊,脑袋靠在肩膀上像个幸福的小媳妇,她满怀甜蜜的说:“真没想到你居然把我拉上来了,我以为你会一个人回家的,早知道你这么善良,我就好好求你帮忙了。”说着,她又亲我一次,然后撒娇道:“你还抓着石头干嘛,弄疼我了。” 弄疼我了?这句话不是女孩第一次才说的嘛?我恍了神,正犹豫要不要接受这一场荒诞的恋爱,秦可儿就轻轻拿走我手上的石头:“扔了呀,你还拿着,想打我啊?” 这次我没有拒绝,可她接过石头却没有仍,而是狠狠砸在我脑袋上:“杂种,居然敢把我推进地洞里,我非要打死你!” 血飚了出去,溅在秦可儿脸上,很不幸的,天黑看不清,其实我捡的是冻硬了的土块,一击就碎开,秦可人握着手里的碎土愣在原地,然后啊的尖叫一声,慌忙转身向树林里跑去。 这个贱人,我一定要弄死她,本来是没有深仇大恨,可她却偏偏要激化矛盾,难道我没有给她当仆人是很不应该的么?谁不是爹生妈养的,虽然我爹妈生了没养,但我也是人啊,难道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因为没有父母,便可以如此不当人看? 小贱货,老子要草死她,大不了求高老头善后,麻痹,无非是杀个人,他杀了不少,不也活的好好的?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恐怖水鬼 秦可儿慌不择路,没有向村里逃反而跑进树林,估计是觉得里面杂乱能甩开我,可她一个女孩子,就算读了警校也跑不过我这种惯犯,要不是担心摔着,我早就追上她了。 慢慢跑吧,最好跑到没有人烟的地方。 我憋着肚子里的邪火,紧紧跟在她身后,平常跟双喜开玩笑要杀这个上那个,其实还是下不去手,但秦可儿是真把我惹火了,我他吗现在可是邪门歪道,没欺负人就不错了,居然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砸脑袋磕手指,难道说坏人的地位已经低到这种地步? 一会先上了她,再让双喜想办法用个法术,既然秦可儿想让我当仆人,就别怪我让她当奴隶,这种女人,太不值得同情。 树林的东面是田地,南面是山,北面却又一条河,秦可儿就是向北跑,我之所以不着急就是知道她飞不了,让她再嘚瑟一会,我也不敢追太紧,不然脑袋上的血流的厉害。 秦可儿的速度一点点慢下来,最后已经捂着肚子弯着腰,我走着就能跟上她,前面已经传来了水流声,秦可儿应该看见那条河,她站在河边,惊慌凄苦的扭头看我。 不牛逼了?刚才打我的时候还满脸凶恶,怎么现在就变成这副委屈的模样,我靠近她,歪着脑袋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不跑了?秦可儿大美女,你要是没劲我可就动手了,先奸后杀,喜欢吗?” “不......不要......”秦可儿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求你了,别.....别伤害我。” “不喜欢?”我指指她身后的河流:“你可以跳下去保全清白之身啊,你放心,等你的身体泡的发白,全身布满褶皱,身上的嫩肉都被鱼虾啃成破烂的时候,我肯定没兴趣。” 我一步步靠近,秦可儿摆着手后退,不过我是铁了心,脖子上捅了一钉子,脑袋又砸了一石头,手指头一动还传来那种钻心的疼,如果我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讲道理,还不如趁早死了算,省的给男同胞丢人败兴。 秦可儿退无可退,一只鞋都沾了水,这一晚上折腾的,好好的一个都市丽人,灰头土脸不说,粉色的羽绒服破了口子,她跑了的时候像极了掉毛的鸽子,丝袜也被划破,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再加上她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勾起了我心里的那种邪恶想法。 脏点也无所谓,一会扒光了扔河里,又是白白净净的小羔羊。 秦可儿终究是不敢自杀,她的脚刚探进水里就马上收回来,我冷笑着向她走去,皎洁的月光落在她身后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居然映出了一章惨白色的人脸。 我停下脚步,僵在原地,那张脸不是映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人脸,一颗脑袋慢慢露出水面,就如我说的那样,泡的满是褶皱,渐渐地,挂着水草的身子也冒出,大片的灰色斑点,挂着翻卷的腐肉,有些地方还搂着凄惨的白骨。 这个怪物就在水面上无声的靠近秦可儿,他还对我阴笑一下,竖起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我大脑一片空白,等他走到秦可儿身后才反应过来,急忙大喊:“小心,快跑啊。” 秦可儿被我惊着,扭头看去,却尖叫一声,怪物忽然前扑,拦腰搂住她转身跳回水里,水面一阵翻滚,河底的淤泥被卷起,看不出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村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高老头这个恶人,双喜临门两个活着的纸人,还有妞子鹏子一对死鬼夫妻,现在居然连水鬼也冒了出来。 我快步跑到河边,秦可儿在河里不停挣扎,极快的被拖向河中心,眼看水面就要没过她的脑袋,她凄厉的喊了一声:“救我。”然后就沉下水去,只有不停翻滚的水花还在。 救你?老子就是来杀你的。 小贱人!我心中骂了一句,刚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冲回去扑进河里,我他吗就是心太软,早晚被她害死。麻痹的,要是今晚没死在河里,老子非上了她,一天上一百次,让她三年下不了床。 冲动不是好事,我他吗是个旱鸭子,在河里走了几步就踩不着地,急的我直扑腾。 “秦可儿,你他吗说句话啊,你在哪里!”我不停拍打水面想引起她的注意力:“水鬼,你找我来啊,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他吗有种把老子带走,我无亲无故肯定没人报警,这女孩的老爸是大官,一定找高人收了你,你他吗快来啊,老子草你全......” 说啥来啥,最后一个字还没喊出去,脚脖子一沉,一直冰冷的手拽着我向河中心冲去,即便在冬夜的河水中,依然能感到刺骨的凉意。 哥们怎么说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危急关头,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我憋住气睁开眼,拖着我的正是带走秦可儿的怪物,而秦可儿就漂在不远处,一点点向河底沉去,似乎已经没有知觉。 速战速决,不然都得死在这。 我在水里弯腰,抓住水鬼的胳膊,狠狠的咬下去,一股酸腐的汁水蹿进嘴里,我恶心的直反胃,连忙松开嘴抓他脑袋,指头用力插眼睛。 在水里,动作便有些迟缓,可水鬼却灵巧至极,除了被我咬在胳膊上,再没受到攻击。 胸口越来越憋闷,脑袋都有些迷糊,我使劲晃晃,不由自主的张嘴却被呛了鼻子,那种难受更甚,水鬼忽的向我冲来,恐怖的脸与我近在咫尺。 想起和双喜临门聊天时抓鬼的办法,我忍痛咬破舌尖,冲着那种恶心至极的脸扑出一口血。 有水挡着,终究是没喷到他,可舌尖血却顺着河水蔓延,水鬼赶忙放开我,我趁机用力蹬地,冒出河面深吸一口气又沉下去。 血液已经散尽,水下只有秦可儿,她已经快沉到河底,这时我才发现,一片淤泥之中居然冒出半截棺材,棺材表面布满绿色的水锈,盖子却敞开着倒在一边,看来这就是水鬼是里面的死人。 再过几秒,秦可儿就会落进棺材,棺材盖子就在此时飘起,看样子秦可儿进去后就会盖上。 我吓得胡乱拨水向游过去,可毕竟不会游泳,狗刨了半天始终赶不上她下沉的速度,就在这时候,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我赶忙转身,不知何时,水鬼已经到了我身后,他将我屁股上的肉咬下一块,正在浸着一圈血的水中得意的咽下。 草你妈的,老子的小翘臀毁容了! 水鬼向我冲来,我不闪不避,迎着他抱住,他张嘴露出上下两排鲨鱼似的尖牙咬向我的喉咙,我缩起脖子,和他来了个嘴对嘴。 太他吗恶心了,居然跟水鬼亲嘴,我顾不上那种想死的感觉,趁着这个亲密接触,一口舌尖血喷出去,水鬼剧烈挣扎,很轻易就震开我的胳膊,我没有继续抓他,用力在他身上一蹬,冲向快落进棺材里的秦可儿。 千钧一发,秦可儿的半截身子已经掉进棺材里面却还是被我抓住,我抱着她的腰,小肚子鼓得快超过胸,我稍微用力将水挤出去一些,正想再棺材上借力,里面忽然伸出一只脱水的枯槁鬼手抓住我的脚腕。 一具尸体慢慢从棺材里做起坐起,带着恐怖的笑脸将我拖向他。 水鬼已经不见,我估计是回了尸体里。 我送开秦可儿,拉着脚腕上的手凑过去嘴,用舌头狠狠地在这条恶心的手臂上舔了一道,一条血线蔓延,水鬼立刻松手,我赶忙抓起秦可儿猛蹬棺材,一划水跑出好远。 秦可儿此时张着嘴泛起白眼,眼看就不行了,我不顾上其他,沉到河底猛地跳起,将她送出水面,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不过她的身子出水就重了百倍,反而将我死死压住,这样也好,我拖着她一步步在河底向岸边走去,那具尸体已经向我爬游来,速度无比迅捷。 终于,我感到离河岸不远,拼了命的将秦可儿甩出去,那只水鬼也在此时冲到我面前,张嘴咬我的大腿。 虽然有些丢人,但不得不实话实说,我吓尿了,一股热流喷出去,很清澈的河底居然泛起黄色,嘿嘿,这几天有点上火。 水鬼见了尿,赶忙松开我游走,看来无论地面还是水里,只要是鬼就没有不怕童子尿的,我趁机蹬地冒出去深吸一口气,却冲散了那一片黄色,水鬼又向我冲来。 刚才是忘了,现在记起童子尿的作用,我便有了办法,解开裤带露出呲水枪,竭力控制水流慢慢流出,逼得水鬼不敢靠近,同时把裤子脱下,用内裤按住呲水枪,好不容易等内裤有了热度,我赶忙套在头上,险而又险的,水鬼的嘴停在我面前。 真的有用,水鬼看不见我,不停做着抽鼻子的动作,却始终没有离开。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那口气又快用完,可我不敢乱动,内裤上的龙尿越来越稀少,这样下去不是憋死就是被水鬼弄死。 天无绝人之路,水鬼找不见我但也估计我就在这里,便乱漂着围在我身边,好几回都差点抓住我,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他的脑袋居然离我的呲水枪只有一厘米,嘴巴也大张着。 草泥马,这是要给我来口活? 我用起全身的力气,将仅存的弹药呲出去,即便在水里,依然有些进了水鬼的嘴,他就像喝了毒药的人类,面色痛苦勒住自己的脖子,我趁机把内裤挂在他胳膊上,乱扑腾的游动。 幸好河不宽,那口气用尽之前,我的脚终于沾着地。 手忙脚乱的爬上岸,秦可儿身子在岸上脚在水里,我将她拖上来后,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她肚子鼓得像个沙滩上晒太阳的青蛙,我学着电视里的办法压肚子,等她胃里的水呕的差不多时,捏开她的嘴又做了几个人工呼吸,心脏复苏,反正是占足了便宜,这才躺在她胸上沉沉睡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女人心事 这一觉没有睡到太阳晒屁股,并没过多久,我就被夜风冻醒了,在水下大战的时候,裤子早就丢在里面,现在我光着两条毛茸茸的腿,快要冷死。 我坐起来搓搓腿,想把秦可儿的羽绒服脱下来盖上,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居然睁着,我没好气的说道:“你他吗醒了也不说叫我,万一把我冻死咋办?没良心的,早知道不救你,让你被水鬼吃了才好!” 秦可儿面无表情的歪头看我,那小眼神就像是看死人,我心中一冷,这个贱人不是又犯病了?前两次也是恩将仇报,说不定现在又要动手。 我戒备的盯着她,可她没有坐起来,躺着转个身,枕在我的大腿上,我现在可没穿裤子,甚至连内裤也送给水鬼留念了,她的湿漉漉的头发就粘在我的呲水枪上,别看刚刚经历了生死大战,可呲水枪毕竟是枪,很干脆的指在秦可儿后脑勺上。 她一定感觉到了,却没有挪开,而是生硬的对我说:“彭彭,对不起。” 我正要说话,她却抢先说道:“不过你已经拿走补偿了。明天我还要抢那两个小孩子。” 跟这种神经病女人就没法沟通,我粗鲁的推开她的脑袋,直接了当的说:“别废话,我他吗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草,我他吗真是个贱货,让你死在水里多好。把你外套脱下来给我,我现在要回家,你喜欢就继续等你的水鬼哥哥吧。” “要我外套干嘛?湿的,不保暖。” 我没好气道:“保你大爷,老子遮几把行不行!” 秦可儿用闪着寒光的眼睛瞪着我,冷冷的说:“穿你裤子去,别想再占我便宜。” “傻逼,真不稀得理你,老子为了救你,下面的衣服全仍在水里了,你他吗去给我捡回来啊!”我按住秦可儿的肩膀,用力抢她的外套,倒不是我想要,关键这幅模样不能回家呀,虽说大半夜没有人,可万一遇见一个呢?人家说:彭彭,怎么光屁股啊? 我咋解释?没事,出来溜溜鸟,逮几只虫子喂它! 秦可儿倒是没有反抗,任我用上衣遮住那诱人的春光后,她才问我:“你的裤子在水里?不是上来脱掉的?” “废话,老子上来脱裤子干嘛,上你?” 秦可儿激动起来,拉着我的手:“你上没上?” “你说呢?你的裤子可还在,你当我能隔空做那种事?”我懒得再跟她废话,怪不得说我已经拿走补偿了,原来她见我光着屁股,以为我趁人之危玩了她这条死鱼。 这娘们不可理喻,我不再废话,扭头就走,她却来了精神,死皮赖脸的拉住我的手,笑嘻嘻的跟着:“彭彭,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滚。” “你想啊,我可是冰清玉洁的女孩子,本来被鬼抓走就很难过了,一醒来发现你光屁股趴在我身上,手还按着我的胸,当然心情不好了对吧!” “滚。” “你好有男人味啊,我最喜欢冷冰冰的男人了!”秦可儿死死扣着我的手指:“你救了我,想让我怎么报答你?要不做你女朋友吧!” 我停下脚,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贱货!” 秦可儿完全不生气,娇笑着用小拳头捶我的胸口:“讨厌,你不要生气了,这样吧,等我满二十咱俩就结婚,你把那两个纸娃娃送我家当聘礼。” “做梦!”我甩开她向前走几步,转身郑重说道:“秦可儿我告诉你,那两个小孩是我的弟弟妹妹,你别打他们注意,还有,过完年我师父就回来了,不想你们全家死绝,就老老实实的滚蛋,奉劝你一句,有些人你们得罪不起,我师父杀过不少人,不差你们几个。” 我转身离开,秦可儿没有跟着,而是在后面大喊:“丁彭彭,我知道你讨厌我,但如果你不给我两个纸娃娃,不用你师父杀,我们全家早晚得死。” 我这人就是心软,尤其是对漂亮的女人。 ...... 高老头家里,我紧紧按住双喜的小脑袋不让他乱瞟,自己却紧盯着角落里的木桶,秦可儿就在里面蹲着洗澡,原本是隔着帘子,可她脱光了钻进木桶的时候我就冲过去把帘子拉开,其实照我的想法是洗个鸳鸯浴啥的,可秦可儿死活不答应,不过能看看我也满足了,我现在就等着她洗完,不信她不站起来穿衣服,到时候可就看个彻底了。 我计算年纪的方式比较特别,好像对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映像是在垃圾堆里翻吃的,后来长大了,估摸着小孩对世界产生记忆应该是四五岁的时候,所以我说现在是十八岁,就算有误差,应该也不太大。 过了年就十九,活了快二十年,终于开始初恋。 秦可儿就是我女朋友,回家的路上她说了关于家里的事,我答应想办法帮忙解决这个所谓的诅咒,她问我为什么一直帮她,我灵机一动,说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在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影子,然后她就主动做了我的初恋情人。 关于她家的诅咒她也说不太清楚,大概意思就是每过五年,家里就必须死一个人,上一个是她爷爷。 之所以我失约让她愤怒至极的原因,是因为那天晚上秦老头偷偷告她一句话,就是把我绑在身边,让我替秦家人死。 得知这个原因差点把我气死,冷着脸好几分钟没跟她说话,怪不得小丫头这么轻易就答应做我女朋友,说来说去还是让我去死,无非是换个名分而已,不过秦可儿冰雪聪明,立刻看穿我的心思,她解释不是我想的那样,如果我害怕,她愿意把身子给我,算是报答救命之恩,以后大家形同陌路就好。 当时可把我给感动坏了,抱住她一顿猛亲,眼看就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野战,秦可儿却满脸羞红的拒绝,她说毕竟是第一次,就算不在结婚的那一夜,起码得有张床。 这要求不高,我拉着她急匆匆的跑回家,不过没准备做些什么,她和琳琳不一样,毕竟是我正式的女朋友,也不能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就轻易的把人家破了。 虽然我比较贱,但也是个男人,以我现在的身份,从心底里就感觉配不上她,没车没房,未来的工作是帮着死人搞破鞋,现在和她萌生了一丝情愫,可以后怎么办,我是奔着结婚去的,就算不等到洞房那一夜再跟她亲热,起码也得给人家一份生活保障。 等高老头解决了她家的问题,我又攒一大笔钱,再考虑别的吧,毕竟是初恋,不能马虎。 “哥哥,你是要听我的意见,还是继续留着口水发呆?你要发呆也可以,能不能别摸我的脸?白漆都让你摸掉了。”我正幻想以后的美好生活,双喜忽然冷冰冰来了一句,我讪笑着松开他,木桶里的秦可儿调皮的冲我吐着小舌头,还没等我继续沉醉,双喜又说话:“哥哥,你还是摸我脸吧,我是纸扎的,你再这样可就捅破了!” 我把他仍在床上,不好意思的用被子盖住小肚子,秦可儿这个小狐狸可真厉害,光看看脖子再配上那张让人恨不得舔一口的笑脸,居然搞得我敬礼了。 我打岔道:“双喜,你说,有什么办法解决你嫂子的事!” 秦可儿侧耳细听。 双喜缩在墙角里,很自觉的不乱看:“这个世界没有诅咒,有的只是不为人知的力量,秦家每过五年死一个人,只有一个原因,有东西在杀人。” 秦可儿激动地站起来,露出一对饱满乱颤的酥胸,我的眼神都直了,她赶忙又蹲下解释:“不可能,我爷爷是心脏病复发死的,没有人杀他。” “我没说是人。”双喜头也不回:“杀人的可能是蛊也可能是鬼,反正不是因为很久以前的一句诅咒就能害死人,要想解开你们家的秘密,首先要搞清楚以前发生了什么,这个诅咒是谁跟你说的?” “我爷爷。”秦可儿眼神迷离,回忆道:“头七那天他回来了,抓住彭彭后告诉我家里有诅咒,当时彭彭在我没敢细问,只是按爷爷的话留住他。” “既然这样就要费一番功夫了,我估计是鬼,每过五年才能出来害人,以后有机会让哥哥帮你查一查吧,看看这个所谓的诅咒到底来源于哪里。” 我点点头,问双喜:“高老头什么时候回来?” “想让他帮你?” “对呀。” “别想了,他不会管的。” “我草。”我拍着床问大叫起来:“为什么不管?他是我师父,帮徒弟的女朋友不是应该的?” 双喜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师父?刚才你还叫他高老头。反正别指望他,一旦你说了,他还会禁你的足不让你出木村。”我正要说话,双喜却阻止:“别问我为什么,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把他的本事学到手,才能救你女朋友......”双喜停了一下,忽然抬头,认真严肃的盯着我:“顺便把我和妹妹救走。” 双喜临门不想继续呆在高老头身边,可我问他们为什么高老头不会帮我,他们却一言不发,最后我气的上蹿下跳,双喜也只是默默说了一句话:为什么总要别人帮你,命运不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双喜临门的命就被高老头握着,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很不好。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小河捞尸 秦可儿是一个人来木村的,七姑是她三姨,从太原嫁到这里,秦可儿之所以一个人跑来,是想寻找木村的秘密,晚上,我俩躺在一张床上,她给我讲了木村的来历。 木村只有两个姓,李家和孙家,据说在很久以前,有个大将军带着五百侍卫在这里安家落户,将军姓李,乳名小娃,他的侍卫都是家族从小买来的奴隶,李字上下拆开,取子字与乳名的小字便是孙字,五百护卫就姓孙。 又过了很多年,李家渐渐没落,一群姓孙的孙子不乐意这里称为李村,就索性改成木村,而孙帅帅的的大官四叔就叫孙晓娃,家奴用了家主的名字,其心可诛啊。 秦可儿听她妈说孙晓娃之所以有了今天的成就,是因为孙家的祖先挖了李将军的墓自己躺进去,靠着将军墓的虎气庇佑子孙,于是秦可儿来了,仗着看了几本小说想盗墓。 这个死丫头,一会要抢纸娃娃,一会又要盗墓,她到底要干嘛! “亲,你不好好学习,为什么整天想这些不靠谱的?”躺在床上,一条大腿搭着秦可儿腰,惬意的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探索点灵异奥秘就能解决了你家的诅咒?” “对啊,我估计是有巫师害我家,所以想去墓里抓只粽子,后来见到双喜临门,就决定收两个小保镖,不过现在不用了,有你在就好。”秦可儿摸摸我脑袋上的纱布,有些不好意思:“脑袋还疼不?” “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隐隐作痛。”今夜真是匪夷所思啊,下午还恨不得杀了我的女孩居然成了我的女朋友,看看这满身的伤,全是她弄出来的,不过我也占了不少便宜:“晚上不回家,你三姨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呀,李璐那个贱人替我瞒着了。”秦可儿咬着牙冷笑:“你以后少跟她接触,她不是正经人,几年前去我家还勾引我们村长的儿子秦小飒,可惜秦小飒看不上她,她又听说村长的干儿子有个当警察的老爸,立刻要人家电话,后来知道人家老爸早就去世了,还骂人家是丧门星,这种势利眼你还当个宝贝?” 秦可儿吃醋了,在我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我解释道:“谁拿她当宝贝,她喜欢我朋友,这才跟我打好关系,不过照你这么说我还真不能帮她。别说李璐了,明天白天咱俩再回那条河里。” 估计是想到了水鬼的恐怖,秦可儿缩在我怀里不停颤抖:“去干嘛,你爱上他了?” 我阴笑道:“我要把他再弄死一次,明天带上双喜临门,把那具棺材捞上来暴晒三天,麻痹的,这个贱货咬掉我屁股上的肉,差点连小鸡鸡也叼走,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说起我与水鬼大战的经过,秦可儿来了兴趣,问东问西,直到有了困意,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床,院子里就鸡飞狗跳,孙杰送的三头大肥猪哼哧哼哧的叫唤,我套上衣服出门,七姑和李璐居然端着两盆剩饭帮我喂猪,见我出来,七姑惊喜的拉着我的手坐在院子里,意味深长的说:“彭彭,听我闺女说,你和我侄女好了?她昨晚就在你家呆了一夜?” 七姑是个长舌妇,平常最喜欢的就是和一群大婶嚼舌头,村里的两个小寡妇在她嘴里就是妇女公敌,每次说起来七姑都要强烈表达出厌恶的感情,同时夸自己的孩子是多么的守妇道,可她现在说起我和秦可儿的事,就仿佛跟我在衣一张床上躺了一夜的是她家的母猪,好像我专门送种去了。 我小心的对她说:“可儿在我家,昨天晚上太黑了就没回,不过我俩可啥也没干。” 七姑仰起头,平常那股子亲热劲消失,她倨傲的看着我,不乐意道:“你这个小孩子,以前也挺懂事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子,我侄女是黄花闺女,在你屋里睡了一晚上,就算你没要她身子,难道她还能嫁出去?我们家可是很保守的,你要是不想负责,可别怪七姑找你麻烦了。” 我干脆道:“负责,我会娶她。” 这么一说,七姑笑了,拉着我的手摆足了一家人的姿态:“彭彭啊,七姑早就说你是个好孩子,可儿虽然是城里人,可你将来也一定能出人头地,要说你俩结婚,七姑是双手赞成,不过我那个妹妹可是很固执,啧啧,势利眼呐,就算七姑想帮你说话也插不上嘴,谁让咱是村里人呢......” 这话很有内涵啊,我接她的话头继续:“是啊,要是璐姐能给我找个有本事的姐夫帮我说几句话就好了。” 七姑一听,拍着手说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滚蛋吧,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个老娘们真能扯! 跟七姑忽悠了一大通,总算把她糊弄走,孙帅帅被我卖的连裤衩都不剩,用七姑的话说,孙帅帅也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必然集全世界的优点与一身,我是他的救命恩人,给他赐个婚啥的再简单不过,等孙帅帅和李璐结婚,我这个媒人的地位水涨船高,配秦可儿也就绰绰有余。 别说是孙帅帅的媒人,就算是他来了秦可儿也不放在眼里,晚上她对我说学校有不少男孩追她,有几个都是父母在公安系统的大领导,如果我不能解决了她家的问题,她父母估计不会同意与我这个没背景的屌丝在一起。 我问她要真是这样,她怎么办,她说和我私奔,每五年回来一次。 这句话让我压力山大,要知道出了木村的一亩三分地,人们讲的都是权力和财富,即便我跟高老头学点邪术,结果也无非是傍上个大领导,说白了还是伺候人的命,秦可儿的父母怎么能看上我,官二代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定要努力,只要解决了悬在他们脑袋上的那把刀,才有机会娶到秦可儿。 应付走了七姑和李璐,我进屋把秦可儿叫醒,从头到尾,这对奇葩母女都没有提她,看来是铁了心往我身上塞。 我把双喜临门装在篓子里背着,拉着秦可儿的小手去河边,一路上遇见不少村民,乐呵呵的跟我们打招呼,还问啥时候结婚,问了才知道,李璐早就在村里传开,她把表妹说给我当媳妇。 其实是提早给秦可儿按个名分,生怕孙帅帅放寒假回来看上秦可儿。 走了快一个小时就到了河边,幸而已经入冬,并没有村民来挑水浇地,我把双喜临门放出来,指着快要结冰的河面:“去吧,那个孙子给我带出来,问问他我的内裤香不香。” 双喜翻个白眼,无语的问道:“你见过纸人下水?” 也是,我怎么早没想到,可早上我说来抓鬼的时候他俩还无所谓的跟着来,这时候怎么掉了链子:“那怎么抓他?” “你下去啊,把他弄上来。” 看着死寂的小河,我是一万个不情愿,这可是泡着尸体的水,别说钻进去,想想都恶心,来的路上我还和双喜聊这个事,他说即便在白天水鬼也很厉害,鬼属阴,水也属阴,所以水鬼从来不分白昼,只要有水就能活动。 人死有了怨气就会变成厉鬼,而这些怨气形成的原因很多,不明不白的死是一种冤枉的怨气,而淹死的人百分之八十会变成水鬼,因为淹死很痛苦,差不多要被折磨一分钟才能死亡,这就造就了他们庞大的怨气,怨气越重,法力越强,而河里的这鬼应该是很牛逼的一种。 下面有口棺材,如果他是死后被人水葬,说明是有人专门养鬼,可要是活着的时候被关在棺材里扔进河,那就不单单有溺死痛苦产生的怨气,应该还有生前的恩怨折磨他,毕竟普通人没有这种待遇。 我撩撩冰凉的喝水,问双喜:“一山不容二虎啊,木村有了你俩,为什么还有妞子夫妻和河里的哥们,你们不抢地盘?” 双喜临门盯着河中心,一左一右站在秦可儿身边:“我俩不是鬼,是纸扎人,谁跟你说鬼还抢地盘的?乱葬岗里上百只野鬼,你见他们成天打架了?大家老老实实的呆着谁也不得罪,犯不着争斗,反正都是杀人吸阳气,鬼再多也没有活人多,没有利益冲突。” 我和秦可儿默然,当着活人的面说这种话实在是伤自尊啊,好像我俩就是两盘菜,谁想吃谁就咬一口,见我站在河边,秦可儿有些担心的说:“彭彭,要不算了吧,没必要得罪人家。” “不能算,”我开始脱衣服:“连他都搞不定,我还怎么给你们家当姑爷?”这只水鬼就是我出道打得第一个怪,先拿他练练手,反正有双喜临门在,要是真有危险也有救命的,他们嘴上说不能下水,估计还是有办法,不然也不会让我一个人下去。 我脱得赤条条,秦可儿也没避讳,昨晚虽然没真刀真枪的来一次,但她也把我看遍了,大家老夫老妻的没什么需要避讳,至于说临门这个小娃娃,我洗澡的时候她还给我倒热水呢。 有一次我想把双喜的衣服扒了看看有没有纸扎的小弟弟,却发现他们真的就是纸人,当着两个没有生理反应的怪物,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一根特质的麻绳绑在我身上,是高老头背尸用的,用艾草和尸蜕编织,用尸油里泡了四十九天,即便起尸的行尸也弄不断,别说不以力量见长的水鬼,双喜攥着绳子的一头,我俩说好了,每过两分钟拉一次,水鬼别想淹死我。 这一次下来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我带了一截塑料管用来呼吸,还拿大可乐瓶子灌满了尿,在水里把内裤套头上后就把瓶子拧开按在内裤上,秦可儿早上问我这是什么,我都告她是尸油,不然让她知道我用尿浇脑袋,估计她就把我甩了,这不是洁癖的问题,而是干这种事的只有智障。 我身上绑了两块石头,下了水就漂不起来,我在河底一步步向中心走去,眼睛开始发疼,发涩。 昨天夜里,即便与水鬼打斗的时候也没激起多少淤泥,几米外也能看清,可今天再下来,居然变得浑浊一片,半米外是什么全然不知,水流也比昨夜急了许多,我不由得心里发毛,总是下意识的回头,就好像那句渗人的尸体已经在我身后鬼祟的跟着。 又走了一段,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即便鬼看不见我,可能见度这么低,我也找不见那口棺材。 还是得先回去跟双喜探讨一下。 我用力拽拽绳子,示意他拉我回去,可刚扭身站好,背后却伸出一只深灰色的爪子搭在我肩膀上,正是那股熟悉的冰凉感。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穿越 被发现了。 我猛地回头,一张干瘪又拘在一起的恐怖脸正对着我,近在咫尺,嘴角咧到耳根子里,露出两排鲨鱼似的尖牙,空洞洞的眼窝也满带笑意,很欣慰我能主动送上门来。 我真是个傻逼,鬼都笑我了。 内裤套在头上是能影身,可他吗水里飘个可乐瓶子,下面还有一根麻绳一根水管,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人家是换了一种生存模式,可没有拉低智商啊。 我急的心脏快要跳出来,双喜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居然一直不拉我上去,这时候被发现,可真是要了老命。 水鬼就这样与我对视,我扭头看的脖子都酸了,生怕他的爪子捏碎肩膀或是直接凑上来咬脖子,我这是自寻死路啊,说是想锻炼自己,还不是为了在秦可儿面前逞威风,她的同学家境好,我为了表现就想在其他地方证明能力,这下可好了,人家是拿钱出风头,我他吗玩命。 被水鬼发现之后,河流的速度开始慢慢降下来,四周的水草趋于平稳,等扬起的淤泥全部落地,眼前的一幕差点没吓死我。 十几个人影慢慢显露,居然是身穿白衣的尸体,他们静静的漂浮着,有几个就在一米之外,成一个圈子包围了我,唯一比较欣慰的就是没有动作,只是平平的躺着,看来就是他们把水弄得这么浑浊让我没能发现。 这些尸体很奇特,像我身后的水鬼一看就是泡时间长了的,全身腐烂,翻卷的烂肉发白,脸上也布满尸斑,头发稀稀疏疏,可这些尸体不一样,就像是正常人穿了白袍子飘在水里,全身的皮肤除了有些晶莹再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他们的眼睛都紧闭着,甚至能看到弯弯的睫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有男有女,河水将他们的袍子带的飘起来,头对着我的是一具女尸,从她的宽大的领口处露出一对高耸的白馒头,上面还点缀了两点粉红。 不是我色到这时候还占女尸的便宜,而是真的看得这么清楚。 在水流之中,就算是纯净水也不可能看真切,波澜起伏的水就像是无数重折叠在一起的玻璃,能看个大概轮廓就不错了,可这些尸体的细微之处就像是在陆地上用放大镜看。 fuck,这下死定了,我记得双喜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在清翠巍峨的山岭之中有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在大河之中,有一块方圆三米的土丘,土丘上小草肥沃,黄土细腻,土丘下有一块直插河底的巨石,任凭河流席卷,却挺立几千年而不倒......他讲到这的时候被我骂了一顿,让他用简介的语言,然后就是这样。 土克水,河里的巨石就代表定海神针的意思,那块石头上挂着一口铜棺,土又生金,便给铜棺里带了生机,铜棺上有八根铁链,分别绑了赤身裸体的四男四女,这八个人是活活被淹死,变成水鬼之后有定海神针压制不能作乱,于是怨气越来越盛,铁链就把怨气吸进铜棺,铜棺的生气反馈给这八个人,明明是鬼却充满生机,他们就变成活死人,成了棺材里那位的养分,这就是一个养尸之术,只是最后能养成什么地步双喜也不知道。 现在看见木村这条河里的一幕,我总觉得应该与那个故事中描述的意思一样,一群死人又好似活着,说不定就是我身后这哥们的化肥,可是他一直按着我的肩膀是什么意思?有水管也淹不死我,难道是想等我饿死?那可有的等了,早上我他吗吃了三笼包子! 这个死双喜,回去非把他当柴烧,说好两分钟拉一次,可到现在少说有五分钟,居然还是没动静,不过水鬼也没动手,慌了一阵之后我反而安下心来,就这么耗着吧,双喜临门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大不了等秦可儿报警,警察叔叔开着潜水艇干死这群怪物。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着,我胆子也大起来,还冲水鬼做了个鬼脸,不过马上就笑不出,我把可乐瓶顺着内裤滑下来看看,原本像黄金一样的黄色现在稀薄的快看不出颜色,一瞬间我就想明白水鬼没动手就是等童子尿被完全稀释。 看这个样子还有三分钟的活路,我小心看了一眼水鬼,见他还是那副嘲笑的表情,便谨慎的缩肩膀,眼看就要脱离他的爪子,水鬼忽然抓过我头顶的可乐瓶子,一把仍在水里,些许黄色液体扩散出来,对他的伤害也极轻微。 吓尿是个叹词,并不是说每次被吓都能尿出来,水鬼这忽然一动手,我他吗都快拉出来了也没再能挤出两滴童子尿。 仅仅过了三秒,没了可乐瓶子补充,内裤很快被河水浸湿,刚才一直闭着眼的十几具尸体蓦地睁开双眼,很诧异的盯着我。 草,你们怎么看出来老子是变态的?就因为老子头上套了个内裤? 我顾不上与他们讲道理,手脚并用向河边划去,那些尸体懵了一下后都飞速向我游来,七手八脚的抓着我的四肢,像是押解犯人将我带到了河底棺材前,一直合着的棺材盖自己打开,我被扔了进去,刹那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蒙蒙的黑暗一点点在眼前消褪,最后居然变成袅袅灰雾,我胡乱挥手将雾气赶开,居然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小村庄。 一块石碑上克着大大的两个繁体字:李村。 难不成我穿越了,回到古时候的李村?草,老子刚谈了对象! 几个身形健硕的村民扛着锄头有说有笑向我走来,我沉吟一下,学着电视上开来的古文上去打招呼:“几位哥哥,小生出到贵宝地,不知如今是......” 我低头弯腰向他们深深作揖,还没等一句话说完,这几个人居然从我身体穿过去,轻飘飘的样子仿佛我是空气。 我不敢置信的看看身体,又呼喊了几声却还是得不到回应,于是从弯腰想捡地上的石头,就真的如我猜测那般,我抓不起来,手穿过了石头。 “傻逼,你把老子弄来到底想干嘛?”我跳着脚对天空大骂:“把我弄到虚拟的空间,等发现一些事后你就蹦出来,说有一项光荣且伟大的使命要交给我是么?你动动脑子行不行,我连石头都抓不起来,难道还能站在地面?草,最烦你们这种人,电视里演烂的剧情也用。” 这种桥段真是俗到大街上了,我敢用脑袋打赌,接下来李村会发生重大的变故,然后水鬼哥们把我拉回现实世界,要么让我帮忙报仇,要么讲述一段尘封的历史。 哎,科技日星月异的发展到今天,鬼也不好干了,千八百个灵异片导演想破脑袋琢磨鬼的能力,反倒抢走了真鬼的饭碗。 估计把我弄来的哥们不了解我,不然他一定会后悔到姥姥家。 确定了李村的人都看不见我,我兴冲冲的向村里跑去,这个大傻逼,一定想不到我的人品到底有多恶劣,你不是想让我当个旁观者看看这里的事吗?老子偏不看,就看你们村的女人洗澡。 如今的李村比不知道多少年后的木村繁荣了许多,屋子还是一般的破烂,不过村民倒是不少,差不多有六七百户人家,看日头现在是上午,家里的男人应该都去了地里忙碌,我一家家的穿墙进去,许多大婶级的村姑都在织布纺纱,在现实中见多了穿着热裤丝袜的美女,我对这些胭脂俗粉没了兴趣,便蹲在一群聊天的大婶旁边听她们唠嗑。 长舌妇的话题永远只有一个,就是村里的哪个小狐狸精又发了什么样的骚。 “二小家媳妇,你说李将军掳来的那个小骚货在干嘛?”一个媳妇掰着玉米棒子,挤眉弄眼的对身边年轻她几岁的小媳妇说道,这个年轻的小媳妇倒是挺有看头,虽然与秦可儿比不了,但也算是很有味道的小少妇。 “嗨,能干嘛,被驴瘸子干着呢呗,全村都知道了,就李将军还蒙在鼓里。” 玉米棒子媳妇嘿嘿的笑笑:“要说这李将军还真是可怜,为了个小狐狸精弃官不做,结果还被带了绿帽子,要不是老李将军死的早,一定打断了他的腿。” “那可不?老李将军多有能耐,将北方那些吃活人的野蛮人哭爹喊娘,结果生了个不成器的孙子呦,老祖宗的牌位都被小骚货蒙了带那骚血的月事带,还连累咱们拖家带口的跑到这里。” 玉米棒子的脸腾地红了一片:“真有可能,要不是靠那脏东西克了老李将军的牌位,早就诈尸掐死小狐狸了,其实这事说到头还不是李将军最可怜?”她叹了口气,哀怨道:“要是有男人为我冲进野蛮人的大军里,我就是守一辈子活寡也认了,可小狐狸就是骚,李将军要不是为了救她,能伤到那里?结果她还嫌弃上了。” 另一个小媳妇看看其他人都侧耳倾听,拿捏着强调说起来:“我家二小是将军近侍,要说这事吧还是我最清楚,当年将军到了北方救小狐狸,因为找不见她,便寻了山里的猎户带路,这个人就是驴瘸子,大家都知道他受伤跛了脚,但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叫驴不?” 只要不涉及李将军,一群三八都大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小媳妇面露得意,见四周也没外人,就说了实情:“驴瘸子小时候叫驴子,伤了腿才成了瘸子,而他之所以被称为驴子,还是四嫂家男人传出来的,说是他们在北方一起洗澡,看见瘸子的裤裆里吊着那么大一团东西,和驴的家伙什差不多大......” “呸,不要脸,好像你见过......”一群媳妇红了脸,纷纷低头忙活手里的活,但还是小声神往的问着:“嫂子,驴瘸子真的有那么大?不可能吧?” 二小媳妇被人质疑,扔了手里的纺锤,口不择言道:“你咋不信嫂子呢,你们家狗胆的家伙什够大了吧?全村的男人属他最大,但是驴瘸子的比他还长这么多。”二小媳妇两根指头比划出一个长度,脸色便僵住。 至于说这个见识了全村男人长短的媳妇到底有没有被打死我倒是不知道,因为我已经急忙的向李村最中心跑去,木村村长孙杰的屋就在那里,我估计李将军的也差不多。 倒要好好见识一下小狐狸能骚成什么地步,顺便瞻仰这个驴瘸子的风采。 被那么长的东西侍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小狐狸的表情到底是多么的凄惨又兴奋,想我丁彭彭在太原小偷界纵横十八年,一身轻功出神入化,村里来来往往的人没一个能发现,就连村中心那座威严的大宅子都拦不住我偷窥的脚步。 明明已经弃官归田,可毕竟曾经是位将军,这座宅子就像电视剧里那样威武,朱漆描金的大门紧闭,门前的青石台阶两旁立着两座石狮子,狮子下左右各占了两名穿着盔甲,手按刀柄的武士,他们目光冰冷,定定注视前方,冷峻到极点,露在外面的皮肤处爬着狰狞的刀疤,还有一个是缺了指头的。 虽然心急看表演,可我还是站在这群侍卫的中间,面向街道招了招手,这种感觉太他吗爽了,要是穿上一身银甲再手握长枪,我绝逼不必那个李将军卖相差,可惜就是出生在二十一世纪,没能让我一展绝世武将的风采,哎,真是天生一副帝王相,可惜人多轮不上啊!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萧索 个想法,李村玩高兴了就去这个时代的皇宫溜一圈,那里面小宫女多的是。 听村姑们说驴瘸子是将军府的马夫,我绕了大半个院子才找到养马的地方,可惜没看到那位将军,甚至府里的下人都少的可怜,尤其是西北角这块,空荡荡的,一座厨房里还烧着水,咕嘟咕嘟的冒白气却没人打理。 难道府里的下人集中起来做课间操了? 我走到马厩边上的一座茅草屋,刚靠近就听到一声女人的喊叫,就是这里没错,我快跑几步穿墙进屋,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勉强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缩在墙角了。 驴瘸子这个抠逼,都他吗玩上将军夫人了连盏油灯也舍不得点。 我靠近墙角的女人,披头散发的看不清脸,红色坎肩里面是颜色稍淡一些的长裙,她坐在地上,露出半截圆润的小腿和白色罗袜,我还以为小狐狸是三寸金莲,没想到也和普通女人的脚一样大,不过这一看她的脚腕,居然发现上面带着脚链,刚才没注意,此时才发现手上也有,她正微微抽泣着用力挣扎。 我草,驴瘸子太他吗超前了吧?这是什么时代,都有这种游戏了? 屋子里就小狐狸一个人,我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她哭声并不是装腔作势模仿出来助兴的,好像是真的伤心欲绝,而且这里就她一个人,装哭发骚给谁听! 忽然间,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说好了只看春宫不听隐情,可小狐狸一个劲哭,说不定下一刻就上吊自杀,折腾了半天还是被水鬼算计了。 去他大爷,虽然小狐狸哭的我有些心疼,但还是向门口走去,都他吗不是一个时空,难道我还能穿越救她?而且哥们都有了秦可儿,还是别发贱了。 刚走到门口,门开了,一束阳光照进来,推门的人身形矮小,穿着粗布短衣,裤裆上湿乎乎一片,阳光刺眼我没看清这人的长相,他便走到小狐狸面前,我不想再待下去,迈步出门,却听到这个人说:“夫人,我去洗了洗,刚才你昏着玩起来不过瘾,咱们再来一次。” 我的脚僵在原地,这个声音无比的熟悉,说话时语气轻佻更让我一阵耳熟,再说的直白点,跟我调戏女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股寒气从心里冒起,背上发了一层冷汗,我快步冲到驴瘸子身前,可屋里实在太黑,始终不见容颜。 “大哥,求你,”小狐狸很惊悚,用力蹬地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护在胸前:“求你放过我吧,将军知道会杀人的,府里已经有很多风言风语了,在这样下去一定瞒不住。” 驴瘸子伸手去摸小狐狸的脸,淫笑道:“那就看你的本事喽,你要是不想让将军知道这些年的事,就想办法堵住下人的嘴,不然真被将军知道,他得把你恨成什么样子?”驴瘸子占了几下便宜,翻身关上门,掏出火折子边点火边用那种下贱的口气说:“小浪蹄子,再让你尝尝大爷的厉害,别一副假正经的模样,哪次不是哭喊半天,最后又发了情。” 火苗冒起,摇曳的灯光照耀在驴瘸子的脸上,虽然发型不同,但我拿亲生父母的性命打赌,这货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这下他吗事大了。 自从认识高老头,我就觉得应该有阴曹地府,也就是说轮回是确有其事,看来驴瘸子就是我的前世,而当年的我,正准备欺负将军夫人。 整个李村都是李将军的下属,我动了他们领导的老婆,结下了你死我活的大仇,而水鬼给我看这一幕,想必也是那个年代的人,且不论他是哪位,反正不会跟我做朋友了。 这根本不是要交给我替他报仇雪恨的任务,而是摆出了杀我的理由,水鬼大哥,你他吗太讲究了! 小狐狸的手铐脚镣被锁在墙上,驴瘸子解开后便揪着她的头发扔在那张木板床,小狐狸拼命挣扎却不敢大叫引人注意,驴瘸子很快就得手,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小狐狸哀啼婉转的求饶,却只能加剧驴瘸子的欲火,他掀开了小狐狸的裙子,狞笑着发泄兽欲。 这真是我的前世? 在二十一世纪,即便我没受过教育也知道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偷看过女人洗澡,也幻想过做某些不道德的事,但绝对没有付诸行动,说老实话,并不是怕警察,我这种没有根基的小野种才是最难抓的,犯了案子找个地方一藏,谁也别想找到我。 都是爹生妈养的人,当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与求饶响起时,我真的下不去手,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那个我,听到这些声音却变得更加兴奋。 我走到床前欣赏起驴瘸子的表情,这种畜生的表情可不多见,刺激,兴奋,痛快,高高在上的自豪交织在一起,融成了一张无比低贱肮脏的脸。 虽然知道没用,但我还是试着推开他。 小狐狸一直在哭,当驴瘸子说出那句:贱货,还不是发情了?小狐狸哭的更厉害。 已经发生的事既然无力更改,我便想出门等着,继续呆在这里实在是折磨。 茅草屋外站满了人,不只何时来到,一个个手里握着出了鞘的刀,在太阳下反光连成一片。 最前面的是个中年男人,一身青色的儒家长袍,脑袋上打了发髻,这个人应该就是李将军,书卷气极浓,两道剑眉却平添了威武,他深皱眉头,紧紧握拳的右手青筋暴起,不断有血迹滴下,身上散发出的愤怒劲感染了身边的人,空气变得更加肃杀与紧张。 我就站在他对面指着鼻子大骂,老婆在里面被人欺负,他居然带着人在外面等,中国好老公做到这个地步,绝对是天字第一号的缩头乌龟。 没有性功能的男人真是阴柔,阴的连一根胡须都没有,要不是他长了个喉结,我还当是女扮男装。 就这样静静的过了一小会,屋里隐隐的嗯嗯啊啊声消失,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后,小狐狸拉开门憔悴的出来,借着照进去的阳光还能看见驴瘸子正瘫软在床上,那东西确实很长。 驴瘸子长的与我一模一样,而小狐狸的容貌几乎与秦可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柔然,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自小狐狸出来的那一刻,一直绷着劲的李将军瞬间软了,极其温柔的说了这一句,脸上也现出淡然的笑意。 “将......将军......”柔然抬头才看见屋外的人,立刻变得激动又绝望,刚刚才是面带红潮,一下子却比雪白的肌肤更白,只有眼睛瞬间红了,一颗颗泪水滑下,她站在原地,全身抖个不停,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将军,你,你听我解释。” 李将军的下属已经冲进去把驴瘸子带了出来,他面如死灰,抖似筛糠,被按着跪在李将军面前,全身只有褪到膝盖的裤子。 李将军都没有看他一眼,一只手抚上柔然的脸庞,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早就听人说了,只是一直不相信,今天二小的媳妇不守妇道要被浸猪笼,她为了求我饶命,便用脑袋担保说你做了同样的事,柔然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柔然......柔然求将军赐死。”柔然望着李将军的双眼,饱含深情的说:“柔然对不起将军,甘愿一死,只求将军一件事。” “说吧。” 柔然转头,无比怨毒的盯着驴瘸子,一字一句道:“柔然求将军将他千刀万剐,把他的肉和骨头剃下来喂猪狗。如果不是他用强,柔软断不负将军深情。” “准。” 李将军的一个字饱含杀意,驴瘸子疯狂的大叫起来:“将军饶命啊,这个小贱人没对您说实话,小人与她是偷情,并不是用强,求将军开恩啊。” 李将军还没答话,他们身后就响起一个女人疯狂的尖叫:“将军,我与夫人的遭遇一般无二,我也是被人欺负了,你要是杀我,就得把那些男人也和驴瘸子一般处置啊!” 这个女人就是二小媳妇,她赤身裸体,身上满是伤痕被装在一个竹编的笼子里,看来是准备淹死。 听了她的话,李将军有些为难,深吸一口气便没了下文,在古代偷情可是双方的责任,而且与二小媳妇有一腿的都是同军袍泽,不要说虐杀,就算伤根指头李将军都不一定舍得,可要是不处置那些人,也就没理由杀二小媳妇。 这时有人给李将军出了主意,另一个没有穿军装的年轻书生走了出来,现对李将军拱手施礼,款款而谈:“将军,二小家的女人勾引其他兄弟,夫人被恶狗用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既然二小家的不承认,咱们验一验便知,如果夫人真的并非所愿,一来可就落实了二小媳妇的罪状,再一个,夫人虽然失了身,但也罪不至死,应该是被恶狗拿捏了把柄,不敢声张吧。” 李将军点点头,并没有下令让人进去,而是走到柔然面前,冷声说道:“柔然,真要让人检查吗?我武艺精湛你是知道的,刚才我确实听到了你的那种......就是那种声音,若非有意,你总不该这样的,你告我,是真的动心了?你确实是个荡妇?” 柔然没说话,最终,李将军的下属找来两个大婶带着柔然进屋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出来后得出两个结论,第一,屋里没有挣扎的痕迹。第二,柔然确实湿了。 李将军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柔然脸上,直让她喷出漫天血雾:“婊子,当初本将军就不该把你从匈奴的手里救出来,你喜欢男人是嘛?就该让那些浑身臭汗的野蛮人活活入死你这个贱人!” 听了他的话,仅存的一些好感消失,我恨不得把这个老白脸捏死,女人也是人,都他吗那种状态了还能没反应?老子扇你一巴掌你他吗疼不疼,疼就是软骨头? 实在是没办法现身,不然我非跳出来给他们上一堂生理课,顺便给柔然做个辩护律师,你他吗不要了,老子带走当宝贝养着。 柔然确实有把柄在驴瘸子手里,虽然她一直没说,可驴瘸子却张口了:“将军,这个贱人不是好玩意,您相信小人吧,当年就是她害您中箭的,这才让你无法行房中之事......” 柔然尖叫着让驴瘸子住口,想扑上去与她拼命,可李将军却掐着她细长白嫩的脖子,掐得她双脚离地,直翻白眼:“驴瘸子,把一切都说出来,不然本将军派人把你炼成行尸!哦,我都差点忘记了,你并不瘸,刚才出来的时候,腿脚可麻利着呢!”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一切如梦(杜撰非史实) 第二十七章一切如梦(杜撰非史实) 打死我也想不出,李将军叫李陵,他祖父叫李广,有个绰号是飞将军,而这一片时空是西汉。 驴瘸子说完一切之后,李陵掐着柔然的脖子说:“柔然啊柔然,我李陵宁可背上叛国之名隐居在这里与你长相厮守,你便这样对我?” 李陵是当朝将军,他的祖父父亲都是抗击匈奴的大将,自然他也走上这一条路,在一场大战中,李陵见到了柔然,她被匈奴人抓去,而匈奴人有个癖好叫夫兄弟婚,哥哥死了,老婆嫁给弟弟,没有弟弟就嫁给儿子,只要不是亲儿子就能轮着玩,就连著名的四大美人之一王昭君都逃不了这个命运,可想而知柔然的下场,只要还有一丝青春的影子,就是被匈奴男人玩弄的对象。 爱情一眼便生,李陵要救柔然,从俘虏打听出来的消息,柔然很幸运的没被糟蹋,反而被送进了单于的军营,虽然暂时保住清白,营救却更加困难。 这时候驴瘸子出现了,当时他叫驴子,是山里的猎户,带着李陵走山间小路接近单于,然后这一帮二逼就被抓了。怎样被抓驴瘸子没说, 单于召见李陵的时候欢喜坏了,这他吗不是和我打了好几天的小将军嘛?居然敢带人来刺杀我,真是有勇有谋,既然你是个人才也别回去啦,给我当个女婿啥的,碰巧单于的女儿来犒赏三军,早就见识了李陵的英姿,单于便将公主赐婚。 大英雄的随从起码是小英雄,单于也把李陵带着的五百护卫收编,还每人赐了一个老婆,是从俘妇营选的,柔然正好就赐给了驴瘸子,本来单于一见柔然的容貌还有些不乐意,可驴瘸子在李陵的示意下连忙谢恩,而他在山中打猎也练就了一手好箭术,单于便忍痛为才割爱。 大婚即刻举行,李陵为了安单于的心,平日里表现的与公主极其恩爱,驴瘸子以为他真心爱上公主,再加上柔然勾引她,便要了她的身子,说到这的时候,柔然即便被掐着脖子,也挣扎着说是驴瘸子强暴她。 后来李陵找机会对柔然示爱,柔然欣喜若狂,只是已非处子,终究担心李陵嫌弃,但又爱极了李陵,便于驴瘸子商量了一个办法。 逃跑的那一天,李陵通知了柔然,也许是忘了,也许是故意,谁都没有告诉驴瘸子要逃跑,但是柔然说了,她让驴瘸子趁乱逃走,在兵荒马乱的时候射李陵一箭,毁了他的小弟弟,便不能与柔然同房,他再途中假装受伤,李陵一定会带着他一起远遁。 在驴瘸子的话里,柔然这样做是为了与他脱离匈奴然后长相厮守,既在李陵的保护下,又能享受到驴瘸子的大家具,不过这样的话我不信,李陵也有些怀疑,如果真是这样,老实呆在匈奴部落就好了,何必逃出来,于是他问了柔然。 柔然的叙述与驴瘸子差不多,些许区别就是当初被匈奴人抢走的时候,见到李陵这个金甲小将心计的模样,就已经情根深种,再次见到他时,柔然坚信李陵是为了救她而来,可是在某天夜里,驴瘸子强行要了她,还说李陵会想办法带她逃跑,如果知道她不再清白,等于白受了这段苦楚,毕竟在匈奴部落的时候,他们就听到消息,西汉皇帝恼怒李陵投敌,斩尽他三族。 柔然不想让李陵嫌弃她,可若逃出去早晚会被发现,于是她求驴瘸子帮忙,逃跑的时候一箭射死她,让她死在李陵的怀抱里,留给李陵最纯洁的回忆,驴瘸子答应了,让柔然使尽浑身解数的陪他十天,无奈之下,柔然也答应了。 可惜这一箭毁了李陵,柔然为了照顾重伤的爱人没有自杀,途中遇到受了腿伤的驴瘸子,驴瘸子又要了她,还威胁若是说出去,便告诉李陵她已经是个脏女人。 这样的关系在木村持续了三年,柔然过了三年担惊受怕的生活,也承受三年暗无天日的折磨,今天东窗事发,她真的解脱了,她理理身上满是褶皱的红裙,款款跪在李陵面前,温柔似水的说:“将军对我仁至义尽,柔然也对将军神根深种,您想必辨得清谁说的真话,柔然不求将军饶命,只求将军严惩破坏你我的恶人,九泉之下,柔然定求阎王爷下辈子以完璧之身常伴将军。” 柔然说完就要撞墙自杀,李陵去势如虹拦在她面前,我刚松了一口气,李陵却将柔然扇倒在地,踩着她的脸,语气快要冻成冰碴子:“贱女人,如果没有你,某怎会变成如今这般废物模样,你当某会信你?本将军信了你三年,可你如何回报?像条狗一样让这个腌臜货入了三年!每一日,某都心痛害全家惨死,可一想到你,便觉得此生无憾!可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在与一条狗行那苟且之事!” 李陵一脚踢在柔然肚子上,将她踢飞几米,大步流星的从她身上跨过去,头也不回远离,留下一句话:“下辈子还想缠着某不成?你做梦,某不会让你见到阎王爷。文先生,将这条下贱的母狗给某练成怪物,就用与二小媳妇私通的人陪葬。”李陵回头,没有看满脸绝望的柔然,而是厌恶的扫了一眼驴瘸子,右手弹出一颗石子打在驴瘸子露在外面的长家伙上。 下面就没有了,齐根断掉,血溅了驴瘸子一脸,李陵淡淡道:“剁碎了,喂狗。” 我是看着柔然被装进棺材里扔下河的,驴瘸子被剁碎的一幕我没看,不是不忍心,而是顾不上,我一直厮打欺负柔然的人,却没有丝毫用处,她就满脸死灰的进了棺材,棺材里倒满不知名的油状物,还有七七八八的碎骨与小虫,文先生就是出主意的书生,他先把柔然带进屋子,扒了她的衣服,用蛇血在柔然身上画满诡异的图案,然后他把裤子脱了。 直到文先生软在柔然身上,柔然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睛也没有丝毫神采,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平平静静,我想若是李陵现在来,应该会觉得柔然是个好女人了吧,他不是喜欢听声音下结论? 柔然被四根铁链拴着扔进河里,还有十几个人被打成半死,换上白袍用四根竹棍夹着手脚插在柔然的棺材边,我想再看看柔然,却不忍见到她溺亡时的恐怖模样,于是我跑去找李陵,他正和文先生喝茶,文先生说以他的本事不可能困住柔然的全部魂魄,过上千年,她的魂魄会变成两个,终有一个会去投胎。 李陵说:“那个贱人害我全家死绝,我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你想办法,让她投胎之后父母双亡,全家惨死。”李陵狠狠的捏碎茶杯,忽然又狞笑道:“不行,这样还不够,要让她的家人慢慢死,每过五年死一个,对,就是这样。” 李陵起身走了,文先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柔然与秦可儿的模样一般无二,原来那是她的转世。 看来送我来这里的就是柔然,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但我还是返回河边,潜下水之后找见柔然的棺材。 重复的景象,河里飘着十几具身穿白袍的尸体,还有一只水鬼,可我却没有害怕,对那十几具大睁着眼盯我的尸体视而无睹,径直走到棺材前,钻了进去。 这辈子她是我女朋友,上辈子我把人家玩了三年,还真是宿世纠缠不死不休。 搂着柔然已经变冷僵硬的尸体,我沉沉对她说:“可儿,对不起,这辈子我加倍补偿你,一定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哪怕卖血卖肾,也不让你受苦。上辈子的债,今生还。” 棺材一片黑暗,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你还得起么?” 说真的我他吗吓了一跳,瞬间就有尿尿的冲动,原本被我搂着的柔然虽然冰凉僵硬,可肌肤还是那样滑腻,可现在却变成干枯,还有一条条深深的痕迹。 我回来了,又到了二十一世纪,被我搂着的是泡了两千多年的水鬼柔然。 尿都到了洞口,我硬生生给憋回去,生怕伤着她,我更用力的搂紧,对着头部的位置狠狠亲了一口,咦,这头有点不对劲啊,怎么还分叉了呢,还有尖尖的东西。 我仔细摸摸,草他大爷,搂反了,这他吗是脚,脚就脚吧,我正准备再安慰她一下,柔然已经变成白骨的脚却塞进我嘴里,力道之大都快要捅破喉咙,我呜呜的呻吟,棺材盖猛然打开,河水哗哗流进,一只干枯的手抓住我的裤子带着我急速游动,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柔然将我扔出水面,一个恐怖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早上十点下河,现在日到中天,看来这一趟西汉之行没有花费多久时间,柔然将我扔上岸后,我飞快的爬起来向树林里钻去,她在身后嗤嗤冷笑,我扭头说:“别笑了,不然打你屁股。”我在树林里挑了几根还算柔软的柳树枝桠,将上面的干叶子摘去,编成两把扇子,一把遮住柔然头顶的太阳,一把给她扇风,虽然是冬天,可我觉得水鬼还是喜欢凉一点的地方。 “柔然,要不咱们去河里吧?太阳会不会晒坏你的皮肤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脱身 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一场暗无天日的折磨,一番别开生面的报复。 最终柔然和我回了河里,她按着我的脑袋,每当我快要憋死时,便放我出来透气,她说当年的情况与我现在一样,即便一心求死,依然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河水顺着棺材的缝隙漫进来,她以为快要结束这场噩梦,可噩梦才刚刚开始。 她抵着棺材璧躺在最下面,水淹没她的脸,她害怕了,半坐起来呼吸两口,又觉得对不起李陵,于是重新躺下,没过一会又害怕了,这样折腾几回,还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她拼命敲打着棺材,黑暗的棺材里响彻她的求救声,却没有人来帮她,她幻想李陵还会想当初那样从天而降,可是想错了。 河水占满棺材,她竭力挣扎,呼吸不到一口空气,那种窒息感让她脑袋快要炸掉,最后她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再次醒来时,才发现棺材的四周满是被指甲抠出来的痕迹。 我好像又做错了一件事,柔然死的时候,我不忍面对跑去找李陵,没能陪她一起面对那份痛苦。 在河里泡了一阵,柔然带我上岸,用柳树条将我掉在树上,舌头伸出老长,依旧是快要吊死的时候放我下来。 这真是奇妙的体验,我深入了解了九种死法,一股不枉此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幸好柔然是淹死的害怕火,不然烧我几次,就算没死也他吗生不如死。 “狗贼,你选一种死法吧,过了这么多年,懒得再与你浪费时间了。”岸上,柔然背靠一个大树对我平静的说。 我当然不选,趴在耳边呕吐,等快把胃吐出来才稍稍缓解那股眩晕,刚才体验的是摔死,柔然将我高高仍起,头发接触地面再托住,麻痹的,快过年了,前几天老子刚推的光头。 “不选么?那你就跟我回河里吧,把你压在我棺材下面。”柔然提着我的脚腕要走,我连忙大喊:“住手,让我说几句话。” 估计上辈子欺负柔然的时候,下流话说的有点多了,柔然根本不停,我又喊道:“秘密,关于李陵的秘密,你知道你被淹死的时候李陵他们在说什么吗?” 柔然终于停步,对我冷笑:“我当然知道,我让你看到的东西,难道自己不知道?” 爱知道不知道,老子也没想跟你说这些,我爬起来站到柔然面前,郑重说道:“柔然,上辈子你受苦了,是我的错,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呢?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是废话,我害你落得今天,你报仇是应该的,但有件事我想不通,驴瘸子真的是我么?设身处地,我做不出那样的事。” “你做不做得出有用吗?他做了!” “对,你也知道是他做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想拉柔然的手,却被她躲开还反手赏了我一耳光:“我不是逃避责任,而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如果我现在还是驴瘸子,你要杀要刮都是应该的,但我投胎了,我叫丁彭彭,兴许在十八层地狱一层层体验上来的,阎王爷都认为我的孽清了。你别动手,听我说完。” 柔然的手停在面前,我终于一把拉住,赶在她抽走之前急忙说道:“再敢动老子干死你,骚货。”柔然愣了,其实我也挺胆颤的,之所以这样就是赌一把,不镇住她,她是不会让我说完:“你等了两千年,不差这么点时间吧?我说几句话能死是怎么着?就算能死,你不已经死了?” “柔然,昨天晚上那个小女孩是你的转世,现在是我女朋友,她与你一样美丽温柔,而她也爱上我,因为我变了。”我深情说道:“以前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可以补偿你,但这种补偿不是用命,虽然我害你死过一次,但我也死过,李陵都把我剁碎喂狗了,不比你轻松吧?说句公平的话,欠你的债上辈子换了,现在你就没资格杀我,但我变了,变得有良心,所以我满是愧疚想补偿你。” 不知道是被我的话打动还是什么,柔然没有继续动手,反而饶有兴趣的问我:“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只对你的命感兴趣。” “我可以把命给你,但希望我的命可以让你过的更快乐,而不是满足你报仇的快感。” “好,我在河里泡成干尸了,你的血可以让我舒服点。” 我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腕:“你吸吧,只要你能舒服,吸死我都行。” 柔然没有皮肉的脸很荒诞的露出嘲讽的表情,她冷笑道:“自己割开。” “草,还真有点下不去手。”我满脸苦笑,有道是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要是说有人抓了秦可儿让我自杀,心里着急着说不定我还真干得出来,可柔然摆明是玩我,没有着急与担忧占据我的脑子,脑子里就想着割腕有多疼,这一下子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柔然的脸色越来越嘲讽,她缓缓说道:“不敢下手吗?当年你糟蹋我的时候怎么那么有勇气,你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挣扎的时候流了血,你不还兴奋的没有停手?” 这番话让我冷到心里,更觉得心疼她,我在地上捡来捡去,始终找不到一块锋利的石头,全是被河水磨没了棱角的鹅卵石,我脑袋一热,找了一块比较狰狞的大石头,把左手放在一堆鹅卵石上狠狠的砸下去:“驴瘸子,老子草你祖宗......” 疼,真他吗疼,疼的眼前一黑,意识一片空白,但我不停的继续,还当年的孽债。 不知道砸了几下,左手已经血肉模糊,我扶着肩膀走到柔然面前递出手:“给,喝吧,肉也炖碎了,就算没牙也能咬动,你尝尝。” 柔然冷着脸推开:“你的血我嫌脏。” 草泥马,老子快疼死了你还嫌脏?我冲上去用手抹她的脸,却被她一脚踹翻,踩着我的胸口说道:“债还的挺有诚意,但你真的变了?试验一下,变了就饶你一条狗命。” 我就知道柔然不会杀我,张爱玲说过一句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哪里来着?反正就是一个意思,无论男女都忘不了夺走他们第一次的人,我不但把柔然第一次抢了,还抢了三年,就算她恨不得虐杀我,可心里总该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存在,我就是要把这点来历很无耻的情愫勾起来,成功最好,不成功也无所谓,谁让咱欠人家。 柔然一挥手,我裤腰带断了,我一共就两条内裤换洗着穿,昨夜送给柔然一条,今天丢在河里一条,下面可是空挡,没了裤子遮羞,正垂头丧气的掉着。 这是尼玛什么意思,她不是想来一次吧,试试我还有没有当初的雄风? 别逗了,那货可是驴,我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而且看见柔然这副样子,就算我心里的不是内疚而是满满的爱意,也他吗硬不起来啊! 我正想用什么方式委婉的拒绝这场艳遇,柔然手一招,河里蹦出来一具尸体,就是白袍中唯一的女尸,应该是二小媳妇。 柔然淡然说道:“来啊,你不是变了么?我看看你还是不是当初那样的无耻,只要你有一点反应,我也把它打断,把你剁碎喂鱼。” 柔然凄厉的尖叫两声,二小媳妇的尸体想我缓步走来,本就极薄的浸湿白袍紧贴在她身上,衬出一身玲珑的曲线,甚至能看到两点红色,我他吗不自觉的感觉小腹有些发热。 这绝对与人品无关,不是自我诽谤,我就是好色,别说一个极致诱惑的女人,走大街上看见哪个美女稍微穿的少点都有些受不了! 男人的本性无法改变啊,那是荷尔蒙的问题,跟我的思想无关,别说是我,全中国就找不出一个能通过这个测试的男人来! 二小媳妇已经走到我身边,没见她动手,身上的长袍滑落,白上点着红又罩着一小撮黑的画面呈现在眼前,我立刻感觉离死不远,连忙提起裤子大喊:“柔然,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要杀要剐随你。” “说。” “李陵是不是大英雄?” “将军顶天立地。” 顶你个蛋,都把你整成这样了还这么崇拜,我又问她:“敌人抓了他严刑拷打,他会不会叛国?” “自然不会,别说叛国,将军绝不呼痛。” “那他疼不疼?” “废话,将军也是人。”柔然不耐烦,寒声道:“问完了么?准备领死吧。” “等一下,还有最后一句。”我竭力喊了起来:“感觉到疼并不一定会说,就像我,有了反应并不一定会做,难道这与李陵有区别?你应该叫这个女尸勾引我,看我会不会跟她亲热。我告诉你,别说是我,你把李陵弄到这里来,他一样有反应!匈奴的那个公主可是被他睡了,你觉得他就完完全全是为了迷惑敌人?你敢说那个公主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他没有一点动心?” 柔然沉默,二小媳妇还要往我身前蹭,却被柔然打回水里,我就站着等她想出个结果,过了一会,她忽然翻身跳进河里,我脑中响起她的声音:“给你五年时间,解开文先生给秦可儿下的诅咒,让她和李陵的转世在一起,十年时间,找出文先生杀掉!既然你说要照顾我,十年以后回来这里,每日放血给我喝,十年后我见不到,出河杀你!这些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终于走了,我跌坐在地上,一直琢磨柔然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让我把女朋友用给两千年前的情敌?我草,凭什么!老子两千年前就被他剁碎了喂狗,现在还得巴巴的把老婆送上去?你当我贱成狗啊? 还有那个文先生,柔然的意思是,他没死?! 这个贱人,柔然临死还被他欺负,我他吗一定弄死她。 远处,双喜临门背着秦可儿向我冲来,我气得大吼:“你们他吗是香港警察吗?人质没有危险才出现。” 不对,好像错怪他们了,应该是双喜和临门过来,柔然才离开的吧。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猜测 “可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还有一个亲姐姐,你会怎么做?” 秦可儿正给我包扎手上的伤口,听了我的问题后,不明所以的反问:“什么意思?”她吃惊的捂着嘴:“你的意思是,我父母有人出过轨?” 我草,是不是灵魂分成一半,连带着智商也受了影响,应该有影响,好像自从认识秦可儿,她就没正常过,我向她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双胞胎姐姐!” 秦可儿还是狐疑的盯着我,我又说打个比方,她才无所谓的回答:“能怎么办,姐妹相认呗。” “如果她还单身呢?” “给她介绍一个呗。” “介绍谁呀?” “我哪知道,你发什么神经呢?” 我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摸摸秦可儿的头发,无比期望的说:“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我希望有一天你会跟她说一句话:姐,咱老公在哪呢?” “呸,就知道你没打好主意。” 秦可儿恨恨在我手上按了一把,我疼的龇牙咧嘴。 从河边回来,我把双喜骂了个狗血喷头,关键时刻掉链子,以后还让我怎么和他一起组队打怪?他背着我一步步向家里走去,临门哭哭啼啼的替他说情,她说从我下了水,那根特质的绳子就再也拉不动,后来倒是拉上来了,可我却消失,秦可儿急的要跳河救我,双喜临门一直拦她。 照我的估计,双喜临门低估柔然了,本以为就是普通的水鬼,没想到惹着两千年前的大粽子,倒是不能怪他们,柔然在河里泡了那么久,一直没有害人,给了谁也以为是新淹死的水鬼。 不过我就好奇一件事,双喜临门杀我跟玩似的,可他们打不过柔然,那么昨天夜里为什么我会轻易的活命? 按照柔然的实力,应该一爪子也就挠死我了,难道是心里有些舍不得? 家里,秦可儿给我包扎好后就去做饭,高老头有特制的疗伤药,倒也省的去医院,双喜又像个呆娃发呆,我问他:“双喜,你几级了?” “啊?”双喜抬起头,满脸的茫然:“什么几级?” “我说你是什么等级的怪啊。”我没好气道:“你们这种小妖魔不分等级么?比如你现在是纸人,吃三个人变成纸鬼,吃三十个变成纸仙,最后是纸神纸圣什么呢?” 双喜叹了口气,低下头不理我,自顾自的低估:“吃三十个人,老子是你大爷。” 哎呦我草,这货居然骂人了! “你说的那是网络游戏里的东西,现实中根本没有。”双喜不屑道,然后又补了一句:“即便有,这种人也不是你能遇见的。” 从河里上来双喜便问我经过,我只说被水鬼抓去打了一顿,专挑左手打,剩下的一概没有多说,柔然的事还是少点人知道比较好,必经双喜也说了,高老头不会帮我处理秦可儿的事,我就留了个心眼,连双喜临门也瞒着,不然哪天高老头又欺负他俩,说不定就把我卖了。 而且这些事也说不出口,总不能告诉他们两千年前我的小弟弟跟驴的一样大,把领导的夫人强暴了,现在人家还在水里泡着,我也被剁碎了喂狗。 又不是期末考试考了第一。 柔然让我干掉文先生,我估计他应该是个道士,修炼有成活了两千多年,所以很关心他的级别,万一已经是传说中的天仙,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可双喜说这种人根本不存在,我便问他:“道士不是分为元婴元神的嘛?难道这些也是假的?” “我哪知道?你问道士去呀!”双喜没好气的说:“哥哥,有心思就努力跟爷爷学习,别每天想那些不靠谱的事,科学家都说了这个世界没有神,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要用唯物辩证的眼光去看世界!” “呸,科学家还说没有鬼呢,老子这几天见了好几只。”我喝了口水,不屑的说:“双喜,能不能跟哥说两句实话,你一个小怪物跟我玩什么科学理论?难道你是人不成?” “我不是人,但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东西,你脑中一套关于神仙的理论是几千年来虚构的沉淀物,真实的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双喜解释:“也许神仙真的存在,但地球上肯定没有,更不会有那些等级之分。” “那怎么评比实力?” “这么说吧,我能弄死你,就是我比你厉害,像苗疆人养蛊,虫蛊的危害没有魂蛊大,所以有魂蛊的人就厉害,可两个养蛊人单挑,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说没有谁比谁厉害,只是看谁掌握的法术多,就拿爷爷来说,他被人下了蛊,肚子里有了铁线幼虫,本该是必死的结局,可他吞了六两八千的鬼王尸鳖,反而变得力大无穷,可他无敌了么?并不是,只要有人再给他下蛊,打破了平衡一样是完蛋,就算不会养蛊的人,抓一只八彩螭面蛛,取出毒液让他喝下,鬼王尸鳖就嗝屁了。” “草,我没上过学,你可别骗我,太阳都只是七彩,你从哪弄八彩去。” “这才说明八彩螭面蛛牛逼啊,对吧!”双喜不耐烦的摆摆手:“别打岔,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不容易。无论爷爷还是我和临门,亦或是你见到的水鬼,说穿了就是用一种方法改变了自己,像英叔演的道长打僵尸,用墨斗金线,朱砂绘的符箓,就是一种方法而已,传说中的张道陵天师能凌空画符,御气千里外封神,但现在的道士行么?不行!所以张道陵是神仙,好像是金仙级别!而余下的那些,只是会几种你不会的方法而已,所以他们没有级别,依然是人,无论我,爷爷,水鬼,都是人或者与人差不多的生物。” 我噗嗤笑了:“你也算是生物?你都没有小鸡鸡!” “草,老子不想跟你说话了。”正口若悬河的双喜脸一下子拉的老长,气冲冲的穿墙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做个纸人扎我。 他出去后,我的脸一点点冷下来。 双喜说这个世界没有神仙,也就弄不清文先生倒地有多厉害,这个先抛开不提,既然他说大家都是人和与人差不多的生物,总能找到办法弄死她为柔然报仇。 我看上去傻兮兮的,可一个人活了十八年,无依无靠长这么大,要说我真傻,傻逼都不信。 双喜话里话外都在隐晦的表达一个意思,高老头并不可怕,只是会的比我多点,甚至连弄死高老头的办法都说了,用怪蜘蛛的毒!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暗示我干掉高老头? 双喜一直称高老头为爷爷,可我总感觉不是真心实意的亲切,而他一直暗示我,我估计只有两个原因,要么高老头以后会对我下手,他在教我自保的办法。要么就是他恨高老头,想借我的手除掉他。 且不论是哪个原因,目标只有一个,关键我不敢这样做。 就想被同学欺负的小学生,明知道就是一刀子的事,可谁敢动手? 双喜说的好听,蜘蛛的毒液就能把他办了,可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做,这段时间高老头又不在,双喜临门上山抓蜘蛛就是,何必要等我来。 至于说高老头以后要弄我,想想也是无稽之谈,要是我想离开,他打110都别想找见我,难道说高老头的想法就是听天由命,我要是逃跑就算了,要是没跑,就挑个时间弄死?不至于吧,我没那么不招人待见!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想多了,当天妞子欺负我,高老头被双喜临门抬着过来的时候喊出那一句贱人,敢伤老夫的徒弟,感动的我差点就哭了,那句话里的怒气,怎么也不是随便假装出来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过的我已经忘了还有柔然这个小怪物藏在水里,自从离开小河,我就再没去祭拜过,偶尔深夜想起,都说第二天给柔然供奉个大猪头啥的,可早上起来喂猪的时候,又把她抛在脑后,也许潜意识里就不想再见她,一来是心虚,二来是她长的确实渗人,其实最关键的还是有点怕,万一再被她弄一顿呢?我又不贱,没必要找罪受。 秦可儿一直陪着我,原本想一起过个年,可是她父母找来了,原来秦可儿给家里留了一封信,只说想办法解决诅咒的问题,她父母担心,顺手就报了警,最后七姑那个老三八给秦可儿的老妈打电话,说给秦可儿说了一门亲,是省长的秘书的侄子的好朋友,然后秦家二老杀来,要找我拼命。 我倒是无所谓,穿上高老头墨绿色的中山装,煞有介事的套着新布鞋白袜子,准备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秦可儿却红了脸,很扭捏的让我避避风头。 当时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一半,老老实实的带着双喜临门滚到山上去了。 她嫌弃我,或者说觉得父母看不上我。 也许她确实喜欢我,只是我不争气而已,怨不得别人。 秦可儿走了,给我留了一个纸条,记着她的手机号,我背了整整一天,双喜做饭的时候顺手就拿去引火,我草他大爷的,就我这智商,没有三五天能他吗背下来十一位数字?当时我气得就要把双喜扔进火炉子里,你他吗就是纸人,卸只胳膊就能引火,干什么非要拿老子的纸条,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很快就到了大年夜,空荡荡的屋子里我和双喜临门大眼瞪小眼,家里两个电视机都没有,春晚也看不上,本来我还想着木村应该会举办个篝火晚会,结果去问的时候才知道,都他吗走进新时代了,谁还弄那个,电视机好看多了。 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太原人,我去别人家蹭电视机也有点不合适,便在家里搂着临门看双喜发呆,晚上十点整,墙壁上的老挂钟噔噔响的时候,屋门也被敲得砰砰响,我的小心肝一颤,我草,不会是柔然找我过春节来了吧?万一她要在这个很喜庆的日子跟我来一腿,我他吗是从还是不从? 双喜打开门,高老头那张笑容似菊花的脸露出来,还顶了一顶貂裘帽,他笑眯眯的站在门外看着我:“彭彭,想师父了没有?走吧,大过年的,师父带你吃饺子去。” 正文 第三十章 肉馅女尸 “师父,咱们带这些东西不像是要去吃饺子啊,”我背着高老头特质的那根绳子,手里捧着一罐他从猪圈里挖出来的瓷瓶,脖子里还挂着一只大公鸡,这副模样哪像是吃饺子,而且半夜的,高老头把我往山里带,难不成抓出柔然剁碎了包饺子? 高老头坐在一张椅子上,双喜临门一前一后的抬着他,跟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一模一样,他把帽檐压低,乐呵呵的说着:“当然是吃饺子,师父不远万里从广西赶回来,就是赶在今晚给你娃娃一个礼物,不要小看你手里的东西,一会饺子闹腾起来,可全凭这些宝贝呢。” 滚你大爷,饺子还能咋闹腾?脱了饺子皮冒充肉丸子? “师父,我没读过书你可别骗我,咱们今晚到底要干嘛你给个实话,不管刀山火海我也不退缩,只求您老别蒙我。” “不蒙你,就是吃饺子,听说过粽子没有?” “听过,端午节吃的,据说是屈原投江之后......” “滚一边去。”高老头在我脑袋上踢了一脚:“跟你说点正常事,你娃娃总给老头子弄那些小说里看来的,现在老头子跟你谈鬼,你他吗倒是学会卖萌了!” 我停下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师父,你不是要带我去抓僵尸吧?” “对头!” “我草,这他吗大年三十你带我干这个?”我恨不得用绳子把高老头勒死,今天可是举国同庆的日子,就算是僵尸,人家死前不也是中国人?正在棺材里看春晚呢高老头过去欺负人家,欺负就欺负吧,还从广西赶回来带我干着操蛋事:“师父,咱回去好不好?我给你说个事,有个小丫头想给我当媳妇,她父母嫌弃我没本事,咱们回家你好好教我,我学到本事就能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养老,要是一直干这种龌龊事,我将来可咋办呀!” 高老头脸色一僵,冷哼道:“谁家的丫头?” “秦家堡的,就是爷爷变鬼欺负我的那家。” “哦,一会忙完了我支个小鬼把女娃娃给你掳过来,她父母瞧不起你是嘛?师父给你灭了她家。”高老头拍拍我的脑袋,和声安慰道:“小彭彭,咱们这门生计不龌龊,知道我这次去广西做什么嘛?给一个领导的死鬼老爹找了死鬼老婆,你瞧好吧,不出十年,这个领导的气运大旺,到时候还不得对师父感恩戴德?你跟着师傅好好学,哪家都争着把闺女许给你,别因为这个气馁,晚上女娃娃来了,你给师父折腾死她,尸体留下,师父做个木偶人,以后让她给你当奴隶。” 高老头用脚点点双喜的脑袋,意思是就像双喜临门一样对他言听计从。 “别介师父,那可是我女朋友,你给弄死我还怎么体验爱情的感觉。” “嗤,还他吗爱情,你小子,裤子一脱就是情,衣服一扒就有爱......” 这老头太可怕了,我还是少招惹他为妙,赶忙打岔:“师父,咱们现在要干嘛?您老也真是的,抓僵尸就抓僵尸吧,还说是吃饺子,可把我馋坏了。” “那玩意就是饺子,你要想吃师父也不拦着。”高老头笑道,带着我边走边说:“粽子是南方人的叫法,咱们北方不好吃这玩意,就叫成饺子,说白了就是棺材皮里包着人肉馅,因为是地里的营生,有些地方还叫采蘑菇,刨土食,那些临河靠海从水里讨生活的也叫捞螃蟹,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做死人的生意而已。” 粽子这东西好多小说里都有,有血粽,白毛粽子一大堆,沉尸年代越久越牛逼,所以才有了诸多分类,但这是盗墓贼要考量盗墓的风险搞得噱头,我们配阴亲的弄这个干嘛,我向高老头请教:“师父,饺子有等级嘛?” “废话,素馅的肯定比肉馅便宜,三鲜馅里还包着虾呢,你说牛逼不牛逼?”高老头嫌我愚钝,没好气的说:“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笨徒弟,晚上你陪那个羊肉馅一起睡棺材里得了。饺子这玩意,在棺材里躺的久了,吸收的阴气就多,自然比新下葬的厉害,咱们晚上弄得这个女娃娃可是埋了快一百年的,墓地也邪的离谱,你晚上给老子小心着点,别前脚收拾了她,后脚你再尸变喽。” 我浑身打着摆子,不明所以的问道:“她都一百多岁了,咱们挖人家干吗?” “配阴亲啊,或者给你娃娃当老婆!” 草,老到不能再老的老太婆也有人要?虽说死人生熟不忌,但也不能如此重口味吧? “谁家要啊,太变态了吧?” “谁家要?要的人多了去。”高老头轻蔑道:“她是一百多年前年前下葬的,本身是极大的旺夫命,那时候还是清朝末年,最差也能当个巡抚的大房,结果被人用钉子活活钉死在棺材里,一身气运全部锁死,她后人的气运也被妨碍,孙子孙媳做尽损阴德的事,现在还在疯人院关着,小彭彭,你要是知道亲爹是谁,师父把你爹弄死娶了这个女人,保管你当个封疆大吏不成问题,当然,前提是你不能自寻死路,又没有更大的大人物克着你。” 这老头的话是真的假的?要是真的,配阴亲这门手艺可比盗墓贼厉害多了,盗墓贼顶破天也就是挖俩古董,配阴亲可是造福后代的法宝,达官贵人都抢着要啊,谁管自己的祖先是不是找一个不喜欢的死人,反正能帮着他们升官发财。 我诡异的看看高老头,我亲爹那个贱货是找不到了,要是把高老头做了,再给他找个死鬼老太太,应该也能帮我平步青云吧? 高老头嘿嘿的怪笑,我连忙找借口:“羊肉馅的孙子孙媳和咱们是病友啊?在哪家医院?” “你真他吗傻,都告你有些地方叫采蘑菇,有些地方叫捞螃蟹,你还猜不出来?” 我脑袋一懵,不敢置信的问他:“不会是蘑菇和螃蟹吧?” “可不就是?这俩货跟咱们一样,也是吃死人饭的,在道上倒是有些名气,不过谁让他们的奶奶对某些人有大用呢,就索性把他们给弄疯了。嘿嘿,挖蘑菇的把自己当成了蘑菇,难道老头子我以后疯了还得自称饺子?” 没理会高老头的打趣,我猛然想起蘑菇和螃蟹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虫子,每次医生把我们集合起来的时候,只要虫子咳嗽两声,他们就吓得浑身颤抖,难道说把他俩搞疯的人就是高老头?更大一点的猜测,那个羊肉馅不是高老头搞死的吧? 我小心凑到凳子旁边,低声问道:“师父,您老今年贵庚。” “七十一,”高老头歪着头咧嘴笑:“放心吧,师父不是活了一百多年的死鬼,弄死那个贱女人的不是我,”我刚松口气,高老头就按着我的肩膀:“弄死她的是你奶奶,哈哈哈......” 这个传说中的老太婆,第一次与高老头打交道就是说让我就她,后来一系列的事都让我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可无论我怎么问,高老头都不肯多提,只说三年后有机会见到她,还说她是世间奇女子。 就算是奇女子,难道就可以忽略你娶一个老太太的事实? 一路的颠婆,鞋都快磨破的时候,我们已经翻了三座山头,到了一栋四层楼的建筑,我盯着眼前黑洞洞的房子,疑惑的看着高老头:“师父,这里怎么会有个别墅?” 高老头站在别墅大门前,感慨道:“那个女人虽然没嫁给当时的山西巡抚,但是嫁给一个留洋回来的学生做妾,这里就是那个学生家盖在山中的,每到夏天他们一家子便来这里避暑。” “坟呢?” 高老头指着别墅:“下面,小彭彭,师父带你玩个好玩的,哈哈。”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古楼鬼事 别墅里满是灰尘,到处布满蛛丝,家具和地毯上都铺着白布,深山野岭中高老头也不怕人发现,索性在客厅里点起油灯,还将沙发上的白布揭下,一屁股坐在上面,怡然自得的对我说:“小彭彭,随便转转吧,休息一个小时,这一路上过来可把老头子累坏了。” 累你麻痹,俩纸娃娃一直抬着你,这他吗也累回去的时候换换。 我说害怕想带着双喜临门,以免他们又被高老头欺负,可这个死变态不答应,说什么也要留下临门,我就连双喜也没带,万一留下临门一个,说不定被高老头糟蹋了呢,怪蜀黍的口味重的很,有时候连纸人也不放过,要是把临门捅个洞,我还得拿纸糊上。 以一百年前的生产力能建出四层高的楼也挺不容易,我慢悠悠的逛着,每一个箱子都要打开看看,却没有找见想象中的古董。 别墅的主人叫朱占成,清朝末年的举子,靠着家境殷实去英国留学,回国后发奋图强,生意搞得是有声有色,无论在哪个时代,这种男人都是女人眼中的香饽饽,朱占成娶了三房媳妇,据高老头说一个比一个漂亮,不过我是不屑一顾,清朝女人的照片咱也见过,我他吗穿条丝袜都比她们好看。 一层逛完,我提着油灯上二楼,木质的楼梯被我踩得吱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塌掉,这间别墅很怪异,一楼是欧式风格,二楼是中式,三楼是哥特式,四楼就是仓库,从金碧辉煌的客厅来到二楼古色古香的书房,让我有种经历了时空转变的感觉。 二楼的走廊里每隔十步便立着一根刷着红漆的大柱子,年代久远红漆早已斑驳不堪,走廊两边的窗户依稀还有金色,看来朱占成确实富贵至极,其中一扇窗户是开着的,我站在窗外接着灯光看去,里面太师椅,办公桌,真皮沙发样样俱全,太师椅的后墙上还有一副一人高的照片,被白布蒙着,看来这里是朱占成的书房。 走到门口,还没伸手,吱呀一声门自己开了。 我僵在门外,一滴冷汗流到脖子里,根根汗毛倒立,这个情节电影里常演,几乎就是闹鬼的前奏,我很犹豫要不要进去。 来之前高老头就把这里的规格说了个大概,若是有鬼他想必知道,估计让我一个人上来就是想吓唬我一下,我咬咬牙,一狠心走进去,高老头应该不会看着我被鬼弄死吧? 我进了书房,门就啪的关上,声音大的好像生怕我不知道,我冷笑:“去你妈的,吓唬人换点新思路行不行?是不是照片上的人也会动,无论我走到哪,眼珠子都好似盯着我?” 我大步上前,一把摘下照片上的白布,不停在书房里变换位置,别说,这个鬼估计是被我说的害羞了,照片倒是没什么变化,我举着油灯凑上去。 照片有些泛黄,背景就是这座别墅,时间是在夏天,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枝枝蔓蔓的芽叶朦胧成一片,本应是生机的颜色,在黑白照片中却像是黑色的怪影。 中间的男人应该就是朱占成,亏我还把他想成玉树临风的翩翩留洋学者,原来就是个死胖子,还带了黑框眼镜,面部表情神色呆板,像极了学校里最容易被人欺负的呆胖子,不过他身边立着的三个女人可是真正点,各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露着半截小腿高跟鞋,半侧身子看着相机,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出来,先不说长相,要不是黑白照片,就这三个女人我都得脱了裤子撸一发。 自从被琳琳弄了,怎么现在总想着撸,要不以后改名叫鲁一发算了。 朱占成是矮胖子,三房媳妇都比他高,我估计嫁给他的原因除了是贪财,还是因为他跪舔起来高度正合适。 看这个站位,朱占成左手的女人应该是大房,右手二房,最右边的就是小妾,也不知道高老头说的是哪一个,平心而论我喜欢这个小妾,年纪不大,小嘴小鼻子精致极了,一双会笑的眼睛一看就是磨人的小妖精。 我把相框搬下来斜放在桌上,不停摩挲着小妾的小脸,就好像摸着人脸那样,柔软嫩滑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要不说美女就是美女,即便是黑白照片,依然可以感到她的嘴唇抹了口红,艳丽的粉色娇艳欲滴,我不自觉的嘟起嘴,啵儿的香了她一口。 “美啊,真他吗漂亮,这样的女孩怎么就嫁人了呢。”我流着口水,正想低头再亲她,余光却看见相框的右上角有些模糊,我仔细端详,竟发现是一张若隐若现的脸,分不出男女,可脸上的冷笑以为分外明朗,让我从天灵盖冷到脚底。 再看照片上的四个人,三个人没变化,可小妾居然也在笑,草,这根本不是美人眼中一抹温柔,而是她真的笑了。 我又不是色魔,什么时候连照片的便宜也占,这是又着了鬼的道。 真当泥人人没火气?我掏出打火机,将火苗对着照片怒吼道:“贱人,给老子滚出来,不然烧死你。” 草你大爷的,不出来是吧?爷先给你爽一下。 烧照片不一定有用,但哥们有法宝啊。 我把照片仍在椅子上就开始脱裤子,绝逼不是还想撸,是要给她尿一泡,虽然这个方法有点龌龊,但绝对是克鬼致胜的神器,不过没了这档子事以后还得多跟高老头请教一下,不然以后抓鬼,别人掏法器我掏鸟,这他吗也忒丢人了。 裤子刚脱了一半,神水都快要出来,书桌对面的壁炉里传出呼的一声,我赶忙扭身,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可响声却在红砖砌成的烟囱里未停,我快跑几步,冲着炉膛哗啦啦的尿出去,簌簌的燃灰荡起,我舒畅的要嚎出来,其实这样也不错,彭彭哥一尿破敌,倒也是佳话。 尿完我还甩了甩。 应该是没尿对地方,烟囱里还有声响。 “嘿,给你点脸还来劲了?”我一狠心,抓了一把沾着尿的燃灰,钻进炉膛,反正是自己的也不嫌恶心,一会糊她一脸,看看谁先吐。 烟囱不宽,却直通屋顶,我缩进去后举着手抬头看去,差点没又尿出来,隔着十来米,一张脸露在烟囱顶,一对红红的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脸上,一片惨白,此时正露着森然的白牙。 我啊的尖叫,顾不得别的手脚并用爬出去,响声也在此时停止,看来这张脸没追下来,可被我看了好久的照片不知何时又挂在墙上,相框的四周写满了巴掌大的红色字体:死死死死...... 照片已经不是那个照片,原本的四个人相拥而立,现在只剩一个,就是小妾,一人高的照片被她半个身子占满,那张脸有我的两个大,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怎么样看都像是对着我在笑。 刚才她的头顶就有一个模糊的脸,此时却被我看了个真切,那是一张面具,纯白色,只有两个眼窝和嘴巴露在外面,而且还在一点点清晰,放佛下一秒就要冲出来...... 心跳开始翻倍的加速,一股热血急冲上脑门,涨的瞳孔急速扩大,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尖叫,机械的迈开腿冲向门口,可那扇木门却怎么也拉不开,我转头看照片,小妾的笑容更深了,她缓缓扭着脸,脸上的残忍意味越来越明显,看向我的时候,还煞有介事的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舔嘴唇。 妈蛋的,孙子才在这时候跟你舌吻。 这段时间见了不少鬼,我的抵抗力也直线上升,最初的恐惧到现在也平复下来,小妾头顶的怪脸已经冒出来一小半,我趁机冲回壁炉抓了一把沾尿的燃灰,正想抹在门上,门又忽然打开。 看来这逼还是害怕我的尿,以后不带上七八个可乐瓶子的圣水,谁也别想让我来这种地方。 我急冲冲的跑出去,门外的景象却让我傻眼。 不远处的楼梯消失了,就变成一面刷着白漆却泛了黄的墙,同时消失的还有走廊尽头的窗户。 我面前只有一条路,通向无尽蔓延的黑暗,黑暗中,还有一双红色的眼睛,伴随着吃吃冷笑。 这个时候我不断告诫自己要淡定,双喜说过鬼没有身体,他们的力量也就和常人差不多,背个没有知觉的人上吊或者推人跳楼还可以,要是真刀真枪的干一架,不一定谁能打赢。 但凡见了鬼,只要别着了道中了鬼的迷心术就可以。 我一鼓作气,估摸着楼梯原来的位置撞过去。 双喜这个贱货,一会非把他当柴烧。 我捂着脑袋上鼓起的包,惊悚的看着那张脸已经完全冒出来,而走廊的尽头忽然亮起一盏灯,一个老太太背对着我坐在一张摇摇椅上慢慢的摇晃。 咯吱,咯吱。 这个声音很有规律的响着,就像是江南水乡的老人肆意享受着下午阳光的温暖,可在这个场合,显然是不合适。 屋里有张脸,走廊有个老太太,关键是还没有逃跑的路,我头皮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仿佛有一万只小虫子吧嗒着长腿在爬。 为什么被欺负的总是我?你他吗换个人行不行? 我紧靠在墙上等死,可那张面具脸没有向我来,而是直奔老太太,罩在她脸上后,老太太向我走来,每走一步便年轻几岁,等到了我面前,居然成了二十岁出头的风韵女人,与照片上的小妾一模一样。 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迷人的胸部还搂着两条挺拔的玉腿,她眼角带笑的望着我,轻轻舔舐着嘴唇,一双眸子里写满了春意,小妾慢慢靠近,解开旗袍领口的口子,露出一抹白花花的柔软,用甜到发腻的嗓音说:“小哥,赶时间么?来一腿再走啊!”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恐怖照片 有一个传说叫倒钩毒精,说的是男人的家伙什,顶端长了个钩子,能顺着那里把女人的肠子肚子勾出来,就连射出去的白色粘稠物也带毒,我感觉自己就是这么个情况,但凡和我有那种关系女人女鬼的没一个好下场。 琳琳用手,死了,妞子用虚像,魂魄被高老头扔进炼人炉里,就连两千年前的柔然都落个水鬼的结局,现在小妾想试试,要不让她尝尝厉害? 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说服自己的借口,我是真想上,可一想到妞子却立刻软了,谁知道在她美丽的外表下隐藏了一副怎样的恐怖面容。 我看看手表,带着豆大的冷汗勉强笑笑:“妹子,哥现在要出去忙,要不你先用萝卜?” “讨厌,就让人家用这些东西。”小妾风情万种的白我一眼:“上次你拿回来的茄子上全是细毛,人家那里痒了好几天。” 你他吗傻啊,用之前也不知道洗洗!不过她说的人可不是我,也不知道当成了谁。 “姐姐,我现在有点事,咱们晚点再恩爱好嘛?你先用黄瓜对付一下。”我贴着墙挪动脚步:“你把楼梯还给我吧,等我忙完了就回来。” 双喜说不能跟鬼有约定,如果完不成,鬼就会一直缠着你,但我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个,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再说吧,可小妾显然不准备让我这样溜走,她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我:“老爷,您再说什么楼梯?” 她把我当朱占成了? 我也有点摸不着,按说鬼不应该如此低智商,而且她刚才可是称呼我小哥的,不可能一眨眼就认成别人,不过我还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不然我说自己不是朱占成,人家来一句:不是?那你就死吧! “唔,我说的就是下一楼的楼梯。” 小妾让开身子,露出身后黑黝黝无尽头的走廊,捂着嘴娇笑道:“小哥,下去的楼梯就在那里,你敢去吗?” 这一下我明白了,要么她是精神分裂鬼,要么就是纯粹玩我,我比较倾向于后者,忘了在哪里看过一个故事,有个屌丝走夜路碰见一美女,屌丝当时就不行了,抓耳挠腮的受不了,美女主动邀请屌丝回家过夜,到了家里俩人折腾半晚,屌丝妈妈喊屌丝回家吃饭,美女就带着他下楼,明明没有几层的台阶,美女带着屌丝一直下啊下啊,最后下到地狱了。 这条走廊也许就通向棺材,我要是自己走进去,小命就玩完了。 我的膝盖有点软,这时候再假装也没意思,连忙求饶道:“美女姐姐,求你饶了我吧,其实我也挺不容易的,啥也不干每天就被鬼欺负了......” 我的哭诉没有换来小妾的宽恕,她阴森森的笑几声:“你不是来找我的棺材?下去啊,顺着路一直走就到了,来,姐姐带你下去。” 说着,小妾抓起我的手就走,我当然是不肯的,可小妾从旗袍上解下一条丝巾在我眼前一晃,这身子就不属于我了,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可我的意识还在,眼看着越来越暗,想哭的我却怎么哭也哭不出来! 这是什么事啊,高老头带我来抓鬼,结果我他吗让鬼抓了,这大年三十的,给人家送饺子来了? 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空气中温度越来越低,却始终不如手腕上的冰凉,我几次试着套交情,小妾却冷冷的哼一声,我便不能再张口说话,就这样,终于看到远处有一点亮光,小妾停下脚对我小声说:“仔细看,看看那是谁。” 一个人提着一盏油灯正向我们走来,等他近了,我骇然发现这个人居然是高老头,橙黄色的灯光洒在他的老脸上,映出一片阴霾。 我想冲到他身前,可小妾按着我的手,我便不能有丝毫动作,等高老头走远,才感觉到身上的凉意消褪,终于可以张口:“姐,你饶了我吧。” “呵,你这小哥真有意思,不问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管他去死,高老头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我坦白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也别告我,放了我就好。” “你必须知道。”小妾冷哼,又抓着我开始走,最后来到一扇门前,她一把将我推了进去。 又是那套把戏,我发现鬼的思路一点也不跳脱,我面前的景象是一条街道,熙熙攘攘的行人,有些在路边摆摊叫卖,有些则是低着头神色匆匆走过,无论是什么人,都是身穿长袍留着辫子,一副清朝人的打扮。 一队人马从远处走来,白色圆边帽,青灰色长袍,腰间还挂着一把朴刀,肚子上顶着一个大大的捕字,就是电视里演的清朝时期的差人。领着一对捕快的人骑在马上,穿着黑色的礼服,带了一顶长筒帽子,这行人正快步向我冲来,我也没闪避,反正也撞不着。 等他们靠近时,我才发现骑在马上的人居然就是朱占成,不过他脸上没有那种呆滞,而是一副意气风发的做派。 朱占成带人进了我身后的大宅院,我跟着他们,见几个妇人在门后迎接,其中的一个正是照片上站在他左手的,朱占成下马,妇人迎上去亲热的说道:“老爷,您回来了,这一趟出去可劳累?” 妇人倒是很亲切的模样,眼里也带着真正的欢喜,可朱占成却没有敞怀相迎,而是冷冷的站在原地:“赵二小姐,我朱家主妇的位子你恐怕是做不成了!”朱占成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奉,得意道:“这是知府大人的调令,不日我将出任太原外事通事,罗伯斯大使也答应与我合作,怎么样?咱们的赌约你可是输了?” 赵二小姐愣在原地,也没见她有什么多余的话,眼泪哗哗往下流:“老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当真要休了我?” “不是休,是离婚你懂么?”朱占成的眼角抽搐,鄙夷道:“现在是新社会,说媒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念在你嫁我这么多年,知府大人出面,替你给刘公子说亲,你还有什么不乐意?刘公子虽然比我不如,但也是富户,你收拾一下这就嫁过去吧。” 朱占成说完,高昂着下巴越过赵二小姐,猴急的窜进内宅:“色儿,色儿,夫君回来了,你怎么不出来迎接?” 没有人再搭理赵二小姐,那些势利眼下人都跟着朱占成进了内宅,赵二小姐满脸苍白,不住的颤抖,终于还是一转身回了屋,紧闭上门。 我没跟她进去,这可不是看电影,小命还抓在别人手里呢。 我试探的叫了几声姐姐,小妾没有理我,我只好跑去找朱占成,在朱家最大的屋子里,他正像头肥猪拱白菜,在名为色儿的女人身上啃来啃去,我凑上去一看,这个就是小妾。 小妾到底要让我看什么?总不能是她和朱占成演的活春宫吧! 我正想着,眼前的画面一闪,又到了另一条街道,一队喜气洋洋的接亲队伍正吹打的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二十五六岁,模样倒是挺俊俏,可眼中的淫邪之气始终挥之不去,我跟着他们进了刘府,看来新娘子应该是被朱占成甩了的赵二小姐。 刘公子在庭院与宾客喝酒,我蹲在角落里等画面继续变换,身边是两个大婶,一人一句的嘀咕。 “张婶,这赵家的小姐来了府里,恐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呸,她算哪门子小姐,没人要的货,也就是还有几分姿色才能嫁进来,当初老爷在世的时候还去赵家提亲,赵老头偏偏挑了假洋鬼子做姑爷,这下好了吧,赵老头刚死,闺女还不是进了咱们府里?”张婶尖嘴猴腮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钱贵媳妇,你也别同情她,少爷虽然有些爱玩,但也比让她沦落街头好。” 张婶还准备继续说,刘公子对她使个眼色,她便笑嘻嘻的点头,暗啐了一口对那个大婶说:“看见了吧?少爷还是跟我亲,不亏我将他奶大,我去寻李公子方公子,你去准备大枪,少爷他们抽几口要一起玩赵家的死丫头,嘿嘿,上次去朱家她还给老婆子我脸色看,一会我多加点量,看看三家公子能不能弄死这个小浪蹄子。” 我跟在张婶后面,她在宾客中叫了两个瘦成麻杆的年轻人后,带着他们向内宅走去,我暗自叹息,旧社会真他吗不是人活的地方,人家赵二小姐才刚过门,就他吗一夜三个新郎,看她的模样也是温柔刚烈的好女人,也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我没有看错她,确实是外柔内刚的女人,张婶带着两个公子打开洞房门后,一双红绣花鞋就在他们眼前像钟摆一样左右摇晃,趁着白色的罗袜,红的妖艳至极。 赵二小姐上吊自杀了,穿着凤冠霞帔,一身大红。 墙上用血写着十六个大字:我死之后,必成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 我的喝彩声刚出嘴,画面又闪,到了山中的别墅。 照片上的人团聚了,最后一个女人终于出现,她就穿着照片上的旗袍,性感的无以复加,嘴角还有一颗黑色的美人痣,朱占成就站在她对面,有些胆怯的问道:“诗曼,这样真的行吗?” 诗曼邪意的笑笑,摸摸被绑在一张木板上色儿的脸:“相公你就放心吧,赵小姐的富贵命再加上这个小狐狸的模样,做出来的女人一定贵为皇后,无论嫁给谁,都能荣登大宝。” 朱占成激动的满脸肥肉都挤在一起,他拍着桌子高声叫道:“诗曼,你真是上帝派给我的天使,将来朕一定封你为贵妃。” 诗曼不置可否,转过身痴迷的望着色儿。 色儿就是抓我来的小妾,她成大字被绑在木板上,手脚都被钉了长长的钉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脸色苍白,歪着脑袋,胸膛上盖着一块白布,她旁边的另一块木板躺着赵小姐,只是她已经死了,并没有被缚着。 两块白布的下的身体不着片缕,诗曼是个极变态的女人,看她的动作不但是拉拉,还恋尸,在色儿身上摸了半天又开始占赵小姐的便宜,只是她揭开白布后,我眼前一片黑暗,想来是小妾弄得,不想让我看她的身体。 再次恢复视觉,小妾和赵小姐都穿上旗袍,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缝着密密麻麻的黑线,我咧着嘴,对着空气问:“她把你们弄碎,又封起来了?” 空中传来一声冷哼,小妾肯定了我的猜测。 朱占成站在诗曼旁边,也是皱着眉头不解的问:“你给她们穿衣服做什么?不是说要剁碎了混在一起组成新人嘛,怎么又缝起来了!” 诗曼并不看她,很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我想照张相留念,当然要把她们打扮的漂漂亮亮。” “照......照相?”朱占成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不要了吧?朕......朕有些害怕。” 诗曼猛地扭头,眼中闪着阴毒狠戾的光芒,骇的朱占成后退一步,她狞笑着说:“那你去死啊,死了就不怕了!” 说完,诗曼从木板上拿起一把刀狠狠扎在朱占成肥的流油的大肚皮上,一刀又一刀的捅着,等朱占成变成马蜂窝才罢手,她给三具尸体各灌了一小瓶液体,打了几个手势,三具尸体便摇摇晃晃的站好排成一排。 诗曼摆好摄像机,快跑到朱占成右手,喃喃自语:“我们一家人可是第一次合影,可惜,你们都不会笑了,那我也不笑。” 咔的一声,伴随着一道闪光灯,一张恐怖的照片便照出来,我就在他们对面看着,这个诗曼估计想不到,就在闪光灯照亮屋子的时候,小妾的头顶出现了一张白色的面具。 明明是面具,我却看见它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是在笑。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送我个老婆 左美女的龙套出场!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再次恢复光明时,我居然又回到别墅二层的书房,从窗户里看去,外面一切正常,楼梯就在那里,不进不退。 关键我也不能进不能退,小妾就坐在那张椅子上,笑语盈盈的望着我。 这个带水的眼神,这个娇俏的嘴角,瞬间让我想起前段时间淫的一首好湿: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 如果她头顶的相片,那个容貌与她一般无二的女人身上没有布满黑线的话,我绝对脱了裤子扑上去。 “姐,说句心里话,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感觉咱俩特投缘。”她就盯着我不说话,直到我快要手脚抽搐,没办法了才想着法的套近乎,我不敢靠近,就远远的站着献媚:“当然,投缘的意思并不是说我就要下去陪你,何况我这副长相也不入您的法眼,但在心里我是拿你当亲姐姐了。” 小妾没有反应,我一点点靠近她,双手放在裤腰带上时刻准备尿尿:“姐,我能不能先走?” “去哪?” 我当然不敢说和师父挖你的坟,而是小心翼翼道:“您说,只要别弄死,让我去哪都行!” “去买几身女人的衣服吧,跟你一般高的身材,再买几双鞋子,35码的。” “谁穿?” “当然是我穿了!” 死人穿活人的衣服?她到底要搞什么? “成,我现在就去买,我去北京,那里的东西好,您先忙不用等我。” “不急,跟你来的老头还没走,你走了怎么合适?”小妾笑着,随意挥动手绢,手绢变成三尺多长的白绫勾在我脖子上,将我从门口拖到她身前,她仔细的上下打量我,满意点头道:“小哥,没成亲吧?” 我草,麻痹的难道说处男对女鬼也很补?我下意识的点头又赶忙摇头:“没呢,但是已经发生了婚前性行为。” “不要紧,男人嘛,哪能不出去沾花惹草的,不要带回家里就行。”小妾揪着白绫将我的脸拉低,轻轻拍打几下:“小哥怎么称呼?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娶了我?” 我呆了一下,瞬间有股想哭的冲动,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配阴亲的把自己配进去,也不知道高老头有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还记得那天夜里高老头也问我有没有兴趣拜他为师,我发一万个毒誓确实没兴趣,可还是拜了,现在小妾这样问,我依然没兴趣,可结果一定像那晚一样,所以我很干脆的点头,露出一副猪哥相,擦擦嘴角根本没有的口水,猴急说道:“有啊,姐姐这么漂亮的人,摸一把都过瘾死了,更别说娶了你每天搂着睡觉,不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你我人鬼殊途!不如这样吧,我先回家准备点东西,我是给人配阴亲的,回家翻翻典籍,应该能找到一个让咱俩幸福美满的办法。” “呵呵,小滑头,就知道你不老实。”小妾叹口气,沉沉说道:“先给你讲个故事吧,然后你就不会拒绝我了。” 草,又讲故事,别以为我会同情你,我他吗一定会笑出来了。 “刚才你看到的就是我生前的经历,张诗曼把我和赵小姐杀死,尸体剁碎后用邪法装在下面的棺材里,经过这么些年,两具尸体已经融合在一起,用她的说法,我和赵小姐不是普通人,我们的男人一定会飞黄腾达,所以我们融合在一起之后,嫁的男人必然是皇帝!”小妾看我一眼,摇头叹息道:“哎,便宜你了!” 切,说的好听,你当我想要?老子还有秦可儿和柔然这一对前世今生的姐妹花呢,等柔然从水鬼修炼成水仙水怪啥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大家轰轰烈烈的一起飞一次,那是什么感觉?不比两具碎尸融在一起的怪物强?当你俩是啥?变形金刚?随随便便就组装到一起了! 也许我的不乐意从眼底里表现出来,小妾先是冷哼一声,冷冰冰的说道:“小哥,要是一百年前,你这样的男人连我一根头发都别想摸着,如果有选择,我也不会嫁给你,和你一起来的老头几年前就来过这里,他也打下面那具身体的主意,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他,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别逗了,一百年前你嫁的不是我,可你不也死了?好像我有多不堪似的,就算我小彭哥没爹妈,也没钱,但起码咱不杀老婆啊!更别说一次杀俩! 我点头赞同她的话:“姐,我确实配不上你,要不我再给你找个人吧,我有个朋友,他四叔是大官,小伙子长得嫩,口活也不错,改天我把他给你骗来!” “来不及了。”小妾感慨道:“那个老头一定会处理我和赵小姐的身体,如果不赶紧嫁给你,就会被他抢走的!我能感觉到他与张诗曼那个贱人有关系,我宁可永不超生,也不会嫁给他们安排的人。” 这事弄得!我顿时头如斗大,就算我暂时答应,一会和高老头汇合,刚打开棺材里面蹦出来一具尸体搂着我就叫老公,高老头不得弄死我?小妾的身体可是被他盯了好久的宝贝。 关键这个理由也没法跟小妾说啊,我估计她现在还以为我和高老头只是普通朋友,要是知道他是我师傅,说不定就不奸直接杀了。 “姐,你的身体可不仅仅属于你一个人,那位赵小姐不见得会同意嫁给我吧?要不你还是和她商量一下?” 小妾摇摇头,身上忽然冒起浓烈的绿色火焰,咬牙切齿的说:“赵姐姐投胎了,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受了那么多的苦,已经没有报仇的兴趣,但我不一样,张诗曼这个贱人居然敢那样对我,我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 她一步步向我逼近,狞声说道:“小哥,刚才你也看到了,与你同来的老头已经独自下了地墓,知道他为什么让你一个人上来吗?因为不用活人身上的阳气与这里的阴气相容,地墓的门是无法打开的,他明知道我在这里还让你上来,你不恨他嘛?” 小妾走到我面前,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顿时让我全身冰凉起来,就好像四周有无数寒冰向我挤压,她阴测测的笑道:“不用担心,你娶了我,我自然要为自己的男人打算,朱占成在龙脉上给我建了这座坟,可无论是他还是张诗曼都不知道,地墓下面还有一座唐朝时期的古墓,一旦我的身体从棺材里出来,这里就会塌下去,到时候那个老头就等着被下面的僵尸啃的连骨头也不剩!” 我没来得及说话,小妾急忙问道:“小哥,快说你的生辰八字,我将自己的身体与你命数相合!” 我苦笑道:“姐,真不好意思,我是孤儿,没生日!” 小妾僵在当场,刚才很和善忽然翻了脸,婀娜的身姿瞬间变成恐怖的腐尸,她凄厉的尖叫着,不停做出种种惊悚的模样在我四周飞来飞去:“不可能,你骗我,快说你的生辰八字!” 她变成这副模样我反倒不害怕了,人们对鬼的恐惧原本就源于未知,只要小妾别藏起来吓唬我,光凭她的长相还处于可以承受的范畴,说老实话,我现在还有些沾沾自喜,一个美女发现不能嫁给我,激动地变成鬼不甘的嘶吼,我他吗到底是有多帅啊! 还没等我孤芳自赏的笑容在脸上多挂片刻,一只鬼爪掐在我脖子上将我扔出去,小妾脸上空洞的眼窝渐渐放大,停留在离我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一只瘦骨嶙峋的爪子已经插进我的胸口,幸好仅仅插破表皮,虽然疼却没有致命的危险。 我正想求饶,小妾却变成最初的动人模样,她留下两行清泪,盈盈跪倒在我面前:“小哥,没时间了,色儿愿自荐枕席,只求您救我脱离苦难。” 这转变也有点太大了,我哪敢任由她跪着,连忙扶她:“姐,你别激动,有啥事咱们慢慢说。”既然如此相求,想来是不会再杀我。 “那个老头已经要进墓室,门一开,我就会被吸进身体里,色儿求你,不管他将我嫁给谁,你一定要想办法夺了我的身子,不然就真的没有翻盘的余地。若是有一天色儿能醒来,一定不忘救命之恩,做牛做马好好服侍你......” 话还没有说完,小妾的身影慢慢变淡,我喊出最后一句话:“你叫啥?” “左色儿......” 左色儿消失了,看来高老头打开了存有她棺材的墓室,救她已经到了燃眉之急的地步,可她的请求实在是有点怪异。 真他吗的,以前咋没这些好事! 一个美女求我上了她,这话说出去谁信啊,虽然这几个月养精蓄锐,又吃肉又锻炼,我也猛长了一截个字,可与女人心目中的男神还差老大一截,可现在居然得到了刘德华都没有的待遇,这个世界真是太混乱了。 为了拯救左色儿,我当然可以勉为其难的满足她一次,可高老头怎么办?一会下去找他,大吼一声:“畜生,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然后高老头松开左色儿,把我扔进棺材了。 不救她,我又有些于心不忍,并不是非要占人家便宜,而是真真正正的有些可怜,但思前想后还是找不出完全之策,只能徒呼奈何了。 我他吗就是个废物,谁听说废物能拯救世界的! 左色儿说高老头阴我,我也有同感,不然也不会任由我在二楼呆这么长时间不来寻的,于是我决定趁他下墓室的机会逃跑,可刚拉开门,忽然想到了秦可儿家的诅咒。 我现在走,以后可不一定能遇见一个有能力帮我解除文先生法术的人,就算遇到,人家也不一定会帮我,可若是留下,就算侥幸从高老头那里学到本事,却很悬能活到那一天。 妈的,赌一把,为了秦可儿拼一条烂命呗,而且我总觉得那天高老头从妞子手里把我救下时,是真真正正的担心我了。 我顺着楼梯下楼,才走到一半,看见一个矮小的人影站在阴暗处。 “哥哥,爷爷先下去了,让我在这里等你。” 是双喜,他袖着手,盯着瓜皮帽冲我喊道,也不等我回答,便低头向一楼的一间屋子里走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朱占成的皇帝墓 双喜有心事。 见到他之后,我便问知不知道刚才楼上发生的事,他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带路,任我火冒三丈也只字未提,最后我也懒得再搭理他,同是纸人,与临门相比,双喜闷的像个葫芦,别说是我,就算是高老头问他,只要他不想说,打死也别想听见一个字。 客厅角落里是一件堆满杂物的储藏室,我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 咱是干过贼的人,摸爬滚打也摸索出一套理论,别墅四层是是专门放杂物的,何必在一楼单开一间,盖得起如此富贵的别墅,却偏偏在客厅这么重要的地方放杂物,只有一个原因,欲盖弥彰。 双喜推开一架可以滑动的老式钢琴,掀开积满灰尘的地毯,便露出了黑洞洞的地道口,我跟在他后面下去,进入一条长长的甬道。 “嘿,师父也真够有意思。”我指着甬道上排列的油灯,对双喜笑道:“他还把灯都点上,不嫌费劲!” 每隔五米,墙上便有一个三只展翅小蝙蝠连在一起的小型雕像,雕像上亮着油灯,这条甬道极长,怕不是有上百盏油灯,高老头把每一盏都点着了,真够有劲的。 “不是爷爷点的,油灯一直亮着。”双喜淡然说道:“灯油是活人炼出来的,加上老鼠胆,蛇肠,孕妇的头发,尸体腐烂是褪下来的皮屑,就是一盏照人灯,你不要盯着灯芯看,照人灯能照前世今生,一旦迷失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闭上眼睛,忽然感觉到一直爪子塞进我手里,双喜小声说:“我拉着你走。” “好,我扶着墙。” “不要。”双喜大叫:“别乱碰,那些蝙蝠都是用人皮裹着的,你一碰他们就全活了,到时候咱们全得死在这里。” 我赶忙老老实实的缩手不敢乱动,心里对朱占成骂了个狗血喷头,你他吗一个假洋鬼子,修这么恐怖的陵墓干嘛。 来的路上,高老头讲了朱占成的一些事迹。 清末民初,老百姓开始接受舶来品,朱占成还是当时的举子,清政府保送一批士子出国留学,可笑的是这部分人学成回国之后都开始跟慈禧调皮捣蛋,朱占成也不例外,不过他比较特殊,其他学子想改变制度建立文明社会,朱占成却想卖国,换一个飞黄腾达。 不是朱占成不爱国,他也深深喜爱着长大的这片土地,但可悲的是他觉得洋鬼子比较高贵,用句简单的话说,他把自己当奴才了,总认为只有在外国人的领导下,中国才能繁荣富强。 就是这个时候,张诗曼出现了。 高老头说弄死左色儿的是他老婆,估计就是这个张诗曼,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左色儿大了高老头六十多岁,这对不伦的爱恋到底是怎样开始的,难道与我和左色儿一样,高老头被逼婚了? 想想也不可能,先不说高老头不像我这样有魅力,就听木村的人说,高老头刚出现在木村时,可是带着一个老太太的,那个是他老婆。 我正胡思乱想着,双喜忽然停下脚步,拖着我闪进甬道旁边的一间耳室中,我正想询问,却听见甬道深处传来阵阵脚步声。 双喜抖如筛糠,千年不变的冷脸第一次展现出惊恐,我还没见过他的这种表情,能让双喜害怕的东西,估计一口吐沫就能淹死我,但我还是好奇,探出脑袋,向里面看去。 甬道里的照人灯已经全部熄灭,可脚步声响起的地方却冒着蒙蒙的绿光,我一眼就看清那里到底是什么! 两列人影齐头并进,每一步都迈的异常整齐,差不多十几个人,手持长矛,身披盔甲,他们的面无表情,脸上一片苍白,只有眼睛处泛着两片深深地黑眼圈,嘴唇妖艳的红。 我茫然的操了一声,还没等喊出去,双喜就捂着我的嘴将我拖回去。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耳室门口,哗啦啦的整齐脚步越过,没有一个扭头。 驴一样长的脑袋长了人脸,还带着高耸的帽子,这他吗不是电视里的阴兵嘛,怎么跑这里来了。 阴兵并没有发现我,我胆子更大起来,很热切在盯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看,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草泥马,没按剧本来啊,按理说高老头不是应该混在队伍中间,走进青铜巨门之中,约好十年后再见? 整队的阴兵消失在甬道尽头,我失落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却忽然感觉这里的场景有些熟悉。 左色儿让我看高老头,当时他就是提着油灯,走在乌黑的小道上,阴兵来的时候这里按下去,我才发觉高老头走的路竟然是这里。 我从耳室出来,照人灯亮,阴兵过来灯灭,难道说高老头和阴兵是同样的生物? 此时双喜也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他走到我身边,虚弱道:“哥哥,走吧,爷爷还在里面等着。” “双喜,刚才那一群是阴兵嘛?”我跟在他后面问道,这一次没有闭上眼,而是仔细打量甬道的环境。 目光所及一片黄色灯芒,我以为是看不太远,可睁开眼观察才发现,这条甬道并不是直线,而是一个极大的圆,我走过的地方,照人灯便熄灭,不然阴兵应该早就发现我的到来。 嘿,这玩意比声控灯好使多了。 “是阴兵。”双喜简洁干练的回答,看他的意思,并没打算多解释。 冷不丁的,我忽然感觉自己一直把这里的事想简单了。 朱占成修建的地宫很大,我和双喜又躲了三波阴兵,每次他的惊悚至极,就好像青蛙遇见蛇时的恐怖!就这样走了很久,终于到了甬道的尽头。 一间足以成为宫殿的大屋子,正门敞开着,门外左右林立了许许多多的韧性雕像,雕像最前排是骑在马上的战士,跃马扬刀的样子像是活了!这里的一切都好似秦皇地宫里的兵马俑,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着装还有清朝时期的影子,一根尝尝的鞭子盘在脖子上,仅仅站在他们面前,都能感受到那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秦始皇以始皇帝的身份,要在阴间开辟疆场这才做了许许多多的兵马雕像,可朱占成要干什么?不是我笑话他,就那副猪样,也就是个当御厨的命!而且他哪来的钱搞这么大的规模。 双喜指着这些雕塑对我说:“你看到的阴兵,就是他们的魂魄!” “啥?石头人还有魂儿?” 双喜怪异的望着我:“纸人不是一样有魂?” “这能一样?你和临门是两个小婴儿做成的,他们可是......”话说一般,我忽然想到什么:“我草,你是说这里的石头人都是活人做成的?” “不然呢?不光这些,秦始皇的兵马俑也是如此,要不是大批军队被抽魂,秦朝的万世基业怎么会倒得那么快?”我还没从巨大的消息中缓过来,双喜忽然凑到我身边小声的说:“哥哥,里面就有只八彩螭面蛛,抓住机会,不然就来不及了......” 双喜说完,便忽的飘起来进了里面,我正琢磨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听到高老头说:“小彭子,还不进来?” 从两队雕像中穿过,我对朱占成实在是好奇到极点,一个假洋鬼子而已,居然有本事搞出这些事,杀老婆,挖地宫,这些还说他有权有势,可大肆杀人建筑雕像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先不说做这么多命案,当时山西巡抚吃屎去了顾不上处理,可这些雕像几乎与兵马俑没有区别,一个小老百姓学人家始皇帝的作风,他想干嘛! 进了里面的大殿,我才发现找不到高老头,便一直向里走去,两边的墙壁越来越窄,最后仅有半米宽,一个石门敞开着,油灯将高老头的身影找出门外。 “师父,我来了!” 屋子当中有个大坑,高老头就在边上,我走到他身边,双喜临门各提着一盏油灯站在角落里,高老头亲热的拍拍我的脑袋:“小彭子,师父说要送你一个礼物,想要么?” “长者赐,不敢辞!”我耸耸肩膀,无所谓道,这段时间背书倒也学了几句话,只是我说这些文绉绉的句子,总感觉有些怪异:“师父,我在楼上见鬼了!” “嗯,是棺材里那位的魂儿,”高老头盯着大坑,似乎并没有内疚的样子:“鬼和人不一样,他们不能四处游荡,那些横死之人的魂魄离不开死去之地太远,而这个左色儿就死在二楼的书房,坑里是她的棺材,平时她的鬼魂被缩在里面,只有二楼上去活人她才会离开,我也才能进来。” 高老头果然知道,我恨不得把他推进坑里摔死。阴我的事先抛开不谈,做了亏心事还能用如此淡然的口气对被害人解释,高老头的脸皮比长城还厚吧! 我咬着嘴唇深呼吸,竭力克制不发飙,他反而笑了起来:“生气了?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也怪你自己傻,都知道下面埋了死人还敢一个人溜达,你这智商不见鬼谁见鬼?” “那你也不说提醒我一下?”我气的浑身哆嗦,指着他的脸大骂道:“万一左色儿左色儿把我弄死呢?” 高老头毫不在意,一挥手哈哈大笑:”不可能,要是不确定你的安全,我会让你上去?彭彭,别总把师父想的那么恶毒,费了半天劲收你为徒,难道就是想让你见鬼打开地墓的门?师父我随便抓个活人就行,哪舍得用我的宝贝徒弟!”高老头将我的帅脸蛋捏成猪脸,眨着眼睛很卖萌的说:“来彭彭,给师父笑一个!要不师父给你笑一个?” 被高老头捏的生疼,我情不自禁的哼一声,从心底里我一直想不通高老头到底要对我做什么,有时像个暴君,和善起来任我骂他也不恼怒,所以我至今没有想过逃离他身边,毕竟一个人浪荡了十八年,有个亲人也好,虽然这个亲人有点精神分裂。 “小彭彭,左色儿对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想要嫁给你?” “你怎么知道?” “呵呵,这个臭婊子,”高老头冷笑:“以为随便嫁个男人就能逃出如意的手心,做她的春秋大梦吧。”高老头向临门挥手,临门飘过来将油灯递给他,可高老头却直接扔进坑中。 砰的一声,油灯砸在坑里的铁盆上,照亮了这个坑中的一切。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饺子活了 商朝有一种刑罚叫虿盆,将蛇蝎蜂虿之类投进坑中,再把活人推进去受万虫啃噬,而我眼前的坑就是这幅模样,密密麻麻的毒虫纠缠在一起,密集的看不到地面,很多都是我没见过,叫不出名字的生物,这些丑八怪集中在一起,一望之下让我全身冰凉,头皮发麻。 大坑四个角落各有一根铁链,将中间的一口悬棺牢牢挂在空中,棺材是竖着放的,一条乌青长蛇缠绕在上面,还有五彩斑斓的蜘蛛,金灿灿的蟾蜍,红彤彤的蜈蚣,黑漆漆的蝎子。 有五毒出现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好地方,更何况这具棺材还不停往下滴血,一股邪意的感觉瞬间升到极致。 “小彭彭,这里如何呀?”高老头面色得意,痴迷的望着大坑里的丑八怪们,那副模样就像见到了兄弟姐妹,他指着正中心的棺材对我说:“那里面的就是左色儿,这些虫子压着她的气运,不然早就跳出来,徒弟,去给师父把棺材抗上来。” “啥?你没病吧?”我真的就伸出手去摸高老头的额头,这货是不是大半夜着凉发烧了,这坑是人类下去的嘛?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高老头要是逼我,我就真下去,抓住那只大蜘蛛扔他身上:“师父,大过年的,你吃撑了?” “这个小兔崽子。”高老头抽了我一巴掌:“你他吗也知道这是新年,师父不远万里从广西赶回来给你送老婆,你他吗还说师父吃撑了?左色儿那个贱人的鬼魂你也见过,长的不错吧?我告你,里面是她和赵家小姐融合在一起的,容貌比左色儿强了百倍,但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你不受万毒噬身之苦,如何扛得住她体内的阴气?师父倒是能把她弄上来,可一旦开馆,即刻尸变,到时候你可就被饺子吃了。” “那我也不下去。”我后退几步,防止死老头恼羞成怒把我踢下去:“你觉得我到底有多饥渴,别说里面就是个女人,就算是你把岛国女演员都弄进去我也不碰虫子!” 高老头冷着脸向前逼近,我却绕着大坑跟他玩躲猫猫,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里面的要是秦可儿或者柔然还可以考虑,可仅仅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犯不上发这种贱。 隔着一坑虫子,我和高老头摇摇相对,他寒声问我:“左色儿是皇后命,娶了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你下不下?” “草,你娶她吧,当了皇帝赐我当个太子就行,等你挂了我不一样继位?真他吗当我是傻子?彭彭哥比你这个老混蛋聪明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高老头始终不敢有快步追我,折腾几下反倒让我进这间墓室的深处,他守在门口,被我气得直打哆嗦,伸出指头指着我骂道:“小彭子,师父再问你最后一次,不下去是嘛?” “废话!” “好,你自己在这跟饺子玩吧!” 高老头阴笑两声,一甩我背来的那根绳子套在棺材上用力拉动,只听哗啦啦的铁链声响起,棺材一点点倾斜,棺材板慢慢拉开一条缝隙,里面响起凄厉的尖叫,高老头狞笑:“臭小子,是你自己找死,左色儿起尸,要想不被她要死,你就只能吃虫子了,哈哈......” 双喜临门对我投以同情的眼神,跟在高老头后面出门,可他们还没走出去,棺材板轰然掉地,整个墓室剧烈震动起来,不断有随时从头顶掉落,高老头大吼:“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猛然想起左色儿的话,急忙喊道:“左色儿说唐朝有个哥们埋在下面,一旦她的身体出棺,这里就会塌陷......” “草,你不早说!” “我忘了。” 我确实是忘了,见到高老头之后还没来得及说,他就抢先说出左色儿想嫁给我的事,当时我以为他什么都知道,没想到却只知道些没用的。 地墓抖动的越来越离开,左色儿的棺材已经掉进大坑被虫子淹没,我顾不上她急忙向高老头跑去,这时候就能看出他是有真功夫的,虽然比不上电视里飞来飞去的武林高手却也矫健,他用绳子摔在墓顶的一具雕像上,攀着露出缝隙的墙爬上去,见我冲来,一甩绳子绑在我的腰上拉过去,险而又险的躲开一块即将砸死我的巨石。 一阵灰尘荡起,等眼前重新恢复清明时,原本的大坑已经消失,地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地洞,而大门处已经堆满石头,看这个架势,整个甬道都塌了。 高老头从房顶跳下来,急冲向原来的门口,试了几下终于死心,颓然的坐在石头上喃喃自语:“这下玩大了,没有一年半载,别想挖出去。” 他妈的,让你作,要死不死的带老子来吃饺子,现在就准备变成饺子吧。 对于被困在这里我倒是无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盯着,看着高老头着急的模样,我怡然自得的挖苦他:“师父,别难过啊,咱们两个人带着双喜临门总能挖条地道的,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们要有永不磨灭的恒心以及毅力,怎么着,现在开始挖嘛?” “说起挖地道,”高老头神情呆滞,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那么问题来了,小彭子,你听说过安利嘛?” “听过,新东方炒出来的名菜,以后咱们去试试。”我指着新露出来的地洞,凑到高老头身边:“师父,要不咱们进去找条路?” “哪他吗有路,你见过谁家盖坟墓还修条路的,给你留门呢?” 我劝道:“不一定啊,我看小说上说很多工匠修陵墓的时候担心被主家杀死殉葬,都会偷偷给自己留条路,而且说不定有盗墓贼打了盗洞进去,说不定咱们能找见呢?” 高老头叹口气,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出很头痛的样子:“你拿自己当小说的主角了吧?你有不死光环笼罩着呢?主家都找不到修陵人的暗道,咱俩下去怎么找?” “那也不能在这里等死啊。”我感觉高老头应该还有后手,他的表情完全不像陷入绝境的地步。 “不想死,就给师父跪下磕三个头,”高老头得意的小眼神飘到天上去:“把师父哄高兴了,师父就带你出去......”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堆碎石中忽然传出响动,高老头面色一凝,石堆中响起一声尖叫,就像是长指甲在黑板上划出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高老头急忙跑到我身边,托起我的手塌陷出来的地道中跑去:“糟了,左色儿起尸了,真他吗让你这个小混蛋害死。” 这时候的高老头终于露出惊慌的神色,在即将跑进地道的时候,他忽然抓起一块石头砸向墓中的一具雕像,被砸住的雕像一歪,居然开始簌簌蜕皮,巴掌大的石屑不停掉下来,眼看就露出里面深褐色的干枯皮肤。 没了泥土作为封印,这个雕像活了,原地不停扭动似乎在热身,高老头已经带着我跑进地道,双喜持着油灯在最前面,虽然光线微弱却也勉强可以辨路,我扭头看了一眼,左色儿的尸体已经从碎石中探出一个脑袋,正扭着脸盯着我们,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眼神中全是愤恨。 没跑几步,身后更大的响动传来,搬东西的声音中夹杂着呼号声,没过多久便是整齐的脚步,然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一起呐喊:“参见皇后。” 为了配合这个声音,高老头脚步一绊,居然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他没有喊疼,而是不敢置信的望着来时的地道口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阴兵居然认她为主了,这不可能啊,他们应该镇压左色儿才对。” 我心里冒出一股不妙的念头,小声扶起高老头,问他:“师父,你是不是耍脱了?” 高老头哭丧着脸:“是啊,我唤醒阴兵是想让他们镇压左色儿,可现在看来,好像是给她送兵了。” “我草,那你快想办法啊,万一她带人来抓我当老公怎么办!” “亲,你想多了!”高老头慈祥的摸摸我脑袋:“左色儿还没复活,见着活人就杀,估计是对你没兴趣。” 我沉默了,看着高老头混不当事的模样,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问题:“师父,阴兵看不到你,是不是说左色儿也看不到你?换言之,这里最危险的人只有我一个。” “差不多吧,左色儿能看见我,但她不会杀我,因为在她眼中我只是一只虫子,不过你就危险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恐惧:“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找见那个唐朝人的尸体,让他和左色儿打一架。” “起尸?” “对!” 高老头摸着下巴赞扬道:“彭彭,你变机智了,但师父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是中阴身,不会引起尸变,能让他起尸的只有你,可他一旦起尸,先杀的也是你,而且就算两个饺子遇见,说不定干茶烈火就搞对象了,到时候兵合一处追杀你。” “哦,原来还有这说法呢!”我很认真的点头:“也就是说我死定了?” “yes!” “草泥马,老子跟你拼了!”我冲上去揪高老头的头发,大喊:“左色儿,高老头在这,快来弄死他!”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彭彭型杀虫剂 半座山都被挖空了,虽然还不知道埋在这里的是谁,但绝对是唐朝的大官。 高老头终究是不会看着我死,他带着我一路向墓里狂奔,找到一间门口摆着两个唐三彩的屋子后,他说安全了,便带我进去。 唐朝的墓有天井和壁龛,根据等级不同,天井的数量也不同,高老头说我们现在就在一处天井的壁龛里。 他摸出一根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这一次似乎是真的被难住了,往日里高深莫测的神态消失不见,他蹲在地上,眉头紧锁,不停石头在地上划来划去,我便蹲在他身边,时不时问几句。 门口的两个唐三彩叫镇墓兽,稀奇的是有两个头,我来不及看就被高老头拉进去,但我敢保证,这两个头都是人脸,脖子上一张,屁股上一张。 闲得无聊又找不出办法,高老头给我讲了个故事,关于朱占成的。 朱占成在英国留学,认识了一名湖南巡抚保送,名叫张诗曼的女学生,无论在哪个时代,留学生都是富二代的特权,虽然朱占成家在太原富甲一方,可在英国的同学中却算不上什么,那里多得是广东船行,浙江商会等富商家的子女,而张诗曼却特殊,她是替哥哥来的。 张诗曼的哥哥是湖南省的才子,可惜害了大病不能远渡重洋,于是巡抚特批由张诗曼替哥哥留学。 这是官面上的说法,其实大家私底下都流传张诗曼是个婊子,陪巡抚睡了,巡抚的大房又是母老虎,于是湖南巡抚打发张诗曼公费出国。 这个说法传到朱占成的耳朵里,当时正赶上他被同学嘲笑为土豹子,便一个人去喝闷酒,第二天醒来发现张诗曼躺在他床上,赤身裸体,床单一片狼藉。 后来两个人就搅和在一起,直到回国之后,张诗曼对朱占成说清政府已经腐败,有能力的人当取而代之,赶巧的是,朱占成从来都认为自己是有能力的人,于是两个人便开始谋划取而代之的办法。 他们组织了很多志向远大又没啥能耐的富二代,取中华人民自救协会的意思,成立中救会,朱占成任第一届会长。 中救会成立了,一帮子二百五忽然发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买枪买炮开战却没有军队,入朝为官发展势力,又懒的慢慢向上爬,于是正迷茫着,回家探亲的张诗曼回来了。 带着一个名叫左色儿的女人回来,主动牵红线,让朱占成纳她为妾,还联系到英国驻山西的大使罗伯斯先生。 张诗曼和左色儿将朱占成伺候的神魂颠倒,时不时吹耳旁风说新一代的革命者身边不能有旧社会的女人,于是朱占成开始嫌弃赵小姐,隔三差五找她麻烦,最终,朱占成决定投靠英国人,可赵小姐却劝他老实做生意,还说英国人不会信任他。 两人打赌,赵小姐输了,朱占成趁机休妻,左色儿还以为从此可以和她的好姐姐共事一夫,帮着相公平步青云,却被两个人绑起来,百般折磨后杀掉。 张诗曼不知道从哪里学会邪法,干掉两个女人之后要做一个具有皇后命格的女人,朱占成信了,一天天就等着娶张诗曼为她准备美若天仙的皇后,他当时是英国与山西巡抚的联络官,用这个名义大肆雇佣青壮,说是送去英国修铁路赚钱,实际上领到这里训练军队。 朱占成是留过学的高材生,自然不会相信娶个女人就能登基,可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对气运的说法还是持中立的态度,所以他按照张诗曼的说法,一面等两女融合重生,一面训练军队准备开战。 最开始他还想买点武器,可张诗曼说有办法不用花钱,他还挺满意这个贤内助,恬不知耻的封张诗曼是什么贵妃,然后他就挂了,连带着九百九十九名士兵,都被毒死做成武士俑。 甬道里的阴兵就是武士俑的魂魄,高老头说那条甬道是一圈圈绕起来的圆,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原点,而照人灯的灯油就是士兵尸体炼出的尸油,最开始照人灯亮着,鬼魂想投胎,却被照人灯的光芒笼罩,恍惚间以为自己还活着,就这样度过八十一天,士兵就成了阴兵,只是这个阴兵不是地府的阴兵,而鬼魂儿组成的军队,他们没有领导,只是日复一日的巡视这片墓地。 武士俑不是雕像,只是在尸体身上涂满一种特质的草药,放一雄一雌两只千足虫上去,在草药的刺激下会大肆产卵,卵虫吸附在尸体上,既减缓了尸体腐烂的程度,又能吸收养分,一旦尸体与空气接触就会加速腐烂,这个时候千足虫卵为了活下去,便将尸体吸干长大。 高老头将脸搓的通红,有些惆怅的说:“我想着千足虫吸干净那具尸体,应该会奔左色儿那个小贱人去的,毕竟饺子也对他们来说也是养分,可没想到还是出了变故,居然让那些阴兵对她臣服了。” 武士俑生前一直被灌输服从朱占成的命令,自然尊左色儿为皇后,现在左色儿起尸了,他们服从也是理所应当。 高老头沉思半天还是想不到出去的办法,我说让双喜临门把左色儿打死算了,高老头却苦笑:“左色儿撕了他俩才是正常的,双喜临门是纸傀儡,力气比平常人大一些,没开天眼的人见不到他们,你拿他俩当孙悟空了?” “那咱们怎么办?我饿了。” “外面全是饺子,饿了你就去吃呀。” 我刚想反驳他,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一万只小脚在地上磨蹭,我捅捅高老头:“师父你听,这是水声吗?要不咱们顺着暗流游出去吧。” 高老头把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听了一阵,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是你妈个蛋的水声,这是一群虫子再爬,老子一肚子虫子,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我惊悚道:“是尸鳖!碰着就得死,吃人内脏的。” “尸你娘了个脚,再跟我说小说老子打死你。”高老头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是千足虫,剧毒,身体上的汁液连铁都能腐蚀,虫王有三米多长,恐怖吧,一会让他们咬死你。” “师父,我可是你亲徒弟,你得救我啊!”高老头肚子里有两种虫子,只要不是极特殊的毒虫都拿他没办法,现在一群千足虫倒是对他没威胁,可我害怕呀,连忙求他救命,就差奉上菊花了。 高老头推开我谄媚的脸,不屑道:“瞧你那德行,虫子有啥可怕的,老子哪顿饭不吃他三五只,你放心吧,门口有两个人面鬼心犴,普通虫子进不来。”高老头拍拍肚子,很确切的说:“自从进了这里,我肚子里的铁线虫安分多了,咱们要是能出去,你把两具鬼心犴给师父搬回家。” “搬个蛋,你还说虫子进不来?”我一指门口,数不清的红色小点快速的移动着,那种窸窣的声音立刻放大:“都他吗快过来了你还在吹牛逼呢!” “咦,不应该哇,鬼心犴专压一切阴魅,千足虫可是吃尸体长大的,邪的不得了,怎么可能进来呢。” 我揪住高老头的衣服:“你别研究了,快救救我啊!” 高老头比劳什子鬼心犴靠谱多了,他向前走,那群虫子便退后,可这也不过是暂时的,一会左色儿带着阴兵来了,我俩都得交待在这。 这间墓室应该是放陪葬品的,角落里有个架子,上面摆了许多瓶瓶罐罐,我抓起一个当武器,可触手却感觉有些柔软,接着油灯的暗光,我看了一眼,这哪里是罐子,分明是少了天灵盖的人头,我紧紧抓着的地方正是两只耳朵。 尼玛的,你疼不疼啊!也不说叫一声。 人头没叫,我却吓得叫了,急忙仍出去,正好砸在一群红点中,却没想到像是打翻了油灯,哗的一声燃烧起来,熊熊的火光照的墓室一片明亮。 大爷的,哥们你真讲究,头颅手榴弹啊! 千足虫正如其名,巴掌大的虫子也不知道长了多少脚,身体是黑色的,每一对短足在身体对应的地方都有一圈红色或者白色的条纹,看上去就不是好东西,刚才我看到的红色小点就是他们的眼睛,阴沉狠毒,恨不得上来一口口将我啃干净。 峰回路转的感觉真好,千足虫这下嚣张不起来了,它们在火里燃烧时噼里啪啦的炸响,就像爆米花一样清脆,听得我如痴如醉,只想把高老头也推进火海,让他给我唱嗨歌。 “你扔的什么?”高老头被眼前的变故惊着,三两步蹿到我身边问道。 我一甩头发,用很飘逸的姿势说:“彭彭型灭害灵,专杀虫子。” “滚一边去。”高老头扇我一巴掌,捧起一个人头凑上去嗅,然后失声道:“人头汤,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人头汤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恶心,刚才我还丢出去一个,只觉得两只手都有些滑腻,直想伸进硫酸里消消毒,可高老头却大笑起来,仰起头将头骨里面的粘稠汁液灌进嘴里,我的胃一瞬间剧烈翻涌起来,要不是晚上没吃饭,指定给他吐出来点下酒菜。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墓中金棺 从始至终高老头都没说这个人头汤有什么作用,他只说是好东西,问我喝不喝,我当然不喝了,就算里面装着琼浆玉露也不会碰一下,可他却连喝了三个,满意的吧咂嘴。 “师父,你喝爽了就把这些虫子解决一下行不?” 一个头颅手雷的火焰已经快要熄灭,门外的虫子越积越多,隐约间甚至能听到脚步声,阴兵已经快来了,反正不是抢我去当压寨夫人,我急得上蹿下跳,捧起一个头颅刚准备扔,高老头连忙阻拦:“别扔了,你这是犯罪行为,里面的鬼汁烧不死阴兵!”高老头抓了两个头颅走到门口:“走,跟师傅冲出去,咱们看看这里到底是谁的墓,居然用人头汤这种东西对付他。” 高老头打开墓室的门,将头颅砸在虫子堆里,我不甘示弱,学着他的模样也扔出去一个,旺盛的火焰逼退了那群千足虫,高老头定定的看了一阵虫子,拉起我向深处跑去。 这一次是临门持着油灯在前面开路,双喜落在我后面,就在我们刚转身的那一刻,火焰中蹿出一个浑身烧着的怪物急速向我们冲来,每向前几步,身上的火焰就熄灭一些,我扭头看去,一只三四米长的千足虫正一蠕一蠕爬来,中间弓起的那一截快要有的我胸膛高,两个拳头大的红色眼睛睁怨毒的盯着我,一张口器已经张开,密密麻麻的数着不知道多少根尖刺,要是让这家伙咬上一口,我他吗就成筛子了。 关键时刻,我还是显出了临危不惧的本色,双膝一软直挺挺的跪倒在地,我不是想磕头求它饶命,而是吓软了,这种东西已经超出我的承受范围,就算来只老虎我也不怕,可这么大的虫子,没尿出来已经算我是个硬骨头! “草,真他吗窝囊废,”高老头此时也看见了身后的大怪物,对我的软弱恨得牙痒痒,可他没有丢下我,而是蹿到我身边,这一刻我真的感动了,大喊道:“师父别管我,你快跑,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 话没说完,高老头做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临门原本是张开双臂拦在我身前的,高老头冲过来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拉起我就跑,我是看着临门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最后落在千足虫王口器里的,布满尖刺的嘴一合一张,双喜的身子就消失了,只有一颗残破的脑袋掉在地面,轻飘飘的没有扬起一点灰尘。 他的小脸还是那样苍白,千足虫王嘴里的一根倒刺在他的鼻子上贯穿了一个洞,我看不出双喜现在是什么表情,可能是怨毒,可能是伤感,也可能是对妹妹的眷恋和担心。 双喜的嘴巴张合两下便再没了动作,我估计是说两个字:救我。 前方响起临门凄厉的叫喊,她不顾一切向后冲来,高老头冷冷的默念了几个字,临门便浑身战栗的缩在地上,双手抱头不停打滚。 身后的千足虫王又向前几步,高老头没时间多折磨临门,只是毫无感情的下令:“前面探路,不然我现在就毁了你的宿身。” 到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双喜临门一直陪着我,我是拿他俩当弟弟妹妹看待的,可骤然间,居然被高老头弄死一个? 一股邪火一瞬间涌上大脑,我弯下腰冲向高老头将他撞的远离临门,可动了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样做是为了救我。 不管我对双喜临门是怎样的感情,在高老头心里,他们只是两个当做奴隶的纸娃娃,为了徒弟害死一个奴隶,这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高老头也被我忽然的发难整懵了,我见那只大虫子还有两三米就蠕过来,也不解释,拉起高老头又把临门抱在怀里,闷声向墓道里面跑去,我是真不想说话了,等出去之后爱咋咋吧,高老头要收拾我也由他了。 按说古墓里都是机关重重,这座墓有如此大的规模,总该有些防止一些对付盗墓贼的手段,在这里狂奔,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踩住哪块砖头,墙壁里万箭齐发把我射死,可跑了好远的路,始终没有任何变故,我提起来的心渐渐放下去,撒欢跑着。 一只手捧着轻飘飘的临门,她抖个不停,可惜终究是纸人,就算伤心到极点却没有办法流泪,高老头就默不作声的跟在我后面,我是不敢扭头看他,那张老脸指不定扭曲成什么样子。 虫子终究是虫子,千足虫的脚再多,却始终蠕动着追我们,一路上我将人头手雷全砸在它身上,虽然着了火,也只是让它嘶哑的咆哮两声,唯一的战果就是它的甲壳有些焦黑,就连那些脚都没烧断一根。 这座唐朝墓很奇怪,只有一个天井连着墓道,墓道的尽头是一个半人高的小洞,我们跑到这里就没路了,高老头凑到洞口抽抽鼻子,抬起头对我说:“钻进去,里面有只饺子,你推开棺材亲他一口过些生气,看他能不能对付了左色儿!” “你呢?” “我在这等着,里面太危险!” 好!我就喜欢你这么坦白的人。要不是刚才冒犯了高老头,我现在绝对大嘴巴子抽他,可高老头看上去心情很不美丽,我要是再拒绝,估计就被他杀了,而且临门估计是懒得活,没有任何意见从我怀里跳下来走进去。 “师父你等着,我带饺子出来!” 临门的高度可以直立行走,我却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直到屁股也钻进来之后才长舒一口气,要是高老头临死前觉得空虚寂寞冷,刚才随便一挺腰就老汉退了我的车,连肥皂都不用扔。 墓室里一片黑暗,只有临门手里的油灯发出淡黄色微光,这间墓室不大,我拉着临门走到最中央,灯光照在棺材上反射出熠熠光辉,眼前的这具棺材居然不是木制的,实打实用金属制造。 我凑上去对着棺材的一角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深深的牙齿印:“我的老天爷,居然是纯金打造的......”我冲着那个洞口大喊:“师父快进来,这棺材值钱的很。” “都他吗什么时候还贪财,老子有好几百万的存款都是你的,赶紧亲饺子。” “不是啊,这是纯金的棺材,我推不动!” “金棺?”隔了一堵墙,依然挡不住高老头诧异的语气,他像条蛇一样扭着腰冲进来,身上没沾一点灰尘,高老头走到棺材边,接过临门手中的油灯,趴在棺材上又摸又闻,就像是老色狼见到睡美人一个德行,过了几秒,他好像发现什么,冲到墙根举高油灯。 灯光照在墙上,我才发现上面写着血色的大字,镇。 上次在水下遇到柔然,我就告诉双喜河底有口棺材,双喜便专门给我将了关于棺材的事。 天地万物脱不开五行,五行皆可为棺,效果也不一而足,但要是想让亡者安息,还是要用木质棺材,如果将尸体冰封,这是以水为棺,扔于岩浆是以火为棺,这两种葬法很难尸变,但也绝对不可能投胎,而用石棺埋进地里,这家伙接地气啊,尸体在里面舒舒服服的吸收地气,用不了多久就变成僵尸出来玩了。 木棺是最好的选择,土生木,接地气又引入一点生机,这就是入土为安,轮回转世,再生为人的道理。 至于说金棺,几乎没有人用过,金是最锋利的,盖着尸体之后便斩绝了投胎的希望,而土又生金,金棺一点点壮大,里面的尸体这辈子别想安生,等于是被判了无期。 按理说金棺可是折磨敌人的不二法宝,可惜就是太贵了。 按照黄金三百人民币一克来算,我掐着手指,估摸出一个价格,打一副把我装进去的金棺,一两个亿也就够了。 想到金棺,便想起那些夜里双喜躺在我枕边讲故事,心里阵阵疼痛。 花费人力财力,搞出如此庞大的攻城仅仅为了让一个人死后也不得安宁,我将金棺拍的砰砰响,很想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这座墓室很空旷,我拍了三下金棺,便传来一连串的回声,开始我还满不在意,直到绕着墙壁一直看的高老头转身严肃的盯着我,临门也越来越紧张,我才察觉到不对劲。 我开了个头,然后这个声音便一直没有停下。 砰砰砰...... 每一下都打在我心脏的节奏上,为了呼应这个声音,心脏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涨的胸口生疼。 “师...师父...”我盯着金棺慢慢退后:“饺子,饺子他活了!” 其实高老头把僵尸称为饺子很没道理,用他的说法,棺材是饺子皮,里面的正主应该是饺子馅。 “闭嘴,师父听到了。”高老头粗鲁的打断我的话,估计他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应该啊,你并没有和饺子接触,怎么会起尸呢?难道说金属的传导性比较强,连生气也能传输?那个金属活动顺序怎么背来着?钾钙钠镁铝锌铁,锡铅...小彭子,后面是什么来着?” 洞口又传来虫子的声音,我急的直跳脚:“老头,你说点人类能听懂的行不?” “小彭子,来帮师父推开棺材,师父教你一招走影术,专门对付僵尸的。” 高老头兴高采烈的推棺材,我冲他背后比划了一个中指,帮着他一起推,还说什么走影术,有本事出去把左色儿干掉呀,一定和盗墓贼的黑驴蹄子差不多,只能对付最普遍的僵尸,但一般用的时候,都是黑驴蹄子对付不了的。 我很不看好高老头,可就算不推开棺材,一会也得被虫子咬死,还不如搞个僵尸玩。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皇帝 可以起尸的有干尸,软尸,腊尸和湿尸,普通人下葬之后过个几十年就是白骨一堆,并不属于这四种,而我说的四种是可以起尸的那些。 干尸就是白骨上留有一层皮,这种尸体一般很难起尸,必须是人为,比如用人肉血祭尸体,而软尸就是还留着血肉,腐烂速度异常缓慢,这就需要埋尸地极其特殊,而腊尸就是起了尸蜡,几乎不会腐烂,只是身体里的水分在慢慢挥发,如果有黑猫一类的接触到就会起尸。 湿尸这种东西,双喜讲的时候很不屑一顾,他说没见过这种,只是书里说有这个么东西而已,据说湿尸与活人无疑,甚至可以看到起伏的胸膛似在呼吸,这种尸体一般都依赖天才地宝,只等合适的机会重生。 双喜这种小怪物对重生一说嗤之以鼻,死了便是死了,哪有再活过来的好事,就算重生为人,也不过以怪物的生命活着。 我问他怎么对付这些僵尸,双喜说不知道,他和高老头挖过不少棺材,可配阴亲这个行当毕竟不是盗墓,盗墓贼专挑有年头的棺材下手,可配阴亲不需要,除了极少数去挖那些埋了好久的尸体,剩下都是近些年下葬的。 但这并不是说配阴亲就不凶险,韩国那个死掉的女明星我忘记叫啥了,人家都要配个阴亲,为的就是下辈子好活。 人的命天注定,下辈子的事是阎王爷决定,可阴亲配好了就能逆天改命,这就需要配阴亲的两具尸体命理很特殊,八字越特殊,死了之后就越麻烦,比如说一个皇帝命暴毙,他不甘的情绪释放不出来,说什么也不会老老实实投胎,指不定尸体都会蹦出来抢天下。 当然这是个比方,皇帝命也不会惨死,只是联系高老头配阴亲的人,大部分都有钱有势,这辈子耗尽了前生的福报,想来世继续,给他们配的阴亲八字几乎要硬到极点,所以双喜说了,他们挖出来的尸体,每一具都可以尸变,只是高老头是什么中阴身,不会激起尸变而已。 我和高老头合力,很快就将棺材盖挪了一条缝隙,而此时,那个洞口已经铺满了潮水般的虫子。 整齐的脚步传来,一个冷清的女声娇喝道:“出来吧,一百多年,咱们的账也该算算了。” 我捅捅高老头的腰:“师父,左色儿叫你出去呢。” “呸,老子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有好下场,别废话,赶紧推棺材。” 也许左色儿自视甚高,不肯弯下腰爬进来,我听见脚步声就隔着一堵墙停下,只是那群群虫子也不知道在畏缩什么,始终不敢上前,我一边用力,一边盯着他们,要是虫子真冲上来,我立刻磕死在棺材上。 纯金打造的棺材板重到极点,最开始挪动了一根头发丝的宽度,之后便稳如泰山,高老头绕着棺材琢磨了一下,不停在各个方向用力,这是我猜明白棺材应该有机关,就像是走华容道一样,必须把里面的梭子依次滑开才能打开。 等高老头最后一个动作完成,棺材板陡然拔高一公分,里面有传出了砰砰的击打声,我的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外面的左色儿却下令:“推开土墙!” “师父,怎么办?”我急的满头大汗,即便冰冷的墓室也阻挡不了心底里的恐惧,外有强敌,里面还有个哥们发飙,也不知道一会谁才是杀死我的凶手,也许两帮人为了抢着杀我先打一架,我趁机跑出去。 “小彭子,退。”高老头忽然爆喝一声,临门揪着我的手将我拖出几步,那块黄金棺材板猛地翻滚起来,发出呼呼的破空声砸碎了有洞的土墙,哗啦啦的一阵响动,待烟雾散尽,通道与墓室连成一片,高大威武的阴兵们排成长阵出现在我眼前,一个穿着一身晚礼服的婀娜女人站在最前面,言辞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并不像高老头说的那样,被黑线缝合起来。 左色儿的眼睛像是乌黑的虚空中两点幽亮的明星,瞬间摄去了我的心神,我真想问问她,还记不记得在楼上求过我什么,在这个时候,我是不介意奉献自己的清白之躯。 “你很眼熟,就好像刚见过一样,可惜,我有些讨厌你。”左色儿朱唇轻启,吐出了一串让我冷到骨髓里的话,在书房的时候小妾鬼就说了,没破身之前她是没有记忆的,她挥挥手,厌恶的说:“杀了吧。” 一队阴兵从她身后走出,一抻胳膊,将手中的长矛对着我,嘴里呼号着慢步上前,我一点点退后,靠在棺材上,可高老头自顾不暇,那只千足虫王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草,老子跟你们拼了。”到了绝境,反而激起我不服输的念头,踮起脚将身子探进棺材里想捞出个瓶瓶罐罐上去拼命,可一挥手,却触到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了我的手腕,鲜血顿时如柱而流。 一直冰凉的手忽然抓住我,骇的我头发都立起来--棺材里的哥们活了。 没等我看清楚,几个阴兵已经到我身前,高举起长矛准备刺下,可棺材里忽然蹿出一个白色身影,先是在金棺边上轻轻一点,继而飘然转身,几脚将阴兵踢出去,然后松开我去势如虹冲向左色儿。 左色儿的左右各站着两个持剑披甲士,这四个来自清朝的狗奴才见有人向主子发难,全是大喝一声拔剑迎上,左色儿也后退几步,被阴兵保护着,那只虫王不知道为什么成了左色儿的狗腿子,也吱吱叫唤,一抖身子落下好多拇指大小的飞蛾。 飞蛾扑棱着翅膀飞去,所过之处洒下偏偏粉末,墓室里被一股呛人的粉尘味沾满,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可棺材里的哥们只是在战局中微微扭头,深吸一口气,发出了老虎一般的嘶吼声,空中的飞蛾一顿,扑扑掉落在地。 太猛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狮吼功嘛?要不是他半分钟以前还在棺材里躺着,我真想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求大侠收我为徒。 赤手空拳,以一敌四,却毫不落下风,四个阴兵统领挥剑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眼看就是要落败的结局。 左色儿冷眼旁观,又挥手,身后冲出一队阴兵想上去帮忙,可白色的身影却须臾间转身,他轻飘飘的落在我面前,并不看我,而是面对着左色儿,伸出一只手拦在我身前,微微低头,很恭敬的说:“罪臣护驾不力,望陛下恕罪。” 啥?这哥们跟我说啥?他说我是陛下? 巨大的幸福感将我的心塞得满满,这哥们可是唐朝墓里的古尸,现在称我为陛下,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哥们上辈子是皇帝! 左色儿的阴兵算什么?惹急了我,朕就调大军灭了她,朕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欺负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连地底下的墓里都有朕的保镖,他妈的,这世界还有对手吗? 刚想睡就有人送个枕头,正被左色儿欺负,朕的爱将可就来了。 很多故事中,牛逼人物的转世被属下找见时,都要矫情的拒绝,哦,我不要,我是普通人,我扛不起这么大责任。 不知道的还以为逼他们去卖菊花,很早以前我就开始幻想这一天了,小弟找到我的转世,我带领他们完成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任务,面对气势浩瀚的敌人,淡淡一笑:我要打十个。最后经历一番波折,我成就丰功伟绩,当然,我不种马,只有一个老婆,可是爱慕我的女人太多,有些更是以死威胁,我只好偷偷出去把自己的肉体送给她们。 就这个feel,倍儿爽。 我拍拍白衣僵尸肩膀,沉吟道:“爱卿,朕赦你无罪,给朕那个娘们抓过来,朕要让她侍寝!” 太过瘾了,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以前我看过一个电影,说是一个皇帝穿越到现代,正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天上的铁鸟是啥,却被他的臣子转世给看见了,然后接到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可那毕竟是转世的人,经历了新社会的教育,估计也就当个老乡接待,我这个可是墓里挖出来的纯古人,指不定一会还得下跪啥的,看见个美女就抢过来献给我了。 一会他跪下,我要不要封他个大将军呢? 正漫无边际的琢磨着,忽然看见高老头在一旁对我挤眉弄眼,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也不知道他在抽啥风。 我的爱卿被我拍在肩膀,没有上去抓左色儿,反而缓缓的转过身,墓里昏暗看不起脸,可却是与活人无异,软乎乎的身子,白飘飘的长衫,胸口还有个装饰品。 我情不自禁的摸了那个装饰品一下,触手锐利,好似刀锋。 “陛下,既然臣无罪,为何要用匕首刺心,将臣关在这个暗无天日棺材里如许之年?” 白衣僵尸的语速越来越阴冷,到了最后居然是爆喝出来的,吓得我打了个寒颤,忽然明白了高老头为什么对我做出怪异的表情。 金棺可以锁魂,而且能打造出金棺的全天下也没有几个,更别说在采矿业不发达的古代,尤其是兴建如此大的陵墓,虽然比不上帝陵,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完成的,估计整个唐朝历代,只有一种人能做到,皇帝。 百年以前,我耗尽国库把这个哥们装进来,如今,随便动动手,又把这个老仇人给挖出来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姐,吃了么 不远处的左色儿也笑了,动听的笑声就好像被海风吹起的风铃,叮叮当当的沁人心脾。 配上绝色的容颜,这一笑好比春天感染了大地,就连她身周的阴兵也没那么恐怖。 白衣僵尸也被感染,散出来的气息不像刚才那个冰冷,我陪着他一起笑,正想说些什么话解释一下,他却忽然伸手掐在我的脖子将我抵在棺材上,五指一点点用力,带给我慢慢死亡的气息。 高老头这时急忙小跑到我身边,扶着白衣僵尸的手,卑躬屈膝的解释:“将军,将军您误会了,他是转世之人,并不是当年赐您死罪的昏君,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千万不要误杀好人啊。” 白衣僵尸眼珠一翻,挥手将高老头打飞,冷哼道:“他转世了,我却没有。” 高老头喷出血雾,重重摔在地上,刚被临门扶起来,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又凑过来说:“将军,您大人有大量,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并不是完魂转世,这小子以前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被人把魂魄打碎了轮回的,千百份的魂魄附着在不同人的身上,这一世才重新凝聚起来,这么跟您说吧,他魂魄中属于那个昏君的只有一点点,估计也就巴掌那么大,您砍他一只手就好了,千万别要他的命啊!” 我被掐的喘不上气,意识一点点消褪,但也能猜出来高老头说的变故应该就是柔然那一次,李陵派人把我剁碎了喂狗,估计这个魂魄也分家了。 白衣僵尸不知道对这个说法是否认同,反正他松开手,盯着高老头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是陛下?只是灵魂的残片曾经属于陛下?” “正是,将军真是耳达目通,就算您弄死他,也不过是枉杀一人,并不算报当年之仇!” 白衣僵尸语调怪异,歪着脑袋看高老头:“我不这么认为,既然他与陛下有联系又不是陛下,我正好拿他撒气,也不犯欺君罔上之罪。” “行,你想干嘛就干嘛。”我揉着脖子,咳嗽两声顺过来气之后也索性豁出去:“将军大人,不管我是残魂还是完魂,曾经都是你主子......师父你别做鬼脸,我都快死的人了还怕这个?”我摆正态度,用自以为很有威严的模样对白衣僵尸说:“你在这里呆了几百年,不怀念当年的风采么?现在朕要下旨了,给朕把那个女人杀掉!” 没有左色儿,我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所以我死也要带上她。 白衣僵尸应该会答应,他从棺材里蹦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帮我打退几个阴兵,估计脑子里还有那种忠君爱国的理念,而且他受了这几百年的折磨,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冤枉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但凡跟我有关系的前生,估计也当不了好玩意,驴瘸子欺负柔然,这个皇帝很可能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幸好只是残魂,要是完魂唐朝早被我败完了! 凭上辈子的情分,在我被欺负之前要求他做点事,这不过分吧? 心里还觉得不稳妥,我便又补了一句:“将军,朕被外人欺负你却袖手旁观,将大唐的国威至于何地?我们李家的声威可就全靠你振兴了!” 刚才还有些冷漠的白衣僵尸忽然激动起来,一反常态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应诺:“罪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这句话一出,左色儿再也笑不出,那群阴兵的面色也厚重起来,白衣僵尸转身向前走几步,猛地抬头嚎叫起来,那声音与猛兽无异,绝不是人类发出来的,高老头在我身边诧异道:“湿尸,他居然是湿尸!” 高老头的话让我不禁咂嘴,白衣僵尸又说话又打架,明显脑袋清楚,刚才我就觉得他是湿尸了,怎么高老头现在才反应过来,可他靠近我身边,小声嘀咕:“小彭子,你去看看这哥们棺材里还有什么宝贝!” 我没好气道:“草,你真是我亲爹,这都啥时候了还要宝贝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要想变成湿尸,必然依赖天才地宝,说不定棺材里就有一只肉灵芝,咱们拿下来吃掉,大罗金仙来了也不怕了。” “说的也是,我望风,你去拿。” “别闹,我上辈子可不是皇帝。”高老头怂恿道:“快去啊亲,不管里面有啥,都是当年你放进去,现在拿出来看看总说的过去。” 高老头说的让我好心动,别看刚才倍儿大义凛然的对白衣兄说一会任他处置,那是我骗他的,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谁愿意死啊,更别说因为上辈子那点破事,活了这久,我是深知道一个道理,浑水才能摸鱼,先挑拨白衣僵尸和左色儿打起来,说不定我就趁机溜了,要是他们打成两败俱伤,我还能耀武扬威一下呢! 按高老头的话,我跳到放置金棺的高台上,将油灯提到眼前,一对深邃的眸子看下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可是奇了,就算没有陪葬品,可金棺也应该反光,没道理像是黑洞,我俯下身探手摸了一把,还真是什么都有,也就是说白衣僵尸躺着的棺材,根本没有底,他是在棺材里飘着的。 嘿,这事可奇了,我招手叫高老头过来,他一看之下也是大惊。 “师父,你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废话,我又不是百科全书。”高老头看白衣僵尸并没有注意我们,他一人守着残破的墙壁,逼着阴兵不住后退,高老头便颇有兴趣的问我:“小彭子,要不你下去看看?” “不去,这是死人出来的地方,我下去就死了。” “嘿,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过道理,给老子下去吧!”高老头按着我的脑袋,胳膊一周,将我半个身子按进棺材,我急得一挥手,手便摸进那一片黑暗之中,只觉得像是探进了硫酸里,蛰的生疼不说,好像还被一股力量拽住,死死往下拖。 高老头见我往进掉,赶忙拉住我的脚,和下面那股力量拔起河,可把我难受坏了,高老头力量奇大,棺材里的也是神力惊人,简直快要将我扯成两半。 以棺材底为界限,下面有一股奇大的吸力,想摆脱也使不上劲,倒是高老头可以挣扎,一使劲踹了他一脚,高老头踉跄几步松开我,这些可轻松了,再不用担心被扯成两截。 没了抗衡的力量,我一刺溜被吸进棺材,膝盖在狠狠磕了一下,也不知道破没破,反正是动不了了。 无尽的黑暗包裹着我快速拖行,倒是没有感到挤压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忽然变了颜色,黑漆漆的尽头是一片雾蒙蒙,若隐若现着许多人影,还不待我看清,黑暗中好似有个巴掌在我脸上打了一下,这一把的劲可真大,掉了两颗后槽牙不说,还将我抽回原来的方向。 我耳边响起一声炸喝:“阴间重地,活人退去,再有擅闯,定斩不赦。” 一听这是地府,我吓得心脏一哆嗦,可转念一想,也不知道哪个大善人又把我扇回去了,这就不会留在阴间,便松了一口气,还没等我饶有兴致的欣赏一下地府的景色,我就从棺材里被射了出来。 既然把我射出来,当然不会落在棺材边上,我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欲哭无泪的砸向那群阴兵中,巧之又巧,砸在左色儿头顶,她听见恶风袭来,双手连挥将我接在怀里,拦腰抱着。 这左色儿练过,要不就是还没完全复活成人,反正这两下身手我没有。 被一个女人用男人抱女人的姿势抱着,我真不知道该扮娇羞还是挽自尊,何况这个女人是左色儿,她似笑非笑的盯着怀里的玉人,一看就没打好主意。 这时,白衣僵尸见我落入敌手也不再动手,高老头赶跑两步从上来,扶着墙急忙问:“小彭子,你咋出来了。” 我没理她,左色儿冰凉的手已经摸上我的脖颈,估计下一秒就准备捏碎了,我干笑着问她:“姐,吃了么?” “没有。” “想吃啥,我给你做。” “想吃你。” “成,你放我下来,我给你做。” “不用了,我自己来。” 左色儿笑意更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临危不惧的胆色以及风趣幽默的魅力所折服,居然半噘起嘴吻下来,当时我就愣了,这么愉快的事你早说呀,不就是为了来一腿嘛,干嘛大费周章,就我这么不要脸的,都不用别人勾引,没人的地墓里只要出现个女人就扑上去了。 我噘起嘴准备迎合左色儿的热情,还没等尝到那一分柔软的双唇,就听见高老头尖叫起来:“你疯了,她要吸你的生气,快扭过头去。” 我头皮发麻,连忙扭脸,左色儿当真是这样想的,亲不着我的嘴,便捏着我的脖子摆正脑袋,我又继续挣扎,折腾了几下,她始终亲不着我嘴。 大庭广众之下强吻少男,左色儿当真是无耻之极,四周阴兵在侧,我也不敢过于剧烈的挣扎,这就好比两个国家打仗,都派一个营过去,你来我往的小打小闹一下就行了,谁要是再派几个坦克师,可就是当先挑起大规模战役,我在左色儿怀里,只要不挣脱,她始终不能叫阴兵帮忙,这也关乎到脸面,让几个阴兵帮忙按住男人给她强吻,她也丢人不是? 一来二去,左色儿就是占不到我的便宜,她当真怒了,抓着脖子的五指猛然长出长指甲,就像五根尖刺一样将我的脸蛋扎出五个小坑,只要我再扭动,就会刺破。 这下左色儿开心了,笑着低头亲我,四瓣嘴唇即将触碰。 正文 第四十章 神之手 高老头不敢救我,白衣僵尸估计是不愿救我,临门也没本事打垮大队阴兵冲上来,眼看左色儿就要占我便宜,我横下心准备死前风流一把,便伸手抓向她的胸前。 要说这左色儿估计还真是憋坏了,看她的名字就不是正经姑娘,又在墓里呆了一百多年,雌性激素早就填满她的全身,我这只禄山之爪居然让她娇滴滴的呻吟一声,满面绯红的低下头不敢看我。 难道说这样真能克制她? 我又捏了几把,左色儿立刻变得软绵绵,将我放下后居然靠在我身上,骇人的长指甲也缩了回去,我是真不理解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换个时间和地点,用这种办法保命当然是乐意之极,可现在不行啊,我也是个男人,就这两下都已经受不了了,要是再持续下去,不被左色儿杀死也会欲火焚身而死。 “师父,你快想个办法啊。”高老头也发现了这荒诞的一幕,他满脸怪异,显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事说出去谁信啊,有个女鬼要杀我,我抹了几把她就动情了,要是给外面的人知道,估计这座地墓会变成比故宫还火的旅游胜地,数不清的男人会慕名而来被左色儿杀。 隔着几排面无表情的阴兵,高老头扯着脖子喊起来:“小彭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估计是张诗曼为了方便夺走左色儿的身子,在她的尸体上用了某种邪术,只要有男人碰她便会动情,等有人要她的皇后命格时,不必用强,摸几下她就从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高老头缩起脖子,猥琐道:“你上呗,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只有皇帝才能娶皇后,你要了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师父带你下来就是为了这个。” “别逗了,你想要我让给你。”说话当口,忘了摸左色儿,她的脸色急忙变了,悲愤中带着恼怒向我抓来,我连忙继续动手,这女人,少吃她一会豆腐都不行,真他吗太敬业了! “胡扯什么,一群阴兵隔着师父怎么过去,别假正经了,你多不要脸师父还不知道?有机会就赶紧上吧,谁知道一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是我假正经,左色儿全身冷冰冰的,就是一具会动的尸体,我再好色也不至于重口味到对她有想法,就算左色儿除了冰凉与活人再没什么区别,可谁知道她有没有携带某种病毒,棺材里捂了一百多年,就算是饺子也发霉了。 “爱卿,朕觉得你俩是同一个物种,不知道你有没有......” 我的话还没说完,白衣僵尸就拔出胸口的匕首向我掷来,直冲着我的脑门,还没等我看清那道急速的锋芒,左色儿面色一变将匕首抓在手中又向他扔回去,然后换成眉目含春的木匠,继续面带桃花的享受。 白衣僵尸咦了一声,向前踏出一步,几排阴兵在四个大狗腿子的带领下也向前一步,高老头急忙劝道:“将军,留待有用之身折磨昏君是正经,千万不要和这群死鬼玉石俱焚啊。” 妈的,高老头就是怕白衣僵尸和阴兵打起来没人保护他,居然这么轻易的把我卖了。 眼见没人帮我,折磨一直摸下去也不是个事,左色儿已经不满足于最初的轻抚,她一条胳膊环在我脖子上,五根细长的手指在我背上隔着衣服抓来抓去,看这个架势再过一会就把我办了,我拍拍身边阴兵的肩膀问道:“哥们,送你个美女,要不?” 自从我落到左色儿怀里,阴兵便像是呆了一样,或者说他们根本不觉得我是个威胁,一直紧盯着白衣僵尸的举动,哪怕是现在我暂时摆平了左色儿,他们也面无表情,或者在他们眼里,我就像是个小宫女,正伺候主子呢。 我是病急乱投医,可没想到手刚落在阴兵的肩膀上,那个满脸呆滞的阴兵就化了,像是三伏天里大太阳下学雪糕一样,从头顶变成一滩黑色的汁水,眨眼间也渗进地里去。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脖子一紧,左色儿的眼睛恢复清明,我赶紧又摸上去她才变了脸色。 我好像明白了,只有右手摸她,她才有反应,左手没有用。 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闪电般的抽手又拍了另一边的阴兵,果不其然,他步了刚才那位的后尘。 难道说,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被加藤鹰附体了不成?黄金右手的光环笼罩在了我的头上?可即便加藤鹰亲至,也没道理能弄死阴兵啊! “小彭子,你干嘛了?” “我也不知道啊,右手忽然变得很厉害,碰谁谁死,而且只有右手对左色儿管用。” 高老头见我还在安抚左色儿,急的怒骂道:“你不碰女人会死?赶紧消灭阴兵啊,没了阴兵,左色儿还不是由着你折腾?” 这个死老头,还当我真的分不清轻重,我只是没想到而已。 “黄金右手。” “神之手。” “二指禅。” ...... 我带着左色儿一个个拍打阴兵,只是还要应付她有些费劲,朱占成的皇帝墓里只有阴兵九百九十九,除了白衣僵尸打散几十,几乎没什么减员,我也不知道消灭了多少,等到肚子都饿了,墓道里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过我身边倒是露出一片空地。 就在我刚化掉一个阴兵,再次安抚左色儿时,却发现她迷离的眼神露出一丝疑惑,起初我还没当回事,可再拍阴兵,却拍了三下才弄死一个。 这一下我明白了,神之手的功力正在减退。 我大叫:“师父,右手的功力快用完了,咋办?” “自己看的办。” “姓高的,你不得好死!” 这下我再也不敢拍阴兵,带着左色儿老老实实站着,先就这么耗时间吧,看看高老头急不急,可这一停下手,我却看见高老头身后有一个魁梧的人。 这个人站在阴影中,只能看清个轮廓,不过我确定不是高老头的影子,因为他正摸着下巴,似乎在观察墓里的局势。 不单单是高老头,就连勇武的白衣僵尸都没有发现这个不速之客,我张嘴想提醒他们,又担心引火烧身,权衡利弊一番之后猛地想到一个办法。 这些阴兵都是呆立着等我杀,看来他们的脑子里,敌人只有白衣僵尸,而高老头也说左色儿不会对付他,我何不带着左色儿离开,至于说那个人影,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高老头别的不行,逃命的本事却是一流,而且他还有后手,这点我坚信不疑! 果不其然,我带着左色儿挪动脚步,在阴兵的缝隙中穿插而过,阴兵并没有阻拦,只是这通道极深,密密麻麻的阴兵排成长队,想出去还得有的走,如果神之手消失,可就真的死定了。 见我离开,高老头和白衣僵尸都没说话,反而是那个人影忽然喊起来:“大胆,何人在此练兵!” 一声暴喝把高老头吓了一跳,我都看见他两腿哆嗦了,反而白衣将军反应很快,右脚跺地,像个炮弹一样向后撞去,可怪人只是轻抬手按住他的脑袋便挡住,然后马不停蹄的跳起向我冲来,他所过之处,那些阴兵都是被我的手摸过一样,一点点笑容,化成黑水消失。 到了我身前,怪人趋势未减,绕我一周冲向通道的尽头,等他再次出现时,墓室已经空了,一个阴兵都找不到,只有一片千足虫还趴在墙上,而那只三四米的虫王竟然缩成一个球,瑟瑟发抖,胡乱冒出的虫足像是被狂风吹卷的野草,瑟瑟乱颤着。 好厉害的人,不过我倒是知道他是谁。 这个声音与我在棺材里听到的一模一样,是他一嘴巴子把我抽出来的,那两颗后槽牙也是被他打落在阴间。 没了阴兵,左色儿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当然,弄死我依然简单,可有高老头在应该不至于身死,此时,那个白衣僵尸才是最大的敌人。 怪人消灭了阴兵又冲回白衣僵尸身前,让我失望的是他们没有动手,反而打起了招呼。 怪人拱手,嗡嗡的嗓音真的墓室一片回响:“李将军,又见面了。” 所谓的李将军感叹道:“是啊,不知不觉,已然数百年。” “依然与以前的决定一般?” “嗯,既然见了面,不洗刷当年的冤屈,我不甘心。” “但将军可知,你一旦动手,便下不去了。” “下不去又何妨?百年相交,君不知我心?” 怪人沉默片刻,摇头笑道:“那我先告辞了,此间事毕,再与将军相会,只愿到时不是生死相搏。” 怪异扭头,很威严的瞪我一眼,头也不回冲向棺材,身影一点点变淡,直至虚无。 好嘛,人家是老熟人了,不用问也知道那一眼是威胁,可他威胁我啥,就算我想反抗,也不过给李将军多一点报复时的乐趣。 难道这是报应吗?千年前被李陵将军剁碎,数百年前又弄死一个姓李的将军,也不知道一会把这段恩怨说给他听,他会不会理解我当年的行为!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忽悠瘸了 李将军走到我面前,他没有立刻动手,我出了讪笑再没有其他表情。 这个节骨眼上,我是真没办法了,转身逃跑,先不说跑步跑得过,只要松开左色儿,这个女人就会弄死我,可留在这里,恐怕是比死还惨的结局,都说孤独是折磨人最好的武器,李将军在棺材里被关了数百年,估计早就心理变态了,也不知道它会怎么惩罚我,车裂还是炮烙。 高老头和临门远远的站在墓室还,伸长脖子看着我们,他们过来也没用,而且以高老头的性格,估计也没胆子过来。 我正惆怅眼前的局势,李将军开口了:“我叫李君羡,你还记得么?” 不记得,但是我知道这个人。 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讲的武则天,说她与一个叫李君羡的将军情投意合,最后却没能在一起,我不知道电视剧的内容几分真假,却打心眼里崇拜他,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武艺超群,忠心耿耿,所以在没了电视看之后,走街串巷听大戏时,便格外留心李君羡的事迹。 唐朝还没立国时,李俊贤是王世充的骠骑将军,后来觉得王世充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对属下也不地道,就带着部队投奔了李渊,分属李世民麾下,无数年的南征北战,李君羡身先士卒,单枪匹马挑敌方大将不在话下,后来唐朝建立,他也是屡立战功,李世民就层评价他:君羡如此勇猛,强虏何足忧虑。 唐朝有爵位王公侯伯子男,李君羡当时就获封武连县公,官拜武威将军,封地武安县。 本身是朝廷对他的封赏,却无端要了他的命。 唐朝是国学顶尖的时期,大事小事都是先卜一卦,然后按卦象指示去做,当时天显异象,占卜官小手一掐,再结民间方士的传说,给了李世民一个结论:女皇武王有天下。 女皇武王说的是武则天,可当时谁都不知道,李世民担心归担心,却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直到有一天宫廷大宴,君臣酒酣之后开始行酒令,要大家把乳名说一下,李君羡就说了,他的乳名叫五娘子。 不管谁给他起的乳名,反正坐实了他与女有关,再加上李君羡的官职,爵位,封地,都有一个武字,所以李世民断定将来有天下的女皇武王就是李君羡。 有了对手,还缺一个下手的借口,李世民先将他开革出禁军,外任华州刺史,也许到了这时候,李世民不想杀他了,只是多了兵权让他无法作乱就算了,可御史却弹劾李君羡与妖人勾结。 华州民风崇尚仙术,老百姓没事干就修炼一下,饭不吃澡不洗,就连生病都不看大夫,也许这些百姓中出名的几人和李君羡结交了,李世民便开始担心,没有兵权,这家伙居然勾结神仙?于是,李世民下令处决李君羡。 说到底,李君羡是个悲剧人物,而我那个数百年前的皇帝身份,居然是李世民。 说起太原人,对李世民倒是很有感情,毕竟是山西走出去的皇帝,可我现在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欺负小宫女的时候没我的份,现在还债倒是落我头上了。 “李将军,对您的遭遇我抱着十二万分的悲痛以及同情,但是您不能如此武断,你凭什么说我是李世民?” 李君羡撇嘴,不屑道:“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嘿,真稀奇,我给你找堆灰你认认看?”我有些恼怒,这是什么道理,就算说我是仇人转世,也总得拿出点证据吧,你说我是我就是?反正最惨的结局也是被虐杀,我也没啥可怕的,扯着嗓子喊起来:“你要杀就杀,别找那么多借口,老子咋得罪你了!少拿脏水往我脑袋上扣!” “我要杀你,无需借口。” 说的也是,就他的身手随便挥挥手我就死了,还没人会替我报仇,警察叔叔也不管,可我必须得把这事跟他掰扯清楚,一旦证明我不是李世民,我就不用死了。哈哈! 不知何时,高老头已经盘起腿坐在地上,舒服的靠着金棺,还点了根烟,看戏似的盯着我们,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恨得我牙痒痒,我指着他对李君羡说道:“将军,朕当年也是受了奸人蛊惑啊,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朕上辈子是皇帝,那一根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这辈子我身边的人估计也是当年那些,你看那个老头,他现在是我师傅,难保不是当年的太师,养不教父之过,他眼睁睁看着我对您下手,其心可诛啊!” 我越说高老头越觉得不对劲,他大张着嘴,烟灰落在裤子上也恍然无觉,等我说完李君羡扭头看他时,忽然诧异的咦了一声,就这一声,高老头绝对吓坏了。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将军。”高老头三两步跑过来,奴颜婢膝的模样就差纳头便拜,他贱兮兮的弯着腰对李君羡献媚:“将军,我这个徒弟可不是帝魂转世,他是残魂,当年魂魄碎开之后,一直凝聚不起来,所以有些人轮回的时候他就乱七八糟的附在那些人身上,我估计唐太宗就是这个模样,以唐太宗天人之姿,宅心仁厚,堪称一代明君的典范,怎么可能犯下自毁长城的大错?我估计就是因为这小子的残魂附在上面,才蒙了太宗的心智啊,您可千万明鉴,小老头我一副穷苦相,就算往前数一千辈子,也不可能是个当官的命。” 高老头这一番反击真可谓是恶毒至极,找他这么说,李世民杀李君羡的原因全是因为我捣乱了,这么一说,好像我才是李君羡真正的仇人! 高老头一手夹着烟,得意洋洋看着我,可李君羡却迟疑道:“但是,我看你的容貌,很熟悉。” 我乐了:“着啊,当年向朕进谗言赐死你的可不就是他?” “不是,我好像是几十年前见过他。” 真能吹哎,几十年前你还在棺材里躺着呢,从电视里看来的? 我以为李君羡神志不清,可高老头身子一样,原本猥琐佝偻的腰忽然直起来,霎时变成另一种大义凛然的模样,满脸不可侵犯的神色,他向李君羡拱拱手,很正式的说道:“李将军,您认错人了!” “不可能。” “好,先撇开这个不提,小老头我一辈子就和地里的尸体打交道,您恍惚见过我也不是不可能,咱们还是说回现在的事。”高老头走到我面前,从裤腰带里掏出跟金针,闪电般的在左色儿脖子上刺了一下,一直哼哼唧唧发浪的女尸唔了一声软到,再没了动作。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高老头,他无动于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李将军,数百年间过眼云烟,你还不忘当年的事?既然以是后世,不如就忘了吧。” “我的记忆,还留在前世。” 高老头傲然一笑:“那又如何?当年李世民兵马正隆,你不敢反抗,今日残魂落单,便可趁人之危?小老头不才,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徒弟都护不住周全,将军要是执迷不悟,说不准就只能打一场了!” 这一番话说话我对高老头刮目相看,他的背影变得无比伟岸,真没想到,人家李君羡连地府的朋友都有,他还敢动手,难道他是隐藏在人类中的野生奥特曼? 李君羡不为所动:“你不是对手。” “即便死,也死在徒弟前头,谁让我是师父!” “好,依你。”李君羡挥拳便打,高老头面色不变,直到拳风及脸,才慢慢说:“可是,解决仇恨的唯一途径并不是动手,可以补偿一下嘛!” 拳头停在高老头脸上,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后背都湿了一大片,原来他在虚张声势,更有可能,李君羡的一拳,高老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补偿。” “将军久居地下,对如今的世界恐怕不是很了解,几百米的大船,天上飞的铁鸟,能打炮弹的铁盒子,会说话的木匣子,这些奇妙的东西恐怕将军都没见过吧?小老头愿意出资请将军游玩一圈,略尽地主之谊,等您玩累了,觉得新社会没有看头,再返回头来报仇也不迟嘛。” 李君羡冷冷说道:“没兴趣。” “法国风情女郎,非洲火辣少女,日本影视女皇,都是甜出水的娘们,将军不想试试?” “没兴趣。” “晋祠呢?后人在太原给李家建的祠堂,一朝荣辱兴衰,都写在里面。” “对对对,还有老百姓对李世民的评价呢,”这句话是我喊的,我感觉李君羡只对唐朝有些怀念:“还有以你为主角的电视剧,不想知道你和武媚娘最后的结果?” “谁是武媚娘。” “你老婆。杜撰的。” “在哪看?” ...... 费尽口舌,终于把李君羡给摆平,他和高老头定下个约定,半个月之后再见,李君羡揪了我一把头发,他说无论我藏到哪里,只要没死,就一定能找见我,所以让我不要躲避。 一袭白衣,飘然而去,站在朱占成别墅的门口,高老头的衣衫尽湿,他擦了一把汗对我说:“小彭子,咱们准备搬家吧。” “去哪?李君羡都说藏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我抱着昏迷的左色儿问道。 高老头双手合十,求上帝保佑了一阵,对我说道:“我给他指的旅游胜地是秦城监狱,估计他这个不速之客要被击毙了!” “那咱们跑什么!” “你傻啊,要是全服武装的武警都对付不了他,咱们不跑还留下等死?而且那个时候,李君羡肯定不会给咱们谈判的机会了!” 高老头冲着远方傻笑,我只觉得他更神秘了,临门在身边牵着我的手,眼神黯淡,灰色无神。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谁让三年一场梦(上) 这一个新年,就在墓地里过了初一,没吃上年三十的饺子,却抱回家一个女饺子,这也算意外收获,倒是还有个男饺子,不过人家跑去玩了。 还当李君羡会把我大卸八块,没想到解决的如此轻易,可高老头却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除了墓地,没了能威胁他的人,这个老头又开始洋洋得意,恬不知耻的告我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出了些差错,总归是逆转过来了,我问他棺材里跳出来的人是谁,他说是阴间来客,可能是阎王爷,也可能是牛头马面,私囚厉鬼化阴兵这种事犯了忌讳,那个怪人就一股脑全收拾了,至于说这个人和李君羡是什么关系,他让我以后有机会问李君羡。 关于李君羡的事,我俩谈了许久,趁着他没来的机会,高老头挖了不少陷阱,又做了许多我看不懂的家伙什,就等着李君羡自投罗网,可直到正月过完,他还有没出现,高老头说他可能迷路了,也可能因为没有身份证,被警察抓了。 该来的人没来,家里的人却少了一个。 从地墓出来的当夜,临门消失了。 我起床做饭的时候就没有看见她,正担心是不是糟了高老头的毒手,高老头穿着秋裤从屋里冲出来,怒气冲冲找临门算账,因为他没看见洗脸水。 这样看来,临门是自己走了,高老头冷笑三声,从屋里翻出两个瓷瓶就要出门,我连忙拉住他,好言相求,又跪下磕了不少响头,这才求他放过那个可怜的小纸人,高老头撇撇嘴,不屑道:“便宜这个死丫头了,本来我这次从广西回来就准备把他们抽魂,没想到双喜被虫子吃了,就连临门也敢逃跑,小彭子,要不是你求我,就算那个死丫头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她抓回来。算了,看在我的小徒弟这么孝顺的份上,就饶她一条贱命吧,吃完早饭,你去后山上把她俩的坟抛了,两具尸体就烧了吧,不然临门没法投胎。” 高老头把手里的瓷瓶扔给我,里面装着两个早已干涸的小心脏,是他控制双喜临门的手段,只是其中一个已经碎成七八块。 其实有件事我没干对她说,昨天晚上我梦见临门了,在梦里,她哭成个小泪人,只求我救她一命,本来我以为这是高老头要杀她,专门用个幻想迷惑我,直到确定临门是自己走的,才安了心恳求高老头。 我按照临门在梦里的托付,把那颗完整的心脏放心她的身体里,又找了一颗百年老槐树埋在下面,这些都是她托梦告诉我的,有什么作用我也不知道,反正和高老头交待的大相径庭。 我忙碌的同时,朱占成的别墅里,临门抱着双膝蹲在壁炉角落,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将她脸上的漆料划出道道白迹,冷不丁的,她打了个摆子,喃喃自语:“你照做了!谢谢你,哥哥......”一个会动的小纸人再没了动作,依稀可见一个虚影飘出不知去了何地,只留下忽然自燃的纸糊身体,眨眼间只剩下一滩灰烬。 被我抱回家的左色儿就躺在角落的床上,厚厚的盖了三床被子,脑袋上扎满细细的金针,我们回来的第七天,高老头做了一场法事,说是已经把我的八字与左色儿相容,以后我有了一个皇后。 本来我与秦可儿私定终身,对这个皇后是挺抗拒的,可高老头做法事的之前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只是事后通知了我一下,纠结一阵之后我也释然了,毕竟这是上天安排的最大,而且秦可儿家也看不起我,要是左色儿能帮我当个新社会的皇帝啥的,秦家还不上杆子的把女儿送来?大不了再和左色儿离婚呗,反正又没有结婚证,想休就休了,我又不要脸,啥事干不出来啊! 日子就这样安定下来,过了几天,双喜的死亡,临门的离去,李君羡的威胁,都渐渐抛诸脑后,高老头也正式开始传道授业的任务,早晨五点起床,老头子骑个山地自行车跟在我后面,手里抓跟棍子不停的打,我必须跑得他跟不上才能避免虐待。 吃了早饭后,开始背唐诗宋词,我对这个很不理解,高老头的解释是给我的业余时间增加一点文化乐趣。 伺候他老人家吃了中午饭,我收拾卫生他睡觉,下午才是重头戏,高老头给我讲各种怪力乱神的知识,唯一让我费解的是他从来不教我关于尸体的事,比如说怎样避免起尸,怎样对付僵尸,怎样给死人算八字配阴亲,又如何考证哪个墓里的僵尸是什么命理。 说的确切一点,高老头教我的就是如何锻炼自己的魂魄,比如说他让我把自己幻想成一只大鸟,幻想在天空飞驰时那种肆意翱翔的气势,有时,他教我打坐,将心思趋于凝聚,一点点体悟身体的变化。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是个道士,或者是魔法师,也许再练一段时间,我挥手就能放个火球术啥的。 唯一让我费解的就是他好像变成了手机控,教我的时候总是噼里啪啦按个不停,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和哪个小女孩聊微信,所以有一次趁他去厕所偷偷看了一下,原来这个死老头在百度,内容是:如何修炼。 “小彭子,你要记住这句话。”高老头偷看一眼手机:“夫炼金液还丹者,则难遇易成,须要洞晓阴阳,深达造化......” “记住了,但是不明白啥意思。” “没事,我也不明白。” “那你教我干嘛?” “咱们在修炼,不讲点听不懂的东西,没那个氛围。”高老头恬不知耻的解释:“别打岔,你再记住这句话:福轻干羽,莫之知载;祸重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 “这跟修炼有关系?” “没关系吗?我看一下。”又偷看一眼手机:“不好意思啊,手机中病毒了,一会我重做个系统去,师父给你讲点别的吧。” “这个见到敌人的时候啊,你不要慌张,像咱们这种人,必须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比如开了棺,僵尸跳出来,你要跑,气势上就弱了.....” 高老头终于说开正经知识,我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所以说,见了敌人的第一个反应是镇定,你先考虑一下和敌人的距离,要是比较远就用大枪,要是近距离就换成刀子上,因为近距离时闪避动作比较大,用枪的话会很飘,可是刀子就不会这样,不过你最好跳起来打,这个跳跃也有很多讲究,师父先给你讲讲连跳吧,就是改一下游戏设置,然后点鼠标右键......” “你大爷的,你说啥呢?” “CS啊,你没玩过?前几天师父进城去网吧玩了几局,现在物价上涨真厉害啊,网吧都三块钱一小时了......小彭子你别走啊,你不玩cs师父给你讲讲dota也行,喂,别走,劲舞我也会玩啊......” ...... 匆匆太匆匆,几度夕阳红。 时间眨眼飞逝,我在李村已经呆了三年,还有一个礼拜又要过年了,想想十八岁时来木村,现在已经成了二十一岁的大小伙子,这三年不是白过的,身高飙涨一截不说,全身也满是矫健的肌肉,最让我得意的,就是学了很多厉害的法术,用高老头的话说,三五年的厉鬼已经不被我放在眼里。 就连那两个新扎的纸人都是我的手笔,方法与双喜临门一样,只是很多肮脏的活高老头已经做完了,他新弄了两个死婴,原本是准备把双喜临门给他们进补的,没想到鸡飞蛋打了。 为了纪念那两个小家后,我给这对新的纸娃娃起名叫双宿双飞,他俩现在刚学会走路,还做到像双喜临门那样行动自如。 现在给我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我就可以用黄纸剪成纸片人做傀儡,虽然不能害命,可扎几针他也疼,开始我怀疑高老头只是浪得虚名之辈,直到受了一年不着调的训练,他才对我说了实情。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这行也是,没打好基础什么都是白搭,所以最开始的一年他就和我扯皮,说是担心我闲的无聊,我问他为什么不买个电脑给我玩,他说担心我上黄网。 他的担心很有道理! 又是一年大年夜,李君羡依然失约,左色儿还在床上躺着,孙帅帅偶尔来过几次,我托他打听出了秦可儿的手机,没事就偷偷摸摸的拿高老头的电话给她聊会,爱情的火焰越来越旺盛了,我答应她过完年就去看她,顺便解决千年前的诅咒。 木村各家已经噼里啪啦的放起了鞭炮,三天前高老头破天荒给我了一万块让我去城里买了好多食材,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给我吃,还开了两瓶好酒。 这一顿饭吃的我真舒心,长这么大就没人对我这么好过,都暗自发誓,以后一定给高老头养老送终,让他舒舒服服的安享晚年。 最后一杯酒下肚,我感觉通体舒畅,打了个嗝,对他说:“师父,跟你说个事。” “小彭子,跟你说个事。” 他也有话说,我摇头晃脑道:“你说。” “你先说。” “呃,”我打了个酒嗝:“师父,你有啥心愿没?” 高老头诧异:“为什么问这个?” 我笑嘻嘻道:“帮师父完成心愿,不是徒弟该尽的孝心?” “好,师父谢谢你,那你呢,有什么心愿?” 醉意上头,我站在椅子上趾高气昂的大喊:“我要赚钱,我要当大人物,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欺负过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我要让秦可儿风风光光的嫁给我。”一只脚踩在椅子靠背上,我兴奋的对高老头说道:“怎么样师父,我是不是很有雄心?” “啪啪啪。“高老头抚掌轻笑:“有雄心,不过可惜了,这些愿望......”忽然变得很冰冷,眼神说不出的残忍与狠毒:“你只能下辈子去实现了!” 我愕然,不知何时,昏迷了三年的左色儿已经清醒,两只冰凉的手按在我肩膀上,双宿双飞抓着一根麻绳,面色不善的盯着我。 “也不对,丁彭彭,或者说是杜景行,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很不幸的告诉你,你连下辈子也没有了。” 高老头一挥手,双宿双飞向我扑来。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谁让三年一场梦(中) 又是一个陌生的场景。 高老头在酒里下了药,用他的话说,虽然有一具强悍的尸体,两个力大无穷的纸人,还有他这个神秘莫测的老家伙,但还是担心制不住我。 一直以来,我以为高老头是呼风唤雨的活神仙,可以让纸人有生命,可以让尸体对他言听计从,可高老头却从不认为他很厉害,他说这些只是取巧,有办法制服左色儿,并不代表打得过她,可以创造出两个会动的纸娃娃,也不是说他可以对付得了双宿双飞能对付的人,但他说我可以。 平心而论,这三年的时间我学到不少东西,有用的却没多少。 起码高老头把我抓起来要做什么,我就分析不出来。 这是李村的后山,我在一个人工池子里泡着,鲜血淹没了我的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在看不见的血水下,四根手臂粗的铁链绑着我的四肢,再用力的挥动,也不过溅起几许血花。 “师父,为什么?” 高老头坐在池子边的椅子,翘着二郎腿,一点一点的给嘴里的小曲打着拍子,我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内疚,但有的只是坦然和得意,这就让我想不通了,难道从他收我为徒的伊始,只是为了今天弄死我? 认识他近一千三百天的时间里,我对他有了很迷茫的了解,时而暴躁,时而温和,有时无恶不作,有时却悲天悯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对我真的很好,无论是被妞子抓住时的恼怒,被秦可儿父母鄙视时的暴躁,还是我跑步扭伤脚之后他的关心,这些东西都不是能装出来的,即便他的演技足以迷惑我,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于三年后要杀掉的人,这个人又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反抗,谁会对他表示出关心和在意呢? “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呵呵,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嘛?” “你说,我听。” 高老头站起来,推开一扇木门嘀嘀咕咕不知道念了些什么,一排人影从屋里走出来,一步步都走的很呆滞,借着灯光,我看清他们的脸,依次是琳琳,杜鹏,刘天王,妞子,鹏子,还有七八个人,我不认识。 高老头指着他们对我说:“这些人都是这几年来我的成果,来,给我的宝贝徒弟笑一个。” 令我不寒而栗的场面出现,这十几个人裂开嘴,露出两排白牙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琳琳死了,这是警察确定了的,可她居然能听懂高老头的话,不由让我想到一个可能,他们全部是湿尸。 “小彭子,别吓坏了,他们不是湿尸。”高老头坐回椅子上,怡然道:“这几年你也憋屈了,几乎没与外界接触,师父教你的那些东西只是耍乐子的小把戏,真难为你熬过这三年,不过你放心,快解脱了。” “讲故事吧,我等着呢。” “这事还要从左色儿说起,你还记得她的来历吧?朱占成认识了张诗曼,开始做他的皇帝梦,最后却落得全家惨死,其实张诗曼的想法不错,与其塑造一个皇帝命的男人,不如做一个皇后,虽然命不硬,却也聊胜于无,这就叫农村包围城市,其实她不只害死左色儿,还收罗了不少有命高官的人,如果被这些人众星拱月,他们效忠的那一个,注定会成为皇帝。” 我冷冷问道:“然后。” “然后就是你在别墅书房看到的那些,赵小姐自杀,左色儿和朱占成被杀,不过你小子平时也算聪明,当时就没看出什么破绽?” “有点怀疑,”我盯着高老头,说了自己的猜测:“如果赵小姐和左色儿真的命格高贵,她们二女侍一夫,朱占成依然能飞黄腾达,没必要搞什么合二为一的噱头,以赵小姐的妇德,总不至于嫉妒夫君纳妾吧。” “说得对。”高老头抚掌赞扬:“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 “跟我没关系,过去就过去了,懒得再提。” “嗯,也幸好你没提,不然为了防止你看出破绽,三年前我就把你软禁了。”高老头叹息一声,似乎我能好活三年,他很欣慰:“有件事你不知道,其实赵小姐就是普通人,根本不是旺夫命,但她要想旺夫也很简单,因为这个方法就是她想出来的。” 朱占成家是山西富户,在那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年纪,朱家主妇自然也非富即贵,赵小姐就是出自另一大户人家的姑娘,但她家不是当地人,而是带着万贯家财迁到山西来的,背井离乡的原因也很简单,在老家成了过街老鼠,当然要远走他乡。 高老头说赵小姐的父亲是个土匪,只要是违法又赚钱的行当就没有他不做的,之所以能攒下颇丰家当,全赖祖上留下一门子邪术,走影术。 这个走影术就是控制尸体,赵小姐的爷爷能隔着一百多米控制,传说中他去盗墓,站在坟头上开坛做法,等月上柳梢之时,尸体就抱着陪葬品自己破土而出了,到了赵小姐的父亲,手段就差了许多,没了祖宗盗墓的本事,便研究开歪门邪道,比如说控制两个僵尸打家劫舍。 也许是作孽太多,他生了赵小姐之后再没有子嗣,眼看着香火就要断了,他决定金盆洗手,做些善事弥补赵家德行的亏缺,可刘建明都当不了好人,别说他一个土地里刨食吃的恶棍,村里一户邻居有一天全家做梦,梦见死去三年的老爹回来哭诉他被赵家控制为恶,于是这家人告到官府,终于在赵家房顶的隔层中搜出了八具尸体。 眼见事情败露,赵小姐的父亲控制僵尸杀出一条血路逃到山西,这其中的凶险自不用提,反正赵家十几口,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一个是赵小姐的父亲,一个是赵小姐,还有老管家的儿子,高恩伯。 要说这个高恩伯当时年纪不大,可心思却挺活泛,这一路的逃命,他也算抛头洒血的为赵家付出,还出了不少鬼点子躲避追兵,当赵家安顿下来之后,赵小姐的父亲准备把女儿许配给高恩伯,当时赵小姐十八,高恩伯十岁。 年纪虽小,胃口却不小,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十岁的时候该懂的也就懂得差不多了,而且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捕,三人经常要夜宿荒郊野岭,有时候赵小姐下河洗个澡,高恩伯就在暗处偷窥,用高老头自己的话说,是仰慕赵小姐的绝代风华以至于不能自持。 其实赵小姐的父亲想到这桩婚事也不是为了报答高恩伯,只是赵家无男丁,高恩伯无家族,将来无论是入赘还是给孩子改姓都方便至极,但他没想到,不论高恩伯不同意,就连一直柔弱的赵小姐也竭力反对。 当时的清政府已经跟世界接轨,逃亡时高恩伯经常出面接触人,一来二去也接受了不少先进思想,他觉得男儿在世当做出一番事业,岂能给赵家当个生儿育女的配种工具,虽然他也喜欢赵小姐,但更向往先进人士嘴里的英国公主,罗伯斯领事夫人,还有上海夜总会的舞女,所以他拒绝了。 赵小姐也不乐意,她就是嫌高恩伯年纪小,没本事,她要嫁一个大人物,重振赵家的声威。 最后,在山西落脚的赵家三人选定了朱占成,第一他家里有钱,第二他是秀才,第三他傻兮兮的。 成亲之后赵小姐恪守妇道,撑起了朱家的大院,但这些都是她装出来的,再看清朱占成不是成才的料,赵小姐开始谋划了,她不知从哪认识了湖南巡抚的情人,两个很有野心的女人一拍即合,商定瞒天过海的计划,后面的事就是高老头给我讲的那些,只是赵小姐从来没死,死的是她的姐姐,那个为了隐藏身份买来的女人。 张诗曼一直以为遇见贵人,可按照赵小姐的指示费尽周折,换来的结局也是被杀。 赵小姐只有一个目的,做一个有皇后命的女人,她娶了她。 她不是拉拉,只是以皇后夺帝位毕竟不如出生就带着九五之气的帝命,所以她用了这种折中的办法,阴极生阳,两个女人结合产生出一丝阳气,得到冥冥之中气运的肯定,但她算无遗策也想不到,最关键的环节还是失败了,她输给了高恩伯。 高恩伯被赵小姐封为未来的殿前大将军,可大将军怎么比得上自己当皇帝,而且还有一个他不得不搞破坏的原因。 左色儿是高恩伯帮赵小姐找来的女人,在这番寻找当中,很狗血的事情发生了,他爱上了左色儿家的小丫鬟,于是自作主张,他把小丫鬟带回来了,冒名顶替,陪了朱占成一年。 原本他是想等赵小姐做出皇后之后自己娶了,但打死他也没想到,赵小姐失败了。 气运一说飘渺至极,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谁都没有确切的把握,赵小姐失败的原因也许是左色儿被掉包,也许是因为李君羡的墓在下面,反正高恩伯说赵小姐当时吐了三升血,很凄惨的告诉他功亏一篑之后,高老头就把她杀了。 原本想送心爱的女人成为皇后,可反而害了她,于是高老头就疯了,幸好赵小姐的父亲也传给他走影术,他穷搜典籍,终于找出了救左色儿的办法,而这个办法,就与我有关了。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谁让三年一场梦(下) “小彭子,这么些年,师父为了救心爱的人,着实受了不少苦啊。”高老头蹲在池子边,一下下将血水撩在我头上,也不知道这是一池子什么东西,居然慢慢往我身体里渗,一股火辣的感觉传遍全身:“其实师父身体里的蛊虫不是被仇人下的,而是我拜托了苗疆的朋友,专门弄成这样,不然师父早就魂归黄泉了。” 其实早在和双喜下地墓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了,那些阴兵是灵体,眼睛几乎就是摆设,他们看到的世界其实就与红外线夜视仪差不多,双喜是小孩的魂魄被装进纸人里,在阴兵的眼里几乎就是补品,再加上灵体天上对危险的明锐察觉,所以弱小的双喜见到阴兵,几乎害怕到骨子里,而阴兵却对高老头视而不见,甚至连那些照人灯都不会因为高老头的出现而点燃,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早就是死人了。 可悲啊,这三年高老头教给我不少理论上的知识,我却从没有往他身上联想过。 现在命悬敌手,我估计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死里逃生,人的心境随着经历总是在改变,若是以前的我,早就吓尿了,可现在却能坦然面对,甚至饶有兴趣的问高老头:“你想用我做什么呢?” “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剁你的骨,灭你的魂。” “啧啧,就算岳飞重生,对秦桧的报复也不过如此了吧?”我感叹道:“这样能救你老婆?” 左色儿一直在角落里站着,高老头痴迷的忘她一眼,坚定的对我说:“能,三年前我用你的八字做了两个纸人,你和她已经完成冥婚,只要你俩同床夺了她的气运,没有富贵之气压制,我就能把她做成活尸,虽然与活人不同,却也算活了。” “就这么点事,为什么煞费苦心的找我来呢?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的,你从哪来的八字?而且你用心教导我三年,只是为了找个人上你老婆?” “因为你特殊啊。”高老头搓着手,很得意的对我解释:“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察觉你有问题,随便聊了几句就套出你的来历,小彭子,你是孤儿,可是没有一个人抚养你,却能安安稳稳长大,这就很奇妙了,试想一下,裹在襁褓里的小不点,是怎样汲取食物的呢?” “怎样?” “我也不知道,但经过一番研究,还是有了些猜测,很久以前,你被人碎尸,不知道用什么邪术连你的魂魄也打碎了,古人真是神秘莫测啊,要知道一个人死后是会被阴差接引投胎的,打散一只留在人间的厉鬼容易,可从阴差手里对付你,这可就难了,而你魂魄碎了之后,就再也不能投胎为人,所以不知道多少辈子,你可能当猪,可能作狗,可能是一株小草,也可能附在许多人身上陪他们过完一生,而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并不是老天爷安排的,而是有人故意为难你,所以这辈子你变成人,老天爷就补偿你一下,哪怕是个被抛弃的婴儿,你依然活下来了。” 我瞪大眼睛,很怀疑的问:“你见过鬼差?”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轮回转世是真的?”虽然我没上过学,可还是明白一些道理:“如果新生儿是曾经死去的人的转世,那这个世界的人口不应该增多,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高老头不悦道:“我是杀你的,不是给你讲课的,刚才都说了是猜测你还问东问西干什么,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阶下囚要有阶下囚的觉悟。小彭子,算师父对不起你,所以这三年我尽量补偿你了,我是真心实意将你当徒弟对待的,多少个夜里我偷偷给你掖被角,都是想让你过的好一点,这也算师父的一点心意。” 我不屑道:“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师父应该做的,咱们言归正传,你无家无室,甚至没有一点谋生技巧,却依然顽强的活着,我只能认为老天爷在照顾你,所以我觉得哪怕你和左色儿交合,也不会被她的尸气弄死,你说,这么艰巨的重任除了你,我去哪再另一个?” 好像高老头说的挺有道理,我还真的挺顽强,记得十二岁那年我偷路人的钱包,一个大卡车把我俩撞了,那人直接被碾死,可我却啥事没有,正拍身上的土呢,司机又给我来了一下,估计是担心我受伤会赖他一辈子,所以想直接碾死算了,可我依然没事,除了胳膊有点骨折。 像这样的事杂七杂八发生了不少,每一次我都是玄而又玄的避过,也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运气,希望老天爷别觉得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索性撒手不管。 “师父,你说左色儿是你的爱人,可当夜我在别墅里见到她时,她不认识你。” 高老头不好意思道:“正常,我单恋她,她没见过我。” 我真不知道该说啥了,要是他俩曾经海誓山盟,结果生离死别,我心里还好受点,可他吗一个百年单相思,居然就要把我弄死,还真的挺憋屈。 “最后两个问题,第一,你去精神病院干什么。第二,你杀这么多人干什么。” “呦呵,你小子的脑筋转的挺快,这两个问题还蛮尖锐的,不过我一个也不回答,”高老头拿了一把匕首,指挥双宿双飞将血池子里的铁链捞出来,他对我狞笑道:“小彭子,这么多毒虫人偶的血精,可把你泡的白白胖胖了,一会师父再给你灌碗爱爱酱,你连骨髓都得射出来,你也别怪师父,临死前能尝到左色儿这个人间绝色,便宜你了。” 他拖着铁链将我拉过去,凑在我耳边低声说:“你身体异常强壮这是一个原因,再一个原因,我想要那场富贵啊,只有亲近的人,这气运夺起来才方便,不好心好意让你对我产生依赖,我还真得费一番手脚,不过你也傻,一个身体里都是虫子的人,哪来的感情呢,就算再仁慈,一想到全身都是恶心的铁线虫,都会被折磨疯的。” 我张嘴咬他耳朵,可另一边的双宿拉动绳子将我拽过去,高老头冷哼一声,骂道:“垂死挣扎,一会看你还会不会这么有力气。” 在高老头的示意下,那些被他练成活尸的人跳进血池,就像是一块冰被扔进沸水里,没过几秒钟,化得连骨头渣子也找不见,我身体里好似有一桶炸药被点燃,涨的生疼,裸露在外的皮肤居然渗出了血水,只是与池子里的相比颜色暗淡了许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胀痛感才消失,不过可以确定,我比以前更强壮了。 看来这一池子的东西都是补品,只是有些恶心。 双宿双飞将我按进一个屋里,高老头已经坐在椅子上,他的那位百年老姘头居然煞有介事的穿了一身红衣,头上还披了盖头,做足了新娘子的模样。 “双宿双飞,取他的心头血吧。” 双宿接过高老头手里的匕首,在我胸口划了一个十字,看着汨汨流出的鲜血,我知道死亡正在接近,却无能为力,虽然身体强壮了,突显出来的肌肉更加虬结,可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也许等吃了高老头手里的那碗东西,我才有反抗的实力,可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没理智了,估计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扑上去撕烂左色儿的衣服。 双宿双飞是我亲手扎的纸人,是我将他俩的生辰八字用鲜血写在心口的位置,可没想到啊,做出来的居然是我的催命符。 好怀念双喜临门,可惜了,却没有再见的机会。 高老头的眼神越来越热切,用那种阴毒的办法活了一百年等的就是今天,他已经兴奋的快要疯掉了,可是双宿却做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 他猛地转身,将手里的匕首掷向高老头,在高老头错愕的眼神中,匕首插进他的胸口,他毕竟是活了百年的老鬼,危急关头本能扭身,这才没有插进心脏,可一蓬鲜血也从胸口喷出,高老头怒不可遏,大喝道:“你这个杂种,你要翻了天不成?你不怕我毁了你的诡心?” 诡心就是两个婴儿的心脏,高老头控制他们的利器。 我也诧异双宿的忽然倒戈,可他只是冷冷一笑,挥手将同伴的头拧下来,又将我那一碗鲜血泼在左色儿身上,看着左色儿浑身冒起青烟,极快的萎缩下去,双宿发出凄厉的尖啸:“高恩伯,你奴役了我和哥哥五年,我们从没有背叛过,可你依然不肯放过我们,哈哈哈,当年你将我哥哥踢向那只虫子时,可想过有今天?” 听到这句话,我就是再傻也明白眼前这个纸人是谁了,惊喜冲散了失血带来的眩晕感,我兴奋道:“临门你没投胎?真是太好了,我一直记挂着你哩。” 回报我殷切的是临门的一巴掌,她将我打倒在地,踩着我的脑袋阴沉的说:“都怪你,要不是你心慈手软不肯抓蜘蛛对付高恩伯,我哥哥怎么会死?你别开心,落到我手里,不比在高老头手里轻松,你们都要死,都要为哥哥陪葬。”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回去 当初走的雄赳赳,以为回来时,也算功成名就,甚至在半年前,我就对未来做了规划。 等把高老头的绝技学到手,就投奔一个大领导,做点不伤天害理的法事赚些钱,然后通过领导的关系做生意,不说富甲一方,起码配的上秦可儿家,可终究是黄粱一梦,灰溜溜的滚回了太原市。 自临门横插一脚那天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打死我也想不到,救我的会是柔然。 那天命悬一线,临门打伤高老头之后就出门,说是要准备一份礼物送给我们,不用想知道是鼓捣那些能让我们魂飞魄散的东西去了,高老头受了伤,捂着胸口的匕首流血不止,他问我当天是怎样处理临门的,我便和盘托出了,他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原来这三年的时间,临门就藏在我身体里,类似于鬼上身那样,只是她不能主导身体,就像一个裹在茧里的蚕,静静的休养生息。 双喜临门跟了高老头五年,他们出生时就吃了一对婴儿兄妹的魂魄,所以他们知道自己也是这个下场,于是高老头算计他们的同时,这两个小家伙也在算计高老头。 之后的事是临门对我说的,她说那天我承诺找两具尸体把他们的魂魄装进去,临门真的感动极了,但感动归感动,他们不敢把实情告我,只是双喜想着法的忽悠我抓那只八彩螭面蛛害高老头,可我从始至终都没下手,于是便引出了后面的事。 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容器,包裹了灵魂的同时,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善念和恶念。 纸人也有同样的效用,自我把临门的诡心放进了她的小尸体里,那个纸扎人就坏了,临门的魂魄飘出来,沾染了这个世间的戾气,本来就是要报仇,这下恨不得杀光全世界泄愤,而她之所以能藏进我的身体,还是缘于一个字,缘。 临门的纸人毁了之后,她感觉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呼唤她向一片灰蒙蒙的空间走去,同时这个声音也告诉她,助她全尸,送她投胎的人是我,于是临门对这个声音说她要报答我,要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死去,因为死同穴的两个魂,下辈子有机会在一起,然后这个声音沉默了,再没有出现,临门就偷偷的藏进了我的身体。 听她这样说我不禁有些嗤之以鼻,不管那个声音是阴差还是阎罗王,就他吗这智商估计也快了,连临门是陪我到死还是送我去死都分不清,也不知道要他们有啥用。 临门在外面不知道鼓捣什么,她先将我背出去,回来找高老头时,这个老鬼失踪了。 因为这个临门把我揍了一顿,逼问我高老头去了哪里,关键我他吗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他在哪,早就自己提把刀去了。 没了首恶,临门便把火气全撒在我身上,双喜临门这几年跟着高老头也学了不少歪门邪道,她准备把我的魂魄挤出去,以后用我的名义活着,然后就把我带到了河边,正神神叨叨的摆弄高老头留下来的家伙什,一个干枯的人影从湖面冒了出来。 临门就这样被柔然的八个小弟撕碎了,然后柔然嫌我没用,又打了一顿。 今天我挨了三顿打,这心里真的是不舒服。 柔然说又一个五年之期到了,让我滚回太原处理秦可儿的事,于是我便来了,脖子里用红丝线挂了柔然的一截指骨,是我潜入水底掰下来的,柔然的魂魄就藏在里面。 “柔然,我朋友一会来接我,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去见秦可儿。” 站在川流不息的火车站,我低下头小声的说,耳边响起她的冷哼:“不行,先去见秦可儿。” “不去,有本事你现在出来逼我,不然就听我的,现在是新社会,很多事你不懂,按我的来吧。” “我不懂?我从汉朝活到现在,木村搞家庭联产承包制的时候还是我看着来的,要说对这个社会的了解,我比你强一万倍,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害怕那个小丫头看到你这副穷酸相,我就是这样想的,无论她是不是我的转世,你都不能和她在一起。” 我不解道:“为什么,你吃醋了?” “你不配有女人。” 高老头走的匆忙,我脱险之后就带着柔然回去抄家了,幸好他没带走值钱的东西,主要是没啥值钱的,不过我的三万块钱还在床铺地下压着,那是我未来安家立命的唯一保障了,不过来太原的时候匆忙,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就我现在这副打扮,不用下跪磕头,都有人往我面前扔钱。 孙帅帅早早就在火车站等着了,这个小子却时够意思,当初我救他一命,现在已经成了好朋友,听说我要来太原,便承担了地主的责任。 “帅帅,这呢。” “我草,彭哥你这发型够酷的啊。”孙帅帅穿着黑皮鞋格子衬衫,三年的时间他已经是一米八的大小伙子,清清瘦瘦看上去人畜无害,但一说话就露了本性:“晚上哥们带你玩去,毒龙钻,大转盘,一套活儿下来爽死你。”孙帅帅没有嫌弃我的寒酸,很亲热搂住我的肩膀:“去年就叫你来太原,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听我五叔说你师父出事了?” 木村的村长是孙帅帅五叔,我拜托他联系孙帅帅时,说高老头让狼叼走了。 “是啊,师父不在了,我只能来投奔你了,能不能摆脱你家人帮我找个工作?”说这句话我还真有些忐忑,虽然当年有过交情,但人就是这样,我有个神秘莫测的师父,我俩就是朋友,现在开口相求,地位就变了,如果孙帅帅露出那种讽刺,得意的表情,我真的很难受。 也许是他年纪小的缘故,还没有那种攀比的心理,只是很随意的拍着我的肩膀说:“找他们干嘛,我离家出走了,以后咱哥俩闯荡吧。” “离家出走?为啥?” “我在学校谈了个女朋友,我妈死活不同意,然后我就走了呀。” “啥时候的事,你咋不早说呢!”孙帅帅现在是过江的泥菩萨,我要是再给他添麻烦就说不过去了,反正还有三万块钱,找个房子安顿下来,凭我一身腱子肉,再不济也能扛个麻袋。 “就刚才的事啊,我们班主任打电话告状,我就出来接你了,不过以后不回去了,”孙帅帅把我推到一辆现代车上,我是真羡慕这个小子,才上高三居然就开上车了,上次他回木村就开着回去,我还坐着上山溜了一圈,然后半山坡上油箱磕漏了,他把这方向盘我在后面推。 孙帅帅已经找好房子,是他八叔的一间商品房,一路上他神神秘秘,说是要和我闯出一番大事业,不过我没关心这个,问他有几个叔叔,这货来了一句,十六个还是十七个,记不太清了。 名门不敢说,绝对是望族啊! 一番寒暄和收拾,这间八十平米的小窝就成了我和孙帅帅的落脚点,原本他要带我去白日宣淫,可耳边响起柔然的冷哼,我连忙止步,说要去看个朋友,可孙帅帅却拦下我说了一件事。 三天以前,东湖小区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有一个富二代女孩死在这里,警察介入了,调查一番后对这个名为王紫嫣的女孩下了结论,自杀。 王紫嫣是山北大学艺术系的学生,父亲做煤矿生意,东湖小区就在山北大学对面,王紫嫣在那里租了房子,确定她自杀的理由是找不出他杀的线索,这个王紫嫣家境不错,长得也漂亮,更难能可贵的是知书达理,温柔似水,用警察的话说就是谁也提不起害她的心思。 “吹牛逼,我就喜欢欺负这种柔弱的女孩。”我很卑鄙的陈述了自己独特的爱好,然后胸口结痂的伤口流血了,一根指骨正使劲的钻啊钻。 “嘿嘿,其实我也喜欢。”孙帅帅下流的说:“彭哥,你胸口来事了,流了好多血。 我不敢告诉他有个千年前被我欺负过的柔弱女孩正在报复,只好用毛巾按着,勉强找借口:“没事,这不到月底了嘛,正常,你继续说,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密封的环境,又没有可疑的嫌疑犯,王紫嫣又是上吊,所以警察觉得应该是自杀,负责这件案子的是我二叔,他感觉有个不对劲的地方,就是王紫嫣死前得了病。”孙帅帅喝水润喉,颤着脸对我说道:“彭哥,咱能别这么下流嘛?王紫嫣得的是感冒,你别瞎想。” “胡说,我瞎想什么了!” “没瞎想你怎么一脸猥琐淫荡的表情?” “我的本性就是这样啊,你误会了。” “说的也是。” 孙帅帅二叔怀疑的地方就是这个感冒,警察进去的时候两颗感冒药已经摆在桌上,还有一杯已经冷了的水,说明王紫嫣当时正准备吃药,没理由忽然有了自杀的念头,总不能觉得药太苦,然后就了无生趣,悬梁自尽。 “帅帅,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二叔查案子经常能遇到这样的事,一些悬案都有悬赏,而且他说这些案子根本不是正常人做出来的,所以我有个想法,咱俩齐心协力搞这个,凭我的聪明才智和你的道家玄术,人来杀人,鬼来杀鬼,我算了一下,二叔那的案子全部查完,奖金咱俩对半分,差不多每人有个几百万。” 我打断他的梦想:”等等,先不说你有没有聪明才智,你怎么知道我会道家玄术?” “你师父说的啊,他说木村有万年老妖作乱,所以他这个昆仑传人扎根在那里,你是他徒弟,没理由不会法术吧?” “哦,你被他骗了,他才是万年老妖。” “那你会妖术?” “我他吗毛也不会。”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纠缠不清的前生缘 说我什么也不会其实也不尽然,跟姓高的学了三年,我会扎纸人,会剪纸片,会打扫厕所,还会做饭,跟他的第二年某一天,高老头很欣慰的对我说:“小彭子,快两年了,虽然你资质驽钝,但进步还是蛮大的,现在来只三五年道行的厉鬼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当时我是很高兴,可就忘了问一个问题,该怎么打鬼。 小说中召唤天雷或者天兵天将,只能是在小说里,人世间真正的道士,还是要用小手段抓鬼,比如说一间闹鬼的屋子,要开天眼或者用犀照找见鬼,然后泼黑狗血或者女人的大姨妈,等厉鬼的阴气磨得差不多时,用桃木剑打碎,或者念道经招阴差带走。 道无定法,各门各派都有不同的小手段,单单是请阴上身一个小法术,有些地方要行将就木的老太太神神叨叨的跳个大神,有些则用米粒摆成人的模样,就可以请到阴身,高老头只说我可以对付那些普通的鬼,却没说具体怎么做。 我倒是明白他的意思,阳火越旺的人越不容易被鬼跟,我在他手下学了三年,到现在还是童子身,普通的鬼也许真拿我没办法,但同样的我也拿人家没办法,真遇见一只,就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比比谁先饿死。 孙帅帅给我介绍的这个行当不错,说实话我有些心动,毕竟身上还有一只两千年前的女鬼,要是真遇到鬼杀人的案子,也能赚些钱,所以我假装上厕所想跟柔然商量一下,我还在措辞如何请她帮我,柔然就已经让我答应孙帅帅。 我大喜过望,问她为什么。 柔然说我要是有一定的势力,就可以帮她找李陵的转世。 然后我很干脆的出去告诉孙帅帅,这个事我不做,我就喜欢抗麻袋洗盘子,啥工作没前途我干啥! 强忍着那根指骨在胸口戳出伤口,我让孙帅帅送我去秦可儿上学的警校,三年没见了,还真想这个死丫头。 没理会柔然的冷嘲热讽,我花了三千块好好打扮了一番,看着镜子里那个英武的青年,我感觉孙帅帅那辆现代已经不符合我的身份了。 警校门口,买了一束玫瑰花,配着身上孙帅帅挑的夹克西裤皮鞋,我有种意气风发的飘逸,要是再牵只恶狗就好了,逮谁咬谁。 “同学,刑侦五班在哪里?”我拦住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问道,从她痴迷的眼神里,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是吹牛逼,就哥们这个长相身材再配上昂贵的行头,不说妇女之友那么夸张,反正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可以抗拒的。 “帅哥,你找谁啊?我就是刑侦五班的” “女朋友,”我得意道:“秦可儿,她在哪?” 女同学吃惊的捂住嘴,大睁着眼睛问道:“你是秦可儿的男朋友?” “对呀。她是不是对你们提起过我?” “呵呵,没有。”女同学冲我微笑一下,齐耳短发倒是清爽干练,可惜我已经心有所属,不然分分钟拿下:“跟我走吧,我带你找秦可儿去。” 这个女同学真够意思,抱着一摞书在前面带路,也不知道是秦可儿人缘好,还是被我的风采所迷倒,我赶紧两步追上她,正准备套个近乎,帮秦可儿拉近一下同学友谊,她就停下步指着前面对我说:“那不是过来了?你确定她是你女朋友?” 女同学冷笑。 一男一女,男的一米八几,身材纤细却很结实,深蓝色的学员警服穿在身上合体又显得英气,他的脸棱角分明,一双眼睛神采奕奕,一看就是那种有主见的刚强男人,但如此刚强的男人此时又显出了极致温柔的一面,像是捧着娇贵的花一样呵护着身边女孩。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秦可儿穿制服,确实挺好看,不是让人产生邪念的感觉。 见到美好的事物,人的心也会跟着美好起来。 秦可儿现在就是这样,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欢乐,她搂着身边男人的胳膊,仰着脑袋似是讨巧又像是撒娇,不知她说了些什么,那个男人爽朗的笑起来,很宠爱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秦可儿眯着眼,很享受,脑袋温顺的靠在他肩头。 不得不说,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任谁见到都会觉得他们应该得到美满,我也不例外。 他俩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反倒捧着玫瑰花的我应了那一句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再向前几步,秦可儿也看到了我,刚才还满是红晕的俏脸瞬间变得苍白,好像有张极薄的白纸剪成脸谱贴了上去,她愣住了,看我的样子像是见到鬼,微微的颤抖着。 “可儿,你认识?” 七八米的距离,足够我听见他的声音,真是熟悉啊,不单是长相,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 “是个朋友。”秦可儿很勉强的笑了一下:“方衍,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招呼。” 方衍拉住秦可儿,很明显他察觉到什么,固执的说:“走,咱们一起去。” 我的情敌拉着我的女朋友向我走来,明明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可心里居然冒出一股慌张,就像第一次偷东西被抓住时的不安与恐惧。 冷汗顺着鬓角流进脖子,我小声哀求身边的女学生:“求你,帮帮我。” “帮你?”她诧异道:“你觉得我像是会打架的?看你也挺壮的,怎么这时候就软了,你要是个男人,就......” 我把一捧玫瑰塞进她怀里,小声道了谢,抓起她的手向秦可儿走去,隔着几步就假装惊喜的喊道:“可儿,我还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一起吃饭呢,哈哈,今天来看女朋友没提前跟你说,还真要谢谢你介绍......”我恨不得抽自己十个嘴巴子,我连这个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往下说。 “可儿,你别理他,刚才他还跟我说不准备叫你呢,说是二人世界有你太碍事。”秦可儿的同学不漏声色的为我解围,她笑吟吟的拉起秦可儿的手,调笑道:“要不是看见你和方大帅哥过来,他都准备带着我出去了!” “啊......”秦可儿也被搞糊涂了,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你是可儿的男朋友嘛?你好,我叫杜景行。”我伸出手,彬彬有礼的打招呼:“晚上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吃饭吧,我得谢谢可儿这个大媒人。”我对秦可儿眨眨眼。秦可儿终于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顺着我的话说:“小杜,你可要好好对待紫琪,不然我饶不了你,吃饭就不用了,我晚上还在学校有点事。” 小杜?哈,她居然叫我小杜,当晚她让柔然抓紧水里,我他吗真该让她知道我小不小! 秦可儿当然不愿意和我吃饭,可他男朋友却说:“没事的可儿,我请小杜吧,反正咱俩也定了位置,多加两把椅子就好。” 秦可儿估计是不愿意刺激我才说学校有事,可纸里包不住火,谎言还是被拆穿了,她很担心的看我一眼,我不温不愠的说:“换个地方吧,我请你们。” 方衍立刻接话:“好啊,你说吧,去哪里!” “喂,方大帅哥,平常你和可儿甜蜜够了,现在我俩过个二人世界你就出来捣乱啊?”紫琪插嘴,狠狠的剜了一眼方衍,拖着我就走:“你俩爱吃啥吃啥吧,我男朋友可不像你是个富二代,他辛辛苦苦赚的钱只给我花。” 我担心被方衍看出破绽,只好任她拖着走,听到秦可儿在后面说:“方衍你等我一下,小杜他爸还嘱咐我一些事没说呢。” 秦可儿追上来,我转身面向她。 “彭彭,谢谢你,对不起。” 我笑笑:“没事,你幸福就好,快五年了,你家的事我会想办法。” “不用了,方衍他爸认识几个高人,会帮我处理的,还是要谢谢你,以后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走了,拜拜。” 不愧是坚强的女警察,对着我时很内疚,一转身就笑颜如花,她蹦蹦跳跳的搂着方衍的胳膊,说笑着走远了。 我还真是够贱的,都给我带了绿帽子,还想着帮人家,结果还是被拒绝了,哈哈,真贱。 “帅哥,走啊,你不是要请我吃饭?” “谢谢你紫琪,想吃什么?” 我真诚道谢,紫琪绕着我转了一圈,歪着脑袋问:“你还真有心情吃饭?化悲痛为食欲了?” “我没胃口,但得答谢你。” “拉倒吧,你城府可够深的,失恋就失恋,没什么大不了,杀人可是犯法的,虽然方衍还不是警察,但他老爸很有实力,你杀了他比杀警察还麻烦。” “我什么时候要杀他。” 紫琪满脸不信,“切”了一声安慰我:“你不是准备请他吃饭的时候投毒?或者埋伏三百刀斧手?帅哥,姐姐是过来人,什么情呀爱呀都是假的,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哭出来,别忍着,姐姐不会看不起你。” “我没忍,真心想请他们吃饭,顺便了解一下我的这个情敌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可笑了,两千年前就跟我抢老婆,现在又抢了一次,哈哈,又栽他手里了,真是......他妈的。” 秦可儿和柔然长的一模一样,她俩是分魂这我知道,而这个方衍又与当初见到的李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其实心里还是很难过,若是按照我的性格,应该是冷笑着走到秦可儿面前,先打个招呼,然后告诉方衍秦可儿身材不错,我试过,最后狂笑着走远,留给他们一个骄傲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可见到她甜蜜的笑容时,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努力维护她的幸福,只要她喜欢,她开心,我就不能打扰,更不能破坏。 原来我是最伟大的人,伟大到把女朋友送给别人,但如果秦可儿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也会拼命去留住她,可惜了,人家不愿意。 不幸中的万幸,柔然不想见到秦可儿,我用红布包裹着她的指骨让孙帅帅保存着,不然今天的太原警校可真发生命案了,也许是千年女鬼大战转世情敌,也许是当年夫妻惩治家中恶仆。 “紫琪美女,你贵姓?” “邓紫琪。” “走,请你喝酒,你把我灌醉,顺便陪我睡,扛下了所有罪,我绝不挽回,哦哦哦~~” 邓紫琪捅捅我的腰,指着前面走来的几个人兴奋道:“别狼嚎,你看看人家,那才叫真男人,”邓紫琪骄傲的对我说:“他是我偶像,你要是像他一样,我真给你当女朋友也行。” 我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嘿,今天还真邪门,居然和姓李的纠缠不清了。 反正也失恋了,了无生趣啊,正好解决一桩陈年往事。 我大步迎着那些人走去,邓紫琪在后面着急大叫:“你干嘛?别说你爱上我,吃他的醋了,他一拳就能打死你啊。” “嗨李将军,三年不见,看来你很适应二十一世纪的生活。” 被两男三女包围着的李君羡抬头看我,诧异一下,笑起来:“哎呦我靠,这不是陛下么?你丫咋来了?不会是考进警校了吧?你放心,哥们绝对好好操练你,一天三顿大嘴巴子抽死你丫的。” 我眩晕了,这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白衣似雪的唐朝僵尸嘛?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新的受害者 我把李君羡打了。 虽然他武艺高强,依然被我打得像条死狗,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不敢生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我的手,说当年见我第一眼,就下定决心跟随我,做个马前卒为我鞍前马后,誓死效力,虽然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但他不怨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有幸我见我这位为民着想的好皇帝,是他李某人三生修来的福分。 他很怀念当年的岁月,每次立了战功,都希望得到我的嘉奖,哪怕是口头上的表扬,就可以让他觉得此生无憾。 我腼腆的笑笑,劝他:“李哥,你醉了。”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得遇圣主,快哉快哉。” 说完这句,李君羡一脑袋栽到桌子上睡着了。 喝多的人还真是有意思,居然求我揍他一顿,我要是不答应,他还要跟我死磕呢!不过李君羡的酒量可真够差,而且还没酒品,这就算了,他还嗜酒如命,见着酒就往嘴里灌,我点了十个菜只上了三个,他就喝了多半斤白酒,醉的不省人事。 无论是邓紫棋还是跟着李君羡来的那五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一道道热切的目光都让我不好意思了,指着李君羡问道:“他一直就都这样嘛?” 邓紫棋喃喃道:“李教官喜欢喝酒这是真事,但他一般喝多了喜欢打架,给别人磕头拜老大还是第一次。” “那是当然,全世界能让他心甘情愿跪下的,只有我一人。” “为什么?” “因为我值得敬佩。”我夹了块肉塞进嘴里,今天的事真够荒唐,女朋友被人抢了,情敌是两千年前的情敌,见着几百年前的仇人,我准备以死谢罪,结果把人家揍了一顿,刚才打他的时候,我是想着李陵的模样下手的,看看李君羡眼斜嘴歪的样子,好嘛,我心里的憋屈发泄完全,现在不想死了,关键他老人家明天清醒过来,估计得满世界追杀我。 跟李君羡打过招呼之后我就说到了恩怨了结的日子,但大爷今天失恋了,心情不好,如果还念着当年的一点情谊就陪我喝一场酒,结果这货见了酒像是狗见了肉骨头,一指头打飞盖子先灌了半瓶,打个酒嗝之后开始发疯。 孙帅帅一会也过来,我得想办法求柔然救命,只是不知道女鬼和僵尸谁比较虎。 听邓紫棋说李君羡是两年前加入警校当搏击老师的,据说他在北京强闯一个监狱,要打死武媚娘为李家皇朝雪耻,站岗的武警以为他是疯子便驱赶,结果被他放倒半个连队,这事惊动了一个领导,出面保下李君羡,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就派他来这里任教。 李君羡为人仗义,英俊潇洒,身手敏捷,本来就是阳刚男人的典范,尤其是眉宇间那一抹化不开的愁绪,更是迷死了很多女学生,于是这些女学生就想着法的占他便宜,更难能可贵的是李君羡居然对卖弄风骚的女学生不假颜色,体现出洁身自好的本质,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女学生请李君羡喝酒,估摸着认为李君羡是负责人的男人,想把生米煮成熟饭,结果李君羡滴酒不沾,见了酒像是见了杀父仇人。 最后还是女学生机灵,叫了一瓶轩尼诗兑上红茶骗李君羡说是饮料,这才让他喝了下去,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染上毒瘾的人一样,李君羡的生活里彻底离不开酒瓶子。 这事我倒是知道为什么,李君羡乳名五娘子,在古代这个名字简直丢人到极点,可他在宫宴上喝点酒就全说了,一看就是酒量不行,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落得身死,所以他是真的恨酒,但古代的娱乐项目又不多,喝点酒倒是聊以自娱,李君羡应该有很大的酒瘾,几百年不喝了一时可以忍住,一旦沾上就很难戒掉。 “彭哥,你和李教官以前就认识嘛?”李君羡的女粉丝探着脑袋问我,很殷勤的给我倒了一杯酒,讨好道:“你俩一起打过仗?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有些年头了,当年的荒唐事忘却了许多啊。”我一饮而尽,故作回忆:“要是从头说起,就要先说抗美援朝的事了,当时我还是个小排长,君羡,哦,就是你们李君教官,他以前叫李君羡,那时候他只是我手下的火头兵,最不成器的一个,呵呵......” 我胡侃猛吹了半天,傻子都不相信,但我说不信就算了,他们便当个故事听,就在我讲到派李君羡大战匈奴的时候,包间门开了,孙帅帅脸色苍白走进来,我还没来得及说他,他居然目光呆滞的走到李君羡旁边,抓起桌上的半瓶白酒灌了几口。 “彭哥,出事了。” 柔然的指骨丢了!这是我第一个反应,不过随即安下心,孙帅帅又不知道那是啥,丢了也不会这么失魂落魄,而且她又不是小孩子,总能找见我:“怎么了帅帅?” “我女朋友被人绑架了。” “报警了吗?还没,不是人干的。” 邓紫棋和李君羡的粉丝们眼神放光的盯着我们,我拦住孙帅帅的话数了一千块钱给邓紫琪:“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得先走了,你们吃吧,过几天我再过来赔罪。” 我站起来要走,邓紫琪赶忙拉住我:“别走啊,我们全是警察,绑架这事该我们管。”说着,邓紫琪把钱装进口袋里,依然拦在我面前,小声问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他说不是人干的,难道你得罪鬼了?” “这话说得,我就是想得罪,这世界也得有鬼啊。” 邓紫琪饶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拍着桌子对那五个人说道:“回宿舍去,不然这个学期全部挂科。” 刚才吃饭时我就感觉这五个人对邓紫琪有些畏惧,现在听了她的话,一个个像见了猫的耗子,那三个女孩有些犹豫想带着李君羡一起走,可邓紫琪瞪了她们一眼,也全都忍痛割爱了,等他们走了之后,邓紫琪解释道:“我爸是副校长,学校没人不怕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帮你对付方衍。” “怎么对付?感情勉强不来。” “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从我爸办公室偷一张试卷放进方衍枕头底下,然后他就被开除了,这个方法如何?” “算了,可儿能幸福就好,我不想破坏他们,你走吧,这事跟你没关系。” “好,我喜欢你这么冷酷的性格。”邓紫琪高傲的微笑着,转头望向孙帅帅:“亲爱的表弟,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就是田颖啊,你上次见的那个。”孙帅帅垂头丧气的说:“表姐,这事你可别跟姨父说,不然我爸扒我的皮。” 我嗔目结舌:“你俩怎么认识?” 孙帅帅和邓紫琪是表姐弟,下午送我来这里的时候孙帅帅把我扔下就猴急似的跑了,当时我以为他要去玩,没想到是担心被熟人碰见。 简单来说孙帅帅父母家都有一些背景,这原本是极好的事,可坏就坏在孙帅帅不争气,四年以前孙帅帅的姨父给他联系了一所高中,这个学校升学率极高,按他姨父的思路以后可以走名额保送政法大学,结果孙帅帅被开除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是换所学校再念,可孙帅帅那群叔叔不乐意了,冷言冷语的说我们孙家就这一个男丁,看在亲戚的份上托付给你了,结果搞得灰头土脸,把我们家的宝贝孩子也给带坏了。 自家的孩子当然是宝贝,没人说孙帅帅不争气,都怨他姨父不管孩子,结果两家闹得很僵,警校就是孙帅帅的禁地,他叔叔不让他来,姨父也说了,见一次收拾一次。 孙帅帅不想见邓紫琪,结果还是碰见了,也是缘分使然。 在邓紫琪的逼问下,孙帅帅说了他小女友的事,下午送我到警校之后他就兴冲冲的跑去见叔叔,他家人都知道我在木村的事,也知道我有个高人师父。 “帅帅,你不是答应高老头不把他的事说出去吗?” 孙帅帅理直气壮的反驳:“废话,我像是遵守诺言的假正经?” 孙帅帅跟他二叔说我来了太原,准备接受东湖小区的案子看看是不是发生了灵异案件,这个二叔跟五弟联系,确定高老头有些能耐,就派人带他去案发现场看了一下环境,以孙帅帅的聪明才智,去那里溜了一圈什么线索也没发现,但他毫不在意,本来就是准备碰运气,他二叔手里压了好多案子,解决一件足以跟家人炫耀。 然后他去约会了,带着还在读高中的小女友逃学,开房,等他洗澡出来却看见田颖被床单勒着脖子掉在空中,白眼上翻,眼看就要没命,孙帅帅吓得连忙救人,等救下来之后田颖已经昏迷,他裹了条浴巾跑出去叫宾馆的保安,可才跑到一半,忽然返回去,这时候他没觉得是闹鬼,如果这事闹大了,他带小女孩开房的事被家人知道,会把他腿打断的。 孙帅帅返回房间,躺在床上的田颖却消失不见,这时他才惊了,猛然间回忆起刚才的一幕。 明明是出来开房,田颖为什么要自杀?再联想到王紫嫣,明明要吃药,也是忽然上吊,冷不丁的孙帅帅联想到一个可能性,杀死王紫嫣的鬼,跟上他了。 孙帅帅讲述了经过之后,邓紫琪训孙子似的把他教育了一顿,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她爸打电话求支援,孙帅帅的手机响了,是他二叔。 “二叔。什么事。” “帅帅啊,能不能把你那个朋友带我这来,东湖小区的案子出麻烦了,停尸间里王紫嫣的脑袋,丢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优秀女孩 增贵,这个龙套可满意啊! 孙帅帅有很多叔叔,这源自于他爷爷有很多老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爷爷在六十八岁高龄依然坚持播种,这颗种子长成了孙帅帅的第十七叔,现在老爷子已经九十多岁,他没有停止,每天继续着耕地大业,可惜种子已经没了。 孙帅帅的四奶奶今年四十九岁,前三个奶奶已经去世,之所以愿意嫁给一个老头,还是因为老头有钱。 二叔是副局长,四叔是省长秘书,五叔是村长,六叔是董事长,八叔是船长,十一叔是师长,十四叔是监狱长,后面的三个是学长,现在还在读研究生。 这一家子可真是实力雄厚啊,我感叹着人世间的不公,问他:“你爸是做什么的?” “族长。” “不死族?” “滚你大爷,我爸是长子,老爷子的宝贝都在他手里,当然无所事事靠弟弟们罩着。” 他爸居然是长子,我笑了:“你爷爷十六岁结婚,今年九十多,来你跟我说说,你父亲今年贵庚。” “六十四。” 孙帅帅现年十八岁,也就是说他爸四十六才有的他:“那你父母要孩子够晚的啊。” 孙帅帅冷着脸说:“不晚,我前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被人杀了,所以轮到我的时候,全家才拿我当宝贝宠着,要不是因为这样,我怎么会变成一个纨绔子弟。” 我默然,安慰道:“兄弟,节哀顺变。” “嗯,我早就伤心过了。” “但你能不能别为自己的无耻找借口?” “咱还是说王紫嫣的事吧,”孙帅帅讪笑的打岔:“彭哥,一会见了我二叔你准备怎么办?他是负责刑侦口的副局长,马上调班子了,能不能扶正,可全看你能不能解决他手里积压的案子。” 孙帅帅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后排坐着的邓紫琪立刻狐疑的盯着我,刚才二叔孙亦文打电话之后,我就扶着醉成烂泥的李君羡上车,邓紫琪说什么也要跟着,她就是学刑侦的,说能帮上忙,我不相信她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跟来,估计不是想亲近李君羡,就是打我的主意。 孙帅帅的那个小女友田颖下落不明,这小子倒是有些担心,不过邓紫琪说了一番安他心的话。 如果是人偷走田颖,要么卖给人贩子要么已经卖肾了,不然应该打电话要赎金,不过这个可能只是猜测,毕竟联系到王紫嫣的情况,人为的几率几乎没有。 若是鬼带走田颖,也有两个可能,要是已经杀掉,伤心着急也没用,要是准备利用田颖,那搜寻的线索还要落在王紫嫣身上。 说来说去,就是要我们去见孙亦文,处理王紫嫣的事。 看着斜靠在车上已经打鼾的李君羡,我很头疼该如何处理他。 三年来他都没有去找我,估计是准备扎根在二十一世纪好好生活,可我出现在面前之后,难保不会勾起当年的回忆,就算他准备抛弃前嫌,我还是觉得他有杀我的理由。 不管这三年他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我就不信是以湿尸的身份活着的,万一他担心我泄露这个秘密起了灭口的打算,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他。 柔然的指骨用红布包着,也不知道她干嘛去了,叫了半天都没理我,我还准备求她救命呢。 孙帅帅将现代开出了保时捷的速度,天刚黑下来,就到了市局门口,他领着我们进去找孙亦文,李君羡就留在车里睡觉,我想把他装进后备箱,可邓紫琪死活不答应。 推门进去,第一次进大领导的办公室还真有些忐忑,要怎样才能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呢?用不用说两句英语啊。 一个五十多岁警服老者摘下眼镜,站起来迎接我们:“帅帅,这是你的救命恩人?” “就是,他叫丁彭彭。” “小丁你好。”孙亦文和我握手,再三感谢了我对他们家独苗的恩情,又夸了几句英雄出少年之后,吩咐人倒了三杯茶水,他对邓紫琪只是点点头,看来两家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好,不过邓紫琪的父亲估计也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不然大人再不睦,也不该对孩子如此冷淡。 邓紫琪坐在我身边,歪着头小声问我:“你不是叫杜景行嘛?” “艺名,我经常换名字,担心亡灵法师诅咒我。”我随口胡邹。 孙亦文问了我一些关于灵异方面的事,虽然我是个废柴,但高老头也教过不少理论,三言两语就把他唬住,孙亦文看上去很开心,拿起电话吩咐负责这件案子的手下过来。 “孙局,你找我。” 一个高大威武的中年男人进来,手里捧着文件夹坐在我对面,和善的对孙帅帅笑道:“帅帅也来了,最近怎么没去赵叔叔家玩?” 哈,赵叔叔,还真是老熟人,不过他认不出我了。 当年见这个赵队长的时候,我连一米七都没有,瘦成皮包骨,蓬头垢面的落魄样比动物园的猴子也不遑多让,现在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的大小伙子,又穿了一身名牌,打死他也想不到,当年他嘴里应该和蛆一起在厕所爬的垃圾,现在是他领导的座上宾。 可悲呐,精神病院揍我的时候,我还真当他是正气凛然嫉恶如仇的好汉子,现在看来也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孙帅帅虽然够义气,但也不算好玩意,赵队长怎么不敢揍他一顿呢? “老赵,小丁是帅帅的朋友,也是修习玄黄之术的高人,你把王紫嫣的案子对她说说吧,这事估计还得麻烦小伙子啊。” “是。”赵队不疑有他,干脆的打开文件陈述起来。 王紫嫣,性别女,汉族人......这他吗不是废话么!孙亦文都说了王紫嫣的案子,他还要重复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记仇的关系,赵队长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觉得很多余。 按照警察调查来的口供,王紫嫣简直是天上的仙女,长的漂亮却不做作,家境殷实又不奢侈,多才多艺还不张扬,她性格温顺,声音甜美,身材苗条,看见摔断腿的小兔子都要心疼的掉两滴眼泪,就算是最恶毒的人,都会为她的风采迷倒,以至于不忍心加害她。 说了半天,不光我不信,同是女人的邓紫琪都开始怀疑世界上有没有这种人,她说:“赵队,照你这么说还查什么案子,她所认识的人都可劲夸她,那也只能是自杀了。” 赵队苦笑道:“这不是我说的,这里有她的父母,同学,朋友,男友的口供,你自己看看吧,全是好话!” 我忽然插嘴:“我看看他男朋友的口供。”原来王紫嫣不是单身,我还当这么完美的女人注定孤独一生,我就纳闷了,她男朋友是怎么追上王紫嫣的,说不定就是自惭形秽,因爱生恨了。 “我给你念吧,笔录一般挺潦草,怕你看不清。” “好。” “段增贵,男,”我又翻个白眼,这他吗还用你说! 段增贵和王紫嫣是同学,山北大学土木工程系的学生,最开始警察怀疑他,因为在王紫嫣的好友同学都表示过段增贵不配王紫嫣。 按照段增贵的口述,他俩是在一个懒洋洋的午后相识,当时他去接新生,王紫嫣一席飘然的白色长裙拖着行李箱走来,段增贵当时就胆怯了,他是云南大山里的孩子,在这种天仙般的女孩面前,连站一会都怕亵渎了她。 可王紫嫣却向他走来,娇滴滴的问学长去哪里报道。 段增贵脸红了,手足无措,口齿不清的引路,事后王紫嫣请他吃饭表示感谢,在那家西餐厅里,段增贵还喝了一瓶红酒,然后他醉了,张牙舞爪的表达了自己的宏图大志,他向王紫嫣保证,一定会努力学习,成为社会的栋梁,让家人不在受苦,让全天下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也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我问道:“他想当皇帝?蛮有野心的嘛!” “不是,山里的孩子就是这么单纯,以建设新社会为己任。” 我又问赵队:“他说这个干什么?难不成过了一下午俩人就在一起,段增贵显摆自己呢?” “也没有,他说当时醉了,再加上王紫嫣实在是太优秀,不自觉就想表现一下,年轻人不都这样嘛?有钱的摆阔,英俊的装酷,他啥也没有,只能玩理想了!” “哦,那你继续说吧。” 饭桌上王紫嫣高度赞扬了段增贵的理想与抱负,同时对他的能力做出肯定,还承诺一定会帮助他实现愿望,后来段增贵学习更加刻苦,自习室里经常有他苦读的身影,不过王紫嫣是艺术系的学生,几乎不去自习室。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两人的关系就慢慢淡了,可有一天晚上,学校组织了个联谊会,王紫嫣又见到段增贵,便摇曳着风姿向他走来,还亲密的聊了几句,这下有人不乐意,几个王紫嫣的追求者开始讽刺段增贵,说他是榆木脑袋只能埋进土里,说他山鸡再努力也变不成凤凰。 眼看着段增贵就要化身成马加爵上演一出新校园血案,一个开跑车上大学的男人出现了,当着王紫嫣的面说:“段增贵,你最好离紫嫣远点,她是我的,你配不上她,不如你追李花吧,你配她富富有余。” 李花就是隐姓埋名在山北大学读书的未来凤姐或者芙蓉姐。 这下段增贵真的怒了,抄起一把椅子就要出手,可王紫嫣拦在他面前,冷着脸对跑车哥说:“钱飞,感情没有高低贵贱,更不是钱能换来的,不要以为你父亲有些家产就可以为所欲为,论家境我比你富有许多,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飞扬跋扈,段增贵很好,他单纯,真诚,我一直很喜欢他,只是担心误了他学习才没表白。” 钱飞当然不信她的话,还当王紫嫣只是在维护段增贵的面子,便挑衅道:“那你表白啊,反正都说出来了,你现在表白,只要你俩在一起,我跪下认他当义父。” “增贵,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嘛?”王紫嫣毫不犹疑,扭脸就说了这么一句。 当时在场的学生都愣了,我估计有不少男学生都后悔,早知道王紫嫣这么好刺激,就找几个朋友鄙视自己演出戏了! 千百道足以用嫉妒杀死人的眼神落在段增贵身上,他脸一红,转身跑了。 王紫嫣追他出去。 不单单是那些学生,就连段增贵自己都觉得王紫嫣是被逼上高台下不来才表白的,他心里更恨了,他知道就算答应,过几天也会被甩,所以他恨那个叫钱飞的人不单羞辱他,还要让他承受失恋的痛苦,于是出去买斧头,决意效仿马加爵。 这是段增贵在笔录里的原话,哪怕是面对警察,他依然承认自己当时有杀人的念头。 夜里下起了雨,喝了二两猫尿壮胆的段增贵提着斧头摇摇晃晃的回学校,刚进校门就被两个保安按住打了几拳,雨夜怪斧客,保安当然要打他,浑身淋湿的王紫嫣冲出来,说尽好话才向保安解释清楚,于是一对男女就在校门外不远处开始谈判。 王紫嫣说她是真心的,段增贵不相信,王紫嫣说什么一见钟情,爱慕他的理想,段增贵冒了一股邪火,说你陪我睡一觉我就相信你。 然后连他吗开房钱都是王紫嫣出的。 后来两人在一起上学,甜甜蜜蜜的过了两年,段增贵才知道王紫嫣当时的真实想法。 作为一个很优秀的女孩,早就见多了各种献媚的男人,英俊的,富有的,有能力的,王紫嫣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与其找一个已经优秀的,不如找一个不优秀的,有她陪着那个男人成长,才能牢牢地拴住他,相扶到老,所以王紫嫣选中段增贵,有理想又没基础,心地也善良,最关键的一点,段增贵长的挺帅,有了先天的资本,后天的成绩王紫嫣很有旺夫的自信。 万幸的是,相处一段时间后,王紫嫣真的爱上了段增贵。 东湖小区的房子就是王紫嫣租的,是这对热恋男女的爱巢。 赵队说了半天,我反而有些迷糊了,这是讲言情小说还是段增贵的笔录,怎么半天没说到正点上。 “赵队,你们警察做笔录都喜欢侧重描写这些不相关的事嘛?” 赵队并不动怒,解释道:“不是,这些事不单是他口述,还有些是我们从王紫嫣的亲朋好友嘴里了解到的,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段增贵没有杀人动机,而且王紫嫣出事的当夜,他正从北京做动车往回赶。” “哦,我没说他是凶手,赵队,麻烦你件事,能不能帮我找一张黄表纸,一把剪刀,一根狼毫毛笔,一些朱砂。” 赵队为难的看看孙亦文,不乐意的说:“现在去哪找黄表纸,那种给死人烧的东西,只能去白事店买,这个点可都关门了。” “老赵去吧,要是我没猜错,小丁准备给咱们开开眼界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奇异死法 赵队不情愿的出门,也不知道去哪弄黄表纸了,剩下的东西孙亦文这里都有,他平时好写毛笔字,也不知道是为了附庸风雅还是真心喜欢。 副局长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起码他的朱砂就比高老头的那些成色好许多,我要了一小碟钻进卫生间,舒畅的小了一便,最后几滴抖进碟子,将朱砂调好之后刺破中指挤了一滴血,又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点点淡黄色腥臭扑鼻的尸油。 这是高老头教我的小把戏之一,我还是处,童子尿和中指血阳气很重,可以拘那尸油主人的魂魄为我办事,反正高老头是这样解释的,至于这个魂魄为什么没投胎,我又为什么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高老头也不知道,总之这些邪门术法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用用即可,真要刨根问底,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赵队还没回来,我端着那一碟恶心的染料出去,孙亦文已经在桌上扑了一张宣纸,兴冲冲的看着小碟笑道:“唔,这种东西我也有些了解,你要用它画符是吧?有多余的嘛?” 我不明所以,实话实说:“有啊,我用不了,最多写几笔。” 孙亦文抓过毛笔,精神抖擞的说:“叔叔送你几个字吧,这还是此一次用有法力的墨汁写字,想想还真是让人振奋呢。” 毛笔是我调过那些恶心物的,孙亦文试了几笔感觉笔锋有些干燥,习惯性的伸出舌头润了几下,很得意的对我们解释:“王羲之就是这样润笔的,写出来之后行云流水,”他吧咂嘴:“小丁,你还加可乐了?” 我苦笑:“是啊,二叔真是一条好舌头。” “那是,我可是刑警出身,以前哪有先进仪器检测证物,都是我又闻又尝验出来的,这些都是经验,有兴趣我可以教你。” “谢谢,不过还是您留着吧。” 孙亦文挥毫泼墨,不多时宣纸上就跃然呈现出几个红色的大字:丁彭彭乃活神仙也。 “小丁,送给你。” 我哭笑不得:“谢了二叔。” 赵队也在此时冷着脸进来,生硬的将黄表纸摔在桌上,我阴笑着剪出一个纸人,问他:“赵队,你的生辰八字。” “六七年九月二十七。” “说阴历啊。” “我哪知道。” “二叔你百度一下。” 等孙亦文查出赵队的生辰之后,我写在纸人上,装模作样的念了几句法咒,脱下鞋用鞋底子狠狠砸上去,报仇雪恨的快感让我浑身颤栗起来,激动的问他:“疼不疼,你疼不疼!” “哎呦,疼,别打了,疼!” 我又狠狠砸了几下,这才心满意足的说:“赵队,我是让你感同身受,不在案发现场,并不是说没有杀人的办法,如果我把这个纸人用香火祭拜九天,再加上特殊的咒语,我剪掉它的脑袋,你也就死了。” 屋里的人全都脸面变色,就连孙帅帅也不寒而栗起来,现在的人不管干啥都得填个资料,谁敢说别人查不到自己的生日,如果落到有心人手里,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尤其是孙亦文这种当官的,这些年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估计这个场面把他吓坏了。 “彭彭,真的这么厉害?”孙亦文的手都在颤抖,刚才还叫小丁,现在就成了彭彭:“你有没有办法预防这种事情。” 我严肃道:“很难,需要的材料也很名贵,既然二叔担心,我可以努力搜集一下,早日给你做个护身符出来。” 孙亦文擦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道:“谢谢你了彭彭,尽快把这事办了,以后有事就跟二叔说。” “谢谢二叔。” 赵队眼含哀求,邓紫琪目露沉思,孙帅帅欢喜的抓耳挠腮,估计是觉得有了大靠山。 这帮蠢蛋,我吹牛逼他们也信,鞋底打小人是自古传下来的小把戏,谁听说还能把性命联系在一起的,要是真有这能耐,高老头何必四处奔波杀人,做几个纸人就行了,也不用给人配阴亲赚钱,当杀手多好! 证明了千里之外也有杀人的办法,我们又回到正题,赵队做出苦思冥想的模样沉默一阵:“这么说来,真有可能是闹鬼了?” 我纠正他:“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些不是厉鬼作祟,是有人用法术杀人,当然,你们首先得确定王紫嫣不是自杀。” 孙亦文正色道:“绝对不是自杀,彭彭,我是老刑警了,说句话你别不相信,自杀还是他杀我能感觉出来,王紫嫣死亡三小时以后被发现,我们查了她的通话记录,没有任何人联系她,监视器里也没有人进屋,这就杜绝了外界对她产生影响。所以我才决定草草结案,等有能力的人查。” 从进了孙亦文的办公室,邓紫琪就一直沉默,此时她忽然张口:“孙局,不是说王紫嫣的头丢了?怎么不说这事。” 是啊,她不说我都忘了,孙亦文一直没提起,他的神色也轻松至极,根本不像有受害人丢了脑袋。 “嗨,这事说起来也怪我马虎,王紫嫣的尸体在停尸间放着,下面人打电话说头丢了我也没多问就通知你们过来,等我带人去勘查现场的时候才发现尸体好好的,估计是看走眼了。” 这事也能看走眼,这帮吃皇粮的可以下岗了。 我不屑的诽谤这帮工资小偷,耳边忽然想起柔然的声音:“带走田颖的是王紫嫣。” 我下意识问她:“你怎么知道?” “什么?什么怎么知道?”孙亦文很诧异。 “没事,我培育的女鬼说带走田颖的是王紫嫣。” 刚说完我才反应过来坏事了,孙帅帅可不让提起田颖,不过说就说了吧,人家女孩都失踪了,连案都不报实在说不过去,他年纪小责任心浅,我不能助纣为虐。 孙亦文冷着脸问了田颖的事情,当着我们的面把孙帅帅骂的狗血喷头,言词之间全是早恋的危害,完全没有责骂他对田颖的不负责,看来孙家还真是宠爱这个孩子。 等孙帅帅苦着脸保证了会分手之后,我们便起身告辞,一个小方警察带着去东湖小区看看,柔然让我过去,之后又开始沉默。 孙亦文想对田颖的事立案,我劝他算了,既然柔然肯开口,想必是有把握,要真是王紫嫣的鬼魂作祟,警察也没用。 东湖小区的房子一万五一平米,王紫嫣每个月要付五千的租金,她遇害的日子正好是月底房子到期,房东这几天一直在发愁,想转租警察又不让,还是死过人的房子,要是说讨厌王紫嫣的人,也只有这个胖女人! “警察同志,你们都确定那个小丫头是自杀了,怎么还不让我卖房子?”胖房东愁眉苦脸的打开门,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说:“你们自己看吧,我可不想再进去了,那个死丫头的鬼魂在里面。” 我意外道:“大姐有阴阳眼?” “瞧这话说的,我好好的人要什么阴阳眼。”胖房东翻个白眼:“昨天邻居听见里面有响动还以为进了小偷,就打电话叫我下来,我俩进去检查了一下,警察同志你别不信,我真看见那个死丫头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坐在沙发上,可邻居却没看见,吓得我赶紧关上门跑了。” 小方警察质问道:“这事为什么不报警?” “报哪门子警啊,犯罪的活人你们都抓不回来,还指望你们抓死人?”胖房东冷笑,能住在东湖小区的人非富即贵,这个胖女人怎么也不会把一个小警察放在眼里,也就是孙亦文亲自张口不允许卖房子,不然她早就出手了。 小方警察的脸憋的通红,我拍拍肩膀示意别和这种泼妇计较。 这是一间精装过的商品房,王紫嫣的父母出钱购置了一些电器,段增贵也是沾了王紫嫣的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包养的感觉。 门一打开,便是一股寒气冒出来,若是换个正行的道士过来,一定会惊叫出:好浓郁的阴气。可我只觉得有些冷,还以为警察为了保持现场,忘了关空调。 沙发电视茶几这些家具商都蒙了白布,小方跟进来给我介绍了一下案发现场的模样。 王紫嫣死因是外力导致的窒息性死亡,说的简单点就是上吊,绳子拴在吊灯上,我瞟了一眼吊灯,问道:“方哥,这灯能吊死人?” 王紫嫣上吊用的绳子有进三米长,对折之后一米五左右,在加上她的身高和吊灯离房顶的距离,我估计了一下,她要想自杀都不用踩椅子,站直了把脑袋伸进绳套里缩起腿就行。 先不说一盏灯能不能受住王紫嫣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就说这种状态下,没有人能自杀成功。 没有人能自己把自己憋死,意思就是主动闭住气不呼吸,这样不会死掉,求生是任何生物的本能,人长时间缺氧会陷入昏迷,到时候就算有心用这方法自杀,也会不由自主的呼吸。 再说王紫嫣上吊的事,就算她弯起腿,昏迷之后也会伸直,可警察的结论是她就这样站着死了。 怪不得孙亦文说她绝对不是自杀,有脑子的人都会这样认为。 我又叫了几声柔然,她还是沉默,我不禁有些恼怒,这时候她还掉链子,也不知道愁什么疯。 “方哥,你说这个王紫嫣是不是想自杀,后来昏迷了之后身子一歪,挂在绳套里了,这个解释我觉得很合理,脚挨着地算是一个支点,吊灯就不用承受多大的力量,又是昏迷的状态下叼着,所以才能勒死。” 这个死法的问题不在小方专业范畴之内,他正琢磨着我的话,孙帅帅却失声叫起来:“表姐,你怎么了,说话呀!” 我和小方扭头看去,一直在身后站着的邓紫琪翻了白眼,舌头伸出老长,两只手青筋突兀,成爪状不住的颤抖,那副样子就像是快要吊死的女人,可她的双脚,却没有离开地面,依然是直挺挺的站着。 正文 第五十章 美丽的背后 就在我们面前,邓紫琪居然快要被吊死,我和小方赶忙施救,可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在她脖子上,稍微用力拖拽,邓紫琪的舌头深=伸得更长,眼珠子几乎看不到黑色,却布满了血丝。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闹鬼了,孙帅帅大叫:“彭哥,施法救人啊,快召唤太上老君下凡!” 我现在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要是有办法早出手了,可高老头根本没教过我这些,我在邓紫琪头上摸了几把,根本就是空无一物,到底是什么勒住了她? 我对孙帅帅吼道:“打电话叫人。” “给谁打?” “110,120,你随便打!” 邓紫琪已经快没了气,眼看着一个新朋友香消玉殒在面前,我难受的快要哭出来,孙帅帅和小方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邓紫琪忽然倒了,绷直的身体软在我身上,不知何时,李君羡来了屋里,挥出的手才刚刚收回去。 李将军来了太及时了,我向他点点头,横抱起邓紫琪放在沙发上,只是她还在昏厥,气息也越来越弱,看来长时间缺氧,身体的器官已经开始停止工作了。 李君羡歪着脑袋瞟了一眼,严肃道:“人工呼吸,心脏复苏,快点,不然没命了。” “帅帅你来。” “别闹,这他吗是我表姐!” “李将军你来。”他是个好人选:“紫琪很崇拜你。” 李君羡冷哼:“我不近女色。” 小方满脸通红,跃跃欲试:“要不我来吧,几年前我就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 看他满脸憋出来的青春痘,我毫不犹豫捏开邓紫琪的嘴贴了上去。 人工呼吸之后就是心脏复苏,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丰盈与柔软,我不可抑制的心猿意马,虽然不断告诫自己这是在救人,可男人的本能还是突显。 使劲按了几下,邓紫琪的呼吸终于顺畅起来,小方没能占到便宜有些失望,便拿李君羡出气:“先生,人救回来了,麻烦你先出去吧,我们在这查案子。” 来的路上小方开了警车,倒是没见到李君羡,我上去打圆场:“他是我师父,不是外人,刚才在车里休息。” 从唐朝开始算李君羡活了几百年,也没把一个小警察的不敬放在眼里,见邓紫琪没了危险,他揪着我的领子脱出门外,我扒着门框露出半个脑袋冲里面的俩人说:“没事,我们说几句悄悄话。” 李君羡一拳打在我肚子上,用胳膊肘顶着我的喉咙,等我憋得脸色发青时他才冷笑道:“想不到啊陛下,你居然送上门了!” 我沙哑的说:“李将军,三年没见,我还当你看开了。” “不杀你,但也不想见你,现在滚,不然一会我想不开,你就没命了。” 李君羡松开手,指着楼梯说:“滚下去。” “坐电梯行么?”李君羡面色一变,我急忙摆手:”开玩笑,不过我不走,李将军,我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随便你,但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朋友还在里面,她女朋友出事了,就算你要杀我,等我处理了这件事好嘛?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是失恋期,还真就没啥活的欲望了,不过咱俩毕竟纠缠了好多年,如果你对李唐王朝还有一丝怀念的话,请让我帮朋友做点事,摆脱了。” 我学小鬼子的模样给他鞠了一躬,不等答话径直回去,被他打了几拳,牛脾气也犯了,当初从高老头家出来我很迷茫,要不是有秦可儿还勾着,真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现在女朋友没了,还不给我一个帮她的机会,心如死灰这个词用在我身上正合适,要是死了也不错,变成鬼和柔然双宿双飞,或者赶紧投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体验一下啥叫亲情。 邓紫琪已经有转醒的迹象,孙帅帅和小方一人一张椅子坐在客厅里,我忽然有点后悔进来,我来这里可是查案子的,可怎么查,却没有一点头绪,柔然叫我过来却玩起消失,要是小方问我有什么线索,还真不知道如何下台。 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我假模假样的在屋里翻来翻去,反正警察早就勘查过了,也不担心搅乱了现场。 王紫嫣的父母知道女孩的事后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就连这里的遗物也顾不上收拾,我以为能发现日记本或者光碟这类的东西,却也是一无所获,只好藏在卧室里装深沉,没想到李君羡却进来了,他说:“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我,我帮你查。” “谢谢李将军。” “不必,赶紧查完,你早点滚蛋,看见你就烦。” 我可没心情和他掰扯醉酒时那一番坦诚肺腑的话,将王紫嫣和田颖的事说了之后,犹豫了一下将柔然的发现也如实相告,只是柔然的来历我说是豢养的女鬼,出去玩走丢了,没办法和他见面。 能在李世民手底下干将军,怎么也比普通人强很多,李君羡沉思了一分钟,肯定的说:“他杀!” 废话。 “有凶手的线索么?” “废话,要有我和你啰嗦?你可以先找王紫嫣的线索,招魂你会不会?” 李君羡说醒来之后就上找我,还没进门就感觉阴气森然,看见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鬼正用力勒邓紫琪的脖子,他冲进来出手,女鬼就跑了,不过他也没看清女鬼的长相,所以不确定是不是床头柜上照片中的女人。 王紫嫣死的蹊跷,有可能变成厉鬼害人,也有可能是勒死她的鬼没有离开,不管怎样,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就能解开这个谜团,可我不会招魂,李君羡也不会。 我问他这三年来的经历,李君羡很怪异的看我一眼,冷冷的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嘿嘿,不说就算了。” 李君羡继续低头沉思,我则忽然想起高老头给我讲的一个故事。 民国初期,有一个名叫于飞凤的女人,于家本是上海的豪门,父官母商,于飞凤十八岁去法国留学,去之前还有些内向,是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小女孩,四年之后回来,却成了落落大方,喜好交际的名媛,当时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数不胜数,可她却不对任何人青睐,犹自高贵美丽。 于飞凤的母亲经营着一家服装公司,于飞凤回国之后就帮着母亲打理,她去法国学的是法律,可经商之后居然在服装上表现出惊人的天赋,设计出来的几款礼服顷刻间脱销,于是于飞凤的母亲按她的话加盖了一间工厂,又从招了一批女工,专归于飞凤负责。 这间工厂不单单做成衣,还做香水,短短的半年时间,已经成了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工厂,但于飞凤的母亲有些不满意,因为于飞凤不懂管理。 那个时候混口饭吃难上加难,开始于飞凤招工的时候只要外地穷苦地区的女人,她母亲还以为女孩心地善良,想照顾工人,可半年时间,于飞凤开除了七十多人,等于把女工换了两拨,这下她母亲不乐意了,专门找女儿谈话,可于飞凤解释这些女工手脚不干净,所以才这样做。 工厂丢东西这是常事,她母亲以为女儿从国外回来眼里揉不得沙子,随意劝告两句之后也没再提,可又过了半年,于家开始张罗于飞凤的婚事,一直很温顺的女儿却一反常态的严词拒绝,说新时代的女人拒绝包办婚姻,她要全心全意扑在事业上。 这下于飞凤的父亲于成不满意了,旧事重提说她的事业就是胡闹,连厂里的工人都管不住,何谈经营,于飞凤没有争辩,只是默默的说会努力,于成见女儿乖巧便没有多说,只是联系了他中意的女婿,商量了帮女儿的办法。 于飞凤发现有工人偷东西,一般是直接辞退回老家,就连车票船票都帮忙准备,于成和这个小伙子商量,之所以工厂丢东西的事屡禁不止,应该是于飞凤心慈手软的原因,乱世当用重典,这年月谁混饭吃都不容易,必须一次让工人记住教训,才能明正典刑。 于是于成找警察局长帮忙,挑了一个被辞退的女工,准备抓回来当着新工人的面判刑,警察局长派人去抓,却找不见,女工的家人说女工从未回来,局长只好又抓其他人,这样折腾了两个礼拜,终于发现了问题,被辞退工人的家属月月收到工资汇款,可始终没有见人,局长很敏锐的察觉这件事里有猫腻,派人调查。 这一查就查出来工厂内别有玄机,居然还有一间庞大的地下室,一百多个女工被囚禁在里面,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于家制衣厂的出产的衣服最出名的就是上面的云裳纹,而绣出这些花纹的材料,是女工的鲜血与磨碎了的皮肤混合而成,无比妖艳,又触手嫩滑。 这还不是重点,最恐怖的是于飞凤吃人,她将这些女工的器官取出来,做成独特的佳肴,她说这样可以永葆青春,吃脑浆提高智商,吃心脏增强活力,警察局将这些受尽折磨的女工救出来之后,已经有三十多个人被害。 高老头给我将这个故事的时候,是为了说明女人的恐怖,他说一旦女人偏激起来,才是最恐怖的存在,她们可以为了美貌杀人,可以为了爱情害命,也可以为了看人死时绝望的模样,相比而言,男人就单纯许多,一般只为了钱和地位。 我觉得王紫嫣和于飞凤差不多,美丽,坚强,独立,最像的地方就是优秀到几乎不可能有这种人的地步,所以我在想,她会不会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照相的人 邓紫琪醒的很娇媚,她先是伸了个懒腰,又踢了踢腿,然后坐起来揉着眼睛问小方:“几点了?” 小方看下表,下意识说道:“九点。” “那我再睡会。” 等我们邓紫琪叫醒,她才后怕的说了刚才的经历。 客厅里挂了一张照片,是王紫嫣的艺术照,一身白色长裙,背对着镜头拥抱阳光,这是一张很唯美的照片,邓紫琪觉得有些眼熟,就多看了几眼,终于想起来,实在一个论坛里见过。 她正想说出自己的发现,就感觉全身冰凉,失去了意识,之后的事就一无所知。 邓紫琪学的是刑侦专业,所以没事干就喜欢上关于这方面的论坛,差不多两个月以前,她在一个名为死者档案的论坛里发现一个帖子。 《从死亡方式考证死者生前的内心》 这个帖子将人死亡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恐惧,挣扎,回忆,意思就是无论自杀还是他杀,当恐惧来临的那一刻,死者都会害怕,然后求生的本能冒出来挣扎,挣扎的程度和时间要根据死者的心境来决定,最后就是回忆阶段,当明白了之后必死时,死者会回忆生前难以忘怀的事。 如果是自杀,回忆会持续时间较长,死者面部的恐怖表情就会轻微,他杀则与之相反,邓紫琪觉得这个帖子挺有意思,便耐心看了一遍,结尾是几张照片,帖子的作者通篇陈述了理论之后,让看帖子的人从照片里分析,这些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有他们死前到底回忆了什么。 最后一张照片就是王紫嫣的背影,大家都提问这个女人又没死,为什么要发她的照片,作者的解释是如果能看出来照片的玄机,就能当中国第一大侦探。 王紫嫣的死亡与这个帖子联系起来,我们顿时怀疑帖子的作者知道一些内幕,或者他根本就是变态杀手,专门发照片吊人胃口,有了这个线索之后,我们立刻赶到邓紫琪家里,她父母都在外应酬,正好方便我们联系作者。 邓紫琪给作者发了讯息之后就等着他回复,我和李君羡孙帅帅则盯着照片猛看,小方已经回局里值班,在他的同意下,我们搬着照片来的。 “彭哥,你看出些什么没有?”孙帅帅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照片还真没什么看头,应该是王紫嫣站在天台上伸出双臂面向阳光,摄影师蹲着斜方向拍照,现在的女孩就喜欢搞这种没有内涵的照片,然后挖空心思解释这是什么亲近大自然,代表了人类的希望之光。 我问他:“你看出端倪了?” “那当然。”孙帅帅牛逼哄哄的说:“你看这条裙子,有些地方都透进阳光了,应该是很薄。” “大哥,这位美女都死了,你别占人家便宜行不行,对死者应保持最高贵的尊重懂么?就算裙子薄,也看不见内衣啥颜色啊!” “对,我就是想说这个。”孙帅帅严肃道,指着王紫嫣的腰间说:“你看这里,光线从这射进来,连肉色都能看见,为什么看不见内裤?” 邓紫琪怒道:“你别不要脸,再这么下流滚回家去。” 我和李君羡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了孙帅帅的意思,王紫嫣照相时没穿内衣。 邓紫琪见我们三个大老爷们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看,气的她满脸通红过来揪住孙帅帅的耳朵就踢,我问她:“紫琪,你也是女人,你说不穿内衣照相是什么意思?” “滚,别以为给我做了人工呼吸就可以调戏我!” “是啊,紫琪,现在的女孩喜欢这样拍照?”同样一个问题,从李君羡嘴里问出来,邓紫琪立刻换了羞答答的神色:“不是啊,我就不喜欢,不过很多女人都是假装经,看上去清高明媚,背地里很不要脸的,当然,我可不是这种女人,就算要拍,也只让我男朋友拍。” 李君羡没搭理邓紫琪的欲拒还迎的暗示,他皱着眉头说:“要是这么说,拍照的人是那个段增贵?” 我指着照片右下角的时间说:“不是他,他俩在一起两年时间,照片是三年前照的。” 孙帅帅一拍大腿,肯定的说:“我知道了,王紫嫣把这张性感的照片挂在客厅里,爱她至深的段增贵吃醋了,因爱生恨所以杀人,要么就是她的前男友,反正就是这两个人。” 这个结论倒是说的过去,就在此时,电脑滴滴响了两声,那个名叫我是老流氓的作者回复了。 与大明星重名的我(邓紫琪ID):你好,在嘛?“ 我是老流氓: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邓紫琪问我:“怎么办,我说什么?” “把你照片发给他,就说很崇拜他的理论,想拜师。” 邓紫琪恼怒道:“你真不要脸,凭什么让我色诱他?不过你还挺有眼光,要说对男人的吸引力,我可是致命的!” 邓紫琪从电脑里找了一张照片发过去,我就是老流氓立刻回了一个好色表情:美女,有什么指示? 与大明星重名的我:帅哥哥,你的理论真的太精彩了,我可以拜你为师嘛?人家准备考警察,想跟你学习一下。 我就是老流氓:警察有什么本事?你看帖子里最后一张照片,那个女人现在死了,警察还说是自杀,真是没用,这样吧,你在哪里,哥哥当面对你言传说教。 这个论坛的人大部分是我们山西的,所以老流氓才心急火燎的要见面,邓紫琪按我的指示继续打字:帅哥哥,你叫什么呀,哪里人,做什么工作? 老流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叫我泰勒吧,其他的见面再说。记住要一个人来,哥哥会一些传说中的本事,要是把哥哥哄高兴,全教你,要是哥哥不高兴,你可就成了帖子里新的照片。 我草,难道杀死王紫嫣的就是这货?这也太轻松了,虽然查到他的过程曲折了一点,可这种人也配当杀人凶手? 照我的意思已经不用再理他,让孙亦文按着电脑的地址查过去抓了就行,可李君羡不同意,他觉得这个泰勒有些问题,让邓紫琪跟他约见面。 一个是心中偶像,一个是救命恩人,两个不同的意见摆在邓紫琪面前时,她没有丝毫犹豫的跟老流氓说:泰勒哥哥,你想在哪里见面? 老流氓:庆丰酒店,你去开房,用宾馆里的电脑通知我。 现在我反而觉得这人是段增贵了,开房不掏钱,是他的作风。 关了电脑,孙帅帅开车直奔庆丰酒店,李君羡将我感到后座上,他则去了副驾驶,邓紫琪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意,一直踢我小腿。 世风日下,若是在古代我给一个女孩做了人工呼吸,又是救命恩人,怎么也该说一句:奴家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可邓紫琪不但没有做出自荐枕席的事,反而连句谢谢也没说,一副我占了她的便宜的模样,早知道这个白眼狼会这样对我,就让小方救她了! 到了酒店门口,我才发现庆丰居然如此高档,泰勒可真会挑地方,要比起不要脸来,我真是败了。 有电脑的事商务间,一晚上八百八十八,邓紫琪是学生没有钱,李君羡一副皇上微服,要钱找太监的模样,孙帅帅想掏钱可邓紫琪拦住了,最后还是我掏腰包,看着一张张红色超片从钱包里飞走,我暗自决定,一会泰勒来了不管他有没有罪,先抽一顿大嘴巴子抢了钱包再说。 开了两个相邻的房间,邓紫琪在电脑上勾搭泰勒,一会他来了我们藏在隔壁,这也是李君羡的主意,他让邓紫琪先把泰勒的话套出来,有了真凭实据再动手,房间里的电脑都开着,李君羡轻车熟路点开桌面上的胖企鹅,一会就用这东西偷听。 “李将军,你挺时尚啊,连企鹅号都有了,”我都没有扣扣,一个古代将军居然会用,刚才我看了他的分组,一百多在黑名单,一百多在我的好友,最后一个名为妇人的组里,足足有四百多人:“李将军,黑名单的那些是什么人?” “北京夜总会认识的,一群有夫之妇。” “你去那地方干嘛?” “上班!” 更具体的我就不敢问了,生怕他嫌我烦,刚才邓紫琪说泰勒已经动身,我们便坐好等着,孙帅帅老老实实坐在看电视,李君羡小口的抿着酒,一瓶标价一千多,我的钱包又瘦了。 电脑终于传出了响声,邓紫琪去开门,我们全来了精神,仔细倾听着,可隔壁屋的两人并没有对话,一阵沉默之后,居然传来了女人的呜呜声。 但凡是个男人就知道这个声音代表着什么,我不禁怀疑难道这个泰勒帅到如此地步,以至于邓紫琪一见他就情不自禁了?孙帅帅也是满脸怪异,听表姐的墙角,也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邓紫琪到底在搞什么鬼,就算她真的看上泰勒,起码也应该先关了电脑,没理由让我们听啊。 李君羡也在这里,难道邓紫琪真的不在意偶像的看法?犹豫再三,我还是冲出去了,敲着门大喊:“您好,客房服务。” 没人开门,我又敲了几下,终于觉得不对劲,后撤几步正想撞门,李君羡走过来一脚踹开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谜团 李君羡这一脚将门框都踹烂,可木门还没落到地上,一道寒光就冲出来,李君羡身手敏捷,脚下用力一蹬将我撞开,他在空中一扭身,那道寒光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去,直挺挺插在墙上,是一柄手术刀,半个刀锋已经没入墙中。 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人影从门里跑出来,眨眼间钻进安全通道,李君羡飘然起身大喝道:“你们留下我去追。” 孙帅帅这时候才从隔壁出来,扶起我后去看邓紫琪。 从泰勒进来到现在,短短五分钟的时间,邓紫琪手脚背缚,嘴里被塞了一块毛巾,像个粽子一样被仍在床上,见到我们后呜呜的大叫起来,一双大眼睛里泪水涟涟,满是恐惧。 我解开她手脚上的床单,邓紫琪哇的一声搂住我嚎啕大哭,也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居然被吓成这个样子。 “表姐,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孙帅帅急的上蹿下跳,我使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轻抚邓紫琪的后背安慰,好不容易等她稍微平静下来,我倒了杯水,轻轻喂给她。 邓紫琪抿了一口,可怜巴巴的说:“烫。” 我吹了几口,将水杯放在她嘴边,像照顾婴儿那样温柔,一边的孙帅帅看不下去了,大叫:“你俩搞对象分个场合行不行?赶紧说咋回事呀,那个泰勒把我女朋友藏哪了?” 田颖失踪了半天,孙帅帅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也许他年纪小责任心浅一点,可毕竟是个男人,女朋友刚丢了还没感觉,现在入了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也很担心。 邓紫琪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孙帅帅气的骂了一嗓子,出门应付酒店的工作人员,不用说也知道再给孙亦文打电话。 “紫琪,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见她平静下来,趁机问道。 “那个泰勒不是人。”说着话,邓紫琪又开始抹眼泪:“我给他开门之后,正想按照咱们商量好的那样一边勾引他一边套话,可泰勒用手术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不敢挣扎,他要用床单绑我,我想叫却被他堵住了嘴,他小声说如果我把你们引来,一定会先杀了我。”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隔壁?”我纳闷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邓紫琪老实说:“他说这是给警察的一个教训,再敢调查他,就不只是我一个人受害,然后他就脱了风衣,你你知道裹在衣服里面的是什么嘛?” “不知道。” “是一个人。”邓紫琪满脸认真:“这个人没有五官,脸上就是平平的一片,他脱了风衣之后就说穿着不透气的东西,真的好难受啊,然后他开始撕自己的皮肤,从脑袋开始,像画皮电影里演的那样,把自己的皮给撕了,露出血肉模糊的躯体,白色的肉筋一颤一颤的,吓死我了。” 邓紫琪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讲述着刚才的恐怖,泰勒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他用手术刀在邓紫琪脸上刮来刮去,说她的肌肤很细腻,穿在身上一定很透气,他要先将汗毛刮干净,一会剥起来的时候才爽利,邓紫琪吓得呜呜求饶,可泰勒不为所动,脸上始终挂着冷笑。 然后就是我的敲门声,邓紫琪以为来了救星,可泰勒却不紧不慢的的趴在邓紫琪耳边说:“你的朋友很机灵,原本我想放过他们,既然送上门了,也只能全杀掉了。” 这下邓紫琪更害怕,也担心我们出事,挣扎着跳起来想撞开泰勒,可他忽然吸了一口冷气,自言自语的说:“门外有高手?好重的煞气!” 他应该是感觉到李君羡的存在,所以凝重了起来,慢慢退到墙角,摆出了时刻准备发力的姿势。 之后的事就是破门而入,泰勒偷袭。 邓紫琪讲完经过之后,就靠在我肩膀上:“我该叫你彭彭还是景行?” “随便。” “彭彭,咱们怎么办?” “还能咋办,报警吧,这事也不是我能处理的了。”我两手一摊,实话实说,本来就是个二把刀,打个架还行,抓鬼可不专业,原本我就没打算管这档子事,只是帅帅的女朋友也失踪,这才插了一脚进来,现在又是女鬼又是人皮怪物,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 我咬着牙小声骂了一句:柔然这个死三八,关键时刻总掉链子。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一根指骨就在胸口钻啊钻。 “柔然你睡醒了?” 邓紫琪诧异道:“谁是柔然?” “我养的女鬼。”我把指骨掏出来放在桌上问道:“别闹了,这一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开始去见将军,后来去抓女鬼。” 我警惕道:“哪个将军?” “当然是李陵将军。” 邓紫琪听不见柔然的声音,见我自言自语,小心翼翼的扯着我的袖子说道:“彭彭你别吓我。不然我生气了!” 桌上的指骨忽然冒出一股青色的烟雾,一个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脸上挂着血痕的女人出现在邓紫琪面前,吓得她尖叫着晕了,我扶住她的脑袋,有些不满的说:“柔然你干什么,她今天被吓了好几次,你还欺负她,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柔然幻化出来的鬼脸冷冷的说:“她有些喜欢你,所以我要吓唬她。” “喜欢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吃醋!” “你不配有女人。”柔然睥睨着我,对我的愤怒视而不见,她说:“交给你个任务,从警察局把王紫嫣的尸体偷出来,再放进我的棺材里,我要借尸还魂。” 这是个好事,柔然能活过来,我也好弥补前生的错,不过偷尸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先不说怎么摆平警察局,就说王紫嫣的身体忽然活了,到底是按王紫嫣的名义活着还是装作同相貌的人,这些都要商量,我说会想办法,便问她下午到底做了些什么。 孙帅帅送我到了警校,就去和女朋友开房,柔然嫌他龌龊,就从指骨里钻出来,她也没个地方可去,索性跟在我后面,没想到见了李陵的转世,她心里的五味瓶打翻了,幸好我没有对那个方衍出手,不然会比死还惨。 柔然就跟在方衍身后,流着泪,看着他牵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散步,可惜她不能离开指骨太长时间,过了一个小时,还是钻了回去。 当时孙帅帅慌慌张张的从酒店跑出来,柔然搞不清什么状况,却看见一个女孩在一扇窗户上冷冰冰的盯着孙帅帅的身影,柔然念在孙家也是李陵下人的后代,想过去查看一下,没想到这个女孩就是被鬼上身的田颖,柔然说孙帅帅再回房间时,田颖就在床上坐着,是帅帅被眯了眼,看不见而已。 柔然只是想跟着田颖,可田颖却能看见她,兜着圈子玩藏蒙蒙,柔然察觉不对劲时,又到了回指骨的时间,我去警察局的时候,她其实就在身边,只是懒得理我而已。 听了赵队介绍过王紫嫣的事,柔然一口咬定带走田颖的人是她,这才出声让我们去东湖小区,等到了小区口,她又看见田颖的身影,这才追了出去。 冤死枉死受虐而死的人很容易化成厉鬼,但是厉鬼有一个限制,不能离开死去之地太远,柔然说王紫嫣的鬼魂一直在屋子里,直到孙帅帅去了,对警察说他有办法查这种无解之案,王紫嫣这才附在他身上,可没想到寄予希望的新时代包公从案发现场一出来,就直接跑去开房,王紫嫣为了鞭策他,就绑走了田颖。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王紫嫣上吊而死,田颖被发现时也在上吊,只要有脑子都会将两件事连在一起。 若是按柔然的说法,在东湖小区害邓紫琪的人就不是王紫嫣,应该是泰勒的邪术。 我和柔然达成协议,她帮我解决王紫嫣的案子,我帮她偷尸体,偷尸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本事,高老头别的没教,偷尸的手段忌讳我门清。 李君羡也回来了,灰头土脸的样子应该是交过手,他没抓住泰勒,一路边打边跑,跑到寇庄田地里的时候,泰勒消失了,只剩下一件风衣。 我打电话给孙亦文,让他派人去寇庄查嫌疑人,孙亦文却说了一个线索,王紫嫣死后,段增贵没地方住,就在寇庄租了房子。 孙亦文问我是直接将他传唤过去还是由我们抓人,我看看李君羡拳拳的报仇心意,告诉他不用管了,明天早上把段增贵押到警察局, 这一晚上可真是够奔波的,已经入了深夜,我们还得抓那个小白脸,泰勒跟他有没有关系我倒是不知道,可谁让他住在那里呢。 邓紫琪被送回家,他爸三分钟一个电话打着,还威胁我要是不把他女儿交出来,就准备把牢底坐穿吧,最后还是李君羡说了几句,这才让官威十足的副校长相信邓紫琪是安全的。 临别时,邓紫琪让我送她上楼,还很温暖的拥抱了一下,在我耳边小声说:彭彭,谢谢你救了我,其实你挺好的,是秦可儿没眼光。 秦可儿没眼光,就说明方衍不好,虽然我认同这句话,可柔然气势汹汹的冒出来又把邓紫琪吓晕了,我解释了一千遍,才让副校长相信毫无酒味的邓紫琪是喝醉了,而不是我打晕的。 寇庄已是一片黑暗,夜风呼啸,快要将段增贵那间平房的瓦刮了去。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沉沦男人 一具死而复生的尸体,一个两千年前的女鬼,一位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的猛男,一头没啥大用的富二代,这个阵容来抓段增贵,实在有些小题大做,李君羡扒在窗户上看了半天,里面黝黑一片,柔然则去不远处的田地里寻找线索,等她回来后,小声说:“有股血腥味,没有阴气,不像是有鬼来过,应该是那个泰勒的味道。你找借口敲门,我趁机抓他。” 李君羡不屑的哼了一声:“我去,他没用。” “你身上尸气隔着老远就能闻见,会打草惊蛇。”柔然寸步不让,出言讽刺。 孙帅帅知道我养了只女鬼,却看不见柔然,李君羡是湿尸,他的眼睛本就能看见阴魂鬼魅,僵尸和女鬼见面时,我还有些担心他俩聊天,李君羡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要是知道柔然的经历,难保不会再揍我一顿,柔然鬼灵精怪,一眼就看出我的担心,冷笑着讲述了以前我是如何欺负她,又对李陵做了哪些丧尽天良的事。 这时候我才看出李君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穿了就是被封建思想荼毒至深,李世民对他起疑心,不单赐死还举国之力打造金棺镇压,李君羡恨归恨,心底里还是畏惧皇权,对他们这种古人来讲,皇帝就像是亲爹,即便再折磨他们,只要流着泪说:爱卿啊,朕受了奸人的蒙蔽,对不起你啊! 然后李君羡的心里就会吃了蜜,很体贴的回答: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职责,既然臣有嫌疑,还是自尽了吧,以免陛下忧虑。 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就是贱骨头,心里早就扎下了奴性,他们可以不疼老婆,不亲儿子,却要将一生的感情和信仰交给另一个人,关键这人还他吗是个男人。 柔然说我是卑鄙小人的时候,李君羡脸色微冷,柔然说李陵将军精忠报国却遭我这个奸人侮辱,李君羡摇头晃脑的冷笑,柔然真是个没眼色的,也不知道是见了李陵转世心情激荡还是怎么,居然把李陵下令弄死我的事也说了,然后李君羡盯着她的眼睛说:“李陵李少卿,飞将军之孙,本官久仰大名,他现在叫方衍是嘛?过几日本官定当讨教一番,需叫他知道,我大唐明君,不是荒野阉人可以随意折辱的。” 我暗暗对他比出一个大拇指,这话可真够狠,荒野阉人,有文化的人骂人就是不一样,李君羡当时冷冷瞟我一眼,狞声说:“即便要杀,也该由我这个同朝部下动手。” 后来柔然就不说话了,但只要李君羡开口,她必定针锋相对,要不是俩人不能动手,早就叮铃咣啷打一架。 女鬼惑人心智,僵尸伤人体魄,他们对人倒是极具威胁,可彼此却没法动手,谁也打不着谁。 现在围着段增贵的屋子,也许那个恐怖的泰勒就在里面,柔然让我当敢死队,李君羡自然不答应,他不是担心我,而是维护大唐的尊严。 李君羡不抬头,干巴巴的对柔然说:“我身上尸气再重,也没那些不男不女的怪物恶心。” 门锁是最简陋的弹力锁,李君羡趴在门上听了一阵,手按住锁的位置,肩膀一颤,啪的一声,门开了,就这微微的一动,居然连精铜浇成的锁芯震断。 李君羡不再迟疑,猛地撞开门冲进去,我和孙帅帅紧随其后,刚进了屋差点没吐出来,我宁可在公共厕所里打地铺睡一晚上也不愿意在这里呼吸一秒。 各种臭味混合在一起,那威力比毒气弹还猛。 我刚想退出去,就听到一个沙哑的生意,无比淡定的说:“你来了?动手吧!” “好胆量,你他吗住垃圾堆也这么高傲?李将军弄死他。” 李君羡没吭声,那个声音也在沉默,孙帅帅摸着墙找见开关,等昏暗的白炽灯亮起来时,我看见一个清瘦的大男孩坐在床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连鞋子也没穿,光着满是污泥的脚躺在床上。 这孙子是泰勒?先不说别的,泰勒还用电脑发帖来着,这哥们的样子,估计连个随身听也没有吧? 李君羡走到床前,凝声问道:“你是段增贵?” 这个人此时才睁开眼,差异的看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迷茫道:“我是,你们是谁?” 我耳边响起柔然的声音:“他的阳火摇摇欲灭,却生机盎然,不像是邓紫琪嘴里的人皮怪物。” 我也觉得不是他,但难保不是他的同谋,泰勒在这里消失,一定与段增贵有关系,王紫嫣死的时候他在动车上,看似有不在场证明,可一般最没嫌疑的那一个往往才是真凶,我捏着鼻子上去,凶神恶煞的对他说:“我们是警察,老实交代,你和泰勒是什么关系?” “泰勒?我不认识,警察先生,你们找我有什么事,紫嫣的案子有进展了?” 孙帅帅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木棍,冲到段增贵身边狠狠砸在他肩膀上,嘶声怒骂:“赶紧让你老婆把田颖交出来,不然我打死你。” 李君羡把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柔然与孙帅帅还有两千年前的纠葛,他们都对孙帅帅的毒手无动于衷,段增贵挨了好几棍子,只是低着头咬牙不吭气,打得疼了才发出一声闷哼,还是我先看不下去,拦住孙帅帅问道:“段增贵,我查出了王紫嫣的死因,她不是自杀,希望你能与我们合作。” 段增贵摇着头苦笑:“当然不是自杀,我去北京前紫嫣还和我商量结婚的事,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就轻生了,可你让我怎么合作,我也不知道谁是凶手。” “既然你怀疑她的死因,为什么不和警察说。” 段增贵的眼角抽搐,看来有些气恼:“我说了,我告诉那个赵队长紫嫣不会自杀,还说了好几个疑点,可他说破案是警察的事,让我把该说的说了就行,其余的跟我没有关系,他们会给我一个交待。” 看来是孙亦文知道王紫嫣死的玄乎,他们处理不了,这才找借口应付段增贵,可女朋友被人害了,要是我说什么也会找凶手,可段增贵居然往破屋子里一钻玩起颓废,也不知道王紫嫣到底喜欢他什么。 说来说去,这个案子的关键还落在那张照片上,我问段增贵:“你和王紫嫣的房子里挂着一张照片,是她面向阳光的背影,还有印象么?” 段增贵反问:“六天前我还住在那里,你说有没有印象?” “谁给她照的。” “我不知道。” 孙帅帅怒意更盛,揪着他的领子说:“你老婆他吗让人拍裸照,你说不知道?” 段增贵并不挣扎,淡然道:“穿着裙子,怎么算裸照?你懂艺术么?你能看出那张照片的含义么?不过是没穿内衣而已,我们敢挂在家里,就不怕别人看。” 孙帅帅又要打他,我赶忙拦住,泰勒的帖子里也提到了照片的含义,我对段增贵说:“既然如此,你给我们讲讲照片有什么意思!” 关于那张照片的意义段增贵也不太明白,当时他们租下房子之后,王紫嫣就在屋里挂了许多两人的合影,客厅墙上的照片也是那时候挂上去的,王紫嫣这个大美人就在身边,段增贵当然不会没事盯着照片看,还是半年以前,段增贵偶然在网上发现一个摄影爱好者评比,这才发了几张王紫嫣的照片上去,他就是想显摆一下,让网上的宅男们看看他女朋友多漂亮。 王紫嫣长的好看,也有许多人评论,段增贵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直到一个人留言说:你老婆挺风骚,照相也不穿内衣。 这时段增贵才发现端倪,问了王紫嫣照片的来历。 那时候王紫嫣高中刚毕业,只要跟艺术有关的事她都喜欢,暑假时认识了一个摄影师,摄影师见她身材很好,就提议王紫嫣当他的模特,正直懵懂的少女时期,有人如此赞扬,王紫嫣自然答应,便跟着摄影师走进了那个圈子。 许多美女汇集的圈子里有多混乱自不用说,王紫嫣虽然洁身自好,可见多了听多了之后也习以为常,有一天这个摄影师提出一个理念要王紫嫣当模特,就是不穿内衣摆出姿势,王紫嫣为艺术献身,便答应了。 段增贵问她这个照片有什么理念,王紫嫣回答说这是一个准备轻生的少女,临死前想要奔向希望之光。 段增贵又问希望之光跟不穿内衣有什么关系,难道女澡堂那些都是希望?王紫嫣回答,不穿内衣,没有束缚,才是轻生的表现,她见段增贵有些吃醋,巧笑嫣然的安慰他,还主动认错说当时少不更事,以后不会这样了。 照片的事就不了了之,段增贵本来想换一张,可王紫嫣说这是她最喜欢的照片,她要和那个女孩一样,追逐心中的光明,永不止步。 搞艺术的人没一个精神正常的。 我问段增贵:“你为什么不和警察说照片的事?” “这和紫嫣的死有关系么?”段增贵皱着眉头:“而且我怎么说?警察叔叔,你们看这张照片,我女朋友没穿内衣,估计是一个线索!”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平面模特 段增贵不认识泰勒,他也保证王紫嫣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名叫泰勒的,不过他倒是说了一则挺有用的消息。 王紫嫣死的蹊跷,段增贵有心报仇,却不知道从何查起,总不能给王紫嫣的朋友挨个打电话问:嘿哥们,你杀我老婆了嘛。 后来他有些心灰意冷,这两年和王紫嫣在一起也攒了几万块钱,他就想回王紫嫣的老家看看,按着她的足迹走下去,缅怀逝去的人,结果还未成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王紫嫣哭着对他说,好好生活,忘记她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有了这个梦,段增贵更加坚定,正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又做梦了,梦里王紫嫣的样子很清晰,她说失去了就追寻下一个,留恋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如果段增贵真的爱她,就不要让她担心,王紫嫣让段增贵回学校住,认真对待学业以后努力经营事业。 段增贵似有所悟,便把存款交给了父母,在学校请了一个月假,搬到这间小破屋子里颓废起来,他说有人要杀他。 “你怎么知道?” 段增贵冷笑:“你真当我傻?好端端的不做梦,一准备去紫嫣老家就梦见了她,这说明什么?无论是她托梦还是别人用法术迷惑我,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不希望我去,所以我找了个朋友,替我去她老家调查紫嫣以前的事,我就在这等着,如果是紫嫣托梦,一个月后我再去,如果是害他的人,知道我在调查一定会对我下手。” “你怎么不报警?” 段增贵诧异的反问:“你到底是不是警察?如果我跟你说做梦了,感觉别人要杀我,你会接警么?” “肯定不会。”这是明摆着的,当初我见到秦可儿的爷爷去报警,王杰就不相信,还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兄弟,也难为你了,山北大学的高材生,居然连托梦的事也相信,不知道是你太迷信,还是大学教育的失败。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是警察,却是替警察办案的。” 李君羡忽然插嘴:“我们进来时你说动手吧,如果真是杀害王紫嫣的人,你就这样束手就擒?” “当然不会。”段增贵狡黠一笑,让我们退开几步,右手在床头上重重拍了一下,房地上居然掉下来五根尖利的铁棍子,原本我们站着的地方轰然塌陷,一个埋满了钉子的大坑露出来,段增贵得意道:“你们知道我去北京做什么嘛?帮有钱人家挖机关,如果你们真的要杀我,估计现在已经死了。” 我后怕的擦了一把冷汗,李君羡不屑的看我一眼,对段增贵说:“像个男人,不过。”他捡起一根拇指粗的铁根,啪的掰断:“我们追着泰勒来的,他比我弱不了多少,你这些东西对付不了他。” 如果换个人说这句话,我绝对讽刺他:真能吹牛逼嘿,比你弱咋没抓住人家呢。不过说话的人是李君羡,就算他抓不住泰勒,打我一顿还是很轻松。 段增贵也被李君羡强悍的实力惊呆,嘴大张的足以容下一个拳头,好半天才合上嘴,真诚说道:“佩服,好身手,是少林寺的武僧嘛?我最喜欢看你们表演铁枪插喉,不过我还有别的办法,”段增贵拿出一个连着电线的打火机,又指着屋顶吊着的一个塑料桶:“那里面是硫酸,我一揪绳子就会倒出来,这些是为了拖延那个凶手,房子被我浇过汽油,只要一按开关,就轰的一下,全着了。” 我和李君羡骇然对视,从他眼神里我看出一个意思,就算是他,猝不及防之下也会死在这里。 我很敬佩段增贵的勇气:“哥们,要是这里烧起来,你没打算出去?” “其实我想出去,可估计那时候也出不去了。”段增贵苦笑:“你说我这算是殉情嘛?陪着紫嫣一起死倒是无所谓,可我还有父母啊,他们辛苦一辈子才把我培养成大学生,要是我死了,他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那你还这样做。” “我忍不住,一想到紫嫣冤死,我就恨不得找见那个凶手把他剁碎,再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头。” 李君羡叹口气,安慰他:“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那个泰勒抓住给你吃。” 这话说得,泰勒一定就是凶手?他只是有嫌疑而已。 我们说话的当口,柔然在寇庄飘了一圈,却闻不到浓厚的血腥味,眼看着新线索又断了,孙亦文忽然打来电话,说是查到了嫌疑人。 我接过电话说:“二叔,你还没睡呢?这都两点多了。” “我睡了,是下面人打来电话把我吵醒了,你们什么时候去见这个嫌疑人?” 都他吗副局长了,怎么一点不明白事呢?我撮着牙花告诉他:“二叔,我也是人,你一下午啥都没干,这个点都休息了,我奔波一晚上难道不睡觉?” 孙亦文愕然:“你还要睡觉?不是打坐半小时就恢复精神了?” “说得对,我连饭都不吃,喝点西北风就饱了。”我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孙帅帅女朋友丢了,他该是最着急的一个,刚才还心烦意乱的抽烟,后来也靠着墙睡了,我是真懒得去见什么嫌疑人,只是看着段增贵抓耳挠腮猴急的模样,只好说道:“二叔,人在哪,我现在过去。” “在王紫嫣的老家。” “怎么不抓起来?” “人家又没犯法,只是认识王紫嫣的这么多人里,她是唯一一个说王紫嫣坏话的,所以就暂定为嫌疑人了,这个女人叫李繁华,是个平面模特,本来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是王紫嫣父母回老家处理丧事时,李繁华冷嘲热讽的说王紫嫣死了最好,这才被我们警方注意到了。” 李繁华是平面模特,说不定知道给王紫嫣照相的人是谁,我急忙问道:“口供怎么说?她什么来头?” “没录口供呢,你也知道这是灵异案件,万一打草惊蛇,再抓回来可难了,而且她要是拘捕,一群普通警察可对付不了,这种事嘛,还是你专业一点。” 我专业个毛线啊,这个把我当奴才使唤了,要不是他是孙帅帅的二叔,绝对骂他。 “彭彭,你们赶紧去吧,我困了,记得叫帅帅滚回家,这事我兜不住了,他爸举着菜刀要砍他呢。”孙亦文老先生很干脆的挂了电话,我气得差点没把手机砸了。 “彭哥,我二叔说啥?” “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其实你不是孙家的骨肉,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孙帅帅求饶:“别闹,到底说啥了,有没有田颖的消息?” “没有。”我没好气的告诉他:“你爸知道了,让你滚回去领家法。” 孙帅帅不想回去,我踹了好几脚赶他走,看分别时那个依依不舍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担心田颖还是害怕回家。 既然弄走田颖的是王紫嫣,他跟着也没用,而且田颖的父母正在孙家折腾呢,这小子不回去受死谁去? 李君羡不知疲倦,段增贵睡了三天,就我累得像条狗,还得去边汾市见那个李繁华,本来没准备带段增贵,我想要是再遇见泰勒,李君羡没问题,我这一身肌肉也能抵挡两下,带上他就是个累赘,可李君羡看着小子顺眼,说什么也要带着,只好多了个拖油瓶。 边汾市不远,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孙帅帅打车走的,我们开他的车去,这时候却冒出一个新问题,我不会开车,我问段增贵:“有驾照么?” “没有,想学,没时间。” “那就糟了,我也不会开,要不咱们睡一觉吧,明天找个司机再去。” 李君羡从我手里拿过钥匙,犹自高傲的向车走去,滴滴两声打开车门,端坐在驾驶位上。 牛逼什么,和皇帝转世在一起,你也就是个车夫的命。 我在后排准备小睡一会,刚合上眼就听见段增贵在前面弱弱的问:“李哥,你是不是也不会开车?” “对,不过我见别人开过,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拿的是家门钥匙,所以插不进去。” 最后还是西汉唐朝合作了一把,柔然钻进李君羡身体里,开着车去边汾市,这一路上差点没吓死我,古代人就是没见识,开个车而已,何必这么激动,一直没下过一百六十迈,段增贵脸都白了。 到了地方已经快看见朝阳,我把那个叫李繁华的小姑娘恨得要死,大半夜还让我奔波,我说直接冲进她家严刑逼供,李君羡倒是没意见,段增贵却要吃饭,这哥们为了给王紫嫣报仇,把钱全买了汽油,之所以在床上躺了三天,就是为了节约体力,他已经钱吃饭了。 李繁华家楼下,等早点摊出来后,我们草草用膳,这个女人也挺倒霉,不过是说了王紫嫣的坏话就成了唯一一个嫌疑人,要是我死了,估计不说坏话的那个才是嫌疑人,因为大家都会骂我,做人做成我这样,好像有些失败呀。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死掉的摄影师 女人变坏就有钱,孙亦文给的资料中李繁华今年二十五岁,住的地方却很豪华,虽然比不上王紫嫣,比我却强了一百倍,如果是她买的房子,那她已经坏到极点了。 进电梯时,我们商量了一下对策,这种锁子李君羡搞不开,他倒是能把门砸烂,可显然是开玩笑的做法,我让柔然穿墙进去,柔然不搭理我,还是李君羡不想让我给唐朝丢人,解释说柔然是女鬼,不是女神。 最后只能按照老办法,我敲门,李君羡动手,他嘱咐我小心一点,要是泰勒真与李繁华有联系,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危急时刻就该有敢死队,为了帮王紫嫣报仇段增贵愿意上刀山下火海,我倒是有心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他,可李君羡拦住了,他说:“不用,让他去吧,你已经很可怜了,不该再受伤。” 站在2201的房门口,我深深呼气,气沉丹田,微弓着背,将逃跑的姿势做到极致,然后重重敲门:“你好,我是楼下的邻居,你家好像漏水了,能不能开门让我检查一下。” 无人应答,我敲了三次又喊了三次,里面才传出来一个不耐烦的女声:“谁呀,楼下的房子还他吗没卖出去呢,你到底是谁?” “我是楼下的楼下,就是楼下没人,我才直接来找你的。” “滚你妈的,二十楼两户都是我男朋友的,你他吗蒙谁呢。” “嘿,给脸不要,李将军,撞门!”我闪到一边,给李君羡让开地方,他正摸索着门框,防盗门忽然开了,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女穿着睡衣,叼着烟,露着纹身右手提了一把菜刀:“谁说老娘不要脸?是不是你?脏兮兮的一看就不是好玩意。” 她是对段增贵说的,等目光挪到我身上时,忽然笑道:“帅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妈的,还是这女孩有眼光。 等李繁华看见李君羡时,笑容更胜:“呦,这还有个帅哥呢,今天我走桃花运了?来,快进来。” 李繁华将门推得打开,侧身迎接我们进去。 屋里倒是比较干净,毕竟是做模特的美女,想来很注意卫生,不过摆放就有些不敢恭维,东一双鞋子,西一件长裙,就连沙发上都堆满了衣服,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李繁华显然是感到了自己的邋遢,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沙发收拾了一下,有忙活着给我们倒茶,李君羡趁机对我说:“没有血腥味,泰勒应该不在这里。” 倒好水后,李繁华拖张椅子坐在我们对面,笑盈盈的递烟给我们:“来帅哥,抽烟。” “谢谢,我们不抽,今天冒昧打扰,其实是想......”段增贵自作主张替我们说话,我却接过烟点上:“谁说不抽的,美女烟不错,跟你打听个事行么?” “打听事?”李繁华纳闷道:“你们不是广告公司的?” “不是啊,我们是警察。” “草,警察穿什么阿玛尼,我们纳税人的钱就这么被你们糟蹋?”见我们不是她想的那样,李繁华不乐意,将烟盒摔在茶几上,怒气冲冲的说:“找我干嘛,我可没干犯法的事。” “没说你犯法,就是了解点情况。”我向她喷出一口烟雾,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对这种女人就不能有好脸色,越礼貌她越嘚瑟:“李繁华,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为警察服务,可我不是警察,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不了我,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发奖金的时候我分你点,你要是不说实话,嘿嘿,其实我对你挺有兴趣,玩几天之后卖给.....” “草,老娘还真他吗不是吓大的。”我的威胁没起作用,李繁华举起烟灰缸作势欲砸,李君羡猛地窜起抢过,半个脑袋大的玻璃烟缸被他掰烂仍在桌上,李繁华立刻萎顿下去,嘀咕道:“真是黑社会啊,现在的黑社会都这么猛?你们要问什么,问吧,我老实回答。” 死娘们,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说:“你认识王紫嫣对嘛?” “认识,以前我俩给同一个摄影师当模特。怎么着,王紫嫣不是死了么,你们还查什么,听说她是自杀?” 我急忙追问:“那个摄影师是谁,现在在哪。” 李繁华两手一摊,幽幽说道:“死喽,三年前就死了。” 死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按照我的估计,这个摄影师是变态杀人狂魔,他先忽悠王紫嫣拍张没头没脑的自杀前写真,在想办法弄死王紫嫣,得到精神上的变态快感,可摄影师三年前就死了,总不能他变成杀人狂厉鬼了吧? 泰勒是人不是鬼,这是柔然和李君羡都肯定的事,像柔然阴气浓郁,李君羡尸气冲天,无论厉鬼还是僵尸都有特殊的味道,可他们说泰勒只有血腥味,要是说的详细一点,就是在我身上划上几百个口子,血液一点点向外流时的味道,泰勒的特别之处就是他一直在流血,却能跑能跳。 这是比女人还牛逼的生物啊! 李君羡皱纹问道:“摄影师是怎么死的,还有听说你在王紫嫣举行葬礼时说她死有余辜,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她把泰勒害死了呗。” 果真是泰勒,我激动的问:“你说的泰勒是谁。” “摄影师呀,我以前跟他混饭吃的。”提及往事,李繁华有些忧郁,深深的吸了几口烟,优雅的吐出烟圈,这才平静下来:“我听说王紫嫣死了之后很多人都觉得可惜,好像死的那个是他们亲妈,哈哈,那个小丫头长得不错,嘴也甜,不了解她的人真当是仙女下凡,可事实上她比女鬼还蛇蝎心肠。” 李繁华没考上大学,就在社会上浪荡,她长的漂亮身材也好,接连被几个男人抛弃后,终于发现被男人养活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决定参加工作,可她既没学历也不想吃苦,始终找不见合适的工作,直到她的朋友介绍了林太乐,她才有了稳定的收入。 林太乐家境不错,人长得也帅,李繁华说他人品也好,每次拍完照,就算没有杂志社肯收,他也会付给李繁华钱,频繁的接触之下,李繁华挺喜欢这个男人,但她知道两人不可能,因为林太乐很优秀,绝不会娶一个过去很混乱的女人,但李繁华不在意,只要能看见林太乐她就很满足了,哪怕做他的宠物,李繁华也心甘情愿。 我不耐烦道:“大姐,重点说王紫嫣行么?” “我不讲完泰勒的好,你们怎么印证王紫嫣的坏?”李繁华怒容说道。 “成,你继续吧,我就不知道你想当宠物猪跟他的人品有什么关系!” 李繁华为了能吸引到林太乐,努力学厨艺,自考本科,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有时清纯,有时妩媚,就在她竭力追求幸福时,王紫嫣出现了。 当时的王紫嫣高中毕业,仅仅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帆布鞋,出现在林太乐的面前时,李繁华就感觉到这是对她极具威胁的情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一直很腼腆的林太乐就在大街上开始搭讪,请王紫嫣做他的模特。 王紫嫣加入了,林太乐在她身上花的时间与心思很多,李繁华难过的要死,每天借酒浇愁,隔三差五做恶梦,梦见王紫嫣和林太乐结婚,她一个人孤单的漫步在湖边。 萧瑟的秋风卷起黄叶,孤独的身影被包裹在其中,湖水怜她的心酸,泛起层层波澜。 不光是我,李君羡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骂起来:“你他吗装诗人呢?赶紧说王紫嫣。” “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泰勒表白,王紫嫣拒绝了,泰勒很不满意,他觉得王紫嫣在利用他,而且自从王紫嫣加入我们工作室,泰勒就一直给她买礼物,衣服,鞋子,首饰,买了一大堆,就算是个石头人也该被感动,可她却铁石心肠,那段时间我休息在家,具体的情况不了解,直到有一天,同事说泰勒请王紫嫣去她家,准备搞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可王紫嫣还是拒绝了,泰勒家就着了火,一家三口全被烧死,消防队将火破灭的时候,尸体都面目全非了,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一家子全死了啊,原本我还想是林太乐的父母兄弟找王紫嫣报仇,没想到死了个干净:“林太乐有没有关系比较近的亲戚,或者说哪个女人喜欢他,同时还会一点邪术?” 李繁华瞪大眼睛看我:“帅哥,你喝多了吧?” 我不理会她的讽刺,继续问道:“就因为林太乐死了,你就觉得王紫嫣心肠狠毒?” “当然不是,王紫嫣拒绝泰勒我高兴还来不及,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杀死泰勒的是她。”李繁华冷笑:“王紫嫣家里有钱,可刚认识的时候,她说家里穷,所以才出来工作赚学费,她越装的可怜,泰勒越心疼,送她的礼物就越多,可你们知道她把这些礼物弄到哪里去了么?全卖了,换来的钱给她父母买礼物,给她的老师,同学送关爱,她要像那些人证明自己的完美,长的漂亮也有能力,高中才毕业就可以赚到很多的钱。”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泰勒送给王紫嫣项链,坤包,手表,却从来不见她带,几经打听终于知道真相,可泰勒没有生气,反而觉得王紫嫣很孝顺,他当时还不知道王紫嫣的家境,以为她真是觉得奢侈才卖钱。 林太乐想照顾王紫嫣,可人家根本不给他机会,后来李繁华心疼他,就出了一个主意,她让泰勒约王紫嫣谈判,要是不能在一起,就把收到的礼物全部还回来。 林太乐当然不答应用这种办法逼他喜欢的人,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可李繁华却说,林太乐爱王紫嫣爱到发疯,一旦埋下邪念的种子,顷刻间会长成参天大树,他一定会按李繁华的办法做,如果王紫嫣还不同意,下迷药绑架的事也会发生。 然而林太乐还是太善良,也许他只是想逼迫一下,王紫嫣却先下手为强,直接给他玩了个火灾灭门。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却是旧相识 关于王紫嫣杀死林太乐的说法只是李繁华的猜测,王紫嫣刚离开,家里就着了火,李繁华觉得一定是她做的。 女朋友被人怀疑,段增贵当然不乐意,反驳道:“你怎么能妄自猜测,说不定林太乐心灰意冷,自杀了呢?” “你会带着自己的父母自杀?” 段增贵沉默,但他还是不能接受王紫嫣会杀人这个说法,他说王紫嫣看见野猫野狗都会买火腿肠喂它们,根本不可能杀人,他越说越动情,李繁华才知道这是王紫嫣的男朋友,冷笑着说:“罂粟花很美丽,却是最歹毒的植物,王紫嫣那么完美,其实心地恶毒,哥们,接受现实吧,你也不想想,世界上要真有王紫嫣这种女人,她为什么会看上你?你配得上么?” 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在思索的,物极必反,王紫嫣不合常理这是显而易见,若是她害了林太乐,林太乐没死回来报仇,这事倒也说的过去,可林太乐已经死了,李繁华对他的事很关心,得知噩耗之后立刻赶过去,警察已经板上钉钉的下了结论,对三个死者做了身份鉴定。 要说林太乐的追求者或是亲朋好友报复王紫嫣,首先得会杀人邪术,这种本事连我这个师从高老头的高人都不会,全中国也挖不出来几个,而且就算要报复,没必要把自己弄的血肉模糊,只要精心谋划,一把刀就捅死了,难道那个泰勒觉得判死刑比变成怪物可怕? 从李繁华家出来,段增贵有些失魂落魄,我和李君羡商量了一下,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抓泰勒,要么找王紫嫣,可这俩一个是怪物一个是女鬼,找他们比登天还难。 要是有个会招魂的人就好了,明天就是王紫嫣的头七,她的尸体还在警察局放着,随便用个小法术就叫回来了。 别看很多传言都说李家大嫂隔壁老王会招魂,那都是装神弄鬼的小把戏,真有这种本事早就投靠公安局,发生一起命案招一个魂,早就赚的满盆钵了。 “找不到王紫嫣,咱们可以找田颖。”柔然忽然说话:“王紫嫣上了她的身,让警察追查她的下落,咱们动手抓人。” 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不然也不会同意带着段增贵,王紫嫣上田颖的身只是为了引起孙帅帅的注意,现在我们已经开始调查,她还占着田颖,只有一个原因,有事要做。 不是报仇就是完成生前的遗愿,我带着段增贵就是等她过来看旧情人,至于让警察找她,机会渺茫啊,能在宾馆迷了孙帅帅的眼,对付几个警察也容易,不过既然柔然说了,我还是打电话叫孙亦文帮忙,然后拍柔然马匹:“你真心兰心蕙质啊,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柔然,等这个案子结束,王紫嫣就该下葬了,到时候我偷尸体给你,咱俩游山玩水去吧。” 偷尸我在行,等王紫嫣被人从冰柜里搬出来,我就能让她跳起来主动跑来见我。 “谁跟你游山玩水。我看见你就恶心!” “那你想做什么?难不成勾引方衍去?”我一愣,急忙追问:“你不会真是这么打算的吧?” “就是。” “柔然你别调皮,方衍现在有女朋友,而且就算你占了王紫嫣的身体,段增贵还不对你死缠烂打?”我苦口婆心的劝说:“借口我都想好了,就说你重生之后感激我为你沉冤昭雪,所以甩了段增贵和我在一起,你要是倒追方衍,段增贵肯定不答应。” “到时候你替我杀了他,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 “不行,秦可儿怎么办,难道你要破坏他俩?” 柔然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很温馨的说:“不破坏啊,我们三个在一起,要是秦可儿不接受,我就当情人。” 做梦去吧,老子的女朋友弃我而去,两千年前的老相好也要投怀送抱,我就注定被方衍带绿帽子?等回了太原我就忽悠孙亦文火化王紫嫣,再让李君羡把方衍打一顿,当着警校全体师生的面打,看他还有没有脸再谈恋爱。 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年他是李将军我是驴瘸子,现在我是彭彭哥他是老百姓,谁怕谁呀! “丁彭彭,你看马路对面的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柔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声音无比肃杀,我连忙看去,居然发现一个让我惊骇欲绝的人。 高老头穿着一身唐装,白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趾高气扬的向一辆轿车走去,看上去从木村消失之后,他过的很滋润呐。 “李将军,我以李世民的身份恳求你,帮我一个忙。” 正在抽烟的李君羡一愣,脸色变得很复杂,他缓缓的说:“什么忙?” 柔然尖叫起来:“是他,就是他,快给我杀了他!” “谁?”不应该啊,柔然怎么会对高老头这么憎恨,我正迷糊着,却看见高老头与车里的一个人握手,这个人白面无须,很是文质彬彬,对柔然来说,已经两千年没见过面,可在我眼里,不过没见三年。 是文先生,当年跟在李陵身边的文先生。 我大吼道:“李将军,你帮我杀了哪两个人,我任你处置!” 李君羡顺我指的方向看去,撇开烟大步向前,嘟囔着:“不杀他们,你也任我搓圆捏扁。先打一顿再说吧,光天化日让我杀人,真当我傻啊。” 段增贵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他说:“你们干嘛去,怎么好端端的要杀人了?” “别管,这是老仇人,你就在这里等着,要是一会我没死,再帮你抓凶手,要是我死了,告诉警察杀我的人叫高恩伯。” 李君羡不知道文先生的来历,我也没告诉他,若文先生是转世还好说,要是从西汉活到现在,可就是不死老妖,一具湿尸真不一定能对付的了,别看李君羡一身武艺,生前又跟着学道士养生,估计还是不够看。 高老头和文先生居然搅一起去了,今天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也许是心灵之间的感应,我们过马路的同时高老头往这边瞟了一眼,然后他很畅快的笑了,似乎是满意我这只小羊羔主动往他的虎口里跳,他扶着车门,嘴巴一张一合说着无声的话,我听不见声音,但就是知道他在说:小彭子,好久不见,这次你死定了。 死定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我身上还有只女鬼呢。 高老头也看到了李君羡,脸色一凝,眯起眼来不知道想什么,文先生问了他几句,将他拖向车里,然后伸出手做出一个手枪的姿势,向我开了一枪。 “不好,他们要跑,快追。” 我顾不得川流不息的车辆,直向他们冲过去,李君羡更是干脆,踩在一辆车顶凌空跳过七八米长的马路,幸好对面是没有人的建筑工地,不然一定有人报警。 此时,高老头的车已经发动,李君羡顾不得惊世骇俗,重重跺地,身子在空中一扭冲了过去,眼看就要站在车上,建筑工体里却跑出一个人,一脚踹向还在空中的李君羡。 李君羡摔在地上,嘴角都冒了血,他挣扎着爬起,没有动手而是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一米八几的身高,带着帽子身穿风衣,柔然告诉我:有股很重的血腥味,这是泰勒。 我赶忙冲到李君羡身边,高老头已经坐着车走远,我只好将怒气撒在这个泰勒身上。 “哥们,你他吗惹事了知道么?你成功的激怒了我。”我摆出不可一世的表情,指着他的脸大骂,就等着走到他身边偷袭,泰勒却猛地弯腰前冲撞在我肚子上,我痛得像个大虾倒在地上,李君羡却忽然把我踢飞。 一柄手术刀划破了我的衣服,要不是李君羡出手,破开的就是咽喉,我怒吼道:“柔然,帮忙啊,上他身。” “我上不去,阳气重的厉害,靠近他我都难受。” 妈的,还以为见了泰勒起码能骚扰他一下,没想到根本就是脱李君羡后腿,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围在远处观看,泰勒也不想引人注意,他慢慢向工地后退,邪意的对李君羡说:“我也是刚知道,我的使命就是抓住你,没想到咱们提前见面了,王紫嫣是我杀的,但你们抓得住我么?哈哈。” 泰勒退到一堵墙后面,等我举着砖头追过去时,他已经消失了,我寻找他的身影时,才发现李君羡居然没有跟上来,妈的,幸好泰勒跑了!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念之间,李君羡和泰勒都是高手,他被偷袭一脚,要不是为了保护我,早就晕倒了。 我背着李君羡又回到李繁华家,李美女倒是无所谓,她只看段增贵不爽。其实也是没地方去,李君羡一倒下我们的司机就没了,女鬼上身很伤身,我和段增贵都不愿意。 这下可麻烦了,又不能送他去医院,要是伤势恶化,该怎么处理。 邀天之幸,李君羡昏迷一个小时候就清醒了,只是说话有些无力,我捂着他的手说:“李哥,谢了。” “不用谢,我只是不想让别人杀你而已。” 这就足够了,不让别人杀,也不自己杀,只要给我一段时间,他就算是千年寒冰,我也给他暖化!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招魂 高老头和文先生的出现让我们陷入一场绝境当中。 唯一的好处就是一切都明朗了,林太乐就是泰勒,高老头能赋予纸人生命,文先生把一个烧死的人搞成怪物也不稀奇,至于说他到底是不是王紫嫣烧死的,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还有一个麻烦事就是田颖的下落,孙帅帅一早上打了三个电话求我去救他,田颖的父母在他家里哭闹,非说孙帅帅把他们姑娘害死了。 孙帅帅向父亲解释田颖失踪的原因,不管他父亲信不信,田颖的父母不信。 原本两个小孩谈恋爱是该制止的,可田颖的父母知道孙家很有能量,简直拿孙帅帅当进了门的女婿看待,就连他俩去开房,田颖的父亲都塞给两个套套。 我给孙亦文去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高人,孙亦文有些为难,会法术的人倒是知道,却不是他这个级别可以调动,省厅就有两个老先生,平时跟大爷似的,怎么会理搭理一个副局长。 最后还是李君羡打了个电话,北京直接下令省厅派人帮忙。 这就让我不平衡了,在唐朝当大将军那是你一刀一枪拼来的,怎么到了二十一世界还这么有面子呢,我土生土长了二十多年,打过交道的领导也就孙亦文一个,难道李君羡是人见人爱的宝贝不成? “李哥,你给谁打电话了?” 李君羡躺在李繁华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一个朋友。” 我讨好道:“介绍给我认识呗!我也拜个老大。” “不可能,曾经的李世民不会对任何人卑躬屈膝,现在李世民不够与那些人相处的档次。” 柔然的冷笑声响起。 这也就是给了我,换个脸皮薄的早就生气了。 我问李君羡:“听说你去北京大闹监狱,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李君羡瞪了我一眼,不满道:“要不是你们师徒,当年我会发傻?说什么去飞机场抱住铁鸟的起落架,半小时到北京,我差点被机场的保安抓了。” “嘿嘿,当时敌我关系不明确嘛,而且这馊主意也不是我出的。”我讪笑道:“后来你怎么去的?” “扒飞机!”李君羡神往的说:“那是我第一次在天上飞,感觉真不错,到了监狱我要进去看武媚娘,武警以为我是神经病,结果被我打倒一个连队,后来被他们用电棍干倒了。” “不应该呀,武警没动枪?” 李君羡冷笑:“就知道你们师徒没出好主意,可惜本官天命所眷,哪里会轻易再死。”李君羡解释说:“你见过赤手空拳去劫狱?这是二十一世纪,打死精神病犯法。” 李君羡被送到医院检查脑子,却意外的发现他没有任何生命特征,这事惊动了高层领导,有人与他谈话,他把来历如实相告,本来是没人信他,可检查随身物品时,他的匕首证明了身份。 却时是唐朝的古董,而且在棺材里密封几百年,没有氧化的痕迹。 一个老人出面了,给见过李君羡的人下了封口令,然后和李君羡聊天,两人交了朋友。 “你们师徒可真恶毒,我强闯监狱,被枪杀了正好,枪打不死我,也就顺势暴露了身份,从而引出真正的高人收服我,对吧?”李君羡阴沉的盯着我,看这架势是又发火了。 “大哥,你也得替我考虑一下啊,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奈何桥的一碗孟婆汤,上辈子的事全忘了,下河游个泳出来只女鬼要杀我,墓地里干点坏事出来个男僵尸要杀我,杀就杀吧,我自认倒霉,结果你们一个个还理直气壮,好像我就该死,这些都不说了,是我上辈子欠你们,可这辈子也没好过,拜了个师父,人家要杀我,真心真意对待两个纸人,人家也要杀我,草,这么一说起来,我怎么这么委屈呢。” 我都快哭出来了,柔然和李君羡也没安慰一下,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段增贵拍拍我的手说:“彭哥,这么说起来你还真的挺可怜,不过你不知道,其实我小时候也挺苦的......” “滚一边去,谁有心思安慰你。” “靠,怪不得你没人疼,活该!” 滴滴两声,我手机响了,是邓紫棋的短信:彭彭你在干嘛,我想你了。 我拿起手机给他们看:“看见没,谁说我没人疼?增贵,来教我怎么发短信......” 李君羡的领导朋友很快回了电话,说今天晚上会有人帮我们招魂,正好李君羡也需要养伤,我们决定暂时呆在李繁华家里,这个女孩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性格很好,如果不谈王紫嫣,段增贵也能和她说笑两句。 再说回李君羡的事,他的消息被强行压了下去,那个领导还给他安排了一个身份,留他在北京吃喝玩乐,可李君羡对这些不感兴趣,于是辞呈回到太原,去警校当了散打老师,我告诉李君羡,人家喜欢的只有古董,要是木乃伊还有研究的价值,之所以会对男僵尸好,是为了利用他。 李君羡无所谓的说:“我喜欢给人卖命!” 看吧,这就是奴性!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只给我卖命吧。” “唐太宗封我武侯中郎将,那个人让我当老师,还送了一百万存款,给他们卖命值,你能给我什么?” “你居然有一百万?靠,朕现在命令你分我一半。” “做梦。” 我怒道:“你不吃饭,不近女色,要钱干嘛?” “你活几十年就死了,我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死,留着点钱心里踏实。”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吹牛逼过去了,我想着法说些不着调的话,李君羡也和我斗嘴,真没想到他居然会配合我,看来这个唐朝死人的心也挺柔软。 自从见了文先生,柔然就开始沉默,要不是指骨上那一道黑线还在,我还当她找文先生拼命去了。 我该怎么安慰她?还真没有办法,提起当年的事只会让她更伤心。 夜很快来临,我们辞别李繁华返回太原,招魂的人已经到位,只是他提出要见见李君羡,我么才赶去找他。 本来我是想让他招了魂,剩下的事交给孙亦文和段增贵处理,毕竟李君羡和我身上的柔然见不得光,可孙亦文给我打电话时,招魂的人接过去说:“你好,我叫庞青云,听说你与一具湿尸在一起,能否让我见见他?我没有而已,只是想了解一下,对我这种人来说,一直活着,才是追求的目标。” 我警惕的问他:“你不会把我李哥解刨了研究吧?” 他笑道:“不会,李先生的事我听说过,仰慕已久,我是不会伤害他的,而且凭我的本事也对不服了,再说,有人护着他,如果我动了,就是死。” 如此说来,他应该是领导的心腹,正好我也想见见这种人,毕竟高老头和文先生出现了,说不定还有用的上他的地方,可我真没想到,他可以接受一具湿尸,却不能容忍一直女鬼。 庞青云的想法很简单,湿尸没有生命特征,却有活人的思维,除了行事邪意一点,很少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可女鬼却不一样,蕴含了极大的怨气,稍有不慎让怨气爆发,就是危害人间的厉鬼。 这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对付不了李君羡,就很干脆的往地下一坐,威胁说如果不让他收了柔然,就不帮忙招魂,柔软本来心情就不好,直接冒出来跟他说:“来,你收吧,看看是你收我还是我杀你。” 庞青云的娃娃脸憋得通红,眼珠子一转对我说:“你们不帮我抓鬼,我还是不招魂。” “嘿,惯上你毛病了!”我冲过去按住庞青云的肩膀,李君羡上来就打,拳拳到肉,打得庞青云鬼哭狼嚎。 “李哥,你别这么冲动啊,我是让你抢他的布包,咱们用他的法器,你打人干嘛。” 李君羡哦了一声,抢过那个青色布包,一股脑将东西倒在地上。 八卦镜,狼毫笔,金丝线,铜铃铛,手机,公交卡,还有一本线装古籍,我以为是庞青云修炼的法术,急忙拿起来一看,金瓶梅。 “庞大师,看你一表人才,没想到也是个衣冠禽兽啊。” 庞青云的脸红的快要滴血,他深埋着头说:“你们这帮禽兽,懂不懂尊老爱幼,快还给我。” “李哥年纪比你大很多,你懂不懂尊老爱幼?”我笑嘻嘻的蹲在他身边说:“好好的买卖你不做,非给我扮演正义化身,庞大师,我认识一个从西汉活到现在的人,你要是老老实实为我办事,我让他教你长生不老,如何?” 刚才还有些羞赧的庞青云猛地严肃起来,他问道:“西汉活到现在?你说的人是谁。” “这怎么能随便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姓文。” “你们居然是幽组织的人!”庞青云梗着脖子大吼:“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为你们办事的,一群畜生。” 幽组织?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笑着扶起庞青云,看来大家可以联手了,没想到高老头还挺有来头,不过看这个架势,也是个过街老鼠的货。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魂归来 庞青云说我们是幽组织的人,孙亦文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既然庞青云是省厅养的大手,必然属于正道,被他鄙视的我们就是危害人类的坏蛋,而他与我们打交道,估计离下岗不远了。 “庞大师,能给我讲讲幽组织是什么来头嘛?” 庞青云怒视我,鄙夷道:“哼,士可杀不可辱!” “您误会了,我不是幽组织的人,只是恰巧知道文先生的名号,所以想诈你一下,其实我和幽组织也有深仇大恨。”我想了想,挑枝捡叶的对他说:“我是个孤儿,被一个老头收为徒弟,跟他学了几年,没想到他居然要杀我,幸好吉人天相逃了出来,文先生的名头就是听他说得,你要是把幽组织的来历告诉我,咱们并肩作战,我想杀他不是一两天了。” 庞青云犹豫道:“我怎么信你?” “你没理由不信我,如果我真是幽组织的人,怎么会轻易暴露自己?你也可以问李哥,他知道我的事,有他背后的领导作保,你想不信也不行啊!” 庞青云看看满脸正气的李君羡,挣扎着说:“好,就信你一次,如果你真是幽组织的人,就是与国家为敌,知道么?就算你是铁打的骨头,能钉几根钉?说起这个幽组织......” 孙亦文见我们说起题外话,连忙打岔:“庞大师,彭彭,咱们先把王紫嫣的事解决了好嘛?我这人来人往也不适合说事,等忙完了我给你们找个宾馆会议室,你们详谈!” 庞青云对付不了我们,却不把孙亦文放在眼里,他拿捏着强调的说:“行,我也不愿意在你这小庙多呆,带我找那具女尸吧,招了魂我还要赶紧回去,以后有事没事别找领导压我,你们警察的职责是破案,要是全让我动手,你们白领工资?孙局长,别逼我做个纸人扎你。” 孙亦文流了一头汗水,弯着腰不说话在前面带路,我问庞青云:“大师,王紫嫣附在一个女孩身上,如果把她的魂招来,那个女孩会怎么样?” “可能会死,可能是一觉醒来的状态。” 我着急道:“怎么可能死呢?” “要是正过马路,不就被撞死了?” 市局不远处有间医院,里面专门有个停尸房是警察局专用,孙亦文解释说遇见暂时破不了案,又感觉是灵异案件的死者都放在那里,半年之内解决不了,再还给家属。到了医院的时候,孙亦文鬼鬼祟祟的找我帮忙,他想让我骗庞青云多招几个魂,解决一下手里积压的案子,为了让我帮他,还许诺说这次调班子他要是能更进一步,以后就帮我横着走。 横着走那是螃蟹,而且我发现一个更大的领导,已经用不着孙亦文。 倒不是我过河拆桥,而是孙亦文的想法根本不现实。 我用什么理由让庞青云给别人招魂?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死者都能招魂,阎王爷也不是摆设。 “二叔,咱别麻烦庞大师,我争取把他的本事学会,以后有事我帮你处理。” “那可好极了,早看姓庞的不顺眼,冷着一张臭脸,彭彭,你帮二叔把案子破了,有一天二叔蹦到省厅里,就把你特聘过去,你不知道姓庞的是什么待遇,女秘书就有俩。”孙亦文小声给我讲着八卦,没一会就到了太平间,段增贵眼睛立刻就红了,哭哭啼啼的叫着王紫嫣的名字。 庞青云诧异的问道:“先生,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 “家属?那你跟来干嘛。孙亦文。”庞青云怒吼道:“你就这么办事?什么时候警察查案子也让家属跟着了,赶紧把他弄走。” 李君羡推了他一把,搂着段增贵的肩膀说:“这是我小兄弟,你别咋咋呼呼。” 庞青云气呼呼的不说话,鼓着腮帮子像个大蛤蟆。 招魂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就孙亦文一个人带我们来,庞青云将他使唤的团团转,一会搬桌子一会摆法器,虽然我和段增贵也在帮忙,可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被人欺负,谁都有些看不下去,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忙活完,庞青云让段增贵把王紫嫣的尸体拉出来。 其实庞青云不让家属跟着来,并不是担心传出去疯言疯语,而是他要在王紫嫣的尸体上画符咒。 段增贵搂着王紫嫣的尸体掉眼泪,那哭声真是闻者心痛,见之动容,庞青云劝他出去,段增贵非要再见王紫嫣一面,最后俩人商量好,无论庞青云做什么,段增贵不能阻拦。 很多人都以为道士施法要念咒,地哩咕噜嘟囔几句谁都听不懂的话,然后木剑一指,就死一只鬼,其实这都是电影里的增加气氛的噱头。 就拿民间流传的杀鬼咒来说,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严格来讲这算是道歌,也可以说是描写杀鬼法术的来由和场面,道家的真正的经文只有《道德经》,他们的法力并不是念出来的,念经能杀鬼超度的是和尚,道士修炼的是阴阳二气。 李君羡说他见过很厉害的道士,百丈之外指向石头,石头就碎了,而不厉害的道士,画张符贴在石头上,挥几下桃木剑也能打碎,厉害的道士就像导弹,不厉害的只能算是定点爆破。 庞青云就是个定点爆破,他用自己的血与朱砂混合,将王紫嫣洁白的身体画的乱七八糟,我和李君羡瞪大眼睛偷学,段增贵哭哭啼啼的乱蹦,想堵住我们的视线。 尸体当然不会穿衣服,我和李君羡也不是占王紫嫣的便宜,只是虚心求学而已,至于说孙亦文为什么也盯着看,我就不知道了! 我小声说:“柔然,王紫嫣的身体可被我们看遍了,你还要不?我刚才可是狠狠的剜了几眼,再一次赶在李陵的前头占了你的便宜。” 柔然的声音快要结成冰碴子:“你找死!” “你杀吧,李哥答应过我,如果你把我杀掉,他会把方衍剁碎了喂狗,当初他就是这么对我的,真是时来运转啊,咱彭彭哥也是干过皇帝这个职业的人,比起他一个大将军,强了一万倍。”柔然沉默,我趁机说道:“李哥说你的尸体是干尸,但是这么多年在水里泡着,阴气养尸倒是有可能变的像他一样,有机会我想想办法,但你得答应我,如果成了湿尸三年之内不能离开我,真觉得咱俩不能在一起之后你去哪都行,就是不能找李陵。” 柔然在我耳边尖叫:“为什么不行?” “你不觉得李陵很阴险么?我说句心里话你别生气,当年他可能早就知道咱俩的事,但他是阉人不能人道,又碍着面子所以没揭穿,后来包不住了,才有了我看见的场景。柔然,整个木村的男女都是他的家仆,有点风吹草动第一个就会向他报告,你太天真了,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你看看如今的方衍,行事光明磊落么?我和秦可儿见面之后表情很诡异,他还能镇定的约我吃饭,只能说明他城府深。” 柔然反驳道:“不然怎么办?和你打一架?是你太幼稚,少给将军泼脏水。” “宽宏大量和老谋深算只差一线,就算他爱秦可儿,发现我之后也会有些难过,可当天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只能说明心机重。” 庞青云才画了王紫嫣半个身子,我估摸还得有一会,就继续动摇柔然:“你以为我真的雍容大度到女朋友给我带了绿帽子还笑着祝她幸福?其实还不是为了你!当初见到左色儿和李君羡我就想,既然他们可以复活你为什么不行,所以我还一个女朋友给李陵,以后你就属于我了。” “你做梦。如果我变成湿尸,还会害怕李君羡?” “没有做梦,龙死了是骨龙,人死了是骷髅兵,你不如李哥,而且我跟高老头学了三年,虽然他没有真心传授,但也学会一点东西,扎两个纸人或者控制几具尸体杀人还是能做到的,如果有一天你和秦可儿都对他投怀送抱,方衍全家都会因你而毁灭,呵呵,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 李君羡扭头,露出一口白牙对我笑道:“这几句还像个人话,但我得提醒你,虽然女人喜欢霸道的男人,但一条鼻涕虫模仿悲壮的感觉会画虎不成反类犬,你还是放弃吧,以你的性格追女人,只能凭借不要脸的死缠烂打。” “我草,你怎看出来的?难道我最后一句说的不凄美么?那可是幻想项羽看着虞姬自杀时的语气!”好不容易折腾出来的氛围,李君羡这个贱人全破坏了。 “在边汾市你问李繁华什么样的男人招女人喜欢,我全听到了!” 柔然发出刺耳又嘲讽的尖笑。 此时庞青云在王紫嫣的脚心上画完最后一笔,他累得像是和老婆亲热了一晚上,上衣都被汗水打湿,庞青云穿着粗气,将一张符箓贴在王紫嫣的脑门上,摇着一个铃铛爆喝:“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给我起!” 随着他的吼声,王紫嫣蓦然睁开双眼,一对眸子里全是白色,她直挺挺的坐起来,举步僵硬按照跟随着铃铛声在太平间跳动。 啊啊两声,段增贵尖叫,孙亦文捂着胸口晕倒。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傻男人 庞青云摇着铃面向王紫嫣的尸体后退,王紫嫣跟着他跳,我捅捅李君羡说:“这招我也会,不过没那么麻烦,而且我弄出来的僵尸还能跑呢!他怎么像电影里赶尸的道士一样?你说是不是忘了来的目的。“ 李君羡皱着眉头猜测道:“我也不太懂,唐朝的时候经常听说招魂,好像是上老太太或者纸片人的身,”这时庞青云停下脚步,不停问尸体:“王紫嫣,你叫什么?你叫什么?” 我差点笑出来:“李哥,他傻了吧?知道叫王紫嫣还问!” “是你傻,他喊王紫嫣是为了呼唤魂魄,而人死了之后不可能三魂七魄都离开尸体,只要留下半分,都会记着自己的名字,如果王紫嫣回答,留下的魂魄就会苏醒,冥冥之中召唤王紫嫣归来。”李君羡肯定的说:“绝对是这样!还记得在我墓里从棺材冒出的那个人嘛?” “记得,我一直没顾的上问你,他是谁啊,你怎么这时候提起来了?” 李君羡翻个白眼,得意道:“我不告你,气死你。” “草,德行!” 李君羡猜的没有错,庞青云问了七八遍之后,尸体迷茫的回答,我叫王紫嫣,然后整个太平间的温度降了七八度,那股寒意直入骨髓,昏暗的灯泡也开始闪烁,发出吱吱的响声。 门忽然开了,就连看不见鬼魂的段增贵都大叫起来:“紫嫣,你回来了么?你在哪里,让我见见你啊。” 庞青云气急,又不敢大声说话,脸憋得像个紫茄子:“给老子闭嘴,你会把魂魄吓跑的。” 段增贵噤若寒蝉,可怜的对我说:“彭哥,我看不见紫嫣,怎么办?” “自己看的办呗,我也没办法。”李君羡没有阳气,他能看见鬼,在柔然的帮助下我也能看见鬼,对于段增贵就爱莫能助,柔然倒是可以帮他,可女鬼几乎没善心,不杀人就不错了! 一个娇小的人影出现在门外,正是王紫嫣,她还穿着生前的长裙,扎着马尾辫,骤然间被弄到这里,王紫嫣有些畏惧,缩着头看东看西,我把段增贵拉到前面,王紫嫣看见他神情很激动,足不沾地的飘过来,李君羡大吼:“人鬼殊途,你要害死他不成?速速离开。” 王紫嫣一愣,才想起自己已经是鬼,凄苦的留下两行清泪,身子剧烈的颤抖,脸色越来越狰狞。 鬼无好鬼,这句话放诸四海而皆准,即便生前是大善人,惨死后也会愤恨,他们觉得自己不该死,王紫嫣的情况也差不多,她与段增贵相爱却不能厮守,现在见了面连靠近也不行,所以她恨了,怨气越来越重,可一旦变成厉鬼,我拿脑袋担保第一个杀的就是段增贵,理由很多,没有陪她一起死,没有保护好她,以前有间衣服没洗干净,要是讲道理也就不是鬼了。 “王紫嫣,既然来了还不回魂?讲出你的冤屈,收了债就赶紧投胎,不然别怪我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不要啊,别伤害紫嫣。”段增贵刚喊出半句,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妈的,早晚被这个小白痴害死。 庞青云的摇铃声练成一片,不大的太平间变成铃声的海洋,王紫嫣越来越迷惘,最后还是抗拒不住那股力量,忽的钻进了尸体里。 有了魂的尸体,自然不用学僵尸跳,王紫嫣赤裸着盈盈跪倒在庞青云面前,哭诉道:“求大师替我伸冤。” 段增贵不住的挣扎,却睁不开我的手,他苦苦哀求:“彭哥,让我跟她说句话,求你了,她已经回来了。” 我叹息道:“不行,尸体不是身体,你一过去,她还会化为厉鬼。” 阳身阴魂,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负面气息,比如怨气,戾气,暴虐之气等等,有阳身阻隔着,好人坏人得看他们受到什么样的教育,可一旦失去阳身,灵魂就会被这些气息浸染,所以道士只要见到鬼就会灭掉,也许他们本性善良,可在人间呆的时间长,终究会变坏。 王紫嫣虽然回魂了,但尸体却不算阳身,一旦与段增贵接触,顷刻间变成厉鬼。 想想就知道,认识王紫嫣的人都夸她心地善良,可她干了什么事?绑走田颖让孙帅帅全家担心,明知道鬼上身对活人危害极大,却始终没有离开,人死如灯灭,当初那个王紫嫣已经消失了,如今的这个只是虚有其表,段增贵没必要再与她纠缠。 “王紫嫣,你的冤屈我已经了解,杀你的人是不是林太乐?” 王紫嫣哭腔,却显得鬼气森森:“是他,就是他杀了我,那天我感冒了,正准备吃完药休息,谁知道刚站起来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勒住脖子,我好难受,喘不上气,使劲踢着腿,舌头越伸越长,可那个东西却没有放手,他勒得我脑袋都快炸了,我很害怕,想求他却不能说话,大师,我死的好惨,好惨啊。” 王紫嫣的声音越来越飘渺,眼看着有暴走的趋势,离她一步之遥的庞青云快吓尿了,那张娃娃脸都扭曲起来:“好好好,我知道你死的冤,杀你的人真是狼心狗肺,你放心,我会把林太乐碎尸万段。” “不够,求大师活活的烧死他,不然我不甘心。” “没问题,我切一块烧一块,往死里折磨,王紫嫣,我问你,那个名叫田颖的小女孩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田颖?好像是在她家附近吧,我上了她的身有没出去,那个小女孩哭诉求我放过她,可谁有放过我了?”王紫嫣凄厉的叫起来:“我被勒死,魂魄飘了出来,看着自己的身体死相凄惨,眼珠都被鲜血充满,这还不够,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提着鞭子抽我,将我打得皮开肉绽,我叫的却惨,她笑的越得意......” “草,你他吗咬我!”王紫嫣哭诉自己的悲惨经历,段增贵越来越伤心,猛地咬了我一口向王紫嫣冲去,大叫了一声“紫嫣”,情绪已经很不稳定的王紫嫣忽然扭头,先是惊喜了一下,立刻就变了脸,她阴狠的说道:“段增贵,你为什么不救我?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看着我死。” 段增贵错愕:“我没有,当时......”话没说完,王紫嫣已经跳到他身前掐着脖子将他提起,狞声说道:“无所谓,你然你那么爱我,就来陪我啊。” 庞青云大吼:“坏了,变厉鬼了,快救人。” 这个老东西,让我们救人他自己跑了,顺手连法器也全拿走。 我们赶去救人,王紫嫣将段增贵砸来,李君羡将他接住后正想抓王紫嫣,却被拦住:“李哥,别伤害紫嫣,让我来。” “来你大爷,你还准备谈感情呢?她已经六亲不认了!”我骂道。 “那你们就走啊,我留下陪她,等我也变成鬼,一定会看住他的。” “你疯了吧?这么痴情咋没见你自杀呢!” 段增贵泪流满面:“我想为她报仇,可现在见了她,再也忍不住了。”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对李君羡说:“李哥你按住他,我让柔然对付王紫嫣。” “没用的,你的那只小女鬼打不过她。”庞青云又出现在门口,左手吃着桃木剑,面带微笑的走下来。 我为他的良心叫好:“庞大师,我就知道你不是临阵退缩的人,上,弄死女鬼咱们喝酒去。” 庞青云傲然一笑,显然对我最初的怀疑很不屑,他一步步走来,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庞大师一定是出去发功,请太上老君临体,然后回来除魔卫道,我正想再表达一下崇拜之情,他已经走到桌子前,拿起八卦镜,一扭身又跑了。 “姓庞的你有种!” “李哥,彭哥,让我去吧,就算死,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李君羡松开手,任由段增贵走向王紫嫣,我看了李君羡一眼,他满脸的欣赏。 为什么李君羡是万人迷,我是万人嫌,因为他身上有那种英雄气概,在他眼里能为爱送死的男人值得敬佩,所以他尊重段增贵的选择。 为什么李君羡是武侯中郎将,我是唐太宗,因为英雄气概的男人不是战场上被人弄死,就是庙堂上被人玩死,要么就如段增贵一样自己送死。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看着段增贵饱含深情的向自己走来,王紫嫣冷笑。 “紫嫣,你瘦了。” “嗯,尸体么,当然会脱水。” “紫嫣,你受苦了。” “那是,不受苦,我怎么会死。” “紫嫣,是我没保护好你。” “对呀,所以你应该死。”王紫嫣闪电出手,掐着段增贵的脖子说:“段增贵,你说要与我长相厮守,为什么没自杀来陪我?你这个骗子。” 被掐住脖子,段增贵的声音沙哑空洞:“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孤单,但在死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林太乐全家被烧死,是不是你做的,你完美的气质,是不是装出来的。” 正文 第六十章 三国混战 “当然不是,我本来就是完美的女人,既不会杀人,更不会伪装,段增贵,你嘴上说爱我,却怀疑我,看来把你杀掉真是应该的。”王紫嫣脸色越来越狠戾,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 李君羡就冷着脸看,我问道:“李哥,鬼不是只能迷惑人么?怎么这么大劲?” “见了段增贵,她的怨气就重了,现在算是半个厉鬼。” “那咱们就看着?我估计杀完段增贵就找咱俩了,而且我觉得他不该死,要不你出手吧?” 李君羡翻个白眼,不耐烦道:“我打不着她,除非用尸气化解她的阴气,可这样我会受伤的,只能靠杀人吸血疗伤了。” 我急道:“你打不着她,她也打不着你,那我咋办?” “我管你干嘛?” “靠,你说不让人杀我的,忘了?” “她是鬼啊!” 和我玩咬文嚼字?李君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嘴了,有古怪啊! 不管他脑袋抽什么风,我可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看着小增贵被杀,就在这个关头,柔然给我出了个主意,刺激王紫嫣,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讽刺王紫嫣,她一定会松开段增贵,估计危险的人就变成我了,柔然出的主意,我还真不敢用。 看着段增贵的脸色一点点变青,我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走到李君羡身后开始脱裤子,柔然尖叫起来:“你这个流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让你看看哥神乎其神的影身绝技。” 李君羡性格高傲,王紫嫣是女鬼,孙亦文昏过去了,段增贵被掐的眼都睁不开,就算被人爆了菊花,我不说,谁知道? 内裤一脱,我忍着恶心尿了一泡,刚准备套在头上,李君羡却扭头,结结巴巴的说:“哥们,你要火了,你看大门上有个小铜镜,那是庞青云留下的,我之所以没出手,就是知道他在暗中偷窥,你这番奇特的行径,我估计会被他传出去。” “草,你不早说。”裤子也脱了,尿也尿了,我还能怎么着?直接套在头上向王紫嫣冲去:“嘿美女,听说你烧死了林太乐?听说你的完美是假装出来的?我就知道,你不过是欺世盗名,背地里净干些男盗女娼的事,哎!可怜这个段增贵,还以为你真是传说中的女神。” 王紫嫣惊惧道:“谁,谁在说话?”她看着李君羡,脸上写着迷惑,毕竟是新死的鬼,还不能理解李君羡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是谁?你居然问我是谁?”我一边吸引她的注意力一边靠近,等到了段增贵身边时,拿下带着尿的内裤套在他头上。 我骤然出现,段增贵忽然消失,王紫嫣这个鬼居然被人类吓了一跳,踉跄着松开手向后退,我扛起段增贵逃跑,将他交给李君羡后又带上内裤,继续刺激她:“王紫嫣,你从男人那里骗来钱,就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能力,真是虚伪,我代表男人鄙视你。” 王紫嫣疯了,一头秀发无风自动,她转着圈尖叫道:“谁说我虚伪?谁说我骗男人的钱?你出来,我要杀了,我要杀了你啊!” 王紫嫣身上冒出浓烈的青光,她按着自己的脑袋尖叫,不住的喊着要杀了我,就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恐怖,我套着内裤在太平间四处奔跑,可是有好几回,她的眼神都落在我身上,柔然忽然戏谑道:“小彭彭,内裤占了秽物,能遮住你的阳气,可她的阴气越来越重,再过一会你就暴露了。” “那你还让我刺激她?好柔然,快想办法,我死了无所谓,就是不放心你啊!” “别恶心我,我也是赌一把,看看庞青云会不会出手,要是再不消灭王紫嫣,等她变成厉鬼,死的人就更多了。” 若说刚才的王紫嫣还是人模人样,此时却变成了燃烧着的青色火焰,只是火焰上有一张俊俏的人脸,她不尖叫了,一双眼睛落在我身上,不管我跑到哪里,始终盯着我。 糟了,被她发现了。 王紫嫣的嘴角扬起,说不出的嘲讽,一道青光向我冲来,我双腿发软,根本提不起逃跑的念头,她实在是太恐怖了,根本不是扭头不看或者转身走人可以躲避的,我现在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昏过去,哪怕被她杀死也不要再面对。 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拦在我面前,青光打在他身上却是波澜不惊,李君羡将段增贵推给我,冷冷的说:“你们走吧,我对付她。” “李哥,你有信心么?” “没有,尸气只要损失三分之一,我的身体就会开始腐烂,所以说,这次可能是永别了,我绝不会吸人血疗伤,一会收拾了她,我就在这里等死。” 我急忙说道:“你傻呀,等我跑出去你也逃啊,咱们在警察局汇合,不行,警察局离这里太近了,咱们去邓紫琪家楼下......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李君羡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我,反问道:“你听过李家的武侯中郎将临阵退缩?” “靠,你就是榆木脑袋,上辈子活该被老子弄死,李将军,朕现在命令你......”话没说完,王紫嫣已经冲了上来,李君羡迎上去,顺便躲过我的命令,看这个架势,如果我抬出李世民,他应该还会顺从,可怕的奴性啊,男人崇拜男人,真的能变态到这种地步? 上辈子把人家弄死了,这辈子就不能再丢下,我把柔然的指骨掏出来塞进段增贵的衣服里,喊了一句:“柔然,你上他的身,带着他跑吧,我得帮李猪头。” 李君羡和王紫嫣打在一起,厉鬼和僵尸,却没有惊心动魄的大战,王紫嫣打出一道阴气,李君羡张嘴一吸吞进肚子里,他们就是在比谁的底蕴深厚,可结局就是两败俱伤,王紫嫣死了没几天,损失一些阴气之后不能再维持鬼身,李君羡的下场也是慢慢腐烂。 我冲上去帮忙,只会自寻死路,幸好跟高老头学艺的三年,跟着他偷了不少尸体,而这里是太平间,足以大展身手。 这是警察局专用的太平间,死亡时间都没超过半年,要是给我一堆骨头架子,真没法起尸,我搬出三具冻得硬邦邦的尸体,对他们又打又骂,不是我变态,而是要虐尸。 尊尸重道这是地里手艺人的不二法则,像一般配阴亲的算不出来八字,就只能找那些新鲜的尸体,下葬时间越短越值钱,高老头给我说过个事,有个小伙子长得其丑无比,狗见了都会吐,他找不到工作就只能偷尸体配阴亲,有一次偷一个新下葬的女娃,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起了色心,在坟墓里演了一场春宫,正挥洒着子孙,女娃诈尸了,他成了名副其实的配阴亲,把自己配给了死人。 那个女娃病魔缠身六年而死,算是寿终正寝,八字又温和,埋得也是风水宝地,绝无起尸的可能,那次是硬生生让欺负醒了,我现在做的也是这个道理,古人有句话:能把死人骂活。这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此活非比活。 时不我待,毕竟不能现在考证一下传言的真假,不过我也没准备把他们欺负诈尸,放肆了一阵后,我忍着疼啃烂自己的手腕,沾着鲜血在尸体脸上画了一个赦字,然后将鲜血淋湿尸体的心口,手脚,关节,用指甲抠破淋过血的地方放出尸体里的郁结之气。 还有最后一步,我掏出得自高老头的那瓶尸油抹在尸体眉心,咬破舌尖混着血自己喝了一口,酸痛,腥臭,眩晕轮番折磨我,可毕竟是成功了,冥冥之中有三个人影在眼前晃荡,我狞笑着大吼:“给我起,给我干死那个女鬼。” 三具尸体直挺挺站起来,东倒西歪向王紫嫣跑去,他们刚从冰柜里出来,行动还有些生硬。 我猖狂的大笑:“哈哈,就说我弄出来的僵尸可以跑,你们当我吹牛逼呢?” 人们熟知的僵尸只能像袋鼠一样跳跃,可我这三个好兄弟可不一样,高老头说这种起尸的办法其实是根据制作活尸的方法摸索出来的,让他教我做活尸他却不肯,当时的借口是我功力不够,现在想来,肯定是不想把绝技教我。 杜峰就是活尸,像活人一样吃饭睡觉,却力大无穷,简直是屠杀普通人的神器。 三具僵尸在王紫嫣手里就是一盘菜,连热菜都算不上,顶多就是开胃甜点,但我控制着他们往王紫嫣身上撞,就算打不死,起码能帮李君羡抵挡一下,多消耗一些王紫嫣的阴气总是好,湿尸与厉鬼的战斗,我丁彭彭居然也插了一手,顿时让我有种三足鼎立的感觉。 李君羡武艺高强尸气雄厚,他是兵强马壮的曹操,王紫嫣凶狠阴冷不如李君羡却可以拖他同归于尽,她算坐拥天堑的孙权,那我只能是无比腹黑,除了哭啥也不会的刘备,我用力一摆手,控制尸体抱住王紫嫣:“关羽,张飞,赵云,给我把这个臭娘们再弄死一次。” 尸体抱住王紫嫣后发出滋滋的响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下去,李君羡抓住机会,主动放出尸气打在王紫嫣的胸口,就在这时,太平间的门开了,庞青云摇着铃铛发出一声暴喝,甩出一道黄符打在王紫嫣身上,那团带脸的火焰熄灭,她的尸体摔了出来,一团幽魂飘在空中,王紫嫣恢复淡然,就连最初见她时的伤心神色也消失不见。 “无量寿佛,消灭一只厉鬼,贫道的功德再厚三尺之多,哈哈哈。”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加入组织 庞青云回来了,李君羡晕倒了,段增贵缓过劲了,王紫嫣快消失了。 一席白色长裙飘向段增贵,王紫嫣托着他的脑袋温柔说:“增贵,对不起,我差点杀了你。” “没事,你喜欢就好,”段增贵虽然醒了,可声音依旧沙哑,看来王紫嫣刚才下手不轻:“紫嫣,你怎么忽然清醒了?是不是大师把你救了?”段增贵可怜巴巴的对庞青云说:“大师,你能不能让紫嫣复活,我求你了,帮帮我们。” 庞青云淡淡的说:“我没有救她,反而把她杀了,现在是回光返照,有话就赶紧说吧,三分钟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王紫嫣这个人,鬼也没有。” “什么?你居然把她杀了?混蛋,我要杀了你。”段增贵挣扎着要站起来,王紫嫣按住他,向我们甩了一个歉意的眼神,抱着段增贵出去。 如此悲恸的分别之际,王紫嫣还要向我们表示歉意,这个女孩的心很善良,难道三年以前,她真的能干出杀人灭口的事? 李君羡倒在地上,他平时也不心跳不喘气,现在根本看不出来伤成什么样,我气恼的朝庞青云喊道:“姓庞的,你还有脸回来?赶紧救我朋友,不然老子跟你拼命。” 庞青云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瓶可乐,灌了几口后恬不知耻的说:“杀手锏当然要出其不意,你们都以为我溜了,女鬼才会放松警惕,所以我那一道开山符才能打散她的怨气,彭彭小友,我怎么说也是一个道士,你觉得我会弃你们不顾?” “少说废话,要不是我们压住王紫嫣,你他吗绝对不回来,赶紧想办法救我朋友。” “简单,你给他喝你得血就行,你阳气重,一个人顶俩。” “放屁,老子让他咬脖子,他醒了我死了!” 庞青云耸耸肩,鄙夷道:“又炫耀低智商了不是?僵尸咬脖子吸血是为了激起活人的怒气,让血液的阳气更加磅礴,你阳气挺重,直接灌进他嘴里就行。” 我懒得再骂他,正好手腕已经破了,就直接放到李君羡嘴上,可他没有主动吸食,只有顺着牙缝流进去的才咽下去,庞青云蹲在旁边说道:“嘴对嘴喂,真是个笨蛋。” “我靠,要不你来?你猜他醒来知道你占了他便宜,会不会打死你?”我灵机一动,伸出手:“别喝了,把可乐瓶子给我!” “好主意。” 我把血挤进瓶子里,扶起李君羡的脑袋捏开嘴往里灌,灌了一瓶半的时候,我感觉他要是再不醒我就死了,李君羡终于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看,又闭上大口喝着血,嘟囔道:“这饮料我喝过,没想到还有疗伤的作用,彭彭,我口袋里有银行卡,你再去给我买上几箱。” 妈的,先收点利息,我掏出银行卡问道:“密码多少?” “123456。” 庞青云凑过脸贱笑,他按着我的手,小声说:“小兄弟,不厚道了吧?朋友也坑?不分我一半就举报你!” ...... 孙亦文揉着头醒来的时候段增贵也流着泪回来了,田颖已经平安回家,我们辞别孙亦文来到我暂时住的房子。 李君羡还有些虚弱,段增贵用伺候王紫嫣的殷勤照顾,还用绷带在李君羡没有伤的脑袋上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李将军一下子就变得萌萌哒。 我问他最后的三分钟和王紫嫣聊了什么,段增贵说他承诺杀了泰勒,就去陪王紫嫣。 “没了?三分钟你俩就说了两句话?林太乐是不是王紫嫣烧死的?” 段增贵低着头,冷冷的说:“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告诉你?不管她杀没杀,始终是最完美的女人。” “哦,那就是杀了。”这个蠢货,他俩出去的时候柔然的指骨还没还给我,难道我不会问柔然? “庞大师,钱给你转了五万,茶也喝了,小布丁雪糕也吃上了,是不是该讲讲幽组织的事?”庞青云牛逼哄哄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舔雪糕,这个老变态牙口不好,只能舔不能咬:“其余的钱你就别想了,我宁可严刑逼供,也不会给你的,那是我和李哥的私房钱,天王老子来了都要不走。” “嗨,谈什么钱呀,多伤感情?”庞青云轻佻道:“你想知道幽组织的事,这可有些难办,他们是省厅追捕头号重犯,资料都是绝密文件,你说我要是告诉你,岂不是违反规定?咱们非亲非故,你又不帮我们出生入死,对吧?” “死老头你别跟我废话,我是绝对不会加入你们!”庞青云邀请我和李君羡加入他的特别行动组,一起对付幽组织,可我是什么货色自己清楚的很,起个尸就放了半身的血,李君羡的用处也仅限于打架,对付鬼只能拼命,我们进了特别小组,出三次任务估计连骨头都没了。 我威胁庞青云:“你要是说,我可以酌情考虑帮助你们,要是不说,大家一拍两散,大不了我不报仇了,你应该能看出来我这人胆小,人家不找我麻烦,我也不想招惹他们。” 庞青云眯着眼沉默,段增贵急忙叫起来:“不是啊彭哥,那个泰勒不是他们搞出来专门对付李哥的?就算你隐忍,他们也会找上门来。” 庞青云哈哈大笑,我骂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死人......哦,我知道了,你他吗真是贱人,担心我们袖手旁观就没人帮你杀泰勒报仇了是吧?妈的,老子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带着你这个畜生,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看见你就心烦。” 段增贵一个大老爷们,眼泪说掉就掉:“彭哥,你不能不管我,你要是不帮忙,紫嫣的仇就真没法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把我逼急了就穿身红衣服跳楼,变成厉鬼天天缠着你们。” “是啊彭彭小友,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虽然你的法术偏邪,却有一颗赤子之心,对朋友重情重义,难道你不想为社会出一份力?”庞青云正色,就有了仙风道骨的高人风范:“我们小组一共有十八个人,很多事确实力有不逮,你和李将军加入,又有一只女鬼,的确算是强援,这样吧,只要你来,养鬼的事我不追究,不然私自养鬼,你就是我们小组的敌人了。” “来啊,你当我是吓大的?”我还真不怕这个,李君羡豁出命不要,凭他一人就能搞死这十八个人,谁怕谁啊。 “好,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庞青云起身就走:“啧啧,真是有骨气的小伙子,听增贵小友说你的女朋友被富二代抢了?我们小组的成员都是官一代,月薪五万,哎,本来还想帮你重拾旧爱,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想必不会看中这些过眼云烟了,彭彭小友,下次相见,就是我们来收鬼的时候。” “瞧您说的,庞大师别走啊,咱们再谈谈,用签合约么?是正式工么?会不会出了事说我是临时工?我要是欺负别人或者被人欺负,小组会不会出面?” 李君羡的身份太怪异,虽然身份证是真的,可加入小组必须要存档,所以暂时就我一个人加入了,反正他也飞不了,我倒不是为了抢回秦可儿,只是为了以后打算,一直混下去也不是正事,虽然坑了李君羡四十五万,却不可能花一辈子,而且他还有可能要回去。 至于说有没有危险,只能暂且抛开,警察也挺危险,想当的人却依然很多。 口头上加入了,庞青云让我明天去报道,顺便看看幽组织的资料,他正准备离开,我的手机就响了,邓紫琪打来的。 “彭彭,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告诉你吧,我有些难过,不告诉你吧,又怕你难过,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女人,啰嗦的和琼瑶有一拼:“说吧。” “秦可儿出事了。” 我的心重重一颤,佯装镇定的说:“怎么了,你慢慢说。” “今天下午我们班上刑法课,不知道为什么她和一个女生吵了起来还扇了人家两巴掌,下课后就被几个人拖进女厕所,等她冲出来时上衣都被扒了,只带着胸罩,还哭着说那些同学要把她扒光了游街示众,方衍收到消息过来帮她,却被一群男生揍了一顿,方衍扬言说要报复,然后同学们就去吃晚饭,回了宿舍的却发现打秦可儿的女生死了,当时她去给秦可儿道歉,屋里只有她俩,警察怀疑她杀了人。” 这个贱男人,老子把女朋友交给你,你就让她受欺负?还他吗扬言要报复,会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紫琪,我现在去你们学校,你能不能帮我带个路?” 邓紫琪有些怯懦的说:“可以是可以,但你会不会趁机重新追求秦可儿?” “不会,你放心吧!”好马不吃回头草,要追也要追柔然! 挂了电话,我对满脸冷静的庞青云说:“副组长?你帮我这次,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可以,大家是同事,应当守望相助,但咱们提前约法三章,如果秦可儿真的犯法,我只能公事公办,若是有人害她,我才能出面干涉。” “没问题。”我不相信秦可儿会杀人,就算要杀也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庞青云也是因为这个,才决定帮我。 驱车赶往学校,段增贵想跟着,我让他留下照顾李君羡,现在憋了一肚子火,咋看他咋不顺眼!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抉择 车是庞青云这个老变态的,组长副组长配A6,组员配A4,想到日后我也可以有一辆自己的车,心中还是有些欢喜,但秦可儿的事却让我开心不起来。 庞青云看出我兴致不高,闷着头开车,红灯时停下后,他还是憋不住,问我:“小丁啊,短信说什么了?” “发错了。” “谁发的。” 我随口说:“不认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掏出手机给他看,刚才来了两条短信,我都是瞟了一眼就放下,庞青云有些疑惑。 第一条:宝贝,快来,我等不及了。 第二天:宝贝,还没到吗?好慢啊! 庞青云露出本色,老不正经的笑了:“真不是给你发的?那你一会把她电话号告诉我,一看就是饥渴小少妇,我最喜欢了。” “副组长,是你道貌岸然,还是小组的人都下流无耻?” 庞青云不满道:“什么叫道貌岸然,食色性也,道士就不是男人了?年纪大就不该有春天了?你别和我装,要不是你担心那个女娃娃,早就勾搭这个小少妇了。” “你就知道是女的?”我讽刺道,其实还真不是因为秦可儿,而是我不会发短信。 庞青云开着车,猥琐的说:“你试探她一下,就说:老婆,我有点事,让我朋友去陪你,他六十多岁,床上功夫精深。” 我懒得搭理这个老禽兽,闭上眼睛思索秦可儿的事,手机却又响了,庞青云抢过去一看,没好气仍在我身上,第三条短信是:丁彭彭,你还不来,要让我等多久?我已经忍不住想玩你了。 “小丁啊,小组禁止乱搞男女关系,这样吧,你给我三个月的工资,副组长就不追究这事。对了,男男关系也不行,以后你和李君羡得保持距离。” “你瞎说什么,信不信我让李哥打死你?还有,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我吼了一嗓子,把手机交给庞青云:“我不会发短信,你问他是谁,副组长,这个手机是我刚买的,全中国知道我电话号的不超过四个人,孙亦文,孙亦文的侄子,邓紫琪,还有李君羡的朋友,你说他们谁会给我发这种短信?” 庞青云眨巴着大眼睛,鬼鬼祟祟的说:“这话也难说,你想啊,小李将军白白净净,而他的那个朋友......你也知道,断袖之癖在上层社会很流行,说不准你进入了他的视线......”庞青云眉头一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个短信是幽组织的人给你发的?” 我没好气道:“废话,昨天早上我和他们见了面,今天晚上秦可儿出了事,你要是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他们在暗中使坏。” 庞青云接过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阵子,脸若寒霜的等着回复。 幽组织的人只回了两个字:煞笔。 我抢过手机,找见庞青云发的那条,差点没气死:我是省厅特别行动组副组长庞青云,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争取国家的宽大处理。 又一条新短信过来:小彭子,见字如晤,昨日一见,为师心中甚是欣喜,念及当初,你总将秦可儿挂在嘴边,时至今日,她已沦为阶下囚,此乃为师一点心意,望你喜欢,还有一事务必告之,为师新扎了两个纸人,名为喜事成双,他们已在警校等候,半小时之内不见你踪影,将对邓紫琪下手。林太乐已赶往你家,欲与李大将军一比高低,何去何从,任你抉择。 果真是这个老贱骨头出了手,我恨不得将他抓来吃掉,李君羡受了伤,邓紫琪手无缚鸡之力,他俩现在都遇到危险,我到底该去救哪个? 柔然忽然开口:“丁彭彭,先去救方衍,我担心他有危险。” “贱货,你给老子闭嘴,再废话老子剁碎了他。” 我抓住庞青云的肩膀,恳求道:“副组长,能不能从小组抽人帮我?对付幽组织大家都有份的。” 庞青云摇头,我瞬间陷入绝望,他镇定的说:“彭彭,别拿副组长当傻子,你以为我发那条短信真的是缺心眼?我是想告诉幽组织,你身边有小组的存在。” 我没听庞青云说话,给李君羡打电话报信,却无人接听,邓紫琪的手机也是这样,只好对庞青云大吼:“调头,回去,救李哥......不行,赶紧去警校,先救紫琪,她是女孩。” “你冷静点,冲动只会坏了事。”庞青云眼里闪着精芒,此时的他才对的起副组长这个称号:“林太乐,两个纸人,你有把握对付哪一个?” 我痛苦的摇头:“一个也打不过。” “这不就结了?幽组织的目的根本不是要让你选择,而是要折磨你,让你乱了方寸,痛苦至死,你越着急,只会让自己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冷静点吧,思考一下。” 庞青云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问道:“副组长,我冷静了,可还是没有办法。” 庞青云叹气:“壮士断腕吧,现在调人来不及,就老夫这二斤骨头卖给你了,你说救谁,咱们先保住一个。” 救谁?我怎么能做出选择? 危急关头理应先保护女人,可李君羡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上辈子害死了他,这辈子他为了救我才受重伤,难道我还要见死不救? 明明有深仇大恨,可他一次次放过我,一次次帮我,嘴上说着恨不得我去死,却见不得我被别人欺负,不管是来自唐朝的缘分还是什么,实惠总归落在我身上。 若是去救李君羡,邓紫琪又怎么办?林太乐也说他的意义就是对付李君羡,可邓紫琪是无辜的,认识没几天却差点被害死好几次,眼睁睁看着她被伤害,我心里过意不去。 庞青云催促道:“快说,没时间了,不然两个都保不住。” “副组长,回......算了,去警校吧......” 说完这句话,我瘫在座椅上,浑身湿漉漉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庞青云和柔然同时叹了一口气,他们也想知道我会如何选择,看柔然的意思,应该是欣慰参杂着鄙夷,庞青云如何想就不得而知,想来也会以为我重色轻友。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我能做的只是救了邓紫琪,以后为李君羡报仇,如果他处在我这个位置上,应该也会这样选择吧!正义心过剩的大将军,难道不应该率先保护女人? 也许在他心里,皇上比一切都重要! “副组长,我累了,先睡一会,到了你叫我。” “你睡不着。”庞青云幽幽说道:“难过就哭吧,不丢人,三十年前,小组的敌人绑架了我的妻儿和朋友,当时我坐在副驾驶上,组长开着车,他问我救哪个,我说救老婆孩子,他跟我去了,十年前调走的时候,他说有他在一天,我就别想当组长,因为我不配。” “呵呵,你放心,我没想当组长,不用你讽刺我。” “别把气撒我身上啊!我又没招惹你。”庞青云淡淡的说:“如果你救李君羡,以后我会给你安排必死的任务,即便你能逃生,我也会暗中亲手击毙你。” “为什么。” “因为救李君羡是最好的选择,抛开感情不谈,他武艺高强,背景庞大,对你忠心耿耿,若是选择他,说明你冷酷无情,权力欲望极重,你也知道咱们这种人如果有了欲望,对社会的危害极大,所以那时候,你就不能活了。”庞青云有些迷茫:“男人保护女人,这不是天性么?我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好,怎么保护其他人?但组长说我私心太重,连救过命的兄弟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算是有担当的男人,所以在十八年前,我老婆孩子出车祸死了。” 我一愣,问道:“你内疚,亲手杀了,还是......组织上做的?” “你这娃娃真有意思,我是杀妻杀子的人?组织会杀我的妻儿?本来我也不知道是谁,组长跟我那兄弟又不认识,他总不会是为了报复我下杀手,直到有一天,组长消失了,幽组织多了一个副魁首,名叫文先生。” 指骨在我胸口跳动,我按住,对他也对她说:“放心,有一天我会帮你杀了文先生。” “先保护好身边的人再说吧,彭彭,人情比不上人性,你选择保护弱者我很欣慰,咱俩是一类人,但咱们这种人一般成不了气候,心太软啊!我跟你打赌,若是李将军面对这种局面,他一个都不救,会给幽组织回复:好啊,你赶紧动手,我要藏起来报仇了,咱们比比谁杀的快。彭彭,你别不相信,再善良的人一旦杀人如麻之后,也会变成魔鬼。” 我默然,他说的没有错,李君羡很欣赏段增贵的重情重义,可王紫嫣快要掐死段增贵时,他毫无感情的冷眼相看,只是为了逼庞青云现身,人的心是软的,但经历能让大部分都变硬。 车开到警校门口,我真诚地说:“谢谢你副组长。”若不是为了安慰我,他也不会提起伤心事吧! “谢我干啥?一会你尽量让我表现,说不定邓紫琪就看上我了,我和她爸吃饭的时候见过那个小丫头一次,胸真大啊!鳏夫了这么多年,要是能娶个小丫头,想想还真是让人振奋呢!” “副组长,我知道文先生为什么杀你的亲人了,他觉得你这种不配有老婆。” 我让庞青云发了一条短息:师父,我到警校了,在哪里和两个小朋友见面?想想还真是让人振奋呢!你赶紧说啊,也许过一秒我就反悔了,好想藏起来和你比赛杀人,我现在杀人也挺快,不信你来试试! ...... 海南的一座别墅里,一个老者,一个白面无须中年人,他们相对而坐,老者看着手机错愕道:“我那徒弟怎么开窍了,既不骂我也不求饶,不像他作风啊!” 中年人捧着一罐薯片塞进嘴里,吐字不清的说道:“庞青云没什么本事,一条舌头能把死人说活,估计又开始忽悠了,当年我弄死他妻儿,还以为能让他心智大乱,没想到他反而心智大开,也算是破而后立,吩咐你的人动手吧,和小家伙玩个游戏,一点点把他逼得疯掉,只有前九世的记忆冒出来,他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文先生,你太心慈手软了,直接抓了他折磨,也能把他逼疯,为什么总要用这些华而不实的圈套?当年你要是直接杀了庞青云,现在哪里有这些变故?” 文先生笑道:“杀人太粗糙,而且我也不是没有后手,若是庞青云真的捣乱,他的老婆孩子会亲自动手,你的小徒弟身边也有我的棋子,高先生,我从西汉活到现在,凭的就是算无遗策。你出去忙吧,我要修炼了。” 高老头面无表情的出门,暗自骂道:“老不死的,看天线宝宝也算修炼?脑袋被门挤了!小彭子,给师父争点气,你不打败文先生,师父怎么当家做主呢?还真是有些想你啊,要是能把你剁碎了,那该有多美妙!杜景行?老不死起的这个名字真他吗难听!”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救人 “小彭子,见到你的成长我很开心,既然你进步了,咱们就玩点刺激的,庞青云在你身边吧?估计你知道了我们的来历,一个省厅的小组居然想对我们这种世界性的组织,师父很不满他们的不自量力,这样吧,你现在杀了他,拿他的人头给喜事成双看,师父放了邓紫琪和李君羡。” 我给高老头打电话,他不接,只好麻烦庞青云回复:“是个好办法,可是我打不过他,咱们还是按原来的计划玩吧,师父,我是个聪明的棒小伙,你为了套近乎收我为徒,你说我要是找个高人,拿我的性命做赌注给你来一场别开生面的邪术诅咒,你会不会爽翻天?” “真是可爱的小伙子,师父期待与你见面后把酒言欢的那一天,就按你的想法来,警校后面有六栋空楼房,学生经常在里面训练,邓紫琪就在其中一间屋子里,更可怕的是那里还有两男一女,他们算计了秦可儿,师父专门替你抓来的,当你踏入喜事成双视线的那一刻,他们会给两个男人灌一碗爱爱酱,所以你要祈祷了,祈祷他们没有对女人不感兴趣,而与此同时,喜事成双也会阻止你救人。对了,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那些楼房都闹鬼哦,尤其是关着邓紫琪那栋,也许等你赶去,两个男人已经死了,玩你新女友的就是一只色鬼!” “师父你玩赖,喜事成双万一拿个望远镜,我还能赢么?” “怎么会,你那么渺小,显微镜都一定找不到,师父友情提示一下,当你看到楼房时,他们就能看到你,从那时候开始,到邓紫琪被扒光,差不多有三分钟时间,毕竟现在是冬天,她穿了不少衣服,不过也难说,也许他们不扒上衣呢?” 我深深的喘着粗气,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早就冲去救人了,佯装无情的发短信虽然可以扰乱高老头,但前提条件就是我能承受的了可怕的后果。 庞青云冷着脸,他也对高老头的残忍愤怒:“继续跟他磨时间,我已经找人用红外线去检测哪栋楼里有人,你师父有点傻,居然在警校跟咱们玩,逼急了我派一群教官端着冲锋枪进去!” “师父,我要是输了有没有复活赛,能不能求助场外观众?” “可以求助,只要时间来得及,至于说复活赛,这事好说啊,带邓紫琪做个修复手术呗,不过师父很怀疑,她能不能从两个吃了爱爱酱的男人身下活命,好了小彭子,师父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也乐于跟你聊会,可手机快欠费了,你还是赶紧动身吧,十分钟看不到你,喜事成双就自己玩了,而你离他们有五公里,看你速度啦,拜拜,有时间再聊,么么哒!” 庞青云正在打电话:“老李,我是老庞,有个事还得麻烦你一下,能不能把直升机开来帮我找个人?对,我有......” “别废话了,赶不过去紫琪就死定了。”我把他耳朵上的手机拍掉,催促道:“带路,快点,十分钟跑五公里。” “吹什么牛?你叫运动员来跑给我看看!”庞青云拉着我跑进一大门旁边的车棚,挑了两个最新的电动车,砸烂机盖将电线擦出火星,电动车就这样发动了。 “副组长,你他吗绝对干过小偷!” “废话,我刚下山的时候红卫兵正打击牛鬼蛇神,我不干这行靠什么吃饭?” 两辆电动车疾驰而出,看车棚的老大爷高声叫骂。 “副组长,带尿的内裤套头上鬼看不见,对么?” 庞青云一愣,笑道:“你说这事啊,那天我看见也挺稀奇,后来琢磨了一下,应该是你阳气重,尿里面的晦气也重,这才能遮住鬼的眼睛,一般人倒是没这本事。” “既然这样,”我将电动车定停在一间破旧的库房后面,拉着庞青云下车:“大师,你慈悲为怀,咱们现在要去救人,只能委屈你了。”我开始脱衣服:“六栋楼,一个个找肯定来不及,咱们把内裤套头上影身过去,只要找见两个纸娃娃就可以跟着他们,副组长,你别这个表情,算我求你,你也看见短信了,要是让他们那样欺负紫琪,她还能活么?” “哎,算你欠我的!可是我不是童子啊,要不你进去,找见他们再给我打电话。” “你先脱衣服我给你解释,纸人能看见咱们,说明他们在向着马路的屋子,有了这个发现搜查的范围就小了一半,咱们过去需要五分钟,剩下的五分钟你我各检查一栋楼,纸人看不见咱们开始动手的时候,咱俩已经开始搜索第三第四栋楼,争取在紫琪被害之前找到他们。”我认真说道:“副组长,脱内裤啊,用我的尿。” “万一邓紫琪就在咱们没检查的楼里呢?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 “算她命不好,我杀了那些人,再娶了她!” 庞青云咬着牙说:“妈的,干吧,这事要传出去,老子也没脸活了,哎,你留着点,一会给电动车也尿上,不然无人驾驶的电动车,这也太明显了。” 真是委屈了他,我安慰道:“没事的副组长,这里又没有人,谁会知道呢。” 庞青云茫然道:“彭彭,你看看房角那个东西,是不是监视器?” 我扭头瞟了一眼,继续安慰道:“很不幸,确实是,但你可以这样想,维修线路的公款被贪污了,不是特别重要的地方,监视器就是个摆设,很多地方都是这样,放心吧!” “说的有理,你去尿电动车,我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庞青云还没穿上裤子,光着屁股鬼鬼祟祟的绕到正门看门牌,我正洒脱的给电动车淋尿,庞青云就脸色大变的冲过来:“快跑啊彭彭,这是他吗的弹药库,老子让你害死了!” “快快快,抓住这两个变态。”几个穿着警服的教官冲出来,吓得我俩连忙骑上电动车跑了。 远远的看到那六栋简易的大楼时,我只能暗自期望这个方法真的管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减慢速度,生怕弄出声响被发现。 这些大楼应该是警校施工,训练特警用的,只有四层楼高,没有门窗,我估计是为了方便扔手榴弹,将电动车仍在墙角后,我俩分头行动,可一进到楼里才发现当初的想法有多么幼稚。 楼里没灯,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地上满是碎石,动作稍微大一些就是哗啦啦的响声,要是一点点摸索着前进,等一栋楼检查完,估计邓紫琪没被人折腾死,也准备自杀了。 不能按计划行事,我一把扯下头顶的内裤掏出指骨说:”柔然,我吸引高老头放在楼里的鬼,咱俩合力把他抓住,逼问邓紫琪在哪里!” 柔然没有回答,忽然间我就明白,她去探望方衍了! 这个贱人,方衍只是被打了一顿,难道能死?这里还有人等着救命,她却只顾及儿女情长,太让我失望了,如果这次没被高老头玩死,就给她偷具尸体,大家以后形同陌路吧。 内裤摘下来,四周忽然挂起一阵冷风,看来是被鬼发现了,若是邓紫琪在这栋楼里,看着她的喜事成双应该已经开始动手。 死马当活马医,只能祈祷她真的在。 一楼听不到声音,我向楼梯走去,之字形的楼梯在我迈上一阶之后忽然变成直梯,通向一片黑暗之中,这种最初级的障眼法已经不被我看在眼里,我直接咬破中指向前弹了几滴血,眼前的画面一阵扭曲,又变成最初的样子。 我快步跑上二楼,简单检查了一下还是没有人。 三楼,也没有。 刚踏上四楼,却听见隐隐约约的求饶声,我大喜过望,循着声音找过去,见两个赤裸的男人正撕扯邓紫琪的衣服,连忙冲上去每人一脚将他踢飞,邓紫琪泪眼婆娑,欣喜道:“你来了,快来救我。” 我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走,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嗯。”邓紫琪娇滴滴的点头:“我脚软,你背我。” 我转过身弯腰等她爬上来,却忽然感觉脖子一紧,一股巨力将我拉向房顶,身后的邓紫琪已经变成穿着艳红色长裙的女人。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危机 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红衣女鬼刚飘到面前,正想得意的展露一下胜利者的姿态,我忽然咬破舌尖,对着她的脸喷出一口阳血。 还没看清女鬼长的美不美,她就已经毁容了,我摸摸脖子上被勒出来的痕迹,深入骨髓的冰冷。 对付鬼的办法许多人都知道,不外乎是阳气,黑狗血,朱砂,这些耳熟能详的外物,可有办法却不一定用的出,活人面对鬼天生就有惧怕感,更别说如今的电影小说里早就见鬼描述成不可力敌的大怪物,普通人见了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 刚才我被吊在空中,舌头都吐出半截,要是换了别人,估计早就吓尿了,我能镇定的咬舌喷血,除了见怪不怪,主要还是缘于血液里隐藏着的天赋异禀,像我这种浑身是胆,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世间奇男子,怎么可能被女鬼吓倒。 我嗦嗦嘴巴,吐出一口带着唾沫的血,逼问道:“被你们抓来的女孩在哪里,赶紧说,不然我让你魂飞魄散。” “我不知道,求您放过我吧,我死的好惨啊,你不能这样对我,”女鬼的身体开始渐渐飘忽,居然有化成厉鬼的前奏,这些东西可真难对付,不欺负他们,他们就犯贱,欺负的狠了反而更厉害,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弄死,要是多说几句话,难保不会又出现一只厉鬼。 我正准备喷死她,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让我吃了她,行么?” 柔然俏生生站在门口,舔着嘴唇,渴望的看着女鬼。 “你来做什么?让方衍赶出来了?” “担心你有事,我去看了一眼就来了。”柔然没有为我的讽刺动怒,只是盯着女鬼:“我能不能吃了她?” “随意。”我与柔然擦身而过,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自从出现方衍,她就一直催我偷尸,可借尸还魂这事哪有那么简单。 我有把握自杀之后变成鬼,然后找具尸体钻进去就活了,若是如此轻易,天下早就乱套。 柔然的身体被文先生用法言镇着,又在河里泡了两千多年,刚巧王紫嫣的八字属阴,若是两具尸体融合,阴极生阳之下她还有一丝机会重生,只是体弱多病,随时有可能暴毙,但王紫嫣的尸体毁了,我也不可能从公安局的系统里找见一个阴气极重的八字杀掉,若是柔然还想作人,只能增强自己的魂魄。 鬼物相残就可以壮大自己,柔然说是担心我有事,可我估计还是舍不得这里的六只鬼。 听着身后传来的闷哼声,我心情极度复杂的下楼,奔向第四栋楼房,若是庞青云没在第二栋找见邓紫琪,他应该去了第三栋,怎么说他也是正经道士,收拾一只鬼肯定比我迅速。 从接到高老头的短信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一分钟,如果这里再找不见,就真的万事休矣。 一踏入阴森森的楼道,我立刻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没有内裤套头,这里的鬼已经发现了我的来到,现在在隐藏行踪已经没有意义,我索性大吼了起来:“紫琪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 “她在三楼,两个纸人刚上去,你是怎么过来的,我们都没有看见你。” 一个身材消瘦,脸型俊美的男人从柱子后面绕出来,倚着墙,十分淡定的问道,我忽然有种打游戏的感觉,他就是第二关的关主。 “少废话,让开。”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幸好已经找到了邓紫琪,不然一楼楼的找过去,舌头都得咬断半截。 男鬼很听话,就靠着墙没有动手的打算:“三楼左手第二个屋,你赶紧上去吧。”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不敢迈步,生怕人没救出来,反而落尽圈套里:“算了,先杀了你,省的被你算计背后。” 男鬼的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摆着双手说:“别介,我都死过一回了你怎么还下的去手呢?我没想耍阴谋,这叫识时务,虽然很喜欢你身上的阳气,可对我危害太大了,靠近一点都有烧着的感觉,你赶紧上去吧,要是和我拼命,别的不敢说,耽误你十分钟总可以,到时候你的小女友估计都怀上别人的孩子了。” 男鬼一点点后退,我估摸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把握立刻解决他,还是先上楼最妙,留下不一定能弄死他,而且说不定可以少个敌人,我一折腾反而弄巧成拙。 耳边响起柔然的声音:“你上去吧,我看住他,多了不敢说,二十分钟之内他什么也干不了。” 我嗯了一声,直跑向三楼,耳畔已经传来女人求饶哭啼的声音,却是邓紫琪没错。 “紫琪别害怕,我来救你了。”我冲进男鬼说的那间屋子,屋里一片漆黑,接着月光可以勉强看清几个人影,被绑在床上的那个应该就是邓紫琪,她的嘴里被塞了布,见我进来后呜呜的叫着,两个哼哧哧喘着气站在床边的男人,应该高老头所说陷害秦可儿的人。 “你来了,很聪明,若是按正常的速度,你现在还找不到我们。” 一模一样的身形长相,恍惚间我差点把他们认成双喜临门。 可惜了,斯人已去,那两个被我当成弟弟妹妹的小纸人已经消失,即便苍天有眼,想见面也得等上几辈子。 “喜事成双?你们很像我的两个弟妹,我不想跟你们动手,你们走吧,回去告诉高老头,等着我的报复。” “等你的报复?早就听爷爷说过你,可没说你这么幽默。”说话的是个女声,比起临门,她的声音少了一分单纯稚嫩,多了八分阴毒嘲讽。她扭头对两个被欲火火折磨着的男人说:“你们还等什么?赶紧上了那个女人,我们答应的好处会实现的。” “小杂种,你找死。”即便这两个真是双喜临门,我也顾不上了,抬脚就冲过去,一拳打在成双脑袋上,她的头骨碌碌砸在地上,而她的小拳头也将我打飞,重重喷出一口血。 第一次见双喜,他的头也掉了,下一秒又重新接了回去,成双也是这样,我的一拳对她根本没有伤害。 双喜临门在的时候,我就是当两个小孩逗弄着玩,从没觉得他们有多厉害,后来被柔然抓住他们也救不了我,下了左色儿的地墓,双喜对阴兵恐惧,被千足虫追赶,从心里我是那他们当弱者保护,可没想到我才是最弱的那个。 这种纸扎人没别的长处,就是力气奇大,而且四肢断,头颅掉,也伤不了根本,唯一能治住他们的只有水火,可我身上连打火机也没有,至于说水,也只剩口水了。 “话说的挺厉害,却如此不堪一击,你真的跟爷爷学了三年么?”喜事没有出手,鄙夷的嘲讽着,我没有心思跟他打口水仗,邓紫琪的上衣已经被撕开,两个猪一样的男人正在她脖子上啃来啃去,我按着胸口挣扎着站起来,三两步靠近成双,她刚要出拳打我,我忽然蹬着墙跳起。 成双出拳不及,不带一丝烟火气的侧身抬腿踢在我肚子上。 已经有些裂开的胸骨这下彻底断了几根,可如我所愿,我被踢到邓紫琪身边,趁着趋势未减,狠狠推了一把离我最近的那个男人。 床在窗口,这个男人踉跄几步,身子一仰直接从三楼掉了下去,听到啪的一声,紧接着鬼狐狼嚎的呼痛,另一个男人吓呆了,坚挺如柱的东西瞬间软趴趴,看来人类的潜力真是无穷尽,爱爱酱药力再强,也克不住欲望的消褪。 “呵呵,你们倒是厉害,不还是中了我的计?”我吃吃冷笑,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床上,伸开双臂护着邓紫琪。 喜事继续冷笑:“以命换命,街头流氓的打法,爷爷说你是个无赖小子还真没错。”他厌恶的看了一眼身边害怕的男人,对我冷冷的说:“没关系,一会杀了你,我拿棍子伺候她。” “小杂种,你们怎么这么恶毒?”我怒道:“有我在这,你就别想伤害紫琪,”我胡乱挥舞着双手,最后结成一个电视里看来的道家手印,大喝道:“看老子的大召唤术,出来吧比卡丘。”我扯着嗓子喊:“副组长,快他吗来救命啊,第四栋楼!” “那个老头?有四只鬼正围着他呢,自身难保喽,既然你对这个女人这么关心,又是师父的徒弟,我们给你点特殊待遇,先不打死你,让你看着我怎么蹂躏她。” 喜事成双拉着手,飘起来离地半尺,慢慢向我飘来,邓紫琪哼哼唧唧的挣扎,不停用要拱着我的后背让我赶紧逃命,可我却纹丝不动的坐着,别说逃命,拼命都不可能了,只要一动弹,胸口断开的骨头磨得生疼。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在于自己的抗揍能力,最好撑到庞青云解决了四只鬼,若是他连四只鬼也打不过,大家万事休矣。 喜事成双一个驾着我的胳膊,另一个挥拳殴打,拳拳到肉,令我痛不欲生,也不知道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每一拳都打到我的极限,不能昏迷,又疼痛至极。 楼下传来庞青云的吼声:“彭彭,解决了那两个纸人赶紧下来帮我,这四只鬼好难对付!”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柔然失踪 “哎呀,你的比卡丘没电了,现在只能靠你自己喽。”喜事又是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涂着白料的脸上那两团红晕看上去很是病态,我吐出一口血沫,忽然就明白了他俩的来历。 做纸扎人的魂不是随随便便杀个人就能得来,纸人和人身不可同日而语,它们承载不了过于强横的灵魂,甚至连初生婴儿的魂魄都装不下。 男精女血融合而成的魂既然没用,也不知道是谁就想出了鬼胎的办法,像以前妞子说梦里与男人偷欢,其实不是做梦,而是实实在在的被一只鬼给欺负了,妞子怀孕,高老头腹中取鬼婴魂魄装进纸人里。 双喜临门其实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他们就是两个小孩子,只是身体不一样,若是与其他小孩一起上幼儿园,小学,现在说不定都当三好学生了,可他们小小年纪却要照顾高老头,还要忍受毒打折磨,现在的六岁小孩还在跟父母撒娇买玩具,双喜临门只能给我做饭烧柴,也许是被欺负的多了,临门最后才会厌恶所有人。 喜事成双就不一样,他们是真的人之初性本恶,高老头以前提过做纸扎傀儡最厉害的手段,用棺材仔的魂魄。 孕妇忽然暴毙,腹中的骨肉在棺材里吸收胎盘的养分孕育下来,这就是棺材仔,与普通人不同,他们天生就带有一丝死气,都知道夭折的婴儿很容易化为厉鬼,他们没有来到人间却没有享受人间所以怨气重,而棺材仔就是怨气最重的小鬼,上辈子死在棺材里,这辈子一出生还是在棺材里,暗无天日的盒子再次体验一次死亡,想不成厉鬼都难。 喜事成双应该就是这样一对纸扎人,怪不得他们行事暴戾之极,恨不得将每个人都折磨一通。 “这就扛不住了?”喜事在我脸上轻轻的拍打着,冷笑了几声去墙角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别担心,这不是打你的,我用它跟你女朋友玩玩。” “草,有本事冲我来,你他吗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欺负小孩算本事嘛?我和妹妹死的时候谁管呢?”喜事反驳道,接着一脸沉醉的样子:“这样也不错,看谁不爽就杀人,比人类好多了。” “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你们找谁去,滥杀无辜算什么本事?”我声嘶力竭的大吼:“这么愤世嫉俗,你怎么不去找那些和尚道士的麻烦?专挑软柿子下手,难道你们不该死?” “软柿子捏起来手感好,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好像你是九世大善人。” 喜事一步步逼近邓紫琪,他伸手撕裤子,邓紫琪像条上了岸的与不停翻腾,却被他一拳打在肚子上,痛苦的快要死掉。 我奋力挣扎却挣不开成双的束缚,眼看邓紫琪就要遭毒手,忽然响起庞青云惊喜的吼声:“李将军,快来救我啊。” “彭彭在哪?”李君羡的声音依旧高冷,却掩不住一丝担心。 “在三楼呢,你别管他,助我打退这四只小鬼才是正经。喂喂,别走啊!” 李君羡来了!我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看见一个人影踏着墙从窗户上一个筋斗翻进来,冷眼扫了屋里的情况,二话不说踢向最近的喜事。 喜事胳膊被踢飞,打向李君羡的拳头却被攥住,李君羡咦了一声,诧异道:“好大的劲,以前我手下有个兵长叫李大奎,你比他的劲大多了。” 我还以为李君羡起了爱才之心,准备拍拍喜事的脑袋问有没有兴趣来他手下做个将军,就听见李君羡冷冷的说:“可惜啊,李大奎最后捅了我一刀,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劲越大的人,越不是好东西!” 我草,这是什么道理? 李君羡抓着成双的拳头连出五脚,小纸人就好似被五马分尸,身首异处,李君羡像掰莲藕一样,嘭的一声将手中的胳膊掰断,撇撇嘴仍在地上,毕竟成双说道:“看吧,我就说劲大的没好人,他都被我杀了,你却不帮忙,是不是也不喜欢他?放了我朋友,我送你俩团聚。” 成双阴森道:“想得美,打得过哥哥再说。” “李哥小心。” 喜事已经重新组装在一起,跳起来一拳砸向李君羡后脑勺,李君羡并不回头,抬起右腿做出一字马的姿势,脚尖插进了喜事面孔,可这种伤势对不知疼痛的小怪物根本没用,李君羡还是被打的向前跌走几步。 “这么厉害?”李君羡诧异,一个过肩摔将喜事砸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踩上去跳来跳去,发出嘎吱嘎吱的破碎声,喜事就好像被卡车碾过一边,无与伦比的凄惨。 “这下你还能.....”李君羡目瞪口呆,薄成一张纸的喜事好像充气,慢慢又鼓了起来。 “李哥,对付他们只能用水泡和火烧,不过......”李君羡笑着掏出打火机,刚点燃喜事就发了疯的往上撞,李君羡皱眉熄灭,才听到我后面的话:“不过他们的身体毁了,就会放出魂魄变成厉鬼,到时候咱们更完蛋。” “那怎么对付他们?”李君羡说这话,一闪身跳到我身后扯下成双的胳膊,又带着我冲回邓紫琪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个纸人。 我无奈道:“没办法,对付厉鬼只能用符箓或者请和尚超度,可庞青云连四只小鬼都摆不平,估计是指望不上他了。” “胡说,你怎么知道我对付不了?你下来帮我接着这四只鬼,看我大发神威消灭小纸人。”庞青云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但我肯定,一旦我去救他,这老小子立刻就跑了。 我趁机解开邓紫琪手脚上的绳子,她泪流不止,扑进我怀里不住的痛苦,我一边安慰,一边想着逃跑的办法。 “彭彭,你带着她先走,我拦住这两个小家伙。” “又要拼命?要是你真把纸人打碎了,厉鬼出来怎么办?”我推开邓紫琪的脑袋说:“紫琪,你先走吧,下了楼别管那个老头,在一楼叫柔然保护你,赶紧跑。” “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哎呀,原来咱也有今天,我还以为这句话只有革命志士被日本鬼子抓之前才能听到。 “喜事成双,你们也不想变成厉鬼吧?虽然现在没有厉鬼那么强悍,可毕竟也有自己的思维,要是成为厉鬼,除了杀人就没别的念头。” 喜事冷冷的说:“那又如何?总不能叫你们离开。” “不急,我跟高老头联系一下,看看他想把这个游戏玩成多大,要是真的生死相见,咱们再拼命不迟。”见纸人没有反对,我掏出手机让邓紫琪发短信:“来,就这个号,你问他:师父,李哥和紫琪都安然无恙,这一局你输了,咱们是现在做个了断,还是下个游戏再见?” 刚发出去,高老头就回复:瞧这话说的,秦可儿的事还没解决,你就确定自己赢了?师父这也缺人伺候,让喜事成双回来吧,不过纸人按摩真是不舒服,师父期待你归来的那一天,好像过含饴弄孙的日子,加油,好徒弟。 “高老头让你们回去,”我把手机扔过去,喜事看了一眼,随意将手机仍在地上扭头要走,那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赶忙抱着他们的大腿哭诉:“两个小神仙,你们不要走啊,你们走了我可怎么办?” “自杀呗,要不是爷爷没说杀掉你,我真想把你弄死。”喜事一脚将他踢开,拉着成双下楼,我担心他们出去的时候对柔然下手,抱着邓紫琪一直跟在后面,目送他们安安稳稳的离开,庞青云衣冠不整,满脸羞红的进来,脑袋上还套着一条大裤衩,只是早已变得干巴巴。 “柔然,你在哪里?”我对着空荡荡的楼道大喊,却没有得到回答。 李君羡迟疑道:“那个小女鬼也在?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呀没感到下面有鬼。” “不可能,这里有两只鬼,柔然看着一个男鬼。” “真的没有,我对阴气很敏感。”李君羡肯定的说,庞青云也在一旁帮腔:“对啊彭彭,我过来的时候也没看见这里有鬼。” 这下糟了,就知道那个男鬼有猫腻,可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邓紫琪救回来,柔然却丢了。 李君羡试探着说:“可能去找你的那个情敌了,你不是说他们以前是夫妻?” 我想了一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既然她来了,还帮我对付一只鬼,怎么可能我还在上面拼命,她却跑去偷情,思前想后,我觉得还是高老头搞了鬼。 “师父,你把我那只小女鬼搞哪去了?臭不要脸的,快还给我。” “怎么跟师父说话呢?信不信打你屁股!这事还真不是我做的,你也知道师父只会扎纸人,我估计是派去六只鬼跟你捣乱的那个老不死下的手,你自己想想办法吧,别总让我帮你,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真的父慈子孝呢!对了,这个手机号马上就不用,以后想师父,就把自己剁成肉酱,师父自然随感而至,不说了,我构思下个游戏,争取一个月之内,让你身边的男人为奴,女人为娼!“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一头雾水 柔然失踪让我有些着急,既然是幽组织搞的鬼,正好将她和秦可儿的事一并处理,我送邓紫琪回家,她跟父母道了平安,却换身衣服下来,说是不敢呆在家里,还是觉得我身边安全。 今晚的事着实把她吓坏了,正准备去上晚自习,眼前忽然一黑,睁开眼时已经到了陌生的环境,还有两个恐怖的纸人,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遇见这些离奇的事,我便让她跟着。 我们又从另一间屋子里找出那个昏迷的女人,庞青云带着他们去投案,争取把秦可儿释放出来,心里惦记着柔然,我顾不上问他们怎样陷害秦可儿,和李君羡在邓紫琪的带领下一起去找方衍,若是柔然的鬼魂真的在他那里,这孙子今天死定了。 正值学生下晚自习的时间,校园里到处是手拉着手的情侣,邓紫琪英气十足又长的漂亮,很多人都过来打招呼,这小丫头在我和李君羡中间搂着我俩的胳膊,给她同学介绍,我是男朋友,李君羡是表哥,然后到处是羡艳,嫉妒,吃醋的眼神,就连草丛里那些衣冠不整的男女或者男男都探出脑袋窃窃私语,李君羡名字太大了,长得帅又能打,最关键这哥们还不爱说话,迷死了一帮少女和好基友,可我就搞不懂,为什么他当了邓紫琪的表哥也有这么多人诧异。 方衍在宿舍里养伤,邓紫琪去和看门大妈交涉的时候,我趁机向李君羡道歉。 “李哥,对不起了。” “啊?”李君羡一头雾水:“咋,又要害我?” 我哭笑不得,解释了来警校路上做出的选择,还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哦,你选的没错,要是你真去救我,我会看不起你。”李君羡很无所谓:“我昏睡的时候段增贵那我手机做机关了,你怎么不给他打?” “我没他电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林太乐没去找你?” “去了,被段增贵摆平了。”李君羡想起当时的事就笑的合不拢嘴:“我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有人拍我,睁开眼后才发现是段增贵,他说林太乐来了,要杀我。” 自从段增贵知道王紫嫣被林太乐害死,林太乐现在又是强悍至极的怪物,他就一刻不停的谋划报仇,靠警察或是单打独斗显然是天方夜谭,于是他发挥了自己的长处,在我家搞起了机关陷阱。 他的想法很简单,先做好准备,李君羡伤好了之后拿他练练手,至于在家里做机关是不是有些守株待兔,段增贵从来没想过,他有一个直觉,林太乐必定回来找他! 段增贵在我家搞破坏,一会开煤气,一会拆热水器的电线,地哩咕噜正折腾着,忽然听见一声冷笑,林太乐穿着风衣,斜靠在墙上,嘴角冷笑。 李君羡不知道两个人聊了什么,他尸气损耗过多陷入昏迷,就算他发现林太乐来了也打不过。 具段增贵说,他俩聊了王紫嫣的事,之后林太乐要杀他和李君羡,作为深爱过一个女人的两个男人,林太乐给他一条生路,让他带着李君羡逃跑,十五分钟以后,林太乐出手,一旦追上就会用最残忍的办法折磨死。 然后段增贵就背起李君羡,临出门的时候,他说电视柜里有一张光盘,是王紫嫣以前录下来的,既然林太乐也喜欢过她,可以看一看。 下楼之后段增贵把李君羡叫醒,拉着他藏进草丛里等着,过了七八分钟,我家轰得一声炸了,火势蔓延起来,一个烧着的人从楼上跳下来,直奔着他们的藏身地冲去,林太乐痛苦的大喊:段增贵,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这时候李君羡醒了,林太乐又烧成火人,两个人打了几下,林太乐一闪身逃走,他说我也处于危险之中,若是李君羡追他,就等着给我收尸。 李君羡担心我有事,马不停蹄赶来,千钧一发救了我和邓紫琪。 我真不敢置信段增贵居然能赶跑林太乐,很好奇的问道:“他用什么办法烧着房子的?” “好像是对影碟机做了手脚,他拆了散热器,碟机工作几分钟就会燃烧,连带着卫生间的热水器,煤气灶,都烧着了。” “这家伙,他不是学土木工程?居然还懂家电维修!” 李君羡幽幽的说:“本来不懂,王紫嫣死后他就懂了,对了,你抽时间找人把增贵捞出来,他被警察抓了,现在是纵火犯!” “我管他去死,居然敢烧老子的房子!”我咬牙切齿道:“你别给他说情,要是林太乐来杀人他为了抵挡也就算了,可他居然早早就开始弄那些机关,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常驻我家不说,还要找机会烧掉?这个白眼狼!” 李君羡笑笑没说话,这是他出面才是最好的选择,我现在也就是个小组组员,刚加入就给副组长扣了一脑袋尿,能不能呆下去还是两说。 邓紫琪走回来,她说服了看门大妈,带着我们进了男生宿舍。 二十岁左右的男孩有几个要脸的?乍一见到邓大美女光临,那些光着屁股准备洗澡的收敛一下,剩下的人全像是开屏孔雀,方衍的宿舍在三楼,我们还没上去就被几个男孩围了,为首的那个光着膀子,露着解释的肌肉,尤其是胸口两块,一颤颤的也不知道在勾引谁去摸一把。 “紫琪,你怎么来了?这是你男朋友?” “对啊,我带他来找方衍说几句话。” 胸肌男满脸怒气,上来搂住我的脖子小声说:“来哥们,咱们去厕所聊会天。” 邓紫琪怒道:“赵杰,你给我松开他,别整天耀武扬威,他不是警校的学生。” “没事,我跟他聊几句。”我推开赵杰让他前面带路,这小子估计是邓紫琪的追求者,看他贱肉横生的样子我就来气,这几天光被人欺负了,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软柿子,我也得捏捏看看什么感觉。 木村的三年确实让我改头换面,尤其是最后那一池子血水,我估计高老头为了让我更有利用价值,专门做出来的大补药,在训练楼里我被打断了的肋骨,虽然现在还没愈合,却再也没有疼痛感,打两三个学生还没什么问题。 厕所里,赵杰让我和邓紫琪分手,我说就没有在一起,赵杰面色一喜,我却告诉他,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然后他就怒了,再然后就让我打进了小便池里,不得不说,警校的男孩火气真大,小便池里黄泽泽的。 既然敢跟着来,当然是我艺高人胆大,双喜临门不用怪力出手,我跟他俩打架都是平分秋色,这几个小男人算什么东西。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邓紫琪将我搂的更紧,我们进了方衍的宿舍后,他正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的像个大猪头。 “方衍,还记得我吗?”站在窗前,我小声问道,不知道这个方大帅哥此时什么感想,当初见面时他拉着秦可儿的手满脸自信,如今只剩下满脸伤痕。 方衍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我之后有些意外:“是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顺便问问可儿的事。” “哦,你俩果然有秘密瞒着我。”方衍冷笑:“你是来示威?或者看看我这个手下败将?” “你想多了,可儿的事我正在处理,她很喜欢你,以后你要对她好一点,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女鬼也不行,就算和秦可儿长的一模一样,你也不能勾搭。” 见到方衍,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开始我有一个怀疑,秦可儿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和别人争执,邓紫琪也说过,方衍家里条件不错,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而且秦可儿的诅咒也要靠他来帮忙,既然方衍家认识高人,总不至于混到被人打一顿都没人帮忙的地步吧? 既然文先生和高老头出现,我觉得有可能是他们联系方衍对付我,故意表演一出苦肉计,可现在看他的模样,这苦肉计也太苦了,方衍想大声讽刺我几句,都疼得他直吸冷气。 柔然不在这里,我随便说了几句话,正准备离开,庞青云却给我打电话。 “彭彭,秦可儿的事有些麻烦,我带来的那三个学生一口咬定是受了方衍的指使,他们说方衍另有新欢,所以收买他们去刺激秦可儿,秦可儿一怒之下杀了人,”庞青云在那边小声的说:“我托关系想见秦可儿一面却被拒绝了,这事有古怪,你赶紧让李君羡找人帮帮忙吧,敢得罪我的人,在监狱里整死一个小姑娘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你等着,我和李哥现在赶过去。”我压了电话,坐在床边狠狠按着方衍的胸口:“哥们,警察有了结论,听说你喜新厌旧,所以设计这么一出戏害了可儿!” 方衍疼的龇牙咧嘴,喋喋不休的谩骂,我对着他的脸就是两个大嘴巴子:“穿衣服吧,咱们现在去警察局。”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偷人 警察局是我家,没认识高老头以前我也经常来。 庞青云回了省厅,他要调查是谁从中阻拦,副组长是什么级别的干部我不知道,反正不是一个分局的局长可以阻拦,而这个李局长的话很明确,我级别低,不知道什么特别行动组,你庞大局长我也不认识,想见犯人可以,拿市局的文书来。 搞一张文书对庞青云来说简单至极,可他明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李局长以前见了他很恭敬,就差跪地下磕头称呼老神仙,可现在却摆出冷面公事公办,只能说有人在背后撑腰,或是下了死命令,庞青云说敢跟他对着干的人一定跟幽组织有联系,他要查出这个人,直捣黄龙。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李君羡不屑的冷笑,不光是他,我也明白庞青云到底是什么打算。 就像高老头说的,幽组织是世界性的组织,一个省里的小组怎么对付?更别说一个副组长。 庞青云现在准备明哲保身了,若是真查出陷害秦可儿的事有他撼不动的人存在,我就别想在从小组得到帮助。 刚加入了组织,现在就面临被抛弃的境地,我除了苦笑,连悲哀的资格也没有,又没为小组做什么贡献,放弃我才是最合算的。 “方衍,你为什么要害秦可儿?”坐在李君羡借来的车里,我按着方衍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俩的事?” 方衍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我没有害她,你凭什么怀疑我?你叫杜景行是嘛?你死定了,我发誓你死定了!有本事你弄死我,不然你比死还惨。” “咦,你这是逼我干掉你啊?”我狠狠扇了他两巴掌,看着嘴角溢出的鲜血,随意道:“放心吧,我是守法公民,你威胁不了我,虱子多了还不咬人,就算你身后有个魂组织,鬼组织,我也不怕了!” 死掉的那个女学生叫赵曼,按照官方的说法,赵曼喜欢方衍,两人背着秦可儿约会,赵曼拍了照之后专门刺激秦可儿,就有了吵架的事,后来赵曼决定退出,就趁没人的时候找秦可儿道歉,秦可儿正在气头上,就用水果刀将她捅死,等同学吃完饭后回来报警,警察抓走了失魂落魄的秦可儿。 这套说辞漏洞百出,既然赵曼和方衍有一腿,方衍来救秦可儿的时候为什么被打?赵曼既然示威,为什么又要去道歉?秦可儿杀了人为什么蒙着被子躺在床上等警察抓? 疑点又许多,证据却也充分,监视器里看出赵曼一个人进屋,与秦可儿同宿舍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水果刀上还有她的指纹,衣服上也溅满了鲜血,这些都是要命的铁证。 警察的结论不能说错,可在我们这种人眼里,想做这事太容易,随便鬼上身就能做到,若是幽组织出手,玩死秦可儿,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不能亲自给他们演示鬼上身,更不能让他们相信秦可儿被鬼上了身,就算他们信了,明白秦可儿是冤枉的,谁有过的了幽组织那关?到时候局长一个命令,秦可儿还得入狱。 如今已是死局,我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李君羡那个朋友身上,可那人也发了一条短信:君羡,处于我这个位置上有很多为难之处,若是有人害你,我自然会出手,可为了一个无关大局的女孩,不值得。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已经没必要再愁眉苦脸的想办法,笑一笑,放松一下心情,大家轰轰烈烈的抢人算了。 “紫琪,把我们送到地方你就走吧,我和李哥抢人,既然方大帅哥口口声称深爱着可儿,不带着他,我都不好意思。” 我拍拍方衍的脸,他张嘴咬我手指,却被我捏开嘴,呜呜呜呜的叫唤。 邓紫琪固执道:“我不走,我开车接应你们。” “别闹,我孤家寡人一个,也不怕他们报复,可你不一样,别忘了你还有父母。” “那你抢了人准备怎么办?带着秦可儿浪迹天涯?而且很多人都看见我和你们在一起,就算你走了,我也得受牵连,要我说就别管她了,又不是你女朋友。”邓紫琪见我沉默,有些难过:“是不是你还喜欢她?” “说实话,真不喜欢,我俩认识四年,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就是再深的感情,也早就淡了,”方衍此时没挣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偷听我的话:“但秦可儿对我有不同的意义,我欠她的,所以要补偿给她。” “啥意思?”方衍满脸铁青:“她给你打过孩子?” “不止,还陪我睡了三年呢。” “你......”方衍狂怒,又在狭小的后排跟我折腾了一痛,看他在乎秦可儿的模样还真不像是耍阴谋的。 我是诚心虐待方衍,谁叫他把我剁碎了喂狗。 “紫琪,一会你开着在警察局前面等着,我和彭彭进去。”闭目养神的李君羡忽然说道。 “不行。”“好的。” 邓紫琪笑眯眯的心满意足,我趴到前排说:“你疯了,干嘛牵上她,咱俩没累赘,她还有家人。” “不会拖累她,咱俩不是去抢人的。”李君羡镇定的说:“抢人不现实,你扛不住枪,而且带着秦可儿能逃到哪去?她也有家人在,不会跟你流浪的,所以咱们要去偷人。” 我争辩道:“那不一样?警察发现秦可儿不在,一样会找她家人的麻烦。” “这种事你不懂,大家斗来斗去,始终在一个范围内,秦可儿从警察局消失,是他们监管不力,若是咱们强闯,等于正面对抗,幽组织乐于见到这个局面,咱们把秦可儿偷出来后,他们就不能掌握主动权,你从容的查明真相,还秦可儿一个清白,也可以大事化小,最后不了了之,总之就是一个原则,不能触动底线,别忘了,你背后有特别小组,秦可儿在他们手里的时候,小组投鼠忌器,若是咱们成功,大家就可以打口水仗,瞎扯皮,反正比你来硬的圆润许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伤亡和没伤亡的区别,对不?” “不是,只要你进了警察局带走秦可儿,就是犯了法,我的意思是带走她,还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说的好听,这么有心计当年我怎么把你弄死的? “李哥,你说吧,怎么做!” 李君羡狡黠一下:“他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一会咱俩去见赵局长,让他下令放了秦可儿!” 具体的计划李君羡没说,我有气撒不出来,继续调戏方衍:“大帅哥,我们偷女人去,是你老婆哦!” “她会不会感动的热泪盈眶,最后以身相许呢?好期待啊!” “方衍,你他吗说句话行不行?信不信我揍你。” “杜景行,谢谢你,如果你真把可儿救出来,我给你下跪赔礼。”方衍的口气很真诚。 我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他越大度,只能显得我越小肚鸡肠,幸好邓紫琪开口,解了我的尴尬:“不用下跪,作为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帮别人救救女朋友是应该的,谁让这个女人没眼光,找了个没用的男人呢!” 车已经到了警局,夜幕中的大楼很雄伟,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息。 “彭彭,你得镇定一点,刚才你不是还夸下海口要抢人,怎么现在腿都哆嗦乐?”李君羡扶着我的肩膀说。 “条件反射,这地方我来过,第一次进警察局就是这里,那年我十二岁,在里面被打成死狗,男人嘛,总是难以忘怀第一次。” 李君羡随意的撇撇嘴,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我们走到门口,将闭着的大门敲得啪啪响。 “谁呀?”一个披着警服的值班人员从屋里走出来,开了门后,隔着防护栏没好气的问道:“你们干嘛,长夜漫漫想进来蹲几天?” 这个小年轻的口气很冲,向来是被扰了清梦有些不爽,而且这个时间来这里还真不会有正事,报案应该打110,公务应该事先通知,若不是这两个原因,那就只能是来捣乱的。 小年轻要骂的话还没出口,李君羡猛地伸出手揪住他的领子,喝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冒犯陛下龙颜...咳咳咳,”李君羡估计是前世说过这话,一时顺口差点说漏嘴:“居然敢骂丁组长,我看你是不想干了,赶紧给我们开门,我们找赵局长有事。” 小年轻吓了一跳,估计是没见过这么蛮横的领导,他有些畏缩,但还是坚持道:“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你的证件?” “废话,要是能拿证件,我还用得着和你废话?赶紧开门,我们在执行任务,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身份,等见了赵局长你就知道了。” “不行,没证件不能开门。” “哼,你找死!”李君羡拔住铁栅栏,吱吱响起之后,在小年轻惊悚的眼神中,两根铁棍慢慢变弯。 我拍拍李君羡的手让他松开,对着小年轻和颜悦色的说:“小鬼,你很敬忠职守嘛!我是国防部B组组长丁彭彭,现在有任务在身,所以没带证件,你让我们进去和赵局长表明身份吧,有些事不是你这个级别能知道的,不过我很欣赏你,会给你美言几句哦!” 我笑的很灿烂,像极了见到小战士的大首长,若是不出意外,这个小年轻会感动的热泪盈眶,打开门告诉我会誓死杀敌,报效祖国,不愧对首长期望。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丁满与彭彭 分局局长姓李,今夜值班的姓赵,我和这家伙也是老相好了,就是在精神病院打过我的那个,没想到这货还是个副局,主管刑侦。 值班的小警察浪费了丁大组长的一番美意,他说没有证件死也不会开门,这是条令里明文规定的,他要尽忠职守,就算是再大的领导,也不能撼动他保家卫国的决心。 这个小王八蛋真的信我是首长,专门在这卖萌呢!看他满脸被憋出的青春痘,却非要装出大义凌然的模样,我恨不得冲进去捏死他。 “小伙子,你有种,我很欣赏你!” 我戳戳他的脸,转身走了,小畜生还在后面高叫:“首长慢走,我觉得自己有能力胜任国安局的工作。” “嗯,有敢死任务会联系你的。” 李君羡带我绕了一圈,来到楼后面,他指着三层楼亮着的屋子,问我:“能上去么?” “上不去。”我坦白说:“有个梯子还行。” “没事,我教你,武学大家能练出真气,你体内也有阳气,静下心感受他们的存在,一点点控制,提到双腿上,用力一蹬,会爆发出强横的潜能。”李君羡拍拍腿,摆出一个马步的姿势:“就像这样,幻想自己是一只鸟,轻飘飘的不受力。”李君羡身形一窜,呼的跳上三楼窗户,他弯下腰小声的说:“彭彭,来啊,别让我看不起你,别给陛下丢人,当年他可是马上悍将。” “李哥,你尽情的看不起我吧,我习惯了。” “谁,谁在窗户上?”屋里传出一个声音,继而窗户打开,一个齐肩短发的女人脑袋冒出来,李君羡电光间出手,捂着女孩的嘴跳进屋里,没过多一会,一条绳子垂下来,李君羡探出身子说:“快上来,我真想不通,刚才你哪来的底气说要抢人,彭彭,你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嘛?” 当然知道,我最初的想法就是捡块砖头把门砸烂,等警察出来抓我的时候,李君羡出手抓人质,逼他们放了秦可儿,我又没说冲进去见一个打一个,最后砸烂拘留室带走她。 有个厉害的队友确实很省心,我都不用动,李君羡两条胳膊来回倒腾就把我抓了上去,跳进屋里后,一个清纯的女警察嘴里塞着枕巾,双手背缚,楚楚可怜的坐在墙角里。 现在的女警察都这么漂亮?估计是李局专门弄来的吧? 我摸摸她的脑袋,又摆出和蔼的样子,只是这个表情在一个二十一岁少男的脸上有点怪异:“小同志,我是军队检查组组长丁彭彭,有人要绑架你们赵局,我们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才用这种办法进来。” 小女警呜呜的叫唤,不住点头示意会配合,我把她嘴里的枕巾拿走,她居然激动的说道:“丁彭彭,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随口说:“动画片里看来的,国家不允许我用真名,就叫这个了!” “那你认识彭满满么?”女警察瞪大眼睛,期望的等待我的回答。 “啥意思?”我紧张的上下打量她:“你是彭满满?” “对啊!”女警察猛地点头,欣喜的说。 “我草,真的假的,你不是去广东了?”我大为诧异,当初把我收养在床底下的小女孩,梳着两根牛角辫,圆圆胖胖的脸蛋,嘴角不是沾着大米就是粘着小米,动不动流下一行鼻涕,拉着我的手问:彭彭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卢浮宫偷东西? 彭彭哥,我觉得莎士比亚画的蒙娜丽莎很好看,你偷来我就嫁给你。 彭彭哥,今天我妈炖了排骨,可是米饭不够,你只能吃半碗了。 就那么一个傻兮兮的笨丫头,现在居然长成一个小美人,深蓝色的警服衬衣裹着饱满的胸部,束腰际又是盈盈一握,双腿蜷在一起又细又长,此时正满带欢喜,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 “我奶奶身体不好,我上大学就回来了,后来考了公务员,现在正实习呢。” “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我按住她的脑袋,提起衬衣领子向里瞄,彭满满乖巧的低下头,李君羡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骂道:“我是来帮你救人,不是绑女警给你调戏。” 就这一眼,我已经看见她脖子后面的一颗小痣,彭满满脖子上就有一颗,她说这是商标,走丢了方便她妈寻找。 我没向李君羡解释,解开彭满满手脚的绳子欢喜道:“真是你啊!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咱俩可真是有缘。” “是呀,我也想不到还能见到你,当年我拗不过父母,只能跟他们去广东,不过我在床底下给你留了纸条,你看见了么?” “看见了,可我当时没钱,也不知道你们具体去了哪里,不然一定会找你。” “这几年你在做什么?手还疼么?”彭满满拉住我的手,翻来覆去的检查,当年她为了让我练就神偷绝技,专门热了一过滚油,把她妈的金戒指让进去让我取出来,差点没烫死我。 我无所谓道:“早不疼了,就是还有点疤,你看指缝里,手心手背上都磨平了。” “哎,我那时候太傻了。” “幸好你傻,要是聪明点知道硫酸,我可就残疾了。” 彭满满捂着嘴笑起来,屋里娇声阵阵,李君羡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俩有完没完?真以为你是大领导,现在衣锦还乡了?” “对呀。”彭满满忽然严肃起来:“彭彭哥,你现在做什么职业?别说是部队的人,我不相信。”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没事你说吧,要是缺钱用我给你,别干犯法的事,你有没有案底,我可以找人帮忙,你以后找个正经的工作......” 李君羡嫌她呱噪,一手刀将她打晕,推进我怀里不耐烦的说:“女人真啰嗦。” 好像李君羡对女人没什么好感,除了偶尔在邓紫琪面前露两个笑脸,估计还是看在她差点被我们害死的缘故,也不知道那些女粉丝到底喜欢他什么。 “这个女孩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忽然见了面有点激动,你不知道,我在她家住了好几个月呢,她睡床上我睡床下,还偷米饭给我吃,要是没有她,估计我都活不到现在。” “嗯,你也就能靠女人养活。”李君羡冷着脸出门。 “这话说得,你们有爹妈,我没有啊!” 我把彭满满放在床上,又贴心的盖了被子,李君羡一点不懂的怜香惜玉,把她的床单撕成一条条当绳子用。 关灯出门,过几天我再来找她。 楼道有工作人员的位置,赵局的办公室在四楼,我们摸黑上去,敲响门后,赵局迷迷糊糊的问道:“谁?” “局长,有人来报案,要不你去看看?” 屋里没了回答,却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姓赵的还真是古怪,我还以为他会骂骂咧咧嫌烦,没想到一声不吭就起床,不说别的,起码是个负责任的警察。 赵局低着头开门,没看我们就往出走:“什么案子?有死者?” “没有。”李君羡捂住他的嘴按进屋里,我急忙跟上,关好门后开灯。 看到是我,赵局脸色一僵,我坐下说道:“赵局,冒昧打扰,希望你不要介意。” “是你?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救人的,但是为什么用这种办法找他还真不知道,我看向李君羡,他按着赵局的脖子:“我们要请你帮一个忙,若是你不叫人,咱们慢慢的说,若是你大喊大叫,就先把你打服,再慢慢说!” 赵局很痛快:“你说吧,我先听听,要是不答应,你们再动手,看看我是不是软骨头。” 我组织一下语言,将可以说的告诉赵局:“上次在孙局那里咱们见过面,你也知道我有些超自然的能力,你办了这么多案子,估计也见过所谓的鬼怪,实话告诉你,被你们抓来的秦可儿,是鬼上身所以杀了人,她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放了她。” 赵局点点头,并不会而是给我们倒了两杯水,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命悬他手的自知,他平静的说:“秦可儿的案子我知道,傍晚还是我带人把她抓回来的,原来是鬼上身这种说法,我还以为她是被人陷害了!” 我诧异:“你觉得她不是凶手?” “当然不是。”赵局眉毛一挑,自信道:“我搞了十几年刑侦,是不是凶手闭上眼都能看出来,秦可儿的案子疑点很多,而一般疑点越多的凶手,最不可能是真凶,不是我武断,就秦可儿柔柔弱弱的模样,我都怀疑她有没有杀鸡的胆子。” 这你可猜错了,当年她打我的时候心狠着呢! “赵局,既然你也怀疑她,为什么这么快就结案,认定她是凶手?” 赵局两手一摊,坦白道:“这你都猜不出来?从立案,侦查,结案,最快都得十几天,可秦可儿的案子用了多久?”赵局看看墙上的表,说:“五个小时!你说这是为什么?局长跟我说了,这事我别操心,有五指山压着,秦可儿翻不起来。” 我怒道:“那你就不管了?你有没有职业道德!” “有,但我还有智商。”赵局并不动怒,只是简单解释:“在我能力范围,孙亦文定下的案子我都敢给他翻起来,可现在很明显没有那么简单,我再有良知,也不过是以卵击石,何必搭上自己的前途或者性命?”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见面 赵局应该是那种热血警察,年轻时英姿飒爽,要抓尽世间恶人,几经波折被磨没了棱角,现在变成热血官僚,却还保留着一颗红心。 话说到这里,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赵局摆明不会放秦可儿,李君羡所说让他们哑巴吃黄连的计策也不知道如何实施。 “丁大师,若是你来找我是为了秦可儿的事,很遗憾我帮不上忙。”赵局在下逐客令。 李君羡捧着水杯,慢条斯理的说:“不用遗憾,你没有选择,现在下令放了她!” 赵局笑嘻嘻,盯着李君羡:“看来要试试我骨头硬不硬,来吧,其实我挺抗打!” “打你就显得我们不优雅了,鬼上身还秦可儿杀了人,同样的,也可以让你放人。”李君羡这时候展现了一个阴谋家的表情,俊朗阳刚的脸上满是阴险狡诈:“赵局长,听你的话,似乎与他们不是一个队里的?” “我问心无愧,从不站队。”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副局长,实话对你说,秦可儿的事只是我们和敌人的一个游戏,无关大局,也不会伤筋动骨,当然,作为朋友,我们要救她,而我们的敌人,也把她视为打击我们的一个棋子,严格说来,秦可儿本身却不是那么重要,我教你一招,让我们带走秦可儿,你投到他们的阵营里去。” 赵局不满道:“我不屑于虚以委蛇,有本事你杀了我。” “别急,杀你就不优雅了!”李君羡笑笑说:“害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你也该清楚他们不是好人吧?如果有机会,你不想抓他们?” “想,你说说想法,我看看要不要听你的!” “你没得选,不过我乐于给你指条明路。”李君羡说:“既然秦可儿本身不重要,丢了也就丢了,只要你痛哭流涕准备承担责任,一定有人出面保下你,到时你就成了他们的人,一旦他们把我们弄死,你正好飞黄腾达,若是我们赢了,也不会忘记你,赵局,神仙打架,稍有不慎就会波及普通人,而现在我们是神仙,你这个普通人要是不想被波及,只能加入进来,我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不敢谁打死谁,你总归不会受伤。” 赵局沉吟:“如果我不答应呢?你说了这么半天,无非是想让我假装被鬼上身,若是你们能上我的身,直接这样做就好了,何必为我考虑这么多?而且我如何相信你们不会出卖我?” “很简单,我们是好人!”这么不要脸的话当然是我说的,李君羡的想法我明白了,不单单是救秦可儿那么简单,还要为邓紫琪,孙帅帅他们做打算:“秦可儿是朋友,所以我们不遗余力的救,如果你也朋友,当然不会视你为弃子,说句掏心窝的话,我们和他们的区别不在于势力,而是有些人,我们很在意,就像秦可儿,她收到伤害我不会死却很伤心,像这样的人我身边有很多,如果你投靠他们,可以帮我保护这些人。” 李君羡对我投以一个赞许的眼神,赵局沉吟不定,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高老头没有对我动手,而是想方设法刁难秦可儿,邓紫琪,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要想出应对的办法。 好不到幽组织,只能见招拆招,若是明枪袭来还好说,就怕他用这种阴谋诡计,害我身边的朋友,孙亦文,庞青云,只要不伤及他们的根本,这两个老家伙不会买死力气帮我,所以我必须找一个盟友。 若是赵局成了他们的人,以后高老头再想用法律的招数对付邓紫琪,孙帅帅,我这里也有缓冲的余地,所以赵局的态度至关重要。 我给李君羡使个眼色,他走到赵局面前站好。 赵局不明所以,正想询问,却尖叫起来。 李君羡是具尸体,和一般尸体不一样的,他是一具湿尸。 软尸已经是极厉害的僵尸,却依然排在湿尸之下,因为软尸只想杀戮,吸血,而湿尸却有自己的思维,可以说是长生不老的一种方法。 有天才地宝镇着的就是湿尸,当年李世民用金棺压着李君羡的魂魄,这可以让他变成厉鬼,一旦金棺打开,凭李君羡杀伐一生的煞气,带兵打仗的戾气,死不瞑目的怨气,我都不知道他得有多恐怖,估计变成鬼能比得上他的,也只有岳飞了,可岳飞还有正气,而李君羡做事邪乎着呢! 幸好李世民用金匕插进了李君羡的胸口,不单单锁了魂,还震了尸,让他尸首不烂,魂魄不出,始终没有发生骇人的异变,其实最关键的我觉得还是他棺材下面那个所谓的地狱,可这件事他一直不说,问急了就打我。 不管怎说,李君羡反正不是人,他在赵局面前脱下上衣,露出矫健的肌肉后,忽然抽走上半身的尸气,一具瘦骨嶙峋,爬满尸斑,肤色铁青的僵尸就露出来,吓得赵局像个小娘们一样尖叫。 赵局的叫声还没停止,就有人上来敲门:“局长,怎么了?” “没事,我看鬼片吓着了,你下去吧,有事我叫你。”赵局擦擦额头的很,小心翼翼伸出手想摸僵尸,李君羡当然不给他摸了,李大将军是来救人,就不是来卖身。 “赵局,给你看恐怖片的意思不是揭露真实的世界,而是想让你明白,我们真的是神仙打架,答应我的条件,以后大家是朋友,不答应,你全家人都会变成刚才那样,怎么样,恶心吧?恐怖吧?” 李君羡踢了我一脚:“来来来,你解释一下我怎么恶心了?” “别闹,说正经事呢,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赵局的脸上阴晴不定,终于颓然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们,不过这位先生是什么来历?有身份证嘛?死亡时间在什么时候?” 李君羡掏出身份证,赵局看了半天只能感叹:“原来你们的背景这么深。” “那是必须得,我这李哥可是唐朝人,以僵尸的身份活到现在,要是没有他,地球早被小怪兽毁灭了!” 赵局不知在感叹什么,喃喃了半天,站起来对我说:“走吧,我带你们见秦可儿。”出门时,他忽然拦在门口,扭捏道:“这位李兄弟,有时间能不能去我家做客?” 我意外:“咋啦,你有个女儿?” “不是,我儿子学的考古专业,一直没见过咱们中国的僵尸,现在居然开始研究木乃伊,我就琢磨,能不能让李兄弟付出一下,为咱们国家的考古业做出点贡献?” “拉倒吧,活僵尸没有研究价值,你快走,别啰嗦了!” 赵局带着我们下楼,路过三层时,一件门打开,彭满满探着小脑袋鬼鬼祟祟的偷看,不用问也知道,是在寻找我们的身影。 “小叶,你干什么呢?怎么跟做贼似的。”赵局一点也不温柔,大半夜的直接喝叫起来。 “啊,我找老鼠呢。”彭满满一扭头,正好看到她找的两只大老鼠,就跟在赵局身边,她一惊,捂着嘴,继而又担心赵局察觉不对劲,微笑着掩饰:“局长,这两位是谁啊,怎么半夜来了?” 就这智商还当警察?明明要假装不认识,偏偏要说我们半夜才来,不能在赵局屋里呆到现在? 幸好赵局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让她进屋,我却露出猪哥相小声问道:“赵局,这是谁啊?挺漂亮,有男朋友么?” “不知道,她是实习生,平常不怎么说话,我给你问问?” “不用,我自己追。”我使个眼色,让不明所以愣在门外的彭满满先进去,以后再找她叙旧,现在露出交情,让有心人看见,只能又给高老头增加一个欺负的人选,摆出我对她有意思的态度,赵局自然会帮着照顾,其余的只能以后再说。 秦可儿的事已经结案,法院起诉文书已经递交,按赵局的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甚至天亮以后就会有人带走,若是我们明天再来,他就不用蹚这浑水。 拘留室在地下室,阴暗潮湿,散发着浑厚的霉气,娇滴滴的秦可儿呆在这里,想必难受到极点。 赵局跟手下要了钥匙,依旧是看门的小年轻,他见到我没有意外,挺胸抬头的经历,把敬忠职守的模样做到极致,甚至连一丝怀疑都没有,赵局还担心他问东问西,我却暗自偷笑,这个傻货,一定以为我是上面派来接手秦可儿的领导,擎等着我带他去国安局发展。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我低着头钻进昏暗的屋子,秦可儿靠着墙坐在一张木板床上,腿上盖着脏兮兮的被子,只有一双大眼睛,还闪着受了委屈的神采。 “彭彭,你来了。”秦可儿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多久没喝过水。 “嗯,你受委屈了。” “没事,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哦?为什么不是方衍?” “不知道,我就感觉会来救我的是你。” 我沉默了,看着架势有种要复合的趋势,可我现在已经名花有主,邓紫琪还眼巴巴等着我出去呢,就算和她没有确定,可楼上也有个彭满满,要说渊源,我和彭满满才叫青梅竹马。 可看见秦可儿这副模样,我又有些心疼,到底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七十章 第一次行动 我扯下秦可儿腿上的被子,扶她下床:“彭彭,谢谢你。” “没事,我欠你的。” “那......能不能......” “不能。” 秦可儿不说话了,我扶着她走出拘留室,赵局迎上来说:“丁大师,我还是觉得有点不靠谱,鬼上身这事咱没经验呀,万一装的不像怎么办?要不你找只鬼来让我体验一下?” “这事简单,一会我们走了你找个村子的坟地,跪在地上大喊:那位好兄弟让我体验一下鬼上身。应该就有鬼义不容辞的扛起这个单子了。” 赵局急的满头大汗:“你不能过河拆桥啊,万一被拆穿了呢?我帮你是觉得你们重义气,又凭着心中的良心,你不能害我。” 李君羡解释道:“不是害你,鬼上身没有感觉,一会咱们出去你尽量将动作搞得大一点,让这里的人都知道是你让我们带走秦可儿的,白天你回来的时候再假装没有这事,谁跟你对质你都不要承认,只要死死的扛住,他们必然会往鬼上身的方面联想。” “赵局,与其担心被人看穿,还不如担心自己对他们有没有利用的价值,幽组织可是世界性的组织,背景很大,说不定不会收留你。”我有些担心的说。 赵局不屑道:“不可能,就算是宇宙性的组织也始终是组织,这种偷鸡摸狗的人我最了解,哪怕他们认识再打的领导,也始终是被利用的工具,而我这种中下层的官才是他们核心拥护者,只要你们说的是真话,秦可儿对他们确实不重要,我就不会有危险,当然,前提是他们相信我被鬼上身。” 一说回这个话题,赵局又变的愁眉苦脸:“鬼上身到底什么感觉呢?” “没感觉,就是有些虚弱,一会咱们一起走,你回家和老婆亲热个十几回,上班的时候再装成精神奕奕的样子,他们自然会看出你阳气亏虚,又浑然不自知的状态。” “哎,就这么着吧,上了你们这条贼船,我就下不去了。” 我扶着秦可儿往外走,手心捏了一把冷汗,赵局穿着的衬衣也被汗水打湿,他故意带着我们从监视器下走过,经过门口站着的小年轻时,赵局冲他和善的笑笑,故意说道:“我让他们带走秦可儿,看见了吗?” 小年轻错愕,随即心领神会,也露出神秘的微笑,挺着胸脯大喝道:“报告首长,我在这里站岗,不该看的看不到,不该听的听不到,今晚没有人来局里,您放心吧。”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小年轻绝对是电影看多了。 赵局抽着气,咬牙切齿的说:“你真的没看到?你他吗是瞎子嘛?信不信老子抽你。” “放心吧首长,就算有人严刑逼供,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我一直以国安局同事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 赵局都快疯了,摊上这么个缺心眼手下,想气都气不起来! 在小年轻憧憬的目光中,赵局送我们出了门就独自驾车回家,我们找见邓紫琪,她正趴在窗户上张望,遥遥让我们招手,方衍也扒着车窗,露出关切的神色。 秦可儿是救出来了,可后续的事却没有多少把握,不能给她销案,学校是去不了了,她的父母还在家里抹眼泪,张罗着找人救姑娘,只希望秦可儿的平安归来,能让他们有些安慰。 问起这件事的经过,秦可儿所说和我们猜想的差不多,那个赵曼去宿舍并不是道歉,而是耀武扬威,后来秦可儿眼前一黑,再清醒时就到了拘留室,听警察说是因为杀了人才被抓进来,有了木村见鬼的经历,她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是中了邪,最开始,她认为是我为了报复专门害她。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我的怀疑渐渐淡了,还深信我回去相救,就想那晚在木村的河里一样,不顾一切将她拉出来。 这一番话让车上的一男一女都有些不满意,方衍辩解说他也找人帮忙,只是不知道这么快会结案才没劫狱,不然他一定会第一个出现在秦可儿面前。 面对这样的解释,秦可儿只是笑笑,就连邓紫琪的几句讽刺都充耳不闻。 “副组长,休息了嘛?”我给庞青云打电话,这件事的善后还得落到他的头上。 庞青云的声音有些疲惫:“没休息,正在调查秦可儿的事。彭彭,说句实在话,她的案子可能是无解了,我们没办法在法官面前展示鬼上身的经历,也没办法让他们相信秦可儿可能是被鬼上身才杀人,不过我尽量找人不判死刑,咱们慢慢再盘桓。” 原来这个老头真的还操心,我有些欣慰的同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拖他下水。 “彭彭,你是小组的人,你的朋友自然也是小组的朋友,幽组织丧尽天良,咱们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我们查到幽组织在西山矿场有间秘密基地,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一起去捣毁,怎么样,你要报仇么?” “副组长,既然加入小组,这种行动当然要参加,但我想问一个问题,你是为了帮我出气才准备行动,还是为了拖着我和李哥,才准备帮秦可儿。” 庞青云默然,过了许久,才有些无奈的说:“我的妻儿都死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幽组织的人粉身碎骨,你觉得我会明哲保身?不否认我是有过这种想法,但保的不是我,而是小组。” “怎么说?”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上学艺,后来才加入小组,像你我这种人,全国各地加起来也有几百个,这些人有善有恶,有些要报效国家,有些只顾吃喝享乐,甚至有些根本就是幽组织的人,彭彭,小组是个夜壶,用处大却见不得人,一旦干涉过多的事,会有人把小组解散踢开,若是换一群幽组织的人来,咱们就真的没有容身之地了,我愿意帮你救秦可儿,但不能给幽组织留下干扰社会的借口,若不是为了保护小组,十几年前我就背上行囊,满天下找幽组织拼命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嘛?” “明白话里的意思,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如果你想保护身边的人,不能期望有人会帮你,只有自己有本事才能抗衡幽组织,你身边的小女鬼丢了,你让我帮忙找,可我怎么跟手下的人说?咱们同事的养鬼失踪了,大家赶紧去找吧,万一小女鬼被流氓欺负了,那个娃娃会哭鼻子的!我要是这么说,他们一定会倾巢出动把女鬼除掉,可你若是当了组长,随便找个借口就有人手替你办事,现在就是一个机会,让小组见到你的能力,只有付出,才会有回报。” 不论在什么地方,总脱不开人情世俗,庞青云既然是副组长,也可以找个借口派人帮我找柔然,可他也不喜欢鬼魂,因为我的存在不出手已是万幸,怎么还能帮着欺瞒别人,他的意思我明白,只有自己的,才是能用的,指望别人帮助,终究不会稳妥。 我沉声说道:“副组长,你说地方,我和李哥现在赶去。” “西山脚下,柳树林外。” 送秦可儿回家,她不顾邓紫琪和方衍的存在叫我下车聊了几句,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当初分隔两地,方衍又那么优秀,她便不可察觉的变了心,直到现在,她才幡然醒悟什么是真爱,所以想跟我破镜重圆。 其实秦可儿也算善良了,当初见我的时候我穿着高老头的绿色中山装,灰帽子,黑布鞋,那副样子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回忆,可她却坚持跟我书信来往了三年,想来是怕伤害我,如果我没有忽然出现,她应该还会继续帮我编织那个美梦。 “可儿,我最近比较忙,暂时不想说这些,以后再谈吧,你赶紧回家,我要走了。” 秦可儿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进了我俩最初相识的那栋院子。 方衍不想再见我,独自打车回家,邓紫琪送我们去西山,在车上,我笑着对李君羡说道:“当年就是在这里,我来秦可儿家偷东西,你猜我碰见谁了?我他吗碰见秦可儿死去的爷爷!我的妈呀,那天差点把我吓尿了,她爷爷让我给秦可儿当奴隶,可我多崇高的人,能答应这么无耻的要求?直接就报警去了,结果进了精神病院,哈哈,是不是很传奇的经历?都能写成一本小说了!” 邓紫琪没心没肺的笑着,李君羡打击道:“我发现你现在很爱自作主张,我说帮你办事了?怎么就答应庞青云我也过去,有时间我还不如去捞段增贵,他还被消防队关着呢!” “管他干嘛?好死不死的居然炸老子的屋,孙帅帅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我都没好意思接,好不容易从你那坑了四十五万,都不够赔人家一套房子。” “没事,我赔。” “你也没钱,那张卡我划了一半到我这里。” 李君羡的眼睛眯成月牙,笑的像只狐狸,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叠银行卡:“我还有。” “我靠,你哪来这么多钱?给老子拿过来。” 李君羡一拳把我打退,得意的尾巴都翘到天上:“我在北京夜总会赚的!” “草,死鸭子。” “啥是鸭子?” “男妓。” “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两个小孩 为了在小组中得到一席之位,我决定这次要全力出手,跟高老头学了三年,我的本事全在尸体上,可不敬死者,对小组里那些老古董来说不是正道,也就是庞青云的妻儿惨死,让他心智有些扭曲,这才能容忍我在太平间起尸的行为。 行动时间定在两个小时以后,邓紫琪送我们去找孙帅帅,我从木村背来的两包东西还在他车上放着,说起这事我就来气,要不是大意忘了拿回去,就让段增贵全烧了,妈的,让他在监狱里蹲着吧,最好被那群恶棍玩屁股。 大半夜给孙帅帅打电话,这货藏在被子里接通,说是已经被家人禁足。 关于段增贵纵火案,警察直接找了孙帅帅八叔,那是他的房子,然后孙帅帅就被家人冠上误交损友的名字,要不是孙亦文一力帮我说话,恐怕警察早就找上门了。 孙帅帅住在四楼,吊着麻绳爬下来,热泪盈眶的和我拥抱,决心一起闯荡天涯,再也不回家。 我拿了自己的行礼,就让李君羡把他押回去了,临走时,孙帅帅那个凄婉决绝的小眼神,看的我一阵暗爽。 辞别孙帅帅,目标儿童医院太平间,我在车里鼓弄着木条和草纸,邓紫琪迷惘的问道:“彭彭,你要做什么?” “做两个小家伙,以后给你当保镖。” 离开木村当日,我把高老头家里扫荡一空,其中就有扎纸人的木头,这种木头可不常见,必须是百年老棺上压边的篾条,还要用尸油浸泡,裱糊的纸也是特质,骨粉碾碎,配以载魂朱砂,蛇血蝠毛,只有用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才能承载小孩的魂魄。 那三年我经手的纸扎人不少于一百个,画起模样来也是栩栩如生,以前还问高老头为什么要画脸和衣服,既然没什么用,何必多此一举。 高老头愣了半天,怒气冲冲的说:“你还是人嘛?娃娃给你卖命干活,你连身衣服都不给人家,周扒皮都没你这么狠心。” 说的还真有些惭愧,能让高老头这种畜生鄙视,可见我的想法无情到什么地步。 两个活灵活现的纸扎人很快就完成,我搂着他们藏在太平间后面,嘀咕道:“怨魂无主,执迷不悟,既然不去投胎,不如来此地重生,尘归尘,土归土,纸躯兜着今生路,你们为我做事,我供奉大猪头,纸钱香烛,只此一家,过时不候。” 重复念了几遍,我感觉怀里的纸人忽然动了,小孩的阴魂刚刚上身,纸人还不能像双喜临门那样灵活,需要慢慢养着,小心呵护他们长大。 双喜临门是人鬼结合的鬼孩,喜事成双是一对棺材仔,他们本身就很厉害,得到纸人躯体更是如虎添翼,而高老头手里掌握着他们的诡心,就由不得他们不听命行事。 我这一对纸娃娃比较弱小,只是吊着一口怨气不去投胎的小阴魂,进了纸人之后能力也有限,不能在别人面前隐形,白天的时候力量也会减弱,而且我没有办法控制他们,若是有一天这两个家伙不喜欢我,说杀就杀了。 纸人一点点伸手抬腿,邓紫琪看着可爱,握住他们的手惊喜道:“彭彭,他们怎么会动?难道真的有婴儿的魂魄进去了?” “你小心一点,要是把这两个大爷惹不高兴,说不定哪天就找我麻烦了。”我把小纸人抢回来,很认真的说:“两位小朋友,你们继续在太平间呆着早晚会魂飞魄散,不如跟着我,答应你们的纸钱香烛我会如数奉上,大家互利互惠,好不好?若是有天你们不想留在我身边,我放你们离开,可以不?” 双胞胎少见,一起夭折,同时怨气不散的更是少见,我这一对就不是双胞胎,女娃比男娃大一些,都不满一周岁的样子,纸人的模样在六七岁之间,他们会在半个小时长大,从此停留在这个年纪。 刚才还只能勉强动弹,说这几句话的功夫,纸人已经会走了。 从我怀里跳出来,摇摇晃晃在地上蹒跚起来,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要说什么,邓紫琪看着可爱,张开双臂欢迎他们:“快来,让姐姐抱抱。” “紫琪你别急,他俩在太平间游荡了好几个月,忽然见人很不习惯,你得让他们慢慢接受你。”我蹲在地上,教邓紫琪:“他俩的智商没有问题,只是脑中一片空白,你得用温情感化他们,来宝贝,让哥哥抱抱。” 纸人没理我,抓着李君羡的裤脚往上爬,用稚嫩的童声说:“抱,抱抱我。” 李君羡手足无措,我第一次见僵尸的脸红了,也第一次见李君羡有了快哭的表情,他苦兮兮的求助:“快把他们拿走,快点。” 我有些意外,原来他怕小孩?邓紫琪已经解了李君羡的尴尬,亲昵的搂着两个小家伙,纸人估计缺少母爱,挣扎了一下就不在抗拒,温顺的靠在邓紫琪怀里:“彭彭,咱们要不要给他俩起个名字?” “三劈双飞,我早想好了。”“虎贲猛士。”李君羡对自己的创意很满意,重重的点头。 邓紫琪不愿意:“你俩这是什么破名字,小孩哪有叫这个的!叫团团圆圆吧。” “不行。”我忽然想起双喜临门,便决定让这个世界上留下他们的一点痕迹:“叫男的叫四喜,女的叫丸子,就这么定了,来,哥哥抱抱。” 四喜丸子不喜欢我,对李君羡卖萌,对邓紫琪亲昵,可对我就是一副凶狠的模样,我毫不怀疑如果在靠近几步,一定会挨揍。 庞青云打电话催促,我们急忙驾车赶去。 邓紫琪开车,腿上坐着丸子,李君羡在副驾驶,怀里趴着四喜,我就不满意了,浑身不自在,好像我是多余的,于是满带醋意的说:“呦,这一家四口,大半夜出来遛弯呢?挺幸福的啊!李哥,这孩子跟你也不像啊,绿帽子了吧?” 没人疼,没人爱,简直就是我的写照,四喜丸子阴魂附身,我身上又阳气太重,他们只喜欢李君羡那股阴沉的气息,也喜欢邓紫琪女人的柔然,反正看见我就像是见了杀父仇人。 其实我也挺招人稀罕的,就咱身体里的血,哪个僵尸见了不跟在屁股后面想来一口? 西山上有很多煤矿,延绵的山体重峦叠嶂,月夜下更是威武壮观,我让邓紫琪回家,她却以害怕的借口要留下,直到我拿出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个理由,邓紫琪才红了脸,羞答答的赏了我一个香吻,夺路而逃。 这句话一出,等于承认了我俩的关系,以后又有女朋友了! “李哥,你说彭满满怎么办?会不会难过的自杀啊?”我烦恼的感叹:“魅力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大,烦恼就越多,真是惆怅啊。” “丁彭彭,我肯定的告诉你,彭满满不喜欢你。说的直白些,她对你是怜悯,爱心泛滥的小女孩,可怜一只快饿死的小狗,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李君羡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赶紧把这两个小孩拿走,不然我揍你。” “你以为我想让他们缠着你?可人家不喜欢我啊!”看着四喜丸子一前一后像树袋熊那样趴在李君羡身上,我又是嫉妒又是暗爽,最好能烦死李君羡,让他再欺负我。 粗人就是粗人,李君羡打了一辈子仗,还没有子嗣就死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对待小孩,真是看见就喜欢,抱着怕弄伤,躲开又舍不得那种窘迫。 一路无话,见着高老头的时候他正坐在车头抽烟,身边还跟着一个苗条的年轻人,我迎上去给老人家请安:“副组长,成功与你会合,咱们现在进攻?” “不急,先给你介绍一下,”他把身后的苗条人拉出来说:“丹丹,这是新同事,他叫丁彭彭,身后那位你叫李哥就好,是彭彭的朋友。” “丹姐,久仰大名。”我热情的握住他的手,将姿态摆的极低。 “别闹,人家是男的。”丹丹有些羞赧,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彭彭你好,我叫李丹丹,虽然名字有点像女人,可人家是十足的男人啦!以后洗澡的时候,人家想你看看就知道了!” 在外人面前很高冷的李君羡都笑了,一口一个人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女人? 庞青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解释道:“丹丹从小跟着五个姐姐长大的,所以性格这方面就有点......有点温顺吧。” 你直接说娘不好?还温顺。 古龙说过,江湖上最厉害的人有三种,乞丐,小孩,女人,形象越特殊,本事越高强,这个李丹丹如此怪异,估计是小组的高手,我趁机讨好道:“丹哥,初次见面,以后多多关照。” “放心了啦,副组长让我以后跟着你,人家一定会好好做事的。”李丹丹神情扭捏,让我浑身不自在,这家伙不会是个兔子吧? “彭彭,丹丹可是我一直珍藏的小伙子,你看他平时有点,有点婉约吧,可一旦发起火来,猛地像头公牛,实话跟你说,关于你的问题小组有些异议,所以我在这里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一会见了他们也别吵架,分头行动之后有丹丹跟着你,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看看。” 我怪笑道:“副组长,你在小组,恐怕也有些力不从心吧?” “可不是?要是实权副组长,会派我去招魂?随便去个小家伙就行,不过你也别看不起老头,真到撕破脸的那天,小组的人有一大半都会站在我这里,争权归争权,人心还是会向着好人。”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争斗 第七十二章 争斗 小组在编十八人,今夜来了八个,除去庞青云和李丹丹,剩下的六人三男三女,他们衣着得体,袖着手傲然而立,当庞青云引着我走来时,他们齐齐发出一声冷哼。 “旭东,麦畅,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的新成员丁彭彭,身后那位你们称他李哥吧。”庞青云笑容可掬,显然是想来个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有些人就是贱,逮住软柿子猛捏。 一个容貌娇美,眼神却有些倨傲的女孩,顶着一团火红色的头发,冷巴巴的说:“庞副,关于他的命令,组长好像还没同意吧?小组可不会收留来历不明的人。” 这些人对我的排斥不是无缘无故,他们有些是跟着道士学过法术,有些则是家传的土法子,据说还有一个女孩养着苗疆的蛊虫,反正用天之骄子来形容他们也不为过,年纪不大又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能力,自然不会觉得我顺眼,至于小组中那些老成一点的,谁都知道这是派别间的争斗,根本不会表态更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用一个很贴切的词形容眼前的六个年轻人,愣头青,其中两男两女是另一个副组长的人,一男一女是情侣,组长的徒弟。 那天接到消息要招魂,由于是领导亲自下的命令,组长便派庞青云处理,他自作主张拉我入伙,回去后向组长报告消息。 身为副组长,介绍一个新成员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可那个名为陈一的副组长和他不对付,仔细询问了我的来历。 庞青云是这样介绍我的,丁彭彭,男,现年二十一岁,孤儿,二十一年以前无从考证,收集来的消息,他师从湘西赶尸人,对尸体有着独特利用的本领,虽然招数邪气,可为人正直,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赶尸这个职业很尴尬,说是正统玄术却又差了点名分,说是类似于厌胜术,祝由术的巫术,谁也不敢如此否定湘西三绝中最出名的技能,所以庞青云才给我安排了这样的身份,不起眼又不至于被忽视。 若是在几百年前,这个理由也说的过去,可是现在是法制社会,对尸体的保护已经不仅仅停留于道德层面,陈一立刻拿尸体做文章,用嘲笑的口吻说:“庞副,这个赶尸匠咱们要来干嘛?打扫战场?” 庞青云反驳道:“一旦和幽组织发生冲突,有僵尸顶在前面,总比我们的人受伤好。” “说的有理,”陈一抚掌赞同:“可是从哪弄尸体给他?庞副是准备去太平间里偷,还是杀几个人呢?亦或者,您不想活了,想变成僵尸玩玩?” 这句话一出,谁也不敢帮庞青云说话,偷尸,杀人,可都是犯法的,就连古墓里的无主饺子都没人敢动主意,那是古墓,是国家的资产。 陈一的反击很有力,本来组长都有些动摇我的加入,可庞青云却笑着说道:“丁彭彭手里有一具僵尸,唐朝传下来的,几百年前就被他的始祖挖了出来,这可不算犯法吧?陈副,若是你怀疑他的实力和来历,可以亲自去试一试嘛,我想大家都愿意看见陈副的山字脉法术是如何大战僵尸。” 陈一吃了一惊,但毕竟是积年老坏蛋,很快就镇定下来反击:“这个丁彭彭倒是有些本事,拿来当个炮灰也不错,可身边带着僵尸,他怎么行动呢?要是让老百姓看见,这后果谁承担?”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回庞青云身上,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湿尸。一个有身份证的湿尸。” 组长当即拍板:“叫他对付幽组织,有成效,不惜一切代价收他进来。” 就这样,六个年轻人在上级的指示下跟着来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孩叫余从巧,是陈一的干女儿,面对她的无礼,我没有生气而是淡然的说:“我能否加入小组并不重要,只要能对付幽组织,为国家做点贡献就可以了。” 余从巧的讽刺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她悻悻的说:“这可是你说的,别死乞白赖的要进来。” 这个傻货,如果这一战我能崭露头角,组长会亲自邀请我加入,她一个小女孩哪能做的了主。 有女人的地方从来不缺护花使者,见余从巧吃了亏,她身后的一个男人上前,绕过我向李君羡走去:“丁彭彭,这就是你的湿尸?名头传的厉害,看上去没什么本事,还抱着两个纸人,是烧给你的么?我叫刘旭东,记住我的名字。” 他走的很急,回去的速度更快,李君羡一脚见他踢飞,余从巧娇喝一声,手一翻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玉质的小匕首,像个傻子一样在空中虚劈了三下。 “小娘们,你眼花了吧,哥哥....”话没说完,就感觉心脏被什么力量狠狠捏住,喘不上气胸口又闷得发慌,那股力量将我的心脏当成了气球,一下下挤压,血都冒到嗓子眼里,看我难受的快死过去,余从巧得意的尖笑,我闷着声喊出一句话:“四喜丸子,给我弄死这个女人。” 这种关头四喜丸子要是还不帮忙可真对不起我给的身体,他们像两道幽光从李君羡怀里蹿出来,就快要扑倒余从巧身上时,一直看戏的那对男女拉着手拦在面前,闷不做声可意思很明显,不介意我们比拼实力,却不能以死相博。 这显然是拉偏架,不然余从巧暗算我时他们怎么不出手。 不同的年纪有不同的思想,对于庞青云救妻儿放弃朋友的事,小组看法不一,有几个三十多岁老成持重的组员体谅庞青云的处境,还有几个像李丹丹一样因为种种原因同情心过剩,一直站在庞青云这边,剩下的都认为他很自私,就拿眼前这一对来说,他们对庞青云很不以为然,要不是组长下令不许他们出手,估计已经上来围殴我了。 血已经从嗓子流出嘴角,庞青云横眉冷对,拖着一脸焦急的李丹丹不让他出手,不过我估计这个李丹丹出手也没用,庞青云说他只有在暴怒的时候才会像赛亚人一样变身,而看李丹丹现在样子,他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就算冲到我身边,也是温柔抚摸我英俊的脸庞,柔声说道:你没事吧,我好替你难过。 一股骇然的气势猛地从我身后爆发,李君羡高高跃起,落在那六个人中间,拳影交错,三拳两脚将陈一的狗腿子打倒,正与四喜丸子对峙的情侣猛地转身,大喝道:“不准伤人,不然要你的命。” 回答他们的是一声野兽似的嚎叫,李君羡的脑袋霎时变成风干皮肉贴在骨头上的骷髅,两根嗜血的尖牙露出来,他弯着腰发出怒吼,一道气劲真的情侣不住向后退步,干枯的树叶簌簌掉落,瞬间遮住所有人的眼。 黑色运动衣的李君羡从尘埃中缓步走出,那对情侣相互搀扶着,一脸的骇然与惊惧。 赶尸之法是赶尸人遥控僵尸攻击,所以余从巧一开始就对我下手想来个先发制人,可他们只知道湿尸的厉害,却不明白什么是湿尸,还当我无力控制,李君羡就不能出手,现在他们趴在地上呕着血,真是自食其果。 “我朋友进你们的小组,是你们副组长亲自邀请,如果不愿意收留,直说就是。”李君羡站在我身边,挺拔的英姿却有些落寞:“何必要剑拔弩张,我们又不是没地方去。” 平平淡淡的话,甚至留露出一丝可怜,我还以为他会说几句霸气威武,没想到如此轻飘飘。 情侣的男人脸色复杂,一阵阴晴不定,最后挪着步子到我面前,伸出手说:“丁彭彭你好,我叫麦畅,是组长的徒弟,欢迎你加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和他握住:“你好。” 小组绝大多数的人不欢迎我,我也不是厚脸皮非要进去,可不得到这一股助力,始终无法保护身边的人。 余丛好四人从地上爬起,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麦畅冷冷扫他一眼,警告道:“组长让我考量丁彭彭的能力和为人,现在我替师父做主收他进来,你们若是还要出手,别怪我无情。” 说完,他不在废话,对庞青云恭敬地说道:“庞副,这次的行动您是指挥,接下来就靠您了。” 庞青云呵呵两声,现在的态度很恭敬,刚才却要对他的人出手,这个麦畅的脸变得很快,冷不丁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现在出手把这六个青年全干掉,回去说在与幽组织的战斗中六人不幸阵亡,岂不是少了很多的麻烦? 看麦畅谨小慎微的动作,估计也是防着我这手。 庞青云没有多计较,他眯着眼睛说:“接到回报,树林里有一座幽组织的地下基地,里面有多少人,他们在做什么,我们一无所知,所以我们这次不单单是干掉他们,还要先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如果对我们有利就悄悄退走,明白了么?林子很大,基地的入口在哪里我不知道,这就散了吧,谁先找到就记头功。” 庞青云挥挥手:“两人一组,先找到的向我报告,彭彭是新人,让丹丹带着他,剩下的你们随便分吧。” 陈一的狗腿子中另一个女孩不满:“庞副,丁彭彭带着湿尸,他们已经两个人了,要不这样吧,我和他一组,旭东哥和湿尸一组,那两个纸人一组,丹丹和余从巧一组,如何?” 我张口骂道:“纸人和李哥给你们签卖身契了?他们都是老子的朋友,凭什么听你安排。” 女孩寸步不让,高叫道:“既然是外人,就不要插手小组的事。” “草泥马,你不但长得丑,智商也不高,他们不是外人,是我养的战斗宠物,这下可以了吧?你要是想抢我的神兽,咱们先好好说道一下你身上的细菌,那可是成千山万,你不把它们分成几万个组,等着哥大嘴巴子抽你。” “住嘴,是不是老头我平常太和气,你们谁都想踩上一脚了?”庞青云露出一个很阴冷的笑容,挥手甩出一道符贴在树上:“一分钟之内谁不离开,可别怪副组长翻脸,余从巧,你干爹都不敢与我动手,你们这几只小蚂蚁还想翻天?”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发现基地 拨开拦在眼前的树枝,我喘口气问道:“丹丹,名字谁给你起的?” “是我五姐啦,她好讨厌,想要个妹妹,就把我当成女孩了。”李丹丹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比李君羡还高一个头,低眉顺眼的揪着我的衣角跟在后面。 “丹丹,我决定把你打造成一个成功的男人,现在有女朋友了嘛?” “没有。” “那你得抓紧了,女朋友这个事先不要急,老婆本攒了多少?这样吧,你把工资卡给彭哥,以后遇见合适的姑娘,彭哥给你说个媳妇。“ 李丹丹红着脸:“不要,人家的钱还要买衣服呢!彭哥,你说我穿粉色的衬衣好看,还是粉色的T恤好看?” “别瞎想了,咱们工作呢。”在树林里跋涉了半个多小时,始终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幸好对讲机没有传出声音,看来其他组也一无所获,我扭头问道:“丹丹,听副组长说只有在你愤怒的时候,你才会变得很厉害,这跟绿巨人很像,一般你什么时候愤怒?” “朋友死了的时候。” 我满头黑线,压着怒火说:“照你的意思,就算遇见敌人,只要我们不死光,你基本上没有出手的可能?” “不是啊,我会出手,就是谁也打不过。” 我骂道:“那他吗副组长叫你来干嘛?” “陈副组长嫌我没用,一直找借口要开除,庞副就让我跟着你,有什么功劳也能分点。”李丹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渐渐冒出水雾:“彭哥,你别嫌弃我,不然我会伤心的,顺便告诉你一下,我心情不好也会发疯,要是你把我丢下不管,说不定脑袋一热,就对你动手了。” “这话说得,咱们是兄弟嘛,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我甩个媚眼给他,讪笑着继续开路。 真是个人才,没啥用不说还得当个大爷供着,等从树林里出去,非得好好跟庞青云算账。 李君羡一直带着纸人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此时忽然按住我的肩头问道:“彭彭,如果咱们先找见基地的入口,与此同时又被其他小组发现,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 “不会吧?有你在他们不敢动手。” 李君羡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如果没有我,只有你一个人。” 我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答复道:“不好说,若是余从巧四个人,估计会动手吧,要是麦畅就不一定了,他好像不是特别心狠的人。” 李君羡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说:“你把那块石头挪走,会露出一个地洞,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基地,可如此隐秘的场所,除了他们也没别人。”李君羡顿了一下,语气就怪异起来:“两男两女正走向这个方向,不出十分钟你就可以看到,应该是那四个小孩,所以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在这伏击,把他们都杀了。” “啊?不好吧?好可怕啊,李哥哥,咱们不要杀人好不好?”李丹丹摇着李君羡的胳膊撒娇,可后者不为所动,无比严厉的等着我的回答。 “李哥,你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什么意思?”李君羡的问题没有错,可语气就很怪异,好像很期盼我的回答。 杀或者不杀,这是一个问题,面对李君羡饶有深意的炯炯眼神,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我和李君羡的关系一直是很迷惘的问题,说是好朋友,上辈子我把人家杀了,关在棺材里好几百年,若说是生死仇敌,他不止一次救我于危难。 我是一个贱到没朋友的人,孙帅帅是我的朋友,因为他和我一样贱,李君羡也是朋友,维系这份友情的是上辈子他对李世民的崇拜,也正是因为李世民,我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我是两世为人,可李君羡始终还是唐朝人,被自己敬仰崇拜的皇帝赐死,他心中一直有股怨气,和我呆一起这么长时间,他觉得自己下不了手杀我了,心中开始恐惧,担心不能为当年的冤屈雪耻,所以他问我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如果我回答的不满意,正好以此为理由。 “李哥,你累不累?”我有些哭笑不得,古代的将军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要杀就杀呗,欠你的还给你,要是下不了手就别杀了,我活这么大多不容易啊?怪不得隋唐十八条好汉没你的份,就你这娘不唧唧的性格,估计吃了不少败仗吧?” “我一辈子没当过主帅,有什么败仗能归咎于我呢?”李君羡感叹:“你说的那些人确实很猛,翼国公的儿子秦风号称尽得秦家双锏真传,结果被我三十招捅下马,我长大的时候,那十八个人要么死了,要么地位极高,不可能和我比试的,不过照战绩来估量,除了李元霸和裴元庆,其他人应该都不是我的对手。” “呵,这牛逼吹的,要是吕布现在没死,我一巴掌扇死他。还是说咱俩的事吧,李哥,相处这么长时间,你一直没有解开心结,实话告诉你我不会杀那四个人,你满意也好,不满意也罢,总之你不会杀我,挑这个时间发问,无非是再给自己找个借口,大敌当前,为了所谓的唐朝荣誉,还是要帮我一把,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么?老实承认你对我下不去手不就可以了?” 李君羡的拳头捏的砰砰响,脸色苍白,我从他身边经过:“别装成一副快要爆发的样子,有本事你就动手,没能耐就赶紧过来帮我推石头,大半夜抽什么风?不过你要是把我杀了,记得帮忙护着点紫琪他们。” 李丹丹看看李君羡,又看看我,像个兔子蹿到我身边,小声的问:“彭哥,你和李哥哥闹别扭了?” “没事,他喜欢我,我不接受他,因爱生恨了你懂吧?” 李丹丹眼里闪着惊喜的神光:“什么?李哥哥也喜欢男人?” 我一愣,茫然问到:”为什么要说也喜欢?” “没事,你别问了,我去安慰一下李哥哥。” 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四喜丸子从李君羡终于从李君羡身上跳下来,帮我推石头,我有些欣慰,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亲,四喜丸子终究是我搞出来的,还没忘记这个亲爹。 “四喜,我对你寄予厚望,以前有个小家伙叫双喜,你比他还喜庆一倍,以后好好跟着我,咱们把害死双喜的老鬼砍成八段。” 巨石庞大,四喜丸子却怪力惊人,终于将石头推得慢慢挪动,李君羡和李丹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居然亲了李丹丹一口,然后向我走来:“我替你杀了那四个小孩吧,心慈手软成不了大器。” “眼界狭小也成不了大器,杀了他们多没意思,最好是能让他们给我当小弟,或者找个办法控制他们。” 能主动与我说话,看来李君羡那股子疯劲又消褪了,他让我闪开,弯下腰抱着巨石,一人之力比四喜丸子加起来还要恐怖,很快就推开巨石,露出下面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我没着急下去,而是说:“等上他们,礼贤下士一下,要是给脸不要,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李哥,你刚才为什么亲他?” “不想死就别多问。” 李丹丹在不远处抱着一颗大树蹭来蹭去,满脸红晕,看来真的是个死兔子。 百无聊赖的瞪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余从巧四人的身影,我摇着手大喊:“姑娘,这呢,叫声哥,哥就把这个头功让给你。” 见到我之后余从巧先是冷笑连连,继而面露喜色,奔驰过来看着地洞狐疑道:“没听见你在对讲机里报告,什么意思,准备向我们示好?” “正是,”我和颜悦色的说:“咱们又没仇,为什么非要斗来斗去,大家好好相处不行么?我来小组并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若是你们不刁难,大家做个朋友不好么?”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替死鬼 面对我的好意,余从巧没有回答,而是频频偷看身后的一个男人,这个人叫刘东旭,当初乍一见面,他本着捏软柿子的想法直奔李君羡去了,却没一脚踹的半天没爬起来。 看余从巧的意思,是等刘东旭做主,我有些想不通,这种愣头青,难道还是他们四人小组的真正领导? 余从巧是陈一的干女儿,至于是干,还是干就不得而知,要说与小组领导最亲近的除了那个麦畅就是她,所以这几个人都要给她面子,可余从巧本身是个绣花枕头,真到了危急关头自己却拿不定主意。 刘东旭挺身而出,走到余从巧身边说道:“丁彭彭,你想怎么交朋友?” “别这么酷,不然容易掉色。”我乐呵呵的对他们说:“我来小组只是为了对付幽组织,加官进爵的事并没有多想,你们没必要这样针对我,这个入口就是我的礼物,如果我有心和你们争权,当然不会让出这个功劳,对吧?” 刘东旭陷入沉思。 庞青云和陈一的争斗缘于什么我不知道,看庞青云的模样不像是眷恋权力的人,很有可能还是因为当年的事,陈一对他诸多讽刺才埋下了交恶的由头。 我加入小组的目的一是借用势力对付高老头,二是当邓紫琪他们在遇到危险时有股助力,只要能在小组扎住根,跟着组长还是副组长都无所谓,不过庞青云对我不错,我当然也不会出卖他,只是不想和陈一闹得这么僵,如果有缓和的余地,最好不过。 将功劳让给他们,对我并没有任何不利因素,哪怕这次行动中最耀眼的那个有奖品,于我又有什么用?十八人的小组不会再认命新的副组长,就算奖励一些法器,我也不会用,倒不如卖个人情,大家最好能和平相处。 “刘东旭,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真的不会争功?”刘东旭谨慎的问道,投票了余从巧一眼,坚定的说:“行,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我就记住这个人情,巧巧,向庞副报告吧。” 余从巧握着对讲机,干巴巴的说:“要是干爹事后追究,你可要担上全责。”她不给刘旭东说话的机会,直接向庞青云报告:“庞副,我发现基地的入口了,在树林东北角三公里处。” 庞青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所有小组听令,现在感到余从巧那里会和,进去之后不要打草惊蛇,抓住活口让麦畅审问他们的目的,一旦有事,立刻想我报告,余从巧,这次的事我会向组长给你请功。” “谢谢副组长。”余从巧甜甜道谢,任由另外的两人恭维,对刘东旭不假颜色。 我看着这四个人,忽然间想明白一问题,刘东旭不是挑软柿子却意外挑中李君羡。 李君羡身上的气质往人堆里一放都能差距出他的特别,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刘东旭断无可能看错,估计直接找上李君羡的原因就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到我这里最强的一个立威,只是没想在他手下根本没有反手之力。 要是这样看来,他急于证明自己,估计是因为在陈一那里也没有地位,如果考虑得当,倒是能和他交个朋友。 树林里的刘东旭有些落寞,就连我身边都有李丹丹和李君羡陪着,他却形单影只,孑然一身。 等了许久都不见麦畅和他的小情人,我用对讲机问道:“副组长,另外两个人还没来。” “麦畅,春天,你们在哪里,为什么还没赶去会合?”事关组长的徒弟,庞青云不免有些紧张,可对讲机里传来麦畅的声音后他反而暴怒。 “我们找到另一处入口,十五分钟前已经进入,所以就没去会合。” “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报告庞副,没有查清入口通向哪里,我觉得不应该打扰您,我和春天正在前进,查获线索后再向您请示下一步指示,对讲机快没电,我这就关机了。” 庞青云大声咒骂,却始终没有人回复,我这里余从巧几人都在嘲笑他,居然被下属如此蔑视,可见小组的形式水深火热到什么地步。 “彭彭,你们也下去,”庞青云冷冷的说:“从现在开始,我认命你为临时决策人,遇到任何事又专断权......” 余从巧当然满意,甚至直接顶撞庞青云说自己不服,可庞青云不理他,自顾自的说:“彭彭,有什么人危害到你,就直接杀了吧,你也知道咱们这些人特殊,虽然是公民,可法律管不住,也从来不保护,出了事副组长给你兜着,人手不够,我这就掉火凤过来支援你。” 李君羡在身边,还需要别人支援?我问道:“幽冰是谁?” “冷冰冰的美女,只在杀人的时候笑,余从巧,老夫劝告你一句,不要学麦畅,他的师父我打不过,你的干爹打不过我。” 余从巧气的捶足顿胸,却不敢忤逆犯上,别看庞青云平时和和气气像个农名伯伯那样老实,其实心狠着呢,见他第一次,我们和化成厉鬼的王紫嫣拼命,他老人家喝着可乐藏在某个地方用镜子偷看,只为看穿我们的来历。 当夜如果对付不了王紫嫣,一只厉鬼会杀多少无辜的人,他根本不管,就算弄死王紫嫣,李君羡也会消失,他可是大领导的朋友,领导如何震怒,庞青云也不在意,就这样的一个老头,绝不是平时人畜无害的表象,最起码,活了这么久,他早就不把人命当事了。 就这样,余从巧四人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跳进了地洞,李君羡打头,四喜丸子一前一后将我保护在中间,另外四个人跟在后面,他们将从庞青云那里受来的怒气全发在我身上,摆着一张死人脸,好像我是杀父仇人。 好不容易套上的交情,就这样烟消云散。 地洞下一片昏暗,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按着四喜的肩膀在后面跟着,幸好路面潮湿,却不很崎岖,更没有突兀的怪石和深坑,走起来倒也顺畅。 那四个人各显神通,余从巧掏出来一颗散着微弱亮光的珠子勉强照路,刘东旭横着膀子,他的视线好像没受影响,殿后的是另一个男人,我不知道叫什么,他拿了个手电筒。 “彭哥,这里好可怕,我能不能拉住你的手?”李丹丹在丸子后面,怯懦的说。 “滚蛋,别想占我便宜。” 西山以前有很多煤矿,这几年虽然破败,可工人们大多都在这里安家落户,平时在树林里有许多男女做爱做的事,幽组织能挖出来这么一条地道,势力当真有些庞大,我们摸索前进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见前面有微微的亮光,李君羡停下脚步说:“有响动,但是我闻不着人味。” 李君羡的鼻子比狗还灵,他说的人味可以理解成饭香,反正人类在他眼里就是食物,也就是说前面亮光处没有人。 缩小脚步,更加轻微的往过挪,通道越来越开阔,走出地洞之后,眼前出现一个篮球场大的空地。 这里是一个仓库,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仓库顶部的通道,前面还有楼梯供人行动,仓库的中间整齐摆放了十几口大棺材,棺材四周还挂着找魂魄。 刚才看到的亮光,是吊在屋顶上蜡烛散发出来的,就是最普通的白蜡烛,现在已经烧的剩下大拇指长短,看来这里经常有人。 余从巧被眼前的棺材吓的花容失色,正要尖叫就被刘东旭捂住了嘴,这个小娘们,一看就是靠关系爬起来的,不见她有什么本事,全凭手上的法器,居然连棺材也害怕。 我们平爬在栏杆上小心的偷窥,李君羡问我:“看出来什么没有?” “看出来了,幽组织在这里搞一些灵异事件。” “炫耀智商?幽组织不搞这些难不成搞核弹?就这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配阴亲出身,要不要脸?” “怎么就不算配阴亲了?有个叫妞子的女鬼要和我来一腿,这算不算配阴亲?有个叫左色儿的女饺子要嫁给我,这又算不算?无非是把我这个活人配给死人而已。” 李君羡翻个白眼,打架他是老大,吵架我才是第一,李君羡指着蜡烛解释:“从咱们进来到这里差不多四十分钟,而这根蜡烛燃烧到这个状态,估计要一个小时。你别不信,蜡烛这玩意我用了三十多年,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烧了多久。” “我信,可是这又说明什么?” “给你两个选项,你选一个。第一,一个小时前有人来点蜡烛。第二,蜡烛燃烧需要氧气,如果在烛芯上涂抹磷粉,当这里有空气对流时蜡烛会自燃,这是古墓里长明灯的秘密,吓退了不少盗墓贼。”李君羡捏着我的肩膀,阴沉的说:“当年修墓的时候我亲自带人布置机关,煞费苦心之后,却被一道圣旨,自己埋了进去。” “辛苦你了李哥。”我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耽搁,不然少不了一顿毒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一对小情侣比咱们早进来一些,你可以试着理解一下,会不会因为他们打开地道的入口,而让这里的蜡烛点燃,从而被幽组织得知了有人入侵,换言之,咱们走到这里都没遇见敌人,就是沾了他们的光。”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新仇旧账 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容易,我们一行七人带着两个纸娃娃长驱直入,连个鬼也见不到,难道幽组织不设防? 李君羡分析的很有道理,俗话说狡兔三窟,这座基地很有可能不止一个入口,麦畅带着小女友找到一个之后一声不吭就下来争功,可惜当了我们探路的石子。 要是世界上多几个这样的白痴,丁彭彭这种人才早就身居高位了,这也就是我要跟余从巧拉近关系才等他们一起下来,如果我处于麦畅身份调换,就想办法把他们引到入口附近,等人都进去了我在后面跟着。 有了替死鬼,我心里轻松至极,李君羡却眯着眼紧盯下面的棺材,打击我:“得意忘形了?如果你是幽组织,抓住两个偷偷潜进来的小鬼,你会怎么做。” “大刑伺候。” “你说那两位,扛得住大刑么?” “扛不住吧?他们又不是铁血......草,你是说他俩把咱们卖了?” 刘东旭点头赞同,沉着的说道:“他们比咱们早进来二十分钟,若是被人抓住,估计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就算麦畅咬着牙不松口,这里被人入侵,幽组织也该抓紧防范,总不会任咱们大摇大摆走到这里。” “就是说有人埋伏着准备阴咱们喽?”我向李君羡身边靠靠,盯着那些棺材问:“这里确实没有人呀,李哥,你说这些棺材里会不会有僵尸?” “不知道,大厅里摆棺材有很多说法,在我们那个时候,经常有些人家打造一些高档的小棺材挂在门厅,取一个升棺发材的意思,幽组织既然是妖魔鬼怪集合在一起,信这些风水玄说也不足为奇,而且我感觉不到里面有尸气,不如你下去看一看?” 我才不下去,别说里面可能有僵尸,就算一个刚死的人,被我沾一下都有可能活过来,高老头折腾我的那一池子血水不知道是什么,就连李君羡这种很抗拒吸血的僵尸都说过,他经常对我有种不可抑制的冲动,就像色狼见了美女,狗见了粑粑。 余从巧这个蛮横跋扈的小女孩面对这种诡异的局面也有些瑟瑟发抖,她打开对讲机想向庞青云报告,可对讲机却传来滋滋的电流音,不知道是太过深入地下的缘故,还是被人屏蔽了信号,我对她说:“余姐姐,你是我们的领头人,说吧,现在怎么办?” “下去,你下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想我汇报。” 这个贱人,我还以为如此恭维她,她会投桃报李让我安稳呆着,没想到还是让我打头阵,可刘东旭却猫着腰爬起来:“我下去看看,麦畅是组长的弟子,如果他出事我们不出手,回去也没好果子吃。” 刘东旭在余从巧不满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向下爬去,我和李君羡交换了一个眼神,紧跟在他后面,四喜丸子留下保护李丹丹,这个死兔子帮不上忙不说,还得让我照顾他。 “东旭,咱们一起去,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刘东旭生硬的点头同意,他嘴上说不救麦畅是担心组长不满,可照我的估计这是拿命去立功,若是他救下麦畅,以后就可以该换名庭了。 地道下面的大厅昏暗无光,踩在地上泥泞不堪,地下不知道多少米被生生挖出一片,幽组织到底要干嘛? 刘东旭弯着腰靠近一口棺材,我和李哥随时准备支援他,李君羡不停抽着鼻子,皱眉说:“好重的阴气,这里不是养鬼就是养尸,可棺材里却又尸味,难道全部都是湿尸?” 这时,刘东旭已经靠近,他在棺材上摸索几下没找到线索,一狠心,便开始推棺材板,刺啦的摩擦声在这片空荡荡的地洞里响起,吓得他赶紧停手,蹲在地上警惕的盯着四周。 若是有人,应该已经听到了,可没见出来大队人马抓我们,刘东旭不在迟疑,用力抓住棺材板两半,猛地搬了起来,他探头看去,轻松的对我们说:“就是一具腐烂了的尸体,没什么特殊的。” 看来我们是自己吓自己了,这里应该是类似于幽组织的杂物室,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有人看守,刘东旭想将棺材板盖回去,眼看就要再次严丝合缝,一条腿伸了出来,踢烂棺材板映在刘东旭身上。 一口血雾喷出,刘东旭倒着向我们飞来,李君羡蹿起接住他,目光阴森的盯着从棺材里坐起来的那个家伙。 勉强是个人形,刘东旭说他是腐烂的尸体并没有说错,可是还要再加上一句,这个家伙没有五官,没有皮肤。 一条条带着血丝的白色肉筋在筋肉上颤颤,全身不停往下滴落着鲜血,密密麻麻,芝麻大的小虫子在身上乱爬,每过一秒,都会有一只吸饱了血,变成硬币大小掉在地上,这个怪物也不嫌恶心,捡起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李君羡?丁彭彭?好久不见!” 李君羡咬着牙对我说:“是林太乐。” “不错,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林太乐从棺材里跳出来,捞出一件满是鲜血的风衣劈在身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目镜,遮盖住全身的烂肉之后,他松了口气:“我很讨厌现在的样子,可是没办法,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死了。” 怪不得李君羡闻不到尸气,听林太乐的意思他根本不是僵尸,只是用极端方法活着的怪物。 “其他棺材里的怪物呢?一起叫出来吧,咱们就在这分个你死我活。”我扶着昏迷过去的刘东旭吼道:“你三番四次害我的朋友,咱们今天做个了断,快把你的帮手叫出来,只有你一个,不够看!” 话说的豪情壮志,其实我在骗他,要是十几具棺材里全蹦出跟他一样的怪物,我二话不说就跑,林太乐一拳就能打死我,别说有十几个,十个李君羡也扛不住! ”如你所愿。”林太乐打了个响起,推开一个棺材,蹦出一个怪物。 等他放出第三个时,我腿都哆嗦了,小声说:“李哥,咱们跑吧,不是对手啊!” “不跑,我有进步,林太乐退步,其余那些都是噱头,不堪一击!”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高出铁架子上趴着的那些大喊:“余从巧,庞副给了我临阵专断之权,我现在让你下来帮着揍他们,你看着办吧,如果敢跑,只要今天我没死,你死定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要跑?” “小娘皮,纸人跟我心意相通,四喜都告诉我你刚才跟他们说什么了!赶紧给我滚下来!” 余从巧带着三个小弟不情不愿的从梯子上爬下来,没等我开口就提前说道:“干爹教我的厌胜术只对活人有用,这几个怪物连心跳都没有,我可帮不上忙。” “没事,肉搏就行。” 说出这话的当口,林太乐已经放出了全部的怪物,剩下的那些还真有所不同,他们就好像是野兽,并不如林太乐灵活,还纯纯欲动的要冲上将我们撕碎,反倒要靠着林太乐控制他们。 “李将军,上次还以为能抓住你呢,没想到被那个小子阴了。”林太乐的语气很轻松,有风衣当着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听说段增贵被抓了?我准备等伤养好再去找他,没想到你们先送上门了,先前进来的一男一女是你们的人吧?真没想到,几天没见,李大将军居然投靠了所谓的特别小组,被人当奴才驱使的滋味如何?” 李君羡骂人的本事只对我牛逼,我不想让他吃亏,甩开口条讽刺林太乐:“你不也一样?幽组织的狗奴才。” “NONONO,我可不是给别人当奴才,文先生救我活命,我这是在报答他。” 说起这事,我反倒想知道他和王紫嫣当年的情况,而且庞青云从对讲机里联系不到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援,于是我打着拖延时间的想法问道:“林太乐,有件事我一直没搞清楚,王紫嫣真的把你烧死了?” 林太乐耸耸肩膀,看不清表情,却能看出他对这个问题很无所谓:“是也不是,那个贱人怎么敢杀人?可她担心我把她的丑事宣扬出去,慌乱之中在我家门口抽烟,这才引起了火灾。” “既然是她失手,为什么你要杀死她?” “失手又如何?若不是因为她,我的父母,弟弟,怎么会惨死?” 林太乐的情绪有些激动,李君羡没让我在继续耗时间,他盯着林太乐,一步步上前,不动如山,动则如海,就是说他的气势。 自从喝过我的血,李君羡的力量节节攀升,而林太乐被段增贵又烧又炸,实力应该有所下滑,只要我们能抗住剩下的怪物,他处理了林太乐机会来帮我。 既然李君羡说他们不堪一击,我拼了命估计能拦住两三个,于是大吼一声:“余从巧,你们打五个,四喜丸子打四个,丹丹,你想象一下我被杀的痛苦,给我拦住一个,剩下三个交给我。” 李丹丹嘀咕:“你被杀,我痛苦啥?又不是李哥哥。” 李君羡和林太乐正在对峙,我气势汹汹冲了上去,一拳打向最近那个怪物的面门,拳头在他脸上砸出一个坑,可他好像没有察觉,抬腿将我踢飞,在空中喷出一蓬血雾,落在四喜怀里。 好一个不堪一击,李君羡的意思是我不堪人家一击吧? 肋骨又他吗断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将军的取向 李君羡和林太乐深情的对视,谁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四喜将我交给李丹丹照顾,也冲了出去。 那十几个怪物不知疼痛,大力无穷,而且身体韧性极高,正好和四喜丸子对上,四喜打他们一拳,怪物的身体凹陷一个坑眨眼间又恢复过来,他们打纸人一拳,四喜丸子手脚折断,却又立刻连接在一起,你来我往之下,倒是被他们拦住了六个怪物。 李丹丹是小兔子,余从巧是败家娘们,刘东旭正躺在地上吐血玩,作为仅次于李君羡的第一高手的我,现在也受了重伤,余下的怪物向我们冲来,只能交个另外两个不知名的倒霉孩子去对付。 这一仗真是惨烈,那一男一女在余从巧的威逼下上前,男的叫钱哲才,女的叫苏小门,两人搭档的很不错,钱哲才作为战士在前面扛着怪物,苏小门是个法师在后方稳定输出,她从怀里掏出符箓点燃,默念几句道言扔出去,只是攻击力有点低,燃烧着的符箓打在怪物身上,砰的炸开,只能当个烟花看,不能伤他们分毫。 看这个钱哲才的样子,好像是少林寺的武僧,拳脚虎虎生风不说,抗击打能力也挺强,只是面对六个非人怪物就有些不够看,没过三分钟已经受了不轻的伤,鼻青脸肿,牙也掉了好几颗,真是倒霉孩子,要是有补血药给他吃两颗就好了。 林太乐冷眼观察,不动声色的说道:“李将军,看样子你的小伙伴不妙了。” “玉不琢,不成器,你随意杀。”李君羡的声音很大,显然没有避讳任何人。 前一句在说我,我不能永远藏在他身后,必须经历磨炼才能有成长的余地,而那句随意杀,显然是不在意余从巧几人的生死,如果被怪物打死更好,有伤势证明不是我们出的手,倒也好向小组交待。 若是余从巧被杀,我是一点也不心疼,可那两个男女并没有与我为难,只是碍于陈副组长的威压才不得不听命余从巧,而且苏小门不但名字可爱,就连长相也挺萌,娇娇巧巧笑起来像个猫头鹰那样傻兮兮,这样的女孩子死在怪物手里真是暴敛天物,要是我救她一命,说不定她和钱哲才会感激于我。 在心里默默让四喜抓给怪物给我,他和丸子联手,忽然不再抵挡攻击,一个抓肩膀一个抱腰,将一个血淋淋的怪物扔到我身边。 怪物落地后翻身就要跳起,我连忙扑到他身上压住,大喊道:“快帮我按住他,快点。” 余从巧也明白若是再没有变故,大家都会死在这里,急忙上来帮忙,她认为自己的芊芊素手不能碰这种东西,便按住我的后背使劲,李丹丹拖着昏迷的刘东旭将他压住怪物的双腿,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用脚踩着怪物的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可怪物并没有窒息,反而越来越力大,李君羡看不下去,无奈的说:“彭彭哥,人家不靠气管呼吸,你别给我丢人了,直接捅心脏行么?” “靠,你不早说,余从巧,拿你的刀捅他心脏。” 余从巧掏出玉质小匕首,闭着眼狠狠扎了下去,怪物脑袋上那条算是嘴的肉缝发出凄厉的叫声,没过一会就软了下去。 为了制服他,搞得我们筋疲力尽,可也算有了战果,我抢过余从巧的匕首又在他身上扎了几下,等他彻底死透,身上的肉筋不在跳动时,居然又落下大片大片的虫子尸体,依然是芝麻大小,也不知道是死人的血对它们是毒药,而是怪物死了,它们再也吸收不到养分。 若是依靠虫子维持生命,这个家伙和高老头是同一种生物,只是比较低端,不想高老头的智商高,活起来人模狗样。 见我们制服一个怪物,余从巧大喊道:“钱哲才,你也给我们扔过来一个。” “贱货,闭嘴。”关键时刻,拖后腿的都是女人,为了搞死这一个差点没累死我,胸前的几根骨头摩擦的生疼,而且钱哲才被六个怪物群殴,跳出来都做不到,别说扔出来一个。 我用玉刀划开怪物的咽喉,挤了几滴中指血进去,按照上次在太平间起尸的办法,竭力控制着怪物。 他与太平间那三个哥们有些区别,那三个死了好几个月,就算魂魄没投胎也早就消失,我欺负了他们一通,只是唤醒尸体里的一些潜意识,而眼前的怪物才刚死,不管他是僵尸也好,生化人也罢,都有一份完整的魂魄,我的血进了他的身体里,脑袋就被恶毒的谩骂声填满,像是一万只苍蝇在耳边飞,嗡嗡的头晕目眩。 阴魂终究是阴魂,连鬼都算不上,我用尸油逼他的尸体按我的指示行动,虽然阴魂剧烈抵抗,也不过让我的气血有些翻腾,死掉的怪物终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向四喜丸子那里。 钱哲才的处境比较凶险,即便过去帮他也只是少挨几拳,不如先帮纸人,等四喜丸子腾出手脚,他们才能真正安全。 被我控制的尸体力量更大了一些,却身形摇摆不甚敏捷,一对一和怪物单挑肯定不行,伺机捣乱却绰绰有余。 刚才四喜丸子以二对六,后来被我制服一只,现在又缠住一只,他们顿时轻松许多,丸子偷偷跟我说了一句,硬抗了怪物一拳跳到四喜身后,勒着一个怪物的脖子扛到肩上,迈着两条小腿吧嗒嗒向我跑来。 真是聪明的小丫头。 有丸子按着怪物,这次我很轻易的干掉他,只是控制起来有些麻烦,一万只苍蝇顶多是嗡嗡的惹人清净,可两万只一起来,就能抓着我飞一圈。 我可以控制三具死掉半年的尸体,应付两个刚死的怪物却差点昏厥,要不是李丹丹扇了我一巴掌,真的就晕倒了。 没有管钱哲才,依旧是帮四喜丸子,两个纸人对上四只怪物,没用了三十秒就撕碎两只,胜利的天平一点点向我们倾斜。 战争升级,就是非常规武器出手的时刻,我们占了上风的时候,林太乐终于动了,他将风衣的扣子系住几颗,右手握拳背后,快步冲向李君羡,高高跳起一拳砸出,李君羡只是微微侧身便躲开,在林太乐还没落地时打向他的腰间。 一直以来,林太乐和李君羡始终没有正面交手,只是李君羡说自己略胜一筹,可说了这句话的第二天就被林太乐偷袭一脚,如今两人正面对敌,身形迅疾的让人眼花缭乱。 李君羡是唐朝将军,林太乐虽然是现代人,可文先生这个汉代老怪物将他救活,也难说没有传授什么功夫,比力量两人相差不大,比武艺应该也在伯仲之间,但李君羡说林太乐退步了,按照他几乎不吹牛逼的良好信誉,应该是稳操胜券。 做僵尸做到李君羡这个地步,想要杀死林太乐很容易,就像厉鬼释放阴气那样,他也能用尸气伤人,只要事后吸血补充就好,可李君羡对吸血很抗拒,昨天晚上我说放点血给他补补,却很厌恶的拒绝,在心底里,他仍然把自己当个人,不过我估计还是担心我过度虚弱,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僵尸,我要是个女人该多好,每个月流点就够他喝。 比起第一次在马路边见他,林太乐确实弱了许多,好几次李君羡都不闪不避硬抗他的拳头,却再也打不出那一次的效果。 就在林太乐又将李君羡逼退一次之后,他忽然冲向正在苦苦抵挡的钱哲才,须臾间闪进战团,漫天的血雾遮住我们的眼,然后就看见血雾呼的一下子顺着林太乐的手,脸,钻了进去。 林太乐的手穿过钱哲才的胸口从后背探出来,还抓着一颗正在犹自跳动的心脏。 “我一直等,就是等你们把这些垃圾干掉几个,这样我才能吸收他们。”林太乐很得意,抓着钱哲才的身体对我们鞠躬,苏小门早已被变故惊呆,反应过来之后哇的吓哭了,李丹丹赶忙将他拖回来。 “自从被烧过一次,我就变得很怕火,而且身体里的虫子不能承受太高的温度,段增贵和王紫嫣这两个小贱人不愧是狗男女,居然都用火对付我,真是可气啊!”林太乐抓过身边的怪物,将手探进了他的身体,这个怪物便开始萎谢,没过一会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林太乐又强壮了:“李将军,我拖延时间,你也拖延时间,为了这个丁彭彭,你可真是不遗余力啊!难不成你是唐朝来的基友?想试试二十一世纪小少男的滋味?”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李君羡为什么要亲李丹丹?如果他真的换了口味想搞我,以后就不是好朋友了! 对于钱哲才的死有些难过的只有苏小门,她现在已经晕了,余从巧很害怕,正鬼鬼祟祟的找路逃跑,李丹丹抱着刘东旭的头,紧张的关注局势,只是不知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哪里,到底是担心林太乐获胜,还是想知道李君羡是不是基友。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武先生 若是从一开始李君羡就和林太乐打起来,估计早就把林太乐干倒去支援别人了,可他只是看着,看来看去看到现在,钱哲才死了,林太乐吃了三个怪物,露在外面的一条条肉筋更加粗壮,每一次被血液冲击,都隐隐发出砰砰声。 虽然我和钱哲才没有交情,甚至还是潜在的敌人,可毕竟是一条人命,就这样在眼前消散,李君羡总该有点说法。 然而李大将军就是不给说法,冷冷的说了一句:“废话真多。”便又向林太乐冲去。 刚刚李君羡打一拳,林太乐只能仓皇闪避,现在却以拳对拳,一尸一怪像两头蛮牛那样冲撞,林太乐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还有三只怪物,我担心林太乐找机会吃掉,控制僵尸配合着四喜丸子将他们撕成碎末,正想派纸人帮李君羡,他却说不用,四喜丸子插不上手,去了只能添乱。 他俩就像是武林高手那样打着,拳脚迅猛至极,身法又灵动飘逸,比电视上花里胡哨的搏斗威猛许多,让我看的是如痴如醉,可李君羡却忽然扭脑袋说:“光看着,这辈子只能是个观众。” 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俩可都是超出常人的生物,就算李小龙来了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再变态的人也只能是人,难道李君羡还指望有一天,我能和他并肩作战,面对他那个级别的敌人?根本不可能,最多我多扎几个纸人帮他,或者把自己变成僵尸。 不过话说回来,僵尸的血液不流动,小弟弟如何充血?我可不想丧失男人的能力。 李君羡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当观众也不合适,可打又不打不过,只好做些什么,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碌:“李哥,你先打着,我把这俩哥们弄醒。” 我在刘东旭的人中按了几下,正想做人工呼吸,李丹丹可怜巴巴的拉着我:“彭哥,我救他,你救苏小门,她长的挺漂亮,我是专门让给你的。” “谢谢,哥有女朋友了!两个都让给你,”话还没说完,李丹丹就扑倒刘东旭身上,我急忙说道:“喂,光亲亲就行了,你把手拿出来啊,往人家裤裆里塞啥。” 李丹丹拿出色狼本色占了一通便宜,也不知道刘东旭是被救醒,还是实在恶心到不行,支吾了一声睁开眼,他不愧是小组的精英,呆滞了一秒立刻跳起来,就要冲上去血拼林太乐。 我赶忙拉住:“哥们,你打不过他,咱们趁机去救麦畅,一样是功劳。” 刘东旭看看泰勒的身法,也听到他拳风的声音,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等苏小门也醒了之后,我对李君羡说:“李哥,我们去救麦畅,再耽搁下去他就没命了。” “准。” 地洞的尽头有好几个门,有些是小仓库,我们开到第四个的时候,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刘东旭立功心切,一闪身蹿了进去,我排在第二,剩下的两个姑娘跟在后面,是苏小门和李丹丹,余从巧那个贱人早就跑了,我们救刘东旭的时候她正在爬梯子。 庞青云交待的任务是先搞清幽组织在这里的目的,然后见机行事,可麦畅已经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在隐藏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我们撒开步子往前跑,差不多过了二十多分钟,地道的越来越开阔,最后是一间亮堂堂的大厅,门外还有两个人把守。 这是真真正正的两个人,不是怪物。 站在黑暗中偷看,我发现里面这个大厅里有十几个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鞭子不停抽打床上放着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赤身裸体,有男有女,随着鞭子落在身上,还会微微颤抖,仿佛挨打的是活人。 大厅角落烧着炉子,熊熊的火光将这里照的一片明亮,火炉上架着死人,被烘烤的时间长了,身体就会分泌出一些油脂,旁边守着的两个人急忙刮下来装进瓶子里。 这群家伙在炼制尸油。 可这样做有用么?我和高老头也取过尸油,尸体放置的时间长了,高度腐烂之后脂肪会变成油滋滋的絮状物,把脂肪用镊子夹出来,剩下的才是尸油,没听说过用火烤出的也有用。 很多邪门的法术中都要用到尸油,原理也很简单,反正我理解为润滑油和汽油,尸体是一架机器,加上油之后才有运作基础,能不能起尸或者控制尸体做事,就要看有没有真本事,拿挖掘机打个比方,加上油之后还要有人会操作,要是给孙帅帅一瓶尸油,他就不可能起尸。 说起挖掘机技术哪家强,听说要去山东找蓝翔,可是蓝翔现在绯闻不少,以后该去哪里学呢? 我们在黑暗处看了半天,里面的人还是各忙各的,似乎并不知道有人闯了进来。 外面的打斗进行了那么久,这里居然依然平静,就连门口的守卫看上去要被里面逼来的热浪催眠,我不由怀疑这是个陷阱。 我小声问道:“东旭,你说麦畅会不会出卖咱们?” “不知道,以前我们也没有多交流过。”刘东旭皱眉思索,最后下了结论:“一定是说了,他很在意小宝,若是幽组织拿小宝威胁他,麦畅连组长都能出卖。” 小宝是麦畅的女朋友,看来他也是个痴情种子。 既然麦畅一定会出卖我们,那这里的平静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装出来给我们看的,要么是他们不知道我和李君羡也加入了小组,所以有恃无恐,觉得林太乐吃定入侵者。 这样解释也不合理,人家为什么要装成波澜不惊的样子,就我们这三瓜两枣,难道还需要用计谋?至于第二个可能也有些悬乎,就算麦畅没说我们的名字,也会说有一具湿尸在我们的队伍里,而一说到湿尸,谁都会往李君羡身上联想。 思前想后,我和刘东旭同时想到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根本不担心这里会出问题,就算李君羡解决了林太乐赶来,他们也不怕。 难道这里有更强的人? 李丹丹说:“咱们回去吧,叫上李哥哥一起来,人家有些害怕。” “不行。”我和刘东旭异口同声拒绝道。 余从巧已经跑了,为了摆脱临阵脱逃的责难,她一定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若是不立点说的过去的功劳,我倒是没什么事,刘东旭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李君羡好像对我有些不满意,与其回去看他的臭脸再受到嘲讽,还不如留下试一试,就这一个小基地,有林太乐一个变态也就够了,这里面最多也只有十几个小怪,有刘东旭和四喜丸子,再用上刚才此消彼长的战术,倒也不足畏惧。 我和刘东旭猫着腰蹿出去,快要暴露时猛地挑起,勒住两个守卫的脖子,四喜丸子及时赶到,在他们的心脏上补了一拳,这两个倒霉蛋子的胸口深深凹陷,眼看是不活了。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却也激动的够呛,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门外有了变故,大厅里忙碌的人纷纷停下手,只是他们带着白帽子和口罩,看不见惊慌的表情让我有些失望。 仅仅看了一眼,这伙人又低下头继续工作,若不是不把我们当回事,就是敬业的精神到了变态的地步。 大厅的角落里有一把太师椅,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有个人坐在那里,低下头打瞌睡,他穿着一身西服,皮鞋擦得油光锃亮,手里还握着一根墩布把子。 看来他是这里的老大,我对刘东旭使个眼色,一左一右包抄上去,还没走两步,那人就说话了:“别靠近,这么着急送死呢?” 他抬起头,是个七八十岁的老者,脸上一条条皱纹头发却是一片乌黑,活脱脱一个返老还童的老妖怪。 我停下脚步,朗声说道:“我们是警察,你们被捕了,交出我们的人赶紧投降。” “你们的人?是他们俩么?”老者指着我们身后的墙上,麦畅和小宝被吊在那里,衣服破碎褴褛,全是被抽出来的伤口,此时他们陷入昏迷,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还活着,老者站起来,慢悠悠伸伸懒腰:“你叫丁彭彭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武先生。” 幽组织有个文先生,这里居然蹦出来个武先生,上次见高老头,他对文先生态度很是恭敬,若是武先生与文先生平级,在幽组织也是很厉害的存在,而且看他俩的名号,文先生应该是负责出谋划策的军师,我眼前这个,想必是打家劫舍的老大。 妈的,好像又踢到铁板上了。 “武先生是吧?那两个人不是我们的同伴,哈哈,走错路了,不小心误闯贵宝地,不知道这个理由,您觉得可以嘛?” “哈哈哈。”武先生大笑:“听高恩伯那小子说过你,用时下流行的话说,是个无节操的小流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年轻人,你的节操已经掉到地上了。” “过奖过奖,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给您老请安。”武先生说高老头是个小子,这货也是活了好久的老不死。 武先生用手中的墩布把子敲打太师椅,慢条斯理的说:“咱们聊一聊再走,我脾气不好,你把我惹急了,全尸也留不下,不过你也别担心,论起辈分来我还是你的师祖,可恨我那高恩伯徒儿,居然投靠了文先生。小彭子,咱们祖孙说两句贴心话?”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易帜 武先生是我的师祖,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和文先生,高老头有仇,我可以投奔他吗?难道幽组织才是我的组织? 作为一个有奶就是娘的人,其实我一点都无所谓,只是这话不能当着李丹丹他们的面说啊,武先生说他是我的师祖,这三个人像猴子一样蹦出八丈远,摆出一副丁彭彭是个叛徒的模样,时刻准备上来拼命,尤其是李丹丹,对我的背叛愤怒到极点,额头上青筋暴起,喘气声越来越粗,身躯不停的抖动,显然是爆发的前奏。 这个死兔子,老子拼命的时候不帮忙,刚动点背叛的念头,居然要发飙了! “武先生,别套近乎,我现在是省厅特别行动组的成员,势必要将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绳之于法,不过在动手之前,我给你一个申诉的机会,讲出你的冤屈吧,看看能不能得到丁彭彭大人的原谅。” 李君羡和幽组织没仇,秦可儿和邓紫琪虽然险象环生,终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投奔武先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对不起庞青云,不过这老头也没帮我什么忙,好像一直算计我来着,而且武先生不是文先生,有机会策反他最好不过。 不是我无耻的太彻底,我也想来个忠心耿耿,侠骨铮铮,可形式迫人,不得不做两手准备。 一见面武先生就摆出了身份,就算今天没死,又成功加入小组,刘东旭和苏小门若是拿这个当把柄要挟,反而陷入了被动,和我有仇的是高恩伯,现在武先生也摆明态度与高恩伯不睦,这事传到小组耳朵里,他们一定怀疑我会和武先生私下联系。 再一个原因也是幽组织太强了,居然能迫的庞青云退避三分,一旦再起冲突他们抓了邓紫琪孙帅帅这些人,我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武先生老谋深算,自然看出我的犹豫,他复坐回椅子上,轻飘飘的笑道:“小彭子,我们不是敌人,从这两个小家伙被抓住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又被高恩伯出卖了,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炼些尸油,怎么能被特别小组找上门来?有人故意报信啊!” “武先生,高老头不是东西这件事不用你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他的仇恨对我们有没有帮助,如果不能说服我,我还是要抓你。” “说得好!但你的腿为什么在抖?” “憋尿憋得。” “不是吓的就行。”武先生挥手,两个白大褂将门关起来,刘东旭三人更加担忧,慢慢退到墙角想救下麦畅,武先生冷哼道:“小家伙,这里我说了算,老老实实站着吧,不然老头子发了飙,你们都要死。”武先生威胁过后,又换成笑脸对我说:“小彭子,你看我,不觉得脸熟?” “有点,但不知道在哪见过。”这是实话,从见他第一眼我就觉得似成相识,却始终记不清楚。 武先生抚掌道:“记性不错,咱俩确实见过面,当年你才七八岁,捡了十块钱,让我要走了!” “我草,原来你是那个死老头?”他这么一提醒,我终于回忆起在哪里见过他,那天下午我在野地里偷别人家的红薯,居然走了狗屎运拣到十块钱,刚走到菜市场准备尝尝包子是什么味道,就被一个死老头揪到墙角,强行把杜景行这个名字卖了十块钱。 想想过去我都忍不住想哭,哪个想打老子就打老子,在垃圾堆捡塑料瓶子卖钱,见到一个小孩拿着快喝完的饮料就向他讨要,小孩二话不说对着瓶子尿了一泡,尿就尿吧,活着都困难我还怕脏?可伸手去接的时候他把尿甩了一身就跑,我追到他家门口准备报仇,被人家亲爹赶出来揍了一顿。 这么可怜的小彭彭,当年只想吃顿包子,还被武先生抢了钱,就这一个理由,仇结大了,说出花也不会和他合作。 “武先生,您可真有志气,连小孩的钱也抢!”我冲他比划一个大拇指,讽刺道:“穷疯了吧?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过奖,要说不要脸还是你第一。”武先生嘘了一声,掏出手机放耳边听了一下,很下贱的不知道对谁说:“是啊,怎么样,约么?” 我不满道:”老头,跟你说话呢,你和谁约呢?” “一个小少妇,我在这里闲的发闷,经常撩逗她们,别看师祖年纪大,只要有钱,活儿又好,什么女人找不到?有些人贪慕虚荣,师祖给她们十万块,就说要爱我一辈子,至死不渝,于是师祖就把她们领过来,看看死了还渝不渝。”武先生指指这一具女尸:“这是前天刚来的。” 武先生说的平淡,我却头皮都发麻,约那个有风险,发浪需谨慎,碰着一个要身要命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别打岔,当年为什么要送我一个名字,高老头说过杜景行这个名字很不一般。” “当然不一般,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是有道之士的行为准则,师祖把这个名字送你,就遮了你身上的卑贱之气,就算在高深的龟卜大师,也算不出来你身上的气运。”武先生得意道:“小彭子,想知道你的身世么?不单单是这一世,细数一下可以往前翻千百年,比幽组织的来历久远多了,若是你诚心诚意认下我这个师祖,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事,包括幽组织的全部。” 如果这里没有外人,我绝对磕头如捣蒜叫他爷爷,可刘东旭他们还在,杀人灭口我做不出来,放任自流我不敢保证他们承我不杀的美意,犹豫再三,我下定了决心:“武先生,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和幽组织是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关系?文先生武先生,这还需要解释?不过你放心,我绝不是你的敌人。” “那你可否脱离出来,加入我们小组?” “不行,我想活命就必须杀人,他们不会让我这样做。” “如果我不答应你,我们这几个人的下场是什么?” 武先生饶有意味的笑:“当然是死了,难道我还请你吃蛋挞?师祖能在幽组织号称武先生,自然不必文先生差,说起折磨人的手段,明朝的时候我还是锦衣卫镇抚使呢!要是你惹师祖不开心,好像你身边有几个女孩子是嘛?长的还都不错,啧啧......” 话不用说明,理解就好,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走到刘东旭面前说:“听到了?我不答应咱们都得死,东旭,小组里的人就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咱把话挑明了说,我是不会让自己的朋友有危险,如果今天你们不做出让我相信的事,为了保证不泄露,我只能杀人了。” 刘东旭一直拼了命的想做出些成绩,并不是功利心太强,照我的估计应该是郁郁不得志的那种,庸碌之辈充斥庙堂,贤才皆被搁置耽误,陈一宠信余从巧时日已久,就拿今天的事来说,余从巧跑了,回去不一定怎么告黑状,倒霉的还是刘东旭。 看刘东旭的样子很明显不是第一次跟着余从巧出任务,有功劳人家领,背黑锅他来上,所以才这般努力,只为摆脱陈一的威压。 他还在犹豫,我心中暗喜,只要没立即反驳就说明我没有猜错,便说:“东旭,我没想背叛小组,更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现在形势逼人,不答应他,咱们都得死,而且小组的敌人是幽组织,武先生既然和文先生有间隙,咱们私下里与他合作也说的过去,你想,若是武先生告你几个幽组织的据点,我帮你捣毁了,还怕组里的人再对你吆五喝六?一条路是平步青云,另一条路惨死九地,你选一个吧。” 刘东旭被打动了,当机立断转身说:“小门,他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么多年组里对我如何你心里有数,余从巧临阵脱逃,咱们回去都没有好果子吃,你说吧,怎么做?” 苏小门左看看右瞅瞅,犹犹豫豫的说:“我听你的吧,陈副组长对我也不好,其实我也不想回去。” 太好了,陈一的两个人都表明心迹,现在就剩下李丹丹,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有我和刘东旭这对面上有仇的人相互作证,就算杀了他,回去之后也不会有人怀疑。 “丹丹,话不多说,你自己选吧。”我还没有多少把握劝服他,这个家伙不像刘东旭明白事理,又扭扭捏捏不知道想什么,就在我叹息一声准备让四喜丸子动手的时候,他忽然红着脸说:“彭哥,你帮我杀一个人,我就答应你不把这里的事告诉庞副。” “杀谁。” “李洋洋。” 我草,李丹丹,李洋洋,丁彭彭,彭满满,这都他吗什么名字! “你要杀李洋洋?”刘东旭显得特别诧异:“你俩不是好朋友么?呵呵,你这种另类的想法就是奇怪。”刘东旭忽然搂住李丹丹的肩膀,就像爱人那样抓住他的手,我起了一地鸡皮疙瘩,他却沉闷的说了一声:“可是我不相信你,还是做出点事让我安心吧。” 不知何时,刘东旭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握着李丹丹手,闪电般的插进了墙上麦畅的胸口,他冷笑着说:“这下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杀了组长的徒弟,不想死的话,就别把这里的事说出去。” 刘东旭的得意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墙上的麦畅,一点点缩小,最后变成巴掌大的木偶人,刘东旭大张着嘴,喃喃地说:“替魂傀儡?天呐,怎么会这样!”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当年的事 看得麦畅的变化,武先生也是大为惊奇,十几米远的距离足不占地飘过来,捡起木偶人端详片刻,笑的无比下贱:“小彭子,这下你们想虚以委蛇的耍着师祖玩也不可能了,你们组长是茅山下来的道士,这替魂傀儡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那小子被我抓来之后,就带着老婆溜了,用这玩意装成人样糊弄我,而这个狠毒的小子捅死他,那个小子的眼前会出现一个画面,就是死时的场景,也就是说他不但没死,还看见你们干掉了他。” 李丹丹和苏小门哇的哭了出来,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刘东旭的脸上闪过一丝颓然与担忧,继而狠戾的说道:“怕什么,做都做了,还担心别人知道?只要我们咬死不承认,就凭麦畅一家之言,组长还能把我们全部杀死?替魂傀儡要寄托心神在上面,现在麦畅一定受了伤,既然做了初一也不怕十五,我现在去将他杀了。” 刘东旭如此暴虐,反倒让我有种先杀了他的念头,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寻死路,我这种不要脸的比起他这种不要命的,实在是占不到上风! 武先生这个主人当然会不放他离开,说是去杀麦畅,谁知道刘东旭会不会一出门就把我们举报,武先生拖着我的手走到那张椅子前,乐呵呵的看着正在忙碌的白大褂,问道:“小彭子,这下安心了吧?你想跑也跑不了,有什么想问的,师祖可以给你解答。” “何以对我如此宽待?” 这句话早就憋在我心里不吐不快,上次和高老头聊短信我就想问他,有本事你来弄死老子,玩游戏算是什么事,他能对邓紫琪下手,又把握了我离家的时间,林太乐一个人就能把我做了,为什么三番四次的手下留情,有时候我想会不会是猫吃耗子之前的戏虐,可仔细想想却又不想。 以高老头的残忍,如果想玩我,完全可以把邓紫琪或者秦可儿害死,那样做我会伤心欲绝,可每次都是我成功把人救下来,他不恼,也不报复,乐此不疲的谋划下一场,好像根本不担心养虎为患。 好吧,就算我不是小老虎,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难道他不怕我带上炸药抱着幽组织的人自杀? 所以说,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根本不想让我死。 “宽待?小彭子,你太仁慈了。” “谢谢夸奖,我不但仁慈还聪明。” “还不要脸。”武先生叫白大褂搬了一张椅子给我坐,细心的说:“我以为你第一个问题要问幽组织的来历,没想到是这个,小彭子,师祖说你仁慈并不是玩笑话,你总把人往好的方面想,缘于你幼时过的凄惨,渴望得到一份关怀,哪怕遇见最恶的人,也希望他对你是善的。若是师祖遇见高恩伯,看那一身虫子就不会相信他。” “你是想说我比较缺爱,对嘛?谢谢你,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表扬我的人!”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闲话少说,你们小组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师祖给你讲讲幽组织的来历吧,具体的事等下次见面再说。” 古往今来有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无论屎皇帝还是尿农民都做着同样梦,长生。 幽组织就在这个梦想下应运而生,存在了无数年,他们的梦在某称程度上达到长生,只是换了另一种说法,共生。 就拿高老头来说,他与虫子共生,身体里的器官全部衰竭,但是吸收了虫子的养分,他现在还活着,武先生要不断吸取尸油,是真真正正的尸体油脂,大厅墙角那个炉子里燃烧着烤尸体的不是木柴而是人骨,他找到一种方法,能将活人的寿命逼近油脂里,烤出供他吸收,所以这里的死人全部是二十多岁,活力最旺盛的。 文先生赖以生存的方法他不知道,因为文先生是幽组织里最神秘的一人,武先生还是大明朝锦衣卫镇抚使的时候,一个老道士找到他并收了徒弟,目的就是锦衣卫牢里关着的那些罪人。 别看古时候法制不强,抓强盗杀人犯也许费劲一些,追捕邪门歪道却是简单至极,毕竟那时迷信思维传播甚广,三四个村里总有一两个有本事的人,更别说云游天下的道士和尚,武先生的师父若是私自杀人炼油,早就被人摆平了。 武先生就这样加入了幽组织,凭借一身硬功夫,又和老道士学了几手道术,渐渐爬到武先生这个位置,也就是说所谓的先生可以接任,但从很久以前,文先生的位置就独那一人。 之后武先生收了高恩伯为徒,但他藏了个私。 还得拿高老头举例子,如果有人想弄死我,有钱的话赏两杯鹤顶红,没钱的来碗耗子药也行,可高老头却不是这样,鹤顶红弄不死他,只有杀虫剂才行。 这个意思就是共生的办法虽然活得长久却有了致命的弱点,那个老道士就是被武先生用老死之人的尸油给害死了,所以他没有教高老头用尸油度日,而是托朋友给他来了两种虫子。 幽组织就是靠这样的方式流传到现在,死过一些成员,也吸纳了一些,当有了漫长的生命之后,穷极无聊的人开始追求精神层次的提高,于是武先生研究哲学,蓦然回首来时路,便有了一个感慨。 这是人间,但他现在已经不算人了。 那一夜武先生想了很久,想起老父母离世,想起他爱的人早死,想起亲友好友相继离去,他忽然发现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害了不少无辜的人,可自杀谢罪又觉得没必要,就在他迷茫的时候,灵机一动起了云游的念头。 他向文先生辞行,意外偷听到一个消息,原来幽组织的魁首一直活着,并不是共生,而是实实在在的长生,不但如此,他还会一招灵魂出窍的本事,肉身在幽组织睡觉,灵魂跑出去游玩。 而文先生为了唤醒魁首,早在千年前就开始布局,将一个人的魂魄打散,求鬼差押到奈何桥上,附在许许多多的人身上投胎,很不幸的,这个人就是在下丁彭彭。 我就说嘛,凭我宅心仁厚,悲天悯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千年前的驴瘸子会欺负女人,一定是文先生搞的鬼。 个中缘由武先生不甚明了,但他素来看不起文先生,加上心志大变,听到这件事之后想干点造福老百姓的事,便决定从中捣乱。 茫茫人海中,武先生找到了我,送一个名字遮命,潜回幽组织派人暗中保护我,于是我华丽丽的活到十八岁。 “武先生,我喜欢你吹牛逼时一脸镇定的模样。”我磕着武先生小弟送来的瓜子,蹲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说:“你派人暗中保护,我咋不知道呢?老子让人打成死狗的时候咋没有保镖从天而降?” “为什么要救你?我只是保护你不被文先生发现,可没说拿你当小少爷供着。”武先生隔空弹出一粒瓜子打在偷听的刘东旭脑门,然后继续对我说:“小彭子,师祖只想给文先生调皮捣蛋,没兴趣救你脱贫,我就看不惯他那副假嘴脸,明明是苟且偷生,总要装成天命加身的样子,有能耐活的光明正大,干嘛要偷鸡摸狗搞什么幽组织。” 我毫不留情的嘲讽:“你那是嫉妒,嫉妒他比你地位高,嫉妒他现在还是年轻小伙子。” “可不是?都他吗老妖怪了,装什么嫩?每次幽组织开会我讲上两句然后问他什么意见,这孙子笑的跟着老乌龟似的,还点着头说:善,武先生此言甚合我意。”这个老家伙,骂起人来居然一口京片子,他张牙舞爪的说:“善个大锤子啊善,当自己是朱允炆呢?老头子我当年跟着朱棣打天下的时候,除了燕王他老人家和我们吕公公,谁敢那么对我说话?要不是碍着他资历老,手下又有一群硬茬,我早把他废了自己当个文武先生。” 我不置可否的应付两句,这些事听来稀奇,其实没什么用,便问他:“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后来高老头不还是找见了我?” “你是自己撞上去的,高恩伯不是东西,为了武先生这个位置居然算计我,我喝了多半年的老死之人的尸油才反应过来,眼看着就没命了,要不是有这群忠心的小伙计,就被那个畜生弑师了,我的副手为了护我被打成精神病,逃出幽组织就失散了,他被抓进精神病院,高老头去追杀他,居然遇见你这个小猴子。” 我满脸冷汗:“你的副手叫刘德华?” “对呀。可惜了,死的好惨,当初我就是派他保护你的。” 怪不得那天在精神病院见到他,他独独向我求助,原来是碰着熟人,只是当时他已神志不清,下意识感觉认识我,全不知我的身份。 正文 第八十章 小组领导 高恩伯以下犯上,逆袭了武先生,但他也惶惶不可终日,他所学来的邪术都是武先生这些年搜集来的,武先生跑了,卷土从来之日就是高恩伯死掉之时,于是苦思冥想出一个办法。 当年他把左色儿埋进地里的时候,并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让她复活,反正那时他已经加入了幽组织,有的是时间去等,可现在不行了,他必须得谋划一番,正巧碰到了我,又发觉我的状态与文先生下令要找的人一样,便带着我隐居。 魂魄分成千份之后,我尝尽了人间百态,灵魂力量很强大,到了打不死小强的地步,他觉得若是我的卑贱气运与左色儿皇后命格融合,一定能刺激的她醒来,倒时高老头就可以成就好事,娶皇后当个倒插门皇帝,可他没想到文先生却先一步找上门来,说是已经与武先生达成协议,让他不必再担心。 当时高老头还没有投靠文先生,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可为了稳妥,还是向文先生表过忠心,暗地里偷偷谋划自己的事,可惜却功亏一篑,还是被我逃了出来,于是他向文先生请罪,主动交代了我的来历,顺势投靠文先生麾下。 幽组织里有文先生罩着,武先生也不想回去,就带着人藏起来炼制尸油,没想到还是被出卖,让小组收到消息找上门来,他也下定决心与幽组织彻底决裂。 “武先生,你弃暗投明这是好事,可你又不能加入我们,怎么对付他们?”听了诸多隐秘,我觉得暂时可以信任武先生,便不再嘲讽,和颜悦色的攀谈起来:“他们可是国际性的组织,就凭你这里的十几个白大褂,有些够呛啊!” “狗屁的国际性,你小时候从太原偷到清徐,还是两市大盗不成?幽组织和你差不多,都是过街老鼠而已,所以才全世界乱窜,也就四五百人的规模,加上一些外围的信徒罢了,只要干掉他们几个当家做主的,群龙无首之下自然灰飞烟灭。” “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啊,流窜的盗匪最难对付,连他们的据点都找不到。” “那是没有我帮忙,小彭子,你现在跪下认我为师祖。师祖就带着你挨家挨户的打过去,不出三年,小组的组长位置就轮到你了。” 我有些犹豫,武先生名义上是我的师祖,认了他倒也无所谓,可想想他干的那些事,杀自己的师父,被自己的徒弟杀,他的徒弟又杀自己的徒弟,他在联系徒孙去杀他的徒弟,这关系看起来乱七八糟,可细细缕一下也很简单,自相残杀而已。 我是一条单纯善良的小彭彭,对于杀人的事还是有些抵触,更干不出欺师灭祖的行为,就算有那个胆子,也斗不过这些老家伙,武先生这几百年闲的蛋疼想重新做人,谁知道会不会一觉醒来,又觉得我帅的令他嫉妒?反正和这种人打交道没好事,我已经在高老头身上吃够亏了。 正在我抽搐不定的当口,门外跑进两个人,正是被四喜丸子杀掉的守门人,原来他们根本没死,胸口凹下去的地方早已平复,红光满面的比我健康许多,他们凑到武先生近前嘀咕了几句就退下,那些白大褂都盯着武先生看,他挥了挥手,大厅的墙上露出一个密道,白大褂有条不絮的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小彭子,你们小组的人来了,三大组长齐至,我倒是有心思陪他们玩玩,可这些小兄弟都是我从锦衣卫带来的,没来由无端死在这里,咱们暂且别过,等找到落脚的地方师祖在找你,你又手机没有?” 妈蛋的,你都他吗老不死了,还要我手机号?飞鸽传书不行吗! “那你记一下,我的号码是.....” 武先生挥手插话:“别留电话,容易被人发现,加个微信吧,师祖介绍几个妹妹和你约一次。” 我没有微信,武先生留了一个看不懂号码,忽然揉着手向缩在角落里的刘东旭几人走去,冷笑道:“老头子教你们如何说谎,你们组长会惑心术,一般的谎话肯定骗不过他,所以只能来个苦肉计。”武先生身形一闪,化成黑影冲过去,看不清他的动作却能听到李丹丹和苏小门的尖叫,还有刘东旭的惨嚎。 武先生停下手时,李丹丹苏小门晕了,刘东旭软趴趴像条布口袋折在李丹丹怀里,武先生笑着对我说:“两个女娃被我打晕,这个狠戾小子不能轻饶,我把他全身骨头都打断了,你们组长要是不把茅山的宝贝拿出来给他治伤,这小子死定了,哈哈,我看谁能怀疑他和我有联系,小彭子,既然他都受了重伤,你毫发无损也有点说不过去,你说吧,师祖是拆你一条胳膊,还是卸一条腿?” “不用,有我在,没人能伤他。”门口闪出一个冷傲的人影,正是李君羡,他手上还抓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泰勒被杀了,即便死去,脸上依然挂着化不去的悲哀与憎恨。 “是你?”武先生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管什么时候来,该听的我都有听到了。”李君羡把人头仍在我怀里,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送你一份生日礼物。”他走到武先生面前,一个老而弥坚,一个年轻力壮,针锋相对的气势看不出谁比谁差了,李君羡坚定的说:“你不要骗他,否则天涯海角,我比追杀你到死。” 武先生先是一怒,狠狠在李君羡身上剜了几眼,不知怎么又泄了气,平淡的说:“小彭子能的如此挚友,他之幸。” “你走吧,他们快来了。” “如此,便摆脱李将军了。” 武先生不再说话,大步钻进密道,那些白大褂每人都抱着一具尸体跟在后面。 我走到李君羡身边:“李哥,你俩说什么呢?” “庞青云带着十几个人来了,你准备一下,就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一进来便看见刘东旭满脸呆滞的杀了麦畅,然后我便于武先生打了起来,之后的事由你胡编,别如实相告就行。” 李君羡又抽风了,一会冷一会热,像个恋爱中的小孩女一般神经病,我偷瞟了一眼李丹丹,难道他俩真的搞一块去了?要真是这样,以后就不是好朋友了! 厅外传来呼呼的破空声,三条人影当先进来,为首的是庞青云,之后是一个老者,国字脸,丹凤眼,两道浓厚剑眉,薄薄的嘴唇,他身形高大,手里握着一柄古剑,看上去威风凛凛又显得正气凛然,不由自主的我就感觉他很像一个大傻子,郭靖。 落在后面的是个小老头,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就听到一声阴冷至极的爆喝:“丁彭彭小贼,敢上我干女儿,受死。” 我没来得及答话,就看见一道梭子形的乌光打来,李君羡横跨一步连在我面前,右手一挥便将乌光打掉,一个改锥掉在地上,发出叮咚两声,然后李君羡不停手,深吸一口气,身体反而干瘪了下去,手指长出长指甲,嘴角露出尖牙,脖子里的皮肤干巴巴的发青。 李君羡半弯着腰,发出类似猛兽的咆哮,双手不停虚抓,一副嗜血的模样,庞青云急忙上来安抚:“李将军,这两位是小组的组长和陈副组长,你稍安勿躁,他们也是受了奸人蛊惑,被怒火蒙了心。”庞青云话声刚落,又对我说:“彭彭,我们赶来救你,却遇见重伤的麦畅,他说你伙同刘东旭要杀他,你赶紧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我装成很茫然的样子:“我们一进来李哥就和一个老头打架,我指挥纸人帮忙,刘东旭忽然抓住丹丹的手杀麦畅,然后麦畅就便曾木偶人掉地,我还晕着不知道咋回事呢。” 对我出手的就是陈一副组长,一个鹰钩鼻子看上去就不像好人,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还眯成一条缝,好像生怕人看见眼里的奸诈,听了我的话,他上前一步大声骂道:“丁彭彭,你这奸诈的东西,从巧说你勾结幽组织,想要害她性命,你作何解释?” “你说余从巧啊?她来了吗,”我搜索一圈也没看见余从巧的身影:“你告诉她,只要我不死一定想办法弄死她,我们在这里拼命,她反而偷偷溜走了,还害的那个姓钱的哥们惨死!你是陈副组长吧?我说她为什么如此嚣张,原来有个干爹啊,不过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干女儿不觉得无耻么?” “牙尖嘴利,组长,这种口出狂言的无知小儿,怎能留在小组?”陈一被我骂的气急,可李君羡露出尸身拦在我面前,他不动员群众一起动手,还真不敢打我。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谎话连篇 所有人都等着组长回话,陈一身后的几个人摩拳擦掌,庞青云的人忧心忡忡。 组长的徒弟,副组长的干女儿,都说了我的坏话,现在的形式对我很不利,若是不出意外,他应该会下令对我动手。 组长是茅山下来的道士,我不禁多看了几眼,虽然比较威严,身材也壮实,却与平常的老头没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不苟言笑的老头,他握着一柄古朴的宝剑暗淡无光,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品。 对于茅山道士,很多人都不陌生,我也看过几部林正英的电影,更听道士的分别。 道教如今分全真和正一,在我的理解中,全真是特种兵,他们的厉害之处在于个人素质,赤手空拳就能打鬼打僵尸,放出一种名为仙气的东西,除了性命交修的法宝一般不用外物,正一教的道士就是普通士兵,要用桃木剑,墨斗,黄符,古钱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拿求雨来说,全真道士站在高台上打出仙器,大喊:“雷公电母,给俺老孙来雨。”然后就是哗啦啦的瓢泼大雨。 全真道士就差一点,搭了香案,烧了蜡烛,先跳一阵大神,再小声的念咒:“老天爷啊,可怜可怜俺,给来阵雨吧,不能白吃俺的大猪头。”若是运气好一些,会下起淅淅沥沥的毛毛雨。 全真道士我只在西游记里见过,可正一道士不说遍地都是,却也世间极多,天桥底下算命的一半都说自己是正一教,直白点将,正一教就是借用外物,给那些不能修道的小傻子们一个变牛逼的机会。 当然,他们与全真道士相比是小傻子,比起我来还是很厉害。 组长茅升抓着出了鞘的剑,我毫不怀疑他能轻易痛死我,可他只是盯着李君羡,收剑入鞘恭声说道:“李将军?久仰大名,没想到能亲自得见。” 拍马屁不管语句真假,重要的是带不带感情,李君羡一直跟在我身边,他要是相见咋不早点过来请安,可明明是假话,却让人听得心情舒畅,主要还是语气很真诚,就差痛哭流涕抱着李君羡的大腿叫爸爸。 别看李君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像个好基友,遇见外人可高傲着呢,毕竟是唐朝县公之位,又是大将军之职,见多了溜须拍马的人,也就不把茅升放在眼里,他收了尸身,冷冷的说:“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向您了解一下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的徒弟与您的朋友一起出任务,却险些被人杀死,小组的其他成员也昏迷与重伤,而两个成员都指正您的朋友与幽组织勾连,再加上他毫发未伤,我便不得不打问一下。” 李君羡歪着脑袋:“有我在这里,谁能伤得了他?” “话虽如此,可毕竟死了人,我不得不慎重一些,若您方便的话,我想单独问他几句话,您放心,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事都讲究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我不会他动粗的。” “不方便。” 李君羡拒绝的很干脆,一点都不给茅升面子,也让我十分诧异。 武先生的安排很合理,若是有人怀疑刘东旭与幽组织勾结杀了麦畅,他现在被打成死狗,这个说法不攻自破,我解释确实看见刘东旭动手,却不知道动手的原因,只要侧面提及一下他动手的时候样子很不正常,小组的人自然就会往邪术方面联想,以为刘东旭被鬼上了身。 可李君羡让茅升下不了台,我准备好的说辞用不上,急的在他身后抓耳挠腮,却不敢主动开口,李君羡是个牛脾气,他这么做自然有原因,若是我坏了计划,他肯定会打我。 “姓李的,现在是新中国,你还以为自己是将军不成?”陈一的处境与我差不多,他藏在茅升后面大喊,却没胆子让李君羡见识一下什么是新中国的执法者:“这是我们小组的事,与你外人有什么干系?要不是看在你湿尸不易的份上,我们早就把你分尸了,不要忘记,你现在可不是活人,全天下都不会容你这个异类。” “幽组织有几个活人?陈副组长这么大的官威,不如剿灭幽组织给我看看!”对付小弟当然由小弟出马,我针锋相对的骂了回去,陈一正要反驳,茅升拦下他说道:“既然李将军不方便,我便当着您的面问几个问题。” 他没再征求李君羡的意见,赶忙对我说:“丁彭彭你好,先要欢迎你加入小组,我是组长茅升,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们下来这里之后发现了什么?” 李君羡没说让我回答,可我又不是他的小媳妇,凭啥看他脸色做事,先是笑着对茅升卖了个萌,然后迷迷糊糊的说:“组长,你想知道我们下了地道的事,还是进来这间大厅的事。” “全说。” “是这样的,我们在地道逶迤穿行,终于看见一个很开阔的地洞,那里放着十几具棺材,通过蜡烛燃烧的情况,我很敏锐的察觉到麦畅他们可能被抓了,便下来救人,棺材里跳出十几只怪物拦路,我悍不畏死杀掉几只,奈何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亦有力竭时,一时照顾不上,才让钱哲才兄弟丧生,这时候李哥出手拦住怪物,余从巧担心丧命独自逃跑,我心中挂念麦畅和小宝的安危,强忍重伤赶来相救。” “你胡说,丛巧怎么会逃跑?明明是你和幽组织勾连被她发现,这才赶出去报信。”陈一高叫道。 余从巧是什么货色整个小组都知道,要说刘东旭杀麦畅,大家第一个反应是怀疑,可余从巧独自求生这事,每个人都相信,我刚准备解释,茅升就冷哼,示意陈一闭嘴:“彭彭,你继续说,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们到了这里,有十几个白大褂正在虐尸,麦畅和小宝被绑在墙上,我这人见不得朋友受罪,当下冲进来救人,可刘东旭却忽然愣了一下,眼睛里冒着血光嚎叫一声,抓着丹丹的手捅了麦畅一刀,而这里还有一个老人,他很厉害,见麦畅变成木偶人后就说:哈哈,饶你们小组精似鬼,还要喝老头的洗脚水。” 茅升眯着眼问:“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摊开手,很无辜的说:“我以为刘东旭疯了,就控制纸人打他,那个老头却提前出手把他揍了一顿,然后就要杀我,我的纸人与他动手只能堪堪抵挡,没过一会李哥就来了,又过了一会你们就来了。” “刘东旭是被他打伤的?”茅升大吃一惊,转身恶狠狠的对陈一说:“这事你给我一个交待,为什么你的人会对麦畅动手。”他又复问庞青云:“你怎么看?” 庞青云对我点点头示意稍安勿躁,摇头晃脑迈着八字步走到人前,就差捋山羊胡这个动作,不然绝对是秦桧的模样:“组长,这事有些蹊跷啊,麦畅手里有替魂傀儡,只有我们三个老家伙知道,刘东旭的人品大家都有了解,小伙子话不多,埋头干活,能力很出众,可也就是因为优秀,经常派给某些人当保镖,出了事还要扛责任,估计是被哪一个老头看不顺眼吧?这个老头又知道麦畅有替魂傀儡,派刘东旭杀死麦畅,又可以嫁祸给刘东旭,听彭彭刚才的话,刘东旭像是法咒忽然发作,可他来这里之前都有人跟着,是谁能在小组的时候,就给他下了咒呢?” “老庞,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意思是我做的不成?”陈一寒声道。 庞青云对他微笑示意:“我没有指名道姓,陈副不要做贼心虚,就事论事而已,麦畅被抓必然要用替魂傀儡保命,谁杀他也就一目了然,幽组织的高手能干脆利索的打伤刘东旭,为什么不制止他下杀手?估计是得了某些人提前示意吧?这一招真是一举数得,离间我与组长,陷害丁彭彭和刘东旭,顺便讨好幽组织,最后为余从巧临阵逃脱开脱,啧啧,一石四鸟。” 陈一气的手足颤抖,正要大骂,庞青云又说:“陈副不要激动,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按你说的那样丁彭彭勾结幽组织,他要杀掉麦畅立功,所以精心设下了圈套,这个说法也不是说不过去,无非是疑点太多,若是组长是个老糊涂,还真看不清真相。” 茅升有些尴尬,咳嗽两声盯着陈一说:“陈副,给我个解释。” 陈一慌乱道:“组长,你怎么能相信庞青云的片面之言?” “我相信事实而已,杀麦畅的是刘东旭,余从巧临阵脱逃不是第一次,这两人都与你有关系,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刘东旭平常怎么做事大家看在眼里,勤勤恳恳自不必说,半年前那次任务,余从巧搞砸了,关了三个月禁闭的却是刘东旭,陈副,你自然不会指挥他杀麦畅,可会不会用巫术控制就很难说了,毕竟你庞副组长可是从湘西来的,手段多的让人担忧啊。”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分离 茅升说陈一来自湘西,我却恍惚间想通一件事。 我从木村出来之后,一切的行动都是率性而为,可高老头却接二连三设下圈套,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若幽组织真的手眼通天倒也说的过去,可武先生也说了,他们只是过街老鼠,几百个成员而已,想把握我的位置,必然要通过那些利益上的朋友,眼前这个陈一副组长就很符合他们的要求。 高老头一身的虫子来自湘西,陈一也来自湘西,又竭力反对我的加入,很难说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 这次行动是幽组织有人告密,总不能扔个纸团到小组的总部说幽组织在这里图谋不轨,如果陈一本身就是幽组织的人,收到这个消息就理所应当。 庞青云和茅升袖着手围了上去,他们身后的人也隐隐将陈一包围起来,我趁机插嘴:“庞副,这次的行动是谁组织的?” 庞青云立刻明白了,诡笑道:“我组织,但情报却是陈副组长提供的,陈副,晚上在小组开会的时候你只说接到线报,不知这个线报来自何处?” “庞青云,我的线人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还能命令我不成?” “他不行,但是我也想知道!”茅升冷冷的说。 陈一僵在当场,终究还是不能抗拒组长的严令,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湘西是个奇怪的地方,赶尸匠就缘自那里,不过一般的赶尸匠都是汉人,真正的苗人都修习巫术。 中原崇尚道术与佛法,巫术虽然广博却也被算进不入流的小术,可严格说起来,巫术才是最源远流长的那一个。 上古时候人们穿着兽皮稻草,要与天地猛兽做抗争,可人类太过脆弱,经常是打猎的时候被猎物打了,由于被欺压太久,人类终于爆发,不知是谁,也不知从哪,学到了祈求天地,祭拜鬼神,供奉毒虫野魅,凭借这些力量,人类的生活慢慢改善,而修习这些的人就被称为巫。 人类兴建了村镇,区分了城邦,物质生活变好了也就慢慢衍生出了道士,或者说神仙们看见人类光鲜亮丽了,觉得有资格继承道统,就派人传道。 道士和巫师开始抢地盘,印度的那些和尚也觉得印度环境不太好,非要到中原插一脚,一股脑就将巫师赶到崇山峻岭之中勉强度日,战国时期那里叫楚国,现在是湘西,所以中华最后的巫传说,楚巫文化,就在那里绽放了一段时间。 道士和巫师的区别就在于一个信奉天地大道,一个崇尚祖灵猛兽,如今这个社会,修为高深的道士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反而弱了一筹的巫师四处横行,可能是他们实力不济去不了天上,只能在人间肆虐,不过实力还是蛮强的,湘西盛传的虫蛊,草鬼,降头,就是最厉害的杀器。 巫术再厉害,中国依然还是道士和尚的天下,尤其是正一教的道士,全国各地乱跑乱窜,信徒多的不得了,若是如今的道士最出名的出了龙虎山也就是茅山,而且茅山以尸体起家,要是比起法术玄学来,我也不敢说茅山厉害还是湘西厉害,反正人家在我面前都很厉害。 但是看陈一的样子,他应该很怕茅升。 茅升与陈一耳语了几句,就不再纠缠麦畅的事,转而对我和颜悦色的说:“彭彭,这次的事我会处理,刘东旭的伤刻不容缓,就不在这里多呆了,已是凌晨,你早点休息,三日以后来小组报道,我们给你接风。” 茅升就这样带人走了,没能弄倒陈一我有些失望,可人家毕竟是积年老滑头,也不会这么轻易倒下,就像庞青云在小组被人鄙视了十几年,依然有几个忠实的小跟班,他们这些人见多了风浪,根本不是我可以比拟的。 小组的人都离开了,只是末尾有一个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等人抬着刘东旭他们都出去后,她把门关上,转身走来。 这个女孩长得挺不错,就是有些冷巴巴的,而且很瘦,麻杆一样的身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她走到李君羡面前,很轻佻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湿尸?我想试试。” 我靠,她想试试!这也太直接了吧! 李君羡没有回答她,一个箭步踏上去打在她胸口,反正她的胸也是平的,用不着担心会打爆。 就这一拳,女孩的脸色发青,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李君羡又揪着她齐腰的长发,一股脑砸在墙上,用比她还冷的声音说:“下次别乱试,赶上我心情不好你就没命了!” 看着女孩贴在墙上慢慢滑下来,我头皮都酥了,李君羡一点不懂怜香惜玉,他也真下的了手,那女孩虽然身材差一点,可长相还是很不错,他在北京都当过鸭子的人,还装什么假正经。 我追上李君羡的脚步出门:“李哥,人家想和你试试,你打她干嘛?” “她要试我的身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就知道?” “不知道,但我是这样理解的。” 我贱笑道:“李哥,僵尸的心脏不跳,血液不流动,也不会分泌雄性激素,所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男人的能力。” “你可以试试。” 一路无话,出了地洞天色已经泛白,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可我却一点也不感到疲惫,四喜丸子像考拉熊那样一前一后扒在李君羡身上,他站在林中,盯着淡薄的月亮说:“彭彭,我要走了。” “啥?”我没反应过来:“去哪,去几天。” “去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回来了。” 李君羡要走了,我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只有我一个朋友,不跟在我身边还能去哪?就算要去见网友,也不该一去不复返,我以为他又发神经,想起了当年的仇恨,便宽慰道:“你要是心情不好就打我吧,搞这一套干嘛呀,别装的这么深沉,天下之大,你能去哪呀!” “我可以去死啊。” “得,又犯病了。”看李君羡笑的那么淡然,我懒得再与他扯皮:“快回家吧,有这时间还不如找紫琪聊天去呢。” 向前走几步,身后没有跟随的脚步声,我忽然明白他说的是真话,要走了。 从昨天他就变得没头没脑,对武先生强硬,对茅升冷面,并不单单因为他性格孤傲,而是要从气势上正面将他们压下去,让这两个老头心里都蒙上对李君羡担忧的影子,这样等他离开后,其他人也会顾忌他的存在,对我动手时多三分思量。 下地道前李君羡突如其来冒出杀我的念头,估计也是这个原因,离别在即,他必须把当年的事分说清楚,要么了断尘缘离开,要么给自己一个彻底不杀的理由。 我转身,哭丧着脸问道:“你到底要去哪啊?” “办自己的事。” “那也不能不回来,一个月不够么?” “不是不回来,是回不来了!”李君羡很落寞,地下头看着地上的一根野草。 “要去杀人?你打不过?” “别问了,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那我去帮你吧。” 李君羡摇摇头:“以后你只能靠自己了,让邓紫琪带你去我在警校的宿舍,那里有一本书,是我以前在华州跟他们学习练气的养生之术,你可以修习一下,虽然用处不大却也好过现在,男人应该自强一点,不能总被人欺负,你脑子很好用却误入歧途,以后少说话,多思考,把事情做的圆满一些,也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证不会遭遇背叛,没有谁会永远对你好,无论是我,邓紫琪,还是那个孙帅帅。” “不走行不行?” 李君羡把四喜丸子抱下来交到我怀里:“以前我见过这种东西,吃的灵魂越多越厉害,可肆意杀生总会让他们积怨许多,纸人挡不住太多的戾气,有机会给他们找个人身,也是你不错的帮手。” 我揪住他的袖子,还是那句可怜兮兮的话:“不走行不行?” “三年时间,我对这个世界有了很多了解,比那时候精彩的很,却也太过复杂,虽然你我是仇人,可有你的这段日子里,我很开心,仿佛又到了陪着太宗厮杀的岁月,谢谢你带给我这些时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从我棺材里出来的那个怪人是什么嘛?我告诉你,他叫崔钰,是我的故人。”李君羡不再多说,嘴角上扬轻笑着,却显得十分苦涩:“缘深缘浅,总是遇见过,走了。” 李君羡要走,我拦不住,他后退几步就忽的转身,轻点着野草,须臾间飘忽不见,矫健的像一头雄鹰,冲上高空后终于还是隐没在云端。 我想追他,可四喜丸子却抱住我的腿,寸步不让。 正文 第八十三章 争执 李君羡走的果决,没有丝毫留恋,我知道找不见他,也就没有盲目做那些没必要的事,带着四喜丸子出了树林,面对一条荒僻的马路,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屋子被段增贵烧了,孙帅帅被禁足在家,邓紫琪回家,此时应该刚睡下,其余的人,也没有联系的必要。 我就抱着纸人顺马路下山,早起的几个人都对我指指点点,暗骂我是个疯子,我笑他们见识低,四喜丸子不能像双喜临门那样隐身,所以就被人看到了,临晨时分带着纸人走路可能很傻,但他们要是知道,在目光所不及的地方,四喜丸子的嘴巴正一张一合的跟我聊天,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心情极度不好,我现在就想找一个人把他打死,路边露着大黄牙傻笑的小混混,尽情的耻笑哥吧,十秒钟你不收了笑容,哥带你进树林好好乐呵乐呵。 估计我的脑电波越来越强大了,那个小混混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灰溜溜的跑了。 有气没处撒,就是我现在的心情,一脚将搬砖踢飞,打在那个小混混的后背上,我撒腿就跑,速度之快只如脱缰的野牲口一般,电话却忽然响起来。 邓紫琪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一点也不显疲惫:“彭彭,李大哥走了?” “对。” “他刚才给我发了短信,我给他打电话时已经关机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我准备去见个朋友,你好好休息,晚点联系你。” “我也要去。” “乖,睡觉吧。” 邓紫琪不再坚持,老老实实的挂了电话,她毕竟是普通人,没到我这种不知疲倦的地步。 有人走有人来,有人去有人留,当初我与彭满满相识,之后她失踪现在又再度重逢,所以李君羡走后我就特别想见她,也许有一天,李君羡也会再次出现,就像她一样。 好不容易走到人烟茂盛的地方,我拦了出租车直奔警察局,看着司机怪异的眼神,我拿脑袋打赌,如果目的地不是警察局,他绝对不敢载我,大清早抱着两个纸扎人,忒变态了些。 见到彭满满时她正在洗脸,显然没想到我能来,几缕被水打湿的头发贴着脸颊,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昨晚没睡好,她抓着脸盆,见我之后有些惊喜,我让她先不要说话,对领我上来的小年轻说:“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小年轻郑重点头:“首长,不知道去国安局需要什么条件?” “也不难,只是脸上不允许有青春痘,不然潜伏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发现,小伙子,你有些可惜了!” “放心吧首长,我明天就去整容。”啪的一声,小年轻敬礼走了。 彭满满拉着我的胳膊进了宿舍,很不相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真是首长?” “逗他玩呢,我只是你们赵局的朋友而已。” “我就说嘛,那个贼兮兮的小家伙怎么能当首长呢?丁彭彭同学,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彭满满十几年没见我,却一点都不见外,放下脸盆很随意的说话:“我当了警察还托人找你呢,只是你没有身份证,在公安局没有备案。” “打家劫舍的人当然不会备案了!”我盯着她的脸,说不出的欣喜,纯粹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你怎么样,有男朋友了嘛?不会这儿多年一直惦记着嫁给我吧?” 彭满满很夸张的低下头,唉声叹气:“别提了,上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没今天就被我发现他劈腿,然后心深伤透,从此对男人失去信心,准备孤独终老了,你呢?” “可惜了,我要是还单身,咱俩也能凑合一下,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女朋友,十几个呢!” “吹吧你就,和小时候一样不正经。”彭满满正要嘲笑我,楼上就有人大喊起来:“小叶,上来开会。”声音很粗鲁,一点也没有对女人温柔的觉悟。 “我先去开会,你在这里等我,中午一起吃饭。” 彭满满走后,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听见楼上传来喝骂声,其中有一句很大声:“叶璇,你要是不能干就滚蛋,少他吗在这拖后腿。” 叶璇是谁我不知道,但彭满满姓叶。 咱现在不是以前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偷,你他吗要是敢骂老子的朋友,可真是找下事了! 我拉开门上了楼,一间会议室前后都开着门,探脑袋一看,彭满满捧着个文件夹,委屈的正哭鼻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脑袋死死低下不敢抬头,会议桌的首位正站着一个老警察,颐指气使,不停指着彭满满喝骂,四周坐了一圈的警察,有些面无表情,有些义愤填膺,有些幸灾乐祸。 吃了彭满满三个月的软饭,谁敢欺负她就是打我的脸。不管她有没有错都不能让别人欺负! “你是谁,探着脑袋看什么?”我还没进去,老警察就已经发现我。 赵局坐在他左边,我估计这个人应该是正局长,姓李,便走进去搂着彭满满的肩膀说:“李局是吧?彭满满是我的朋友,请你对她客气一点。” 李军愣了:“谁他吗是彭满满。” 彭满满抬起头,磕磕巴巴的说:“我是。” “你是谁,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李局已经暴怒,拉开椅子就要找我麻烦,他下首的赵局脸色复杂,想出面帮我又碍于身份有些为难,我没让他难做,直接对李局说:“我是谁你没有资格知道,不过可以告诉你一点,上次你们抓来的秦可儿是我的朋友,指派你做那些事也是为了对付我,李局,你还不到刁难我的地位,希望你以后放尊重点,如果再欺负叶璇,你也该明白,有些人跟你是两个世界。” 这番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盯着李局看,他被架上了高地下不来,举棋不定不知该如何进行。 他对付秦可儿是得了上峰的命令有恃无恐,可现在没人让他针对彭满满,若是因为这事闹的不愉快,他背后的人不会出马帮忙,或者说有能力的人根本懒得帮他。 赵局不易察觉的向我示意,然后对李局耳语,得到许可后向我走来:“小伙子,咱们出去说吧,这里在开会,只要你还是中国人,就必须遵守法律。” 我明白他的意思,既为李局解围,又能避免剧烈冲突,于是我和彭满满跟他出去,到了赵局办公室后,他紧闭上门,点烟说道:“丁大师,上次你来,可没说她是你朋友,这么快就上手了?” “是啊,魅力比较大。”我没跟他解释,问道:“你们局长一向如此暴躁,还是只对她这样?” 赵局笑笑:“小叶,还是你说吧。” 彭满满委屈的说:“我们局里有个人是李局的侄子,想追我,我没答应,从那以后李局就总骂我,经常让我负责一些调查不了的案子,昨天一个富商的情人自杀了,法医都说是自杀,他偏要让我查凶手,半夜逼我去保护现场,”彭满满越说越难过,又开始掉眼泪:“那栋别墅特别偏僻,我一个人在里面呆着害怕,天不亮就跑回来了,他就拿这事骂我,我只是来实习的,没听过实习生也要查案,他们都欺负我。” 彭满满是个单纯的女孩,老实到缺心眼的地步,不然也不会让我把手伸进滚烫的油里,就这么一个傻女人,居然来当警察抓人,真是小羊羔抓猛虎,还是呆在色狼群的小羊羔。 彭满满的脸有些婴儿肥,圆嘟嘟的像只肥老鼠,一哭起来比邓紫琪养的那只傻猫还可怜,我安慰她说:“别难过,以后有我罩着,没人敢欺负你。” “那你帮我把别墅的案子查清楚。” “都说是自杀了你让我查啥?” 彭满满收了眼泪,瞪着眼抽鼻子,哭了半天估计岔了气,边打嗝边说:“昨天晚上我在沙发上坐着,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隐约看见眼前有一双腿在晃,可是睁开眼就没了,我以为真是眼花就又打瞌睡,忽然听见卧室里有响动,好像是一男一女在亲热,我跑去推门检查,可门刚开就看见一个女人掉在灯上,穿黑色的职业套裙,肉色的丝袜,光着脚没穿鞋,我吓得尖叫,那个女人却消失了,我觉得闹了鬼,这才连忙跑回来。” 又是鬼,我现在最不爱和鬼打交道,僵尸虽然恐怖,力大无穷,起码看得见摸的着,对付鬼我只会一招,尿他们。 “满满,”这是什么破名字,比我的彭彭难听多了:“这样吧,你别干警察了,我给你找个工作,或者直接调你去市局,那件案子让别人查。” 要是拜托孙亦文,想把彭满满调走也不难,不过他和李局也就差了半级,李局放不放人还是两说,不过这事必须要做,他不放人,我往他家放鬼。 “可以是可以,但是那只鬼说了,如果我不给她昭雪,她会缠我一辈子。” “她怎么说的?” “回来之后我就钻进被子里,梦见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这么说,醒来之后梦里的情景也很清晰,我觉得是她。” 会托梦的鬼,有些法力却不如王紫嫣,做些恶事祸害彭满满倒是很轻易,看来还必须处理了她,无论是查案,还是打散,都必须要出手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查案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富商名叫林广博,是本地的一家木材商人,生意做得不大不小,每年也能赚个二三百万,与男人有钱就变坏不同,他没钱的时候也不是好东西,经常参与打架斗殴赌博等群体恶性活动,后来政府要开发他所在的村子,他爹早几年置办的一片树林正好也在开发范围,林广博摇身一变成了木材商人。 他这种商人有些特殊,并不是卖木材致富,而是与政府扯皮发家。 你要开发我的地,这里有片树林我是木材商,你得陪我几百万。 树林的事解决了,但我还有一个身份,其实我是拉土方的,这土的钱得赔给我吧?于是又是几百万到手。 土的事解决了,地里又冒出来他家祖坟,其实是刚挖的,里面埋了头大母猪,等坟的问题谈妥,他又摇身一变成了施工队,总揽开发一切事宜。 不过林广博还没进行到这一步,暂时还是木材商,但赵局断定他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像这样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了。 自杀死掉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情妇兼秘书,名叫李诗,很清淡的一个名字,原先是歌厅陪唱,林广博还没发家之前两人就搅和在一起,跟着他过了两年好日子后,喝耗子药自杀了。 警察调查出来的结果,李诗自杀前几天情绪很不稳定,尸检结果证明没有收到外力伤害,家里的垃圾桶里有一包拆开的耗子药,桌上留有一个水杯,只有李诗一个人的指纹,小区监控里也证明死者死亡一天前后,没有人去过她家。 报案人是李诗的朋友,去她家找她却无人开门,见窗户还开着就翻了进去,发现尸体后通知警察。 虽然尸检报告证明李诗是自杀,警察还是按照惯例排查了几个可疑人物,林广博首当其冲被警察怀疑,可案发的时候他在洗桑拿,无论是按摩的,泡澡的,还是特服小妹妹都能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警察只好不再调查他,将目标转向别人。 自从李诗跟了林广博之后便深居简出,也没与其他人起过争执,就连林广博的老婆都默许她的存在,老夫老妻到了这个地步,林广博的妻子只求不离婚,让儿子有一个稳定的家庭就好,其余的不作他想。 案情暂时陷入僵局,一些证据都指明李诗自杀,但她自杀时已经怀孕两个月,李局说有了孩子女人母性大发,不可能带着孩子一起死,便刁难彭满满继续查案。 彭满满将这些线索说给我听后,就眼巴巴的等着下文,可我又不是福尔摩斯,怎么可能知道谁是凶手。 “赵局,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必须要彭满满去查?” 赵局耸搭着肩膀,苦笑着说:“我按你的说法做了,好不容易得到李局的许可,他背后的人将秦可儿的事压了下来,这个档口你当我如何帮她?” “那就不当警察了,满满你辞职吧,我给你找工作。”盘算一下手头的人脉,找个工作应该不难,孙亦文是副局长,庞青云是副组长,这两个老家伙肯定认识办企业的,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我认识的都是一群副职?赵局是副的,邓紫琪他爸也是副的,难道我天生跟正的打不了交道? 赵局捧着水杯子,绷着脸说:“丁大师,换工作也没用,在这里有同事看着,李局的侄子也不敢太过分,一旦小叶去了其他单位,可就由他撒着欢的折腾了。” “什么意思?这世界还没有王法了?一个局长的侄子都这么嚣张?”我大骂道,惹急了就举报他。 “话不能这么说,几个民警天天去小叶的单位查身份证,或者消防去查火灾隐患,这都是合情合理的事,若是他真的干这种不要脸的勾当,惹不出大事之前谁能把他如何?有道是阎王爷好惹,小鬼难缠啊!” 是这么个理,这年头谁还没两个朋友,尤其是纨绔子弟,干别的不行,偷鸡摸狗搞破坏的事门清。 我正想着要不要下死手折腾李局侄子一回,李局居然推门进来了,笑呵呵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会议室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他抓着保温杯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笑道:“您是丁大师吧?久仰大名,刚才实在是得罪了,不知道您和小叶是什么关系?” 着老家伙在玩什么鬼把戏?我紧盯着他的眼睛却看不出丝毫端倪,既然满脸和善的进来,想必得知了我的身份,若是明白自己得罪不起,赶来赔罪倒也说得过去,可看他却不像有诚意的样子,反而是有恃无恐,专门来挑衅的。 也许他给身后的领导汇报了我的事,高老头得知后又准备玩游戏,这才派他来探底,打听清楚我与彭满满的关系,就准备动手了。 我笑的高深莫测,故弄玄虚道:“李局长,您今年贵庚?” “四十有八,丁大师要算命么?” “不是,看看你的理解能力,想给你讲个故事,动物王国里有只老虎统治了整片森林,有一天来了一只新老虎要抢他的王位,两只老虎打了起来,新老虎年岁不长,终究弱了一些,眼看着着就要被老虎王咬死,他忽然一爪子拍碎了旁边观战的野狗的脑袋,然后嘎嘎笑道:你也有资格观战?就算我落败,弄死你也是很容易的。”我站起来走到李局面前,居高临下的说:“李局长,不知道你从这个故事里明白了什么道理?” 李局咬牙切齿的说:“如果野狗没死,凭他敢观战的勇气,一定会被老虎王赏识。” “很可惜,他死了,而且我保证,他一定会死,这种自不量力的人活不长久。” 这时候,门开了,四喜丸子跳进来站在我身后,我专门叫他们从彭满满宿舍里过来,就是想给李局增加一点压力,可他看见会动的纸人,不但没害怕反而猛地站起,对我大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断奶了么?居然敢威胁我?”他指着彭满满说:“叶璇,三天之内把那间案子给我查出来,不然你就滚蛋。” 李局喘气如斗牛的出去,砰的一声将门带上,反而把我晾在当场:“赵局,你们领导真是个硬骨头,这都不怕?” “他不是不怕,而是见到这两个会动的纸人,对你们的世界更加向往,孤注一掷也要和你作对了,就像你说的那个故事,野狗当然害怕老虎,可既然观战,也做好了被杀的准备,其实他们赌的就是那千分之一的概率。” “原来如此,”李局就是光棍心态,不知道幽组织许了他什么好处,也许是将长生不老吹得天方夜谭让李局心动,可能他是怀疑的,见了纸人之后反而相信:“赵局,我把他做了如何?” “千万不要,”赵局急忙劝阻到:“你不按规则办事,到时候对付你的可不单单是那个什么组织。” “我也就是说说,这点智商还是有的。”我对彭满满说:“走吧,咱们查案子去,我发现自从回了太原,就踏足了侦探行业,过几年把这些案子收拢倒一起,拍成电视剧,名叫《探灵档案》。” “现在已经有了。” “是嘛?主演比我帅?” “希哥主演。” “我靠,他不是摄影界嘛?什么时候踏足影视圈了!” 李诗住的别墅比较偏僻,并不是开发商兴建的商品房,而是山脚下小村子盖出来卖钱的,稀稀拉拉的几栋没有规格不说,就连绿化物业搞得也不好,一圈红砖头垒的围墙,上面还插着玻璃渣子,小区口栓了一条吉娃娃,充当保安的角色,见了我们摇着尾巴上来卖萌,看它瘦成皮包骨的模样,我估计它的作用就是让小偷以为小区里住的都是穷人,连只狗的喂不肥。 李丹丹已经在别墅门口等着我们,我向庞青云请求支援,他说组里还在为刘东旭的伤势忙碌,暂时抽调不出人手,他尽全力派给我最优秀的人,没想到来的是李丹丹,还穿着粉衬衣,白裤子,人字拖。 “丹哥,来度假的?” 李丹丹见到彭满满就脸红了,扭扭捏捏的说:“脚气犯了,穿的清凉点。” 彭满满有别墅的钥匙,打开门进去后就感到屋里冰凉,我搓搓手不满道:“李诗没教暖气费?怎么这冷。” “彭哥,这里开着暖气。”李丹丹少有的面色严肃:“你感觉到冷,是因为屋里死过人,气场比较阴森。” 我给庞青云打电话的时候可没说具体的事,只告诉他李君羡有事外出,担心幽组织暗算我需要一个保镖,可李丹丹一进来就知道这里死过人,看来小组的人没一个简单的,我问道:“不但死过人,这里还闹鬼呢,你能找见么?” 李丹丹翻个白眼说:“怎么可能找的见,你是不是连鬼是什么也不知道?我给你举个例子吧,鬼就是一块冰,温度升高他们会化成水蒸气,温度降低才能现行,所以鬼在白天出不来,只有晚上才能让你看见。” “胡说八道,我在白天就见过鬼。” “那一定是厉鬼了,你当他们是干冰,比较抗热,不畏惧白天的阳光。”李丹丹很细心的说:“这是茅组长教我的理论,他们茅山道士最擅长抓鬼,甚至白天也能强行拘来鬼魂,可用不了三分钟就会灰飞魄散。彭哥,你叫我来做什么?不会是帮你抓鬼吧?”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惊变 “你觉得我会叫你来抓鬼?”我是叫别人,谁知道你来了! “不是就好。”彭满满拍着胸口,有些后怕:“李哥去了哪里?” “探亲去了。”说起李君羡,我抓他问道:“坦白从宽,那天他为什么亲你,你俩是不是搞基了?” “胡说什么,李哥雄壮奇伟的男人怎么会是同性恋?”李丹丹板起脸,一副我侮辱了他偶像的样子:“我跟他说了一件事,他一激动就亲了我一口。” “什么事?” “李哥不让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哦?这么隐秘!我觉得这事应该与李君羡的离开有关,不过看李丹丹的样子,想从他嘴里套出消息不容易,还是暂且放下,抽的空大嘴巴子抽他一顿,看看到底有多硬的骨头。 彭满满在这栋三层别墅转了一圈,在楼梯口叫我:“彭彭快来,我昨天就是在这里看见鬼的。” 李诗的尸体是在一楼客厅被发现的,彭满满不敢留在客厅,就上了楼,二楼是两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其余的平米全是客厅,刚踏上二楼的那一刻,不要说李丹丹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成员,就连我这种半吊子都察觉到不对劲。 深入骨髓的冷,还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好像空气中每一个分子都是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这些不速之客,我大声呼喊让四喜丸子上来,戒备的盯着彭满满说的那间卧室。 这里不仅仅有鬼,还有其他东西藏着。 普通人看不见鬼,除非鬼故意让他们看见,别看小组级别挺高,能见鬼的也不过三个组长加几个及特殊有阴阳眼的人,反正我没有这种本事,但我的阳气旺,身边有脏东西跟着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 被鬼跟上的感觉很明显,全身不舒坦,还有些心烦意乱,吊死鬼喜欢趴在人的肩膀上,那是可以察觉肩膀有些重,水鬼喜欢抓人脚腕,若是在湖边感觉脚腕冰凉,就是被水鬼抓住了。 像李诗这种死法的人变成鬼,我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按照李丹丹说她还有到半天现行的地步,最多让我总感觉身后有人,绝不会像刚才那样,心脏猛地悸动,像是有人在上面狠狠的捏了一把。 我拉着彭满满的手后退,片刻不敢放松,她被我凝重的样子感染,手心里全是汗,小声问道:“你怎么了?鬼出来了?” “别说话,咱们下去再说。” 四喜丸子留在卧室,直到我们到了楼梯才出来,也是后退着走的,担心里面的东西出来。 一楼客厅里,李丹丹面色深沉的问道:“彭哥,你也察觉屋子不对劲?” 刚才就是他打手势叫我们退出来,不然我会拉开衣柜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也许李丹丹的性格柔弱了一些,可跟在庞青云身边这么长时间,知道的事也不少:“我感觉那间卧室很恐怖,好像有只东北虎,下一秒就会咬死我。”停顿一下,我又补充了一句:“不对,是剑齿虎。” 衣柜里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单单让我感到恐怖噬人,还有那种苍茫古老的味道,当时我好似从悬崖上掉落,心脏重重挤压在一起,不能思考任何事情,脑中却浮着一个画面,一群身披草裙的原始人,正跪在黑漆漆的洞口不停磕头,祈祷里面那只怪兽的仁慈。 李君羡湿尸勇武,武先生豁达残忍,高老头阴险狡诈,这三个人都是很厉害的角色,无论风度气质都不一般,即便面对他们,我都没有像刚才那样害怕过,难道说这里有只鬼,是比湿尸还厉害的厉鬼? 也说不通,若真是那样,我们根本出不来。 李丹丹的汗水到现在还没停下来,他虚虚的说:“彭哥,你叫我来到底是做什么呀,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东西?” “我没叫你,是向小组求援庞青云把你派来了,难道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在可怕,刚才我喘不上气差点把自己憋死,要不是危急关头爆发了一下,现在也躺里面了。” 我又问了四喜丸子,他们是阴魂入了纸人,对灵体很敏感,可他俩也不明所以,就是感觉那里有东西能伤害到他们,还会伤害的很轻易。 特别小组是个很极端的机构,并不是专门处理灵异案件,就算有人被杀,魂魄变成厉鬼,没杀伤千百个人以前,茅升也不会出手,小组存在的意义就是针对邪门歪道,比如说幽组织,比如说消失了很久的鬼坊集,我把这里的事告诉庞青云,他却让我离开,别蹚浑水,直到李丹丹叙述了一下严重性,才颇有兴趣的让我们等着,他马上赶来看看。 昨夜彭满满在这里呆了好几个小时,除了被李诗的魂魄吓到再没有发生其他事,我问她有没有进卧室,她说没有,只是听见里面有响动过去查看,一开门就见了吊着的女鬼,吓得她连忙跑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有些脸红,昨夜的响动是男女欢愉时的春声,可我就想不通,如果那里真的有一只厉鬼,难道在和李诗的鬼魂亲热?可要是亲热,为什么彭满满进去的时候看见她吊着。 人看不见鬼,同样的道理也听不到鬼发出的声音,既然彭满满听见了,只能说明李诗有意为之。 在一楼呆了一个小时,我还抽了三根烟,庞青云就风风火火的赶来,红光满面的样子一看就在小组得了不少实惠,陈一弄得灰头土脸,他正好趁虚而入,不过仅仅是十八人的小组,这三伙人还有心思内斗,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庞青云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冷冷清清麻杆身材,李丹丹见了就想乖宝宝,低着头上去问好:“幽冰姐,你好。”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幽冰,庞青云曾用她威胁余从巧,听说是个狠角色,不过今早还被李君羡揪着头发砸到墙上,现在脑袋上的红肿还没有消褪。 幽冰没理他,狠狠等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倒是庞青云很有一副天高云淡的样子问我:“这位小姐是谁?你的女朋友?换的挺快,虽然不如秦可儿好看,却比她可爱多了,是个招人疼的小丫头。” 庞青云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一圈圈比盛开牡丹还多了三分褶皱,只要是个思维正常的人都想对着这张脸扇上几巴掌,彭满满在我身后小声说:“我是彭彭的朋友,我叫叶璇。” “不是女朋友啊,叶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心上人呢?别我年纪大,其实老当益壮,级别也高,看你的警衔也不高哇,有兴趣给我当个秘书么?我保证每天只潜规则三次,不会很多的!” “庞青云。”我怒道:“是不是李哥不在你就嘚瑟了?” “这话说得,老年人就不能寻找春天?”庞青云抱怨几句:“不跟你瞎扯,走,带我看看你们嘴里马上要毁灭地球的东西。” 我懒得理他,只好由李丹丹带他上楼,等这个下流的老头走后,彭满满一抽抽的开始哭,不停拿袖子擦拭眼睛,没几秒钟就成个小泪人:“彭彭,他们都欺负我,我不想活了。” 其实彭满满不算特别漂亮的美女,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就长相来说也只有这三个优点,虽然身材还不错,却不是邓紫琪,秦可儿那个级别,但她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就是看起来可怜巴巴,谁见了都想抱怀里揉她的脸,现在她哭着,更是楚楚动人的委屈模样,虽然我俩关系极好,却也忍不住想占她便宜,让她哭的更凶狠一些。 我是不是有些变态了?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可他们刚才就欺负了。” “哎,你这种女孩就不适合生活在这个充满恶意的社会,人家开个玩笑也受不了,不如这样吧,我给你租个房子,以后你也别上班,我养着你每天上网算了!” 彭满满哭的更凶,不停拿沙发靠垫打我:“我是警察,不用你包养我。” 正闹腾着,二楼忽然传来一声炸喝,紧接着是踏踏踏的脚步声,我刚准备上去帮忙,就看见庞青云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滚下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乱成鸟窝,油光可鉴的皮鞋也只剩下一只,他滚到楼梯下面,李丹丹和幽冰的身影才从楼梯上露出,;李丹丹边跑边骂:“副组长,你还是人么?一出事第一个跑的就是你,以后再也不和你出任务。” “胡说什么,我这叫保留革命火种,难道咱们都死在上面甘心?” 我急忙问道:“庞副,上面到底有什么?” “大发现啊,真是大发现啊,陈一仗着自己养了几只苗蛊,牛哄哄的尾巴都翘到天上,这次老头我得了宝贝,先把他的虫子弄死,哈哈。”庞青云自顾自发了一阵风,意气风发的对幽冰说:“给省厅打电话,让他们派人立刻把......彭彭,这间屋子的男主人叫什么?” “林广博。” “对,立刻把林广博逮捕,我要让他的孩子给我当小弟,哈哈!发达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清朝进士 “什么意思,楼上的鬼是林广博的儿子?”我大吃一惊:“你没猜错吧?满满昨晚听到楼上的亲热声,是林广博情人发出来的。” 庞青云喜不自胜,在我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别这么龌龊,你脑袋里除了那些肮脏思想还有没有其他?我估计昨夜的声音就是李诗故意弄出来的,只是为了吸引这个小丫头过去,因为一旦过了昨晚她就要临盆,然后被自己的孩子吃掉,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我听过母蜘蛛吃公蜘蛛,孩子吃亲妈的还是第一次,便催促庞青云:“到底怎么怎么回事你赶紧说啊。” “先卖个关子,毕竟我也不是很确定。”庞青云搓着手,不停发出厚重的喘息声:“幸福总是来得很突然,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怎么就能砸到我手里呢?难道我真是被老天爷眷顾的人么?” 这死老头疯了,粗糙的面皮满是红潮,眼里还带着激动的血丝,不知道还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射了。 幽冰打过电话之后的半小时,门外就传来停车声,六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压着一个身材消瘦,面容猥琐,头发乱糟糟的中年人进来,我知道他就是林广博,十足的暴发户模样,脖子里那更金链子拇指粗细,十根指头带了六个金戒指,脚上却趿拉着一双布鞋,脚跟上还沾着泥垢。 这种打扮是村里的地痞最常见的,只为了表达两个中心思想,第一,看我的金首饰,我是有钱人,第二,看我不羁的造型,是不是很不好惹的感觉?以前我最羡慕这种打扮,可如今,林广博是阶下囚,压着他的警察看我的目光略带崇敬。 忽然间我明白一个道理,外强中干始终是假的,而我虽然穿着普通,隐藏极深的高贵却怎么也无法隐藏,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低调奢华吧! 带队来的是个老人,警衔不比孙亦文低,气度却更上一层楼,他和庞青云是旧相识,随随便便打了个招呼:“庞老,人给你带来了,这里有危险么?不如我留下看看?” 到了他们这个高度与年纪,知道没有向上爬的余地后,就对这些神出鬼没的事很着迷,无论心里有没有长生的念头,却总希望多对真实的世界了解一些,从某一方面讲,我比他们活的更幸福,起码我知道的那些事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知识。 庞青云让人按着林广博坐在沙发上,警察带他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原因,既然是上级下了命令,索性手铐脚镣全带上,此时林广博面如土色,颤颤巍巍的快要吓死,刚坐下就猛地站起来大喊:“首长我要立功,我要争取减刑,北庄的尸体是我偷的,可李诗的死不关我的事,我真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她,求政府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哎呦,还有意外收获? 老者警察也很诧异,冷面逼问:“林广博,你的事犯了,还不从实招来?” “是是是,我什么都说。”林广博嘴唇发青,豆大的汗水不停滴落,正想坦白从宽,庞青云却挥手让那六个警察出去,他走到林广博面前,右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藏在身后,说道:“出来吧,咱们聊聊。” 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林广博忽然剧烈颤抖,脑袋上下摇动,涎水甩的四处乱溅,李丹丹想按住他却被庞青云制止,等他不在发疯后,却坐直身体,冷冷的说:“不出来。” 这个声音不是林广博,冷的让我如同置身地下三千米。 “别担心,咱们就聊聊,你是什么人?”庞青云循循善诱。 “王文涛,字晋安,号闲斋,光绪三年进士。” 庞青云满意的点头,我则面无表情,老者警察干笑,凑到我身边小声的说:“他在说谎,对吧?” 我怜悯的看他一眼,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很慈祥,套上警服之后却无比威严,看他的身份即便在省厅也是大人物,只是为了满足心理的好奇心才屈尊降贵亲自帮庞青云送人,现在见到了他一直迫切的景象,反而有些害怕,他眼里透着祈求,希望我告诉他林广博在说谎。 “大爷,他被鬼上身了!” “哦,鬼上身,真是鬼上身。”老者很落寞,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软绵绵的耸搭成一团,眼角还留下两滴浑浊的泪水。 这大爷有些奇怪,不就是鬼上身,至于感动到哭么? 李丹丹小声的说:“五年前他父亲去世,头七的时候她母亲的嘴里忽然发出男人的声音,自称是他的父亲,想吃一碗西红柿面再走,他一直不相信鬼上身的说法,担心母亲发疯,就在床上绑了一晚上,第二天老母亲正常了,却骂他是不孝子,亲爹想吃碗面都不给,于是上吊自杀了,庞副和他关系好,每次有行动他都要跟着来,一旦看见鬼就想起当年的事,哭的老泪纵横。” 原来还有这种事,我同情的看着他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面不停有泪水从指缝流出,彭满满见她可怜又明白了原委,坐旁边小声安慰。 我不禁感叹她真是好女孩,多有爱心的小姑娘,要是老头被她安慰的舒心,还担心警途不顺畅?不过彭满满显然没想这么多,只是单纯的替他难过,这丫头没有这么高的智商,要说溜须拍马,彭彭哥才拿手。 “范先生,你为什么要上林广博的身?”庞青云只是淡淡的看了老警察一眼,并没有多说话,这几年想必是见多了他伤心的模样。 林广博目光呆滞,语调却很活泼:“为什么不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把我的坟挖了埋进他家祖坟,还立了墓碑称为先祖,我跟着后人玩耍不过分吧?” “还有这事?他脑袋有病么?”庞青云大惊,我暗笑,对他解释:“开发土地有政策,一个坟能得到好几万的赔偿,林广博这样做已经很敬业了,我都听说过有埋大母猪的。” 庞青云啧啧称奇,久居高位怎么可能知道老百姓的小九九,他吧咂着感叹:“宁干砍头事,莫伤土里人,这个小子祖宗的阴德都被他败光了,你上他身倒也不算过分,不过又为什么害死无辜的李诗,她招惹你了么?” “这话说得,我只是和她欢爱一场,啥时候要她命了?最多就是损耗几年的阳寿,别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鬼就怎么了?就该被你们泼脏水?这小子身边的女人极多,李诗那种半老徐娘,进士爷我还不稀罕呢!” “还不承认?”庞青云怒道,藏在身后的符纸在林广博身上印了一下,立刻冒出浓厚的青烟,王文涛惨叫的凄厉,面孔狰狞起来,鬼上身的人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欺负的,王文涛只想借林广博的身体享乐,如果不管林广博的死活,立刻就变得力大无穷,而庞青云显然激怒了他,王文涛身子一倾向他扑了,我连忙让四喜丸子拦住。 毕竟是我精心培育出来的纸人,那是一个上身鬼魂可以阻挡,三两下就将他双手背缚,按在沙发上,庞青云得意道:“别以为鬼就厉害,爷们几个是专门抓鬼的,赶紧说,你是怎样让李诗受孕,又用什么方法杀了她。” “哼。”王文涛脖子一歪,根本不说话,这就是对付鬼上身的困难之处,庞青云可以让他感觉到疼,但先疼死的绝对是林广博,毕竟他的魂魄也被挤在身体的角落里,而且不如王文涛强大。 听庞青云的意思,楼上的那个怪物是鬼婴,这东西我也知道,无非就是小婴儿的灵魂变成了鬼,其实鬼也有不同,刚死的灵魂叫阴魂,死了一段时间比较厉害的叫鬼魂,在之后就是厉鬼,无论鬼婴还是鬼什么东西,只要没变成厉鬼也就那么一回事,何以让我接近都害怕? 要是严说起来,四喜丸子这种顺死婴儿,双喜临门那种人鬼交合的产物,还有喜事成双这种棺材仔之魂,其实都算是鬼婴,最厉害的喜事成双也不可能让我惧怕到那种程度。 庞青云又用符箓在王文涛的身上贴了几下,王文涛叫的凄厉,这句身体却更加凄惨,好几处都露出烧焦的惨状,林广博无非是偷了一具尸体,罪不至死,第一个制止庞青云继续下手的就是那位老警察,他很郑重的说:“庞老,你不能杀人,他有法律保护。” 王文涛立刻叫到:“对头,这身体受新中国保护,我受大清律法保护,用现在的话说,进士爷我是双国籍,你没权利弄死我。”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午夜审鬼 幽冰一个电话,来了四个中年男人,面冠如玉,彬彬有礼,他们也是庞青云在小组的班底,以前在四川上清宫当火居道士,无意间掉下山崖,从猿腹中得到一本无字天书,于是开始修炼,庞青云说他们的修为以大天人境界,乃是人间一等一的高手。 对于庞青云的啧啧称叹,四人面不改色,只是偶然点头自谦:“不敢,不敢。”正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我对他们可真是崇敬至极,恨不得纳头便拜,求他们收我为徒。 趁着庞青云与他们寒暄的时候,李丹丹拉我到一边说了另一番话。 小组刚成立的时候人员稀少,毕竟山西不是修道圣地,其他省都有道教名山坐镇,招几个人也容易,于是省厅就出了一个政策,拉一个人加入奖励一万块钱,于是庞青云眼珠子一转,去四川找到几个刚刚成年的小道士,威逼利诱了一番带他们回来。 四川有座青羊宫,青羊宫的道士很有本事,专精龟卜算命之术,这四个小道士耳濡目染,虽然没有入门却也能说会道,再加上庞青云教的几招小把戏,居然给他们蒙混过关。 这十几年下来,他们跟在庞青云身边又不停向其他组员偷师,也算是小组的中流砥柱,更是庞青云的直系手下。 “原来是这样,那庞副介绍的时候他们怎么堂而皇之的接受了?” 李丹丹脸色怪异的说:“在庞副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有要脸的人么?” “说的也是。” 四个人叫王大,王二,王三,王四。这明显是假名字,别说是我,他们的真名就连茅组长的都不知道,全是为了防着陈一,毕竟苗疆的咒人之术过于可怕,可怕到有个名字就能让人头疼脑热。 王家四人带来了不少白烛红符,还有两个拇指合并粗的麻绳,桃木剑,最让我惊奇的是还有四卷黑布,庞青云看过之后还觉得不够黑,让老者警察的手下买了几瓶墨汁涂在上面,屋里顿时被墨香沾满,庞青云抽着鼻子陶醉道:“香,真香,这是读书人的芬芳,目不识丁的卑贱之人理解不了。” 死老头,我正准备说臭,他把路全给我堵死了。 古时候秦少游与苏东坡泛舟游玩,两人在船上搞了基之后,秦少游大汗淋漓,娇羞在苏东坡怀里呢喃:“东坡亲亲,我给你猜个谜语,我有一间房,半间租给转轮王,要是射出一条线,天下邪魔不敢当。你猜出来我再陪你乐呵一次。” 苏东坡名列唐宋八大家,这种谜语当然不在话下,可他当时累了,担心猜出来秦少游要再来一次,就推脱说不知道,后来他俩有没有梅开二度我不知道,不过谜底却是知道的。 是墨斗。 很多人都听过这东西,香港电影里抓僵尸经常要用到,木质线轮,顶端开一小口,线头露在外面,需要用时一揪便出来,如果还不知道是什么概念,就思索一下卷尺,两者性质差不多。 墨斗如其名,里面的线浸染墨汁之后就如谜语中所说,天下邪魔不敢当。 庞青云在黑布上染了墨汁我忽然就想到这个东西,继而思索出更深的意思。 他到底是嫌布不够黑,还是担心我学到本事,故意找理由往布上染墨。 门派有别,庞青云也是道家正统,他敝帚自珍不愿传授确实可以理解,但我心里就是难受,思索万千始终找不到恨他的理由,他跟我拼命相救邓紫琪,在西山地洞又许我临机专断,实在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无非是把本事藏着掖着,我既不是他徒弟更不是私生子,这样做在当然不过分。 或许武先生说的话是真的,我好像确实缺爱,希望每个人都对我真心真诚。 平心而论如果庞青云想知道怎样扎纸人,我一定会教他。 做了准备,接下来便要逼出王文涛的鬼混,他被四喜丸子按在沙发上冷眼旁观,直到庞青云吩咐人用黑布将整间别墅蒙的密不透风之后,王文涛开始冷笑:“这样就能对付的了我?没有阳光我欢喜的紧呢。” “笑得出就赶紧笑吧,到了晚上,想哭的你却怎么哭也哭不出来。” 忙碌一上午,就近找了小饭馆吃饭,幽冰彭满满是女孩,李丹丹又可怜巴巴的盯着我,庞大爷带着四位王大爷做出我就是大爷我不掏钱的姿态,我只好乖乖的结账,幸好前段时间坑李君羡的钱没动,不然早晚上街讨饭。 看到熟悉的银行卡,我又想起李君羡,也不知他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下午没有干活,四位王大爷围着王文涛而坐,嘴里碎碎念叨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到了五点他们又叫唤要吃饭,依然是我结账,此时我就想不通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平常人眼里的高人,那个到现在还不知姓名的老警察一点没有请高人吃顿饭的觉悟? 我很隐晦的问他:“大爷,你出来不装钱?” “小伙子,你觉得我这个级别,吃饭会掏钱?” 好嘛,这也是个祖宗。 终于挨到了晚上,庞青云一改平日惫懒的模样,握着桃木剑站在偌大的客厅当中,迈起四方步游走八卦位,虎虎生风的气势实乃得道高人,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根根冒光,面色威严,轻张嘴便如风雷炸喝,他摆了几个剑势,直指王文涛怒问:“游魂野鬼,速速报上姓名。” 王文涛很不给面子,完全不配合庞青云的气势,他啐出一口唾沫,嗤笑道:“老鬼,你家进士爷爷的名字你不知道?上午刚跟你说过,这么快就忘了?” 庞清云并不泄气,依然隆声:“你为何抢占他人肉身,不怕犯了天条?” “嘿,天条怎么罚我?这小子拜我为祖宗,浑身骨血得自与我,我收回来有何不可?” “速速离去,不然打得你魂飞魄散。” “来啊老头,看看我和这个小子谁先死。” 庞青云不再理他,挥手招呼王大爷们靠近,五人分坐五角,将王文涛围在中间,肃穆低沉的诵起了道经,靡靡之音声声入耳,神经很大条的彭满满都闭上眼,心平气和的靠在我身上,不知道呓语些什么。 “丹丹,庞副是不是抽筋了?王文涛摆明不给他面子,为什么还要问东问西,难道他忘记名字了?” 李丹丹刚要说话,幽冰就嘲讽道:“庞副道法参天,你以为和你一样废物?不懂就别乱说话,丢尽我们的人。” “我草,你他吗一天没吭声,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上次被李哥揍了一顿,连我也恨上了?要是你真想找男人试试,我可以帮你啊,不行,我又女朋友了,而且也看不上你棍一般的身材。” “好,等这里的事解决,我跟你试试。”幽冰脸色不便,揉着手腕告诉我试试的意思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懒得理你,冷的像块冰,丹丹你说。” 李丹丹小心窥视幽冰,见她没反应才给我解释:“庞副这叫作势,人治阳间,鬼管阴曹,无论道士还是和尚都不能随意处置鬼魂,庞副用黑布罩着屋子,除了鬼魂魂逃跑,还要让阳光照不进来,在没有阳气的地方才能审鬼,其实庞副并不是要审问他,而是把自己装成判官,暂时获得审鬼的权利。” 还有这种说法,真是新鲜。 “他们还有多久能完事?” “早着呢,十二点鬼门开,那时候才会开始,现在就是念两首道经,颂扬一下祖师的威名,一来震慑四周的阴魂不能靠近,再一个也是给阴差一点警示,告诉他们不要多管闲事,咱们是有后台的。” 现在才七点半,还有好几个小时要等,我见黑布还剩下不少,就在客厅中间拉开,他们占据东头,我们呆在西头,然后把电视打开了,找见电影频道和彭满满一起看电影。 “丁彭彭,我收你进小组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咋了?” “看言情片的男人永远是孬种,赶紧换台。” 不知何时,黑布被捅破一个洞,庞青云正露着一只眼睛偷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看了言情,动作,电视剧,好不容易等到十二点,客厅角落里的落地钟啪啪响起,一股阴风逼来,我打了冷颤,那面的声音还没消退,总算让我心安不少,彭满满半睡半醒,含含糊糊的说:“彭彭我冷。” “我给你找被子去。” “不要,你抱着我。” “啊?”我摸不着头脑,这是情侣间才说的话,可彭满满对我没有男女之情:“满满,我有女朋友了。” “不管,就要你抱。”彭满满拥上来,我不敢用力,地方又狭小,眼看就要被她抱住,那就抱一下吧。 她的双臂没有环住我的脖子,反倒是两只手狠狠掐在上面,张嘴咬我的鼻子,我急的大叫:“副组长救命啊,彭满满被鬼上身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鬼婴之母 彭满满掐上我的脖子,我感觉全身都要冻僵了,而她眼里也不复平时的迷糊与纯真,取而代之的是不屑与嗜血,她张嘴就要咬掉我的鼻子,还发出绝不似人的吼声。 四喜丸子急忙帮我架住彭满满的双臂,她被悬空仍然胡乱提着退,大有不咬死我不罢休的气势。 有了这一波折,庞青云的破煞术暂被打断,幸好他已经做完了所有的法式,只等着阴气再重一点的时候动手,倒也没有耽搁。 彭满满双手反剪被压在沙发上,脑袋陷进柔软的坐垫中,她歪着脸看我们,眼睛在怨恨,嘴角仍冷笑。 庞青云问道:“彭彭,这小丫头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还有些要睡着,忽然就发疯了。”我揉着脖子痛苦的说:“鬼上身了吧?我刚才确实感觉到一股凉意吹过,不过有我在身边,还有鬼敢靠近?” 这不是吹牛逼,虽然王文涛是鬼也在身边,可他是上了身才出现的,如果林广博在我身后站着,他根本无法接近,除非到了王紫嫣那个级别,变成厉鬼才会无视我一身阳气。 庞青云也觉得是鬼上身,又摆出判官的威风严词喝问几句,可彭满满比王文涛还高傲,一句也不回答只是笑,庞青云自讨了没趣,黑着脸对我说:“这不像鬼上身,反而有失心疯的感觉,这小丫头年幼的时候是不是被狗咬了,现在狂犬病复发?”庞青云还真的学狗,对彭满满汪汪的叫了两声。 “姓庞的,你别无耻,赶紧给我救人。” 这一下我是真火大了,庞青云可以不把林广博的命当回事,说他高高在上也好,说林广博恶有恶报也罢,可彭满满是我的好朋友,现在状若疯狂,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要是李哥在早就揍他了。 庞青云正色道:“我怎么救?不如你送医院吧,我是个道士,不是走街串巷的赤脚医生。”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庞青云用符箓贴在彭满满脑门上,彭满满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差点咬住庞青云的手腕。 “这些符箓都是茅升接任组长的时候送给我的,只要身体里阴气过盛都会疼痛至极,你看这个小丫头,像是难受的样子?送医院吧。” 庞青云话音刚落,彭满满冷冰冰的笑起来,吹出一口气,头上的符箓飘起到空中哗的燃烧起来,我揪住庞青云的领子说:“这还不是鬼上身?快想办法。” 庞青云大为惊奇:“这是真阳符,遇到阴气才能燃烧,王文涛的鬼魂有人身阳气隔着,所以烧不起来,也因为他阴气不到能让符箓燃烧的地步,可你的这个小丫头吹口气都让符烧着了,这是什么意思?让咱们快跑的意思,彭彭,小丫头我救不了,咱们撤吧。” 我怎么可能扔下彭满满不管,既然庞青云没办法,我把他推了出去,这一片昏暗的空间只剩下我和彭满满还有按住她的四喜丸子,彭满满得意的笑,仿佛看不起我无能为力。 “大仙,请问你是楼上的那位么?”我很恭敬的问她,庞青云明知道上面有厉害角色还要在这里破煞,很有可能惹人家不满意,下来报复我们了:“大仙,如果你有气就朝我身上撒,这个小女孩跟您无冤无仇,您能放过她么?” 彭满满还是不说话,只是斜着眼看看四喜丸子,我让四喜丸子松开,暗中戒备她突然发难。 万幸的是彭满满没有继续狂躁,只是坐起来盘着腿嘀咕,我又问她:“大仙,能聊聊么?” “聊什么?”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算苍老也不年轻,我大喜过望,先鞠了躬才认真的说:“您能从她的身体里出来么?人鬼殊途,这样下去会损她阳寿的。” 只要这个女人承认自己是鬼,就再抓住她让庞青云抓出来,可女人看出我的小心思,不屑道:“就不出去,你也别想那些人帮你,他们听不见我说话。” “您放心,我只是想跟您聊聊。如果您有未完成的心愿可以说出来,我帮你了解。” “就等你这句话,让这个女人给我儿子当妈吧。” “啥?”我摸不着头脑:“您儿子在哪里?孤儿院?” “楼上的卧室,你把我报上去,我儿子既然会出来。” 我恍然大悟,惊叫道:“原来你是李诗!” “不是,那个女人被我儿子吃了。” 庞青云说楼上的鬼婴会把李诗的魂魄吃掉,所以她昨夜才弄出响动吸引彭满满注意力,担心没人给她报仇,既然不是李诗,这个女人又是谁? “大姐你好,能不能问一下您的来历?” 彭满满眼神一甩,冷哼道:“叫姑奶奶,我是活到四十七岁才死的,就算不加死去的年纪,也比你大了许多,我的来历和旁边那个进士差不多,民国人,富家女。” 彭满满身体里的这个女鬼也是埋在荒郊的野坟,林广博和李诗商量偷尸体埋进自家坟地赚钱后,李诗就暗中留意上那些没人要的坟地,林广博和李诗有约定,林广博搞来的尸体埋进坟里,将来得到的钱不给李诗,若是李诗搞来一具尸体,赔偿款她可以分一半,所以那次偷尸体她没有叫林广博,只是带着家里的两个亲戚办了这事。 尸体就是占据彭满满身体的女人,她和王文涛的主意差不多,都是想享受一下活人的生活,而她有个心结,是百年剩女,一直没有嫁人,所以那天林广博来与李诗亲热的时候,两个鬼魂分别冒出来主导了身体,颠鸾倒凤一番。 巧之又巧的,李凤当时已经怀孕,虽然还没有形成胎位,却总归有个新生命在肚子里,人是阴阳调和的产物,而两只鬼亲热,阴到不能再阴的阴气直接就把孩子弄死,可毕竟是老天爷准许的生命,生机虽然消散,气运却被抢夺,春风一度之下,居然产了一只鬼婴。 听过女鬼狐狸精给男人生孩子,也有女人被压怀了孕,可鬼和鬼生孩子却是头一遭听说,鬼是人死后精气神不灭,只能说是生命暂时的延续,如果能生孩子,岂不是成了另一种生命?以后谁还去投胎,死了照样过日子多好,还能飞。 怪不得我一上楼就感到害怕,怪不得庞青云一见鬼婴乐得脸变菊花,这种生物根本是不应该出现的,如果被鬼婴不是嗜杀如命,见血成性的厉鬼,谁控制了他,岂不是最大的杀器? 女人让彭满满当鬼婴的母亲,我不知道她想怎么做,便问道:“姑奶奶,你的意思是让孩子钻进她的肚子里,被生出来?” 如果是这样,只能跟她玩命了,李诗怀了鬼婴,女人便把她弄死用魂魄给鬼婴进补,如果让彭满满生孩子,难说不会耗尽她的精气,反正我不会让人伤害她,鬼婴也不行。 “不用生,只要让她抚养就好,”女人叹气,落寞的说:“我一直想要个孩子,有了她也算完了心愿,这就准备去投胎了,只是不放心而已,这个女孩很单纯,甚至有些傻,对人却很真诚,孩子跟了她一定不会受欺负。” 谁敢欺负你的孩子,那可是厉鬼一样厉害的小怪物,彭满满是我妹妹,我可是鬼婴的大舅,到时候让他抓个高老头文先生,还不轻易至极,我安慰女人:“放心吧,有我在您就安安稳稳的去投胎,谁敢欺负他我大嘴巴子抽丫的,不过这个孩子怎么养?我妹妹没奶水,牛奶行么?” “不吃奶,她要喝血。” 我沉默一下,试探着问道:“猪血羊血?” “人血。” “一次多少,我的行么?”养鬼如同养蛊,人肉人血去培育倒也说得过去,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一天三顿,每顿一碗,三年以后就不喝了,必须是这个小丫头的血。” “那没得谈了,四喜丸子给我按住她,我先让你喝顿血。” 女人怪笑道:“我知道你血液的阳气重,不过对付不了我,没生孩子之前我只是普通的野鬼,现在却有些特殊了,处于即将投胎的阶段,你的阳气只能壮大我下辈子的气运,如果不是担心你失血过多保护不了我的孩子,我还真像尝一尝味道。” 女人没说假话,从庞青云的真阳符对付不了她就足以说明问题,反而她可以用彭满满的身体要挟我,就在我踌躇不安的时候,她又说话了:“逗你玩的,如果不看看你是真心在乎这个女孩还是想得到我的孩子,我怎么放心托付给你?昨天晚上我就跟在她身上了,观察了你一天,是个棒小伙。” “姑奶奶,不得不说,你眼光不错,大家都这么认为。” “就是性格有些恶劣,不过也没办法,我时间不多了,交给你总比交给旁边那个老头好,带我上楼吧,我叫孩子出来跟你见见面。” “好嘞。”我搀起彭满满,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您还没告我他到底吃什么呢?” “鬼当然要吃魂魄了,这次可不是开玩笑!”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格格巫 庞青云在黑布那一边鬼画符,他用一只沾了红色染料的毛笔在王文涛身上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王文涛一会吐他一口唾沫,一会冲他扮个鬼脸,四个王大爷也不阻拦,盘膝坐在地上诵咒,见我们掀开黑布出来,庞青云停下手中的笔问道:“不发疯了?” 我则有些好奇,刚才外面没声音,还以为他们收拾东西跑了:“副组长,你们怎么还在?” “屁话,老头子能扔下你求生?没办法救小丫头,不代表不会管你。”庞青云看我一眼就继续开始画,王文涛却盯着彭满满严肃的说:“你是好兄弟,嘿嘿,快来救我。” “救你?”女人冷笑:“想得美。” 我跟在彭满满身后向楼上走去,庞青云问我:“你干嘛,楼上还有鬼婴呢,别瞎跑。” “没事,我是鬼婴的大舅,他不会伤害我。” 庞青云当然不会相信,随意哼了一声也不在管我,估计是确信用不了一分钟我就会被吓回来。 又到了那间卧室,依然冷的刺骨,还有苍茫的气息让我呼吸都变得很沉重。 彭满满径直拉开衣柜,果不其然,我就感觉里面有恐怖的东西,她抱出一团布,层层打开后露出一个小孩,根本不是刚出生的婴儿,差不多有一周岁左右的样子,全身的皮肤光滑娇嫩,就是泛着浅蓝色有些怪异,总体看上去倒也可爱,活脱脱一个蓝精灵。 “孩子,妈妈要走了,以后你跟着新妈妈好好生活,不要欺负新妈妈,也别让人欺负新妈妈。”我趁机插嘴:“也别让人欺负大舅。” 女人指着我说:“这个男人是你新妈妈的朋友,以后你有需要就找他,如果他不听你的,你就欺负他。” 死女人,都帮他带孩子了也不给我留点好印象,不过她这么一介绍,那股压迫着我的感觉反而消失了,我从她怀里接过孩子问道:“姑奶奶,你跟说话它能听懂?” “应该能吧。即便现在听不懂,以后也会记起来的。” 鬼孩子确实不一样,不过他这幅样子恐怕不能出门:“姑奶奶,你对他的未来有没有规划?他与人类相比实在有些特殊,结婚生子估计够呛,上学也挺悬。” “那就是你的问题,我要走了,孩子,再见。”女人在鬼婴脑门上亲了一口,彭满满眼珠上翻,立刻昏迷在床上,我把卧室门锁好,抱着鬼孩子说:“以后你叫格格巫,记住,我是你大舅。”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我舅。”咿咿呀呀的童声,这个鬼孩子居然说话了。 我惊喜道:“厉害,鬼孩子就是不一般,你可记住喽,我是你舅舅,不能让人欺负我。” “扯淡,我舅舅骨头都化成灰了,你是个毛线。” 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我正想着要不要把它扔出去,鬼孩子又说:“时也命也,既然现在得了鬼身,有承生母血脉,也不能不听她的,既然她说这个女人是我的新妈妈,以后她就归我罩着了。” 我急忙问道:“那我呢?我是你舅舅。” “胡扯,她说你是伺候我的仆人,还说可以欺负你。” “臭小子,信不信我娶了你妈给你当爹?” “你不是我舅舅么?怎么能娶我妈?你敢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抽死你。” “既然是你舅舅,你就得罩着我。” “别跟我绕弯子,第一你得照顾我,第二我不会罩着你,第三你用名份压我,我抽你。” 就在这时,彭满满醒了,睁开眼却没有说话,迷茫的问道:“彭彭,发生什么事了?” “你被鬼上身了。” 彭满满瞪大眼睛,泪水慢慢溢出来:“彭彭,人欺负我,鬼也欺负我,我不想活了。” 我把鬼孩子捧到她面前,想让这个蓝精灵哄她开心:“你看。” “这是什么怪物?” “李诗的孩子,托付给你了,以后有他作伴,你就不会无聊了。” 这一次,彭满满哭的更凶了:“我不要小孩子,我还没嫁人,不要孩子啊,我一个月只有两千多的工资,自己都不够花怎么养活他啊。” 我劝她说这个小孩很厉害,有小孩在就没人能欺负她,并作出承诺,每个月给彭满满五千块的奶粉钱,这才安了她的心,看着彭满满逗小狗一般挑弄鬼孩子,我忽然觉得自己脑门绿了。 给女人钱让她抚养不属于我的孩子,难道我也遇见隔壁老王了? 简单介绍了鬼孩子的能力,彭满满大喜,就等着她儿子帮她惩治恶人,鬼孩子忽然对我说:“小鬼,哥求你个事。” “格格巫,不要叫他小鬼,你要尊敬他。”彭满满很眼里的教导:“不然妈妈就不要你了。” “是的妈妈。”格格巫很听话,对我却是另一幅嘴脸:“小鬼,我叫你一声舅舅,你敢答应么?” “咋的,你还拿紫金葫芦收了我?” “好,我欣赏你贫嘴的勇气,替我找一个人,找到后我认你当舅舅,找不到你就死定了。”格格巫没有张嘴,我耳边响起他的生意,我明白这是认真的,如果我再占他便宜,抽个彭满满看不见的空,他绝对会收拾我。 “您说,需要我做什么?” 格格巫很满意我的识相:“我有个下属叫文远扬,替我找到他。” 真能吹牛逼嘿,还下属,他哪来的下属! 见我不相信,格格巫解释道:“男鬼女鬼的孩子抢了男人女人的生机,很不辛,鬼孩子的生机也被我抢了,作为报答,我认那个女人为母亲,她把我转让给现在这个妈妈,我也听她的话。明白我的意思了么?我不是鬼孩子,而是抢了鬼孩子的身体。” “真新鲜,抢人身体的是鬼,抢鬼身体的是啥?你是神仙?” “老子从秦朝活到现在,你说我是啥?” “吹牛逼,你叫什么名字,我查查秦朝的户口看看有没有你!” 显然是开玩笑的话,格格巫却一本正经的说:“也好,你翻翻史书吧,老夫的名字倒是有些记载,我叫徐福。” “徐福记巧克力,好吃又便宜,哈哈。”我毫无正经的笑话他,什么徐福到福,我就没听过。 彭满满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尴尬的问道:“格格巫,你是带着童男童女出海的徐福?” “正是老夫。” 一个手臂大小,浑身蓝色,眼睛都半眯着的周岁小孩,坐在彭满满怀里老气横秋的自称老夫,我差点笑出来,可一想到童男童女,就明白了他的来历。 方士欲炼以求奇药,这是说秦朝的时候,一群神棍给秦始皇炼丹,带头的就是徐福,炼了一段时间没啥成效,估计徐福怕秦始皇杀他,就说海外有三仙岛,岛上有众仙人,手里有不死药,秦始皇就派了三千童男童女给他,带足三年粮食,出海寻仙,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徐福,据说今天的小日本,就是那三千童男童女的后代。 我有些不确定,可鬼婴都搞出来了,蹦出一只徐福也有可能,便问道:“格格巫,你真是徐福?” “废话,我需要骗你?” “那你怎么还活着?” “你看我这幅样子,像是还活着?”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没去投胎,当年你出海,发生了什么事?” 格格巫仰着头想了一下,面色有些苦涩:“还能发生什么,找见仙药,我抗拒不了诱惑自己吃了,带着一帮小鬼隐居,后来秦朝灭亡才潜回去。” “小鬼子是那些童男童女的后代?” 格格巫居然反问我:“啥是小鬼子?” “倭寇,浪人,信奉八歧大蛇的那些。” 格格巫抿抿嘴,随意道:“你说他们呀,当年我不是让他们自称日本人的么,怎么改成小鬼子了?” 我好笑道:“这名字是你起的?” “可不是么,我带去六千人,相互繁衍通婚,当地的土人又矮又小,想跟我的人借种,我当然不答应了,他们的首领就哭诉,说族里人丁稀薄,怎么搞都是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都是痴呆,男人女人都不敢亲热了,就怕日出小孩来,很多年轻人抗拒不了色欲,只能自己日自己,我听着好玩,就让他们自称日本人,然后亲自出马帮他们的女人繁衍后代。” 我靠,这剧情也狗血了:“后来呢?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格格巫愁眉苦脸:“机关算尽太聪明啊,我吃了仙药长生不老,跟着我的那些小鬼有人嫉妒着呢,刘邦立国之后我就回到中原,那群童男女死的剩下最后一人,他见同伴都死去了所以心里害怕,就打起我的主意,趁机暗算想吃我的肉,幸好我跟仙人学会灵魂出窍,及时跑了出来。” “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求仙人多给点药呢?都是跟着你的,也不说照顾人家一下。” 格格巫怒道:“说的简单,他们那群抠毛货,要是肯多给几颗我就回去献给陛下了,还用的着东躲西藏?而且我确实为他们着想了,立志研究长生的术法,就我那个小徒弟,我用共生之术给他续命,虽然痛苦恶心了一些,总归不会死,可他不满足,就是要吃我的肉。” 又是共生术?我眯着眼问他:“格格巫,你听过幽组织么?” “你说我听过没?老子幽组织的魁首。” 正文 第九十章 定计 格格巫说他是幽组织的魁首,我哈哈笑了半天,直到看他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我才意识到他说的可能是真话。 “格格巫,既然你是幽组织的魁首,怎么会变成鬼孩子?” “什么鬼孩子,鬼能生孩子?是因为有了我,两只上了人身的鬼才有了孩子,那一男一女两只鬼在坟墓里呆了几百年没有投胎,你想过是什么原因没有?” 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入土为安,尸骨埋进土里之后,魂魄就该去投胎,哪怕是横死之后变得厉鬼,尸体入了土也会平复一部分怨气,像上了李诗身的女人和王文涛,并没有杀人泄愤,只想看看花花世界享乐,也就是说他们怨气不深,可怨气不深的鬼,应该去投胎的。 事有反常必为妖,这两个鬼没那么简单。 其实阳间有些没去投胎的鬼,统称为孤魂野鬼,他们不去投胎是因为阎王爷不收,四肢不全,器官缺失的人不允许投胎,所以经常有些没头的鬼在阳间游荡寻找自己的脑袋,确切的说他们连鬼都算不上,只能说是阴魂,没有上人身的能力。 我想不出答案就问格格巫:“他们为什么没去投胎?” “被人关在坟墓里了呗。”格格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怀疑就是我那个小仆人做的,他将死人关在棺材里,充当他的眼前,每过一段时间就询问他们见没见到一个除了肉身游荡的人,所以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找我。” 我不信道:“怎么可能,全世界这么大,他得弄多少个死人眼线。” “不多,我可以灵魂出窍却不能离开身体太远,他只要带着我的身体到处游荡,我被牵着走的同时总能被这些坟墓里的眼线看到。” “那可真够大海捞针的。”既然确定了格格巫是魁首的身份,我便迫切想知道另一件事:“魁首大人?” “咦?你小子怎么这么恭敬?要算计我!”格格巫满脸的了然于胸神色,肯定道:“不答应。” 草,我说要求他了么! 彭满满捏捏格格巫的小脸,板起脸说:“不行,快点答应他。” “好的妈妈。”格格巫就是贱货,立刻换了态度:“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怎么对着半大的小女孩称呼妈妈,他也叫得出口,虽说承了那个女人的情,也没必要这么入戏吧? 还有彭满满,我最佩服的就是她,明明知道格格巫是秦朝老头,现在又是鬼,更有庞大的势力,哪来的胆子自称为妈妈?平心而论若是女鬼把格格巫托付给我,我现在已经叫他爸爸,拜为义父了。 女人的母性一旦散发出来会变态的,她根本不管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怪物,一如既往的拿怪物当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彭满满这种小女孩也不例外。 “格格巫,恐怕你不知道吧,我和这个文先生也打过一些交道呢!” “哦?”他来了兴许,说道:“说说看。” 我把柔然给我看的那些场景说了一边,彭满满大骂我不是人,随后我又说了武先生的问题:“格格巫,你说文先生为什么抓着我不放?还有,武先生说一千年前把我剁碎,也是为了打你的主意,这是怎么回事?” “找我呗,还能干吗!”格格巫啧啧两声,感叹道:“这小子可真有毅力,不过像我们这种岁数无限的人来说,花费几千年去做一件事倒也正常,小子,你的魂魄成了碎片,跟在不同的人身上轮回转世,有很大的几率与我相遇,唐朝的时候你不是还干过皇帝?我记得李世民打仗的时候,我还在他军营里睡了两天。” “遇见就遇见呗,难道他还能从唐朝的线索找到现在的你?” 格格巫身上的蓝光更胜,他阴笑道:“当然能,和尚们说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既然相遇就是有缘,哪怕你不知道我的存在,仅仅是擦肩而过,就凭这一点缘分,他就能对我下咒。” 我恍然大悟:“比如说拿一个人的头发下蛊,用一个人的生辰诅咒,对么?” “就是这个理,只是他这种咒术更高级而已,你说他不停的与你玩游戏,其实是想逼你进步,等你的灵魂越来越强大,他在杀掉你身边的人,欺负了你的老婆,还怕你不伤心死?灵魂受到巨大的刺激,你就会觉醒前几世的事,与我的缘也能浮现在他眼前。” 这个死老头,真他吗恶毒:“格格巫,照你这说,像我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吧?” “不知道,也许他就欺负了你一个准备慢慢找,也许有成百上千,撒网捕鱼呢!” “那咱们什么时候找他算账?”我握着拳,就等着打到文先生的那一刻好好折磨他,可格格巫却说:“怎么算账?我要是能打得过他,这么些年还需要东躲西藏?” “不是吧?你居然打不过自己的小弟?” “我必须纠正你一点,我现在是鬼,而且没有肉身,你要是能把我的身体偷出来,幽组织反掌可灭。” 说的豪情,文先生想必也知道他身体的重要性,怎么可能不严加保护,凭我的本事带上两个纸娃娃和一个鬼娃娃,去了就是送菜的命,不过我要是把格格巫送给文先生,他会不会饶我一名呢?还是算了吧,看彭满满对格格巫的态度,会因为他跟我拼命的。 有道是家贼难防,我倒是真想到一个好主意,让格格巫不要现身,带着他们下楼,庞青云还在和王文涛较劲,一杯杯的往他身上泼着腥臭的血液,见我下来后,诧异道:“才下来?刚才吓晕了?” “这话说得,我彭彭哥浑身是胆,庞副,把你的车给我用一下。” 庞青云大方的出乎我意料之外,直到出了门口才说:“快没油了,差不多能跑十里地,出了小区右边有一家加油站,给我加满,不然以后不借给你车。” 死老头,真他吗抠门。 彭满满开车,我们找了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按照武先生的微信号添加,没过一会就收到一条语音信息。 “怎么了美女,要约么?” 我拿彭满满的号添加的她,这个老不正经一见头像就开始发骚了,我回他:“武先生,我是丁彭彭。” “是你呀,找师祖什么事?” “大事,你在哪呢?我现在去找你。” “替你保护小女朋友呢。她和十几个同学在聚会,我担心有人占她便宜就带人跟着了。” 我迟疑道:“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会,其实我主动约她了,如果她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师祖就上了她再杀掉替你小子出气,幸好她很守妇道,我刚问她美女约不约,她就踢在师祖的裤裆上,要不老鸟比较结实,师祖就变成太监了。” “臭不要脸,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就你那张松树皮的老脸,谁跟你约。” “是么?师祖我可是从劳斯莱斯车里走到她面前的,还提了三箱子钱给她看,在这些东西面前,如果她真的不检点,师祖的长相会自动过滤,而且我也约着一个,正喂我吃冰淇淋呢,你赶紧来找我吧,帮你保护女朋友的同时,也是在监视她,三天之内你不联系我,哈哈哈,对了,有个男人正缠着她呢,快来吧。” 这些老头,没一个善良之辈,庞青云看上去属于好人阵营,都要坑我几百块的有钱,文先生,武先生,高老头这些本来就是恶棍的,耍赖起来简直就是无节操了。 我和格格巫商量了对策,绝对通过武先生混进幽组织,反正他和文先生也有仇,应该会帮我,只是格格巫根本不相信武先生,十分确信武先生打败文先生后也会对他下手,所以我不能跟他说实话。 他不相信武先生,我却谁也不相信,不过文先生一直对我不怀好意,要是挑一个相信,显然是有彭满满作为缓冲的格格巫可靠一点。 武先生说的地方是一家高级餐厅,我开着高老头的A6去了保安都没啥崇拜的那种,邓紫琪和初中同学在这里聚会,我没有事先联系她,按理说她睡醒之后会给我打电话,毕竟和同学聚会这种事,很容易旧情复发,理所应当应该跟我请示一下。 所以我决定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邓紫琪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武先生钱再多也不会搭理他,可若是有个年少多金,风度翩翩的男人出现,难保她不会喜欢,虽然我救过她的命,可我还救过秦可儿呢,结果还不是见到潇洒英俊的方衍就跑了。 电话联系过后,我带着彭满满直上三楼,格格巫藏在她衣服里,缩成一张纸,倒是可以钻进身体里,却对彭满满伤害太大,一不小心会损耗寿命。 三楼很冷清,只有两桌人,一桌是武先生带着他的锦衣卫小弟们,这老头可真威风,大明朝的职业间谍跟随至今,这不是钱与权可以收买的,起码上升到人格魅力的阶段,那些小弟们穿着西装,挺拔又不粗鲁,虽然不是肌肉暴突的彪形大汉,却有独特的神韵,他们冷冷的扫一眼,那座欢闹的年轻人的欢笑声就会降下去几分。 邓紫琪穿着黑色长裙,高跟鞋,与以往假小子的运动服打扮大相径庭,却别有一番妩媚干练的风味,两个穿着花边衬衣的男人正向他献媚,邓紫琪也笑的欢心。 看这个样子,她也移情别恋了?我要问问她,反正带着彭满满,大不了再来一次谢红娘的剧情。 邓紫琪一抬头就看见了我,惊喜道:“彭彭,你怎么来了?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都没信号。”她推开椅子欢喜的向我跑来,伸着双臂准备拥抱,嘴上还摸了口红,说不定还会给我一个香吻。 我一激动准备拥她入怀,却忘记还牵着彭满满的手,邓紫琪看见后,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彭彭要进攻了 “紫琪,你要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她叫彭满满是我的好朋友。” 邓紫琪的眼睛很快变得水蒙蒙,她哀怨的问道:“这与你来这里有关系么?” 一下子我就明白了,她以为我带着彭满满来约会,被她抓奸在床了,尤其是她刚还还大叫一声,估计就连傻子都知道我俩的关系,现在出了这种事,估计她的面子和心情都承受不住。 一个奶油小生全身晃荡着走来,男人穿衬衣是很得体的,可是穿着粉色衬衣,绣着金黄色牡丹,还点缀了红色蝴蝶我就不能理解了,一般这样穿的人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是很潮流服装设计师,第二是觉得自己很帅的自恋狂加娘娘腔,而一般的潮流男士,都有些娘娘腔。 娘娘腔一开口,就是幸灾乐祸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嗓音,他一只手搭在邓紫琪肩膀上怪叫道:“这就是什么丁彭彭?还真有人叫这种名字,我还以为是动画片里的那只猪呢。” 哎呦你可真聪明,这名字还真是这么来的。 我抓住邓紫琪的肩膀将她拉到身边,根本不理娘娘腔:“紫琪,我是来找你的,满满是我妹妹你别误会,对面这个粉衬衣是你朋友么?有机会我介绍个男朋友给她!” 邓紫琪噗嗤一声笑了,在我胸口捶了一拳,娘娘腔立刻不乐意,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小身板不是我的对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李经理,叫保安上来,有人找我麻烦。” 邓紫琪有些忧虑,小声对我说:“你的纸人保镖呢?这家饭店是他爸开的,保安一定会帮他,要不咱们跑吧!” 看看什么叫好女人,根本不考虑打圆场的事,能打过就揍她朋友一顿,打不过就赶紧溜,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男朋友身上。 我让她不要担心,还没来得及多说,身后的楼梯就跑上来七八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握着警棍正往这里冲,武先生的锦衣卫就分出两个人,抓起桌子砸了过去,然后走来一个中年锦衣卫,很恭敬的对我说:“少爷,老爷叫你过去用膳。” 少爷,老爷,还他吗用膳,这三个词太嚣张了,我给粉衬衣一个挑衅的眼神,搂着两个女孩走向武先生,彭满满对我小声说:“他敢嘲笑你的名字,我叫格格巫欺负他了。” 哎,时来运转啊,彭彭哥不是谁都可以欺负一把的人了。 见到武先生后邓紫琪很诧异,武先生摸了一把规整的白发,笑的很慈祥:“小丫头,我是彭彭的师祖,下午只是试探一下,现在要欢迎你喽,既然是我未来的孙媳妇,师祖送给你一个礼物。”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流光溢彩的项链递给邓紫琪,身边的女人立刻吃醋,撒娇,尖叫,也要一条比这更好的,武先生没有丝毫心软,直接一巴掌抽晕扔给下属,冷冷的说:“带房间里,等我玩完后炼油。” 邓紫琪还没从错愕中醒来,我替她把项链带脖子上,厚着脸又给彭满满要了一个戒指,我怀疑这两个首饰不单单具有艺术价值,很有可能是武先生从明朝带来的。 这话说得,不是明朝流传下来,而是带来的。 与武先生对面而坐,他依然自得的靠着柔软的沙发,品着红酒说:“小彭子,你和我正大光明的见面,不怕幽组织知道?他们拿我没办法,欺负你可容易。” “不怕,我不想藏下去了,你带我去找文先生吧。” “怎么?不想活了?”武先生大为诧异:“是不是觉得师祖也在算计你?你放心吧,我虽然不是心善之人,却也明白师祖这个词的意思,你孝顺我,我自然会罩着你的。” “吹牛逼吧,你杀了自己的师父,防备自己的徒弟,能对我好?” “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懂不懂什么叫隔代亲。”武先生出手如闪电,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老道士要把我炼成油,我当然先下手,至于高恩伯那小子,眼神里就不是好玩意,师祖当然要防着他一手,那些年为了权势,为了长生,活的都不算一个人了,现在师祖不担心死,反倒想体验一把含饴弄孙的乐趣,你有兴趣当孙子么?师祖可是很有钱的。” “算了吧,跟你没感情也没交情,亲不起来。” “没事,大家可以装啊,那些女人为了要师祖的钱,不也装着爱我么。” “别废话了,你恶不恶心?”我估计文先生的人一直在见识武先生,跟他多接触总有危险,只好抓紧时间说:“武先生,带我去见文先生,我是认真的。” 武先生盯着我看了许久,坐直身子说:“两个小丫头,去一边,男人要说话了。” “小彭子,你跟师祖说,是不是准备对付文先生?” “当然了,只有前日做贼,哪有前日防贼的道理,我一直等他们出手也不是事。” “有什么计划?” “直截了当谈清楚,他不是要利用我?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死给他看。” 武先生拉起脸:“你在逗我么?对咱们这种人,自杀管用?” “嘿嘿,开个玩笑。”我正色道:“我们小组决定了,确定文先生的位置,然后倾力一击。” 武先生摆手,不屑的说:“差远了,不够看,一百个茅升也不管用,连我都对付不了。” “还有阴兵。”我站起,双手支着桌子认真的说:“判官崔钰,带着大队阴兵齐至,能不能对付得了文先生?” 武先生手一抖,桌上的红酒掉地,他吃惊的说:“你怎么会联系到地府?” “忘了我以前的身份?李世民呢,你当我开玩笑!” 我确实在开玩笑,我的打算是让武先生的人和小组拖住文先生,格格巫趁机找到他的身体,若是成功,幽组织不复存在,若是不成功大家一起死呗,反正这样耽误下去也是死,还不如早点投胎去呢。 关于这个谎言还是格格巫提了思路,我一直很担心李君羡,就把他的事对格格巫说了,想让格格巫帮我分析一下李君羡的下落,格格巫不愧是积年老鬼,十分肯定的告诉我,李君羡要去做的事应该与地府有关系。 他临走时对我说地墓金棺里出来的人姓崔,格格巫确定那人叫崔钰,掌管生死簿勾魂笔的判官。 崔钰是隋唐年间的人,李渊在位时他是小官,治理国家辅佐君王不行,却对断案很有本事,不过他死得早,官不大,李世民对他也不了解。 李世民都不了解的人,李君羡也不会有交集,毕竟年龄差距,地位差距,可看他俩在古墓里的样子却是好朋友,也许是死后相识,可唐朝死的人多了,崔钰也没有跟谁打交道。 要说他俩交情的原因,还得先说另一件事,当年的长安有个相师卜卦很准,随意一掐就知道河里哪里鱼多,何时下网最佳,渔民按照他的指点捞了不少鱼,可把龙王急坏了,为了搞臭相师的名头,他变成人找相师算卦,当时长安大旱,他们就以下雨为赌,相师说明天下雨,城外多城内少,龙王不信,与他打赌谁输了谁割脑袋。 龙王回了龙宫之后,果然接到天上圣旨,让他明日降雨,城外多城内少,龙王这下吓坏了,按照女儿的主意篡改了下雨时间和水量,第二天龙王如约而至,要取相师人头,相师却说他犯了天条即刻身死,龙王求饶,相师说监斩他的人是魏征,让他求李世民说情。 李世民知道魏征是个柴米不进的脾气,没求情而是用计谋约魏征下棋,想让他误了监斩的时辰,魏征也不是省油的灯,下棋的时候装睡,梦里去把龙王斩了。 龙王心情不好,就在阎王爷那里告状,说李世民收了好处不给办事,要检举揭发他,阎王叫李世民来对质,魏征修书一封给已经当了地府判官的崔钰,求他帮忙。 朝中有人好办事,李世民在崔钰的带领下在地府玩了一圈,龙王哭哭啼啼投胎去了,而崔钰也是个死心眼,见了曾经的老大,自作主张偷偷给他加了二十年的阳寿,所以李世民多活了二十年,活的挺滋润,年纪大了,搞不动小宫女了,牙口不好,不能品尝美食了,四海升平也不用费心治理了,崔钰是想让李世民享受二十年,可他闲的发慌,顺手就把李君羡给办了。 所以说从某种程度上讲,李君羡的死于崔钰脱不开关系。 格格巫说李君羡被金棺镇压好几百年,若是正常情况早就怨气大增发疯了,即便是有思维的湿尸也会嗜血,之所以他和正常人差不多,很有可能是崔钰专门照顾他了,也就是说那个棺材就是入口,下面是李将军在阴间的府邸,说不定还有崔钰送来的美丽女鬼,人家李将军每天过的好着呢。 格格巫的说法比较可靠,当日崔钰走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相当复杂,最开始我以为他和李君羡是好基友,替他憎恨我,后来又觉得崔钰看我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留恋,估计想和我搞基,现在想来,应该与李君羡一般,对我又爱又恨。 我就纳闷了,李世民干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饶了一圈怎么全是他对不起的人,他后宫的三千佳丽怎么一个没遇见。 有了崔钰的来历,我便胡诌了鬼话,让武先生带我去幽组织。 武先生是锦衣卫修习邪术,当然知道阴兵的厉害,当我摆出崔钰的名头时,他忽然坚定的说:“好,你安排一下,抽个时间我带你去。”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终于等到你 听完我的报告,庞青云很意外,直到我抬出武先生,他才确定我真的有办法捣毁幽组织,他向茅升报告,小组开了紧急会议,也把我召回去,仔细询问了情况。 我隐瞒了自己的过去,只是说拜高老头为师之后的事,也告诉他们武先生是我的师祖,被文先生联合高老头暗算,现在决意合作报仇,茅升听了汇报就让我先出去,三个组长商议一番,决定动手,但庞青云偷偷的告诉我,这件事后,最好不要和武先生有纠葛。 这是可以想到的,他们不会允许武先生这种超出控制的人存在,甚至武先生自己也知道,不过他很无所谓,因为小组对付不了他,没了文先生这个汉代老妖魔压制,他可以成立第二个幽组织。 这一趟生死未知,武先生的家底被我搜刮了一番,有些古董,有几张银行卡,价值几何倒是不清楚,想必也不会少了,这些东西我交给邓紫琪和彭满满,如果我回不来,她俩也有个保障。 其实武先生的实力并不仅仅是财富,最关键的还是掌握的人脉,那些拿他当座上宾的大人物才是最宝贵的资源,不过这东西交给邓紫琪也没用。 武先生年纪大了,可能真有些老人心思,他说如果毁灭了幽组织,就全心全意给我当个爷爷,我没搭理他,真有那一天,格格巫重生了,我给魁首当舅舅,比给武先生当孙子强许多。 李君羡的电话依然关机,我找了间小道观,给崔钰的雕像上了几柱香,又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想必他听不见,我也是聊以自慰罢了。 武先生联系到文先生,说要带一个人去见他,好像这个文远扬知道是我,高深莫测的哦了一声,就说了地址,他们在长白山的森林里。 又准备的三天,我抱着四喜丸子,口袋里装着缩小成拇指大的格格巫上了飞机,这是第一次坐飞机,我却没有心思欣赏天际的景色。 前边是小组的十八人,后面是武先生带着一群小弟,他们没有打招呼,却知道彼此是谁。 “小彭子,阴兵什么时候到?”武先生有些紧张,手里的念珠盘的飞快:“现在还是白天,他们不能出现吧?而且这次去的是长白山,阴兵怎么过去?” “不知道,崔钰只是托梦告我,只要见到文远扬,谈崩了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其余的并没有说。” “文远扬?”武先生眯着眼睛,怪笑道:“原来他叫文远扬,这也是崔判官告你的吧?想从生死簿上找出一个活了好久的人再容易不过,他有没有说我?” “没说,估计你活的时间不够长吧。” “那就好。”武先生安了心,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见了文先生,有什么事师祖给你扛着,你们那个小组进攻的时候咱们不要出手,等他们死没了,再让阴兵出来。” 同样的话,上飞机前茅升就对我说了,他给了我一个替魂傀儡,一旦有危险先用这东西保护自己,等武先生的人死光了,再一举攻破幽组织。 飞机轰鸣着落地,早有汽车接我们,茅升给我的替魂傀儡有追踪器,武先生还说,这玩意根本就不能用,里面装的是炸弹。 小组与幽组织对抗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凭自己的人手无法抗衡,他们的想法也简单,武先生是炮灰,我又是人形炸药包,等他们出手的时候打扫战场就可以了。 幽组织,武先生,特别小组,还有我这跑单帮的野鬼,一直在相互算计,谁也不相信谁,不过若说底牌,好像我才是最有机会胜利的,只看格格巫能不能找到身体,他说以前跟仙人学过道术,一挥手就能招来雷霆。 长白山深处,郁郁葱葱的松树林,一栋三层高的木屋搭在这里,看上去就是守林人居住的地方,可武先生说木屋下面还有地道,差不多有小半个故宫。 我很骇然,故宫是皇帝举国之力建出来的,这里虽然只有一半的面积,可是地下施工更加困难,难道就没人管管?武先生解释说不是幽组织建的,他只是鸠占鹊巢而已。 我以为文先生会在地下藏着,没想到一推开屋,就看见一个清秀的中年男人背对着我看电视,他扭过头,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平平淡淡的不引人注目,看来这小子又厉害了,当年见他的时候,可是十分阴柔的感觉。 他没有动,单人沙发却飘起来转个圈又落地,文先生看着我们微笑道:“武先生,欢迎回家。” 看了文先生一眼,我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那张吧台上,高老头站在里面喝酒,依然是初见时的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尽在掌握中,感到我的目光,他笑着说:“小彭子,好久不见。” 我没回答他,见到木屋之后,格格巫就从口袋里溜出去找他的身体,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是啊恩伯,好久不见了,见到师父,不跪下行礼么?”武先生拉着我走到边,一屁股坐在一张沙发上,颐指气使的说:“那个谁谁谁,给我那杯酒。” 屋里除了文先生和高老头还有十几个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样子都是幽组织的成员,被武先生叫到的是个漂亮女孩,可是这里的人,好像除了我没一个可以算是人的。 女孩没有动,武先生不以为意,他的两个小弟走出,一个取了酒奉给武先生,另一个走到女孩面前,手刀击出,一掌插进了女孩胸口,掏出一颗心脏扔到地上。 女孩有些茫然,他向她走来的时候,女孩就知道要对自己动手,却浅浅又得意的笑,现在笑不出来了,尖叫一声缩倒在地,眨眼间化成一滩尸水。 这些家伙是活尸,皮肤坚硬力大无穷,也许她一度以为自己是无敌的,却不想轻易被杀了。 女孩的同伴想报仇,文先生冷冷哼了一声,他们噤若寒蝉不敢乱动,文先生点点头,歉意的说:“武先生,他们都是两年前刚制出来的,不了解你的身份,是我疏忽了。” “没事,现在不是了解了?”武先生笑道:“文远扬是么?” “哦?”文先生眉毛一挑,好奇道:“你居然知道了我的名字?” “当然了,总不能你对我一清二楚,我对你却一无所知啊。”武先生似乎觉得胜券在握,一直没有翻脸,而是要享受此时的得意,他慢慢的说:“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高恩伯对我下手,你却要护着他呢?难道你养的狗不够用了?” “师父,话不能这么说,我在您那里是条狗,在文先生手下却是人啊。”高老头笑笑,端着两杯酒出来,一杯递给文先生,一杯自己喝:“师傅啊,当年收你为徒的老道士教给你不少本事,可你从来不教我,只让我没日没夜的给你杀人炼油,最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这油有什么用,直到有一天文先生告诉我,你要喝油才能活下去,那时我才知道,明明你有更高深的长生术,却故意让我的身体里都是虫子,您说,这样的师父我要来干嘛?” 武先生歪着脑袋看他:“你要和我讲道理?你要和锦衣卫镇抚使讲道理?你这下九流要和永乐陛下亲封的明微候爷讲道理?” “看看,又开始摆身份了,那年我动手杀你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高老头面色得意,装着沉思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你说,高恩伯,你这驴入的杂碎敢对本官动手?多威风的话,还本官?师傅啊,梦虽然美好,总有一天会醒的,你还以为这是你的大明朝?” “错,大明朝不是我的,而现在就算不是明朝,我也依然比你高贵。” “是啊,让我捻的像丧家犬,还记得你的那个副手么?当年是锦衣卫千户,从明朝陪到你现在,啧啧,我把他的肠子肚子挖出来,烈火烤尽了全身的油,他叫的可真凄惨呢。” “唔,可以想到我那个小兄弟有多可怜,但我保证,你的下场不比他轻松。”武先生说的很随意,可从我这个角度却能看出他脖子上的青筋不停抖动,怪不得他的小弟们对他如此忠心,不单单封建社会的奴性,主要是这个老大确实罩得住。 高恩伯又要刺激他,文先生阻止道:“别多说了,武先生,不知道您带来的这位彭彭小友有什么事?是来求我收手的么?” 他果然知道我要来,我正准备聊几句拖延时间,他却忽然说:“先告诉你一件事,其实你不是孤儿,是我把你父母杀了!武先生以为我在找你,其实你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下。” 武先生饱含怒意的说:“这么看来,你一直就想除掉我?” “当然了,老家伙当年创建幽组织,本来是想吸引那些道士和尚共同研究长生之术,这是好事,我也知道他是为我打算,可偏偏要搞出文武先生,难道有我一个还不够?从汉朝开始,每一任武先生都被我干掉了,难道你还以为当年就凭你带着八十名锦衣卫余孽,能干掉你的前任?他早被我下药了,说实话,吴易飞,你比起历代武先生差远了,差的我都不屑于和你动手,挑唆一个小徒弟,就能把你赶走。” 武先生的嗓子哑了:“那些死在外面的锦衣卫,都是被你所杀?” “都说了我不屑于动手。”文先生浅笑:“我为刚才的话道歉,你和其他武先生相比,起码有一点胜出,你带来的人比他们多,足足三百名锦衣卫,也难为你能让他们追随,天天喝死人的油脂度日,要说收买人心这一手,你也赢了,可惜啊,大好男儿现在还剩下多少?不到二十了吧?” “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你怎么还不信呢,难道锦衣卫很厉害么?天下没有人能制得住?还真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把他们的消息泄露出去,每年害死那么七八个,你想啊,明朝的锦衣卫,明朝有很多大臣恨他们入骨,清朝的时候呢,我就说他们是反清复明的余孽,民国时期,我再说他们有长生不老术,所以那些小伙子每次出去给你办事,都有一群人在后面追杀。” 武先生怒极反笑:“好,你承认了就好。”他站起来,衣襟猎猎作响,按着我的肩膀说:“小彭子,你不相信师祖也是有感情的人,今天师祖证明给你看,当年追随我的有三百小伙子,剩下四十九个的时候师祖就发誓了,无论谁是凶手,师祖都要亲手报仇,估计我打不过这个老杂毛,可答应兄弟们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你且看师祖拼了这条命,能不能卸他一条腿,叫你们小组的人来吧,我们给他们当炮灰。” “特别小组?他们正赶来呢,还有五分钟就到了。”文先生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彭彭小友,谢谢你送故人来相见,那个死老头躲了上千年,我也得和他叙叙旧,你们慢慢玩,前辈礼尚往来,送你一个旧相识。” “杂碎,哪里逃。”武先生爆喝,居然从腰间抽出一条软剑冲去,文先生消失的屋里却冲出来许多怪物,有纸扎人,僵尸,还有迷迷蒙蒙的鬼魂。 高恩伯缩在角落里高声笑道:“老的为老不尊,小的目无师长,今天老头子先杀自己的师父,再灭自己的徒弟,欺师灭徒到我这地步,古今第一人,哈哈。” 一间屋子开了,秦可儿一身长裙从屋里出来,见我之后,她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生硬的说:“杀了你,我就能和将军在一起,对不起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还好我没忘记(大结局) 争斗开场,毒虫满天飞,纸扎人飘忽着肉搏,活尸身强力壮,武先生虽然学过一些法术,也是微末之技,这么多年来他一刻不停进食尸油,练的就是气血,普通人见了阴晦厉鬼,会被阴气所迷,可这些诡伎俩对武先生和他的小弟完全不起作用。 武先生划开手腕,粘稠泛黑的血液沾染了软剑,每次挥出都有阴魂被打散,活尸也挡不住,一道流光闪过,他们的肢体就会破碎,可活尸早已不似常人那样惧怕疼痛,即便四肢不全,依然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唯一能伤害到这些明朝男儿的就是高老头洒出来的蛊虫。 除了武先生混不当事,剩下的锦衣卫都要小心应付,生怕被这些丑陋的小怪物咬上一口,高恩伯正在角落里大把挥洒着蛊虫,可他也不轻松,毕竟是赖以为生的虫子,就像活人的阳血那样,总有用完的时候。 屋里不断冲出纸扎人和活尸,文先生这么多年来的积累,就算一年扎一个纸人,都够武先生杀上三天三夜。 这些都不重要了,文先生已经知道格格巫去找自己的身体,既然武先生杀光高恩伯和这些怪物,又能怎么样。 秦可儿淡淡的看着我,我问她:“你是柔然?我一直在找你。” “那天我帮你拦住鬼,他说可以带我见李将军,我便跟着他走了。” “然后你们抓了秦可儿,你夺舍重生?” “有区别么?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她本来就是我。” “文先生那样对你,你还愿意和他合作?李陵就那么重要?” “重要啊,我等了两千年了。”秦可儿淡然说道:“方衍是李将军的转世,文先生有办法唤醒他的记忆。” 我不齿道:“那又如何?这么多年他轮回了多少次,不知道与多少女人相爱,你确定他会和你在一起?” “我只想见他一面而已,其余的并不奢求,说不定文先生有办法只唤醒那一世的记忆呢?” “是啊,那一世他下令杀了你,就算记起来,也不过再杀你一次。” “不会啊,这一次我是干净的。”秦可儿摸着自己的脸,很陶醉的说:“你没碰过我。” 看着她的忘我,我真想刺激一句,你的灵魂还是那一个,被我玩了三年的那个,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也是可怜人,当年确实是我错了,何必再多加伤害给她。 “柔然,你对李陵的痴情让我很佩服,这是你们的缘分,我虽然羡慕却无能为力,从我个人来说,成全你们弥补当年的错是应该的,但现在不行啊,我也有女朋友了,”我歉然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我自己动手。” “你?”我摇头苦笑,即便打不过高老头,我身边还有四喜丸子跟着,就凭我的身体素质,也不是一个女孩可以打到的:“你怎么动手?” “就这样。”柔然猛地竖起一根指头,随着她的动作,我的胸口钻心一般的疼痛,她淡淡说道:“虽然我不是鬼了,可那具身体还是我的,指使如臂的感觉。” 柔然还有一截指骨挂在我脖子上,如今正插在心脏上,不住的向里钻去。 就这么简单的死了? 武先生怒嚎着冲来,在我身上点了几下,着急的说:“小彭子你没事吧?赶紧叫阴兵来!” 鲜血从口中溢出,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能说,武先生手忙脚的给我喂了一颗药,放在角落里靠着墙又冲回去,这时候小组的人也来了,庞青云拉着李丹丹冲在最前面,见到我后,庞青云也喂了一颗丹药,关切的说:“怎么样,受伤了?” 接连两颗丹药下肚,我好受了些,挣扎着说:“心脏......心脏被扎穿,快死了。” 庞青云沉默,这种程度的伤,除了神仙没有人能治好。 “丹丹......”我抓着他的手,苦兮兮的说:“你说......说过,我死了,你能发飙......表演一次,看看呗。” 此时的李丹丹已经没有往日的娇弱,他穿着黑色的特战服,居然有股子威武的气息,他沉声说:“好,给你看。”他伸手到脑后,居然拔出三根金针,全身的肌肉一点点暴突,眨眼便变成恐怖的绿巨人一般彪悍,只是皮肤还是黄色。 庞青云小声说:“他是双胞胎,哥哥叫李洋洋,死在腹中之后两魂共用一个身体,平常被我封住,一旦解开就是厉鬼的实力。” “李洋洋?”我虚弱的说:“听说....听说是他的好朋友啊?” “瞎说的,丹丹经常念叨李洋洋,别人总是询问,我就胡诌说是他的发小。” 怪不得李丹丹说我们死一个,他就会变身,或者欺负他欺负的狠了也会变身,原来变不变全看他的心情。 李丹丹的加入就是第二个武先生,那些怪物们顿时受阻,可没持续了一分钟,也将李丹丹淹没在其中,小组剩下的人都赶到了,除了幽冰散着冷气帮李丹丹,其余人都在原地观战,庞青云问我:“要不要杀了那个女人给你报仇。” “算了,由她去吧,如果你有心,替我照顾紫琪和满满,你不许欺负她们。” 说话越来越顺畅,看来是回光返照了。 庞青云紧握我的手:“放心,只要我们今天没死在这里,你的女人我会照顾。” “不许让她俩嫁人,为我守寡吧,彭满满也不行。” “过分了吧?” “不答应我变成厉鬼缠着你。” “行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得老老实实投胎去,不然小组会打散你的,如果有机会寻见你的转世,我收你为义子。” “谢谢,不过没机会了。”全身的力气的都想胸口的指骨涌去,我估计再过几分钟,魂魄也会消散,他们不会让我投胎的。 哄得一声,木屋塌了,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道,不断有怪物冲出,小组的人渐渐不安,他们就是看看,能打得过就上,打不过就跑。 武先生拖着一张床走出来,床上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冠如玉,睡相安详,应该就是秦朝徐福,文先生左手提着一个蓝皮小孩,正愁眉苦脸的转着眼珠子。 “武先生,茅组长,很高兴你们首次联手,却还要被我消灭。”被他一点名,茅升有些尴尬,这下想跑也不能跑了,可文先生说了一句就不再理他,转而对我说:“彭彭小友,谢谢你送他来。”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你监视了彭满满?” 文先生哭笑不得:“我要不要连你身上的细菌也监视?那个小丫头是普通人,我监视她干嘛,是上她身的女鬼告我的。” 文先生囚禁了许多死掉的人,作为眼线寻找格格巫的下落,那个女人和王文涛被挖出来,文先生就再不能控制他们,所以女人去投胎之前,想来找文先生报个仇,她以为文先生只是普通的道士,会一两手欺负死人的法术,却没想到羊入虎口,害的自己魂飞魄散,顺便暴漏了格格巫的行踪。 “我也纳闷,为什么两只鬼能生孩子,正想抓住鬼婴研究一下,忽然就想到一种可能,若是某些元神出窍的老家伙钻进鬼的肚皮,冒充他们的孩子争夺一份天地气运,就等于再投了胎,原本的肉身不能禁锢他,可真是逍遥长久了。”文先生抬起格格巫问道:“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滚一边去,看见你就恶心。” “是的大人。”文先生无意与他口舌之争,对我说:“人生漫长,尤其是像我这种没有尽头的人,总想搞些事找乐子,彭彭小友,你若是投靠我,我救你一命,收你为徒。” “给你当徒弟?老子怕连骨头渣也剩不下。” “你可以反抗我呀,咱们看看谁先死。” “废话少说,老子也快死了,懒得跟你啰嗦。” 文先生又去调戏武先生:“吴易飞,你呢?愿意拜我为师吗?” “我愿意拜你为灰孙子。”武先生冲我怒吼道:“小彭子,阴兵呢?” 我苦笑:“被他抓住了,他是鬼,难道不算阴兵?” “草,被你小子害死了!”武先生再无退路,软件猛地缠住自己的脖子,一道血箭洒出,武先生居然那全身的血气拼命,气呼呼的冲了上去:“阴兵阴兵,老子怎么会相信那些东西会帮你这个小畜生。” 就在这时,太阳的光线渐渐按下去,文先生狂笑道:“天命注定,天狗食日之时,徐福来投送死,长生之路,今日一铺而就。” 今天有日食?好像有吧,新闻上说过,不过我当时没顾得上细看,反正跟我无关。 “呜!!!”“呵!!!” 树林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声,便随着沉沉的脚步,一股肉眼可见的灰色雾气蔓延开,雾气中若隐若现着许多人影,高高大大,却看不清。 茅升手指掐算,忽然面色一变失声道:“阴兵借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居然真有阴兵来了?难道我是神仙,有言出法随的本事?不过人家说不定是路过,正好赶巧了吧,我要是求他们降妖除魔,也不知道人家答不答应,毕竟这里还有好多阴魂,阴兵抓几个投胎,算是他们的业务范畴。 阴兵借道自古有之,但凡拦路的没一个好下场,不论茅升还是文先生,都面色恭敬的避让,在地府的势力面前逃跑是没有用的,他们最多抓走几个阴魂,总不会为难活人,幽组织虽然用共生术苟延残喘,那也是他们的缘法,死后若是留有魂魄,地府会跟他们清算,可没死之前,地府最多警告几句。 阴兵的身影渐渐露出来,与我在左色儿地墓里见到的差不多,是服装有些不同,看上去更古朴了一下,要说长相,还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两帮人分开一条路,谁也不敢冒犯了,我躺在地上没人管,正巧拦在中间,不过本来就是快死了的,要是阴兵看着不顺眼带走,哪怕下了十八层地狱也有爬上来的一天,要是被文先生抓住,估计连魂魄也没了。 我激动的大叫:“阴兵哥哥,快来抓我啊,我等不及去地府了。” 这样不行,万一人家不屑于帮我死呢,还得骂几句:“阴兵嘿,看你们那丑脸,驴生下来的吧?” 这么一骂还真的管用,阴兵在我面前列队排开,一双双没有生机却搂着恐怖的眼睛盯在我身上,就算我是快死的人,也忍不住心慌起来。 阴兵分开,一个身形矫健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优雅走来,他带着青色的偷窥面罩,腰间悬着一把利剑,应该是阴兵的头领,不过地府这几年也没啥进步,连个坦克都没有。 这位阴兵将军走到我面前便勒住马缰,弯腰扶着马头,颇为调侃的说:“彭彭,没几天时间不见,怎么连阴兵都敢骂了?” “我草,你认识我?” “你说呢?”将军将头盔摘下,精悍的短发,阳刚的面容,苍白的脸色,居然是离开了的李君羡,我惊喜的都快哭出来:“李哥我草,你他吗回来了。你他吗出现的太有气势了。” 李君羡从马上跳下来,一扬手中马鞭,单膝跪下,他身后的阴兵都怫然拜倒,沉声喝道:“参见陛下。” 李君羡笑着解释:“他们都是唐朝战死的将士,现在在地府听用。 幸福,无与伦比的幸福,以前我一直抱怨为什么见不到李世民的忠心狗腿子,没想到今天就来了,来的如此人多势众,还来得如此诡异不同。 “李哥,先想办法给我治了伤,我快死了。” “死不了,崔老哥刚给你加了二十年阳寿,不过这二十年,你要是再干坏事,他可就把你打进十八层地狱了,崔老哥和我不一样,他是先皇的臣子,对你只是余情而已。”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李君羡说我死不了,我就真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我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牛逼冲天的对目瞪口呆的文先生说:“文远扬呐,还有话说么?朕赐你自尽吧。” 话音刚落,成群阴兵有大声怒吼:“死死死。” 一呼百应,我简直爽的快射了:“文远扬,看来你不想自尽?来人,把他给朕拿下。” “谁敢动我?”文远扬爆蹿而起,身上的唐装炸开,露出里面早已腐烂的身体,他指着李君羡怒吼:“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是活了两千多年的湿尸,就凭你一个唐朝小儿,也敢拿我?” “麻痹的,还敢嚣张呢,给朕拿下。” 我也不确定阴兵能否对付的了文远扬,要是真不行,我就准备跑了,只要李君羡在,现在还和地府搭上关系,以后有的是世间跟他斗。 一具秦朝湿尸,确实比普通阴兵厉害,就连李君羡都不一定打得过,阴兵阵里走出一个个头不高的青年,其他阴兵都持着长矛,他却拿了两柄巨大的铜锤,走到我身前先搂着我狠狠拍了两下,然后带着呼呼的风声冲去,一锤子把文先生打飞十几米远,撞断了七八棵树,青年扔了锤子,对我鞠躬三次,渐渐化为虚影,他消失的地方,还留下一地眼泪,沾尘后,腾起一股黑烟。 “李哥,这也是我当年的爱将?真够猛啊!” “不是,他是李元霸殿下,杀人太多了,现在在十八层地狱受苦,我专门带他来救你的。” “哦no,四弟,你不要走啊,留下来给我当个保镖吧。” 让我担忧了好久的幽组织就这样消失了,像是闹剧一般,闹腾的挺凶,落幕却简单。 高恩伯趁乱跑了,李君羡没有追,他现在分属秦广王麾下,不能乱杀凡人,唯一死掉的文先生是李元霸杀的,为了这个,本来都爬到第七层地狱的李元霸又被打回十八层,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特别小组一个没死,来长白山溜了一圈又灰溜溜的回去,茅升有些尴尬与那个替魂傀儡,为了弥补他特邀我为客卿,就是白养着不干活那种,他想抓奄奄一息的武先生,却被我撵走了。 别看阴兵杀人要受罚,小组的死老头准备跟我翻脸抢人的时候,一群阴兵都炸锅了,大喊着愿为陛下赴死。 哎,他们真是最可爱的人。 李君羡再次离开,不过他现在也有神位,逢年过节倒是能偷偷溜上来跟我喝点小酒,武先生气血尽失,我让李君羡给崔钰带话,愿意把我的寿命与他平分,李君羡偷偷摸摸跟我说,其实这二十年就是噱头,咱地府有人,二十年二十年的慢慢加,阎王爷也不是铁面无私,没事多给他少几个女娃娃就行,据说阎王爷对西方死神很有意见,觉得死神抢了他的工作,更让他见不到火辣辣的西方美女。 当夜我就扎了四个胸大屁股大的金发美女烧了,写着呈请秦广王殿下笑纳,第二天早上,枕边多了一封信:太宗陛下,以后有事吭声,都是自己人。 武先生现在是我干爷爷,他的锦衣卫经过那一战只剩下八人,这八人都是我干爹。 柔然见事不可为,哭哭啼啼要自杀,我劝了几句就由她去,最近她和方衍相处很不错,只是有时候秦可儿的魂魄冒出来,看我的眼神总是很温柔。 我现在很忙,邓紫琪把我看得死死,彭满满带着她四十多岁面相的格格巫儿子成了女神探,总约我吃饭,我觉得她对我有意思,不过那个傻丫头迷迷糊糊,估计连什么是感情都不知道。 邓紫琪说毕业就和我结婚,哎,我是娶她呢还是娶了彭满满呢?好纠结呀,要是能享个齐人之福就好! 全书完 正文 完本感言 完本感言 说起这个完本感言,其实不知道写啥。 先说一个问题,小女鬼这本书,严格来讲并不算烂尾,因为最开始的打算是走地域路线,这里见鬼,处理完之后去下一个地方,然后再见鬼,处理,再去下一个地方,中间的情节其实是侧重主角与鬼的搏斗,而结尾早就决定,是与幽组织的决战,因为种种原因提前完本,实际是结局提前,就算再写下去,也是这个结局。 成绩不好,是我写的不好,但能点开完本感言看的,想必是一直追着到现在,谢谢大家的支持以及肯定,我会继续努力,如果再相见,一定会给大家奉上更加精彩的故事。 新书在修改阶段,预计下周会开始更新,如果这次的匆匆结尾没让大家恨不得咬死我,咱们下次再见吧。 最后,还要感谢一直支持的朋友。 斌斌什么豆,韬光养晦,加加布鲁给,温格粉丝团团长,小飞侠(上一本我就见过你,么么哒),燕LOVE叶,会飞的猴,耳东首长,小甲罗,superficial,没事别动我号,No玄,wo什么小L,水月印镜花,q6263,伊万,7063qq,鱼在水里,左边,她城她心,永恒的终结,2014,.,开始懂了,y,骑士王,sct,书迷,手背,s2911,哆啦a梦,白大侠,失落青年。 再次感谢大家,今日相逢成知己,他年黑岩见此心。 我滚蛋了,啦啦啦啦啦啦。 正文 新书上传 新书已上传,书名《鬼画妖》/book/22862望大家支持。 放点正文填字数啊! 2000年6月,父母去秦皇岛旅游,我在家闲的发闷,就和表哥报了去太行山大峡谷的旅游团。 一同从太原出发的有二十多人,在大峡谷玩了五天,最后一个活动是漂流,水不深只有齐腰高,表哥开玩笑把我从橡皮筏上拖进水里,然后乐极生悲的事发生了,我被水流冲走三十多米,眼看就要掉下瀑布,终于抱住悬崖上一颗斜树,等着人将我拖上岸。 受了惊吓又着了凉,没过两个小时就发起高烧,我被送往壶关县医院治病,表哥自然是留下陪床,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有两个女孩也没跟团回去,一直在医院陪着。 俩女孩都比我大,却比表哥小了几岁,大家都是年轻人,这一趟大峡谷之旅相处极好,前几天表哥就和那个叫丹丹的眉来眼去,我还以为她俩留下是帮着表哥照顾我,可一问才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丹丹和小溪姐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平时就爱好游山玩水,这一次来大峡谷,其实是奔着深山里的碗子村去的。 碗子村归辖于普平县,离这里不远也是太行山脉,丹丹小时候的邻居就是从碗子村迁出去的,听了那里的故事很神往,就准备一探究竟,如果不是我病了,她们已经进山探险。 又在医院躺了五天,小溪姐一直守在病床前照顾我,表哥却和丹丹美滋滋的到处约会,还买了不少登山用的装备,决心去碗子村搞一趟结婚前的蜜月旅行。 本来我不想去,可耐不住他们软磨硬泡还不让我一个人回家,无奈之下也就跟着了。 我问小溪姐问要去碗子村探险,她说碗子村另有一个奇特的称呼:绝村。 绝户是绝了一家的后,绝村就是绝了一村人的后。 好像在民国时期,有一天碗子村的人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三年以来村里居然没有一个男孩出生,生下的婴儿都不带把,村里人啧啧称奇,憋着劲在老婆身上卖力气,擎等着生出第一个男孩,说不定就能被别人家借去配种,玩玩别人的老婆。 又过了一年,碗子村多了十几个小丫头。 嫁到山外的碗子村女人能生儿子,山里却生不出来,于是人们怀疑问题出在男人身上,可能是水质土壤的原因。 当时山外面还在打仗,逃兵乞丐有很多,村长带着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出山,找了十几个生活艰苦的可怜汉子回来,这些汉子看见碗子村送房送田送婆娘,纷纷入赘,可结果还是那样。 这时候村民感觉不对劲,便传开碗子村地下有只千年蛇妖,专门吃男孩的小鸡鸡,那些男孩在娘胎里的时候,蛇妖钻进去把鸡鸡啃掉,又担心村民看出破绽把它挖出来打死,就用尾巴尖在婴儿光秃秃的两腿中间捅了个洞。 这个传言得到大部分村民认可,家里原本就有男人的纷纷出山,有亲戚的投亲戚,没亲戚的宁可出去要饭。 有些人家只剩下老人和妇女,走不了只能留下等死。 入赘的男人们更可怜,全部得了怪病,浑身烂疮,往外流黄色的脓水,老村长请了医生回来检查,才知道他们得了花柳病。 全村人开始骂老村长,说他带了一群不干净的男人回来,老村长也觉得委屈,碗子村本来就穷,总不能找男人的时候给他们做个身体检查,毕竟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而且骂人解决不了问题,那些男人的婆娘估计也中标了,用不了多久就得死去。 可是医生给这些媳妇检查的结果,她们很健康,就是身子骨有些虚,房事行多了的后果。 请来的医生对这事很好奇,十几个男人全部病了她们的媳妇全部没事,为了搞清楚真相他留下观察了半年,半年之后,这些女人越来越水灵,虽然山里的姑娘长的不标致,却风骚的能掐出水来。 医生查不出结果就走了,外面有了更厉害的传言,碗子村的女人都是活了几百年的妖精,专门吸男人的阳气。 自那以后,再没有一个男人敢入赘,偶尔骗来几个不怕死的,不但生不出男孩,没几年这个男人也会病逝。 眨眼间到了七六年,碗子村留守的人都上了年纪而且没有后代抚养,政府就把他们全部迁出来,只有几个不肯离故土的老骨头死守着不走,劝说几回没用后也就由着他们。 碗子村有如此奇特的历史,丹丹和小溪姐必须来看看,一不小心解开绝村之谜,搞不好还能获个诺贝尔新社会闲的蛋疼少女勇于探险奖。 出院的第二天,我们一早进山,走了四个小时,累得我腰酸背痛,赖在山坡上不走,表哥去山顶找路,丹丹见我眯着眼瞪她,也讪笑着躲进树林里上厕所。 我不喜欢丹丹,这几天总以嫂子自居,却不说照顾我,反而拉着表哥在外面住了好几天,连把香蕉都没给我带回来。 相比而言小溪姐就让我很着迷,不但说话温柔,长的也好看,齐肩的波浪长发妩媚温婉,瓜子脸,柳叶眉,身材凹凸有致,今天她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裤,极薄的黑色丝袜裹住修长的双腿,脚上套着很时髦的运动鞋,我目不转睛盯着看,忽然发现她脸红了,睫毛也不住的颤抖,很明显发现了我的小动作。 为了掩饰尴尬,我急忙钻进树林里:“小溪姐,我去上个厕所。” 盛夏的树林十分茂密,放了水之后又不好意思回去,随便溜达了几步,忽然看见丹丹的身影,她穿着白色运动衣很是明显,我正想扭头,却发现她并没有嘘嘘,好像是跪坐在地上。 跪坐?她在拜土地公公? 我小心走过去想看看她在干嘛,猫着腰藏在一颗树后,看见的一幕让我摸不着头脑。 丹丹像电视里日本女人那样跪在地上,右手抓着一个擀面杖粗的黑棒,不停敲打面前的石头,发出叮叮叮的节拍声,左手捏着兰花指,左扬右扬不知道在比划什么,我伸长脖子张望,她忽然轻声唱了起来,咿咿呀呀尽是一些听不懂话,声音无比尖细,透着一股装腔作势的味道。 这样子我挺熟悉,与唱大戏的戏子们一样。 “丹丹,你在干嘛?”我从树后面跳出去大喊了一声,她被吓了一跳,猛地打个冷颤,茫然的扭头:“方航,你说什么?” 我紧盯着她手里的东西靠近,逼问道:“你给谁唱戏呢?” “唱戏?”丹丹更茫然了,仰着头问:“我什么时候唱戏了?” “刚才。” “不可能,我怎么不记得?” 我指着黑棒说:“这是啥?你跪在地上拿它敲石头。” “有么?就是看见这东西挺古朴的,准备带回去让人鉴定一下。”丹丹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说:“我没有唱戏呀,是不是你的烧还没退,看见幻觉了。” “可能是,走,咱们回去告诉表哥,让他送我去医院治治。”我抓住丹丹的手向外走,她绝对是邪教成员,要么就是精神分裂。 出了树林,表哥正和小溪姐聊天,他看见对面的山顶有几间土房,估计就是碗子村,我把丹丹拉到他们面前说:“表哥,小溪姐,丹丹刚才在树林里唱戏,她说我脑子烧坏了。” 表哥有些不高兴:“叫丹丹姐或者嫂子!” “嗯,你先确定她不是精神分裂吧,占病人的便宜,法律饶不了你。” 表哥问了原委,丹丹委屈的将刚才的事说了,谁才是精神病一目了然,就算我脑子烧坏了想看唱戏,没理由会幻想到黑棒,这东西我根本没见过,一头粗一头细,还刻着深深的条纹,跟姥姥家捣蒜的木杵差不多。 表哥将黑棒看了又看,忽然猥琐的笑起来:“这玩意咋像是女人用的?你看这头刻得图案,想不想背后背着小枕头的日本女人?”表哥开酒吧,经常与三教九流的人接触,根本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张口就说:“丹丹,就算你要给我表演,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呀,这深山老林的,虽然有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