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 正文 1.男人的谎言 从公司请假去医院检查时,医生告诉我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可在怀孕这期间,我发现了我男人有很多地方不对劲。 比如早上上班的时候刷着刷着牙就忘记洗脸,穿衣服的时候忘记系领带。 每天回来都是特别晚,神情恍惚。 我曾今和自己的闺蜜讨论过这问题,问闺蜜是不是我老公工作上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或者是出轨。 闺蜜白了我一眼,说,“你神经病吧,你家林航安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别没事找事。” 有时候我挺相信一个女人直觉,虽然闺蜜不信,我自己也不怎么信,可面对林安航恍恍惚惚的情况,心里还是没个底。 他是一个特别自律的人,就夫妻生活都是每个星期规定几次,饭前必须要喝汤,很少看见他有过这样状况百出的生活。 直到前段时间我早上吐的特别厉害,以为是公司忙导致的,可爱吃酸的,时常恶心,公司一位怀过孕的杜小兰观察我许久后,在办公室里非常粗心大意问了我一句,“宋文静,你是不是怀孕了?” 当时我手中正拿着一盒酸乌梅吃的起劲,一口梅肉都还没吞进去,二话不说立马跑洗手间呕吐了。 她这样一问,从进出到公司,每个人都是一副恭喜当妈的神色,看着真傻逼。 自己去药店买了一根验孕棒,站在厕所恍恍惚惚看到自己手中白色棒棒上两根红线显示,我确实怀孕了。 可我从小就是一个特别会自我怀疑的人,很多事情寄予期望太高,很容易漏洞百出,状况连连。 我请了个假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是怀孕了。 当时的心情大家也不用多问,有过孩子的女人都知道那种肚子内怀着一坨有生命的肉的神奇感和喜悦感,根本就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为了给这段时间生活不在状态的林安航一个意外惊喜,夜晚的时候我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他回家吃饭,他打来电话告诉我要加班。 这桌子菜我一个咽了倒了,洗完澡睡在床上看着杂志,半夜时候林安航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的迷迷糊糊,抬起眼之时候,正好看见他脱西装去了浴室。 我躺在床上没动,他从浴室走了出来疲惫轻轻地躺在我身边,伸手去关灯。 我翻了个身躯抱住他,他身体一僵,问了我一句,“你还没睡啊。” 我说,“刚醒来,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林安航说,“夜晚公司加班,这段时间挺没人性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往下低,大概是睡意正浓了,可我等了他这么久,他现在给我睡觉,憋着一口气在心口真不是个滋味。 于是我伸出手在他敏感地带吻了吻,他没反应,只是说了一句,“别闹了,睡觉。” 我说,“安航,我有孩子了。” 他睡的迷迷糊糊,“怎么可能,你这么久没怀上。” 我说,“前几个月有一天你公司年会,你喝酒了。” 他说,“那天你不是安全期吗?” 我说,“我安全期不准。” 他不耐烦的说了一声,“怀了就怀了呗,转过身自己睡自己的,再也不理我。” 第二天林安航早上醒来很早就去上班了,我发短信问他还记不记得昨晚我和他说了什么。 他回我说,“你昨晚说什么了?” 我回了两个字过去,说,“没事。” 然后开始淡下心开始工作,我和林安航结婚有五年了,我是二十岁就嫁给他,因为我姐姐蹉跎到二十八岁还没嫁出去,可把我家二老急死了。 每年外地工作回家度假的大姐回来,爸妈就唠唠叨叨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什么的。 我姐是个火爆脾气,父母要是问太多了,整个就拍桌子吵起来。 等我姐到了二十九岁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找上家门,说我姐在外面做了她老公的情妇很多年了,骂我父母养出个没有羞耻的东西。 我姐当时还在外地出差,根本就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的在我家又是吵又是闹的,我爸妈从小就是特别忠厚老实那种,听不得别人半点闲话,那个不知道哪个角落跑出来的女人在我家门口这样一闹,街坊邻居全都知道了。 连带着我走出去买个鸡蛋饼都有人指指点点,跟电视上明星一样,真是出奇我家出个这样的事情,走出去跟文章出轨一样出了国际。 我爸雷霆大怒十万火急打了个电话给我姐招她回来。 等我姐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鸡飞狗跳,那女的在我家蹲了很多次点,终于盼着机会把我姐等回来。 当时我姐走在家门口的时候,被那些指指点点的人弄昏了头,而那个自称是正室的女人冲过来就一把揪住了我姐那精心保养好的头发,骂着说,“你这狐狸精!勾引我老公,我都给他生了两孩子了!你还这么没羞耻去勾引他!你给我从我公司滚出去!” 最后我才知道,我姐出轨的对象正是她公司的老板,两人经常一块儿出差,出个差就是十天半个月,比奥巴马夫人走访中国还要持久。 我就奇了个怪了,我姐这个年龄了怎么还不急着结婚,我都给她急的跳脚了。 原本是出了这个事。 从那以后我爸妈就很害怕我走了我姐的老路,他说他们已经没有几个老脸可以给我们姐妹丢了。 等我法定年龄一满,就热闹腾腾的给我张罗着相亲。 相了十多个,最后相中了一个比我大了十岁的林安航,因为他们说男人若是比女人大十岁,关于出轨这时下流行的话题,可以劈去百分之五十。 男人几乎到了那个年纪就没什么精力去出轨了。 于是冲着这点,又觉得他家世背景都还可以,便谈了几个月,两人都觉得满意就这样结婚了。 结婚的时候,我二十一都不到,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处女,一张白纸被他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到现在四五年我感触良多。 找个大十岁的男人确实比较保险,只是从他身上找不到半点恋爱激情,更像是公司流程一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平淡的可怕。 可现在早已经没有回头路供我选择,我也是一个爱安定的人,我姐那段往事真是我心里头的阴影,我不愿意走到她那样悲哀的地步,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婚姻葬送在虚妄的等待中。 男人的谎言都是骗子说给傻瓜听的,也只有她信。 正文 2. 闺蜜猛于虎 和林安航现在的婚姻状况,我很满意。 我下班的时候,打算去商场看看孕妇守则,打了个电话给闺蜜让她出来陪我逛街,她说没空。 她现在谈恋爱谈的火热,有时候没空几个星期都不搭理我,典型的重色轻友。 我自己搭了公交车去了万达广场,走到商场的时候,里面的婴儿服真是琳琅满目,我整个人看完,全身都不好了,真恨不得现在就把我肚子那货卸了,立马给她穿上一套漂亮的小裙子。 这样想法有些可怕,明知道现在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可我还是手贱买了几套男女通穿的童装。 心满意足提着手中的童装正准备出商场,等到蒂凡尼专柜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袭浅粉色的小短裙,身形娇小,一看就是我闺蜜那货。 手被一个男人牵着,我一愣,心里喜滋滋的想,丫的,终于被老娘逮着她那神秘的男朋友了。 刚想走上前去给她一个惊喜,可当那男人牵着我闺蜜坐下的时候,我整个人如雷击中,那张熟悉了千百回的脸,挥之不去。 当时我吓仓皇逃串,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很多人都关切停下来问我怎么了。 我也问着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怕人群中的围观让他发现我的存在,立马抄了一条小路,从五楼爬下一楼。 到达楼下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虚软无力,像是被谁给抽筋剥皮了一样。 苏茜,好样的,林安航,非常棒。 不用我多说明,其实当时心情真是糟糕透了,更多的是疲惫,其次是肚子那货该怎么办,刚怀着就快没了爹,他那负心郎的爹还随时给她备着一后妈,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我特别平静的回到家,也没找林安航吵闹,看过很多天涯神贴,各位精英们都说了,男人出轨若是对他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你真是傻蛋中的蠢蛋。 我坐在沙发上,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苏茜,她很久才接,我问她在哪里。 她有些不耐烦的说,“我正逛着呢,你还有完没有了。” 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冷笑了两声,将电话收了起来。 夜晚的时候林安航回来,我往常躺在床上这次却没有闭着眼睛,反而坐在床上玩着一个超级无聊的游戏,植物僵尸。 玩了几盘,下场都是被僵尸吃了大脑,看来我真是被僵尸吃了脑子,这么长时间了,很多事情都讲给我这唯一的闺蜜听,可现在才知道闺蜜才是我第六感里最不确定的贱人。 林安航问我为什么现在还不睡。 我睁着眼睛,对他笑着问,“你今天也是加班吗?”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似乎很疲惫,“嗯。”了一声。 他躺在我身旁半响都没动,我将电脑一甩,整个人就趴在他身上。 他忽然惊了一跳,把我往床下一推,我整个人就滚到床下。 他面目有些惊愕,表情特别精彩,他说,“你神经病啊!大晚上的!” 说完,大概是看我还在床下躺着,这才有些愧色,说,“你吓我一跳,没摔着吧。 我从地下爬了起来,没有理他,自顾自躺好,闭着眼睛就开始睡觉。 他在一旁尴尬很久没动,最终叹了一口气,关灯,睡觉。 这就是婚姻,很多时候你明显发现了很大问题,可却必须忍气吞声,按兵不动,其实我也很想和他大吵一架,和他哭哭闹闹。 可事实告诉自己,不可以,你必须忍着。 这段时间,日子还是往常一样过,我工作越来越没有效率了,有时候一个广告案磨个半天都磨不出半个图案。 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我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狠狠骂了我一顿。 骂着骂着我就哭了,哭的特别大声那种,他坐在办公椅上手足无措。 想要安慰我,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外面同事听到我嚎啕大哭,全部都趴在窗口看戏,那经理脸色可谓精彩。 我对不起他,让他背了这黑锅,其实我哭是为了这段时间的委屈,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等我哭的心满意足,经理脸色苍白如纸,他说着圆场的话说,“宋文静,我不是有意骂你的,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公司忙的跳脚,你看你这段时间弄出来的广告方案,我都不敢拿给客户看,你快别哭了,我错了成吗?” 那经理硬给我赔了个礼,道了个歉,我这才心情舒畅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同事杜小兰对我竖了个大拇指,“宋文静,牛,经理这么牛逼都像你服输了。” 我摸了摸红红的鼻子,心里酸了一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苏茜,她也没有联系我,直到我孩子快三个月了,林安航一直生活不在状态时。 闺蜜打来电话问我最近在忙什么。 我说,“苏茜,我怀孕了。” 她当时楞了很久,电话里许久都没有声音,我追问的说,“怎么了?傻了吧,不就怀个孕吗?” 她在那边打着哈哈,说,“哈哈哈,怀孕了啊,好事儿啊,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就一两个月的事情。” 她心不在焉的说,“哦,林安航肯定得高兴死。” “嗯,当然,他也不年轻了,不趁着他还行的时候给他生个孩子,不然他老林家真快没人继承香火了。” 苏茜没再说话,我问道,“苏茜,你为我高兴吗?” 她低低说了一句,“高兴。” 然后匆匆将电话挂断了。 电话关闭,我心满意足一笑,你丫让你也明白一下,什么叫难受。 之后一段时间,闺蜜终于沉不住气了,打来电话约我出去好咖啡,我特意请了半天假说好。 当时是约在星巴克,她早早就到了,脖子上挂着一幅蒂凡尼的项链,我瞄了一眼,笑着入座问她,谁买的,这么舍得花钱。 苏茜脸上没有笑容,反而满脸严肃。 我坐下,她给我点了一杯橙汁,她自己喝的是拿铁。 我刚喝了一口橙汁,苏茜就问我,“文静,你了解林安航吗?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你清楚吗?” 心里想着这事要和我摊牌的前奏,我幸福笑着说,“当然清楚啊,他是我男人,我们两人要过一辈子的,就算我现在不了解他,可我们又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互相挖掘了解,不急于一时。” 苏茜脸色一白,她不冷不淡笑了两句,说,“可婚姻是两个心意相通的人过日子,你不觉得你和林安航两人差距太大吗?而且两人专业不符,他是公务员,你是广告设计师,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可聊。” 她说着我们婚姻的结症,我听着。 正文 3. 以为父母还年轻 她见我不说话,又再接再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现在怀这个孩子太不明智了,你前段时间还告诉我林安航这段时间生活上不在状态,现在既然发现婚姻生活不稳定,这个孩子就不能要,等一切尘埃落地后,再要也不迟啊。” 她苦口婆心的劝着我,我听着,听到最后的最后,我心内一阵邪火窜了上来,亏我有半点事总是想着她,她现在却以一副为了我好的嘴脸,劝我打孩子,她到底是惧怕我婚姻不稳定,还是怕这个孩子影响她和林安航现有期间的关系。 她继续说着,可我的眼神越来越冷了。 她看到我眼神忽然就顿住了,语气低了下来,她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说,“苏茜,还记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吗?我们约定长大后一定要在同一天结婚,以后就算各自结婚了,也要将房子安在对方对面,可我比你先结婚,你现在却还没有任何想结婚的打算,你男朋友呢?为什么交往了这么久,却始终没带给我看看,我现在要不要孩子关你什么事,我和林航安有没有共同语言又关你什么事,我们的婚姻生活为什么你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 她被我问的哑口无言,下意识去咬自己下唇,我们从小比邻而居,清楚对方每个习惯,她心虚的时候总会去咬下唇。 我顿时拿起桌上一杯温热橙汁往她脸上泼过去,“让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因为你他妈就是个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接着我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我心里想着,甩完这一巴掌苏茜我就原谅你,你欠我,拿你脸上那一巴掌还,我们两人以后不再是朋友,也不再会有任何瓜葛。 我也不会学着我姐出轨对象那正室做法让你颜面扫地,因为我们曾经是朋友。 苏茜被我接二连三的泼橙汁甩耳光这套动作完全弄昏了头,大概连她自己也想象不到昔日好友竟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趁她不被打她耳光。 她捂着脸就错愕的看向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甚至看见她睫毛根部都翻了出来,可想而知她有多么不相信,那一巴掌确确实实是我糊了她一脸。 她捂着脸,缓慢的说,“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道,“我知道很多久了,苏茜,你怎么对的起我。” 大概是脸皮撕破,她也不再和我维持什么好姐妹的形象,整个人人如炸毛一般站了起来,头发上还挂着橙汁里的果粒,脸上妆容彻底花了。 她说,“宋文静!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林安航出轨难道你就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 她瞪着眼睛看向我,还好星巴克今天没怎么有人,我们这方动静这么大,也没几个人观望。 我说,“我的原因我很清楚。” 她说,“不,你根本不清楚,像你这样木衲又死板的人,根本给不起他生活中想要的惊喜,你这种按部就班他早就厌烦你很久了,既然今天话都说破了,我劝你将你孩子拿掉和他离婚,别想用一个孩子来拴住一个男人,别忘了,你可以为他生,我也一样可以。” 她说的得意满满,很难想象和我一起长大的闺蜜会这样的嘴脸,当时我心都是凉的,真的,跟在北极冰窖里冻过一样。 她见我开始沉默不说话,以为我是无话可说,脸上微微透着一丝得意,属于女人的胜利,她拿着桌上的纸巾擦着自己脸上的橙汁,慢条斯理的,一点也不急。 “文静,我也不想我们之间闹得这么僵,我以为你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和我翻脸。” 我当时觉得好笑,她以为是过家家啊,一个男人同时可以和几个女人扮演夫妻,可这是生活,我宋文静从小对于自己的东西就特别钟爱,别人碰上一点点都觉得脏,可这一次却和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而且是这样一种情况下。 她语气渐渐平静下来,“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入骨,本来今天我是想和你摊牌的,可你全比我想象中警觉,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比你们结婚还要久。” 我有些不相信的问,“你说什么?!” 她脸上平静下来后,带着一些苦涩,“我是他初恋,当初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他出国,我和别人在一起了,恋爱关系断了很多年,直到你们结婚。” 她和我坦诚的这么明白真是让人意料不到,他们从我结婚开始就旧情复燃,原来这还是一套难忘初恋的老旧剧情,以前我和苏茜是那种无论我和谁交往,心里有半点事情都会和她一箩筐抛出来的人。 而她,和我说的很少,我一直觉得她性格比我文静,我的名字应该和她调换过来。 本来特别激动的心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我坐在她对面,她脸上的橙汁擦干净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将这场谈话继续下去,我没办法说一些狠话,一边是闺蜜,一边是自己的男人。 我姐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让我回家一趟,说是老太太今天忽然病倒了。 我听了都没回过神来,这场谈话也无疾而终,苏茜坐在座位上看着我拔腿狂奔的模样。 等我到达医院的时候,我姐就蹲在我面前哭的慌张无助,她很少有这样的,我看到她握着我的手一遍一遍问着我,“文静,怎么办,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了,会不会有事。” 我看着她哭的扭曲的脸,发现这么多年她真的老了,当时为了那一场事情,那个男人最终选择了她老婆,没有选择我姐。 她用了几年的青春去等那场虚妄的承诺,自己过了适婚年龄,现在她却还待字闺中。 很多男人在出轨玩够后,选择的不是曾经给过他快乐的女人,他们本质也是爱安定,或者他们担心,为了一个曾经给过他快乐的女人,自己将付出的是可以有更多人给他快乐的金钱主宰者。 女人是摸石过河,男人是捡西瓜扔芝麻。 而自己现在面临这样的状况,我却一个字也不能说。 只能抱住蹲在地下哭的失声的姐姐,这几年因为她结婚的事情,家里面吵的特别凶。 她也依旧蛮横,以为父母还很年轻。 正文 4. 怀孕 现在他们忽然间倒下,她一下就慌了神。 我揽着她,给她擦着眼泪说,“你先别哭啊,我妈身体这么棒,有什么好哭的。” 我姐哭着摇头说,“文静,都是我害的,如果刚才我没有和她吵,妈妈不会病倒的。” 我说,“她是不是又天天念叨你结婚了?” 她点点头,我真心诚意说,“姐,你是该找个人好好过了,你现在已经不年轻了。” 我从口袋立马掏出一面镜子,放到她面前,“你看到你这几年的皱纹了吗?你等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要你了,他已经不要你了!你现在是被抛弃了?!你明白吗?!” 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楞了楞,一下子就停止了哭泣,忽然伸出手将我手中镜子往地下狠狠一砸,捂着脸在地下放肆的大哭了起来。 她或许接受不来自己已近开始老的节奏,每个女人都承受不了。 可每个人都要承受。 直到她哭的收了尾,我在一旁也听得烦了,医生才从急诊室走了出来告诉我们,老太太心脏病犯了,让我们注意点,醒来后别刺激她,像她这个年纪已近承受不了什么情绪上的变化了。 我点点头听着,医生摘着口罩又走了进去。 而在地下哭的一塌糊涂的老姐,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目光注视在地下镜子碎片上,有些尴尬的和我说,“我下去买点水果。” 我点点头,她背影还有些颤抖。 自己也有些疲惫坐在医院长廊上,林安航打来电话问我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在家给他找份文件送他公司去。 我疲惫的说,“林安航,我妈住院了。” 他在电话那边,啊?!了一声。 问我怎么回事,然后立马就将电话挂了说现在就过来。 很多方面其实他还是不错的,至少只要我家有半点风吹草动他总会第一时间赶来,不管在做什么,他从不耽误半分。 等他赶到的时候,我姐买了几个水果回来,正好削了个苹果,我坐在长廊口咬的吱吱作响。 我姐手中剥着一个橘子对跑过来的林安航招手,说,“安航!你来了啊!来吃个橘子!可新鲜了!” 林安航大概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轻松坐在医院门口跟聚餐一样,眉头一皱,脸上还有汗水,他气喘嘘嘘问,“妈怎么样了?!” 我姐说,“没事了,现在正在病房内睡觉呢。”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姐给了他一个剥干净的橘子,他转头质问我说,“既然妈没多大问题,你为什么不和我说,知道我今天有多忙吗?为了赶来,冒着被领导骂的危险,你却坐在这里啃苹果。” 其实我一点也不饿,只是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饿着,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了,能够有吃苹果的胃口算是不错了。 他现在对着我发牢骚,我也懒得和他扯,沉默不语看向一旁。 我姐第一个不喜欢了,她抢过林安航手中剥了皮的橘子转手塞给我吃,冷着脸说,“哎,林安航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就盼着我妈有事是吧,好歹那也是你妈,虽然不是你亲妈,可你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一下会死啊,现在你发的是几个脾气?!” 我姐向来是一个火爆脾气,我比她好点,从来不会这样胆大妄为去质问别人。 林安航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文静和我说清楚,我就不用这么赶了,毕竟我公司很忙。” 我咬完最后一口苹果,淡定往垃圾桶内一扔,站在他面前望着他,“安航,不是我刚才没和你说清楚,而是你一句话也没问我,等我想要说清楚的时候,你已经挂电话了,你现在怪我有意思?” 他被我问的无语,面对我们两姐妹的质问,显然是没有还击的余地。 臭着脸一言不发从医院回了公司,我姐安慰我说,“哎呀。文静你别和安航去计较这么多,这么多年夫妻了,有点争吵是难免的。” 我说,“姐,你不明白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什么状况。” 我看了她一眼,小心斟酌词句,尽量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说,“林安航在外面有女人了。” 我姐听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她哦了一声后,问,“怎么在外面有女人这件事情你瞒得我这样紧啊,是不是你姐有前科,就觉得不适合和我说这个问题啊。” 我赶忙打住她乱想,解释说,“你别乱想啊,这个事情肯定和你没关系,我也是最近才查到的,而且我正好怀孕,你帮我拿拿主意,这事儿该怎么办。” 我姐在听到我怀孕后,这才有点反应,“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林安航他知道吗?!” 她这连着三个问题跟连环炮一样,不带标点符号一串冒了出来。 “现在我还不告诉他,就两三个月的事情,我现在还不知道这孩子要还是不要呢。” 我姐激动的扯着我说,说,“林安航在外面的女人是谁啊,你有孩子你怕啥,林安航现在都不年轻了,你还这么年轻,他敢不要这个孩子吗?” 我说,“苏茜,就是从小和我玩的特好的一女的。” 我姐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尖叫说,“就那女的!宋文静你傻啊!那女的我和你说了一看就妖里妖气的,让你少跟她来往点,怎么就偏不听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事情到了这地步难道还能将他们两个抓起来坐牢不成?!我和你说这世界上的婚姻法只有重婚罪,没有在外面偷腥被抓坐牢的!” “所以我才问该怎么办。” 她重新坐了下来,严肃问我,“你怎么想的。” 我说,“姐,或许在你眼里男人出轨稀疏平常了,可在我眼里,在我这十几年教育里,我觉得我的男人出轨我没办法接受,这婚我一定是要离。” 我姐紧接着问,“那孩子怎么办?” 我动了动嘴巴,摇摇头。 她叹了一口气,“我是不赞成你离婚,男人无论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家里这面旗帜他们是怎么不肯丢的,文静别太死心眼了,只有在外面玩够了的男人才是安全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隐隐有着水光,我伸出手握住她手,“别多想,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思量。” “嗯。我明白,你从小就比我有主意,我不担心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做姐姐的一定都支持,毕竟人生嘛,只有按照自己心意走了,就算以后的路不好走,可也不会后悔,何必让自己不痛快过一辈子呢。” 正文 5. 总监 在医院照顾好我妈,守夜是我姐,林安航没有回来,自己躺在沙发上也没什么胃口去弄饭吃,又怕自己肚子里的宝宝饿了,自己没什么怀孕经验,所以就算吃不下什么东西。 总得塞下去一点点。 自己在厨房蒸个水煮蛋,林安航今晚又回来很晚,我吃饱喝足后,横躺在沙发上,一直到凌晨两点,他才小心翼翼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手中端着一杯凉透的水,他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后,一愣,也不理我,换完鞋就想去卧室。 我躺在沙发上,咕隆咕隆将半杯凉透的水喝完,喊了一句,“林安航。” 他没应答我,大概还在和今天我们姐两对他炮轰那事儿生气,我又喊了一句,他还是不听。 我站在沙发上大喊了一句,“林安航!我们离婚吧!” 卧室里面脚步声一停,接着他急匆匆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正在解着没解完的领带,冷着脸在门口看着站在沙发上发疯的我。 我说,“我们离婚吧。” 他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 “林安航,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和苏茜都当我是傻子吗?你他妈都当我傻子吗?那天你带苏茜去蒂凡尼买项链我都看见了!从我和你结婚这么久你除了给我买过一只中国黄金的戒指!你还给了我什么!你现在却连蒂凡尼项链都买得起了,这么多年我不过问你工资卡内有多少钱,我不想学着别的女人将你钱握的紧紧的!我知道做你这行的需要应酬,需要钱打点!我不想让你在外面没面子!我二十岁嫁给你!,现在我都二十五了,林安航,我本以为我们可以过一辈子的,可现在一个闺蜜,一男人,就将我以为的一辈子全都毁了,我这个妻子做的比我想象中的好!可你却还不满足!” 我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手中水杯都被我砸了出去,直接砸到林安航额角,他额头上有血。 我跪在沙发上掩面哭啊,哭啊。 我说,”林安航,你对不起我,你没良心......” 房间里是长时间的沉默,他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直到神经发完,心里所有委屈全部发泄完,拿着袖子抹完眼泪。 起身从沙发上穿着鞋子下来,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张纸巾,闷着声音说,“擦擦吧,要是严重就去医院包扎。”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望着想要进岛的人在岸上死命挣扎,却始终不肯伸出手去接纳他,等那人力气全部发光,觉得攻破这座孤岛也没有任何命可以享用,开始往回走打退堂鼓。 站在孤岛上的他又开始急了,想要去挽留她。 可那人已经累了。 我就像那攻破孤岛的人一样,所有勇气花光,他一句文静,我错了。 若是世上所有一切都可以拿这句认错,错过太大,原谅太轻。 我无法接受。 我将他手从我手臂上扒下去,转身将房门紧紧一关,他也没有在继续挣扎。 早上醒来的时候,林安航红着眼睛站在门口看着我,我正头发乱糟糟走了出来就,看到他双眼通红想着也许是一夜未睡。 他说,“文静,我们好好聊聊。” 我低头看了一下时间,“我要上班。” 他拦住我,不准我走,紧紧拽住我手,手心是一片冰凉,“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下。” “解释什么?苏茜早已经和我解释了一切,我现在不想听重复的话,一遍一遍我真的很烦。” 我将他一推,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早上去上班,杜小兰见我眼睛红肿的特别厉害,跑过来问我,“宋文静,你最近是怎么了?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我瞪了她一眼,心想真是一个乌鸦嘴,她倒也没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神秘兮兮挨在我耳边说,“宋文静我偷偷告诉你个消息,最近最好是准备好红包,听说咱们公司将会空降个广告总监!” 我说,“啥?” 前段时间就听公司最近动静大,我因为家里事情太多所以也没怎么去关注风向,毕竟像我们这样一个小小的设计师还真没什么去资格关注高层们的风向。 杜小兰刚说完,我们这组的组长便踩着高跟鞋走到这里冷着脸说,“杜小兰,你嘴巴一天不闭紧是会臭还怎么的?公司不是你家八卦场所。” 杜小兰虽然已婚,而且还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可她八卦之心一直是年轻的,从来没有老去过, 我们这组的组长就是她的克星,杜小兰曾和我说,她上辈子肯定是抢了那老妖婆男人,所以这辈子她才对她百般刁难。 我往往都是一笑置之,从来不相信宿命之说,可现在不得不相信,也许上辈子抢过苏茜的男人,所以这辈子她才来抢我男人。 这是债,得还。 眼看着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为了避免自己和林安航争吵,我寻了个要照顾生病的老太太为缘由搬回娘家去住,我姐大概是真被自己老去的容颜给刺激了,不知道发了个什么羊癫疯,跑去美容院,天天去做眼尾提拉,并且正正经经找了一份工作,目前看着洗心革面的趋势大好。 如果生活都能够像现在这样,走错路就往回走,累了就歇着,那该有多好。 林安航这几天来我家比较勤快,每次一来手中都是不空着的,比当时我们谈婚论嫁之时还要勤快。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那张陈善可乏的脸,就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想要过一辈子的兴趣。 在梦里想过要和他过到天荒地老,可梦里都无法到老,现实中又有几成的几率? 我就是那样的人,如果一个人不爱我,那么我也不爱他,如果一个人爱我,那么我也将付出所有去爱你。 这是我的人生观,很多人说爱情是无法控制的,被控制的那不叫爱情,那叫将就,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我控制的不是爱情,而是将就。 直到有一天他在也忍不住和他冷战的我,不顾我们现在处在哪里,他将我逮到房间,隔壁房间我妈正在躺在床上养病。 他咬牙切齿问,“宋文静,闹这么久够了。” 是,他确实说的是这句话,他说这一切我都是在闹。 可我宋文静做事情向来不和和别人闹,既然冷战给不了双方最完美的解决方法,我摊出手问他要手机。 他有些没弄明白问了我一句,干什么。 我吐出两个字,“给我你的手机。” 他有些疑惑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在自己口袋里掏了几下,左边口袋没有,又往右边掏,右边没有手机却一直握在他自己手中,我想,他确实是慌了,连手机就在自己手中都忘记了。 他老老实实将手机递到我面,我接过,在他通话记录搜着他和苏茜的电话号码,却发现清理的很干净,又去了通讯录找,他并没有存苏茜名字,反而就是一条赤裸裸的数字。 我拨打了过去,然后将手机面对着他,里面嘟嘟传来等待接通的。 “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错了,接下来你要说什么话,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眉头一皱,将我手中的电话狠狠往地上一砸,苏茜那句喂伴随着手机破碎在地上打着旋儿,他说,“宋文静!你就是个神经病!” 他说完,转身出去将们用力一推,门紧闭,他离开。 我站在哪里觉得真真切切觉得我和林安航的婚姻真的倒头了,他现在向我认错我不明白,他到底为了什么而认错,他没想过要和苏茜断掉,那又何必和我认错,他这样的男人,真是可笑。 我姐大概是听见我们里面动静,林安航气匆匆离开后,她立马走了进来,房门锁住,将我拖到床上坐着,紧张兮兮问我,“怎么回事,又吵了起来。” 我望着窗外大片浮动的白云,说,“姐,这个孩子我打算不要,一个星期后我就去流掉。” 公司最近也是动静挺大,杜小兰那句话说了没动久,公司真的就空降了一个广告总监,我当时和林安航一直是冷静期间,因为从娘家去上班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必须得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刷牙洗脸,搭公交去上班。 平时都是踩点上班,奇迹般变成每天第一个来。 那天公司没有一个人,我一手咬着自己手中的鸡蛋饼,耳朵里插着耳塞听着歌曲,安静的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每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自己座位上打算在还没上班的时候玩一首斗地主。 正吃得起劲,就感觉身后有人轻轻点了一下我背,我吓了一跳,将耳塞扯下来往后去看。 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他正皱着眉看向我手中的鸡蛋饼,声线平稳提醒,“小姐,办公室禁止吃早餐。” 我左右看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在做梦,我们办公室全部都是娘子军,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我一口鸡蛋饼还没吞下去,站在了起来,说,“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 他手中端着一个白色瓷杯里面有着热热的咖啡,“吃早餐并不是规定是什么时候不可以吃,而是公司里面规定不可以吃。” 我觉得这个男人管的有点宽,恶狠狠又咬了一口,“要你管,我现在怀孕了,小心你告你虐待孕妇。” 他立马端着杯子没说话,一言不发走从我们设计部走了出去。 正文 6. 路归路 等到所有同事全部都来齐了,杜小兰脸色兴奋的模样,告诉我,“听说组长今天会带那总监来我们设计部打招呼,听说是个帅哥呢。” 她说的兴奋,我呕吐的疲劳。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中午十点的时候,组长煞有其事走了进来,说给我们介绍个人。 组长说了一长串什么我反正是没听清楚,反倒是周边的娘子军就跟打鸡血一样,兴奋的鼓掌。 我歪着头想着,完了,第一天就得罪上司,我他妈最近走的什么霉运。 得罪了领导让我一直战战兢兢工作着,就连刚入这个公司都没这样敬业过,无论组长吩咐什么我都抢着去干。 组长以为是前几天我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场大哭大闹,让她在全公司人面前得了一个铁面无私的称号而赔罪。 我没办法解释,整天就害怕新来的广告总监忽然从办公室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对着我说,“你被解雇了。” 杜小兰还特别奇怪打量着我说,“宋文静,你最近是不是清明节过的太过快了,被邪神入体了,平时没见你端茶倒水,最近去组长办公室孙子一样儿,你这样明里暗里贿赂领导你觉得合适吗?” 我将杜小兰拖到茶水间,将那天早上我是怎么将醒来领导得罪的,然后又将我犯了公司规章制度一一和她描述的清清楚楚。 我以为杜小兰会给出什么有力的建议,谁知她却是一副自求多福的面孔对我说,“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知道这广告总监后台有多硬吗?” 我诚实的摇摇头。 杜小兰左右看了一下,低下头在我耳边神秘兮兮道,“具有靠消息,这是我们总公司老总二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来这里熟悉业务的。” 她说完,在我脑袋上狠狠一点,“宋文静,你这猪脑袋,准备一把刀,好好自宫吧。” 她说完,便端着咖啡杯从我身边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跑了出去。 我手脚冰凉,感觉自己职业生涯是到头了。 这段时间真是什么都不顺利,婚姻系统内部出了毁灭性大问题,如今事业又因为得罪老总家儿子,很快就要成无业游民的我,此时很是忧愁。 于是下午苏茜打来电话质问我,这段时间到底和林安航说的什么,她打了他很多电话,他都没接。 这女人还真是贱,把我给她的情分当脸面,像是信用卡一样,毫无顾忌刷到底。 我喊着她小名,我说,“茜茜,你现在到底算什么?” 她在电话里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我说,“我和林安航还没有离婚,你这个小三做的会不会太猖狂了。” 她语气凝重,“宋文静你什么意思,别一口一个小三,我和安航是真心相爱的!” 我说,“姚笛和文章还是真心相爱呢?那马伊琍是不是就得二十四小时像她报告他行踪啊?” 她说,“宋文静,你是不是真的不顾及我们姐妹情分了。” 我觉得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大笑三声,“苏茜,你是不是他妈有病啊,你侵入我家庭现在还跑来问我不顾姐妹情分,你和林安航苟且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姐妹情分,你哄着林安航给你买蒂凡尼项链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哦,这是我闺蜜男人的钱,我没资格用,这些情分你反过来问我顾不顾,苏茜,你别当我心软好欺负,我之所以这么久不动声色不是我没有脾气,你要是把我惹急你,我告诉你我泼的出去,我让你和林安航身败名裂,我让你妈妈看看费二十多年心血养出来的女儿是一个怎样的婊子!我让你同事瞧瞧你这一副面孔有多么让人恶心。” 我不喘气麻溜的骂出来,顿时觉得心情太爽了。 回头一看,身后办公室同事各自嘴巴都是一个O型。 苏茜在电话那边出乎意料的平静,问,“骂完了吗?” 我说,“骂完了。” 她问,“爽了吗?” 我说,“还憋了一口。” 她冷笑,“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就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宋文静以后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大家如果在街上碰到也各自当不认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说完,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 我站在茶水间楞了很久,办公室内齐齐看向我的同事各自眼神里流露出猜测,兴奋,同情。 我镇定收了手机,杜小兰在一旁说,“看什么看,没看见过吵架的,小心组长来了,扣你们工资。” 各自从我身上收回视线,我坐了下来,坚持上了一下午的班,之后感觉自己一直不怎么舒服。 手中还有两个广告安没有弄出初稿来,杜小兰见我脸色不是特别好,走上来对我说,“宋文静,你先回去吧,我帮你加班。” 我说,“你行吗?” 她拍了拍胸脯,豪气万丈说,“行,反正最近我也和我家男人吵架,懒得回去看他臭脸色。” 我真心诚意说了一句,“谢谢。” 她有些受不了我这样肉麻,打了个寒颤笑咧咧的说,“哎呀你个死鬼,少恶心了,赶紧走吧。” 然后下班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林安航,我说有空没有,出来聊聊。 他立马回了一个好,当时我选了一家饭店点了几样开胃的小菜,林安航赶到的时候,我正吃的一片狼藉。 他坐下后,看了我许久。 我从提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摆放在他面前,“咱们也不来虚的,今天这顿饭就当散伙饭,你爱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吃完饭咱们就分道扬镳,就这样。” 我说完,林安航沉默许久,我以为他要一直当哑巴,打算吃完擦了嘴巴起身走人,谁知他坐定许久,才蹦出一句,“宋文静。” 我,“嗯。”了一声。 他说,“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身上的原因吗?你总觉得自己有多好多好,你知道吗?每次我想和你说点温存的话,你总是一句话将我所有的话堵死下去,我和你聊天最安全的话题大概就只剩下是国家大事,只要说到你家里人怎么怎么的,你就会炸毛一样揪住我半句话念叨我老半天,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对你家人从来都是自己爹妈给多少,我就给你爹妈多少,从来不做二样来,就像前几天你妈妈住院,我急忙忙赶去医院探望,半点好处没讨到,反而被你姐和你呛了一顿,做你们家人真很累,我要的妻子也不是一个只是每天日复一日陪我消耗生命的女人,一个只知道自己要什么,自己丈夫要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 我喝了一口水问,“苏茜就做到了吗?” 他毫不犹豫点点头,至少在我累了的时候,她会为我做一碗宵夜,可你从来都没有。 我笑出来,眼泪都笑了出来,“林安航,你是不是没良心,不是我不给你做宵夜,而是每次你回家都是一两点,你给过我机会吗?你从别的女人被窝里爬出来,还希望我做宵夜来犒劳你,你当你乾清宫皇帝啊?你有那么好的命吗?” 他立马摆摆手,说,“行行行,我不跟你争,反正我和你说的,你也不会信,既然你执意要离婚,正好趁我们现在各自都还有机会可以选择,离吧。” 他轻轻松松一句话,拿起桌上一份合同毫不犹豫签了下去。 他签完,起身提起自己公文包就要走,我在后面喊住他,“吃了再走啊。” 他说,“不用了,茜茜在家帮我做饭了。” 等他走了后,我伏在桌上哭成一个傻逼,连外头的服务员看到里面动静几次都想要走进来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根本向她解释不来,我没想到在林安航眼里其实我这么不称职,他最后一句茜茜在家帮我做饭了,把我气得心肝都疼的,他当我宋文静是铁做的吗? 哭了一场里面走出来,去前台付钱的时候在包内掏了几次,发现钱包忘记带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急着找。 后面排着付款的客人,收银员说,“小姐,402包厢有位男士已经付钱离开。” 我楞了一下,擦了最后一把眼泪打算走人,走到门口正好看见老远从包厢里走出一堆穿西装的人。 正好看见一张熟悉面孔在一堆老头儿中间特别扎眼,那人大概也是走向这边结账,我本来想专做没看到转身走的,可他眼神一撇正好看见我,我摸了一把眼泪,小跑过去结结巴巴说一句,“总监好。” 他见我眼睛红红的,手中拿着皮夹子,问,“哭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只能愣愣点点头,想着赶紧问声好,立马走人。 他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哭什么。” 我说,“没钱付账,急哭的。” 他哦了一声,缓缓从皮包内掏出几张一百的,大方递给我,“去结账吧,孕妇不能哭的太厉害。” 我刚想说点什么来表达我的错愕新来的总监已经别过我对着前台收银员说,“记我账上。” 说完,便又走向那堆老头儿中间,出了饭店门口。 正文 7. 婆婆来袭 我手中揣着几百块钱,终于回过神来,这尼玛也太大方了,他是不是对谁都这样?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好男人,他不记得我得罪过他? 下次要不要再来次巧遇,在哭一次告诉他我没钱付账? 我觉得新来的总监真是有些自来熟的可怕,他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心脏跳动的跟刚坐完云霄飞车一般,揣着这几百块钱我吞了吞口水,出了饭店立马打了一辆车回了娘家。 我姐当时正翻着一本美容杂志,右手正拿着勺子使劲鼓捣着碗内不知什么成分的面膜。 她看见我回来了,懒懒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鼓捣着她的美容面膜。 大概那天在医院的时候被我彻底打击到了,本来女人哭地撕心裂肺之时,面容扭曲是最丑的,她现在后遗症发作我心里微微有些过意不去。 她也没多老,至少胜在保养的得当。 我蚊子一样小声的喊了一句姐,她无精打采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回来啦。 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鼓捣着她那宝贝。 手心里那几百块钱被汗水湿透,从小到大我从来没得到过不义之财,这一辈子长这么大就压根儿没有捡钱的经历,如今被一个上司无缘无故塞了几百块钱,完全就让我拿着这钱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慌张。 向我们这种人,绝对不适合买彩票中五百万。 我思量了很久,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趁着午休时间同事们都去茶水间闲聊了。 我偷偷溜到总监办公室,他的秘书小美整在办公室外面认真接着电话,看到我来了,立马对我打了一个手势 示意我停下。 她将电话一挂,奇怪看向我说:宋文静你跑这上头来干什么,好像你的工作还没有延伸到总监这里吧。 小美和我有点纠葛,这点纠葛要从一个名字引发的血案说起,小美曾经有个谈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两人是大学里面热认识的,男朋友读完大学准备考研,小美毕业出社会工作,本来按照这样的趋势两人不搭嘎的生活应该从小美毕业后这段感情就该断了,可两人当时爱的特别缠绵特别深。 因为男朋友家庭情况不是很好,小美毕业后参加工作拿到的第一笔工资就是给这男的做生活费,非常老套的故事,相信你们也知道结局了,小美一直拿着自己微薄的工资供自己男朋友考研后,男朋友还没从学校毕业,就在学校找了个白富美,家里相当有钱,我跟这件事情本没渊源,怪就怪在那白富美名字正是叫宋文静,每当同事喊我宋文静的时候,她总会将那股子付出了却没得到等值回报的怒气移植到我身上。 我很理解她心情,也不会去责怪她什么,在公司的时候都是尽量不和她碰面,毕竟最痛苦的莫过于她,本来是一段伤疤,却没办法可以制止这伤疤被人反复揭起的办法。 如果可以,让我去换个名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等着我的是家里二老乱棍打死的命运。 小美问我上来干嘛,我早就在心里已经想好说辞了。 我说:还钱。 小美瞪大眼睛,身上穿着一件标准的职业套群,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她们做秘书唯一的好处可以陪着老板吃吃喝,却不好的地方就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穿着像三十岁的大妈。 小美怀疑的说:你能欠老板什么钱。 我知道小美一定会乱想和一个八杆子打不着说还钱,而且这人还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更加是无稽之谈,我只能拿出自己已婚的身份,将小美的乱想抹杀掉。 我说:昨天我和我老公吃饭的时候,忘记带钱包了,正好碰见总监,他念我是本公司的员工所以先借给垫付一下,今天我来还钱,如果你不信的话,或者你也可以帮我转交一下。 我从口袋掏出昨天上司拿给我没有动过的钱放到小美办公桌上,她看我许久,将钱收了起来夹在一份文件夹里,说:算了,就当是帮你一回。 回复 便踩着高跟鞋去了总监办公室,我看着小美进去办公室之时,瞬间就松了一口气,很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找一个好的借口,现在弄的这样麻烦,全都是自己笨,真是笨。 下午上班的时候,我以为这件事情就那么过去了,小美脸色不明走到我面前通知我去趟总监办公室,我吓了一跳,键盘差点被我敲出一个洞来,小美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设计部同事目光全部看现我,杜小兰凑到我面前问:唉唉唉,宋文静,总监应该度量可以和他那张脸成正比吧,肯定不是要开除你。 我揉了揉眉头,在众人的目光中英勇就义走了出去,忐忐忑忑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口,看到那里气派的装潢,我整个人腿软发虚,作为一个小小的员工有幸来总监办公室一游,就算是被开除了,我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一鼓作气将门给推开,里面静悄悄的,因为是夏天,外面热辣的太阳晒的人脸面疼,就算是设计部同时开几台空调都让人觉得有股闷热感,可刚推开门就感觉里面冷空气凉飕飕往外冒。 我觉得,我现在是置身于天堂,特权阶级就是这点好处,人文环境永远比我们这些底层阶级不要好太多。 我抬头就看见正前方落地窗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楠木办公桌,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总监就坐在办公椅上低头手握着钢笔低头认真看着一份文件,穿着一身宝蓝色西装,头发在阳光里金灿灿的。 回复 鼻梁挺直,形状有些薄情的唇微微抿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看他,心里嘟囔一句妈呀,真是妖孽。 我小声的喊了一句:总监。 对方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眼睛的形状是桃花眼往上挑的那种,我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 他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继续低头他手中的工作。 他看了我一眼后,之后并不打算和我说话,我站在那里腿都是疼的,但好在里面非常凉爽我也不急着催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有些昏昏欲睡了,小心翼翼瞟了过去,喊了一句,总监,忙完了吗? 房间里的安静,我忽然一句话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回声,他终于放下手中的文件,皱眉看向我。 我以为他要和我说话,谁知看向外面渐渐落下来的太阳,自问自答:几点了。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三点了。 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我当时心里一口老血差点没从喉咙上涌上来,我站了这么久原本他老人家完全是忘记还有个大活人在这里啊。 我说,“总监,我是来还钱的,钱您收到了吗?” 他伸手从办公桌上摆放整齐的文件里抽出一份,一面打开,一面看了一眼,文件夹里整整齐齐是他那天给我的钱,他看了一眼,没说话将文件夹重新盖住,“我已经命人在你工资里扣了,这些钱你拿回去吧。” 回复 我从办公室出来到时候,杜小兰第一个跑上来问我什么事情,我支支吾吾的回答了她几句,低下头就弄着我手中几个广告案。 她见我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便回了自己工作岗位,工作了大概几个小时,电话响了,给我打电话的正是林安航他妈妈。 也就是我以前的婆婆,她在电话像是往常一般问我最近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林安航好不好。 我听她在电话里的口气,敢情她还不知道我和她儿子离婚的事情,我正在心里思量着该不该告诉她,她在电话说她打算在我们这里小住一段时间,让我下班早点回去。 我当时握着手机楞了一下,挂完电话后,立马就打了个电话给林安航,电话他许久才接,满嘴的不耐烦,我也不和他废话,开门见山问,“林安航,你是不是没和你妈说我们最近在筹备离婚的事情啊?” 他听了半响,楞了许久才答,“还没呢,你也知道我爸妈身体一直不好,还没敢和他们说,怎么了?” 我说,“林安航,你爸妈来家里小住,现在人都到了。” 他啊了一句,显得十分的惊愕,我说,“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们离婚的事情迟早要和二老说的。” 平心而论,林安航他家父母还是会做人,没有现如今什么婆媳不和的矛盾,我们也没怎么住在一起,只是过年回去的时候住上几天。 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够我们产生什么矛盾点,她现在忽然来家里,不管是为了林安航还是为了自己,就趁她们不曾给过我什么脸色,我也不能先刺激他们。 我挂完电话后,林安航立马就打来电话,他语气这个时候好了一点,一看就是有求于我,他说,“文静,我们离婚的事情你先别和我二老说,我爸妈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我们离婚的事情先缓缓吧。” 我冷笑了一声,“你是打算我们两人演戏?” “就当是我求你。” 林安航很少和我说过求字,我也不想将我们之间关系闹的这么僵,这有什的,不过就是离个婚,没必要最后搞到老死不相往来。 正文 8. 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 我嗯了一声,他说了一声谢谢。 下班的时候我去菜市场买了许多的菜,准备为二老接风洗尘,林安航也是难得一次早就到家了,我提着手中菜进屋的时候,正看见林安航坐在客厅逗着二老欢心。 我前脚刚到门槛,林安航他妈立马就笑容满脸走了过来帮我拎菜,说,“文静你回来了啊,买这么多菜干什么。” 她一边笑着说话,一面提着我手中的菜入厨房,我说,“这不是你们二老来吗?平时也没空去看望你们,难得一次来,尽尽孝道。” 林母欣慰一笑,直称赞林安航给他找了个好媳妇,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安航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良心不安。 我笑了笑,给二老泡了一壶茶,去厨房开始洗菜,切菜,煮饭。 大概两个小时,菜都入了碗,我从小在厨艺这方面造诣特别高,都是我妈逼的,那时候她觉得我姐是她人生教育上一笔败笔,预言她以后嫁到夫家肯定是被受虐的份,好吃懒做,不思上进。 为了防止我成为这样残次品,在我不思进取的时候,硬是给我制定了一份贤妻良母的教育计划。 只要是符合老人眼里乖巧媳妇儿特定手艺的,她都逼迫我学了点皮毛,针线活儿会点,厨艺也是特别像模像样。 只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我姐这样不思上进的姑娘在经过一次情伤后,似乎根本就没打算结婚这事儿。 而我虽然学了所有贤妻良母的标准配置,婆婆喜欢了,老公不喜欢,我妈没教会我怎样讨老公喜欢。 现在想来也是遗憾,以前要是有半点的醒悟,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不会这样悲哀了,有了孩子,却不敢讲,老公爱小三胜过爱自己。 可我又能怎么样。 饭菜好后,二老满意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色,各自都是满意点点头,我看了一眼林安航,他有些出神看向我,大概我这样给他面子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 可我看得并不是他的面子,而是他爸妈的面子,毕竟我们结婚的时候,他爸妈塞给我的红包都是顶我一年工资,当初林安航让我存自己账户里了,现在那笔钱我没有怎么去动他们。 想着留着二老老后有个小毛病的急需用钱还是还给他们,毕竟这也是他们辛苦钱,我不能拿。 这样一想,似乎自从我结婚后,很多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家打算,可却从来没和林安航说过,我们之间结症所在,就是缺少沟通。 吃饭间,二老依旧是一些往常的话题,说某某家的儿子讨了个老婆,两夫妻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又砸了一台电视机,当初自由恋爱的,却没想到还没有我们相亲各自看对眼的靠谱。 其实感情基础说出来也只是一个摆设,若是不爱你,当初那些感情只是一些残碎,人若变心了,管你曾经是他女神,还是男神,不爱了就不爱了,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我静静听着,林母夹了一个虾放到我碗内,笑着说,“文静啊,我们家亏得你脾气好,要是依照安航这臭脾气啊,找了谁估计也和他们差不多。” 我说,“妈,别这样说,安航对我也是特别好的,夫妻俩嘛就是要相互体谅的。” 婆婆听了,满意点点头,说,“真是通情达理,亲家母教的真好。” 吃完饭后,我去厨房切水果给二老们吃,林安航走了进来,他站在我身后,我忙着手中切手木瓜皮,他要过来帮我忙,我决拒绝了。 他说,“文静,谢谢你。” 我这人最讨厌别人肉麻兮兮和我说情话了,林安航和我结婚这么久除了新婚之夜对我说一句,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之后婚后生活都是相敬如宾,就连做爱的时候也是各自完成任务,各自满足,累了闭着眼睛直接睡觉,没有相拥而眠,也没有什么翻云覆雨之后的深夜情话。 我说,“你不必谢我,当是这么多年来,做你爸妈媳妇儿敬最后一点儿孝道。” 他听了这话许久都没说话,手中拿着一个没削皮的木瓜在水槽里洗干净递给我,我伸出手接过,他说,“其实我们之间根本没必要闹到离婚啊。” 我忽然冷冷的看向他,我说,“如果我和苏茜让你任其选一样,你选谁?” 林安航说,“这是没办法选择的,我都爱。” 我说,“你张爱玲的红玫瑰白玫瑰看多了吧。” 摸摸鼻子,转身要出去,我说,“林安航,我知道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爱情和激情,可我已经很努力做一个好媳妇,好妻子,苏茜曾经是我的朋友,请你好好待她,别像对待我一样,觉得没了激情,就随手抛掉,你也要注意点自己年龄了,没几个小姑娘可以让你骗了。” 他听了这话,没有吭声,去了客厅陪二老看电视,我端着手中水果走了出去,二老看京剧看的哈哈哈大笑。 几个人谈着谈着不知道为什么谈到了孩子这个话题,听说林安航的婶子家儿子,前一个月媳妇儿生了一对龙凤胎,可喜死他家二老了。 只是这孩子还没满月就夭折了一个,剩下个男娃。 本来好好的一件喜事硬是成了丧事,孩子满月酒冷冷清清走个过场,孩子的妈受不了痛失爱子,加上产后抑郁,精神有点儿不正常了。 婆婆说,“孩子是男是女呢,我们老林家没什么要求,只是安航文静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怀,安航眼看都四十了,你们不急,年龄可是不等人的。” 我在一旁认真听着,听到林安航他二婶子家死了一个孩子这事儿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肚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 林安航说,“这个事情还早呢,文静还年轻。” 婆婆听了林安航半点都不急的事儿,语气有些不悦,“文静是还年轻,可是你看你每天忙着工作,这些年都老了这么多,先把孩子的事情定下来再说。” 林安航被二老念叨的有点烦了,心不在焉敷衍了几句,我陪着二老看完京剧,老人睡觉一般都睡的挺早,等他们睡后,我才回到房间。 我和林安航自从两个人闹离婚后,一直都是他睡客房,我睡沙发。 可今天却有些难办了,他父母都来了我明显是不能赶他去客房的,我洗碗澡习惯性的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杂志,林安航从外面洗手间洗完澡进来,身上穿着睡衣,脸上说不上什么表情。 他站在我床下刚想上床,我立马就丢了一个枕头过去,说,“你今晚打地铺,我们既然离婚协议书都签了,自然没有和你同床共枕的义务。” 他一手接住我扔过去的枕头,脸色不明的说,“文静,我们不闹了好么?” 我说,“林安航,你一直以为这一切我都是在闹吗?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我从来就不是和他闹着玩的,我宋文静做事情虽然鲁莽可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也不管我的抗拒,整个人就爬上来要来搂我,他说,“我们只要离婚证书还没扯,我们就还是夫妻。” 我直接给了他一脚,他没料到我会这么狠,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我整个人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腾了起来,看向床下错愕的他,“林安航!我宋文静从来都不是和你闹的,你可以找任何一个女人,我都可以原谅,你为什么要跑去给我找苏茜,你毁掉的不只是我们的婚姻,你还毁了我从小相信的友谊,你明白?这事情我根本就不是和你闹着玩的!” 他在床下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激动,我直接从床上套了一件衣服,连爬带滚的从床上走了下去,他从后面拖住我,压着声音怕隔壁二老听见,问,“这么晚了,你哪里?!” 我挣扎着,要将他揽在我腰间的掰开,他却扣的死死的,把我往床上一甩,我整个人摔在床上虽然不疼,可那一瞬间脑袋是空白的。 他耐心丧失了,开始有些火大道,“宋文静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多地方都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我趴在床上,头发凌乱的蒙了眼睛,却还能够从灯光下朦朦胧胧看到他脸色不是很好的模样,我们两人吵架声音都是各自压着。 而我却是那种哭完一场还是会挨在爸妈身边撒娇的那种人,和林安航结婚那么多年来,我们超过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现在却觉得我这么多年的隐忍是无理取闹?对一个人太好,不要要求太多是不是就变成了犯贱? 林安航说,“宋文静,既然事情已经犯了,我也和你说了对不起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躺在床上,两只脱下在地下成八卦状横躺着,我闷着声音说,“是你不肯放过我,你只要和苏茜断绝关系了,我们之间何至于此。” 林安航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他特别平静的站在我面前,让我觉得此刻的他就是一座大山,压在我身上的大山,他说,“文静不是我不肯离婚,而是苏茜已经有我孩子了。” 他一句话仿佛将我打回原形,我整个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睁着眼睛望着他,他也半是痛苦,半是隐隐有些高兴的望着我。 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相当于晴天霹雳的消息,只是瘫软的躺在床上望着他,没说话。 正文 9. 偶遇总监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想过和苏茜断绝关系和你好好生活,毕竟这么多年你嫁给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文静我不想负你,而苏茜现在有我孩子了,我更加也不能够负她,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很好。” 他说的信誓旦旦,我却听的冷笑连连,我也怀了他的孩子,如果让他在苏茜和我之间选一个他会选谁?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升起这样一个念头,我记得那天苏茜找我的时候,她口口声声称让我不要拿孩子去威胁林安航,因为她也可以为她怀孩子,我以为这只是她一句口不择言的话。 没想到这才没多久,苏茜就给怀上了,这样的婚姻真是防不胜防啊。 林安航见我许久都没有说话,他有些担心的看向我,却始终不敢靠我太近,他怕我发疯,怕我抓狂,怕我会哭出声。 可实际上我却什么眼泪也没有,甚至没有表情,他的希望落空,尽管我心里面有一万吨眼泪,我也不会哭出一毫一厘,女人可以软弱,却不可以在此时软弱,我从床上坐正,目光和他对视着,看到他脸上因为事情复杂而纠葛的眼神,我说,“如果我说我也有你孩子了,林安航你选谁?” 林安航一愣,他楞了许久,有些责备似的看向我,“文静如果你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我觉得你没必要做这个假设,毕竟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没怀上这是事实,何必说些这样的话呢。” 林安航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里隐隐带着一丝失望与责备,我忽然觉得无比的累,我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很对不起你,这次我是真的怀孕了。” 他愣在哪里半响,眼神呆滞的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是不是现在觉得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上巧合事情太多,一下子忽然两个女人为你怀孕你是不是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林安航,我现在和你说句老实话,如果你还想和我过下去呢,我劝你最好是让苏茜将孩子流掉,毕竟你父母这么年迈了,也经不起你多少的折腾。” 他眼神空洞望了我许久,我怕他不信,转身还跑去衣架上把黑色的包包给拿了下来,里面检查的结果和病历本全部都拿到他面前。 “好好看一下,如果觉得是我骗你,我也没什么好说。” 他皱着眉,手中拿着那几张检查结果的纸张看了许久,忽然抱着脑袋说,“你让我好好想想。” 我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往床上一躺,轻轻松松道,“那既然这样,你就好好想想,正好我也困了,晚安。” 我睡了一个安心的夜晚,做梦的时候还梦见自己把苏茜和林安航这对贱人万箭穿心了,苏茜在梦里跪在我面前大声求饶着说,“宋文静!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这个梦忽然间醒了,我又觉得无比的失落,现实生活中苏茜是何其骄傲的一个人,我们从小玩到大,只要她指一方的事情,我不敢走另一方。 记得有次我和林安航庆祝结婚纪念日,她还笑的满脸无恙的走来抱住我,声泪俱下的说,“文静,你一定要幸福。” 我反抱住她,还觉得苏茜真是一个称职称责的闺蜜,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她是最希望我幸福的人,我说,“文静,谢谢你,我一定会幸福的,你也赶紧找一个,别挑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让你当干妈。” 那时候的她真是演技派的高手,如果她去演艺圈闯荡,别说是周迅的演技了,依照她这长相她这水准,估计都能够甩她好几条街。 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们两个人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我和林安航的结婚纪念日她别出心裁的送了我和林安航一个礼物,是一个CD碟,里面有我和林安航从认识到结婚一起走过的所有路,上面还配上矫情的文字,我现在想着怎么就觉得那么搞笑呢? 不过世界上搞笑讽刺的事情那么多,我和苏茜这点小恩小怨算的了什么。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为二老准备好早餐,然后自己咬着一个包子跑去赶着上班。 我姐跑到我楼下在门口堵住我,一把揪住我气喘吁吁的说,“宋文静!你他妈就是疯了!都打算和那孙子离婚了!你凭什么又孙子一样任他睡还给他家当保姆一样照顾他家二老!你是不是前世是文殊菩萨转世啊?你充当什么菩萨,要我说在他爸妈面前将这事情给捅破!让他们看清楚他儿子是怎样一个混蛋和人渣!” 我姐一清早给我这顿骂,让我半个包子咬在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我说,“你是怎么知道他父母来我这里了。” 我姐白了我一眼,“能不知道吗?昨天他父母一到这里就打了个电话给我爸妈说要邀亲家母去喝茶,你说搞不搞笑?还好我妈不知道这事儿,要是知道非得打上一架不可。” 我立马在心里说了一句阿弥托福。 看了一下时间,觉得肯定是要迟到了,被我姐这折腾,她现在失恋阶段,向来是恨不得跟我倒上一箩筐的话,我虽然也即将失婚,但赚钱要紧,新来个总监听说严的很。 我立即将包给提了提说,“这些事情我自然有些思量,你千万别让我妈知道这些事情啊,现在我妈还床上躺着呢,受不了刺激,林安航他的父母那边也都是写病秧子,到时候这事儿一捅破可就不是打一架那么容易了,你放心,我自然会让苏茜和林安航这对贱人在我身下求饶的。” 我说完,还不容我姐反应过来,立马踩着高跟鞋去赶公交车。 公交车与差一分钟的时间,缘分差点就失之交臂,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我怨气太大,反正所有事情都有点那么不顺心。 等我到达公司的时候,正好看见面前一辆电梯立马要合住,刚想冲进去节省点时间,手往电梯门缝隙上一扒,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的铭牌号,VIP通道。 然后看了一眼电梯里面的人,我说,“总监,不好意思,我没长眼睛,您继续,继续。” 我转身就要走,电梯里的人悠悠的传了一句,“现在离九点整还差两分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迟到一次扣全勤奖的两倍。” 我脚步一顿,整个人一闪,电梯门合上,我说,“总监,不介意我和您同坐一部电梯吧,我尽量憋着气,不让您感知我的存在。” 我擦完,赶紧溜之大吉,正在上班的时候杜小兰见我惊魂未定的模样,猜测昨晚我是不是梦见天上掉了一个亿,因为起晚了所以没捡到而懊恼不已。 我高深莫测摇摇头,杜小兰被我这副高深莫测扰的心里很不安,休息时间的时候她坐在我身边死命拽着我问,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问我怎么魂不附体的模样。 我将杜小兰跳蚤一样不安定的身体按住,很认真很诚恳问了她一句,“姐们,我只问你一句话,假如有一天,你老公背着你在外面让别的女人怀上了,你会怎么做。” 我说完,偏着头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问有些不妥,于是又再次重申道,“是假设,不是真的。” 杜小兰忽然一计如来福佛掌直接将办公桌上放的咖啡杯拍飞了两厘米,然后扯着她那鸭子一样的嗓音说,“我腌了他!” 我摇着头说,“不不不,这方法不行,你会坐牢,必须要成全他也成全了自己的方法。” 杜小兰又来了一计掌风,这次桌上的咖啡杯再次跳了一个青蛙跳,我很担心它过不到今天就要被杜小兰铁砂掌灭了,伸出手扶正了一下。 杜小兰接着说,“想给我儿子生个混搭血缘的弟弟,没门!” 我刚想为她的气势而鼓掌,杜小兰忽然镇定了下来,狐疑望向我,“宋文静,你怎么问这个奇怪的问题,你是不是发现些什么了?” 我赶紧掩饰道,“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我端着杯子起身就要离开杜小兰鹰一样的眼神,她站在我身后声音冷酷的说,“说吧,我知道肯定是出轨了。” 我背影一僵,刚想坦白从宽之时,杜小兰冷酷的声音再次传来,“是不是欣向荣在外面找了女人。” 我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摔地上了,欣向荣是杜小兰青梅竹马的老公,听说两个人是从幼儿园开始认识,初中时候开始谈恋爱,大学开始谈人生大事,大学毕业结婚开始谈造人的问题。 这一路长途跋涉,两个人都认为很幸福,可杜小兰却反而觉得没有动静的婚姻是不健康不正常的,曾几次找我这个已婚妇女来讨论婚姻生活太过风顺也太过平静该从哪里下手,是不是她男人给她在外面找了个小的。 从我认识她这么久开始,她就为自己太过风顺的婚姻产生了巨大心里恐惧。 她和她男人结婚有孩子到现在,从来就没有争吵过一句,在别人眼里是琴瑟和鸣,在她眼里却成了不健康的症状。 夫妻就像两个齿轮,无论润滑剂多么多,总有磕磕碰碰的一点,可杜小兰觉得很奇怪,她和欣向荣的婚姻就像被人扔进了无间岁月里,像是冻结了年龄。 今天我神神鬼鬼的话肯定是将她误导了,觉得会要出事,这要是杜小兰在我这里误会点了什么,回家那不得拿着欣向荣给真腌了。 我赶紧将她拖到角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家欣向荣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别乱想好么宝贝?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就算死绝了也不可能是你家欣向荣。” 我停顿了一下,舔了一下干燥的嘴皮,“是林安航出轨了。” 杜小兰紧绷的情绪忽然一松懈,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道,“还好,吓死我了,你怎么不说清楚啊,你看我手心这汗.....” 她手在我冰冷的手上握了握,大概是觉得哪点不对,深深看了我一眼,“刚才你说什么?!” 我再次重复了一句,“林安航出轨了,我和他小三同时怀孕了。” 杜小兰刚端着我手中咖啡杯喝水的动作一下就停滞,口里含着一口咖啡咽不是,不咽不是。 她说,“你会不会搞错了,你家林安航怎么会....” 我知道杜小兰不会信,因为林安航极会做人,他在人前给足了我面子,上回杜小兰她亲戚家开的公司税务方面出了一些问题,当时她是找我帮的忙。 正文 10. 那你爱我吗? 因为在这家公司我们两个人玩的最好,我有困难的时候她总是帮我忙,杜小兰比我年龄大在软件色彩搭配这方面远比我熟悉很多,她也不像别人每次都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偷师学艺将她踩脚底了,杜小兰很无私的教会了我很多。 她家亲戚出了事情我没道理不帮,林安航在税务局干了十年,才当了一个小小的处长,但凡有官职都有些权利在手,关于小方面的税务问题,都能够轻松解决。 林安航一直都是一个特别正直的人,他对工作向来不假公济私,开始我和他提这个事情的时候,他死活不同意,最后是杜小兰再三向他表示绝对没有偷税漏税这方面的问题。 林安航才亲自去查清楚了,觉得没问题才肯搭手。 就林安航那铁面无私办事的方法,让杜小兰觉得对待工作不徇私枉法的官员如今真是很少了,她觉得林安航是个爱民爱国的好男人。 她只看到了他不徇私枉法的一面,并没有看到他另一面,在感情这方面他可是假公济私的专业户。 杜小兰表示不信,她还刻骨铭心记挂着林安航那恩情,我冷笑了一声,“你别不信,小三都打电话上门向我开战贴了,杜小兰老实和你说吧,我活了二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这样的事情说上去还挺稀奇的,可又不稀奇,小三正是我那从小玩到大的闺蜜,还说以后一人生个儿子女儿,凑一对做亲家母的人。” 杜小兰不信的表情缓缓涣散,“真有这样的事情?不会吧?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耸了耸肩,“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 杜小兰用了很长时间来消化我刚才说的那段话,毕竟一个在她眼里爱国爱民爱家的好男人实际里怎么会渣的那么彻底,还让小三怀孕了,真是罪不可赦。 回复 我看着窗外浮动的云,休息时间到,杜小兰轻轻握了我手一下,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先别多想,下班我们好好商量对策,这方面我留了好一手,都是打算对付欣向荣用的。” 我点头,各归各位,开始长时间奋斗在枯燥的工作里。 下午三点的时候,主管下达命令让我们将各自桌上的文件收拾整齐一下,所有同事各自对望了一眼。 主管见所有人都还傻愣着不动,手中拿着的蓝色文件夹对着办公桌上狠狠拍了几下,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有五十分钟!上面要来视察!要是出了半点差错!给我卷铺盖走人!” 上一刻呆愣的同事,纷纷开始着手整理办公桌上那堆得人高的文件夹。 主管满意点点头,推了推眼镜,踩着老式的黑色皮鞋离开。 我们以平生最快速的动作搞定各自桌面,大概下午四点的时候,主管踩着高跟鞋脸上带着亲切化的笑意离去。 回来的时候,是一大堆穿着黑色工装的人,为首的是一位穿着中山服手中拿着拐杖的老人,身后跟着一堆高层管理,反正是我从来没有机会见到的人。 而老人身边是新来的总监许深霖,在一堆将军肚秃顶的中年男人中间,特别显眼,站在老人身边微微低着脸说话。 杜小兰特别兴奋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那眼神是想要表达什么,好一个人模狗样的高富帅! 她眼神里传达的就是这样一种不三不四的信息。 羽林广告公司只是许氏集团旗下的一间小公司,许氏集团主要产业还是地产,许深霖这位富家公子哥儿为什么会分配到这不是主业的副业非常让人深究。 听说他们家就两兄弟,他是最小的,上头还有一个许志文前妻所生的大儿子,他母亲是嫁过来后的半年将他生了下来,两兄弟表面和谐,内部矛盾非常阴暗。 杜小兰之前和我说过一些,因为当初实在是不感兴趣,和对林安航出轨而焦头烂额,现在看到为首人群里的老人,觉得是和总监有点像。 只不过许深霖是年轻英俊版的董事长,从面目上来看,是亲生的没错。 一堆人浩浩荡荡离开,主管踩着高跟鞋追了上去笑着为高层们开门,就为了上头走个过场,隔壁小丽连她最爱的榴莲都扔垃圾桶了。 小丽隔壁的小语平时办公桌上全部都是化妆品因为储物柜塞不下了,而不得不将她那套几千块钱的兰蔻藏去了杂物间。 六点的时候,我和杜小兰各自看了一眼时间,收拾完东西,关掉电脑准备下班。 刚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大堂时,杜小兰将我一拽,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她眼前瞟了一眼VIP通道那边走出来的一堆人马,我立即明白过来。 和她老老实实站了许久,直到那堆人马离去消失不见,两人才去了公司对面的饭店。 两个人点了四个菜,我和杜小兰都是重口味的人,在这座甜食打天下的城市,炒个酸辣鸡杂都要放甜的城市,我和杜小兰口吻极其符合,这也算是我们友谊上一种奠定。 她伸过手拿走我面前的杯子洗刷了一番倒了一杯大麦茶,她这样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样,让我觉得她就是传说中那个拯救世界的世外高人。 当我刚想紧紧握住她手,请求她将我救出火海之时,她将手中的大麦茶塞到我手中,说了一句,“第一步,转移财产,这比你现在这个孩子该何去何从还要重要。” 我手中的大麦茶一歪,从杯口溢了出来,烫在手臂上心里想,完了,完了,我和林安航从结婚到现在他就从来没往我手中搁过一分半,这财产肯定是没有份的,而且他手中账户里面有多少个位数对这个概念我也是特别模糊,别说财产转移了。 杜小兰见我面脸色苍白,惊讶说,“你别告诉我,你家里不是你在掌本。” 我说,“是的,还真不是我掌本,林安航搞税务的,为了这个小小的税务局处长他家里给他打通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不是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吗?不想把他钱捏太紧,不好办事。” 杜小兰不阴不阳冷笑了一句,“真是个猪脑袋,男人有钱确实很好办事,可好办的事儿太多,宋文静,你过的什么糊涂日子,这几年是不是你们都是各自养各自?” 我艰难的点点头。 杜小兰伸出手在我脑袋上狠狠一推,“知道这个世界什么东西支配权最大吗?” 我睁着眼睛特别无知望着她,杜小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万大钞放在鼻尖陶醉的闻了闻,“钱。” 要从这东西上手是不可能了,我和林安航结婚这几年,自己这一方的父母都是自己给,从来不掺杂的,我自己也天天上班,自己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结婚头一年的时候,我和林安航之间的关系还特别饱和,两个人虽然谈不上激情,但爱情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他曾今将他的副卡和工资卡交到我手中,说是家里财政大权交予我手中掌管。 我从小就有个阴影,我爸妈结婚这么多年来,家里财政一直是我妈掌管的。 老头子没别的爱好,就爱打几首好牌,抽几包烟儿,也没什么别的追求。 可我妈却不喜欢我爸这些臭毛病,在她眼里一包烟的钱,可以支撑家里半个月洗衣粉的钱,几首牌钱可以够家里顿顿吃肉加餐,顺带可以给家里的旺财从菜市场带一根骨头。 她一直致力于怎么将老头子这算不上奢侈的两个坏毛病改正,老头子向来都是怕我妈的,工资卡都在我妈手中握着,每次没钱了去要的时候,总是夹着尾巴。 打牌输钱欠一屁股债的时候,和他一个厂子里干事的同事们每次都笑话他妻管严,没钱出来打什么牌,几手就没钱了,忒没劲了。 我爸会骂骂咧咧的骂他那同事两句说,“我怎么会没钱,只是今天恰巧没带而已。” 所有人都一副不信看不起的表情,他受了气回家就必定和我妈大吵大闹,觉得男人的面子算是被我妈给摔地上了,我妈又是一个把钱看的比命重要的人,就算老头子如何和她吵,死活就是不肯撒手财政大权。 这一来二去的,吵的事情自然很多。 在我从小的经历中,男人口袋里的钱象征他脸上的面子,所以那次林安航把他工资卡给我的时候,我说了一句特让自己感动的话,我说,“安航,既然我们是夫妻,我涂的不是你钱,是你人,你们男人在外面应酬多,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们结婚了,我就将你整个人束缚住,我会给我们两个人绝对的空间权。” 这一句话把自己给贤淑的哭了,可林安航呢?他也只是欣慰的笑了笑,我估计他当时心里就在冷笑,你个傻逼,不要正好。 现在想想是挺傻逼的,要是我捏着他钱,今天他还有机会给苏茜买蒂凡尼项链吗?估计两人开房都得睡大街。 杜小兰在我耳边反复念了许久,大概是没想到我平常看上去挺精明的姑娘,怎么把外表一扒,里面全部都是草。 她念叨完后,也是觉得有些火上浇油了,停下来问了我一句,“那你还打算和林安航过下去吗?” 我说,“不知道。” 杜小兰整个人要晕倒了,“你连要不要跟他过下去都不清楚,你让我怎么给你出招啊?” 我说,“我现在逼着他做个选择,我和苏茜的孩子他从中挑一个,如果他选择了苏茜,我们离婚,如果他选择了我,我们还是离婚,我会当着他的面把孩子亲手流掉,让他明白什么叫刻骨铭心的恨。” 杜小兰听着我平静的话,半响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绝。” 我们两个人吃完饭,散场完后,杜小兰的老公来接她回家,她五岁大的儿子也跟着来了,一看见她就迫不及待推开车门奔向她喊着妈妈,妈妈。 稚嫩的声音,无邪的眼睛真是可爱的紧。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小腹,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我没办法要你。” 回到家的时候,二老吃完饭后出去散步去了,林安航也难得早早的在家里,我脱了鞋走了进去。 林安航坐在沙发上抽烟,看见我回来后立马就掐掉,他看了我许久说,“吃饭了没有?我现在给你去热。” 以前林安航从来就不会关心我饿不饿,也不会主动为我热饭,他说的话至今全都反过来的,这些事情本该是我做的。 我看了他一眼,说,“不饿。” 转身就进了房间,夜晚的时候二老散步平常性的问了我一句吃饭了没有,我说吃了,然后他们点点头叮嘱我别工作太累了就去了自己房间开始准备休息。 林安航依旧被我踢到床下打地铺,夜晚我刚洗完澡出来,他已经很自觉地拿着被褥在地上摊开正打算睡了。 我没和他说一句话,吹干头发擦完脸,关灯睡觉。 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黑暗里忽然传来林安航的声音,他试探性问我睡着了没有。 我迷迷糊糊假装被他吵醒了,他说,“文静,今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这段时间确实是我糊涂了。” 他莫名其妙说了一段这样的话,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特别失望,可我不想和你离婚,现在你有孩子了,你知道这几年我爸妈是有多么急着想要个孙子,我以为....” 他话里带着犹豫,我接着给他这犹豫解释了一下,道,“你以为我生不出孩子是吗?” 他被我问的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却也没有来得及否定。 我在黑暗里冷笑了一声,“林安航原来我们之间的情谊就只有这么多,你以为我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吗?如今苏茜给你怀了你就迫不及待的要踢开我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面对我尖锐的质问,林安航许久都没有回答,黑暗里谁都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我相信他现在一定特别的难堪,当初他也没有特别要求过要生孩子,只是两个人在床上办事的时候总会突如其来的说,咱们现在年龄也差不多,就别带套了吧。 这么多年没动静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在这样尴尬的时候却忽然降临。 林安航说,“文静,你也知道我也不小了,我需要孩子,我错不起。” 我懒得和他绕圈子,长驱直入问道,“要我还是要苏茜。” 他沉吟了许久,仿佛黑暗永远长眠不醒一般,他才道,“我会和苏茜说清楚的。” 我说,“那你爱我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声音里带着惺忪的睡意说,“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正文 11. 突发事件 林安航没有回答这是我意料之中,可他用这样蹩脚的方法转移我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现在连骗都不愿意骗我。 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算好。 闭上眼睛,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我们结婚那一天,他站在我面前,满脸深情说,“文静,我们过一辈子。” 我含着泪说一句,“好。” 那时候他说的话是不是出自于真心,他说我们过一辈子的时候,不是我爱你,也不是我会对你很好,而是一句看似简单却又不平凡的一辈子的诺言。 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都会健忘,还是女人太过小心眼,往往他们亲口说的话,自己不记得,可我们却记得清清楚楚,就连当时他说这句话的神态和语气,在心里刻上了一般,想忘都忘不掉。 这一晚,我怎么睡得着,最后一点希望也被他这闪躲的语气给毁灭,我问我自己,恨不恨他。 说不上恨,挺悲哀的。 早上醒来时候,林安航已经去上班了,但是他难得亲手为我做了一顿早点,二老正笑呵呵在餐桌上喝着茶,慈眉善目说了一声,“文静醒了?快过来吃早餐,牛奶都冷了。” 说完,还拿起碗内的鸡蛋给我仔仔细细剥着,那一刻,我觉得心里的愧意被他们激发的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从昨晚那一夜开始,我就已经决定要对不起二老了,我是一个心软的人,也是一个懂得善恶的人。 世界上这么多婆媳关系吵的不可开交,可他们对我比亲生父母还要好,我感激。 我吃了几口早餐,虽然难以咽下,却也吃的干干净净,二老眉开眼笑的握住我手说着,“好孩子,再多吃点。” 我立马推脱说要迟到了,他们才算了。 早上我提着包去上班,刚走到公司门口,苏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冲出来之间将我拽住,直接给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上脸我整个人都没有回过神来,站在那里傻傻的。 她却还得寸进尺在哪里泼妇骂街一般,指着我鼻子说,“宋文静!你这贱人!我是不会和林安航分开的!我们是相爱的!他根本不爱你!你用了什么下流手段让他离开我的!宋文静!你他妈就是个婊子!” 喝,这世界上怎么那么多小三骂正室婊子,当婊子的人还想反咬一口真是耻辱。 我也不是什么善茬,这段时间我之所以一直忍气吞声,是念以前我和苏茜的情谊,我在等着她迷途知返,我在等她明白女人之间的友谊比男人和女人的爱情要重要的多了许多。 可现在看来她根本没有醒悟过来,她想要抓住林安航,她想要和我为敌,她准备为了个男人抛弃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情谊。 她在那里张牙舞爪的骂着,我背后却仿佛有一个黑洞将我困住,只能够看见苏茜那张狰狞的脸,和在耳边反复循环的脏话。 她的脸,变得陌生无比,眉眼依旧是当初的模样,可什么东西变了,她再也不会带着柔和的笑意和我说,“宋文静,你就是个猪脑袋,你怎么能够让别人欺负了你,走,告诉我,哪个混蛋,我给你收拾去。” 我伸出手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对着她狂妄的脸抡了一掌过去,我希望打醒她,她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了眼睛,我想要拯救她。 可那一巴掌下去,她一个不稳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抱着个肚子在地下嚎啕大哭,满嘴咆哮着疼,毫无形象的模样。 我忽然明白过来什么。 可又什么都没明白过来,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快速狂奔了过来,看到倒地的苏茜他满是焦急,狠狠推了我一把,用无比失望的口吻说,“宋文静!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恶毒的女人!茜茜现在怀孕了!我说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为什么就不知道宽容!” 他说的话并不多么恶毒,可听在我耳朵内却像是一个巨大扩音机反复在散播着,他说我恶毒? 我特别平静说,”林安航,我要是恶毒,在今天那顿早饭上我就不会为了自己没和他儿子处的好心生愧疚了。 林安航,我要是恶毒,苏茜刚才就不是倒地那么简单,我应该伸出脚在她肚子上踹上几脚。 林安航,我要是恶毒,你出轨还想进那个家,睡那个房吗?我应该让你净身出户,睡大街。” 他也并没在理我,反正此时的我所说的话怎样都显示我是错,面对我的长篇大论,他只说了一句,“宋文静,这么多年来是我看错你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个眼神,带着满满的失望,好像我背叛了他一样,他抱起地下的苏茜头也不回离开,我手脚冰冷站在那里许久。 脸上那一巴掌还是疼的,周围人的眼光像是要将我活剥了一样,外面烈日当头。 我额头上泛着冷汗蹲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哭,没眼泪,想要,没什么值得好笑的东西。 直到面前站了一个人,我看见他黑色棉质长裤在阳光下泛着一种神秘的紫色,他声音特别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他说,“丢不丢脸,公司不是公共场所,起来,不然我叫保安了。” 我忽然冲过很没形象一把抱住他腿大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着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没良心!他怎么就没看到苏茜给我的那一巴掌!这么多年我给他最大的自由,我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可在他眼里他却觉得我是恶毒的女人,他喊苏茜喊茜茜,他从来就没喊过我乳名,静静....从来都没有。” 他被我这忽然的动作搞得很为难,满脸尴尬的看向周围,却还是很绅士将我从地下扶了起来,耐着性子说,“你别哭,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那样,我们进去说。” 我就是不肯,因为在满世界孤立的地方,他就是我的救命草我怎么肯放手,他见我陷入了无法思考的地步,忽然喊了一句,“静静,外面真的很热,去办公室说,里面有空调。” 他喊我乳名然后我想起了我妈妈,所以哭的崩溃无比的那一刻,还是安静下来,至少没有抱着他腿狂妄大哭了。 你想着一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大总监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窘境,他牵着我不顾同事异样的眼神进了那条昨天还觉得豪华无比的VIP通道,我们站在那里等电梯。 许深霖的助理在一旁有些为难的说,“总监,这样...不好吧。” 许深霖看向电梯门上的倒影,脸上没有半点异样,面无表情的说,“了解员工情绪,也是公司职责。” 助手马上闭嘴,电梯门一开,他将我牵了进去,我还在那里哭,脸上那一耳光像是鬼一样始终散不去。 电梯到达四十二层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我忽然醒悟了过来,扒拉着电梯门始终不敢进去,带着哭腔说,“总监,你不会是公报私仇要开除我吧,刚才是我糊涂是我让您难堪的,可您要知道,一般崩溃中的女人,道德底线特别低标准,这事儿您不能怪我。” 他一挑眉,认真看向我,“那怪我?” 我立马摇头,“哪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冷冷的回过头看向我,缓慢的说,“所以呢。” 我忐忑的说,“所以您还是放我下去吧,我自己去写辞职报告。” 他一步一步走向我,我以为他伸手要打我,害怕的闭上眼睛等待疼痛袭来那一刻,谁知他却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从门框上掰了下来,并且表情严肃的说,“辞职报告是要写,离职后损坏公物也是需要扣钱,并且严惩不贷。” 他那句严惩不贷说的铿锵有力,大概是生在企业家族自来就带着一股别人身上没有的威严,他脸上虽然没有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可说的话着实是将我震撼到了。 钱对于我这个即将离异并且需要存钱打胎的女人来说,是十分的重要,不,是十分之一的重要。 我在他眨眼那瞬间立马松开扒在门口的手。 他定定的看了我许久,挑了挑眉调笑道,“天下武功唯有快不破,你这点倒是很识相。” 我擦了一把虚汗,仔细打量着除了有几个手指印雾气的楠木门,觉得没坏,心里顿时放下心来,恭维的说,“总监您也看金庸老先生的书。” 他嗯了一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助理立马意识到他要进去,本来站在后面的快步冲了过来将门推开。 他走了进去,我站在门口听见他沉稳的声音从空旷的办公室里淡淡传了出来,“大学时候看过。” 我一时站在门口不知道进还是不进,站在那里左右为难,他停在落地窗前将紧闭的窗户拉开,阳光泄了进来感觉不到一丝的炎热,反而有凉风习习从门口幽幽吹到脚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那丝烦闷与躁动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他站在一片金光中侧过脸看我,线条硬朗的侧脸在光影里模模糊糊,“过来。” 我眼皮一抖,还是老老实实拉拢着脑袋一副任凭君处置的模样走了进去,他指着面前不远处的一套黑白相间皮质的沙发说,“坐吧。” 我再次老老实实坐下,然后他向助理看了过去又看了我一眼不再理我,我坐在那里特别恍惚,特别不真实,我去过许深霖办公室,但不是这样的。 这是总裁室,一般都是区域代理人坐的办公室,这次许深霖来了,区域代理总裁为了巴结他自然要将位置腾给他。 怎么说这公司在怎么副业也是姓许的。 我坐在那里如坐针毡,许深霖的助理出去后,端了许多糕点走了进来,我以为是总监要吃,坐在那里刚想找个借口偷溜下去打算写辞职报告,大总监坐在办公桌那头对着手中笔记本头也不抬说,“吃饱再下去,辞职报告也需要有力气。” 我越发觉得不寻常了,在大厦楼下的时候我抱住他腿又是哭又是闹的,还擦了他一裤子的鼻涕,按照别人的做事风格必定让你以十倍的眼泪奉还,可现在我坐在这从未来过的总裁办公室,吹着凉凉的冷风,还有专门为总监处理事情的大助手为我端茶送水并且还有糕点品尝,这是什么节奏。 我智商低,实在猜不透许总监这是几个意思。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吃。 办公室里面安静的感觉像是要舒服死掉,总监处理完事情来到我旁边从精致的糕点盘子里拿了一块递到唇角斯文咬了一口,品尝了一下,稍微皱了一下眉,又将糕点放了下来,他从桌上抽了几张至今擦着指尖的糕点屑。 认真看了我一眼,“好吃吗?” 刚才我是哭累了,现在吃了几块糕点也完全回了精气神,重重的点点头,含糊不清说了一声好吃。 总监说,“好吃就好,刚才怎么回事。” 我不是那种熟悉对陌生倾诉的人,而且像许深霖这种大人物,每分每秒都是按每斤算的,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着实让我惶恐。 我又开始如坐针毡,戒备的望向他那张好看的脸,心里打着小鼓,“您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许深霖并不回答我,只是挑眉道,“你觉得?” 我害怕的说,“想潜规则我?” 他横了我一眼,“我眼睛还算正常,你放心。” 我说,“哦,如果不是想潜规则我就放心了,刚才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那个女人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却和我结婚五年的老公搅合在一起了。” 我不想和他说太多,毕竟我们也不怎么认识,而且还是上司下属之间的关系,更加不宜说太多,简言意骇和他描述了林安航和苏茜之间天雷地火瞒着我干的那些勾当,还有刚才我被苏茜打了一巴掌,是为了自卫还她一巴掌的经过,大概说完后。 我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总结的说,“总监,其实我没事了,我知道你是好人,婚姻不就那么点事儿吗?不就是在人生半路上一下折了一个准备过一辈子的老公和闺蜜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谢谢您最后的款待,我会下去写好辞职报告的。” 我说完,起身就要走。 他也没有挽留我,对啊,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就喜欢当救世主吗?喜欢拿别人的悲惨来娱乐,今天就当是把自己的故事拿出来给他分享分享,分享完,好好和林安航算账。 我这样想着,从这楼层下去的时候,来到办公室所有人都是眼神异样的看着我,我看了一眼,虽然全身不舒服,可不舒服又能怎样,这是别人的眼睛,我管不了,那就只能管好自己的心,不去想那些眼睛里带着怎样的异样和兴趣。 我将电脑打开,杜小兰偷偷看了前边主管办公室,见风声静好,便走了过来踢了踢我办公室的桌角,我桌上茶杯一个震荡,刚打开文档写了个辞字。 杜小兰在一旁对我挤眉弄眼,我看了她一眼,不打算理她。 继续酝酿自己辞职报告,杜小兰贼心不死,发了qq消息过来问我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还是给她回了一条消息,我说,“我要辞职了,今天早上就是我昨天和你说的转挖人墙角的闺蜜苏茜,林安航的小三。” 杜小兰发了几个惊叹号过来,“那你们怎么闹到公司了!!!还有,这完全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和总监什么关系!!!!人家总监可是高处不胜寒的人物!!!!!你知道他这短短几天,公司有多少小女生迷他迷的要死吗?!!!!!你这已婚妇女怎么也来插这一脚。” 杜小兰这样一问,把我自己问蒙了,我和许深霖什么关系,不就是完全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吗?还能有什么关系,我吃饭忘记带钱,他借我钱,在我工资扣了。 我和小三大战惨败而归,他恰巧路过伸出援助之手扶了我一把,请我吃了一顿糕点,然后打算踢了我这麻烦鬼,这很正常,我们什么关系? 我打了几个字,“什么关系都没有。” 之后将qq下线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将辞职报告写好打印出来,然后递给许深霖的秘书小美。 当时去送辞职报告之时,小美阴阳怪气道,“怎么动不动就辞职报告啊,你不要觉得心里愧疚啦,这样的事情大家都见多啦,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何必这样呢?不过你们这个姓氏都挺不吉利的。” 小美虽然没有光明正大说,可她其中的暗含和她脸上的表情色彩,瞎子都看的出来,我一直觉得她仇视我,不过是我这名字不讨喜而已,也念在她受过伤这方面一直对她对我的刁难风轻云淡,可如果就因为一个名字与她恨的女人一样,就因为这样一件事将这样的恨意延续到我,这让我觉得很冤枉。 我看了小美许久,她被我看的有些发毛,冷声冷气道,“宋文静!你凭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你自己不知道羞耻啊!有这样的下场怪谁!” 我说,“曲小美,我不欠你的,我也没抢你男人,我是叫宋文静,可我不是你恨的宋文静,请你搞清楚,我原以为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没想到你心灵竟然这么扭曲,是不是世界上所有叫宋文静的你都恨,你有什么资格恨我?我一没投你的,二没抢你的,别拿我容忍当理应当!” 我不喘气说完,将辞职报告往她桌上一扔,也不顾她脸色惨白转身就走,走的何其潇洒。 正文 12. 贿赂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承载无数风雨的革命战士,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击到我,我在心里计算着我到底该怎样和林安航好好计算这笔账。 想着是不是该拿自己剩余的存款去买一个巨型一点的炸弹把他和苏茜都约到家里来个座谈会,要是谈崩了,直接点个火来个鱼死网破。 这些年很多被背叛的失足妇女都是这样干的,没道理来到我这里就来个比较平和一点的,我反复思考了很久,觉得不行,我怕死。 那...就来个温和一点的把,至少搞死他们也不能搞死自己,我正在心里这样计划着。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闯着红灯,红灯对面站着交警隔着半条街喷着口水张着嘴正骂着,我以为他骂的是别人,左右一看身边完全没有人。 我正站在斑马线中央,所有车对着我呼啸而来,我腿都是软的,车辆快速滑了过去带动的风像是夹着霜。 交警使劲挥着自己手中的旗帜,示意我站在那别动,我果真不动了。 第一次闯红灯,感觉自己的命完全就缴枪了,站在那里双腿直哆嗦着,眼神吓的没有焦距死命盯紧前方,生怕身边的车没有看见我直接撞了过来。 并且现在是下午左右,今天我穿的衣服还不是那么显眼的,灰色的体恤毫不起眼,希望这几分钟快点过去。 就在着生死差距的几分钟,红灯快速越了过去,所有车都停了下来,我心里才出了把虚汗,腿一软刚想转身走。 身后传来一辆车急速转弯的声音,轮子擦着水泥地听的清清楚楚,我脚再一次一软直接跌坐地下。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我没敢看身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情况,只听见车门关的特别用力,车上走下来一个人直接将我从地下拽了起来,语气非常阴森的说,“宋文静!你长没长脑子!红灯你也敢闯!” 我现在吓的全身酸软无力,也没有顾忌那个声音是谁,张嘴就想解释,那人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我整个人无力的扒着他,能够闻到他身上男士的香水味,特别的淡,这是我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 他语气非常不好命令说,“先给我上车!” 他将我扔给了另一个人说,“先把她送到车上去,这里我来解决。” 那个人立马一把将我扶住,我脑袋是晕的,直到上了一辆霸道横在斑马线中间的车,看到贴着黑胶的挡风玻璃前站了一位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的男人,才知道,骂我没长脑子的人是谁。 交警跑了过来对着他敬了一个礼,许深霖淡淡点了点头,伸出手松了松颈脖处白色衬衫的领口,交警和许深霖正在交谈着什么,两个人说了几句话,许深霖和交警握了一下手,转过身对着车子走了过来。 他拉开车门正好坐在我身边,助手将车启动快速的从斑马线上开到一处停车的地方,挡在马路中央的车才缓慢开动。 在车寻找停车位的这段时间,我脸上还冒着虚汗,许深霖声音有些缓和了,“下次走路记得看路,现在还是上班期间,如果刚才你出事,就算你残废了,我也不会给你理赔。” 我哆哆嗦嗦了许久,说,“总....总....总监,我写了辞职报告,刚才就算出事了我也不赖您,您...放心。” 他瞪了我一眼,“谁准许你辞职了?” 我双手冰凉的说,“不是您让我写的吗?” 他看着前方的路况,“我看了你资料,你来公司四年年,07年的时候签了一次续约书,公司的要求是每隔三年签一次,也就是说合同还有两年的约束性,在这三年内凡是公司开除你,将按照你工资的四倍赔偿与你,若是你主动离职,公司不批者,而自己却擅自离职的人该赔公司四倍,我会依照情况处理你那一份辞职申请书。” 他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了,“对了,还有你手中最近接的几个设计稿,正在看稿没有付费的客人,还有正在下单还在初步设计的稿子,如果因为你的离职而影响到你手上所接的这几单生意,所有损失全权由你负责。” 他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暗色的手帕递给我,悠悠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般一个不大不小的单子,前期和后期不包括广告费和制作费,还有员工加班费,统统算下来不低于二十万。” 他问,“你手中有几个案件正在弄。” 我满脸冷汗说,“五个。” 他将手帕递给我说,“先擦一下,稍后我会和你聊辞职的事情,不用急。” 我已经被那高昂的赔偿费吓的再次虚脱,想到自己刚才的冲动,我舔着脸说,“总....总...总监,刚才是我糊涂,是我一时没有想明白,其实我打心底是想为公司继续服务,这....这...这次是我无理取闹了,您还没收到辞职报告吧?” 总监看了一眼他的助手戴维,助手立马拿出一个iPad查看了一下邮件信箱,“许总,小美刚才十分钟前发过一封辞职信,已经转发给HR部了,如今法务已经拿着宋小姐所签的合同过去了。” 我紧握住手中材料柔软的手帕,强颜欢笑的说,“总监,我可以走点后门吗?” 他挑眉,示意我接着说。 “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夜晚我请您吃饭,地儿您选。” 他冷酷的说,“我不接受贿赂。” 我说,“这不是贿赂,这是表达我谢意的方式。” 他沉思好一会儿,我心在打鼓,他终于开口说,“听说凯撒宫出新菜式了。” 凯撒宫我听说过,真的只是听说过,而且还是听我姐上次出差回来吐槽说的,她说上次他老板就点了一份平常店里都有的蒜泥菜心,价位是在三位数以上,还不抹零头的。 瞬间觉得世界一片绝望。 我笑得毫无异样的说,“总监,其实我去过那地儿,听说那里的菜不好吃,要不我带你去过一个地方?” 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不是地方随我挑?” 我打着哈哈哈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您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心霎时间滴满了鲜血,一个月工资.... 我的钱..... 车子一路往繁华的地方开,我心里在计算着银行卡到底够不够,这些年来家里的大事小事和都是自己在付钱,一般工资都只够开销还能够存上一点。 大概两万块钱。 许深霖不说话,我也更加不好说话,这顿饭应该要不来两万吧.... 我在心里毫无底气的默念了两下。 等到达饭店的时候,我看到管外面金碧辉煌的建筑,已经刺激的眼睛都睁不开,又看了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很害怕自己被拒。 许深霖最先从车内下车,我坐在座位上整个人寝食难安一般。 他见我这么久不打算下来,伸出手在外面敲了敲我这边的车窗的脸若隐若现,可他声音十分清晰。 并且还难得带着一丝笑意,“怎么?不打算出来。” 我立马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正要出来了。” 他收回手,站在车外等我,“既然要出来了,快点。” 我满脸虚汗将们推开,助理立马将车开去停泊位,我眼睛直直的盯着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酒红色工装的服务生。 要是被人拦住说是形象不符合那就闹笑话了,许深霖完全不知道我现在的担心,自己走在前面,他很高,腿又长,他走一步,相当我三步。 我必须小跑跟在他身后跟个送盒饭的小妹一样。 先去拽他袖子让他慢点走,刚想要碰上,又忽然尴尬的觉得他是上司,他现在是上司,一定要稍安勿躁不能越了规矩,今天我是来贿赂他的,以他为上帝。 我在心里狠狠记下这几句话。 明显许深霖是这里的常客,他走到门口那迎宾的服务生便向他行了个礼,恭敬的喊了一句许先生。 我看到他特高傲连眼神都没抬,只是点点头,便走向那散着金光的大厅。 我小跑跟在后面,刚想说等等,那服务生将我拦住,满脸异样打量我几眼,我情急之下踮起脚尖焦急的喊了一句,“总监!救我!” 本来已经走进去的许深霖背影一顿,他身旁已经有个经理模样来到他身边,他转过身站在那里做了个手势,示意那个正在和他说话的经理等一下。 便转过身走到我面前,看到我一脸焦急的模样,平静的对那服务生说了一句,“我的人。” 那穿着酒红色工装的服务生满脸异样看了我一身的装扮,只能像吞了一只苍蝇的脸色一样将我放了进来。 跟着他走了进去,穿着黑色套装的经理安静的紧跟在身后,我拍着胸脯说,“总监,刚才实在太险了,我没给你丢脸吧?” 他看了我一眼,半响吐了一个,“还好。” 说完不再理我在后面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完全没有在车上和我讲解我需要被罚多少钱的气势,看上去有点酷。 经理倒是跟在后面看着我满脸冷汗的模样,柔声笑了两句,友好给我递了几张纸巾说,“小姐,先擦下汗,外面挺热的。” 我对她的笑特别觉得有好感,便也傻不拉几对她笑的开心。 我看到许深霖身上还穿着厚厚西装,怕他热,毕竟他现在是我贿赂的我对象,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着,体贴着。 刚想将手中拿包还有一半的纸巾递给许深霖,他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又看了我手中拿包纸巾许久,吐出两个字,“不要。” 氛围一时间特别奇怪,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倒是那个经理是个精明的人,笑着接过我手中的纸巾说,“小姐给我吧。” 说完不容我反应过来,便指着不远处一处偏厅说,“从这里进去后,你们预定的位置就到了。” 来到包间的时候,里面钢琴曲已经像是外面即将要落下的阳光一般,扬扬洒洒传了出来,特别让人舒服。 服务生为拉开椅子我有些惶恐入座后,许深霖已经拿着一个大概点菜单一样的东西在看,问我吃什么。 我说,“你给我看看。” 经理立马又给了我另一份菜单,我看到上面全部都是法文,并且没有任何图片的,当即看了两眼,立马盖住。 嘿嘿笑了几声说,“总监您点,全程您做主就好。” 他翻了一页菜单,向我看了过来,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我感觉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法文说的流利,虽然我听不懂他点的是什么,却意外觉得动听。 他点完,偌大包厢门外走来推着推车服务员,为我们各自杯内倒着红酒。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在这样的气氛下说什么都的破坏气氛,而且像我这样三俗的人,更加一开口什么情趣都没了。 所以一直保持沉默,许深霖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我们两个人都沉默着,没过了多久,点的东西上来。 我一向不喜欢吃西餐,切了小块淋着汁的牛肉,觉得有些腥就没吃了,喝了一口红酒,倒是觉得着红酒甜甜的,有点像小时候两毛钱一袋喝的葡萄汁汽水。 因为惦记着价钱,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一趟,找了刚才那个友好的经理问了一下价钱。 她将结账清单给我看了一眼,微笑的告诉我,“三万五。” 我手一抖,差点没咬舌自尽,觉得她肯定是把我坑了,就算一盘菜两三千的价位,可三万五分成几个三千就够点好多了。 而我们桌上除了一瓶红酒就是各自一份牛扒,三万五绝对是坑人的。 正当我打算找那经理算账的时候,那经理继续满脸微笑告诉我,’我们喝的红酒一瓶就花了两万。 我想到自己刚才还说觉得甜甜的,像小时候两毛钱一袋的汽水,瞬间觉得的人生都是绝望的。 我灰不溜秋和那经理说了声谢谢,她依旧好脾气和我回了一句,不用谢,我转身那一瞬间看到她眼神里一闪而过鄙视的眼神。 心里虽然有些异样,但一想,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人,平时都是挤小餐馆挤惯了,就算我现在手上有十万块的伙食费,我也不会来这样吃空气的地方消费。 当即回到房间,许深霖正端起那杯里的人民币优雅的抿了一口,问我去哪里了,我含含糊糊说,去补了一下妆。 他也没有多问,我看到不远处只剩半瓶的红酒,肉疼的我无法言喻,干脆将杯内的半杯一口气干完,泄愤。 服务员眼疾手快又为我加了半杯,我又一口干净。 心里想着都是人民币,不揣着走,也要吃干抹净不亏吧,总监您狠,您真狠,呵呵呵。 很小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我姐宋濂十五岁身体,她的同学来我家里玩吃饭,各自都是玩疯了,她学校的男同学从商店扛了一箱啤酒回来,大家都知道我是宋濂的妹妹,各自都劝我酒喝。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喝了大概三口就醉的跟什么似的,逮着谁就管谁叫妈,把宋濂的同学逗的哈哈大笑。 宋濂现在回忆起来,都还是一副想要砍死我的心,她说那次真是她人生中的黑历史。 因为我抱着她又是哭又是闹,要亲亲要抱抱,她不肯,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大家都喝的差不多,学生本来就是酒意浅,说话更加没了分寸,和她玩的好的男同学还会走上对坐在地上耍赖的我说,,“你姐有什么好抱好亲的,抱哥哥,亲哥哥,让你亲个够。” 那个男同学当即被宋濂踢了一脚,骂了一句,“滚!” 生日会变成战场,宋濂同学当时特别纯洁,那时候那男生对我出言不逊,她当即奋不顾身将头顶的公主帽一摘,冲上去就和他打了一架。 反正我姐那时候挺牛逼的,十五岁的时候她已经是学校的雄霸一方,任何人都欺负不了她,也别想欺负我。 她不准别人欺负我,自己却每每都欺负的特起劲。 姐妹大概都是那样。 想到那次醉酒后,我爸妈和宋濂已经特别严肃命令我不准喝酒,可今天实在憋的慌,想到林安航临走时那张失望的脸,还有苏茜那一巴掌,觉得人生大概真需要好好醉一场,虽然你不知道醉一场后的自己又将该如何。 能够暂时性麻痹自己,也算是辟得一处安宁。 正文 13. 晃的 别人酒量浅的叫三杯就醉,我酒量非常的浅,一口就倒,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个特殊一点的病,曾近去医院检查了无数次。 医生都说我这种人天生不适合喝酒,虽然不过敏,可只要沾上一点酒精的液体,神经麻痹的特别厉害。 宋濂和我非常不同,虽然是姐妹,可两个人是南辕北辙,她喝酒时气壮河山一挑十是绝对没问题。 方圆十里没有人不知道她千杯不醉的名头,经常有些不怕死的端着香槟跑过来和她干酒 宋濂觉得端着香槟来和她拼酒的人是自寻死路,不打算和人家拼,并且放话说,“当哪天你习惯拿五粮液当农夫山泉喝之时,再来和我过招。” 找她拼酒的人,屁滚尿流,立马没了踪影。 我们家的基因在我身上大概是变异了,我接二连三喝了几杯,看向对面许深霖的脸,发现挺好看的,鼻梁挺挺的,眉目俊朗,我视线停到他薄薄带着点粉红色色泽的唇瓣,干燥的舔了舔嘴巴,有些好奇,我要是咬上一口,会不会立马变成甜甜的桃子。 我意识到这个念头有点黄,不对,他是我上司,赶紧摇摇头,伸出手在脸上重重拍了几巴掌。 重新去看那张脸的时候,大总监面色郁郁的看向我,声音也带着一种清凉之感,“你不能喝酒?” 我又摇晃了几下,想要从桌上站起来去他那边,刚撑着桌子,整个人一歪,桌上有什么餐具被我推到地上稀里哗啦。 我摇摇晃晃的挣扎着要起来,一边使劲呼吸着,说,“总监,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特别的晕,是不是你长的太好看了,把我晃的。” 他手中的餐具噗通一声掉在精致的瓷器上,立马很有修养的拿着桌上的餐巾稍微拭擦了一下嘴角,将座位推开对着我走来,站定在和我比较安全的距离。 目光沉稳的看向我,“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他说到要送我回家,我心里那些事情立马就跳了出来,在他想要接近我的时候,本来好看的脸立马就变成了林安航那负心汉的脸,心里好不容压制下的火气一下就跳了出来,刚想走过去一把将他拽住臭骂他一顿。 前面发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看都没看直接从上面爬了过去,刚想从桌上跳下来去抓他,负心汉瞳孔忽然惊恐的收缩了一下,冲过来就想来扶我,我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向他砸了过去。 他修长的身体立马一躲,那碟子正好碎在他脚边。 他眉头深锁,忽然暴怒的冲了过来一把将我从桌上拽了下来,语气非常不好道,“宋文静!你要是再给我发酒疯,我就把你从这十三楼扔下去,你信不信?!” 他将我钳的紧紧,我又是哭又是笑的说,“林安航,你没良心,你对不起我,你理亏,你还这样凶我,你会遭天谴的。” 越说越委屈,我只感觉那人眉头皱的有山川高了,我忽然大哭了起来,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他见我哭了,本来严肃的脸闪过一丝不知所措,声音也柔和些,“你别哭,我没凶你,你先安静下来好吗?宋文静我是你上司,你还记得吗?” 我的嚎啕根本止不住,我说,“你还没凶,你刚才还说要将我从十三楼扔下去,你就那么恨我吗?林安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没良心。” 他越哄我就越来劲,我也哭得更加大声,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盯着我看了许久,半响才淡淡道,“宋文静,要是现在不哭,这顿饭我买单。” 我不听,还是哭。 他继续道,“外加送你回去的打车费。” 我不听,还是哭。 他说,“回去就给你加工资,录音为证。” 他话刚落音,我气壮山河的哭声立马就停了下,麻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伸到他嘴边说,“不信,你们资本家向来都是说话不算数的,现在就录。” 他看了我一眼,对着手机机械化生硬的讲了几句,“我,许深霖,明天上班时间第一时间立马通知人事部为公司设计部职员宋文静涨工资。” 我坐在桌上,很悠闲的摇晃了一下腿,笑嘻嘻的说,“总监,你人真好。” 他看了坐在桌上不肯下来的我一眼,脸色臭臭的命令道,“立马下来。” 脑子里尚且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任务完成后本来想愉快的来个拉风的姿势从桌上跳下去,这一跳,估计错了桌子与地面的高度。 又加上喝了酒,脚一歪,真个人直接往许深霖身上摔了过去,我以为他会立马躲过去,毕竟男女授受不清,他没有那个义务英雄救美。 我摔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没打算后退,身体站的笔直,我脑袋直接撞在他胸口,一阵晕眩,我摇摇头。 刚想说声对不起,心里一阵恶心,我揉了揉眉头想要缓解这样的情况,有些痛苦的说,“总监,我好像有点想吐。” 许深霖还没来得及皱眉,我拽住他外套领口当成垃圾桶一样稀里哗啦吐了出来,他粗鲁的拽住我衣领,跟提小狗一样,崩溃大叫道,“宋文静!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心满意足吐完,便安安心心睡了过去,想着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两万块存款算是保住了。 我打胎钱算是得救了。 睡过去的中途我曾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谁抱在怀中,大概是在走路,旁边有人隐隐说着话,那声音很熟悉,却始终不记得是谁的去了。 “许总,刚才老爷子打来电话,说是后天有个投标大会让您务必去参加。” 另一个口气明显不是很好的人嘲讽说,“许文昌不是抢着要去吗?” “许文昌已经被老爷子命令去了美国分管那边的业务。” “徐达,告诉我父亲,我后天会准时去。” “是。” 声音大概停顿了一段时间,喊许总的那人有些迟疑的说,“许总,不如我来吧,您身上....” 我在他怀中不安的动了两下,他脚步一停顿,许久才说,“不用,反正也脏了,给我准备两套换洗衣服。”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我全然都不记得了,完完全全睡死了过去,在睡死过去前,还很欠扁的呲了呲牙下意识嘟囔了一句,“你身上好臭......” 我醒来后,是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在床上四处摸着,抓住,却始终不知道电话铃声此刻在什么地方想起。 我摸了很久,听到一声东西掉地的声音,睁开眼首先是白色的窗帘,我有些不明情况,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地上,陌生的房间看的出来装修的特比精致,还有淡淡的花香,我坐在地上迷迷糊糊抓了抓头发,屁股下面还压着被子。 有些没明白情况,刚想将地下的手机拿起来接听。 门在此刻就被人打开,我眯着眼睛看了许久,用了两秒的时间来消化那张严肃的脸,然后用了两分钟消化他一身家居服,然后再次用了两分钟来消化他此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大早出现在一个已婚妇女的房间。 他见我正双眼发愣看向他,脸上没有半丝表情,有些严肃的可怕,本来我想来个先声夺人,他声响偏冷,一下就将我暗点欺软怕硬的狗胆子给吓了回去。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淡定,他是你上司,昨晚你才耍了个无赖,现在老虎屁股摸不得,淡定,淡定。 我深吸了两口气,他站门口,修长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一抹长长的影子,身上就穿了一套灰黑色的家居服,那好看的模样,真的不好形容。 他偏冷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给你十分钟,将房间还原,十五分钟立马出来。” 许深霖说完,将门一关,我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大概一分钟之久,立马火急火燎从地上拍了起来,将地下的被子感情放床上叠好,又将那些脏衣服全部塞到各个角落里。 等下,有什么地方不对,我仔细往手中的衣服一看,许久放见爆发一阵凄厉的惨叫,“内衣!” 我抓着内衣就冲了出去,脸色狰狞的冲到正坐在长长餐桌一面看着报纸,一面喝着咖啡悠闲的家伙。 将手中的内衣往桌上狠狠一拍,想象着自己现在是峨眉派周芷若。 冷气嗖嗖的说,“老实告诉我,昨晚你有没有对我行不轨之事。 许深霖坐在餐桌前看都没看我,骨节分明莹白的手指正端着一杯牛奶,右手支撑着下颌是不是翻一下桌上的财经报道。 声音寡淡道,“吃完早餐,徐达会送你回去。” 他不直接回答我,让我很是火大,很是疑惑,更加觉得他就是个禽兽,以为他是二十一世纪难得的好男人,没想到还是有着男人本质上的趁人之危。 我将手里的内衣几乎要当炸弹来捏碎了,声音冷酷的说,“我现在还怀着孩子,你居然还对我行不轨的事情,许深霖,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男人,我知道你是我老板,我也知道你家里有钱,可你是我老板又怎样,老板就可以随随便便将女员工行骗到家里来做不轨之事吗?是老板就可以行了不轨之事后,一个字也不解释吗?你给我说清楚,不然今天我们两个人只能其中一个人活着走出这扇大门。” 他终于从报纸上移开视线,黝黑的瞳孔里没有波澜,我被他看的有些胆怯,但自己手中握着的内衣就是我昨晚失去的贞洁,我一定不能够输。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眼神却从我身上投射了过去,似乎在看我身后的什么。 我立马敏感的一转头,身后就站了一位手中抱着洗衣篮的钟点工,正笑得万分憨厚又尴尬说,“小姐,你手中的衣服要洗吗?内衣内裤放餐桌上不吉利,你赶紧拿给我吧。” 我当时那一刻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赶紧将手中的内衣往袖口藏。 藏好后发现不对,立马去看对面许深霖的脸色,他眼里正含着一抹戏虐的笑,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娘,然后揣着内衣健步如飞进了房间,将房门紧紧锁住。 然后脸上似火烧一样,心都是狂跳。 那钟点工还不死心的追了过来,在门外不屈不饶的敲着门,问我要内衣,还说昨晚我吐了一夜,她帮我换好后,忘记将脏的衣服拿出来了。 我想到刚才自己冲动的捏着内衣去找许深霖算账,想到自己刚才一副街头霸王的模样,想到许深霖是我上司这一层关系后。 我深深的感觉,今天算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我从房间出来后,许深霖也并没有说什么,我们两个人当做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特别尴尬走到他面前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将手中报纸叠好,随便扔在餐桌上端着只喝了几口的牛奶离开,对着站在那里的我说,“吃完会有人送你回去的。” 他甩下这句话进了刚才我出来的房间,我坐在餐桌上喝了几口牛奶然后吃完早餐,许深霖已经换好衣服从房间走了出来。 依旧是西装革履,在别人身上穿这会儿特别死板,可他穿的确异常挺拔英俊,这就是有钱人与屌丝之间的差别。 屌丝就算穿阿玛尼,样子也跟山寨版的一样。 而许深霖这种人就算穿山寨版的,也能够穿成正版。 这是与生俱来带来的气质。 他换完衣服后,也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拉开门就出去了,我快速吃完早餐后,许深霖的秘书徐达一直等着我吃完。 想到昨晚也多亏了许深霖,要不是他估计昨晚要是换个没人性的老板,没直接让你睡大马路还算好的。 也没有让他秘书送,自己去楼下做公交车,转了三站才到家,刚准备从兜里找要是开门。 房门就被人拉开,门口正是婆婆那张脸,不过这张平时看上去慈祥无比的脸,在此刻竟然难得一次的严肃,我心里有阵不好的预感,以为是我和林安航闹离婚的事情二老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 刚想开口,她也不放我进去,直接问了我一句,“昨晚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夜没有回来,女人家家的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我有些手足无措,她眼神带着试探,锐利似一把刀。 我不适合撒谎,这么多年,除了在父母面前撒些无关紧要的谎言,其余的还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昨晚去了哪里肯定不能告诉林安航母亲说我和去贿赂上司,把自己给灌醉了,在上司家里睡了一夜,这样的大实话是肯定不行的。 我急中生智,立马说,“去杜小兰家歇了一夜,因为加班太晚,不想回来打搅你们休息。” 林安航的母亲今天却不似平常的好打发,在我身上看了许久,“你身上的衣服怎么也换了。” 衣服是徐达给我的,我吃完早餐时说我的衣服昨晚被我吐的一塌糊涂,早已经是惨不忍睹,直接被钟点工拿去洗衣房给家洗了。 面对平时看似慈祥无比好讲话的婆婆此刻忽然想不出什么话来,结结巴巴许久,才说,“是杜小兰。” 她沉默不语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林安航的母亲离开后,我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站在那里感觉手脚冰凉。 我在家里换了一身衣服又开始马不停蹄去了公司,刚坐下一个手中一个最大案子,是旅游景点开发那边的,他们一早就打来电话问我的广告做的怎么样。 我翻了一下下单的日期,发现今天就是看稿日期,便匆匆在C盘去找那个早已经做好的案子,可左右找啦找去,这个案子像是消失了一样,外加香水和化妆品已经初步完成的全部都不见了。 电话的里的客户见我许久都不给他回复,大概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电话里直接就开骂,说,“你们公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案子你们接手了一个月,说今天给我看设计稿,搞到现在却连个初步的图片都没有,你们知道我广告招租的地方多贵吗?浪费一天就好几千呢!这儿损失你们公司承担的起吗?!” 我满脸冷汗安抚着客户道,“先生您冷静一下,您的这个单子我们一早就已经设计好了,今天也一直恭候着等您来看,只是我们这边实在是出了一点小小的事故,要不我给您承诺,明天,明天一定亲自去您那里拿东西给您看成吗?” 那客户特别拧巴,我口干舌燥和他做了一堆的保证他才松了口说要是明天还没有,放的订金就让我们全数退款。 我挂完电话,整个人虚脱在哪里,杜小兰问我怎么回事。 我指着我电脑说,“谁碰我电脑了。” 杜小兰耸耸肩说,“谁会去碰你电脑啊。” 我说,“我弄了大半个月的案子全部都不见了,就连几个做了一半快好了,C盘的文件夹鬼影都不见了,明天怎么办啊,今天这一天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就连取景的山山水水都要修好久呢!” 我有些崩溃的抱着脑袋,杜小兰惊讶道,“怎么会这样!你这看稿子排的都是这几天来吧,没东西给客人看!可怎么办啊!是不是你电脑中毒了?还是当时你忘记保存了。” 我说,“一个做了两三年广告设计的设计师保存是最基本的习惯,我不可能忘记了。” 我急的快要哭了出来,杜小兰在我电脑里搜了个遍,几个设计稿始终没了踪影,她一边找一边骂,说,“肯定是谁搞的鬼,平时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怎么唯独今天就发生了,这也太奇怪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鼠标按的蹬蹬做响,我一时觉得心烦,只能自己开始重新做。 杜小兰在一旁劝道,“就算你今天一天一夜在这里加班,这也弄不出来的。” 我说,“小兰,就算知道不可能,可我不能总是干坐着,如果明天出不来,至少有个东西可以给人看。” 杜小兰听了这话,大概也觉得有道理,便将自己手中的案子都放了放,帮我一起弄。 我们两个人弄到半夜十二点,杜小兰家里还有孩子,我让她先回去,她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并且嘱咐我也别太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大不了明天直接说电脑被人动了手脚就好。 我点点头,自己心里大概也明白这设计稿不翼而飞是谁做的手脚了,这个公司最恨我的除了曲小美还会有谁,昨天我对她说了那通话她现在怕是对我怀恨在心吧。 我加班加到夜晚一点的时候,公司基本上都已经熄灯,我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就去茶水间找泡面吃。 四十多层楼除了保安就几乎只有我一个活人,不免心里踹踹测测的。 像是身后随时都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一样,心里也跟着发毛。 刚找到泡面,林安航就打电话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没有回来,平时的林安航可从来不管我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不回来的。 他在电话里面满是质问的口吻说,“宋文静,我妈说你昨晚也没有回家,你昨晚去哪里了。” 林安航是听他妈说,也就是说他昨晚英雄救美后,在医院陪了苏茜一夜,我在心里下意识冷笑了一声,“林安航,昨晚你不是也没回来吗?你凭什么管我哪儿了,你不是陪着你家茜茜吗?” 林安航听着我酸溜溜的口气,语气里也带着几分不耐烦道,“宋文静,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你没有一点悔改,反而这样刻薄,苏茜昨天差点就出事了你明白吗!她醒来还和我说不怪你,是她的错,苏茜是来向你求原谅的,你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 我觉得林安航真的有气哭我的本领,我说,“昨天苏茜是来道歉的吗?她是来撒泼的,是她先给我一耳光的!林安航你没看到事情的经过别来充当法官!再说就算是我最先她那又怎样!你不觉得她就是欠抽吗?!怎么?心疼了?林安航这种日子我受够了!你他妈最好给我死远点儿!自己好好回家照顾你父母吧!” 正文 14. 一辈子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气疯了,我哆哆嗦嗦将手中电话一挂,然后坐在那里许久许久,一直保持一个动作。 我什么都没想,和杜小兰请个假想要去找律师,问问如果现在依照我的情况离婚,我是不是可以得一笔很大的补偿费用。 林安航这个男人太狠了,不,他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爱苏茜。 我从办公室里冲了出去,杜小兰问我去哪里,我都没来及回答,我直接想要从马路上拦车,一辆黑色的车直接停在我面前。 呈量的车窗渐渐被打开,我定下心看了一眼,许深霖那张脸就出现在我面前,问了我一句,“上班时间,去哪里。” 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和他说话,林安航给了我很大的刺激,我现在整个人想杀人,想泄愤,想尖叫。 我看都没看他,整个从他车前横穿了过去,许深霖大概觉得我表情不对,本来坐在车内的他将车门推开,一个快步追了出来,从后面一把将我拽住。 他声音高了几个音量,听上去有些严肃,“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要将他手甩开,嘴里也火气十足说了一句,“你给我放手!” 许深霖却反而将我一扯,我人直接就在他怀里,他眉头皱的挺深的,“宋文静!我现在给你五分钟立马给我恢复冷静。” 我宋文静一向最受不了他们这种人,用权利压人的人,许深霖虽然是我上司,可他凭什么来管我!这是我家事,我想干嘛就干嘛。 我平时是一个不容易发火的人,可今天林安航在电话里将我大大的刺激了,我将他手狠狠一甩,“我说了不用你管!你算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我告诉你,我安静不下来!我现在就想杀人!杀人你知道吗?!许深霖,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不保证你今天尸首异处,我不理智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我伸出手就想要将他狠狠推来,手刚碰触到他胸口,他眼神里的寒光乍现,一点不含糊将我手握的紧紧的,另一只手还横在我腰际,让我和他贴的紧紧的。 我闻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有点像绿茶的香味。 他死死按住我,我上半身动不了,下半身总可以动了吧,伸出脚就要去踢他。 他忽然将一下打横抱起,我双脚离地吓的开始尖叫,他抱着我直接往一处小巷口去了,然后将我往墙上一推。 火辣的吻一下就盖了上来,唇舌被他勾的紧,我死死的咬着牙关,可他身上的气息太浓烈,这和林安航身上的一点也不一样。 浓烈的像是要让人窒息,沉沦。 我刚开始还死命的挣扎着,干脆最后也任由他吻着我。 我脑袋里实际情况是一团糟的,我感觉自己心跳像是颗石头砸着心墙,许深霖吻了我一下脖子,我身体颓然一抖。 理智刚回笼想要踢开他,他却说了一句,我半天没回过神的话,他目光认真的看向我,干燥的大手掌控住我的脸,目光深沉的看向我,说,“宋文静,你真不认识我?” 我当时就傻了。 然后呆滞的睁着眼睛望着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神是放空的,像是瞬间被谁将电闸给关了,呆愣愣的。 他眼神里面却异常的认真,黑色瞳仁里是流光溢彩,甚至还带着一点隐约的期待。 这是公司一处公园的小巷,就伫立在公司附近,偶尔听见几声汽鸣声从远处传来,有点闹中取静的感觉。 我唇都还是麻麻的,许深霖见我衣服陷入了呆滞,也不急,只是伸出右手特别温柔的揉了揉我脑袋,微笑了一下说,“看来你真不记得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感慨还是什么,隐隐带着点失望。 他揉着我脑袋的力度正好,有点被宠爱的感觉。 我背后是一堵墙,前面是他在挡着。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落荒而逃,他的脸就离我几厘米远,鼻息都是洒在我脸上的,他直挺的鼻梁只要我稍微动一下就能够和他碰到。 我在脑海里努力叫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然后想想刚才那个吻,然后又想想许深霖刚才说的那些话,然后又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会不会有点....太暧昧了。 又想到自己现在正处在出轨的边缘,立马整个神经已经绷,虽然身体还麻着,伸出脚在他脚上一踩,他还没料到我会出这一招,毫无防备,痛的弯下了腰,我趁他失守的时候,立马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包往他脑袋上狠狠一砸,骂了一句,“臭流氓!别以为是我上司就可以来下流我!我不怕告诉你!老娘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想要排遣寂寞!找对人好吗?!” 打完人,我就揣着自己包落荒而逃,一边狂奔,一边在想,都他妈什么事儿啊!一看我和许深霖就是完全两个不搭嘎的人,从小到大我们就从来没有过勾搭,来这里哄骗纯情小女孩吧! 可惜我都二十五了,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了,真是对不起。 我一路恍恍惚惚走了一路,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天气越来越热,自己干脆找了一家冷饮店喝了一杯冰水。 刚端着杯子碰触到嘴唇时,还想起许深霖那霸道的一个吻,心里瞬间一股异样,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脸一红,便拿着手狠狠的擦了几下,越擦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人强吻了,对方还是自己顶头上司,并且刚才一气之下还打了她。 公司我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就算许深霖不记仇,我也没办法每天面对他那张脸,而不会想入非非。 其实我刚才完全有很好的办法你来解决这样突发的状况,比如,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问她是否认不认识他,我直接来一句,哦,对不起,你认错了。 被吻了一下,又不会死人,就当是被狗咬了而已。 正当我为了这件事儿懊恼不已时,客户部的陈美华打电话来炮轰我,说是旅游景点的那个客户今天来公司看设计稿。 我现在人都不在,人家当场大发雷霆,客服部是分管制作和实施过程进行监督的,陈美华是客户主任,如今亲自上阵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几乎恨不得将我拽出来狠狠抽一顿的音量,让我整个人都处在心神不灵的状况中。 陈美华在那段把我骂了很久,见我许久都没给反应,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宋文静啊,你来公司也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我知道,最近公司有很你不好的传言,可这也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发生这样白痴的错误!你好歹也给点反应。” 我看着外面行云流水般的云层,还有热辣辣的太阳,街边上几颗被晒的毫无生机的大树,车流如潮。 我给了个反应,“哦。”了一声。” 陈美华估计要在电话里要吐血三尺了,语气也开始没有刚开始那种虽然在骂,却着实给各自留了些颜面的语气。 她严肃的说,“宋文静,这是你什么反应。” 我手握着杯身,冰凉的刺激感,让我忽然无比的镇定,语气从来未有过的平静,说,“美华姐,我打算辞职。” 陈美华听了这话很久都没有反应,等她有反应的时候了,我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在冷饮店坐了一个下午,发现不想回家,不想回家面对林安航那张恶心的脸,也不想回家面对父母时常询问她为何这段时间经常性往娘家跑,是不是感情方面出了问题。 在这点上,我母亲是过来人,她以前在我小的时候常常说起她从小时候到长大的故事。 她说,以前还没出嫁之前,受了父母一点气,就总忍不住赌气跑出去四五天,也不给家里报个信儿,父母找的热火朝天,她才觉得解气。 可当她嫁人后,和自己丈夫吵了,躲去的地方,却是以前万分想要逃离的地方,那就是娘家,而后面再也没有一个在你前一秒消失,后一秒就急得满大街找你的人了,再也没有了。 这就是嫁人以后,与没嫁人之前的区别。 而我们也随着年龄逐渐增长,以前觉得父母急了,才觉得心里的报复感得到满足。 如今呢,在外面受的委屈,在想想以前父母给自己的委屈,简直是天壤之别,却有苦无处诉。 面对娘家开始报喜不报忧,能够独自承担就承担。 而我和林安航之间的问题,我觉得远远不是一个苏茜,我们之间的问题很多,比如,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比如,我们每次聊天都是特别枯燥的那种,就像他说的没有激情,可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是什么让我在二十岁那花一样的年纪选择了那个男人,就因为他沉稳,就因为看中他已经没有任何激情去出轨了,就因为自己连爱都不爱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绝对没有绝对的,其中的变数像是天气一样,准不准,很多时候,就看你多么信任了,太过信任,太过相信这件事情靠谱,越到后面,越发现事情不是想象就觉得靠谱,生活不是想象和自我估量。 这是一场实践,一场血淋淋的实践,有很多人是死在这座围墙里,尸体腐烂都没有人发现去收尸的。 而我要当那样的人吗?一辈子忍气吞声,他们毁的岂是我一个男人和一个闺蜜,简直毁了我这么多年来国家对我的九年道德义务教育。 我无法接受。 我大口喝完一口水,将心里那股翻腾不止的火气压下。 付款,外面拦车,去我姐单位找我姐借个地方住住。 我一路上看着路边的风景,脑海却上演了一番云起云落,我和林安航结婚那年,新婚之夜,他抱着脱的光光的我,我全身颤抖,害怕他的靠近,却张着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问他,“疼吗?” 那时候我清晰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火光与怜惜,那火光是对年轻身体的渴望,他动情之处说了一句,“我会好好待你的,不疼,你会喜欢的。” 他骗了我,当他进入我身体那一刻,我觉得哪儿哪儿都是疼的,像是全身密密实实爬着蚂蚁,它们毫不留情面啃噬着我身体。 疼,却变的不像自己,那时候林安航累的睡在我身边,我小心翼翼将裸露的手拦住他结实的腰身,脸上含羞带怯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我在心里默念了几声,从此以后他是我丈夫,我们要过一辈子的,是我老了,他老了的一辈子。 二十岁的我,斩断了所有花一样年纪女孩该有的爱情幻想,我将自己全身心投入一场人生大事中。 做了小媳妇该有的一切,林安航每当带带着他几个朋友来家里的玩的时候,他那些哥们总是语气充满嫉妒的说,瞧你,我们中间就你年龄最大,找的老婆却是最小的,哥们儿,你说说你怎么想的,当年你读大学人家还在学前班受老师启蒙呢,而且还调教的这么好,像我家那女人,每天只知道逛街打扮,打扮也没看打扮出个什么样子,连碗都不会洗,你说搞笑不搞笑?” 正文 15. 你说搞不搞笑 林安航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对我说,“去削几个水果出来。” 我都会不用他催,在厨房备的整整齐齐端了出来,还特别跟着一个烹饪班学了半个月的水果船。 他那些哥们儿看到我手艺个个都是叹服嫉妒不已,林安航总是红光满面,那时候他的得意是真的。 他的炫耀是真的,可我没想到一个人的贪欲会到大这样的地步,我能够做一个好妻子,却无法成为他谈心交心上的知心姐姐。 他每次和我说他们局里的那些勾心斗角之时,我都听得枯燥,没一会儿就要睡了。 不是我不想当他知心姐姐,而是从小我就生活在特别单纯的环境,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报复,没有草蛇灰线的阴谋。 而且我觉得自己也没那个需要去听,所以久而久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曾和我说过这样的事情。 每天夜晚来临,他下班,我们各自洗漱完,我看完一会儿杂志,他在电脑面前工作一会儿,各自关灯睡觉。 醒来,吃完早擦,各自赶着去上班。 一句话都没时间去对话。 现在回忆起来,我们之间剩下的,早已经是结婚三十年夫妻的状况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一直到这个信号亮着红灯到现在,我明白,什么时候,气候早已经不同了 从我们背对背开始,从我们开始收起对对方心里想要吐纳的话,距离像是长河一样,看似平静,却翻滚不息。 我下了车,站在我姐新公司的门口,她新的公司并不大,只是小范围的,却中规中矩,有前台,也要做来访登记,一切都有手续。 等这一切弄好了,那前台带我去找宋濂,却被她的同事告知,宋濂今天上午请假出去了。 我只好无功而返,那前台大概是觉得我办了那么久的手续,却反而白来了一趟,为自己工作的死板有些内疚的一笑。 我回了她一笑,表示没事。 转身离开了这里,刚出了我姐公司大门,正好看见前面马路边上停了一辆黑色玛莎拉蒂,在这样一块,虽然名车虽然多,可玛莎拉蒂真的是很少,大多是宝马,凯越,别克,奔驰这些车辆。 像玛莎拉蒂这种明理炫富的傻逼富豪,很少。 我正当在心里猜测着,不会是宋濂的新老板吧。 果然,停在路边的玛莎拉蒂下来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为后车座拉开门,带着甜蜜微笑的宋濂光彩照人从车内下来。 我当时心里一下咯噔,心如明镜,也终于知道那量车主是谁了。 能够让宋濂笑的这般欢快的,除了她喜欢那么多年的男人,还会有谁。 那车只是停了大概一秒,当宋濂落地,立马发动引擎转了个弯开走。 宋濂站在马路边上一直依依不舍目送着,我心里一股怒气升了上来,在苏茜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心有体会婚姻遭到第三者插入是多么受到伤害。 而宋濂却耗费在那个男人身上,而那男人却连保护好她都做不到,凭什么还这样犯贱任由他舍取。 我将手中的包往肩上一甩,便冲了过去一把抓住还忍不住收回视线的宋濂,她被我忽然一抓以为遇到什么小偷了,当即就想尖叫出来。 我冷着声音问,“那男人是谁!” 宋濂看清楚是我后,立马就没有先前那么惊慌,反而难得露出一丝很久不见的笑意,“你怎么在这里。” 我却并不让她逃离这个话题,再次又重复了一句,“那个男人是不是以前那个?” 宋濂看了我许久,忽然皱眉道,“宋文静,你在这里瞎闹什么。” 我说,“我在瞎闹什么?!宋濂!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如果那个男人爱你,你就让他离婚,让他娶你!让你不要受人欺负和侮辱!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一点,就算明天他变成穷光蛋,你要嫁给他,我双手赞成。” 我说完,忽然冷静下来看向她,认真问了一句,“可他会吗?” 大概我的话问到宋濂心坎上去了,她像是被踩着尾巴的兔子,一下子情绪就高涨了起来,声音比我先前说话声还要大,她也不甘示弱说,“宋文静!我是你姐!别拿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来教训我!你不过是比我结婚早几年,也别把自己当成什么都懂!他虽然做不到这些,可他爱我!这什么都足够!总比你和林安航结婚这么多年,丈夫爱不爱你都不清楚!到最后还和你从小玩到大,对待比亲姐还亲的闺蜜给弄走了!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 宋濂从小嘴巴就比我利索,比我刻薄,她连和父母吵架都从来不让半点步的,身为她妹妹的我,更加被别得到她半分的退让。 她不顾后果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真像是箭一样,一箭,两箭,三箭,毫不留情往我心口上穿心而过。 我眼泪一下没忍住,刚才被许深霖轻薄了我没哭,和林安航吵架的时候我没哭,被苏茜重重刮了一耳光的时候,我没哭。 却被宋濂这几句话将泪腺刺激到了。 我红着眼眶问了宋濂一句话,“你总认为爱情胜过一切,可姐,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和他结婚的是你,这么多年他却背着你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吃你男人的,睡你男人的,花你男人的,你忍受得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一切以爱情为理由的事情,全都是自私的,你真让我失望,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杀了睡我男人的女人,然后在将我男人杀了,自己也不活了。” 我说完,摸了一把眼泪,闷着鼻子说,“放心,我不会这样成全他们的,这样的下场往往是自己最惨,我会全身而退,让他们因此付出代价,你好自为之,现在的我,就是那男人妻子的想法。” 我说完,摸了一把眼泪,很快就离开。 正文 16. 被打 我在宾馆待了一天一夜,半夜饿的发慌,下楼去吃了个宵夜。 过马路红绿灯时,我看到马路对面一家酒店停了一辆熟悉的车,看了一下车牌,大骇。 心里想着见鬼了,怎么许深霖也在这里,立马将自己手中打包的一份煲仔饭抱好,绿灯一到,头也不回过了马路,去了宾馆,将房门紧锁,深怕后面的人马上跟上来。 我在宾馆躲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不敢去上班,我从小就是鸵鸟式的性格,在面对自己不敢面对的,无论别人怎么逼我,我自己怎么去开导自己都是徒劳。 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许深霖那个吻。 我在宾馆里天人交战,关了一天一夜的手机开机,系统还没有恢复完全,短信提醒就争先恐吓往外冒。 全部都是陌生的电话号码,最后两个是林安航和我姐的。 我还在左右思考着要不要回电话给宋濂,虽然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可亲人没有隔夜仇,有时候爱情本来就是这样极其无奈,由不得自己做主。 宋濂没有错,她只不过是爱错了一个人,而我更加没有任何资格说她。 我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要打个电话给她说声对不起。 刚打了过去,电话那端想了很久才被宋濂接起,她声音微微有些异样感,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宋濂已经比我抢先道,“宋文静,你婆婆现在在家,你快过来一趟。” 我心中忽然有一股不想的预感,刚想问宋濂我婆婆去家里干什么,宋濂直接严肃的给了我一句,“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这次你闯祸了。” 我一头雾水,宋濂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声音,表示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立马又播了一个电话给林安航,他不接我电话。 我心内已经明白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挺严重的,有可能是我和林安航准备离婚的事情已经爆发。 想到这一点,我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他和苏茜那破事后,第一次以来的轻松。 我们之间终于要结束了。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宾馆里面退了房间,便拦了一辆车直接坐到自家门口,我站在楼下,从下往上看,四楼心里始终像是压着一口气。 在楼下反复深呼吸几口气,提着手中的包上了楼,到达家门口的时候刚想从口袋里掏钥匙,钥匙还没来及插入钥匙孔里。 门此刻就被宋濂从里面拉开,她眼神充满怪异看了我一眼,我为了昨天的事情有些小小的不自然,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宋濂把我拉进来,“先进来再说吧。” 说完,便把们给关上,里面静悄悄的,我左右看了一下,刚想问宋濂林安航的父母在哪里。 我叫刚踏进玄关,安静的客厅里就传出父亲一句冷冷的声音,他说,“跪下。” 我没明白。 随着声音看向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根手腕那么粗的藤条的父亲,母亲满脸病容坐在哪里,似乎有些没脸看我们。 我爸直接抄着手中那根藤条呼啦一下从沙发上一冲而起,对着挥了过来,就那一瞬间的平静,如投了一颗炸弹般混乱。 婆婆尖锐的声音立马抢在我姐姐想要去拦的前头说,“亲家公!我们先前说好这件事情先好好说,别激动!大人终究是不好的!” 我爸手中拿着藤条就对着我狠狠抽了过来,宋濂本来想要拦,见我爸是真的狠下心了,刚冲过来被那根手腕粗的藤条立马吓的倒退了几步。 那条藤条正好打在我腿上,针扎一样的疼,他打到我身体上那一霎那,我脑袋是麻的。 我爸一边拿藤条抽我,一边声嘶力竭骂着我说,“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你和你姐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你也这样伤风败俗!我和你妈这辈子的脸全部都被你们丢光了!你们是想要逼死我们吗?你都这么打了,难道就不知道礼义廉耻吗?!从小读的书全从屁眼里读进去了是吗?!” 我爸一边抽我,我妈就坐在沙发上哭。 我姐就站在一旁哭着反驳说,“我到底怎么了!不就是让你们出去没了面子吗?!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拿着我出来说事,宋文静没有错!是林安航那东西没良心!他在外面找了女人!你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里打人!根本不是宋文静的错!” 本来还在一旁费劲劝着的林母,听到我姐这样的话,立马脸色变的铁青,语气也没先前保留三分颜面,硬着嗓音坐在沙发上干脆也不上来拦了,一板一眼的说,“宋濂,这怎么就怪我们安航身上去了,那天我亲眼看到文静和一个男人进进出出,还是别人打横抱出来了!一夜未归!我家安航大度,要不是我亲眼瞧见!我还真不敢相信会是一向老实贤惠的文静呢!这事情你们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我爸听了这话更加的来气,他手中的藤条本来轻了一些力度,此刻竟然像是要夺命一般在我身上抽出深深的口子。 我妈坐在沙发上大声哭着说,“老宋,你就别打了,这孩子也是我身上掉的,这打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一向听我妈话的父亲,此刻红了眼睛,语气里含着激动说,“你就别偏袒她了!如果不教训一下!她们真是连羞耻两个字都不知道写了!” 我妈从沙发上冲了过来要来拦我爸的藤条,宋濂见到这边这样一团糟的情况,她直接走到林安航母亲身边,口气火大道,“难道是我冤枉了你儿子不成!宋文静现在都怀孕了!你们要打就最好是把她彻底打死,连你孙子也一起给打死,正好让林安航外面那死妖精给你们林家去生,看能够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我要是冤枉了你儿子半分!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林母听了宋濂这样一番话,直接从沙发上一冲而起,给了宋濂一耳光,她面色铁青说,“你少给我在这里造谣,我儿子我清楚,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正文 17. 初恋难忘 宋濂大概怎么都没想到林安航的母亲会这么大胆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林母在宋家一直是慈祥严肃的代表,却没想到在碰触到自己的利益之时,那些慈祥全都是放屁。 宋濂和我性格不一样,从小到大,她要是受了点点委屈,都要一滴不剩全部还回去,管你是谁。 林母给了她一巴掌,她冷冷的看了林母许久,伸出手就要将这一巴掌还回去,我妈在一旁看见了,早就料到宋濂由此一举,她的女儿她怎么还不了解。 她也顾不得我被我爸那棍子抽了,急忙就将我姐那一巴掌给拦住,她说,“宋濂!她是你妹妹的婆婆!你这做小辈的给我回去!” 宋濂想要从我妈手中抽出手,她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面对我妈的阻扰,整个人特别愤怒,“凭什么!是大人就可以反咬一口!是大人就可以不明辨是非吗?!是大人他妈的就可以伸手打我吗?!是她无理在先!让我尊重她!她必须学会自我尊重!” 我妈脸上的泪还没干,她有气无力说,“你先给我冷静下来,你这样做是不行的,你以后让文静还怎么做人。” 我跪在地上,被打的全身都是疼的,我爸打了几下也累了,见我死咬着不说话,倒也将自己收中藤条一收,站在一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而我终于从那迷茫中回过神来,也明白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了,林安航的母亲说亲眼看到我被一个男人抱着离开,也就是说那天我喝酒许深霖送我回去的那一幕正好被她看见。 我还在奇怪那天我回家后,林安航的母亲一直对我不阴不阳的,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林母显然不是个什么善茬,见我姐伸手要扇她耳光,她重新做了下去,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脸上跟个千山老妖一样,半点波澜都没有。 说实话我还挺佩服她那胆量的,如果有谁扬言打我,我一定拔腿就跑,还不带喘气的。 可林母却坐在那里跟圣母皇太后似的,冷笑了一声说,“你们宋家好歹也是读了书的,怎么教育出来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混,一个比一个还不像样。” 这话气的我爸将手中的藤条往桌上一扔,捋了捋袖子坐在了沙发上,语气依旧严肃,“嫌我们女儿没教育好,你们儿子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我爸说了这话,我心里顿时上升了无数的感谢,感谢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选择相信的仍然是我,虽然拿棍子抽在我身上很疼,可却疼不过假如连家人都不信我的痛。 听了我爸那样一句话,我瞬间立马由跪着改为站着,站起来的时候骨骼都是疼的。 面对林安航他妈那张脸时,我也没有半分胆怯,这么长时间,我一直为了当初她们对我的好,而内疚没有好好和林安航经营这段婚姻,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 其实我自己根本没有对不起谁,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林安航他母亲不一定是真心待我,而是碍于我身为她林家媳妇这个身份上,当我和林安航的婚姻出现矛盾,我自然就变成了一个外人。 我掏出手机,说了一句话,“我姐刚才说的话事实,我怀孕了,林安航在外面找了女人,如果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出门就让我给车撞死!” 我发了这样的毒誓,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我再次打了一个电话给林安航这次响了很久他才接听。 我开口就说,“你来一趟我家,林安航,这个事情只有你在现场才能说清楚。” 他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大概还不知道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隐隐听到苏茜的声音在电话那端传来。 不知道是不是林安航立马将电话捂住了,一下就没了声音。 许久才听见他呼吸声若远若近压低,“我现在有事,你赶紧说。” 我看了在场所有人的脸,将手机按了一个免提,说,“安航,你是不是和苏茜在一起。” 林安航以为我在吃醋,但他也毫不掩饰说,“她现在还在医院。” 我接着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林安航,你妈已经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了。” 电话里忽然一下就失了声,我看到坐在沙发上林安航他妈本来严肃的眼神一滞。 林安航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怎么可能,我没和她说过,宋文静!是不是你说的!” 我说,“这样的事情还用我说吗?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他们现在都听得清清楚楚,林安航,我宋文静从来都没有欠过你什么,反而是你,从你和苏茜背着我有一腿开始,从你为了苏茜连这个家都不要的开始,都是你欠我的。” 林安航暴怒的声音从电话了破音传来,他说,“宋文静!你疯了!” 本来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跟王母娘娘四的林母,从沙发上矫健的走过来,夺过我手中的手机,对着林安航说了一句,“你给我滚回来!” 我还真佩服她那一瞬间的动作,一点也不像年迈六十的老太太。 林安航的母亲挂断电话后,宋濂再一旁嘲讽道,“到底是我们家养的不行,还是你们林家本来就有这样的根。” 林安航的父亲曾经也有过外遇,就在四五年前,当时发生的还挺大的,听说老爷子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唯一一点的就是所有男人的病症,初恋难忘。 隔了差不多三十年未见的初恋,在某一天天雷地火,地利人和,两人一相撞,年轻时候美好的情怀和甜蜜齐齐涌上心头。 各自对对方心里都保留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感情,在这个时候,想不出轨都是不可能。 听说当时,林安航的母亲倒是抓男人出轨抓的一把好手,知道后,不哭不闹,只是去了一趟女方的家里,那女的本来还打算跟着林安航他爸私奔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走成,而林安航的母亲也不忌讳告诉林安航这件事情。 并且还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净,林安航当时知道后,冲回家便找他爸麻烦,两父子大吵了一家,之后这件事情就没有了后文。 宋濂这句话相当于连着她脸上那一巴掌给还了回去,估计林母会难受个个把月,这伤疤揭的也忒狠了。 果然,林母一个你字冲口而出!之后就没了下文,只是双手颤抖的指着宋濂,脸色气的发青。 正文 18. 从一而终 坐在一旁的父亲难得接话道,“这事情,亲家母,看来是你们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我爸冷哼一声。 林母见情势大倒,不甘心道,“可文静那天夜晚和那个男人时怎么一回事,这我总不可能瞎说。” 我爸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一屋子的人都没在说话,等林安航到来之时,气氛已近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林安航衣衫不整赶来。 他刚到门口,林母坐在沙发上眼神犀利看了过来,说,“苏茜是谁。” 林安航站在门口,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手足无措站在那里,他看到房间里面所有人的脸都是严肃的,赔笑着说,“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我姐听了站在一旁冷笑,暗讽道,“林安航,你撒谎也不打个草稿,谁不知道苏茜是我我妹从小玩到大一女的,朋友?哪门子朋友?床上的朋友吧。” 我姐毫不掩饰的话,让林安航脸上升起愤怒,他也没有顾面子,对着宋濂说,“宋濂,我敬你是文静的姐姐,对你一直忍让再三,可并不代表我时时要对你忍让,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宋濂毫不示弱看了过去,走到林安航面前让将站在一旁的我用力一扯,我整个人就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我姐指着我的脸,看向林安航说,“对我忍让再三?林安航,你好好看看,我妹二十岁嫁给你,从小到大她没吃过什么苦,也没受过什么气,原以为找了你她这一辈子不说大富大贵,可这一辈子的互相尊重总是该有的,可你倒好,不仅将她身边唯一的好朋友给挖过去当了自己的女人,如今倒还被你们林家倒打一耙,林安航,你是忍我好久了,可宋文静难道忍你没多久吗?她怀的孩子难道是个畜生的!如果我是她!我二话不说直接去医院把你种给流掉!让你和那贱人去过一辈子!” 林安航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是斗不过宋濂的,我姐在吵架方面可是修炼过来的,家里二老联合起来对她逼婚可是有好多年历史了,这些历史,比抗日战争还要来的心酸与不易。 吵的架更加是数不胜数。 林安航面对的不是我,他自然没办法拿平常的那一套来压我,只能咬牙切齿将火往我身上引,他说,“宋文静!你到底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认真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忽然发现从未有过的陌生,以前的他,意气风发,成熟稳重,做事情从来是有担当。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我看中他的有点全数消失,现在的他被愤怒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变得推卸责任,变得无理取闹,变得无理辩三分,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一位失败的男人。 他见我看着他不说话,恼火的说,“宋文静!我忍你好久了!你他妈十万火急打电话让我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受你姐这一顿骂的吗?!” 我发现我声音出奇的冷静,我看向被愤怒烧焦头脑的林安航,“你爱苏茜吗?” 我这样一句话让他的焦虑一下灭的什么都不剩,他脸色有些难看的说,“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又反复了一句,“告诉我,你爱苏茜吗?” 林安航说,“这件事情和苏茜完全没有关系。” 我自嘲了一笑,“原来你爱的始终是她。” 我转过身,冷静的看向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出声的林母,指着林安航说,“您可以亲自问他,他是您儿子,应该不会向您撒谎,那天我喝酒是因为他让那个女人怀孕了,并且我们当时发生了一场争执,我心情郁闷才喝了酒,您应该也知道,我和您儿子结婚当天就一杯酒,就倒的不省人事,那天那个男人只是我的上司,他送我回宾馆后就离开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杜小兰,那天夜晚我还打了电话给她让她来给我送换洗衣服,我解释就放在这里了,信不信由你们,可林安航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是板上钉钉,我没有冤枉他半句,正好,我也瞒了这么久了,想着你们二老来一趟也不容易,打算让你们高高兴兴度个假,可我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笑了一声,看向身后的林安航,“安航,我们结婚几年了?” 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下意识回了一句,“快六年了。” 我看着他眼角边有些细小的皱纹,感叹时光如此神奇。 有时候岁月如梭,时间白驹过隙,原来我们已经结婚六年了,真是一个神奇的数字,七年之痒真是一个打不破的魔咒。 我有些悲哀的看向他,问,“其实结婚这么久,我不是不知道你不爱我,可我从小最会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将欺骗自己学的炉火纯青,直到今天再也欺骗不下去了,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你走进我家那一刻我想到什么了吗?” 他问,“什么。” 我说,“你还记得我们相完亲后,你第一次来我家吗?那时候你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系着一条条纹的领带,我就跟在你后面走啊走啊,你腿长,我跟不上,可你总会时不时停下来等我,我们两个人有说有笑,你一路上问我,我父母喜欢些什么,你今天这样的状况好不好,到时候吃饭的时候该不该敬我爸的酒,你问了我好多,也说了好多,那时候我看着你微带点紧张的脸,居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喜欢,因为那时候你是千真万确紧张我的,可现在来看,那些紧张就和我们日积月累增长的年龄一样,消失无影,我知道说这些话只是些废话,可我说了这么久,我只想说一句,安航,你变了,你变不像以前的你,可我还爱着以前的你,现在的你让我真是失望。” 我说,“你觉得我们走到这一步悲哀吗?” 林安航干着嗓音没有回答我,我也知道他回答不了我,人是会变得,可我们往往留恋的是失去的以前,我喜欢以前的林安航,那个老实沉默的男人。 他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什么激情四射,他给了我想要一辈子走下去的勇气。 可现在,他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变得油嘴滑舌,不得不变得将自己的老实转变成狡猾。 可我又何尝没变呢?变的不再那么爱他。 我没再和他多费口舌,因为再多的话说下去只是啰嗦与累赘,也赚不回他半点的同情泪。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我们。 林母再次一字一顿问林安航,“文静说的话可是事实?” 林安航垂下头,沉默不语。 林母有着皱纹的手居然在沙发茶几上用力一拍,愤怒又无法接受道,“真是家门不幸啊!安航!我从小教育你!婚姻要从一而终,从一而终!就算你无法从一而终!可你现在的事情也太荒唐了!” 林母那一巴掌拍了下来,林安航身体重重一晃,他从小最怕的人就是林母,只要林母说一句话,就算是错,他也会奉若神明。 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点,林安航有点愚孝,那时候我还天真的想着,愚孝的男人说明重感情。 可现在看来,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时光回转的机会,我一定在遇见林安航嫁给林安航之时,不会那么用心去对待林安航,他们说,太过用心对待一个人。 我的好,他不记。 但如果要问我,时光若是真的倒流,我会不会依旧选择嫁给他,我的答案是,不会,再嫁就是蠢到骨髓了。 我还没大脑不全健这一地步。 林母冷静下来,又问,“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怀了你孩子?” 林安航沉默不语,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是沉默在这样尴尬的时刻,代表的选择是默认。 我以为林母会在来一巴掌,正打算自己也跟着节奏感震上两回。 谁知坐在一旁没有力气的母亲整个人脸色一白,便往沙发上倒了下去,我们所有人围着上去叫她喊她,她都没有回答,只是翻着白眼,嘴唇乌青颤抖着说,“你们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就真的那么不通情达理吗?文静,我是你妈,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得我们这样紧,你们两姐妹真是要气死我啊!” 我妈说完这句话,眼一闭就晕了过去,我爸在一旁双手颤抖死命的唤着,阿珍,阿珍,阿珍。 那是我妈的乳名,我从来没有见我爸这样喊过我妈,他总是粗鲁的喊着李安珍,李安珍,连着三个字的喊,生疏又不客气。 我妈每次也总是故意不应,我以为我爸这辈子恨透了我妈,她总是管这,管那,让他戒这,戒那。 他也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看,可到今天,他却在她最危急的时刻喊了她乳名。 阿珍,阿珍。 真年轻梦幻两个字。 这是他们全部的青春。 我在一旁眼泪忽然一下就流了出来,我爸抱着我妈什么都不顾,就冲了出去,我姐在后面尖叫的大喊着说,“爸!叫救护车!你抱着我妈去哪儿啊!” 他却头都没回,仿佛要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抛弃。 正文 19. 她的孩子不能留 我妈被送进医院抢救,她一直以来都有心脏病,也一直用西药保着。 医生曾今几次私下里叮嘱我们,说以她现在病情来说,已经受不了任何刺激了,能够过一年,是一年。 这些年来,我姐脾气也收敛了一些,虽然还是有时候会找我妈吵架,至少没有以前那么凶了。 而我爸也将自己老烟民这个爱好给活生生戒掉了。 我们是多么怕失去她。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生病,满身长满了麻疹,又痒又红,躺在床上夜晚睡觉都睡不着,我妈怕我总是去抓水泡。 整个通宵都不睡觉,抱着我在床上给我吹着,一面拿着手中棕树叶子做的老蒲扇给我扇着风,一面扇一面哄着我说,“文静乖,不抓,抓破了,会留疤,留疤长大后就不漂亮了。” 她哄着我,风是凉的,我很痒,很想抓,更想哭,便真的在她怀中哼哼唧唧哭了起来,她满是心疼摸着我额头,用那双粗糙的手擦去我眼泪,说,“不哭,不哭,妈妈给文静吹吹。” 她是一位慈祥的母亲,虽然经常爱唠叨,可对我和我姐是真的好,操了一辈子的心,我怎么都没想到今天的她会倒在这一场争吵中。 我蹲在医院走廊处捂着脸无声哭了出来,我姐坐在走廊哪里张口就骂站在离我一米远的林安航,她声音有些激动,她说,“林安航,宋文静嫁给你真是她瞎眼了,要是我妈有个什么好歹,我让你妈陪葬!” 我姐零零碎碎又骂了几句,可林安航始终都没有还口,他站在一米远的地方,外面的阳光将他影子拉长,像是长出了藤蔓将地下阳光分成斑驳的光阴。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在我面前,想要伸出手似乎是要安慰我,我捂着脸没有看他,只是说了一句,“先别碰我,让我好好静一静。” 他手伸到一半,像是机械出现故障缓缓收了回去,他陪着我坐在那里许久,直到医生从病房走了出来,翻着手中我妈的病历本看了许久,面色有些凝重的说,“病人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儿大,上次我就叮嘱过你们,让你们小年轻们有点脾气没处发,就在外面找棵树骂干净,回来的时候该干嘛干嘛,可今天这样的情况,似乎我的话你们根本就没听。” 我爸一大把年纪了,这辈子除了在我妈面前没硬过骨头,可在外面最起码爷们儿的脸皮和腰骨还是有的,医生开场白就是开骂,我爸跟个小学生一样,唯唯若若,生怕自己一个表情不对,医生撒手就不管我妈了。 一大老爷们儿,此刻竟然这样胆小如鼠,心里更加酸了酸。 医生骂了几句,大概也见我爸一把年纪了,他又比我爸小上十几岁,在骂下去肯定是不成样子了,便拍了拍我爸肩头说,“您别急,心脏病也不是说什么不治之症,下回注意就好。” 说完,便将手中的病历本一合,我爸在后面连声多谢,麻烦了。 我姐站在一旁看着我爸这样殷勤的模样,他从小就教育我们我们,做人应该要直起腰杆,在正义面前所有歪门邪道都是屁用都没有。 必将被正义给灭掉,可现在的他,却将腰杆软成那样,哪里还有当初那种看一眼我和我姐都要颤三抖的气势。 我和我姐对视一眼,各自心知肚明,我让我爸先回家休息一趟,他看了许久,然后看到我外露在外的伤痕,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你别怪我,我和你妈要了一辈子的脸,这半截身子都被黄土给盖半了,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我说,“我明白。” 他又看了我许久,“既然怀孕了,你就先回家,这里有我和你姐看着。” 他看了我身后的林安航一眼,没说话。 我嗯了一声,或者此时顺着我爸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在此刻我还跟他倔,他一定会怪我不懂事。 我姐走上来握住我手,“你好好回家睡一觉,这里有我,我告诉你,你现在怀孕了,女人亏待什么,都不能亏待自己。” 我明白,宋濂不会说什么感动的话,她这样简单又纯粹的关心让我觉得,她开始长大了,也知道独当一面了,再也不是当年带着我满山掏鸟窝的疯丫头了。 我离开的医院时,正在门口等车,侧脸一看便看见几辆黑色车拍着循序开了过来正好停在医院,为首的是一辆商务型的车,车门被人推来,被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模样的人扶了下来,下来的人头发发白,医生早已经站在大门口迎接。 我看了一眼,身体往大石柱旁躲了过去,果然下一刻,那辆为首的商务车后座被人从后面推来,下来的正是许深霖。 他下车后,换过黑色西装的人,由他扶着那位长者,头发发白的老人似乎和医生很熟,两个人站在大门口寒暄了一段时间。 医生便引着他们进去,许深霖也是一如既往没有很多话,沉默不语跟在身后,偶尔会说几句话。 隔的太远我听不清楚,不过今天真巧,在医院居然都能够碰见他,要不是我今天四处看了两眼,刚才要是直接就那么撞上了,真是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正打算等许深霖他们那一大队人马离开,跑去开车的林安航直接将车开在一米开外,车窗打开正看见他对我挥着手喊了一句,“文静!我在这里!上车!” 我还没来得及从许深霖那方向收回视线,他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怎么了,在那一霎忽然转过脸看了我过来。 我刚想躲都没来得及,正好和他视线相撞。 隔的太远我只看见他脸的轮廓,他身边的长者见他停了下来,似乎是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他低头说了一句什么,我还来不及去辨别。 林安航见我愣在那里始终没有动,干脆将车停在大门口,推开车门就对着我跑了过来,说,“文静,我们先上车吧,现在天气挺热的,我们先回家说。” 我怕林安航发现我异样,立马头都没回,随着林安航上了他车。 当车开离了医院后我才松了一口气,林安航见我一副做贼的模样,有些莫名其妙问了一句,“怎么了?也不说话。” 我将脸别过,看向窗外,冷淡的说,“没什么好说的。” 他识趣的闭了闭嘴,只管专心的开着车,外面的风景往后滑的很快,都只能扑捉到一些建筑轮廓和树影,我望着车窗外发呆。 专注开车的林安航忽然又再次开口说,“文静,今天你说的话,让我觉得很自责,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 这样的氛围太适合谈心了,如果刚才我没在那一瞬间看见许深霖,或许这是我和林安航做了五年夫妻最适合坦白心迹的时机,可现在我整个人思维特别混沌。 林安航语气深重的说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冷淡的敷衍应了一下。 他见我没有接他话,有些尴尬的将车打了一个弯,干脆将车停在一个路边,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刚想点燃,侧脸看了坐在一旁的我一眼。 又将手中的烟放了回去,我没说话,他似乎是还没想好说什么,车内气氛有点沉默,只听见窗外隐约传来几声汽鸣声。 他将收音机打开,傍晚的电台一向矫情的可怕,电台里的DJ是一个女声,她一字一句带着深厚的感情念着说,假如有一天,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DJ密密麻麻念了一通,我只是清晰听见王菲空灵的声音在电台里飘忽不定,像是空中悬浮的云。 “你现在一定觉得我特别失败,文静,你先前问我爱不爱苏茜,其实我根本没办法回答你,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她,她很好,在我孤单的时候陪我,在我饿了的时候会半夜起来给我煮一碗面,在我失落的时候可以让我倾诉给我最好的陪伴,我只是享受她带给我的舒适。” 我静静的听着,他接着说,“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好妻子,虽然我比你大那么多,可你做事情向来是有条不紊,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们年龄是不是处在同一个阶段,我的生活需要刺激,大概我就是贪图苏茜能够给我带来刺激,而我在和苏茜在一起时到现在,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你离婚,一直都没想过,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该和你过一辈子的。” 林安航说完,手揉了揉眉心,似乎这段时间他很累,这样去看他,没有了意气风发,眼角有着细小的细纹,这是时间留下的痕迹,都是从岁月里挤出来的。 看上去有点沧桑和颓废。 他总结了一句,“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我看他这样一幅模样,轻声问,“我有说过会和你离婚吗?” 他有些颓然的眼睛忽然像是瞬间跳进光芒一样,讶异的问,“是吗?” 我看向挡风玻璃外的人群,手紧紧拽住手提包的袋子,漠然的说了一句,“是,但我有个要求,你和苏茜必须断,并且她的孩子不能留。” 正文 20.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 我们回到家,林安航的母亲坐在客厅关切问了我一句,我妈病情怎么样,她脸上没有先前那种尖锐的表情,此时也恢复了平常,竟然难得带着一丝歉意。 我自然明白她的歉意来自于哪里,关于我和许深霖那天被她撞见,她口说无凭,更加没有证据证明我和许深霖之间的关系。 而林安航出轨是板上钉钉,擦也擦不掉的事实,她能够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跑到我家去讨个说话,明知道我妈身体不行,现在我妈入了院有一半责任要归结于她。 她想和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可我做不到。 我理都没理她,直接将挡在前面的林安航一推,自己拉开房门就将自己索在里面什么都不管,关住门那一霎那,隐隐听见林父压低的嗓音说,“我说你啊,你啊,事情都不搞清楚就跑去人家家里闹,现在好了,文静母亲身体向来不好,如今住了院,这可如何是好。” 林母听见林父说她,心有不甘道,“这下就怪我了!要怪就怪你儿子不争气!你今天真是让我丢脸了,宋家那宋濂嘴巴真是杀死人,她说我们林家天生就有这种!当初你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那死老太婆?要不是我,你是不是连这个家都打算不要了?” 林父不耐烦道,“你怎么扯到这事情上来,这都多久了,这完全是两码事。” 林母冷笑一声,阴阳怪气说,“我可不认为两码事,现在这事情我看我们是处理不了,让你儿子表个态,如今文静可是怀了孩子,外面那些扯不清的最好是快些处理干净,我们林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好歹也是书香世家。” 我靠在门口听了一段时间,整个人顺着门滑落了下来,全身无力,像是被谁榨干净了。 此时已经天色大黑,外面有着大风,窗户是打开的,白色窗帘在黑暗里镀上一层白月光,朦朦胧胧。 林安航的声音从门缝隙飘了进来,他说,“苏茜也怀了我的孩子。” 林母本来一箩筐的话在此时戛然而止,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坐在门口一直从夜晚坐到黑夜,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去医院看我妈,到达医院的时候正好是早上七点,因为医院没有床位,我姐在外面走廊里睡了一夜。 我去的时候她正横躺在长椅上,整个人在清冷的长廊木椅上冻的瑟瑟发抖,我走到她面前,俯身推醒了她。 她似乎正在做梦,瞬间身体一惊,缓缓张开眼睛,发现是我,才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声音里是还没醒的睡意,“怎么来的那么早。” 我将手中的早餐递到她面前,“饿了吧。” 她看了我手中的肉包,揉了揉肚子说,“是有点饿了。” 然后拿着我递过去的肉包一个人吃的起劲,她吃完后,我就让她回去了,她大概是真的太累了,也没有在推托摇摇晃晃从医院走了出去。 我一个人坐在长廊处,做了大概十分钟便起身进了病房去看我妈,她还在熟睡中,眼睛紧闭,头发有些发白。 我坐在她病床边,紧紧握住她苍老的手,她手心温热,我轻轻喊了一句,“妈。” 本来在熟睡中的母亲,紧闭的眼皮睁开一丝光亮,她目光在我脸上循环了一下,看清楚是我,在我手上捏了两下,她声音有些沙哑缓缓传来,“你来了。” 我点点头,握住她手的手有些不知觉的颤抖,她咧开嘴对着我笑,笑容里面充满了疲惫与慈祥,我以为她会打我,她会骂我,会怪我,却没想到她依旧对我笑的这样慈祥和开怀。 其实现在的我,多希望她醒来后直接给我一巴掌,骂我为什么这样不懂事,为什么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我多么希望她狠狠将我骂一顿,这样才能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大概是睡了太久了,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在清晨里沙哑的不成样子,“妈妈相信你,婚姻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这都不怪你,只是苦了你了。” 我摇摇头,将脸埋在她温暖的手掌心,哽咽着嗓音说,“妈,你不怪我吗?不怪我没用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这件事你没有错,你只是没守住。” “我是不是特没用,在没结婚前你教了很多,很多怎么讨婆婆和公公喜欢,我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可是林安航他还是不喜欢我。” 我感觉自己眼睛里流出了液体,在我妈温暖的手心顺着沟壑的线条,交错纷杂。 她伸出手揉了揉我头发,声音柔和的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们又不是求着他喜欢过日子的。” 我说,“可是我不心甘。” 她手在我头顶一下一下拍着,似乎是想要缓解我的心内的悲伤,她说,“不甘心又能够怎么样?文静,等你到了妈妈这个年纪,到那时候你再去想想以前会死人的爱情,没了它就像是丢了半条命,爱情死不了人,你只是还没到时候明白,它只是一时的幻想,柴米油盐,孩子生活琐碎一占据就什么都没有了,幻想是用来破灭的。” 我像是小时候一样受到了挫折和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挨在她怀中,她也不安慰我什么话,只是静静的任由我抱着她。 幻想或许真的是用来破灭的,我到底爱不爱林安航,在我们结婚第一年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真的爱过,那时候我二十岁,正是对爱情满腔幻想的年纪。 可我没想到这份幻想中的爱情会破灭的这样快,现在我二十五岁,一个从懵懂少女迈入成熟期的年龄。 这其中错过了很多,比如和同龄人一样正常谈恋爱,也没有曾试着接受过谁的追求,更加没有遇到一个能够让我不顾一切追求的人。 结婚这么早,让我明白了婚姻的残酷性,他的背叛毫无理由可讲。 我歪在我妈的怀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她自责的说,不该那么早让我结婚,她说她怎么也没想到林安航会那么混蛋。 她非常自责。 她说完后,体力有些不支,便昏昏沉沉闭上眼睡了过去。 我说,“妈,我不怪你,一点也不怪,如果我自己不喜欢,当初你就算拿把刀逼着我嫁,我也不一定嫁,这怪不得谁。” 她昏睡了过去,再也没有理我,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我一个人无趣,在加上医生来给我妈查房,便在病房里陪了她一会儿,就推门走了出去,随手就着衣袖擦了擦眼泪。 正满怀心事过走廊,走了一段时间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抬头。 走廊尽头正好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我想转身就走,脚步渐渐慌张了起来。 后面的男人也跟了上来,他一把将想要拔腿就跑的我给拽住,手掌拽住我手臂的力道似乎要将我捏碎了。 我被他一扯,他直接将我困在墙壁之间,双手将我困于他怀中,他在我耳边说,“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不敢看他,被他困在怀中根本逃不了,只能将脑袋低的特别低,盯着自己脚尖看,若无其事的说,“我什么时候在躲你了,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本来就是一个误会。” 他脸里我额头几乎只有一厘米远,我听见他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声音里带着点冷意,“是吗?你认为是误会?” 我说,“难道不是误会吗?” 他突然一下将我下巴钳住,强制性将我下巴挑起看向他,他黝黑的瞳孔里是我惊讶的倒影。 他说,“宋文静,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本来只是我单方面记得你而已。” 我很害怕他的靠近,并且现在还是在医院这样公共场合,要是谁忽然间闯入,我和他之间本来没什么又要变的有什么。 我想到那些人异样的眼神,整个人就冒着冷汗,语气也开始不耐烦了,“既然是你单方面记得我,这又关我什么事!许深霖!我已经不是你公司的员工了!并且我还是一个已婚妇女,你现在这个样对我只会将我陷入流言蜚语中,我是有家庭的人,请您自重。” 他钳住我下巴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脸上一瞬间的波动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水池里被人扰乱的水逐渐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他说,“是吗?你都不问我为什么。” “这事情我不想问为什么,因为知道不会有为什么,更加没必要去问。” 他将我松开,身体远离我一段距离,站在走廊里的光阴里,脸又变成了第一次见漠然而又严肃的面孔。 我还是不敢看他,看到他这样严肃的脸,就怕他下一刻抬手打我,我要逃肯定是没地方逃的,所以只能继续将脑袋低的低低的。 我脚在光影里无聊动了动,想着要不要现在就走,不过这样一声不吭的走掉会不会没有礼貌。 许久他声音才压抑的传来,“公司的辞职,我不会批的。” 正文 21. 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爸来看我的妈的时候,手中提着一碗新熬的粥,他高高兴兴走到我面前,让我看看样子怎么样。 我狐疑看了他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催促我,“你赶紧尝上一口。” 我小小尝了一口,发现味道挺不错,拿着勺子就要去舀第二勺,我爸赶紧将那碗粥从我爪子下护着,责怪的说,“这我给你妈熬的,你怎么就一个人吃了。” 我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搔了搔脑袋,便抱着他那碗粥快速进了我妈病房。 留着我站在那里满腔皮蛋粥的味道,食欲大发。 忽然就那样笑了出来,站在门外看见我爸在病房里陪了我妈一段时间,我妈醒来后,我爸端着他那碗亲手熬制的粥在病床边左右服侍着,生怕我妈有半点不如意。 他喂一勺,我妈就吃一勺。 爱情是什么,时光倾袭而来,白发苍苍,面目垂老,我们却还能在无间岁月里穿行漫步。 尽管那时候我们都不再年轻,你已经没了当初我爱的模样,我也没有你当初一见钟情美丽动人袅袅身姿。 可这也不妨碍我爱你一场,和你携手到老的心思。 我爸在我记忆中和我妈吵的架还真不少,两个人曾三度站在民政局扯离婚证,我妈曾最高纪录给过他三巴掌。 他却始终不还手,很多人大概会觉得被女人打了耳光的男人时懦弱无用,有愧为男人,可这辈子我最佩服的是我爸。 他在我眼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用我妈甩他三个耳光他不还手这一点就可以证明。 他不屑在女人面前逞强,只会在女人面前逞强的男人,才是真的懦弱与无用。 他大概是明白了什么,在这段时间里他用最短的时间为我妈做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我站在门口望了进去心里特别低沉,又想到自己,觉得人生真是失败的可以。 回去第一时间就去林家将自己东西全部收拾好,林母当时正在我外面晨练回来,她一把就将我手中的行李拦住,问我这是要做什么。 我看了她一眼,将行李从她手中抽了回来,我说,“妈,之所以现在我还叫您一声妈,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和安航就此结束,可现在,事情您也全都知道了,我和苏茜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说这事情谁对谁错,可总要有个解决,是要苏茜还是我,您只要个我电话给我,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您还希望我在您膝下当媳妇,孩子和苏茜我希望她们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我直接坦白的说,林母又再次拽住我行李,满脸为难的说,“文静,是我们家安航对不起你,你现在怀了孩子不宜到处乱走,这段时间你也挺累的,这件事情妈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好吗?” 林母向我保证,我没有吭声,我们两个在那里纠缠了许久,林父也从外面回来了,见我拖着行李要离家出走这副模样,立马大惊就走了过来同林母一起劝解着我。 可无论他们怎么劝解,我宋文静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别人说一句好话,我就全权笑纳的人,林母在我家那副漠然刻薄的嘴脸我可是今生难忘。 他们口干舌燥和我说了许多的道理,什么家和万事兴,婚姻就像机器一样,出现问题就该修,若是将问题弃之不顾,只会将问题越来越扩大。 林家的人都是读了书的人,林父和林母都是大学退休下来的教授,他们说话自然是一套一套。 我听了许久,他们见我根本没有半分动摇,林母让林父拦住我,立马说道,“你先别激动,我给安航打个电话。” 我说,“妈,您不必打给他,他喜欢的是苏茜,感情的事情其实我真的不想勉强,这个社会孩子不是没了父亲就活不下去,我也感谢您对我这么多年的照顾。” 林母立马扬眉道,“文静!你怎么那么傻!就算那个叫什么苏茜的安航如何喜欢!可你别忘了,你是安航明媒正娶的,我们林家只承认你。就算那苏茜得安航欢喜,我们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林母说的万分肯定,可那天夜晚当林安航说苏茜也怀了我孩子后,她淡下去的气势,真是让此时的我好想笑上两句。 这番不过是在逼大家做一个了断,林安航是喜欢苏茜的,不然他为什么会这样犹豫不决,他那天在医院送我回来的时候。 我们聊了几句,我对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有苏茜没我,有我,苏茜和孩子都不能留。 他沉默了很久,给了我一句,“给我点时间。” 之后我们都是互相不理对方,而我也明白,这样拖下去,肚子里的孩子不等人,很多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是他和苏茜对不起我,别怪我。 林安航,亲手杀了自己孩子是什么感觉?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林母立马打电话给林安航两人在电话里面交流了很久,我趁林父专心听林母和林安航讲电话,将行李从他手中一抽。 转身便拖着行李离开,林父在后面颤颤歪歪的追了过来。 我随手便在楼下拦了一辆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看向从楼道口追出来的林父,我将窗户打开,对着外面的林父说了一句,“爸,您别追了,快回去吧,正好这段时间我要在医院照顾我妈,你们别操心了。” 林父说,“文静!事情都闹到这一地步了,我们做父母的都是瞎操心,可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不管事情变成怎样,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好儿媳妇。” 我说,“谢谢。” 车门一关,将所有的一切都斩断在这一场雨夜里,我望着窗外发呆,外面霓虹灯在雨水的照耀下,比平时清晰很多倍,在车窗上折射出不同颜色光影。 脑海里忽然浮现许深霖的脸,我使劲将他的脸从脑海里摇晃了出去,然后重新看向窗外的雨夜。 我回到家的时候,手中托着行李箱,车轮在小巷里面的回音像是磨刀霍霍的声音,聒噪又讨厌。 地下面坑洼里是水光银银,一个人走的有些寂寥,我拿出钥匙打开门,家里静悄悄的,只有我姐房间有灯。 我行李箱放在客厅,然后去敲我姐的门,发现她居然没有在房间,只有书桌上一台笔记本是开着的。 她平时经常夜晚没看见,我已经习以为常,将她房间里的灯关掉,便将门带关转身回到自己久违的房间。 依旧是当初的模样,就连房间里面的摆设都没有半分移动。 将行李箱收拾了完,去浴室洗了个澡打算睡一会儿,明早去医院看我妈,这还没躺下我手机就响了。 我直接按了个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我姐醉意熏熏的声音,她说,“宋文静,你现在在哪里,快来接我。” 我说,“你在哪里喝酒。” 宋濂直接甩了一句,“你直接来宏达酒吧这边就好了,快些!” 她说完,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我叹了一口气,只能将睡衣换下,去宏达那边找她。 宏达是这座城市著名的烧钱窑,我去接宋濂的时候,可是花了很长时间的时间才找她缩在的包厢,当时我进去的时候,宋濂正被一堆的男人围着灌酒,她喝的脸色苍白脸上却还陪着笑意。 我推开门那一瞬间,里面本来喧哗的场景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看向我。 我看都没看他们,直接走过去将被人围住的宋濂从人群里拽了出来,高着嗓音说,“宋濂,妈还在医院,你怎么还在这里喝酒,跟我回去。” 宋濂立马明白我的用意,脸色惨白的和那些大老板陪着罪说,“真是不好意思,我妹来的有些突然了,我家里有些事情,今天对不住各位老板了。” 几个端着酒杯的男人立马就走了过来,似乎是不肯放宋濂走,我也被围在中间了,宋濂见把我也牵扯进来了,脸色也非常也不好道,“各位老板,这是我妹妹,她还怀着孕呢,我先送她回去,之后在来陪各位老板们可好?” 那几个老板笑的眼咪咪的说,“走什么,既然是你妹妹,来了就是客喝几杯。” 几个男人对着宋濂又是抱又是拉又是扯,我被围在中间甚至有几个丧心病狂想吃老娘豆腐。 我当场就急了,宋濂比我还急,她干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下一砸,破碎声将这一刻混乱扰乱。 宋濂冷着脸,将我护在身后说,“各位老板,恕我宋濂不奉陪,家里有事,你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你们尽管可以去找江总,这酒老娘我不陪了!” 说完,拉着我就冲出了包房,我被她拖的颤颤歪歪的。 她脚步走的特别没有步调,甚至说的上是匆忙,我被她拽的颠簸不已,要不是平衡力还算可以,估计今晚这肚里的孩子是要被宋濂给弄出来了。 她将我拖出这纸醉金迷的地方,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出来,有些烦躁的抽了两口。 两口不到,立马又伸手将烟蒂给掐掉。 我刚想说话,宋濂刚掐烟的动作一愣,立马就看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在繁华的都市里,车身上披了一层亮光。 她将手中的烟往地下一扔,也不管我站在她身后,提起包就走了上去,对着那辆看上去名贵无比的车狠狠踢了一脚。 踢了一脚还觉得不够,又伸出手狠狠瞧着车窗门,激动的骂着,“江南城!你这乌龟王儿子王八蛋!你今天将我扔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到底把老娘当成什么了!我为了你走到这地步!我从二十多岁就跟着你耗了,耗到现在!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姐一边踢一边骂,高跟鞋都踢了出去,黑色的车内终于将车窗打开,我隔得远看不见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只隐隐约约看到他一个轮廓。 声音倒是悦耳充满了磁性,不过听上去有些冰冷。 “宋濂,我已经和你说过无数次,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朋友可以做。” 宋濂在路边大声呐喊说,“江南城!我要当的从来不是朋友!上次你老婆去我家砸门的时候!你怎么没当我朋友!江南城,你现在想半路将我甩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宋濂在那里撒泼,坐在车内的男人似乎颇有些不耐烦了,将车窗无情的关上,另一端车门立马被人推开,是开车的司机。 他和宋濂在哪里拉扯,似乎是想要将她拉走,宋濂今晚跟个疯子一样在哪里大呼小叫,在黑夜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我心里也气不过,这么长一段时间,我们只知道宋濂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可从来没见那男人一面过,宋濂也不怎么和我们说她爱的痴狂的男人。 如今在半路上发飙堵住他,这还真是让我惊讶了一番,。 不过听刚才宋濂那一番话,不难听出来,那男人是要和她两清。 我在一旁立马冲了过去,将正在发疯的宋濂往身后一拖,对着那司机狠狠来了一脚,放了一句狠话说,“少给我拉拉扯扯!别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那司机没想到我一脚来的那么突然,往后倒退了几步,宋濂脱了那司机的束缚,立马就要拉开车门去找那男人的麻烦。 我刚想要拦住。 本来紧闭的车窗被人打开,车内出现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宋濂说,“这是你妹?” 宋濂说,“关你什么事!” 那男人对我姐挑笑了一声,“你妹看上去挺有个性的。” 宋濂听了这样一句,气的脸色苍白就要伸出手去打那江南城,被那男人直接一手给拦住。 “女人打人可就不乖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姐喜欢这么久的男人居然是个人渣中的极品,亏她喜欢了那么多年死心塌地的喜欢。 他抓着宋濂的手不放,宋濂另一只手要去掌掴他,他忽然将钳住宋濂的手狠狠一推,宋濂整个人直接坐在地上,摔了个底朝天。 宋濂倒地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冲过去就将那男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一把给抓住,张开嘴对着他手臂便狠狠咬了一口。 被我咬住的男人大概是吃痛,手臂一用力就要将我推开,他动作还没来得及,身后忽然传来一句冷清的声音。 “江总,打女人的男人,可更加不好。” 他动作一愣,但力道是发出去了,我还是被他推了一把,身后的人一把将我接住在怀里,我身体还没稳住,他直接揽住我腰。 等我稳住后,抱住我的许深霖浅笑的站在那里,他身后停着了一辆车宝蓝色的车,没有低头看我,只是看向车内的江南城说,“江总,女人可是用来疼的。” 江南城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但随即眼眸恢复的很好,在车内整理了一下西装,脸上带着笑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站在我们面前,对着许深霖伸出手笑的客气道,“许总真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够碰到你,招标那天许总那一仗真是漂亮啊。” 江南城对着许深霖伸出手,许深霖伸出手却是落在凌乱的头发上,他漫不经心的拨了两下,对我说了一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愣愣的摇头,脑袋已经开始罢机。 江南城伸过来的手尴尬的僵持在哪里,他看着我们目光沉了沉,立马像是想到什么,看向我说,“我没想到许总竟然和宋濂的妹妹也认识。” 许深霖说,“很多年旧识了。” 江南城看向依旧坐在地下的宋濂,笑意里面带着点责怪说,“宋濂,这就可是你的不对了,要是知道你妹妹和许总是旧识,今天我们也不必弄的那么难看。” 宋濂跌坐在地下,狼狈不堪,长头发将她脸遮住,看不见此时她是什么表情。 宋濂没有回答他,江南城也不觉得尴尬,笑了一声说,“既然是许总认识的,那今天我就在这里说句赔罪了,说完后。 还不阴不阳的看了我一眼,我立马瞪了回去。 他嘴角挑起笑意,转身拉开车门就要弯身进入,坐在地下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濂声音沙哑开口,在江南城弯腰那一霎那,她问,“江南城,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正伸手拉开车门的江南城动作一僵,没有回头,漠然给了一句简单的回答,两个字,“没有。” 正文 22. 生死一线 我说不出什么话来,这是我第一次见江南城,一看江南城那种人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宋濂怎么能够制服住他。 他这样的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女人能够牵制住的,宋濂却像个亡命之徒,她想要拿住这个男人。 可到最后才知道,被拿住的,是自己。 宋濂从小到大向来是一个有主见的人,我基本上没见过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死死的揪住我,像是在像我索要一个她一直都没能得到的答案。 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回答不了她。 因为我也是一个感情失败者,也许我们两姐妹这辈子活该感情。 宋濂坐在地下了很久,我也抱着她很久,没有说话,直到她觉得累了,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年龄一大把了,已然不适合天真坐在地下嚎啕大哭别人还觉得烂漫又可爱的年纪。 她从地下爬了起来,擦了擦眼泪,脸上妆容也花的不成样子,站在那里许久第一眼就看向站在那里一直默不作声的许深霖。 狐疑道,“他是谁。” 我手忙脚乱,我心慌意乱,我手足无措,我结结巴巴的说,“他是,他是,他是我前....” 我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许深霖冷淡的看我了一眼,“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停在那里宝蓝色的车立马下来他的助理给他拉开车门,他坐进去后,没有在看我们任何一眼。 不过他在车子开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江南城不是什么好人。” 他甩完这句话,留下我和宋濂站在那里风中凌乱,我望着许深霖开远了的车,站在那里许久都没说话,心里有点难受,却又说不上哪里难受。 宋濂看了我许久推了我一把,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这一号人物。” 我心里一怒,想到她先前那命都不要,脸都不要的模样,拽住她就走,躲开围观者人的眼神的异样。 直到把她拖到一个便利店钱,恨铁不成钢说,“宋濂!你怎么喜欢上这样一个人渣!你不是说他爱你吗?!他爱你能够舍得伤害你推你吗?!我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宋濂见我说话毫不客气,眼神一冷,“他爱不爱我,我自己清楚,他是不是好人,我更加比你清楚,你赶紧回去。” 我说,“你呢。” 宋濂说,“我不用你管。” 说完,便将我手一甩,自己带着满身狼狈离开,这样的黑夜如墨汁一样浓稠,如果不是城市的霓虹灯,我们都要相互看不见自己了。 宋濂那冷冷的一眼,让我仿佛被人抛进深渊里,那些阴冷的风毫不留情刮过我身体,她为什么那样看我。 宋濂离开后,我自己也回了家,第二天去医院照顾我妈,林安航打来电话问我,问我事情是不是非得这样。 我一丝犹豫都没有,“我户口本都准备好了,你选。” 林安航说,“宋文静,苏茜是你一起玩大的朋友,你让我逼她去拿掉孩子,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我站在医院长廊的走廊口,望着窗外叠叠层层的云,“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可以代替你带她去。” 林安航说,“宋文静,我妈现在在家拿刀逼我让我和苏茜一刀两断,宋文静,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想变成这样,苏茜她怀的是我的孩子,她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的。” 我说,“林安航,那我又哪里对不起你?” 他沉默了许久,“我知道,星期一,星期一人少,我会和苏茜商量好,你带她去。” 我说,“你不去?” 林安航说,“不了。” 挂完电话后,我站在窗口许久,直到感觉自己被那叠叠层层的云压的喘不过气,才收回视线,转身去了医院。 第二天,我打算去超市给我买点补品炖炖,苏茜在超市直接逮住我,她手中拿着一把刀,我正在收银台付账,所有人看见她手中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立马散开而来。 我被围在人群中,她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一下子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苏茜直接将那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感觉自己血液在那一刻变的冰冷。 仿佛有一只冰凉的打手钳住我脉搏,生死一线。 苏茜站在我身后,她手中那把刀贴在我颈脖,她声音比那把刀还要冷,她说,“宋文静,我没想到你那么狠,你知道林安航昨天和我说了什么吗?” 我站在那里,收银员慌张大叫,超市特别混乱,但还是有人围观。 我轻轻一笑,“你的孩子不能留。” 她忽然将手中的刀往我脖子上紧紧一压,“是你!我的孩子凭什么不能留,宋文静,你真狠,你以前口口声声说我们要做一辈子地好朋友,现在呢?你居然要杀了我的孩子,你想要我孩子死,你做梦!除非你死。” 我说,“苏茜,我死,你一样得死,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你以为你能够逃得了法律制裁。” 她说,“没了孩子,我一样不会苟活。”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恢复平静,“宋文静,当是我苏茜这辈子求你最后一件事情,和林安航离婚,我们还是姐妹。” 我将她贴在我脖子上的刀往颈脖上一压,锋利的刀锋在脖子上一割,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苏茜吓了一跳,她声音惊慌道,“宋文静!你这是想干什么!” 我手中依旧将那把刀压在脖子上,“苏茜,想要我离婚你现在杀了我,你和林安航要怎么过,随你们。” 我感觉脖子上有血流了出来,人群里忽然爆发一句,见血了!见血了!苏茜居然敢这么大胆提把刀就跑出来比住我,想来昨天林安航也真的信守承认。 听林父说,昨天林母拿了一把刀闹自杀,并且放话说,如果林安航在和苏茜不清不楚下去,她立马死在他面前。 林安航愚孝,他不会不妥协的,所以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语气是那样的冰冷,因为林母很好的抓住了他的命脉。 他必须亲手杀死自己儿子。 正文 23. 我今天他妈废了你 宋茜拿到匕着我脖子那一刻,我想过很多以前和她的种种,却从来没想过之后的我们会因为一个男人变成这样,她有她的不甘心,我有我的不放过。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若是一对立,以前那些如胶似漆,海誓山盟的情谊不过都是一场烟云一场梦。 她想要杀我。 苏茜在我身后喘着气说,“宋文静,我没想到你这样狠心,我这辈子最后悔就是认识你,我们是相爱的,安航不喜欢你,为什么你就要那样死乞白赖的不肯离婚呢?离婚后,你可以找一个你爱的人好好过一生,这样只会让我们都痛苦一辈子。” 苏茜在我身后说着,她手持的刀有片刻的松动。 她永远把事情想想的那样简单,林安航不爱我,爱她,难道我就有这个义务成全他们吗?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等我结婚了,有孩子了,却告诉我,从来没有爱过。 这个世界上,打着真爱为旗号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 面对苏茜语气里的劝解与愤恨,我冷笑一声,没有动,任由她劫持我,只回了两句,“他不爱我,我爱他,离婚想都别想。” 苏茜气的就要将刀更加进一步,人群中又发生了一阵吵闹声,似乎是有人大喊着报警,苏茜眉目间才有丝焦急,她脸上满是冷汗。 连横在我脖间的刀都在细微颤抖着。 不知道是被我的话气到的还是吓的。 她愤怒的说,“宋文静!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孩子的!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冷静过,记得以前经历过最惊险的事情还是去乡下摘草莓被一条毒舌给咬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生死一线的时候,我妈抱着我走了几里路去县医院抢救。 而今天,也终于让我体会到刀架到脖子上的感觉。 我却依旧命令自己冷静,尽管双手早已经是冷汗淋淋,“苏茜,你杀了我没什么不可以,反正你死我死,没什么差别,可你别忘记了,你死了,你父母这辈子死了都没人送终,你以为林安航会负责你父母吗?你做梦。” 苏茜有一瞬间愣神,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脑袋一发热,双手忽然往后将苏茜一肘,伸出手就想要将她刀子拽下来。 可她反应是极快,就在愣神那一霎回过神来,立马尖叫了一句,“宋文静!你卑鄙。” 说着拿着刀子红着眼睛就要来砍我,我快速奔向人群,围观的人见情况延伸到他们那一方,本来还看的兴致勃勃的人们,尖叫的散开。 苏茜跟在后面一冲就上来一把抓住我头发。 我被她拽的往后一仰,我感觉那把冰冷的刀在脸颊险险划过,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溢了出来,那一刻出于本能我开始死命的和苏茜的抗争。 两个人在收银台那里拉拉扯扯,那把明晃晃的刀在超市灯光下像是随时都可能发出死亡气息。 我们两个人都红了眼睛,苏茜伸出手要来打我耳光,我不知道抓了一个什么东西,大概是刷卡机一样的东西,情急之下去砸她。 她尖叫了一声,拽住我头发的手一松,立马就要去捂被我砸的额头。 我趁她乎痛之际,立马快速逃出收银台那里,往人群那里窜。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往哪里走,反正慌忙的逃出了超市,周围都是人潮拥挤,逃出超市后。 我一回头就感觉有一辆车迎面对着我开来,在那一瞬间气流如海风一样扑面而来,我感觉自己前面的头发都被那股巨大的冲劲给冲的翻天了。 一刹那间,我死死的闭上眼睛,听到耳边一怔急促的刹车声。 我张开眼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正好停在我一米之远,在大太阳下散发着无限的热量,像是一个黑色的怪物潜伏在我面前,随时张口就能够将我解决掉。 我腿软跌坐在地上,半响脑袋都是空白的。 只是呆愣的盯着那辆车前车灯,车子也在那一刻停了许久,大概也是没有回过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紧闭的车门被人推开,我首先看到是一双被崭新的黑色皮鞋,然后就是铁灰色的西裤。 然后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手,他说,“宋小姐,什么事情让您这样慌忙,这忽然冲过来,城南要是一个眼神没长好,您今天怕是要将我讹上了。” 他声音里虽然轻,可却让人觉得骨子都是一种邪恶之感,我立马一抬头,正好在前几天见过面的江南城正站在我面前。 嘴角勾着一丝笑意。 我坐在地下全身都是软的,想要从地下爬了起来,江南城伸出手想要过来扶我,我一把将他手给弄来,瞪了他一眼,“滚!少假惺惺。” 江南城手被我不识趣甩开,他也没介意,只是半真半假的说,“宋小姐这样不给南城机会,真是让人寒心啊。” 我坐在地下恢复很久,脸都被烧焦了,正当我恢复完好,超市入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我立马反射性看了过。 见到一堆穿着警服的警察出现在哪里,人群中似乎是有人在呐喊尖叫,我手狠狠一抓。 刚想走过去看是怎么回事,一起身身后顿时走过来几位警察将我拦住,问我是不是宋文静小姐。 并且让我跟着去一趟警局。 我看了不远处苏茜被两个警察钳住,在人群里死死挣扎的模样。 许久才道,“是。” 江南城站在哪里对着站起来准备跟警察去进警局备案的我,笑道,“宋小姐今天看似运气有点不佳,可需要我通知你姐姐。” 我立马凌厉一回头,对着他狠狠的说,“你敢告诉我姐姐,我今天他妈就废了你。” 他大笑一声,笑了很久,停下来后,盯着我脸看了许久,漫不经心拍着手道,“宋小姐个性真是对我胃口,要是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 他说的极其随意,好像根本没有宋濂这号人物,我想到宋濂那天声嘶力竭的哭声,又想到他现在这样一幅轻佻的模样,真恨不得往他脸上扇两耳光子。 正文 24. 你也在这里。 我到达警察局正在录口供,林安航神色匆忙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苏茜在哪里。 我觉得他有时候挺笨的,被叫来警察局,苏茜不再局子里还能够在哪里,难道还能被我吃了不成。 不过这些话我也懒得和他说,只是说了一句话,“还在审讯室。” 林安航问我怎么一回事。 我指着脖子上的伤痕,和脸上的划痕,“你看好,这是苏茜弄得,林安航这件事情我不会那么算了。” 林安航去审讯室看苏茜,我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门口走进来了几个人,正是随着警察走进来的江南城。 正在说着什么,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闷声不吭,走过来,笑道,“宋小姐已经没事了,可需要我松你回去。” 我面无表情的拒绝,“不用。” 他笑了两声,拉了拉微微有些皱褶的袖口,“既然这样,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也不打扰宋小姐了。” 他说完,便接过秘书递过来的外套挽在手腕间走了出去。 我望着他笔挺的西装消失在视线之内,整个人如瘫痪了一般,江南城这个人总给我一种威胁之感,仿佛他随时都可能让我万劫不复的不好预感。 我今天碰到这样的事情被他遇见,算是倒霉吧。 我口供录完后,警察问过我追不追究这件事情,我说了追究两个字。 当时林安航正好看完苏茜出来,我急着赶去医院包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了追究两个字。 警察和我叮嘱一些事情,并且这几天让我准备随传随到,而苏茜如果我今天不追究,她现在就可以出去,我咬着她不放,她最起码最少要关上半个月。 这是当场行凶,虽然我没发生什么大事,可脸上和脖子上总归是见血了。 我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警察让我在口供上签完名,林安航立马走了上来,他向我求情说,“文静,既然你没事情,苏茜也只是一时没想通,这件事咱们就算了。” 我自然是知道林安航是要来包庇苏茜的,可我却没想到他会包庇的这样明显,我看着他许久,脸上的伤疤时刻在提醒我刚才是我从小玩到大好朋友要杀我。 而现在我的男人也不问我安危,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给她求情。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 我冷笑了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耳光扇在林安航脸上,那巴掌在警察局里清脆响亮,林安航带点黝黑的肌肤瞬间就是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我面无表情的说,“林安航,如果今天是我死了,你还会和我说让我算了吗?还是你就等着死,我死了,你二话不说立马将苏茜从局子弄出来娶回家?你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可你凭什么说算了,你有什么资格。” 林安航捂着脸,眼睛里升起愤怒,但他却始终没有回口,大概是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这一巴掌就如同我们这多年夫妻的情分,我给了他足够的宽容,而他却得寸进尺,而今天,这些宽容一一收回。 我不喜欢他,他一无是处。 我给了他一巴掌后,潇洒提起包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一眼。 可当我出了警察局后,望着这寂寞夜色,也匆忙的车流,这个世界太过喧哗,可我却只觉得冰冷。 眼泪莫名其妙流了出来,蹲在马路边上哭了很久,脚都蹲麻了,才起身想起我妈还在医院要我照顾。 我擦了擦眼泪,提着包去赶最后一辆公交车。 到医院的时候,我爸在守夜,他在病房伏在我妈病床边睡了过去,为了不让他看到我满脸的伤痕,我没有惊喜他们。 而自己坐在外面许久,觉得有些冷想要去药店买些棉签和创口贴将脸上的伤口和脖子上的大致处理一下。 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许深霖站在一米开外,他外套脱了,就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正目光平静看向我。 我瞪着他许久,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在医院,前几天杜小兰打电话给我说我现在是停薪留职,并且在电话里大呼我走了狗屎运。 那些在公司尽职尽责卖了一辈子的身的老员工,就算要请个假都是要扣工资的。 而且我还是一声招呼不打旷工就走的人,没有赔违约金还可以停薪留职,简直是今年公司最大一奇闻。 杜小兰当时和我在八卦我的传奇,并且还轻描淡写的告诉我,说总监的的父亲前段时间往常一样做身体检查,被诊断出了一些小毛病,但多大的毛病至今没有谁知道。 毕竟像这么大的人物若是病倒了,必定公司高层就会又震动,杜小兰掌握着一手的八卦资源,我们公司奇葩的事情几乎都是从她口里流传出来的。 有时候我觉得她不去做娱记真是淹没了一大好的人才。 现在一想来在医院看见许深霖也不奇怪了,不过此刻的我一声狼狈,站在他面前就如一个小丑。 又不可能一声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我对着他咧嘴一笑,笑的忒傻了,干巴巴说了一句,“嗨,真巧,你也在这里。” 他盯着我脸上的伤口看了许久,我被他盯的有些发麻,我以为他要问我什么,谁知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要走,直接把我无视走了过去。 我站在那里,憋了一肚子的力气准备接下来回答他的话。 站在那里感觉周边都是冷风吹过,他脚步没有任何停顿,走的相当利落,想到今天受的气够多了,现在到医院还要受这样的委屈。 我心里委屈如气压一样堆积到嗓子口,拔腿就追了过去一把将他拉住,愤怒的问,“喂!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回事!” 他被我一把拉住,脚步自然也就停了下来,低头看了我一眼拽住他衣袖的手,我被他眼神一看,立马就松来,白着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没想要抓你,是下意识的。” 他手在上面扫了两下,看向我说,“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这样开门见山,我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下就愣在哪里,他撇了我一眼,“我问了,可以走了吗?” 他迈开腿继续就想走,我眼泪一下就崩溃出来,站在后面忽然嚎啕大哭的指控他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混蛋!我都这样伤心了!你就不会问我痛不痛,需不需要包扎,饿不饿吗?” 我嚎啕大哭出来后,惊诧的听见走廊里都是我的回声,越听越有些惨不忍睹,想停下来又觉得更加不可能了,于是哭的更加用力了。 他脚步再次停顿了下来,这次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背对着我问,“饿了吗?” 这次我再也不敢有半分停顿,只能抽噎着说,“饿,我当然饿,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许深霖说,“先处理伤口,然后我带你吃饭,不过唯一的要求,必须清清楚楚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真的是太饿了,大概是那天夜晚的医院太过静寂了,走廊里只有我和他,我多想借他肩膀靠上一靠,然后将自己疲惫与委屈细数给他听,他可以安慰我一句,哪怕一句也是好的。 至少我没有现在这样孤立无援,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正文 25. 抱抱我吧。 许深霖带着我在医院包扎好,半路的时候遇见他助理,他父亲住院,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照顾。 助理将他车钥匙给他,许深霖嘱咐了一声说,“别告诉他们,我出去了。” 他助理点头。 许深霖看了我一眼,然后拿着车钥匙走了出去,我跟在他后面,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假如我还年轻五岁,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他,无论说什么,我都会爱上他,可惜,这世界上那么多的早遇见和晚遇见,刚刚好,是如此难相遇。 没有缘分只能这样。 他拉开车门我弯身坐了进去,坐进去的时候,抬头看到后视镜忍不住抬头在左右观察了,脸上被纱布包的惨不忍睹。 长的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漂亮的那种,如此一来,我也算是毁容。 许深霖坐到驾驶位置上,见我正在观察脸上的伤疤,提醒我说,“安全带。” 我左右看了一下,低下头立马将安全带扣上,他看了我一眼,收回视线开始发动引擎,他开车特别稳当,也没有左顾右看的毛病。 平稳而不急躁,反正我坐在里面,被不冷不热的暖气吹的昏昏欲睡,等到达一家饭店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看向饭店门面。 很怕上次一般,把我带到一些吃排场的地方,怕再次拒之门外。 而这次许深霖带我来的地方却是一家私房菜馆,一家带点乡土气息的湘菜。 我站在门口等他,他将车停好下车对着我走来,他站在我面前,见我正望着他,许深霖伸出手松了松领口,扣子解了一颗,露出性感的喉结,我看了一眼,吞了一口口水。 在心里想着,我要是吻上去是怎样的感觉? 想到那夜迷离的吻,越发觉得不可收拾,立马让自己打住这有些黄爆了的念头闭上眼睛想要将理智来回笼。 他见我脸色有些发红,皱眉问了一句,“怎么?” 我立马将脸有些不自然别了过去,为了禁止让他猜透出我脸红的原因,我伸出手扇了扇脸,四处张望着说,“有点热。” 他也没有在多问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先进去。”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别看外面乡土,可里面内有乾坤,算的上是雅致,很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 反正走进去只听见泉水叮咚的声音,四处看便看到院子中央赫然伫立一个大水车,正缓慢的转动。 带动着四方天空上的月光,水光波光粼粼,周边还种植了几株难见的桃花,灼灼燃人眼。 走进去,便是花香四溢,桃树下一缸水面上是浮萍夹杂着桃花瓣。 我紧紧的跟在许深霖身后,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将我弄丢了可怎么办,他似乎是见我有些排斥这陌生的环境。 嘴角倒是不经意勾起一丝笑,便将他手伸了出来,“别跟丢了。” 我看了他手一眼,没敢牵上去,只是牵着他衣袖一角小声说,“这样就好了。” 他也不勉强,于是我们开始怪异的一路前行着,我扯着他衣袖,他有时候步调一停下来,我没注意,总会撞上他后背。 这院子别看外面门面小,里面跟故宫一样,放眼望去,一个亭子挨着一个亭子。 他轻车熟路走带着我经过一处菲菲桥,我四处张望着,看到菲菲桥下一群鱼群快速溜了过去,五颜六色的,有些惊奇的指着鱼群中央一个乱入的巨物,惊喜的说,“你看,里面有只王八。” 他很自然将我伸的老长的手牵住,“先吃饭。” 他牵的极其自然,好像就该这样,等我想收回手显然是不可能了,他手心的温度有点凉,干燥又宽厚大,将我手包围的正好。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已经牵着我来到一个水阁之上,周围全部都是帷幔围住在月光下特别飘渺的那种。 水阁周围是一片曼妙碧莲,开出朵朵莲花,那里早已经有一位服务员候在那里。 我们进去后,那服务员微笑迎了上来,对着许深霖喊了一句,“许先生。” 许深霖嗯了一声,牵着我坐了下来,他的手松开我后,我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服务员问他吃些什么,他将菜单递到我面前,让我开始点。 我也是真的饿了,刚才一路怪石嶙峋的看了过来,肚子早已经饥肠辘辘,他让我点,我也就不扭捏不客气了。 菜单是中文英文的,我匆匆扫了几下,便点了几个招牌菜,许深霖要了一个汤,当服务员退了下去。 许深霖端着石桌上的一盏碧玉茶壶,左手执着一只小巧半透明的茶杯,我盯着他手中拿盏茶壶看了许久,心里在想,真是有钱人,随便喝个茶都是因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古董货色。 我要是都一个回家卖了,我是不是发财了? 这样一想,觉得自己又想偏了,想立马改正我这不良的思想。 许深霖已经将手中拿小巧的玉质的茶杯递给我,“说吧。” 我接过,大喇喇的喝了一口,也没像他一样首先放在鼻尖闻一闻,反而是囫囵吞枣喝了下去,一杯到肚子,没有传说中的唇齿留香,反而是人民币味道特别的浓。 我有点渴,喝完一杯后自己接二连三又倒了几杯,完全忘记自己先前和他承诺过什么了,下意识问了一句,“说啥?” 他说,“伤怎么来的。” 说起这件事,我也没觉得又没什么好保密的,一边喝着茶,一面吃着桌上的小菜和他说,在超市的时候是如何遇见丈夫的情人拿刀冲出来劫持我的,还不忘记和他吹嘘当时自己多么的聪明和牛逼,尽管刀剑无眼,我也没有什么绝世武功,赤手空拳就在小三刀锋下完整无缺逃了出来。 他听了微微皱了眉,我边说边玩笑似的说,“你一定不知道吧,那拿刀对着我的的女人,还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闺蜜,女人的友谊真是比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都薄弱,说没了就没了。” 我说完,忽然疲惫的伏在石桌上,望着水阁帷幔外的莲叶荷花,无精打采说,“算了,这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俗都不能在俗的事情。” 我说完,便伸出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想让他瞧见我的懦弱。 我感觉手心有些湿润,刚想平复好情绪重新面对他,许深霖的手已经伸到脸旁,将我捂住两只眼睛的手个拉开,然后轻柔将我擦掉眼脸上的泪。 低声说了一句,“你脸上还有伤,眼泪沾上会疼。” 我抬起脑袋,看向他脸上有些柔软的神色,祈求的说,“你抱抱我吧,小时候我要是受了委屈,我爸爸总会把我抱在怀中安慰我,可我妈因为我入院了,我不敢像他们说我的事情,也没有人会愿意听我说这些。” 那天夜晚周围环境太过唯美,我忽然很想让他抱抱我,虽然不允许,可这个怀抱无关风月,我只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容纳我所有的眼泪与抱怨。 正文 26. 一句话的问题 他抱着我,很温柔抚摸着后背,我感觉在他怀中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我吸了吸鼻子,说,“许深霖,如果我在二十岁遇见的是你而不是林安航,我一定嫁给你。” 他抚摸着我后背的手一顿,缓慢放了下来,一直搁在我后背没有动,他气息平稳,胸膛里的温度就像小时候过年一样,那热气腾腾年味。 他说,“为什么一定要是二十岁。” 我说,“因为二十岁我什么都不懂,遇见你的时候,是最美好的年纪。” 他说,“你现在的年纪就不美了。” 我在他怀中摇摇头,“二十五岁这尴尬的岁数,只会让我明白生活的残酷。” 他抱着我没说话,我在他怀中哭的稀里哗啦,随手就拽着他脖子上的领带擦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擦完之后,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服务员正好端着菜上桌,我掏出筷子准备开吃。 留下他皱眉看向自己皱巴巴的衬衫胸口。 这顿饭我们吃的极其缓慢,许深霖并没有吃多少,反而是我没有停过,他就喝了几口汤就再也没怎么动过。 湘菜无非就是咸辣油,我正抱着一盘用青花瓷精致描绘的大碟吃着里面红艳艳的剁椒鱼头。 许深霖在一旁给我端茶倒水,我也毫不客气接过,嘴巴辣成了香肠一样,还不忘咧着嘴对着他傻兮兮的笑。 我刚伸出手想要去接他递过来的茶杯,他端着那茶杯不松,只是看向我问道,“你曾今喜欢过我。” 我过去接他茶杯的手一抖,立马就吓了好一跳,左右看了许深霖许久,笑的谄媚的说,“总监,我真没喜欢过你。” 他把手中的杯子手了回去,放在指尖旋转了几下,下意识低语了一声,“是吗?” 我用力点点头,伸出手又想去接他手中茶杯,他反而自己将茶杯里水给喝了一个干净。 我有些不好意思提醒说,“总监,那杯子我刚喝过的。” 他根本没有理我提醒,反而是将手中的杯子再次端着茶壶倒满然后递给我,我被这里的菜辣的口干舌燥,他递过来给我的时候,我有些迟疑的说,“这样不好吧....” 他抬手将杯子递到唇边又喝了下去,我越发口干舌燥,只能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又抢过他手中的茶壶,满满的喝了一杯下去,身心舒畅了。 管他什么间接性接吻。 这回他倒是满意一笑,露出今晚第一个除了严肃还是严肃以外的第一个表情。 他夜晚送我回去的时候,我身心特别舒畅,往他有些发黄的衬衫口看了一眼,觉得更加舒畅了,便豪气万丈的想要拍他肩膀,拍了一下估计错了我和他的身高差距,这一拍不小心拍在他胸口位置。 我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踮起脚尖拍了一下他肩膀,气势完全不是先前那回事了,小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手误,总之谢谢今晚你这顿饭钱,下次我请你。” 他看了看我的手,我赶紧缩了回来,不知道他是有些嫌弃还是怎么的,在他被我拍的胸口位置弹了几下,嗯了一声,然后指着我左脸说,“饭粒。” 我赶紧伸出手在脸上四处扫了一下,以为他耍着我玩的,他看了我许久,忽然伸出他那双天生适合谈钢琴的手停留在我嘴角轻轻一抹,我楞了一下。 我以为他会拿纸巾擦了,谁知他很自然放到自己嘴边轻轻舔了一下,“甜的,是奶油。” 当初我心里那一刻真是千只草泥马疯狂奔腾而过,特别没用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然后抱着自己手中的包往医院大门口狂奔而入。 老远还听到给他后面隐约的笑意。 那一天夜晚,我满脑子都是许深霖挑着我嘴角边的奶油斯文放在嘴角的那一瞬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觉得不对劲,越觉得色情。 最后打定注意还是离他远点,别看他平时老端着架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其实就是一个死闷骚腹黑男。 时刻准备吃我豆腐,我可是已婚妇女,肚里还有种的。 我夜晚陪床陪了一夜,早上五点的时候,在沙发上被林安航一个电话吵醒,我模模糊糊伸出手在沙发上找手机,那时候睡意未醒躺在沙发上接听了电话。 问了一句是谁。 那端沉默了很久,传来林安航清晰无比的声音,他说,“是我。” 他开口那一瞬间,我立马张开眼睛,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还在医院,又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才五点。 他是彻夜未眠的节奏,苏茜这辈子能够得他这样的担心,她前辈得干多少慈善事业才修来的,我记得有一年我们结婚第二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其实也没都大的病,就是阑尾炎发作,在医院动了几下刀子。 林安航可没有这样担心,他虽然在医院陪床,可每天在病房当成自己家一样,夜晚的时候睡在隔壁的沙发上睡死了过去,我要喝杯水喊他起码十句以上,他都没反应,最后还是按的服务铃。 很多人说,疼爱是不讲道理的,就算你只是一个小小感冒,他半夜也会碾转反侧,反复起来观看你是否又踢被子了,观察好后,睡在你身侧时候连梦中都会伸出手来摸你额头量体温。 我这还是个动手术的大工程,比感冒严重不知道多少倍,可我喝杯水都需要找别人,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一定是自我良好,觉得他是爱我的,我是爱他。 现在我才发现,他对我的好,比不过他对苏茜十分之一。 想想就心酸,他电话里的声音疲惫万分,甚至带着点恳求说,“文静,拘留所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不是不明白,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这件事情你就当是这么多年的朋友,给点面子吧。” 我说,“林安航,你说出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但凡你们现在任何一方觉得我是你妻子她朋友,现在这场闹剧完全是没有机会上演的,给面子,你让我给谁的面子。” 林安航说,“我明白,是我对不起你,可文静,这件事情我们完全没必要弄到现在这样一团糟,只要你放了苏茜,我什么答应你。” 我说,“是吗?那你告诉她,如果他愿意去医院将孩子流掉,让她出来不过是一句话的问题。” 正文 27. 可我不甘心 我们两个人通完电话后,林安航不知道是走投无路找他父母向我来求情还是怎么的,反正林安航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给我。 在电话里和我说,是他们林家对不起我,既然事情发生了,让我大事化小就好,毕竟我和林安航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的。 林安航的父亲算得上是很好说话的人,他并且在电话里面再三向我保证,只要苏茜放了出来,这所有一切都会重回轨道。 我也不想拂了他老人家的面子,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也不能显得我是十恶不赦的人,苏茜现在怀孕确实不适合孕妇待在监狱。 曾经有人在监狱待了一个月,整个人差不多是整疯了出来。 我也并不是那种非要置他于死地的人,虽然她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对林父说,“爸,现在我之所以还喊你一声爸是我认为我们始终是一家人,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你们二老没关系,现在却将你们扯了进来,我身为女人可以容忍林安航不爱我,也可以任劳任怨为这个家里付出,就算林安航不喜欢我,可我实在没办法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出生在这世上,我也和他说过,如果他想要和我过下去,就必须将这个孩子拿掉,如果他不想过下去,我们离婚我也是没有意见的,当然我肚里的孩子肯定也是不会留的。” 我直接了当的说完,林父在电话那端说,“文静,你嫁给安航也这么多年了,对我和你妈也都特别孝顺,我对你这个儿媳妇没有半点不满,这次事情都是误会,你妈也是老糊涂了,所以才会一时糊涂,也是那臭小子没良心,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了的错。” 林父一句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真是将林安航的罪灭的干干净净的,他老人家也真是赶国际,成龙为了自己的错误说了这样的话,倒成了天下男人犯错的借口。 如果是这样,假如那天我真的出轨了,是不是我该说一句,犯了一个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估计那时候就是口诛笔伐,严重的该侵猪笼。 我听了没说话,林父也没有向我保证什么,只是让我卖他一个面子。 我没说什么,他见我也不怎么想和他继续这个电话,便也匆匆将电话挂了,不过挂断的时候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说,看看吧。 他也没再继续这个问题,只是让我注意点自己的身体。 我挂断电话,第二天的时候,林安航打来电话告诉我,苏茜已经同意拿掉孩子了,让我去一趟警察局。 我当时正在给我妈喂饭,她问我电话是谁打来的,我拿着勺子在碗内搅拌着浓稠的米粥,对着老人笑的毫无异样,说,“安航问我看您身体怎么样。” 我妈叹了一口气,将我伸过来的勺子推了推,满脸忧愁的看向我说,“这件事情都算了,男人谁没有这回事情,如果他愿意改过自新,文静,妈劝你一句,也别在闹了,世界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你想要他一心一意是不可能的。” 我将手中的粥收了回来,递过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我自然知道,这段时间我也没怎么和安航闹,只不过他工作忙,您又病了,所以来医院照顾您,您别多想。” 我妈握住我的手长叹了一口气,在将我手背上缓慢的拍了两下说,“委屈你了.....” 她将委屈这两个字说的特别沧桑,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没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听我妈这样沧桑一感叹,瞬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概这就是别人说的,所有委屈都要经过别人口才算的上委屈。 我照顾她老人家半天,我收拾好包打算回家洗个澡睡个觉,离开的时候,我妈躺在床上喊住了我,她说,“自从你十五岁那年和我们去海南失踪了后,你就再也没怎么出去玩过,就连你和安航结婚都没怎么出去度蜜月,这段时间你这么累,你又辞职了,不如趁着这次休息好好出去玩一下,妈给你出钱。” 我见老太太满脸担心的模样,回以一笑说,“我知道了,下次我和林安航都的空了,您病好了,自然是要带着你们一块全家出去玩的。” 我妈欣慰的点点头,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我轻轻为她带关门。 回去的时候宋濂躺在沙发上看杂志,脸上敷着面膜,我开门的时候她懒懒抬起脑袋看了我一眼。 我喊了一句,姐。 她翻了几页手中的杂志才懒懒的,“嗯。”了一声。 并且告诉我饭菜在冰箱里让我自己去热一热。 我放下手中的包,刚打算去厨房弄饭吃,她忽然喊住了我说,“等等。” 我转过身疑惑看向她,她指着我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我轻描淡写将我在超市里苏茜劫持我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姐忽然将手中的杂志往桌上一扔,将脸上的面膜一扯,激动的说,“宋文静!你是猪脑子吗?脸上被别人划成个花猫,我还真看不出来你那从小让你当成情结一样的闺蜜居然是这样一位狠角色,她现在在哪里,没道理抢了你男人,还这样不知廉耻的欺负你,告诉我,她人在哪里,你姐给你去报仇。” 我见她这么激动的样子,似乎已经不和我生那天的气了,便对着她讨好的笑了笑说,“她人在局子里,不用你帮我报仇了。” 我姐打量着我脸上的伤,越看越不像个事儿,干脆连面膜都不做了,她气愤的说,“林安航这死渣男,别以为我们家的人好欺负,那宋茜最好永远被给我从局子里出来。” 我没敢说,明天我要警察局里保苏茜出来的话,要是让她知道,必定将我灭了。 我安抚了她几句,打算去厨房弄饭吃,我姐在后面说了一句,“宋文静,那天我不是怪你,我是怪自己没用,让你看到自己那么狼狈,他不爱我,我知道,可我不甘心。” 正文 28. 我不怕委屈 第二天的时候我去警察局找警察说这件事情我已经不打算追究,并且告诉他苏茜怀了孕不适合在拘留所关押,请求他们通融将人给放了。 那警察起先不同意,最后听我说苏茜怀孕了,才点头,让我们去叫了罚金,我和林安航郑重道了几句谢。 然后站在警察局里等苏茜出来,她被带出来的时候身上依旧是那天劫持我的衣服,不过颜色早已经没有那天的鲜艳,反而有些老旧。 整个人神情也非常萎靡,身上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成的红疹,她头发披散在肩头,眼神有些空洞。 林安航看见她出来那一刻,连我站在一旁都没有顾得上,立马走了上去关切问她怎么样。 苏茜抬起头冷冷看向林安航,诡异的笑了一下,没说话,也没有回答。 林安航被路她那眼神看的一愣,想要扶住她肩头的手一顿,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苏茜将视线从林安航身上移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我,她没有看林安航而是直接走到我身边,伸出手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我还没回过神,周围警察局里的警察立马就围了上来问怎么回事。 苏茜指着我鼻子骂了一句,“宋文静,算你狠。” 说完,便谁都没看从警察局走了出去,有几个人警察似乎不放心就这样放了苏茜,怕她有第二次行凶。 我向他们保证了几下,说只是私人恩怨,他们才算罢休。 我捂着脸对着林安航笑了笑,他这才满脸歉意走了过来说,“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文静你委屈一些。” 我说,“我不怕委屈。” 说完,伸手又给了林安航一巴掌。 面对警察局里的人满脸错愕,我握着发麻的手走了出去,苏茜已经在外面站着,似乎是等我,她见我出来,转过身看向我说,“现在去医院。” 我说,“如果你身体不适的话,明天去也可以。” 苏茜转过脸来,阴冷笑了一声,她说,“宋文静,你少给我假惺惺了,你已经很成功让林安航劝我将孩子拿掉了,这场战役里,你是赢家。” 我说,“不,我从来不是赢家。” 她似乎懒得和我废话下去,直接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车最先坐了上去,车子开走后,我立马在后面紧接着拦了一辆。 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苏茜一句话都没说,挂好号后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阴暗的长廊口,她脸上面无表情,我始终都不明白林安航是用什么方法说服苏茜打胎的。 她可以拿刀冲进超市杀我,那时候她都不肯打掉自己孩子,为什么就林安航的几句话她就肯了。 我站在那里许久,走廊里有护士推着推车而过,是滑轮摩擦地板的声音。 苏茜的脸在光阴里有些莫测。 我站在那里,递了一瓶水过去给她,“听说不会很痛,你别紧张。” 苏茜没有接,只是双手握拳,脸色苍白坐在那里,整个人特别阴郁,她说,“宋文静,我们两个人现在算是彻底相互恨上了吧。” 我坐在她左边,将她没接的水拧开自己喝了一口,望着走廊尽头窗口折射进来的光源处,眯了眯眼睛,“反正回不到从前。” 她嘲讽一笑,“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回到从前,这些年我在你身边看着你和林安航结婚,也看着你们两个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我明白,我和林安航的事情假如曝光他选的一定不是我,可他明明爱我,却为了面子将我拒之门外,宋文静,我还没面子两个字重要。” 我没想到苏茜居然在这样的时刻还愿意和我心平气和谈事情,我记得我们那时候读书,她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看一些课外读物,我经常坐在她前边为她放风。 她会脸红心跳坐在后面戳我后背,我一回头的时候,她就挨在我耳边问了我一个问题,她说,“文静,我问你个问题,假如我们以后喜欢上同一个男孩子你会怎么办。” 她看的书,全部都是纯爱系列的那种,讲的就是怦然心动的爱情,里面经常说和闺蜜同一时间爱上同一个男人后,友谊迅速变化成刀剑相对。 她问那个问题的时候,我着实楞了很久,冥思苦想一下,回了她一句,“我们永远不会喜欢同一个,因为我和你喜欢的类型是不同的。” 我刚说了那句话,便被讲台上讲课的老师扔过来一个粉笔头,之后我们被请去走廊罚站,那时候我们连罚站的时候都是微笑的。 苏茜站在走廊里和我笑着继续那被打断的话题,她说,“文静,我也觉得我们不可能喜欢上同一个男生,假如喜欢上了,看他喜欢谁,他如果喜欢我,我就和他在一起,如果她喜欢你,他就和你在一起。” 那时候我们将问题想象的多简单,大概谁都没想过世界上有一个叫一语成谶的成语。 假如我和林安航没有结婚,他喜欢苏茜,我二话不说立马和他分手便好,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最好的朋友牺牲了。 可现在,谁都没有当初那种洒脱,因为事情不同了。 我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还能够和他说什么,所有话已经言尽于此,正在此时,走廊尽头传来护士传召声。 我张了张嘴,最终说了一句,“去吧。” 苏茜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她走了一半,似乎回头看了一眼,她身体在昏暗的光影里似乎有些颤抖,我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跟过来的林安航,他站在那里双手握拳,却始终没有走上去说一句话。 苏茜本来平静的脸,忽然在那一刻哭的崩溃,她对着走廊口的林安航奔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在他怀中狠狠哭了起来,双手死死捶着他胸口。 并且反复骂着林安航没良心,而林安航随她捶了许久,嗓音终于沙哑开口说了一句,“茜茜,去吧,医生在等。” 空旷的走廊只有苏茜的哭声,不过在林安航开口那一瞬间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正文 29. 一切都会过去 苏茜从手术室流产完出来,脸色苍白的可怕,她走路几乎用尽了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她缓缓走到林安航身边。 然后站在他面前,林安航扶住她,苏茜脸色苍白的说,“是个男孩,已经成型了,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他还在我肚里动了。” 她说完那句话,苏茜的眼泪哗啦一下流了下来,林安航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他反复说着对不起,茜茜,对不起。 我站在那里,就像个局外人,不,也许我就是一个局外人,他们之间的感情我插不进去,我就像一个杀死他们孩子的凶手。 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可我是林安航的妻子,他们应该接受这样的惩罚,我将手中刚才走出去买回来的红糖水走到他们身边递给苏茜,她没接。 林安航将我那杯红糖水忽然狠狠一推,红糖水连着盖子在光洁的地板上翻滚了几转,里面液体倾泻出来。 林安航说了一句话,他说,“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保持最后的骄傲,面对他的粗鲁与责怪若无其事,也无须内疚,淡淡笑道.“以后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完,再也不看地下红糖水一眼,转身没有任何迟疑离开,我觉得这是我保持自己最后一点尊严唯一的办法,我的男人和我的闺蜜在我面前相拥扶持,而我却站在一旁像个傻瓜一样。 他们的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没有对不起谁,是他们对不起我。 我从医院离开后,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特别沉重的状态,连走个路都是拖着脚步回家的,既然他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 我答应他的自然也该做到,回到家的时候,我在卧室收拾这几天搬过来的东西,我姐从客厅走了进来,见我正在收拾包袱。 手中正拿着一根削了皮的黄瓜在咬,问了一句,“你去哪儿啊。” 我一边收拾一边头也不回的说,“回家。” 我姐一下就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手中的行李抢了过去,尖叫的说,“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是不是要回林家!宋文静你别忘了林安航那一堆的破事,他不八抬大轿来接,你凭什么自己走回去,这件事情会不会太容易原谅了点!” 我现在也没办法和她解释我的事情,只是又将她手中的行李夺了过来,继续塞着东西,说,“苏茜孩子没了,我今天带着她去医院引了。” 我姐冷着脸站在那里,“所以呢?孩子没了,你就屁颠屁颠跑回去,宋文静,你别忘了你妈现在还躺在医院!这都是谁的功劳你别忘!林家那一家人别想搅浑一锅水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能不能别那么犯贱!” 我明白我姐现在对林家意见颇大,可有些事情不是僵持就可以继续过下去,既然这仇我是报了,自然要将我和林安航之间的恩怨了一了。 我也没有理我姐,自己收拾好东西便喊了一辆车回了林家,宋濂当场就被气炸了,并且在我出门时还扬言,让我最好死在外头,有委屈再也别滚回娘家。 她是暴脾气,说出的话也是口不择言,我不怪她。 我回到林家的时候,林母和林父当场欢天喜地的在那里迎接我,并且让我以后好好和林安航安生过日子,以前那些事情谁都不要提起和计较,过去了,一切都会好。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谁都不要提起和计较,他们以为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什么时候连他们都变得这样天真了。 虽然我心里是这样想,可还是和她们和颜悦色的说着话,林母高兴的去菜市场买菜,并且还一口一个要给我家宝贝孙子补一补。 那样的模样,像是我肚子里随时都能够蹦出一个活的孩子一样。 夜晚吃饭的时候,林母打电话给林安航让他回来吃饭,也不知道林母是用什么手段向林安航在这件事情施压的。 平时一向不敢违抗母亲命令的他,竟然在林母喊他回家吃饭的时候还不等林母将话说完,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并且语气特别差说了一句,“我没空。” 林母在那里骂骂咧咧说,“这混小子,越长大,越来越不听管教了,怎么能够和我这样说话,看他回来我不扒了他皮。” 她碎碎念着,林父坐在餐桌上说,“行啦,行啦,这段时间他也不好受,他工作上这段时间也很忙,你也别去招惹他了,都吃饭吧。” 林母回到餐桌上,见我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似乎是怕我有些介意,立马笑着解释说,“文静,你也别多想,他肯定还在加班,等会儿我给他留点菜就好,我们先吃吧。” 顺道给我剩了一碗汤。 我说,“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折腾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母欣慰一笑,并且夸赞我懂事。 这个点上,林安航一定在陪着苏茜无疑,她现在孩子没有了,不正是需要林安航嘘寒问暖吗? 工作忙这个借口真是用来骗三岁小孩的。 半夜的时候林安航回来,我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可却没有睡了过去,他回来的动静我听得清清楚楚,他首先在浴室里洗了一个澡,却没有上床,而是在阳台外面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一直到天空鱼肚皮翻开,他才将手中还有半截没有燃尽的烟在阳台上掐了掐。 进了卧室后,翻身在床上躺了下来,我们的距离隔着一个人宽的距离,谁都没有想要去打破。 我翻了一个身,睁着眼睛问了一句,“她还好吗?” 黑暗里林安航许久都没有开口,当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之时,他才说一句,“情绪很不稳定。” 我说,“哦。” 又是一阵沉默,林安航再次开口说了一句,“宋文静,这次事情是我欠你的,现在已经还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谁都别提这件事情了。” 他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我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眼角有一串温热的液体滑落了下来,悄无声息融入棉絮里。 之后那几天,林家都默契保持不提苏茜这个名字,林安航也准时下班回家,再也不曾在外面逗留过,林家二老兴高采烈的为孩子准备一些出生用的东西。 孩子四个月大了很健康,林安航也带着我去医院做过几次产检,产检回来的路上,大概也是有了初为人父的喜庆,竟然突发奇想问我打算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没有半点兴趣说了一句随便。 他见我没有多大兴趣以为我是怀孩子太累不想讲话,我窝在车内,看着外面快速滑过的风景,回家的时候林母兴高采烈拿着亲手编织的小线衫走了上来,笑着说虽然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蓝色的应该是都用得着,安航小时候穿的全都是我织,这么多年来,手艺也生疏了。 她说完,还问我好不好看,我接过她编织的小衣放在手中许久才哽咽说了一句,好看。 林母也没有注意我的异样,跑去和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林父讨论去了。 四个月孩子成型了,刚怀孕的时候没有孕吐,可快稳定的时候吐的特别厉害,每次吃着吃着饭就跑去洗手间苦水都吐了出来,而且什么东西都不想吃,人也愈渐瘦的厉害。 林母怕有什么问题,打算让林安航带我再次去医院看一下,我立马拦住说,“安航这段时间工作上挺忙的,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林母说,“你一个人方便吗?” 我说,“方便。” 然后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医院,做完B超的时候,医生在那里和我说这一些注意事项,还有接下来怀孩子的心理准备,并且让我提前去看一些孕妇忌讳的事情。 她还在絮絮叨叨的和我说,我忽然出声说了一句,“医生,我今天是来打胎的。” 那医生剩余的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像是憋着一口气呼不出来的模样。 正文 30. 互相不放过。 我们在医院病房僵持许久,医生说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而且基本上已经成型,流产是不可能,只能引产。 并且反复劝了我很久,还问我老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同不同意。 我冷着脸坐在那里,拒绝听医生所说的话,她还透过B超给我看孩子在我肚子里的形状,他说了很多。 我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被谁拿着一根一根针扎在皮肤上,我的孩子谁不想看着他从我肚子里面平平安安爬出来,然后看着她一步一个脚印长大成人。 可我却没办法要他,林安航爱的是苏茜,我没办法用这样的一生去爱一个不爱我的人,而孩子,也注定的不到他父亲的全部疼爱。 林安航现在应该是恨我吧,恨我亲手逼死他和苏茜的孩子,恨我将他逼到这样一个地步。 医生还在那里苦口婆心劝我一定要慎重思考,我嘶哑着声音许久才开口说了一句,“医生,我打算离婚。” 那医生模样大概四十多岁,正是成为母亲好多年的女人,像她们这种见惯孩子生死的人,大概没有谁像我,产检B超一样不落,最后却是为了引产。 她将眼镜摘了下来,问我,“为什么要离婚,上次你先生陪你来,你们两个人看上去挺和谐的,也没有矛盾,孩子是家庭纽带,如果你断了这纽带,家庭上会缺少遗憾。” 我说,“医生你不明白,他有外遇,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上个月我们发生了很大的争执,他爱的不是我,我好姐妹怀了,我还没那么大度让他们在一起,所以我骗了他们,我骗他们,只要我的好姐妹将孩子拿掉,我就会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孩子就在前一个星期流掉了,他也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可我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了,我接受不了这样恶心的背叛,我打算将孩子流掉,然后就离婚,之后他是否愿意不愿意和我的好姐妹在一起,我已经不在乎了,我要的,他们已经还了,所以....” 我停顿了许久,还是坚定的开口,“这个孩子我不能要,既然不能为她的将来做最好的准备,我也不想她生下来是一种不幸。” 这段话我说的很快,仿佛语调慢一点,那些伤心就会钻着空子趁虚而入,那医生摘了眼镜看了我许久,她叹了一口气,“来我这里的几乎都是和你差不多情况的人,不过你要想清楚了,孩子没了,就真的没了,现在很多单亲妈妈都选择独自带着孩子生活,这未尝也不是一种幸福。” 我说,“我想给他一个完美的家,但不是现在。” 那医生重新戴上眼镜在单子上写了一些,然后递给我,“既然你坚决这样,我也没有权利要求你怎样,签了这个,我们就准备手术。” 我手几乎是颤抖的签下宋文静三个字,然后医生让我回去洗个澡来医院,又让我记得喝几杯水,我没有回家洗澡,直接在外面淋了个浴,去医院的时候护士给我端来几杯水。 我身上已经换了病服,差不多下午的时候,医生看了我各项指标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后,给我挂了一瓶水。 然后安抚了我几句,并且告诉我过程会有点疼,和平常生孩子一样,但和生孩子唯一的不同,就是生下来的孩子是死的。 她说那个死字的时候,我眼皮忽然狠狠一跳,躺在病床上瘫软许久都没说话。 挂水挂完,那医生再次走了进来,站在我病床前摸了摸我小腹,再次问了我一句,“你真的决定了?” 在那漫长的等待中,我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挣脱所有的一切从医院离开,可当我想到以后如果我怀着这个孩子和林安航过一辈子,幸福吗?我不幸福,生下他也不是一种幸福。 既然不是一种幸福,孩子生下来就是一个责任,没办法给他最好的,我又何必让他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如趁他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将他扼杀,说不定他下一次会出生在一个完美的家庭,会有爱他的妈妈,也会有爱他的爸爸,健健康康长大,多好。 医生等待了我许久,我还是先前那个答案,“决定了,我不怕疼,医生您继续吧。” 那医生见我已经没有任何犹豫,帮我将挂水给收了,然后给我注射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我感觉自己腰有一点酸疼。 那医生叫我静静等待,之后就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特别害怕,那种害怕就像小时候即将失去一样什么宝贵的东西无力感,仰着头望着病房里洁白的天花板,疼痛从先前的微弱一下剧烈席卷而来。 我脸上全部都是冷汗,感觉肚子像是有一把钳子在里头反复绞痛一般。 大概两个小时后,我疼的已经在病房里大叫,医生进来看过两次之后,让我呼吸注意一下,别太吸进去空气了。 之后又走了出去,我卧在床上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死了半天命,感觉肚子的疼痛像是孩子在死亡下面挣扎,他在挣扎,我隐约听到隔壁病房有婴儿啼哭声。, 忽然之间,我后悔了,忽然一下,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只能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留你,对不起..... 林安航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虚软无力,疼痛还在继续,我咬着牙,和他说着话。 他在电话里问我产检大概时候结束,他妈做了饭在家里等我回家,我望着外面已经天黑下来的夜色,用力说了一句,“林安航,我觉得你还是需要来一趟,我正在医院。” 他说,“哦,那我现在来接你。” 我们都沉默了一下,我疼的痛苦呻吟了一声,林安航似乎是察觉了什么,问了一句,”文静,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冷笑了一声,那句话承载了我此刻的痛苦,说出来却是无比的痛快,我说,“林安航,我在医院引产。” 我说完,便听见林安航那端一阵剧烈的破碎声,似乎是什么玻璃制品的东西摔在了地上。 电话那端久久都没声音,我听见林安航忽然暴怒的说了一句,“宋文静!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对,我就是一个疯子,林安航,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我们之间结束的终点,你让我接二连三失去了那么多,这都是你欠我的,孩子没了,我们之间两清。 一清二楚。 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我躺在床上满脸冷汗痛快笑了出来,他怎么都没想到我会这样绝,让他一夕一朝之间两个孩子全部都没了。 林安航,我不怕我们之间恨上,我只怕我们之间没恨到相互都想掐死对方的那种境界,这样你也放心走你的路,我也好心甘情愿放过你和苏茜,从此咱们两不相欠。 我躺在床上,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生孩子大抵如此,等我有些精力虚脱的时候,感觉病房门谁狠狠推开。 我缓慢的转过头去看,他就站在门口,外面的灯光照射进来,林安航满脸苍白,头发凌乱的搭在头上,像是一路狂奔过来一般。 他喘着气,目光像是要把我杀了一样死死盯着我,病房里所有的一切都禁止了,只听见他的喘息声,和我疼痛的声。 我无声对着他诡异一笑,他看了我许久,忽然一下蹲在地上靠着墙壁无声痛哭了出来,他抱着脑袋,我从来没见他哭过,我们从结婚到现在,从来都没有。 他却在此刻哭的像个小孩一样,像是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我们之间都失去了的东西。 我在里面流产完后,林安航在外面哭了大半夜。 等一切都妥当后,我已经折腾的全身无力睡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林安航就坐在我床边, 他双眼满是通红,嘴唇上有干裂的白色皮子,房间里的灯光将他的脸照射的苍白无力,他颤抖了一下嘴唇,嘶哑开口说了一句,“宋文静,我没想到你这样狠。” 声音像是从深渊里传出来一般。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那样一张疲惫又颓废的脸,虚弱笑了笑,“是,不狠,我拿什么来还你和苏茜送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他忽然伸出手就要过来掐我颈脖,面容狰狞的说,“你是想要我断子绝孙吗?!你杀了我两个孩子!” 我被他掐的呼吸不能自主,又加上昨天折腾了一夜,他现在死命按住我的时候,我甚至都来不及挣扎。 只是感觉他掐住我颈脖的手是冰凉的,像是有一年冬天我淘气打碎了我爸他最爱的茶杯,他在冰天雪地的外面抽出一根结满霜的棍子进来就狠狠抽打着我。 一边抽打我,一边骂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大年三十打碎东西不吉利,那一年,我们全家都战战兢兢过了一年。 就因为我失手打碎了他一个杯子。 可我现在还在为了那一顿毒打心有余悸,就像我和林安航之间此刻的关系,都在对方身上加倍深刻的伤痕,我不放过你,你也别放过我。 正文 31. 爱是不计较 林安航掐住我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会窒息而死,在最后那一刻死命挣扎着,把床头柜上一个喝水的杯子扫落,医生在外面听见后,立马就有人冲了进来一把将林安航给拉开,我躺在床上狠狠咳嗽着,空气吸入鼻腔那一瞬间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很多人将他拉住,林安航红着眼睛神情崩溃的说,“宋文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一辈子!” 我望着他那样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狰狞的模样心满意足的笑了出来,笑了出来后,我说,“林安航,我们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原谅对方,我也没想求得你原谅。” 他又是哭又是笑的说,“宋文静,当我真的愿意打算和你重新开始的时候,你却给了我这样一巴掌,他是你的孩子,你亲手将他杀了,你今天真是用短短一天的时间让我看明白你了。” 我说,“谢谢你才看清楚这样的我。” 之后他被医生给带出病房,我躺在床上感觉小腹处空荡荡的,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哭了起来。 我躺在床上喝着宋濂给我送来的鸡汤,她也没想到我居然会那样狠,说没了就没了。 我让她先别告诉我妈,她身体不好。 宋濂坐在我床边看了我许久,忽然叹了一口气,“你昨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和我开玩笑的,今天看你这个样子,估计林安航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他年龄也不小了,虽然说要找个女人生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可一下两个全都没了,你等着林安航她妈找你来拼命吧。” 我说,“姐,如果换做是你,你甘心吗?” 宋濂被问的一愣,干脆将手中的碗塞给我,让我自己喝,“文静,如果换做是我,如果我爱林安航,我一定会用自己最大的宽容去祝福他们,毕竟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就凭这点有什么是不能成全的,看着自己爱的人幸福,这不都是我希望的吗?” 我紧紧端着碗,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太狠了。” 宋濂摇摇头说,“不,我不是觉得你狠,这个社会像你这样做法的人数不胜数,甚至还有比你更加狠的报复,就像上次看的一个新闻,一个男人找了个老婆,两个人从一起到没有,他老婆陪他吃苦了十年,还算那男人有点成就,十年的时间从一个什么都没有变成一个有房产,有车有商铺的成功人士,可到了这个地步,成功就代表有很多的诱惑出现,现在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都想不劳而获,利用自己的青春想抓住点什么,尽想着一步登天,男人也是爱好年轻的,十年,爱情能够经得起几个十年的煎熬,那男人背叛了陪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吃苦过来的妻子,那妻子知道后,趁他和那小三睡觉的时候,一把火烧将里面的熟睡的他们烧的精光,自己也抱着自己五岁的儿子投江而死,你这个还算理智的,只能说,你还不够爱林安航,爱一个人是不讲平等与付出的,爱一个是无论对方对你如何不公,你也是不会和他去计较的。” 我说,“我不知道,我就是无法容忍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男人双双背叛我。” 宋濂握住我的手说,“我明白,你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如果你要是一个心狠的人,按照林安航工种,你直接将这件事情挑到他单位去,我估计他不用一天立马就罢职,一个有前科的公务员他还能去哪儿?只是我觉得你这个做法完全是伤了自己,林安航如果和你离婚后,他立马就可以找个女人跟他生孩子,而你,你看你,你如果离婚了就算是二婚了,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找,能够找到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续弦你都要偷着乐了。” 我望着窗外的晨光,笑了笑,“年轻气盛,总想争强好胜,其实争赢了也不见得快乐到哪里去。” 宋濂喂我喝完半碗鸡汤,我们两个人聊了很久,在我印象中宋濂一直是一个比我更加计较得失的人,小时候我妈要是给我多一点零用钱,她就会不满,总是要求公平公正。 而且她性子从小就比我火爆,做事情很容易冲动,经常说风就是雨,可她今天说的这一段是我怎样都想不到的。 大概她就是那种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而我,虽然经常有人拿我和宋濂作比较,说我性子温和,也没什么脾气。 可当我身上真正遇到让自己无法释怀的东西,我比宋濂狠。 我们是不同的人,她可以为了一个男人从二十岁隐忍到现在,而我却做不到。 宋濂永远都不会明白,背叛是怎样一种窒息的痛苦,它会让你熟睡在深夜都碾转难眠,为什么那么多背叛者都选择同归于尽。 这就是背叛者的不甘心,我用了大半生去守候的东西,她却只用了零点一分的时间摧毁。 我和宋濂聊了很久,她让我别想那么多,好好养好身体,引产是很伤自己的。 她正起身收拾桌上的保温杯,我也打算睡一觉打发时间。 本来安静无比的下午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外面冲进来林安航的父母,我还没看清楚,她走上就直接扇了我一耳光,那一巴掌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我一直觉得林安航他母亲打人真是有一套,就连上次宋濂被打都那么迅速。 安静的病房一声耳光特别响脆,我脸上瞬间就是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并且半边脸都是麻的,宋濂刚想冲上去,我立马喊住了她,我说,“姐,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别插手。” 宋濂动了动,最终没有上去拦,林母扇了我一巴掌站在我病床边,老泪纵横的说,“宋文静,你真狠,一下就要了我林家两条人命,当初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恶毒的一个女人!” 林父站在一旁扶住她,满脸皱纹像是沟壑一样,他说,“你就别来闹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在找麻烦也是无事于补,再说这件事情也是我们家那不孝子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哪里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林母却显然是在激动的时刻,哪里还听得林父的劝,她狠狠将扶住她的林父推开,激动的说,“意思就都是安航的错了!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的一起都不提吗?!为什么转身就来了这样一出!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老林我们两个人一辈子从来都没对不起什么人,今天这事情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原来他们宋家还真没有一个是善茬!老的装糊涂!小的装无辜!毒起来一个比一个狠!” 宋濂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站在一旁高声道,“老太婆!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小的老的,我告诉你!从始至终就是你们林家对不起我们,少在这里倒打一耙,我告诉你,你们林安航连着没了两个儿子都是他自找的!” 林母被宋濂的话气的全身都在发抖,她脸部开始有些小面积抽动,我明白不能刺激下去了,立马从床上一翻而起拦住宋濂。 站在她们中间说,“妈,这件事情我没和你们商量是不对,您别这样。” 林母见到我后,更加是受了双重的刺激,颤抖了好一会半响才挤出一段话,她说,“如果你不想和我家安航过,你直接和我们说,我们林家也不是爱强迫人,你打了孩子离完婚各自不相干,为什么逼着苏茜打了孩子,又连着自己的孩子都打了,宋文静,你好狠的心....” 她说了这句话,忽然跪在我身下双手死死抓住我病服,在那里嚎啕大哭的说,“文静,算是妈求你了,你还我孙子,你还我孙子好不好,妈年迈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你杀了他就相当于杀了我,是我们家安航对不起你,我现在像你道歉可以吗?当是妈求你了,你还给我吧。” 林母跪在地下苦苦哀求,我想要扶她起来,可她却赖在地下死都不肯,最后我也乏了,站在那里疲惫闭上眼睛,平静说了一句话,“妈,您别在这样了,孩子已经没了,以后我和林安航各娶各嫁互不相干,苏茜的孩子就当是他还我的,而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世上,您求我也没用。” 林母瞪大眼睛,似乎才敢接受这个事实,坐在地下放声大哭了起来,林父叹了一口长气,蹲下去扶她说,“你现在闹什么,快起来吧,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生,别气坏了身子。” 林母哭了几声,忽然哭声一顿,脸色泛黄,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我明白情况不对,立马跑出去在走廊里大喊着医! 宋濂也有些慌了,立马跟着我跑了出去,医生听到我们呼喊声,立马就跑了进来,蹲下身掐着已经昏过去的林母人中,立马喊来担架将她台了出去。 宋濂站在我身边有些不确定的问,“不会气死了吧。” 正文 32. 宋文静,是我。 林母被送进急症室抢救,我和我宋濂坐在那里满脸忐忑不安,如果林安航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不测,那我的罪孽太深了。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当时因为自己的鲁莽也根本没想那么多,我坐在那里开始坐立不安。 林安航赶来的时候,宋濂正在安慰我,让我别想太多,肯定没事。 她这句话刚落音,走廊响起一阵脚步声,我和宋濂一起抬头,林安航从走廊尽头快速奔跑过来,脸上满是汗水,就跟那天我引产,他出现在我病房内一样。 我走上去想要和他说他母亲的情况,我还没近他身,林安航忽然将我狠狠一推,我整个人跌坐在地下,他站在我面前对着我阴冷说了一句,“宋文静,别靠近我,我觉得你脏。” 他说完那句话,面无表情的从我面前走了过去,我倒在地上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牢牢钉在地上一般,宋濂冲过来就扶我,对着面无表情的的林安航吼道,“林安航,宋文静现在正在坐月子,你可不可以给我举止秀气点!” 林安航站在那里看向跌坐在地下的我,冷笑道,“坐月子?孩子都被她杀了,还搞的跟生了孩子的孕妇一样,你们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孽。” 说完,便迈开腿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我看着林安航冷漠的背影,觉得我们两个人真的从此恨上了对方,这样很好,至少以后不会有任何内疚与觉得对不起。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宋濂扶住我的手忽然大叫道,“啊!” 我看了一惊一乍的她一眼,宋濂指着我身下说,“宋文静!你流血了!”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大腿根部流出大量的血,我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宋濂忽然手足无措拿着自己衣袖去擦,可却止不住,像是自来水一样就那样快速流了出来。 我还懵懂望着宋濂苍白的脸。 刚想安慰我姐告诉她我没事,可还没来得及说,觉得自己全身无力,眼睛也特别疲惫一下就陷入了黑暗。 昏过去的时候,我还听见我姐在医院走廊死命喊医生的叫喊,我想告诉她,别大惊小怪,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 可还没来得及安慰她,自己已经陷入昏迷,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了。 昏过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见我和林安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我们是别人安排相亲的,对方把林安航夸的一表人才,虽然比我年龄大一点,但唯一好处就是年龄大会照顾人。 还说他家大人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嫁过去不会受婆婆的气,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学校好多同学都开始磨刀霍霍想要奔入社会施展自己的拳脚。 而我却开始走向一场相亲大会。 林安航是我见的第一个相亲的男人,那天我们是约在一家比较有艺术气息的咖啡馆,他就坐在靠窗位置,身上穿着正式的西装,一脸正气的模样。 不管我说什么,他总是对着我笑,我很腼腆,坐在他对面非常紧张,放在桌下的手出了一手心汗。 他问我是不是刚毕业,我点头说是。 然后他继续笑了笑,为我点了一杯橙汁说,“像你们这么年轻的女孩这么早就相亲很少见。” 我说,“我想早点结婚,我家里人也希望我早点结婚。” 他问我,“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偷看了他一眼,脸一下就红了,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很好。” 之后我们就那样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时候,他淡定自若,我却像是一个小偷一样,偷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们接吻,也是他主动,在学校里面大大小小我也谈过几次恋爱,但都是以上床为目的,宋濂对我身边男朋友都特别挑剔,她总说大学其实就是一场短期卖淫。 交易到期后,各自各奔东西,还有很多女孩子在大学期间为了所谓的男朋友反反复复打胎很多次,最后一毕业,还是什么都没有。 而我所交的几个男朋友都觉得我太过保守,经常他们吻着吻着就想更进一步,我都是仓惶逃离。 林安航算是我青春年少里,一个爱情和性的启蒙者,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他,还是习惯他的存在。 没多久我们就结婚了,我和林安航的婚礼当天,他手持着戒指为我戴上那一刻,我听见人群里爆发了一阵剧烈的掌声。 我看到人群里的苏茜泪流满面,我以为她是为了我高兴感动而哭,等仪式全部完成后,我走到苏茜面前为她擦着眼泪,问她为什么哭,当时她看了一眼我身边的林安航,林安航立马说了一句,“我先去招呼客人。” 说完转身便走,苏茜擦了擦眼泪,牵住我手的目光定格在我婚戒上,满脸真挚说,“为你高兴。” 那时候我还特别感动,觉得苏茜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闺蜜无疑,再也没有哪个朋友会有她在我心目中那样重的地位,我还和她相拥在一起骂她怎么那么傻,总有一天她也会有那么一天,我们都要高高兴兴出嫁。 假如那时候我有点脑子,仔细想想她要是结婚了,新娘都没哭,闺蜜哭是为什么?想着自己那天紧抱住她说些那样矫情的话,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可怕。 没过多久,紧接着是苏茜生日,她在她生日会上喝的酩酊大醉,那天来了很多人,我们都玩的很疯,林安航作为我丈夫出席我闺蜜的生日是在正常不过了。 那天半夜的时候,林安航被人灌了许多酒,全部都是一些趁着我们新婚刚过打着沾点喜气的名头敬我们酒,我不能喝酒都被他们灌了差不多一杯,我们两个人都有些醉意熏熏,我被人灌了酒后去了一趟厕所洗了一个脸,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茜抱住林安航,两个人正在一个角落紧拥着接吻。 我借着一点酒意,冲上去就想质问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都是惊慌失措分开,我死死的揪住苏茜问她为什么她和林安航会在这里接吻。 她满脸焦急的想解释,却发现证据凿凿的画面并没有什么空子可以让她钻着解释,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并且两个人当时扭打了起来,我喝了酒,也没想那么多,做事情也丝毫没有分寸,苏茜情急之下将我往楼梯口那里狠狠一推,我整个人就翻滚了下去,滚下去的时候,我还看见苏茜满脸手足无措站在那里反反复复问着林安航怎么办,林安航也满是焦急。 我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人躺在医院里全身酸疼,脑袋上也撞出了一个疤,苏茜坐在我病床边见我醒来后,满脸担忧的说我昨晚喝醉酒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问我还记不记得什么。 我摇摇头,然后有很多事情都不怎么记得了。 那时候我亲眼看见她松了一口气,假如那时候我要是没有从楼梯口被她推下去,苏茜你和林安航还有可能骗我那么久吗? 我在梦里想,假如那时候我不喝酒,没有一喝醉就断片的毛病,我还会走到这一步吗? 之后物转星移,梦里全部都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那声音里是满满的骄傲,她说,“大哥哥,等我回家后,我告诉我妈妈你的名字,下次我一定还来找你,我说过要嫁给你的,我就一定会作数。” 那稚嫩的声音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扑捉不到。 这一切都以碎片一样的形式在我梦里行驶而过,影像恍恍惚惚,等我再次张开眼,又是医院天花板。 我眨了眨眼睛,看到离着病床不远的沙发上躺了一个人,我从病床上爬了起来,下床的时候全身酸软无力像是漂浮在半空一样,我一步一步挪到洗手间,将门推开,找到镜子后,看到镜子里面的女人脸色苍白,唇色发青一副鬼门关逃生回来的模样。 我伸出手在自己左边额头上摸索了一下,发现有一个疤痕,伤疤的痕迹不怎么大,要是不仔细去摸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疤还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要不是今天这一场昏迷将自己脑海内的记忆给刺激了出来,是不是到死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和闺蜜激烈拥吻那一幕,我的好闺蜜惊慌失措将我推下去那一瞬间,反反复复问着我新婚丈夫怎么办。 我忽然笑了笑,想起梦里那些漂浮的景象,真是一场精彩大戏。 其实他们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只不过我似乎正好缺失了那一部分记忆。 对林安航那点愧疚一下就烟消云散,等我出了洗手间的时候,看向沙发上正背对着我熟睡的男人,我以为是林安航,在洗手间端了一盆凉水对着他浇了过去。 他几乎在我浇下去那一瞬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等我刚想扇他一耳光上去之时,那人眼疾手快一下把我手拦住了,对着我说了一句,“宋文静,是我。” 我仔细一看,许深霖满身湿透站在我面前。 正文 33. 不记得没关系 我手中一个盆忽然掉落在地上,立马走到他面前想要将他身上的水擦干净,一边擦着一边不解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许深霖将我的手一挡,皱眉看向我说,“你身体还没有好,先上床。”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身体不好。” 自从上回我们见了一面之后,我和许深霖基本上是没怎么联系过,如今他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还莫名其妙被我浇了一盆凉水,做人倒霉成这样,我真心为他觉得感慨。 但由于泼他水的人是我,只能反复和他道歉。 他见我一副惶恐的模样,脸色非常的严肃,说了一句,“宋文静,你明白这几天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说,“什么事了。” “你昏迷了三天,产后血崩。” 那天看到地下一堆的血后已经明白是血崩,可怎么也没想到昏迷了三天,难怪今天醒来就跟过了一辈子一样,全身无力又酸软。 我有气无力看向他说,“总监,您怎么来了。” 他将我扶到床上,为我盖好被子,“我要是不来,你今天就没有这力气泼我水了。” 我觉得许深霖只要跟我在一起就特别倒霉,像上次我请客带他去凯撒宫吃饭,在他面前又是哭又是闹的,别人还以为他要对我怎么样,最后还吐了他一身。 如今我醒来又泼了他一身的水,心里有些愧疚,他见我低着头不说话,以为我是没力气,便起身要去喊医生。 我立马喊住了他,说自己没事,让他端一杯水给我就好了。 许深霖倒了一杯水过来给我,我捧在手中坐在床上半响都没动,大概是还没回过神来,他伸出手来碰我额头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有些惶恐的看向他。 他将我脑袋压了压,手心有点偏冷,在我额头上停留了差不多一分钟,收回手看向我的时候问我饿不饿。 我被他这一系列的关心搞得有点昏了头,大概是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愣愣的看着许深霖的脸,忽然说了一句,“总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他手一愣,抬起头看向我,忽然将脸靠近过来,我看到他瞳孔里是无线无限放大的自己,脸色依旧惨白,甚至还有点惶恐。 他手一下掌控在我后脑勺,忽然认真问了一句,“在哪里见过我。” 我思索了一下,摇摇头说,“错了,我肯定没有见过你。” 然后有些不习惯他靠的那么近,刚想离他远点,他忽然将我后脑勺一压,我额头一下撞在他额头上,他把我压在床上一下就吻了过来。 我身体本来虚软无力,此刻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全身发软,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只能在他唇下嘤嘤的挣扎着。 许深霖吻的有点用力,我觉得本来干涩的嘴唇被他咬的有点疼,连着脚要去踢他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就松开了我,最后一个吻落在我额头上,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目光不容我逃脱看向我。 说了一句,“想不起来没关系。” 然后为我裹了裹被子,说了一句,“睡吧。” 如果要是按照我平时的模样,他今天对我轻薄我一定让他明白甩流氓的下场,因为脑袋暂且思维还是混沌的,刚才被他那样的动作一下,早已经失去了平时的思考能力,我躺在床上,渐渐又觉得自己全身都是疲惫的,也没有那么多经历去想那么多事情。 很快睡眠入侵,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一双温柔的手拂了拂我额前的头发,我呢喃了一句什么。 之后很快再次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什么许深霖,我姐正一只脚搭在我病床上修着她的脚趾甲,看见我醒来了,也没有任何惊喜。 只是在那里自己修自己,忙里偷闲说了一句,“醒了。” 我在病房巡视了一番,却没有发现许深霖的身影,问了宋濂一句,“怎么只有你。” 宋濂冷笑了两声,从我病床上收回了脚,“你还想有谁,林安航吗?宋文静你做梦吧,这次要不是我你估计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血崩,昏迷了三天三夜,真是把我吓死了。 她扶着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又给我背后塞了一个枕头让我靠的更加舒服了一点,我仔细又环顾了一下病房,发现依旧没有许深霖的身影,以为是自己做梦,便也没有多想。 只是软趴趴靠在病床上,宋濂跑去喊医生给我检查,我躺在床上任由他们扒开我眼睛照了照,又给我输了一瓶液。 等一切都妥当了,宋濂端过来一碗粥,坐在我面前说,“宋文静,你要是真的死了,我还真不知道该和爸妈怎么解释,你是要吓死你姐。” 宋濂说着,说着,声音里一下就带着哭腔。 宋濂很少哭,除了她那次因为江南城哭过,还有我妈生病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带着哭腔的模样,我有气无力的说,“这不是没事吗?” 她舀了一勺子粥塞到我嘴里说,“没事个屁,你是没看见你那血,跟自来水一样,你姐都被你吓的晕血了。” 我笑了笑,接过她递过来的食物,对着她撒娇说,“我晕过去的时候还听见你哭了,宋濂,你也是个爱哭鬼。” 她伸出手给我脑袋上一拍,愤恨的说,“你个死丫头,还有心情来嘲笑我,赶紧吃了这碗粥,你姐等会儿还要回去一趟,爸刚才还打电话来问我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我立马出声说,“你千万别告诉他们我的状况。” 宋濂不耐烦说,“知道了,你赶紧吃吧,吃完我还有的忙呢。” 说完,便使劲我嘴里塞着粥,等一碗喝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我吃的差不多了,宋濂喊来特护让她看着我一些,然后要回去照顾我妈。 她走的时候,我又问了她一句,没有人来这里看我吗? 宋濂白了我一眼说,“会有谁来看你,林安航在对面病房照顾他妈,昨天妈的心脏病又犯了,我跑过去照顾了一天一夜没合眼,除了我,谁还会来看你。” 她说完,提着包就走了出去,我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是做梦了。 正文 34. 我们离婚吧 我在医院修养这几天,除了我姐照顾我几次倒还真没什么人来探视,自然我引产的事情虽然闹的挺大,可林家最起码还有点良心没有闹到我父母面前。 林安航的母亲那天气昏过去后,也没有什么精力跑到我父母面前去闹。 虽然我和林安航她妈在医院比邻而居,他也没有来看过我,我也没有过去看过他,我记得自己曾经很久以前问过林安航的一个问题。 那很多年前我在医院出院后,我问他我说,“当时我摔下去的时候,你在哪里?” 林安航那时候正收拾房间,我躺在沙发上吃着西瓜,他没有回头看我,说话也是毫无异样,只是回答的有些迟钝,我猜他应该是没想好说辞。 他说我当时你喝醉后摔下去还是苏茜发现的,等他发现的时候,医院已经来接人,他也喝了酒,也不记得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听了那话也没有多疑,他是我最相信的人,我没道理去怀疑他,自己快快乐乐坐在沙发上啃西瓜,啃完就打电话说等我好了,要苏茜带我去逛街,她知道很多地方的衣服风格和我挺接近的。 于是这件事情一下就被我搁浅了五年,五年再次去回想,觉得时光荏苒,他们当初的欺骗犹如指尖沾染的西瓜汁水一般,水一冲就忘记了很久很久。 重拾只不过是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而已,赤裸裸相信一个人,你是拿自己全部信任去赌,特别是去相信一个男人。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很傻很天真去相信任何一个人,林安航是唯一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毕竟这个世界最不会伤害自己,骗自己的只有自己。 明白了这些,又忽然间看透了这个世界,所有恩怨情仇就像金庸老师里面经常写的,淹没在滔滔红尘里。 于是下午我在病房里面提了一篮不知道谁送的水果,去了对面病房。 我进去的时候林安航正好拿着热水瓶出来,与门口的我撞个正好,我笑的毫无异样对他打招呼,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是为了那天推我一把差点要了我命那件事情而愧疚着。 倒也不是平时凶神恶煞的模样,我笑的有点无耻的说,“我能进去看你妈吗?” 林安航提着热水壶的手换了一只手,他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说,“你身体也才刚好,去病房躺着吧。” 我自然知道林安航的推辞,她妈估计现在连掐死我的心都有了,我便也不自讨没趣,将水果篮递给他说,“既然这样,你就帮我拿进去,帮我说句对不起。” 林安航没有接,我直接抓起他手塞到他手里。 不过最后他还是提着篮子转身去了病房,我站在外面正等着他出来,大概三分钟,林安航再度出来,见我正背靠着墙壁站在那里看着对面正扑腾不止的小飞蛾。 他有些惊讶的说,“你怎么还没走。” 我站直身体,面对着他,望着那张脸,深吸了一口气,“林安航,我们离婚吧。” 他脸上的惊讶还来不得收回,正表情怪异挂在脸上,特别僵硬,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 我笑了笑,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咱们离婚不是时间问题吗?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这一场梦做了这么久,是该醒了,我发现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你,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是你负了我,在这场婚姻里,我们不过是一个平手。” 说这一段话的时候,我一直是面对微笑看向他,我觉得我们之间吵了这么久,分手之际就当做是为了这一段残破不堪的婚姻亲手画上一个圆满。 他牵强扯了扯嘴唇,那惊讶的表情终于被他收了回去,他脸上同样带着笑,说着,“你想好了?” 我郑重点点头,然后伸出手轻轻拂在他侧脸,我说,“安航,有多少次我都想告诉你,假如你骗了我,我也不会相信,因为你怎么会骗我,你是我丈夫,是我在婚礼上和神父见证下,说要先付扶持到老,无论平穷疾病都不能让我们彼此放开手的人,我却没想到,平穷,疾病都没让我们放开彼此的手,最后却是因为一个人的插入,就那样脆生生的走了一段路程,你有多爱苏茜我不知道,但我只想告诉你,我曾今比苏茜没少爱你,可是你不稀罕我的喜欢,自然我也不必要舔着脸去求你的喜欢,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将手从他脸上放了下来,对他微微一笑,就像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红着脸,声音好小好小,小到像是怕惊醒他一般。 这场梦一梦五年。 他嘴上的笑同样没有停,他说,“会的,你也一样。”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水光闪了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不过最起码我们都是在笑的,笑着分手,总比哭着走好。 他说,“宋文静,我没想到你说的那样洒脱。” 我说,“我昏迷的这几天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他表情一僵,我继续笑了笑,“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我没有缠着你去参加苏茜的生日会,事情会不会不同了。” 他迟疑了一下,问,“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知道啊。” 之后我们谁都没说话,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呼出一口气,说了一句,“那时候我觉得欺骗你是对你好。” 我说,“是啊,至少现在去想那些事情,没有那种疼痛感。” 于是我们对话终止这里,因为林母在病房里唤他,林安航匆匆说了一句再见,便转身入了病房,他将门关注那一刻,带动着风。 我站在那里直到门完全合上,转身同样入了房。 我在医院修养了一个星期,因为我姐也没有时间来照顾我,我妈病情又反反复复,便提前出院了。 出院的时候曾在一家书店遇见苏茜,她徘徊在一排婴幼儿书架前,我站在外面看见她伸出手在那些映着婴儿笑脸的书上停了停,之后放下手走向了杂志区。 她随便拿了几本杂志,付完款出来的时候看见我站在门口,她脚步一停顿,不过很快就若无其事从我身边别了过去。 这样似乎很好。 正文 35.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 之后我和林安航快速办理了离婚手续,房子是林安航的,当年我嫁给他的时候他早已经买好了房子,说的上真正分家还真没什么东西可以分。 倒是有一台全自动洗衣机那是我和林安航共同买过的一个东西,当初我买的时候因为卡里不够钱,付了一半现金后,我打电话给林安航找他求救,他开车过来给我刷卡付掉的,用半年,几乎也没怎么用过。 因为我喜欢手洗,除了冬天的衣服特别难洗之外,夏天的短袖衫,林安航的衬衫,我几乎都是一件一件用搓衣板帮他搓的干干净净。 洗完后,晒在阳台我总有一种幸福感,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不过那台两个人合资买的洗衣机,最终被我带走了,被辜负的人总想着占一点小便宜来满足自己,在这个家生活了五年,我带着这台洗衣机,然后还有我所有衣服,化妆品,包包,书。 大包小包开始挪,我姐来帮我接的时候,看见我搬过来的那台洗衣机尖叫了很久,她质问我,为什么就光带了一台洗衣机,说太没用了,离个婚,就分了一台洗衣机,说出去她都为我丢脸。 我笑了笑,没说话。 最后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确实有点丢脸,便又跑回家把家里一台笔记本也搬了回来。 等看到自己生活了五年产生出来的东西堆满在自己度过整个青春的闺房之时,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楚。 而我搬家的整个过程,林安航都没有出现,也没过问,我不知道往后他一个人生活,会不会习惯没有洗衣机的日子。 当然,他可以重新再次买过一台更好的,说不定那玩意儿顺风顺水转的更加好,把他的衣服洗的更加干净整洁。 不过我们离婚那天本来约好是上午十点到达民政局门口的,我一早就到了,林安航却是在民政局关门的最后一个小时姗姗来迟。 我在那里等了他一天,他到达的时候,眼睛是红的,我故意不去看他,只是说了一句,既然到了,咱们就进去,还有一个小时,有许多手续要办,也不知道时间还够不够。 林安航站在我后面说,“既然怕时间不够,咱们就明天。” 我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林安航,“我等了你这么久,不能白等。” 他没说话,最后我们两个人在民政局工作人员的见证下,宣布五年的婚姻破裂,中间还夹着两个孩子的死亡。 这场婚姻灭亡。 民政局关门的时候,天也是快黑的模样,林安航提议去吃一顿散伙饭,我觉得这是个好提议,别人送个别都还要来一场践行。 咱们这可是离婚,没有一场散伙饭来送别一下,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我们来到一家小餐馆里,林安航点了很多的酒,我因为才引产没喝,他却喝的痛快,喝到最后他忽然伏在桌上痛哭了起来。 他哭着说,“宋文静,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离婚,真的,一次都没有,就算你引产,我以为我们至少还能将就着过的。” 我手中拿着筷子敲了敲碗的边缘,看着这个男人伏在我面前痛哭,我笑的眼睛都是红的,“这事情不能将就,林安航,我从来不是爱将就的人。” 他说,“我明白。” 我说,“你明白,还哭?” 他说,“我只要想到以后我们之间在也没有关系了,我就觉得特别难过。” 我给他倒了一杯酒,安慰他说,“别难过,就当做是一场毕业。” 他喝了很多,之后醉倒在桌上,我打了一个电话叫苏茜过来接,苏茜来的时候我正把已经凉透了的半碗饭吃了干干净净。 她站在门外看到醉倒的林安航,漠然的站在那里说了一句,“喊我过来干什么。” 我指着对面的林安航说,“他醉了,你把他搬回家吧。” 苏茜说,“他和我没关系。” 我将手中的碗往地下一砸,苏茜身体就是一惊,我看向她说,“苏茜,你能不能别那么拧巴,当初是我的人的时候,你心心念念不放,都不惜对不起我,如今不是我的人了,你又在这装什么清高,你到底看种了这个男人,还是看种了他是我的男人?” 她被我呛的说不出话来,我砸完碗,将筷子一放便去前台买单,也没管站在门口的苏茜,买完单出来的时候,苏茜正扶着林安航在大街上拦车。 夜晚的城市,说实在话,真没多少星星,只不过是这座城市的霓虹灯特别的亮,一圈一圈绕起来,万家灯火似乎不会熄灭一般。 苏茜扶着林安航站在那里,我站在他们身后看了许久,觉得他们两个人怎么看怎么般配,其实我早该这么做了。 便也释怀一笑,在苏茜即将拦车那一刻,我走到她身边说了一句话,“我把他还给你了,以后你们是生孩子还是结婚,都和我没关系,苏茜,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了。” 她侧脸看了我一眼,我从她身上冷冷收回视线,转身便将停在面前的车拉开车门最先坐了进去,车门关住。 风从半开的窗口吹了进来,头发纷飞,后面相互扶持的身影越离越远,我在心里说了一句,再见。 在车开走了很远之后,我坐在车上狠狠捂着脸哭了一场,车上的司机大叔都被我哭怕了,他问我哭什么。 我说,“师傅,我离婚了。” 那师傅说,“为什么离婚。” 我说,“他不爱我。” 那师傅又道,“你们这些小年轻,说什么爱不爱,等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会明白,爱情那玩意儿,还不如一杯酒。” 我听着是这个道理,便又开始窝在车上大哭,那师傅将我送到目的地,人特好,没收我车费钱。 我说了一声谢谢,那师傅让我记住车牌号,以后别再拦他车了,他还要养家糊口,说完便将车门一关,踩了油门车子飞奔而过。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就觉得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末日。 正文 36. 就是来恶心你的 和林安航离婚后这几天,我住在家里,把自己从林安航家里拿过来的衣服放在那台全自动洗衣机里面全部洗了一遍。 整整洗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正打算洗一个床单,它就罢工了。 我踢了它两脚,发现还是没用,我姐回来的时候见我在捣鼓那坏掉的洗衣机捂着肚子在那里笑了整整半刻钟头。 她嘲笑我说,“宋文静,看你弄回来的什么东西,我早说这破洗衣机拿着没用,这可是你用了五年的青春分出来的家产,没几天就给你罢工,这么多年,你算是白给林安航给睡了。” 我瞪了她一眼,她笑的特别张扬,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离过婚就带了一台洗衣机回了娘家,而且还是刚到家没满四天就坏了。 我有点生气了,但也没有明说,将洗到一半的床单往家里原先一个海尔牌子的洗衣机扔了进去,继续洗。 从林安航那里带过来的从此以后就没有修理过,一直放在那里,任由它被岁月腐蚀。 既然是多余的,它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不如就让它这样,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 我姐见我脸色不好,也明白是刺激到我了,跟着我进了房间,殷勤的说,“宋文静,姐错了,不该嘲笑你,洗衣机坏了就坏了,为了恭喜你恢复单身,姐带你去吃顿好的如何。” 我翻着一本书,头也不抬问,“多好。” 她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说,“反正就是满足你想象中的好。” 我觉得自己是该庆祝一番了,这几天一直埋头在家里收拾房间,自从我出嫁后,以前用过的东西都没怎么去动过,课本还有布偶娃娃,高中时候代步的自行车都放在我那房间里。 收拾的时候,全部都是青春的痕迹,想到如今自己现在是二十五了,青春这个词已经走了一个尾巴。 越收拾越觉得大受打击,干脆将少年时期的东西全部扒出来拿出去给扔了。 扔回来的时候,我姐有次回家吃晚饭在垃圾桶里捡了一个东西回来扔给我说,“宋文静,这东西你也扔了,以前这可是你宝贝,我要碰一下,你非得打死我不可的那种。” 长这么大,我也没对什么东西特别痴情过,我姐这样一说,我倒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便将她扔过来的一个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个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雕刻成的小木偶,一个扎着常常辫子的小女孩,我仔细看,倒是与我又几分相似的,小时候我妈就喜欢帮我扎这样的辫子,一直到高中觉得懒得洗高三那一年,咔擦一刀剪了,到现在一直是中长。 我仔细研究了两眼,问了我姐一句谁雕的。 我姐说,“谁知道,我还记得读书那会子,有次我去你房间觉得挺好玩的一个玩意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没掂量好摔地下了,你走过来抓住我手张口就咬了我一口,别说,我这手臂上还有你牙齿印呢。” 说完就把长袖一捋就要拿给我看,我觉得是我姐逗我的,这东西也没什么特别地方,便继续扔到那个盒子也没怎么去管。 我姐带我去了一个小餐馆搓了一顿,我还真以为她真舍得带我去吃一顿好的,在小餐馆我们两个人说起以前那些趣事,都是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她就说,“宋文静,人这一辈子就是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与之契合的人过一辈子,离婚了不要紧,这不是你结束,而是你开始,就像张爱玲说过,在千千万万人中遇见你想要遇见的人,没有晚一步,也没有早一步,你要对生活充满希望,日子还长,你不会孤独终老的。” 我知道她在担心我什么,她一定觉得我离婚了就会跟个弃妇一样一直孤独终老,这辈子不理红尘俗世,对任何男人都是避之蛇蝎,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有了恐婚症。 我觉得她把我想得太过美好了,我并不是那种离了婚就觉得全世界都欠我的人,虽然我现在算是个二婚失婚妇女了,可这也挡不住我想要活得更好的脚步。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放弃你,最怕的是自己放弃自己,谁说离过婚的女人嫁不出去,从今天开始我宋文静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比林安航好的男人。 我跟我姐说,“姐,你放心,在两年之内,我一定会趁自己在三十岁之前找到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一辈子就那么长,我的命也很宝贵,我为什么要用那么长的时间来糟蹋自己,我一定活的更加漂亮。” 宋濂见我这样信誓旦旦,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 我说,“怎么可能,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离完婚,我肯定就要正常交往,正常工作,正常恋爱。” 宋濂给我点了一个赞,她说就是要有这样生活心态,若是你连心都老了,还谈什么以后。 我们两个吃完饭,然后在外面兜了一圈,宋濂说想要去KTV唱歌,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想法,自从和林安航结婚后,我很少在外面逗留到十二点,几乎都是一下班就回家准备饭菜等他回来吃饭。 以前或许还有几个朋友喊我出来玩,可自从我屡次拒绝后,大家也就淡了,也不再怎么打电话邀我出来了。 这次站在夜晚十点的大街上,心里忽然无比的放松,我和宋濂两个人真的跑去最近的一个会所要了一个包间,两个人点了许多的酒。 说着今晚这一醉,将以前所有的不愉快翻篇,今晚来个不醉不休,明天早上醒来该干嘛,干嘛。 宋濂喝酒比我厉害,她拿着话筒嚎啕了几句,之后就醉了,她一直反复唱着一手很老很老的歌,王菲的成名曲《容易受伤的女人》 这歌我也不知道怎么唱,但调子熟悉,她反复唱很多遍,唱到喉咙声嘶力竭,她才停了下来,倒在沙发上大大喝了一口酒,然后她就坐在那里盯着屏幕上王菲那张以前还年轻的脸。 忽然莫名其妙哭了出来,我醉倒在那里,迷迷糊糊听见她播了一个电话给江南城,她哭着说问他为什么不要她了。 然后又问他,可不可来见见她,她特别想他。 我姐说完就躺在沙发上没了声响,我起身摇摇满世界去找洗手间,找来找去也没发现,此刻手机一响,我模模糊糊接听了。 是一串陌生号码,我接听后,对方问我在哪里,我皱着眉问了一句谁,他说,你觉得我是谁就是谁。 我最讨厌这种打哑谜的人,仗着点酒气骂了一句,我觉得你就是个王八蛋。 我骂完,将手机一挂,整个人推开门出去就摇摇晃晃找厕所,转弯的时候却撞了一个人,我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 对方见我酒醉熏熏的,有些嫌弃的后退了几步,他说,“宋小姐也在这里,还喝成这样真是不可思议。” 我扶着墙壁,晃了晃脑袋,自己看了他几眼,终于认出来他是谁了,这不,怎么全世界的渣男全能被我遇见,这不就是刚才让宋濂倒在沙发上嚎啕大哭打电话求他来见她的江南城吗? 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站在我面前,见我只是盯着他也不会回答他,他后退了两步,说,“宋濂呢。” 我对他勾勾手,我说,“你过来。” 他狐疑的看了我几眼,我又对他勾勾手说,“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我姐的秘密。” 江南城天生就是生性多疑,但他这种人最要命的就是好奇心重,于是便真倾着身弯腰过来,我一把揪住他领口,然后手用力一拉开,垂着脑袋对着他衣领里面稀里哗啦吐了出来。 姑娘我等了这么久,就是来恶心你。 正文 37. 崩溃的江南城 我吐完在江南城伸出手主动推开我的那一刻,快速松开手,然后在嘴巴上一抹,对他嘿嘿笑了一声,说,“忽然一下就舒服了。” 江南城衣服上全部都是我的呕吐物,不过他还是很有忍耐能力没有发作,只是盯着我的表情法仿佛恨不得将我活生生吞了一样。 我顺着墙壁缓慢坐了下来,说,“江南城,我姐在里面等你,你去见她一面,见完这一面,你就滚,滚的彻底。” 我说完,蹲在地上然后再也爬不起来,江南城狠狠盯着我,然后转身忽然吼了一句,“郑秘书!郑秘书!” 被他怒吼出来的名字,从左手边洗手间跑出来一个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的男人,立马赶到他面前,看到他一身狼狈,捂着嘴巴就要转身跑进厕所呕吐,被江南城一把给拽住,然后提着他领带一字一顿说,“给我换洗衣服,快点,现在,立刻,马上,要是给我拖一分钟,明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江南城现在是处在崩溃地步,将他秘书往地下一扔像是垃圾一样,自己脱了衣服就往洗手间钻。 我靠在墙壁处还好心提醒说了一句,“江总,那是女洗手间。” 我这话还没落音,里面立即传来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声,江南城被一个大概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给拿拖把打了出来。 我捂着肚子在那里狠狠爆笑了出来,说了一句风凉话说,“江总,你连大妈都不放过,很变态。”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严肃处理,掏出手机立马就报警了。 江南城被那大妈打到上蹿下跳,我觉得有些惨不忍睹,立马将眼睛给捂住,权当没看见。 江南城在那里崩溃大叫说,“宋文静!你行!你狠!我算是彻底记住你了!” 我想要从地下爬起来,可怎么爬怎么都不对劲,前面总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挡住了我一样,正两手撑着地,脚下一滑,脸直接磕在墙壁处一个盆栽上。 啃了一嘴巴的泥巴,脑袋也撞出了一个大包,江南城将那大妈关在厕所内后,就走出来找我麻烦,我被他从地下一把揪了起来,他刚想要挥拳,我一下张开嘴就哇哇大哭。 边哭,嘴巴里还掉泥巴。 江南城看到我这样一幅模样,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不过还满脸兴趣的模样说,“行啊,小样儿,我都没哭,你倒是给我在这里哭上了,你这一嘴巴都是什么啊。” 我嚎啕大哭的声音,立马就引来这会所的服务员,以为这里是发生了什么斗殴事件,那大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洗手间逃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拖把站在洗手间门口,看见有工作人来了,立马指着我江南城对着工作人员说,“同志!你们来的正好!就是他!就是这个色魔偷看我上厕所!还在这里欺负小姑娘!同志!快抓住他!” 江南城瞬时间被工作人围住,我被他揪在手中动不了,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将我由揪改为抱着,把我压在他怀中挨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笑声威胁说,“你要是敢再哭一下,我让宋濂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这样一说,把我脑袋压在他被我吐的满身污秽的胸口再次用力压了压,手还止不住在我后脑勺拍了拍安慰的说,“宝贝儿,乖,别哭了,那只是一个误会,是我没仔细看标志,别哭了,乖。” 我被他压在我吐出来的地方,整个鼻子都受不了,觉得非常臭,他却将我压住,我挣脱不了,只能细微挣扎着,他拍着我脑袋。 那工作人员见这样一幅模样,问是怎么回事,江南城这才恢复正常,满脸温文尔雅笑道,“没事,就是我女朋友和我闹变扭了,我不小心跟着她进了女洗手间,让大妈误会了。” 那工作人员狐疑了看了一眼,问向我说,“是这样吗?” 我好不容易从江南城身上抬起头,江南城抱住我腰的手几乎要将我掐断,他这是在威胁我,可我宋文静天生就不吃威胁这一套,抬起脚趁他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对着他胯下狠狠一顶,他惨叫了一声,我将他狠狠一推。 然后转身对着工作人员指着他说,“这禽兽威胁我!我并不是他什么女朋友,他就是个色情狂!我都报警了!” 我指控完,那工作人员回过神来,立马一哄而上就要去钳江南城,我想要回到包厢告诉我姐我帮她报仇了,转身拔腿就想跑。 这一跑还没跑出人群,就撞上一个人,我刚低下头说声对不起,那人将我一把拽住,我人再次撞入他怀中,鼻腔中一阵清香袭来,我身体一愣。 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金属质感的声音,他说,“宋文静,原来你真在这里。” 然后抬头去看他的时候,脑袋一晕,然后就睡了过去。 想着自己为什么每次都晕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喝酒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我只要一喝酒,胆子就比以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左右看了一下房间,发现静悄悄的,里面只有加湿器噜噜的声音,脑袋一阵疼痛袭来。 身上衣服也换了,我有些迷茫从床上爬了起来,透过窗口去看,发现周围是树木环绕的酒店别墅区,不像是私人住宅,外面阳光正在天空散发出层层光芒,树木都被晒的疲惫不堪。 我正一脑袋雾水的时候,门在此刻被人推开了,我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就想要躲到洗手间,那人眼疾手快看到我身影。 快速走了过来将我一拉,用了一个冰袋直接往我额头上一按,说,“终于醒了。” 冰袋在我额头上,我仿佛听见呲啦一声像是被太阳灼烧的大地,一盆凉水浇下来后,身体上的舒畅感。 睡意一下子就被祛除了三五分。 往那人看去,才发现是许深霖,我张大眼睛瞪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傻傻问了一句,“我怎么在这里。” 他看着我轻笑了一声,倒是在我额头上弹了几下道,“你昨天晚上挺厉害的,从来没有狼狈过的江南城倒是被你送进了警察局。” 他说了这样的话,似乎觉得是一件什么很搞笑的事情,那张冰块脸竟然难得绽开了笑容,将我放开然后去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走了过来递给我,说,“喝了。” 我老老实实接过,又老老实实低头喝了一口,喝完后,双手捧着空杯递给他,他看了一眼接过,随手放在了身旁的桌边。 然后问了我一句,说,“醒了?” 我重重点点头。 他又问,“知道我是谁吗?” 我又重重点点头。 他伸出手在我脑袋上揉了揉,笑容有些灿烂的过分,说,“看你这样一脸傻样。” 我用了十分钟来消化他将我随随便便带来酒店开房睡觉这件事情,又用十分钟来消化他把我带来这里后,那我姐呢? 许深霖告诉我,昨天晚上他听见电话里我说话语气如此不正常,便知道我肯定是喝了酒,他见识过我喝酒后的厉害,于是不放心利用自己的关系还有我手机位置的显示找到了我。 等他到达的时候,便看到一向在商场惯称铁面无私,向来是带着笑意杀伐决断的江南城被我搞得非常崩溃,而且还弄进警察局。 现在人还没有放出来,因为那大妈死咬着江南城吃了她豆腐,现在正在局子里让他负责。 而许深霖这个很不讲义气的人,虽然明知道江南城的身份,也明知道江南城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真正变态去吃一个大妈豆腐,他很腹黑选择装作不认识,只是谎称我是他女朋友,并且在工作人员的确认下将我带走,如果当时他可以出来为江南城担保一切,警察估计不会这么较真真的把他带到局子里去了。 许深霖说,如果他估计不错,江南城今天下午应该能够出来。 而昨天晚上我醉倒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包厢里还有我姐,带着我离开了,估计我姐还在KTV包厢里睡觉。 我不清楚这算不算是帮我姐报仇,昨天晚上的一切我又开始什么都不记得了,脑袋暂时断片,只知道我姐在包厢应该是躺了一夜,不过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开的是晚晚场,可以够她睡到今天早上六点,估计她现在已经到家了。 正文 38. 突变 许深霖的助理送来一套衣服过来让我换了一下,由于上次喝醉被他带回公寓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基础,也不会像向上次那样手中拿着胸罩就冲上去问他有没有对我怎么样。 像我一个已婚妇女有什么东西可以被别人惦记着的,像他们这样的男人要想找一个德才兼备的女人实在太容易。 我也很心安理得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灰溜溜进了浴室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我平生也没穿过什么贵的离谱的东西,去商场买都是觉得适合我,价钱也没贵到离谱,一般都是能够穿就行。 这衣服穿在身上的料子就知道价格不凡,我偷偷看了一下标签记住这个牌子,打算回家的时候用电脑在网上查一下价钱,我会还给她。 失婚妇女,也该有点失婚妇女的模样。 等我出来的时候,许深霖的助理正在拿着电脑和他在讨论着什么,两个人都特别专注也没有发现我已经换好了。 这间房间是套间,有厨房,也有餐厅,还有卧室,房子特别大,装潢有点偏欧式的。 餐厅外面摆了一点糕点。我觉得有些饿,一声不响走了出去坐在餐厅的大长桌面前,捏了几块吃的很起劲。 吃到第六块的时候,宋濂十万火急打电话问我现在在哪里,我有些内疚,不敢告诉她昨天我将江南城整的有点惨。 一般女人特别恨一个男人的时候,虽然口中是恨不得抽他皮,扒他筋,可实际上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估计如果我告诉他江南城现在人被我整到警察局去了。 宋濂会走过来顺道将我也送进去。 我只能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偷瞄了一眼正在卧房那端讨论事情的两个人,小声撒了一个谎告诉我姐说我有点事情,现在这在外面。 宋濂在电话那端狐疑了很久,问我昨晚怎么不辞而别了,搞得她在沙发上躺了一夜,早上起来脸上压出了几条皱纹。 然后又问我,昨天夜晚她好像听见江南城的声音了。 我立马打住了她这样的想法,打着马虎眼笑哈哈的说,“你真是想江南城想多了,他怎么可能会来,别想那么多。” 宋濂在电话里面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也对,他怎么可能回来。” 说完就不说话了,宋濂特别失落将电话挂断后,我坐在那里楞了半天神,觉得这就是乐极生悲留下的后遗症。 昨天晚上虽然一醉方休了,可醒来后意识还是无比清醒告诉自己,你就在一个星期经历了一场大劫,你从一个什么都有的人,变成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丈夫,孩子,闺蜜,人生中所有的东西都从你身体里抽离而去,宋文静,记住,你现在又恢复了二十岁以前的人生。 只不过二十岁以前的自己有着青春,而二十五岁后的自己,只是站在青春的尾巴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甩下去。 吃了几个糕点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身便去卧房敲了敲门,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手提皱眉沉思的许深霖看向这边。 我站在门口说,“总监,我先回去了,这次谢谢您。” 他将电脑一盒,站了起来道,“我送你。” 我立马拒绝道,“不用了,已经麻烦您够多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许深霖将电脑递给他助理,起身手中拿着车钥匙不管不顾走到我面前说,“我还有事情和你商量。” 我在心里犹豫了一下,觉得他肯定是要和我算一下这间房间的账务和衣服的账务,也不能老欠着人家的,点点头。 我跟着他一路走到停车场,他让我站在这里别动,自己按了一下手中车的电子遥控器,车子在停车场内发出一声滴滴的声音,在不远处闪着光。 他将停在我面前,将门推开,我爬了进去,他车是越野型的,底盘特别高的那种,一般向他们这样商业人士不是一般都是开比较商业化的车吗? 越野型倒是不常见,像林安航就是一辆普通的大众,他们搞税务的,都不适合太过高调。 我发了一会楞,发现自己又不由自主想到林安航身上去了,心顿时免不了嘲讽自己,不习惯现在这样的生活,以后受苦的只能是自己。 最后摇摇头坐进他车的时候,许深霖侧脸看了我一眼,说,“安全带。” 我回过神来,赶紧找到安全带系好。 他将车子发动,车内我们暂时都没说话,车子开出停车场,许深霖将车停在一处马路边,他将车窗打开,将手中合同递到我面前。 我疑惑看了一眼,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解释说,“这是你调去总部的合同。” 总部是许氏集团,旗下发展的特别广布,不过许氏一般都是以房地产为主,这几年房地产开始大降价,开始转手商业楼盘。 而我所在的广告公司不过许氏集团一个小的不能在小的副业,就像杜小兰以前所说,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许氏总部,可许氏集团一个小小的文员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毕竟还要求不由五年此行业的工作经验。 破碎了很多人的幻想,许深霖这次被调来广告公司一直是我们公司里的谜,我也走的早,自然也不知道他怎么来了这破地方。 如今他把合同递给我的时候我楞了几下,他继续说,“你的辞职我一直没有批,如果你觉得不想回现在这样公司上班,总部正好缺一个职业,我觉得你挺合适,已经批了你简历。” 我大为不解的说,“总监,我并没有投简历啊。” 他一本正经的说,“我帮你投的。” 我说,“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到这一步,而且我觉得我和你之间其实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很感谢你在这里帮我一把,可你的好意我觉得我会辜负。” 我硬帮帮说出这样的话,自从许深霖出现公司后,我们很莫名其妙就认识,很莫名其妙就有了纠缠,很莫名其妙他就对我那么好。 这一切都让我那么惶恐,我不是一个捡着馅饼就觉得是自己运气问题的人,许深霖见我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 他反倒是表情有些轻松,甚至嘴角止不住带着笑意说,“你觉得我是为什么对你这样好?” 我在心里想了一圈,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好,除了有所图,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了。 我转过脸特别认真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秒,“喜欢我?” 许深霖微微一笑,说,“如果你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坏处。” 我看了他一眼,双手都快搅合一起了,却憋着气说不出一句话,我说,“怎么可能,我们认识有没有多久,你怎么会喜欢我。” 许深霖忽然特别认真看向我,他说,“宋文静,你是不是从小喜欢辣,但又不能吃太多,因为会胃疼,讨厌广东菜,睡觉一定要靠窗,夜晚一定要有一盏夜光灯陪着你。” 他说的缓慢,我却心里一惊,他说的每点正是我必不可少的,没有说错任何一点。 我斜眼看向他,有点发怒道,“你到底是谁!” 他说,“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我,你可以回去问你母亲。” 我感觉自己血液在骨骼里滋滋作响,许深霖已经闭口不谈,他开车将我送到医院,在我准备下车的时候,他从车门那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手中浏览了几页,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脑袋二十岁那年曾今受过撞击。” 我说立马抢过他手中那份文件,翻开来一看全部都是的资料,从读书到结婚,中间曾生过几次感冒,生的什么病全都说的清清楚楚。 我有些不敢置信看向他,口气里满是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了,你明说。” 他看了我许久,淡淡道,“都这么大了,我记得以前你还很小的时候可从来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 他趁我发愣的时候,忽然伸出手在我侧脸摸索着什么,他纤长的手指一下按住我额头上的伤疤,忽然一笑,“是了,就是在这里,还疼吗?” 我伸出手就想要打掉他的手,他又将我按住,我脸一下就撞在他胸口,觉得脑袋特别疼,我伸出手就要去打他,他这次很是强硬将我的手束缚住一把连同我的脑袋按在胸口位置。 我被他瞬间制服的动不了。 我不怎么了了解许深霖,对于现在来说,他在我眼里就是一团迷雾,我特别害怕。 一下子就觉得他从以前那种沉默寡言的形象,却又透出点温柔的模样变了。 变的危险了。 他态度强硬,也不管我怎么挣扎,我忽然抱住他脖子张嘴就对着狠狠咬了一口,他拦住我腰的手一下就钳住我下颚,,我的愤恨的瞪着他说,“我不认识你!你神经病!” 他冷冷对我说了一句,“宋文静,你是狗吗?” 我拽住他手张口又想咬上去,许深霖忽然将我一扯我这个就坐在他身上,他直接把压在方向盘上强吻了下来。 正文 39. 疑团 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神情恍恍惚惚,等我到达医院大门口的时候,身后的车转了一个弯消失在医院大门口。 我搭着电梯坐到四楼,站在病房门口反复纠结着该不该进去,正好撞见出来的宋濂,她满脸疲惫的样子站在我面前,目光有些萎靡的瞪着我。 她见我脸色有些异样,奇怪的问我,“既然来了,你怎么不进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宋濂,她一副皱着眉头的模样,我说,“姐,我是不是不记得什么了。” 宋濂脸色一顿,伸出手来摸了摸我额头,然后神情严肃往我脑袋上一拍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昨晚喝酒又断篇了。” 我摇摇头说,“不是,你还记得五年前我被苏茜推下楼的事情吗?” 宋濂说,“知道啊,不是过了很久了吗?你怎么现在忽然又问了起来。” 我指着我脑袋说,“我是不是忘记些什么了,还有小时候我有没有认识什么你不认识的人?” 宋濂被我这一顿话问的莫名其妙,白了我一眼说,“神经病,你到底想要问我什么。” 我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真是有病,苏茜推我下楼之时,我确实是摔坏了脑袋,可宋濂见过许深霖,如果说我和许深霖之间有什么纠葛,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宋濂没道理不会不认识他。 肯定是他在故弄玄虚,我这样想着,立马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对着宋濂笑了笑,说,“妈有没有好一点。” 宋濂打了一个哈欠,懒懒的说,“正在病床上躺着呢,我刚被她赶出来,打算回家睡一觉。” 宋濂昨晚大概是一夜没睡好,脸色有些发黄,头发也乱糟糟的,打完哈欠便和我说了几句话,无精打采走了回去,医院就交给我了。 我进入病房的时候,父亲正坐在床头给我妈剪脚趾甲,自从我和我姐都没读书了,他也没有工作,整天就是在家里闲晃着,抽抽烟,和别人下下棋。 我走进去的时候,他把手中剪指甲放了下来,对着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对着他笑了笑。 他将喊了出来说,“前段时间你去哪里了,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妈。” 二老还不知道我和林安航离婚了,我掩饰的说,“正在找工作啊,一直没有来得及来看我妈。” 我爸拍了拍我肩膀说,“你有空多陪陪她,她现在是能够活一天就是一天了。” 他说完,背有些佝偻,我看着他许久,他说他出去逛一圈,然后让我在这里看着我妈,我点头接过他手中剪指甲,看着他离开后,立马就进了病房依旧坐在我妈床头帮她剪着脚趾甲。 她正在熟睡间,我第一次帮她剪指甲也没有我爸那么熟练,动作有些笨拙,把她惊醒了,她睁开眼的时候,我正拿着剪指甲对着她笑。 她也回了我一笑,说了一句,“你来了。” 我点点头说,“好一段时间没来看你了。” 我妈这心脏病反反复复,现在躺在床上也能够和我们说话,只是经常如果疼的时候,就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有几次甚至疼的受不了,也不知道在哪里搜出了一瓶农药张嘴要喝的时候被我发现了。 要不是我抱着她哭,估计很早她就因为一瓶农药离开了我们。 如今她躺在床上对我笑,那笑真是让我心情宁静,自己也没有再去多想许深霖的话,只是陪着她说说话,叨叨家常。 不过她经常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家门口的松树又变大了,小黄狗是不是也老了。 我不记得我家门口有松树,白桦树倒是有一颗,以为是她记错,便笑着帮她改正说,是白桦树,刚移植三年,差不多大腿一般粗了。 我妈笑了笑没说话,她伸出手摸了摸我脸,喊了我一句,“静静,你恨不恨妈妈让你结婚这么早。” 我说,“为什么要恨。” 我妈伸出手在我脸上反复摸了许久,浑浊的眼里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她只是说,“要不是妈催着你结婚,你现在也不至于是嫁给了林安航那样的男人,你值得更好的。” 我以为她是因为林安航出轨的事情而自责,当年我刚满二十岁,她就催着我相亲结婚,林安航也是她一眼看种的,本来我们两个人打算先订婚,但是两边父母都特别急,便直接说了一句,反正以后都是要结婚,还订什么婚,倒不如早点结了,早点安定。 我和林安航也都没有拒绝,这婚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结了,就算我和林安航之间现在变成了这样我从来就没怎么怪过我妈。 她手从我脸上收了回来,嘴里止不住念叨着说,“不记恨就好,不记恨妈就放心了。” 她说完,对我挥了挥手说,“你去忙你的吧,妈有点累了,想要睡一下。” 我说,“我在这里陪你。” 她却执意让我离开,我没法只能起身,等着我爸回来后,他手中正拿着一根烟,看见我站在门口,立即就掐掉了。 走了过来问了我一句,“怎么了?你妈还没醒。” 我说,“刚才我进去的时候,她醒了,不过又睡了过去了。” 我爸点点头说,“那你先回去吧。” 我有些不放心的说,“我妈没事吧。” 我爸说,“前几天发病很严重,医生说活不过今年。” 我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的说,“怎么会这样!” 他拍了拍我肩膀,“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我回去后找宋濂说我妈发病的事情,她正洗完澡出来躺在沙发上看杂志,她放下杂志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宋文静,如今妈这身体能够支撑一天是一天了,咱们以后就尽量别去找她麻烦了,能够尽一天孝道就尽一天吧。” 我们说完这话,各自都没有再说,自己回了房间。 半夜我躺在床上回想起白天许深霖的话,越觉越不对劲,半夜在房间里翻了很久,发现以前用过的东西发现全部都被我扔了。 我立马奔到楼下垃圾桶去找,早已经没了。 失魂落魄回来时,客厅黑暗没有开灯,打算就这样走进去,灯光在那一霎间亮了,宋濂阴着脸靠在她卧室门槛上,她和我的房间就隔着一堵墙。 她披头散发站在那里吓了我一跳。 她死死盯着我,半响才说了一句,“你大半夜在干什么。” 我忽然有些心虚的说,“有点睡不着,起来转转。” 宋濂审视我许久,“是不是又想找你以前那些破东西了,既然东西都丢了,还找什么。” 我说,“姐,你认不认识许深霖。” 她皱眉下意识问了一句,“许深霖是谁啊。” 她问完,忽然一愣,眼神瞬时间一缩,神情有些不自然道,“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了。” 上次宋濂找江南城大吵大闹的时候,宋濂曾见过一面,当时她问我许深霖是谁,却被他出声打断了,之后我和宋濂吵了一架,她负气离开。 我也一直忘记和他说,那天她见到的男人就是许深霖了。 如今她听见她名字似乎有反应,但是见到人却不认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寻常了,我一把拽住宋濂,不容她闪躲的问,“姐,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许深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那么熟悉我,是不是我忘记什么了,你告诉我。” 宋濂将我抓住她手的手立马一把慌张扯开说,“宋文静!你有病吧!” 说完将我一推,自己快速钻进自己房间,将门狠狠一关,将我关在门外,我站在那里顿时觉得周身的风都变冷了。 正文 40. 求救 宋濂躲了我三天,我也在家里堵了她三天,她现在也没有工作,固定地点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堵她,自然也不能真找我妈去问这个问题。 我觉得为什么那次昏迷的时候能够记起苏茜推我,却惟独记不起许深霖呢? 有点矛盾,便自己跑出去吃了个快餐,坐在店内冥思苦想大半日,觉得不是个事儿,好奇心害死猫。 如果四天之后我还是堵不到我姐,就需要找江南城冒一下险,思考完毕后,快餐也吃得愉快起来。 不过吃完快餐出来的时候,外面下雨,我站了一会儿,观察好了天气,没带伞,正打算等雨停了一会儿。 却遇见了林安航的一个同事,问这段时间怎么不见我和我老公一起出现了。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建筑,这才发现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来到税务局这条街,离林安航工作的地方一百来米。 林安航局子里的同事大都亲切,但那要是分没有职权的人身上,比如那些搞账务的,录资料的当然都是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干完就下班,没有竞争力,也就没有勾心斗角。 林安航以前也带我出席过他们局子里的活动,也认识几个人,她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有些恍惚。 她脸上都是甜蜜的笑意,说起最近怀孕了怎么怎么的,我听了,立马堆着笑意说了一大堆的祝福词,尽管我不记得她叫啥名字去了。 当她问我的时候,我楞了,她说,“文静,你和你老公结婚这么久了,是该怀了,现在怀孩子啊都是要趁年轻,别为了工作这么拼,我打算等孩子四个月后,开始向局子里请产假。” 她说完,脸上带着即将成为人母的笑意,那一瞬间我眼泪没落下来,只是有些别扭的转过脸,小声说了一句,“我和林安航离婚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雨声太大,她没听清楚,外面雨下的尤其大,林安航的同事也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抱怨了这天气几句,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她老公来接她,大概十分钟,就有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车内撑伞走出来一个男的,是林安航公司同事的老公,满脸笑容走到他老婆面前,问她怎么出来都没带把伞,要是淋湿了该怎么办。 脸上满是关心之情,无以言表,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想着如果当初我怀孕了,林安航可以这样珍重我,那该多好。 就算知道他在外面出轨了,但凡他有点悔改之心,只要他做点表面功夫,我又何尝和他走到这一地步。 可惜啊,可惜啊,也许是我宋文静没有做母亲的命。 男人将伞全部都倾在他老婆身上,就算只是上个车那样简短的路程,他却将他护的很好。 我眼都不眨看着这一幕,等他们上车后,林安航他同事还问我要不要载一程,我立马摇摇头,她们也没有坚持,各自都不怎么熟。 然后我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车快速飞奔而过,渐起满地水花,女子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两个人说着什么。 车子带起水花离开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在雨幕中,对面就是一条马路,我看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他们相拥而过,男人手中撑着伞,女人在她怀中说着什么,各自脸上都带着笑意,我仓惶一躲,发现自己周围都是人,完全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躲。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林安航和我离婚,他难道第一件事情不就是和苏茜在一起吗?我早该预料到了。 有什么好躲的,这都是我一手成全的,没什么宋文静。 他们缓缓走过来的时候,我直挺挺站在那里,林安航和苏茜的身影一点一点接近,他们应该也是来这里吃饭的,因为这附近除了有一间像模像样的快餐连锁店,几乎找不出有什么正规的饭店。 我站在一堆躲雨的人群里,也没那么显眼,苏茜从林安航雨伞里钻了出来,双手罩住头顶她刚迈步上台阶之时,脚步一顿,抬起头发现是我,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办法给他们一个亲切的笑意,因为她们的和好如初是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没有那个义务对着他们笑,我的洒脱是假象。 我还是会嫉妒会抓狂,会想要骂他们不知羞耻。 苏茜站在那里一愣,脸上笑的有些不自然说,“你也在这里。” 我说,“对啊,刚吃完饭,躲雨。” 苏茜立马转身看向正在收雨伞的林安航说,“安航,我们把雨伞给她吧。” 林安航收雨伞的手一顿,脸色有些不自然看向我,他将伞缓缓递给我,我没接,只是冷硬的看着他,说了一句,“不用,我在等人来接。” 苏茜有些好奇的说,“是吗?” 我说,“是,他很快就到了。” 苏茜不知道是不是记恨我逼她打了孩子,对于我之前的放手半点感激也没有,反而站在那里挽着林安航笑了笑,道,“既然这样,我们陪着你聊会天,免得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无聊。” 林安航却有些不同意说,“茜茜,这样不好吧。” 苏茜瞪了他一眼说,“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两个人现在是光明正大,哪点不好了。” 林安航闭上嘴没说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向是他说了算,他从来都不会征求我的意见,假如我抱怨一句,他总会说我们女人就是麻烦,为了让他不觉得我麻烦,就算有时候他做出的决定不是我心内所想,我也会去将就他。 我想那天我们吃散伙饭的时候,他伏在桌上哭的稀里哗啦,算是在这段婚姻里尽最后一点职责,至少他还哭了,并不是我们从民政局出来,他豪迈挥手和我说,宋文静,再见。 我们都哭了,只不过男人的伤心就像天边短暂的彩虹,你只能目睹他消散后,他依旧笑傲如春,早已经不见当初离别时半点悲伤。 而我看到他们两个人,还是会想逃离,他们永远都不清楚现在我此刻的心情,恨不得将苏茜拿上烧烤架上烤了。 她总认为是我欠她的,其实粗粗算下来,我什么都没欠过她。 我笔直站在那里十分钟,十分钟苏茜问了我三次来接我的人为什么现在还没到,我撒谎了,其实根本没什么人来接我。 而我和苏茜做了这么久的姐妹,她很了解我,所以站在这里陪我不过是想要看我一场笑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被刺激了,知道自己这样等下去永远是等不到来接我的人,我掏出手机立马打了一个电话给许深霖。 他接听后,我这边满是大雨声音,吼着抱怨说,“你死去哪里了!这边这么大的雨!我饭都吃完了!你工作好了吗?” 许深霖起先还一头雾水,听我口气后大概是明白了什么,我听见电话里他细微的笑声,他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东风街税务局这里。” 许深霖是何其聪明,听到税务局就明白现在的我面临着怎样的情况,在电话里和我说了一句,“等我十五分钟。” 说完,将电话一挂,我握着手机对着苏茜笑的毫无异样说,“他平时工作挺忙的,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苏茜狐疑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大概意思就是看你耍什么花样,但还是笑着说,“既然是这样,让我们也见识见识,我们做姐妹这么久,你的那几个屈指可数的男朋友可真没什么看头。” 我将手机握在手中,“是吗?” 她说,“可不是,我以为你会一辈子这样下去。” 我说,“你放心,我还没那样死心塌地。” 林安航站在一旁始终没说什么,他只是眼神四处张望,大概也觉得尴尬,前妻和现任情人站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战场。 何况这个现任女友还是他的小情人,虽然是离婚了,可新仇旧恨依旧在。 十分钟过去,我和苏茜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是铁了心要看来接我的人是什么货色,期间我接到许深霖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了这附近,但是正在导航仪找具体的位置。 我说不急让他慢慢找。 十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车准时到达这里,前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我认识,那人是许深霖的司机。 那司机首先撑着一把伞下来,然后殷勤的将后车门拉开,头扶着车顶,伞也打的没有半分偏离。 后车座下来一个人,依旧是平常的装束,不过今天他穿的比平时正式一点,看上去像是在哪个宴席赶了过来,他接过司机手中的伞缓缓对我走来。 站定在雨中没有动,周围躲雨的人纷纷侧目,我虽然不知道许深霖车贵不贵,应该总比林安航的大众好。 瞬间心就放了下来,许深霖对着我勾唇一笑说,“我就晚了一点,你就对我发脾气。” 他这样一句开场白,实在让我不知道怎么接,而且我很不善撒谎,只能结结巴巴的说,“谁,谁叫你让我等这么久。” 他撑着黑色大雨伞站在阶梯下,他对我无奈的笑了笑,说,“也只有你敢对我发脾气。” 那一刻我觉得许深霖真像童话故事里面的魔法师,只要他出场,我周边颓废的所有,都会因为他而散发着五彩光芒。 他是如此的完美与美好。 正文 41. 同病相怜 站在那里的一瞬间我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动了,脖子到腰的位置像是被人拉进冰箱极度冰冻了一般,因为此时许深霖手正放在我腰间。 对,你们没有看错,是在腰间,并且我整个人身体由于空间只有这么大,几乎是挨在他怀中,我稍微抬眼看他一下,依照我们之间的距离,很可能发生我鼻子撞上他下巴撞车事故。 我只能带着笑意并且接受他们眼光洗礼,许深霖擦了擦我脸庞不小心沾上的水珠,收回手对着依旧站在台阶上的他们轻描淡写道,“林处长也在这里,好巧。” 站在阶梯上脸色发白的林安航立马回过神来,语气有些殷勤的说,“许总,没想到您也来这里。” 我怎么也没想到林安航和许深霖认识,又转念一想,林安航是搞税务的,许深霖家里是世代经商的,两个人认识也没什么稀奇。 许深霖说,“今天早上约好和文静吃饭,被公司里一些琐碎的事情缠住了,所以稍微晚来了一步,没想到她发了这么大脾气,夜晚的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然后一挑眉看了一眼林安航身边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的苏茜轻描淡写提问道,“这是你妻子。” 林安航立马否认道,“不是.....” 他迟疑了半响,随后才补充了一句,“算是女朋友。” 他点点头,然后对着苏茜介绍道,“你好,听说以前你是文静最好的朋友,我是她男朋友,许深霖。” 苏茜几乎是扯着脸上那层皮在僵硬的笑,许深霖没来之前,她笑容真像一朵刚盛开的花,时时刻刻招人现眼,此时这朵花有点厌了吧唧的,甚至说的上有点勉强。 她伸出手握上许深霖许久才憋出一句,“你好,我是苏茜。” 许深霖只是和她轻轻一握,便快速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将手落在我肩头,说,“你们是来吃饭?” 林安航点头,“嗯,出来吃饭。” 许深霖说,“既然都是认识,陈总在秦祥楼开了一桌等我过去,不如一起。” 林安航立马谢绝道,“不用,许总既然有约我们就不打扰了。” 许深霖说,“既然这样,我就先带文静离开。” 说完,便再也不看他们,只是牵起我的手打算将我送进车内,身后听见苏茜不甘心道,“许总是什么时候和文静在一起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前半个月才和林安航离婚,并且孩子引产也没了。” 林安航推了一下苏茜,让她说话注意点,她将他手一甩。 许深霖将我抱在怀中,没有回头去看苏茜,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喜欢她很久了,比她结婚之前还要早,如今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已经万分感谢,不过,身为她好朋友的你,这样拆她台未免会有点不好。” 苏茜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我立马依偎在许深霖怀中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许深霖看了我一眼,说,“原来是这样,既然没有关系了,也不必在纠缠于此,饿了吧,先上车。” 我点点头。 他将我送进去后,司机走过来收伞,车门关上那一霎那,我看到林安航的眼睛喷发出一种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死死盯着已经关闭车门的车,直至车子发动,我回头看了一眼,见苏茜拿着自己手中的包狠狠砸他,一边砸,一边骂着说,“林安航!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把我当你的女朋友!为什么刚才他问的时候!你回答的那么迟疑!我都为了你打掉了一个孩子!你现在却给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你到底想怎样!” 本来一直盯着车子的林安航随苏茜打了很久,忽然回过神来,对正在发泄自己的苏茜狠狠吼道,“行了!苏茜!你到底还吃不吃饭!” 苏茜没想到林安航敢吼她,伸出手直接扇了他一巴掌说,“要吃你吃!你他妈最好吃死。” 然后将自己手中的包狠狠砸在他身上,头都没回冲进了大雨中。 所有人看了这一幕,都唏嘘不已。 我坐在车内看到这一幕,回过神来后,直到他们身影再也看不见,我收回视线,落在司机后脑勺处。 周身是车内恰到好处的冷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只是觉得有点淡淡的悲哀,我和苏茜好像一直都在想着怎样将对方置于死地,我和她小时候在记事候就开始相识,一直到现在,那时候我们分享所有的一切,到现在看来,那不过都是以前而已。 从读书到长大我几乎就是在她光辉下长大,她从小就比我漂亮受尽了所有人的称赞,最重要是她是独生女,她妈妈每天就给她穿漂亮的裙子,用十几分钟的时间给她扎辫子。 而我和我姐,经常她挑剩下的衣服就是我的,我从来不挑,有时候会有些抱怨,但慢慢长大后,自己有钱了。 却舍不得全部花在打扮上,读大学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男同学对我特别好,我也特别喜欢,我们两个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却发现他是因为我而接近苏茜的。 他买了好多零食贿赂我,让我帮他递情书给苏茜,顺便帮他说说好话。 那时候其实我在减肥期间,根本就不稀罕他的零食,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就算他提出的条件并不怎么诱人。 我却一次一次将他交给我的情书和零食全部都转交给了苏茜,苏茜接了后,她往往都是拿着抽屉里一叠的情书出来放在我面前说,“以后要是他再给你情书,零食你接着,情书就不必了。” 我顺着她话,帮他接了那男的很多零食,有一次那个男孩还给了一条水晶项链转让我转交给苏茜,我觉得太贵重,本来想要代苏茜拒绝,那男孩无论我怎么拒绝他都在恳求我。 最终我答应了,这条水晶项链放在我口袋差不多一下午,我本来打算等苏茜回寝室给她的,可那一天她逃课了,我没等到她。 第二天我姐打电话给我说我生病了,让我赶紧出来一趟,我在外面照顾了我妈五天。 回去的时候,苏茜直接给了我一耳光,她说我是不是私藏了什么东西,我一脸晕乎状,根本忘记了那水晶项链交给苏茜。 她在我身上搜了很久,最后搜了出来后,满脸不敢置信的说,“宋文静!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中饱私囊!” 最后那送苏茜项链的男生知道后,认为我是一个贪财又爱嫉妒的人,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每次走过他们班的时候,我都能够隐隐听到别人议论我。 不是什么好话,我已经记不得了,回去的时候我委屈的大哭了一顿,三个星期没有理苏茜,她却和送她水晶项链的男孩交往两个月后分了。 苏茜和我道歉了很久,我才原谅她,她说她也是现在才知道是我妈住院我忘记给了,她说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让我还她一巴掌,我真就还了一巴掌,之后我们表面上没事,可私底下却早已经没有当初那种亲密之感,可苏茜是我唯一的朋友,无论我们之间感情发生了怎样的质变,我心中朋友位置仍旧是她。 事情过了这么久,我几乎都记不清楚当初自己怎么哭的了,还有那男孩的脸,我唯一喜欢的人,从那以后我一直都非常木衲无论是喜欢我,还是我喜欢的。 都是保持一段特有的距离,这次苏茜应该被气的不轻,她从小比我优秀,怎么会甘心我过的比她好,想到她被气到脸色发白的表情只能苦涩一笑。 坐在车内发呆很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许深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白色吸水毛巾,动作顺畅没有半分迟钝的帮我擦了擦,他擦到我脸颊边的雨水的时候,开口说了一句,“很伤心。” 我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咬了咬唇,许久才说了一句,“一点影响都没有是不可能。” 他帮我擦脸上雨水的手放了下来,便对着前面司机吩咐了一句,“冷气关了。” 然后靠在座位上,随手将手中毛巾放在一旁道,“你爱他。” 我说,“现在不爱了。” 似乎我这个答案很让他满意,他本来严肃的脸有些细微的放松下来,他身上就穿了一件简单衬衫上面印着不明显的花纹,领口扣子解开了三颗,袖子也松松挽在手腕上,露出修长手腕。 他伸出他手臂在我有些湿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对我笑了笑。 我伸出手就想要打掉,他似乎很喜欢对我做这个动作,我有些抱怨的说,“我都二十五了,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小孩。” 他说,“我三十四。”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他疑惑的问,“怎么,觉得老吗?” 我立马摇摇头说,“不是,你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 他笑而不语。 大概是他今天笑的似乎有些温柔,我完全忘记那天的危险,立马不知死活问了一句,“你有孩子了吗?” 他笑容一凝,看向我的时候半响才回了一句,“结过一次婚,半年离了。” 我瞬间觉得一下人生就舒畅了,有些同情的说,“我们算是同病相怜。” 正文 43. 温柔 他笑了笑没说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在车上沉默了一段时间,我天生脑袋就是有点迟钝,宋濂经常骂我是个榆木脑袋。 此时望着车窗上大雨侵袭,整个人特别放松在座位上,冷气关掉后,车内便的有点潮湿,我看向外面被大雨侵袭的树木还有在马路上飞奔而过的人群,心里难免有些忧愁。 天气决定一个人的心情,我侧脸看了一眼身边的许深霖,自从他说了那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开口。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戳到他伤心往事了,不然我问他有没有孩子,他为什么那样简单说了一句半年离了做结尾,如今又沉默不语,一定是在无意间我戳到了他心底的往事。 我在心里懊恼了一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能厌厌的闭了嘴,当车子在马路上继续了一段路程后,我从座位上一冲而起,脑袋一下撞上了车顶。 身边的许深霖被我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我疼的捂住脑袋,他疑惑看了我一眼。 我捂着脑袋揉了揉只好坐了下来,问许深霖是要载我去哪里,他见我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眼里带着一丝好笑。 他说,“当然是去吃饭。” 我说,“你还真带我去吃饭啊,我已经吃了。” 他直接说了一句,“陪我吃。” 我想着正好无事,他刚才帮了我一个这样大的忙,陪他吃顿饭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没想到当他带我去吃饭地点的时候吓了一跳,正是他上次带我来过的别有洞天的湘菜馆,我以为就我们两个人。 却没想到等我们刚上船,里面坐满了许深霖生意上的合作人。 我站在甲板上有些犹豫,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 我说,“都是你生意上的人,我就不进去了吧。” “应付一下,我们就走。” 我想了想,觉得可以,如果现在我离开肯定没有会送我,只能跟在他身边上了船,我有点晕,从来都是生活在陆地上,也没坐过船的经历。 上船后,里面正坐在画舫里聊天的几位中年男子,看见许深霖和我进来后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我只能紧紧跟在他身后,他见我脸色有些发白,伸过手将我牵住,我挣扎了两下,发现身体有些晃,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站在船口,本来都坐着的人迎了上来,各个笑着调侃着说,“刚才许总匆匆忙忙半途离开,原来是接女朋友去了,来来来,这可不成规矩,必须罚酒三杯。” 许深霖被围着来到自己座位上坐着,画舫从远处看着虽小,可走进来一看,里面空间倒是挺大,正中间是一个圆桌,顶头是一个小小的舞台,上面有人在抚琴。 里面坐了四五个四十岁左右的生意人,都是些不认识的人。 桌上山珍海味摆了一圈,我被许深霖牵着来到座位上坐着,几个人似乎是来谈事的,许深霖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别人说罚酒。 自然是酒过三巡,几个老头儿都是人精,罚完许深霖酒的时候又来劝我酒,神色暧昧,我坐在那里不喝也不是喝也不是。 还好许深霖笑着给我一一挡了去,半开玩笑道,“各位叔叔伯伯们就放过她,让大家等这么久,我来喝就是。” 其中一个看上胖胖的,坐在正对方一个有着将军肚的中年男子说,“深霖,不是叔叔说你,公司最近几年在国内趋势打好,国外也正在扩展中,你父亲如今身体也不怎么好,公司的事物这么繁忙全部都是你一个人在担待着,叔叔觉得你必须要为以后考虑才是。” 许深霖端住酒杯的手顿了顿,瞬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笑道,“您说的是,不过今天我们不谈公司的事情,只不过是邀各位叔叔出来喝杯薄酒。” 那人瞟了一眼许深霖脸色,端着酒杯也是毫无异样,将话题改了道,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许深霖一眼暧昧道,“生意场上向来是说一不二,今天为了美人儿来爽我们约还是头一回,先前看你神色匆忙离去,我们可是在这里干干等了两个小时,你可不能让我们白等。” 我现在才知道许深霖居然是在半路途中来接我的,他喝了几杯酒,看上去也不知道他醉了还是没醉了,嘴角向往常一样斜着一丝笑意。 这里的人虽然嘴上说是让罚酒,大概是碍于许深霖的身份,罚了几杯酒后就那样不了了之,之后谈起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也听不懂,坐在他身边,吃了最近一盆菜,发现有点辣。 许深霖一边说着话,一面看了我一眼,吩咐服务员把我面前有些辣的几碟菜全部换走,又重新上了几碟新炒的小菜。 我看了他一眼,他端了一杯茶给我说,“你吃不了太多辣。” 我就是那样的人,只要面前哪里最近,我就会盯着这盆菜一直吃到吃完,没想到他这样细心竟然发现了我这样的毛病,我立马脸一红,没说话。 对面的人发现了猫腻,各自都是暧昧笑了几声,端起酒杯又开始敬酒,许深霖在饭桌上喝酒倒是豪爽,也没有什么平时商人的扭扭捏捏。 大家一干二净的时候,他几乎也不耍赖,那些人似乎也觉得许深霖这样的后生,做事情非常的诚恳。 言语间自然是颇有些靠近了,似乎是许氏集团的几个大股东, 期间他们大概聊了一个小时之久,我有些昏昏欲睡,许深霖将我扶在肩头让我靠着他睡一会儿,我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我们之间还没到那个程度,做这样亲密的动作有些太过,便一直挺直腰杆强睁着眼睛。 睁着睁着,这三天因为那件事情一直没睡什么觉,又加上在床上脑袋本来就晕呼呼的,摇摇晃晃就睡了过去。 这睡不要紧,眯着眼睛的时候船一晃,整个人直接往许深霖怀中载了下去,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对面的人都各自大笑几声说,“看把许总的小女朋友困的,咱们还是谈完赶紧撤,不然要挨着这小两口了。” 等我去看许深霖的时候,他面色微微有些潮红,倒也笑的开怀,将我往怀中揽了揽,挨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很困吗?” 我老实的说,“有点晕。” 他手在我侧脸摸了两下,然后将我脸往他怀中压了压说,“睡一会,很快我们就回去了。” 我觉得今天的他真是温柔的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概女人面对于这样的温柔和体贴都无法抵抗,我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些让人晕眩,我也不想抗拒,因为他是如此美好,我抗拒不了。 也任由自己沉沦,靠在他怀中晕晕乎乎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已经走了,我人依旧在许深霖怀中,大概是睡了很久,他怀中有些燥热。 抬连的瞬间,正好撞到他唇,楞了十分钟,瞪着眼睛看向他,许深霖似乎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 我睁大的眼睛,在心里十万火急叫嚷着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我是先推开他,然后立马逃走才好呢,还是有礼貌的推搡他几下,清咳一声告诉他,许总,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 然后两个人都当做若无其事呢? 我在心里想了一圈,可唇上柔软的薄唇紧贴着我,我进退不能,只能傻傻的瞪着眼睛看着他。 他面色有些潮红,鼻息间有股酒香味,就在我们对视的大概一分钟后,他伸出手将我眼睛盖住。 我感觉自己唇上那柔软正舔咬着我,整个人心里如被人放了一把火,烧了个燎原,却始终没有勇气去将他推开。 我们吻了大概三分钟,我怎么觉得这越来越不符合规矩了,因为此时许深霖已经将我压在了地上,船上早已经没有了人,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的吻移到我脖子处,挑逗似的吻了我一下耳垂,我吓了一跳,伸出手就要去推开他。 他的手却将我压在地下,吻顺着我脖子开始顺着锁骨往下吻,好死不死我今天穿的低领口的衣服。 他的气息喷发在我肌肤上,让我瞬间全身都是颤抖的。 我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在他身下挣扎着,他吻了我很久,见我有所挣扎才将我松开。 不过依旧没有从我身上离开,只是半压着我,脸从我唇上离开,我的脸和他的脸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我瞪着他没说话,他薄唇上是红嫩嫩的,上面还有水光,我看了一眼,觉得有些销魂,立马将脸侧向一边,闷着声音说,“总监,你压着我了,有点重。” 他看了我一眼,我听见他的笑声在空旷的船里带着点磁性与悦耳,他脑袋一下压在我胸口半响都没有动作了。 似乎是有点醉了,因为他压住我的瞬间,手在我头顶揉了揉,说一句,“媛媛,你好暖。” 说完,埋在我胸口一直没有动静了,我被他压在身下整个人动弹不得,又不敢伸出手去推他,只能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浓密发丝的头顶上轻轻点了点。 轻声喊了一句,“总监,你是不是醉了?” 点了两下,没动静,他压在我胸口,鼻息平静。 我伸出手指又点了一下,“总监,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压出来了,你要是再不起来,我要打人了。” 正文 43. 我找了你十八年 我默默在心里从一数到十,身上的大男人没动,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忍了,被他压在胸膛的两只手动了动,找了个适当地方用我平生吃奶的劲将身上那具大山狠狠一推,他整个人从我身上翻了下去,直接躺在了地下,我听见清晰的一声撞击声。 觉得那声撞击声听着都让人觉得疼,许深霖被我翻在地下没有动,我从地下爬了起来,将自己衣服扯了扯,走了两步蹲在他身边,他醉了,刚才我用那么大力气将他推开都不见他现在有半点反应。 我蹲在那里思考了半分钟,又起身去外面看了一眼,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吓傻了,这船是飘到哪里来了。 周围全部都开满了莲花,从我这里看过去,离靠岸有些遥遥无期,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我们现在正在湖中心。 上次吃饭的水阁中有灯光在莹莹灭灭,现在是夜晚十点,我已经打消了赤手空拳从这里游到岸边的可能性。 只能站在那里叹了一口气,继续往船舱内走。 又蹲回了许深霖身边,我悠着声音说,“总监,起火了。” 没动静,我又说了句,“总监,真的起火了。” 他依旧睡的安详,我觉得今晚如果让我在船内睡一夜,有点崩溃,又不知道怎么划动这艘破船,伸出手在许深霖口袋里摸了摸。 摸出个打火机,然后到处找了一下东西,发现那个小舞台上一个小茶几处有几本教古筝手法的教科材料书。 撇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觉得有点无聊,也不可能真的就陪着他在这里睡一觉,起身从桌上端了几个紫薯一样的东西,拿了个盆子在一旁点起了火,拿了一双铁块将紫红薯一样的东西串了几个,坐在那里烤红薯玩。 烤了二十分钟,紫红薯是熟透了,于是我又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把东西给吞了下去,吞了之后,又玩了一会儿手机,手机显示没电。 还是有点小无聊,在许深霖口袋摸了摸,摸出他的手机,兴奋的拿在手中满手机里找小游戏玩,发现除了通信软件,还有邮箱,几个英文软件一类的东西,他手机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 最后有些无聊又塞回他口袋里,望着外面黑灯瞎火。 在许深霖身边找了个位置,挨在他身边睡了过去,只是一闭眼,大概真是太累了,我什么都没想,闭眼就熟睡了过去。 梦里明晃晃的,什么都没有,却总梦见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拿了一把刀在自己手腕上划开,血在她手腕上快速蔓延滴在洁白的地板上,像是随时要开出一把刀锋像自己索命,她嗓音特别嘶哑,她跪在我面前说,“你答应我,答应妈妈,不要说,一定不要说。” 我捂着脑袋,看见那一地的血像是一条血红色毒舌无限延长张牙舞爪追随自己而来,我吓了一跳,抱着脑袋尖叫。 一直哭着说,“别跟着我,不要跟着我!” 可那些血像是要蔓延成海,始终大范围流了出来,我左右逃离却始终逃离不出那声音,她要我不要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让我不要说。 梦里遍地都是血,我被淹没在那片血海中,眼睛全部都被染上了鲜红的血,我尖叫了出来。 睁开眼那一瞬间,红色变成白色,我吓的尖叫了出来,感觉自己耳边一直有人喊我,睁开眼发现许深霖那张眉头微皱的脸,我心有余悸看了一眼自己周围,发现还好是梦。 我平静了大概两分钟,从那场噩梦中脱离了出来,刚打算从他怀中起来,额头上就伸过来一只手按在我额头上两秒。 他简短说了,“你正在发烧。” 我动了两下,发现自己确实全身无力,躺在他怀中干脆没动,只是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还在船上。 懒懒的说,“刚才做噩梦了,还好只是梦。” 我说了一句话,发现嗓音也是沙哑不堪,鼻子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应该是昨天淋雨了又加上在船上睡了一夜。 我想从他怀中坐了起来,许深霖按住了我,他说,“别动,现在我们正回去了。” 我说,“有人划船?” 他点点头,然后将我抱紧在怀中,我觉得又点冷,又有点热,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只是昏昏欲睡靠着他。 他抱着我的时候问了一句,“媛媛,冷不冷。” 我笑了一声说,“你喊错了,我叫宋文静,昨晚你也这样喊了我。” 他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是吗?” 我点点头,说,“是,是这样喊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 我说完,便开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是感觉有一双凉薄的手在我额头上反复试探着,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之后是被一阵交谈声吵醒。 我昏昏沉沉看了一眼,窗口光亮处站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还有一个是许深霖,他正站在那里看着手中的文件,声音没有感情问了一句,“恢复不了?” 那两手插在口袋里,沉吟了许久说,“病人似乎童年的时候受过很大的刺激,又加上五年前头部的撞击,要想恢复的机会不大,选择性失忆是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还有一些被大脑自动选择的记忆会消失,导致当事人都不知道这种记忆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光影里的许深霖看了一眼文件,然后递还给医生,许久才说,“我知道了。” 不过他说话的音量有点冰冷,我看了几眼,没多久,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我完完全全清醒后,是被一股诱人的粥香给熏醒的。 睁开眼后,人已经在医院,医生和我说,我身体刚小产所以身体很容易受风寒感染,又加上船上风湿重,所以才发烧发的很严重。 我认认真真听了一段时间,医生给我换了输液瓶,然后就走了出去,许深霖坐在那里手中端着一碗粥,正在搅拌着。 我躺在病床上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麻烦了。 他理都没有理我,只是端着手中那碗粥一直等凉透了才缓缓舀了一勺递了过来,我特别的饿,他喂了我半碗,我还想吃,他已经将手中的碗放下递给了站在一旁特护。 然后端了一杯水给我,“你刚醒来,不能吃太多。” 我盯着他脸看了许久,想起那天他和我说的话,又想到这段时间他对我这么好,难免让人在心里有些怀疑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我不敢去问我妈,那天我去问宋濂她说话的表情也特别怪异,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些什么。 我在脑海努力想了想,发现一片空白,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有,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完整的地方。 许深霖见我望着他发呆许久,接过特护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我看了他许久,有些犹豫问了一句,“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背后是一个大窗户,外面天色有点晚,房间里面灯光还没开,窗户外朦朦胧洒进来光,许深霖坐在一片光雾中身影模糊,脸上的表情看的不太清楚,他说,“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 我说,“你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让我和很好奇。” 他目光充满深意的看了我许久,许久才说了一句,“如果我告诉你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你相不相信?” 我立马一想,下意识觉得不可能,刚矢口否认。 他不容我开口,又道,“我找了你十八年。” 正文 44. 杀了我还是废了我 我端着那杯水,实在不想说下去,因为十八年这个字数对于我来说太过厚重,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承受不起。 许深霖似乎见我有所逃避,他笑了笑,笑容里几分苦涩,我也当做没有看见,喝完那杯水后,我又开始睡觉,在医院睡了大概三天。 调养的差不多后,我把住院费和医药费全部都放在桌上,虽然不知道多少钱,能够还一点就是一点。 第四天的时候收拾包袱就走人,也没通知许深霖,因为他工作真的特别忙,经常有时候半夜来看我,都是装着睡没有搭理他,他也不吵醒我,看我一眼后,就离开。 还有一次夜晚一点来的,当时我正躺在床上失眠的数着西瓜,输到一百零一只的时候,又发现自己中间少数了一个八十九,接着又从八十九开始数了回去。 数着数着听见病房门外传出两声脚步声,我一听不对劲,读书的时候宋濂特别变态,经常逼我陪她在半夜看一些恐怖片,她看到精彩的时候哈哈大笑,我却在一旁吓的嚎啕大哭。 她还不准我哭出声来,也不准我回房睡觉,可见那时候的宋濂不是一般的变态与残暴,导致我这么多年只要在医院总会想到电影里面医院里经常发生鬼出没的那种情节。 半夜一点响起脚步声,我整个人缩在床上拿着被子盖着头,脑袋一直旋转着自己睡过的房间死过多少人,肯定是怨气颇深。 然后瑟瑟发抖躲在被窝,始终不敢抬起头出来看,等听到门咔哒一声被人推开后,门外传来一声,“许总,这么晚您不打算回公寓了吗?” 那声音我熟悉是许深霖助理的声音,于是在那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许深霖的声音在推开门那一瞬间,隐隐传来,说了一句,“不用,你帮我把沙发收拾一下就好。” 房间灯被人打开,我一直闭着眼睛开始装睡,不知道是不是徐达开始收拾好沙发离开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 夜晚一点,我感觉许深霖站我床边似乎看了我一段时间,大概是在确认我有没有踢被子还是怎么的。 灯关上那一霎那,他就躺在沙发上睡了下来,我睁着眼睛观察了他一下,他有时候会醒来开灯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是不是特别无聊,那天夜晚我故意反复踢了无数次被子,许深霖也特别耐心,无论我踢几次,他每次开灯的时候发现我身上棉被被踢了,就会从沙发上起来为我盖好,反复几次后他干脆搬了条椅子坐在我床边,撑着手假寐,只要我又踢了,他随手方便又快捷给我盖好,而且是不厌其烦,我觉得他耐心简直是太好了,我连躺在床上踢被子都踢到腿抽筋。 这反复折腾到半夜三点,我觉得自己恶趣味发作,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装作梦游在病房里左右走动,本来是想要吓吓他的,没想到自己不熟悉这房间的格局,没走两步,脑袋就撞上了房门,啪的一声,特别的响。 我疼的抽泣,听见房间传来一阵隐约的笑声,我闭着眼睛,也没敢睁开眼去看他。 干脆倒在地上装睡了过去。 没过久,我感觉有脚步声,许深霖停在我身边,似乎是伸出手在我脸上摸了两下,声音特别小,又带着点温柔说了一句,“原来还有梦游症这毛病。” 说完,便伸出手打算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我觉得自己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吓着他,反而把自己脑袋弄出个包,为了将这恶趣味实施彻底,他抱起我的时候我忽然将他一推,伸出脚就打算踢他一脚,他立马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我从后面抗住了,直接抱着我的腰就把我往床上一扔,我想要再次翻身而起,他挨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吻你了。” 发现他压在我身上,鼻息暧昧喷在我脸上,我瞬间像是僵化了一样,老老实实闭着眼睛开始不动了,睡的服服帖帖。 他拿被子将我裹成了个粽子,之后我再也不敢动了,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我第一时间就是去洗手间看我额头上的疤,在镜子里观察了很久,尼玛,都肿成馒头了。 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房间肠子都悔青了。 我回家的时候,宋濂没在家,我爸也没在家,似乎在医院陪我妈,我转悠了一圈,打算等宋濂回来,没想到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睁开眼就是天亮,宋濂彻夜未归。 我感觉事情似乎有点不妙,从沙发坐了起来,我在外面逗留这么久,宋濂没有打一个电话给我,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她同样都没有着家。 我立马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她刚开始接听了一下,发现是我,立即就将电话按了挂断键,似乎还在躲着我。 我握着手机在想,似乎里面真的有猫腻,我将宋濂房间的门给开了,打开她电脑开始在她邮箱里找江南城的联系方式。 里面的联系方式除了江南城还是江南城根本就没有别的人,我看到宋濂邮箱里所有全部都是关于江南城的信息之时,赤裸裸的觉得,她真是喜欢到他无可救药。 出门的时候我打了一辆车,江南城住的地方并不远,而是在城市别墅区那边,离市中心本来就很近,我下了车后,去小区里的时候经过了很多番盘查,,门卫大哥才将我放了进去。 我走过去拿着手中地址和门牌号挨家挨户的找,找了大概二十分钟,因为这里的别墅几乎一栋挨着另一栋,看上去错综复杂。 等我停在一家独栋的别墅前之时,已经是将近三十分钟过去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外面按了一下门铃,按了不下三十下,里面缓缓才有人来开门。 不过,这来给我开门的人着实让我有点惊讶,这不是正是躲了这么多,一直没回家的宋濂吗? 她身上就穿了一件吊带的睡裙,还是半透明的那种,头发凌乱的披在肩头似乎是刚睡醒,表情也是晕晕乎乎的。 刚拉开门问了一句谁,看到是我后,脸上的睡意颓然清醒。 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立马就想要将门合住,我一把就将门给顶住了,开口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东西。” 宋濂在里面使劲推着,一边骂着,“宋文静!你就是个神经病!我们能够瞒你什么东西!你最好是赶紧给我滚回去,这里不是你能够来的地方。” 我们在门外几乎差点打了起来,我拖着宋濂说,“好啊,既然让我回去你必须也跟我回去。” 宋濂说,“你滚,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宋濂开始发怒了,我将宋濂推开就闯了进去,想着找江南城这小子算一帐,说什么不喜欢我姐,却又跟我姐上床,他们男人是不是一直把喜欢和上床都是分开来说的。 我还没冲进去,门内就传来江南城的声音,“谁在门口吵。” 宋濂挡住我的身体一僵,然后满脸紧张的模样,活像是我见不得人,含含糊糊回了一句,“送外卖的,她少给我了我五块钱,没什么事情,你进去吧。” 我在门口大叫一声,“什么送外卖的!江南城你最好是将我姐给放了!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 我话刚落音,本来半掩的房门被人一把从里面拉开,他将挡住的宋濂狠狠一推,然后伸出手就将我从外面给拽了进去,宋濂被推在了外面,江南城将门狠狠一关,我人就被他压在门背后。 宋濂在门外狠狠的敲着门说,“江南城!你放了我妹!” 江南城眼里闪着寒光,他手揪住我衣领,我感觉他眼神似乎在那一刻是想要把我杀死,我本来还浑身的胆,一下子站被他揪住在面前,我就浑身发抖。 江南城身上就穿着一件睡袍,而且是把胸膛结实露出来的,我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他手缓缓伸到我脸上,声音特别柔和却又透着危险说,“你说我想干什么。” 他手拂在我脸上,那冰凉的触感像是一条吐着舌头的蛇。 我说,“江南城,你最好放开我,不然的话我报警了。” 他懒懒一笑,手在我领口位置徘徊,“你以为我怕警察,那次要不是许深霖倒的鬼,我会被你弄进警察局?宋文静你未免太天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在我脸庞温柔的抚摸着,宋濂在外面死死的拍着门板,江南城看了我很久,忽然轻蔑一笑道,“我就说一向贪心的许深霖怎么会甘愿去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待着,原来是因为你啊。” 他开始解着我身上领口的袖口,一边笑的诡异的说,“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你给睡了,许深霖是杀了我,还是废了我,嗯?” 我听见房间里面扣子被挑落地的声音,我胸前的扣子被江南城给扯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旋转了无数圈,在地下落在浅浅的阴影。 正文 45. 捆起来 我被江南城按在门上动弹不得,外面是宋濂反复拍门反复叫喊声,这里是别墅区,虽然说有业务人员在管理,可地方特别大,而且别墅要的就是静,几乎很少有人出来走动。 宋濂的声音在外面显得有些慌张,我吞了吞口水说,“江南城,你先放开我。” 他说,“如果我说不放呢?” 我说,“你要是不放我,信不信我踢你?”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我拿着自己的脑袋当球使对着他额头上就狠狠撞了过去,他痛呼一声,松开手立马就捂住自己脑袋,我第一时间就想要拉开门逃出去。 等江南城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揪住我衣领将我拖进了卧室直接将我摔在了一张凌乱的大床上,我碰触到身下的床后开始真正意义上意识到危险,在床上开始死死挣扎着。 江南城似乎见我越挣扎越起劲,一边笑了几声,伸出手就来扒我衣服,我抬起脚就要踢他,他却直接将系住自己腰间松松垮垮的浴袍上的带子抽了出来一把将我双手给绑住。 就在我和他在床上死命抗争时,我手机却在此时不和时宜响了,我双手被他束缚住根本没办法去拿,江南城大概嫌铃声碍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刚想砸在地下,似乎发现什么不对立马看了一眼,我立马大叫道,“是许深霖打来的!你最好放开我!” 我一边叫喊着,一边想要从床上翻腾而起,江南城将我往床上一按,低头将手机按了一下,他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许总,猜一猜我是谁。”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下我的反应。 我立马挣扎着大叫道,“总监!救我!江南城这混蛋想强暴我!” 江南城似乎也不打算阻止,只是将手机放在嘴边笑着说,“许总,听见了吗?这声音你应该比我熟悉吧,你说我应该从哪里脱起呢?” 我本来以为许深霖会和江南城周旋几句,谁知江南城还没来得及讲下文,电话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江南城皱眉骂了一句什么,然后将手机往地下一砸,一下又压了上来,我抬起脚就想要踢他,他像是早已经摸清楚我套路了一般,几下就躲了过去。 并且伸出手过来就扯我衣服,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过,一般来说,在这个和谐社会发生这样不和谐一幕,让我彻底惊慌。 我觉得我会吓哭,没想到没哭反而忽然觉得挣扎也挣扎不过他,还不如停下来好好和他讲几句话,比如,“江南城,我忽然想尿尿了。” 果然,江南城脱我衣服的手一顿,阴沉着脸看了我许久,“尿床上。” 我说,“你不要吓我,我真内急,你不会想在湿哒哒的床上和我滚床单吧。” 我这样一说,江南城含着笑意意味深长看了我许久,忽然说,“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带你去洗手间?也好,正好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女人在我面前解决过内急。” 说完,便一把想要将我从床上捞起来,谁知隔着床不远的窗户忽然被人用什么东西给砸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还算江南城有点良心,立马将床上羽绒被一扯将我们两个人全部都裹住,挡住飞溅的碎玻璃。 宋濂在外面大喊大叫道,“江南城!你要是在不放了我妹!我就喊人了!” 宋濂话还没落音,又是一声砸窗的声音,羽绒被上被碎玻璃溅的作响,我和江南城还没明白过来,忽然听到外面门外一声踹门声。 江南城还没来得及将被子给揭开,便有人从外面一把揪住抬脚就给他一脚,我还没明白过来情况就被人连着被子给抱了起来。 抱住我的人,冲上来就又给了江南城一拳,身后几个保镖一样的人物一把架住了摇晃不稳的江南城。 紧接着抱住我的人语气冰冷简短的说了一句,“捆起来。” 几个架住江南城的保镖手脚非常灵敏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绳索,一把就将江南城捆住了,宋濂冲进来后,看到这一幕惊呆了,上来就要从那几个保镖手中救江南城,一把被几个大汉给推开了。 宋濂被人推倒在地,我立马就尖叫道,“那是我姐!你们别伤她!” 宋濂被人推倒在地翻了几下,身体稳定后她立马就抬头看向我,当她看到许深霖的时候,目光思索了许久,忽然一顿,本来想要冲上去救江南城的动作一愣。 许深霖并没有去看宋濂,只是目光在我脸上检查了好一番,许久问了我一句,“他碰你哪里了。” 我本来是想要告状的,按照我这样的个性,莫名其妙被人欺负了,自然是要还回去的,不过想到宋濂这么喜欢他,要是伤了他半分,估计会被她记恨,便摇摇头说,“还没来得及。” 许深霖伸出手摸了摸我额头上的伤,他从我伤口上收回手,出其不意之中直接又抬脚踹了江南城一脚,宋濂坐在地下忽然尖叫一声冲了上去护住他道,“许深霖!你疯了!他是你哥哥!” 宋濂尖叫出来后,我一愣,房间有一瞬间平静,许深霖一边抱住我,一边看向护住江南城的宋濂,微微一笑说,“宋濂,你终于认出我来了,别来无恙。” 宋濂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她别过脸去,没有看许深霖反而是看向江南城。 我整个人特别的凌乱,站在那里满脸迷茫的看向宋濂,刚想开口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江南城忽然咳嗽了几声,笑了笑说,“许深霖,你说要是老头子知道你为了个女人揍我,你说他会怎么想?” “你不过是个私生子,你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江南城说,“也对,我不过是一个私生子,可私生子也有和你争家产的权利不是吗?” 许深霖面目沉静,不过眼内闪过一丝寒光,最后恢复平静,淡淡说了一句,“捆起来,送到董事长面前,告诉他许副总从国外私自回国。” 正文 46. 宋文静,你要对我负责 江南城被许深霖带来的几个人捆成一团丢到车上带走,宋濂站在那里许久,她望着载着江南城远去的车子,许久才悠悠说了一句,“他是你哥哥,你这样对他会遭报应的。” 宋濂这句话,似乎并不怎么惹起许深霖的重视,他只是轻轻一笑,反问了一句,“是吗?那你们的报应来了吗?” 宋濂忽然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伸出手在我还没看清楚之前,一巴掌对着许深霖甩了过去,我裹着被子吓的后退几下,许深霖手疾眼快,当宋濂的手快要接近他脸几厘米之前,他一手拦住。 轻轻松松钳住宋濂的手,嘴角的笑容没有消失,不过有冷,“宋小姐,我可不是江南城。” 我见情势有点不妙,立马冲上去想要劝架,刚走过去,宋濂从许深霖手中抽挥手,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当时被那一巴掌打蒙了,裹着被子站在那里,也没有伸出手去捂,只是感觉左脸颊像是被人拿着烧的铁红的钳住死死摁在我脸上,呲啦一声。 宋濂看着我,一字一顿说了一句话,“宋文静,这一切都是你,你会因此付出代价!” 说完,转身便穿着她那件皱的不成样子的衣服转身走了出去,我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巴掌的余温还在,有些无力垂在那里,站在一旁的许深霖问我疼不疼,我看了他一眼,一句也不说,裹着被子转身走出了阶梯。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宋濂刚才的话总是反复循环在脑海里,丢不掉,我走了很长一段路,许深霖也没有追上来。 最后走出小区的时候,保安又开始往常巡查我身份,我穿着怪异,他掂量我几眼,扣着我不准出去,并且要我将被子给脱了。 我里面的衣服几乎撕的有些惨不忍睹,站在那里有些为难,可怜巴巴看向那保安,而且又无法言说,只能企图用眼神攻陷他。 可惜他不吃这套,依旧是一板一眼说,“小姐,我们这是高档小区,任何一个人从这里出去进来都是要经过盘查的,请不要让我为难。” 我估计他是怕我偷了什么东西藏在身上,苦恼了半天,也不可能真的就将被子给脱了,光天日之下衣衫不整让别人看了去。 刚想张口想要让他通融一下,身后开过来一辆车,停在后面,紧闭的车窗缓缓往下降,许深霖对着保安招招手,指着我说,“我认识。” 那保安行了个礼走了过去两个人交谈了几句,便转过身对我笑道,“小姐,请上车。” 我看了保安一眼,又看了坐在车上的许深霖一眼,只能心甘情愿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次许深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将方向盘打了一个弯开了出去,车子一路顺着绿化地带走了出去。 折腾了大半天,现在早已经成了晚上,天空呈现一种不像灰色的灰色,我望着车窗外许久,觉得自己生他气或许有点莫名其妙。 便开口说了一句话,“公交车站停一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他看了我一眼,一手掌握着方向盘,一只手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我脸颊旁碰触了一下,“红了。” 他手指尖有些冰凉,我躲了躲,想要躲开他的触碰。 他也没有在坚持,真的就将我送到公交车站,然后知道我身上几乎也没什么地方能够放钱,又从自己皮夹里抽出了一张一百的,刚想塞给我的时候,似乎意识到什么。 然后将车停在一家便利店前,并且让我在车上等他一下,锁上车门便离开了。 我坐在车内等了他一会儿人,五分钟后,他手中提着一个袋子从光亮的便利店走了出来,边走边按了一下电子解锁,车子滴答一声。 他拉开车门弯身坐了进来,然后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腿上,从里面拿出一盒膏药内的东西,低头仔细阅读了一下说明书,觉得无误后,才拧开口子,车内一股淡淡的药香,我皱了皱鼻子,他将药盒在纤长的指尖挤出一滴黄豆大小淡黄色药膏,知道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躲他,伸出手强硬的一把将我即将要逃开的脑袋压住在我脸上涂了上来。 药膏抹上脸那一刻,一股清凉感传了出来,他一边在我脸上抹了一圈后,药膏的清凉将脸上的火辣掩盖了下去,他一边专注轻轻的的抹着。 一边叮嘱我说,“早晚两次,后天大概就会消肿。” 他一边抹着,一边细心的为我涂均匀,直到我不在反抗,他才满意看了我脸上一眼,然后将剩下的药膏放入塑料袋内。 又从里面将找剩的零钱递到我手中说,“坐公交车的时候,别忘记投钱。” 塞到我手中后,然后伸出手想要将我身上的羽绒被扯了下来,我吓了一跳,立马防备的紧靠在车门上,将自己缩在小角落防备的看向他。 他对着我笑了笑,伸出手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完后,他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汗衫,平时被衬衫遮掩的上身,此刻暴露在车内暗黄的灯光下,我有些脸红的移过去。 他强制性将我生活上的羽绒被拽下来,将他身上的衬衫拿给我穿上,他看着我身上衣服被撕破后,还有几处和江南城挣扎之时不小心勒出的勒痕,一边为我扣着扣子,眼神暗了暗。 最后一颗扣好后,才收回手对我说,“好了,这样就可以回家了。” 他按了一个键,本来紧锁的车门发出一声响,他看向汽车站说了一句,“下去吧。” 他说完后,我们谁都没有在说话,也没有动作,我看了一眼就在眼前的公交车站,又看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的许深霖。 忽然想起什么,喊了他一句,“总监。” 他,“嗯。”了一声。 声调在车内显得有些散漫与慵懒,我看向他那一瞬间,做了一个平生最胆大的动作,那就是把刚才他压住我脑袋的动作还了回去,我整个身体压住他,然后脸对着他薄薄的唇就强吻了上去。 他有些震惊,我心里有些小得意,强吻后,趁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之际,快速抽离,小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一把抢过他忘记递给我的塑料袋,推开车门就狂奔了下去。 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心跳加速,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干了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做,长到那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那样细心对我那么好,我和林安航结婚了五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承担,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样细心,将我当成孩子一样宠爱着。 这是我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遇见的一个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来到我身边时出于怎样的目的,我觉得似乎心有些复活了。 等我跑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正好赶上最后一班车,我一气呵成投币后,坐上靠窗的位置,脸依旧是红红的,感觉刚才那胆大的动作,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太不矜持了,太没有半点做女人的骄傲了!真是该死! 我应该等他强吻我的。 这样懊恼了一路,我往车后一看,公家车站后面紧跟着一辆黑色的车,正是我刚下来的那一辆。 我偷偷看了一眼,电话在此时响起,立马掏出来按了一个接听键,许深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电话里恍恍惚惚响起,第一句话就是,“宋文静,你要对我负责。” 正文 47. 债务 夜晚回去的时候,我和宋濂相互不理,她洗完澡出来关门的动作无比大,我自然也不服气,她将门关的砰砰作响,我在厨房洗碗。 洗到一半,宋濂忽然在房间里冲出来,一把将厨房的门踢开,凶神恶煞问,“是不是你碰我电脑了!” 我将洗好的碗打算收好,淡淡说了一句,“今天白天碰的。” 宋濂走上来将我狠狠一推说,“宋文静!你太不可理喻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凭什么去碰我电脑!” 我瞪了她一眼,心里也来火了说,“平时可以碰,今天为什么就不可以碰了!” 宋濂凶神恶煞的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认识许深霖。” 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识他,却装作不认识!” 宋濂冷笑一声,说,“宋文静,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毫无遮掩的说,“是,我就是喜欢他。” 宋濂大笑几声了,她声音里满是嘲讽的说,“宋文静,你太拿不清楚自己身份,你以为他们这样的富家公子真的会喜欢你吗?你去做白日梦吧!他喜欢的不过是你手中的股权。” 她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就想走,我直接从后面揪住她,将身后厨房门死死一关,将她拦住问,“你刚什么意思,什么股权。” 宋濂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她一向都是口直心快,特别是在气愤的时候总会说出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刚才在她嘴里吐出股权几个字,宋濂似乎知道很多。 我挡在她面前,没有半分退让的说,“宋濂,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咱们今晚谁都别想睡觉。” 宋濂大概从里没见我这样执着与严肃,她本来盛怒的脸在此刻竟然有些逃避,我心里更加狐疑握住她手臂,再次逼问了一次,“你要是不说,明天我就把你和江南城还有旧情的破事戳破到爸面前。” 宋濂脸色一滞她有些不敢相信问,“宋文静,你居然拿这样的事情来危险我?” 我说,“我不威胁你,你会和我说么?” 她说,“你想我说什么,告诉你你爸是个杀人犯,告诉你许家是来寻仇的?宋文静,你别再做白日梦了,许深霖不会喜欢你的,他永远都不会!” 宋濂说完,将我狠狠一推,我脚上穿着拖鞋滑倒在地板上,膝盖撞上柜脚,宋濂夺门而出,却在夺门而出跑到客厅那一刻,她脚步声停了下来。 我跌坐在地板上疼的抽泣,起身想要去看怎么一回事,站在客厅里的宋濂都不见说话,许久才背对着站我在阴影口迟疑的喊了一声爸。 我一惊,站起来就想追出去看到底发生什么事,玄关处正好站从医院回来的父亲,他满脸阴郁的站在阴影里,稀疏的头发上有两三点的雨水,他直挺挺站在宋濂面前,身体没有半分松动,平时佝偻的腰在此刻却散发着无线的压力。 本来一向热闹的大厅在此刻竟然安静的可怕。 宋濂颤着声音,全身有些不经意间的颤抖,她咬着唇许久才挤出了一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爸依旧站在阴影里,姿势都没有变动半分,他声音和平常一样的音调,说出的话却让人惊讶不已,他说,“是不是我是个杀人犯让你觉得丢脸,所以这么多年你始终就是要和我们对着干,是不是我是个杀人犯你就觉得我压根就没资格当你父亲!” 宋濂双手持在半空焦急的比划着什么,似乎是竭力想要解释出来,却由于太过紧张说出的话却远不是那样一回事,只是反复的说着,“我不是这样想的!爸,我从来都没这样想过!” 窗外是狂风暴雨,窗户被暴雨抖动着,刀锋一样的闪电时不时闪现出来分割着阴影中宋濂和我爸的脸,都是一脸严肃,没有任何的玩笑意味。 我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在今天夜晚一夕一朝之间变的面目全非了,宋濂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什么说我爸是个杀人犯,为什么我爸听到杀人犯这几个字后并没有否认,这是为什么。 正当我努力从他们对话中抽丝剥茧想要得到些什么,忽然安静的的客厅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我抬眼去看,宋濂正全身颤抖站在暗处,我爸一句话都没说,抬手狠狠的就给了宋濂一巴掌。 打完后脸上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松动只是咄咄逼人问,“你不是这样想的?你居然还和姓许的有联系?你从小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会不知道!你是巴不得我现在死在你面前才好!这样你就可以和那姓许的搅合在一起了!宋濂,今天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不死,你一天就得给我藏着遮着!你到底还知不知道羞耻几个字怎么写!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早点死!” 从下到大,我和宋濂闯了祸虽然说经常挨打,可父母从来都是秉承不打脸的习惯,无论是多大的祸,除了屁股遭殃,一般来说他们不会伸手碰我们脸半根指头。 他今天直接就给了宋濂一巴掌让我吃惊了许久。 宋濂被打了一巴掌后,被我爸咄咄逼人的气势吓的退到了墙角,她后退了几步,忽然脚步一顿,踢到一个沙发脚,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下,我从厨房站了出来,冷冷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宋濂听到我声音后,本来跌坐在地上,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冲而起,转过身立马伸出手指着我,我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杀了我,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她尖锐着声音说,“宋文静!现在你满意了!现在看我被打你满意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从小到大,为了你我担惊受怕,从小为了你,我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十六岁那年你不是自己偷跑出去了吗?你不是跑回许家了吗?你干嘛还偷溜回来!要不是因为你!我需要装聋作哑陪你演这么久的戏吗?从小到大爸妈就喜欢你,就最疼你!你什么都有!你为什么还要跑回来和我争!你在二十几年前就被当成一种债务被他们抵给许家了!现在你全都知道了?满足了?有没有很痛快!” 宋濂说到后面语无伦次,甚至指着我的手都颤抖的非常厉害,脸上的眼泪像是大雨倾盆一样,她一边说,一边满脸痛快的看向黑暗里的父亲,声嘶力竭冷笑了几声,“既然您要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本来就是一个躲躲藏藏的杀人犯,难道还想我说点什么好听的吗?” 我爸站在黑暗里的脸忽然狠狠抽搐着,伸出手又想打宋濂,却伸到一半,手开始剧烈颤抖着,他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宋濂将他狠狠一推,从他身边别了过去,拉开门头也没有回冲了出去。 在她冲出去那一刻,外面一道闪电雷鸣一把将黑暗的天空照的透亮,连着将站在黑暗里我爸那张脸也照的清清楚楚,满脸皱纹,脸上同样全部都是泪水。 他身体颤抖了好一会儿,忽然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直接摇晃了两下,往后面倒了下去,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失声了一样,冲上去就想要接住他,可没来得及,空旷的房间里面回旋着一声重物倒地声。 我冲过去的时候,我爸倒在地下满嘴吐着白沫,手依旧直挺挺的指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头顶,他说了一句,“文....文...文静....快把你姐给我....找回来。” 我抱着他僵硬抽搐的身体,忽然手足无措的大哭了出来,我说,“爸,你等我,我这就去打电话,你一定要撑住。” 我刚想起身去找手机,我爸固执反复的说着,“文静...你快...给...给我去找你姐!快去!” 他说话的时候,面部抽搐的特别厉害,嘴角白沫像是停不下来一样,我没有理他,慌慌张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反复播了许久,才将医院电话拨了出去。 等医院救护车到了的时候,我爸已经睁着眼睛没了鼻息,我吓的手脚冰凉使劲掐着他人中,一边掐一边哭。 我说,“爸,你在坚持一会儿,你不是说让我去给你找我姐我吗,你不能有事。” 医生赶过来的时候,外面暴雨狂风正下的恐怖,医生将我爸从地下快速的抬了起来,然后抬着人就快速走了出去。 我全身酸软跟在后面,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问我是不是家属。 我哭着说是,他简短的丢了一句,“赶紧上车!” 我爬上救护车后面的时候,由于腿软的厉害狠狠的跌在了车下,膝盖直接遁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那医生什么都没顾,直接将我从车下一扯,我活生生的被扯到车上,膝盖擦破了皮,流了好多血。 可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顾那么多, 去医院的路上,车上的几个医生护士全部将担架上不知道还有气还是没气的父亲围住,一边用手死死按压着他胸口。 我爸躺在担架上,脸色血色全无,特别灰白,我曾今小时候去过一次殡仪馆,那是我妈有一次犯了心脏病,带着我去医院就医。 她被医生带进病房检查,我一个人无聊不知怎么了跑到了医院地下室的太平间,当时我见里面摆着一排一排不锈钢一样的立体冰箱,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里面正有医生从立体的冰柜里拉出一具尸体打算拿去殡仪馆火化。 尸体被人打开后,里面冷气和白雾直往外冒,那张灰白铅笔颜色一样的脸,让我吓的尖叫。 之后我就一直发烧昏迷不醒,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都是束手无措,最后还是我一个远方的叔伯说,我是被刹住了,需要请神灵来家里做法事才会好。 我爸妈没辙,医院医不好,他们本不信这些东西,最后只能去找法事,在家里举着符龙飞凤舞几天后,我的病才算好转。 从那以后我在也没有跟我妈去过医院了,如今再次看到这样脸色的颜色,却出现在从小对我非常严格的父亲身上,我第一次觉得死亡是这样的接近。 我全身颤抖的蜷缩在狭小的车厢内,到达医院后,我爸被医生推进手术室,我坐在走廊里,外面依旧是雷鸣闪电,许深霖给我来了两个电话,我看着手机从亮着到灭掉,又从灭掉到亮着,反反复复五次,屏幕灯彻底熄灭后。 直到第五个未接电话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之时,空旷的走廊才彻底恢复平静。 我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就答应过他到家后就给他一个电话,可此时我却忽然很害怕和他开口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宋濂说,我从小就被当成一种债务,抵给了许家。 正文 48. 出来说 我在医院守了一夜,我爸被转入危急病房,医生和我说我爸患有脑血栓情况可能不太妙,也许会导致半身不遂,不能言语,意识不清,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说完戴上口罩便带着一群人走了出去,我站在那里半响都没有吱声。 他们离开的背影带着一股冰冷,医生都是见惯了生死,一个小小的脑血栓或许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我爸精明了一辈子,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半身不遂,我咬着唇使劲不让哭出声来。 宋濂现在跑了出去,根本没有回来过,我要去医院交住院费,却发现自己卡内的钱少的可怜,和护士缠了好久草答应我先交一半。 身上只剩下自己零用钱,平时我妈的住院费从来都是我爸缴,都不用我和我姐出半分钱,自己也没有那个意识存急用钱。 和林安航结婚五年,我自己的钱全部都贴给了家庭补贴,早已经没有多少钱可以存,如今我爸妈都在病房躺着,一天的住院费都不易。 宋濂又找不到,更加不能跑去问我妈她的钱放在那里,如果一问,她肯定就知道我爸生病,那样情况更加糟糕。 我在心里衡量左右,只能为今之计找到宋濂,才能将接下来我爸一半的药费搞定,可我去宋濂的公司问了,那边前台直接回复了我一句宋濂早在前一个星期辞职,没在这里干了。 我回了家宋濂还是没有回来,为了防止我妈怀疑,找了宋濂一上午,下午就去我妈病房看她。 当时我进去的时候,她正精神挺好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见我进去后还抱怨我怎么这段时间没见我人,宋濂也不见人影,除了我爸来看了她几回,她觉得我们都快要将她忘记。 我不能在她面前表现任何一丝异样,只是笑了笑说,“这段时间挺忙的。” 我妈忽然问我,“你和安航怎么样。” 我们还没告诉她我已经和林安航离婚了,而林安航的母亲住院回来后就回了老家,再也没有住在那里了,不知道是不是林安航劝了她妈什么,依照她妈那不肯罢休的性子竟然也没有来我妈这里闹。 所以老太太这里一直是风雨平静,她一定觉得我和林安航不计前嫌好好过起了小日子,可怎么可能,破了的镜子,永远没有可能一丝裂痕都没有照样过日子,那只是自欺欺人,而我从来不会欺骗自己。 我们两个人现在是老死不相往来,也知道不能瞒我妈一辈子。 她问我的时候,我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告诉她,我和林安航离婚了。 她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激动,只是问了一句,孩子呢。 我说,“孩子没了。” 她一直都没说话,只是闭了闭眼睛,捂着胸口开始呻吟了几句,我心里涌出一股不安,立马就想要查看她有没有事。 我妈捂着胸口立马招了招手表示没事,然后闭着眼睛在那里深呼吸许久,紧皱的眉头才放松下来,我以为她会骂我打我,没想到第一句话就问我,“你爸今天怎么来我这里。” 我咬着唇小声说了一句,“他有点事,这段时间都没时间来这里,让我替他。” 她看了我一眼,脸上皱纹深刻无比,可那双眼睛仿佛在一瞬间能够将我看穿一样,我努力不去看她眼睛。 我从小不善于撒谎,她从来都知道的,可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了一句,“你也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也晓得怎么考虑,我也没有精力去管了,只是告诉你爸,让他别忘记我放在厨房里腌的那一坛菜,叫他有空给我炒了吃了。” 她望了望外面的阳光,许久才说了一句,“腌了一年了,是该吃了,以前我记得你外婆经常做给我吃。” 我立马问了一句,“那我外婆呢?” 从我长到这么大,我没有外婆外婆也没有爷爷奶奶,以前也问过无数次,我妈总是闭口不谈,现在她主动提起,宋濂之前的话让我心生疑惑,我立马就问了出来。 谁知我妈看了我许,她满脸皱纹的脸被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磨平了时光留下痕迹,她有些不确定的说,“大概去世了吧。” 她用的是大概两个不确定的词,我刚想再次继续问,她已经不想和我提什么了,只是和我说有点累,让我早点回去,别忘记和我爸说那坛子腌菜。 我满腹心事走了出来,第二天的去医院照顾我爸,他一直昏迷不醒,甚至有几次半夜发作,依旧是脸部抽搐的厉害,口吐白沫,把我吓的当时就大哭了出来。 本来在办公室休息的医生听到我这边病房的声音之时,脸上还带着睡痕快速赶来,又是匆忙的抢救。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让我措手不及,一个星期后,我爸的病情稳定了下来,我虽然高兴,可答应的医院的另一半钱开始到了交付期。 宋濂也始终没见人影,倒是有一次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匆匆挂了,我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我妈的手机给她播了个号码。 响了大概五次她才接,可当我出声的时候,她立马就想要挂断。 我狠狠的说了一句,“宋濂,有本事你最好永远别给我回这个家,最好等爸死了你也都别给我回来!” 说完,我将电话一挂,然后下午就去找了林安航借钱。 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虽然说已经两清,可他总还欠我点什么,我的青春付出不是白给的,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必须要还我点什么。 我的朋友圈也只有那么大,除了苏茜还有杜小兰,几乎没什么朋友,可杜小兰自己都有两个孩子要养,更加没什么钱借个我。 还有和一个苏茜,就算她家财万贯,每天都有钱扔我都不会找她借钱。 为今之计,只有林安航。 当时林安航接到我电话后有些惊讶,甚至有些不确定是不是我,大概他觉得我们这辈子可能再也不可能又任何交集。 我直接问了他一句,有没有空。 他问我找他什么事,我说出来再说。 正文 49. 你觉得我会伤害他们 我在林安航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内等了他将近二十分钟,外面依旧下着零零碎碎的小雨,他没有撑伞也没有开车,直接徒步过来的。 我从透明的玻璃窗口看出去,他正好也看向我。 我们两个人对视一秒,他推开门走了进来,服务员立马说了一句欢迎光临,他走进来后,坐在我对面。 我们两个人对视了大概一秒,他坐下来,我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觉得有点苦,喝了一口后,再也没有敢喝第二口。 他坐下后服务员过来点单,他要了一杯摩卡,然后坐在我对面说了一句,“我没想到你还会约我。” 我懒得和绕,直接说了一句,“借我点钱。” 林安航有点惊讶,因为我们结婚这么久,我几乎都没怎么和他提过这个钱这个字眼,反而是在我们两个人各自都没有干系后,我亲自像他提起钱这个字眼,难免他有些惊讶。 不过,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好说话,只是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说了一句,“你不是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吗?为什么还来找我借钱。”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好像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我懒得理他,也知道他自尊心作祟,毕竟我一离婚就和许深霖搅和在一起了,估计他还怀疑我们婚前就开始有染了。 “他有钱是他的,和我没有关系,就像当初我们结婚一样,你有钱是你,我从来不过问,不管你是瞒着我在外面包养我好姐妹还是出手阔绰买蒂凡尼项链,我们虽然离婚了,我总觉得你还是欠了我的。” 林安航被我直白的话刺激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了我许久,他叹了一口气有点自嘲的说,“宋文静,你还是这样得理不饶人,我两个孩子你还都还不清楚。” 我说,“你少废话,借不借。” 他说,“多少。” 我说,“七万。” 他吓了一跳,说,“要这么多干什么。” 我说,“我爸妈都住院了,我现在手头没钱,你放心等我一有钱了,我立马就还你。” 林安航沉默了一段时间,我以为他不会借,没想到最后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他将一张银行卡放到我面前,服务员端了咖啡上来,他喝了一口,说了一句,“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听了,笑了笑说,“林安航,你恶不恶心。” 林安航说,“这张银行卡本来是准备在你三十岁生日那年存够二十万,给你买一辆车,没想到我们还没走到你三十岁,就散伙了。” 他说完,嘲讽笑了笑说,“反正你现在找了个有钱男朋友,也不稀罕我给你买车,也好,这钱就当是我提前送给你的礼物,虽然不能算作是生日礼物,分手礼物总可以吧。” 我听了没说话,开始觉得自己面对林安航无比的尖锐了,我没想到他还存了这样的心,他见我沉默笑了笑说,“算了,现在说再多也是过去,既然你现在还能够找我借钱,这说明我们之间还不至于无药可救,宋文静,别和我说谢谢,我最怕的就是你谢谢两个字。”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最后蹦出了一句,“那行,等你之后和苏茜有了孩子,我红包包大一点就好了。” 他苦笑了一声说,“你真洒脱。” 我说,“可不是,不洒脱一点,难道我现在应该跪在你面前求你甩了苏茜和我复婚吗?林安航,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没有一个人可以过分去依赖一个人,断了的线你打个结连好,无论怎么走,中间总有个结杵在那里不顺畅,我们之间婚姻失败是事实。” 我说完,喝了最后一口咖啡,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我从你家带过去的那台洗衣机已经坏了,保修单在你家,如果你有用的话,我也许可以还给你,你拿去修一修就可以用了。” 林安航说,“不用了,既然坏了,就那样吧。” 我满嘴苦涩说,“看,你不也一样洒脱吗?一台洗衣机坏了,你可以换无数台。” 然后我们两个人同一时间的沉默,直到外面大雨停歇,医院打电话过来让我回去一趟,我和林安航告别,外面雨还是没有停,我和他站在咖啡馆门口道别。 我没带伞,林安航看了一下雨势说,“我送你一程吧。” 我说,“不用,再等一会儿,我去搭公车。” 林安航说,“你瞧,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宋文静,我是你前夫,不是你杀父仇人,送你一下都不给我这个脸面。” 我说,“你就不怕苏茜知道我坐你车,拿刀追着你砍吗?” 林安航见我提起苏茜,脸色暗淡了一下,他没有接话,只是直接说了一句,“我去提车。” 然后背影匆匆奔入茫茫的雨夜,我在想,林安航,我们之间已经完成了所有磨难与幸运,现在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们谁都不要后悔曾今所做过的一切,缘分短了,就是缘分短了。 林安航送我回去后,顺道还在不远处的水果店提了几篮水果,我站在哪里等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下,问了一句他打算干什么。 他说虽然我们离婚了,可一天是丈母娘,一辈子都是丈母娘,送我一程的话,也顺道去看看。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相处的模式正好,以前我们没离婚前,我和他说句话都是唯唯诺诺,因为我听别人说,男人最讨厌聒噪的女人,就算自己肚子里憋着一肚子的话,也不敢冒险和他唠叨,反而是离婚后,两个人都比以前放开了。 不知道是什么将我们两个人圈禁了。 想到我今天和我妈说我和林安航离婚了,怕她多想,带着林安航去看她,让她知道就算我们离婚了,可也没有到了嫉恶如仇的地步,好让她放宽心。 我也有些惊讶,以前闹的那么凶,却始终没有走到嫉恶如仇。 一路上到了医院,林安航和我都默契的选择沉默,我们两个人一人提了一袋水果去了医院,我边走边叮嘱林安航,等下让他别乱说话,也不要告诉我妈我爸病了,如果不能答应我做到这几点,我们两个人就还是适合老死不相往来。 就当是我借了他钱嫖了我这么多年给的一点小费。 他觉得我说话怎么有点贱,我说,我本来一直都这么贱是他自己没发现。 林安航说,“我怎么觉得我们离婚了,你反而变得能说会道了,你离婚前还说爱过我,可我怎么觉得那是假话,宋文静,你为什么爱我却还那么怕我,以前你从来不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我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最后怅然说了一句,“也许连我都没明白,怎样才算是爱。” 我们两个人走到病房门口里面,病房门半掩着,隐隐传来几句说话声,我站在那里以为是家里来客人了,可又想了想,我妈算的上是一个比较孤僻的人,她和我一样也没什么朋友,而且也不喜欢有太多的人来我家里来玩,她生病这么久,会有谁来看她呢? 我疑惑了下,最后推门而入。 在我推开门那一霎那,便看到病房里背对着我坐了一位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后站了一位助理,他正坐在那里和我妈说着什么话,听见推门声转过脸,看到是我,声音停了停,然后眼神越过我,看向身后的林安航。 我想到宋濂先前那些话,都不是些什么好话,警铃大作提着水果就冲了进去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满嘴质问的口吻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本来躺在病床一直看不见表情的母亲,脸上闪过一丝慌张问,“你怎么来了!快点给我回去!” 我并没有去看我妈,只是死死盯着许深霖,生怕他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谁知,他却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松了松袖口对我妈笑的儒雅道,“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打扰伯母了,只是刚才我说的话希望您考虑考虑。” 他说完那句话,我妈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下,脸色看上去特别差,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说,“我会慎重考虑的。” 许深霖看了我一眼,眼神落在我手中提的水果上,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始终没有动的林安航,淡淡道,“林处长,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 林安航说,“我也没想到。” 许深霖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徐达说,“走吧,我们别打扰他们。” 他说完,便再也没有看谁,身姿挺拔脚步没有任何迟疑走了出去,我不放心,将手中的水果交给了林安航,然后追了出去。 空旷的走廊是我的脚步声,我站在他身后叫住了他,说,“许深霖,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希望你都不要在追究了,我父母已经不能承受太多,请你放过他们。” 许深霖背影一顿,他站在走廊里一块阴影口,阳光将他影子拖的老长,他转过身看向我,脸被淹没在那片阴影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语气特别平静,平静中似乎又带了点冰冷,不同于以往和我说话的口吻。 “你觉得我会伤害他们。” 正文 50. 答应我 许深霖见我不说话,忽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步一步逼向我,我往后倒退了几步,他停在我一丈之外,站定在我面前,再也没有前进半分。 我警惕的看向他,他目光循环在我身上,过了半响问了我一句,“那天我给你电话,为什么不接,不回。” 我没想到他将话题转变的这样快,还没收回的担心就被他这样给转了过去,实话实说,“那天发生了点事情,所以忘记了。” 他点点头,然后对我伸了伸手说了一句,“过来。”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干嘛。” 他说,“过来让我抱一抱。” 我被他一句话给噎的什么都不剩,转过身下意识就要跑,他一把从后面拽住我衣领,我挣扎着说,“喂!你这样抱一个离异妇女太没礼貌了!你这算非礼!” 他笑着说,“我说了让你负责。” 不容反应,一把将我抗在肩头然后无论我在他身上如何抓啊踢啊都没辙,一路上吸引了许多人视线,正等在前面的徐达看到这样一幕,脸色像是吞了一只蚊子一样。 半响才说了一句,“许总,咱们还回公司吗?” 许深霖直接扛着我,在我屁股后面轻轻拍了一下说,“别吵,你乖乖的,陪我吃个晚饭,我就放开你。” 我没想到他这么胆大,光天化日下竟然这样扛着一个失婚妇女,我又是抓又是叫的说,“我妈还在等着我呢!再说林安航还在我妈病房里,这晚饭我没办法陪你吃!” 他不管不顾,直接对着杵在哪里的徐达说了一句,“去提车。” 然后扛着我就走了出去,一路上我真不想去细数那些眼光,徐达将车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许深霖直接拉开门将扔了进去,我起身拉开门就想要出去,他坐在那里不冷不淡的说,“你要是出去,我也不介意陪你再次走一趟,到时候在吃饭我也没意见。” 他说完,便坐在那里再也不强迫我半分,我立马就坐了回去,笑着说,“不就吃顿饭吗?我陪你就是了。” 他这才满意看了我一眼。 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快速吃完,许深霖在那里慢条斯理吃着,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我放下刀叉急着说,“我已经吃完了。” 他嗯了一声,我看了他一眼,又说,“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他看了一眼菜单说,“还有几个菜没上。” 我说,“你吃吧,我真的还有事。” 他忽然将手中泛着冷光不锈钢的餐具一放,“宋文静,我不喜欢我吃饭的时候有人催我。” 我立马不敢说话了,他只要变脸色我就觉得自己是个软柿子,可要是换成林安航他敢这样对我说话,我一定要他好看。 可许深霖不是林安航。 我只好坐在那里反复拿着手中的刀叉戳着碟子内没吃完的牛扒,他脸色有些严肃,我们两个人各自沉默了很久,都不说话。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食物不是拿来浪费的。” 我立马将手中的餐具放好,然后小学生一样的坐姿坐在他面前,双眼瞪着他,他继续吃了几下,见我这个动作半分没有变动,终于脸色才缓和了一下。 最后他一顿饭吃了长达两个小时。 当我已经将自己吃进去的东西全部消化后,他才用餐巾拭擦了一下嘴角,看向我说,“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说,“就这样容易。” 他点点头,我一句话也不和他废,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赶回去,他也不拦我。回去的时候林安航已经不在了,我严重怀疑许深霖叫我陪他吃完饭就是故意让我赶不回去。 吃这顿饭的时候,我整个心思全部都落在林安航会和我妈说什么,现在有没有走这个问题上。 可我回去后,我妈像是专门在那里等我一样,见我回来脸上表情没有一丝严肃,我左右看了一下,问我妈林安航哪里去了。 老太太坐在病床上指着她床边的凳子,硬邦邦说了一句,“坐吧。” 我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脸色很差,可精神似乎很好。 我缓缓走到她床边坐好,她盯着我脸看了许久,我都要被她那样严肃的表情看的发麻了,她直接一句话说,“你是不是很多话想要问我?” 我妈问的毫不拖泥带水,她说的很多话要问指的的是关于许深霖的,这次我没有任何迟疑的点点头。 我妈看了我许久,脸上没有一丝笑言,“如果我将所有事情告诉你,你能够答应妈妈一件事吗?”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 她直接打断我,“你先答应我。” 我说,“好,我答应你。” 我从来没见过我妈用过这样严肃的表情和我说过话,虽然她平常看上去也挺严肃的,可从来没有这样不苟言笑,仿佛她接下来说出的话将会是一个滔天的秘密。 我双手满是冷汗,不知道接下来她说的将会是什么,正当我忐忑不已时,我妈忽然问我,“文静,你告诉妈妈,你喜不喜欢他。” 我说,“谁啊?” 我妈看了我一眼,“许深霖。” 我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就想要掩盖,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喜欢我妈问喜不喜欢许深霖。 可她像是看穿了什么,声音里满是没有任何意外的说,“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明白你,你要是不喜欢他,刚才怎么会那么大胆在他面前放肆,他一定对你很好吧。” 我完全不明白我妈在说什么,只能努力在那里装作听懂了一样。 我妈说,“妈妈如果让你嫁给他,你愿不愿意。” 她刚问完,我整个人愣在那里半响都没动,像是冰天雪地里被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一把的意外,我愣着看着妈,以为是她疯了。 良久才挤出一句,“妈,你在逗我吗?还是你今天没有睡好,需不需要我喊医生。” 我起身就想走,我妈坐在那里继续说,“文静,是妈妈欠你,可妈妈为了你爸不得不这样做,你一定要答应我。” 正文 51. 交易 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人生出于迷茫阶段,我不知道我该走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离完婚怎样独自生活。 和林安航在一起这五年,斩断了我太多的翅膀和独立,以前我认为没有他我一定会死,可现在发现,除了呼吸有些困难,我终究还是大难不死。 可当我坐在这里听着我妈像是吐露一个故事一样的轻松,我觉得自己很难过,可我又不知道自己的难过来自于哪里,该难过的人应该是他们。 这一切都源自一场车祸,我妈说她这辈子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是我,还有她没有尽到义务养老送终的父母。 她嫁给我父亲的时候是二十岁,比我大一岁嫁给林安航,我爸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当然我妈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农村里来的姑娘。 不过幸好的是我爸会手艺,他的手艺就是会开车,而且是开货车,在那时候农村里算的上是金饭碗,而我妈为了我爸这门金饭碗毫无悬念嫁给了他。 我妈跟着我爸从农村出来,两个人满腔热血打算去城市里艰苦奋斗,可是没多久,我妈怀孕了,第一个孩子是我姐。 我爸开货车很辛苦,经常运货就是大半月,半个月里有二十多天没办法在家里过夜,经常夜晚就是在高速公路一些停车站休息。 连吃个饭都塞个面饼,以前或许没什么,因为家里有我妈,可我妈怀孕后,这一切都值得担忧了。 那时候我妈在一家有钱人家做保姆,每个月工资有大概一千块左右,如果好运气的话,那家里的主人还会给她额外的补贴费。 当然,也算我妈幸运,碰上不刁难的女主人,那家有钱人什么都好,唯一的一点就是男主人很少回家。 而女主人又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每天到晚都是呆在家里不喜外出,她有个五六岁大的儿子,从小就安安静静,也不吵闹,经常一个人就是在花园角落里玩。 我妈怀孕八个月后,家里所有的一切需要照顾,我爸也将他那份特别辛苦的工作辞了,因为我妈为我爸在那家有钱人家为我爸找了一份开车的工作。 这样单纯的开车比他开货车轻松多了,除了有时候需要随传随到,基本上闲暇时间就是坐在车里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干发呆一整天,最重要是工资比以前那份累死累活的工作要高。 就这样,我妈怀着我姐,我爸夜晚回家也有时间去照顾她。 眼看着日子蒸蒸日上,虽然日子说不上特别的高档,但有了轻松的工作,有了老婆,有了孩子,基本上人生已经圆满了一大半。 我妈生下我姐后,和我爸在这家人家尽心尽力工作着,而我爸很长时间都处于一种半歇业的状态,因为女主人很少出去,所以他经常帮我妈在那里干些重活。 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七年,五年的时间可以让人失去很多,也可以让人得到很多。 可失去与得到并不是人的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的,那家看似平静的富贵家庭爆发了一阵史上最严重的吵闹。 原因不过是有钱人家的通病,这家人的主人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曾今娶过一名妻子,不过那是在他没有如今名誉和所有前提下,他离婚后,娶了现在不经常外出的女主人。 因为她,他才变得路途顺畅,因为他,他才有今天这样夜夜笙歌,忘记回家的资本。 女主人的背景是国外一名富豪华侨老人的女儿,他死后,将自己所有才产全部继承给了他唯一的女儿和外孙。 女主人认识男主人后两个人迅速结婚,她帮助他事业有成,还给他生了儿子,可好景不长,男人却迷恋曾和他同甘共苦的前妻。 所有失去的才算做美好,男人和前妻离婚后,在事业有成的几年后,又迅速和前妻旧情复燃,两人早已经有了一个比女主人孩子还要大的儿子。 当所有一切羽翼丰满之时,以前按着不动的一切开始变得猖狂不已,女人天生最让人唏嘘的一点就是,遇见爱情,抓小三高超的智商全部幻化为零。 男人正式和女主人提出交涉,希望将和前妻的儿子正式归为自己的儿子,并且还冠冕堂皇希望得到女主人的支持。 那时候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女主人早已经将自己百分之八十的财产全部转移给了她的丈夫,她却怎么没有想到,当她父亲的财产全部转移出去后,她的丈夫也开始变得陌生不已。 女主人没有办法,带着自己的儿子妥协了。 前妻的儿子正式入主这栋别墅,当然生活不会是人们眼中那样的和谐,妥协并不代表甘心。 女主人在几年后的三月份又怀孕了,听说是个女孩,那时候她是真的高兴,一切的愁眉不展得到解放。 她喜欢女儿,宋濂有时候放学的时候经常去那家人玩,那女主人总是会很慈爱的看着她,给她好多吃的东西。 有时候她也会和我妈说,假如她要是有女儿多好。 与此同时,我妈那时候也怀了我,不过她要的与女主人恰恰相反,她希望要的是个男孩。 我们全家都希望我是个男孩,一切都是天不遂人愿,天随人愿了,事情往往比往常坎坷了一千倍一百倍,因为人心欲望是那样的强,可老天偏偏不让你那么容易如愿。 女主人五个月后,被男主人前妻所生的孩子从楼梯上狠狠推了下去,被送进的医院的时候,孩子胎死腹中,最后是引产才免于后患。 听说,真的是个女孩,引产的时候已经成人型,巴掌大小,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的女主人,出来后虽然一样的安静,可比往常愈发沉默寡言了。 就连她儿子跑去和她说话,她也不搭理,好在她儿子懂事,不过在一个星期后,男主人的前妻在一次事故中摔断了一条腿,成了残废。 男主人以为是女主人为了报复而做的,在家里和她大吵一架,女人始终不吭一声,两个人冷战了差不多半年。 最后才查出是谁干的。 是女主人的儿子干的,可男主人却一句话也说不了,因为一命还一命,如果他前妻的儿子不推她下楼,孩子也不会胎死腹中。 女主人的儿子不过还了这一报。 男主人也意识到现在再去责怪任何人已经是没有任何用处,最重要的是如何平息他两儿子之间的战争。 而为了错怪女主人,男人为了弥补女主人决定领养一个女孩,可当领回家的女孩一个一个,女主人却都是不冷不淡对待,甚至经常被前妻的儿子戏弄不已,接二连三领养了三个,全都照旧心甘情愿回了孤儿院。 而我们家也将十几年的好运全部用光了。 我爸因为私自开车出去,在半夜的时候撞死了一个人,惊吓之余,什么都没顾,开车逃了回来。 我妈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是待产期了,看到我爸满身是血哆哆嗦嗦逃了回来,吓的晕了过去。 最后被紧急送入医院生产,我爸在外面守了一夜,我出生后,郊外的尸体被人知晓,也上了新闻。 却始终没有查到凶手。 等我妈打算带着我爸逃亡的时候,却被警察局的人带走。 我妈哭着抱着我去主人家辞职,我妈说那时候我还小,只知道哭,她去辞职的时候哭的声音特别响亮,那女主人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不正常的缘故,将我认成了她还未出生的女儿。 抱着我就不肯撒手,并且抱着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我妈急跳脚,怕女主人精神不正常伤害了我,又担心我爸。 在那慌张无主的时候,男主人回来了,听见我妈在楼下慌张大哭问是怎么一回事,我妈立马就告诉他我被他妻子强行抱入了房间。 男主人知道后,随着进了那房间,大概三个小时才下楼,并且和我妈正式提出了一个交易。 正文 52. 往事随风 我妈说她的人生不亚于走钢丝,在那个时候她不能允许自己有半分的偏差,她必须让自己每一步都时刻精确无比,因为她身后有两条人命,除了宋濂,还有我爸,她必须这么做。 就算时光倒流二十几年,她一样会毫不犹豫选择这个选择,因为她真是别无选择的选择。 她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难受,我也是她女儿,她却必须在丈夫和大女儿之间将我放弃,时局所逼,可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是应该用自己柔软的双肩撑起不够柔弱的一切吗? 这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气性,这才是母亲的伟大之处,可她却还是没有任何由于将我放弃了。 因为许深霖的父亲在那个时候提出了一个无比诱人的条件,也就是那时候我成了宋濂口中所说的抵债的。 我相信你们也猜到此家主人是谁了,能够这样丧心病狂将自己怀孕的后母从楼梯上推下去的人,能够在自己弟弟推下自己母亲,杀死自己还未出世的妹妹,反而声不知鬼不觉将他家庭破坏的女人弄成残废,并且还是半年后才被查清楚此人是谁干的的人。 有此等谋略的人,只能是许深霖。 我不能去评说他们之间谁对谁错,这个事情的根源本来就是错的,错男人的三心二意,错他母亲步步自封,错江南城母亲没有阻止自己儿子进入许家,这一切本质上都是一些错误。 大家一起错,所以这些错误变得这样无可厚非。 就连我妈都觉得,她遗弃我的选择是对的。 事情就这样进入了一个解冻时候,许深霖的父亲许志文提出的条件很简单,让我寄养在许家一直等他妻子的病养好,他就将我归还给我妈,而我爸将绝处逢生。 我妈左右衡量了两个小时,在清楚的意识到有可能她的丈夫今天一入警局,将永远不可能出来。 她毫无悬念答应了,并且承诺在这段时间内会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远走高飞,离开许家。 也希望在我寄养的这段时间内,能够好好待我,并且承诺自己所说的话,等她妻子病好后,即刻归还。 没多久,我爸从警察局无声无息放了出来,在得知我妈是将我拿出去交换,才换得他太平之时,他坐在下着大雨的门外狠狠的抽了几口烟,我妈在房间里嚎啕大哭。 宋濂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漠然回了自己房间玩石子,这一切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场隔着玻璃罩的噩梦,在那样的年龄她虽然懂得一切,可并不懂得事情是怎样的一种严重性。 这是一种苍白的事不关己的年纪,或许现在母亲和父亲的忧愁在她眼里,不过平常人家夫妻吵架不和谐而已。 我爸在外面坐了一夜,进房间的时候,我妈哑着嗓子说,“你这是在怪我?我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你是畏罪潜逃!你这种罪你知道会有多严重吗?!我别无选择。” 我爸看着我妈哭的红肿的双眼,双腿一跪在冰冷地板上跪上了一辈子只跪拜父母的膝盖,对我妈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我知道这一切你都是为了我好,孩子说不定在富贵人家吃穿住行都比咱们好,我们离开后,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我妈坐在床上又开始哭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我妈和我爸收拾好了包袱后,就打算带宋濂离开这里,我妈因为舍不得偷偷溜回许家去看我。 她说,那时候她回去的时候,我正在许深霖母亲怀中嚎啕大哭,怎么哄都不吃奶,许深霖的母亲对我特别执着,就算是请了奶妈也不要让人家碰我一下,这个家里除了她儿子偶尔可以摸两下我,就连他最爱的丈夫都靠近不了。 江南城甚至几次只是瞟那么几眼,就被许深霖的母亲拿着手中鸡毛掸子追着打。 那时候可真是鸡飞狗跳的厉害。 我妈说,虽然许太太有些疯疯癫癫对我是真的好,通宵达旦的照顾我,从来不假于他人之手,要是哭了饿了,总是抱起来大半夜在那里哄。 她说,如果是换做是她,她都没可能会那么耐心,于是她心甘情愿带着宋濂和我爸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但他们也没去什么特别远的地方,他们必须时刻注意着许家人这边的动静,他们不能离开太远。 于是我在许家一呆就是八年,八年的时光宋濂已经长大了,许深霖已经开始读高中,江南城比许深霖大一岁,两人人却是同班。 不外乎是许志文想要两人培养感情,以免等他死后,两手地手足相残,现在不将这点教育教好,按照从小就工于心计的两人,说不定非得把他一生的心血可拆了不成。 他这两个儿子说来也奇怪,一个别看平时沉默不语,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随时都可能扯出一把刀子从你后面插进去。 一个别看平时嬉皮笑脸的,每每你走一步随时都可能从你后面踹一脚,深谋远略个个不差,也不知掉天生受了怎样的教育。 我能够在许家健健康康成长,这真是十大未解之谜的榜首。 我妈说,在我五岁的时候,许太太将自己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一份给了我,一份给了许深霖,当时许志文认为我不是亲生的,而且也不会长久待在许家,对于这个做法发生特别大意见,他不能任由自己妻子疯疯癫癫下去,你们去想,一个大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算是很多了。 有些股东都还不知道有没有百分之五,而许志文更加在所有股东分羹之后,自己手中揣着的才百分之三十五。 这样他随时都感觉有种危机感,妻子手中百分之二十是许太太最后的一点防线,他之所以没有把这疯了的许太太踢出门外为的就是这百分之二十。 一半给了他儿子,他没意见,一半却给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而且还是寄养的女孩身上,他不能认同。 不过他不能认同没有半点办法,因为股份是许太太的,许志文就算阻扰也没有半点办法,再加上许氏集团有很多是许太太她父亲生前的老臣,人家虽然不是忠心耿耿,可倚老卖老,谁都会干。 而且那时候我也不叫宋文静,而是有个特别简单又乖巧的名字,许媛。 我没想到我五岁的时候,就是一个有家产的人,可是好景不长,八岁的时候许深霖开始高中毕业,我妈曾今偷偷回去看过我几眼,她说,因为许太太不准我和家里的任何人有接触,只能是跟着她儿子许深霖玩,我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 两个人感情看上非常的好,她因此也非常放心了。 就在她放心的时候,他们在一旁等待了八年,许太太的病仍旧没有好,而我也八岁了,是开始记事的年纪,很害怕以后我不肯认他们。 于是我爸妈又开始忧虑了,他们一直在商量是不是该回去和许志文商量把我接回去了。 正当两人商量的时候,宋濂赢来了一个契机,这么多年虽然我们家搬走了,可她从江南城搬到许家的时候两个人就有联系。 有一次江南城趁着许深霖外出,许太太午睡的时候,由于心理一直在我面前受了特别待遇不能接近我而大受打击。 决定让自己一洗前耻,他拿了一块饼干将我从房间里面骗了出来,然后带着我去见宋濂。 宋濂自然知道我是她妹妹,不过那时候她似乎对于我好感度并不高,因为我家里一直为了我的事情而高度忽视了她,可她却没想到她和江南城私会的事情竟然被我父母知道了。 我父母看到我后,非常惊喜,抱住我又是亲又是抱,拿一粒糖给我,就哄着我乖乖的喊妈妈。 大概真是血缘的关系,我妈说她抱住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排斥,还喜欢在怀中撒娇,在我喊妈妈那一刻,她再也舍不得松手了。 而很不靠谱的江南城干了一件平生最靠谱的事情,这一件事情,让他一举击败了恨了十多年的女人。 并且很有效的来了一次完美的回击。 那就是告诉我妈,把我带走,他倒想见识许深霖和许太太这么宝贵我,要是我丢了,他们会怎么样。 于是我爸妈毫不犹豫真的就把我带走了,又开始悄无声息搬家,他们虽然有犹豫过,可想到许太太这病大概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把我养这么大更加不可能会放我走,而且就算他们找去许家,依照我爸那些前科,他们不能保证许志文会不会撕破脸皮捅破这件事情。 那么这么多年他们的忍气吞声全部都付之东流。 左右衡量,带着我偷偷的离开了。 带着离开后,大概半年,他们看了报纸,报纸上报道许志文的妻子因为丢了女儿接受不了事实,从十二楼跳楼身亡。 于是我父母更加恐慌,他们抱着又再一次搬去更远的地方,那时候我已经记事,整日啼哭啊,闹啊,吵啊,要回家啊。 我妈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曾抱着我说要把我扔到河里去,我要是说出去半个字,她就要将我淹死。 我妈说从那以后,我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也不怎么和她说话,不过我还真没和别人说过我以前的事情。 一直到十六岁那年我曾今偷溜回去过,可惜,却在半路被我父母发现了,把我扣了回来,我妈当时她真是吓坏了,为了防止我再次偷溜,情急之下拿了一把刀匕着自己颈脖说,如果我下次再次偷溜,她就自杀在我面前。 正文 53. 原谅我 也许是那时候我太小,也许是她用的方式真的太过激烈,尽管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种种,可听她们说,还是忍不住觉得心有余悸。 一个母亲用一把刀站在自己才十六岁的女儿面前,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她,那该是一种多么沉重的事情。 我不明白当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只是她现在这样说,我仍旧不明白。 我妈说以前我的性格一直有点闷,可就是因为那次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导致我失忆后,反而性格上面变的开朗了起来。 而家里人也商量着各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觉得也许我失忆了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这么多年,宋濂还有爸,还有我妈并不怎么拿失忆当回事,而且也是轻描淡写说两句。 他们肯定没有想到我会在血崩的时候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他一定没有想到。 我妈说道这里后,一直停顿了许久,缓了缓后,才开口说,“许太太的死是我没料想到的,我们家算是间接性害死了她,可文静,我们这是一条不归路,一点错都不能有,你明白吗?” 我望着她许久,有点不敢置信的问,“许太太真的死了?” 我妈点点头,声音里有些哽咽的说,“她是好人,可我也是没有办法。” 然后我们各自都沉默了良久,正当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之时,我妈再次开口说了一句,“这次许太太的儿子找来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他现在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嫁给他,然后将那百分之十的股权转让给他后,你爸爸一样会平安无事。”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的母亲在这个时候依旧选择是放弃我,我从座位上一冲而起,有些不敢置信看向坐在病床的母亲,我说,“妈!你也太荒唐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妈见我这样激动,吓了一跳,但还是不得不柔和着声音说,“算是妈求你了,文静,你不是喜欢他吗?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肯。” 我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个母亲接二连三为了同一个理由将我放弃,虽然是为了救父亲我没有半点怨言,可我忍受不了他们把我当成一种货物交换出去,第一次也是,第二次还是。 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也不是他们手中货物,而且我喜欢许深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没办法这样去成全自己的婚姻,说不定他接近我也是为了那百分之十的股权。 想到这点,我就觉得往常那些画面都成了一种深深的嘲讽,我妈躺在病床上刚想说什么,我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只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匆忙是说了一句,“你让我先静一静。” 然后转身匆忙走了出去,我从医院走了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深夜的马路边,夜晚的风有点凉,脑子却乱成了一锅粥。 觉得有点烦,找了一家茶馆坐到早上六点,然后回了一趟家,醒来时候是七点,医院再次打点哈催缴费。 我只能起床去了一趟医院将林安航借给我的钱给缴费,一下就花了一半,上午了医院看了我爸,我妈肯定不会知道我爸的事情就算现在捅破他去监狱便是可去可不去了,一个连说话都说不全面的人,警察只怕接收了还是个麻烦。 我一面给他喂着一些流质的食物,一边见他眼神呆滞的望向我,也说不出来什么话,只是呆呆的,我望着这样的他,心里难过的想哭。 他有时候会发出几句类似与宋濂的话,也听不懂我和他说什么,经常坐在床上发呆就是一整天我问过医生,我爸这种病还有没有治,医生说要慢慢恢复。 人生的绝望大抵如此,晚年开始神志不清,我特别害怕如果我妈知道我爸成了这个样子,她会怎么办。 我在医院陪了他一上午,和他说了会话,尽管知道他并没可能听得懂,下午的时候林安航打电话给我,问我家里那台洗衣机是否能够还给他,我在电话里面骂了他一声无耻,他笑嘻嘻的说,“你不是说我洒脱吗?这不过顾念旧情,正好保修单被他找了出来。” 我下午的时候就找了一个车子叫人从我家里给运了出去,反正放在家里坏了也是坏了还不如让他将这便宜给占了去,正好就当是我还了他这些钱。 他接到洗衣机后和我说谢谢,我说,“以后别打电话给我了。” 林安航楞了一下,我说,“我们两个人结束了。” 林安航说,“我知道啊。” 我说,“知道你还打。” 他说,“现在只是在熟悉没有你的阶段中。” 我说,“我也是。” 然后将电话给挂断了,正当我为了我妈所说的那些事情脑袋疼的时候,苏茜这个神经病气势汹汹找到我,一上来就问我什么意思。 当时我正打算出门去趟超市买点菜打算做晚饭,在家门口看见她,我还真是惊讶了很久,我们之间的事情闹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至少街坊邻居是正儿八经知道我宋文静被自己闺蜜给三了,至今是单身的,前几天我还接到一个大妈打电话给我,问我现在有没有心情考虑再嫁。 我当时就懵了,因为从除了二十岁年那年就经常有人打电话给我妈给我介绍对象,从我结婚到现在,这段期间一直是无人问津的,今天忽然有人再度打电话过来,仿佛穿越了时光,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岁,倒是让我恍惚了许久。 刚想问那大妈介绍资源对象大概是怎样的一个青年才俊。 大妈直接开口和我说了一句,死了老婆的,打算续弦,我直接说了一句,谢谢您,然后板着脸将电话给挂了,顺便为了防止那大妈反复骚扰,又有些不放心拖了黑名单。 如今苏茜还敢站在我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连她老妈那张老脸都不敢走出小区出来丢人现眼了,她还真敢。 她直接见面第一句话前奏都不打算开的,气势汹汹问我凭什么和林安航借钱,我还真有不习惯当自己的东西变成别人用来质问的反差感。 我站在那里白了她一眼,打算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苏茜可不是那么善罢甘休的人,站在那里就嚷着让我把借林安航的钱一分不少给她还了回去。 我问她,她现在和林安航什么关系。 她楞了一下,很快速很肯定回了一句,女朋友。 我赤裸裸笑了出来说,“我还是他前妻呢,同床共枕五年,比你这个随时都有可能更新换代的女朋友关系强硬多了,说不定我们随时一句话就可能复婚的可能性。” 苏茜被我气的快要炸了,她泼妇一样说,“宋文静!你怎么可以那么贱!姓许的看中你真是他瞎了眼,你从小到大就对别人冷嘲热讽,哪点值得别人喜欢了!” 我说,“难道男人都喜欢你这种脱了衣服直接往男人床上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苏茜,我们之间到底是贱?” 她在我们家门口闹的很大,当时街坊邻居买完菜回来看到这样一幕站在那里看的津津有味,我不知道我借林安航的钱,苏茜是怎么知道的。 反正她跑到我面前质问我,让我一天的心情跟被人偷钱了一样不舒服,我觉得自己懒得和这个疯子吵下去,直接打了个电话叫林安航过来接人。 林安航赶来的时候,苏茜正被我刺激的打算和我拼命,我将门一关,然后对着林安航说了一句话,“看好你所谓的女朋友。” 说完,便转身搭着公交车去了菜市场。 刚赶到的时候,我正在菜市场挑虾,和老板杀价杀的眼红耳赤,两个人为一块两块杀的爹妈都不认了,我几乎是用了十八般武艺,他才答应给我降到二十二块钱一斤。 许深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那里冷嘲热讽老板有点抠,我看都没看是谁打来的,按了接听键刚想说话,许深霖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一听吓了一跳,立马将话筒一捂,觉得有点不对,立马又将捂住话筒的手松开,按了挂断键。 原谅我,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你是你,尽管我是那样的想你。 正文 54. 为 bmc319巧克力加更~ 我挂完电话,老板问我还要不要,我立马心不在焉说了一句,要,当然要。 那老板有点嘲笑意味的说,“姑娘,先前还气势汹汹一副我不给你少钱就要砸我摊的模样,现在怎么有点厌了吧唧的。” 我郁郁寡欢没有说话,黑不溜秋提着他递给我的虾,然后从菜市场走了出去,觉得人生苦难大抵如此,倒霉起来,连个买虾的都要嘲笑我。 这样的生活真是毫无意义。 我回去的时候在厨房炒了两个菜,然后将炖好的汤装好,又提着保温杯锁门出门,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看到宋濂孤零零坐在那里,她脸看不见表情,脑袋埋在两手间,看上去有点儿可怜。 我站在哪里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怪她,她是我姐,从小无论我们之间为了衣服打过多少架,可从来没有真正记恨过对方,以前没有,现在同样没有。 她现在有家不能回,如今宁愿坐在楼梯口可见她内心比我纠结,我缓缓走到她身边坐下,她没有动,大概也知道是我。 我坐在她身边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望着一层一层的阶梯,忽然觉得人生就是这样,谁不是从一个阶梯迈到一个阶梯。 我以为我们之间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宋濂的脸依旧埋在两手间,声音闷闷的说了一句,“爸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老子糊涂了,现在只能念出你名字,我问他认不认识宋文静,他都认不出来。” 宋濂听了许久都没说话,渐渐的抽泣了许久,才自责的说,“都怪我。” 我说,“这些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控制,谁都不怪。” 宋濂说,“宋文静,你从小就比我招宠爱,小时候家里为了你的事情闹的鸡飞狗跳,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同学去抓螃蟹,手割破在玻璃瓶上,流了很多血,止都止不住,夜晚回去的时候,我想让我妈帮我包扎一下,可他们两个人却为了你的事情发生激烈的争吵,任凭我手在那里流着血,宋文静,有时候我挺狠你的。” 我说,“姐妹之间说什么恨不恨的,我们家就我们两个女儿,没道理你会真的恨我。” 宋濂忽然将我一把抱住,她大声哭着说,“宋文静!你骂我,打我,你让我心里好受一点,从小到大我就没当好好好做姐姐的义务,其实如果今天你见我面直接开口骂我,我心里会好受一点,我太没用了每次都只知道和父母横,可我当时不是那样想的,我只要他们为了你的事情失去理智,我就觉得愤怒,甚至控制不住自己。” 宋濂抱着我哭的很伤心,我安慰了她很久,她却哭得依旧没有停,直到楼道口全部都是她哭声,我好言相劝她几句,她还得寸进尺嚎啕大哭,我觉得这样下去我耐心必定被她耗尽。 只能装作凶横的模样对她呵斥道,“你要是在哭!今天我就罚你在外面睡!并且不让你回家。” 宋濂别我凶狠的模样下的憋着嘴,敢哭又不敢哭的模样,我看着这样的宋濂说了一句话,“姐,这个世界上最会公平以待的除了父母,再也没有谁会爱的那样纯粹了。” 我说了那样一句话,她破涕而笑道,“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 我说,“明白就好。” 然后牵起她的手说,“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爸吧,你一直没去,他挺想你的。” 宋濂擦了擦眼泪点点头,笑着说要回房间去洗漱一下,不能这样狼狈去见我爸,我站在门口等着她。 心里想着,这个世界首先学会的是该记恨的地方必须记恨,不该记恨的,我们各自放过,其实相同的,也是放过自己。 宋濂在家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和我一起去医院看我爸,当她站在门口看见我爸眼神呆滞的坐在病床上之时,她小声喊了一句后,老头子没有反应。 她再次喊了一句,他还是没有反应,宋濂颤着身体走了上去,老头子转过身对着她脸部抽搐的笑了笑,宋濂在那一瞬间泪如雨下。 她一把跪在他面前反反复复喊着爸爸,可他却始终睁着那双浑浊的眼睛无悲无喜的看着她,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宋濂在房间哭了很久,我觉得那样的哭声算是她这辈子哭的最为伤心的,我站在门口擦了擦眼泪。 然后笑着走了出来,一个站在走廊里静静坐了一段时间。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毫无悬念按了接听键狠狠的骂了一串,“许深霖,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算被一只猪给拱了,你也别想我会嫁给你,你要是真喜欢我就给我准备好一辈子打光棍吧!我告诉你,我不和你玩儿了!你最好是从我视线里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 我说完觉得还不解气,立马又加了一句,“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哪点了,我改行吗?我告诉你,我这人脾气差,还不懂得体贴人,你知道我前夫为什么和我离婚离的那么心甘情愿吗?我连和他上床的时候,都敢一脚把他从我身上踹下去,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还有的救吗?” 电话一直无限沉默许久,那端才缓缓来了一句,“宋文静,我就是你口中上床被你一脚踹下去的前夫。”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没在那一瞬被我给扔了出去,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今天什么黄道吉日。 然后立马转变嘴脸,说,“嗨喽,前夫,请问来电光临有何贵干。” 林安航在那端牙痒痒的说,“宋文静,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你那台洗衣机我今天试了一下,妈的,把老子洗衣间烧成了茅草屋,你做人能不能不那么阴险?我以为我们做不成夫妻,至少还能做情侣,你埋了什么炸药在里面,不至于为了出个轨,连杀死我的心都存了吧。” 我没听懂,说,“什么炸药,什么杀死你,林安航我告诉你,我要是想杀你,你早就在我手上死了千百回了,别把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成吗?” 他微微沉默了一下,说,“我今天自己修了修,觉得挺好用的,洗了一回,那玩意儿自己就自动爆炸了。” 我很没道德在那里仰天长啸了许久,笑的气都喘不匀的说,“恭喜你,前夫,你也有今天,别把自己当天才,说不定你脑袋也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 他见我说着风凉话沉默了许久,忽然问到我先前的话题上去,说,“你要嫁给谁?” 我皱了皱眉,直觉就不想和他谈论此话题,下意识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林安航说,“是不关我事,你总让我有个准备,我好备个开门红包。” 我说,“红包就算了吧,只要你别在我婚礼上送花圈就好了。” 林安航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忽然低下声音问了一句,“宋文静,你真要嫁给姓许的?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知不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根本不是你玩的起的,许氏集团现在背后账务可是一团乱,我和你说,现在税务局正开始查他们了,你最好别去趟这浑水。” 林安航说完,见我不说话,疑惑了一段时间道,“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我说,“林安航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瓜,天生就该被你们男人骗?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被男人骗一辈子,我告诉你,我和谁结婚和你无关,你以后要是再给我打电话,你信不信我拉黑你?还有,管好你家苏茜,别让她三天两头的来我这里闹事,我这里不是精神病院。” 我骂完,林安航还想说什么,我一气喝成将电话一挂,然后躺在长椅上手脚酸软无力,林安航刚才说许氏集团税务一团乱,是不是真话?还是恐吓我的。 我来不及多想,因为我一回头,许深霖就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躲在墙角听我和前夫说了多久的话。 我表情无比僵硬的说了一句,“好巧,你也在这里。” 他说,“不巧,我找的就是你。” 正文 55. 很值当 尽管我妈和我说了所有事情,我脑袋里没有这些记忆许深霖对于我来说至今还是一个陌生人,我觉得自己必须要远离他。 所以当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笑了几下,谎称自己要回家做饭,我爸妈还在等我饭吃。 抱着自己的包就跟做贼一样,有时候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在许深霖面前我就跟做了他小妾一样畏手畏脚,我实实在在也不欠他什么东西。 他站在哪里身形未动,等我经过身旁快要转弯时,他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他问我是不是我妈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我背影一僵,很小声,“嗯。”了一声。 他许久才开口问我怎么想的,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股怨气,假如我妈没有告诉我那些事情,他正正当当求婚让我嫁给他我巴不得,可我也知道那样可能,喜欢一个不是这样的。 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要的不过是我身上那百分之十的股权,那次在船上吃饭的时候,名目上那些陪吃陪喝的老板不过都是许氏集团一些股东们,他早已经有动作。 而我这百分之十的股权不过是郎中取物,本该是他的,不过是他妈一时糊涂,所以才落在我身上,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还给他自然也从来没有失去过。 知道他今天来的目的,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他,“我可以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还给你,但我没办法嫁给你。” 他站在那里没有进一步更加没有退一步,我们之间就像隔着一条长河,长途跋涉我也迈不过,就像宋濂所说,她说,这样的富家公子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别做梦了。 他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带着回音,不大,却很有力度,他说,“因为林安航?” 我刚想说关林安航什么事?最后一想,或许将这个误会延续下去是好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错误的开始,就从一个错误结束,原原本本的多好。 迟疑的点头,许深霖笑了两声说,“原来是这样。” 我们对话不超过三次,他说完那句话后,没有一丝犹豫转过身,背影漠然,就像第一次我见他时,他脸上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严肃的模样。 现在变成这样不过是恢复了出厂设置,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值得让他特殊对待的。 不过在转身那一刻好像记起什么,淡淡说了一句,“我母亲是怎样死的,你就怎样还,嫁给我不过是像当初抵债一样的方式,一命换一命,很值当。” 他说完,背影冷漠离开。 我却感觉全身都是冰冷的,好像被冬天里贸然的一场与淋了个透心凉,把我心里那些隐秘不愿意承认的,不愿意相信通通暴露在这场大雨里。 我站在那里许久,就连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都觉得没有温度了之时,我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我站在那里没有动静,奇怪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问宋濂,“你喜欢江南城哪点?” 宋濂一愣,想了许久才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喜欢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 我,“哦。”了一句,说,“回房吧。” 我和宋濂一人照顾一个,她照顾爸,我照顾我妈,两个人都没什么时间我腾出来,那些情情爱爱的自然已经不重要了。 宋濂说江南城那次被许深霖捆着去了他爸面前的时候,把美国一个新上市电子科技公司的职位给撤了,他上次就是因为在国内闯了祸,许深霖在许志文面前轻言妙语的说了一句,便被贬到国外去弄什么上市公司,相当于是流放边疆。 如今他又因为许深霖说他越来越荒唐了,许志文找人查这件事情知道后大怒。 其实男人找女人没多大的事情,像他们这些富家公哥儿更加是家常便饭,可坏就坏在江南城面前时刻有个标榜,许深霖一天不乱玩,江南城乱玩一天,怎么做都是罪。 好坏都是对比出来的,假如许深霖性格是那种荒淫无度的人,估计那天江南城真把我强奸了在许志文面前都不算事儿。 男人嘛,花天酒地是正常之事,只要你不花在事业上,私生活如何如何混乱,一下弄出十几个儿子他们都有钱养。 根本不像平凡人家,出去外遇了,小三给自己整出一个儿子,还要时刻担心老婆知道后,扣着自己工资不放,家里要养儿子,外面也要养儿子,这样一辈子估计老本都吃完了,还不见这儿子会回报他。 宋濂说,江南城唯一一点的不好,就是没有许深霖那样阴,他总是硬挺硬,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被他压在上头,都翻不了身。 这是我第一次听宋濂提起江南城,她说的平平淡淡,却话语里隐藏着心疼。 关于心疼是怎么来的我也不好意思问宋濂,毕竟最该心疼的还是她,爱上一个渣男,却像是吸了毒药一样,甘之如饴,他怎样对她,她都觉得心甘情愿。 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像宋濂那样无怨无悔去爱一个,我要求的是绝对公平。 也许,这个世界上爱情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存在,所以现在的自己才显得那样的失败。 宋濂问我医药费是不是我一个人承担的,我说了一声是。 她有些疑惑的问,“你身上那点家产我又不是不清楚,爸妈的医药费加起来你十张银行卡外加信用卡都还不清,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我说,“我和林安航借的。” 她当即就在那里不阴不阳笑了笑,说,“你也真本事,当初回家就带了一台破洗衣机和电脑,如今有难了,还要舔着脸去求前夫借钱,宋文静,你怎么就活的那么失败,如果我是你,一定在离婚的时候狠狠捞一笔,那个时候不捞你要等到时候才去捞?” 宋濂说的毫无停顿,或许她觉得我结婚一次没赚反而当了赔钱货,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只是在我和林安航离婚的时候,我没想到钱那一方面去,既然没有共同财产,自然就没有财产可分。 这油水,我还真找不到名头来分,先前或许我觉得借了林安航钱没什么事,可苏茜那天来闹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难受,想着等自己有钱了,一定第一时间去还了林安航的,我们之间只有一清二白才是最安全的距离。 正文 56. 认证身份 宋濂不明白我的慷慨,就像我不明白他对江南城的死心塌地。 每个人都有一套处世的方法,在我眼里她是傻子,我在她眼里就是个蠢蛋,她是,我也是,谁都好不了多少。 我听着宋濂说着零零碎碎的一段话回到了家。 两个人吃了饭,我问宋濂这段时间她都去哪里了,她缄默不言,之后那些事情不用我猜,也明白她在哪里,她除了去找江南城还能够去哪里。 我也不好责怪她,只能为她装了碗饭,让她多吃的。 吃完饭后,她从房间拿出一张银行卡给我说,“去还了林安航的,免得让他觉得我们是多么穷。” 我看了一眼,问她,“多少钱?” 宋濂微微沉思了一下,道,“二十万?” 我说,“啥?” 她又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二十万。” 我还不明白宋濂这么长一段工作经历吗?她的工资基本上都用在了化妆品,名牌包包,名牌衣服上,她能够存上二十万还真是一个奇迹。 别说是二十万了,我估计她工资每个月只用个零头都存不起二十万。 下意识就问了一句,“是不是江南城的?” 她脸有些不自然的说,“你管我钱哪里来的。” 我直接将钱还给她说,“江南城的钱我不要,我们家也不差他那几个钱。” 宋濂说,“宋文静,江南城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根本不是那种什么坏人,我知道和宋濂去争辩江南城到底是不是坏人,就跟一个百万富翁去争论一毛钱到底是不是钱这个问题是一样的道理。 我将卡还给了她,没接,江南城的钱不能要,是为了她好,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钱,每一笔都要有自己该来的理由,江南城这些钱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给我姐的。 我欠着林安航的,我心安理得,因为是他欠我的。 宋濂见我死性不改,便干脆将拿钱给收了起来,一边还有些生气的念叨说,“我怎么就不明白你,这些钱又不是什么脏钱,你为什么要和我死心眼?难道林安航给你的钱又是什么好钱了吗?” 我说,“姐,你别忘记了,江南城是有老婆的人,你拿他一分钱,等他老婆知道了,你就会明白这些钱你拿不得。” 宋濂气结,大概是我不该提江南城的老婆,气的将门狠狠一关,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说江南城的老婆是上流名媛,和许家算是名当户对,江南城这门亲事还是许志文亲自为他谈的,我虽然不知道江南城结婚是哪一天,反正有一年宋濂在外面喝的酩酊大醉,我和爸妈都熟睡了,她一个人摇摇晃晃从外面走了回来,蹲在门嚎啕大哭,哭到自己失声了,都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 我父母那次也难得没有去责怪宋濂,反而是不发一言让我爸将宋濂给弄回了房间,半夜起来给她弄了一碗醒酒汤。 她喝完醒酒汤后,就睡了过去,后来有一段时间宋濂也不去上班,每天就窝在家里睡觉,喊她出去逛街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以前最爱逛街的她,一个星期不去血拼一次,就跟身上缺了一个器官一样。 第二天早上,我往常准备好饭菜打算去医院给我爸妈,走在半路的时候被幽灵一样的徐达吓了一跳。 他像是早在这里埋伏我了一样,站在我面前语调都没有任何起伏的说,“宋小姐,早。” 我手中提着保温杯差点没直接把他当贼扣他头上,狐疑看了他一眼,从认识许深霖这么久,我就从来没和他这冰块一样的助理对过话。 他现在半路冒出来,而且明显是找我的,让我颇有些惊讶。 忽然转念一想,这不是来找我去签股权转让书的吗?便笑了笑说,“是许总找我去走程序的吗?麻烦吗?应该签一个字就可以了吧?” 徐达说,“不是,这件事情并不急,我需要带宋小姐去个地方。” 我说,“什么地方。” 徐达说,“签股权转让书的前提,必须证明一下宋小姐的身份。” 我说,“怎么证明。” 他伸出手示意了让我先上车,我瞪了他一眼,提了提手中的保温杯说,“我妈还等我去送饭,能不能等我一下。” 徐达说,“许总已经吩咐人过去了,老夫人的日常您不用担忧。”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们办事倒还挺有效率的,便笑着调侃问许深霖给他工资开多少,他说了一句无可奉告。 我坐在那里,有些不死心的说,“我给你开两倍,你帮我去医院照顾我妈,徐助理办事真是有效率我非常欣赏。” 他没理会的玩笑,闷声不吭开车,我一个坐在车上无聊,便把我给我妈带的饭菜给吃了个光光的。 等徐达带着我到的地方后,我站在礼服馆,然后摸着自己涨涨的肚皮傻眼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徐达说,“徐助理你是不是带我来错地方了?” 徐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没。” 我说,“这里的衣服我买不起。” 我说着就想转身走,徐达站在我身后对着礼服区那端双手优雅放在小腹处穿着标准化的职业套装的工作人员说,“适合宋小姐的,两个小时够不够?” 三四个人中其中站在最前面带着标准化微笑的领班回道,“两个小时够了。” 徐达点点头说,“既然这样,我在外面等。” 说完,看了一眼时间,也不管我,自顾自走了出去。 我被几个女人围着去了另外一件礼服区,一个人量我胸围,一个人给我臀部,我根本来不及挣扎,人家又开始量我腿长,开始在一堆闪光灯下万分闪亮无比的礼服里大海捞针。 又被几个女人公式化推进试衣间,然后拿了一件月牙白的纱裙开始扒我衣服。 我使劲挣扎着,对方微笑的给我回了一个,“宋小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 我背脊僵硬说,“我不习惯别人看我身体。” 工作人员说,“每个人都不喜欢,可宋小姐为了美丽不得不忍。” 我很不喜欢她们说话的僵硬,虎落平阳被犬欺,只能咬咬牙站在那里任由她们将我脱的什么都不剩。 等我再次出来的时候,肚子上已经缠了一圈束腰的,硬生生将有点小凸的小腹束成十八岁少女一样平坦没有丝毫赘肉。 我被勒的气都喘不过来,但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块璞玉,打扮一下也是光彩可鉴,难怪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句话,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我还来不及欣赏镜子的自己,她们开始又七手八脚将我按在化妆镜前拿着刷子就在我脸上刷成了一层粉墙。 我看了一下时间,她们给我勾勒完唇彩后,正好是两个小时,一分不差。 顿时觉得,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怪物打破常人不可能的可能。 我从化妆镜前站了起来,被她们引到一处巨大无比的镜子前,在一堆水晶灯照耀下,我觉得自己真是美得仙女下凡,虽然此话用来夸张自己有点不懂谦虚,可和平常相比,两个小时之前的自己真是乞丐窝里爬出来的,让我都认不出自己了。 刚想夸下各位美女们手艺真好,站在我身后的领班面容上带着一丝骄傲任由我欣赏着自己完美精致的妆容,透过镜子像是发现了什么。 立马转过身对着我身后甜美笑了笑,说,“许总,一切都已经完毕。” 我吓了一跳,侧过脸的时候,正好看见身后一处幕帘隐隐约约坐了一个人,那人从幕帘处走了出来,长身玉立站在我面前之时,我心里就跟吞了一千只蚊子一样,忘了自己现在是长裙,刚想说什么,贸贸然转过身,脚踩上长裙下摆,整个人就往前面摔。 摔下去那一刻,我在心里想该是横着摔,还是趴着摔,怎样摔才能挽救我那少的可怜的淑女气质呢?这真是一个伤脑袋的问题。 正文 57. 求婚 我以为自己会一个四脚朝天,还好关键时刻他搭了一把手,手揽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类似于老师批评学生的口气,“莽撞。” 我听了后晕了晕,决定我不理他的批评,只是将他轻轻推开了一点,然后手有些不自然撩扒着裙子问,左顾右看的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挑着眉周身打量了我几眼,我被他看的有些发麻,身上穿的衣服是露肩那种,平时我除了偶尔穿几次连衣裙,像这样露胳膊露腿的还真有点少见,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的我有点想立马想甩手走人。 我始终不知道用了两个小时将我弄成这样,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许深霖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满意,伸出手要碰到我脸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去躲,他手停在我挽着发髻的头发上帮我正了正一个发饰。 许久才说了一句,“歪了。” 我有些不自然的后退几步,他也没有介意,收回手说,“走吧。” 我说,“去哪里。” 他不说话,只是向我伸了伸手,我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能将自己的手伸伸进他臂弯,他挽着我出了婚纱馆,徐达早已经候在外头多时,将车门拉开,许深霖很绅士扶着车顶让我坐了进去,因为穿的是长裙,所以走路过程中难免有些不适,而且脚上是一双高的令人发指的十厘米高跟鞋,我平生穿过最高的就是高帮的帆布鞋。 宋濂常说我看上去就跟个没发育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丫头一样,半点女人味都没有,并且预言如果我还是我行我素继续保持牛仔裤、体血衫、帆布鞋、这样没有特色的风格下去,不出两年,我一定会被我的丈夫所抛弃,所嫌弃。 因为男人只对美好的事物有所留恋,就像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里所说的一段话,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我敢肯定我算是林安航心上的一滴蚊子血,苏茜是白玫瑰,但我没那个自信敢保证蚊子血能够变成朱砂。 宋濂预言的不错,我终将被抛弃,被嫌弃。 可不是在俩年后,而是比两年更为长久的五年之久。 如今想起宋濂那时候说的话,觉得她不去当预言家真是淹没了奇才,国家正需要她这种说话没有半点虚假性的世外高人出现,好为以后的灾难提前做好准备。 不然现在这个世界就不会那么多天桥下的杨瞎子因为没有营业执照,而被通通关进监狱了。 徐达开车,我坐在许深霖旁边,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大概是各自都不知道说什么吧,反正我是觉得此时此刻我们是没什么好说的,不如闭上嘴,还不如猜测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车子停在一家挺有格调的法式餐厅,难怪徐达一大早就把我送来改头换面,想到第一次来西餐厅被人拦的事情,许深霖不觉得丢脸,我自己都没脸丢第二次,我下车的时候,他也绅士的没话说,最先下车为我拉开车么,然后牵住我手好恭候我下车,在我撩裙子脚着地的时候,还在我耳边贴心说了一句,“当心。” 他挽着我,脚步不疾不徐随着我脚步来,因为自己不是长穿高跟鞋,我想如果他不扶着我,很有可能我下一秒就摔了个销魂的姿势。 他一边扶着我,一边说着小心,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是如此的让人心动,假如他是喜欢我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可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好修养,就算不是我,换做是别的女人毫无疑问也能够享受这高规格的待遇吧。 我们一道进了餐厅,徐达去泊车,侍者为我们拉开了门,微笑的称呼我们,“许先生,宋小姐。” 然后引着我们去了一件餐厅,里面的灯光调的昏暗,装潢却是偏欧式的,走廊两端装点了几幅出自名家之手印象派的画。 走了过去,在法国餐厅,小提琴是必不可少的。 进入餐厅后,房间正中央是一盏散发着莹莹昏黄的水晶灯,造型别致,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许深霖扶着我走进去,为我亲自拉开座位,我被这样的阵仗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清算了一下我账户的钱够不够,到时候要是要AA制我就麻烦了。 他见忐忑的模样,对我微微一笑,笑的特别温柔,如果不是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水中月,我估计都在他那温柔里长醉不起。 女人永远无法拒绝浪漫,因为浪漫是钱烧出来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烧钱快感。 我坐下后,服务员陆续推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的推车,然后将复杂花纹的碟子和水晶杯一一摆好。 我们两个人就在差不多一米长的餐桌上遥遥对望着,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感觉特别迷茫和未知,我有点讨厌。 餐盘全部摆好后,我身后一阵小提琴轻扬,我惊讶转过身去看,有一个小提琴手正闭着眼陶醉的拉出美妙的曲子,尽管那样的曲子在我耳朵里跟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没什么两样。 可别人就是认为高雅,我也没办法。 所有一切故弄玄虚我已经看透了,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这些东西你摆给我看,我也看不懂,我也不怎么欣赏,我就是一个俗人,你有话直说吧。” 许深霖说,“你不喜欢。” 我说,“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你带我来这里吃饭,还不如去大排档我们凑一桌,那里至少还有我喜欢的章鱼丸子。” 许深霖看向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问道,“你们这里有吗?” 那工作人员非常体贴笑道,“有的,稍等。” 说完,便带着一大串人走了出去,房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许深霖直勾勾盯着我许久,我被他看的有些发麻,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满脸尴尬的轻咳嗽一声,想要提醒一下他,这样盯着一位女士看,有点犯罪的倾向。 他声音不同以往的冷硬,柔和说了一句,“你今晚很美。” 我脸一红,不自然说了一声谢谢。 他笑了笑说,无视我异样,只是含情脉脉看了我许久,门口再次进来一位工作人员,手中端了一个托盘走到我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那工作人员笑着伸到我面前来,并不说什么,只是等着我去打开。 我看了一眼心型的黑色天鹅绒盒子,许深霖用眼神鼓励我说,“打开它。” 我手心里一片冷汗,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感觉有什么事情特别让人害怕,可我天生又是好奇心重的人。 尽管已经猜到会是什么,可心里总是有个声音提醒自己,或许需要打开看一看。 我接过服务员递过来黑色天鹅绒礼盒,打开盒子那一瞬间,盒子中间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像是披着华丽的外衣一般,露在灯光下璀璨生辉,这是女人无法拒绝的光度。 许深霖声音沉沉的从餐桌那端传来,他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需要有个仪式。” 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砸碎,却还是保持良好的素质微微笑着说,“你这是向我求婚?” 他点点头,说,“你喜欢吗?” 我严肃的说,“许深霖,如果你想向我求婚,根本不必要搞成这样,直接用一个亿分一千次摆在我家门口,不要说嫁了,连给你生孩子我都心甘情愿。” 他微微一皱眉,因为他也听出我口气有点差。 我继续说,“求个婚这么没诚意,我记得林安航当时向我求婚的时候虽然没有钻戒,也没你在这样气派的餐厅吃饭,可至少他是实实在在双腿下跪像我求的,你这算什么?许总,我实在没看懂。” 许深霖沉默了一段时间,气氛有点压抑,我以为我已经惹怒了他,谁知他再次开口道,“我也可以那样。” 我将手中餐巾擦了擦嘴角扔在餐桌上,“不用了。” 起身推开凳子就想要走,许深霖从后面一把揪住我,他语气有些不悦的说,“宋文静,你想怎样。” 我红着眼睛想要推开他,可他却将我抱的紧紧的,我瞪着他始终不然自己流眼泪,我说,许深霖!我要的不是这样的侮辱!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做这一套,假如让我嫁给你,你只要一句话,根本不用你这样的假把式,我都说了那股权让给你,我分文不要,你还想怎样?!” 正文 58. 逼婚 “宋文静,你觉得你想要怎样的生活,我明白今天确实是我的失误没有考虑周全,可在我这么多年的认知里,接触的女人并不多,所以我唯一想到求婚的道具只有钻戒与烛光晚餐,这点我希望你谅解,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谈谈。” 许深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开始恢复冷静,坐在一米长的长桌上,他的脸在烛光里忽闪忽烁,说的话也无比的理智。 其实我都有些觉得刚才自己失去的理智所说的话太过莫名其妙,可就是因为喜欢他,而他却把求婚当做一种程序,让自己觉得似乎是我单相思,而他求婚不过是走个仪式。 我也许太过感情用事。 “如果今天这场求婚我不答应呢?” 许深霖说,“你没有这个选择。” 我有些头疼的说,“也就是说我答不答应对于你来说都是无效的?” 他点点头说,“我不知道你想要的婚姻是怎样的,但是向你保证,在我们两个人的婚姻里给足我们各自的尊重,你所提出的要求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觉得可行,基本上都会答应你,而且也不会有让你困扰的婆媳关系。” 我想到许深霖母亲的死,心凉了凉,最后还是转移话题问了个关键的问题,“你能保证婚后不出轨吗?” 这是我的心病,我很害怕他像林安航一样,如果是这样倒不如一辈子不嫁。 他想了想,“我觉得我的年龄已经没有任何限度可以让我去出轨。” 我说,“骗人,现在六十岁的老头儿都喜欢找二十岁的姑娘,你出不出轨,空口无凭,这让我很没保证。” 许深霖严肃的脸有些放松,“我们可以签个协议,如果婚后出轨的话,我愿意将自己所有财产主动放弃。” 我有些纠结的想了想,“你财产多少?够不够我能挥霍到六十岁?” 许深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经理,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士似乎是明白他眼神的含义,出去一趟后,徐达跟着走了进来,手中拿了一份文件给我,他说,“这是许总全部资产。” 我翻了几下,密密麻麻的几页,不动产,和房产还有旗下的几间公司,翻了下A4纸总共五页。 我想起自己所有财产加起来就卡内几千块钱,瞬间觉得人生真是特别不平等,小声嫉妒的说,“许总真是有钱。” 他挑了挑眉道,“够你挥霍吗?还有什么要求?” 我有些疲劳的说,“没有了。” “既然没有了,我们就把协议签一下。” 我有些意外的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嫁给你。” 他忽然板着脸说,“你没得选择。” 我觉得这是赤裸裸的逼婚,又觉得这婚逼的实在太巧妙了,相比于刚才他那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来刺激我,我更加喜欢这样的方式,既然已经不渴望从这段婚姻里得到什么至高无上的爱情,至少让自己下半身抱着满身铜臭味死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徐达早已经拟好协议,然后进来一个律师模样的人进行了一下公证,这份协议从我和许深霖结婚那天起就会自动生效。 我却在签字那一刻有些小小的犹豫了,放下笔后,抬起头对他说了一句,“如果说我没得选择,那么我希望许总能够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需要让自己好好考虑一下,我需要什么,不要什么,等我全部想好了,到时候我们再来签这个协议也不迟。” 许深霖端起高脚杯纤长的食指在杯端下无意识滑动着,似乎在沉思,我也不打扰他,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让自己去考虑,这是婚姻大事,就算是个二婚也不能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给嫁了。 虽然说对方开出的条件无比诱人,就算我嫁给他也只是只赚不赔的好生意,我总希望自己第二次婚姻不该是这样的。 最终他点点头,应允了。 我们两个人平平静静吃完饭,他依旧很绅士的送我回去,一直送到我家楼下,我刚想下车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等一下。 我推门的手一愣,回过头去看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仍旧是天鹅绒的戒指盒,他轻轻将盒子一推,那颗钻戒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黯哑的黄,边边角角的菱角折射出来的光芒有些刺眼。 他握住我推门的手,然后将那枚戒指缓缓推入我无名之中,自顾自的说,“尽管你嫌弃它,可我还是想你提前将它戴上。” 他为我戴好后,满意的打量了几眼,我从他手中收回手,放在灯光下晃了几眼,觉得那光泽度真不是盖的,玻璃是没办法比的。 我笑了笑,“许总真是大方,我特别好奇,许总第一次婚姻求婚的时候,送的是不是也是这个,感觉带个几百万在手中,随时都有种被人劫持的危险感,你需要派两个保镖守住我。” 他看了我一眼,没理会我话里带刺,反而是认认真真的说,“这是第我一次求婚,也是第一次送别人礼物,如果你需要保镖的话,我可以考虑明天让徐达来保护你。” 我说,“算了吧,这个戒指在我身上第一眼也会被人认为是假的,既然如此,就谢谢许总的礼物了。” 他坐在后座没有动,我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车内传来许深霖一句话,他说,“如果不喜欢你可以丢了,我希望给你的不是勉强,我们可以另外选个日子重新挑。” 我说,“谢谢。” 他坐在车内身形都未动半分,薄唇里吐出刀锋一样的两个字,“不谢。” 我从车内走了出去,车子的前车灯一直照射着上楼的路,等我到了家门口拿开钥匙推门而入的时候,宋濂手中拿着个苹果走了出来,看见我第一眼就是无比惊讶。 她连着叫了三声,我的天呀,她说,“宋文静,你真是让我颠覆了印象中对你形象中的庸俗,今天的你一眼看上去简直是让人惊艳到没有形容词。” 我躺在沙发上没理会她的大惊小怪,只是提不起精神看着电视机里面的画面,然后觉得有点恍惚。 宋濂明显看穿了我的不高兴,走了上来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她咬了一口苹果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去了,今天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还在生我气吧。” 我有气无力从沙发里面抬起手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看到那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简直是要疯了,一边捂着嘴喊着天呀,一边又是哈哈哈大笑,许久都不见她有半句正儿八经的感慨出来。 直到笑疯后,才停下自己疯子一样的动作,无趣的咬了一口苹果说,“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玩意了,这种东西大街上十块钱可以买两个,你俗不俗。” 我抬起手放在灯光下晃了两眼觉得今天真是跟做梦一样,要不是身上柔软的衣料提醒我,估计我还真当成这是一场梦了。 宋濂也随着看了过来,嘟囔着从我手中取了下来戴在自己无名指上,放在灯光下照了照,嘴里嚼着苹果口齿不清的说,“你还别说,中国的假货有时候真以假乱真,该闪的地方一点不少,钻石看上去比真的还真,哪里买的,我也去入手一个。” 我说,“姐,这是别人送的,千真万确的真,你要是喜欢,借你戴两天,可记得要还给我。” 我说完,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房间睡觉,宋濂在我身后说,“谁会送真的给你啊,你和林安航结婚五年,他才给你买了个几克拉的中国黄金,这一下来个钻戒,除了是假的还是假的,少蒙我,你姐我识货,不过正好配我那条新买的裙子,借我戴两天。” 她话还没落,我将房门一关,衣服也懒得换往床上一躺,然后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过去的时候我还在想,宋濂要是知道是真的,一定会疯.... 可我却没想到,借给宋濂戴了两天后,我想起还有这枚戒指的存在之时,我问她戒指去哪里了,我需要收回了。 宋濂满脸得意的和我说,她去逛街的时候,有个服务员模样的小姑娘特别喜欢她这枚戒指用了两百块钱跟她买走了,她还说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蠢,花两百块去买个假货,要是我一定不买。 还不如拿两百块钱去施华洛专柜买颗水晶戴戴,至少还是个牌子的。 我听了她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彻彻底底急晕了过去,我问宋濂,“你真卖了?” 宋濂点点头说,“是啊,我还想分你一百呢。” 我当时心里那个火急火燎,几百万的东西被宋濂当成两百块钱给卖了出去,她还在这里贪了小便宜沾沾自喜,我该怎么像许深霖交代! 我天啊!简直是疯子!宋濂一定是疯子!可惜这个疯子还不明情况的说,“你怎么了?不就一枚戒指吗?反正成本价几块钱,你干什么这么激动。” 我简直要被她的无知打败了,最终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宋濂,那戒指是真的,是许深霖花了好几百万送给我的结婚戒指啊!!!!” 正文 59. 被砸 宋濂在得知自己把一个几百万的钻戒当成两百块钱出售出去后,当即就在那里无比的懊恼我为什么不明确告诉她,钻戒是真的。 我们两个人发生激烈的争吵,差点打起来了,最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我们两人当即来到宋濂被那小姑娘骗了的地儿。 那里的老板娘说对方早已经人去楼空,早在前一天离职离开了,我问那老板娘是否知道那姑娘家的住址。 那老板娘气愤和我们说那姑娘以前是在东莞那边的,家里父母全都死光了,没有什么住址,她是看她可怜才收留的她,可没想到那姑娘却背着她明晃晃勾搭她老公,就在前几天她将人给开了。 我和宋濂各自对视了一眼,那老板娘越说越气愤,一边还拉着我们不肯我们走说,“你不知道那死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每天风骚到不行,以后你们千万不要被这样看着可怜,其实都是自己作贱的小姑娘给骗了,如今这样的世道年轻的姑娘没一个好东西,总想找人家的老公做男朋友。” 老板娘越说,越发激动,我和宋濂对对视了一眼,赶紧找了个借口从这个店离开了,宋濂站在那里骂了一句娘。 我相信她现在一定无比的懊恼,她怎么就那么没有眼光,连个东莞来的小姑娘都明白那东西是真是假,宋濂实在是爱名牌的主儿,这次她却看走了眼,而且是与梦寐以求的东西失之交臂,她心里现在应该有种想尖叫,想杀了自己的冲动。 因为宋濂从十一岁到三十岁的愿望就是想自己有一个TVB里经常出现鸽子蛋大小的钻戒,这个愿望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实现了两天。 如今知道了,想杀了自己是必然的。 我唯一担心的是,许深霖会不会真以为我把那玩意儿给丢了? 宋濂不甘心几百万就这样打水漂,立马掏出手机就要报警,我瞟了一眼问她找什么理由报警,那姑娘一没诈骗她,二没偷她的,三,按照地摊货上的货来买,人家连税钱都交了,他们是正当买卖,不存在此类问题,报警有点难。 宋濂当即气的快要哭了出来,一边特别无语质问我,为什么连别人求婚戒指都当成地摊货借给她戴,现在好了,什么东西都没了。 我淡定安慰她,让她稍安勿躁,许深霖反正有的是钱,上次我把他资产全部看了个光光,这几百万也是亏的起的。 于是我们两姐妹特别失落回到家,宋濂硬生生在家气的三天没吃饭,我喊她吃,她都不吃。 不吃拉倒,到底是她损失了几百万,还是我损失了几百万?有点本末倒置了。 痛心疾首这几天,我去医院照顾我妈,我妈问我上次我家一起照的全家福去哪里了,那是五年前我和林安航结婚一起照的全家福,我们一家四口照了一张,我和林安航他家里的人照了一张。 也不知道我妈怎么想起来了,她说,她想翻翻以前我和我姐小时候的照片。 我结婚的时候把家里小时候的相册也拿到林家那边,和自己婚纱照夹在一起,不过上次和林安航离完婚后,收拾东西也是一团乱,也不知道拿回来了没有。 回去的时候我在我房间找了一圈,我问宋濂有没有看见我结婚时候的相册,宋濂依旧在房间懊恼,痛心疾首自己与几百万失之交臂。 我懒得和她说了,自己找了一圈,又打了个电话给林安航,问他我的相册有没有在他家,林安航说不知道,他找了一圈没看见,说我自己收拾的东西,他也没碰过让我要是真急着要,自己回来找。 我想了想本来不想去拿的,但想到这几天我妈似乎一直盯着门口看,似乎在等我爸,我骗我妈说我爸被他一个朋友找去农村给她挖她最爱吃的山药去了。 也不知道她信还是不信,反正现在看了,也没见她嚷着要见我爸,老太太估计是想老头子了,想看看照片重温一下。 虽然说现在去林安航家里有些不妥,但为了让我妈缓解一下相思之情。 我还是必须得去去,人老了,不就那点重温旧情的习惯吗?毕竟我们那时候多乖,不像现在放她自己孤零零在病房里,想起的时候去看一眼,没想起来的时候都在忙自己的,她一定很孤单。 第二天的时候我去找林安航,再次站到这个生活了五年小区楼下时,一些偶尔还会打一声招呼的人平时都称呼我为林太太,如今再次站在这里都喊文静文静,都很奇怪,为什么我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能笑着回答他们来拿一些东西。 一些老太太坐在楼下打着牌,有些感叹可惜的说林安航没长眼睛,放着我这样好的老婆不要,反而找了一个天天吵翻天的女人,还问我们为什么离婚。 小区的人暂且还不知道我和林安航离婚的内幕,我笑了笑说,“日子过不下去,所以就离了。” 几个老太太在那里轮番说,“喔唷,只要没什么大矛盾哪里有日子过不下去的,你看我们这些黄土压半截的人当初有点摩擦了,也吵着闹着离婚,可这样挨下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过的,现在政治和风气开明了,小年轻们把离婚当成了过家家,真是比不过我们老一辈子的。” 几个老人符合着说,“是啊,是啊。” 我站在那里觉得也没什么好说下去的,有些没意思,便匆匆告别了几句打算上楼,还没走几步,后面的老太太喊住我,眼神带着一股含义看向林安航那层楼说,让我小心点,我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只是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她们又开始坐在那颗老槐树搓麻将,几个老太太玩笑的声音倒也显得有几丝快乐。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现在才算自然下来,我最怕的就是别人围着我说一大堆以前我和林安航结婚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以前了,没什么好回忆了,毕竟这里换了女主人不是吗? 我今天只是来拿下东西的。 站在那里许久,才重新整理心情按了电梯楼层,电梯门开了后,到达林安航家门口的时候我才明白那些老太太话里的含义。 当我出了电梯走到门口那一霎那,一个类似于水杯模样的东西对着我砸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刚想躲,根本没来得及,那水杯直直砸向我脑袋上,我脑袋一阵刺痛,有一瞬间一片空白。 我听见里面林安航怒气冲天的声音,“苏茜!你就是个疯子!你她妈有本事把这房子一把火给我烧了!你砸!最好给我砸给精光。” 里面依旧听见苏茜尖锐的声音说,“林安航!我苏茜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了你!我为了你打了一个孩子!你现在却这样对我!那钱你凭什么借给宋文静!我没说借你凭什么借!你现在立马给我拿回来!” 林安航一边骂一边从房间快速逃了出来,“苏茜我没想到你是这个样子!以前宋文静从来不管我钱!从这点上你就不可理喻!你管我借给谁!这是我的钱!” 两个人吵的热火朝天,当林安航冲出来的时候看到我正捂着额头站在门口,他大概忘记和我约好今天过来翻相册,有些狼狈看向我,愣愣的喊了一句,“文静...” 我疼的嘶了一口气,将捂住额头的手松开,一手心的血,林安航吓了一跳,刚想问我怎么回事,里面的苏茜知道后,立马冲了出来,一把将要接近我的林安航狠狠推开,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面容有些狰狞的质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正文 60. 贱人 我怎么都没想到那天就因为我过来拿一下东西,林安航和苏茜会爆发那么大的争吵,我站在那里看到自己满手心的血晕了晕。 苏茜把林安航推开后,两个人吵的特别激烈,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可能性,我记得以前我们吵过最激烈的一次也是我拿了个东西砸了一下他额头,不过后来我们基本上都已经安静了。 可我非常明白苏茜的性格,从小到大,某些东西她一定要争赢了才会罢休,如果她失败了,林安航会有罪受。 我不知道刚才下面的老太太话里的含义,但可以肯定,林安航和苏茜八字不合,住在一起一定是鸡飞狗跳,不然那老太太凭啥那样感叹,别人家的事情她凭啥为别人去定夺哪个老婆好。 我看着两个人吵的正不可开交,想着要不要捂着脑袋先去治疗一下,林安航见我要走,冲过来就要拦住我并且扬言要送我,我真是他谢谢他老人家了。 刚想拒绝,苏茜忽然冲上来抱住他又是哭又是闹的说,“林安航,我是你女朋友,她是你前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避嫌,你七万块钱说借就借,你以为这是几块钱的问题吗?!你到底还是不是人!我一定要打电话告诉你妈,你有多么的混蛋!” 说完真的就转身要进屋,林安航看见了当然不罢休,她一把拽住苏茜说,“我们的事情你扯到我妈那里算是什么意思!苏茜!你别不知好歹!我忍你好久了!我妈他们年纪大了你不要总是为了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情去烦他们!” 苏茜眼睛通红就要挣扎开来,她说,“我凭什么不能去找你妈!你这个儿子既然不听话!就是他们管教无能!”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林安航了,他将苏茜狠狠往地下一推,苏茜摔在地下连翻了几个跟头,林安航也没见想要上去扶,反而是站在那里指着苏茜说,“苏茜,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少给我去烦我爸妈,以前我纵容就是因为看在孩子的份上,那是我欠你的,可现在你已经把那孩子的面子已经看光了,要么滚,要么给我回屋,你要是再闹,我们就分手。” 林安航说完便牵住我往楼下走,苏茜哭闹着要追下来,林安航将房门狠狠一关将她人关在里面,苏茜敲门声在整栋楼里响彻云霄,就连下面打牌的老太太们都听见了,等我们下楼的时候,各自都是装模作样的打牌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和听到。 林安航将我拽到楼下就要去提车,我喊住了他,我说,“林安航,还是算了,我打车去医院是一样的,你回去哄哄苏茜吧,她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林安航在那里冷笑一声说,“什么不容易,你不明白就因为我借你那几万块钱她是日啊夜啊打电话给我妈,还当着我妈面说我对她怎么不好,总是为了一点鸡皮蒜毛的小事就打电话给我父母,如今我妈都被气到住院了。” 我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一层,想到全部都是我借他几万块钱开始的,微微有些愧疚的说,“都是因为我,我会把钱尽快还你的。” 林安航看了我一眼说,“你少来,她现在越发无理取闹了,只要半点不顺眼半夜十二点我们都能够吵起来,宋文静,有时候我真的看见她都怕了,你刚才没看见她那样子整个就一泼妇,跟你比起.....” 林安航刚说到跟你比起来这地方后,忽然声音一停顿失了音,我看着他不说话,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上车吧,我送你去医院。” 我想了想,觉得他和苏茜确实是需要各自安静说不定现在回去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大,虽说两个人将局面闹成这样我应该高兴,可苏茜和我是从小到大玩了这么久的,看见她这样我并没有多少幸灾乐祸,只是心里淡然而已。 林安航将我送到医院后,医生帮我包扎了一下,并且建议我暂时住院可能需要检查一下,毕竟是伤到脑部。 我本来不同意,林安航执意要我做个脑部检查,我拗不过他只能妥协,我包扎完回来后,林安航扶我到病床上,我刚想告诉他让他回去吧。 林安航说下去帮我交下住院费,我也不好说什么,他离开后我掏出手机看有个许深霖的未接电话,本想给他回个过去,但转念一想,我们之间需要适当的平静。 便也没多想将电话放在那里,林安航交了住院费回来后,他在这里蹭着不走,说要照顾我。 我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林安航,看的他有些发毛了,我才开口说,“林安航,我要结婚了。” 林安航面目表情一顿,就那样奇怪的看向我,他手中正拿着一个苹果在削着皮,他表情奇怪望了我许久,忽然笑着说,“你在开什么玩笑,和谁结。” 我说,“和许深霖结婚。” 他忽然将手中的刀往桌上重重一放说,“我不同意!” 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我有些不服气了,“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林安航说,“宋文静,我是你前夫,我还没结婚,你凭什么比我早结。” 我说,“你还没结婚,凭什么我就不能比你先结,你是我前夫,那又怎样?你别忘记了,从你成为我前夫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我明天嫁的是你楼下的乞丐你也管不着你明白?” 我色厉内荏的和他说着这段话,林安航被我这一句话说的面目表情一顿,眼睛就那样直愣愣的,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我今天和他说这翻话,只不过是想要将他心里用来衡量我和苏茜的天秤打乱而已,我从来没想有一天会变成他心上的朱砂,男人总是在失去和对比下获得美好。 如果我没和林安航结婚,我们之间一直是为了将就而将就,我想说,苏茜在很多年后将会成为他无法割舍的一个位置存在,因为失去就意味美好,我将永远也无法超越她的地位,这样我就输了一辈子。 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总认为得不到才是最想要的。 还好我们离婚了,就算我们离婚后,我孤独终老一辈子,我也觉得值得,至少我是赢了苏茜的。 而且我也让林安航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谁会在原地等他,这个世界那么大,那么拥挤,谁不是被人潮拥挤向各处,我也那么多时间等他醒悟回头,一切为时已晚。 林安航说,“宋文静,假如我现在我和苏茜分手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我说,“不可能,没那么多的可能。”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说,“文静你不要和他结婚,我们之间并没有非走不下去的理由,除了苏茜,只要苏茜没有了,我们之间的障碍肯定全都没有了,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文静,你一定要原谅我。” 我想从林安航手中抽出手,可他抓地紧紧的,我觉得烦了,忽然大声对他吼道,“林安航!你还想回到从前吗?!你忘记从前我们吵的并不比你和苏茜少!你不要总是这样!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没有谁会等你,你明白吗?我们之间根本不是只是苏茜,苏茜有什么错,你不过是为了你的自私花心找借口,苏茜为了你打了孩子,这一点就足以让你对她好一辈子!你凭什么现在背着她和我说些这样的话?我告诉你,林安航,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活该是你倒霉,我以前或许觉得苏茜是对不起我,可现在想想,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女人的错,如果不是你们男人自己三心二意,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数不清的惨案吗?” 我说了一大串,语调渐渐低了下来,有些累的说了一句,“我已经不想和你过了,一点也不想。” 林安航被我吼的回不来嘴,或许他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还想和我回到从前,我真是被以前的日子吓怕了,我现在想到自己的孩子就觉得心里无端冒了一股寒气。 虽然是我自己主动引产的,可如果不是他做的太过,他让我对他绝望,孩子根本不会死的那么惨。 我坐在床上,林安航忽然将我抱住,脸埋在我小腹处痛哭了出来,他反反复复说着对不起,那些泪打湿了衣服。 我却没有给他一句安慰,只是麻木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忽然觉得,我到底是喜欢他哪点,才让我迷恋了他五年之久。 林安航从我身上抬起头来,他眼睛仍旧红红的,我刚想说什么,感觉门口有个影子闪了一下,我将林安航推开起身去看。 许深霖就那样面目冷清的站在那里,我刚意识到什么,许深霖身后的苏茜忽然一下冲了过来,唰的一下就狠狠给了我一耳光,目光阴冷说了一句,“贱人,宋文静,离婚前你说的那样洒脱,我以为是我对不起你,可现在看来我根本无需要对你愧疚,你不过是假惺惺,又是借钱又是找相册,你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尽。” 正文 61. 巧克力打赏加更~ 苏茜打完我耳光后,立马倒退了几步,她大概是怕我还手,毕竟我们之间已经不是从前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关系了。 我见她那样一副惶恐的表情,捂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许深霖。 转身回到床上在自己包内翻了翻,从里面翻出一张卡,我转过身看向苏茜,对她说,“你不是让我还你林安航的钱吗?我现在就还你,你也不必要觉得我假惺惺,我们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我假惺惺了。” 她狐疑看了我许久,我持着卡对着她偏了偏手,说,“不要吗?” 她有些揣测不出我的态度,可我了解她,就像她了解我一样,她最终还是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手有些迟疑要来拿我手中的卡。 我轻轻一笑,将手快速一收,趁她没明白情况之际,伸出手同样没有半点含糊对着她左脸狠狠甩了下午。 她脸上立马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她刚想开口说话,我又给了她一巴掌,我说,“苏茜,别以为我是什么软柿子,我也不会在像以前那样只要你说什么我信什么,这两巴掌算是我还你的,你不是让我还你钱吗?” 我持着那张卡在她面前晃了晃,两手一用力在她面前狠狠一折,声音清脆又响亮,苏茜捂着脸眼里全都是恨意,那样的眼神,真是我有史以来看过最狠的,可惜了,她不知道她这样一幅想要干掉我却又干不掉的我表情真是让我大快人心,我拿着手中卡的碎片往她脸上狠狠一砸。 整个病房都是寂静无声,林安航站在那里没动,许深霖更加是闲闲的,看上去似乎根本就没打算伸手。 当苏茜从我这一系列的动作种回过神后,我已经特别贱的躲在了许深霖身后,然后急急的说,“你不是说只要我嫁给你,就可以答应我所有条件吗?那我现在和你说我的条件。” 我一字一顿的说,“我命令你保护我!” 我话刚落音,苏茜冲上来就要打我,林安航还没来得及去抓住苏茜她已经身手矫健要过来和我拼命。 我躲在许深霖身后,他身形动了两下,我有些拿不住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现在不想娶我了,改变主意了的话,他要是不帮我,我一定会被苏茜给扒了皮,我有点恐慌。 并且有点拿不住主意,正在心里想着要不要顺势逃出病房,苏茜冲上来那一瞬间,许深霖挡在前面的身形没有动半分,伸出手就那么轻轻松松将苏茜的手扣住,而且身高占了主要优势。 所以说,女人要想和男人干架必须先得去跆拳道馆练练,不然的话,你憋着满腔愤怒冲上去就想要找他厮杀,别人才只是懒懒的一抬手,就可以将你憋死。 我在心里默默的为许深霖点了三十二个赞,虽然有点贱。 苏茜憋着一身力气恨不得一招之内就将我打残了,如今竟然被许深霖这样轻轻一扣,她满脸恼怒的说,“许深霖,你最好别管我和她的事情!今天要不是我通知你来,你能够看到那样一幕好戏?你现在终于知道她有多不要脸了吧,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她就是个贱人!你最好是让开。” 许深霖扣着苏茜的手腕,竟然在这个时候笑了出来,并且还笑的闲闲的,像是特别满足的看了一场戏,说了一句让苏茜吐血的话,“苏小姐还当我是闲着没事干,是不是我应该要谢谢你打电话通知我来看这一场好戏?” 苏茜在他手掌心里抽了抽手腕,想要抽出来,可却有些徒劳,手腕都变红了,苏茜说,“难道不是吗?你没看见她在勾引林安航吗?” 许深霖拖长音调,“哦.....”了一声,将视线看向站在一旁一直紧闭着蠢的林安航,他醇厚的笑声在病房里淡淡散开出来,对着林安航说,“林处长,多谢您女朋友给我的提醒,还请劳烦请不要在对我的妻子进行骚扰,如果林处长实在不自觉的话,我觉得我并不介意去你们税务局走一趟,你们可是请了我们公司很多次都没请动,这次我主动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林安航脸色暗了暗,眼内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面色虽然平静,可语气透露了他此时的不平静,“许总大概是误会了,我和文静是朋友,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勾引,请您注意措辞,而且许总似乎还并没有和文静成婚吧。” 许深霖笑了笑,将视线转向躲在他身后的我,温柔的开口说,“文静,你告诉他,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许深霖最后那句话真是压力万分,含义无数啊,说的是轻巧,可听在我耳内不亚于,你要是说错一句话,我就扒了你皮,有点毛骨悚然。 我只能在脑海里想了想措辞,依旧躲在他身后说,“前夫应该不算朋友吧.....” 他轻描淡写又问了一句,“那你认为前夫离婚后,两个人算是什么关系。” 他一边说,眼睛还不忘笑意吟吟的看向我,我吞了吞口水,“毫无关系吧。” 他伸出手另一只闲着的手还不忘在我脑勺后面像是摸狗一样揉了两下,称赞道,“还算识时务。” 说完便看向站在那里早已经将脸黑得不成样子的林安航说,“林处长,朋友大概是你自己一个人这样认为。” 林安航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看向躲在许深霖身后的我说,“文静....” 我立马先声夺人对着苏茜说,“看见了没?我压根就没勾引你男人,你自己好好管管,别每天就跟个疯子一样只会找人吵架,林安航现在到我面前说你坏话,是你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而且我也没欠你什么,别整日就跟个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 我现在有人罩了所以我也不怕,躲在许深霖后面连着说了一个疯子,外加一个疯狗。 苏茜脸色都气白了,却又抽不出手,她狠狠瞪着林安航,林安航却为了我刚才的话而一直沉默不语。 许久才缓缓说了一句,“文静,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我相信你不是对我没有感情了,” 然后他伸出手将苏茜从许深霖手中夺了出来,对着许深霖说了一句,“许总似乎很自信许氏集团能够独善其身,路还长,我们走着瞧。” 说完,便将苏茜拽住,拖着还不甘心的她就走,在他们即将出门那一瞬间,我喊住了林安航,他背影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我看向他背影说了一句,“林安航,我觉得我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我会嫁给别人,会比你先嫁给别人。” 他拽住苏茜的手一抖,苏茜忽然将林安航的手举了起来,对着他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她咬完后,伸出脚狠狠踢了他一脚,她说,“林安航,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说完,便挣脱出他的手,从病房跑了出去。 林安航也没有去追,也没有回头,只是背影顿了许久,抬起腿走了出去,他背影充满了一股萧瑟感,我在想刚才我是不是话说太狠,刺激到他了。 等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我也终于从许深霖背后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有些厚颜无耻的对他笑了笑,说,“谢谢。”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了出去,我立马有些不甘心走上去一把拦住他,问他什么意思。 他看了看我,良久才说了一句,“让开,我还有会议要开。” 我听了这样冷淡一句话,笑容一僵,站在那里忽然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 正文 62. 赔罪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后,咧着嘴对着他就做了一个鬼脸,刚才还热闹无比的病房此时却安静的像是无人之境。 看到地下被折成几半残碎的银行卡,心一下就变的沉甸甸的。 我往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心里一直反复回放着许深霖那句走开,越想越来气,越想越觉得憋屈,我实在刚才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他凭什么用一副我欠他几百万的嘴脸? 我满肚子的气愤在床上滚了一圈,滚到脑袋是晕的,下午的时候被护士喊我进去做了一个脑部检查。 宋濂得知我住院了,匆匆赶来见我脑袋上缠着纱布,一屁股坐在我床边问我怎么回事,这几天我一直被许深霖北极一样的态度给气到了。 将手中的杂志翻地哗哗作响,面无表情的说,“没事。” 宋濂见我心情不好,自顾自坐在一旁说,“我听说你这个伤又是苏茜给你整的?” 我说,“不小心砸到的。” 宋濂一把将我手中的杂志给抢了过来,说了一句,“放屁!宋文静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苏茜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吗?我和你说,就算你今天将自己全部家产都白拿给她,等你破产的时候她还会站在一旁冷冷的嘲笑你,你别以为她是会感恩的人,苏茜脑袋里面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神经,你犯不犯贱,她是你亲妈还是你亲爹,老公被她抢了,你凭什么在她面前装的跟个孙子一样?你告诉我怎么想的。” 我懒得和宋濂纠结苏茜的问题,自从那天在病房里大吵一架后,我觉得我们之间以后基本上是不用想重归于好了,她现在应该恨我入骨。 可宋濂却反反复复在我耳边念叨苏茜怎么怎么的,怎么怎么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将她从我病房里面驱逐了出去,自己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掏出手机看有没有未接电话。 可等了一夜,别说电话了,就连一条垃圾短信都没有,我等到半夜十二点半,看见手机闪烁了一下,立马从床上一翻而起就想第一时间去看是谁发来的。 最后一看,10086发过来的缴费信息,气愤的将手机关机,然后拿着被子将脑一蒙,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医生将检查报告拿出来给我看,说我脑袋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要注意别沾水,并且记得三天来医院换一次纱布,便批准让我出院。 我出院的时候正在医院收拾这几天住院的东西,宋濂依旧拿着昨天我那本杂志在哪里翻的作响,一边潇洒的吃着别人送给我的水果,坐在那里跟老太爷一样,而我这刚出院的病人却像个丫鬟婆子,我刚想瞪她一眼,让她也过来帮我收拾一下。 本来正看杂志看的兴趣颇浓的宋濂,脸上表情变化有些大,将手中吃了一半的水梨往地下一扔,什么都没管抱着那杂志就哈哈哈大笑,整个人兴奋的跳了起来。 自从那钻石戒指丢掉后,宋濂实实在在萎靡了很多天,甚至茶不思饭不想,时刻想着那不翼而飞的几百万,好久都没见她这样兴奋过的。 我站在那里有些疑惑,宋濂激动的语无伦次走上来一把抱住我说,“贵的东西就是好!你看!戒指找回来了!居然找回来了!” 宋濂在我眼前作死乱蹦,我被她蹦的眼花缭乱,有些没明白情况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宋濂将杂志摊在我面前,指着铜版纸纸质的杂志上一行报道和图片说,骗她钻戒的那小姑娘大概是逃窜到广东那边去了,才没几天就拿着这枚钻戒去典当行典当。 这颗钻戒听说是国内唯一一颗粉钻打磨而成的,在中国就只有三枚,其余三枚已被全部出售,而这一枚是许深霖在一次慈善晚宴上一位上流名媛的谢老太手中所竞拍到的,财经报道大肆报道了此事,因为这枚钻石戒指是当时全场竞拍价格最高,却没想到几日之后出现在广东某处小典当铺,那典当行的老板问那姑娘哪里来的,那姑娘说别人送的,许深霖买这枚钻戒的时候业内的人基本上都是知道的,那老板觉得可疑,既然许氏集团总经理出手阔绰送钻石,如果这姑娘钓了个富商就没道理要用钻石来出售,老板通过层层关系和许深霖的助理取得联系,并且又将那姑娘的资料发了过来,徐达看了一眼说送的不是这个人,那老板以为那姑娘是偷的,立马就报了警将人给抓住,这才登报了出来。 宋濂一边兴奋的说,“真是没想到买个贵的东西,还有种好处!” 宋濂在那里整个人笑的特别癫狂,她笑完之后见我半点反应都没有,疑惑的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说了一句没事,然后满腹心事的想,许深霖不会真以为是我丢掉的把,这条新闻正好是昨天登报的,而他也没有和我提过只字半语,如果不是今天宋濂发现我几乎都以为这枚钻戒找不回来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是他的,还是他的,像他们这样的人买个什么东西都人尽皆知,出现在典当行立马就有人知道出了问题。 他到底会怎么想?是不是真的在生我气。 我心里有些揣揣不安,出院后宋濂把我东西给带了回去,我去超市买了一些炖汤的东西在厨房里忙了一个下午大概夜晚八点的时候。 宋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手中提着满满的饭菜,撇着眼说,“你真要去找姓许的?” 自从上次许深霖对江南城动粗,宋濂一直认为许深霖我不是个什么好人,就算知道他和我求婚了,并且我结婚戒指都收了人家的,宋濂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让我考虑清楚,她说,像他们这样的男人阅女无数,我们这样的女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朵油菜花,闻闻就扔了。 宋濂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的,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同意我和许深霖在一起,我也没有顾忌她,婚姻是我的事情,她怕的我不是不知道。 我也没和她多说什么,换了鞋站在玄关处让她夜晚记得关门,然后提着一下午劳动成果开始整理好情绪打算装孙子给许深霖赔礼道歉,不管他接不接受。 正文 63. 解释 我做贼似的绕了一大圈,等来到许氏大楼下面,从一楼开始数,数到三十五楼的时候,我有点口干舌燥,这是第一次来着地方,许氏大楼所在的商业区听说这里的房价每平米是以美金计算的,和香港最贵的商业办公楼差不多价格,保安措施也是这座城市远近闻名出了名的严厉,没有几个小偷进去了能全身而退出来。 我站在那里纠结了一段时间,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报备一下,这样突如其来的来这里会不会又可能当成小偷抓了? 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到前台去询问许深霖在那一层楼,前台小姐特别漂亮,也非常有气质,面容上带着亲切的笑意,她仔细看了一下预约记录,翻了大概三页,忽然抬起头问我有没有提前预约。 我想了想说,“没有。” 前台依旧满脸笑意的说,“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我无法为您联系许总,所有一切都需要按照程序办事。” 她刚说完,电脑旁边的电话响起,对我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手势,然后拿起电话语气甜美道,“您好张总,是的,是的,我们这里正是总部。” “您是说上次和许总约好谈环保科技里海园林那个项目吗?不好意思这个我暂时没有办法回复您,嗯,我明白,我会为您联系许总的助理,会尽快在两周之内给您答复,嗯,好的。” 前台刚放下电话一秒钟,立马紧接着第二个电话打了进来,我站在那里耐心的等候着,十分钟里面,前台小姐面带微笑总共接了数不清的电话。 我觉得我已经等不下去了,于是偷偷转身自己走到电梯口看了一下电梯的楼层正在等待中,电梯叮当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里面有秩序的走出一些西装革履的精英们,各自都是面无表情情手中提着公文包,还有一些人手中直接捧着一大堆文件。 我让了让路,等他们出来后自己才走了进去后面接着也跟着走进来一些职员,身上穿都是非常正式,从我走到这里面所看到的装潢都是非常商业化,也不华丽也不寒酸,反而看上去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严肃,无端让人神情严肃,这和羽林广告公司真没法比的,听说这里的职员年薪都是上百万的,每年重点大学里面刚毕业的学生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面进,可许氏总部有个严厉的规定,除非你有什么特别天赋异禀的地方,不然的话,必须一步一步从最底层开始,听说许氏集团的项目经理用了十七年的时间才爬到经理这个职位上。 曾今有个财经节目采访他,问他在这十七年里觉得最残酷的事情是什么,他说大公司里的制度是严肃的没有半分松懈的,每个成功人的脚下都堆砌着一栋楼房高的尸体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顶峰的时候还要担心后来居之的人把自己踩下去,这是一场并驱争先的时代,留不得半分松懈与放松。 可想而知大集团里福利虽好,可福利成对比的就是残酷性。 电梯门口进来的人几乎都满了,大家依次按电梯楼层,我站在他们身后因为身高太矮,完全被人群给淹没了。 只能从缝隙里伸出手一只手来按了一个最高楼层,我刚想收回手,忽然发现本来麻木看着前方的人,视线一下子全部都投放到我身上,我有点奇怪,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还特意摸了两下,看到电梯门上的反射又干干净净,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便小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站在我身边各自有些高挑的一位女白领说,“最高层是总裁办公室。” 我意识过来,立马又按了一个数字,那位白领继续提醒说,“这是总经理办公室。” 我说,“我就是要去总经理办公室的” 高挑白领身旁一位穿西装的男人打量了我几眼,停在我手中的提的保温盒上,“你是送外卖的?” 我摇摇头说,“不是。” 高挑的白领轻蔑一笑说,“小姐,你来错地方了,总经理办公室没有预约是不能上去的。” 我刚想说什么,电梯门停了下来,打开之时,走出去一些人,门口也进来一个人,正是许深霖的助理徐达。 本来都投向我的视线立马看向走进来的徐达,各自微笑对着徐达问了一句好,便很主动的让出一些地方方便徐达进来。 我被挤在里面立马对着徐达伸了伸手说,“徐达,我在这里!” 徐达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我了,在满电梯异样的眼光向我说了一句,“宋小姐怎么来了?” 我笑着说,“我来找许深霖的。” 徐达点了一下头,便不在看我而是随着所有人面无表情盯着电梯门一动不动的看着,电梯合上又关上,关上又合上,反复几次后。 停在了最后一层楼上,电梯里只剩下我和徐达,他看了我一眼,手中抱着一叠的文件,说了一句,“许总还在开会,宋小姐请先随我来。” 我点点头,随着他处了电梯,他将我带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然后让我坐在里面等,并且离开的时候还嘱咐我不要乱碰里面的东西,他说,许总不喜欢别人乱动。 我点点头,徐达便抱着那一堆文件走了出去,并且走的时候将门关好。 我站在那里无聊,左右环顾了一圈这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面摆设很简单,除了一个大的出奇的办公桌,其余的也没什么多余的东西,靠墙边上有一排大书柜,里面满是书和文件。 不过最值得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办公室有一个非常大的落地窗,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遍这座城市的全景,偶尔还可以看见几只小鸟飞过。 我有点恐高,看了几眼后,自知无福消受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外面美丽的秘书小姐给了我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我去了一趟又一趟的厕所,有点腿软,然后就躺在皮质的沙发上全身无力,最重要的是冒着虚汗。 等我几乎等的迷迷糊糊了,衣服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全身冰凉,便听见有开门的声音,隐隐听见徐达在那里报告工作,还有步伐差不多一致的脚步声。 我想起来,徐达报告工作的声音缓缓停了下去,我感觉有人走到我身边,伸出手端了端桌上几个我喝过咖啡的空杯,许深霖语气有点冰冷的质问说,“谁给她喝这么多咖啡了!” 秘书推开门走了进来有点慌张的说,“宋小姐在这里等了许久,我怕她无聊所以....” 许深霖将杯子往桌上一放,“你不知道她胃从小就不好吗?” 秘书有些听不懂,站在那里快要急哭了,立马道着歉,还是徐达让她先出去打电话到医院去预约。 许深霖将我从沙发上扶了起来,摸了摸我额头,我睁开眼看到是他有一瞬间的欣喜,刚想对他笑,他冷着脸收回手在琉璃面上的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给我擦了擦汗,然后将我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说,“徐达,下去开车。” 我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他也不和我说话,也不问我疼不疼,只是一言不发抱着我站在那里候着电梯,我胃疼的一抽一抽。 从小大到大我就喜欢吃辣,读书的时候学校门口有卖烧烤和卖麻辣烫的小摊子,我经常觉得不够辣,加到满勺才肯罢休,又加上不准时吃饭,经常容易胃疼。 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个人跟虚脱了一样,脑袋上的汗沾上伤口,火辣辣的疼。 我睁着眼睛望着许深霖有些紧绷的下颌,对他笑着说了一句,“戒指我真不是故意丢掉的,你不要误会。” 许深霖没有看我,而是盯着电梯的指标,“我说过,你不喜欢可以丢,我不会怪你。” 我立马急的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弄丢的,反正那个戒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借给我姐后,没多久就没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许深霖脸色并没有缓和,只是冷笑着说,“原来结婚戒指还可以借的,宋小姐真是大方。” 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往上坡路爬了,越解释他误会越深,我也急了,伸出手就推着他胸口努力想要从他怀中出来。 我就是个倔脾气,如果解释一次不听,那我也懒得解释第二次,许深霖明显的是蹬鼻子上脸,我想起那天他那样的态度和现在说的话这样尖酸刻薄,眼睛气的通红说,“那你现在放我下来!先前还说的好好的,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什么,现在不过是丢了一个破戒指就成了这样!果然你们男人的话不可信,如果你要是后悔了,那协议我们也不签了,你去找个更好的,去找一个比我漂亮比我能干,比我年轻的小姑娘!反正你也有的是钱,你要什么有什么,现在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正文 64. 来收拾贱人 他抱着我依旧沉默不语,尽管我在他怀中就跟水里打挺的鲤鱼一样,他也不说话,薄唇紧抿严肃的模样。 我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苦肉计都不行,那到底什么能够行。 我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需要做个胃镜,当即就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胃镜的方式特别残忍,就是拿一根细长的管子从你的喉咙插进去,你会恶心,会想吐,但是你不能动。 曾今我做过一次,当时医院病房那个哭爹喊妈啊,我妈坐在外面听见我叫的那么惨,等我弄好后出来,她脸色苍白坐在那里。 宋濂还特别轻松的说了一句,“宋文静,你叫的真是粗鲁,我耳朵都要被叫聋。” 说完,还伸出手从耳朵里掏出一坨棉花。 那时候胃镜这两个字在我记忆里比自杀还要残忍,我陷入了无比巨大的恐慌中,许深霖站在我身旁看了我一眼,我有气无力的说,“医生,我能不做胃镜吗?” 那医生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不做也行,但你要做好疼一夜的准备。” 我在心里给自己擦了一把冷汗,我自然非常清楚自己胃不好,秘书小姐一杯接着一杯给我喝,按照平时,我是动都不会动,因为我从小不怎么喜欢喝咖啡。 可今天为了让自己能够博取一点同情真是对自己下了狠手,我抬头看向许深霖企图用自己可怜巴巴的眼神攻陷,而他却特别冷酷无情别开脸,对着医生说,“现在就去准备吗?” 那医生点点头说,“会有点痛苦。” 我全身一抖,然后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那里,之后我被推进手术室,许深霖对着走到门口然后止步,我回过头去看他,以为他会和我说一句什么安慰的话。 可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也不在前进,走廊的灯光昏黄,在他身上打下一穗暖黄的光,脸部的轮廓深邃无比。 我忽然想告诉他,其实我不是不喜欢那戒指,可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为了钱而喜欢他,总要有点特别的地方才让他觉得,我们结婚其实不是一种公式化,我可以很好很好的对待你,用尽我所有能够想到的好。 我从来就没想过是为了你的钱,就算假如我们结婚了,那份协议你没能够遵守,我也不会要你一分一毫。 现在大概是是科技发达了,我做的是无痛胃镜,就是将人打了麻药,然后使人进入睡眠期间检查。 我感觉脸上一团光,然后医生给我扎了一针后,我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没意识,就感觉总有些影响在脑海里忽闪,却又捕捉不到。 最后挣扎了几下,还是徒劳的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又躺在病房,睁开眼就是半夜,我心内一阵恶心第一时间从床上爬了起来冲进洗手间开始干呕,把自己胃里面所以东西全部呕了出来后才算罢休,觉得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苦肉计没苦到他,反而把自己给苦到了。 我全身酸软无力走出洗手间,病房里静悄悄的也没有一个人,躺回床上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放好,门就被人推开。 我看了过去,许深霖站在外面,手中提了一袋东西,我和他对视一秒,决定现在打算不理他,也不去看他,将视线从他身上收了回来,然后侧躺在病床上。 许深霖也没有说话,提着手中一个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他伸出手一拧开,一股粥的清香散开而来。 我有些食指大动,但还是故作冷酷什么都不想吃也不理他,背对着他开始装睡。 我感觉自己耳边上偶尔有碗落的声音,直到许深霖端着一碗粥,手中拿着一个勺子在碗内搅合着浓稠的粥,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来了一句,“面对我。” 我继续不理,闭着眼睛装睡。 他说,“戒指的事情我不追究,转过来。” 他这话刚落音,我忽然咧嘴一笑,立马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然后夸张的张开自己的嘴,像只等着大鸟喂食的小鸟,他见我这个模样,终于严肃的脸闪过一丝松动。 只是很煞风景说了一句,“你虫牙都看见了。” 我刚想闭嘴,他立马舀了一勺粥往我嘴里一塞,被那勺子粥全部都给堵住了,接下来许深霖一勺一勺非常有耐心喂我吃完后,问了我一句还要不要,我摇摇头。 他起身收拾着桌上几碟没吃完的小菜,我伸出手扯住他衣角,他动作一定,我扯着他衣角晃了晃,“你还生我气吗?” 他干脆坐在那里,说,“你欠林安航多少钱。”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下意识就不想让他知道结结巴巴的说,“没,没多少。” 他冷笑了一声,“没多少他女朋友会又吵又闹,你额头上的伤和这钱脱不了干系。” 他见我不说话,将手中的碗往桌上一丢,接着说了一句,“我今天已经让徐达去把钱还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许深霖多穷。” 说完,起身往沙发上一坐,那里放着一堆散乱的文件,还有一台手提电脑,大概在我昏睡的那段期间里他一直忙着工作,我偷偷望着他认真工作的脸,忽然就不想开口再去打破些什么。 这样似乎已经很好了。 这一夜我睡的也不是特别的安稳,许深霖一直看文件到深夜四点,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脸在我上空晃啊晃,似乎为我盖被子。 我脑海里面还在惦记着他原谅我的事情,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他倾着的腰,然后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小声嘀咕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睡的半梦半醒之间,感觉他摸了摸我的脸,似乎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已经不见了许深霖,只有徐达在病房给他收拾昨晚用到的文件,我左右看了一下,问徐达许深霖去哪里。 徐达说,“南部一块新开发的地皮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拆迁的时候那边钉子户和工人打了起来,死了一个人,今天一早就赶飞机离开了。” 我听到死了一个人后,立马紧张的问,“有没有事?!” 徐达眉头紧皱的说,“这次这个项目是董事长亲自派给许总的,死人了一般麻烦都很大。” 徐达见我有些担心,将话题一改,说,“许总让您等他回来。” 我听了有些失落又有些惊喜的点点头,徐达又憋着一口气,表情有些怪异的蹦了几个字出来,“乖乖的等他回来。” 说完,便抱着那些文件快速从病房跑了出去,我坐在床上毫不留情大笑了出来,笑完后又有些失落,他那么辛苦,昨晚一夜没睡肯定扛不住,而且徐达也没有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医院住了两天,宋濂来看我的时候,神神叨叨的说,我前两天刚从医院回来,这还没隔一天立马又住院了,敢情医院就是我的宾馆,想住就住。 我没理会她的挖苦,宋濂也无趣坐在一旁磕起了瓜子,正当我们两个人都陷入神思中,病房里忽然冲进来一个女人,还不容我们反应,走过来就将坐在座位上嗑瓜子的宋濂狠狠一个耳光甩了上去,并且伸出脚狠狠对着宋濂小腹用力一踢。 她脚上穿着尖而硬的高跟鞋,我看见宋濂毫无防备倒在地上惨叫了一声。 我从床上把被子一揭而起,冲过去就想要拦住那女人,谁知她像是发疯一样手中拿着一把刀指着我,面目却平静的说,“你要是敢过来,我让你跟她陪葬。” 我脚步立马一顿,吞了吞口水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女人笑了两声,说,“来干什么?来收拾贱人。” 正文 65. 谈判 我曾今见过江南城的老婆几次,但那都是在一种特别慌张的情况之下,她在我家大吵大闹,半点没有有钱人的样子。 不过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说有钱人就必须得端庄,当有别人威胁到自己家庭之时,有钱人和没钱人是没有区别之分的,只是看两者用怎样的解决方法来面对而已。 而江南城的老婆曾今说过一句话,她说如果宋濂下次还不知道悔改的话,下次相见可不是一哭二闹了。 我看着她眉目冷静半点也不像失去理智所做的,我后退了几步,宋濂倒在地下捂着小腹没说话,也不见动,不知道人怎么样。 我看向江南城的妻子,语气不高不低说了一句,“许太太,我们有事好商量。 她看了我一眼,扯着嘴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水果刀放到包内,伸出手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宋濂摔倒的面前,翘着二郎腿,又从包内掏出一包烟点燃,夹在指尖看了看,却并不抽。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淡淡的开口说,“许太太,我想明白您今天的来意。” 江南城的妻子坐在那里看着趴在地下呻吟不已的宋濂,脸上闪过一丝痛快,她说,“我曾今也去过你们家,那时候你父母万分保证,可宋濂,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你居然现在连孩子都给我怀上了。” 她停顿了一下,抽了一口烟,吐出两个字,“该死。” 宋濂趴在地下捂着自己小腹缩了两下,我心里猛然一跳,有股不好的预感,宋濂身体有些颤抖但还是挣扎的从地下爬了起来,可腿还没来得及直起来。 江南城的妻子又给了她一脚,我冲上去就想要将她推开,江南城的妻子立马瞪了我一眼,手中夹着的烟蒂一下就接近宋濂的脸面,我脚步瞬间就不敢动了。 宋濂在地下疼的满脸冷汗,咬牙切齿说了一句,“陈金婷,是你自己生不出孩子,你就不准我给他生孩子吗?!” 江南城的太太陈金婷抖了抖只离宋濂几厘米的烟蒂,她说,“那我给你爸生一个你准不准?” 她一句话,就让宋濂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匍匐在地下的宋濂,眼神里带着一丝悲哀说,“我和江南城结婚十年,宋濂,虽然我们是商业联姻,可从我嫁给他那天起,就从来没想过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我明白,你喜欢他,可这个世界上的喜欢不是让你们这种贱人打着真爱的旗号来入侵别人家庭的。” 陈金婷停顿了一下,又抽了一口烟,说,“给你两个选择,一,孩子生下来后离开江南城,二,现在就把孩子流掉,永远离开江南城。” 宋濂在底下挣扎了两下,忽然眼神满是愤恨道,“凭什么!这是我的孩子,只有我有决定权决定他的去留,陈金婷,你不过是一个不会下蛋的鸡,我不会离开他,更加不会把我的孩子生下来交给你。” 陈金婷笑了笑,将隔宋濂脸几厘米的烟蒂抖了抖,烟灰迅速在空气中飞散,宋濂满脸汗水的脸颊上也沾了几点,看上去暗黄又灰白。 陈金婷将手中的烟蒂掐灭在地下,伸出手将宋濂从地上揪了起来,挨在宋濂耳边说,“两个选择都不要是吗?不急,我有千百种方法弄死你。” 收完,又抬脚去踹宋濂小腹,我立马冲上去一把抱住她腿喘着气说,“许太太,我们有事好商量,别把事情闹大了,医院这么多人您也是又头有脸的人物,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陈金婷的腿被我抱住,她低下头看了我一眼,嗤笑了出来说,“听说前几个月你也才刚离婚,也是被第三者破坏了家庭,你叫宋文静是吧?我们经历过同样的痛苦,宋文静,你说,我现在还能好商量吗?” 我说,“许太太我明白,你的愤怒我深感其受,可动粗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法,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如果人打伤了,你不仅逃脱不了法律责任,就连您的丈夫也不一定会认同你所做的方法,这是最愚蠢的做事方法,男人最看重的还是孩子....” 陈金婷眼睛一眯,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将宋濂一松,坐在位置上许久见我抱着她腿,说了一句,“起来吧。” 我松开她腿,缓缓扶起趴在地下的宋濂,她脸色苍白,捂着小腹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我不了解江南城的妻子,也只是从宋濂口中只言片语听说过关于她的一些事,听说她家是开什么公司的,和江南城结婚十一年,却始终没有怀上孩子,如今要是宋濂真怀上孩子的话,按照这样的趋势,是左右都没有她的份。 我将宋濂扶到病床上躺好,也不敢去喊医生什么,现在局面好不容易冷静下,不能有半分闪失。 我说,“许太太,关于你说的刚才两个条件,我觉得宋濂都需要考虑一下,第一,破坏了您的家庭是她不对,她这辈子肯定是没有机会和江南城在一起的,那么这个孩子肯定是不能要。” 她听了这话,满意点头。 我说,“听说您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如果宋濂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我觉得您不防考虑.....” 宋濂忽然从床上对我怒吼的说,“宋文静!我是你姐!你想害我!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会生下来!也一定不会给她抚养的!” 我转过身对着她吼了回去,“你怎么那么贱!这个孩子你难道想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宋濂,你最好和江南城立马断绝关系,他都不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犯贱贴着别人!” 宋濂被我的话气到差点没从床上爬下来找我拼命,她不明白,现在如果不稳定住江南城的妻子,宋濂想这个孩子是去是留都没有选择权。 而且陈金婷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容易打发的人,特别是目前还不知道江南城对这个孩子看不看重,就算看重,宋濂难道还奢望着江南城为了他和现任妻子离婚?这是商业联姻,一个女人和孩子在利益面前显的那样不足轻重。 而且听说当年江南城和陈金婷结婚就是想引起许志文的重视。 宋濂真是太天真了。 我揉了揉眉头,没有理会宋濂的怒吼,只是继续转身对着陈金婷轻声道,“不妨许太太给我们一个星期是考虑,到时候孩子是去是留,总该会给您一个答复。” 那女人眯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说,“听说许深霖喜欢你?你确实比你姐姐有头脑的多了,不过一个星期太久,我给你们两天,如果不行,我就去找我父亲,到时候就不是我上门来闹事,你们住在医院的父母们....” 她留下半句话,轻蔑一笑,“怕是丢不起这个脸。” 宋濂趴在床上狠狠骂了一句,“陈金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凭什么扯上我的家人,我告诉你刚才宋文静说的话不算数,她根本没有任何立场代表我做决定!你死了这条心吧!” 陈金婷丝毫不介意宋濂的话,只是说了一句,“你拿什么和我争?宋濂我现在之所以还有选择让你选是觉得你妹妹是个识时务的人,别然自己蠢死了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陈金婷说了这样一句话,离开了病房,我瘫软无力坐在那里,宋濂直接从床头柜上拿起东西就对着我砸过来,她说的话刁钻无比,“宋文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你想和许深霖在一起门都没有!爸妈既然不准我和江南城在一起!你也别想!我的事情你也没资格给我做主!” 宋濂砸过来的东西,全部散落在我身边,许深霖放在这里的保温盒都被宋濂扔了出来,在地下滚了两圈,碎成两半。 正文 66.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宋濂,你难道没想过吗?爱情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江南城是有家室的人,有了孩子又能够怎样?你的孩子难道抵得过江南城手下的许氏吗?我知道你喜欢他,可爱一个人不能够像你这样盲目,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也许江南城并不想要呢?还有,你生下孩子打算怎样?自己一个人抚养吗?还是说自己带着孩子一辈子就一个人,每天等着江南城离婚和你过日子?” 我万分激动的指着宋濂说,“我告诉你!那简直是不可能!等他和你离婚!你连做梦都做不到!反正我也帮你做不了决定,我今天那番话不过是稳住陈金婷,不然的话,你以为这个孩子还能够留过今天?你怀了她老公的孩子,她杀了你都不为过!” 我说完,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从地上爬了起来,宋濂忽然趴在床上失声痛哭的说,“我不是不明白,可是宋文静,我离不开他,我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他是喜欢我的,他如果不喜欢我就不会每个月定期打钱给我,如果他不喜欢我,就不会在我有困难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出现,宋文静,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的,如果不是商业联姻他早就和陈金婷离婚了。” 我有些无法理解宋濂的执迷不悔,这个世界上怎么能够如此爱一个,非得爱到非他不可的程度,那样的感情太恐怖了,也太让人不理解了,如果换做我是陈金婷,我相信我一定不会放过宋濂。 这个世界最密不可分的东西除了男人就是钱,钱还排在其次,而男人却是别人碰都碰不了的所有物。 假设别的女人多看自己的男人一眼,虽然你脸面上面无表情,可在心底肯定把那女人抡了千百次。 宋濂捂着小腹在床上失声痛哭许久,我喊来医生给她检查,然后自己出了医院。 不过离开的时候我对宋濂说了一句话,“如果你非要这个孩子,生了就要负责,不要只是因为爱情一时昏了头,让他苦一辈子。” 宋濂趴在床上痛哭没有回答我,我走了出去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许深霖,比以往都想,我想打电话给他,可想到昨天夜晚他那么忙,现在肯定已经休息了,便作罢。 然后回了家,房间里面静悄悄的,曾几时何家里这样安静了,再也没有推开门,我妈手中就拿着勺子满脸笑意的和我说,文静快去洗手,打个电话给你姐,看她什么时候回来,准备吃饭啦。 也没有饭桌上我爸一脸严肃的坐在餐桌上,见我和宋濂一手捧着饭碗一手拿着手机在那里训斥我们。 更加没有吃过晚饭后,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聊着天,一家人因为电视剧里某个情节而大大的吐槽。 那时候的快乐虽然简单,可远比现在幸福多了,白驹过隙,很多东西都是一瞬间从指缝间溜走,比如人的生命。 活着就会有层出不穷的矛盾出现,没有谁躲得过。 第二天医院发来通知说让我妈准备出院,因为基本上像她这样的病就算天天住在医院里也没有任何益处,还不如接回家享受生命力最后的日子,陪陪家里人。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楞了两秒,然后医生看了我一眼说,“回家后,好好孝顺她老人家,别搞那么多的事情来刺激她,尽量逗她开心,这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了。” 那天我也只是听我把轻描淡写说几句,也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危机感,如今医生说的比较含蓄,我并没有直接敞开天窗和我谈,可我怎么不明白,没有哪个医院会放着钱不赚,医院这样一番话,不过是表明已经拒收了。 我恍惚了很久,一把抓住那医生袖口问他我妈大概还能够活多久,医生推了推眼镜说,“最长两年,最短半年。” 我手脚的温度一下跌到冰冷,医生离开后我站在那里许久,感觉夜晚的冷疯毫不留情的刮了进来,树叶在外面互相撞碰嗖嗖作响,才明白,原来已经入秋了。 夜晚的时候我陪着我妈说了一会儿话,她睡了一觉醒来,半睡半醒之间问了我一句,“你爸哪里去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我假装自己要打喷嚏,仰着头望着天许久,当做没听到这样的话,她又继续睡了过去。 听护士说我爸现在连大小便都需要人服饰,经常半夜就尿床,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请的特护总是有些怨气,时不时会指责我爸两句,可老头子不知道是不是如今得病了,承受能力和心智也越来越低了。 特护唠叨他几句后,他眼泪一下就稀里哗啦的,中午也不吃饭。 我得了这个消息赶去看他,正好看见特护正念念叨叨的给他擦着身子说,“你倒是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想拉就拉,想吃就吃,您要是想要上厕所的时候通知我们一声,我随时都在外头,别一声不吭的就拉在了床上,我一天都要给您换四次,真是烦死了。” 老头子坐在床上任由特护给他擦着身子,双眼无神的盯着站在门口的我,也不出声,只是盯着我看,眼里满眼的陌生,他瘦了很多。 这段时间我和宋濂一人照顾一个,她照顾我爸,我照顾我妈,我也许久都怎么来这边看他了。 看到他现在这个模样,我眼泪一下没忍住,抬起手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红的看向他,他忽然对着我笑了笑,不过笑容里面没有几分清醒,大概是觉得好玩。 我擦了擦眼泪,走了进去站在那特护背后,她直起腰转过身后,看到是我吓了一跳,似乎是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我听没听见,脸色有些慌张的看了我一眼。 端着水盆就要走出去,她出去的时候我叫住了她说,“我知道这样的老人照顾起来确实很麻烦,我会加你工资,但是希望你管住好自己的嘴巴,别有事没事在老人家耳边念叨,他听到了会难过,谁都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你要记住你是拿钱办事,辛苦了。” 那特护端着水盆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我站在那里喊了一句爸,他仰着头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对着我笑,却始终喊不出我的名字,嘴角总是不受控制的抽上几下。 我蹲在他身下,伸出手抱住他,脸像小时候撒娇一样依偎在他怀中,我说,“爸,你还记得阿珍吗?” 我感觉他身体动了一下,之后又没有了动静。 我回去的时候反复思考很久,觉得一味的害怕我妈接受不了我爸现在这样的状况,还不如让他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相处。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这么多残酷的事情了,没什么比不能在一起更为残酷。 我什么都没和宋濂商量,因为我相信现在她也安全没有那个脑容量去想这些事情,她自己都纠结成一团了。 第二天我就去医院给我妈办了出院手续,给我爸也连着办了。 当我告诉我妈我爸的状况后,她沉默了许久,只是半响问了我一句,“你爸现在在哪里,扶我去看看。” 我点点头,心里特别害怕我妈在这个时候发病,但还是伸出手将她从病床上扶了起来去看我爸。 我想象过我妈千百次见到我爸的场景,可从来没有想过她那么的平静,像是很早已经就知道我爸变成了这样一般。 也没有哭也没有闹,缓慢的走了过去坐在我爸身旁,握住他手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说,“老头子,没想到你聪明了一辈子,到今天却变得这样蠢。” 她竖起一根指头说,“这是几?” 我爸僵硬的脸抽动了两下,嘴角流下一些口水,笑着说,“一。” 我妈拿着自己衣袖就给他擦了擦嘴角的银丝,“还算你聪明。” 那温暖一笑,忽然觉得时光温暖,没有什么会比现在更好了。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正文 67. 两清 将二老送回去后,我让我妈照顾一下我爸,虽然说不再管宋濂的事情,可现在想想如果不管的话,可能按照她那样的硬脾气容易和陈金婷发生冲突,她的想法不用猜都知道,她在用这个孩子来博江南城。 我出门的时候,我妈站在门口满是笑容的说,“文静,你和你姐记得早点回来,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在家里聚集了,一个都不能缺席。” 我对我妈笑了笑,说了一声,“好。” 她手中围着围裙说,“妈煮些你爸还有你跟你姐最爱吃的。” 我点点头,在玄关换了鞋子,正要来开门,我妈叫住了我,她脸色看上去挺好,比在医院精神了,只是有些吞吐的说,“文静,上次妈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没想到她还惦记这样的事情,虽然知道她不过是被逼无奈,她是我的母亲,就算在如何对不起我,我也是欠她的,于是笑了笑说,“你放心,这事情我心里有谱,你就在家好好看着那老顽童吧。” 我这样说我妈捂着嘴偷偷告诉我说,“你还别说,你爸这一病啊,性子比以前可爱多了,我拿着以前他最爱抽的烟问他这是什么,他现在都不认识啦!” 我妈说,“你以后不要买烟给他啦,他这辈子总算是把这个烟给戒了,也不知道吸了多少焦油进去了,以前总说他,他老不爱听了。”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围着围裙进了厨房,我看着她背影一眼,眼睛酸了酸,她是怕我难过,所以表现的这样轻松,我明白。 我将门一关,立马从扣抵啊里掏出手机在电话里翻了许久,当看到许深霖三个字之时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跳了过去,大概又翻了一圈才找到上次记在电话薄里江南城的电话号码。 犹豫了一下,最终将电话按了过去。 我拨过去的时候,大概响了一分钟之久,快要挂的时候里面才懒懒的来一句喂,我长驱直入的说,“我是宋文静。” 江南城听了这样一句话,立马在电话里口吻满是危险的说,“宋文静,你居然还敢打电话给我。” 我长驱直入说,“江南城,你知道宋濂怀孕了吗?” 江南城一愣,许久才说,“知道。” 我说,“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江南城问,“直说。” 我说,“前两天你妻子找来医院,你应该知道你妻子的手段吧。” 江南城立马问了一句,“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说,“医院,你赶紧来,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别后悔。” 我说完,将电话一挂,然后站在楼下拦车,还好我家这边离马路近,也特别方便,下楼就有车拦。 等坐车到达医院楼下的时候,身后随之停了一辆黑色私家车,江南城江门快速推开钻了出来,站在我面前的时候,皱眉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陈金婷就是个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说,“她是你妻子,你却骂她疯子。” 我笑了笑,忽然觉得男人都是这样不可理喻,他没有理会我话里的意思,快速超医院大厅走去,然后按了电梯,我跟着进去后。 见江南城脸上没有虚假的笑意,反而此刻难得严肃,反复打量他几眼,还知道急还算他有点良心。 电梯门叮当开了后,江南城最先走了出去,等我们到达那间病房的时候,江南城本来挺急躁的脚步那一瞬间竟然停顿了一下,我在后面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他本来放在两侧手不经意间握成拳,我将挡在我身前的他推开,立马走了进去,就见真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头发有点发白的老人,他从椅子上转过身来看向我们,对着江南城说了一句,“南城,你也来了。”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第一时间就在房间里搜索着宋濂的身影,她正坐在病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身体正瑟瑟发抖。 而江南城始终站在门外,许久才干巴巴的喊出一句,“爸.....” 我吓的立马转头,以为是许深霖的父亲最后才知道不是,而是江南城的岳父陈志河。 站在陈志河身后的陈金婷带着端庄的微笑看向门口的江南城,她语气轻柔的说,“南城,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的,没办法,我一个人搞定不了现在的事情,所以把爸爸也请来了。” 江南城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不过握拳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他第一时间对着陈志河说了一句,“爸,这样的事情没想还惊动了您。” 陈志河虽然笑眯眯的,可一眼看上去总让人想到阴险两个字,“我也没想到昨天金婷会去找我,南城,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想怎样解决,男人花天酒地是常事,你平时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可现在却连孩子都出来了,南城别怪我没看你脸面,你必须给我一个好好的交代。” 江南城本来紧握的拳在那一瞬间松懈了下来,他脸上挂上了平时狐狸一样的笑,说,“我也觉得必须要有个好的交代,金婷嫁给我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为我添一儿半女的,不过我从来没想过怪他,这个孩子不过是一时兴起闹出来的,怎么来的,自然就怎么回去。” 坐在病床上的宋濂身体本来颤抖的厉害,忽然听见江南城这样的一句话,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她迟疑的说了一句,“南城?只是一时兴起吗?这是我们的孩子....你....” 江南城厌恶的转过脸看向她说,“我们的孩子那又怎样?像你们这样的女人想要为我生孩子的一抓一大把,宋濂,上次支票我也给你了,为什么孩子还在你肚子里?我不是让你拿了钱把孩子拿掉,咱们人财两清吗?我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宋濂听了这样的话,不亚于一把刀在她心头狠狠的剜着,她气的脸色发白全身剧烈的颤抖,许久才憋出了一句,“江南城!你这个混蛋!” 陈金婷在一旁听了这样的话,淡淡笑出声,“南城,别把我想的那么狠,没能给你生孩子我明白是你和我的一大遗憾,这些年你也没有为了这事情而责怪我半句,我想既然事情发都发生了,我也不想伤了宋濂,不如我们让她把这孩子生下来,给她一笔钱出国,你觉得怎么样?” 江南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还是你想的周到,如果你想的话,我也没有任何意见,我就是怕你介怀。” 陈金婷说,“怎么会,这是你的孩子,也是我孩子,我怎么会介怀。” 宋濂坐在病床上忽然冲上来一把揪住江南城的衣领在他胸口又是捶又是打的说,“江南城,你不能这样没有良心,这是我和你的孩子,你不能把他拿给别人,你不能拿给别人。” 宋濂特别激动,江南城一把钳住她捶打他胸膛的手,眼神满是冷光说,“谁是别人?金婷是我妻子,宋濂,你别不知羞耻。” 他将宋濂一甩,我立马冲了上去扶住往后倒退的她,宋濂在怀中虚软无力,脸上满是泪痕,似乎受了很大惊吓,我抱住她,冷冷看向江南城说,“江南城,我先前以为你还有点人性,现在却没想到你要有人性,猪都好过你,至少一头猪还知道自己生的孩子是自己的。” 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切的陈金婷走了上来说,“宋小姐说话可得注意措辞,我以为我的痛苦最理解的人莫过于你。” 我说,“不好意思,我虽然理解你的痛苦,可我看不惯你做法,你如果觉得宋濂碍眼,直接让她把孩子打掉就好,从此两不相欠,可你竟然要从她手中夺走孩子,陈小姐,你虽然还没做过母亲,可到了这个年纪你应该也明白,孩子对于母亲是怎样一种重要性。” 陈金婷听了这样一句话,本来平静的脸闪过一丝愤怒,刚想说什么。 江南城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烦说了一句,“好了!别吵了。” 陈金婷有些不甘心咽了咽肚子里的话,看向我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深意。 江南城看向坐在那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岳父陈志河,问,“不知道您对这样的做法觉得怎么样?” 陈志河笑着起身,拍了拍江南城的肩膀说,“南城,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将来许氏可全都靠你了。” 意味深长说完这句话,便看了一眼陈金婷说,“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事情既然已经谈妥了,咱们就先回去吧,南城知道分寸的。” 陈金婷微微一笑说,“谢谢爸爸。” 江南城和陈金婷离开后,宋濂虚软的依靠在我怀中,她说话断断续续的说,“江南城,你要我把孩子拿给她,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 江南城冷笑一声,指着那大开的窗口说,“想死是吗?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跳下去后,什么该是你的,就全都是你的。” 我刚想骂江南城狗娘养的,本来在我怀中虚软无力的宋濂忽然一把将我狠狠,转身便朝着那窗口奔去,我心里凉了半截,立马冲过去一把抱住她腰,大声说了一句,“宋濂!你这个神经病!为了个男人你至于吗?你爸妈都不要了是吗?你忘记爸现在被你害成什么样子吗?!你别想就这样一死了之!” 宋濂在那里又吵又闹的说,“你回去告诉爸妈!就当是我宋濂这辈子对不起他们二老!让他们下辈子再也不要让我当他们女儿了!是我没用!” 正文 68. 与君百岁,终须一别 Airen1987南瓜马车加更 我真是要被宋濂气死了,这世界为了爱情去死的人都是脑袋被驴给踢了,这楼跳好了,叫做爱情至上,没跳好,叫脑袋塞了煤炭。 我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宋濂这样不可理喻过,就因为江南城一句话她就要去死,假如我说上一百次她估计还当我是神经病,这样奉若神明,我不知道她是怎样想的。 心里气不过,她还在窗前闹着要跳楼,我干脆将她一扯,然后伸出手对着她脸清脆的甩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清脆又响亮,就连本来喧哗的病房还能够听到巴掌的回声,宋濂被我一巴掌给打安静了。 我感觉自己手心麻麻的,瞪着宋濂说,“妈今天等我们回家吃饭,要死吃完饭在上路。” 宋濂滑坐在的地上,也不见哭了,只是脸上无悲无喜,我站在她身边就那样看着她,她许久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江南城,我以为我们之间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你对我是不同的。” 站在一旁冷冷观看的江南城看到坐在地下瞬间安静下来的宋濂,笑出声说,“你以为我对你是怎样的?真爱?还是打算娶你?宋濂,我明白和你说,我们之间的一切不过都是你的自以为是。” 江南城看了我一眼,忽然诡异一笑,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我往他身边一扯,我还没明白过,他手控制住我后脑勺,脸要下来唇就霸道的对着我吻了下来。 我当时脑袋里放空了一秒,当他舌头开始想要企图挑开我紧咬的牙关之时,我抬起脚对着他狠狠一踢,还没碰触到他,他快速将我松开。 第一时间看向坐在地下面无表情看向我们的宋濂,笑着伸出手擦着唇角说,“你可以是任何一个女人,明白吗?” 宋濂不说话,眼神有些放空我喘着气冲上去就甩了江南城一耳光,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我瞪着他说,“江南城,你真让我恶心。” 他反而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尽管脸上挂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对着我摸了摸嘴唇说,“是吗?可我怎么还觉得你味道挺不错的,难怪许深霖那小子对你魂牵梦绕的,听说最近他可是方寸大乱呢。” 他说完,暧昧的舔了一下唇角,对我挑了挑眼说,“许媛,希望下次见我们能够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可就有点不可爱了。” 我在心里反复叮嘱自己要淡定,一定要淡定,然后伸出手狠狠擦了一下嘴巴上的湿润,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下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濂,说,“好好养着孩子,我经常来看你的。” 说完,便在有些皱褶的衣服上拂了几下,转身从病房走了出去。 宋濂坐在地下一直没有看我,我站在那里许久觉得有些尴尬,刚想和她解释说,宋濂平静的抬起脸看向我说,“不是吃饭吗?走不走。”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再看我从地下爬了起来,整个人平静的有些诡异从病房里走了出去,剩下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哪里。 回去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是奔向洗手间,拿着牙膏往牙刷上狠狠挤了一大堆牙膏,对着牙齿就跟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刷着牙,一直刷到牙龈起泡,然后对着镜子里嘴巴红肿的自己一字一句告诫自己说,“没事的,宋文静,没事的,就当是被狗给舔了,一定没事的,别再觉得恶心了,好歹江南城还算长得人模狗样,虽然有些衣冠禽兽。” 我在镜子里反复安慰自己,一直安慰到我妈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站在门外敲我门让我出来吃饭。 我才心甘情愿将早已经惨不忍睹的牙刷放在漱口的杯子上,然后洗了一把脸,从洗手间里整理好心情走了出来。 客厅里正洋溢着一阵饭菜香,电视机真在播放着广告,我爸走在沙发哪里摆弄着他的棋盘,宋濂坐在那里盘着腿陪着他玩,虽然两个人玩的是什么别人完全没有看明白。 我去了厨房帮我妈的忙,把菜给端了出来。 我妈将厨房收拾好,洗着手看向我,小声挨在我耳边问,“宋濂是怎么了,好像有些不高兴。” 我端菜的手一愣,若无其事说了一句,“有什么不高兴的,大概是最近谁惹她不开心了吧。” 我妈说,“她是你姐姐,你要多关心关心她,从小到大你性格上就比她成熟很多,以后要是妈不在了,你们两个人就要相互扶持好,照顾好你爸,他这一辈子也不容易。” 我妈越说越离谱,我端着菜立马大喇喇的说,“哎呀,你在这说些什么呢,好不容出个院,别整天跟咒自己一样,你还要长命百岁呢。” 我妈一旁悠悠叹了一句说,“总归是要分开的,我们不能够陪你们一辈子。”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想起这样一句话,与君百岁,终须一别。 端着菜灰溜溜从厨房走了出去,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我妈没有跟出来,回头看的时候,见我妈捂着胸口脸上有着冷汗,伸着手正偷偷擦着眼泪。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我们毕业后的曾谢师宴上导师问过所有同学一个问题,假如这个世界赋予你一个愿望,你觉得十年之后的自己,最想用这个愿望来实现什么? 很多同学异口同声说,青春永不腐朽。 那时候我觉得,活那么长干什么,青春永不腐朽不过是愿望而已,愿望之所以是愿望,在很大程度上让它实现起来很有难度,甚至说永远也不可能。 而当初的我们都要了一个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愿望,青春永驻,多么唯美的词。 我们一家人在客厅里其乐融融的吃饭,我爸拿着筷子的手抖着还不忘记往我妈碗内夹菜,老太太捧着碗双手去接他的。 老头子对着她傻傻笑了一下,一笑,口水瞬间又流了下来,我和宋濂都觉得有点受不了,我妈半点也不嫌弃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专门帮我爸擦口水的毛巾帮他擦干净。 擦完后瞪着我和默不作声的宋濂说,“看什么看,以后你们都要这样做,明白吗?他是你们的父亲,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能嫌弃他。” 我和宋濂立马点点头,我妈笑着见我爸正低头吃着饭,满眼的笑意夸赞他说,“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 一顿饭吃完后,我帮我妈在厨房里洗碗,宋濂回了房间一直没有出来。 我妈说,“你到时候去她房间和她说会话,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了,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你开导开导她,她这性子最喜欢钻牛角尖了。” 我点点头说好,洗完碗后,我妈去照顾我爸,我站在宋濂门外敲她门,敲了很久她都不理,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自己回了房间,宋濂现在应该是在生我气,可刚才那样的情况连我自己都没注意,而且我自己都还局的恶心无比。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掏出手机又看了几下,终于在联系人中找到许深霖的号码,有些犹豫的播了过去。 电话大概响了十下左右,很快被人接听,我刚想开口说什么,电话那边接听的人却是徐达,我问怎么不是许深霖。 徐达说许深霖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让我过两个小时后再打过来,我有点失落的哦了一声。 徐达将电话挂断后,我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看了十几分钟,然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等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铃声给吵醒的。 我浑浑噩噩的伸出手按了接听键,然后电话那端特别安静,而说话人的声音带着低醇的磁性,听在我耳内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从睡意中满血复活。 我张口就问他会议开完了没有,还要多久才会回来,什么时候飞机,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我接二连三炮轰式迫不及待问出了一箩筐的话。 许深霖在电话那端听了,低低笑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声波的原因,许深霖今夜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格外温柔。 他说,“你问了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你觉得哪一个重要。” 我想了想,最后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想我了?” 我点点头,有点委屈的说,“许深霖,你快点回来,我发现这几天看哪儿,哪儿都能够想起你。” 正文 69. 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 Airen1987南瓜马车加更 我也不怕他笑话,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想他就是非常想他,无须去掩饰什么。 而且我喜欢的人又不是有妇之夫,凭什么说不得我想他这样的话,虽然说会损伤一点点作为女人的矜持。 可在人类强大无比脑神经之下,那些矜持早已经被这几天连呼吸都是想念的味道给冲击的天崩地裂。 许深霖在那端正沉默着,我记得这是我第一次说过最露骨的一句话,我有些忐忑的再次鼓起勇气的说反问了一句,“那你想不想我?” 我听见自己心扑通扑通正剧烈跳动着,也不知道许深霖是不是故意掉我胃口,良久之后他说了一句,“想我为什么不联系。” 我忽略了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还不是怕你还生我气,而且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你。” 他说,“这几天有没有吃药。” 我说,“什么药。” 他说,“宋文静,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我忽然想起上次从医院回来,医生给我开了一大堆的药,被我扔在一个角落管都没管,那天又闹的实在是惊险万分,今天许深霖一问,我才想起来....完全忘了还有这回事。 我有些不淡定的说,“哎呀,反正早已经好了啊,药我都吃了啊。” 为了再次避免惹许深霖不高兴,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许深霖问,“莫沙比利这种药每天吃几颗。” 我在脑海里思索发到底有没有这种药,下意识蒙了一个,“三颗。” 基本上西药和胶囊差不多都是这个数,正当我为了自己迎刃而解超发挥的智商小小的得意不已之时,许深霖冷酷的说了一句,“答错了,是两颗。”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现在立马给我去睡觉。” 我有些不死心,本来还想和他多说会话,他现在就催我睡觉,而且他还没有告诉我他想不想我!我握着电话在那里和他纠缠了半天,反复问着他这几天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许深霖就是不回答我,最后被我缠的烦了说,半响才说了一句,“夜晚睡觉记得开灯,还有现在入秋,别踢被子。” 说完,便将电话给挂了。 我当即握着表示通话已结束的手机,傻不愣登在那里许久都没回过神来,如果不是他那边没有什么可疑的声音,我几乎以为他这么迫不及待是藏了个女人。 躺在床上想了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上醒来去洗手间洗漱,照镜子的时候,看见自己脸上是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像是熊猫一样。 昨天夜晚,满脑子在想许深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拿牙刷刷牙的时候放在嘴里一股浓郁的奶香在口腔散发而来,低头一看,挤的是洗面奶..... 吃早餐的时候我妈真喂我爸喝粥,见我精神有点不济,侧过头来问了我一句,“你怎么了?这么没精神。” 我坐在餐桌上许久,才有些力气回答说,“我姐呢。” 我妈自己尝了一下粥的温度,觉得正好才喂给我爸,说,“她一早上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神神秘秘的,和她说话也是神情恍惚。” 我勺子舀粥的手一顿,看向我妈说,“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大概两个小时之前吧。” 我喝了几口粥,想到宋濂这几天的态度越来越可疑,也不像平时那种说什么就想说什么的性格,反而变的有点阴郁,我喝完粥,有点忐忑的等了一上午,她还是没有回来,我越发觉得情况不对,让我妈打个电话给宋濂,我妈也说她电话没人接听。 想到昨天在医院我和她说的那些话,我瞬间觉得自己手脚发凉,为了不让我妈看出异样来,,说是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 出了房间便狂奔到楼下,沿着小区找了她一圈,都没看到人,她平时爱去的地方还有咖啡馆全都找到了,仍旧不见她人在哪里。 我急的有些六神无主,见事情有些不好,便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打电话问江南城宋濂有没有去他那里。 他接听电话后,语气非常不好的说,“在我这里。” 我立马挂完电话说,“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我将电话挂完后,便十万火急拦了一辆车赶往江南城那里,刚才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情况有些不妙,我很怕她再出什么差池,便也没有多想。 等车子开到小区的门外时,依旧是例行登记,保安似乎是对我印象很深刻,见到我后,没上次那样刁难了,反而很轻松让我登记了后,便放我走了进去。 我循着上次的路线一路一路找了过去,在小区里面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江南城所在的位置,我按了按门铃,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拉开,江南城全身湿透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神情有点狼狈。 我什么都没顾,将他推开说,“宋濂呢???” 江南城站在我身后,见我在屋内满房间乱走,也不说话,只是将门一关住,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江南城将门按了一下缩,我往后退了几步。 有些警惕的问,“我姐呢?” 江南城站在门口目光深沉的看向我,“我已经派人找到她了,但没在我这里。” 我愤怒的说,“你骗我!” 江南城说,“我何必骗你,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我说,“你想怎么样!” 他一步一步毕竟我,我往后连续倒退了很多步,默默的研究了一下这里房间的形式发现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让我逃。 当我后背靠在一个壁炉上的时候,江南城停在我一笔之外,他嘴角带着笑意说,“宋文静,我们来谈个条件如何?” 我谨慎的看向他,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点说,“什么条件。” 他站在那里见我这样一幅表情,大笑了出来,笑了许久,忽然脸上笑意隐去,“做我的女人如何?” 我大骂了他一句神经病,说完便有些慌里慌张四处乱窜,他也不拦我,只是转身坐在沙发上端着手中的咖啡杯见我狗急跳墙的模样,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出不去的,这里除了我,已经没有人能够像上次那样幸运的救你了。” 我走到大门口拉着门把手就使劲摇晃,想要拉开,却发现门被锁的紧紧的,又看向窗户处紧闭着,窗帘更加是将窗户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忽然一下就淡定了下来,想着自己如果真要出什么事的话,在挣扎也没用,还不如保持理智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 我站在那里,一反常态,对他笑道,“看来今天江总似乎有很多话想和我聊。” 我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江南城坐在另一端,他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端起桌上正冒着热气的咖啡机摘下来给我倒了一杯。 沸腾的咖啡,热气扑面,江南城的脸在那一堆冉冉升起的雾气中有些高深莫测。 精致白色的咖啡杯内,黑色液体频临杯口,他将手中玻璃质的剩咖啡的东西放了下来,说,“宋小姐这段时间可让南城朝思暮想,总想着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再次见一面,没想到机会来的那样快,前天才一吻芳泽,今天又再次见面......” 他故意把音调拖长,砸了咂舌说,“宋小姐你说呢?” 我受不了江南城这阴不阴阳不阳的语调,将他递给我的咖啡杯往桌上一放,瞪着他说,“你直说吧,我们都是直爽的人。” 江南城也不绕圈子了,懒懒的靠在沙发上说,“我喜欢你,觉得想让你做我女人,就这么简单。” 正文 70. 所有深爱都是秘密 我笑了笑,“江南城,你如果真这么喜欢我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呢,像你这样的男人都不需要你自己用这样的损招,我自己都知道投怀送抱。”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浅浅喝了一口,轻轻放下,一点一点挪向坐在左端的江南城,他垂下眸看了我一眼。 我对着他笑容甜甜的,伸出手缠上他领带,若无其事在他胸口撩扒着,“江南城,你说?是不是?” 他面色变化无常,可嘴角还是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对于我主动的投怀送抱倒也不失兴趣,长臂一伸便将我往怀中一搂,笑着说,“许深霖喜欢的女人也不过如此,你说他要是看到了你现在这样一幅模样,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江南城似乎是想象了一下许深霖的表情,脸上笑意愈发浓了,我坐在他腿上手腕缠住他脖子,一点一点靠近他唇瓣,在他唇角停住了,挨在他唇角边暧昧的吹了一口气,“江南城,你喜欢的是我吗?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宋濂,何必利用我来逼退她呢?” 江南城身体一顿,我缠住他颈脖的手拍了拍他脸皮,砸了咂舌道,“啧啧,江总以为自己演的戏入木三分,看来也不过如此,如果前天你真打算让宋濂跳楼,只要甩下一句话离开即可,他是死是活你自然不用担心,可想不到的是,你竟然还站在那里看宋濂闹了这么久,一副薄情寡义的模样,可哪知道,最是无情最有情呐....” 他身体僵住在那一霎那,我带着笑意欣赏着他这漏一拍的动作,他一把抓住我缠在他颈脖处的手腕,嘴角的笑意隐去,“宋文静,你知道你现在说什么吗?” 我毫不示弱的看向他,“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江南城,你怕什么。” 他哼了两声说,“我怕?我江南城还从没怕过什么时。” 我说,“那你现在有本事将我放了。” 江南城说,“不急,放你的时候还没到。” 我试探他得出结果后,第一时间就想从他腿上起来,江南城却将我死死按在哪里动弹不得,“宋小姐真可谓蕙质兰心啊,就算被你看出来那又怎样,今天这场好戏还没临头。” 他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嘴角诡异的笑越来越浓烈,一边按着我,一边还不断数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我听见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又被江南城按在腿上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干脆伸出手慌乱中从不远处的桌上端起那杯有些烫的咖啡,在那扇门被人插入钥匙孔旋转之际,拿着手中的咖啡杯对着江南城的脸泼了过去,他惨叫了一声,我立马从他腿上挣脱了出来。 拿着沙发上几个抱枕接二连三对着他砸了过去。 就在此时,门在此刻被人推开,里面特别昏暗,外面的光线从门缝隙照了进来后,朦胧的光线里站着三个人,我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正迎着光线看到多日未见的许深霖扶着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那里,身后站着他的助理徐达。 我错愕了一瞬间,下一刻立马端着桌上还有半杯的咖啡对着江南城又泼了过去,说,“你把我姐的肚子搞大了!还不肯负责!江南城!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情我们没完!我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给我苟活。” 我骂完,将手中的咖啡杯往沙发上一砸,整个人犹如一个崩溃的火球,看也没有看站在门口的他们,就像从他们身边冲出去。 许久未见的许深霖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扯住,我瞬间撞到他怀中,他皱着眉问我,“怎么回事。” 我气的眼睛都是红的,将他钳住我双手的手打开,瞪着看向他,说,“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确实配不上你们姓许的,可做人怎么能够这样!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直说啊,让宋濂怀上孕了居然还打算让宋濂生下交给他的妻子养,就算我们家没钱,可这样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妥协的,大不了我明天就带着宋濂去把孩子拿掉!” 江南城被我泼了一身咖啡,加上咖啡温度还有些烫,他捂着眼睛就要冲上来说,“宋文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回嘴说,“难道不是吗?既然这样看不起我们今天我也懒得和你在这里纠缠了,要是我姐今天没有回来,江南城,你就等着。” 我扯开许深霖的手就要冲出去,站在许深霖身边的老者瞪着江南城许久,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非常的严肃说,“今天阿深和我说这次他在外面出差回来,许久都未见你联系他,他心里惦记着你,所以找我一同过来看看你,可真没想到,文昌,你真是让我时时刻刻都不省心。” 说完,忽然伸出手中的拐杖竟然要去抽江南城,许深霖和徐达第一时间就要去拦,许志文颤着身体挥舞着手中的拐杖说,“我就说!姓陈的那老家伙怎么前几天敢在我面前冷嘲热讽说你不是!原来你这混账东西竟然是把别人的肚子给搞大了!你从小我怎么教育你的!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就没有办成过一件!阿深比你强多了!他一直把你当成是他的亲哥哥!你却屡次把他当仇人来对待!许文昌!我这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许志文一边挥舞着拐杖抽打着江南城,许深霖和徐达在那里拦都拦不住,江南城先前本来还躲的,竟然干脆站在那里任由许志文抽打他。 他也不吭一声,只是倔强的站在那里,看向举着拐杖没有任何心疼的许志文说,“从我妈变成了残废,现在半死不活躺在床上那一天,我和他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直没说话的许深霖听了这样的话,站在一旁干脆也不上去拦老太爷了,只是笑意冷淡的说,“南城,我竟然不知道你这样恨我,南部那边的钉子户之前是答应拆迁的,当时连价钱都已谈拢,据说你手下的人去了一趟之后,那边准备搬家的居民一下就改变了注意,之后发生了殴打事件现在已经死了一条人命,公司如今的案子纠纷可不小,我从小就希望我们之间的误会能够冰释前嫌,可没想到只是我一个人这样想而已,可南部那件事情我不怪你,律师已经在疏通那件案子,我相信很快就有解决的办法。” 许志文听到了这样一番话,气的上气不喘下气,手中的拐杖使的越来越用力了,我站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 许深霖和徐达就在那里冷眼看着,老太爷大概是身体不行,在加上情绪激动,对着江南城抽了好几棍后,江南城反倒没事,许志文晕了过去。 徐达立马扶住倒地的许志文,脸上不见一丝焦急,许深霖站在纹丝不动,只是冷笑看向跪在地上的江南城,面无表情对着徐达吩咐说,“送去医院救治。” 徐达说了一声是,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外面走进来几个人将老头子给扛了出去,送去了医院。 从始至终江南城和许深霖都没有去看过晕倒在地的许志文任何一眼,而只是冷冰冰的吩咐就医,仿佛晕倒在地的不过是一个陌生到不用再陌生的陌生人。 我站在那里,看到这样一幕后,觉得手脚冰冷。 而江南城跪在地上许久都没动,只是笑了几声说,“许深霖,你真阴,他是你父亲。” 许深霖站的笔挺在那里,身上的西装没有一丝皱褶,他居高临下看向跪倒在地的江南城,“他不一样也是你父亲吗?” 两个人莫名其妙对了一段话,许深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早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我,走过来摸了一下我有些恍惚的脸,说,“我回来不高兴吗?” 正文 71. 你都会找到我 许志文被送入医院后,我也被许深霖从江南城的公寓带了出来,他问我今天为什么会在江南城那里。 我楞了一下,原原本本告诉她宋濂目前怀孕了,江南城的妻子想要宋濂把孩子生下来教给她抚养,而宋濂生下孩子后和江南城再无瓜葛,今天早上宋濂无缘无故消失,我以为会她来了江南城这里,今天来江南城这里不过是来找宋濂的。 他听了没说话,只是沉默不语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我偷偷看了他脸色一眼,也不知道他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误会什么。 毕竟在刚才那样慌张的情况下,他们什么时候进来我也不是很清楚。 许深霖脸色依旧如平常,也并没有什么怀疑的神色,只是开车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手心里憋出一手的冷汗,怕他怀疑什么,弱弱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将方向盘转了一个弯,停在一处酒店旁,然后侧过脸看向我,我看向他,他微微说了一句,“过来。” 我说,“干什么。” 许深霖松了我的安全带,然后伸出手就要来脱我衣服,我吓了一跳,伸出手就想要挣脱开来,刚想问他要干什么。 他说,“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我抱着头生怕他在来脱我衣服,只是瞪着他说,“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许深霖说,“别的男人的味道。” 我立马抬起手嗅了嗅,刚想说我哪里来的别的男人,他已经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我往他怀中一拽,然后将我拉到他腿上坐稳。 板着一块脸说,“他碰你那里了。” 我,“啊。”了一声。 他手停在我领口处,“说实话。”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一定也是看到了什么,为了避免这祖宗误会,我立马一五一十的将后面的后续告诉了他。 而且还和他再三声明江南城将我关在房间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什么事情都没干,特别纯洁,就是小小的抱了一下,而且那个拥抱没有任何不良思想,只是试探了一下他到底喜不喜欢宋濂。 许深霖听了脸色越来越沉,我前后斟酌了一下我刚才所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刺激性的词语。 他阴沉脸,双手将我扣在怀中便又开始来扒我衣服,我被他困在怀中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快点急哭了的说,“我真的已经老老实实和你全部说清楚了,我真的没瞒你什么了。” 许深霖解着我领口的手一愣,“你真没瞒我什么?” 我用力的点点头,他冷笑了一下,一手仍旧将我扣着不等我动弹半分,另一只手在车的挂当处拿出一封信封,将那封信放在我面前说,“里面的东西似乎你更诚实。” 我伸出手就去扯,他手快速将那信封放开,我手没拽稳,那信封里的照片全部撒了出来,里面全部都是我和江南城那天在医院强吻我的照片,我也不管许深霖什么表情,只是一张一张照片捡了起来,发现角度拍的非常刁钻,像是专业人士摄影所致,画面拍的非常唯美,要不是我清楚的知道当时事情是在怎样一种状况下发生,我几乎都以为里面的两个人是情不自禁的。 我拿着那些照片反反复复翻看了一遍,问许深霖他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他气定神闲的看着我,手懒懒的在我脸庞将我散落的头发别在耳畔处,他语气听不出任何意思责怪,反而轻柔的让人头皮发麻。 他说,“媛媛,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他喊我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整个人如雷击中一样,死死的瞪着他,我说,“这些照片不是想象的那样,当时是江南城为了让我姐死心才那样做的,我也是毫无防备。” 我说,“我和江南城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 我慌里慌张的解释,他却笑的漫不经心的,仿佛在看一场好戏,我越说下去,越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没什么好说,照片在这里,就算今天解释的口干舌燥,他也不一定会相信,干脆直视着他的眼睛说,“这些照片是谁给你的,我需要查明白,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许深霖瞧着我,手有些轻佻的挑起我的下巴,说,“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照片是真是假,不过我不喜欢你和我说谎话。” 我倔脾气上来,挡也挡不住,想要将他钳住我下巴的手打开,语气生硬的说,“我更加不喜欢别人怀疑我。” 我刚想打开他的手,许深霖忽然用力一握,反手将我钳住后,语气同样生硬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说,“我不知道。” 我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许深霖忽然吻了上来,伸出手扯着我的衣服,我一下就乱方寸,对着他又是抓有是打有是叫的。 我说,“许深霖!你今天要是碰我一下,我恨你一辈子!” 他哼笑了两下,没说话,手上一用力,我身上的衣服布料便被他扯成几块碎布,他的吻在颈脖处为吻了上来,我伸出手狠狠抓着他,指甲将他的脸划伤。 他侧脸上被划出一道浅浅红的伤痕,我楞了一下,他埋在我颈脖处忽然没动,只是将脸埋在肩窝处笑了两声,“你果然是不愿意。” 我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正在集中精神害怕他还有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动作,没想到等了半天他靠在我肩窝一直到我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一阵冷意。 他从我脖间抬起头看向我,脸上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冷峭,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将我放开,淡淡说了一句,“下去吧。” 我有些没料到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情况,望着他许久,才缓缓的从他身上爬了下来,重新坐回了副驾驶位置上。 嗓音由于刚才的激烈的大叫有些沙哑,我说,“你不要这样。” 许深霖没有说话,只是将车发动,我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一刻的沉默特别的伤人,咬着唇许久才说了一句,“其实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不想我们之间是因为某些事情而激化所导致的。” 他依旧沉默着,我咬了咬唇别过脸没有说话,许深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罩在我肩头伸出手为了抚了抚我有些凌乱的头发,许久才说,“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 我眼泪在那一瞬间滑了下来,望着车窗外黑漆漆的夜晚,他擦了擦我眼泪问,“吓坏了吧。” 我摇摇头,本来紧抱住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伸了出去,试探性的抱住了他腰,他默默的看着我这些动作,将头靠在他怀中,我低声说,“你别生我气。” 他说,“我没生你气。” 我说,“那些照片不是你想的那样。” 最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对话,他将我送到家门口,我们两个人都沉默坐了一会儿,许深霖良久说了一句,“下车吧。” 我,“嗯。”了一声。 推开车门的时候,转过头看向他,他正专注的望着前面,我刚想改变主意不走了,他手机在这个时间响起,他按了一个接听键,大概是徐达,他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两句,将电话挂断的时候说了一句,我现在立马过去,他放下电话,见我还在坐在车上没动。 微微皱眉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说,“你现在要去哪里?” 他语气没有波澜说,“去趟医院。” 我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笑着对他说,“早点休息。” 便从车上推开车门快速奔了下去,他也没有再有安分挽留,其实刚才我想说的是:许深霖,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他车在我下车后,停留了两秒,车子掉了一个头,便奔入茫茫夜色,我凝望着许久,看了看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也不知道他去医院的时候冷不冷。 我满身疲惫回了家,我妈拉开门见我失魂落魄站在那里,刚开口就想骂我怎么这么晚回来,视线在接触到我破裂不堪的衣服之时,有些大骇的说,“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妈万分惊讶拽了进来,就要检查我,我立马说了一句没事,忽然想到什么,又赶紧问了一句,“宋濂呢?” 我妈说宋濂早就睡觉了,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妈说,“比你回来的早多了。” 然后又拽着我反复问我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我觉得今天一天太混乱了,和我妈保证肯定没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便转身进了房间,拿杯子蒙着自己的脸。 失眠了一夜。 早上起来的时候,又是两个黑眼圈,宋濂走上来看了我几眼,语气有丝异样的说,“你昨天去哪儿了。” 我正漱着口说,“有事去了。” 宋濂没说话,站在那里定定的看了我许久,我被她那样的眼神盯的发麻,正刷着牙,转过脸去问她怎么了? 她说了一句没事,然后从洗手间走了出去。 我站在那里许久,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吃饭的时候我问宋濂她昨天哪里了,她喝了几口粥,心不在焉的模样,我妈在一旁观察这我们两人之间的情况。 宋濂忽然从餐桌上一冲二起,捂着自己的嘴边快速冲入洗手间,在里面反应激烈的干呕了起来。 我妈正喂我爸粥的手一顿,将碗放下,眉头紧皱,从餐桌上站了起来,冲到洗手间便问宋濂她是不是怀孕了。 宋濂干呕的声音消失后,我妈又颤着声音说,“是不是那江南城的?!” 宋濂声音有些疲惫隐隐传来,说,“是。” 我妈当即在洗手间里把我拽住,伸出手狠狠打着她后背,我姐在里面尖叫,我爸挺到吵闹的声音,大概觉得热闹,便在那里傻傻的咧着嘴笑。 我放下碗就冲了进来,我妈手中拿了个拖把在那里追着我姐打,我冲上去想要拦她,我妈声嘶力竭的说,“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江南城有老婆有家室的人你不听!现在连孩子都怀上了!你难道还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我和你说,宋濂,你今天必须和我去医院把这祸害给拿掉!” 宋濂被我妈逼到角落不甘心的说,“凭什么!凭什么宋文静可以和姓许的在一起!为什么就我不行!妈我也是你女儿!从小到大你只要宋文静可以的!我就不可以!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不仅要生下来!并且要将他抚养长大!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我妈被宋濂的话气捂住胸口就在那里大口喘着气,我扶住她焦急的问她有没有事。 我妈喘着气说,“宋濂,你要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除非我死。” 宋濂积压的情绪忽然在那时候嚎啕大哭了出了来,我妈蹲在那里,我赶紧跑去她房间给她找药。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宋濂已经哭的双眼通红,我妈坐在沙发上直喘着气。 我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这个家还能够说什么,一直等我妈喘匀气后,她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宋濂,你为了这个江南城一直闹到现在都还不结婚,我也老了,也管不了你了,以后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她说完,便支起疲惫不堪的身子回了房,宋濂坐在沙发上双眼肿的通红。 我走了过去刚想安慰她几句,宋濂抬起脸瞪着我说,“你也认为我不能和江南城在一起吗?” 她问的那一句话让我无言以对,我沉默低下头。 她站了起来,她说,“宋文静,你是我妹妹,从小无论你做什么事,我总会第一个支持你,无论的决定是错是对,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帮你瞒着爸妈,可你呢?” 她说,“你以为昨天我不知道你去了那里吗?宋文静,从小只要你撒谎,你一个眼神我就能够看的出来,你昨天去了哪里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一定不知道我就跟在你身后吧?你假借找我的名义去找江南城!宋文静!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的妹妹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宋濂说完,便将我狠狠一推,冲了出去。 我倒在地上,忽然间觉得整个人像是被甩上重重的一记耳光,宋濂昨天居然就跟在我身后,她怀疑我和江南城之间有什么。 昨天我进去后她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干的什苟且的事情,我坐在那里许久,开始觉得自己正在陷入一个无比巨大的漩涡,我想到宋濂刚才眼里的恨意,忽然觉得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了。 我守在家里一天怕我妈发病,一直到夜晚宋濂还是没有回来,我妈在房间总是叹气,最后出言让我出去找找她。 我怕她担心,便随便穿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可当我围着家门口找了一圈之后也没见到宋濂,自然也不会那么不知死活再去找江南城。 也不想回家,顺着街道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抬头一看天空乌云密布,刚打了几个闪电,倾盆大雨便在那一瞬间浇灌了下来。 也没有带雨伞,周边的行人从我身边快速行过,有些去了店铺的屋檐下躲雨,有些幸运的直接拦了一辆车在满街道雨水的马路上飞驰而过。 我也懒得去躲雨,想着不如就这样吧,倒不如来一场雨把自己浇个清醒,江南城想要他视线了,那些照片肯定是他拿给许深霖的。 肯定是他设计来陷害我。 我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备了这样一手。 真是防不胜防。 我笑了几声,手机忽然在此时尖锐的响起,我从口袋内掏了出来,看到上面显示许深霖三个字,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委屈,按了接听键后,他声音安静的回荡在电话里。 问我在那里,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委屈,张开口就哭了出来,我说,“许深霖,我和江南城没什么,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是他想要害我,你别不要我。” 许深霖听到电话里我的哭声,沉默了一秒,似乎是听到我这边的雨声了,立马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里。” 我往周围一看,带着浓重的哭声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找到宋濂,我不敢回家。” “你告诉我身边有什么醒目的建筑物。” 我握着手机左右看了一下,刚想告诉他我这边又个全家,还没开口,电话就无缘无故黑了屏。 我看了两眼,忽然蹲在大雨里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这么久,这么多事情压在我肩上,我感觉自己特别累,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之后,第二天起来满身的酸痛。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手机没用了,雨也渐渐的小了,我坐在公交车站的站牌下,望着这一场秋雨,灰尘严重的树木被这一场大雨洗刷干净,这个个世界好想变得焕然一新。 冷风一吹,我觉得特别的冷,缩在那里跟个乞丐一样,同我一起等公交的路人都满脸异样的打量着我,直到我面前停下一个人,当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撑着一把黑色的打雨伞站在雨幕之中,我对他咧嘴一笑,说,“我就知道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会找得到我。” 正文 72 外面依旧绵绵细雨,从车窗里看出去,雨水将玻璃分割成几块,外面的世界因此看上去总像是蒙了一块塑料薄膜。 我望了望车窗外,有些无聊的将视线收回,许深霖正好侧脸看像我,我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紧贴在自己肌肤上,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拿了一块毛巾给我,我拿在手中擦了擦颈脖处的雨水,看向他侧脸,忽然觉得心里被一股热浪冲击着,车内暖去开的温度适宜,我懒懒的靠在座位里,就想着就这样吧,什么都不说。 直到车子开到一处红绿灯处,许深霖也不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毕竟像现在这样落魄的自己他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问了我一句冷不冷,我摇摇头,他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另一只从方向盘下移过来握住了的手,手心依旧是温暖干燥的。 他说,"下次这么大的雨,出门记得带雨伞。"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他先前给我打电话也不知道是找我什么事情,我问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许深霖说,看见下雨了,也猜到如果我在外面的话,肯定没有带雨伞。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淡淡的温和,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能够这样了解我,我记得每次下雨的时候,我总没有出门带伞的习惯,虽然隔天带了雨伞,第二天就算外面天空阴沉沉的,我能够不带就不带。 宋濂常常因为我这样的毛病而暴走,每次只要被大雨困在某个地方,找人来去接我的总是她。 她每次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电话里骂我没脑子,今天早上我妈还提醒我带雨伞,转瞬间就忘了。 我常常在电话里和她撒娇讨饶,可假如今天如果不是许深霖来,我这样一场大雨困在这里打电话给她,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虽然嘴上抱怨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但实际上她还是会来接我,不管多晚,不管何时何地,想到宋濂我心里一阵失落。 许深霖忽然逸出一声笑,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有些奇怪他这是在笑什么,他修长的手支着下颌,忒自在那里笑的开心,笑声爽朗的模样。 我转过脸瞪着他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许深霖声音依旧带着笑意说,"我记得你很小的时候经常在家里偷我妈的化妆品在自己脸上涂成个大花猫,有一次你闹着家里的保姆要吃吸吸果冻,保姆无奈只能带你出去买,一蹦一跳跟着保姆走到门口,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嚷着回屋说自己忘记拿东西了,保姆在门口等了很久,你在房间那着我妈的眉笔和口红把自己画成个大花猫,还满脸兴奋的一蹦一跳跑到我房间满脸期待的问我好不好看,还说要给我当新娘子,那时候为了让你开心,我还称赞说,媛媛真漂亮,你就硬要等我在你脸上亲一下才肯罢休跟着保姆出去,回来的路上就下起了大雨,把你脸上的妆弄花了,保姆说你是哭着一路回来的,还一边说再也当不了我的新娘子了,哄都哄不住,最后还是用三个吸吸果冻把你哄开心了,才肯罢休。" 许深霖说这段话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笑意,像多开心多好笑一样。 我望着她那样的笑脸心里感慨万千,许深霖口中的我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只不过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那时候我真有那么调皮?" 他侧过脸看向我,眼眸里亮亮的,璀璨如夜空的星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仿佛要被他眼睛内的星光给吞噬了。 他说,"比这个调皮的还要,经常把家里养的猫的胡子给剪的光光的,有一次还拿火要去烧它尾巴。" 我说,"那最后那个猫呢?"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死了。"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许深霖给我开车门,我跟着走了进去后,他按了一下电子锁,电子锁键盘上散发的幽光明明灭灭的在他脸上闪烁着,他推门而入,回头看了我一眼,提醒我说,"小心脚下阶梯。" 我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地头看了一眼,跟着他走了进去,脚还没抬起来,直接就踢着门口的坎,我一把揪住他衣角,他立马回头看了我一眼,将我扶住后,又说了一句,"不是提醒让你注意脚下吗?" 我吐吐舌头说,"没看清楚。" 许深霖扶着我走了进去将灯打开,本来黑糊糊的房间瞬间亮如白日,我以前来过许深霖的公寓,但那都是特别匆忙的情况下,再次进来发现里面虽然装修简单,但处处透着精致。 他去浴室放了热水,走出来的时候直接扔给我一套男士的睡衣,我看了一眼,脸微微红了一下,他见我站在那里没动,问我,"怎么了?" 我看到他手中的衣服,他以为是我介意穿过的,立马补了一句说,"刚拿出的,没穿过。" 我立马抢过他手中的睡衣立马去了浴小声的说,"我不介意。" 然后立马跑进浴室将门紧紧关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颊通红,脑海里浮想联翩,我在里面整整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要不死许深霖在外面敲门我还舍不得出来,许深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就跟戏服一样,衣服和裤脚扎了几圈都还长了。 我眼神闪躲站在他面前,他目光盯着我看许久,大概是我满身怪异忽然就笑了出来,我更加大囧,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他一句,"是不是很奇怪?" 他嘴角带着笑说,"没有。" 我说,哦。" 然后我们都站在那里沉默了相当长的时间。 许深霖像是想起什么,转身立马去了厨房,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的声音,我心里暖暖的,自己也不江客气坐在白色的沙发上,许深霖端着一杯姜汤走了出来端到我面前,简短说了一句,"趁热喝了。" 我伸着手捧着,总觉得这样的夜太温柔,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发生一些什么。 正文 73. 喜羊羊与灰太狼 我端着手中的杯子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觉得孤男寡女的相处一室,会不会不太好。 可许深霖坐在那里,手中端着水杯将电视机打开,安静的房间瞬间就变得嘈杂,电视里面放着综艺节目。 他似乎根本没有觉得半分的尴尬,反而是悠然自得坐在那里,手中有顺序的按着遥控器换台。 欣长的身躯就懒懒的靠在沙发里,长腿叠加。 见我端着姜汤在对着他发楞,他微微偏了偏脸,问我,“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立马低头装喝姜汤,结结巴巴的说,“没。” 电视机最终换到儿童频道,里面正放着一部经典的动画喜洋洋与灰太狼,我当时憋着没说话,也不敢要求让他换台,更加想不通他现在存的什么心,难道现在就让我陪着他看动画片? 这也太搞笑了点吧。 我忍了忍,还是主动找话问了一句,“你喜欢看喜洋洋灰太狼吗?” 他手中的透明玻璃杯在调的暖黄的灯光下,撒下了一层夕阳黄,衬得他手指指甲透亮,方方正正,也没有留半分指甲。 他说,“你不喜欢看吗?” 我呃了一下,半响才给了一个中肯的答案,为了不伤到他男人的自尊心,只是含蓄的说了一句,“还可以吧,但我更喜欢看韩剧。” 他挑眉说,“韩剧?” 我立马点点头说,“对,韩剧,比如来自星星的你,说的就是外星人的,你看过吗?就是里面男主技能超级炫酷,咻一下就转换时空飞过来保护女主,你不知道.....” 我手舞足蹈和他介绍着都教授的高冷技能,还有那简直强大到不能再强大的瞬间移动功能,简直是比中国历史上一部经典仙侠文西游记仙侠的还要仙侠文。 他再一旁静静的看着我说了一大堆废话,最后给了我一句总结,“小女生就喜欢看这种。” 我说,“不是,像我们这种成年妇女也特别喜欢,反正里面男主就是特别酷特别帅,有空推荐你去看一下。” 谁知他只是笑了笑,说,“我平时很少看电视,看动画片只是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原来你喜欢看韩剧。” 我口中一个都教授的都字到了嘴边,华华丽丽的噎了下去。 最后万分激动说了一句,“我才不喜欢看喜洋洋与灰太狼呢!” 他撇了我一眼说,“可我记得以前你小时候很喜欢看哪吒闹海。” 我瞪了他一眼说,“小时候那是小时候,你小时候不也喜欢看这些东西吗?再说,我都不记得了。” 水杯在他手指间旋转了几下,垂下眸说了一句,“我小时候没看过电视。” 我说,“为什么?你家不穷啊,不可能电视机都没买吧。” 他说,“小时候接触最多的就是家庭教师,家人不准。” 我一下就不说话,忽然觉得其实每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也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光鲜亮丽与美好,背后辛酸只有自己知道,为了家人给予的厚望从小就要剥夺很多东西,不像我,我记得我那时候读初中还守在电视机前面看洒满狗血的言情剧。 经常为了电视机里的男主角而迷恋不已,那时候想想真是简单的块乐。 我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说,“没事,现在你长大了,把童年那些都没来得及补上的遗憾,现在补也不迟。” 他将我搁在他肩膀的爪子给拿了下去,“好了,姜汤快喝了。” 我点点头,捧着手中渐渐凉下去的姜汤,一口喝完后,鼻腔里都是那种姜辛辣的味道,喝完后,他接过我手中的杯子放在不远的桌上。 然后我们两个人又沉默不语看了半个小时的喜洋洋与灰太狼,期间我很不知羞耻被里面对话逗的笑喷了,最后我完全就迷上了。 一个人看的津津有味,也没有管坐在身边的许深霖绝觉不觉得枯燥,他中途曾经去了一趟书房,我抱着抱枕横躺在沙发上看的渐入佳境,想着他没在身边更好,免得我老是分神。 大概两个小时,我听见有人按门铃抬头望向许深霖书房刚想喊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现在肯定还在处理工作,便也没有多想跑去开门可按了很久的电子锁,都没有套中,只能往回走,悄悄趴在门口,脑袋在门缝隙里伸了进去,对着书房里正在电脑前的许深霖轻声说了一句,“总监,你家有人敲门。” 他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向我,将电脑一关然后起身随着我出来,我身上穿着他的睡衣就跟戏服一样,扎在手臂上的衣袖也松了下来。 他跟在我身后忽然拉了一下我衣领,我有些疑惑抬起头望他,他站在面前拉起我手臂帮我卷了卷衣袖,我瞬间就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一定太干渴了,只要他靠近我,我就觉得分分钟想要把他扑倒。 我觉得这样的想法太恐怖了,反复克制住自己要冷静,虽然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我男人,可在他按兵不动之前,我必须比他更加会按兵不动,一定要矜持。 我默念了很久,他帮我卷着袖子的手也将我松开,然后走到门口按了一下电子锁的密码,我跟在他身后想要去看是谁。 他拉开门那一瞬间,门口赫然站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正是徐达..... 他手中提了一个袋子见我穿着许深霖的衣服站在他身后,他脸上也没有半分惊讶,只是将手中一个袋子递给许深霖,他接过后,往里面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幸苦了。” 徐达说,“全部都是按您发的号买的。” 许深霖点点头,徐达转身要走,我立马有些画蛇贴足说了一句,“哎呀,徐助理外面的雨还大不大,真是把我全身都淋湿了,不好意思啊。” 徐达若有其事看了外面一眼说,“嗯,是挺大的,宋小姐今晚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 我立马冲出去就要和他解释我和许深霖是单纯的男女关系,他一定不要在外面大肆宣扬,还有请他也不要误会。 他严严实实说了一句,“宋小姐请放心,徐达知道分寸,两位晚安。” 说完,便下了楼离开,我还是不放心怕他误会是我勾引许深霖,便追着出去还想要解释,许深霖将我直接给拦住拽了进来说,“先把衣服换了。” 我有些不放心的说,“他不会误会我们什么吧。” 许深霖说,“你很在乎他看法?” 我摇摇头说,“没有。” 他说,“既然没有他误会了又怎样。” 我说,“他要是误会了,损坏你名声怎么办。” 他说,“没关系,就算损坏,也只是有人说是你勾引我” 我,“......” 我说,“这样似乎有些不好吧。” 他说,“有什么不好。” 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勾引你啊。” 许深霖忽然站在我面前看了我许久,眼里闪过一丝光,快的然人抓不住,他忽然弯下腰快速的在我脸上轻啄了一下,眼眸有些勾魂的看向我,“如果是我勾引你呢。” 我抱着他递过来的衣服,觉得自己有点要阵亡的趋势,抱着衣服灰溜溜进了浴室换衣服,关着门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他轻啄过的右脸,简直是要残废了。 我觉得今晚简直是我人生中一次残酷的考验,摆个美男在我面前,我还不敢光明正大去染指他,还要反过来被他若有若无的轻薄,这简直在我字典里不能忍。 我有些气愤的在袋子翻了翻,第一个翻出的是一件女人的内衣,放在自己胸前量了量,尺寸有些精确的过分..... 正文 74. 我们结婚吧 我换完衣服出来,许深霖正换完衣服出来,他见我已经换好了,说了一句,“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暂时性,“......” 他皱眉道,“怎么?不想走。” 我说,“怎么可能!我妈还等着我找宋濂呢。” 他说,“那就走吧。” 我在心内把许深霖他祖宗十八代全部都给问候了一遍,觉得今天夜晚绝对是我最憋气的一次,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就打算这样将我送回去? 不行,我觉得不行,立马像是想起什么说,“哦,我衣服还放在你浴室,估计还在洗。” 他说,“干了我叫人送去。” 我说,“不行,我急着要。” 他说,“嗯,那就继续看电视吧。” 我们又开始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两个人又严肃无比的盯着电视看,我心扑通扑通直跳,想着等下我们该怎么开始。 电视上面的喜洋洋开始放完,目前正放着谍战片,我从小对谍战片不怎么感兴趣,而此时更是一门的邪门歪道心思,电视上放了什么,更加就不清楚了。 许深霖和我隔了一臂之外,他身上隐隐传来沐浴香,窗户外面又下起了大雨,还不时扯着闪电,看上去有点吓人, 我干脆憋着气装睡觉,闭着眼睛在心里数了一句一二三然后就倒在沙发上,耳边只听见电视里面谍战片里炸弹和坦克扫射的声音。 耳边时刻注意着沙发那端的响动,我倒下去大概一分钟之久,那边才传来电视机关闭的声音,许深霖大概是起身来到我身边,那一刻我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死死的闭着眼睛,以为他至少会抱一下我,谁知过了半响我身上盖了一个大概羊绒毯一样的东西,耳边响起脚步声,之后就完全没有了声响。 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我看上去不够诱惑,还是说他对我这款的没感觉,我简直要气哭。 在沙发上躺了半夜,醒来的时候是被一个闷雷吓醒的,客厅里面开了一盏夜光灯,我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客厅,发现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 想到自己先前若有若无的暗示,反而是在沙发上躺了大半夜,让身为女人的我自尊心有点儿受损。 我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因为知道许深霖房间只有一间主卧,也没有客房什么的,自己偷偷摸摸的摸到卧室门口,将门悄悄推开。 床上正侧睡了一个人,里面静悄悄的,我猫手猫脚的走到房间中央,中途的时候还不知道脚下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在空旷的房间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我单只脚立在那里,恨不得这一刻将自己变走,闭着眼睛等着熟睡中的许深霖惊醒,可等了许久,外面一点暗色天光撒了进来,床上的人仍旧没动。 我瞬间松了一口气,觉得没有哪个女人在勾引男人这方面太没技术含量了,又在心里想了想,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啥不好的。 见床上没动静,又偷偷摸摸的摸到他床边,慢慢的爬了上去,房间里面没开暖气,从客厅走进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打了个哆嗦。 许深霖睡觉特别老实,连睡觉都是一丝不苟让我有点汗颜,我在他身后一大半边床上躺了一会儿,身上没盖东西,躺我身边的人没动。 我捂着嘴偷偷笑了两声,又一点一点摸到他背后将他身上盖的被子慢慢扯了一点过来,床上的人还是没动。 我大气不敢喘,当我一点一点挪进许深霖被窝时,整个人像是经过了一场逃亡。 所有事情全部完成后我才敢正式将自己的爪子一点一点靠近许深霖,到达他腰际的时候,觉得就算这样依偎着他睡一夜也是好的,什么都不干也已经足够了。 他身上的体温很暖很暖,我靠着他渐渐要睡过去的时候,躺在我身边的人一翻身一下就把我压住,我迷迷糊糊被惊醒,出于自我保护,第一时间就想要将身上的人给推开。 许深霖有些暗哑的声音在耳边暧昧响起,“你这是打算来勾引我,嗯?” 生音里没有丝毫的惺忪,他尾音拖得很长,我感觉到身上重量后,瞬间睡意全无。 第一时间想出的对策就是闭眼装睡,许深霖这混蛋一米八几的个子压在我身上,完全没有半点要怜香惜玉的感觉,我感觉自己耳垂处有个湿润的东西舔了舔,被他这样毫无预兆的挑逗全身都在发软,又麻麻的,这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也不是什么纯情不懂事的小女孩了,当初和林安航的时候,或许还是一张白纸。 可现在懂了,却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是身体一颤,他却依旧不紧不慢道,“别跟我说这次你还是梦游。” 我心里一咯噔,敢情这混蛋一直等我霸王硬上弓?糟糕中计了,说好的矜持!说好的按兵不动! 我在心里大骂自己蠢到家了,许深霖这家伙压在我身上毫不含糊的伸出手探进我衣服内,他足足舔了我耳垂半分钟,我全身都在发抖,他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了,脸埋在我胸口忽然沉沉的笑了出来说,“我知道你没睡,我要脱你衣服了。” 我咬着唇,还是憋着没动,只是闭着眼睛感觉他身体的温度高的有些滚烫的可怕,许深霖的手游走在我小腹处,然后停留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他手在我胸部上轻轻捏了捏。 我没忍住,闷哼了一声,他的吻停在我锁骨处的时候说了一句,“你自己脱还是我脱。” 就在千钧一发那一刻,我发出声音说了一句等一下,才听出自己声音已经变得有气无力了。 压在我身上的许深霖似乎并不急,等我气喘匀了,我才断断续续说了一句,“我有点不舒服。” 他继续在我颈脖处吻着,一边吻才一边抽空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 我说,“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他手缓缓移到我腰际,暗哑的嗓音,“哦。”了一声。 我说,“我不想浴血奋战。” 他挨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正好我检查一下。” 我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褪去一大半,觉得有点徒劳无功,叹了一口气说,“许深霖,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他本来继续脱着我衣服的动作一愣,我见他没说话,也不等他有所表达,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让对方知道,遮着藏着,一个人揣着这份喜欢挺难过的,因为时时刻刻要担心他是不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还是只是单纯的把我当成就宋濂口中所说闻闻就扔的女人。 我伸出手怯怯的抱住他腰,说,“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长这么大,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有很明确的目标,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想,只要你不是讨厌我就好。” 我叹了口气说了这么久的话,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部都会汗。 许深霖说,“为什么觉得我会讨厌你。” 我说,“我也不知道,总是觉得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害怕对方不喜欢我,我总是想展现我最好的一面给你看,可是每次都是惨败而归。” 窗外事淅淅沥沥的雨声,黑暗里谁也看不见谁,只听见两个人的呼吸都特别绵长,许深霖摸了摸我的脸,他说,“怕不怕?” 我摇摇头,他说,“我们结婚吧。” 我干干的回了一个,“好。” 半截音还残留在喉咙里,许深霖的吻普铺天盖地吻了下来,我在想,爱一个人就是不管他喜不喜欢你,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喜欢,明知这条道路的艰辛,可仍旧义无反顾。 我想,许深霖,这一辈子我把自己当成一场赌注押给你。 正文 75. 照片 纵欲过度的后果是,导致半身不遂,全身无力,还有.....家人电话炮轰,我醒来的时候是被我妈夺命连环一样的铃声催醒的。 我自作镇定下床穿衣服,手中拿着手机准备找个隐秘一点的地方,刚出门,迎面就撞上开门而入的许深霖,我像是兔子踩着尾巴乱舞章法的想往后走,他站在我身后大概是见我一大早上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干脆斜靠在门上看我此时脸上的表情。 我不敢看他,可惜我妈的电话在此时坚持不懈的响起,他又挡在门口纹丝不动,我立马掏出手机来接听我妈打的电话,一边还故作镇定赤着脚回床上坐着。 电话接通那一瞬间,我妈咆哮的对着我电话吼了过来说,“宋文静!昨天我让你去找你姐!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人现在在哪里!” 我妈声音从来没有这样中气十足过,我把电话拿了拿,然后一边咬着手指甲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我该怎样去撒这个谎。 斜靠在门口的许深霖走了上来停在床边不远处,没有丝毫停顿捡起我昨天的文胸,然后我的小内裤.... 再然后他拿到手中还仔细观察两下,没有半分警觉性对我说了一句,“累了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帮我像妈问声早安。” 我瞬间连汗毛都竖立起来,我妈在电话里果然捕风捉影到了一丝声音,声音亢奋的像是要杀了我一样,在那端咆哮着说,“宋文静!你告诉我躺在你床边的人是谁!你不给我老实交代这一辈子你就别给我回来,也别跟我喊妈!” 我说,“妈,我不喊你喊谁啊!” 她说,“别喊我喊妈!老实说!身边的男人是谁!”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站在那里看向我的许深霖,忽然压力无比的小声说了一句,“许深霖。” 我妈听见后,瞬间鸦雀无声,不知道她是被打击到还是怎么的。 我和我妈挂断电话后,整个人缩到被窝里把自己裹成蚕蛹,许深霖站在那里笑际下说,“你这是不想见我还是在发脾气。” 我捂着耳朵不想听他讲话,整个人发烫到脸红,想到昨天晚上他那可恶的样子,我现在还觉得不可原谅。 昨天夜晚我们两个人进行到深层次的时候,我很煞风景问了他一个严肃的问题,我问他我的胸部小不小,他一边吻着我一边手捏了捏,说了句,“还行。” 我又不死心问他,是我胸部大,还是他前妻胸部大,他回了一句他前妻大,在他醉生梦死的时候我踢了他一脚,夺门就要回家。 他也不出来追我,我在外面套他房间的电子锁套了大概小时,觉得吃亏怎么样都不能亏待了自己,转身自己又灰溜溜的爬上床,两个人各自睡了一边。 差不多的天亮的时候,许深霖把我压在身下打算又对我行不轨的事情,我起先打算原谅他,两个人渐入佳境的时候,我大姨妈来势汹汹,杀了个措手不及,许深霖快天亮的时候在浴室接二连三洗了两个冷水澡,我躺在床上笑的快要岔气了,然后他带着我去全家买了卫生巾回来,我以为这一夜就那么过去了,他忽然冲上来一把将我压在身上把我撩拔的快要欲火焚烧之际,放开我安安心心在一旁睡了一夜。 可怜我大姨妈来访洗不了澡,我在床上折腾到早上五点。 一直到现在,这床单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滚成了,反正我们两个闹的挺不愉快的。 现在我大姨妈真的来了,肚子疼,又没睡觉,整个人萎靡没劲,又加上昨晚欲火焚烧了一夜,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的气,躺在床上不打算理他。 他哄了我很久,我还是坚持不懈的问他是我胸部大还是他前妻胸部大,他说我的大,我觉得他语气明显不够诚恳,打算继续不原谅他。 两个人折腾了一上午,我才从床上起来,被单上面全部都是血,有些惨不忍睹,钟点工来收拾房间那一刻,我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很想告诉她并不是她想的那样,那天夜晚只是找不到卫生巾,大姨妈来势太凶猛,所以看上去很让人误会。 钟点工满脸暧昧的看向我们,吃早餐的时候,徐达来许深霖这里汇报他今天的工作日程,我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吃着早餐,许深霖一边静静听着徐达汇报,一边翻着手中几分关于大型广场租赁的合同。 他翻了几页,见我正戳着碟内的热狗,提醒了一句,“把热牛奶喝了。” 我,“哦。”了一句。 刚想问他什么时候送我回去,我忽然想起那些照片的事情,轻声问了他几句,他淡淡的说他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他接到的那天是徐达接收的陌生快递。 我点点头,把牛奶全部喝完后,然后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最恨我的两个人除了苏茜就是江南城。 还好我和许深霖之间没有任何影响,他将文件放了下来,看着我说,“以后这些我会处理,你不用理会。” 我说,“难道我还能够怎么样?就算知道是谁,我也不能够怎样啊。” 我们两个人吃完饭,我以为他是送我回去,没想到直接在一家首饰店停了下来,他牵着我下车的时候,我忐忑了一下。 门口快速迎来工作人员,将我们带进贵宾室,刚经过大厅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正是陈金婷和江南城。 我看到是他后,微微往许深霖身后缩了缩,许深霖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牵着我站在那里不偏不倚。 陈金婷笑着走上来和许深霖打一声招呼,说,“阿深你也来这里。” 看到身边的我眼内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笑着说,“文静也在这里。” 我勉强笑了笑,江南城站在那里看向我。 许深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让我稍等。” 然后跟在身后的徐达走了上去和江南城交涉了几句,经理带着江南城和许深霖两个人去了贵宾室,留着我和陈金婷两个人怪异的站在那里。 她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说,“既然你是阿深的女只朋友,我们之间也不必那么生疏客套,虽然和你姐姐闹的挺不愉快的,可也并不妨碍我们之间深交。” 说着走过来牵我的手,迎着我去休息室那边坐下,工作人员端来两杯咖啡,她端着杯子嘴角带着浅笑睨向我,“文静和阿深是怎么认识的。” 她这样问的时候,倒是把我问楞了,我想了想说,“我们认识的时候他是我上司。” 她,“哦。”了一声点点头说,将手中咖啡搅拌了几下,说,“我和南城认识也有好多年了,久到我几乎都快要记不得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之后又软软开口说,“我不知道和你说这样的话合不合适,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孩子生,我怀过一胎,不过孩子没了之后,我一直没有怀上。” 我不知道陈金婷和我说这席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她说,“我挺羡慕你的,至少你活的比我和你姐都要明白,自己要什么自己不要什么。” 她绕了一圈,我越来越不明白她说的话了,刚想要她直说。 她从包内掏出一叠信封放在我面前说,“看你和阿深现在还和好如初我就放心了,这些照片我是上个星期收到的,因为相信你的为人所以你和南城之间的关系我相信不会是照片里所拍的那样,文静,你说是不是?” 正文 76. 合葬 我接过陈金婷递过的照片,看了几眼还是上次许深霖给我看过的那些,一模一样,大概是拷贝了好几份。 我笑了一下,“陈小姐?这些照片你怎么看?” 陈金婷说,“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毕竟我们两个人也曾经同病相怜过不是吗?若不是文静你给我指点迷津,我想在医院那一天,我一定路就走错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说,“陈小姐很爱你先生?”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算不上爱吧,可这辈子总归是要和他一起走下去的,老后,我们是要合葬一起的。” 陈金婷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丝泪光,她面容没有宋濂精致但胜在秀智,她是个大智慧的女子。 合葬这个词,对我们来说都太过遥远。 陈金婷说,“文静,回去和你姐姐说一句,我并不是想要置她于死地,只是她的路走错了,从一开始就走错了,孩子生下来,我会善待他的。” 我说,“陈小姐,这件事情我没办法做主。” 陈金婷看向我说,“你知道我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她笑了笑说,“两个月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那时候南城为了你姐彻夜不归,我其实是一个很懂得满足的的人,江南城给了我孩子,他喜欢你姐,我不怪他,所以就算他半个月才回家,我都不怪他,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不如意,两个月后我半夜起来喝水,从楼梯上滚到楼梯下,那时候是冬天六点,我大声在空荡的房间呼救,我丈夫没在身边,家里的保姆全部都偷懒回了家里,我躺在地上两个小时,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地下一滩血,文静,你说我能不恨宋濂吗?” 我怎么都没想到陈金婷会和我说这样一些话,我盯着她秀智面容许久,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本身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 我们之间同病相怜,她很孤单,因为像她们这样的女子承受了所有的光环后,必定也将承受所有冰冷,她高傲,她不屑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恨和软弱。 只是人终究是会疲倦的。 我说,“我明白,可如果宋濂有的选择,我相信她更加不愿意选择走这一条路,这件事情是她不对,我代她像你道歉,可是陈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挣脱这样的婚姻从这个牢笼跳脱出来?一辈子这样活着不累吗?” 她咬了咬唇,许久才说了一句,“我父亲需要我。” 我叹了一口气,也知道多说无益,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家庭打造的模型下,不能超过这个模型半分半毫,有多少女人在婚姻围墙里挣脱不出来。 我说,“或许你们之间如果没有你父亲,说不定你会和江南城举案齐眉。” 她笑了笑,笑容寡淡,像是冷水里勾芡出来的,脸部线条柔和,很难让人记住的一张脸。 我们两个人说到这里,江南城和许深霖走了出来,江南城嘴角似乎有些青痕,走路也有些不自然,陈金婷就算发现了这几点,依旧恢复了她高傲的表面,坐在那里优雅喝起了咖啡。 如果换做是宋濂,她一定会冲上去恨不得将揍江南城的人揍一顿,而陈金婷却始终眉目淡淡,可我觉得陈金婷对江南城的爱并不比宋濂少多少,就算她怀孕两个月流产,她始终都没舍得怪江南城。 这就是女人,怪天,怪地,从来不怪挚爱的人。 她们舍不得。 我看了一眼对着我走过来的许深霖忽然觉得我们之间是何等的幸运,至少在过了这么多年遇见了彼此,虽然不在最好的年华里,可却是在彼此最好的时光里。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那样,恰恰好。 我迎上去的时候,对着他甜甜的笑着说,“你刚才干嘛去了。” 他牵住我手说,“没事,就是解决了一些事情。” 我点点头说,然后他就带着我取挑选戒指,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听见陈金婷冷硬的声音说,“选吧,我父亲生日,他喜欢玉雕的貔貅。” 江南城说,“可我不喜欢。” 陈金婷将玉雕的貔貅放在灯光下照了照,说,“江南城,你没有选择,我们都没有选择。” 江南城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擦了擦嘴角,将视线投向我,忽然冷冷笑了一声。 我问许深霖,问他为什么那样恨江南城,他们是两兄弟不应该相亲相爱吗? 许深霖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他不该来许家。” 我没说话了,我们去了另外一间房间挑选戒指,经过一处走廊的时候看到一间半开的房间里面满是凌乱,凳子七倒八歪。 许深霖牵着我的手没有平时的燥热,有些冰冷,我低下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手受伤了,激动万分的说,“怎么搞得!怎么受伤了!” 许深霖含着笑看向我说,“一点小伤?” 我说,“你又打江南城了?” 他说,“以后不要和他接触,他就是个疯子。” 我点点头,许深霖不在说话,我们在首饰店挑选了和很的戒指,许深霖说那么粉色钻戒是他母亲的身前的遗物,不过在临死之前她就将自己这枚戒指交给了自己的生前的好友。 就在前几年谢老太因为心肌梗塞病逝,家里破产后,不得已才将这枚戒指拿来拍卖,他送给我后没想到我会生那么大的气。 我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层,想到曾一度将戒指弄丢后,我心里愧疚一波一波,我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的戒指的来历。 他说这是遗物怕我忌讳,所以没和我说,我想到自己之前对他态度那样的恶劣,想到竟然是他妈妈的遗物,这么珍贵的东西却被这样嫌弃。 我真是没良心,想到这里我微微有些内疚说着,“对不起。” 许深霖睨了我一眼,我拖着他离开说不选了不选了,让他把那戒指还给我,他笑了笑,从盒子里拿出那枚戒指给我戴上。 他说,“宋文静,戴上这个就不准丢也不准摘。” 我说,“好。” 他说,“宋文静,你是我太太,别的男人碰你一根手指都不行,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管他是谁。” 许深霖说完,我傻傻的笑了笑,然后欢欢喜喜走了出来,回去的时候还反复伸到他面前缠着问他漂不漂亮,他嘴角含着笑意说好看。 我满足一笑,本来我们两个人要一起吃晚饭的,可医院那边似乎又来电话了,许深霖嘴角的笑意顿了顿,眉目间团着一丝阴郁。 我问他怎么了,他对我淡淡说了声没事,然后将我送了回去。 他去了医院后,我回了家,到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在客厅里,就连跑出去的宋濂也坐在那里,我走了进去,我妈指着沙发一处说了句,“坐吧。” 我点点头,我妈说,“文静,你是不是代表你姐孩子生下来给姓江的老婆了?” 我摇头说,“没有。” 我妈冷哼了一声说,“这几天你和宋濂发生什么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姓江的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宋濂一眼说,立马就明白过来什么事情,补充说,“我和江南城没事!妈,你别听宋濂瞎说!” 宋濂忽然从沙发上一冲而起将手中的照片往我脸上一砸,她说,“宋文静,以前或许我不相信你和江南城没什么,可这些照片你怎么解释!这些照片看上去应该不像是他强迫你吧?!” 她将照片砸到我脸上的时候,我感觉照片上的边边角角将脸给刺伤,那些照片洒落的时候,全部都是我主动坐到江南城腿上的,我立马捡了起来,疯了问,“这些照片到底谁给你们的!为什么每个人都有!” 宋濂在那里冷笑说,“宋文静,我少在假惺惺了,如果没干过这些事情,会有这些照片吗?” 正文 77. 西出阳关无故人 宋濂将我一口咬定让我哑口无言,那些照片难道让我和我和她解释不过是为了试探江南城爱不爱你所做的吗? 而且她会信吗?我干脆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宋濂见我不说话忽然急的团团转转,围着我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无话可说了?宋文静!你是我妹妹!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对不起我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 宋濂在那里扯着我吼了许久,我一言不发,就连站在一旁我妈都看不下去了,走上来扯住宋濂说,“你在这里吼什么吼,怕别人听不见吗?她是你妹妹这些事情查清楚在说好吗?” 宋濂说,“妈!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件事情还需要查清楚吗?!事实不就摆在这里吗?!” 我妈站在一旁见宋濂急了,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怪你妹?你现在以什么样的资格?你充其量也不过是跟着江南城,他还有正妻压在上头呢!宋濂,你别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先想好怎么把你孩子处置了才算是问题!” 我妈一句话将宋濂问傻了,她站在那里沉默了良久,双手握拳说,“妈,原来我在你眼里你是这样看我的?我就是江南城的小三那又怎样!从小到大您就爱反对我的事情,每次只要是宋文静想要做的事情您总是第一个支持!您这明显就是偏心我!我也是你的女儿!不是你垃圾桶里面捡的!” 我妈大概是怕话说重了,再次引的宋濂离家出走,她忍了忍自己脾气说,“好,现在我也不和你争辩,这件事情在没查清楚之前,谁都别给我吵一句,你们要是吵一句就是逼我和你爸去死。” 我妈说了这样一句话,将手中的抹布往桌上一扔,然后转身边离开。 我和宋濂对视了一眼,她说,“宋文静,这一辈子,你赢了。” 说了一句这样意味深长的话,进了自己房间,我站在那里,见只有我爸坐在沙发上对着我傻呵呵的笑着。 我坐在他身边问他知不知道我们在争论什么事,他嘴角又滴出口水,我想要去他口袋找手巾,发现没有拿自己衣袖给他擦了擦说,“爸,如果你还听得懂的话,我们家现在应该是您说话算数了,也不至于到现在乱成一团,却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 第二天的时候,我妈神色匆匆来我房间,我还在床上睡觉,我妈将我拍醒说了一句话,她说,“文静,林安航的爸没了。” 我楞了两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确认的看向我妈说,“您刚才说什么?” 我妈说,“刚才那边的亲戚打电话给我来报丧,说是林安航和苏茜在家里拿出刀砍人,他爸妈急着赶来劝架在路上发生车祸,他爸没了,她妈现在在医院。” 我迟疑了许久,我妈在那里碎碎念的感叹说,“这世界真是怎么了,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阎王老子不长眼,他爸实在是个好人啊,真是造孽...” 我妈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坐在床上许久才将这个消息消化完,脑海里一直回放着那句,该死的不死,不死的,阎王老子不长眼。 这个世界上什么是该死,什么是不该死的。 碍于我和林安航夫妻一场,林家那边的人向我们发丧了,我妈说我们必须要去看一趟,我当时坐在床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忽然觉得死亡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记得林安航的父亲总是笑的和气不过了,脾气很好,包容着林安航母亲的刻薄,如今一句话都没说就没了。 听我妈说,本该是林安航母亲没的,可是在最后一刻,林安航的父亲扑了过来一把将他妈护住了。 司机也是半死不残,林安航的母亲现在正在病房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是瞒着她,怕他承受不住打击。 葬礼那天,我妈说让我穿的端庄一些,毕竟林安航和我夫妻一场,他的父母也算是我半个父母,我点点头。 林安航老家是在一个三线城市,他父母都是教书的,从我们这里赶车去必须要一大早,刚起来的时候,外面灰蒙蒙的,映的我妈一身黑衣黑裤像是从黑暗里走出来一样的。 看着特别压抑,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要不是用药物保着,估计连床都下不来。 我有些担心的说,“妈,您也别和我去了,身体要紧。” 我妈坚持说,“我们做人不能这样,文静虽然你们离婚了,可我们家总是要去人的,你去锅里备着你爸要喝的药,我去房间拿伞。” 我妈看了一眼窗外,叹了一口气说,“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了.....” 我点点头,将我爸的药备在锅里,和我姐说了几句让她记得喂爸吃药,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我妈又在外面叮嘱了一遍,带着我去赶车。 外面已经天亮,可这座城市还在沉睡中,我和我妈赶了几趟车才摇摇晃晃到了林安航的老家,当时站在十里之外都能够听到哀乐嚷嚷。 葬礼很大,灵堂里都是林安航他父亲那边的亲戚,他姑姑揪着站在那里满脸麻木的林安航说,“你说!你说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为什么老是找你父母!安航!你也不小了!你明知道你爸妈天生就是个操心的人!当初好好的一个老婆不要!你看你如今找了个什么东西!三天两头就拿刀干架!你是嫌你父母命不长是吧!现在好了!你爸现在被你们给闹死了!你们现在如意了!” 怎么会如意,人生怎能如意,永远都没办法如意。 林安航站在那里,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双眼通红望着不远处一颗松木,她姑姑一边哭一边拽着骂他。 他也不反抗,头发凌乱的罩在头顶,整个人瘦了一圈,嘴唇上起了一层白色的干皮。 我妈推了我一把,问我站在这里干什么,本来正满脸麻木的林安航站在那里大概是听见我们这边的声响,将视线投了过来,看到是我后眨了眨眼,余后又恢复了麻木。 我妈在那端安慰林安航的姑姑,林安航的姑姑说,“是我们家安航没用,如果不是他闹出些这样的事情他爸也不至于就这么一声不响没了。” 说完又是一顿嚎啕大哭,我缓慢走近林安航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节哀。” 林安航颓废的笑了两声说,“宋文静,你说我这算不算报应。” 他问了我这样一个深浅难懂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他,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因果轮回,只是谁都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因还这样的果而已。 我说,“节哀。” 他闭上通红的双眼,眼脸下滑落大滴的泪。 葬礼开始的时候,来访的亲朋好友来灵堂吊唁,林安航和她姑姑站在灵堂前谢礼,轮到我和我妈的时候,她看向林安航父亲硕大的遗像,许久说了一句,“老林,走好。” 我却同我妈不同,看到那张有着皱纹的笑脸,我还是很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林安航的姑姑早已经哭的没有眼泪,我擦了擦。 一句话也没有说,我没办法说那句走好,任何一个死的仓促的人,永远没办法走的好。 灵堂大概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和我妈吊唁完打算回去了,刚和林家的亲戚告别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所有喧哗在那一刻像是静止了一般。 只看见灰蒙蒙的门外踉踉跄跄走进来一个老人,是闻讯赶来的林母,林安航当时见到是自己的母亲,立马走过来要扶她,林母看到林安航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在整个灵堂显得异常脆响,她母亲满目苍老了许多,本来还有算乌黑的头发在此刻竟然一夜之间白了头。 她老泪纵横指着林安航说,“你给我滚!你这个不孝子!” 林安航双腿一跪,跪在他妈面前说,“妈,是我对不起你们.....” 林母并没有管跪在面前的林安航,而是看到林父遗像那一刻颤抖着身体走了过去,肃静无比的灵堂忽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 整个灵堂鸦雀无声,谁都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像是怕惊醒什么。 直到林安航的母亲端起灵堂上祭拜的酒和杯,拿在手中一边哭一边倒了一杯洒在了地上说,“我要是知道你会比我先走,老头子,那时候我就不嫁给你了,你留了个混账儿子给我,你让我如何啊?” 没有人回答她,她又笑了笑说,“今天我是来给你送行的,他们瞒着我,他们都瞒着我,还好我感觉你出事了,你说要是我不来这最后一趟你怪不怪我?” 她笑了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忽然端着手中空了的酒杯又倒满了一杯,举在灵堂前对着林安航父亲的遗像和骨灰,洒下一杯烈酒。 属于老人沙哑的声音在灵堂里哽咽回旋着,“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她笑着低声重复说,“西出阳关无故人。” 无故人。 正文 78. 事故 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就不再悲怆。 灵堂里谁都没有说话,听说这首诗当年是林父去山区支教五年,林母当时和他还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两个偶尔通通信,在他离开一年后,林父的初恋因为接受不了远距离的恋爱,一声不响和他断绝了关系。 所有人都将他忘却在一座落后的小山村里,只有林母在两年之后写了一封信给他,正是这首诗让两个人从好朋友快速发展成为了恋人。 林母整整等了在小山村的林父五年,最终他支教期满了后,两个人迅速结婚有了林安航。 这样的爱情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小说中该有的幻想,虽然平静的可怕,可却是真正的做到了与子成说,此生契阔。 我们回去后,我中途接到许深霖打来的一个电话,当时我正坐在长途汽车上,周边是一片青山与绿水。 摇摇晃晃的让人昏昏欲睡,又加上阴沉的天还是不断的下起了小雨,路上的黄泥巴车子有些打滑,车上面小孩的哭闹声,让人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的。 我妈坐在车上闭着眼睛在那里睡觉,她这段时间也被我们闹的挺凶的,想来昨天夜晚应该是一夜无眠吧。 许深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望着满是灰尘被雨洗刷殆尽的车窗独自出神,许深霖问我在那里。 我望了望周围的山,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在那里,只是语气并不怎么热烈的说了一句,“大概还在县城吧。” 他又问,“怎么去了县城。” 我说,“林安航的父亲死了,我妈带着我去吊唁呢。” 当时车子又轰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吓,由于惯性整个身子往前倾,手慌攀住前面的靠背坐,手机就在慌张中抛了出去。 我吓了一跳,就连正靠在那里假寐我妈都吓的张开眼,捂着胸口在那里拍着说,“怎么回事啊?” 等车子平静后,所有人检查自己的安全和身边亲人的安全后,起身问着怎么一回事。 售票员满脸惨白的说,“车子打滑,正陷在黄泥巴里头了。” 外面绵绵细细雨又恢复了大雨倾盆,司机将车停好后冒着雨下检查发生什么事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车子正好陷在悬崖边,栏杆那边塌了一块,司机看了形式有些不大好。 全身湿透了站在车门外对着我们这些不知情况的人说让我们快些下车,怕车子承受不住那重量。 车上的人脸都吓白了,没想到车子居然就坏在了这路上,都纷纷拿起东西争先恐吓下了车,我扶着我妈是最后一个下车。 还好我们带了伞,我撑着伞,我妈脸色惨白,我特别害怕她在这个时候生病,又加上先前的惊吓,我反复观看着她的脸色,她脸色苍白如反复和我说没事。 现场乱成一团,剩客们找了一处靠山的地方躲雨,各自身上都是满身狼狈,孩子的哭声滔天,游戏剩客们没带伞,纷纷拿出身上可以遮挡的遮挡。 在这样的情况都是各自保各自的。 我妈看着这一场雨势说,“今天这样的天气真是阴。” 我跟着点点头,看到不远处正悬在悬崖边上的车子,瞬间觉得要是刚才雨势要是更凶险一份,我是不是就有去无回了。 我正在为自己的幸运而感叹的时候,忽然想起手机,在身上摸了一圈后没看见,最后才想起想起落在了车上,现在也不可能跑过去找了。 只能站在那里和我妈望着这滔天的雨势等着看它什么时候停。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司机跑过来说车子大概是走不了,今晚可能回不去,只能报警找救援,但是按照救援赶来的路程估计也要凌晨。 所有人都在大雨中发出抱怨,司机只能想办法,可周围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更加没什么旅馆,有孩子的妇女们说,“就算我支撑的住,可孩子不一定支撑的啊!” 人群中有人附和,开始乱成了一锅粥,司机被群众给一言一句说的有些烦了,只能说,“尽量想办法。” 然后一大群人被困在这场大雨中还没有地方躲雨,。 没有雨伞的人纷纷和别人挤了挤,我们伞下面躲的是个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大概夜晚十一点的时候,大家早已经是又冷又饿,救援还在赶过来的路途中,等到了半夜后,已经有人受不了晕了过去。 我妈也是昏昏沉沉的,凌晨两点后,救援才匆匆赶来,所有人都上了车,车子的光将雨照射成金色的,所有人坐回车上后,被里面的暖气一熏,才算会过神。 我妈靠在车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我一摸她额头似乎发着烧,干紧跑去救援队那里要了感冒药喂我妈喝了。 早上六点几乎才到家。 我们满身湿漉漉的回到家,已经是疲惫不堪,宋濂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晚回来,我简短的和她说了一下车子的事故,让她赶紧帮妈放一盆热水澡,我匆匆在房间换了衣服,倒在床头就睡了过去。 睡过去的时候,似乎忘了一件什么事情,最后醒来是被宋濂焦急的声音吵醒的,她说我妈现在还是高烧不退。 我慌张的从床上起来,去医院看我妈情况,发现有些不对,立马就播了120把我妈送到医院。 我姐在家里照顾我爸,我去医院照顾我妈,等人到达医院后,我妈被送入病房检查无误后,我才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靠在病房外的走廊口,我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了,昨天许深霖打我电话的时候,手机抛了出去,我似乎忘记回他了!!!! 我想到这个事情,快速出了医院满马路的找公共电话,出了医院的时候正好抬头看到某处大商场的电子屏幕上放映着那段路上的事故,听说车子最终塌陷了下去,好多人冻了半夜,有几个体能差的全部送入了医院。 正文 79. 有去无回 找到公共电话,我哆哆嗦嗦按着许深霖的号码,那边响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人接听,我急了,又转播了许深霖工作上的号码。 这次却是徐达接听的,还不等他开口,我已经抢先问他许深霖呢,徐达在那端疑惑的说,不是去找你吗?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徐达没有意思变化的声音也开始有了慌张,说,“昨天夜晚你打电话给他的时候。” 我全身发软忍不住颤抖,声音在那一刻几乎不像是自己的,“还没回来吗?” 徐达说,“先别说了!找人要紧。” 我挂完电话,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徐达来接我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脸严肃的让人害怕,我连拉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 徐达坐在驾驶位置上,一边盯着车窗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许总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摇着头说,“不会的,不会的,许深霖不会有事的。” 徐达说,“但愿如此。” 车子一路顺着昨天的路线开去,几乎用了半天的时间,这一路上我一直告诉自己,许深霖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他没找到我就在路边的哪家人家歇着了。 我这样告诫自己。 等车子到达事故发生的地点的时候,只看见路边早已塌陷,昨天停的那辆车从上面看上去只看见在悬崖下被黄土埋了半截,隐隐只看到一截车顶。 路况早已变得残破不堪,公路抢修的人还来不及修。 徐达第一时间推开车门冲了出来,左右看了一下到处都是荒芜一片,我跟着走了出来,徐达皱着眉四处看了一下,忽然蹲下身似乎看到了什么。 他仔细看了一眼,伸出手捡了起来。 我轻声问他怎么了,徐达忽然伸出手将我狠狠一推,眉头死死皱着举着那只沾满泥巴看不清什么样子的东西对着我大声吼的说,“这是许总的钢笔!他来过这里!宋文静!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赔不起!” 我被徐达狠狠推在地上,绊倒在黄泥巴里,手心里是一片稀泥,还有一片冰冷,我哭着说,“不会的,许深霖不会的。” 徐达没有理我,只是转过身继续掏出手机打着电话,大概是在报警搜救,这里中途又下了一场雨。 我像是想起什么,便要从悬崖那边下去去找许深霖,徐达将我一把拽住说,“别再给我添麻烦,你就算下去找了又如何,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之力,人就能够找回来吗?宋文静,许总平时待你不薄,你和他在一起后,除了给他添麻烦还是麻烦,我不是他,所以无法对你纵容和包容,你最好现在给我安静点,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 这是徐达有史以来第一次对我说过最长的话,我瘫痪在那里,之后一直没有动了,当几个小时后几辆警车快速到达这里后。 徐达站在那里和警方交涉,交涉了许久后,警方开始下崖去找人,我坐在那里一直等啊等啊,等了两个小时,第一批下去的警员爬了上来,在下面发现了一辆车,让我们确认一下是不是遇难人的。 车子被吊上岸那一刻,站在那里一直冷静无比的徐达许久才说了一句,“是这一辆。” 搜救人说,“目前只看见了这辆翻下崖的车,人还在搜救中。” 徐达说,“如果人手不够我们这边可以派。” 搜救人说,“有人手的话,尽量增派。” 之后的一切我都恍恍惚惚,哭到最后没有眼泪了,干脆就不哭了,搜救一直进行到夜晚七点,天色已经大黑,雨势开始变大,第三批下去的人从下面全部爬了上来,满身的泥巴,每个人身上的雨衣可以脱下一层泥巴。 雨势大的让人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大概是在和徐达说,今晚搜救必须要停止下面全部都是软泥巴,还在继续塌陷。 徐达顿时提高音量说,“我们的人可以继续搜救!” 警方的人说,“不行,此地必须被封锁,你们的人也不行,为了再次防止有人遇难必须撤离。” 警方下达这个命令后,开始大范围封锁现场,现场来了很多闻讯赶来的记者,将徐达围住冒着雨问他关于许氏集团许总经理的最新情况,还有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遇难的。 闪光灯像是冷芒一样刺眼,徐达冷硬着脸说着,“无可奉告。” 他看到我还坐在那里,没有引起记者注意,第一时间冲破人群,将我一拽便拽进车车内,记者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八卦,立马争先恐吓的围在车前。 许家请来的人立马将记者给拦住,徐达将车开的很快,我望着车窗外的大雨,忽然笑了两声说,“徐达,如果许深霖有什么事,我也不会独活的,你放心。” 徐达说,“你的命在我眼里一点也不值钱。” 我说,“是吗?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相信他没事的。” 之后徐达将我送了回去,我全身湿透了回家,宋濂开门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冷眼看了我一眼,将门一关便进了自己房间。 我也没管,整个人似幽魂一样走到自己房间,将自己房间紧锁,看着黑夜变化为白天,白天也基本上没出过门,宋濂在家里一天,大概是终于沉不住气了,踢开我的门问我怎么回事。 她还消气,我凭什么板着一张脸给她看。 我抱着瑟瑟发抖的自己,许久望着外面终于打算停下来的雨,笑了笑说,“雨停了。” 宋濂被我这样的笑搞得有些发毛,一把将我从地下给拽了起来说,“宋文静!你在这发什么疯!到底怎么回事!” 宋濂见我不回答,气哄哄摔门走出去,她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濂走了出去,外面隐隐传来电视声,本来正在门外看电视的宋濂再次冲了进来,许久脸色惨白问向我说,“宋文静,是不是许深霖出什么事了?” 她迟疑的看向我,我许久才问了她一句,“是不是人还没找到?” 宋濂有些迟疑的点点头说,“还没有....” 我将脸埋在双腿间,我说,“宋濂,是我害死他的,如果那天我能够找点回一个电话给他,如果那天他不会因为听到我这边混乱而大半夜跑去找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宋濂,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不敢看他任何消息,他要是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我改怎么做。” 我声音沙哑哭着说,宋濂同我一道蹲了下来,她抱住瑟瑟发抖的我说,“宋文静,你运气从下就比我好,老天爷让你遇见他了,自然就没有道理从你身边剥夺了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自信。” 我语无伦次的说,“我不知道就因为手机丢了,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当时是被吓到了,完全没有想到会发展成,要是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就算当时冲上那公交车上我都要找到电话给他回一个,我没想到会害他,姐,我害怕,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宋濂说,“宋文静!你别这么没出息!这人还没找到你在这里下什么定论,总归会活要见人,活要见尸!许深霖那小子从小阴!江南城没死,他怎么会肯比他先死,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宋濂安慰了我很久,我听了许久,听到我耳朵起茧了,新闻里大肆报道了许深霖这件事情,就连躺在医院的许志文听到这样的事情后,当场就在医院晕了过去。 许氏这几天大乱,本来被罢职的江南城出来代管许深霖掌管许氏。 百分之八十的媒体在采访搜救两天后,隐隐透露出许深霖有去无回的信息。 正文 80. 一亿光年之久 搜救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警察局派过来搜救的人都开始收工,无论许氏拿出多少的钱来要求警察局继续搜救都没有了办法。 许志文病重不起,江南城开始代表许氏召开记者会,当时那场记者会人满为患,媒体所关注的全部都是许深霖搜救情况和生与死。 记者会上许氏集团表示许深霖连车坠崖只是意外事故,不是人为导致,而关于他为什么会在一个小地点发生这样的事情,许氏代表方给出的原因是工作原因。 媒体甚至大方向江南城发出质疑,猜测是不是两兄弟因为许志文病重为了夺家产人发生的政变,此次这个忽如其来的案子让直接受益人江南城陷入一场风波。 而许氏高层纷纷表示政变是没有可能,并且还说许深霖和江南城两兄弟自小就是感情深厚,自然没有可能会为了财产二反目成仇。 媒体虽然记录了这段话,却不信,再次向江南城发难,继续逼问这件案疑问点,许氏直接请出警方出来澄清后,媒体才停息自己脑内的想象。 当警方停下所有的搜救后,在许氏记者会召开七天后,许氏急着给许深霖办吊唁会,虽然依旧死不见尸。 却在吊唁会即将召开的时候,另一边的媒体有得到消息说是在某处小县城医院发现了正在救治中的许深霖。 记者得到消息后快速从吊唁会上赶了过去,而大张旗鼓的吊唁会最后因为这个消息而不得不草草终止。 许氏带着人快速去小县城的医院确认是不许深霖,新闻报道最终才给出确认答案,是许深霖没错。 这十天内,我整个人过的起起伏伏,宋濂每天和我说新闻的进展,我妈从医院出院后,怕我干傻事,除了要照顾我爸,还要守着我,而我除了坐在床上发呆也没什么事情做了。 我不敢去问徐达许深霖的境况,我不敢,我害怕得到他任何不好的字眼,现在他找到了,我心也就暂时放心了下来。 宋濂走进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碗饭菜她说,“宋文静,别在给我装死了,既然许深霖找到了,你他妈赶紧吃饭,都两天没吃饭了,你是不是打算就等着我给你收尸?” 我全身无力,宋濂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叫着,我也没听进去几句,只是在心里庆幸还好,他还活着。 宋濂见我没反应,伸出手将我推了推说,“你到时给点反应啊,你姐现在给别人怀孩子都没有你这样要死要活的,你倒是给句话啊。” 我看了宋濂一眼,对着她傻傻笑了一句说,“姐,他没事就好。” 宋濂叹了一口气将饭放在我手中说,“宋文静,我知道这几天你过的并不比任何人好,现在人没事了,你所做的就是你好好吃饭,吃饱饭然后去见他。” 我说,“他现在没事吧。” 宋濂说,“没事,就是还在昏迷不醒,医生说大概明天就会好了。” 我忽然抱住宋濂狠狠哭了起来,将这几天的眼泪还有担心受怕,我说,“姐,这是我二十多年最害怕的一次,还好他没事,还好他没事....” 宋濂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傻姑娘,他怎么会有事,你不过是在自己吓自己。” 之后我端着那碗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这几天我都在心里想,假若许深霖出了什么事情,我找不到,我就去陪他,不管他在那里。 假如他要是残废了或是受伤了,我就用一辈子来照顾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了。 这漫长的十天就像过了一亿年之久,每分每秒脑海里都在撕裂一样疼痛,这一亿年之久让我明白生死之差。 我用两个小时吃了这两天的第一碗饭,吃完后又跑去洗手间狠狠呕吐了出来,我妈急的几乎要跳脚催着我去医院检查。 宋濂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手中捧着一本孕妇该注意事项在看,说着风凉话,“您急什么,要是给两天您不吃饭,忽然间吃了一大碗米饭,看你吐不吐。” 我妈拿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就要去揍宋濂说,“她是你妹妹,你怎么就半点不关心,还有你这孩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宋濂从沙发上起来躲开我妈手中的鸡毛掸子说,“还能怎样!当然是生下来!他是我儿子他既然来到我肚子里了,我自然要对他负责。” 我妈拿着鸡毛掸子在客厅追着宋濂打,我在浴室看到自己满脸惨白,忽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怎么憔悴了这么多,镜子里双眼无神,目光涣散的还是自己吗? 然后苦笑了一下,拿着水洗了一把脸,我在家待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出去,宋濂说,我这样老是窝在家里不是办法,听说许深霖醒了,让我也去看看他。 许深霖醒来后是两天的事了,宋濂大概是走的江南城那层关系,允许我去许深霖病房探望。 自从许深霖醒后,病房已经全面封锁,进去都需要申报,并且层层检查。 我去医院看许深霖的时候,外面阳光大好,拦了一辆车便赶到医院,门口站在了几个保镖一样的人物,上面VIP病房只是住了他这一户。 宋濂带着我去看他的时候,我们站在病房门口正好遇见从病房里走出来的陈金婷,她见到站在我身边的宋濂后,眼里闪过一丝冷漠。 看到是我,缓慢走了过来说,“文静,你来看阿深了。” 我嘶哑着嗓音开口问,“他现在好吗?” 陈金婷眼内闪过一丝异样,半响说,“你进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陈金婷看了一眼身边没说话的宋濂说,“孩子好吗?” 宋濂硬邦邦的说,“不劳你费心。” 陈金婷无所谓的笑了笑,说,“不用我费心就好,让我费心就麻烦了。” 她说完这句后,宋濂脸上起了一丝变化,正当宋濂和陈金婷说着话,病房内房门被推开,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被吸引,都将视线投放到门口,病房门出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明媚的女子,大概三十来岁,后面跟着徐达,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当那女子看到站在门口一堆人的我们,目光一愣,笑了一声对着陈金婷说,“金婷,你好没走啊。” 陈金婷说,“正打算走,正好遇见了两位朋友。” 那女子眉笑容灿烂将视线移向站在门口的我们,皱眉疑惑道,“这是....” 站在她身后的徐达抢声说,“这是两位是来看许总的,曾是许总的下属。” 那女子微微一笑感叹的说,“好多年了,深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受女生欢迎的。” 陈金婷站在一旁眉目清淡的说,“确实好多年了,我记得当年你和阿深结婚的时候,你也没多大,现在再次从国外回来,忽然觉得我们都老了,你却还依旧是年轻的模样。” 她双眼笑成一个月牙的模样,说,“金婷姐,你一点也不老,我记得当年你和南城哥结婚的时候,我哥哥为了你在酒桌上醉的稀里糊涂。” 陈金婷听付诺这样说,淡淡转移话题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聊也罢。” 两个人在那里聊着几句话,徐达站在那女子身后说,“付小姐,以后许总还请您多多照顾了。” 付诺说,“我这次回来就是特地为了照顾深霖的,以前我们在国外的时候,他照顾我还多。” 徐达点点头,付诺忽然想起什么似看我和宋濂站在那里也不说话,问了一句,“你们是来探望深霖的?正好他现在还醒着。” 我刚想说什么,宋濂立马将我往身后一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金婷说,“南城让我们来看的,我们从小也是旧识,而且他也是为了我妹妹而出事的,总归要来看一下。” 正文 81. 不由自主的泪水 巧克力加更~ 我去病房探望许深霖的时候,他正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头部缠着纱布,病房里安静的都可以听到呼吸声。 窗外阳光正好,橘黄色窗帘正拉开一点距离,洒在窗几盆盆栽上,显得绿意怏然。 我站在门口许久,手心里已经捏出了一把冷汗,明明先前心急如焚渴望见到他没事,可真正站在他面前之时,我才觉得连骨骼都是紧绷的。 他似乎是沉睡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脚步太轻的原因。 等我一点一点接近到他身边的时候,正躺在病床上的他忽然在那一瞬间睁开眼,我正好手足无措站在他病床边,他睁着眼睛看向我。 我迟疑了一下,下一刻在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没想,也没有管,冲上去就抱住他哇哇大哭,我说,“许深霖,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那天是我不对,要是我记得给你个电话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许深霖,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那里疼的地方,你有没有事,你吓死我,我以为你死了,还好你没事。” 我扑在他身上语无伦次的哭着,一边又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他一直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我,直到我哭得快要奔溃了。 他忽然黝黑的瞳孔闪过一丝急浅的笑意说,“我昨天梦见你了,我记得有一次我感冒,在家里冻的全身发抖,半夜你偷偷跑进我房间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感冒了,你颤颤歪歪颤抖着胖乎乎的身体爬到我床上,一边用手捂着我脸,身子紧紧的挨着我,可我还是冷,你又蹬蹬的从高高的床上下来,跑回自己房间把自己的小衣服,小裙子,搬了几回密密麻麻盖在我身上。” 他正说着,苍白的指尖一点一点接近我,似乎是想要给我擦去我眼脸的眼泪。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脚步声,门应声而开,许深霖接近我脸的手一顿,忽然将我往后狠狠推了一下,坐在床上表情冷漠的看向我说,:“谁允许你在我床上的。” 我还被他眼里那层极浅的笑意给蛊惑,他忽然接近我脸的手移到我肩上将我狠狠一推,我毫无防备从他病床上摔了下去,在病床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脑袋传来一阵麻木的痛处,我还没明白什么情况,推门进来的人正好站在我身后,看到这一幕后,忽然将我从地上一把给给拽了起来,姿势暧昧又霸道的将我揽在怀中,语气有些迟疑的问,“深霖,你怎么能够推她!” 许深霖靠在病床上没动,目光冰冷的的看向抱住我的江南城说,“我不喜欢陌生人坐我床上。” 江南城仔细检查我有没有摔伤,一边生出手摸了摸我的脸,这是许深霖长做的动作,他说,“文静是我喜欢的人,深霖,你不可以这样对他。” 许深霖坐在病床上纹丝不动,“我需要休息。” 江南城挑着唇笑了笑,揽住我腰的手紧了紧,“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深霖反问说,“那你觉得我需要记得什么?” 江南城点点头,毫无预兆忽然掰着我脑袋一下就吻了上来,我空白的脑袋被他这动作一下激发了全部清醒,伸出手就要去打江南城耳光,他一把将我手钳住,一边快速离开我唇,笑着说,“文静,平时玩玩就算了,当着我弟弟的面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 我伸出脚就要踢他,他快速将我放开,接二连三退了几步,站在离我一丈之外的地方,我狠狠的擦着自己的唇,快速的闪到病床边拿起桌上正削了一半的水果刀比住自己脖子,红着眼睛死死瞪着江南城说,“你要是在动我一下,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江南城站在那里仔细的观察着病床上的许深霖,似乎是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异样,谁知他只是事不关己坐在那里,视线反而是盯着我身后。 我和江南城同一时间回头,门口正好站着陈金婷宋濂,还有许深霖的前妻,付诺。 宋濂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看向江南城,忽然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刀,拿着刀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想要一刀捅下去。 江南城看见后,眼疾手快立马走过来一把将宋濂的刀给夺了,语气冰冷的说,“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宋濂反手又要去夺江南城手中的刀,眼睛通红的看向他说,“江南城,就当是我宋濂这辈子欠你的,宋文静和我不一样。” 江南城把宋濂手中的刀夺过往地下狠狠一扔,那把水果刀便在光洁的地板上旋转了一圈,恢复平静,冷光在地板上投下小小的光圈。 她钳住正在发疯的宋濂,说,“宋濂,你要是再给我发疯,你连这个孩子都别给我留。” 宋濂被江南城困在怀中,冷笑着说,“我人都不不在乎了,还在乎什么孩子。” 站在付诺身边始终不发一言的陈金婷脸上没有意思表情,不大的唇抿紧,声音不大不小在房间里回旋着,“南城,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其实我也不勉强,如果宋濂也不想要的话。” 江南城圈住宋濂的手在听到问陈金婷声音后,快速放开,又恢复了凉薄的模样,说,“你不是喜欢这个孩子吗?” 陈金婷说,“喜欢是喜欢,可我觉得领养一个更好,你觉得呢?” 江南城无所谓的说,“这个孩子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你喜欢就好。” 宋濂听了这话,铁青的脸溢出一丝冷笑说,“既然你都不在乎,我也觉得这个孩子没必要留了,江南城咱们就当拿这个孩子两清,也请你以后再也不要在纠缠我的家人。” 宋濂说了一句这样的话,眼神忽然看向不远处一个桌角,什么都没说,冲上去就想要用小腹去撞桌角。 陈金婷脸上闪过一丝看好戏,江南城脸色没有任何异样,让所有人都以为宋濂要撞上去那一刻,站在那里一直没动的江南城在千钧一刻之际将那桌子狠狠一踢,宋濂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下。 江南城厌恶的看向摔在地下的宋濂说,“不想要孩子还不容易?出门左转,下楼就是产房。” 病房里谁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站在一旁满脸尴尬的付诺,有些不明情况的看向陈金婷说,“这是....” 陈金婷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付诺,而是看向站在宋濂面面前的江南城说,“江南城,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连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了,戏演的这么足,可看戏的人不觉得很真。” 她说完,便笑了笑,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江南城双手握拳在那里,付诺站在那里尴尬的笑了笑说,“既然都没事了,大家都出去吧,深霖也需要休息。” 一直坐在病床上的许深霖淡淡的看着这一幕,看到付诺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来了。” 付诺笑的灿烂说,“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你最近这段时间身体还没有恢复,我已经让徐达把你所有工作全部推了。” 许深霖难得的笑了笑,说,“你一回来,就对我管制,也只有徐达肯听你的。” 付诺语气里带着一丝丝骄傲说,“当然,徐助理如果只对你忠心耿耿的话,那就坏事了。” 许深霖笑了一声,眼内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纵容。 宋濂从地下爬了起来,江南城似乎是想要扶她,她伸出手将他狠狠一推,说,“江南城,从此这个孩子和你和陈金婷没有一丝瓜葛。” 说完,便走到我面前将发愣的一把拽住,“咱们回去。” 正文 82. 局外人 我站在那里望着坐在病床上的许深霖,付诺在一旁照顾着他,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有些进退两难的站在那里,他也没有看我任何一眼,让我以为先前他和我说话只是一场梦。 江南城在一旁说了一句,“付诺,麻烦你好好照顾深霖了。” 付诺笑着说,“当然。” 江南城笑了一下,然后冷冷撇了一眼宋濂,说了一句,“你跟我出来。” 宋濂站在那里说,“我凭什么要和你出去。” 江南城也没有管她,拽着怀孕中的宋濂便走了出去,留着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付诺正细心的扶着许深霖躺下,见我还在那里,有些奇怪的说,“你还不走吗?” 我死死的盯着许深霖,他没有看我,只是淡淡的问付诺说,“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付诺笑着握住他手,“我说过,无论多少年后,只要你还需要我,我都愿意回来。” 许深霖笑了笑。 我站在一旁嗓子眼发干,手从紧握到放松,期间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保留最后一丝尊严说了一句,“不打扰了。” 我脚步迟疑的缓慢走到病房门口,在心里计算着自己走的每一步,多希望他能够出声挽留我,他却坐在病床上和付诺旁若无人说着以前的事情,我就想在炎热的夏天被人狠狠扇了耳光那种耻辱感。 我也诶有在多做停留,快速推开门从病房里走了出去,到达病房外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明明不见哭声,却稀里哗啦流了一眼,像是小时候爸爸总喜欢把宋濂抱在怀中举高。 而我只能站在他们身下看着宋濂在他肩膀上哈哈大笑,那样一种心酸,我至今才觉得那是委屈,觉得他不喜欢我不爱我的时候的委屈。 我一路走了回去,宋濂也不知道被江南城拖到那里去了,我也不明白许深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先前还好好的,之后却装作不认识我。 我一路恍恍惚惚的走了回去,我妈看我双眼通红,焦急着问我什么事情,我没答她,难道告诉她我高高兴兴去看许深霖,结果却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回来吗? 我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许深霖的变化,忽然觉得有什么可以点一闪而过,可太快了,根本就捕捉不到,我甚至都有些怀疑他先前和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梦话,还是认错人了。 宋濂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她走进我房间第一句话就说,“我想给自己的孩子找个爸爸。 我当时听了这样的话,以为是江南城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最后想了想,她现在孩子都怀了,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干,差点没笑了出来,谁不知道她为了江南城命都不要了,我以为她是为了江南城今天对我所做的动作而生气,可她面色没有半点开玩笑。 她说,“宋文静,有时候我觉得人如果太过执着,就变成了蠢,孩子我一定要,坚决不会给他们的,我要为了孩子营造一个美好的家庭,从此江南城过他的,我过我的。” 宋濂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眉目里有浅浅的哀愁,我不知道她的哀愁来自于哪里,她心终究还是没有死明白。 如果她死明白了,也就不会有那层哀愁。 我以为她是和我开玩笑的,谁知第二天真的就怀着孩子开始大张旗鼓的相亲,我们那里的人都几乎知道她一些不好的传言,几乎没几个媒婆干介绍男人给他,介绍的条件不是矮她半截,就是有两个孩子的爸爸。 宋濂起初还兴致勃勃的去相亲,打扮,穿那些漂亮的裙子,出门的时候带着满脸的兴奋与骄傲,回来的时候板着一张晚秋娘的脸,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到房间里。 我很不识趣也会问她两句相亲进行的怎么样,宋濂提起那些事情就一肚子的火,问我妈是不是礼金给少了,那媒婆还是没长眼睛,她说她坐在那里的时候那男的起先还有模有样,就是吃饭的时候老和她聊什么历史,她要找的不是初中老师,而是老公。 久而久之她被那些变异版的青年才俊快要搞疯了,心甘情愿跑回来和我抱怨说,“宋文静,你还是赶紧把许深霖那讨厌的前妻给踹了吧,咱们现在这样的岁数就跟白菜烂大街一样,你知道最近和我相亲的男的第一句话就问我什么吗?他居然问我年龄,我说我三十多了,和我假模假式点完菜,还劝我多吃点,我们吃到一半,他就声称要上厕所,我在那里等了他一下午,等来服务员的结账单,呵呵呵,你说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是不是都只知道欺骗与逃之夭夭,我都还没嫌弃他那缺了一排的黄牙,他居然还敢嫌弃我!” 宋濂气愤的说着这样的话,我憋着笑,实在憋不住了便真的就笑了出来,宋濂也没有理会的我的嘲笑,只是绝望的躺在床上,手捂住小腹说,“宋文静,我真害怕一个人孤老。” 她语气极低,仿佛真的像是自己要怀着一个孩子一辈子一个人走下去一样,其实每个人女人都害怕自己到最后变成一个人。 身边没有人,摔倒的时候都没人扶,就算那个人不是自己喜欢的,至少在自己冷的时候,她还可以再他身边取一取暖。 我安慰她说,“不会的。” 自从那次我和宋濂从许深霖病房出来后,离现在已经是五天了,我们回去后,宋濂拉起我的手,看了一眼依旧戴在手上的粉钻,她问我,为什么刚才那么安静,许深霖的前妻就堂而皇之站在我面前,为什么我不冲上去告诉他,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不想,觉得他现在回来了,一切安然无恙,我已经没有在过多的要求了。 宋濂见我不答她,她也不在和我提这件事情,我们全家人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听说许深霖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便出院了。 正文 83. 草木皆兵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了,我妈召开了一个家庭会,她算了一下我和我姐将近有好几个月没有去工作了。 问我们打算是不是一辈子吃她的,穿她的。 我和宋濂各自看了一眼,正准备灰溜溜走人,我妈一巴掌拍在桌上说,“我现在不管你们一个两个受了感情的伤,我想说的是,如果下一个月你们再不给我准备伙食费,就各自收拾包袱滚蛋,自己到外面给我出去租房子,吃饭。” 宋濂说她怀孕了,现在去应聘肯定几个月又要收拾保护回来,我妈笑了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打算就让我养你到你生孩子,你爸现在还是个孩子呢?我养不了你一辈子。” 宋濂大概是被我妈伤到自尊了,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两三张银行卡交到我妈手中说,“这是我所有钱,可以抵我大半辈子房租和吃饭钱,连着宋文静的也给交了,不用找。” 我妈拿着那两张卡放在眼皮底下研究了几下,问了一句密码是什么。 宋濂搓了搓自己纤长的手指说,“我的生日。” 我妈点了点头,说,“全部没收。” 宋濂站起来不满的问,“凭什么!” 我妈说,“你问我凭什么?这些钱留着给你以后一个人过的时候,养孩子的钱,你如今怀孕了,我也知道你做不了什么,可家务活你不能不做,长这么大两姐妹越来越荒唐了,你不上班可以,但每天必须给我去相亲,必须到相中为止。” 我妈说完这句话,又看了看没说话的我,“我知道你也有些难过,可宋文静,一个女人的全部不只是婚姻和爱情,你还有自己,还有责任,爱情不顺利了,是不是觉得整个人废了,那妈一点也不挽留你,你现在给我去跳楼我也觉得没关系。” 我从来没见一向没什么话所说的母亲,甚至有些强势说出来这些话,我和张了张嘴,半响才蹦出一个好字。 宋濂有些不满的揪着我说,“宋文静!在这个时候我们面对恶势力的时候就要一起反抗,你哦了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现在这样的状况能够去上班,你别搞笑了好么?” 我全身无力的说,“姐,我觉得我今天需要休息。” 也没在和他们周旋什么,把自己存款里最后的几千块钱交到我妈手中说,“这是我所有的钱,等我赚了,找到工资了,我会按照您说的给您钱。” 我妈看我满脸没精神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忍,宋濂趾高气昂的说,“妈,你看你把宋文静逼的!每个人都有受伤的时候,许深霖不是个东西,婚都求了,半路杀出个前妻,现在宋文静就跟陌生人出局了一样!他凭什么!” 我妈脸色变了变说,“凭什么,就凭当年是我们害死许太太的。” 宋濂刚想说什么,闭了嘴,干脆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没说话了。 之后我去了房间也没有管外面怎么样,在房间里睡的昏昏沉沉。 这样的日子浑浑噩噩睡了三天,宋濂相亲又相了一轮,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这一轮下来,终于来个好看点的。 这回是个酒店经理,长的也一表人才,也不嫌弃宋濂怀了孩子,特别快速的切入点就是觉得希望早点结婚。 宋濂回来和我说那男的时候,说虽然没有江南城好看,但至少顺眼,她已经很满足了。 女人总希望拿自己心中的最爱拿去比,既然是心中的最爱,就永远都无可企及,可我们不懂,总希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比最爱还要好的人。 人一旦有了偏见,就算他在别人眼里是如何的优秀,在自己眼里其实一样还是一粒狗屎。 因为心里已经有了香饽饽了。 宋濂和我都把江南城的事情揭篇了,我明白她一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没恶意,当我受到了伤害,她总是第一个来到我身边。 她害怕别人伤害我,只能自己欺负了自己,别人她不准。 宋濂开始和那个酒店经理开始处,而我也开始投简历在茫茫人海中找寻提供自己工资的公司,可由于几年前经济危机的影响,一批大学生都在家里啃着父母的老,可供之位岌岌可危。 我数了数自己大概投了一百二十份简历出去,回复给我的只有两份,而且还是那种刚建立没有印业执照的小公司,并且条件苛刻,福利不优。 为此我觉得有点草木皆兵,觉得这样下去是不行,开始收工,打算走一条捷径。 而在这段期间里,尽管我想他想到发疯,连骨血里都倒流着他的名字,可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两个世界的人。 或许他有他的迫不得已,那我静静等待,如果之后的我们还有当初那样的缘分,许深霖,我也愿意等你。 这次许氏也发生了特别大轰动,许志文病危,江南城执政,许深霖以身体为由,被江南城架空,一向在商场做事手段严厉的许深霖这次却没有半点的动作,开始鸣金收兵。 不过有几次我曾今在马路边上看见过他的车,那都是一闪而过,后面跟着几辆黑色轿车,在人流如潮的大马路上唰的一下就不见了,里面还做坐着他的前妻。 我在有些微冷的大街上整整站了十几分回过神来,之后笑了笑,忽然觉得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其实都是一场梦。 之后自己回家,开始被我妈往常一样询问,面试的怎么样。 我摇摇头,她满脸忧愁的在那里叹了一口气,之后就进了厨房。 我望着她佝偻的背,忽然觉得自己太不让她省心了,这段时间最难过的莫过于我妈,我和宋濂过不好,她也过不好。 为了找工作,我不得不联系以前的同时杜小兰,当她接到我电话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把,毕竟这么久没有打电话给她了,毫无预兆打了过去,给谁都觉得奇怪。 我把她约了出来,我们两个人坐在以前我们最爱的小餐馆里,里面依旧人满为患。 我和杜小兰说了我和林安航离婚后的境况,她看了我一眼,又问了林安航的近况。 当她听到林父出车祸身亡后,有些遗憾的摇摇头说,“人生无常。” 一句人生无常在也没有半句话了,她不知道我和许深霖之间的事情,大概是觉得我是和林安航还在伤感的阶段安慰了我很多话,还和我说,这个世界上没给人都有第二次婚姻,说不定你会找到比林安航更好的。 我笑了笑说,“小兰,今天我是想要问问你以前的公司还招不招人。 杜小兰吃了一口青菜说,“以前的广告公司?”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妈都快要把我赶出去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工作了。” 杜小兰说,“羽林那边不是还有你位置吗?你干嘛不回来。” 我说,“不了,我已经不想回去了。” 杜小兰也没有多问,他大概和以前广告公司人事部的人关系很好,帮我打听了一下,正好正缺一位经验老道的设计师。 然后在电话里说了我一大堆的好话,让我准备过几天去面试看看。 电话挂完后,杜小兰看着我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话,她说,“文静,你变了,以前我从来没见你这样消沉过,你连和我说林安航出轨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焦急,可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骨子都透着一丝颓废。” 我笑了笑说杜小兰胡说,之后大概连自己都欺骗不了自己,干脆也就是不说了。 正文 84. 举手之劳 第二天为了面试特地去商场买了一件工作服,从试衣间换了出来后,发现以前的尺寸大了,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那工作人员有些不好意思和我说这是最小码,然后让我看看别的款行不行,我也不是个挑的人,便让她给我包了。 那工作人员立马眉开眼笑,快速到收银台过了货,并且付完钱就将装好的工作服拿给我,我提在手中看了一眼,又花了几百,正想将钱包放到自己包内的时候。 那工作人员一直盯着我手指上带的粉钻,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笑容腼腆有些尴尬赞叹了一句,“小姐的戒指很漂亮。” 我放在灯光下打量了几眼,自顾自反问了一句,“是么?” 然后也没有管服务员,提着袋子恍恍惚惚出了专柜,正当出了商场的时候,身边走过去一位男女,女的身材小巧正挽住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 本来这样的搭配在大街上四处可见,我忽然觉得脑海里像是闪过一丝什么,立马冲了过去将她女的往后一拽。 苏茜正惊讶看向我,我死死瞪着她,中年男子有些没明白情况,疑惑的看向我语气不悦道,“小姐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语气冰冷看向苏茜,许久才憋出一句,“没有。” 苏茜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立马将我手给扯开,躲在那男人身后娇滴滴喊了一句,“亲爱的,我不认识她。” 那中年男人以为我是个疯子,刚想出声,我一把越过他将躲在他身后的苏茜拽了出来,我说,“行啊,苏茜,你长本事了,刚踢了一个,现在又钓上一个土豪级别的了,是不是林安航他爸白死了?你不会做梦都梦见他向你索命么?” 苏茜被我拽的颠倒了几下,尖叫的想要将我推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那一刻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虽然说这样的事情不关我什么事,可事情既然是我成全的,她苏茜破坏了我的家庭得到了这一切,她必须就有责任将这一切好好的给我消化。 可我真是没想到,我以为她是会和林安航在一起的,转眼间就找了个比她爹还大的男人。 我什么都没管,将苏茜给拖了出来,周围一堆的人开始对着我们围观指指点点,那男人大概也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看了一下周围人群的好奇与消遣看戏的眼光,立马就将我一推,中气十足的骂我疯女人。 我往后倒退了几步,感觉身后似乎是撞上了一个什么人,等我回过头的时候,那一瞬间我愣住了,连血液都凝固了。 他站在我身后看向从我手中拽过去的中年男子,没有穿平时严肃的让人觉得刻板的黑色西装,而是黑色棉质长裤,身上穿了一件简单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见V领的深蓝色的线衫,看上去斯文优雅,十几天不见,他看上气色好了许多,不过人像是瘦了一点,他嘴角含着往常一样云淡风轻的笑意,“朱总,没想到在这里我们也能遇见。” 那拽住苏茜的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随即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许总,我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够遇见你。” 中年男子像是想起什么,有些油光宽厚的额头皱了皱眉,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现在应该不是叫许总了,深霖,我比你大,你平时喊我一声叔叔都不为过。” 许深霖站在那里并没有因为中年男子话里的无理,只是收起了笑容,“按辈分我是该称您一声叔叔,只是您身边之人似乎是我认识的,只是不知道和您什么关系。” 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不动声色将拽住苏茜的手收了回来说,“不过是普通朋友,深霖你是否管太多了。” “我管多了没有我不知道,不过我刚才似乎正好看见您过您太太。” 中年男人脸色闪过一丝慌张,第一时间就看了看周围,忽然自信的笑了一句,“你小子诡计多端,以前斗不过你,现在不过是拔了爪子没用的病猫,少来诓我。” 许深霖伸出手摸了摸下颌,诡异的笑着说了一句,“是吗?” 他这话刚落音,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女声,“深霖,你怎么来这里了,刚才巧遇朱太太,她像我咨询今年礼服的流行趋势耽误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一眨眼你来了这里。” 这声音从人群中忽然跳脱了出来,围观的人主动让开一段空隙,随着所有人视线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人群那端快速走进来两个人,一位是穿着标准的职业装的付诺,头发高高揽起,露出白天鹅一样的颈脖,脚上穿了一双露趾的水晶高跟鞋,圆润的脚指甲上涂着鲜红色指甲油,显得脚步皮肤肤如凝脂。 我很是没用的从许深霖身边退了几步,那付诺带着清晨初升阳光一样的笑意挽着身边一位比她矮很多穿戴富贵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看到站在苏茜身边的中年男人后,本来带着谦和笑意的脸转瞬间像是被冰冻了一样,正好凝固在嘴角。 忽然冲上了来什么都没说,直接甩了苏茜一巴掌,骂了一句贱人,扯住苏茜的头发就开始发了疯一样的拽,瞬间刚才第一眼温婉儿不是端庄的气势什么都没有了。 付诺在一旁加劝了几下说,“朱太太,有事我们好好坐下来说,别这样。” 那朱太太面目瞬间变得狰狞的说,“死贱人!我就说最近这死鬼怎么天天问我要钱!原来都是被唆使了去了!” 那朱太太神情激动,虽然看上去比苏茜老许多,可动作却矫健的厉害,想来时经常练习这一套动作,苏茜被那朱太太拽住头发瞬间动弹不得,在那里尖叫着。 嘴角被刮出了血,脸瞬间就红肿不堪。 本来先前还气势昌盛的男人,见到自己妻子来了后,也没有打算伸出援助手,只是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对着许深霖说了一句,“算你狠。” 便拍拍屁股脚底抹油从这里快速逃了出去,苏茜被那朱太太抓的颠三倒四,额头上青筋都爆起了。 那朱太太见自己丈夫走了,又刮了苏茜一耳光,伸出手就要去扒苏茜薄薄的裙子,衣服布料撕裂声在商场显得清晰而又可笑,所有人站在那里都没打算伸出手去帮忙,只是各自眼里带着看戏的光芒。 苏茜眼内闪过恐惧,立马对着站在那里的我求救说,“文静!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 她肩上的衣服被那朱太太撕裂了,露出一大块白皙的肌肤,头发更是凌乱不堪,那朱太太还在气愤的说,“我让你贱,既然喜欢勾引男人,那今天我让你勾引够了!” 说完,竟然弯下腰去撩苏茜短短的裙底,她脸吓的惨白,我觉得也差不多了,想要上去拦,本来站在那里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幕的付诺走到我身边,望着那一幕没有看我,而是用两个人的声音说了一句,“宋小姐就是不够狠,才会使自己陷入诸多困境中。” 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抬起头看向她,她笑的优雅,从我身旁退到许深霖身边,挽住站在那里一直看戏的许深霖,甜甜笑了一句,“深霖,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要去医院照顾你爸爸呢。” 许深霖垂下眸看了付诺一眼,也没有推开付诺说了一句,“好。” 付诺临走前对着还在和苏茜厮杀的朱太太说了一句,“朱太太不好意思了,我先走了,下次再请您喝茶。” 那朱太太百忙之中回了一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那死鬼背着我在外面干了这么多事情!” 付诺风情万种撩了撩耳侧的头发说,“不谢,举手之劳。” 正文 85. 猫丶小敏 巧克力加更~ 苏茜最终被外面赶紧来的保安给拦住了,她身上那条原先看上去光鲜亮丽的裙子在此刻却颇有些破烂,这是我第一次看她从光鲜亮丽的光环里变成这样落魄狼狈的模样。 话说,我应该鼓手叫好,因为这个女人曾经给我生命力难得的痛苦,她让我明白,男人的感情就如女人的眼泪,说流干就流干。 可我却始终只是站在那里满脸悲悯的看向她,在这一刻,至少我觉得她比我可怜。 反目成仇的闺蜜世界上那么多,我们两个人其实也不算有多么出奇,只不过她比我牛逼了一点,破坏我家庭后,毫无伤悲,立马就勾搭上个岁数够当她舅舅的土豪。 我真该为她的幸运而感到高兴,可看到她此刻身体全身发抖的缩在围满人群的中央,我却没有半点儿高兴,只是站在那里看了她许久,终究还是从袋子里面拿出那件新买的外套套在她身上。 她半边脸都是肿的,苏茜蹲在那里,许久才说了一句话,那声音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她紧紧将自己搂住,她说,“宋文静,现在你满意了,我活的比你惨。” 我说,“我并不觉得我活的比你好到哪里去。” 她嘲讽的笑了出来,眼泪都笑出来,“你知道林安航为什么那天会和我吵吗?” 我刚想说你们的事情不关我事情,苏茜忽然抬起头,满目冰凉看向我,“都是因为你,原本我们可以过的很幸福,都是因为你,你让我变得如此的不幸,宋文静,我们算是从小就认识,读大学那年我就认识了林安航,当时他不过是税务局一个跑腿的,我舅舅家的税务出了问题,是她帮的忙,我妈妈为了感谢他,请他来我家吃过饭,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我们谈了两年的恋爱,分手是我提出的,你也知道我的男朋友从来不超过半年,那时候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才二十一岁,大学还没毕业,他让我生下来,我自然没有同意,最后我背着他将孩子流掉,我们之间发生了争吵,我和他提出了分手,他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找过我,直到我们毕业后,你满脸幸福和我说要给我介绍你的男朋友,我看到是他后,你明白我什么感受吗?” 她看向我,眼睛内通红蓄满泪水,“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在我心口插了一把刀子,从高中到初中你性格人孤僻,你身边没有朋友,要不是我愿意和你玩,你以为会有谁愿意理你,除了宋濂那个疯子!我要不是看你可怜你以为我会理你?!我告诉你!宋文静,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看你可怜和你玩!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你别人不选,你偏偏选林安航!就算我们分手了!你难道不知道顾忌我的面子嘛?你又明白过我的感受吗?每次若无其事看着你和林安航在一起亲密无比的时候,我就想甩你耳光!我为了他打了两个孩子,到最后他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宋文静!你能说我不恨你吗?” 我说,“苏茜,你有告诉过我林安航是你前男友吗?你连和他交往过你都没和我说过!你凭什么怪我和他结婚!是你最先不要他的!难道每个你不要的东西你都不准我留着吗?” 我看着瑟瑟发抖的苏茜,“苏茜,你还记得吗?初中的时候,我们同时捡一只猫,你哭着闹着说是你先看到的,你抢着带了回去,那时候我没和你争吧,可是你把那只猫玩了几天后就抛之脑后,那猫饿的在地里刨草根吃,要不是我每天偷偷喂它东西,它早就死了,你还记得你知道那只猫和我亲之后,你怎么做的吗?当着我的面将那只猫给活活的摔死了!你还记得那只猫的惨叫吗?!苏茜,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林安航就像那只猫,你总认为是自己最先看到,其实如果我的男人不是林安航,你们之间或许过去的就那么过去了,可就是因为我们结婚了,我们在一起了,你才觉得林安航本该是你的,那只猫如果当时饿死了,你还会去在乎它的死活吗?” 我冷笑一声,“完全不会。” 苏茜蹲在地下一直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保安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说,“行了,行了,有什么恩怨自己会去解决,这里不是我你们女人的战场,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一点的屁事都能够打一架。” 伸出手就要去拉蹲在地下的苏茜,她忽然眼神一冷,将那保安伸过来要碰他的手,忽然握住一把狠狠咬了上去,商场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 那保安忽然伸出脚狠狠踹了苏茜一脚,她顿时飞了好远,保安捂着手在那里一边呼痛,一边言语粗鲁的骂着,“臭婊子!” 苏茜飞出去很远,整个人窝在那里没动,我快速的走到她身边,她抱着小腹脸色惨白在那里打滚,那保安还想冲上来打她。 我立马拦住说,“再动手,我可报警了。” 那保安握着流血的手,说,“真他娘见鬼了,如今连个婊子都咬人。” 我之后将苏茜从商场带了出来,将她送到她家里去,敲门铃的时候,她家里人很久才有人来开门。 首先来开门的是一个面目枯瘦,双目浑浊的男人,他问我找哪位。 看到我怀中的苏茜后,吊儿郎当的靠在那里笑着说,“呦呵,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咱们苏大小姐来了。” 说完竟伸出手对苏茜动手动脚的,苏茜在那男人伸出手那一刻,忽然像是受到什么恐惧一样,竟然在那里疯了一样挣扎着说,“你他妈不要碰我!” 那男人看着苏茜这个模样,无所谓笑了笑,倒也是收回了手,苏茜的母亲立马从里面走了出来,表情极其不自然,将挡在门口的男人推了推说,“你挡在这里面干什么,给我进去。” 那男人咧着一嘴的黄牙说,“你以为老子稀罕,赶紧给老子去做饭吃,这个赔钱货一天到晚不归家,归家就这幅鬼模样。” 说完,边拖着他那两塑料拖鞋走进去,回到客厅沙发上端着酒杯翘着二郎腿跟着电视里的京剧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苏茜她母亲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苏茜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家有点乱,就不请你进来坐了。” 我愣愣的点点头,苏茜的母亲带着苏茜进去,将门砰地一声给关住。 苏茜从来没和我说过她们家的情况,她也很少带我去她家里玩,我只知道她母亲是二婚,找的第二任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经常赌钱喝酒。 苏茜几乎没和我说过什么,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都是穿的光鲜亮丽,很多同学都认为她家境好,可每次家长会总是缺席。 如今看到这一幕总觉得哪里奇怪,我也没有多想,便转身走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本来和那男的去约会的宋濂,气呼呼坐在沙发上把遥控器按的蹬蹬作响,我在厨房喝水,问宋濂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濂将遥控器往沙发上一砸说,“宋文静,你说我不是天生就活该倒霉?就是那个酒店经理看上去一表人才的,妈的,没想到是个同性恋!老娘今天差点就被他他那一个娘娘腔的男朋友给打了,他娘的居然大庭广众下骂我是小三!居然还被江南城那混蛋看见了!你说我倒的什么血霉!我说怎么那男的条件那么好,我带了个拖油瓶他都不在乎!没想到想和我结婚,完全只是给他家里的爹妈一个交代!” 正文 86. 个人原因 宋濂气势汹汹和我说了这样一段话,我站在那里许久才回过神来,最后还是没忍住,觉得我们两姐妹命运如此坎坷,得不到老天爷半点的眷顾。 我在那里安慰了宋濂很久,她坐在沙发上有些怨念破罐子破摔的说,“算了,就这样,一辈子孤独终老又能够如何,难道我宋濂还养不起这一个孩子吗?” 宋濂说完,便失落的回家了。 去面试那一天因为衣服借给了苏茜,不得不去宋濂房间搜了搜一件,她骨架比我高而且最近我也没料想到自己居然会瘦了那么多。 几件都不合适,宋濂躺在床上啃苹果,看我在那里拿着她衣服苦恼的样子,忽然将手中的苹果一扔,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下了床,在自己衣柜里搜了好大一圈。 搜出一套深蓝色的职业装,说,“你试试,这件衣服还是江南城送我的,牌子的,一套好几万呢,我一直没舍得穿,而且现在也胖了,借你吧。” 她说完,继续躺回床上捏着盘子里的葡萄在那里吃的起劲,我捏在手中,都感觉那料子有些非凡,有些犹豫的说,“姐,这样不好吧?这么贵的东西,你都没穿过。” 宋濂斜了我一眼,“如果你是别人,别说是想跟我借了,就是磕三个响头我都不搭理,你是我妹妹,有什么不好的。” 我点点头,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去浴室换了出来,一字裙有点窄,是作死才把自己塞进去的。 出来的时候,宋濂看到后,躺在床上咂了咂嘴,说,“我就说,宋文静,我基因这么好,没道理你你就差那么多,原来是被你那些破衣服给遮盖了自己光芒,你看你现在这样一穿,小巧又S型,臀部线条多好看。” 说完,竟然脸上带着一点色色的伸出手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 我感觉痒,伸出手就去推她她一把倒在床上哈哈大笑,我走出去的时候她都还色色的老盯着我臀部看。 我真想砸个枕头把她那贱兮兮的眼神给砸没了。 去面试的时候是顶着一路的眼光去的,最后觉得这一身装备有些太引人瞩目了,便把那枚戒指塞回包内,公交车摇摇晃晃。 杜小兰早就在那里等我了,看着我后,大呼这是赤裸裸职业装诱惑,并且还挨在我耳边说,“宋文静,我估计我要死男的,我今天真会把你拖墙角给强奸了。” 我听了这话,瞬间觉得她侮辱了我今天神圣的这一身装扮,随口说了一句,“来压我啊,全部脱了,躺你面前都没问题。” 杜小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说,“得,你就这样,我是没那东西去强奸你。” 意识到两个人的玩笑话有点过了,走到公司大门口都才各自忍了忍笑意,杜小兰直接带着我去找她那人事部的朋友,她那朋友让我填了一下简历,然后说了公司的福利,觉得OK了然后让我去会议室那边开始面试。 杜小兰是抽空陪着我来的,虽然这间广告公司没有羽林那么规模化,但该有的程序一样也不少,排了一下午的队,轮到我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 杜小兰都快要睡过去了,轮到我的时候那面试官是一个大概三十而左右的男人,正正经经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也一一回答了,他问最后一个问题,先前一次离职时因为什么原因。 我在脑海里思索了很久,想了很久,才意识到那次离职的原因不过是为了躲避许深霖,可现在的我早已经没有当初的初衷,事实无常,很多以前万分坚持的事情,到现在来看不过早已经被变相扭曲了。 我想了许久才说,“个人原因。” 那面试官还想继续问我是什么个人原因,我已经抬起头看向他说,“私人问题您觉得还需要进步一步了解吗?” 那面试官立马就不说话了。 然后说了一句,“可以了。” 我面试完成后,正打算出去找杜小兰,本来正坐在外面的杜小兰走了进来和那几个面试官打着招呼,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些糕点,在那里热烈的说,“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来吃点东西吧。” 杜小兰一直人缘都好,在每个公司混的如鱼得水,这个公司以前她待了差不过三年,早已经和大家混的不要再熟了。 那面试我的面试官首先第一个拿了一个糕点问杜小兰说,“这是你以前的同事?” 杜小兰走过去勾搭着他面试官说,“小李总,是不是看见美女心动了?单身啊,你不也没结婚吗?现在是机会啊。” 那面试官大概是一个什么部门的经理,职位不算大也不算小吧,听杜小兰这样说,笑了笑说,“美女这么酷,还真不敢。” 我知道他说的酷是指我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我拒绝回答。 我站在一旁安静的笑了笑,隔壁几个人在那里起哄,加上杜小兰那人事部的朋友也来了,面试也进行到尾声开始接近下班,有人开始闹着要去唱歌。 大概难得杜小兰来一次,几个人都没意见我本来不去的,第一不熟,第二,都是上下级的关系,也不想去凑什么热闹。 杜小兰挨在我耳边说,“这真是为你以后的工作环境和人际关系打好关系,你不去不行。” 杜小兰这样说,也怕费了她这一番苦心,只能点点头。 浩浩荡荡的人开车来到一家这座城市比较著名的会所,杜小兰不知道是不是想给我牵线,去的时候让我坐的那小李总的车,而且是副驾驶位置上。 还有三四个男女坐在后面聊的热火朝天的,我坐在前面想搭话,发现也搭不上。 后面的人围着杜小兰问羽林公司怎么样,杜小兰向来是八卦来源地,吹着说羽林公司福利特别棒,而且目前似乎发展前途比较大,要是调到总部就真是一步登天了。 男人自然关注的是福利与竞争力,而女人关注的是帅哥与美女。 围着杜小兰问有没有帅哥,杜小兰就是个大嘴巴,坐在那里满脸猥琐的说,“前段时间空降了个总监,长得那叫一个气质清冷,玉树临风,公司里小姑娘迷他迷的不得了,每天下班就是躲在特殊通道那里就为了看人家一眼,可那总监行踪不定前段时间空降后,没多久就去了公司总部。” 杜小兰像是想起什么,伸出手指着我说,“就是宋文静一走,那总监没多久也就走了,最重要是人家还是许氏的二公子,有钱长的还好,你说迷不迷?公司这段时间那些小姑娘自从知道那二公子去了总部,又加上总部发下来一个名额,打算聘一个羽林经验老道的设计师去那里做公司企宣部形象策划,现在公司里那些未婚的小姑娘可是使劲的为了那个名额争的死去活来。” 杜小兰说到那个场景的时候,脸上一副人间惨案一般,坐在一旁的几个也同样是未婚的女孩子立马兴奋说,“杜姐,你再多和我说说有多帅。” 坐在一旁的男的在那里不服气切了一声说,“像这种含着金钥匙出来的人,不过是纨绔公子一个,你们这些女人真是肤浅。” 几个女人齐齐在那里翻了个白眼说,“要你管,有本事你重新投胎,人家只要有钱长得帅就好,管他是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杜小兰在一旁搭腔说,“你还别说,这二公子可不是个纨绔子弟,在外面留学归来的,双修学位,而且还精通各国语言,反正是个啥名牌大学毕业的,就是特别的牛。” 那些女孩子发出一声花痴的哇,杜小兰许久又来一句,“以前或许还有机会,可现在他前妻回来了。” 杜小兰耸了耸肩,将姑娘们芳心砌好,又一手亲手捏碎。 正在开车小李总听了这话笑了笑,只是看向我问我为什么不说话。 正文 87. 赔钱!赔钱!我让你赔钱! 直到车子一路到达会所的时候,几个小姑娘闷声不吭,杜小兰在那里笑的差点歇气了,说,“你们这些姑娘们,别人那是哪种人家,你们想染指就染指的,前妻归来,明眼人都明白,她那前妻可是在国外的时尚编辑,漂亮都不得了,大家都洗洗脑袋歇着吧。” 几个小姑娘就拽出手机开始在后面百度许深霖长什么样,杜小兰问我为什么不说话,我跟着特别尴尬的笑了两下,杜小兰推了我一把脑袋说,“笑的太假了。” 到达会所的时候,开的是一个大包厢,又喊了挺多酒的,几个人围着就互相灌酒,我这个新来的自然没办法,我起先不愿意喝,杜小兰在一旁说为了我的前途,这酒我还不得不喝。 想着这个世道真是难,到底是谁发明诚意是放在杯子里这玩意儿的? 我被灌了几杯,那小李总总是似有若无的灌我酒,我喝了几口就坚决不在喝,杜小兰说怕啥我在这里,到时候你醉了我抬你去我家睡就得了。 杜小兰的朋友都是玩的特别开的那种,大家熟了后,灌酒越发没有下限,大概是这段时间太过悲伤了,我总想着,爱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难,而且爱上一个比自己优秀千百倍的人更加是难上上加难。 这样一想,不知不觉他们灌我,我自然来者不拒,喝酒了,狗胆也就大了,见他们只管给我灌酒不爽,自己提起酒杯还去和别人灌酒。 灌到最后,整个人走路都不稳了,我去很清楚自己脑袋里每一根弦,身边有个人扶住了我,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不是他。 伸出手就想要推开他,我身体止不住往后一仰,那小李总立马扶住我,带着酒气的说,“你醉了。” 我端着酒杯强调自己说,“没醉。” 周围早已经醉倒了一片,杜小兰更加是横躺在沙发上动都没动,我刚想走过去和她一起横躺着,那烦人的像只苍蝇的小李总总是过来扶我,和我说这里没休息的地方,他送我回去。 我脑袋里意识还是清楚的,可全身无力根本就反抗不了,他扶着我就推开门往外走,我软软的推了他几下,他手本来是放在我腰际的,却一下缓慢移到我臀部。 我大骇,脑袋像是想起什么将他狠狠一推,他毫无预兆被我推到墙壁上靠着,面部表情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我摇摇晃晃的看着他,然后指着自己说,微微眯了一下眼说,“你想泡我?” 小李总脸上有些尴尬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送你回去。” 我说,“送我去哪儿?你床上?然后咱们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早上醒来然后就是啥都不清楚,各自穿了衣服灰溜溜走吗?” 他脸色憋的通红,我在那里发酒疯笑了几句说,“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想把女人骗上床,却从来没想过把女人骗下床,林安航这混蛋是这样,许深霖这禽兽更是这样。” 我摇晃了两步,伸出手指着他说,“你?你也想这样吗?” 那小李总耐心的和我周旋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一步一步接近我,然后重新将我揽到怀中,暧昧的挨在我耳边说,“我和他们不同。” 我摇着头说,“有什么不一样,我和你睡你娶我吗?” 他楞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移话题道,“我送你回去。” 他揽着醉醺醺的我,我莫名其妙流了一脸的眼泪,脑袋晕乎乎的更加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身边的人好暖,好暖,就像那天我挨在他身边,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暖意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在大的风雨都不如这里安静温暖。 他扶着摇摇晃晃的我,我正垂着脑袋,小李总脚步我一顿,我有些不耐烦抬起头说,“到底送不送我回去!不送我自己回去了!” 我正十分火大的说着这句话,忽然一抬头发现什么不对劲,我将扶着我的小李总狠狠一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明明刚才那么模糊的脑袋,在这一刻竟然如此的清晰,我脚步凌乱,还没来得急走两步,直接被身后的人给拽了回去。 我像是发疯了一样在他怀中挣扎着,并且毫不客气想要去抓他脸,他把我两只乱无章法的手紧紧钳住,手也不含糊一把控制住我的腰,把我脑袋按在他胸口处。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困斗中的野兽,他的每个举动都在刺激着我的脑袋,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反抗,越是反抗他越是比我强势。 没有半点退让,连站在那里一脸恍惚的小李总站在那里傻愣愣的看着我,我被他钳住气急败坏对着那小李总说,“你还楞着干什么!我告诉你!只要你今天帮我把这混蛋给摆脱了!别说让我陪你上床了!就算给你生孩子我也愿意!” 小李总似乎还有些没明白情况,观察了一下形势,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句,“你们认识?” 他将我控制的牢牢的,淡漠的吐出了三个字,“不认识。” 我心里的炉火更加烧的通红,那小李总听见说不认识,立马就涨了气势要过来拽我,他眼神冰冷的盯着要前进一步的小李总说,“在进一步,我废了你。” 我说,“你说废了他就废了他,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就和他走定了,有本事你也把我废了啊!” 我只要喝酒胆子就跟喝了一斤红牛一样,整个人说话也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想着,许深霖你这混蛋,你让我等你那么久,让我害怕那么久,现在一声不吭走过来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事情还没完呢。 正当我特别高昂的时候,许深霖把往后一拽,然后强制性的揽住我就要走,那小李总立马就不服气了,说了一句你谁啊。 也不知道徐达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把将小李总给拦住,许深霖毫不客气将我拖着就走。 我抓住他有些爆起青筋的手腕张开嘴就对着上面狠狠一咬,他也不松手,把我提狗一样一直提到外面,单只手拉开车门就将我给扔了进去。 我第一时间就要去开门,他直接按了一个电子锁,门被锁的紧紧的。 我瞪着他说,“你什么意思!我们都不认识!你凭什么把带到这里!我告诉你我要报警!” 我掏出手机就想要电话,解开锁看见林安航似乎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不自然躲了躲刚想顺手跳过,他一把将我手中的手机夺过,把锁住的车门再次打开,放在手中查了一下,他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了两下,然后把我手机往外面一砸,重新关上车窗,动作没有半点迟疑。 那可是我才买的手机,花了我好几千就被他轻轻松松给砸了,我气愤又心疼的说,“那花了我几千呢!你这人怎么回事!说扔就扔!我告诉你,你给我赔钱!赔钱!我让你赔钱!” 许深霖冷着脸说,“多少。” 我竖起三根指头说,“三千!三千!” 他直接从皮包夹子内抽出几张卡塞到我手中,“闭嘴,你要是再给我吼一句,我把你扔下去。” 说完,将手中钱包随意往后座一扔,便按了一下车子的引擎开关,将车一挂档,车子快速的转了一个弯,我吓了一跳,身体受不住那股冲劲往前倾,他忽然一踩刹车,看着还惊魂未定的我说,“安全带。” 我将脸别向一旁,故意跟他对着干说,“不系!” 正文 88.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许深霖开车这么猛的,本来和他对着干没有系安全带,最后被吓到浑身冰冷,还是默默的将安全带给系好。 系好后,他将车停在公寓楼下,看我似乎并没有打算从车上下来,斜了我一眼说,“自己下来还是我来抱。”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赶紧把自己的安全带解开,灰溜溜的跟着他走了进去,门开了后,许深霖最先进去,我犹犹豫豫看了周围,脑袋里早就醒酒了。 我最后一个进来,他一边走进去,一边伸出手松着自己的领口,头也不回吩咐了一句,“把门关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许深霖我总没办法拒绝他所说每一句话,虽然我现在肚子里还一肚子的怨言,我只能老老实实将门带关,站在门口瞪着他站在那里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了,正解着领带。 他回头看向我站在那里,依旧冷着脸说,“怕我吃了你。” 他这样一说,激起我心里的怒火,立马脱了鞋子就走了进去说,“谁怕谁。” 他最终松开领带,我以为这就点到为止,没想到直接脱身上的衬衫,我大呼了一句流氓,他转过身回头看着我的时候,我立马伸出手将自己的眼睛一捂。 许久他声音才淡淡传来,说了一句,“好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换完了,一直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被他瞧的不自然,他站在那里说,“是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我站在那里没动,他走过来直接就开始拔我衣服,我在那里挣扎了好几次,他冷着脸说,“谁让你穿成这个鬼样子的。” 我说,“关你什么事,反正你也不认识我,我想穿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他嗤笑了一声,将我按在沙发上就开始脱我外套,我越发激烈的挣扎了起来,他直接利用腿长的优势将我两条腿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我又想抱住他手臂张口去咬,他轻轻松松一下把我下巴钳住,露出今天第一个还算柔和的表情说,“想当狗?” 我在他手中扬了扬,想挣脱他的手,他看了我一眼,半点也不马虎开始伸出手把我外套脱掉后,又脱我里面的小吊带。 他脱到我吊带的时候,我觉得前无仅有的爆发了,说了一句等一下,他一楞,我躺在沙发上瞪着眼睛说,“你先从我身上给我下去。” 他似乎思索了一下,我也没管他,趁他松懈的时候直接把他反压了过去,双腿跪在他双腿间,伸出手就去扒他衣服。 他倒是好笑的笑了两声,干脆躺在沙发上没动,我伸出手开始脱着他白色的上衣,我忽然想起什么,看了一眼刚才被他扔在沙发那一头的领带说,“我们今天来点刺激的。” 说完,便爬在他身上伸出手想要去拿领带,手臂不够长,只能尽量压着自己身体,许深霖的脸在颈脖处,喷出温热的呼吸,我全身有点酥麻,他在我胸口锁骨的人位置吻了一下。 我一颤,伸出手将他脸一压,撑着身体把那领带拉了过来,他兴致勃勃看着我,似乎是想要看我耍什么花样。 我拿着领带把他手一捆,捆得紧紧的,然后压在他身上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了一身虚汗,抬起手擦了擦,然后拍了拍手从他身上下来,看着被我捆在沙发上的许深霖,特别满意的说,“就这样挺好,动手动脚看上去有点流氓。” 许深霖躺在沙发似乎并没有打算挣扎,反而是躺的悠闲,我从打着赤脚小跑到厨房冰箱里找吃的,除了纯净水,就只剩下几片全麦面包,还有牛奶,也没挑剔然后全部搬了出来放在地下,坐在地下靠着沙发,将牛奶撕开后,喝了一口,终于把胃里那股子酒味给压了下去。 一边喝,一边伸出手跟女流氓似的摸了摸他结实的腰身说,“美人儿,唱支小曲儿来听听,唱到我满意,我才考虑要不要放了你。” 许深霖说,“给你三分钟考虑的时间。”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下意识问了一句,“考虑什么。” 他说,“松绑。” 我咂了咂嘴说,“许大公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别跟我在死撑着了,我这绑打的是死结,要想我松绑,做梦吧。” 我抬手又喝了一口牛奶,喝了许久,忽然有点伤感,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絮絮说了一句,“许深霖,我们说会话吧。” 他说,“说什么。” 我说,“有好多想和你说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开始沉默不语,我笑了笑说,“没关系,你不想回答,我说给你听就好了。” 我喝了最后一口牛奶,酝酿了许久,说,“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很多,你一定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你消失无踪那几天,我甚至想过跟着你去死你信吗?” 我嘲笑了一声说,“这本来就是我粗心大意才会害你成了这样,许深霖,我知道你记得我的,可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我不想去猜,也懒得去猜,越是去猜,我相信结果肯定越让自己无法承受,你前妻比我漂亮,又会体贴人,我相信如果是我是你,我也会喜欢她,现在想想觉得你忘记我或许也是好的,我不够优秀,我总想着让自己努力配的上你,可许深霖,这个世界上的地位等级一开始就划分好的,配不上就配不上,我明白。” 我伸出手捂着自己双眼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我已经很懦弱了,若是让他看见我哭,他一定觉得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我闷着声音说,“许深霖,要是这一辈子我都没遇见过你就好了,我在想没有你的以后我该怎么办,我自卑胆小又懦弱,我没有那个胆子和你前妻去较量,像我们这样的人不用比就知道是输定了,所以在这盘局还没开的时候,我选择退出,从此以后,你过你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娶妻生子各不相干。” 我说完,为了防止自己哭出声来,手立马紧贴脸颊那一瞬间不动声色把脸上的眼泪摸了摸,然后拿起地下全麦面包狠狠吃了几口,吃完后,回头看向他咧嘴笑着说,“我今天话很多吧,你不要介意,以后我肯定没时间再来烦你了,那时候就算你想要我和你说话都没机会了。” 我一个人一直坐在那里絮絮叨叨说着,之后还说了很多很多,我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只是感觉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他,通通告诉他,我的思念,我的喜欢,我的焦急。 我不知道他嫌我烦不烦,可若是再烦,我也是要说的。 他也一直躺在沙发上没有动,脸上古井无波,也不知道他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我起身觉得时间到了,便要将他去松绑。 弯下腰的时候,许深霖说,“你这么在乎我记不记得你?” 我说,“当然,你要是不记得我了,你和我之间全部变成了我空想。” 我问许深霖,“你是不是喜欢你前妻?” 他想了想,许久说,“算喜欢吧,因为她从来都不用我操心半分。” 他这样一说,那一瞬间把我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部和牵了出来,忽然发了疯一样捶打着他胸口说,“你这负心汉!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烦我!可我没想到才这一顿时间你就厌烦了,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就知道你喜欢你前妻,许深霖,你这混蛋!” 我捶打着他,他也没制止,只是任由我发泄着自己,最后我发现自己下不了手,只能埋在他胸口狠狠大哭了起来。 正文 89. ParkChanYeol南瓜马车加更~ 哭完之后,擦完眼泪还是一条好汉,我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懒得和你说了,反正说这么多,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我也不一定硬要喜欢你,我也可以喜欢别,人一辈子这么长,谁都要离开,谁都要走,再见。” 我想走的潇洒一些,尽量让自己走的潇洒一些,刚想去开门发现没密码,气呼呼的跑了回来又把他身上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把自己的卡还给了他。 我说,“这些钱就当你赔我手机的钱,告诉我密码,不然我现在报警。” 他躺在沙发上,挑了挑眉头说,“你打算让我就这样躺一夜。” 我说,“我还没把你掉窗口躺一夜算好了,你告不告诉我密码?” 许深霖说,“先放开我。” 我说,“放开你我就走不了。” 他说,“你不放开我,你也走不了。” 我觉得是这个道理,想了想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相信人心应该还没坏到那个地步,作为同胞,我们应该相互信任一次,于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抽筋了,真的就蹬蹬的走到他面前,把他手上的领带给松了。 我刚想说给我密码,他立马又翻身把我压住,拿着领带一下就把我又给捆住了,他狭长的眼眸里笑意吟吟,他说,“记不记得我觉并不重要,重要是到手的女人走了岂不可惜。” 我愤怒的说,“混蛋!人渣!” 他说,“怎么可以浪费你今天这一身装扮,跟别人睡也是睡和我睡也是睡。”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压下脸停在我唇角说,“放心,我会温柔对你的。” 说完竟然真的伸出手毫不含糊开始脱我衣服,我瞪了他一眼,感觉自己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最后干脆想了想又不是没有睡过搞得更贞洁烈女干啥子? 于是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憋着一口气没说话,也不挣扎,他把我吊带脱了,我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衣,光裸裸的,他盯着我胸部看了许久,我忽然合着双手伸出手在他脸上笨拙的打了他一耳光说,“流氓!看什么看!嫌她小就把放开我!” 我那一耳光打的并不重,他也不介意,只是伸出手在上面握了握,煞有其事说,“这样一看,其实还挺大的。” 说完,身体将我严严实实盖住,他似乎被我打了一耳光心情还很好,他压在我身上,手温柔的依偎在我侧脸边,他拇指温柔的抚了抚,他低叹了一口气,许久才说了一次,“谁说你不不好了。” 我正在思量着他这句话的含义,他的吻忽然温柔缱绻的落了下来,正好落在我鼻尖,我懵里懵懂的瞪着他。 他伸出手捂住我眼睛,唇上像是果冻一样柔软的东西渐渐深入,我有些迟钝躺在那里任由他引导着,他吻了我好一会,他舌头挑开我牙关,瞬间觉得脑海里天翻地覆,一片空白。 就跟谁在里面放了一个炸弹似的,瞬间脑海内所有物全部都被捣毁的什么都不剩。 我张着嘴,双手被领带捆绑的紧紧的,只能任由他摆布,他的吻着我的唇许久,一路向下,之后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恍惚,他声音沙哑又沉重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别男人碰你,一点也不行。” 我呻吟了一下,没明白这句话,刚想问什么意思。 门外忽然想起门铃声,我身体一震,挣扎着就要起来,许深霖按住我说,“别动。” 然后拿着沙发上的外套将我们两个人盖住,可外面的铃声却持续不断,直到房间许深霖电话再次响起。 我推了他一把,他将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走到门口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有事明天说。” 说完,什么都没管,然后就进了卧室。 将房门一关,把我放在床上,此时我们两个人几乎都裸着,我心里忽然觉得慌乱无比,外面门铃声持续不断。 我哆哆嗦嗦让他给我松绑,他看了我许久,居然真的伸出手松了。 他要压下来的时候,我立马把自己往床上滚了一圈,从床上冲了下去,立马拉开门冲了出去,一边使劲敲着外面的门。 我隐隐约约听到徐达的声音,像是找到救星一样,在这端作死的呼救。 许深霖也没有快速追出来只是靠在卧室门口看着我慌乱无比的模样笑了两下,然后随手拿起沙发上的衬衫穿好,将我往后一推,将门拉开。 我张望着要去看,他伸出手将我脑袋往里面一按,声音带着一层冰霜说,“徐达,我的规矩难道你不懂吗?” 徐达站在外面说,“付诺小姐在外面等了您快一个小时了。” 我躲在许深霖身后,许久才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声,是付诺,她说,“不怪徐达,是我找你有事。” 许深霖挡在那里似乎没打算让付诺进去,只是语气稍微柔和下来说,“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付诺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难道里面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秘密吗?” 许深霖打着太极说,“你认为是什么事秘密,什么不是秘密?” 付诺说,“知道啦,你的隐私我无权过问,我今天只是来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付诺的声音一下变得严肃无比,她说,“刚才一个小时之前,许伯伯在医院去世了。” 付诺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我吓了好一跳,许深霖许久都没说话,直到付诺站在那里问了一句,“怎么了?” 许深霖转过身开了门让他们进来,我裹着被子没想到他走的毫无预兆,站在门后,付诺正好走进来,当她看到是我后,脸色就晃了一下,瞬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像往常一样对我笑,说,“原来宋小姐在这里。” 我看来她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自己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心虚,便挺直腰杆站在那里,像是本该如此说,“是啊,没想到付诺小姐这么晚还来了。” 她笑了笑,许深霖没有管付诺,一边套好外套问,“江南城那里有什么动作。” 付诺从我身上收回视线说,“他已经在一个小时前赶到那里,似乎正在盘查照顾许伯伯护士的关于最后的遗言。” 许深霖冷笑了一句说,“不急,这场戏让他一个人唱下去就好。” 说完,便看向还站在那里发愣的我,走到我身变然后伸出手习惯性摸了摸我的脸说,“今晚你在这住一晚,我需要出去一趟。” 然后看了站在那里的徐达说,“走吧。” 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边带着徐达走了出去,付诺是最后一个出门站在那里看了我许久,嘴角依旧带着明媚的笑意,她说,“宋小姐的手段真是让我惊讶,不急,时间还长。” 说完,笑的高端又大气离开。 而我站在那里就跟冷风吹过了一样,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立马出声说了一句,“付诺小姐什么意思。” 付诺说,“我的意思宋小姐不明白吗?” 我笑着看向付诺,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和付诺对视许久,说,“付诺小姐似乎很不喜欢我。” 她高傲说了一句,“我只是不喜欢随便出现在别的男人家的女人,宋小姐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我不在乎,但我只想说一句,这圈子不是你能够混的,深霖对你现在或许还有一丝感觉,可宋小姐觉得光靠感觉能够走一辈子吗?” 她笑的自信满满的说,“希望宋小姐能够掂量清楚,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只能是谁,” 她说完这句话,高挑身材快速消失在我眼前,我瞪着她高挑背影,瞪到自己眼睛酸涩不已,觉得今天丫的太窝囊了! 正文 90 .复婚 付诺高傲离开后,我赤脚站在那里许久,觉得有点烦,自己穿好衣服快速离开,半夜的时候街上行人几乎已经散尽。 我并没有在许深霖那里过夜,而是一路走了回,那时候已经是夜晚一点了,回到家的时候,所有人已经熟睡,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之后那几天许深霖也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他似乎很忙,许志文的死讯传遍后,许氏开始人心惶惶,各自都是摩拳擦掌,准备押宝。 当所有人以为许深霖要和江南城一决高下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许深霖将自己原有的股份全部抛售,一点都没留。 而许志文的法定律师也带了一份遗嘱,遗嘱的分配让人奇怪,许志文将许氏自己手中的股权全部留给了江南城,而许深霖却只得了一小部分财产。 江南城有了这份遗嘱后,继承了许志文的所有股权,成为许氏集团的大股东,而许深霖也没有半点挣扎,放手放的潇洒。 只有那些拥戴许深霖的老臣们在质疑许志文遗嘱的真实性,而保管许老爷子的遗嘱的律师召开记者会用法律做担保,此遗嘱没有半点虚假。 江南城在处理好所有事宜后,开始着手准备许志文的葬礼。 这一场交接平静而没有半点波澜,而受到所有人舆论的许深霖由他的助理出面澄清,因养病为由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席过许氏任何活动,似乎是开始罢手许氏。 当时我正坐在沙发沙发上陪着宋濂看电视,她手上正端了一碗我妈炖的银耳莲子汤,忽然毫无预兆往地下一扔,电视剧屏幕上的画面正是江南城意气风发的脸。 而与此同时竟然还报道了一条惊人的消息,许深霖打算和前妻复婚,复婚后移民国外。 我还没来得反应,宋濂手中的碗在地板上四分五裂,那汁水几乎要溅到人脸上了,宋濂恍惚的说,“宋文静,我怎么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我正满脸恍惚还在回味最后的那则消息,宋濂忽然紧紧抓住我的手,“是不是姓许的打算害江南城?” 宋濂那样一说,我楞了楞,随后笑了出来说,“怎么可能,你别搞笑了!” 宋濂说,“许深霖不是这样名利淡泊的人,为他们以前斗争的死去活来,怎么在许志文一死放手的这样轻松,宋文静,你和我说实话,许深霖是不是有存了什么坏心眼了。” 我也有点火大的说,“我怎么知道!我和许深霖没有任何关系了,你问我我又不懂他们那些屁事,而且江南城那么聪明,连你都发觉许深霖有问题了,难道他自己还察觉不出来吗?” 宋濂说,“许深霖为什么会失忆,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你了?” 她问到这里,我一愣,随机若无其事坐了下来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宋濂在一旁冷笑说,“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我本不该来问你,只是许深霖要和她前妻复婚了宋文静你打算怎么办?” 她手中拿着一本杂志正乱无章法的翻着,宋濂见我似乎不打算回答,她说,“我看这件事情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宋濂说完,便拿着自己手机回了自己房间。 我坐在那里恍恍惚惚的,直到杜小兰过来问我,昨天夜晚我们喝醉后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随口说了一句能够有什么事情。 杜小兰说我的面试本来是通过了,可就在昨天有人打电话告诉她公司不能用我。 我楞了一下,转念一想肯定是那天那个小李总捣的鬼,杜小兰说不是,他说连小李总都被公司莫名其妙的开除了。 我说,“怎么可能,小李总不是部门经理吗?怎么也会被开除。” 杜小兰说,“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前天别人告诉我的,他们说小李总得罪了什么人。” 杜小兰有些不解的在那里碎碎念,“小李总能够得罪什么人,他在这个公司可是待了差不多九年了,已经算得上是元老了,正准备买公司股票做长期投资呢,没道理以前不得罪,在现在得罪啊。” 杜小兰在那里和念了很久,将电话挂断后,我在原地坐了差不多一个下午,手脚冰凉,想到前几天他说的那些话,笑了笑。 下去的时候,宋濂穿戴整齐似乎是要去见谁,我立马一把扯住宋濂问她这么晚还去哪里,宋濂说,“这里面肯定有炸,宋文静,我知道许深霖失忆是假,他肯定说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江南城,我一定要去告诉他。” 我说,“宋濂,你别发疯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想点好的,许深霖和江南城是亲人,他能够害他什么。” 宋濂说,“宋文静?你以为他们之间的亲情像我们嘛?我告诉你,如果这个世界可以允许杀人不犯法,江南城都把恨不得把许深霖千百次,你以为许深霖又是什么善茬?” 宋濂说完,将我狠狠一推,然后也不顾外面的天气狂奔了出去,我在后面喊了她几句她都不理我。 我自然知道现在形势的紧急,上次在许深霖公寓似乎他正在计划着什么,而付诺也清楚,许深霖有没有失忆我敢肯定是真的,可是他那次从山坡上滑下去有点让人怀疑,他平时开车特别谨慎,为什么唯独那天会出事,出事之后人失踪了几天才被人找到。 我想到这些点,越发觉得很多疑点,宋濂担心江南城这也说情有可原。 立马就起身想要那电话拨给许深霖,可他电话却是付诺接的,我严肃的要求让她将电话给许深霖,付诺知道我是谁,只是语气依旧带着欠揍的高傲,她说了一句,“深霖现在没空,我想宋小姐应该也看到新闻了吧?” 我说,“付诺,如果现在你是在向我炫耀,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对于你们结不结婚我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而且我相信我和许深霖之间的事情应该不需要和你报告。” 正文 91. 苏茜 付诺大概以为我是来找她麻烦的,她没有理会我的纠缠,只是在电话里面说,“他现在没在,如果宋小姐真的需要找他的话,我会帮你转告的。” 付诺挂断电话后,我握着手机在那里许久,而宋濂一直到半夜才失魂落魄回来,我第一时间冲上去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回答我,反而是回了自己房间。 我站在那里也没有强迫追问她到底找江南城问到结果了没有,第二天的时候苏茜打了一个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时间出来一下。 我当时还有些奇怪,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哪些地方需要有任何联系了,她在电话里面语气特别平静的说,“文静,我这次是想要和你道歉的,我希望我们之间好好聊聊。” 我握着手机半响,说了一声好。 然后一早就去赴苏茜的约,我们两个人约的地方是她在外面租的一个房子,反正我从来没有来过。 她租的房子是在某繁华的地段,去她家的时候里面正满是饭菜香,苏茜笑着来开门,里面装潢的特别温馨,第一看上去很有家的感觉。 苏茜开门将我迎了进去,苏茜见我站在门口有些迟疑,她脸上带着失落的说,“我知道你会来的,我今天只不过想做一顿饭给你吃。” 她脸上布满失落,我自认为我和苏茜之间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赔罪的地方了,林安航就是我们之间的死结,既然这个死结我们都选择放弃后,那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早已经烟消云散。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她,“我就不进去了,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苏茜,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已经没有了,以后就当是各自从来没有认识过。” 苏茜说,“你不好奇那些照片出自于哪里吗?” 苏茜歪着有对着我笑,就想当初我们之间友谊还在,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笑,我站在门口想了很久,跟着她走了进去,她也不急着和我说话,只是将我安排我坐在餐桌旁,她今天穿的很家常。 然后快去跨入厨房大概是忙着把炒好的菜端了出来,她煮了几个很简单的菜,辣椒炒肉,茄子豆角,都是家常菜,却没给都是我以前非常喜欢吃的。 苏茜给我倒了一杯水,当所有都忙好她才坐在我对面,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看向我,我也看向她许久,忽然看到她颈脖地方有一圈被勒过的青痕,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看上去有些可怖。 苏茜也并不躲避我的视线,只是一边喝着水,一边问,“文静,是不是觉得今天很突然。” 我说,“你有话直说。” 她说,“我已经和林安航分手了。” 她语气迟钝了一下,说,“他现在似乎很恨我吧。” 我没有和她绕圈子,只是问她,“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捣的鬼。” 苏茜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往我碗内夹了一点小炒肉,说,“我们先好好吃一顿饭,之后我会和你什么都说清楚的。” 她这样说着,我也没怎么在追着问,因为知道接下来谈话没那么容易结束,我们两个人在那里缓慢吃着饭。 苏茜有时候会神情温暖说我们读书那时候发生的趣事,她说着说着空洞的眼里忽然流出许多眼泪,她说,“文静,我没想到我们之间真的会变成这样。” 我放下筷子,低头喝了一口水,说,“我也没想到。” 她笑着流着眼泪,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忽然将自己身上的T恤当着我的面脱了下来。 我看到她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和颈脖上面一眼的青痕与勒痕,她脸上却依旧带着笑,语气平静的问,“你一定很奇怪我这些伤是哪里来的吧,宋文静,好像无论我们怎么亲近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我家里的任何事情吧。” 她指着自己身上所有伤痕说,“你看到这上面的伤痕了吗?宋文静,我不是一个无耻的女人,而是这个世界把我逼成这样,我妈在我两岁的时候就找了那个禽兽,他贪婪他赌博,他就是个恶魔,我在那个家里活的小心翼翼,他有时候喝了酒总会拿我出气,我妈就算在一旁看着也不敢上来,我十五岁的时候被他强奸,是我妈亲眼看着我被他强奸的,她就站在门外,听见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却始终没有进来救我,宋文静,我的悲惨你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苏茜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停顿,语气甚至近乎接近冷漠,她说,“我从十五岁开始就被他按在床上强奸,一直到我二十岁,你从小就有爱你的父母,你虽然性格孤僻,可无论你是被谁欺负了,宋濂总会是第一个冲上来保护你,而我,宋文静,我连被人强奸了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保护我?我甚至有一次趁着他喝醉酒的时候,想要拿把刀把他杀了,你知道我妈知道后她是怎么做的吗?她拿着手中的鸡毛掸子把我按在地下打的满身是血,从我懂事到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逃离这个所谓可笑的家,可就在前几天你将我再次亲手送了回去,宋文静,你一定永远都无法想象我躺在地下被人凌辱,绝望尖叫的时候,而我母亲却是淡定的在外面为他煮晚饭那种绝望感把?你知道我用了多少年的时候来逃离这个家吗?而你却轻轻松松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将我以前的噩梦全部重演,有时候我真的特别佩服你,因为你总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总能很好的报复到我。” 我哑了哑嗓子,看到她上身赤裸的伤许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茜用手将自己团团抱住,她苍白的脸上滑下大滴的泪,她小腹处隐隐有一圈深紫色的淤血,是商场那天那保安踢的。 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发现我生声音破音而出后,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苏茜倔强的仰着脸看向我说,“告诉你有用吗?告诉你难道我的情况都会变得好转吗?宋文静,告诉你的结果你的人生只能将我衬托的更加悲惨!” 正文 92. 许媛 苏茜说完,忽然大笑了两声,她冷冷的看着我,她说,“你现在觉得自己冷吗?” 她问完这句,我忽然从凳子上倒了下去,她赤裸着站在那里笑,笑容里满是凉薄与嘲讽,我张着嘴想说话,苏茜蹲下身来到我面前,她冰冷的双手如一条蛇一样在我脸上抚摸了两下,又移到我颈脖处,忽然握住我颈脖的手一用力。 我被她死死的卡住,我死命的挣扎着,苏茜的手越来越收拢,一点一点扣紧我喉咙,她说,“宋文静,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该我告诉你实情了,照片是我弄的,不过效果丝毫不是很好,知道林安航那天为什么会和我吵吗,他居然怪我不该把那些照片流传出去,明明你那么贱,连自己的姐姐的男人都要抢,宋文静,你比我想象中要幸运多了,不过接下来事情没那么顺利了,你好好睡一觉吧,感谢你还相信我。” 她说完,两只手把我死死掐在地下,我张着嘴想说话,空气稀薄,那一刻脑海内什么都没有存在,只是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之后睡过去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是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 宋文静刚才许家的时候,出生没多久,超级会闹腾了,每天夜晚除了哭还是哭,许太太每天不辞幸劳的起来抱着她哄。 很多仆人都觉得虽然许太太看上去有点精神不正常,但是对小时候的许媛是真的好,经常抱在怀中唱着一只歌儿。 月儿高高挂,宝宝快长大.... 那时候许深霖正在读小学,家里来个小家伙他也没多大的兴趣,经常司机接他回来后,老老实实回自己房间玩模型看书。 许深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许媛的时候,是在一个小雨天,那天夜晚母亲在隔壁房哄了一夜,他被那嚎啕声哭的一夜没有睡觉。 住在他隔壁的江南城砸了满屋子东西,在那里骂着吵死了。 可家里人却没有人敢出来去制止许媛的哭声,第二天早上,江南城因为一夜没睡觉,曾经几度伸出手就要拿着手中的东西去砸许媛,被许太太追着打,满屋子鸡飞狗跳,仆人们站在那里各自都是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许媛来的第二夜,许太太房间依旧是孩子的嚎啕声,许深霖又是一夜无眠,江南城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站在客厅餐桌上抱着一个许太太最喜欢的古董花瓶统统砸了。 许深霖一夜无眠,第三天早上,许太太把孩子关在房中不准任何人进去,自己去了一趟花园,江南城偷偷摸摸敲了许太太房门的锁,冲上去就把那扰人的孩子抱着拿出去丢了。 许深霖看见后,冲上去和江南城扭打了一顿,许媛哭的起劲,惊起了从花园回来的许太太,江南城被关在房间两天,没给饭吃。 那是许深霖第一次听见自己母亲无比温和的声音来哄一个陌生的孩子,在许深霖记忆中,他母亲从来就没有抱过他,只会在偶尔喊他一句,阿深,过来,从来不会抱他。 他有些嫉妒,却又无可奈何,每每总是站在那里孤零零看着我许太太哄着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 有时候许太太午睡了,许媛还精力充沛在地下翻腾,许深霖也会逗逗她,她声音洪亮,如果哭起来的时候,整间房间都是她哭声。 为了防止她吵醒母亲,许深霖总会跑去厨房把糖罐子拿上来,只要她哭,立马用手沾上糖塞进她没有牙齿的嘴里。 她嘴一张,一下就乖乖的,吸允着他手指很起劲。 许深霖那时候觉得许媛特别丑就跟动物园里猴子一样,不过为了自己母亲,他虽然对孩子不感兴趣,但时常也会抱两下。 但许太太每次都会满脸幸福的抱着怀中的许媛说,“阿深,你看,媛媛多可爱。” 许深霖没说话,敷衍的在一旁点点头,其实他希望她也能够摸摸他的头,说一句,“阿深,真乖。” 或者唱一句月儿高高挂,宝宝快长大也是好的。 许媛五六个月的时候已经长牙,那时许深霖正屡试不爽的招数拿手指蘸糖喂她吃,可是喂着喂着,这小家伙捧着他手,张牙就给了他一口,咬出了血。 江南城在那里嘲笑他,许媛舔到血腥味,开始大哭,许太太便一把从许深霖手中把许媛夺了过来,抱在怀中哄。 从那以后他开始有点讨厌她。 他从小就不怎么多话,碍于母亲的面,虽然讨厌,但还是时刻防止江南城对许媛使坏。 许媛一岁的时候,开始会叫妈妈,许太太抱着许媛在怀中连续亲她很多次,嘴里念叨着,宝宝真乖,妈妈的宝宝真聪明。 许深霖站在一旁沉默不语,越发讨厌这没事只会哭的小孩。 有一次许太太外出有事,让许深霖照看许媛,他把她放在地下任由她满地爬,家里的猫总是拿着鼻子闻闻她,有时候也会在地上打滚逗她笑。 许深霖把手中飞机模型拆了又装,偶尔看她一眼,中途他有点口渴去楼下喝了一口水,正好看见江南城手中端着一盆水,对着房间里正满地爬的许媛浇了一盆冷水。 那时候是冬天,地下被浇的透心凉的许媛被吓的嚎啕大哭之中喊出了一句字不正腔不圆的哥哥,许深霖二话没说走上去把江南城按在地下打碎他一颗门牙,最后是家里的仆人把两个拉开。 许媛满身湿透躺小小身子在地下挣扎着,嘴里哭着喊着极其模糊两个字哥哥。 这是许太太经常在许媛耳边念叨的,许深霖第一次觉得,其实许媛也不是那么讨厌,虽然抢了他所有宠爱。 他将所有围住许媛的仆人狠狠推开,然后抱在怀中哄,她冻的全身发紫,怎么哄都没用,半夜发高烧送入医院。 许太太把江南城关在外面整整一夜,许深霖半夜看向站在楼下罚站的江南城,从家里拿了一个桌球,对着他脑袋就砸了下去,没砸中,江南城快速反应,把脚给砸伤了,一个月没下床。 正文 93. ParkChanYeol 加更 许媛四岁的时候俨然是个混世魔王,家里她最大,动不动就咬人,要是在她不高兴的时候别人去碰她一下,她就会抓住那人的手狠狠咬上一口,不松手。 江南城在这一方受过很多苦,他甚至差点要怀疑,是许深霖教会许媛这个技能的,因此他少了很多去接近他的机会。 许太太养的猫,只要他接近许媛都会龇牙咧嘴对着他做威胁状,尾巴上的毛张的老开了,随时一副只要他动一下就扑上来挠他的模样,他觉得他和许家的人天生就是八字不合,连个畜生都要欺负他。 他憋着一肚子的坏心眼,可却始终不敢使出来。 隔了个把星期,把那只猫找了个钳子个夹死了,在花园里架了个支架烧了一把火烤了,隔天清晨,许媛还坐在床上圆圆的脸蛋上是齐齐的刘海,衬得两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发亮,洋娃娃一样可爱。 许太太给她脱小衣服小裤裤换上美美的公主裙,她第一句话就是许深霖呢? 四岁了,早已经过了老老实实喊哥哥的年纪,经常就是很没礼貌总是喊许深霖许深霖,许太太都是一笑置之,有时候还觉得装大人喊名字可爱的打紧,宠的很。 许深霖前几次或许还会冷着脸让她喊哥哥,可是许媛小时候就是个混世魔样,你偏不让她干的,她偏干。 几次都在许志文茶杯里放辣椒水,知道后,差点被许志文给揍了,不过有许太太宠着,虽然家里许志文做主,可由于对许太太的愧疚,也任由她将许媛宠的无法无天了。 许太太告诉她,哥哥上学去了。 她又奶声奶气问了一句,“阿花呢?” 阿花是她的猫,只要她起床总会来她床边蹭,虽然她没少拿着剪刀剪过它胡子,却通灵性的很。 仆人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说,“夫人,小姐的阿花被许少爷给在花园架着烤了。” 许媛听见了,不信,硬要许太太抱着出去看看,这一看,正好看见江南城扯着早已经烧焦的看不出形状的猫。 许媛爆发一阵洪山爆发的嗓音,从许太太手中挣脱出来,冲上去拖住江南城裤子,张口就对着他屁股狠狠咬了一口,咬完后自己捂着嘴嚎啕大哭。 许媛第一颗门牙是牺牲在江南城屁股上,从此两个人恩怨结上了。 许媛在家里哭了整整几个小时,许太太哄不住,许深霖放学回来看到许媛在房间哭的快要歇气了,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冲进她房间。 许媛每天起床问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许深霖呢? 经常喜欢跟在他后面蹦蹦跳跳的玩,许深霖看到哭的脸色发白的许媛,抱住她就问仆人怎么了,许太太气愤的说江南城把许媛的阿花在花园给烤了,说哄了好久,怎么劝都劝不住。 最后许深霖把他书包内的一些小女生送的糖果吃的全部翻了出来,放在她床上任由她吃。 许深霖那时候已经读初中,受很多小姑娘喜欢,经常有人往他课桌里面偷偷塞东西,他总会定期把那些东西全部扔垃圾桶。 可自从许媛喜欢吃后,他就全部把那些东西带着拿回家给她吃,许媛咧开那缺了门牙的嘴对 着他笑。 那时候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不见,所以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好。 五岁的许媛开始分房睡,经常睡在陌生的房间半夜醒来就扯着嗓子那里哭,许太太为了培养许媛的独立性,不准任何人去哄她,必须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睡。 或许几次半夜大哭了一场,还会老老实实趴在床上继续睡。 可搞了几次,人小鬼大的许媛就抱着手中的娃娃偷偷踮起脚尖开房门,从房间里面出来就往许深霖房间钻,反正许深霖早上醒来经常能够看到自己身上横趴着个人,睡衣上是她湿哒哒的口水。 第一次他或许会吓一跳,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总是在许太太醒来之前把许媛送入自己房间。 许媛睡觉有个坏习惯,没和许太太分房之前总喜欢睡觉的时候去摸着许太太乳房睡觉,偷跑到许深霖房间睡觉后,许深霖这就尴尬了,许媛睡到半夜经常习惯性到处找许太太软软的乳房,小手总是在许深霖平扁的胸口摸来摸去。 发现没有,还会嘟囔一声,“妈妈,是不是恶魔皇后把你的奶奶变没了?” 然后想到以后自己再也摸不到了,整个人往许深霖衣服里面爬,慌张的找一圈,没找到,又开始哭。 许深霖为了怕吵醒许太太,伸出手去捂住她嚎啕大哭的嘴巴,哄了好半天,小家伙要喝奶奶,没办法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给她泡奶粉,等水开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发烫。 许媛六岁开始上学,上学第一天的时候许深霖送她去学校,并且在学校的路途中对她实施警告,不准哭,也不准闯祸。 小家伙仰着脸答应的好好的,到了班上全部都是和她一样的小孩,经常抢东西吃,抢不到,和不对盘的同桌干了一架。 回来时鼻涕横流,身上的校服被扯的歪歪的,嘴里还含着从同桌那里抢过来的糖果对着阴冷着脸的许深霖宣扬着自己在学校的战果。 被许深霖狠狠揍了一顿屁股,许媛三天没理他。 许深霖高中的时候,在学校里交了个女朋友,长的水灵灵的,很讨许太太喜欢,许深霖经常带着她来许家学习,许深霖成绩从小都是拔尖了,而且小女朋友还是老师指派给他复习的对象。 许媛从学校被司机接回来,看见许深霖在房间给别的女孩子教功课,蹬蹬瞪的跑下楼问仆人要了三块黑森林蛋糕。 又蹬蹬的跑去花园外面守着抓了几只手指大的蚂蚁,用筷子把死的蚂蚁塞进黑乎乎的蛋糕里拿去给许深霖小女朋友吃。 小女朋友吃了一口发现不对,低头看了一眼,满嘴的蚂蚁,当即哭天喊地什么都没管回了家。 许媛趴在许深霖身上笑的直不起腰,许深霖抱着她就要揍她屁股,他手还没碰着她,她就在那里哭天抢地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正文 94. 试探 我想过苏茜会恨我,可从来每次想过她会这样恨我。 我醒来后,身边躺着江南城,我们身上都没穿衣服,他坐在那里手中正拿着一瓶红酒在那里研究,看见我醒了,端着红酒杯对我晃了晃,“醒了?” 我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身无一物,忽然脑袋炸开了一般,声音却出奇的冷静,“你和苏茜串通?” 江南城身上身打着赤膊,手中高脚杯内的红酒在白日里没有黑夜灯光里诡异的红。 “串通好了又如何?你不就是能够伤害到许深霖最好的一把刀吗?他不认识你?” 他哼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不信。” 我拿被子将自己紧裹着,“你拿我来试探他蠢不蠢,他都要和前妻复婚了,我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 江南城说,“毫无瓜葛我不知道。”他忽然一下倾到我耳边我,语气轻佻又诡异,“我只知道,假如我的女人和我最恨的男人睡一个床上,如果换做是我,我决不轻饶。” 我伸出手就要去甩江南城耳光,他轻轻一拦将我往床上一压,我死死瞪着他,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眼睛内可以喷射出毒液。 江南城目光轻佻,他在我身上左右巡视了一番,笑了笑,说,“不错,至少该有的料还是有,接下来我们期待看他表情了,你应该也知道,许深霖现在他什么都没有,许志文一死,我也不需要做样子了,我母亲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条血债他永远都还不了。” 我愤怒的说,“可你也害的许太太没孩子!你还让许太太疯了死了!江南城!你就是个疯子!” “宋文静,我忍你很久了,许太太?她本该死,如果不是她和许志文苟合,我母亲何至于有现在这样的下场。” 我别过脸说,“你放开我。” 江南城松开手松的轻巧,我坐在床上第一时间就要去找衣服穿,江南城说,“你现在要是穿衣服,我明天就把宋濂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我手一顿,忽然冷笑看向他,“江南城,孩子是你的骨血,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受你威胁。” “我知道你不会受我威胁,可宋濂是你姐,你不会不管她。” 我说,“江南城,你就是个人渣,宋濂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么多年我始终不明白,你不就想看许深霖失忆是真是假吗?好啊,我陪你演,但是你要答应我,等这一切都过去了,放过我,放过宋濂,一辈子都不要给她任何还和你有可能的机会,我会感谢你一辈子。” 江南城往床上一躺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望着他赤裸的上身许久,在心里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将他手腕一扯,老老实实往他怀中一趟,我们都没穿衣服,肌肤相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最后想着,我死了我爸妈怎么办,宋濂怎么办,许深霖怎么办.... 然后老老实实躺在他怀里,他手是不是在我头发上摸两下,江南城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我今天找他有事情聊,我想是这个时间到了。” 我公式化说,“到时候我的台词应该是怎样。” 江南城说,“随你。” 我嘴角勾起一丝笑说,“好。” 门外传来门铃声,江南城意味深长说,“开演了。” 他起身去开门,我躺在床上在他起身那一刻,说,“江南城,你的软肋是宋濂,你越掩饰别人越明白,连我都看出来了,你以为陈金婷会不清楚?陈金婷是一个怎样的角色你不是不清楚,我只希望我陪你演完这一切,你实现自己承诺,宋濂已经耗不起了。” 江南城懒懒的跑去开门,我躺在床上没动,羽绒被将我的脸掩住了打扮,门外隐隐传来付诺的声音,她说,“南城哥,你不是找深霖来谈事吗?怎么还衣衫不整的模样。” 江南城声音充满懒散的说,“刚起来,我这有一瓶很好的红酒,先进来说吧。” 我听见有一串脚步声依次走了进来,付诺有些好奇的问,“你床上睡的又是谁,金婷姐对你那么好,南城哥你别贪心不足,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 江南城说,“付诺,你怎么还跟读书那会子一样总爱为金婷打抱不平,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明白。” 付诺也不再说,几个人纷纷入座,江南城对着着床上的我说了一句,“文静,深霖他们来了,你也不起来见见他们。” 他一出声,我背脊都是凉的,裹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第一个眼神就是看向被付诺挽着的许深霖,我说,“许总,好久不见。” 付诺有点惊讶道,“宋小姐!怎么会是你....” 江南城仔细打量着许深霖的面部表情,许久才道,“深霖你不记得她了?” 我立马懒懒靠在床上说,“南城,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记不得没什么重要的了,既然你都来客人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便裹着身上的被子想去浴室换衣服,在经过他们之间时,江南城忽然将我往怀中一扯,我死死的捏着被子,整个人不平衡往他怀中倒,他捏着我下巴说,“怎么就想走了,我们这么久都没见面了,我可还想你陪陪我。” 付诺在一旁笑的兴趣阑珊的说,“如今深霖哥有点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不过上次的事故我们一直认为是人为的,南城哥,你怎么看。” 付诺又看向我说,“宋小姐时时让我惊讶。” 我声音笑成平生最为柔和的音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付诺小姐的惊讶更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祝你们复婚愉快。” 新婚愉快四个字的时候,我将视线看向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唇抿紧的许深霖,他眼眸无尽的冰冷像是要幻化成无数把利剑,我却依旧对他笑语嫣然说,“以前的事情既然我们都不记得了也好,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和付诺小姐金童玉女般配的很,而我?” 我笑了笑说,“希望你好好休养,我们都当做一切只是梦。” 正文 95. 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许深霖起身说,“我出去一趟。” 也不等我们任何人回答,自顾自起身便走了出去,江南城在那里凝视他许久,付诺坐在那里抿着笑意说,“深霖大概是身体不舒服,我跟着出去看看。” 江南城喝了一口红酒点点头,付诺出去后,我第一时间从江南城身上起身,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换上,出来时依旧是江南城一个人坐在那里,他摇晃着手中就被,嘴角带着得意的笑看向窗户外面灿烂的阳光。 第一次我觉得世界是如此让人难以理解,什么都没说穿戴好边拉开门就想走出门,迎面正好撞见推门而入的许深霖,我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从他身边让开然后擦肩而过。 他也没有叫住我,我们两个人就犹如两条平行线,他走他的,我走我的。 付诺站在外面明艳的脸上带着不言而喻的笑,我冷冷看了她一眼,等他们全部进入江南城房间后我站在走廊拐角处,全身瘫软靠在冰冷大理石墙面上,眼神放空。 回去后宋濂给我看门,她肚子有点显怀了,见我失魂落魄站在那里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在浴室放好洗澡水,水龙头水声将去小小的浴室里的安静撕破,我将浴室三个水龙头全部放水,里面就跟下水道一样,我在里面放声大哭,水龙头将我的声音盖住,我瞬间觉得安全,便越发哭的放肆。 在浴缸里反复搓到自己皮肤发红,直到宋濂在外面敲我门,我立马把声音收了起来,使劲擦了擦眼泪,又洗了一把脸,围着浴巾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无恙后,才拉开门走了出来问她找我什么事。 宋濂看到我眼睛内红红的,疑惑的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 她听见我声音沙哑,第一时间就抓住我手臂问,“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想让她知道那些事情,宋濂那么喜欢江南城,她多么想要这个孩子,按照她火爆的性子知道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找江南城拼命,我只是撒了个谎说许深霖要和他前妻复婚了,我就想哭一哭。 宋濂信了,她看着我满身被擦的通红,在那念叨着说,你干什么洗澡水放这么热,看你全身被烫的,然后牵着我坐到沙发上,她说,“宋文静,也许我们的梦都该醒了。” 她一句话说的忧愁万分,我说,“是,我们是都该醒了。” 宋濂见我眼睛通红,在那里安慰我很久,我夜晚去了房间休息,第二天早上醒来一早就出了门,宋濂问我去哪里,我一句话都没说。 望着外面清晨薄雾的模样,我吸了一口气,然后找到苏茜住的公寓,她楼下有间咖啡馆,我在里面喝了钟头的咖啡,隐隐约约见公寓楼下走出来一个身影熟悉的人,那人似乎心情今天很好。 我喝了最后一口咖啡,起身,苏茜正在停车位置上想要拉开车门,我从她身后走了过去,一把夺过她手中想要按的车钥匙,立马又将她正要来来的门给按住。 我对着苏茜勾唇一笑,说,“昨晚睡的好吗?” 苏茜看到我是我,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结结巴巴的看着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拉开车门将她推了进,一言不发将车门关住,自己坐到驾驶位置上,拿着钥匙插入车孔内,苏茜满脸惊慌坐在那里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回以她一笑说,“你说我会对你做什么,你猜?” 苏茜被我讳莫如深的语气吓到了,她使劲的拍着车门要下车,我没有理她将她这辆小巧粉红的甲壳虫发动,一边开,一边加快油门,轻松的说,“没想到你竟然还买了一辆车,苏茜,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姐妹,到现在你变成了什么样,我一点也不知情,我这个做闺蜜的是不是太不像样了。” 苏茜声音颤抖的说,“宋文静!你有话就直说!” 我说,“我们有话慢慢说。” 苏茜脸色苍白坐在车上,目光一直警戒着,车子从城市开到荒无人烟的郊区,车子打了一个弯停下后,苏茜从车窗看到周围四处没有人烟,她这才觉得大事不妙,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说,“宋文静,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我们之间从昨天就已经两清了。” 我欣赏着她笑的惨白的脸,苏茜练就想要撞开车门逃出去,我坐在驾驶位置上没动,只是望着车窗前一大片荒地,“苏茜,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的友谊会走很长很长,至少我觉得的很长就是我们两个人结婚后生孩子了,就算身材发福,满脸皱纹,我们依旧能够坐在一起像当初一样无所不谈,说着当年我们最喜欢的乐队里面的主唱老后,如何如何不好看了,回忆当年我们喜欢过的男生,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感情是多么的幼稚与单纯,我至少是这样认为我们的以后的,我以为我们之间除了相互怨恨还会有别的什么东西,可今天看来,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并存的可能性。” 苏茜听了我这样的话,话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她说,“宋文静,我也不想这样,是你的幸福太碍眼了。” 我看向她说,“我幸福吗?苏茜你觉得我幸福吗?被好姐妹背叛,被最爱的男人抛弃,父母随时都可能一闭眼就睁不开,姐姐为了一个男人命都不要了,就在昨天我的好闺蜜好朋友竟然亲手掐着我脖子将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遭人凌辱,苏茜你到底觉得哪点我比你幸运了?!” 她被我眼神看的缩在车门口不干动弹,我冷笑了一声,“苏茜,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你活该,我宋文静从来没欠你什么,可你总觉得这一切都该我还!我到底是上辈子刨你家祖坟了,还是这辈子抢你男人了?啊?你怎么可以神经病到这一地步?” 我说着笑着哭了出来,我说,“现在我们已经不用废话那么多了,苏茜,今天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正文 96. 留在这里的人是我 我看向她,她瞳孔内清晰倒映出恐惧,我包内拿出一把水果刀,笑着看向苏茜说,“你不是很喜欢拿刀吗?苏茜,那我们之间连结束都从这把刀开始。 她以为我要杀她,第一时间就想往后座爬,我将她拽了过来,她死死的缩在车门角落哭着说,“不要杀我,宋文静,不要杀我。” 我温柔的说,“我不会杀你的,我从来没想过杀你。” 她满脸害怕问我,“那你想干什么。” 苏茜已经吓的全身瘫软,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反抗,我一点一点靠近缩在车门那端的她,握住她冰冷的手,我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将刀柄放在她颤抖的手,她手冰凉,仿佛血液在那一瞬间冻结凝固,我诱惑着对她说,“对着我一刀刺下去,苏茜,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她嘴唇苍白,摇着头似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她说,“宋文静,你是不是疯了。” 我说,“我没疯,苏茜杀了我,你就会迎来你的幸福,你以后再也不会觉得我碍眼了。” 苏茜被我步步逼近,吓的忽然尖叫着就要把那把刀松开,我笑着看了她一眼,重新将她手强硬握住,将手柄塞到她手中,不容她有任何的挣扎,握着她的手一用力锋利的刀锋狠狠往心口上一扎,血瞬间像是爆破血管一样,快速喷溅了出来,我感觉自己干干的嘴唇上有温热的液体。 苏茜惨白的脸上同样没有避免,血痕在她脸上滑出一条丑陋带着血腥味的泪痕。 那一瞬间我感觉有什么液体从胸口冲破而出,苏茜像是疯了一样尖叫的从我胸口收回手,那把刀就刺在胸口不上也不下,她脸上溅了温热的鲜血,她张着嘴忽然失控大叫着,我看着苏茜说,“你怕什么,这刀不算什么。” 苏茜摸着满脸的血,她暴怒的说,“宋文静!你说我是个疯子!其实你他妈才是个疯子!” 我狠狠抓住她手,“是吗?苏茜,好戏才开场呢?还记不记那段时间你被拘留的日子,现在还想试试吗?” 我泪流满脸不敢置信望着苏茜惨白的脸说,“你为什么要杀我?苏茜,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杀我?” 苏茜双手全部都是血,她无助的摇着头,嘴里死命念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我一遍一遍质问她为什么要杀我,她吓的就着满手血腥的手狠狠敲着车窗外,我死死揪住她不容她逃脱。 我们两个人在狭小的车内挣扎了很久,她几次都碰到我刀,在碰到后总是快速缩回手,像是上面沾满了什么剧毒一般,许久才听见车窗外缓缓传来警车鸣叫声,我死死揪住苏茜的手才无力松懈下来,全身无力躺在驾驶位置对着苏茜在那里笑。 她抱着脑袋发出一声尖叫,这个地方是安静的,很快就有人将警车给给砸开,我虚软的靠在那里看着苏茜说,“你伤我,我不怪你,谁叫我们是好姐妹呢?苏茜。” 车门快速被人砸开,我耳边一直是苏茜惊慌失措那句不是我,渐渐的我也不去想那么多事情,我只是脑海里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大年三十那天我打碎了一个东西,我被我爸狠狠揍了一顿,那天我一气之下从家里冲了出去,我在漫天烟花爆竹的天空下边哭边走,脚上就穿了一双布料的棉拖鞋,那一天夜晚我遇见同样在外面溜达的苏茜,她问我为什么哭。 我把我身上的伤痕全部拿给她看,她看了许久一眼不发,问我疼不疼,我点点头说,“好疼。” 苏茜将自己口袋里唯一的五块钱带着我走了好远的路,去了药店买了一只药膏,我们两个人蹲在大年三十荒无人烟的大街上,她动作熟练的给我擦着身上的伤痕说,“宋文静,你怎么那么笨,他要是打你你就逃啊,你干嘛不逃。” 那时候我只会哭,我说,“苏茜,我不敢。” 她憋了憋嘴说,“有什么不敢的,不逃也是被打,逃了也是被打,还不如逃走。” 她那时候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什么大的情绪,只是一直帮我涂好伤痕后,药膏只剩下半截,她也不顾夜晚有多冷,脱了自己外套,她手臂上的伤痕就那样毫无预备露了出来。 我问她是不是也被打了,她说不是,只是被家里的虫子咬的,那时候的自己真好骗,她说是虫子咬的,我就真的信了。 我们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蹲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妈满脸焦急的找到我,苏茜还在蹲在那里闭目睡觉,冻的全身发抖。 我让她和我一起回家,她摇摇头说,满脸固执的说她妈妈会来接她回家的。 那天我跟着我妈一路回家,最后苏茜她妈妈到底有没有来接她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夜她问我疼不疼的时候,我觉得她非常温暖,从来没有一个小伙伴在我受伤的时候问我疼不疼,就连我的姐姐宋濂也从来没有问过我被打会不会疼。 于是我连续送了她一个星期驱虫子的药膏,后来那些药膏我在学校垃圾桶里找到的。 苏茜被带出去后,我看到车窗上两个带着血的鲜红手指印,透过车窗我看见苏茜被两个警察钳住,她仓皇回头看向我,目光里的惊恐像是要穿透那层车玻璃和玻璃上的鲜血。 我隔着车窗对着她笑了笑,她尖锐又惊慌的声音穿透车窗,她说,“宋文静!你陷害我!你居然陷害我!” 之后她还在吼了些什么,我都不清楚,她的死命挣扎的背影和狰狞的脸在我视线里被人像是按了暂停键,感觉自己身上的血像是要流干了,耳边也特别寂静,像是被人裹进一个真空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呼吸,没有苏茜,没有许深霖,没有江南城,什么都没有。 苏茜,从这里走出去的是你,留在这里的是我,我们之间真正两清。 我觉得这样很好。 正文 97. ParkChanYeol最后一更加更~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希望他事事如意,他如意后,不见得自己有会多如意,因为他想要如意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嗓子里干燥的可以吞下一斤水,全身酸痛,病房里特别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点滴药水声。 我眼在房间转了一圈,这个时候正好是夜晚七点,窗外光线正值秋天的萧瑟,隔着一点朦胧像是蒙了一层纱窗。 许深霖就背对着光坐在我面前,坐姿挺拔没有半点弯曲,他的脸被光线模糊的隐隐约约,我看不见他表情,只是沙哑着嗓音说了一句稀疏平常的话,“你来了。” 他撑着下颌的手放松了下来,靠在椅子那里没有动弹半分看着我,我觉得这样的他似曾相识,那还是我们之间没有现在这样多的纠葛。 炎热的夏天,我站在他办公室,看着他一脸专注坐在办公桌前办公,一看就是恍惚一个下午过去。 那一个月,正值盛夏,而现在已经是萧瑟的秋天。 他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在薄光里没动,我好想问他冷不冷。 可出来的话却是冷漠的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你来做什么。” 我想过很多次睁开眼会看见他,可那都是想象,想象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天经地义,而现在他能够来看我我真是要谢谢他。 似乎我醒来他也没有多么高兴,只是正了正身体说,“我来看你死了没有。” 我说,“谢谢,我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冰冷的语气刺激到他还是怎么了,本来坐在那里只是偶尔动了两下的许深霖忽然一下从上面压了下来,他两只手撑在我身体两侧,他的脸正好停在我几厘米的距离之上,他瞳孔里清晰倒映出我满脸的憔悴,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干裂,我望着他,他望着我。 我们之间的距离却隔着万丈城墙。 我不敢大口呼吸,只是一眨不眨的看向他,生怕他有什么出阁的动作,他却停在那几厘米之外再也没有靠近半分。 只是瞳孔带着一层冰面破裂的冷冽,“宋文静,你是不是很想死?嗯?” 我被他困在两臂之间,虚弱的笑了笑说,“谁会想死,我从来都不想死。” 我们说了这段话的时候,医院门口站着一位端着药的护士,她尴尬咳嗽了两声,许深霖收回手重新坐了回去。 那护士推着手中的药走了过来,说,“胸口的纱布已经换了,这是药趁热喝了。” 我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护士手中推车上面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还有一大堆的西药,有些嫌恶的侧过脸,身体却动弹不了半分,胸口上像是始终压着一块石头。 许深霖,“嗯。”了一声。 那护士推着推车推走,病房又恢复安静,许深霖手中端着那晚黑乎乎的药,耳边只听见瓷勺碰撞瓷碗的声响。 良久,他再次开口说,“面对我。” 我不听,他一下钳住我下巴表情有点凶狠的说,“你听不懂我说的话?” 我动不了,只能瞪着他,也不说话,他拿着那晚药就要来灌我,我明知不能动,却还是伸出手将他手中正打算灌我的药一把抢过来,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想,对着他狠狠的砸了过去。 房间有碗落地声,之后是破碎,再然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他身上全部都是黑乎乎的药,我对着他吼说,“许深霖!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吼完后,才发现自己胸口的伤口有什么东西又开始在那一层纱布之下暗涌而上,而许深霖站在那里许久,一直垂眸依旧看着衣服上的一大块药渍。 我以为他会比我更加凶,没想到很久过后,他才重新抬起脸,薄唇紧抿的模样,最终走到我床边按了服务铃,护士再度进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面满地的碎片和许深霖身上的药渍,脸上带着小心翼翼却始终没有说话。 许深霖对着护士吩咐说,“换一碗。”’ 那护士说了一声好,将房间碎片打扫干净后,便灰溜溜的走了出去,再次进来的时候手中再次端了一碗。 许深霖这次也是毫不客气,端着手中站在床前,满脸冷漠的说,是自己喝还是我灌。 我说,“你烦不烦,我说了不喝。” 许深霖也不再和我争辩,他直接掰着我下颌,拿着那碗还有些微烫的药对着就灌了下来,我死死的挣扎着,那些苦的似黄连的药一直不断往喉咙里灌,许深霖的力气比我想象中的大,丝毫就没有半分松懈,那碗药有一半全部被我吐了出来,顺着脸颊直接流了下去。 我憋着一口打算吐了出来,他将碗一收,便压了下来,将我最后一口给封住,我死死的挣扎着,他按着我身子不准我动,舌头直接挑开我牙关,那口药被强制性吞了下去。 他从我唇上离开,嘴角有着黑乎乎的药渍。 而此时医院门口正好站着徐达,许深霖看都没看他,直接伸过手拿着一方手帕在嘴角拭擦了一下,随机随便扔在桌上,冷冷看了我一眼说,“我希望下次喝药不需要我用这样野蛮的方式。” 说完,便再也不看躺在病床上体力全失的我,对着徐达说了一句,“找特护好好看着她。” 便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全身瘫软,直到下午许深霖再也没有来过,倒是宋濂来看了我一眼,我第一句话便是问她,“苏茜怎么样了?” 当时宋濂坐在我床边满脸气愤把苏茜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之后看向我,许久才一副当讲不当讲的模样说了一句,“苏茜在局子里疯了,现在连审核这件案子都是问题。” 我听了恍惚了很久,宋濂在一旁说苏茜她妈去局子看她,苏茜都不认识了,在那里探监时将那块隔着的玻璃拿凳子砸了个稀巴烂,狱警拦都没拦住,她妈在那里当场晕了过去。 我听着许久才哦了一句。 正文 98. 付诺 宋濂说苏茜疯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后就在也没有想这件事情了,只是宋濂坐在那里问,她说,“宋文静,事情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苏茜疯了后,在监狱里大吵大闹说是你陷害她?警察局正在查这件事情,你千万别做傻事。” 我看向宋濂说,“你不相信我?” 宋濂立马摇摇头说,“我没有不相信你,可你要警察局人家相信啊。” 我躺在床上,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我想过宋濂她们会怀疑,可这个世界上以证据为主,刀上有苏茜指纹印,她还有过案底,一个疯子口中所说的陷害,没人会信。 宋濂看了我许久,最后犹犹豫豫还是说出了一直想问的话,她说,“宋文静,我总觉你那天一夜未归回来后就变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闭上眼睛不想谈,那一天我永远不想提,宋濂见我疲倦的模样,挺着肚子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她去哪里。 下午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休息,病房里来了一个想象不到的人,护士整给我冲洗包扎好,门外老远传来付诺清脆的声音。 我躺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护士将胸口拆下来的纱布换了,他们说我这才昏迷了整整整一个星期,刀尖如果再进一步,估计我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旅游了, 护士将染血的纱布扔到垃圾桶,然后收着给我用药的瓶瓶罐罐,付诺走进来站在那里默默看了许久,等抬头看向她时。 她才对我微笑着说,“我来看看宋小姐的。”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付诺也不和我计较,将凳子一拉坐在我病床边,病房里充斥着一股药水味,付诺说,“宋小姐不喜欢我,我明白,我同样也不喜欢你,只是今天来也是单纯的看看你,宋小姐手段不觉得卑劣吗?” 付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多大的起伏,我翻过身来看她,胸口的伤依旧在隐隐作疼,我说,“什么手段,什么卑劣。” 付诺看了看手腕上一枚精致的水晶镯子,水蓝色里面有密密麻麻的冰裂,在灯光下透着一股海洋蓝的神秘。 付诺习惯性在上面摸了两下说,“宋小姐心知肚明,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你却仗着深霖对你以前的那段关系,不断用自己生命来威胁他,你不觉你太不懂事了吗?” 我怎么都没想到付诺会想到这一层,这一层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过,我看着付诺自信满满的那张脸,有点可笑的说,“付诺小姐这是来兴师问罪?你觉得是我给许深霖添麻烦了?我没让他来,而且我是死是活和他什么干系,是他自己主动来的,付诺如果觉得吃醋了,也可以同样插自己一刀。” 付诺被的话激怒,但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和微笑,这就是她们这种富家千金该有的气度,就算在气极之下也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说,“今天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女人的价值不是在于一个男人多么在乎你,而是你可以为这个男人得到他想要的,宋小姐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明白,或许深霖现在顾忌以前你们之间的那几分情谊,可这些情谊被你耗尽后,以后你还想你们之间会怎样?” 她看我面无表情的脸一眼后,微微一笑说,“反正我和深霖就要复婚了,去了国外后,我相信这点情意在如何绵长,也抵不过我们夫妻一场,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抚平你在他心里的痕迹。” 她说完,将手中的水晶镯放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再说宋小姐现在和南城不清不楚,我真为金婷姐感到不值。” 她提到江南城我眼色忽然一冷,像是被人刺中哪一根弦,躺在床上快速坐了起来将床头柜上所有东西全部扫了下去,本来坐在那里没有半分动弹的付诺被我忽然的动作吓的快速站了起来,我砸了所有够得着的东西,砸完后一只手撑在床上。 死死瞪着付诺,我说,“付诺小姐,如果你今天只是来和我说这些废话的,我告诉你,这里我不欢迎。” 付诺冷着脸刚想说什么,一直在门外的徐达听见了响声快速走了进来,看见一脸冷然站在那里,又见我撑在床上,沉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我看着徐达说,“许深霖不是说让你好好照顾我吗?” 我指着付诺说,“没有我的允许,下次如果她再擅自进入我病房,你们就全都给我滚。” 付诺最终没忍住,瞳孔里闪过一丝愤怒,她说,“宋文静,你别把自己当成个东西。” 我说,“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把自己当成过一个东西。” 付诺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耍阴谋自然是老手,可嘴皮子她还比我差了一个等级,她铁青着脸站在那里,徐达立即走了上来对付诺说,“付小姐,要不您先...” 付诺冷冷撇了徐达一眼说,“徐达,你现在是在命令我?” 徐达立马说,“不敢。” 付诺趾高气昂的说,“不敢你就给我闭嘴,这样的事情你没有权利来管我,我是深霖妻子。” 我听了这话,在一旁更正道,“付小姐太不要脸了吧,还没复婚,顶多算是前字。” 付诺气的全身发抖,最后气极反笑道,“宋文静,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对我的无理。” 她说完这句话,正好特护从外面端了一杯咖啡进来,大概是想要让她喝点咖啡消消气,付诺看了特护一眼,冷笑了一声,伸出手端着喝了一口,然后看先徐达说,“这间病房是不是深霖账户上挂着?” 徐达说,“许总已经全部付款,付款人写的宋小姐的姐姐。” 付诺说,“宋小姐,我们不是慈善家,等病好后,希望您能够把医药费和手术费的钱一并还一下。” 她说完,将咖啡杯往特护手中一放,这句话正好被去而复还的宋濂听见了,走进来搭了一句话说,“付诺小姐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还钱,你应该现在还没这个资格,而且钱我们也不是还不起,许深霖愿意给,我们凭什么还。” 正文 99. 对错是非 宋濂去而复返让我惊讶,我有些惊慌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回来了。” 宋濂瞟了一眼付诺说,“我要是不回来,任由你白白欺负吗?” 我有些害怕付诺会说出那天在江南城房间看见我和他躺一床上的事情,如果被宋濂知道了,她一定会剐了我,而且这样的事情我根本没办法向她解释,这几天我一直小心翼翼的掩盖的很好。 宋濂见我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疑问的问,“怎么了?” 我咬着唇没说话,付诺看到我表情不自然后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宋濂忽然像是明白什么,我很怕将那件事情当着宋濂捅破,立马对着站在那里一直没动的徐达发脾气的说,“徐达!我的话你是听不明白吗?” 付诺脸上先前被我激起的愤怒早已经一闪而光,她反而笑意吟吟看着宋濂许久,笑着走上去伸出手对宋濂道,“你好,宋小姐是文静的姐姐?” 宋濂平时对不喜欢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不管她什么身份,说出的话同样刀子一样,她看都没看付诺,将脸别向我说,“我说怎么一进来就一股子骚味,宋文静我才出去多久啊,这人是谁啊,我和她熟吗?” 付诺本来打着笑意的脸僵硬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打量一下宋濂的有些凹凸的肚子说,“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宋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说南城哥的。” 付诺说完这话,宋濂忽然快速转过脸,目光尖锐的看向付诺,“陈金婷是不是和你说了我什么!” 付诺说,“果然如此。” 她忽然捂着唇娇笑了出来,她的笑声在这间气氛僵硬的病房显得非常不合时宜,宋濂被她那样的笑搞的很恼怒,瞪着笑的莫名其妙的付诺说,“你笑什么?” 付诺笑了很久也不见停下来,直到宋濂发话问她,她才隐隐约约收了笑意,摇着头看向我说,“宋文静,果然是我高看你了。” 我冷声说,“徐达,我数到三,如果她不走,你也给我滚。” 徐达站在一旁这才动了动身躯,对着付诺说,“付小姐,请别让我为难。” 付诺眼内的笑还没收完全,看向徐达说,“我们两个人也相识这么多年,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走吧。” 我看着付诺转身后,刚才时刻提起的心才暂时放了下来,宋濂还在为付诺那深有其意和只说一半的话弄的莫名其妙。 正要进一步问我什么意思。 本来转身离开的付诺高挑的身材一顿,许久才听见他喊了一句深霖,我听了立即侧躺下脸面对着墙壁这边。 只听见付诺声音满是柔和说,“深霖你怎么来了,我刚来看宋小姐,你今天不要去公司吗?” 许深霖许久才回答,“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付诺有些委屈的说,“宋小姐大概是因为我的身份吧,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在这里赔罪很久,她还是不肯理我。” 许深霖冷笑了一声说,“你别理她。” 那句别理她像是一瞬间判定了我的错与对,简短又不给人留有余地,像是我无理取闹,我躺在床上双手握的泛白,宋濂听了这话立马在一旁说,“付诺,什么叫我妹妹对你发脾气,明明是你说话太贱!少给我反咬一口。” 付诺说,“我可没有反咬,你是后来来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不清楚,需要我出去解释给宋小姐听我也没有意见。” 付诺话里满是意味深长,我明白她是说给谁听得,第一时间趁着宋濂还想开口,我立马从床上翻了一个身看向宋濂说,“好了,别和她吵了。” 许久才咬着唇才说了一句,“是我不对。” 付诺站在许深霖身边说,“那你觉得需要和我道歉吗?” 我双手紧握住拳头,付诺漂亮的脸上满是得意,她本来就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隐隐透着傲气的女人,漂亮,闪耀,无形中就有股压人一截的气势。 我看着她许久,病房里气氛再次凝固,我看向站在那里没说话的许深霖,他也正在看着我,似乎等着我将这句道歉说出口。 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多充满可笑的事情,我看着他许久才问出一句,“你也觉得我该道歉是吗?” 许深霖没有前进一分,也没有后退一份,依旧站在付诺身旁说,“对错是非不需要我教你。” 我哼笑了一声,付诺站在一旁说,“哎呀,不过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文静何必当真呢,等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你现在还在生病期间就好好休息,道歉就不勉强了,好好休息吧。” 付诺说完这句,宋濂立马就跳了出来指着许深霖鼻子骂着说,“你凭什么要我妹妹道歉!我告诉你,许深霖是你对不起宋文静!当初既然没想过要在一起,就不要去搭理她,现在好了,前妻回来了,宋文静是不是也该退场了?!” 许深霖被宋濂指着鼻子骂没说话,反而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拦住宋濂说,“宋小姐,说话请注意方式。” 宋濂笑了两声问,“说话方式?你觉得我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和你们说话?还想让我对着你们用香火祭拜完再说嘛?” 眼看着战火升级,我忽然捂着胸口倒在病床上疼的发抖,满脸冷汗翻滚着,宋濂本来还想和他们理论一番,见我在床上疼的满脸冷汗到处翻滚,第一时间看到了冲上来焦急问我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连和宋濂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脸色惨白躺在床上疼的到处翻滚,四肢用力牵动伤口,刚换好的纱布一下就染了血,宋濂见我这个模样,急的哭了出来说,“宋文静,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你别不和我说话。” 宋濂伸出手将我身体按住将我手从伤口上拿开,看到被血染红的纱布后,忽然手一抖,她大哭有些慌张的说,“宋文静,伤口裂开了!” 正文 100. 挑战极限 许深霖在听见宋濂说伤口裂开后,第一时间将她推开,冲到我身边来然后查看我的伤口,他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然后又一把将我手给抓住,我紧紧握住拳头,就是不给他看。 他阴沉着命令道,“松开。” 我死死握着手就是不松,他力气比我大,伸出手丝毫不费劲将我手给掰开,我手指五个鲜红的血痕印,我看着他,看着他笑。 我说,“现在你满意了?” 他抓住我手的一僵,站在那里看着我良久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下一刻一定会扑上来将我杀了,他黑色瞳孔里风起云涌许久,最后恢复了平静,说了一句,“喊医生。” 医生来了后,宋濂和付诺还有徐达都被关在了病房内,只有许深霖站在明亮的窗口看向窗外,医生叹了一口气给我处理好伤口说,“何必呢,受苦的只是自己,姑娘,这是接近心脏的地方反复经不起的折腾。” 我没说话,那医生见我们都不说话将伤口弄好后,识趣的离开,我躺在病床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许深霖的声音从窗口那端平缓传来,“不想道歉可以说,为什么要自残。” 我没有睁开眼睛,闭目继续说,“你有过机会让我说嘛?” 他没在说话,我感觉自己眼角有热泪划过,“许深霖,如果只是为了以前那点情谊我觉得你大可不必站在这里,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我配不上你就是配不上,我自己也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他转过身来看向我说,“难道江南城你又配得上?” 我睁开眼倔强的看向他说,“你终于问出这句话了?” 这么久我一直在等待他主动提起江南城,可他永远都是沉默不语,仿佛我不去提那件事情就不存在一样,我一直等着他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南城床上,为什么转眼间毫无预告我们一不小心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有时候我总忍不住在想,是不是所有主动选择去爱的人永远都是幸苦的,以前总觉只要心不死,这一切都还会有希望,可现在我也没明白我心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总觉得还差一口气,很快我连对他最后那一点点希望都将破灭。 他最后将伸出手将白色窗帘拉了起来,房间的亮度降了一个色调,他淡漠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转身便要从病房走了出去,我对着他挺拔的背影大声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面对这个问题总是逃避,许深霖,我和你说,我就是和江南城睡了,你那天看到的千真万确,没有半分虚假,需要我和你细细回忆那些经过吗?你想听吗?那天的夜晚可真是漫长。” 我用尽所有我能够想到的话来刺激他,他本来看上去还平淡无波,我见他还没反应,又想说什么。 他忽然抬脚就对着身边一条木制的椅子狠狠一踢,那条凳子霎时间就飞出了很远摔在地下,五马分尸,房间里顿时一阵剧烈的响声,被关在门外的宋濂听到声响后,立马在外面死死敲着门说,“许深霖!你要是动我妹妹一下!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宋濂拍门不断在外面敲打,我很少看见过许深霖发脾气的模样,以前他几乎都是笑意吟吟的从来不见他说重过半点话,现在他一脚把凳子给踢了,我嘴里的话被吓退的干干净净。 躺在床上警惕看着他,他一步一步靠近我,我拽了拽被子有些哆哆嗦嗦的说,“你要干什么?” 许深霖脸上像是结了一层霜,我努力让自己镇定,谁知他停在我床边,伸出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似乎在强压着平静,“宋文静,这段时间我非常烦,我不保证你说的这些话会让我对你做出怎样的事情,你最好给我消停一下,不然。” 我立马接话说,“不然你想怎样!”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高大的身躯忽然倾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停在我脸上,他摸了两下温度冰冷,“你知道我手段,宋文静,别试图挑战我的极限。” 他说完那句话,将手从我脸上收了回来,身体挺拔站在我病床前观察我表情许久,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然后什么一句话都没说,迈着优雅的步调离开。 许深霖将门拉开后,宋濂第一时间揪住许深霖领口语气非常火爆的说,“你刚才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宋濂正揪住许深霖领口,徐达想要过来拦住他,被许深霖一个手势制止住了,他看着宋濂许久,伸出手将揪住在他领口宋濂的手一根一根指头掰开,然后对着宋濂说了一句,“回去告诉江南城,让他这段时间给我注意点。” 说完,便将宋濂的手一甩,冷哼了一声,也没顾宋濂在后面大呼大叫,背影没有一丝犹豫离开。 宋濂气冲冲走了进来见我躺在床上没说话,发了好大一通牢骚,见我没有给她半点回应,她才有些无趣的坐在那里闭上了嘴。 我在病房待了差不错三天,宋濂为了怕我妈起疑不能常来,而我自己也没什么朋友看我的人更加很好,反倒是警察局的人来了,坐在那里盘查了当时的情况,还有我和苏茜之间的关系,问是不是我报的警,我一一回答了。 他们和我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后,警察无意间问了我一句知不知道苏茜家里的情况,我楞了楞。 警察说,“她们家家庭情况有些特殊,你们两个人既然以前是好朋友,对他继父有了解吗?” 我想了许久,“听说他继父对他十五岁的时候实行过强奸。” 那警察惊讶的说,“哦?这话属实吗?” 我说,“她亲口和我说的。” 那警察在本子上做了记录,一面又问,“嫌疑人一直反复强调是你陷害她,事情现在正在调差中,也希望宋小姐能够积极配合我们调查。” 我说,“好,我会的。” 警察正想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了他犹豫了许久问了一下苏茜最近的情况,警察说,“目前她情况很不好,可能需要送入精神院进行治疗。” 正文 101. _Jessie°水晶鞋加更 我听这话许久都没有说话,警察离开后,自己房间发呆了一个下午,之后三天,我在心里数了数许深霖已经有三天没来看我了。 数完后,觉得自己真是笨,三天根本不用数,他几天没来我闭上眼睛都明白,有一天我觉得无聊,徐达在病房里照顾我,我坐在床上一直盯着他,盯到他有些发脾气了。 我笑嘻嘻的问他是不是喜欢付诺。 徐达本来正在翻着我这几天饮食记录的手一顿,我一看立马就察觉出问题了,躺在床上又问了一句,“你真喜欢许深霖的前妻?” 他耳根立马就红了,只是板着脸说,“宋小姐别乱说。” 说完便要出去,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我躺在床上哈哈大笑,觉得徐达这个表情简直太有意思了,笑完脸上有恢复了面无表情。 自己躺在病床上睡了一觉,这几天我老老实实的也不吵也不闹,宋濂有时候会满脸忧愁来这里陪我,有时候也会唉声叹气的说,“宋文静,怀了这个孩子真是受罪每天吃不好睡不好。” 她虽然这样说,可脸上总会不经意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祥,这样的表情我在我妈脸上时常看到,宋濂自从怀了孩子后很少提过江南城,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死心。 只是看上去比以前有很大不同,经常就会拖着问我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我时常都是毫无兴趣说上两句。 孩子对于我来说,永远都是心口上的伤疤,别人碰不得。 我在医院住了整整差不多半个月,而在这半个月许深霖几乎都没有来过,只是有几次半夜,睡的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自己眼前有人影在晃。 我第一时间以为是鬼,害怕的不得了,多次想要睁开眼睛去验证却始终不敢,一直到出院也不知道那人影到底是人影还是鬼影。 反正小时候在医院被吓到后,对于这样阴不阴阳不阳的东西产生了一种抗拒感。 还有一次,我半夜醒来的时候嘟啷着要喝水,身上有伤医生吩咐尽量少动,我迷迷糊糊喊着特护给我端水,又感觉那个人影在我眼前晃了晃,没多久唇边就挨着一个杯子口,我闭着眼睛,一边如饥似渴的吞着,本来脑袋还是处在混沌时期,那端着杯子的人托着我下颌防止杯内的水侧漏,轻声说了一句,“慢点喝。”之后。 我整个人一僵,喝完那杯水后始终没敢在睁开眼,直到病房里的灯被人关掉,我这才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向门口,走廊外面的灯泄漏进来将那高大的背影照的模模糊糊,却极为熟悉。 大概一秒,门被关上后,我一个人在病房流了大半夜的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早上醒来的时候双眼肿的跟什么似的,都不敢看人,却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哭。 那一晚,睡的太过模糊,之后才明白我那么想他,却始终连靠近他和他说一句话的勇气都不敢,其实我最害怕他会嫌弃我。 连我自己都嫌弃现在这样的自己。 宋濂孩子差不多三个月的时候来医院检查,满脸喜滋滋的模样和我说,将来一定要让她儿子快乐的成长,说了很多憧憬未来的话。 我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宋濂说着说着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说到了林安航身上去了,她说自从林安航死后,林母一直拒绝见他。 林母为了林安航他爸死的那件事情哭瞎了眼睛,林安航要去照顾林母都被毒打了一顿出来。 宋濂叹了一口气说,“林家的人也怪可怜的。” 宋濂向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而我和她最大一点不同是,别人对我的不好我会记住一辈子,就算林安航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永远没有办法向宋濂那样去同情他。 这叫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如果当初林安航没有和苏茜在一起,我们假如不离婚,他和苏茜名正言顺在一起,我们之间也就不会这样的结果。 很多事情因果轮回,每个人都必须承受,我没办法同情他。 而我自己也得到了想用的报应,假如我们没有离婚,我就不会遇见许深霖,不遇见许深霖,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宋濂说完后,往常到点回家,我坐在病床上看了许久,打算下床走走,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看到沙发上有一份什么文件走过去看了一眼,是一份销售企划案。 我正在疑惑我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东西,许深霖最近很少来看我,正打算把这份文件随便扔在哪个角落。 门在此时被人推开,我回过头去看,身后正好站着许深霖,我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文件往沙发上一扔,然后装作没看见他。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走上来捡起沙发上那份文件,我以为他会在病房里停留一下,谁知拿着手中的文件一句话都没说出了病房。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窗口大树上泛黄的叶子,许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打算去走廊外面转转,正推开门,发现推不动似乎有人靠在上面了,又稍微使了一点力,那人大概是从门口离开了,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来开。 站着的正是刚才离开的许深霖,我吓了好一跳,他平静的问我要做什么。 我第一时间硬声硬气的说,“关你什么事。” 然后将门狠狠一关,自己捂着心口在那里平复着心跳。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又将门拉开,他果然还没有走,我直接开口说,“你和你前妻什么时候复婚。” 他简短说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我气的再次将门狠狠一关,然后还将病房门给倒锁了,我靠着门的时候,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声音缓缓从门那端传了进来,声音里面满是疲惫甚至带着一些沙哑,和以往的他很大不同,以往的他说话从来不带一丝哀求,永远都是平淡而让人觉得甚至带着一丝拒人千里外的漠然。 他说,“媛媛,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他这样说,我依着门滑了下去,捂着嘴尽量防止自己哭声泄露。 正文 102. 就算世界灭亡也不可能 我蹲在里面多希望给他一个回应,告诉他我从来没想过和他闹,可我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这段时间我尽量将自己变得什么都不在乎,变的尖锐,变得让自己不受所有伤害,可我却总是没办法去忘记那些事情。 我无法给他回应。 外面的动静开始变得静悄悄,我摸了摸眼泪,整了整自己有些褶皱的病服,觉得自己脸上伪装的够完美后,才打开门。 门打开后,我在心里想了千百次和他好好说话第一句该是什么,可门外早已经没有人在那里。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门口许久,才再次将门给关住,他永远都不愿意多等我一会儿,如果多等我一会儿,我刚才一定会对他说,许深霖,我重归于好吧。 我出院那天一个人收拾了病房里的所有东西谁都没通知,就连徐达都不知道我什么离开的,我回到家的时候,是我妈给我开的门,她也不问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只是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句回来了。 然后又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还想好了一肚子说辞和她解释这段时间没回家是去哪里了,她老人家做了一大桌菜让我吃的干干净净。 她不问,我也不说,自己吃完饭横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妈牵着我爸说要去楼下散散步,我点了点头。 宋濂来到客厅,问我怎么这么早出院了,我随口说了一句在医院呆的烦了,宋濂哦了一声,在我身边坐下。 这段时间她在家开始安心养胎,每天就是吃吃睡睡,我妈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整个人看上去胖了一圈,以前她总嚷着要保持身材保持身材,每次吃饭都不吃米饭,喝点汤在桌上做做样子算是吃饭了。 我妈总是手拿着扫把将她减肥餐破坏的什么都不剩,甚至为了减肥曾今还想过搬出去住这想法。 如今怀了孩子什么都吃了,反正从我坐在沙发这么久,她嘴巴就一直没停过,我问她怎么和我妈说这几天没回家的理由了。 宋濂说她也没说什么,随便撒了个谎说我跟着别人出去玩散心去了,说我妈只是哦了一声,说了一句安全回来就好,就这样算了。 我在心里想着,我妈肯定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说,像是上次我爸病了,她也只是时常念叨几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又能够怎么样?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不是需要被戳破的。 我在心里正在感叹我妈真是一个贴心小棉袄时,门在此时被人推开,门口站着的正是去而复返的老妈,她黑着脸说,“宋文静,这半个月你去干什么了,去准备一个本子一五一十全部给我写清楚,一个字都不准漏,等我回来,我要看。” 说完,再次把门一关,来无影去无踪,宋濂在一旁笑的有些丧心病狂。 我坐在那里半响,始终不知道这个报告该怎么写。 夜晚的时候离商场还有两个小时关门,我捎上宋濂去商场挑手机,宋濂问我上次不是才买了一个吗? 我含糊其辞的说丢了,宋濂在那里大骂我败家子,我仔仔细细在那里挑着,那服务员非常耐心的给我推荐了一款三星最火的一款机型给我。 然后给我介绍了一大串的功能,我没听懂,也没在和她纠缠,问她打不打折,姑娘说不打折只送东西。 便让她给我包了,宋濂付的钱,因为我身上几乎身无分文了,只不过去口袋里摸的时候摸出了那枚粉钻。 它依旧是耀眼的,和我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宋濂见我拿着那钻戒发愣了许久,说,“别看了,你和许深霖唯一的好处就是赚了一枚戒指,比当初和林安航离婚拿了台破电脑值钱多了,你该庆幸了。” 我想,是啊,我真该庆幸了,如果没有他我连这枚戒指的机会都没有,我是该知足了。 这个世界那么多没有在一起的爱情,我们之间没有结果又能够怎样,想了想,将手中戒指收了回去。 手机付款后,我问那售货员这里可不可以补号,那售货员说补号可能会有点麻烦。 我说我不怕麻烦,然后填了一堆单子,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号码才补好。 回到家的时候找了一个月饼盒子将那枚戒指放了进去,第二天新买的手机给我打第一个电话的人是林安航。 我当时楞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个电话该不该接,我和林安航处了在他父亲的葬礼上见过一面,之后我们之间就没怎么联系过了,就连上次他发短信给我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许深霖直接扔了出去。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我迟钝了大概五秒,最后想了向想按了一个接听键。 接听后那边却始终没有声音,我以为是林安航那边没有信号,接二连三喂了几句,那边才有声音响起。 林安航第一句话就是说,“宋文静,我以为你不肯理我了。” 我楞了一下,立马大咧咧的说,“我手机这段时间丢了,今天才把卡办回来,你找我干什么。” 林安航问我那天他发给我的短信我有没有看见。 我晕了一下,想到那天的短息我都没机会看就被我许深霖给扔了,哪里知道他给我发了什么。 只能撒了个谎告诉他还没接收到他短信手机就丢了。 他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句,我有些好奇的问他那天他到底发给了我什么,林安航一直不肯讲,只是说如果没看见就算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那天许深霖表情太过奇怪了,我逼着林安航问了许久,他才原封不动将那条短信发给了我。 上满写着简简单单的八个大字,宋文静,我们复婚吧。 我足足瞪着这条信息许久,然后随手一删,之后林安航炮轰我电话我再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第三天的时候我在床上睡了一夜,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决定和林安航说清楚我们之间的问题,便约着他出来,必须告诉他让他不要在自恋了,我们之间完全没有那个可能,就算世界灭亡也不可能。 正文 103. 许总真是好头脑 我去约林安航的时候是他订的位置,我在家里把以前他搜刮给我的东西都带了出去,还有他那枚中国黄金的戒指。 左右看了一下,觉得真是和钻石戒指比差远了,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选黄金,而且现在黄金还贬值,都快贬值成不锈钢一样的价格了。 只有钻石才是永恒的,钻石打磨公司挖一颗石头大小的钻石都要震惊全世界。 当初离婚走的匆忙,我都忘记还给他了,没离婚前打算结婚纪念日总想着让林安航给我买一副白金项链,可这项链还没实现,黄金戒指又该物归原主了。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瓜,总想把我和他有关的东西还的干干净净,可该还的都是值钱的,不该还的都是一堆没用的废物。 难怪宋濂常骂我假清廉,如果要是换做她是我,她一定第一时间把这枚戒指拿到黄金店给卖了。 我正在和这枚戒指在房间进行告别仪式,宋濂把我门给推开,站在门口见我举着这么戒指在发愣。 然后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钻石戒指,她有些无语走了上来把两枚戒指放在一起,问,“哪个好看些?” 我指了指钻石戒指,她说,“宋文静,我告诉你,钻石和黄金是没有可比性的你明不明白?就算黄金明天被市场贬值成白菜价,钻石永远都是高高在上没有半点弯腰的可能性。” 她说完,话锋一转,“当然,什么样的戒指配什么样的戒指托,许深霖这高傲的钻石你就看看算了,别整天想着,反而惹的自己一身骚。” 她说完,便将两枚戒指塞到我手里,然后走了出去,我楞了一下,觉得宋濂现在说话越不近人情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把戒指收了起来。 换完衣服下楼,等到达林安航约定的地方之时,他立马发了一跳短信给我说是改了地方,我忍了忍,之后又拦了一辆车敢去改地儿的地方。 车子停下后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会所晕眩了一下,以前林安航最忌讳的就是来这些高档的会所,因为他这个职业很容易一点不慎就会被人抓到话题把柄,来这么花钱的逍遥窟,也亏他敢来。 我没想那么多,按照林安航给的地址,本来想一间一间包房找,立马就有一位服务员眼疾手快走到我面前问我是不是宋小姐。 我点点头,她微笑的带着我来到一间包房,然后对我说了一句稍等,便伸出手在精致的木门上敲了三下,才推门而入。 我跟着走进去的时候,便看到里面坐着两个人,似乎是在谈什么事情,我站定了一会儿,林安航最先看到我立马笑脸相迎走了过来说,“文静,不好意思刚才在半路上遇见许总约我出来谈点事情,所以直接改了地方。” 我狐疑的看了林安航一眼,想着他什么时候和许深霖变得这样好了,还同桌吃饭真是不常见。 许深霖坐在位置上手中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喝了几口茶,也不理会我,反正当我们不认识一样,要是早知道林安航和许深霖有约我早就不该来了。 林安航将我引着入座,正好面对着许深霖,他看都没看我,只是站在他身后的徐达拿出一份文件,许深霖接过放在手中翻了翻,然后非常客气的递给林安航说,“林处长,希望这次能够为你的升职尽一点微薄之力。” 林安航接过那份文件后,翻看了几眼,脸上的笑意越发掩不住了,他一面看了几眼,一面说,“以前都是误会,既然如今许总要和付诺小姐再婚了,我们自然是合作关系,这件事情我会尽力。” 他说完,把手中的文件一收。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林安航,他不理我,我直接伸出脚在桌下踹了他一脚,见他没反应,又踢了他一脚,没踹好,把鞋给踢飞了出去,我吓了一跳, 一边若无其事喝着茶,一面若无其事笑着看向林安航,发现林安航和许深霖都没注意下面的情况,我才敢低下头不经意瞟两眼,发现鞋子正好落在许深霖脚边。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娘,然后若无其事抬起头来,许深霖执着茶杯若无其事的看向我说,“宋小怎么了?今天看上去似乎有些躁动。” 我在心里大骂他一声禽兽,还要端着脸面说,“没事,只是腰有点疼。” 林安航听见我腰有点疼,立马就关切的揽住我腰说,“怎么了?需不需要去医院。” 我立马摆摆手说不用,林安航才放下心来说,“上次的事情许总已经向我解释了,其实也是我不好,那时候我糊涂,任由苏茜无理取闹也不会逼得你请许总帮忙演那一场戏。” 我有些糊涂的说,“什么戏?” 林安航说,“就是上次下雨你在我们公司附近...” 林安航大概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他不说我已经明白了他想要说的话,我看向许深霖冷笑了一声说,“许总,真是谢谢你为我解释了。 许深霖笑了笑,说,“只要林处长不介意就好。” 林安航立马说,“怎么会,上次在医院也是我无理了。” 我不清楚许深霖和林安航胡诌了些什么,可仔细去算一算估计也不是些什么好话,林安航今天似乎很高兴,说要到酒库亲自去选一瓶好酒庆祝,便从包房走了出去。 林安航一出去,房间气氛立马就凝固住了,我们谁都没说话,倒是许深霖手拿筷子夹了一块酱色猪肝放在我碗内,说,“补血的。” 我将碗一推,说,“我不吃猪肝。”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仿佛我在耍什么小脾气,转移话题问,“出院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声音带着嘲讽的说,“许总真是好头脑,编的一手好故事。” 他似乎根本看不见我的脸色,放下手中的筷子,蹲在桌下我感觉有双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脚,我脚上一用力就想踢开他的手,他握的紧紧的,低声说了一句,“别动。”将我踢在身边的鞋子捡了起来缓缓给我穿上。 正文 104. 不,我不喜欢他 我说,“你们在计划什么。” 许深霖站在了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我说,“你宁可相信付诺也不愿意相信我?” 许深霖没说话,我讽刺的笑了笑,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我和许深霖都各归各位,静静坐在那里,就刚才那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安航拿着一瓶拉菲红酒进来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被服务员开盖后,红酒芳香浓郁,倒在透明的高脚杯里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颜色。 林安航问我是否等久了,我端着红酒喝了一口,说,“没有。” 许深霖端着酒杯笑意吟吟敬林安航,说着客套的话说,“先提前为林处长贺升职之喜。” 林安航说,“合作愉快。” 杯子轻轻一碰,在灯光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听在耳朵内却麻麻作响,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这一切带着不同寻常,好像随便一个东西就会把这个看似平静的表面炸破。 林安航和许深霖两个人零零碎碎说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坐在一旁表情木讷的看着,也不说话,直到林安航坐在一旁对着许深霖说,“许总曾经也是文静的上司,我们两个人也结婚五年了,如果算上今年的话也算是六个年头了,今天既然许总在这里,那就请您为我和文静说几句好话。” 林安航这个开场白让我心头一跳,正皱着眉看向他打算要干什么,他当着许深霖的面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盒缓缓放到我面前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收,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如果还能够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够让我照顾你下半身,文静,请你一定要给我这次机会,事情走到这一地步,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林安航目光真诚的看向我,许深霖带着淡笑的表情一滞,他身后的徐达端起桌上的茶壶各自给我们倒了一杯茶水,说了一句,“竟然不知道林处长今天还有这样一出。” 林安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许深霖说,“我今天本来是想要和文静求婚的,没想到许总约我吃饭,我们也不是外人,算我们之间的证婚人也挺好,许总,您说是吗?” 林安航这话大概听了没觉得怎么,仔细一听却总觉好似带着一丝试探。 许深霖执茶杯的手往桌上轻轻一放,睨向我说,“证婚人我自然不敢当,这种事情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代表你和宋小姐说什么,我就当个嘉宾也好。” 许深霖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几句话就将证婚人这个身份撇的一干二净,林安航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只是拿着那枚戒指盒忽然一下跪在我面前,将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铂金钻戒,造型小巧别致,和中国黄金比又上了一个档次。 我记得很多年前林安航和我求婚说的第一句话是,“文静,让我照顾你一生,嫁给我。” 我当时为了这句话感动的一塌糊涂,明明这么简单的一句求婚词为什么会那么想让人流泪呢,现在再次看到林安航跪在我面前,只觉得时光重演,就像很多年前我们都还年轻,年轻的纯白无垢,他像我求婚,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只是时过境迁,现在再次来看这一番场景忽然觉得讽刺无比。 林安航举着戒指脸上满是郑重的说,“以前我糊涂,我知道这段时间我让你失望和难过甚至是心死了,我一直害怕的就是我们离婚后变成一个什么都没关系的陌路人,以前是我混蛋,我不想很多年后我们之间身边都没有彼此的陪伴,文静,我爱的始终是你。” 我看着那枚铂金戒指在灯光下有一只说不出的朦胧感,坐在对面连坐姿都没变动过半分的许深霖说,“宋小姐仔细考虑清楚,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 他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让人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表情依旧温和,正在心里淡淡嘲讽了一句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转脸瞬间视线一下便被他握住茶杯的手给吸引住了,指尖因为握的太过用力有些发白,若是不仔细去观察几乎都看不出来。 许深霖是一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在很多时候我见过他最多的表情永远是谦和有礼,甚至说很少发过火,而现在若不是熟悉的人去看,几乎都看不穿他现在这样一幅看戏的表情有着怎样的波澜。 林安航一直跪在地下许久,也不见我有任何回答,见我视线看向许深霖,疑惑的问了一句,“文静,你怎么了。” 我语气带着征询意味看向许深霖说,“许总,您说这枚戒指我该不该接。” 徐达立马搭话说,“婚姻大事宋小姐自己做主,许总只不过是响应林处长的要求当个见证者。” 我说,“徐助理,你的老板还没说话,这里应该轮不到你开口吧。” 徐达刚想说什么,许深霖微微伸出手做了个手势让徐达别说话,气氛僵持了许久,许深霖才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宋小姐的婚姻大事我们无从插手,既然是私事那我们先离开了,祝林处长今天有个好的结果。” 说完,没有多停留半刻起身离开,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微微侧脸看向我说,“宋小姐不要意气用事。” 他和徐达离开后,房间里面只剩下我和林安航两个人,他依旧跪在地上一直没有起来,我也没说让他起来。 只是看着他许久说,“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林安航半跪在地下说,“难道你喜欢许深霖?” 我说,“不,我不喜欢他。” 林安航皱眉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事事要询问他。” 我说,“林安航,你虚不虚伪,既然你能够请人来看你怎样认错的,就不能允许我有半点征询意见的权利吗?再说,我们这也不是第一次结婚了,当初就是因为我没问过身边人的意见才导致我现在都还在后悔。” 林安航有些歉意的说,“是我多想了,对不起。” 正文 105. 逼疯 林安航说如果我不答应,他就长跪在那里不起来,我听着怎么觉着这里头这么大的威胁呢? 可我宋文静天生就不是受威胁的人,我拿着桌上的杯子往地下一砸,里面还有半杯红酒,砸在洁白的墙上,溅了一墙的红。 我指着那一地碎片说,“林安航,如果你能够把这个杯子完好无损的复原,我就和你复婚。” 我说的没有半分后路,林安航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望着那一地玻璃杯碎片为难的说,“文静,你这意思不是在为难我吗?” 我说,“这是为难吗?林安航,你居然觉得会是为难?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以前我宋文静为你林家劳心劳肺一辈子,却得来现在这样的结果,那不叫善良,那叫蠢你明白吗?如今你随便想弄个铂金戒指把我打发了,告诉我以前是你自己糊涂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既然这个杯子你复原不了,咱们就当这一地碎片扫了,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安航说,“你难道就不肯给我机会吗?” 我说,“我给过你无数机会。” 林安航手中拿着那枚戒指跪地不起,我感觉自己今天要是早知道这个情况我就不会来了,最后想到此行来的目的,在包包内翻了许久从口袋里面翻出那枚黄金戒指伸到他面前说,“今天本来我约你来是想要还你这枚戒指的,林安航,我希望你明白,不要让我们各自难堪。” 林安航单脚跪在地下一直垂着头没有动,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索,想到上次他在林父葬礼上那样一副颓废的模样心里又有点不忍心,毕竟每个人都有追求希望的权利,姻缘连不成,总不能掐灭别人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情绪。 只能忍了忍,语气缓和了一点说,“这样吧,五年,给我们彼此五年的时间,假如五年后我们各自未娶各自未嫁,林安航,我就和你复婚。” 林安航颓废的眼里升起一丝希望,他看向我说,“五年?” 我点点头说,“对,五年。” 从包厢里面出来后,我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大大松了一口气,正万般惆怅的时候,宋濂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我按了一下接听键,宋濂在那端叽叽喳喳的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边打电话边走出会所的门,左右看了一下,发现今晚的夜空有些萧索,正伸出手打算去马路上拦车,忽然被人狠狠一扯,我手机没抓稳摔在了地上,我尖叫了一声。 立马就有人将我嘴捂住一把将我拖到一个会所隔壁专门供人抽烟的地方,我第一时间意识到的就是绑架,正打算狠狠咬他的手一口之时。 那人把我身体翻了一身,直接将我按在墙上,夜晚星空暗淡只大概看得清人的一个轮廓,他的气息却让人怎么都忽视不了。 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你答应了?” 我说,“是,我答应了他,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反正你和你前妻复婚,我和林安航复婚,各自都归位,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嘛?” 我用话刺激他,他的脸在黑暗里晃动一下,忽然一把将我的手给拽住在我手指尖找着什么,我看着他这一举动嘲笑的说,“戒指我早就藏起来了。” 他声音阴沉,脸色在黑夜里并不明朗,只看得清他脸的轮廓,他直接命令式口吻说,“拿出来。” 我嘴倔的说,“凭什么。” 他按着我说,“你不拿?” 我说,“我就是不拿,那是我和林安航的结婚戒指,凭什么要给你。” 他按住我肩膀的手再次紧了紧,勒的我骨骼都是疼的,他喘着粗气说,“你真不拿?” 我刚想说不拿,他的一下就吻了上来,双手就开始把我按在墙上扒我衣服,我吓了一跳,伸出手就要推开他,他纹丝不动的压着我,手伸进我衣服里开始游走。 我吓了一跳,开始有些慌乱的想要说话,刚想张开牙关,他顺势钻了进来,将我所有的呼吸全部都夺走,他游走在我身上的手伸了出来忽然在衣服的口袋里摸了两下,发现没有。 手又开始探到我裙底,我快要被吓哭了,对着他的唇狠狠咬了一口,他不但没动,吸允的力道更加加重了,我嘤嘤的挣扎着。 伸出手就想要将他推开,他直接将我手钳住,将我钳的死死的,在那一瞬间我们谁都没有再动,他将我压在墙上,许久才喘着气说,“宋文静,给我回绝了,你要是敢答应,我就在这里把你剐了。” 我刚想大骂他流氓,他的手放在我小腹处,我整个人立马一惊马上就不敢动了,只能怪异着脸有些便扭喘着气说,“我们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他说,“你现在才知道好好说话,先前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说话了。” 我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好好说话,你不是无所谓吗?!” 他手立马一动,我本来还高昂的话在这个时候完全变成了碎碎念,只能许久才憋出一句,“戒指我没收。” 他本来僵硬的身体在那一刻软了下来,整个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压在身上没有动弹,脸也压在颈窝处没有动,温热的呼吸在我耳边轻扫着,似乎是明白过来什么,忽然醇厚的声音在黑夜里发出一声笑,良久才说了一句,“被你耍了。” 我笑嘻嘻的说,“你不是不在乎吗?干什么先前把杯子握的那么紧,像是一幅我要是答应了就要吃了我的模样,你现在又不记得我,管我要不要那个戒指。” 许深霖靠在我身上一直都没有说话,我忽然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开始安静了下来,他靠在我身上许久,一直到我感觉肩膀几乎都麻了,夜晚的秋风带着凉爽,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满是无奈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逼疯,才肯罢休。” 正文 106. 重归于好 半夜的时候我和许深霖找了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咖啡馆,两个人静静的坐着,他就在我对面,脸上带着清淡的笑意,看上去就跟二月的雨一样温柔。 我尽量让自己的脸显得严肃一点,因为接下来我们要聊的话题有点深沉过了头儿。 可他时不时用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来秒杀我,我总是有瞬间走神,总记得就在前半个月我们吵的那么凶,他手中端着药来灌我的场景,现在这样柔和,哎呀,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冷战习惯了,温柔来的突如其来,我有些恐慌。 我扯了扯衣角,他斜靠在沙发上手中拿着茶水单在点单,也不征询我意见看我需要喝什么,他自己喝的是一杯特别醒神的清咖,给我点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还有一小块提拉米苏。 点完后,他伸出手解了解自己西装的扣子,脱了外套服务员接过为他挂在衣架上,坐在那里自有一股成熟稳重的魅力。 看身边那些点餐小妹如狼似虎的眼神就知道,我虚荣,因为我的男人这样优秀,那么多人喜欢他,而他却喜欢我。 等服务员退下后,我稳了稳心神,严肃的看向对面的男人说,“你给我正经一点。” 他伸出手又开始解着自己领口的扣子,我隐隐看到他有些凹凸的喉结,他却全然不自知,看向我说,“我觉得我哪里不正经了。” 我说,“你哪儿哪儿都不正经,你要是在对我放电,我今晚就把你压在这里办了。” 他笑了出来,垂眸的时候长睫毛被暗黄的灯光洒下一抹金光,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的睫毛居然比女人的还纤长,我觉得自己有点不能忍,随时都可以心猿意马的感觉。 于是将眼神投向别的地方随处乱看了几眼,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好接下来深沉的谈判,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毫无预兆可以那样平静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说,“我不是干净的女人,我离过婚,打过胎,而且前段时间一醒来就在你哥哥的床上。” 我坚毅的眼神看向他,半响加了一句,“一丝不挂。” 他眼神闪了一下,随即覆灭。 我脸上虽然看上去面无表情,严肃又无畏惧,可谁都不清楚此刻我的心事多么的心乱如麻,我在和他摊开来说,将我所有的不完美,所有的不好点通通告诉他,假如他嫌弃我,他不肯要我。 那么我们就此在这里和平分手,我不怨他,因为是我配不上他。 我捏着手心里一手的冷汗继续说,“反正我们闹了这么久了,我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没必要玩以前十八十九那些小冲动,所有事情摊开来说,你明了,我明了,也不必各自对对方生怨恨,许深霖,这几个月我过的很混乱,很多事情像是全部商量了一样齐齐对着我涌来,那天的事情你也知道,江南城用宋濂要挟我来试探你,我没办法,宋濂是我姐,我只能妥协,你现在肯定觉得我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那天在江南城房间我说不喜欢你了,那是假的,因为你都没说过喜不喜欢我,所以我是故意说出来气你的,有时候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爱我,我很恐慌,现在你前妻那么漂亮,那么懂事,和她比,我简直有点见光就死的感觉,你要原谅我的不自信,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很市井的家庭,与你们都不同,我自卑,所以有的时候我很懦弱,这样一个我,假如你愿意接受,我们就重归于好,假如你不接受咱们以后各自都不要见面。” 我将自己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好意思后路,既然没有结果就要让自己像一个赌徒一样,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压在这一盘棋局上,如果输了,我心甘情愿退回自己防线,如果赢了皆大欢喜。 我说了一大串话,他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连表情都不给我表示一个,我抿了抿唇,觉得输赢大概已经参透了一点痕迹。 我等了他很久,见他还不打算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我有些急了,带着点哭腔说,“你倒是说话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一句话的事情,凌迟处死也不带你这样的。” 他见我有些焦急了,黑沉沉的眸子才闪过一丝情绪,他轻轻开口说,“谁说我不喜欢你的。” 我有些委屈的摸了一把泪,说,“反正我就觉得你不喜欢我,你对我那么冷漠,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心塞,反正你对我和对你前妻一点也不同。” 他见我这样说,递了一张纸巾给我,我扯过随便摸了一把眼泪,他说,“先前还说好和我严肃说话,现在又开始耍小孩子情绪了。” 我说,“你连让我委屈一下都不行吗?反正这段时间我憋得慌。” 他好笑的说,“行,你先委屈一下,听我来说。” 我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又忍不住掉泪,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天夜晚没什么好委屈的,很多委屈过去了过去了也没什么值得让人想哭的,可今天看到他坐在我对面,想到之前我们之间关系的恶化,还有他和他前妻总是进进出出,我心里就像埋了一颗水雷一样。 在喜欢的人的面前,委屈总显得那样理所应当,我忍不住。 他见我专心抹眼泪去了,立马沉声吩咐了一句,“眼睛看向我。” 我听他这语气又想到之前他对我的态度,心里的气又开始火冒三丈,瞪着他说,“你这是凶我吗?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和我说话这样的语气。” 他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样的笑容真是灿烂,许深霖很少笑,至少在以前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笑的挺假的,明明笑的很温和,却总让人觉得他嘴角的笑意将别人划分了一条分界线。 从容不迫交谈着,中间永远隔着一条河,这样的人骨子里带着疏离。 他从桌上再次抽了一张纸巾弯身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放柔语气说,“我没有凶你。” 正文 107. 总觉得像是喜欢了一辈子 “宋文静,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公司。” 他摇摇头说,“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大楼下,那时候是夜晚十二点,你加班到很晚,半夜下大雨,打不到车,你蹲在门口等雨等了半个小时,我的车就停在你面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请你上来坐坐,又觉得我太过唐突了,怕吓着你,这样纠结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我在车内一直看了蹲在大门口的你一个小时,你似乎在等什么人来接你,没等到,发脾气了,在公司周围看了一圈,停在我车面前,那时候我就想要开车窗问你需不要需要送一程,谁知道你抬脚就对着我车踹了一脚,嘟囔骂了一句混蛋,踢完就走人,我连追都来不及去追,第二天徐达打电话告诉我车子被撞的凹槽了一块,在维修站保养了半个月才被提出来,第一次见面你就给了我这样深刻的印象,总想着和小时候那暴脾气的丫头什么两样。” 许深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回忆色彩,他说的这件事情我有点印象,记得那天是因为赶一个案子加班到半夜,一早就打电话叫林安航来接我,在公司大楼下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林安航没来,自己心里堵了一口气,当时也没多想看到面前停了辆车,抬脚就踹了一下,当时气愤中,也没个轻重,那一脚下去谁知道那车跟纸片做的一样,一下就凹凸下去一大块,看了一下车的牌子,当即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哪里想到里面坐了人,第一时间就逃之夭夭。 想到那次畏罪潜逃我现在还有些挂不住脸,我说,“原来那辆车是你的。” 许深霖见我一脸汗颜的模样说,“不是我的,你以为别人会那么容易放过你?早就去公司找你赔钱了。” 我抢白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那天你的车停的那样不靠谱,我顺脚就给了一脚,怎么也没想到它那么容易坏。” 许深霖说,“好了,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赔钱的,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公司,那时候你正带着耳机听音乐,我知道你大约也不会记得我了,所以故意板着脸去逗你,没想到你比我还凶,倒是出乎我意料。” 我说,“那天我又不知道你是我老板,要是知道我一定连自己手中的鸡蛋饼都奉献给你,只要你给我加工资。” 许深霖见我总是反驳,也不阻止我,等我说完后,才又接着说,“第三次见面,你站在饭店大堂红着眼睛,我正和几个厂商吃完饭,出来就一眼看到了你,当时我站在那里看了你许久,见你似乎根本没想过离开,所以才走上来问你怎么了,没想到你说吃饭忘记带钱了,你从小脸皮就厚我知道,为了不戳穿你,只能自己掏出钱塞到你手中,因为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是钱,我想着长大了,钱这个东西你会更加喜欢。” 他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果然喜欢。” 我反驳的说,“那时候是你无缘无故塞钱给我,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可没想到你之后那么抠,还让人预先从我工资里扣了,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想潜规则我,把我快吓死了。” “第四次见面,你在我办公室站了一下午,你小时候耐心不好,那天却出奇的能忍,我在心里想,这点上似乎有点改变,不过提到扣你工资的时候,我想着你应该在心里骂了我千百回不止。” 他忽然话锋一转,声音开始没来先前的轻松,反而带着一点慎重,他说,“你离开公司没多久后,我也跟着离开了,说了这么多,宋文静,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你?” 听了这话,沉默了良久,最后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难道你是为了我才去羽林的?” “两年前我还在国外,一直让徐达找你很多年,可不知道为什么关于你的消息总是没有,母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把你找回来,一直到回国前的一年,徐达在我们公司翻到了你的简历,不然以你的资历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够破格被羽林录取这么多年,而且最高纪录迟到过八次,按照羽林公司员工规定,像你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员工早已经开除了很多回。” 许深霖说这话的时候毫不顾忌我的脸面,我刚想反驳,许深霖说,“宋文静,你觉得除了喜欢,还有什么道理可以解释这一切?”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尘埃落地,却还是有些恍然如梦,坐在那里恍惚许久,直到服务员端着点好的东西全部上桌,我一直没敢正眼去看许深霖,也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反而许深霖说出来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以前那么多细节我都没怎么注意过,现在他却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很多地方大概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我自作镇定把自己桌上的牛奶喝完,又把蛋糕吃了。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咖啡馆里的灯光昏黄,仿佛随便一眼就让人觉得沧海桑田了一般,外面的霓虹灯在黑夜里散发着温柔迷离的光芒,忽然觉得今晚夜色真美,尽管外面的天空是灰黑色的。 许深霖也不逼问我给他任何答案,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把那杯清咖喝完。 当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吃的时候,我才又问了一句,“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想了许久说,“不知道,总觉得像是喜欢了一辈子。” 我们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外面吹着冷飕飕的风,我第一时间打了个寒蝉,许深霖走在我身后忽然伸出手将我往怀中一揽,将我紧紧抱在怀中,我没敢动。 只感觉的周边似乎有车子在我们身边飞驰而过,许久才听见他问了我一句说,“我一直害怕的是,你喜欢的不是我。” 我感觉所有的时间全部禁止了,在这个秋夜里,嗖嗖的风像是瞬间停止吹动,只有他浅浅的呼吸声,他说,“宋文静,你不知道先前我有多害怕,多害怕你一不小心就答应了。” 正文 108. 对不起,我失控了 其实爱一个人本无需计较那么多,许深霖不问我关于我和江南城那天的事情我自然也不问,他不和我说他和付诺的事情我也不问。 而我更加难以启齿向他一五一十告诉他那也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发什么了,那天夜晚我没有回去,许深霖一夜开车开了很远,他本来是送我到了家门口,我下车下到一半,他坐在车里面一直看着我离开。 夜色里,我只看到他的轮廓,前车灯将空气中的灰尘和雾气撒上了一片金黄,夜晚静悄悄的,只听见有些虫鸣声在窸窣的嚎叫着。 我走到家门口楼梯间慢吞吞的走到自己房间,家里人几乎都睡了,自己站在门口发愣了一下,大半夜像个疯子一样在那里莫名其妙笑了出来。 越笑,连自己都越觉得寒颤,赶紧回房一下蹦到自己床上左右滚了一圈,身体停下滚动后,发现自己脸烧红烧红的。 赶紧拿上睡衣去浴室淋浴了出来,本来直接打算上床睡觉,看到客厅被窗户掩盖的窗帘处洒进茭白的月光,我本来是带着好玩的心态去看看许深霖有没有走。 将窗帘偷偷揭开一点,依旧看到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停放的姿势都没有变动半分,我本来想要掏出手机问他为什么现在还不走,回房间找了一圈,发现就在刚才几个小时前我新买的手机又被许深霖给败了。 想到这点,连睡衣都懒得换,直接踩着拖鞋狂奔到楼下我,伸出手就对着他车窗狠狠拍了几下,黑呼呼的车窗里这时才有些动静。 缓缓降下车窗,许深霖刚探出头似乎是想问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想,隔着车窗踮起脚尖伸出手就圈住他从车窗探出的头,嘟着嘴就强吻了上去。 他楞了一个节拍,忽然将我轻轻一推,我身体有些止不住后退了几步,他将车门推开走了出来,衬衫有些凌乱,气息有些不定站在那里看向我说,“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我红着脸,想到刚才那个吻,声音在黑夜里蚊子一样大小说,“我手机又被你弄丢了。” 我刚说了这样一句,他忽然将我整个人一扯,往后车座一带,我还没回过神来,我们两个人已经在车内,我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他动作,车门便被紧锁上。 我靠在车门上看着他许久,车内只听见我们两个人彼此起伏的呼吸声,听上去暧昧又魅惑,好像一个黑洞,一不留神便会被这样的呼吸声给吸引住。 我身上还穿着一件吊带睡衣,刚才被他扯了几下早已经松松垮垮搭在肩头,而且也没有穿内衣,身上水珠也没有擦干净,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空气中全部都是我洗完澡后的沐浴香。 我刚想说什么,本来停在那端的许深霖二话不说立马就将我压在车门上捧住我脸狠狠的吻了上来,有那么一刻我是慌乱的,慌乱过后开始激烈回应他。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怎么了,仿佛有什么东西点燃,他温厚的掌心很容易探到睡裙里面,我死死的抱住他,他一面吻着我,一面脱着我衣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场面会是失控成这样,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身上的那件睡衣早已经皱巴巴的搭在身上,上半身跟没穿一样。 他高大的身体压在我身上,伸出手就想要将我最后一丝防线也脱掉,我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正吻着我胸部,我呻吟了一声,本来狭小的车内只听见呻吟声和男性被欲望承载的粗喘声,我声音没了平时的清脆反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甜腻,我说,“别在这里。” 他手似乎是想要安抚我摸了摸我的额头,脸埋在我胸口声音沙哑的说,“对不起,我失控了。” 过了很久,他平复下来后,从我身上起来,我坐在那里把睡衣老老实实重新穿上,他伸出手揉了揉我有些乱的头发,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我身上。 我小声的说我我不冷,他已经坐在驾驶位置上,语气里依旧带着没有退却的情欲,“我热。” 我瞬间像是明白什么,脸更加红的不像样子,将他脱给我的西装老老实实穿好,他坐了驾驶位置上,我整个人在后座上缩成一团,许深霖今晚开车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 他找了最近的一家酒店,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非常明白今晚这样的一切,都是成年人,翻云覆雨本来就是男女之间的常事,这是需求。 他把我揽着怀中,我脸埋在他怀里,他在前台开好房间,电梯门开后,他忽然将我困在电梯的角落里又吻了上来。 电梯门应声而开之时,我身上的的睡裙已经被他脱了一半,门开后,许深霖第一时间反应将外套往我身上紧紧一裹,电梯门口站着两位客人,他们大概是没察觉什么,只是依次走了进来,我整个脸埋在他胸口不敢动弹,我伸出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他轻轻哼了一声,吓的我立马就不敢有动作了,因为隔壁的两个房客已经很是奇怪的看向我们。 电梯里面气氛此时非常奇怪,可许深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低下头在我额头上吻了吻,体贴的说,“很快就到了。” 我真想骂他一句,快你妹。 但碍于今晚上我这样一身装备,要是动一下里面衣不蔽体的睡衣肯定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忍了忍。 我脸埋在他胸前没说话,站在那里的两个房客开始目不斜视盯着电梯上升箭头,大概一分钟过去了,两个房客说了几句话,许深霖揽着我走了出去,我这才敢将脑袋从他怀中抬起来,这一抬,正好看见他衬衫有些凌乱,桃花里跟含了一汪秋水一样,三十四岁的中年男人了皮肤还跟刚剥出来的鸡蛋一样,平时带着点微白的唇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我咬的,上面泛着一层嫣红,还带着一层水光,看上去有些妖孽的过分。 正文 109. _Jessie水晶鞋加更~ 我们两个人举止有礼回到房间,许深霖开的是套房,里面有厨房有客厅有卧室,我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许深霖说他去沐浴,我点点头,认认真真点点头说,“你去吧。” 他嗯了一声,帮我把电视机打开,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的画面,至今也不知道播了些什么,只听到浴室里面水声哗啦啦啦的,脑袋里全部都是一些很不好的东西。 有那一刻很想夺门而出,但是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期望,我还是很屈辱的坐在沙发上,一点也不敢动弹。 电视机声音叽叽喳喳叫了大概十分钟,浴室门推开,客厅里面顿时一股柠檬香味的沐浴露扑鼻而来,我有些心猿意马。 目不斜视看着电视,一本正经盯着电视机,就是不敢把眼神乱飘。 只是感觉站在门口的人似乎走到我身边,我把屁股挪了一个位置,打算招呼着他看电视算了。 谁知道身边热气一袭,我耳垂便被他吻了吻,他声音暗哑的说,“好了。” 我按了一下遥控器,依旧不看他,只是一板一眼的说,“好了就给我去床上躺着。” 他伸出手环抱住我的腰,我刚想说让他别动手动脚,整个人便被从沙发上一窝端给端了起来,低头一看自己里地面大概距离一米高,为了自己生命着想,老老实实被他抱到床上。 我想到滚床单是必然的,便老老实实把自己那件衣不蔽体的睡衣给脱了,然后看了一眼只穿了一件简单浴袍的许深霖,故作镇定的说,“是我脱还是你自己脱。” 他贱兮兮的说,“你脱。” 他站在床边,我站在床上脸几乎和他对视,平时和他站在同一平地上都和他说话都需要仰起头,现在终于和他平起平坐了。 我正给他脱着浴袍,他忽然伸出手将我腰紧紧一揽,我身体瞬间便紧贴着他,他的脸埋在我胸前舔咬着,我身体一整发麻。 也不知道怎么的,最后他衣服我没脱成,反倒是搞到最后我连内裤都被他扒了,他身上还完好无整挂着件浴袍。 我半梦半醒间还惦记着问他浴袍不脱我们没办法办事,他开始已经猴急的对我上下其手,到最后一刻的时候那件本来看上去还安全套在他身上的浴袍,三五几下就被他脱了个精光。 毫无预兆,我觉得小腹处被个东西顶着,伸手就要去抓,他眼眸里风起云涌说,“宋文静,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我说,“我不,我喜欢睁着眼睛看你怎么禽兽我的。” 他被我的固执搞得缴械投降,他说我睁着眼睛的时候总让他想到我很小的时候,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向他,他有心里压力。 我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小时候我才屁大点,只知道跟在他身后要糖吃,现在都这么大了,已经知道爬他床上和他干夫妻间才能干的事情了,怎么说,是有点心里压力。 刚想说我体谅他的心里压力,毫无预兆我下身传来一阵异物入侵的疼痛刚想骂他混蛋,他低头就将我嘴里的话全全部部原封不动压了回去。 那股疼痛没多久转变曼妙,我醉深梦死的时候,感觉自己眼睛上抚上一双手,他一面吻着我,我们两个人身上都是汗水,火热的肌肤相贴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他吻着我的唇,许久才停下纠缠,在我唇畔处说了一句,“宋文静,你爱不爱我。” 我说,“爱死了。” 许久他才给我一句我一直用命在赌的话,他说,“我也爱你。” 我一下子莫名的哭了出来,伸出手狠狠掐了他几下,他只是闷哼也不制止我,我掐的累了,也就松手了。 之后我感觉他压在我身上的身体一沉,然后的然后.... 预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我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在床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早已经不见踪影,然后看了一下半掩的窗口,看日头已经是中午了。 我在床上动了一下自己胳膊,发现全身酸痛,又动了动腿,发现虚软没有半分力气,瞬间觉得自己老了。 觉得昨天夜晚的许深霖根本不想三十五岁的男人,反倒像个二十五岁的毛头小伙一样,我都要被他折磨的哭爹喊娘了,他还不肯罢休,滚床单滚到自己求饶,想想都觉得自己把自己的脸丢大发了。 之后睡了过去任由他怎么弄,反正昨晚我记得半梦半醒的时候他抱着我去浴室,我眼皮都睁不开,只觉得身上有温热的水流冲过,然后安安心心靠在他胸前,睁开眼已经是中午,我闻到一阵食物香,在床上左右滚动了两下,抱着被子狠狠闻了一下,发现全部都是许深霖的味道,躺在床上被肚子里的咕噜咕噜催着起来。 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后,满世界找衣服,最后在床底下找到我那件皱巴巴的睡裙,也没穿内衣,随便套了进去,然后对着镜子扎了几下头发,便晕乎乎走了进去。 张开嘴就跟念紧箍咒一样念叨着,“欧巴,欧巴,我要吃饭。” 发现没有回应,才彻底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客厅,付诺坐在餐桌前,身后站着看过来的徐达,餐桌对面坐着正低头看电脑的许深霖,他身上已经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餐桌上正放着早餐,估计他也没醒来多久,几个人在聊工作上的事情,我这忽然的闯入,将他们的视线在那一刻很成功吸引了过来。 我脑袋一瞬间轰的一下炸开了,脸涨成猪肝红,虽然我也算是二十五了,人生经验也相当丰富了,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情况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我下一步动作该干嘛。 反而是比我先反应过来的许深霖沉声对着正看向我的徐达说了一句,“转过去。” 徐达反应过来,本来冰块一样的脸立马腾的一下就红成了猪肝色。 我迷糊了两下,许深霖也不管坐在后面的付诺是怎样的脸色,第一时间冲了上来将我打横抱起,我还没明白过来,人已经被他抱到卧室,他沉着脸说,“谁允许你穿成这样出来的。” 正文 110 喜欢你有什么好处 还好这酒店与配套的家居服,虽然穿在身上没什么美感,但我相信这套肥硕的家居服穿出去一定会让付诺连杀了我的心都有,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波含春,皮肤光滑,连嘴角都忍不住带着一丝笑意,和以前那个每天愁眉不展的自己有着很大的区别。 我在房间换好衣服后,在镜子前左右照了照,发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这样的感觉像是被人赐予了一场完美无瑕的梦,真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有醒来的那一天。 我拉开门的时候,付诺和徐达还有许深霖依旧在客厅商量事情,我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第一眼看向坐在那脸色发白的付诺,笑着和她打招呼说,“付小姐,这么早就来了,我刚醒来,昨晚真是把我累死了。” 我刻意将话说的有些深意和刻骨,付诺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本来就是气色不好,还是因为别的,但脸上仍旧带着良好的风度微笑着说,“是挺早的,我记得上次在南城哥房间床上见到你的时候,正好也是这个时间段差不多。” 她没有刻意去将某些词放重,听上去就像上次在某个小超市便利看见我一样的口吻,我双手握紧没说话,因为付诺很高明打到我七寸。 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很是安然的入座,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许深霖将餐桌的电脑放到一旁给我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我看着他并不去接。 他顿了一下,问我怎么了。 我盯着他手旁边喝了一半的橙汁,说,“我想喝你的橙汁。” 他说,“我喝过的。” 我说,“没关系,又不是没吃过你吃过的东西。” 伸出手把他喝了一半的橙汁端到自己面前,看向付诺目光里带着得意的看向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许深霖有些无奈,只能接着我手中那杯牛奶喝。 付诺无视我有些挑衅的眼神,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看过我,只是和许深霖说了一些关于这几年许氏每年的财务审核报表,还有楼旁开售那天请了当红艺人来造势,说了很多,我也是兴趣阑珊听了一些,没听一些。 许深霖目不转睛看着手提电脑上的财务报表,偶尔会看我两眼,见我盘子里的热狗吃完了,顺道给我碟子内夹个刚剥了壳的鸡蛋,每到这个时候付诺语气总会停顿一下。 我也吃得开心,谁知道她们谈工作一谈就是几个一个多小时,许深霖连着给我碟子内夹了两个鸡蛋,三根火腿,两片土司,四块煎的脆香的里脊肉。 而我无聊也统统都把这些东西全部都给吃了,等我吃到肚子实在有点撑的时候,他顺道又给我来了一片西式糕点,我实在不行了,撑着肚子说了一句,“够了,我已经吃不下了。” 他回过神来,看到碗内一片狼藉,又看了一下桌上几乎空了的食物,半响才说了一句,“喂顺手了。” 我,“......” 坐在一旁的付诺忽然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放说,“深霖,既然你现在没时间,到时候我们另外约一个时间在谈吧。” 付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常年不变灿烂的笑终于隐退了,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许深霖似乎也没怎么去察言观色,伸出手给我擦了擦嘴角的面包屑,说了一句,“好。” 付诺大概没想到许深霖会回复的这样干脆利落,抱住文件的手紧了紧,嫣红的唇紧咬着,我端着许深霖那杯还是没喝完的牛奶继续喝了两口。 他坐在一旁合住电脑说,“你刚才不是不想喝牛奶吗?” 我说,“我现在又想喝了。” 喝完后,坐在那里见付诺还不走,我故意扯了扯衣领,疑惑的看向付诺说,“付小姐还不走吗?” 付诺视线紧紧定在我脖子上,许久才僵硬的看向许深霖,似乎在等着他说话,许深霖视线同样在我颈脖上顿了顿,轻描淡写对付诺说,“你先回去,到时候我会约你。” 付诺咬了咬唇,漂亮的脸上神色越来越苍白,却始终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她大概等了一分钟之后,见许深霖再也没有打算和她说话的意思,将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放边快速的走了出去,徐达看了许深霖一眼,半响才说,“许总,我也先走了。” 许深霖点点头,徐达快速跟着付诺走了出去,付诺后徐达离开后,我趴在桌上几乎要笑出眼泪,许深霖大概知道我是故意要气付诺的,全场都没说什么,却有出奇的配合,只是在付诺离开的时候说了我一声幼稚。 我摸着有点撑的肚皮坐在凳子上对他说,“你总该让我发泄一下吧,你没看见你前妻刚才的脸色,我估计要是你没在这里她恨不得吃了我。” 我夸大其词的说着,许深霖起身一把将我从凳子上抱了起来,我顺势伸出手圈住他脖子,双腿缠着他腰,他在我额头上吻了吻,伸出手在我颈脖这里摸了一圈,大概是看见上面清淤的伤,不经意间皱了皱眉,抱着我就往房间里走。 我一只手圈住他,指着脖子上的吻痕说,“你看你昨天夜晚把我脖子啃的,看上去就跟被人揍了一样。” 他摸了一圈后,说,“我今晚会注意。” 我说,“今晚你还想?” 我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许深霖正出了卧室从外面拿了一个急救箱然后在里面翻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我坐在那里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望着他被阳光照射的温柔的侧脸,我说,“许深霖。” 他正拿着一只药膏在看着上面的说明,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来应答我,我说,“和你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他抬起头看向我说,大概有些惊讶我为什么会忽然问这句话,我歪着头看向他说,“喜欢你可以让我变成有钱人吗?” 他挑眉说,“可以。” 我说,“你一定要一直有钱,如果你没有钱了,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正文 111. 走散 许深霖说,“本来还觉得有没有钱无所谓,为了你这句话应该尽量不让自己破产。”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问,“你还真会破产?” 他拍了拍我脑袋说,“任何商人都会破产,只是看谁的行的稳,和来得早,还有...破产到什么程度。” 我问,“比如呢?” 他想了想,“比如一个富商破产后,自己手中还剩一套别墅一辆车存款两百万,在平常人眼里他依旧是有钱的,可在他眼里却觉得自己穷的不能见人,所以结果是选择自杀。” 我想到假如有一天许深霖破产后的模样,越发觉得惨不忍睹了,立马在那里闹腾着,“你要破了产,我真不会喜欢你。” 他好脾气的笑了笑,没在说话。 如果他和江南城注定有一个会失败,永远都不能是他,绝对不是他,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原谅我的自私,我没办法看着许深霖变成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他那么骄傲,怎么能够什么都没有,所以这段时间就算有再多的委屈我都不能抱怨,我要试着去相信他。 就算他赢了后,他身边站的人不是我,这样也是好的。 我们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我忽然想到自己的手机,在他面前数着他这败家子到底损失了我多少财产,最后一部手机我还是找宋濂借的钱买的,还没用上两个星期这会子又被他弄没了。 我坐在床上嚷着让他赔,他一边给我抹着药,我脖子上面的摸匀后,他将我从床上一拽说带带我去商城买手机。 我换好鞋子,他拿着车钥匙在那里等我,我记得以前许深霖每次出门都是配着司机和助理的,连走个下雨天,都有一个人撑伞一个人给他拉门,好大的派头。 现在只要是我们两个人,他基本上都没喊任何人,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我心里默默欢喜着,至少从这点来说我对于他是特别存在。 他去停车库提车,我站在酒店门口等他,等了大概五分钟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我面前,我笑着拉开车门走到驾驶位置上。 他将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收了回来,倾身为我将安全带系好,我顺势抱住他的脸在他有些微凉的唇上大大的亲了一口,真心实意赞叹的说,“欧巴,你体贴。” 他笑着把我脑袋轻轻拍了一下,说我没大没小,我刚想说我哪里没大没小了,他手压住我后脑勺唇重重的压了下来,他的吻有些霸道而急进,吻了大概五分钟,当他手又开始往我衣服里钻,我才知道不能在勾引他了。 因为车子停在车辆过路口,后面一些急着出去的车在后面急躁的按着喇叭,他松开我的时候,后面的人几乎要走上来拍车门了。 我们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他瞪了我一眼,然后极其无奈将车重新发动开了出去。 我坐在一旁对他咧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到了商场的时候,因为是节假日期,人特别的多,我本来还牵着他使劲往人群里拱,他大概没怎么来过这儿多人的地方,眉头从进来起就皱的死死。 我也不管他,使劲将他从人群里拽出来,拽着拽着回头一看发现拽错人,一个老奶奶正满脸感谢的笑意对我说这谢谢。 我说了一句糟糕,把人丢了。 然后又开始往回走,走了一圈也没见着他,知道他不会丢,但情侣间总觉得走散了有点不爽,我站在那里张望了一会儿,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想站个显眼的位置等他找到我。 站了二十分钟没看到他人,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又开始满商场找他,越找越心急如焚,这是我们第一次出来逛街,就遇见这样不吉利的事情,心有点塞。 最后找了一个小吃的摊位吃了几个章鱼丸子,吃完后,人还是没看见,也不知道怎么了停在商场门口一个抓娃娃的机器面前,想着他总归是要出来的,在这里等他,一定等得到他。 又等了十几分钟没看见人,我蹲在那里兴致勃勃的看着一对情侣在抓娃娃,那女孩子的男朋友特没用,又喜欢在女朋友面前逞能,接二连三丢了二十多枚硬币进去,别说娃娃了,就连娃娃一根毛都没抓到,还每次总是去摸那小姑娘屁股,那小姑娘不愿意他就硬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帮那姑娘投了几枚一抓一个准,那女孩子特别崇拜我,又是叫又是笑说着我好厉害,完全忘记还有他男朋友在。 那男的大概是觉得作为一个女人把他男人面子压了下去,不信邪在旁边开了一台机器又开始抓,扔了差不多五十块钱抓了两个。 他有些恼怒的走上来就要来推我,手还没碰我衣角,那男的手还没碰到我就被一只手给钳住,我回头一看发现正是和我走散的许深霖。 他身高比那个男的高,手轻轻松松钳住那男的手毫无压力,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徐达也来了,我以为他是带着人来打架的,为了避免事情闹大,立马解释说只是闹着玩的。 那男的本来还气势嚣张,看到许深霖身后站着几个人后,求饶着说他不是故意的,许深霖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确认我有没有事,确认我没事后才松开手。 那男的灰溜溜的就走了,我以为那男的是那姑娘的男朋友,最后她和我说根本不是她男朋友,只是她在玩抓娃娃走上来搭讪的。 对着我又是感觉有是微笑,看到我身边的许深霖微微红了脸,我立马跳出来把他往我后面一推,严肃的说,“他是我男人,是我救了你,该以身相许也只能许了我。” 那姑娘捂着嘴在那里偷看着许深霖说,“没有啦,只是觉得你男朋友真帅。” 我仰着下巴得意的说,“那当然。” 不过那姑娘念念不舍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多瞟了徐达几眼,时不时和我套徐达的消息,我憋着笑一五一十的把徐达的住址和手机号码全部都给暴露了,徐达本来走上来就要制止我的,被许深霖几句话给拦住了,于是我爆料的更加放心。 那姑娘更是感谢了,走的时候还眼送秋波,我在一旁笑的快要岔气了,徐达满脸铁青的说,“许总,你这样纵容她害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许深霖挑眉说,“纵容她能够让让她开心,我觉得蛮不错。” 徐达在一旁吐血。 我,“.....” 为了在许深霖面前炫耀抓娃娃的技术,他负责投币,我负责抓娃娃,接二连三给他抓了十几个,他在旁边偶尔会称赞我几句,有时候还会伸出手拍拍我脑袋以示鼓励,我被他夸奖的红光满面,整个人有点要飘了的感觉。 我让他抓,他推辞说他不会,于是我更加得意了,还告诉他抓娃娃的技巧,他很谦虚的听着,我们大概在抓娃娃的面前玩了两个小时,手机也忘记买了。 回去的时候车上后座后面一排都是抓的娃娃,许深霖空无一物的前面我吊了一个粉色的飞天娃娃,欣赏一会儿后。 回去的时候徐达为了报复许深霖说他其实抓娃娃是老手,比我厉害多了,他谎称不会其实只是为了满足我的虚荣心。 正文 112. 一厢情愿 我问徐达是不是喜欢付诺,他想了很久才点点头,我叹了一口气对他满是同情问了一句,“付诺喜欢你吗?” 徐达苦笑一声,说,“如果喜欢我,我们之间就不会变成这样。” 我说,“哪样。” 他说,“一厢情愿。”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不要气馁,你这么喜欢她,连我这样的感情白痴都看得出来,付诺不可能会不知道。” 徐达说,“她知道,她一直知道。” 我诱哄着徐达让他告诉我他和付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还有付诺是因为什么而和许深霖离婚的,他起初不愿意说,我半是威胁半是引诱和他说,只要他告诉我这些等我打败付诺后,我一定撮合他和付诺。 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明晃晃的晃着不相信我三个字,不过他还是开口说了出来,说话的语气特别平和,也没有平时硬邦邦的。 他说他和付诺认识还是在付诺没有结婚前,付诺是高他一届的师姐,毕业后成功进入许氏工作,在学校一直是被学校拿来成功人物代表人之一。 因为付诺一出学校就是财务部的主管,一个项目部经理用十几年努力坐上这个位置,而付诺却用了短短几个月,在学校一直被学弟学妹奉为神话。 那时候付诺来学校演讲他正是她粉丝团队中的一枚小粉,徐达说他从小就不善言辞,看上去人又木讷又不解风情,有女生喜欢却因为他的无动于衷而心生退意。 而他几乎也没怎么喜欢过什么人,说得上真正意义喜欢上的,还要说那天演讲上的付诺,眼神神采奕奕,说的话气势足,话未开口就带着三分笑意,很成功把徐达同学俘虏了。 没追过女生的徐达开始对太阳一样的付诺开始进行自己漫长的追求,付诺比徐达大三岁,他现在也说不出为什么会喜欢付诺,就连现在的他也不明白。 只是觉得这份喜欢好像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又退却过,他说他清晰记得他第一次和付诺结结巴巴说的第一句话是,学,学姐,我觉得你好漂亮。 付诺当时是正好从母校演讲结束回去,被徐达这样一句赤裸裸明晃晃的赞美并没有多少异样,只是笑的优雅说了一句,谢谢。 徐达还想说什么,付诺早已经有礼的对他笑着说自己要回公司了,让徐达好好努力争取能够进去许氏这些的场面话。 本来这些话也没什么,可听在徐达耳内却成为了他努力的动力。 为了付诺这句场面话,徐达开始奋发图强学习,等他毕业后,付诺早已经在掌管着许氏所有进账出账还有出纳,每一笔钱的动用必须都要经过她的批准,权利大的很。 而徐达从毛头小子长成了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志气青年,说白了这就是一个闷骚青年爱上阳光大姐的励志成长故事。 徐达毕业,那时候许深霖正好从国外回来来总部学习,公司为他招聘助理,徐达为了这个努力可是在一千多个人中脱颖而出,很是成功成为了许深霖的新助理。 徐达说他第一次见到许深霖的时候,心里还非常的忐忑,一般在他眼里家里有点小钱的都是吃喝玩乐样样齐全,并且脾气还大的很,让你去打鸟,你要是不去打鸟,他就要打你。 而且像许深霖这种巨有钱的人家,少爷的脾气相信更加不会好到哪儿去。 可徐达没想到的是,许深霖脾气却比他想象中还要好,没有半点少爷脾气,待人斯文有礼从来没见他对任何人发过一句火。 就是这样的许深霖却从来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徐达现在想起他当年在许深霖手下当差到获得他信任期间那漫长的日子,他觉得自己大概可以写一本血泪史了。 徐达成为许氏小许总助理这职业再次被学校给神话了,学校总会请他去讲几堂课,说说他当年是因为什么而想要进入许氏。 徐达特别酷说了一句,为了女人。 下面坐着的老师一片绝倒,学弟学妹吹着口哨在下面说着棒,徐达说他第一个老板是许总,最后一个老板也是许总。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服许总,他还抢过你的女人,按照言情套路他应该揭竿而起和别人一起反他,这才符合一个男人被人夺人所爱的愤怒。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不太人道,但我觉得我们女人被人抢了老公恨不得杀了对方全家,许深霖在他眼皮底下把他的信仰夺走,这是在犯罪。 可徐达给出了我出乎意料的答案,他说,他特别服许深霖,这一辈子他只服他一个人,就算付诺和他结婚了,他也没有半点怨言,因为那时候的付诺是真的喜欢许深霖,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想要嫁给许深霖,进许氏为的就是许深霖,而付诺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是为了许深霖。 所以徐达觉得他这么多年对付诺的努力跟付诺对许深霖的努力相对比,太过单薄了。 徐达说他进入许氏工作的时候,毋庸置疑,很多次和付诺碰面,不过她不记得他了。 他却牢牢记了她很多年。 他是许深霖的助理,付诺喜欢许深霖,就这一条必经之路,他和付诺见面的机会就必不可少,付诺的母亲和许深霖是很好的朋友,听说是许深霖的初恋,当初因为什么原因两个人没在一起徐达并不清楚,而付诺却一直没有忘记许深霖。 两家都是门当户对,又加上家里人极力撮合,天时地利人和全部也都齐的东西,却不知道为什么蹉跎了很多年,许深霖却对付诺一直是不冷不淡。 要说两个人没感情吧,小时候又是初恋,要说有感情把,付诺对许深霖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的生活起居在很多年前一直都是她在照顾。 从这点上来说,我听了有些嫉妒。 好的,回到原话上来说,徐达进入许氏工作刚开始还不知道付诺喜欢许深霖,他不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也没有一冲上去就对着付诺说我喜欢你。 而是默默的在她身边充当着一个骑士该有的责任。 正文 113. _Jessie°水晶鞋加更 徐达知道付诺喜欢许深霖是在付诺一次醉酒上,醉酒的付诺没有平时那样一副女强人的模样,而是揪住徐达反复问他要怎样许深霖才能够喜欢她,她拼尽了所有努力,跟着他脚步一路走来这么多年,有时候付诺也是会累的。 她在自己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喝了个酩酊大醉,因为她为了等许深霖吃饭等了一个夜晚,最后还是徐达告诉他许深霖半夜飞了美国去处理分公司,让徐达转达祝她生日快乐这句话。 她等了一夜,而对方却给了她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付诺喝了酩酊大醉,还是徐达把她送回去的。 徐达就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付诺喜欢许深霖,因为自从他进公司,付诺和许深霖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上司和下属,没有特别亲密。 许深霖对待她也没有半点特殊化,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两样,徐达一直没有发现也是情有可原。 两个人都这样冷静,之间没有任何端倪可言。 徐达知道付诺喜欢许深霖后,一直没有表达自己任何态度,依旧为付诺鞍前马后,她哭的时候,他借她肩膀,她累的时候,他给她一个怀抱。 徐达也不知道自己在付诺心目中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不说,她也不问。 一直到付诺有一次彻底爆发,她和徐达说了很多许深霖的事情,她说许深霖总像是没有心,她那么喜欢他,追着他跑了这儿多年,她想要的结果并不是仅限于两个人每天能够说上两句话,她想拥抱他。 付诺二十五岁生日过后的半个月,许深霖从美国回来,但是徐达去接机的,付诺赶来的他也惊讶了好一会,许深霖站在机场看到来接机的付诺,也只是淡淡补了一句生日快乐。 付诺却一言不发看着他,许深霖也没有在意,当做没看到付诺的情绪,正当他想离开机场大厅的时候,付诺从后面冲上来从后面一把死死地抱住他。 徐达说他当时也被付诺那个拥抱吓到了,机场那么多的人,付诺却不管不顾抱住许深霖,反反复复的告诉他,她很累,已经不想和许深霖这样耗下去,她等了很多年,现在就想要结果。 当时许深霖一改以前温和的态度,将身后的付诺狠狠推开,付诺倒地,徐达冲上去就想要扶她起来,许深霖却说了一句话,“如果累了,就放弃吧。” 说完,便再也没有管,付诺当时在机场哭了很久,徐达也安慰了她许久。 付诺哭着问徐达她哪里不好了,为什么许深霖就是不喜欢她,她哭得很伤心,徐达在心里想了很久,鼓起勇气说了这几年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可是付诺听后却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复,哭完后像是往常一样对他笑和他说话。 这让徐达感到很挫败。 没有拒绝,没有答应,暧昧不明的,这对于徐达来说就像是被人放在太阳底下长时间暴晒。 之后付诺从许氏辞职,去了国外学习,很长时间徐达以为付诺会忘记许深霖,因为他也不是特别清楚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却没想到半年后,付诺重新回来,回来的目的却是和许深霖订婚。 徐达当时楞了好一会才从这个消息回过神来,付诺却笑的满面春风和他说着温柔的话,她说,徐达,我要结婚了。 徐达在得知付诺要和许深霖结婚了,他第一次失去理智跑去质问许深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和她结婚。 当时许深霖许深霖坐在办公室看着失去理智的徐达很久,才缓缓说了一句,“徐达,你跟了我也有这么久了,我知道你喜欢付诺,可我和她之间没有爱情和感情,却有责任。” 那时候徐达才知道付诺和许深霖从小订了娃娃亲,本来是说好两个人一成年就订婚,可因为许深霖在国外一直用学业忙拖着,这样一拖,就拖到付诺二十六岁。 那天的许深霖让徐达印象特别深刻,像是什么东西从此放下,整个人特比轻松,他还走到徐达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放心,我会好好待她。” 只是一句这样简单的话,许深霖在虚家郑重的张罗下,两个人开始结婚,结婚那天的付诺真的很美,笑容从来没有消失过。 徐达却喝的酩酊大醉,付诺却还笑的俏生生的问他怎么喝那么多的酒,她一定不知道他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努力,而这些努力他却连说给她听得机会都没有。 他们之间就从这里结束了,付诺和许深霖结婚,这段婚姻却是极其短暂的,离婚也是付诺提出来的,她和许深霖结婚后很长时间付诺在徐达眼里一直是阴郁的。 郁郁寡欢,也没有平时那么爱笑,徐达也不好上去问什么,他喜欢她,却总想与她无关就好。 直到有一次许深霖从国外飞了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徐达着实调查一件事情,徐达说在他眼里许深霖一直是沉着稳定,情绪掌控的非常好,可那一次,许深霖却非常高兴,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秘密招徐达进办公室商量事情。 徐达还有些疑惑,也没有多想快速去见许深霖,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许深霖眼里含着笑,正在翻着手中的几份资料。 徐达那时候才知道许深霖不是没有喜欢的,他只是还没找到自己喜欢的。 徐达按照许深霖的要求,开始地毯式搜索在每家企业开始寻找一个叫宋文静的人,从那开始许深霖每天心情似乎都很好,可付诺却越来越不开心。 之后有一次付诺忍不住了和徐达说了这半年压抑在心里的所有话,她说,许深霖除了在大婚那日在家里住了一夜后,几乎每天都是睡书房,对她态度根本不像妻子,反而是陌生人。 而且他大半个时候都是在外面出差,付诺原先以为许深霖是真的忙,没想到她去查许深霖秘书邮箱里他的行程,他根本没有去出什么差。 出差只是用来躲避她的借口。 正文 114. 活该 徐达说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一个人这样久,之后付诺和许深霖快速离婚,短短半年,诺再次出国疗伤。 而徐达也偶尔会和付诺联系,却总是断断续续的联系,只言片语并没有说什么深刻的话,这次付诺再次回国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他以为付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国内这段情伤她还是没有忘却,徐达也很高心,可也同样不高兴,因为付诺还没有忘掉许深霖。 听了徐达这漫长的话,我惆怅了很久,他说的轻描淡写,爱一个人爱了如此之久,可以看着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嬉笑欢颜,也可以看着她被别的男人伤透了心,自己还随时抱着一个备胎的心在她身边随时逗她开心,我觉得徐达真是一个好男人。 反观许深霖,如果我不喜欢他,脑海里没有偏见,把这个漫长的往事当成一个故事来听,怎么听怎么觉得许深霖有点渣呢? 徐达叹了一口气说,“宋小姐,我今天和你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要和你表达什么,我只是想....” 他停顿下来,看了我一眼说,“假如有一天你和许总没有办法在一起,就请你狠狠拒绝许总,这样他才会空下心好好对待付诺。” 怎么听怎么就觉得徐达这话有些欠揍呢,我默默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我都觉得徐达有些受不住了,才慢慢开口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和许深霖不会在一起。” 徐达说,“每一对情侣没有到终老那一天,谁都不会知道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到底会是谁。” 徐达这话说的我有点伤感,也对,漫漫人生路中,不到最后那一天,谁都不会知晓牵着自己手一起终老的人到底会是哪一个。 说不定今天我和许深霖还是干柴烈火爱得难舍难分,说不定明天我们两个人就分道扬镳。 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清楚。 徐达说话向来不在乎我的感受,他到底有多爱付诺?居然可以爱到拱手让人,反正我是做不到。 我和徐达聊了一段时间,觉得心有点塞,没有在和他说什么只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回到酒店,回到房间许深霖正接听着电话,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他还在接听,又跑到阳台上坐着看了一眼海天一线的海景。 秋天了,已经没有人在上面穿着颜色鲜艳,款式暴露的比基尼在沙滩上走来走去,反而有一对老人穿着布鞋,携手在海滩上缓慢行走,偶尔弯下腰捡着贝壳,两人时常相视一笑,背后是即将落山的饿夕阳,第一次觉得,变老并不可怕,反而有些浪漫。 我笑了笑,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直到身后走过来一个人,从身后抱住我,脸搁在我颈脖处,声音柔和听上去总让人恍惚,他吻了吻我耳背,问我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 我任由他抱着,只是望着远处那一片海说,“许深霖,我听说徐达说你抓娃娃很厉害,你为什么骗我。” 他在我耳旁轻笑了出来,“徐达什么时候和你什么都说了。” 我说,“徐达还和我说了你和前妻之间的事情。” 他身体一僵,语气变得淡淡的,“我和付诺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我说,“是啊,你和付诺之间确实没什么好说,结婚短短半年就离了,你这样的男人看上去很没责任感。” 他以为我生气了,脸在我颈脖处轻轻擦了擦,“你不高兴?” 我摇摇头说,“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假如我们能够早点遇见,中间也不会穿插了这么多人和事,徐达那么喜欢付诺,为什么付诺会不喜欢他?” 我有些奇怪的说,许深霖缓了缓才将我抱在腿上,自己坐在了我刚才坐的位置,他认真看向我说,“付诺没有什么地方不好,我为什么会不喜欢她,我一直不明白,你哪里都不好,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文静,感情的事情没有明不明白,如果明白就不叫喜欢。” 许深霖说这句话的时候,沙滩上那对声音早已经不见,没多久天上打了一个闷雷,雨快速降落,本来疲惫不堪的绿化得到水的灌溉,枝叶被冲刷的绿油油的,我们坐在阳台上看着这一场雨谁都没有说话。 我靠在他怀中听到让他心态有节奏敢的跳动着,紧紧的抱住他。 夜晚的醒来的时候外面依旧是大雨,窗户被雨敲打着,雷鸣闪电看上去有点可怕,许深霖早已经熟睡了过去,我窝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外面雷鸣闪电的,忽然觉得这个夜晚是这样的安全与安心。 他手环抱住我,我睁着眼睛望着我冒着点青涩胡茬的下颌,伸着脑袋在他性感的下颌处吻了吻,他睡眠浅,我这样一闹,他伸出手就摸摸我的脸,说,“怎么醒了。” 声音里满是惺忪与慵懒,听上去就跟午夜男播音员声音一样低沉好听。 我腿压在他身上动了两下,并不说话,只是又吻了吻他的唇一下,他终于舍得睁开眼看向我。 我们两个人目光对视着,我咧着嘴对他笑,说,“刚才我做梦梦见你了。” 他手指轻轻抚着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问,“梦见我什么了。” 我下意识伸出手玩着他睡衣胸口的扣子,“梦见我们吵架,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东西而吵架,我在梦里很生气很生气,而且哭的很伤心,你却还在那里说我活该,然后我就被气醒了。” 我揪住他衣服的领口问,“你说我哪里活该了?” 许深霖嘴角挑着笑,大概是被我那简短版的梦逗笑了,他吻了吻我唇角说,“是我活该。” 我说,“你哪里活该了。” 他说,“是我活该谁让我在梦里骂你活该了。” 然后我们两个人躺在床上研究了半个小时到底是谁活该这个问题,许深霖有些招架不住了,拿着被子将我紧紧裹着然后的然后,我们两个人已经赤诚相对。 正文 115. 宣战 我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争吵声给吵醒的,还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看着吊顶上花洒行形状的水晶灯,许久,外面的争吵隐隐有些大了。 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许深霖已经不在了,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偷偷摸摸下床将紧闭的房门偷偷开除一跳缝隙,正好看见门外站了两个人。 一个人是许深霖,另一个正是神情激动的付诺。 她脸上表情似乎不是很好,声音隐隐传从门缝隙传了进来,她说,“深霖,我们两个人差不多是从小长大的,你做事情向来沉着稳定,没有百分百的胜算率你从来不会出手,我相信你的能力,这次我从美国回来就是应答你的请求将许氏这几年财务上的漏洞给你找出来,可你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频频为了工作不管不顾,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和以前在美国的你判若两人,那时候的你至少从来不会这样分不清轻重。” 付诺声音里很激动,甚至带着一丝丝失望,说了一大串话,许深霖站在付诺对面,脸色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很好,一直面无表情,他说,“付诺,我从来没有因为她而耽误工作。” 付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没有耽误?你知道现在江南城派了多少双眼睛在死盯着宋文静吗?那天你们两个人去商场游玩,宋文静失踪,你大张旗鼓找了那么多人去寻他,如果不是有人把偷拍的照片发我,你以为现在你还能够这样安逸嘛?深霖,你们之间既然没有结果,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感情容易误事,这些年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付诺说,“在我们两个人复婚之前,希望你尽快和她断绝关系。” 付诺看眼许深霖又道,“你别忘了,你母亲的死并不是江南城一个人造成的,宋文静的父母也有份。” 我拉住门把手的手一滑,许深霖一直是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背影看上去有些僵硬,他许久才缓缓传来一句,“我会尽快处理好。” 付诺望着许深霖,脸上严肃的表情渐渐退却,眼神里浮现出一丝柔情,她伸出缓缓碰触到他垂放在身侧的手,像是怕惊醒他,见他没动,身体才小心翼翼依偎在他怀中,靠在他肩头,说,“深霖,江南城背后有陈志和,我们背后有我父亲,我会帮助你完成你所有想要实现的。” 付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看向躲在门口的我,她靠在许深霖肩头,眼里的柔情渐渐散去,目光带着往常的高傲像是在向我宣战。 我躲在门口像是一个小偷一样,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大概拥抱了两分钟之久,许深霖才缓缓将付诺推开,“你先离开,我会处理好这一切,和许氏财务主管吃饭我会让徐达去配合你,下午四点我会准时和你会合。” 付诺得到许深霖准确的答复,脸上带着笑意目光从门口的缝隙中的我身上收回,她伸出手抚了抚许深霖的脸说,“好,我等你。” 然后在也没有任何停留,从房间退了出去,她关上门那一刻,许深霖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我静悄悄将门重新掩好,转身轻悄悄回到床上躺好。 下一刻,房间的门被人开启,我闭着眼睛,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脚步声不是很大,慢慢接近了床边,我以为他会喊我醒来,谁知只是感觉床轻轻塌陷了下去,许深霖伸出手将我揽到他怀中,我感觉到他怀中的温暖,继续闭上眼睛装睡,许久后,他呼吸绵长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敢悄悄睁开眼去看向他,他似乎已经熟睡了,眼皮底下一片乌青,看上去像是没有睡好,眼角有着细碎的纹路。 我窝在他胸口眼角无声滑下一滴泪,如果我和他的事业终究不能并存,我退出,如果这几天是他送给我的分手礼物,我欣然接受。 这么多人都没在一起,我们之间不一定也要在一起,为了怕惊醒他,我等了好一会儿,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摸索着脚步去了浴室换好衣服,一句话都没有说,快速将门关住便离开了这座酒店。 走在马路上觉得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然后快速打了一辆车回到家里,发现自己身上没带钱,只能让司机跟着我上楼去家里接钱,当时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人跑出来开门。 门打开后就是宋濂那张无精打采的脸,里面传来我妈的声音,我妈问她谁回来了,宋濂站在门口也不让我进去,干巴巴的说,“是宋文静。” 客厅里面许久都没听到声音,气氛瞬时间有些凝固了,良久才才传来有些匆忙的脚步声,我妈看到门口失魂落魄的我,忽然伸出手狠狠甩了我一耳光说,“什么时候给你养成这鬼规矩的!出去这么久也不和家里联系!打你电话没人接!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我十六岁那年,我存够所有零用钱,一个人从家里偷偷的跑了出去,孤身一人在火车站坐了一夜,那时候还碰到了人贩子,他们抓着我要把我拿去卖钱,给农村里的单身汉当童养媳,我以为我死定了,被人关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没有窗户,空气中都是潮湿发霉的气味,我不敢哭,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里面多少天了,因为这里面永远都是没有光,我担惊受怕。 只是现在记忆里都还是模糊的,那每天送饭人的脸是一个中年男人的,他经常色眯眯的像只老鼠一样看着我,那样的眼神至今想想都还人作呕。 我在那间昏暗的房间把他们送的饭菜在地底下挖了一个坑,全部倒了进去,他们也没有发现我不吃不喝已经有长时间,想着回不去的话,就让自己饿死也不要被人玷污,那时候我是抱着一种必死的决心在那间房间呆了差不多半个月。 有一天实在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了,总感觉自己随便呼吸一口,便会断气,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隐隐听着外面的人用家乡话说搞来和病秧子,真他妈倒霉这样的话。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间永远分不清楚门方向的房间,终于被人打开,第一眼就是我妈那张憔悴又焦急的脸,和现在来看,完全重合。 正文 116. 来访 我妈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清脆又响亮,可以点也不疼,我看着她满脸皱纹又暗黄的一张脸,忽然一下冲到她怀中,紧紧的抱住她说了一句,“妈,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妈本来本来僵硬的脸在那一瞬间松懈了下来,竟然抱住我狠狠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死命敲打着我后背,说,“你还让不让我们省心了,你和你姐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东西!我这是造什么孽,真是生了一堆的祸害。” 我妈说了一直打了我很久,宋濂站在一旁摸着眼泪说,“我们还以为这几天你死了呢,死了最起码也要打个电话给我们,我和妈正打算去警察局立案呢。” 我哭的嗓子都哑了,说,“我这几天只是有事去了,手机丢了所以没有来得及打电话给家里。” 宋濂说,“谁管你叫去哪儿啊,才上个星期给你买的手机怎么又丢了,宋文静,你到底要丢多少部手机才算好?” 我们在 门口一家人哭成一堆,那司机站在那里有些不耐烦的说,“好了,别哭了,快点给钱吧,别耽误我工作。” 宋濂在得知我没钱给的士费后,当即在那里猛翻白眼,以为我是被人抢劫了,不然为什么手机丢了,连打车钱都需要让家里人付。 我记得我的包放在了许深霖的酒店,今天走的匆忙忘记拿了,宋濂和我妈也不逼问我什么,两个人在厨房忙进忙出,宋濂怀着孕给我妈打下手,被我妈赶了出来,宋濂端了一杯水给我才开始拷问我,“老实和我说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你要是撒谎我就把你这段时间和许深霖的事情统统告诉妈。” 宋濂这个理由太过强大了,我沉默了一段时间,趴在桌上说望着正中间我妈养的两条金鱼正在鱼缸里活蹦乱跳的,良久才沙哑开口的说,“姐,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没有用,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力。” 宋濂说,“怎么了,以前没见你觉得自己无能,今天才又这番感叹肯定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有着一肚子话想要和宋濂说,刚开口忽然想到宋濂和江南城的关系,最后闭嘴说了一句没什么,宋濂见我不愿意说也不好逼问我。 我妈做了一桌子的菜给我,她和宋濂两个人坐在餐桌那里望着我吃,大概都在主动等我解释,有些事情完全没办法像她们解释,难道让我告诉她们我和许深霖整整度过了三天,可却在最幸福的时候被人扇了一耳光告诉我不配吗? 我做不到,而且有宋濂在我更加不好说什么,她那么喜欢江南城怎么可以容得下许深霖和付诺憋着劲打算对付江南城呢。 最后吃了饭,我妈让我去洗个澡睡个觉,我也不想多想,我一直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就可以在一起那么简单,中间隔了很多很多,多到随便一点事情就可以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崩塌的一点也不剩。 我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是被宋濂给摇醒的,我张开眼见她表情怪异问她怎么了,宋濂说,“许深霖来家里了,正在客厅坐着。” 我瞬间僵在那里,虽然知道不辞而别他会找我,却从来没想过他会找家里来,我消化这句话好久,宋濂让我赶紧换好衣服出来吧。 我才慌里慌张的穿着衣服,宋濂出去后我才开门走了出来,客厅气氛怪异,没什么人说话,只是偶尔听见我妈待客时经常劝别人吃着吃那的一些话。 不过听我妈声音没有平时自然,反而处处透着小心翼翼的紧张。 我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许深霖背对着我坐在我家那老旧的布艺沙发上,身边像往常一样跟着徐达,背对着我坐在那里看不见表情,只看见我妈衣服慌慌张张的模样。 宋濂坐在另一处没好脸色看着电视。 我走出来喊了一句,“妈。”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全部看了过来,我妈立马从沙发站了起来,手有些不自然扯了扯衣角,看上去紧张又无措的模样,立马将站在不远处的我一扯引到许深霖面说,“许总说找你有点事情,你这孩子这几天没见你人,又睡到这么晚,他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我看了许深霖一眼,他坐在沙发上表情平静,手中端着茶杯,正冒着冉冉热气,茶叶也不是平时他们时常喝的猴魁毛尖,就是十几块钱一斤的,估计他也喝不惯。 我妈见我不说话,推了我一把说,“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人家来了也不说话傻愣着干什么。” 许深霖站在一旁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我妈说,“伯母,既然起确认文静在家,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事,打扰了。” 许深霖放下茶杯就要走,我妈客气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来趟。 我妈弯下腰就去茶几上的零食盒里面拿着自己晒的桃肉说,“这是阿姨自己晒的,你带点回去吃吧。” 我将我妈一扯说,“妈,别人不会吃这些的。” 我妈回过神来,立马明白过来我这句话的意思,立马把手中一袋桃肉收了收满脸窘迫的说,“不好意思,阿姨没想那么多。” 宋濂坐在沙发上拿着瓜子在那里磕,语气嘲讽的说,“像他们这样一些有钱大老板肯定还嫌我们小市民的东西脏呢,妈,您少拿热脸贴冷屁股。” 宋濂这句话说得无比尖酸刻薄,可许深霖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从我妈手中接过她手中递过来的桃肉,将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拿了一块晒干的桃肉斯文的咬了一口。 对着我妈满脸惊讶的表情说,“以前我母亲也经常做小吃,我记得最后一次吃还是十岁,现在二十五年了,隔了好多年,挺怀念那味道的,阿姨手艺很好。” 许深霖真心实意赞叹着,宋濂坐在那一旁切了一声,我妈听到许深霖提起他母亲,脸上满是愧疚的说,“你母亲....” 许深霖像是想到什么,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淡淡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不打扰伯母了。” 正文 117. _Jessie°水晶鞋加更~ 许深霖转身要离开,宋濂忽然从沙发上一冲而起,将手中的瓜子壳碟子往桌上狠狠一放说,“许深霖!你没失忆!” 我一根弦瞬间紧绷,许深霖本来离去的背影一顿,我妈有些惊讶对着宋濂骂着说,“你在发什么疯。” 宋濂忽然快速的从沙发上冲了过来挡在许深霖面前不依不饶的说,“你为什么假装失忆!是不是有憋着什么招打算害江南城,许深霖江南城是你哥哥,你为什么总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宋濂接二连三质问着,我头皮都是麻的,立马反应过来对着许深霖吼道,“我说我们以前没有任何事情,你别再来追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现在要复婚了,以前那些事情既然你都不记得了,我们都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宋濂立马将我一扯,眉头死皱说,“宋文静,你少在这里忽悠我,许深霖根本就没失忆你别再这里来帮着掩饰什么。” 宋濂扯住我衣袖不肯松手,我有些恼怒的说,“他有没有失忆我比你清楚!宋濂你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和江南城那样的人一样阴险吗?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就算明天江南城破产也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努力遮掩这件事情,我怎么都没想到许深霖居然会这样糊涂,明明知道宋濂和江南城的之间的关系却还敢堂而皇之来我家,他不是主动将那个谎言捅破吗? 我和宋濂在那里争吵了起来,我妈站在一旁见我们两个人越吵越激烈想要劝架,许深霖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忽然对着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没想到来找你一趟会给你添麻烦,宋小姐难道知道以前我和文静之间的事情?如果知道也请你帮个忙和我一一说清楚,这样我好放下以前所有的事情和我前妻复婚。” 宋濂在听见许深霖提前妻立马一顿,本来高昂的气势瞬间就软了下来,她半信半疑的说,“你真打算和你前妻复婚?” 许深霖点点头说,“宋小姐难道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宋濂忽然将我狠狠一扯,扯到许深霖面前说,“你给我好好看着她,你以前还和她求过婚,许深霖,如果你为了公司而将宋文静这蠢东西给抛弃了,许深霖我告诉你,那样的你真不值得宋文静为了帮你而掩饰你的不择手段。” 我被宋濂拽的紧紧的,动弹不得,许深霖站在我面前视线没有看我,反而是嘴角带一丝不疾不徐的笑意,脸上表情没有任何遗漏,语气平缓的说,“随便宋小姐怎样猜测。” 说完,再也不看宋濂,迈着优雅的步调没有任何急促从我家门口走了出去,徐达跟在后面。 宋濂揪住我的手僵硬了好一会,我将她的手推开说,红着眼睛语气控制不住往上飙升,“你在发什么疯,江南城根本不需要你为他掏心掏肺!宋濂,你明不明白!他不配你这样掏心掏废!” 面对我激烈的嘶吼,宋濂忽然盯着我看了许久,满是质疑的说,“江南城对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你这次提起他怎么这么激动。” 宋濂满脸冷静的在那里揣摩着我的脸色,我一时激动发泄出自己对江南城的恨意,没想到引起了宋濂的怀疑,顿时只能不尴不尬的说,“他能够对我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害的你挺惨的。” 宋濂从小就敏感,特别在对待江南城的事情上,她不信,继续追问说,“以前怎么就没见你那么恨他,怎么现在你这么激动,你老实和我说上次付诺话里有话,是不是你瞒了什么。” 我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以为江南城是个什么东西,人人都和你一样对他死心塌地吗?我告诉你宋濂,江南城就是个神经病你最好少给再去想他。” 我说完,转身就要进房间,宋濂走在后面拽着我让吧话说清楚,我们两个人差点打了起来,要不是我妈及时出现把我们两个人都狠狠骂了一顿,估计宋濂还不死心。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下午,宋濂在外面将电视机声音开的很大,甚至几次都来敲我门让我把之前的话说清楚,我都拿着被子捂着脑袋不想理她。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宋濂来我房间和我道歉,说昨天是她想太多了让我别介意,并且让我陪着她去一趟超市,我坐在床上说,“姐,你不是不知道江南城现在对我和你的态度,他之所以对我这样并不是说对我感兴趣,他只不过是想用我来逼退你,你明白吗?” 宋濂说,“我明白,你这么喜欢许深霖怎么可能会和江南城有什么,也是我害了你。” 宋濂有些愧疚的说,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怀疑就好。 上午的时候宋濂说要去超市买一些小孩用的东西,我笑她孩子都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并且才三个月,这么早准备完全是瞎准备。 宋濂撇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做妈妈的心情,然后老老实实在玄关处换鞋,她以前的高跟鞋现在全部都换成平底的布鞋,以前那些漂亮的衣服,也换成了宽松平凡没有什么特殊款式的连衣裙。 她看上去比以前变了很多。 我和宋濂去逛超市的时候,超市里面人声鼎沸,我尽量让她往我靠着一点,为了防止她摔跤滑到,时刻让她注意着脚下的路。 她笑着说知道了知道,自己低头谨慎的盯着路面,刚抬头的时候,她忽然一下就愣住,我随着她抬头刚想问她怎么了,不远处正好看见江南城和陈金婷。 江南城手中推着购物车陈金婷在挑选商品,宋濂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我刚想扯宋濂改道,她将我微微一推,说,“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凭什么要躲。” 说着,便挺着腰杆我推着车跟在她身后和正向这边走来的江南城还有陈金婷碰个正着。 在看到江南城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血液都是沸腾的,如果我有本事我一定会把江南城千刀万剐,如果可以的话。 正文 118. 我不想让你为难 江南城看到我和宋濂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陈金婷静静站在一旁看了宋濂一眼,眼里挑衅不言而喻。 视线别到我身上后,微微一笑和我打招呼,我回了她一笑,两个人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陈金婷总觉得讨厌不起来。 我们都没停下来说什么,各自推着手中的东西擦肩而过,没有一丝停顿,特别是宋濂她仿佛是想要保持最后一丝骄傲,走过去那一瞬间目不斜视没有看江南城任何一眼,哪怕是一眼。 反而当各自走了很远后,江南城和陈金婷身影不见后,宋濂的骄傲才忽然垮下来,脸上显出一丝疲惫,她问我和陈金婷很熟吗?并且警告我陈金婷是她这一辈子的敌人,让我别站错了队伍。 我笑着回她说,“你是我姐,我当然是帮你的,不过觉得陈金婷这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坏心眼。” 宋濂转过视线瞪着我说,“还没有坏心眼?怎样才算有坏心眼,我孩子生下来你就知道她坏心眼会有多坏了。” 宋濂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多说别的,我们下午逛街完成后就回了家。 第二天的时候我妈让我下楼把一些垃圾给倒了,到达楼下的时候,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车内下来一个人,我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是徐达。 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一句废话都没说将车门拉开示意我进去,我狐疑看了他一眼说,“什么事,直说。” 徐达说,“是许总找你有事。” 我将手中的垃圾往垃圾桶里面狠狠一扔,说,“没空。” 徐达说,“许总就在里面。” 我扔完垃圾的手一顿,咬着唇犹豫了许久害怕宋濂下楼撞见许深霖来我家楼下了,她肯定又要发疯,只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快速钻入徐达拉开车门的车里。 里面果然坐着面无表情的许深霖,我弯腰坐下的动作一迟钝,他也没有看我,目光一直看向车玻璃前,我迟钝半响才利索的坐在他身边,身体笔直也不和他说话。 徐达也不知道要将车开到哪里,我怕他开远了,宋濂和我妈找不到我肯定又该急了,便让徐达别走太远。 坐在一旁的许深霖才淡淡开口让徐达把车停在一处清净的地方即可,徐达遵命,车子在一处小区里面停下,徐达停好车后从车内下车。 里面只剩下我和许深霖,他还是没有说话,我也只好再次开口说,“找我什么事。” 他目光一直看向窗外,面对我的问答也不说话,我被他的莫名其妙搞的有些恼怒,起身就要推门而出,许深霖忽然将我一扯,我整个人被他困在怀中。 我死死瞪着他说,无比恼怒的说,“你把我带到这里又不和我说话,也不让我走,你到底想怎样!” 说完后,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总觉自己太没用了,可自己却又不能解决现在的现状,只能尽量不给他去添麻烦,我既然帮不了他远离他总可以了吧。 我这样一想,眼泪流的更加凶了,他看着我的眼泪许久,忽然伸出手有些微凉的指尖碰触到我眼脸,他问,“你哭什么。” 我沙哑着声音说,“许深霖,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他碰触我眼脸的手一顿,随机若无其事继续为我擦着眼泪,语气清淡的问,“为什么忽然这样说,我们先前不是还很好。” 我说,“没有为什么,先前是先前,我觉得我们还是不适合在一起。” 他语气里含着包容说,“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那样的语气像是我在和他赌气,可这次我不是和他赌气,是认真的。 我推开他的手说,“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搞笑吗?你都要和付诺复婚了我们两个人还在这里不清不楚,你到底想让我当什么,当你们之前的第三者,还是当一个随时被你想起就宠幸,想不起来就抛弃的女人嘛?” 我说完后,觉得自己积压在心里的所有不明白和怨气忽然松懈了下来。 他语气渐渐冷却了,“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既然你没想过,那你告诉我,你会娶我吗?” 许深霖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我紧握住的手从握紧到松开,从松开到握紧,反反复复很多次,直到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一点一点冷却,本来心里还留着一丝庆幸,被这样长时间的沉默忽然打至谷底。 我忽然嘲讽一笑,“看,我说了我们之间不适合,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娶我。” 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这里自讨其辱,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动作,对于他的沉默不是习以为常了吗?只是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在那里坐的笔直的说,“我不想让你为难,各自给对方一点时间,假如所有事情全部平息后,我们还能够有机会在一起,那时候你再来找我也不迟。” 气氛有些凝固,我望着他有些冷冽的侧脸,他也没有多做挽留,许久才简短回了我一个好字,我也没有在多有停留,自己最先推开车门从里面弯腰下车,车门关上那一刻带动着风,仿佛随时就能够把自己心里那把火给扑灭了一般,我抬眼的时候正好看见徐达正站在满路边上抽烟,他远远的看了我一眼,我没在看他。 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正想抬步走的时候听见许深霖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他说,“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想要确认你是否安全。” 黑色的车膜看不见他的脸,声音却有些漠然,我说了一句,“我很好。” 便一直顺小路走出小区,走了很久也不见有出路,脚上就穿了一双拖鞋绕了一大圈实在累到不行了,还是走到容易打车的地方拦了一辆的士便回了家。 回到家后,宋濂问我去哪里了,我支支吾吾的和她说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她在那里做着体操,音乐声几乎响彻整栋楼层。 我妈在厨房忙活着几乎都要拿着锅铲跳出来打宋濂了,可她却依旧穿着运动服在客厅里自己跳着自己的。 丝毫不受我妈怨气的影响,还对着我指手画脚的说让我把客厅屋子里的瓜子壳给扫一下,没办法,现在她是老大,连我妈都要让着她,更何况我这个做妹妹的更加没有任何人权可言。 正文 119. 生老病死 我和许深霖自从上次分开后,他果然再也没有来找过我,而我自然也没怎么去找他,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有时候帮着我妈在厨房打打下手,有时候和宋濂斗斗嘴,有的时候陪老头子听会儿京剧,时间虽然绵长,却也快速。 只不过有一天我妈在厨房煲汤,煲着煲着汤整个人倒了下去,我在一旁正给她洗着山药,回头的时候见她脸色惨白倒在地下,眼睛翻着白。 将我妈送去医院抢救,医生出来后麻木的告诉我,让我准备后事。 我一个人在长廊里坐了整整一夜,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变成铅灰色的灰白。 宋濂带着我爸来医院的时候,见我双眼通红,她还有些奇怪的问我怎么不进去,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第一句话便是,“宋濂,医生说我妈估计走不出这医院了。” 宋濂一愣,我爸在一旁傻笑着,宋濂忽然蹲在地下捂着脸哭,哭了大概十几分钟,她才红着眼睛说,“前几天才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一会儿人就成这样了。” 我也想问怎么才一会儿,就需要准备后事了。 我妈在医院住了三天一直昏迷不醒,宋濂怀孕在家里照顾我爸,而我在医院整整三天没有合过一次眼,睡过一次好觉。 那时候正是高峰期,住院的人多,能够给我妈弄到一间病房算是很不错了,我经常大半夜醒来睁开眼一看,正是在走廊外面。 起身往门口一看,我妈在病床上睡的安详。 继续躺在木椅上睡过去,耳边时常有病人痛苦的呻吟声,有些疼到极致半夜都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捂着耳朵尽量将这些声音隔离,可他们却像是长在心里生根发芽了一般,驱逐不了。 到最后习惯了,凌晨四点我妈隔壁房间一个尿毒症的病者去世,半夜走廊里滚轮声,声声刺耳。 我睁开眼一看,那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最后一个表情正定格在满脸痛苦的狰狞上,医生们匆匆推着他从我身边走过,带动着秋夜里的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在皮肤上割出一道道血痕。 没多久他的亲人得到消息赶到医院后,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整个走廊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极了一场席卷而来的海啸。 而躺在病床上没有呼吸的他,已解脱,永远都不会在有痛苦,我再也没有听过我妈病房旁边半夜有人在痛苦呻吟了。 她的亲人送别了他最后一程,走廊再次恢复冷清,我却再也睡不着,闭着眼都感觉那张苍白又狰狞的脸正贴在我颈脖,总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挨着自己,在我耳边吹着气,醒来的时候吓出一身冷汗。 左右看了一下,已经天亮了。 小时候我对医院总会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就算长到这么大了,这股恐惧感仍旧没有半分减少,反而越演越烈。 我妈从中醒过几回,不过都是睁开眼精神十几分钟又沉沉睡了过去,我时常在她昏睡的时候挨在她耳边说一些有的没的,可她仿佛永远沉睡了过去,无论在医院的我有多么害怕这里的冰冷,她也不再睁开眼看看我,安慰安慰我。 有时候自己从病房出来也会坐在走廊里崩溃大哭,可哭完后,却发现哭是没有用,便坐在那里发呆,想了很多事情,想着假如有一天躺在病床上全身冰冷没有呼吸的是自己,他会不会也会哭。 那天我正在病房给我妈擦完身子,正打算抱着手中的那盆脏水拿出去倒掉。 刚出门正好看见林安航提着满篮子的水果忐忑站在门口,我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看上去有点紧张吗。 我站在门口看到是他后,稀疏平常问了他一句,怎么来了。 林安航说,“我是来看看妈的。” 他还是没有改变这个称谓,我听着虽然怪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拿着手中脸盆的水去洗衣房倒掉,林安航跟在我身后问我妈怎么样了。 我说,“挺好的。” 他又问了我一句,“严不严重。” 我说,“挺严重的。” 许久,他才说了一句,“文静,苏茜进了精神病院你知道吗?” 我握住脸盆的手一紧,轻轻笑了一声说,“是吗?真疯还是假疯。” 林安航没有在继续这个问题,他去病房看了我妈几眼,然后陪着我坐在走廊那条木椅上,反复看着我,许久才慢吞吞说了一句,“你瘦了。” 从离婚这么久我们之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兴平气和坐下来说过话了,我说,“林安航,你妈身体最近怎么样。” 说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一丝黯然说,“我去见过她几次,都被她打出来了,她眼睛现在看不见,我只能找人去照顾她。” 他说了这样一句,忽然自我嘲笑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手导致的,谁都怪不了,算是自己活该吧。” 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难免有些沉重,好像自从我们两个人离婚后,就从来没有哪一天过的很好,他是,我是。 有时候想想,觉得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假如我逼着苏茜打胎后,没有和林安航离婚,孩子还在,虽然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变得冷漠而僵硬,可会不会比现在要好很多呢?” 我苦笑了一声说,“似乎我们两个人从离婚后就过的不是很好。” 我正发着呆,坐在一旁的林安航忽然伸出手缓缓摸了一下我憔悴的脸,我吓了一跳,快速躲开,他的手不尴不尬僵持在那里。 他脸上满是苦笑的说,“我只是想擦一下你脸上的脏东西。” 我尽量忽视气氛里的尴尬,笑了笑说,“谢谢。” 他收回手,再也没有半分的逾越,话题因此而中断,两个人坐在一旁很久没有说话。 之后林安航没有逗留多久,我坐在长廊上看着他背影缓慢的从视线里抽离开来,以前乌黑浓密的头发隐藏着一些白头发,挺直的背也变得有些佝偻,我记得几年前他在我印象中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说话永远都是自信满满,可才这么久,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老了那么多。 我坐在那里摸了摸脸,忽然觉得那背影有些心酸,我应该恨他的。 正文 120.监狱 宋濂早上来换班的时候,看着我满脸憔悴的模样让我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我点点头,然后带着满身疲惫出了医院。 可刚走到楼下就停着几辆警车,我楞了一下,以为是医院发生什么事情,正打算面无表情走过去的时候,警车上面下来几个人一把将我拦住。 我有些没明白过来,对着警察问什么事。 其中一个人对我显示了一下警察资格证放在我面前显了一下,然后和我说需要带我去警察局调差一趟。 我心漏了一节拍,假装镇定的说了一句好,我跟着他们上了警车,一路上车子的车速并不快,我已经在心里揣测了很久此次去是调查什么,又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回忆了当天陷害苏茜的时候我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为什么今天却被警察带进警察局亲自调查。 我手心里出了一手冷汗,到达警察局的时候他们把我带到一间审讯室,里面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放了一个长办公桌,还有一条简单的凳子,我坐上去后。 那长办公桌上旁坐了一个女警官,她翻着手中的资料看了我一眼冰冷的说,“昨天有人匿名给我们寄来了一个录音笔,你可以听听是真是假。” 我点点头,她将手中的录音笔轻轻一按,里面瞬间传来我和苏茜的争吵,正是那天我们在车上全程的录音。 里面慌张又惊恐的声音在空旷阴暗的审讯室显处处透露一丝狰狞,特别是苏茜害怕的喘息声和反反复复不要杀我呼救声。 还有她死命敲打着车窗玻璃的声音。 我一边面无表情的听着,一边什么都没想,那女警将手中的录音笔按了暂停键,双手交叉看向我,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反而严肃的让人害怕。 她问录音笔里的录音有没有虚假,我低下头说没有,她点点头说,“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我说,“没有。” 那女警见我早已经没有申辩能力,坐在那里看着我许久,一言不发起身将长桌上的文件和录音笔收了起来,没多久审讯室的门被人拉开,有人走进来钳住我便押着我进了一间关押室。 我在里面待了整整两天,脑海里一直在想那录音笔是怎么回事,苏茜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为什么会是匿名举报的。 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关到第四天的时候我全身已经被关押室里的蚊子咬的全身是红疹,我整夜整夜睡不着。 精神崩溃到了极点,可除了有狱警送饭进来几乎一整天这扇门都是紧闭的,他们也不和我说是什么情况甚至没有定夺我什么罪。 只是将我一直关押着。 直到第五天下午的时候有人说来看我,便带着我出了关押室,来到一间有着透明玻璃的房间,玻璃外面正是宋濂那张满是焦急的脸。 她死死地敲着玻璃,我面无表情看着她很久,坐在凳子上拿起电话,宋濂的声音在那端焦急的传了进来说,“宋文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被关到这里来了!” 我看着宋濂那张焦急的脸,对着她展颜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进来。” 宋濂在电话里反复问我是不是真是我陷害的苏茜,我想了很久,最后答了一句,“是我陷害她。” 宋濂在电话那里爆粗口说我怎么那么糊涂,她声音里慌张无主,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好像一下子什么都崩塌了,宋濂最后走的时候和我说,她一定会救我出来,无论怎么样,一定会救我出来。 我没说让她救我,只是笑着问她我妈病怎么样,宋濂声音激动的说,“这个时候你关系妈的病怎么样!宋文静,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我们两个人对话的时间不长,听说宋濂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进来探我一面,而且现在被关押的我有些奇怪,没有定罪也没有正式进入监狱只是一直在关押室。 宋濂离开后我在关押室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关押室的门再次被人开启,这次是宋濂找来的律师来和我交涉的,他手中拿着一个公文包见到我后开始自我介绍,并且递了一张名片给我,面目刻板,说话语气与速度一看就是非常专业的,他和我说将会负责我这个案子并且希望他问什么,我如实说什么,我点点头,随着他坐了下来。 他问了我很多当时案发的情况还有我和苏茜的恩怨。 我一一都说清楚,他表情有些严重大概是这个案子有点难缠,我自然知道我的事情是有多棘手,可我最关心的是苏茜是真疯还是假疯。 那律师告诉我苏茜是真的疯了,然后我整个人瘫软在那里,有些不敢置信的说怎么可能,那律师说,“警方已经出示了受害人体检报告,确实是精神失常。” 我从来没想过苏茜会真的被我逼疯,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只不过是装疯想要夺过这一场牢狱之灾,没想到是真的。 而且录音笔当时我并没有在车上发现这样的东西,为什么半路会杀出一个录音笔,那律师说我这个案子上面有人拦住了,虽然棘手可有人相助,要想出来不是没有可能,虽然是证据确凿。 我问是谁在上面压着的,那律师不说,只是避而不谈道,“你安心在这里待着就好,事情会有解决办法的。” 我和律师要求想要见苏茜,那律师有些为难的看着,我知道这件事情难办,可还是坚持道,“不管我是出的去还是出不去,我要求必须见苏茜一面。” 那律师许久才点头说,“我会想办法。” 那律师正要出去后,我整个人坐在那里半响都没动,一直到被狱警催了才再次被人关押进去,之后被关押了几天我也不是很清楚,宋濂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来见我,而那律师来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见过我。 只是时常有人往里面送东西,伙食也变的出奇的好,和当初被关进来的时候挖完全是两样。 正文 121. 所有深爱都是秘密 我在里面过的似乎挺安逸的,给我送东西的狱警一来二去还和我混熟了,有是没事就坐在外头隔着铁门和我聊天,送进来的吃的我一般都会无限慷慨分她一半。 有一天我们两个人像往常聊天她在窗口看了我老半天,我问她看什么,她摸着鼻子说,“我在这监狱守了也大概四年了,看过无数胖着进来的瘦着出去的,今天算是见着了一回瘦着进来的胖着还没出去的。” 她这句话着实有点拗口,我没怎么仔细去听,只是特别淡定的看向铁门口的她说,摸了摸自己脸有些不确定的问,“我真胖了吗?” 那狱警很肯定的点点头,我说,“那是该减肥了,好不容易瘦下去。” 起身便开始做着健身操说,那狱警站在那里很无语的看着我,大概她还真没见过像我这样安逸的犯人。 她站在外面不解的问我难道我就不怕出不去吗? 我说,“怕,怎么会不怕,可怕又能够怎么样,如果怕能够出去的话,我也不会这样任由自己胖起来了,既然出不出的去还是一个未知数,为什么不让自己抱着一看乐观的心态,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快乐的死。” 狱警说我心态真是好,如果换做是她她一定会崩溃,不过她又转念想了一下改口说我这里的情况和别的监狱完全不同,能够如此的安逸也算是有点道理,然后还特别好奇的问我后台很硬吗?她说我这样每天有肉吃随时都还可能吃点什么进口的水果,并且每天还有人准时来点个蚊香驱虫什么的,在监狱里完全算是贵宾级别的待遇。 我说我没什么后台,她不信觉得我有些遮遮掩掩不够朋友,再次摸了摸鼻子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她老大的声音,她立马灰溜溜的坐在那里再也没有和我说半句话。 我正打算再次躺床上睡个回笼觉,就听见我这里的开门声音,那监狱长站在门口对我说让我出去见个人,我问是见谁,她不说,我从床上起来随着他走了出去,大概心里已经猜中个八九分,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是宋濂,如果猜的有错的话那就是许深霖,除了这两个人没有人回来这里看我。 可当我随着那个监狱长走了出去之后,见到的人却是江南城,他站在模糊的光线了,背对着我,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才转过身来看我。 他挑着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许久,半响才说了一句,“我这个弟弟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啊,居然明目张胆的在监狱给你搞特殊化,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帮了我这样一个好忙,他假装失忆想保你。” 江南城停顿了一下,笑着摇摇头说,“可惜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抓他命脉,没想到他的命脉会是你。” 他的笑容愈发得意,甚至还带着嘲讽。 我早就知道这一切和江南城脱不了干系,他不蠢自然会拿我开刀来试探许深霖,可我没想到这一招这么绝,上次苏茜把我送到江南城床上还有那些照片如果不是江南城倒的鬼在一旁帮助,苏茜完全没有本事弄到这些东西。 我缓慢的抬起头看向他,光线里人肌肤上的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你假装对宋濂绝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江南城脸上的笑意一收,他说,“你以为你什么都能够看明白?宋濂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我笑着反问了一句,“是吗?” 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我说,“你可以拿我来威胁许深霖,你有没有想过许深霖也会拿宋濂开刀,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蠢,何必把我和宋濂牵扯进来呢。” 江南城冷哼一声说,“我说了,宋濂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许深霖就算拿她开刀和我也没有半分关系。” 我已经不想和江南城纠结这个问题了,他越是这样掩饰越是昭然若揭,如果他不在乎宋濂,按照宋濂的身份和陈金婷的背景,她早已经死了不下十回。 现在却安然无恙还能够在陈金婷眼皮底下怀着孩子,可想而知江南城是花了多少功夫和陈金婷在周旋。 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宋濂信誓旦旦和我说江南城是爱她的,那时候我就觉得挺搞笑的,如果爱一个人就是不断伤害对方,折磨对方,如果这样也算爱的话,那样就真是太搞笑了。 我一直以为是宋濂傻,却没想到江南城更傻,爱一个人可以爱到不爱的境界。 我也懒得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更有意义的是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想绝对不是单纯的告诉我许深霖由多爱我这个事情。 我们两个人静静对峙着,我说,“直说,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江南城说了一句,“聪明。” 转过身,有个人从铁窗口伸进来一份文件,他接过看了几眼,递到我面前说,“签了这个,你现在就可以出去。” 我伸出手接了过来,塑料质地问见捏在手中有一股异样的冰冷,我低头翻看了一下,是一份股权装让书,江南城说,“既然许深霖迟迟不肯对你手中的股权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只要签了这份协议,不仅还能够出去,并且还能够恢复许媛的身份,到时候你想一下,付诺在你眼里算什么?” 我将文件合住,看向他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签。” 江南城说,“你不签就准备在这里待一辈子。” 我无所谓的说,“待在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没事就可以睡觉,比以前在外面的日子轻松多了。” 江南城说,“你以为你的日子会一直这样好过,许深霖能够让你舒坦一时,能够让你舒坦一世吗?我告诉你他现在就要和付诺复婚,依照付诺的手段你大概这辈子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了。” 江南城将话说的没有半分余地,他非常明白我怕什么要什么,说的话总能够十分恰到的打到我七寸,假如许深霖真的和付诺复婚,我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妨碍到他,如果他是因为我而一直缩手缩脚的,我宁愿在这里待一辈子都不会出去,苏茜本来是我陷害的这个罪名副其实,没什么好挣扎。 正文 122. 疯子 我在心里打定注意后,这份协议更加不会去签,江南城说了很多的话,见我一直闭着眼睛不理他,他也不急,只是端着桌上一杯水缓缓喝了一口。 又从那份文件夹里抽出一个信封,缓缓递到我面前,说,“这个东西我想你应该不会陌生吧,我知道你为了许深霖可以什么都做,可假如我把这些照片公之于众,你父母的脸,你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那个信封,撕掉信封的封口,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声音刺耳又漫长,江南城眼神带着鼓励的看向我说,“你看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好好的重新选择。” 在他拿出那信封后我已经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真正打开时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人全扒了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一样,有种下面一堆的人对着我指指点点的羞耻感。 我看了照片的一角,手有些颤抖又快速塞了进去,脸色气到发白却什么都不能够做,江南城坐在那里颇有兴趣的观察着我的脸色,我平复了两秒。 那一刻什么都没想,狠狠的冲上去就要去咬住江南城颈脖的动脉血管,我死死的扯住他,我说,“江南城!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咱们就都别好过!我告诉你!这些照片你要是泄露出去大不了我一死!不过你放心!就算我死了!我她妈一定拖上你!” 在我冲上去那一刻,江南城大概没料想到我会那么激动,动作有些迟缓了几下,我死死的起伸出手掐住他的颈脖,张开嘴就要对着他咬下去,他反应过来后,动作随便几下便将我往狠狠一甩,外面的狱警听到里面的动静,快速将门打开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有时候觉得男人和女人的力气真是悬殊的夸张,你卯足了力气想要致对方于死地,而对方却是只是轻轻松松将你一推,你所有的力气全部化为虚无,就像现在躺在地上一身狼狈的自己。 我被他甩在墙上,整个人像是一个皮球一样狠狠撞击到到铁墙上,那一刻我连骨头都是疏松的,背脊后面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感,我趴在地上没动,头发也被巨大的力道给冲击的散了下来。 只是觉得自己意识有点模糊,我看见江南城在模模糊糊的光线里,捂着脖子满脸铁青的看向躺在地下的我说,“宋文静!你他妈别不识好歹,想和我同归于尽,你认为你行吗?” 他伸出脚对着面前的那张长桌子狠狠一踹,那桌子被他一脚踹到墙上撞碎的四分五裂,我抱着脑袋觉得后背上冰凉一片,伸出手去摸,发现满手的血。 我被人扶到关押室,脖子到腰间这一部分已经没有任何知觉,有人进来检查了一下大概是给我打了一针止痛针,然后门再次被关住。 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之后那几天有人定期给我处理身上的伤,我都是处在半睡半醒之间,经常大半夜做一些奇怪的梦,醒来后大多已经不记得。 有几次甚至梦见了而江南城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在关押室养伤养了差不多整整半个月,也不知道外面是怎样一个情况,直到伤好的差不多。 先前委托律师让我见苏茜一面,他果然做到了,那天早上我正好吃完早饭,便被人一声不吭的带了出去,也不和我说一句话,他们直接将我从关押室里面带到苏茜所住的医院,后面跟着两个穿便衣的警察。 各自都是表情严肃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我一直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将我带到一层楼上,刚走到走廊口,到处就是鸡飞狗跳,安安静静走个路都能够被人用脸盆砸,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两个便衣警察从走廊走过直接就被人泼了两盆水,浑身湿漉漉的。 刚想发怒,却被身边的同伴给制止住,病人们还傻兮兮对着他做鬼脸。 穿越这条走廊简直就跟穿越原始森林一样恐怖,我一直在想,要是苏茜装疯估计都要被这里的环境给搞疯。 那律师倒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面对这样的情况眉头只是皱了几下,随机停在一间现对于比较安静的病房门口,转身对我说,“就是这间。” 我问了一句,“我一个人进去吗?” 他点点头说,“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会在外面等你。” 我点点头说一声谢谢,伸出手拉上门把锁将门给推开,这间病房不同于走廊闹哄哄的,反而安静的诡异,我吞了吞口水,左右看了一下,病房收拾的很整洁却没发现有人,有些忐忑的走了两步,病床上的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的。 正当我奇怪是不是他们把我带错房间了,身后忽然发出一阵怪异又阴寒的笑意,我吓的立马慌张转身,便看见门口后面蹲着一个穿着白色病服的身影。 我站在那里仔细看了一下,她身形瘦小蹲在那里,一边笑一边哭双手将脸挡去一大半,几乎看不清脸,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蹲在门口的人这才缓慢的抬起脸来看向我,我一下楞在那里。 她脸型消瘦,下巴像是一把弯刀一样尖削,以前神采奕奕的一双大眼睛此时无神而又绝望,眼袋下面一团深青色的阴影,就像一个长期吸毒者一样面色枯黄。 我被这样的苏茜给吓到了,她一直蹲在那里冲着我阴森森的笑,我感觉那样的笑意像是贴着头皮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冒出一双手摁住我的颈脖。 苏茜蹲在那里还是笑,她说,“宋文静,我知道你还会来看我的。”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说了一句,“你没疯!” 她蹲在门口只是眼神诡异的看向我,也不动,只是目光像是一条毒蛇一样阴冷,“是不是我没疯你很不如意?” 现在的苏茜看上去实在太过诡异了,我站在那里望着她许久,握紧了拳头看向阴森的脸,笑着说,“疯子一般都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苏茜,看到你现在成了这幅摸样,我真想说一句活该。” 正文 123. 苏茜听了我这句话忽然笑着大哭,那样的笑声突破耳膜尖锐又让人毛骨悚然,我现在有些搞不明白她到底疯了还是没疯。 我站在那里打量她很久,她一直笑了很久,在空荡的房间回旋着,她依着门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接近我,我缓慢往后退,她忽然朝着我扑来,笑声骇人,我还没来得及躲,她人已经死死压在我身上,苏茜脸上流下大滴的泪,脸上表情带着狰狞,双眼通红,冰冷的双手掐住我颈脖说,“宋文静,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为什么你总要和我过不去!” 我死命想要挣脱,她力气却出奇大,她脸上的泪落在我皮肤上,像是被火灼烧了一样。 我被她压在身下,颈脖被她双手掐住呼吸困难,“你问我为什么和你过不去!明明是你和过不去!要不是你对我下药让我遭人凌辱!我们之间也不至于两败俱伤!我已经把林安航让给你了,你为什么总是要缠着我不放,苏茜,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 苏茜神情疯狂的说,“对,我就是和你过不去,是你自己贱!就算我没下药你和江南城之间能够有多清白!你何必在这里装什么高清烈女!” 苏茜掐住我颈脖的手越缩越紧,我也不急着推开她,只是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依旧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对她冷笑着说,“苏茜,也就是说你自己承认对我下药设计我的事情?” 她掐住我颈脖的手一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即抬起头看向紧闭的门口,门口站着两个便衣警察和律师。 关律师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光线模糊的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苏小姐下药导致宋小姐造人强奸,您的做法已经构成刑事案件。” 说完,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傻愣着警察说,“刚才苏小姐已经亲口承认自己下药导致我的受害人受到人生侵害,我要求上诉,还有有关录音我希望部门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尚且未论定真假,而且苏小姐精神似乎很正常,我怀疑精神检查报告有造假,为此我要求两位警官对她进行逮捕调查,也希望两位到时候法庭上能够如实陈述今天所听到的。” 关律师冷冰冰站在那里跟个机器一样说了一长串的话,苏茜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宋文静!你套我话!” 我被她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能笑了笑说,“你能录音我为什么不能套你话,你和江南城的手段已经构成了刑事案,我要告他强奸罪,还有你,你对我下药也是帮凶,苏茜,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怎样咱们就好好论论。” 我说完,苏茜本来掐在我颈脖的手有片刻松懈,瞬间手再次用力,我剧烈咳嗽着感觉自己血液像是全部聚集头顶。 那两名警察开速冲了进来一把将压在我身上的苏茜给拉开,我坐在地下猛烈咳嗽着,苏茜被拉开她双腿乱无章法乱踢着,声音尖锐在那里骂着我,我握住自己脖子,看到她被两名警察给钳住,对着她狰狞的脸挑起一丝笑意,我说,“苏茜,我这小小的陷害罪算不了什么,可你对我干的事情那就不一样了,我们之间谁更狠毒谁都说不清楚,之后我们是法庭见还是你通知江南城来救你我们私下协商这全部看你了,哦,对了,你和江南城至少也是合作关系,他应该不至于过完桥就把你给踢了吧,好歹当初也是你把我送到他床上去的。” 我说完,从地下爬了起来,苏茜还想说什么警察已经直接用手铐将她铐住钳住就往外面走,被拉出去很远都还听见她在外面狠狠骂着,“宋文静!你这贱人!你这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听着那样凄厉的咒骂声我难免还是会皱起眉头,关律师来到我身边打量我几眼说,“还好吧。” 我点点头说,“还行,谢谢你今天想的这个主意,她果然没疯。” 关律师说,“我并没有帮你什么,当初你受害的时候就应该及时报警,而并不是使用非正常的手段报复回去,那样只会害了自己,不过我们现在胜算比先前多了一倍,可我觉得关于你受奸污的罪建议你上诉,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案子一定大获全胜,而不是等着对方来和你私下调节。” 我看着关律师说,“关律师,我是个女人名节重要,我并不在乎输赢,我只希望能够快速离开那个牢笼。” 关律师推了推眼镜说,“我明白,苏茜被逮捕只是暂时性的,到时候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你受害,这一切都将是白搭。” “苏茜是怎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她一定会向江南城求救,如果江南城不肯搭救,她会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依情况而定上诉也不迟。” 我看向关律师许久才补充了一句,“假如江南城手中有我当天受害的照片,并且就在前几天曾用这些照片像我威胁,关律师您觉得这算不算证据?” 关律师点点头说,“很好,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问了他一句,“关律师是受谁委托。” 关律师看了我许久说,“许总。” 我跟着关律师从精神病院出来后,站在门口看见早已经没了踪影的警车,关律师将车开到我面前从车窗里伸出脸看向我说,“上车。” 我有些犹豫的说,“我现在是受限制期,应该不能上你的车吧。” 关律师说,“已经有人打了招呼,放心,不会告你畏罪潜逃的。”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来开车坐了进去,关律师开着车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他最终将车停在一处隐蔽的私人会所,我刚想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已经把车停好,车窗外传来敲门声,车窗被他缓缓降下,车窗外探进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许深霖的助理徐达,他弯身对着关律师说了一声谢谢。 正文 124.缘分两字 我从车内弯身走了出来,车门关闭站在徐达面前笑容淡淡的说了一句,“徐助理,别来无恙。” 徐达依旧是平时的模样,木讷没有什么话说,见到我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热络,反应平平的说,“宋小姐也别来无恙,跟这我来吧。” 我自然也不会问他到底会带我去哪里,去见谁,这答案显而易见都不用猜。 他带着进入了不是很显眼的门,我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没有问,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这里都是木屋建筑的高楼大户,四栋楼围成一个四角形,每栋楼几乎都有八层高,楼房屋顶雕刻着复色花纹。 院子中间是一片葱葱郁郁的竹子,风一吹便飒飒的响,又加上最近风雨调顺这些竹子剑形的绿叶被雨洗刷的格外油亮,走进去颇有有些高风亮节的气节。 在局子里待久了,习惯了到处都是铜墙铁壁看到这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难免侧目看上一眼,他总是能够找到这些好地方。 我正在心里这样想着,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四层楼上正好站着一个身影,依旧入往常一般笔挺的西装,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我心下微微一惊,他依旧站在四楼没有动,目光垂直看向楼下的我,我们中间隔着半栋楼高,徐达已经走了不远,见我没有跟上来,回过头看向我。 我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下头继续跟在徐达身后。 当徐达把我带到四楼的时候,他在走廊顶端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半分,我站在走廊这端心像是随时都会挣脱出来蹦出嘴里,感觉又害怕又惊喜,真是五味成杂。 我们两个人静静对望着,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多的我都数不清楚,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没见,他是否有没有想过我,还是说,一点也不想,忽然想到关律师先前说奸污这两个字后,我心像是抹上一层红艳艳的辣椒油,之前一直刻意去望,可现在却不得不用这件事情来救自己。 在那一刻,脚步再也迈不动了,就想着远远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徐达站在身后轻声提醒了一声问,“宋小姐,为什么不走。” 我说,“徐达,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说?” 徐达沉默。 我又道,“徐达,我好像......一直都配不上他,现在更加配不上了。” 徐达说,“宋小姐多想了。” 我嘲讽笑了一声说,“但愿是我多想了,可我真的走不动了。” 徐达没有在和我说话,反而是转身从我身后顺着楼梯下去离开了,周围一片静悄悄的,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只听见庭院中间那片葱葱郁郁竹林被风吹的飒飒作响,时间仿佛像是停止了。 我手心的指甲几乎都要把自己指甲给戳破了,可我还是无法迈开自己的腿,上面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我最终什么都没想,拔腿转身就走,也没管站在那端的他会是怎样的表情,骂我懦弱无用都好,我只是觉得现在我没办法见他,没办法。 木质的楼梯只听见我脚步蹬蹬声,慌张有无章法,此刻我想要快速逃离。 脚下生风,眼睛还没看清楚脚下的路,腿一歪,整个人便直直的滚了下去。 有时候我总忍不住嘲笑自己,明明那么努力想要保持自己的风度,可真正面对他之时,总是漏洞百出。 我直直摔下去后,木质又空旷的木楼阶梯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灰头土脸坐在楼梯下,第一时间就想爬起来继续走,没想到动了两下发现自己的腿动弹不了。 低头去看脚环处肿成了一个包子,瞬间心里气自己不争气,又急许深霖要是看见我这样狼狈的模样他会怎样想。 难免嘲讽自己,人越老,隔的越久,就越惶恐。 我坐在木楼阶级五分钟,正伸出手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感觉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一回头便看到许深霖居高临下站在阶级之上看向我,身后是一片朦朦胧胧的光线,只看见脸大概轮廓,情绪不明。 我抬起脸对着他咧嘴一笑,想要掩饰刚才的尴尬,有点傻气的说,“我刚才只是忘记有东西放在关律师那里了,怕他走得急,所以.....” 他站在阶级之上听不出语气接了一句,“所以就摔倒了。” 我点点头说,“是这样的。” 他一直看向我,我被他盯的自己都觉得这个谎言真是蹩脚,只能将头低的特别低,不想让他看到我面红耳赤的模样。 正当我地下头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身边,我还没想好和他说什么话,他欣长的身躯缓慢蹲了下来,十指修长的手握住我脚环处,正垂眸仔细查看着什么。 我感觉他冰凉的手指在脚环肿胀的地方捏了几下,抬眸问我疼不疼,我恍惚的摇摇头。 他又在脚环侧处捏了一下,这回有点疼了,他问的问题却不再是疼不疼,而是为什么掉头就走。 我想默默的从他手掌心中收回脚,他却固执的握住,我有些无力说,“我现在是个囚犯,不想给你惹麻烦。” 他收回手说,“难道你给我惹的麻烦还少?” 他一句话便将我问的无语,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下去,他已经直接将我从楼梯口抱起。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悬空下意识就想要去拽住些什么。 他抱着我在手中掂量了两下,嘴角弯起一丝笑意说,“胖了。” 我有点囧低下头,心里反复在想被关押在关押室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不会胖才会假,可心里却没敢真正讲出来。 他终究还是抱着我一步一步走向我狂奔下来的楼梯,有时候总觉得生命带着一点不讲道理的玄幻,明明万分想要逃离的时候,他总能够让你在半路摔上一脚,可当你想要接近之时,才发现自己和他隔着十万百千里。 他将我抱到一间半掩着房间,放在一张美人榻上脱了我鞋袜,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冰袋冰敷着。 我看着他垂着眸认真的侧脸,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许深霖,有时候我总觉我们之间似乎永远都欠缺着缘分两个字。” 正文 125. 相拥而眠 我从他手中收回自己脚环,对着他说,“你可不可以让关律师再过来一趟?” 许深霖看向我问,“怎么。” 我说,“就是那份股权的事情,我想现在就给你,反正也是你母亲的,我拿着也不是我的,没用,还不如物归原主。” 许深霖站起来,他坐在我对面的脸部有些严肃的说,“你明白股权转让给我以后你会意味着什么吗?” 股权转让给他我一点不知道会意味着什么,这东西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失去也不会遗憾。 老老实实摇摇头,他倒了一杯茶放到我手中,茶水温暖,茶杯隔着茶水温热。 他说,“股权转让并不是那么简单,首先你签了这份股权转让必须要对你的身份进行法律认证,这份协议才会奏效,并且当初转移到你名下的时候是用许媛这两个字进行注册的。” 他默了默看了我一眼说,“我不想让你当许媛。” 我完全没想到这一层,他一句短短的不想让我当许媛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我很想帮他,哪怕只是一点点,爱一个不是全心全心意都希望他好吗? 我笑着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许深霖,其实我也想像付诺一样站在你身边光明正大帮你,可我生来就平凡,有心无力,这是我最后一点能够帮到你的,我还是那一句话,等所有事情全部过去后,我们还能够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我已经过了会幻想的年纪,没有你不会死。” 他起身来到我身边,我靠在美人榻上动弹不得,脚环上有着冰袋,他坐在我身边伸出手之间温柔摸了摸我的脸,他苦笑一声说,“怎么办,没有你我好像会死。”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我喉咙像是被谁给扼住了一般,干涩的紧,他说没有我会死,不管是不是真话,听着总让人喜欢,至少他还愿意说这样的话让我喜欢。 他的手从我脸上移开,缓慢移向我的后脑勺,然后顺着我后颈移到我背脊的劲椎处,他手微微一用力,正好按在我伤口上,下意识呼疼了一下,“你相不相信我,所有你受的一切我都会一一帮你讨回来,不计代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冰冷,语气淡薄如烟却透着冷漠。 我心下一紧,抓着他衣角说,“你想做什么。” 他伸出纤长的食指抵在我唇瓣,示意我别说话,我们两个人躺在美人榻上,他怀中是温暖的,许深霖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头发,语气里透着慵懒,“之后我唱一出好戏让你看。” 他说完,便再也没有开口,我转过身想再次问他什么意思,他摇摇头闭着目,已经不再说话,只是把我拥在怀中,脸埋在我颈脖处外面是竹叶瑟瑟声。 屋内是楠木桌上茶水沸腾的声音,冒着白色气雾。 木门半掩着,隐约可以看见半掩的门口倒映着一地树影。 我被他抱在怀中忽然觉得什么都不想,之后沉沉睡了过去,这是我这几个月里睡的最好的一次午睡。在这样气氛下,仿佛稍有不经意睁开眼我们已经面目垂老。 中途我曾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他正懒懒的支着手,黝黑的瞳孔里正带着点滴的温柔凝视着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我怕这只是一场空欢喜的梦,于是再次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把这场空欢喜的梦延续的在长点,再长点。 然后感觉他指尖在我脸上抚摸了两下,他声音里含隐约的笑意说,“很晚了。” 我没管,闭上眼睛继续睡,等在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在关律师的车上,从后座爬了起来记忆还停留在我和许深霖相拥而眠上,有些迷茫的看了两眼。 关律师正坐在驾驶位置上,前面是绿灯,车子排成长龙一般静静等待着。 我望了望身边两侧,早已经没有了许深霖的身影,只感觉的脸上还残留这他指尖的温度,有些颓废坐在那里喃喃的说了一句,“果然是一场梦。” 关律师面对着我说,“不是梦,许总送你上车的时候,你睡的很熟。” 我说,“啊?” 关律师说,“我和他这么多年同学,倒是第一次看他那样无措的模样。” 我完全不知道关律师在说什么,关律师转过脸来看向我,应着车外的灯光关律师那张脸看上去很是俊秀,只不过他表情永远是刻板麻木,透着属于律师那一分严肃和精明,看上去就是那种很冷静很可怕的人。 关律师明白我没听懂,继续重复说,“你一觉从下午睡到夜晚十点,从中许总叫了你不下五次,没醒,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倒是第一次看他满脸耐心周旋又无奈的对待一个人。” 他这样一说,我脸上有些烫,忽然扑捉到关律师里的话,问,“你们是同学?” 他点点头说,“很多年的同学。” 我哦了一声,然后静静的看向车窗外缤纷五色的霓虹灯,红灯跳过后关律师发动车子,他握着方向盘专注的开车,我正在发呆,他又道,“你是不是担心他没能力对付江南城?” 我没想到关律师会主动和我聊起这个话题,他说,“江南城不是他的对手。” 关律师说完那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开口,我坐在车里一直揣摩这句话,还有先前许深霖说话时所透出的端倪,中途的时候关律师似是不经意的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车子一个紧急刹车停在一家游戏厅前,我刚想问怎么了,关律师将车停好板着脸对着我说了一句,“对不起,请稍等。” 说完,便快速的将车停好,关上车门冲下车穿着一身严肃西装脚步快速冲到花里胡哨的游戏厅。 我还没明白什么事情,五分钟过去后关律师从游戏厅里揪出一个穿着短裙的姑娘从游戏厅里面走了出来。 脸上表情严肃,我坐在车内远远的看着那关律师手中的姑娘还在死命挣扎,一边骂骂咧咧说,“日你个板板,关锦庭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最好给老子放开,你要是不放开老子,老子就咬你了。” 关律师被接二连三的几个老子轰炸的脸色铁青。 正文 126. 事情捅破 关锦庭任由那姑娘在他手下不依不饶的大叫着,把人直接扛着就往车内扔,那姑娘被关锦庭一把丢到后车座,正好跌在我身边,刚想转头骂关锦庭,头一抬看见我坐在一旁她楞了一下。 我也楞了一下,那姑娘一脸欣喜的睁着眼睛看向我说,“是你!” 我也欣喜的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姑娘自来熟一把抓住我手臂说,“我知道你,你就是给我徐助理手机号码的好心姐姐。” 这个姑娘看上去十八九岁,脸上满是天真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短裙露出白皙纤长的的长腿,水灵灵的眼睛看上去像是会说话一样。 我有些没搞明白看向关锦庭说,“关律师,这是....” 关锦庭脸上的严肃依旧没有退却,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色彩说,“关颖婕。” 我下意识的说,“这是你妹妹?” 关颖婕立马就打断说,“谁他妈是他妹妹,我才不是他妹妹,就是他害死我父母的,是他硬要我姓关的,我姓姜维尼,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明白别人的家事已经不能再打听下去了,便笑着说了一句维尼你好。 关锦庭一直将车开的很平稳可是看他铁青的脸色便知道此刻他心情被姜维尼的话如何败坏,姜维尼从上车后一直反复追问我徐助理的消息,她说她上次打了很多次电话给他,都打不通,去他地址找他他也不见我,然后问我是不是她不够漂亮为什么徐助理对她态度这样的冷淡。之后又把关锦庭如何不是人这些话反复重复了很多次。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姑娘可以这么活泼爱说话,虽然宋濂有时候也很话唠可完全没有姜维尼这样话唠,我坐在车子上脑袋一路是这样的,“.....” 直到关锦庭冷冰冰的回过头看向正喋喋不休的姜维尼,姜维尼坐在那里被他冰冷的眼神一撇立即就不说话了,整个人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也顿时觉得脑袋安静了下来,关锦庭直接将我送到关押室,然后就扯着要跟进来的姜维尼转身就走。 姜维尼被他拖着后领,使劲翻腾的着说,“我要去找警察,你别以为你现在当了律师了就能够掩饰你以前那些罪行了,我一定让你也进监狱。” 关锦庭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眉头对着我说,“宋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她从小就这样疯疯癫癫。” 然后一把将姜维尼打横扛在自己左手下,大手掌捂着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几下就将人给抗了出去。 我看着一向刻板又严肃的关律师被姜维尼搞到崩溃,心里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看着关锦庭扛着姜维尼一直乱蹬的身体扔上车远去。 自己也再次被人带进关押室,我坐在床上一直在想许深霖先前所说的话,一直思索着许深霖说会帮我一一讨回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样个情势,直到星期五那天从我回到关押室第四天,宋濂满脸心事重重来监狱见我我,她坐在那里满身无力像是受了多大打击,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缓慢依着凳子坐了下来,我和宋濂同时拿起电话,她脸色苍白的看向我。 我刚想问宋濂怎么了,她语气严肃又森然说,“宋文静,你老实告诉我江南城是不是把你给....” 她后半句话消失在嘴边,我握住话筒的手一紧,见我脸色似乎有些奇怪,再次问了一句,“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宋濂,所以也没有打算掩饰,只是问宋濂是谁告诉她。 她握住话筒的手一紧,咬着苍白的唇许久,她说,“宋文静,我是你姐姐,你难道觉得我会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那天你陪我去超市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你对江南城的态度了,可我却没想到你却瞒着我,昨天要不是付诺告诉我,我是不是一直不知道我的好妹妹被我最爱的男人给强奸了?” 宋濂含着眼泪问我,我听到宋濂口中的付诺,又想到许深霖先前所说的话,脑袋忽然一下就炸开了,整个心像是跳到嗓子眼了,我知道这件事情迟早是瞒不住宋濂的,可我完全没想到她会知道的这么快,还是付诺告诉她的。 我颤着声音问,“付诺都和你说什么了?” 宋濂说,“她告诉了我所有不该告诉我的,宋文静我从来没想过要怪过你,我也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可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会和江南城又了这样一层关系,你知道吗?现在我恶心,我全身的恶心?!宋文静!你是我妹妹!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唯独瞒着我。” 我尽量平静的声音说,“姐,你听我说,这件事情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怀了江南城的孩子,我怕你受不住,我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宋濂眼里流下大滴的泪,她现在怀着孕脸上满是憔悴和伤痛,我很怕自己心内所想的变成现实,只能反复向宋濂说这件事情是苏茜陷害我的,可宋濂始终只是坐在那里哭,宋濂说,“宋文静,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可我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等我出去后再跟你好好解释,你先别乱想好吗?” “你让我怎么冷静!宋文静!我现在完全冷静不了!” 她像是想起什么,对着电话里的我说,“你放心,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也是一种痛苦,宋文静,就算我在怎么喜欢江南城面对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以前的感情冲昏头脑的,我现在就找他去算账,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宋濂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中的话筒一扔,头都没有回从门口冲了出去,我被关在里面使劲嘶喊着宋濂,宋濂,她身体颤颤歪歪跑了出去,小腹处已经明显凹凸。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话如果是付诺告诉宋濂的那么事情肯定比想象中会查差很多,我和付诺一直是水火不容,她会不会添油加醋什么的,完全没法预料,我整个人坐在那里手脚冰冷。 正文 127. 出狱 宋濂离开后我整夜彻夜难眠,也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半夜睡觉闭上眼就是宋濂那张苍白的脸,反反复复醒来过几次,梦里都是噩梦。 梦中惊醒满身冷汗,我愣愣的看着紧闭的铁门在那里恍惚了很久,这里半夜都是安静无声的,连外面掉落一串钥匙或是别人低语一句话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在这里住的久了,反而觉得有些寂寞的发慌。 终于明白一个人失去自由是怎样的感觉,像是被人斩断了翅膀,却总想着要飞出去,从进来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哪一次急需想要出去,现在急迫的焦虑真让人有些抓狂。 正当我走在冷硬的床头发着呆的时候,外面缓缓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下,以为是警察在巡视。 没想到脚步声是直直朝着我这边来的,门外面还有人隐隐在说话,我抬起头看了过去,外面传来昏暗的光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因为关押室太暗了,外面灯光亮的过分,门被打开后灯光泄露了进来,我拿着手遮挡刺眼的光线,门外一片橙黄色光雾中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人,也不和我说一句话便将我带出去。 我刚想问他们是要带我去那里,其中一个人声音严肃的说,“想出去就别说。” 我立马闭上嘴,一路随着他们走了出去他们将我押上一台警车,我看过很多警匪片,外面黑乎乎的一片,有些人冒充警察将犯人押上车一般都是在荒山野外进行杀人灭口,我想到现在这样的情况,又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没有半点星光的天空,还有车内没有灯,就只是前面坐着两名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的警察,越来越觉得现在的情况更像了。 背脊有些发凉,心里也开始慌张一片,却又比敢发出半个字,我不怕死,可总觉得死的不明不白怎么都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 我一路担惊受怕坐在那里,车子在夜晚迎着冷风畅通无阻前进,走的地方却是越来越喧哗的城市,看到到处是人后悬着的心也暂时稳定下来。 他们直接将车开到警察局我有些恍恍惚惚的从车上下来,他们将我押到警察局外面的一处休息室,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也不怕我跑。 我越发没搞清楚此刻的情况,直到外面再次传来说话声,有人推门儿入,我刚坐在凳子上的身体立马就站了起来。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有点稀疏,微胖,脸上带着笑意。 他将们推开后,门外再次跟着走进来两个穿西装的男人,跟在那中年男人后面为首的是穿着一身笔挺没有丝毫皱褶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看到站在里面的我后,目光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平淡无波将眼神移开,跟在他身后的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随着他坐了下来。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面目平静开口的说,“叶局长,这件事情这次麻烦你了。” 那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手中端着一个白瓷茶杯,眼睛看向站在那里的我,然后将视线一转看向坐在另一端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说,“许总真是严重了,什么麻不麻烦的,是我们抓错了人还害的宋小姐在我们这里吃了这么多苦,真是我们该死才对。” 说着,视线在次撇了过来,语气殷勤的对着我说,“宋小姐,在里面应该没有人为难你吧,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您和许总的关系,要是有些照顾不周的现在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我还没从警匪片中回过神来,只是看向坐在那里一直沉定自若的男人许深霖,讷讷的点点头。 许深霖手在办公桌上轻轻叩了一下桌子上,“人我就先接回去了,明天请叶局长吃个饭,还请赏光。” 那叶局长将视线从我身上收了回来,喝了几口茶说,“那是当然,人都已经安然无恙给许总接出来了,现在带走都没问题,之后那些手续我已经让手下的人全都去办了,许总请吃饭必定是要去的。” 许深霖满意的点点头,坐在许深霖身后的关锦庭提着公文包起身说,“那我先把一些手续去办理好,到时候我们在来集合。” 许深霖说了一句好,关锦庭提着公文包脚步挺拔走了出去,就在此时许深霖才缓缓将视线放到我身上,黝黑的瞳孔看了我半响,许久浅浅说了一句,“文静,过来。” 我一直觉得自己名字普通无比,喊出来总觉得有点俗,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口内说出的话却总那么好听,文静平凡无比的两个字都像是披了一层光芒似的。 他向我伸出手,我脚步缓慢的一步一步朝他接近,他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握住我的手,手心里是一种仿佛世界崩塌都不用有一丝害怕的安心感,他手揽在我腰间说,“我来接你回家。”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哭,我在里面关了这么久,知道自己有一天总会出去,所以从来没有任何一丝惧怕,因为有他。 他见我傻愣愣的,嘴角逸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被吓到了。” 我摇摇头,他习惯性的摸了摸我的脸,半响将视线从我身上收了回来看向坐在那里一脸暧昧看向我们的叶局长是,“那我就先走了,在此谢过了。” 那叶局长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关切的对着许深霖问道,“宋小姐没事吧?” 许深霖简短的说,“没事。” 便牵着我和那叶局长客套了几句开始告别,带着我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那局长一直将许深霖送到警察局门口,轻巧提了一下从国外新型引进的一批枪械和设备。 许深霖回了一句说会尽全力支持叶局长的,那叶局长立马眉开眼笑说话更加客气和殷勤,连我站在那里都感觉自己要被他的态度弄出一层鸡皮疙瘩。 许深霖倒是淡然处之,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整个过程都是话语简短,却总是很好的掐到别人心内所想。 正文 128.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深霖揽着我出了警察局徐达正在车前等着,我们刚走几步,徐达后面一下冲出一个人直接扑到他身上吊住他颈脖。 徐达被突然的袭击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就将那人的手一把扯住刚想来个过肩摔,那忽然扑在他身上的人立马就在那里笑嘻嘻的挂在徐达身上说,“是我,徐达,徐达,是我,你别摔我,我好想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见我,我天天准时打电话给你你都不说你爱我,我好伤心啊。” 徐达扯住她的手一顿,姜维尼挂在他身上脸上嬉皮笑脸的,徐达在知道是姜维尼的时候狠狠将她一推,脸上满是厌恶看向突然冒出的姜维尼,伸出手有些嫌弃的拂了拂衣服上的皱褶,冷声对姜维尼说,“姜小姐请自重。” 姜维尼被徐达狠狠一推开,身体不稳的后退了几步,但也没计较脸上依旧是调皮的笑,身上穿着跟小太妹一般,看上去青春活泼。 她说,“没关系,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反正无论你怎么讨厌我,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许深霖揽着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徐达见到我们站在那里,大概觉得当街被一个小姑娘表白还是当着自己的老板面前挺有些难为情的,徐达脸皮薄,立马就低下头走了过来说,“许总,现在去哪里。” 许深霖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牵着我的手说,“回公寓。” 徐达点点头,刚想走,被他甩在后面的姜维尼立马就又再次沾了上来,看到我后,立马笑的灿烂的说,“文静姐姐,我今天是来接你的!” 然后看了一眼牵住我的许深霖,有些害羞的说,“你男朋友好帅啊,上次看上去就很帅,现在还是好帅,不过我觉得徐达比他帅。” 徐达眉头几乎要被姜维尼气到青筋爆裂了,刚想说什么,警察局门口传来一低斥的男声说,“维尼!你怎么在这里。” 姜维尼听到这个声音后立马就躲在徐达身后,哭丧着声音说,“徐助理,我是你的女人,你要保护我。” 说完,躲在他背后边伸出手狠狠紧抱住他腰,像个猴子爬树一样两条腿细白的腿紧紧扒拉住他,白里透红的小脸紧紧挨在徐达后背死都不肯下来。 从门口出来办完手续的关锦庭看到姜维尼正死死的抱住徐达,脸色瞬间铁青走上来就站在徐达面前对着躲着他的姜维尼说,“维尼,我数到三,你要是不给我乖乖下来,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的。” 姜维尼死都不肯,关锦庭森然笑了一声,长手一伸便将她从徐达身上用力扒了下来,扒下来后捞到自己怀中就对着她屁股狠狠的打了几下,姜维尼被他制住,撕心裂肺的在那里嚎啕大哭,对着关锦庭就骂,“我日你个板板!关锦庭!你敢打老子屁股!我告诉你!老子要告你虐待少女!” 姜维尼骂人,关锦庭揍她揍的更加用力,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关律师半点也不顾及自己个人风度,把姜维尼揍到求饶,连徐达都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 力道没有半丝手下留情,我看的目瞪口呆,许深霖看到这场闹剧后,反倒是牵着我有些落井下石走到关锦庭身边说,“关律师,身为律师虐待儿童可是犯法。” 许深霖这样一说,被关锦庭抗在手臂下的姜维尼立马眼泪汪汪的看向我求助,我受不了她那小动物的眼神,也不知道关锦庭怎么也下得去手。 立马说了一句,“关律师,算了女孩子要面子别打坏了。” 姜维尼听了这话,立马嚎啕着说,“老子要坏了!关锦庭!你要把老子打坏了!” 关锦庭收手的最后又对着姜维尼屁股狠狠打了一下,之后才将她放下来,姜维尼已经哭的一抽一抽的,乌溜溜的眼睛盛满眼泪看向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徐达说,“我身为你女人,你却没有挺身而出救我,我不怪你。” 徐达面色彻底惨白,关锦庭取掉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清秀的脸少了眼镜的遮挡,看上去没有平时的刻板和严肃,反而看有股书卷味道,他目光像是一把刀看向姜维尼,她老老实实在那里不再说话。 然后才转身对着我身边的许深霖说,“许总,相关手续我已经全部办妥了,所有备案已经全部销了,我今天有点私人的事情可能要先走一步。” 许深霖说,“锦庭,这次多谢了。” 关锦庭点点头,牵住还含着泪的姜维尼说,“回家。” 姜维尼看向我,小声说了一句,“文静姐姐....” 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刚想劝关锦庭别太对小姑娘暴力了,谁知关锦庭板着脸看向我说,“这是我的家事,希望宋小姐不要插手。” 关锦庭毫不客气说了这样的话,我也不好再次开口只能对着眼泪汪汪的姜维尼耸耸肩,告诉她我也没办法救她。 姜维尼最终被关锦庭带走,许深霖拉开车门让我弯腰进去,徐达坐在驾驶位置上开车。 我们刚上车忽然想到宋濂,脚步一顿,许深霖有些奇怪的我怎么了,我立马从车内退了出来说,“我先不能跟你走,我可能需要回一趟家。” 许深霖像是猜中我心内所想,坐在车内问,“找宋濂。” 我焦急的点点头说,“是。” 他像是想起什么嘴角弯起一丝诡异的笑,“你不用去找。” 我冷着声音问,“什么意思。” 许深霖语调缓慢的说,“估计现在江南城已经一团乱了,宋濂苏茜,这两个人估计够他忙了。” 许深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内闪过一丝寒光,仿佛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我双手冰凉的站在那里问,“我和江南城的事情是不是你让付诺告诉宋濂,好让江南城手足无措的?” 许深霖坐在那里,面部表情有些看不透,他说,“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说的轻巧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我没想到我拿来威胁江南城的话真的回被验证,我感觉自己血液都是凝固的。 正文 129. 要挟 我几乎说吼着对许深霖说:“宋濂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是我的亲人!许深霖你为什么要把她扯进来!你知道她个性吗?你拿这件事情来刺激她,你会把她毁了的!” 许深霖坐在车内身体没有动弹半分,半开的车门杵在我们中间,我看不见他脸,只看到车内车顶的阴影覆盖在他脸上。 面对我的火气,他永远都是那么冷静,他看着我说:“为了救你,我别无选择。” 我说:“那我宁愿你别救我,许深霖,要是宋濂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没有理会许深霖而是转身自己走了很远拦了一辆车立马就回到自己家楼下,下车便直接往楼上狂奔,到达家门口的时候在门外敲了很久的门,也没见人应,我越发觉的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糟糕。 宋濂没在的话到底会去那里,江南城现在又在哪里,许深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正满怀心事,手也没有停歇使劲敲着门希望宋濂能够在家,一定在家。 可等了这么久,连隔壁已经睡下的邻居都被我吵醒,出来的是一个住在我们家对面的阿婆,她穿着睡衣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佝偻的身体从门口弯了出来,眯着眼睛看向正使劲敲着门的我说,“文静,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你家里没人。” 我敲门的手一顿,转过身看向那阿婆说,“阿婆,我们家这段时间都没人吗?” 那阿婆叹了一口气说,“自从你妈住院后,你家里基本上是没人在的。” 她说了这句话像是想起什么,又问道,“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也没有看见你回家。” 我对着那阿婆敷衍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又问了一句,“阿婆,那我那爸呢?” 那阿婆摇摇头说她也不清楚,转身便关上门进了屋,我站在那里许久,直到声控灯灭了又亮亮了有灭,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到底要干什么,本来想直接去医院看我妈,可想到那么晚了,我去看她他肯定已经睡下了,为了避免打扰她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摸了一下口袋,发现还有几个硬币,立马拿着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钱去楼下公共电话播了一个电话给杜小兰,她接到我电话有些惊讶,我也没有任何迟疑只是问了一句,“小兰,你现在在家吗?我找你有些事情。” 杜小兰说,“我正在外面吃夜宵呢,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给我。” 我说:“我家现在没人,我夜晚没地方住,可能要在你家住一晚上了。” 杜小兰特比爽快没有半死犹豫的说:“行,你先去我家楼下,我和我老公正在散步马上就回来。” 我们挂完电话后,因为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打车更是不可能,也不想麻烦杜小兰来接我毕竟今晚还要麻烦在她家住上一夜。 杜小兰离我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打车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走路大概需要整整一个小时,虽然此刻的自己已经很累,但这段路我是非走不可。 现在几乎已经是夜晚十点,大街上的人都开始准备回家休息,我一个人顺着路灯朝着杜小兰家走,一个人的路永远都是那样冷清寂寞,好像随便一阵风都能够让自己消失一般。 等我走到杜小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了,我站在她家小区的楼下等她,她和她老公还没有回来,我整个人已经累的不想动蹲在花池一旁。 我望着灰蒙蒙的一片天发着呆。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杜小兰还是没有回,我起身走向保安亭像一个大叔借了手机再次打了一个电话给杜小兰,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听。 杜小兰那边乱哄哄的,我仔细辨别着她的声音,在电话里对着杜小兰问了一句:“小兰,你什么回来,我已经在楼下了。” 杜小兰的声音在嘈杂的电话里显得有些不够清晰,但仔细听还是能够辨别的,杜小兰吼着嗓子说:“我正在郑楼大厦这边!好像有人在跳楼,这边开始封路了!。” 我刚想说让她少看这些不够正能量的东西,要她早点回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杜小兰声音忽然提高了几个音量说,“宋文静!你快来!跳楼的好像是你姐!” 我手一抖,手中的手机便在地下摔成两半,借我手机的保安师傅看到手机摔成两半在那里叫嚷着说:“你这姑娘怎么那么不懂事,我好心好意借你手机你怎么能够摔烂了,我才买了没多.....” 他还在继续说,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句对不起都来不及,迈开腿就对着黑乎乎的马路狂奔,一边跑脑海里一直回复着杜小兰那一句话。 那保安以为我摔了他手机想要逃跑,立马打着手电筒在我后面追了上来,那一刻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希望自己能够快点,再快点,一定要快点。 连脚下的鞋子都跑丢了几只都顾不上,郑楼大厦那边正好就在杜小兰家里附近,等我到达那里的时候,那栋大楼下面围满了围观之人,差不多都是一些半夜出啦散步的,楼下停了几辆消防车和警车。 等我气喘吁吁到达那里的时候,抬头一看边看见大厦顶楼上站了两个身影,黑呼呼的夜空站在楼下看上去,那两个身影重叠了在一起,隐约可以听见嘶喊声。 大楼下面早已经垫满了气垫,下面一堆消防员开始封锁了地方,在楼下紧急商量对策,我完全看不清楚楼上的人,周围围观的人一直在一旁说着些什么,我完全没听懂,只是努力趁着月色仔细辨认着楼上的身影,警方准备好强光的探测灯一照,往大厦上一照,楼顶上重叠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回过头来。 我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般,那是苏茜,苏茜怎么也会在上面! 忽然身边冲出来一个人,她一把拽住我说:“宋文静!上面有你姐!怎么回事!你姐怎么在上面!好像被人要挟了!” 正文 130.rush_53201巧克力加更 杜小兰在我耳边不可思议大叫着,我什么都没想冲破那条黄色警戒线,一把冲了进去,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将我拦住,我看了他一眼大叫着的说,“上面有我姐!” 那警察问,“那是你亲人?” 我点点头将挡在我面前警察给推开后边快速奔向楼道口,杜小兰在我身后哇哇大叫着说,“宋文静!你别上去!上面很危险!” 我什么都没管一口气从楼下冲到楼顶,等我到达楼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腿是软的,周围黑乎乎一片耳边是风呼啸的声音,夜晚的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刀刀割在脸上。 我有些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左右搜索了一下就看见不远处的江南城,宋濂被苏茜挟持在手中两个人站在大厦最边上,风呼啦啦刮了过来仿佛随时都能够将人给刮了下去。 江南城的声音有些慌乱的说,“苏茜,你先把宋濂放开,有事我们一起来解决,你现在这样极端事情也没办法解决,你先别急。” 苏茜单薄的身体被大风吹的一颤一颤的,宋濂身形有些臃肿被苏茜手掐着脖子,她脸色满是狰狞的说,“江南城,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当初是你最先找到我你说你有方法让宋文静生不如死!是你让我把她迷晕送你床上我也做到了!可现在生不如死的到底谁!你过河就拆桥,我苏茜现在已经是贱命一条,既然不让我好过那我们都别好过了!” 苏茜神情有些疯狂,宋濂在她手中像是纸片人一样,被苏茜掐着脖子脸色苍白,江南城说,“你听我说,你的事情并不是我说出去的,我不会让你一辈子装疯卖傻的,只要你放开宋濂,我一定会私下和许深霖他们去调节的,你不会坐牢的。” 苏茜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会信?现在你们任何人的话我都已经不信了,你答应我的一件也没做到,却将我害成这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被那禽兽玷污过,这件事情不是你捅破的又是谁,要不是你拿这件事情来要挟我,我根本不会答应同你一起去害宋文静,我还没那么恨他,现在什么事情都回不去了,我妈昨晚就自杀了,我走出去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你传出去的还能有谁?!” 苏茜说完这句话再次往后后退了一步,宋濂仰着脖子被苏茜再次往后带,后面是万丈高的悬空楼层,随便一个东西掉下去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江南城的脸被下面照射上来的冷色强光灯照射的惨白,明明那么冷的天他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一步一步接近,想要靠进苏茜和宋濂。 苏茜却带着宋濂连连后退,我看的头皮发麻刚想冲上去想要制止苏茜,身后忽然闪出来一个人一把将我拽住,我回过神来,许深霖就站在我身后,他脸色凝重道,“你现在上去也是无事于补,这些事情你没法帮。” 我想要将他钳住我的手甩开,他的力道却像是生长在上面一般拉都拉不开,我抬脚就要去踢他,许深霖挨在我耳边说,“宋文静,你不准过去。” 我在那里大吵大闹的说,“许深霖!你放开我!那是我姐!我不能不管!” 大概是我的声音激动了他们后,本来正在是对峙的三人立马将视线看向我们这里,苏茜在看到我后,忽然大笑了起来,她笑声如森森白骨在空旷的大厦顶上有些震耳欲聋。 她说,“宋文静,你终于还是出来了,你果然什么都比我幸运,每次都能够绝处逢生,这一辈子我对你认输了,呵呵,不过我不会让你这辈子好过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一辈子都生不如死!” 她说完卡住宋濂脖子的手再次紧了一分,我被许深霖钳住完全动弹不了,江南城完全没时间理我门,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宋濂身上,脸色也是越发惨白了。 他终于没有耐心了,他对着正在癫狂中的苏茜暴怒吼着说,“苏茜,你快给我放开宋濂!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被苏茜掐在手中的宋濂没有半分挣扎,她嘴角一直带着笑意看向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江南城,她笑着问,“江南城,你不是希望我去死吗?现在不是如你意了吗?你现在怎么又是这样一副表情?” 江南城此刻像极了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猫,他说,“宋濂!谁他妈希望你去死了!你少给我说些蠢话!” 宋濂脸上的笑意不变,“蠢话?江南城我宋濂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喜欢上你,宋文静是我妹妹,你要是喜欢她你可以和我说啊,你让我滚,我也滚了,可你现在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我该怎么想你?恨你吗?看你现在把我害成了什么样子。” 宋濂苦笑一声说,“有时候我真傻,明明你不爱我,我却想个乞丐一样死乞白赖的赖着你不走,赖到现在我怀孕了,我想着我们的孩子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一直认为你是喜欢我的,可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就没心。” 宋濂说完这句话将脸一别,似乎再也不想见到他,苍白的脸上划过两滴硕大的眼泪,她将视线投向黑暗里的我,她说,“宋文静,你终于来了,姐姐这辈子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你不要怪我,以前我总是将很多的错怪罪在你身上,现在想来你又有什么错,你一没勾引江南城,二没对不起我,却还是被我拖到这个深渊里,这辈子姐姐已经还不了你什么东西,是我瞎了眼,瞎了眼才会一直执迷不悔这么多年,有时候想想觉得人这一辈子就像是一场梦,可痛苦是真的,挣扎是真的,恨也是真的,我的人生已经这样糟糕和失败,文静你不要再学我,好好照顾爸妈,这辈子我也尽不了什么孝道,比他们先走一步了。” 宋濂说这样的话之时眼里已经绝望一片,她的脸被冷风吹的泛白,头发被吹的凌乱。 正文 131. 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宋濂说完那句话没有给任何人缓过神的时间,她本来被苏茜卡住脖子的身体一动,立马反身将苏茜往后推,身后空荡荡一片,夜晚的星光暗淡。 苏茜没想到宋濂会反抗,身体再次接近楼顶边缘宋濂努力想要挣脱苏茜,可她像一个亡命之徒无论宋濂怎么推她就是不肯松开,两个人就在那里扭打了起来。 两个人重叠的身体在大厦边缘游离着,只顾着各自挣扎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她们是站在死亡之手上跳着舞,江南城看到这一幕后,他什么都没想刚想冲上去拽宋濂。 苏茜大概是早已经预料到他会上来救人,冷笑了一声本来她是站在里面她手臂一用力便将宋濂推在了边缘处,她看向江南城说:“你要是再前进一步,你就准备下楼去给你的孩子和女人收尸。”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江南城会有崩溃的时候,他前进的脚步立马一顿,声音近乎带着哀求说:“苏茜,你先放开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苏茜噗嗤笑了一下,她说:“将死之人已经别无所求,我这一辈子从小就没有清清白白活过一天。” 苏茜看向我说,“宋文静,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不同的,你还记的大年三十我们双双挨打那一夜吗?我们两个人蹲在大街上冻了整整一夜,我记得清清楚楚清早的时候你妈来接你回家,我一个人蹲在大街上等啊等啊,等了整整一天,可她还是没来,你知道那时候我妈为什么没来吗?她被那个禽兽打到全身瘫软在床上整整一个月不能下床,而你几乎已经喝着热腾腾的姜汤在温暖的被窝里沉沉的睡了过去,那时候我就明白我们就是两类人,我们永远没有办法对各自掏心掏肺,我在外人眼里是光鲜亮丽,可只有我自己里面是有多肮脏和腐败,我也想像你们那样轻轻活着,我也想像你们那样当一个什么都不懂不谙世事的人,可老天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对我不公平,我那么努力生活努力变好,可生活永远都是那样残酷,而你在我眼里人生永远像是被人眷顾了,什么都有。” 苏茜说到这里的时候,通红的眼睛内流下一脸的泪水,她像是一个没有得到糖的孩子死死摇着脸说,“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从小就什么。” 她反复说着那句我什么也没有,脸上满是迷茫,我看着那样无助的苏茜不知道为什么心会那么疼,我说,“苏茜,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你妈,还有我们,你还有很多。” 苏茜忽然将宋濂松开,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她将自己团团抱住像是要抵御这世界上所有伤害,都忘记钳住宋濂了,她捂着脸崩溃大哭的说:“可是我没有妈妈了,我妈死了,她也嫌我丢人,他们都嫌我丢人。” 苏茜蹲在边缘精神有些失常在那里大哭着,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手指间流了下来,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宋濂被苏茜松开后,她站在那里看着蹲在地下精神早已经有些失常的苏茜。 江南城趁势一点一点接近宋濂,他脚步充满了小心翼翼像是怕惊醒了他们,他声音从来没有这样柔和的对着正背对着他的宋濂轻声说,“宋濂,你过来。” 宋濂还在看着苏茜,被江南城这样一句话惊醒了,她缓慢的转过身,身上那件单薄的棉质长裙吹的乱拂。 她含着笑看向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江南城,像是专程在那里等着他一样,可当江南城离他一米之远之时,她笑脸如花开口问了一句:“江南城,你爱不爱我?” 江南城脚步一顿,毫不犹豫说了一句:“我爱。” 宋濂笑声越发大了,她有点埋怨的口吻说:“看,你总是要我这样逼你,你才会承认你在乎我喜欢我,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思了,我抵不过你的事业,我抵不过你的野心,江南城你还记得我十八岁那年你和我说过的话吗,你说二十岁你就来我家提亲娶我,我等啊,等啊,等了十几年,等到我都不再年轻了,我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可是还是没有等到你来娶我,我一直骗自己,你是个男人,你除了爱情,你还有很多,我怎么可以一直强迫你,现在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可是江南城,一切都迟了,从你和陈金婷结婚那一天起,一切都迟了,我已经不想在这样无望的等下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不想再次对不起自己,我们今天就好好告个别吧。” 宋濂含笑的立在那里,风呼啸而过。 江南城声音小心翼翼,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我答应过你的,我都会做到,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多年,只要你现在过来我立马就去你家提亲,我娶你,宋濂我娶你。” 宋濂摇摇头,脸上流下两滴泪,她说:“我已经不想嫁给你了,我总觉得自己好累,我承受不起这一切。” 江南城接近,宋濂就开始往后退,正当两个人都对望着,本来特别安静的宋濂忽然冲过去一把扑倒正蹲在地下的苏茜,苏茜还没来得及回神人已经被宋濂带住两个人身体齐齐往后倒。 那一刻我们都失声了,我听见我耳边依旧是风的呼啸声,我看见宋濂带着笑意看向我,她用嘴型和我说了三个字,她说,对不起。 她乌黑的头发被风撩了起来,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我看见江南城扑过去想要抓住什么,他手中留下一块浅蓝色的棉质布料,他跪在那里撕心裂肺喊了一句宋濂。 我像是失聪了一般。 我在那里狠狠尖叫着我喊着宋濂!不要啊!不要啊! 我想要冲过去,身后的人却将我抱的紧紧的,我哀求的说,许深霖,求求你放开我,那是我姐姐,那是我姐姐。 那是从小到大不准别人欺负我,保护我,没有让我吃过半点苦头的姐姐,你不能这样.... 正文 132. 就像一场告别 警车的鸣叫声在这座城市徘回不去,我瘫软的坐在地下,所有一切都平静了,我迷茫看着这一切江南城依旧趴在那里没有动弹半分,他保持着那个动作一直没有动,仿佛一具伫立在那里的铜像,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我一眨不眨的看了他许久,江南城忽然趴在那里忽然失声痛哭,他脸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哭声听在耳内都有些寒颤人,许久他又抬起头来仰天笑了出来,眼角滑下几滴泪,他说,“宋濂,宋濂,宋濂.....” 他喊了她好久的名字,可她再也听不见了。 我全身无力的靠在许深霖怀中,我都忘记哭了,只觉得头脑瞬间一片空白,像是缺氧了一样,我好想发出声音。 我靠在他身上发出几声笑,那样的笑声连自己听在耳内都觉得不颤而栗,他抱住我握住我冰冷的手,像是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我,他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我愣愣的坐在那里,直到身后入口走出来一个人,她穿着一件灰色的连衣裙像是一抹幽灵一样站在江南城身后,月光将她影子拖的老长,在地面如浮光掠影。 她看着他哭,看着他笑,最终纤细瘦弱的身体随着他蹲了下来,她伸出手抱住趴在那里哭地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江南城,脸色苍白垂眸看向他,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那样的安静,就像一个幻影一般。 江南城仿佛找到了一个依靠他伸出手紧紧抱住陈金婷,他脸埋在她胸口说:我答应娶她的,我没做到,我没做到,我对不起她,我们说好要一起走一辈子的....” 陈金婷摸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她语气依旧是平静的,她说:“我知道。” 江南城听了这话像是激起了什么,他忽然伸出手将陈金婷狠狠一推,陈金婷身体不稳的倒在地上,江南城站在她面前手指着她说:“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们都想她死!你们都恨不得他去死!陈金婷!从我们结婚以来你就一直拿你父亲来逼我!这个世界上你最恨不得宋濂死了!现在好了!她已经死了,你该如意了!你为什么那么狠心!一定要让她死!” 江南城说到这里嘴角忽然轻轻扯开一丝笑,他看着倒在地下睁着眼睛看向他的陈金婷轻轻呢喃了一句说:“为什么你们都想她死,她没错,是我不肯放过她,为什么你们偏要她死?” 陈金婷倒在地上咬着唇始终不发一言,任由江南城在他面前发着疯。 江南城却没有半点想要饶过她的意思,他说:“陈金婷,所有事情全部如你意了。” 江南城说完又将手指着我和许深霖,“好了,现在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了,你们这些杀人凶手!” 他说完,再也没有多做停留从我们身边如一阵风冲了出去,陈金婷一直保持着被江南城推倒在地的动作,背影看上去凄凉又沧桑,仿佛看透了很多事情,她不吵也不哭。 安静极了。 我全身至今都还是冰凉的,许深霖只是静静的抱住我,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楼顶一处黑暗的角落发出一声刺耳的铃声,亮光毫无预兆散发了出来。 那铃声我记得,是宋濂的,那是宋濂的手机,我动了动身体想要去拿,没想到腿下一软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下,许深霖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小心,伸出手就要来扶我,我将他狠狠一推,几乎是爬过去的,颤抖着手将手机拿起按了一个接听键。 电话那端特别的宁静,里面传来麻木又机械化的男声,他说:“请问是宋濂小姐吗?” 我楞了一下,随即嗯了一声。 对方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这边是人民医院,104病房的病人您的母亲病危,请尽快来见最后一面....” 电话还没断,我抱住手机忽然在那里嚎啕大哭了起来,电话从手中滑落了下去,我楞了楞,立马慌慌张张从地下起来,转身就想从出口冲出去,许深霖站在那里见我一脸惨白,一把将我拦住,他皱眉问:“怎么了?” 我带着哭腔说:“我妈不行了,她不行了。” 许深霖楞了一下,立马牵着我说:“我送你去医院。” 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跟在他身后快速往楼下狂奔,当我们到达楼下的时候地下只剩下一滩的血,那鲜红色的血顺着水泥地里细碎的坑坑洼洼缓慢流了出来,现场基本上已经被处理好了,所有围观的人几乎散尽了不少,只有几个胆大的人在对着那块事故现场指指点点,还在大声形容着,“有两个女人从上面啪的掉下来,脑袋着地,二十楼,血都是飞溅,都是当场死亡,听说其中一个还怀了孩子,啧啧啧真是可怜又恐怖。” 我听了这话,捂着嘴声音已经哭到沙哑,身体几乎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要不是许深霖抱着我,我想我今天一昏倒在这里。 我走不动了,我特别的累。 我死死的看着那一滩血的地方,觉得眼睛像是被灼烧了一般,全部都是漫天的红色,许深霖扶着我手轻柔的抚上我眼睛,他声音温柔像是要蛊惑我忘记这一切,“别看,先去医院。 他带着我走了两步,我身体无力整个人直接往地下滑,他一把将我打横抱住然后奔出人群外,徐达快速将车停在我们面前,许深霖将车拉开便将我抱了进去,他弯腰为我系好了安全带,摸了摸我额前被冷汗汗湿的头发说:“别怕,我在这里,没事的。” 我麻木着脸看向他,只看见他泛白的薄唇一直在说着话,我听不懂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耳朵里模模糊糊,他的声音像是被人屏蔽了。 车子被人关上,快速行驶在马路上,带起一地秋叶。 到达医院的时候,外面都是乱哄哄听说是某个路段发生了一起特别大的交通事故,当场死了十多个人,有二十多人重伤,我站在那里的时候,看到身边有医生脸色满是凝重将血淋淋的伤者抬到担架上快速穿行而过。 正文 133. 时光翩然 人这一辈子会和很多人告别。 我在外面捂着脸哭了很久,直到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医生催促着我进去,我擦了一把眼泪重拾好自己的心情。 推开门走了进去,我妈躺在病床上正好抬起头看向我,精神似乎很好,她还对着我笑,我一步一步走向她。 她坐在床上目光慈祥看向我,只是淡淡一句,你来了,也不问我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来看她。 我红着眼睛始终不敢看她,她拉住我的手说:“文静,你姐呢。” 我闷着声音说:“我姐在家看电视呢。” 她哦了一声,清明的眼内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又道:“刚才我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你姐,她穿着她二十岁那年我新买给她的裙子,反复吵着问我漂不漂亮,我都被她搞的烦死了,她从小就爱美,连我做个梦都不让我安生。” 我坐在她床边将脸依偎在她手掌心中,尽量不让她看见我的脸,我问她:“那你怎么回答的。” 老太太说:“我不说她漂亮行吗?她这鬼丫头等我说了漂亮后就一直不断往前跑,跑到以前的小树屋前一下就不见踪影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她从小就调皮,你们两姐妹中我最担心的就是她,她性子燥,总受不了半点委屈。” 我妈叹了一口气说:“人都三十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她那脾气改改。” 我撇着脸流着泪,我闷着声音噢了一声,我妈一定不知道宋濂已经不在了,她永远都不在了,我尽量忍住自己的哭声,想让自己别泄露了出来,可我妈是何等的心思她听见我声音不对劲,问我哭什么。 我别脸说:“就是挺舍不得你的。” 她叹着气说:“有什么舍不得了,我这一辈子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满足了,就是挺担心你爸的,他要是没了我该怎么办喔。” 我说:“她也舍不得你。” 她手摸着我的脑袋,像小时候挨在她怀中睡觉她总习惯用她那双粗糙的手摸着我的脑袋,唱着月儿高高挂,宝宝快睡觉。 已经有好多年不曾听她唱给我听了,我依偎在她粗糙的手掌心中说:“妈,你给我唱支歌吧。” 她问,“你要听什么歌。” 我说,“你小时候经常唱给我和宋濂听的歌。” 她问,“怎么啦?想听了?” 我用力的点点头,她却笑着摇头告诉我说已经没有力气唱了,她说给我说说以前我和宋濂小时候的事情吧。 她眼里满是回忆仿佛我们都还很小,她说宋濂小时候很调皮经常和别人玩着玩着因为意见不合都能够和别人打一架,她还说那时候我总爱跟在她身后玩,我小时候胆子小时常被人欺负,那时候宋濂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把欺负我的人收拾了一顿,自己打的满身是泥巴,回来被我妈揍了还满不在乎的说:“谁要是欺负我妹妹,就是欺负我。” 她说那时候我和宋濂可淘气了,一个爱闯祸一个就闷不做声把她心都操碎了,却长得都挺可爱的,特别是宋濂街坊领居都爱抱她逗她,她嘴巴也甜,眼睛眨巴眨巴就能骗到一颗糖。 别人让我喊人哄着笑一个,别说是糖了就算是扯着我嘴巴也不见我会开口叫人对他们笑。 我妈说了很多,她有时候说着说着自己也会笑,仿佛场景就在眼前,很多年前她还年轻,我和宋濂都还没长大,我爸会粗嗓门站在那里喊她李时珍。 可这一切早已经变为从前。 她我静静听着,她声音越发小了对着门口看了一眼说:“文静,宋濂这死丫头怎么就不来看我啊,我等她好久了,我都快没力气了。” 我哭声再也忍不住了,我妈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病房门口,我哀求着她说:“妈,你别睡,宋濂很快就来了,她就在路上了,现在堵车我爸估计也快来了。” 我死死的握住她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的那么大声,我憋了很久还是没有憋到最后,我妈眼睛眯了眯说,有气无力的说:“文静,妈也没别的好嘱咐你的,你一辈子活的清醒,你是最让我放心的,你要帮妈看着点宋濂,她不听我话,现在还...还怀着孩子呢。” 我点点头,她满是疲惫的想说什么,忽然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咧着嘴笑着说:“文静,你看你姐来了,我就知道这死丫头回来看我,你快让她进来坐坐。” 我顺着我妈的视线看向门口,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我哭着说:“妈,你怎么糊涂了,那里根本没有人。” 她摇着头,似乎深怕门外的有什么人会走掉,语气无比焦急又催促着我说,“你胡说,明明是宋濂她还穿着我送给她的红裙子对着我笑呢。”她焦急的握着我的手说:“文静,你姐怎么不进来,她怎么不进来,你快让她进来!”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将我使劲的推着,她一直嚷着让我把宋濂拉进来我看向冷清的门口没有动,她也没有力气在说话,我起身就大呼着喊医生! 病房门口冲进来几位穿白大褂的的人,我冲上去就跪在他们面前,我哭的声嘶力竭的说:“医生,求你救救我妈,我跪下来求您了,您一定要救救她。” 那医生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匆忙的说了一句:“你先起来。”便快速的冲到我妈病床边伸出手翻着我妈往下垂的眼睛,又拿着一个东西照了照。 静默了许久,才摇摇头说:“节哀吧。” 我身体一软,便跌在了床边我妈半睁的眼睛始终看向门口,直到她鼻息彻底化为冰冷,我趴在她身上哭的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我觉得嗓子在今天一定是要废了。 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累了还是没有了眼泪,门外气喘吁吁的走进来三个人,我回过头看向门口。 许深霖头发有些凌乱的看向我,视线转向病床上眸子暗了暗,有些迟疑的说:“伯父...我已经带来了。” 我闭了闭红肿的眼睛,嘶哑着声音说:“没来得及,已经走了。” 正文 134. 脆弱的不堪一击 宋濂生前把我爸托付在敬老院,许深霖把他接过来见我妈最后一面的时候,我妈已经彻底没了气息,他站在病床边看着我妈早已经冰冷如铁的遗体一直没有动。 我不知道他现在的大脑是否能够理解什么叫死亡,我站在一旁捂着嘴尽量让自己的哭声不去影响他,我只是想让他和我妈好好告个别。 他连见她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 病房里空气像是被凝固了,我爸站在那里手有些颤抖的伸出来缓缓碰了碰我妈早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他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病房里静悄悄的像是被一场狂风席卷而过,万物肃静下什么都变成虚无一般的死寂,只有我极小呜咽的哭泣声,像是困兽找不到出路的哭声。 宋濂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将所有事情全部扔给了我,她怎么可以把所有她该要承担的责任全部都扔给了我,怎么可以这样。 我爸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一直会这样不说话下去,他忽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转身就从病房门口冲了出去,我在他后面快速的追着。 他佝偻的背影在走廊里快速奔跑着,那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身上他转了个弯便消失在走廊处,我在他后面使劲追,声音嘶哑的喊着爸你要去那里!他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他跑出去那一夜后,我在外面几乎找了大半个城市也没有看见他身影,那天夜晚下了一场大雨一场极其大的暴雨。 我满身疲惫从外面找了几圈回来,全身都湿透了,身体的力气已经到达了极点随地坐在医院长廊的地板下。 我蹲在那里像个乞丐一样落魄,眼神有些游离的看着眼前来来回回的病人和医生从我身边走过,衣服从湿透到体温烘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蹲了多久,腿发麻,头昏脑涨,蹲在那里绝望大哭了起来。 走廊里路过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我,眼神满是好奇和麻木,却又不相问,在医院失声痛哭的人除了亲人离世和病重还能有什么,医院最不缺的就是失声痛哭的人。 因为这点,我哭的越发放肆,声音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我感觉自己哭的嗓子都要冒烟了,直到再也哭不出来。 人来人往的走廊开始安静了下来,基本上很少有人再次走动,因为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我将自己团团围住,目光麻木的盯着某一处墙角一瞬不瞬的看着,走廊那端传来一阵脚步声,最终那脚步声终止在我视线内,我盯着看了许久缓缓抬起头看向他,许深霖同样也是全身湿透了,衣服上还滴着水,这是我和他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狼狈。 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我想我当时的眼神一定特别悲伤,不然为什么向来冷硬没有半丝狼狈的许深霖会不顾形象蹲下身陪着我一起坐在走廊的口道里,他将我紧紧抱住吻着我额头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的对不起是没有帮我找到我爸,还是对不起短短的时间就把我搞的家破人亡,我靠在他怀中也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动,只是任由他抱着。 徐达从外面冒雨进来的时候也是全身湿透了,当他看到许深霖和我全身狼狈的蹲在走廊口的时候眼里微微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还是走到许深霖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没听清楚。 许深霖说,“继续找,务必让叶局长不要停。” 徐达应了一声是,许深霖将我抱在怀中他温柔的抚摸着我湿哒哒的头发语气温柔的说,“我们先回家好吗?” 长久的沉默,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麻木。 他也不等我回答,将我从那里一把打横抱起来,身体位置发生变化,走廊里的灯光毫不留情的照射在我眼内,我感觉瞳孔里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人拿着银针硬生生扎进去那样的疼,将脸死死埋在他怀中没在动弹半分。 只听见走廊里脚步不一的声音响起。 出了走廊,到达医院外面的时候那场大雨一直没有停,徐达得了许深霖的吩咐去处理宋濂和我妈的后事,而我爸那边警察局正在派人极力寻找着。 许深霖抱着我进去,司机收回伞便快速进入驾驶位置上发动车,他将我小心翼翼放在后车座上手中拿着一块白色毛巾给我擦着身上的潮湿。 他一边细心的擦拭着,也不同我说话。 直到车子到达他公寓楼下,他再度把我从车内抱了出来,而我却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早已经是不出任何一句话来,甚至连怨恨都说不出来任由他将我带回去。 直到他将我抱到床上伸手开始解着我的湿衣服,那一刻我像是被他按住一根弦一样,像个疯子砸了他房间的所有东西。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狠狠推着他,我让他走,我不想见到他。 可他却纹丝不动任由我把他推着,任由我把他房间里所有东西砸城一片狼藉,他站在那里始终不动。 抿着唇表情严肃的模样。 我推的也累了滑坐在地板上,他才再次蹲下来继续为我解着我身上的衣服,他手臂上脸上,满是我推他时他不走我发狠抓他的抓伤。 可他像是没看见一般将我衣服全部脱完拿着床单裹在我身上便抱着我走向浴室,浴室里一片刺眼的光芒,我闭上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淹没过我的身体,他伸出手给我清洗着我早已经湿透的头发。 他手指停留在我身体上的红印上,那是我在监狱的时候被蚊子咬的,过了这么久还不见好,也没有怎么涂药。 他收回手说,“我去拿药。” 许深霖离开后我才睁开红肿的眼睛看向满室光芒的浴室,看了许久,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受不了,便又闭上眼睛整个人再次缩在浴缸里,任由带着香薰的水淹没过我眼耳鼻,感觉一阵窒息袭来,我也仍旧没有打算张开眼冒出水面。 正文 135. 不够狠 等我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后,黑暗里是谁伸出手一把将我从水里揪了出来,他脸色铁青也不顾身上一堆没有冲干净的沐浴露,快速裹着浴巾把我扔到床上,我在那里剧烈的咳嗽着。 他一把压住脸色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冰冷,他的脸离我很近,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狠狠的说,“宋文静,没有我允许你连死都没资格,你知道吗?” 我死死瞪着他,看到他瞳孔里的自己脆弱的不堪一击,好像这样的自己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毁灭,我只是看着他冷笑。 那笑容连我自己都感到阴森,他看到我这样的眼神忽然伸出手在我眼眸上抚了抚,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我。” 他说完那句话后压在我身上一直没动,窗外面是狂风暴雨偶尔听见几声汽车路过声,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在动,他压着我一直以这个姿势到天亮,我觉得身体麻麻的,屋内暖气很足,这时候他才动了动拿着被子将我们两个人紧紧裹住就那样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我是在他怀中,他已经换下了那身被淋湿的衣服此时我们两个人依旧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我整个人团成一团在他怀中,刚动了两下觉得骨骼都是疼的。 他的脸就离我一厘米远,左脸上有几条不明显的压痕,眼里却是我、清明一片他见我睁着醒了,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问,“醒了。” 我躲避开他的碰触整个人将丝绒被往自己身上一卷把自己包裹的紧紧,在床的另一端离他很远很远,直到远到是我觉得安全的地方,他也不强迫我,因为门外此时传来敲门声。 他坐在床上看了我好一会,翻身起来从床上下床,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徐达站在外面对着许深霖说,“许总,叶局长那边传来消息说还是没有看到...宋先生。” 我裹住被子瑟瑟发抖,明明那么暖,我却冷的像是掉入冰窖。 许深霖站在那里好一会,才开口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继续找。” 徐达迟疑的说,“许氏那边....” 许深霖简短说了一句去书房,便提前走了出去,徐达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脚步声消失后,我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坐在那里看到满室的狼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收拾干净,昨天被我砸了的所有东西又被一模一样的换了上去,看上去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一场喧嚣一样。 没有任何脏乱的一丝痕迹。 我坐在床上冷笑了一声,赤着脚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客厅看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转身看向许深霖半掩的书房内,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有暖黄的灯光从里面泄露了出来。 我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弯下腰从缝隙里面看了进去,许深霖坐在办公椅上面前往常一样摆了一台笔记本,徐达站在他身边说,“江南城也失踪了,陈志和那只老狐狸正在跳脚满世界找他,今天董事长委任的会议他至今还缺席,就在同一天一个小时前有人去稽查局举报虚开增值税发票偷税,隐瞒长期投资利润,还有账目上漏洞对不上等等....税务局已经开始接到稽查处通知正在核对公司账目上。” 书房光线有点昏黄,许深霖手懒懒的支着下颌,屏幕上淡绿色荧幕光投射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他沉吟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说,“江南城失踪了。” 徐达说,“是,至今还在找人。” 许深霖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徐达问,“殡仪馆那里已经传来消息说是通知死者家属见最后一面....” 许深霖支着下颌的手懒懒松开,淡淡道,“火化了。” 徐达有些犹豫的说,“不用通知宋小姐吗?” 许深霖沉思了很久,最终说了两个字,“不了....” 徐达点了点头,报告完所有的事情后站在那里却始终没想走,许深霖抬起头有些疑惑看向还站在那里的徐达问,“怎么。” 徐达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说,“付诺小姐今天打电话来说是想见您一面。” 许深霖将电脑一盖,简简单单还是两个字,“不见。” “可是....” 许深霖脚步停顿了下来,转过身看向徐达,“有些事情我不想在重复第二遍,无视我话的下属。”他停顿了一下,语风一转又道,“是不忠。” 徐达立马低下头不在说话,等他们两个人正对着书房门走了出来的时候,我快速闪到客厅沙发上,假装刚起来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徐达对着我喊了一句宋小姐,我也没有理他,更加没有看他们。 只是按着遥控器反复换着台。 徐达也没有说什么走到玄关处拉开门就走了出去,房间瞬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目光专注的看向电视屏幕。 许深霖走到沙发这边问我饿不饿,我没理他,自己看自己的。 他轻轻一笑,阿姨在厨房做饭,他坐在沙发上陪着我看了一会儿电视,有时候也会和我说说里面的剧情,他和我说一句话我就换一个台。 我们两个人在沙发上耗了半个小时,我一句话都没和他说,阿姨把饭菜做好在桌上便离开了,做的菜全部都是我以前最爱吃的,许深霖给我盛了一碗汤递到我面前说,“饭前喝点汤。” 我将汤勺撩开起身回了房间,他要跟着进来我将跟在我身后的他狠狠一推,带上门便狠狠一关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一个人在房间后我才整个人无力的松懈了下来,望着外面水洗一样的天空发呆了很久,张开嘴后狠狠对着自己咬了一口。 许深霖想要的一切他果然做到了,他很好的掌握到江南城的命脉没有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江南城全程崩溃,江南城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他始终不够狠,最开始他应该杀了我而不是把我送到监狱。 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还会喜欢他吗? 当初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而许深霖做事情向来不留后路,宋濂是死在他手中,也死在我手中,可苏茜不是在监狱吗?为什么会被放出来,这一切真是了无痕的让人不知道能够说什么好。 正文 136. 你怎么不说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苏茜是许深霖弄出监狱逃出来的,依照苏茜的性子和江南城的性子,他们都是知道自保的人,江南城既然能够把我弄进监狱自然能够救苏茜,在这样的事情上向来是多一事少一事,江南城没那么蠢这点计较都没有。 而最后为什么苏茜和江南城求救,为什么江南城不伸出援手,苏茜最后宁死来个鱼死网破这从中一定是许深霖从中怂恿了苏茜什么。 苏茜在大厦顶端说她的是请被捅破估计就是她被继父强奸的事情,我越想越觉得这些事情虽然都是直指江南城,可现在细细想来所有一切似乎都有被人插一脚的可能性。 我顿时觉得背脊发凉,许深霖在我眼里虽然从来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可我没想到他随便几下就可以让江南城所设的局全部捣毁,就那么轻轻松松一下死了三条认命,宋濂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看来关律师说的对,从一开始最不需要担心的人就是他。 我正在脑海里仔细梳理着事情的始末,我爸现在还失踪未明,他身体不好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雨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答应过我妈要照顾好他的,这是世界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等了,从床上下来就要出门去找我爸,门外就传来开门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反锁的门就那样轻轻松松被许深霖给打开,他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热腾腾的饭菜,看见我站在那里一副要出门的模样,挑眉道,“去哪里。” 我转身继续往床上坐着,看着窗外。 他端着手中的饭菜,保姆立马端了一个白色小桌子放在面前,他将托盘往上轻轻一放,随着我坐了下来,他靠近我的时候我再次往后倒退。 他也不介意只是端着一碗汤说,“你不肯和我说话我也不勉强,只是今天这顿饭无论如何你都要吃。” 他说完,伸出手硬生生将我从床的另一端扯了过来,我死死抵抗着他,他不松。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向来不是不成正比的,我几下就被他拖到怀中扣住,他将那碗汤递到我面前,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喝了。”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永远固执不过他便端着他递过来的那碗汤喝了几口,便递给他,他又端着一碗饭放到我手中,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可你和宋濂之间我别无选择,你怪我,怨我也好,就算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还是会这样做。”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我端着那碗白米饭的手一抖,随即若无其事的吃了两口,他看着我全部吃完后才满意的摸了摸我的头说,“你父亲我会帮你找到,只要你乖乖的。” 他这样说着,便端着我吃完的饭的碗走了出去,我重新躺回床上再次将门反锁,虽然知道这对他基本上是没用,可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知道事情是这个结果我更希望死的是我,可他永远都不会明白。 我在房间待了一个小时许深霖以为我睡了也没有来打扰我,我悄悄开了房门发现他去了书房,保姆正收拾着客厅看见我出来了刚想说话,被我冰冷的眼神一看,便闭着嘴没有说话。 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我站在大门口反复按了一下密码,都显示错误,按了几次没用害怕许深霖出书房看见我,我再次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窗户那里研究了一下地形,还好住公寓的楼层不高,住在四楼,下面是草坪。 我快速的将床上的被单扯了下来拧成一股绳子便掉在窗户上,左右看了一下觉得没有人才敢缓慢从上面一点一点爬了下来。 我不敢看下面,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 爬到第二楼的时候我已经感觉自己手臂发软了,只能咬牙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我必须去找我爸也必须去殡仪馆看宋濂最后一眼,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有我妈的葬礼,这些事情我必须要一一做完。 不知道人是不是信念太强了,很多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意念的趋势下总能够做到。 等我终于缓缓从四楼安全落地后,才发现自己手心里是一手的冷汗,我站在那里左右看了一下才快速的穿着鞋子从草地朝着小区门外走,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发现没有人才赶跑的放肆。 跑着跑着也不知道眼泪为什么再次流了下来,眼看着小区门口就快到了,忽然后面冲出来一辆红色跑车,我吓了一跳,那车正好一个急刹车停在我面前,我整个人一软直接坐在那车的前面。 耳边发出车子轮胎急刹车的声音,车的主人大概也是被吓到了许久都没有动作,直到我正想从车下起身继续朝着小区门外走。 那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一把拽住了我问我有没有事。 我被她拽的一回头,付诺那张光鲜亮丽脸便出现在我面前,她大概也没想到会是我在那那里惊讶呼出一句宋文静。 我伸出手将她狠狠一甩,那一刻我连血液都是凝固的,她被我推的很是不稳后退了好几步,我们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 她站稳后问我道,“你是从深霖公寓出来的?” 我点点头,它眉头皱的死死的,像是有什么让她不爽,但随即她却展眉看着我这一身狼狈许久,说,“宋濂死了,你不该在这里的。” 我努力平息好自己的情绪,她笑了着说,“我们聊聊。” 也不等我答应,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站在那里一会儿也什么都没想将车马来开坐了进去。 她直接开车掉了个头便将我带出了小区,车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没开多远只是把车停在一家咖啡馆前,我跟着她下车她最先推开咖啡馆的门走了进去。 说实话付诺身上总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气势,我跟在她身后就跟丫鬟跟着小姐一样的形式。 我们各自坐下后,她问我喝什么,我随便对着茶水单点了一杯东西,她怪异看向我说,“你怎么不说话。” 正文 137. 我在为我的男人报仇 付诺问我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我也楞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开不了,她见我脸色怪异,我反复试了很久忽然有点悲哀的发现嗓子只能干涩的发两个音节。 我垂下眸,付诺惊讶的说,“你不能说话了?” 我摸着嗓子摇摇头,她笑着摇头说,“既然说不了话你就听我说。” 我再次摇头,她有些奇怪的看向我,大概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我起身到前台打了个手势让服务员给了我几张纸和笔,她们怪异又满是同情的看向我,我也没当回事。 只是重新回到咖啡座上坐在付诺对面,她整靠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喝着咖啡,我在白色的纸张上问,“苏茜是不是你们从监狱放出来的。” 她一愣,大概在怀疑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我又写了几个字,“苏茜的事情被捅了,是不是也是你们弄的?” 她沉思很久说,“是。” 我坐在那里冷笑了一下,又问,“是不是许深霖策划的?” 她微笑的说,“是,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帮你,你现在能够出来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够出来?我今天来约你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已经自由就不应该在停留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说不定下次就不是监狱了。” 她小小的允了一口咖啡,坐在那里周身一股强大的气势,后面一句话意味深长,她在威胁我。 我端着手中有点烫的咖啡手指在杯身上环绕了一圈,我反手对着她泼了过去她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精致妆容的面容上满是咖啡渍,她白色上衣也没有避免,瞬间添了几丝狼狈,她脸上的笑意收了回来,很是淡定的在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咖啡渍。 周围的视线全部投向了这后,我低头看了一眼桌上落着点点斑点的纸张在上面写了一句:“我不会放过你。” 我写完起身就想走,事情已经确定我自然没必要在这里停留,害的我家破人亡的还有付诺,宋濂的死她有不可逃避的责任。 我转身那一霎付诺忽然从沙发上冲了起来一把揪住,我刚回过头来她说,“宋文静,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要不是仗着许深霖的喜欢你现在有那资格和我坐在这里说话吗?你给我道歉。” 我带着笑看向她,摇摇头。 她抬手就要上,咖啡厅围观的人群里忽然冲出一群的人,我还没明白过来其中一个穿着打扮很不良家少女的女孩子她手中端着一瓶红色奶茶站在那里用力的吸了两口,忽然把盖子打开对着付诺脸上狠狠一泼,付诺终于尖叫了起来,揪住我的手立马松开去捂住脸尖叫了起来。 那姑娘看到她这个表情后忽然哈哈大笑,她后面跟着几个打扮很二流子的男生各自嘴里都叼了一根烟,跟在姜维尼身后。 姜维尼看到我满脸惊讶的模样,对着我调皮的笑了笑,“文静姐姐你没事吧?” 我讷讷的摇摇头,心里在想怎么这段时间老碰到姜维尼这祖宗,她看我摇头表示没时候才笑嘻嘻的看向捂着脸的付诺。 此刻的她在承受了一杯西瓜汁和咖啡后衣服和妆容已经狼狈无比,姜维尼站在那里嚼着口香糖对着身后的小弟的说,“去,把这个贱人的衣服扒了。” 我吓了一跳,她身后那几个小弟半点犹豫都没有,谄媚笑着说了一句是,快速冲上去就把付诺围住。 我立马扯住姜维尼急忙想要告诉她别乱来事可发现嗓子像是堵了一块铅一样,怎么都开不了口。 那姜维尼也发现了我的异样,忽然满脸惊讶的说,“文静姐姐!你居然说不了话了!你被这个贱人毒哑了!我就知道你这么善良肯定要被她欺负,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她就经常欺负我,这回回中国了终于要被我逮着了。” 她说完在我手上拍了拍安慰说,“我会为你报仇的。” 我死命摇着头,希望小祖宗别给我闯祸,可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明白还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对着正使劲擦着脸上西瓜汁的付诺说,“付姐姐,咱们真是好久不见,在美国的时候你看我不顺眼也就算了,现在回国都要和我一个小太妹抢男人,亏我还喊你姐姐。” 付诺直到清理干净自己脸上东西后才算是正式看向忽然冒出来又忽然冒出来泼她西瓜汁的姜维尼,两个人似乎是旧识。 付诺冷声说,“姜维尼,你别给我乱来,你今天要是碰我一下,后果你负担不起。” 姜维尼在那里大笑两声,大概觉得付诺说的话有点搞笑,她斜眼望了付诺一眼说,“就你?我今天在这里逮着你就从来没想过后果,贱人,你告诉我,徐助理也是你能够碰的吗?你他妈小三专业户是不是,老子的人你也敢碰。” 我在一旁扯了扯姜维尼让她别闹了,她将我轻轻一推说,“文静姐姐,这里没你的事,这个女人就是欠收拾,我在为我的男人报仇。” 她说完对着愣在那里的几个小弟说,“还看什么看啊!一个老女人有他妈什么好看的!给老子扒!扒到她什么都没有为止!” 那几个痞里痞气的小社会青年回过神来立马就要去靠近付诺,我也不清楚付诺和姜维尼之间的恩怨,听口气两个人大概很久就认识了,并且以前关系很不好,现在姜维尼看上了徐达,徐达喜欢付诺,一看这小祖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大概今天带着人就是来专门堵付诺了的。 如果按照我是她那么大,还有这个勇气就算让我帮着她一起扒付诺那都没关系,可我是一个成年人做事情当然不能够像她那样的鲁莽,只能在一旁揪住她让她不要再闹了。 姜维尼眼睛里闪着兴奋根本就听不进我的,付诺大概也非常了解姜维尼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一直保持良好情绪的脸上这才闪过一丝慌张,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姜维尼手下一个小弟冲上去立马将她手机一抢,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说,“这手机可真值钱。” 正文 138. 我们都变了 姜维尼大概从来不知道闯祸着两个字怎么写,咖啡馆里的店员出来维护,她手下的小弟拿着凳子便将咖啡馆砸了个稀巴烂,所有人吓的尖叫,付诺脸色苍白看向姜维尼。 她一直没又说话,就在姜维尼带过来的那一群人伸出手要去扒付诺衣服的时候,姜维尼站在那里接听了一个电话,脸上笑嘻嘻的表情变得气急败坏。 付诺在那里尖叫着连连往后退,姜维尼忽然手一挥说,“算了!别扒了!” 其中一个小弟问她为什么不扒了,姜维尼抬脚踢了一个凳子说,“关锦庭那男人来了,我最讨厌看见他了,咱们先撤,过几天在来逮她。” 姜维尼说完便要带着她那些小弟匆匆离开,刚转身她像是看到什么似的忽然快速转过身对着我小声说了一句,“文静姐姐,对不起了。” 伸出手便对着我往付诺面前狠狠推了一把,我整个人身体不稳直接往付诺身上撞了过去,付诺看到后下意识伸出手将我反手一推,我直接往后摔了下去膝盖跪在地上磕出血来,身后的桌子都被撞了很远,全场哗然。 罪魁祸首的姜维尼忽然在那里尖叫的指着付诺说,“付姐姐!你怎么能够打人!文静姐姐又没惹你!你干嘛这么狠!” 说完,便在那里上窜下跳,付诺看到我倒地推我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便僵持在那里,咖啡馆的门便被人快速推开,我坐在地上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膝盖上擦破了血。 本来正在上蹿下跳的姜维尼立马回头看向来人,满脸愤怒的告状说,“许深霖!文静姐姐被你可恶的前妻给打了!好恶毒的女人!你快来看!” 姜维尼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背脊一僵,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付诺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我们的思想都跟不上姜维尼的跳跃。 她刚说完,我就感觉自己面前蹲了一个人正低头在检查我膝盖上的伤,他冰凉的手指贴在肌肤上,我眼神呆滞的看向他,他眉头微皱看了一下我擦伤的膝盖,声音清凉的问着我能不能起来。 我动了两下摇头,他伸出手将是我从地上一把打横抱住,面目没有一丝表情看向付诺。 她伸着手想解释,发现动作有些不对立马收回手,说,“深霖,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姜维尼站在那一旁煽风点火说,“文静姐姐嗓子都被她毒哑了!她现在都说不了话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么多人在看着明明是你伸手推的她,你是不是欺负她说不了话!” 许深霖低头看向我,“是这样吗?” 我看向付诺紧咬的嘴唇,许久点点头,付诺在那里说,“宋文静!你居然和姜维尼一起来诬陷我!” 我垂下眸没有看她愤怒的脸,许深霖冷着脸看向激动的付诺说,“付诺,你以前从不这样。” 许深霖短短一句话便让付诺脸色变的煞白,她看着我被许深霖抱在怀中却半句话也解释不出来,干脆站在那里冷冷笑了出来说,“以前的我又怎么样,以前的你也从来不是这样不分事情黑白。” 许深霖说,“我们都变了。” 许深霖抱着我说了这样一句话,付诺身体晃了晃,许深霖抱着我转身便要走,付诺拳头紧握的在我们身后喊住说,“许深霖,我从来就没有变过,是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和别人争风吃醋的女人嘛?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如果你认为我是这样的女人,那我也无话可说。” 许深霖脚步停了两下,他说,“事实摆在眼前,尽管我也不相信。” 付诺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她满身狼狈站在那里,动了嘴唇在那里许久忽然伸出手就要去揪住姜维尼,她眼疾手快躲到关锦庭身后说,“你这个疯女人,我妈妈说了,小孩子说话要实事求事,我说了实话你却要打我,关锦庭老子要被打死了。” 关锦庭虽然平时对待姜维尼特别的凶,但关键时候还是站了出来挡在了她面前说,“付诺,我们也算是旧识了,维尼从小就调皮异常你也是知道的,你和宋小姐的事情希望不要扯上维尼。” 关锦庭当律师的,向来把话说得无比的刻板又明确,姜维尼躲在关锦庭身后对着付诺做了一个鬼脸说,“你来打我啊,你来打我啊,关锦庭是律师,你打我就告你,让你也进监狱。” 付诺拳头握的泛白,最终她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污渍,许久才说了一句,“关师兄,若是维尼只是你口中所说调皮,那我真要为你这么多年修的法学系说句可惜了。” 她说完,背挺的笔直尽管妆容狼狈可身上总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高傲,提了提手中的包说了一句,“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离开后,围观的人群主动为她让开一条路,付诺背影没有一丝停顿与迟疑的离开,姜维尼拍着关锦庭的后背说,“老关,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帮我,不然我肯定要被这臭婆娘给打死的。” 然后又笑嘻嘻的冲了过来站在许深霖面前看向他怀中的我说,“文静姐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到我膝盖上的伤后,惊讶的说,“哇!流血了!那女人好恶毒哦!” 许深霖没理会姜维尼像个鹦鹉一样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叫,只是对关锦庭说,“关律师,十七八岁已经不小了,若是不管教现在是调皮,明年就是猖狂。” 他冷冷甩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抱着快速离开,姜维尼还想说什么,关锦庭已经一把拽住她表情严肃的可怕。 许深霖将我抱到车上,他看了一下我腿上的伤,似乎他知道我刚才撒谎了,而他却不揭穿我,我说不了话,只能跟着他坐在车内,今天徐达没有来。 许深霖自己开车,望了我脚上伤口一眼说,“以后不要和姜维尼待在一起,她谁都不亲,关锦庭已经被她捅过无数次刀子。” 他吩咐了这样一句话,也不问我逃跑的事情,他正要开车的时候我死命敲车窗,他看向我,我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一个完整的字都发不出。 他眉头紧紧一皱,立马伸出手抬起我下巴观察了我几下,说,“说话。” 正文 139. 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说不出来,只能死命敲着车门示意他放我下车,车内全部都是拍打车门的声音,他坐在那里眸色深重的看着我,也不说话,任由我敲打着。 我体力耗尽,开始发脾气狠狠抓他,咬他,他也没有动弹半分,目光始终追随着我。 我气抬手张开嘴对着自己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才刚张嘴下巴一下就被他钳住,他说,“你和我说一句话,我就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情急之下想打手势又发现自己不懂,发出的声音永远都是咿咿呀呀的,他强迫我说出来可是我说不出,我变成了个哑巴,我说不出来。 我坐在那里使劲想要提着嗓子,发现自己像是永远都突破不了那层障碍,发力发到脸上冷汗连连,开始坐在那里绝望大哭了出来。 他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看了我良久,他不会明白我的焦急,我爸生死未明,我妈和宋濂的尸体还在停尸间,我想去看看她们,我有点想她们了。 我眼泪流满脸却还是说不出话来,他最终把我拥在怀中,他说,“说不出话来没关系,我们回家。” 他把我带回去后始终没有再提带我去看宋濂和我妈,之后那几天我也是在书房偷听到许深霖和徐达的对话,所有后事全部已经办理妥当,就连选墓园都不用担心。 我不知道许深霖为什么不让我去见送宋濂和我妈的最后一面,有几次我想要再次逃出去发现我房间的窗口被人围了安全窗,封的死死的,半点漏洞都没有,从那以后我开始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几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说不出话来觉得世界都是安静的,许深霖有时候和我说话我都是冷淡看他一眼,然后自己坐在那里发呆。 他也不逼着我,也没有送我去医院只是喊家庭医生来检查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因为他聊事情永远都是在书房聊的。 秋天渐渐过去初冬开始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是恍惚的,我发呆总想着宋濂以前和我说的话,还有我妈做的饭菜。 而我爸半点消息都没有,我答应过我妈要照顾好他,可她刚走我爸就失踪了,我做梦总能够梦到她和宋濂满脸责怪的看向我。 一个星期后,许深霖带我出门,去的地方是墓园,当时天空有些阴郁下起了小雨,他往我身上裹了一层衣服,墓园选的地方是风景特别美又安静的地方,听说这里的地段比市中心的房子还要贵。 许深霖果然把我家里的后事处理的很好,我甚至不用插半点手就办的稳稳当当,他带着我站在我妈的墓地隔壁就是宋濂,她的遗像还是她二十岁那年照的证件照,嘴角是灿烂的微笑,眼神清澈的模样,那时候的她真的好年轻。 我望着她的脸许久,很遗憾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也说不出话,只能麻木的看着她和我妈连排坐在那里,遗像里的笑意像是要从眼眶里流露出来一般。 她们是一天走的,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孤单,不像现在的自己孑然一身,如果不是有我爸,我想我一定会去陪她们。 一家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家人,她们不能把我丢下。 许深霖一身肃穆的西装站在那里,手中端了一杯烈酒对着宋濂和我妈的墓地各自倒了一杯,许久才说,“文静这一辈子是我的,你们无需担心,她会过的很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双手缓慢收紧,随即又松开,目光始终看向墓碑。 我们离开墓园后,天上就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像是要将这座城市淹没殆尽,我坐在车上看着这座埋葬了我两个亲人的墓园在自己视线里离的原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醒来后宋濂还在,我妈在厨房忙碌着,我爸坐在沙发上煮着茶,趁我妈不注意的时候抽根烟,我妈从厨房出来会把他抓个正着,拿着锅铲就在那里骂着他。 我爸会好脾气对着她笑,可手中的烟依旧不离手。 宋濂会坐在自己房间敷着面膜来客厅找吃的,而我呢? 我想我一定会坐在那里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温暖而又感恩的看着这一幕,感谢他们都还在。 可时间永远都是那样无情,剥夺多少人的青春,残害了多少支离破碎的家庭。 这场梦来的迅速而毫无知觉,我完全没有准备好,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逃兵努力躲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无声世界里躲避所有的一切。 回去的路上许深霖握着我冰冷的手说,“我们结婚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车外不断往后滑的风景,之后没多久许氏发生了一次大的动乱,江南城一直没有被找到,而身为董事长的他在那一天被革职,他为了这个位置努力了这么多年,却在上面坐了三个月都没有,毁的时间更快,短短几天他早已经溃不成军。 而许氏也被稽查处的人开始进行封锁搜查,当时这个消息闹的很是轰动,许氏有一半的高层全部被请进局子里接受调查,就连付诺她的父亲也没有例外。 所有网络全部都被控制,电脑的主机被警方一一运了出去接受调查,许深霖那天也去了一趟警察局,我记得是在一天清晨,我睡的迷迷糊糊,感觉他在我额头上吻了吻。 半梦半醒之间看见他穿着衣服打着领带消失在门口,回来的时候很晚了,是半夜两点,我还是从徐达口中知道他从警察局回来。 那时候两点我早已经躺在床上熟睡了过去,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从后面拥住了我,他身上总有一股很安心的味道,好像天天塌下来总有他顶着,这个人却是我最该恨着的人。 可我好像恨不起。 他抱着我如往常一样总会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着一些有的没的话,我闭着眼睛睡的半梦半醒,他说,“文静,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猛然睁开眼睛,黑暗里光秃秃的一片。 正文 140. rush_53201巧克力加更~ 我假装没有听见,许深霖也不在重复只是拥住我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要将我揉进他血肉里,我睁着眼睛在他怀中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陪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许氏那里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偶尔会因为电视里某个情节会心一笑,虽然我并不觉得好笑。 不过接的电话有些频繁,每隔十分钟手机必定就会响一次,他每次都是静静听着并不说话,然后将电话挂断,继续陪着我看电视。 保姆端着熬好的中药给我,说是对嗓子有用,只有我知道吃再多的药都没用,我说不出话来已经事实,这是心病,药根本不管用。 每次都是趁着保姆转身便将手中那碗倒掉,而今天许深霖在我也只当它是太热放在桌上凉凉,等着许深霖离开后才快速起身将中药给倒掉,他回来的时候也碗内已经空了,他看了一眼手中握着黑色的手机,随意的问了一句,“全喝了。” 我点点头,他伸出手摸着我脑袋,我想躲开继续看着电视,他控制住我后脑勺吻了上来,我挣扎着,他松开我,在我唇上轻轻一舔,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说,“没有药味,你撒谎。” 我抬手扇了他一耳光从沙发起来回了房间关门,他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被我打的脸倒还好心情的笑了笑。 我觉得这人就是欠虐,有病。 我爸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一天一天在心里数着他失踪的日子,一面担心他有消息,一面又担心他没有消息,我很害怕听到这其中的任何一个。 这其中的定数谁都说不准,于是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说不定他现在已经逃离到一个很好的地方开始了他新的生活,他会活的没有烦恼,很快乐,不被往事绊脚。 我这样安慰自己。 有的时候也会半夜梦见我爸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抽着烟,目光忧愁的望着窗外,光线将他脸上的皱纹模糊了,只是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而已。 我站在他身后却始终靠近不了,看上去很是孤独。 醒来后,我又会特别想他们,那样的想念完全找不到出路,像是迷路在沙漠里寻找绿地,那种孤军奋战的感觉真让人想哭。 第二天的时候许深霖出一大早出门,并且嘱咐司机带我出去走走,我在这里憋了差不多半个月,半个月里出门的次数少之又少。 许深霖离开后,我望着空荡荡的屋里满是静寂,便想着出去走一走也是好的,便下楼由着司机载着我在这座城市晃悠了大半天,中午的时候停在一家以前我常去的小餐馆,这里的生意依旧是爆棚,吃个饭都需要等。 那司机本来是想要走上去出钱清场的,被我制止了,只是站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那老板娘大概是收拾了一个空位让我进去坐,她问我吃什么,我打了个手势,她脸色有些怪异,我缓慢收回手。 司机见状立马走了上来帮我点单,我坐在那里发了一会楞,看着每个人满脸洋溢着笑在那里吃着饭,看上去好幸福的模样。 一个人坐在那里吃了两个小时基本上没吃多少,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我,我左右看了一下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最后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笔直的司机瞬间觉得,我这趟行头不适合来这里。 刚想吃完匆匆走人,司机去结账,我起身要离开,面前忽然出现一个人,我楞了一下,她直接坐在我对面浅笑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文静。” 热闹的饭店没过多久就清净了下来,因为来人是陈金婷她的人早已经比我最先一步将这里清场了,我坐在她对面对着她笑了笑。 她依旧是举止端庄的模样,脸上时常带着淡薄的笑意,眉目温婉,想到那一天江南城将她一个人抛弃在大厦上,她有些沧桑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希望和她聊聊。 她给倒了一杯大麦茶,丝毫不嫌弃这地方寒酸随遇而安坐在那里对着我说,“现在我们之前的情况相互之间都非常了解,关于你姐姐那件事情我知道现在说再多的话来安慰你也都是多余,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 我点点头。 她见我一直不说话,目光迟疑语气有些犹豫的说,“你嗓子怎么了?” 司机立马将纸和笔递给我,我在那洁白的纸张写了几个字说,“嗓子现在说不了话,不好意思。” 想了想,在后面加了一个笑脸。 她给我感觉很舒服从来不会让人从她眼里寻出任何一丝不同与同情,我是一个不需要被同情的人。 她说,“能好吗?” 我继续写了一个,“能好,只是心病。” 她眉目宁静的点点头说,“文静,你一定很意外我今天会来找你吧?” 我点点头,静静等待着她的话,她说,“我父亲现在正在被人彻查,我很慌张我能够说话的人现在想想只剩下你。” 我在纸张写了一个,“江南城呢?” 她嘴角发出一声苦笑,那样的笑容看着真让人心酸,爱一个人本来就是一场心酸的往事,谁都有谁的不易之处。 她说,“江南城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文静,这一辈子我输了,我和宋濂斗了一辈子她太狠了,半点机会都不给我留这一辈子就开始在江南城心里扎根永远拔不走。” 她看着我,我也并不打扰她,陈金婷说,“我这辈子从来不是一个容易认输的人,我和江南城结婚的时候我就明白他不爱我,从来爱的不是我,可我还是和他结婚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爱一个人总是这样毫无道理,我们结婚之前总共见过两面很快就结婚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爱上他的,她和宋濂一直藕断丝连我不是不知道,我忍了这么久,忍到不能再忍,我一直等着江南城厌恶了宋濂,可等到了我现在这样一个年纪,没想到宋濂的死将我所有的隐忍与努力全部化为一滩泡沫他现在大概是恨死了我,他一直觉得我会伤害宋濂,他永远在保护她,而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利益。” 陈金婷凉薄的笑了笑说,“他那么喜欢的人?你说我舍得伤害她吗?我现在也累了,没有那些精力再去和一个死人斗一辈子,我输给了宋濂。” 正文 141. 颓废 陈金婷说,“文静,这次我来是想请你去劝劝南城,你是宋濂的妹妹,他会想见你的。” 我没想到陈金婷今天居然回来找我,我们两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说好一会话,前段时间稽查处的那边的人也一直在找江南城,可现在基本上没有人联系得上。 我坐在那里继续在纸上写着问她,“难道你就不怕我泄露江南城的行踪吗?” 陈金婷摇摇头说,“你不会的,她是宋濂最爱的人你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不,他也是间接害死宋濂的凶手。” 陈金婷说,“文静,你真觉得宋濂是我们害死的吗?一个人若是想要死谁都阻挡不住,是她自己想不通跳下去的,这怪不了别人。” 我有些激动写着,“可假如江南城没有对我做那样的事情,你觉得宋濂怀着孩子会愿意去死吗,我知道他一直这么拒绝她不过是爱宋濂想要保护她,可他有没有想过他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对宋濂的伤害,他的好意变成了坏心,宋濂的死有一半的原因全部都是来自于江南城。” 我下笔有些重,写的字也有些潦草也不知道陈金婷能不能看的懂,她目光定在那张洁白的纸上,笑着看向我说,“就算宋濂的死是多人造成的,可这里面谁没点因素促成这场悲剧呢?文静,宋濂是你姐,我明白,可人死了我们这些活在世界上的人还能够去做什么,去恨一个人?你不觉得累吗?人这一辈子生来本就是苦难,如果将自己大半生放在恨一个人身上你不累吗?”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和许深霖脱不了干系,他为了救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就这点出发点,你能够去恨许深霖吗?他没有错,而且许氏本来就是许深霖母亲的资产起家的,江南城没得到这是命,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去关注许氏的动向,我只希望当所有平静下来,江南城能够活的很好这已经算是很好了。” 陈金婷说完,我一个人沉默了很久,她眸光柔和看向我说,“去见见南城吧,就当是帮帮我。” 宋濂死了我确实恨了很多人,尤其是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没办法处理好这里的所有事情,恨事情发展已经脱离出所有轨道,可我又能够怎样?我手无缚鸡之力,我到底能够怎样?我什么都不能够。 我连自己亲人都保护不好。 所以我是最没资格恨任何人的一个人。 我和陈金婷坐在那里静静的对望着,之后她也没在说话带着我去上车,那司机刚开始还有些犹豫,我对他摇摇头表示没事,他才放我跟陈金婷上车, 我坐上陈金婷的车她静静坐在后车座后面,车子一路走了很远直到停在一栋别墅前,陈金婷最先走了出去,我跟在她身后左右看了一眼,她见我迟疑说,“走吧,江南城就在里面。” 这栋别墅几乎是处在郊外的边界了,陈金婷最先推开走了进去,陈金婷开锁后站在那里看了房间里面一眼,有些抱歉的说,“里面有点乱,你别介意。” 我点点头,她将门推开便让我跟着走了进去,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真是一片狼藉,客厅里所有摆件和装饰品能够砸的全部都砸了,到处都是玻璃碎片,窗帘紧闭,里面满是烟雾缭绕,要不是门口的光线照射进来几乎让人看不见脚下的路。 陈金婷弯腰捡起了地下几件衣服,对着我说,“那天他回来后,里面所有东西全部都被他砸的什么都不剩,这栋房子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陈金婷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顿了顿,才道,“听说是南城送给宋濂的。” 我静默了许久,她笑的无奈的说,“不说这些了,管他是送谁的,反正只要还能够找得到他。” 我随着她来到一处紧闭的房门,陈金婷将门拉开里面一股浓烈的烟味迅速扑鼻而来,她呛了几下,伸出手站在那里扇了扇,我跟在后面捂着鼻子,她最先走了进去。 我跟在她身后看到的就是房间里这样一幅景象。 满屋子的酒瓶在滚动,里面烟雾缭绕像是火灾现场一样,翻箱倒柜所有东西几乎都堆砌在房间各个角落,如果不明白情况的人走进来一定以为是火灾现场。 正当我在惊奇这屋内的杂乱之时,陈金婷将挡在面前的柜子用力推开,视线里出现了一张床,床边正颓废的坐着一个人,头发凌乱,神情萎靡,满屋子的酒气。 陈金婷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冲了过去将那人手中的酒瓶一把夺过,我以为她会开口就骂,没想到只是平静的将手中的酒瓶放在一旁问他,“吃什么,我给你做。” 蹲在床边的人一直埋着脑袋也看不见他的脸,声音满是酒醉后的沙哑,他说,“滚。” 假如陈金婷没有告诉我这是江南城我几乎都会认不出他来,以前的江南城仪容仪表非常注意,从来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 如今他就那样颓废坐在迷蒙蒙的光线里让人恍惚,我都不认识这样的他。 他以前的意气风发到现在全部透着深深的萎靡。 陈金婷也非常好脾气,并没有管她起身将七零八落的酒瓶一个一个扶起来,然后招呼着我说,“文静,我先将这里收拾收拾,你先站一会。” 她将窗帘撕拉一拉开,江南城忽然从朦朦胧胧的光线里抬起脸看向我,他脸上满是青涩的胡渣,脸色看上去也是暗黄无比,有些红肿的眼睛在光线里动了两下。 我静静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忽然伸出手抱着自己脑袋一直没有说话,我和陈金婷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陈金婷拉开窗帘后刚想要靠近他,江南城忽然从地下拽了一个酒瓶对着我狠狠砸了过来,陈金婷吓的尖叫了一声。 我站的笔直在那里没动,那酒瓶正好在我脚边摔的碎片四溅,房间恢复了平静,江南城嘶哑的开口对着我吼了一句,“滚!” 正文 142. 谎言 江南城砸掉酒瓶后,抱着脑袋便坐在那里声音嘶哑的哭了出来,我这一辈从来没见过哪一个男人的哭声会是歇斯底里的,像是一只绝望的困兽,他出不来,别人也帮不了他。 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陈金婷看着他抱着脑袋痛苦的模样咬着唇一直一直没有说话,我转身满屋子里找笔和纸,陈金婷像是看出我意图一般立马出了房间找到了这两样东西递给我,我接过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字,“宋濂死的时候,如果你爱他,你真该跟着跳下去。” 我写完那几个字走到面前将他领口一提强迫他看向那纸张上的几个字,江南城看了两眼一愣,他仿佛像只发狠的野兽一把将伸出手将我狠狠一掐,他满脸颓废,嘴唇泛着白色白皮子说,“是,我是该死,你现在居然还敢来这里,宋文静,当初我真应该杀了你,要不是念着你是宋濂的妹妹,你以为你能够用这样一幅表情看着我吗?你这样的表情只能用在许深霖脸上,他从小就比我狠,是他杀了宋濂!宋文静!是他杀了你姐姐!” 他一遍一遍在我耳朵内说是许深霖杀了宋濂这样的话,他扯住我说,“如果你还有点身为宋濂妹妹的职责你就应该恨他。” 我将他扯住我衣领的手狠狠扯开,在纸张上面快速写了一行字,“可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如果你不和苏茜联手来害我,你不把我陷害进入监狱,宋濂今天会死吗?你才是宋濂最大的凶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江南城看我那一行字忽然发出怪异的笑声,只是在那里笑,闭着眼睛不再说话,我想到自己真正的来意,又紧接在后面写了几个字,“如果你还觉得欠宋濂的,告诉我,那天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他懒洋洋坐在那里,满身酒气,衣服也破了几个洞,跟个乞丐一样,浑身狼狈不堪,他红肿的双眼瞪着我就是不说话。 那样的眼神让人很容易一个不注意就想歪了。 他说,“你哑了?” 我楞了一下,他哈哈大笑,跟疯子一样把眼泪都笑了出来,他说,“你居然变成了个哑巴,许深霖这一箭真是双雕,他不是很爱你吗?怎么会让你也变成了一个哑巴。” 他一边说一边笑出了眼泪,陈金婷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开始扫着地下的灰尘,也没管坐在地下的江南城,忽然扫着扫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手的动作一顿,手指尖夹着一张宋濂生前的照片,江南城坐在那里看了一眼忽然一把冲了过来将陈金婷狠狠一推,将那张照片抢了过来狠狠的放在手里撕碎了。 一边撕一边恶毒的看向陈金婷说,“这里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动了!” 陈金婷被他狠狠一推直接撞在了一个柜子边上,胳膊上被撞出一轮乌青,她摸着手臂咬着唇没说话。 我看着陈金婷眼里闪动的水光忽然觉得她也真够可怜的,一个富家小姐嫁给了江南城在他辉煌的时候默默无声,在他落魄的时候承担了所有,这样一个妻子可江南城却永远都不知道去珍惜。 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珍惜两个字真正有谁能够做到真的很难说。 我以阿布夺过陈金婷手中的扫把忽然狠狠对着他打了过去,江南城没有躲,我手下扫把的力道使用了全力他也不躲,坐在那里任由我抽打他。 反倒是陈金婷一把冲了上来护住江南城哽咽着嗓音说,“他已经很可怜了!你别再打他了!宋濂的额死我也有责任!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有时候我真觉得陈金婷这样的人真是蠢,和宋濂一样的蠢,我看着她护着江南城忽然停下了手来,在地下慌乱的找了本子再次写了几句话,“我今天来也不是听你的话来劝江南城的,宋濂是他亲手逼死的,这个事情我们大家有目共睹,如果让我完全不去恨一个人我做不到,而他有逃不脱的责任,还有他还欠我一个解释,现在宋濂已死,如果他想让她死不瞑目的话大可不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发生关系了没有。” 陈金婷目光顿了一下,她死死的扯着江南城的衣领忽然崩溃大叫的说,“江南城!你到现在都还不说实话!你也是想逼死我吗?!你快说啊!说啊!” 江南城被陈金婷的摇晃的身体不稳,他也不挣扎忽然捂着脸干脆利落说了一句,“没有。” 那一瞬间我觉得大脑空白,心里五味陈,陈金婷本来揪住江南城衣领的手一顿,一下整个人瘫软在地下。 她终于哭了出来,眼底的眼泪毫无预兆流了出来,我拿着房间所有能够咋砸的东西全部都扔向江南城,他被我砸的头破血流,同样也在哭。 我说不出话来,居然是一个谎言就害死了两条命,宋濂他的孩子,真是可笑的一件事情。 我们几个人都瘫软的坐在那里没说话,房间里面静悄悄的,谁都没办法为这场悲剧买单,我在纸张写了几个字,“江南城,你真该去死,你的仇恨大过于爱宋濂,报复许深霖就那么重要吗?你要是在关键时候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宋濂根本不会死,你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她还怀着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 他抱着脑袋在那里失声痛哭。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难怪江南城会颓废成这样,就因为一个谎言害死了宋濂。 换做是我,我想我一定会杀了自己。 我全身无力的坐在那里,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警车声,陈金婷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说了一句,“警察怎么会知道这里!” 说完,便快速了站了起来冲了出去,她刚走到门口像是看到了什么脸色惨白过身看向依旧坐在地下纹丝不动的江南城,又看向我。 忽然激动的说了一句,“宋文静啊!你居然报警!” 我刚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门外忽然破而入一堆穿制服的警察。 正文 143. 你利用了我一辈子 警察冲进来时刚开始陈金婷以为是税务上的问题,刚想站出来说什么,警察直接冷硬的以蓄意谋杀罪将江南城给逮捕了,陈金婷在听了这个罪名的时候向来温婉的个性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尖锐与凶悍,她走了上去一把将要上前逮捕江南城的警察给拦住,说,“什么蓄意谋杀案!不要胡说八道!” 那警察见陈金婷情绪激动,平静的说,“就在前几个月,一起坠车案和您的先生有关,并且和此案件有关的朝东已经被抓住,朝东是江先生的助理对这件事情供认不讳。” 说完,便不再管挡在面前的陈金婷径直对着蹲在床边的江南城走了过去,陈金婷瘦弱的身体晃了两下。 我站在那里惊讶的面对这一变故,就算警察来了江南城也没有动弹半分之依旧靠在床边动作都没有变过半分。 好像来的人他并不怎么关心,只是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铜像一样老僧入定了般。 警察直接将江南城扣住,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江先生麻烦和我走一趟。” 江南城手直接被铐住,他也不说话只是站了起来目光看向门口,我和陈金婷随着他视线看了过去,门口正不偏不倚站着一个人,是许深霖。 江南城看向门口的他后,对着他咧开一丝诡异的笑意,他说,“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 许深霖站在门口狭长的眼眸里寒光深重,他正了正身体说,“放不放过不是我的一句话,而是曾经你都做过些什么,这不过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江南城挺直身躯说,“这辈子我永远没有你阴,连自己女人都给算计进去了。” 许深霖不经意皱眉,江南城见他脸色忽然大笑两声说,“救宋文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你一早就知道拿宋濂向我开刀,失忆只不过是将我视线故意转到宋文静身上逼着我来试探你,在这段期间你正好用一次车祸将许氏撇的干干净净,又暗地里将许氏财务收买了来指正我,苏茜被抓入监狱也是你让人故意放出来并且在监狱里已经将她洗脑,她的事情也是你让徐达去散播的,苏茜以为是我不肯出手相救想要赶尽杀绝,所以才会跳出来想要和我同归于尽,如今蓄意谋杀,偷税漏税这哪一方面我都是一个死字,前无路后没路,宋濂这步棋你走的很好,许深霖,我江南城这辈子就是输在了一个没你狠的字上,当初我就不该顾忌宋濂的面子而一念仁慈没有杀了宋文静。” 江南城一席话,让站在门口的许深霖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脸上恢复平常。 江南城面无表情说完,忽然狠狠笑了出来,他将视线看向我说,“宋文静,你爱的人就是机关算尽的人,他是导致宋濂死的罪人,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身体晃了晃,江南城没有半分挣扎,他欣赏我的脸色好一会儿,便再也没有半分废话随着警察走出去,站在后面脸色惨白的陈金婷忽然冲了上来跪在许深霖面前,眼泪模糊激动的说,“深霖,他是你哥哥,求求你不要抓他,许家就你们两兄弟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他是你哥哥啊!” 面对陈金婷的哀求,许深霖站在那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是满脸冷硬的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江南城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在许深霖身下苦苦哀求的陈金婷说,“金婷,我不希望我的女人跪在我仇人身下,这一辈子是我对不起你,等一切结束后我会让我的律师转交离婚协议书,离婚后,你就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吧。” 陈金婷跪倒在许深霖身下听到江南城这番话,她哭的撕心裂肺江南城吼,嗓子都哭哑了,却依旧固执道,“江南城!这辈子我陈金婷从来没想过改嫁!你已经对不起我很多年了!你还没还清凭什么由你说算了!” 江南城苦笑了两下,下颌的青涩胡渣平添了几分沧桑,他说,“我从小就没用,你跟着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不想负你一辈子,你就当是我还不起。” 江南城说了这样一句话,再也没有管站在里面的我们心甘情愿没有任何一丝挣扎跟着警察走了出去,陈金婷瘦弱的身体直接倒在地下,满屋子都是她的哭声,她哭着说,“江南城,你利用了我一辈子,你利用了我一辈子!你忘记了?我已经不年轻了,就算我离婚了你以为我能够过的比和你没离婚前要好吗?” 那样的质问声充满了凄厉,我从来没听过这样凄厉的质问。 你利用了我一辈子,这一句话听着就让人心酸。 江南城背影一顿,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将他背影笼罩一层光,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在经过许深霖身边的时候停下后,说了一句,“你赢了。” 然后随着警察走了出去,陈金婷的哭声依旧没有停她还在死死哀求着许深霖,而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却是看向我。 我手心一片冷汗,看着跪在他身下嚎啕不止的陈金婷,江南城的话反复回放在我耳朵内。 许深霖目光没有任何偏移,他直接看向我,“你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门外依旧是警车鸣叫声,屋内乱糟糟的我脑袋一片混乱,陈金婷依旧在哭,最后哭声一顿便直直的栽了下去,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大概是晕了过去。 外面有人立刻报了120,我和许深霖两个人站在那里对视了一眼,是我最先移开视线了从他身边快速的冲了过去,他也没有拦我。 尽管已经知道这一切事情都是许深霖干的,可当我再次从江南城嘴里再次听到后,忽然觉得心内一阵发寒,他居然故意利用我来引开江南城的视线,他居然一直都在利用我。 想到这一点,我心内的寒气越发加重,我从来没想过恨他,可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利用于我。 正文 144. 曲终人散 我从那里冲了出来一个人在大街上转了很久,久到自己像是迷路了一般,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天色已晚,行人匆匆自己却始终没有归路。 我摸了摸手中那把几乎要生锈的钥匙顺着冰冷的夜色一步一步走向以前熟悉千百次回家的路途上。 到达楼下之时站在小区里望向那一层永远没有亮起过的灯光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身后有散步的邻居从我身边经过,先前没有认出我从我身边经过许久后,才再次转过脸看了过来,确认是我后惊讶了好久,脸上堆砌着笑和我打招呼。 我也回了一笑,她又满是可惜的味道和我说着我妈的死和宋濂的死,我看着她们那样的眼神本来没有觉得自己多么可怜,可从别人嘴里听出的事情我如今的我早已经家破人亡。 这诺大的世界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没有心情和她们聊着家常,只是敷衍的笑着,那人又问我爸爸去哪儿了,我手心一紧对着她摇摇头,一言不发从她身边匆匆别过。 像是要躲避什么东西一样,身后的邻居在我走了很远才停下来和她身边的人议论着说,“这一家真是造孽,那个怀孕死了的女人没结婚,是个小三,被别人从楼下推了下来,她妈妈喔就是被她气死的,小赖啊,你长大了千万别学这样子,你看现在多凄惨的下场,要我说,也是活该。” 流言蜚语永远都是以光的速度增长着,让人防不胜防,其中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谁又在乎呢,我们家的事情或许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八卦和故事,可在自己眼里却是经历了浮世千重变,那些痛苦现在想想都在隐隐作祟。 我也没打算去纠正,只是冷笑了一声转身往自家楼上走了上去,站在那紧闭的门口许久后拿出钥匙塞进孔内,这扇门有很久没有开启过了,钥匙插进去后有些僵硬和生锈,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门打开。 我用力将门一推,里面一屋子的灰尘落了下来,我硬生生的站在那里看到屋内扑满白布的家具上一片冷清。 擦了擦脸上不知道何时落下的眼泪,我抬起脚缓慢的在里面转了一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愣了很久,最终起身将所有摆布全部都拆了,拿了一个脸盆去浴室端了一碰水,开始满屋打扫。 这个冰冷的家,就算所有人没在了,可始终是要需要干净的。 我打扫到大半夜,累了就将客厅里的暖气打开,又将电视机开到最大声,想象着家里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可电视机的声音却戳破了这一切,因为所有声音在这座老房子里都透露着回音。 我坐在以前那张长坐的沙发上发呆了很久,明明暖气那么暖,我却只觉得周身都是一片冰冷。 爸,妈,宋濂,我有点想你们了。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忽然埋在双腿间流了很久的泪,大概是今天打扫太累了,便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是被楼下一片喧哗声吵醒的,睁开眼空荡荡的屋内恢复了一切光亮,我有些恍惚的坐在那里,起身将家里的窗帘全部都拉开,看到楼下的菜市场一片叫卖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去浴室洗了个脸刷了个牙便下楼去买早餐吃。 吃着吃着忽然一阵恶心,弯腰在那里吐了很久,直到感觉自己脑袋一片晕眩,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营养不良,便回家换了一套衣服一早去超市买一些生活必用品和菜。 在那里逛了很久,才买齐所有生活用品,回到家后下午三点出门正好小雨,去了我妈的墓地和宋濂的墓地看了一下,又去苏茜的家里那边打听她被葬在哪里。 那里的人都讳莫如深,没怎么和我明说,再加上我说话说不出来交涉了很久才从别人嘴里得到答案。 苏茜的后事还是一个陌生人觉得可怜出钱帮她办理的,她继父因为涉嫌强奸罪被判刑,她妈妈在事情被捅破后受不了别人指指点点自杀了。 隔壁邻居说起苏茜家庭情况总说着可怜,说苏茜在家一年四季就是挨继父的打,他们住在隔壁的经常睡到大半夜听到苏茜被继父抽的痛哭声,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可怜又寒颤。 邻居说完,叹了一口气说,“死了也好,这样的日子过着就如同死了,有什么不一样。” 我听了,在纸上写了谢谢两个字,然后在花店买了一束花,店主问我要什么花,我在脑海里搜索了很久,以前苏茜最爱的花是满天星,想了想指着一束开满白色小花的满天星。 那店主笑容亲切的说,“是送给自己好朋友的把。” 我打了一个手势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那店主说满天星的话语代表纯洁,真诚,彼此之间没有秘密,很多小姑娘来我们这里买花,送给自己的好朋友都收选满天星,我听了很久许久都没说话。 以前我问苏茜喜欢什么,她说满天星,我问她为什么喜欢这样的话,她想了很久笑的灿烂说,“因为干净,好看。” 按照别人给的地址到一片偏僻的墓地一一去找。 跟我妈和宋濂的墓地比起来,苏茜这里基本上都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冥钱飞舞,杂草疯长,也没有守墓人来打扫,看上去阴森又恐怖,我是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找到她的墓地。 不过到达后便看到她墓地不远处站了一个人,我立马往给比的杂草中间一躲,站在她墓前的人是林安航。 他在那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因为隔的远我基本上没听见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穿着一身黑色的林安航并没有逗留不久,看完苏茜最后一眼后,便转身下山离开。 我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时间,看着他背影被墓地里树枝渐渐遮挡,越行越远后,才转身看向那座新砌的坟堆,墓碑上的苏茜脸上依旧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笑容美好。 我盯着那张遗照看了许久,忽然在心里想着,苏茜,你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吗? 正文 145. 特意来接你 我望着她那张笑的灿烂的脸,又看了一眼她墓碑上一束白色的满天星,将手中的一束并排放在上面。 看,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这座墓园就你坟前满天星最多,苏茜下一辈子的你一定会特别幸福。 我坐在那里陪了她很久,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觉得我们吵了这么久,为什么一定要变成这样才能够好好安静下来对视着。 在那里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清明的天空渐渐灰白了起来,这座墓园是在山上加上下了一些小雨泥巴路有些,为了赶在天黑之前下山,只能起身看了她最后一眼,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要遇见,再见。 看了她清澈的笑最后一眼,转身便下山,到达山下的时候天空朦朦浓浓的小雨渐渐变大,山下有农家小户开的饭馆,为了躲雨只能钻进去暂时吃顿饭解乏。 刚冒雨走了进去正看见坐在正门口的林安航,他还没离开一个人坐在那里看菜单,我刚想走上去和他打声招呼,毕竟也是许久未见了。 脚步还没抬得起来,便看见一个转弯处贴着洗手间标志的地方出来一个女人,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小腹有些微凸,脸上带着笑意对着林安航那桌走了过来,柔声喊了一句安航。 我脚步一顿,林安航听到那女人的叫唤声立马将手中的菜单放了下来立马迎了上去,脸上满是在责怪的说,“你怎么穿的这么少,你看这天色,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说完,立马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罩在那小腹凹凸的女子身上,那女人微微对着林安航幸福笑了笑,说,“知道了,这不是没想到会下这么大雨吗?安航,你去祭拜的人是谁啊?” 林安航将她扶到凳子上做好,手中为她拆碗筷的动作一愣,半响才说了一句,“故人吧。” 那女人还想问什么,林安航已经将话题转移,我站在门口有些不尴不尬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那女子温柔的看着林安航为她拿热水清洗着碗筷,有些无聊转动着视线看向站在门口的我,见我看一直盯着她们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什么,对着我点点头微微一笑。 我也回以她一笑,然后静静撇开视线,当做从来没有来过,趁着林安航转身看过来之际快速掉头走了出去。 忽然想到我们五年之约,本来只是一个玩笑话不足以当真什么,可看到这一幕后心里难免有些堵塞,这个世界上最痴情的是女人,最绝情的也是女人。 男人可以是任何一个,女人是任何一个都不行,如果苏茜还活着不知道她会有何感想,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会停在原地等你,每个人都要前进,每个人都即将有自己的交际圈子,而当初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分开后也不见得会有多么撕心裂肺,只是感伤难免是有的。 我记得我和林安航离婚的时候,他趴在小餐馆里喝了很多的酒,在桌上失声痛哭,我打电话叫苏茜来接人,那时候自己的洒脱真是让人连叫三声好。 苏茜为林安航打掉了两个孩子,这些事情现在想想难免让人酸心,因为他从来没有缺过女人为他生孩子。 我站在那里思绪万千,雨停下后便一路顺着喧哗的地方走了过去,不远处有坐小学里面都是小孩子纯真的笑声,那样的无畏与天真,听着都觉得美好。 可惜我已经离那个时候已经很远,很远了。 回到家后已经是夜晚五点,我在厨房忙了一阵煮了两个以前我妈经常煮的一个菜,自己开了电视坐在那里看了很久,觉得无聊便回到自己房间上了一会儿网,又在招聘网页上逛了几下,正打算关电脑之时。 QQ还有里发来杜小兰的消息,她在里面接二连三按了十几个惊叹号,然后在那里感叹说一直联系不到我,千百年难的上一回的QQ终于被她逮到了,然后问我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杜小兰大概是想问我的境况,我回了两个字过去很好。 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我的话,大概怕勾起我的伤心事在里面说羽林以前的同时如何如何奇葩,又说谁又换男朋友了什么的,说了很多。 我在那里一边看着,一边下意识笑了两声,觉得杜小兰永远都是那样快乐。 正打算和她说晚安下了的时候,她忽然打了一行字过来问,“林安航升职了你知道吗?” 我手一顿,杜小兰已经迫不及待的发了过来说,“林安航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走了狗屎运升了个正处长,而且他最近又找了个女人,听说怀孕了还是个男孩,那女人的背景可硬了就是他上司的女儿,两人打算过几个月结婚呢,上次同学聚会还把那女的带来了,好多不知道你们离婚的同学总是问他你去哪儿了,你别说当场他那张脸可尴尬死了。” 杜小兰发了很长一串字,在后头又加了一句,“你还别说,林安航有时候真挺厉害的,女人真是比不得男人,老了就没人要了,而男人无论年纪多大,就算五十多都随时有年轻的姑娘不要命往上扑,这个世道真是不公平。” 她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过来,我想了想许久,最终点了一个咧嘴一笑的,说了一句晚安,便匆匆下了QQ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往常下楼买早餐,在一处报刊亭停了下来,正兴趣阑珊翻着报纸,正好看见财经那版面映着许氏的最新情况。 我看了一眼,上面正好大肆报道了江南城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拘,而许氏关于偷税漏税一直闹的沸沸扬扬,许氏的财务已经被抓,当场指正隐瞒长期投资利润长期债券投资和截留利息收入这些事情全部都是授意于陈志和,并且是受人压迫还把陈金婷的父亲也当场揪了出来。 许氏暂时被封,一下就将许志文以前的老臣还有一些倚老卖老的党全部给扯了出来,偷税之事还在深入调查之中。 当时我看到这一则报道之时,下意识就楞了一下,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回事,付诺的父亲不是一直是帮着许深霖的吗?为什么这一场风波中居然连他也牵扯了进来。 我看了一下报道,忽然觉得商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没有谁会是永恒的朋友,也没有谁是永远的敌人。 便将手中的报道放下后,一个人提着早餐回家,刚到楼下,刚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看见我家小区楼道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车窗被黑色的膜贴的黑乎乎的看不见里面。 我看了一下牌照,我认识这辆车,我立马转身就走在外面喝了一杯奶茶,想着或许他已经走了,便再次来到小区楼下,发现车子果然没看见了。 便才迈开腿上楼,到达家门口的时候将钥匙插到孔内忽然觉得不对,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徐达的脸就出现在里面,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周边没有什么人,便推门而入,沙发上果然坐着许深霖。 我站在门口楞了好一会,徐达将门给关住,坐在沙发上的许深霖穿的很是正式像是刚从某个酒会出来,他转过头目光波澜不惊看向我,我就当做是没看见他,转身进厨房忙了一阵。 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坐在那里,徐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我和许深霖,我这才开始有些慌张,转身就想要拉开门走出去。 他在我后面开口说,“我今天是特意来接你的。” 我拉住门把手的手一顿,他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我走了过来,我站在他面前只到他胸口,身高上面本来就没有什么气势,如今加上又说不了话,只能瞪着眼睛看向他,随时警惕着。 他打量我一眼,伸出手还要来碰触我,在那一刻我像是下意识反应了一将他手狠狠打开,拉开门就想要走出去,他一把揪住我衣领,将本来开了一丝缝隙的门一按,他将我围在门口,后路前路全部都被他封死。 我干脆站在那里看着他,我们两个人静静对峙着,他声音沉沉的说,“是你主动坐好,还是我抱你。” 我指了指沙发示意他说我自己会坐,他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并没有立即离开,只是伸出手在我颈脖处摸了摸,微凉的手指正好停在我喉咙处,他微微眯了眯眼。 我伸出手将他推开,知道和他硬碰硬永远都是徒劳,自己从他下肢蹲了出去走到沙发上坐好。 他转过身松了松领口,随意把外套脱了放在沙发那里,眸光情绪平静的看向我,说,“离我太远,坐过来。” 我们家的沙发是那种老式的长沙发,我和许深霖之间可以坐下两三个人的距离,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他长腿双叠,丝毫不为我的抗拒而恼怒,只是淡淡道,“不过来也可以,明天我就找人把这里给封了。” 正文 146. 不说话我就代表你默认 许深霖很会抓人的命脉,我忍气吞声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他身边,两个人之间保持最安全的距离,他懒洋洋靠在沙发边上,挑眉侧脸看向我,他说,“你想怎样。” 他和我开口第一句话是你想怎样,我有些没明白这个意思,有些不懂又疑惑的看向他。 许深霖靠在那里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脸,这次我没有躲,只是感觉他手指的温度凉薄又带着莫名的舒服感,他在我耳边开口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会恨我吗,宋文静,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干净,你要明白,身为一个商人保护自己一切最好的手段就是保全自己害惨别人,你应该也知道我母亲是怎样死的,许氏本来就是我外公的资产,你以为江南城又有多干净,现在不过是他失败了,我成功了,假如是我失败了,你以为我的下场能够比他现在好多少,那场车祸按照我二十几年的驾车车龄会发生事吗?相信我,让你有那么难?” 我伸出手从桌上拿起他放在那里的手机,解锁来到编辑短信页面,打了几个字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也不是怪你,你是害死宋濂的凶手,这点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你和江南城的恩怨我没有兴趣听。” 我这样说着,他眼眸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所以呢。” 我接着又打了几个字,“我觉得我们不适合。” 他慵懒的靠在那里,“所以呢。” 我说,“没有所以,不适合就分开。” 他说,“你以为我们还分开得了?” 我点点头,“任何在一起过的人都可以分开。”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手机随便扔在我破旧的茶几上,伸出手将我往他身上一扯,我整个人就走到她腿上,他挑着我下巴,眼里含着一抹意味深重,“可我们一辈子都分不开,想知道为什么吗?花了十几年力气去找回的东西不用反而扔掉,宋文静,你觉得我会是做赔本生意的人?”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将我脑袋压在他心口,我听见他的心跳声,有力而有节奏感跳动着,沉闷的声音从他胸口散发了出来,良久才说了一句话,“最不用我解释的人就是你,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放弃想要离开我的这个想法。”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许久又问,“听明白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他强迫将我的脸面对他,“你的护照你的户口身份证全部都在我这里,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就算你恨我也无所谓,这辈子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他说完便将我松开,我整个人不稳从他腿上滑了下来,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重新穿好,将领口整理好,对着坐在沙发上发愣的我说,“我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是我带人来封了这里,还是你自己收拾好一切在这里等我来接你。” 我坐在那里全身无力,双眼无神瞪着某处角落,他也没有多做停留拿起桌上的手机便从这里离开,只听见安静的房间传来一声关门声。 许深霖那些话依旧回荡在我耳边,这辈子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起身将那些前天夜晚揭开的白布再次重新罩上,把用过的厨房又再次洗了一遍将这里所有原封不动的东西全部都收好,才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许深霖的到来。 他是夜晚七点准时到的,没有偏差一分一毫,我坐在沙发上收拾好自己所有换洗的衣服,他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一句话都没说便让徐达将我的东西拿好,走上来牵住我,我随着他起身。 他牵着我下楼,徐达将门重新锁好,这里又恢复了安静,我随着他下楼,我们两个人重新坐上车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再次回到他的公寓。 他回了房间换了身上那件西服,出来的时候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对着站在客厅的我说,“手伸出来。” 我看了他一眼,他自顾自拉起我的手将一枚钻戒缓缓套入我无名指上,他欣赏了两下大概觉得很满意。 这枚戒指我记得当初被我收在了月饼盒内,过了这么久我也一直没有去碰过他,现在出现在他手中难免让我有些惊讶。 他没有顾我的惊讶,只是转身坐入餐桌边,仆人将做好的饭菜一一端到桌上,我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坐了过去。 我的座位上还有一碗黑呼呼的药,他看了我一眼,我伸出手端在手中尽管那药特别苦但还是全部吞了下去一滴都不剩,他看着我全部喝完才收回目光。 我忍着鼻腔里那股浓重的药味,刚下吃一口菜解解腻,忽然又一阵恶心我第一时间从座位上冲了起来,保姆正好端着一碗汤走了上来,我冲到洗手间便在那里恶心大吐了起来。 我呕吐完洗了一把脸便想出洗手间,刚走到门口正好看见把保姆将手中那道菜端到桌上,脸上满是笑意的说,“夫人这样子好像我女儿怀孕的时候,呕吐的厉害。” 那保姆意识到什么,忽然问了一句,“先生,夫人不是怀孕了吧。” 许深霖手中正拿着乌木筷夹菜,手一顿便停在碗边沿,整整停顿了五秒,他脸上没有情绪但还是把筷子从碗边沿收了回来,不知道是喜还是怒,说了一句,“下去吧。” 那保姆以为说错话了,立马噤声在也没有多余说什么了,收拾好一切都立马离开了,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坐到餐桌旁吃饭。 这顿饭我们吃的极其安静,吃完后,许深霖往常一样去书房工作。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里不同于我家没有冷清到可怕,厨房里偶尔会传来仆人在洗碗的的声音,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昏昏欲睡,起身回房洗了个澡。 以为许深霖还在书房,所以随便围了一块浴巾走了出来,刚推开浴室门正好看见他推门进来,他淡淡看了一眼我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将卧室的暖气打开便从里面拿了一份资料便再次走了出去。 我换好睡衣躺在床上拿出电脑在那里玩了一下游戏,觉得有些无聊便窝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被浴室一阵水声吵醒的, 放在床上的电脑已经被人收了,房间里面只开了一盏灯,灯光颜色柔和在灰色的地毯上团着暖黄的光晕,外面秋风起的早,只听见树叶相互之间碰撞着发出莎莎的声音。 我睁开眼正好看向浴室门口出来的许深霖,他身上随便就披了一块浴巾,身下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裤,结实的上身毫无防备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说我们什么事情都干过了,可那时候都是灯关着被子一盖什么都不清楚了,他现在堂而皇之站在我面前,半开的浴室门口是一屋子的热气迅速散了出来,他乌黑的头发上落着细碎暖黄的光,鼻梁挺直,脸的轮廓深刻。 我有些小尴尬,但还是尽量让自己显的自然一点,当做什么都没看见,重新闭上眼睛。 我只听见房间的脚步声,没多久感觉身边的床微微一塌陷,鼻腔中满是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赶都赶不走。 我背对着他,他也背对着我在我身边躺好,用遥控器关灯后满屋子都是黑暗,这时候我才敢睁开眼看着这茫茫黑夜,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也尽量不碰着他。 安静的房间里只听见我们的鼻息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忽然传来他清冷的声音,他说,“过来。” 我楞了一下,假装自己睡着了没听见,房间里再次恢复平静,我感觉睡在身边他忽然动了两下身上仿佛被一座巨山给压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说,“我们要个孩子。” 我推了推他胸口,发现他皮肤是滚热的立马慌张收回手,黑夜里我们各自都看不见谁的脸,我说不出话更加拒绝不了他,刚想在他身下挣扎着,他手忽然温柔的压在我肩膀上,他低下头挨在我耳边,声音带着一丝魅惑的说,“乖,为我生个孩子,文静。” 我瞬间像是被雷击了一样,他的温柔我总是无法抵挡,可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他走一辈子。 我睁着眼睛努力想要辨别黑暗里的情况,却感觉自己唇上贴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他舔了舔我唇角,见我没有反应,逐渐将这个吻加深了,他身上仿佛大火燎原一般火热。 我绷直着身体始终没有回应他,他开始褪着我身上的衣服,声音暧昧的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说了那句话,我伸出手便使劲垂着他胸口,可手下根本就没有力道身体的力气像是被人全部抽干了一样怎样都提不上来。 他任由捶打着他胸口,只是用非常恶劣语气笑着说,“不说话代表默认,第一次觉得你不说话也挺可爱。” 他说完那句话,我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欺负我是个哑巴。 正文 147. 逃离一个人并不难 我死命的挣扎还是没有用,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逼我说话,可声音像是被人施了魔法禁锢了一般,我试过很多回都没有用,久而久之我也懒得去管了。 因为声音对于我来说并不怎么重要,也没什么该说的,想要说话的人都离开了这个世界,没了声音正好让自己止住冲口而出的悲伤,那些悲伤别人说了也不一定会懂,懂了也不一定会听。 不如闭上嘴,将所有的不喜欢全部打包吞入肚子里。 我知道自己就算挣扎也没用,我躺在那里睁着眼睛看向他,双眼空洞,然后感觉身上的他循环渐进,之后身体一阵异样。 脑袋昏沉只听见他在我耳边一遍一遍唤着我名字,而我却只是半眯着眼睛没有回应他,在这场战役中我一直是以半残的形式出现在自己该有的位置。 逃离一个人并不难,只要你想逃离,许深霖,我有十万千万逃离你身边的方法。 早上醒来的时候是许深霖还躺在一旁,我闭着眼睛一夜无眠知道他每一个动作,他吻我,温柔抚摸我,在我耳边唤着我,到他搂着我平静入睡。 早上他接听了一个电话便快速的从床上起来,往常在我额头上吻了吻。 安静的房间充斥清晨所有的一切,只听见他快速穿衣服的碎碎声,中途大概是保姆进来打扫房间,许深霖说了一句,“别吵醒她。” 那打扫的保姆便走了出去,我闭着眼睛直到感觉他离开,才昏昏沉沉又在床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上午十二点。 许深霖已经离开房间,我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憔悴,难免嘲笑了一下自己,在浴缸泡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起身擦干净自己身上的水滴。 穿好衣服便从浴室里走出来,许深霖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徐达在一旁分析最近股市的走势,我走出来的时候,徐达看了我一眼。 他们最近似乎很是悠闲,有点坐看云起时的意思,他商场上的事情我一般都没怎么懂,所以没有怎么多去关注。 许深霖端着手中的咖啡浅浅喝了一口,看向站在门口的我说了一句,“醒了。” 我面无表情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仆人端上中午饭,我一个人在那里慢慢吃,吃完后,许深霖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了桌上,杯底轻轻碰触木制的长桌,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 保姆收拾好餐桌,许深霖带着我去医院检查喉咙,我本来还没打算去治的,想到自己之后永远不和人交际也不是不可能,便也没有抗拒,随着他一路去了医院。 出门的时候他车后破天荒跟了四辆黑色的车,以他的车为首,许深霖向来是一个低调的人头一次看他这么高调,走在大街上看别人满脸惊讶又好奇的眼神便知道这是有多惹眼了。 我以为许深霖只是为了显摆自己有钱,最后才知道后面那四台车上坐的全部都是世界级的保镖,我当时就在想他出门已经到了随身候着保镖的地步了吗? 这世界到底是有多危险,我带着他送给我的钻戒去菜市场买菜都没人抢我,他大白天坐在车内难道还能有人在大街上把他拦截下来一抢而空不成? 我当时是在心里这样想的,可到最后发现不是,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黑暗的许多许多,人的想象是无限的,事物自然是跟着人的想象走。 所以那么多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总发生的那样快速让人措手不及。 当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首先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然后照了一个CT,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已经是下午两点,那医生说我嗓子没有问题,就是心理上的问题,然后建议我去心理科,还有说我最近喝的那些药也必须要停,因为我肠胃有些敏感性受不了那些药,所以才导致经常的呕吐。 我和许深霖都明白我完全没有可能会怀孕,除非孩子是别人的,所以那天夜晚我一直在寻思着他那瞬间凝固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怀疑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吗? 许深霖皱了皱眉,在这一方面他显得十足的耐心,仔细询问后心理科的人才缓缓到来,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什么人,一切都是按照程序来的,也没有走什么特殊的通道。 那心理医生六七十岁头发发白,听说在美国待了二十年才回过,是心理医生界的权威,很多学心里学的人都想拜他门下,可他有点怪,从来不收徒弟。 一般高人都挺怪的,他拿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翻了翻我眼皮,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嗓子这里,特别轻松的和我聊一段时间,便手按在我嗓音上让我啊啊啊的几句。 我啊了,啊不出来,就算使劲全力啊出来的东西也跟被牛咬了一样难听,许深霖本来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模样,听见我发出的声音后眼眸里笑意渐浓。 我觉得有点嘲笑的意味,无论那医生如何劝说我开口我再也不开口,那医生见坐在那里的许深霖似乎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忽然在我的意料之外抄起自己病房的鸡毛掸子对着许深霖便抽了过去,一边抽一边骂着说,“我让你笑!我让你笑!练个发声有什么好笑的!” 许深霖一向都是身手矫健几下便躲了过去,站在那里嘴角抽了抽,那医生最后硬生生把许深霖给轰了出去,他才收了自己的鸡毛掸子满脸慈祥坐在我面前安慰我说,“姑娘,不要介意,没什么的,你现在只要障碍期过了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医生还真是怪异,居然现场就拿鸡毛掸子揍人,而且还是揍许深霖,于是接下来几个小时我更加紧张了,生怕他一个不如意,我一不小心没做好他就会拿鸡毛掸子抽我。 我整个下午嗓子都嚎哑了还是半点进展也也没有。 到了夜晚十点那医生才将我放了出来,他和许深霖似乎很是熟稔,两个人说话没有丝毫的陌生人该有的拘束感,那医生直接称呼许深霖为许深霖,许深霖。 许深霖这个名字虽然生来是让人称呼的,可听惯了许多的许总和许先生,印象中好像只有我直呼过他大名。 最后我才知道这个医生叫福叔,曾今是许深霖外公的私人医生,从小他无论是大小病一直都是他在照料,可自从他外公去世后,福叔便一直长期居住在美国,在国外待久了一直想要回国来看看,所以才又再次移民了回来。 这次许深霖带我来见他第一是想要治好我嗓子,第二,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这个福叔和他最亲了。 两个人淡言淡语叙旧了很久,那福叔问他这几年过的好不好,许深霖揽住我淡淡说了一句,“还可以。” 福叔将自己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收到白大褂的上衣口袋里,缓缓点点头说,“过的好就好,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别人也占不到你什么便宜。” 他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里这才闪过一丝心疼说,“就是孤单了一点。” 许深霖听了这句很轻描淡写将话题转移问福叔在美国过的怎么样,那福叔点点头也说过的很好,两个人没有说太多的往事,却像个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不报喜,不报忧,只是告诉对方这几年我过的很好。 福叔和许深霖说完,看向站在那里很是无聊的我,睁着打量着我说,“这是....” 许深霖理所应当的说,“这是我未婚妻。” 我抬手摇摇头想要否认我不是,那福叔的视线停在我无名指上的戒指,眼里带着一抹原来如此的意味,却也不说破,反而点点头说,“挺好的,好好待人家,别让人家落得和你妈一样的下场。” 许深霖说,“我会的。” 和许深霖在医院逗留了一会儿,和福叔道别后我们才出了医院回家,许深霖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的,不过他一直都是这样,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和一个哑巴待在一起难道还能指望他慷慨激昂吗? 他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于是一路无话。 车子奔驰在半路,许深霖的私人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微微皱眉,按了一个键没有接听电话,车内便再次安静了下来。 可安静了一分钟之久,手机再次被响了起来许深霖这次按了一个接听键,里面隐隐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窗外。 他言语了几句,没有很多话,说完便将手机一收让徐达停车,车子停下之后车后跟着四辆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吩咐了几句让徐达送我回家,然后看了我一眼说,“我有事,回家早点休息。” 然后不容我回答快速下车,往后开过来一辆黑色的车,有人为要他拉开车门,他弯身坐了进去,车子停在那里一分钟后,引擎声发动转了一个弯,带起一地灰尘便快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后面只剩下三辆车跟着。 正文 148. 因为没资格 会到许深霖公寓的时候,保姆已经做好饭在等我,我向来胃口不大随便吃了几口便将手中的筷子放下,那保姆还在为了那天说的话而战战兢兢,目光有些闪躲的。 我吃完饭她收拾好厨房所有的一切才转身离开了这里,我开电视看了一会儿,觉得回声真是大的出奇,却依旧看到半夜十点,外面又不厌其烦下了下雨。 这段时间天气总是反反复复,雨水多的出奇,像是要把今年秋天所有的雨全部都下光了一般了。 十一点到达后,许深霖还是没有回来,电视里的黄金档已经悉数过去,只剩下一些人气并不好的午夜档正在要死不活的播放着,我起身想去睡觉,公寓里的电话便在这个时候响起。 我猜测着是谁,因为担心自己说不出话来去接电话会有些尴尬,毕竟这是许深霖的家,不会有人打电话来找我的。 我一直坐在那里听着电话声音从尖锐到平复,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座机再次回荡在空荡寂寥的房间里,我不得不起身接听了电话,接听之时那边也没有人说话,我在电话话筒那里轻轻敲了两下,那端才说了一句,“是我。” 他说,“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你早点休息。” 电话中再次沉默,他又道,“记的留一盏小灯。” 说完,便再次把电话挂断,我手中拿着发出嘟嘟声音的电话发愣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脑袋里空荡荡的,仿佛像是被人搬得空空的房子,说句话都回旋着回声。 我不应该怀疑他,因为我没资格,就算他今天是去会所花天酒地左拥右抱都和我没关系。 我这样想着便将电话放了回去,转身将客厅里的几盏灯全数都关闭,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便开始睡觉,这一夜注定是无眠,早上起来保姆已经来做早餐了。 房间还是空荡荡的,他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坐在长长的桌子前吃着早餐,吃完后,保姆收拾好桌子我谁都没有通知一个人出门逛了逛。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以前我的生活本来就单调,那时候还有苏茜陪着我逛逛街,而现在却连找个人逛街都没有。 看到个很有特色的书店便推门走了进去,初冬来了,外面梧桐树枝上的光秃秃的露在那里,可书店里面却特别的暖和,里面散发着一阵浓浓的咖啡香味。 这间书店并不大,顾客的年龄层次一半都是白领或者年轻的小女孩子,装饰风格也很韩式,淡蓝色的墙壁上画着穿格子衬衫的大比熊,画风幼稚,却又透露着一份天真。 我在里面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的,忽然在妈妈专栏看到一本熟悉的封面,是本妈妈必读品,我记得这本书以前宋濂怀孕的时候天天捧在手中看,连吃饭都不肯离手。 里面写的是怀孕十二周的母亲该如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注意事项,宋濂当初还兴致勃勃的拿到我房间和我讲解,说是提前为我补一下知识。 可现在呢? 我手指下意识的想要抚摸那本书,忽然有一双比我预先伸了过去,我楞了一下,那本书便已经到了她手中。 我抬头看了一眼,面目有些熟悉,正是那天在墓地遇见的女人,林安航现任的未婚妻。 她手中拿着那本书,眼神温暖的看向呆滞的我对着我笑道,“你也喜欢这本书吗?我是听朋友介绍过来的。” 她低头打量我身形几眼说,“你的宝宝几个月啦?看起来还没显怀哦。” 我动了动嘴唇,最终打了个收拾告诉她我没有怀孕,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看向我,大概是听不懂,我收回手势最终放弃对着她摇摇头,转身就想走。 可在转身那一刻,正好看见推门而入的林安航,他脸上正带着笑意在看到站在他未婚妻旁边的我后,笑意一顿,表情一瞬间便僵硬了下来。 我想象过无数次我和林安航再次相遇的场景,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多少有些尴尬,他推门的动作楞在那里,我站在那里没动。 身边的女人将翻开几页的书忽然一盒,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奔向林安航,语气甜蜜的说,“安航,你怎么停了这么久的车。” 林安航这才将自己僵硬的脸稍微柔和了一点面对他的未婚妻,说,“刚才地下室的停车场满了,找了个小区停的。” 那女人点点头,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许久,本来想要装作不认识,漠然从他们身边别过去。 毕竟我和林安航之间已经都是过去式,再也不用说一些别的什么,事实本来就是这样残酷,虽然心里总会介怀,可生活是他自己的,没打算和他在一起,任由他找的是谁。 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心里想到苏茜难免觉得有些不痛快看了他一眼,我不明白他懂不懂我那眼神。 他揽着那怀孕的女人没敢看我,我拉开门便走了出去,走了不远在外面等了一会车,冷风吹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骨头都是冷的彻骨。 这条街上的士向来冷清,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没有拦到车,便打算沿着这条路走去别的地方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可刚走两步感觉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我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便看到本来紧闭的书店门口站着林安航,他穿着一个黑色大衣。 那黑色的呢子大衣还是很多年前我帮他的买的,他鼻头冻的通红看到我站在那里,便迈开腿快速的像我奔了过来,跑动的时候带动嘴边一片雾气。 他喘着气停在我面前,我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他喘息不平的看向我,第一句便是,“我想和你聊聊。” 我看向他身后的图书馆,他像是看出我眼神里面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一般,解释着说,“温宁正在看书,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 原来那女人叫温宁,和我和苏茜的名字都不一样,温宁温宁,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朗朗上口温婉端庄。 是个好名字,真是便宜林安航了。 我点点头,他跑去提车,没过多久车子便停在我面前,看了一下,车子车身线条流畅是宝蓝色的,最重要前面不再是千篇一律两个w叠一起,而是一辆低调又内敛的雷克萨斯。 林安航终于把他那辆大众换了。 我笑了两下,林安航被我那样的笑意笑的有些发毛,但还是没有说话,为我将车门拉开我理所应当弯身坐了进去。 一路上我们都是沉默,直到他将车子停在一家靠近马路边的半岛咖啡前。 他依旧最先下车为我拉开车门,林安航比以前绅士多了,在我还没有和他离婚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为了这些小事为我鞍前马后,该干嘛干嘛,现在他变得这样体贴我难免在心里感叹一句,我和苏茜都不是那一个能够将他改变的人。 我们进入了咖啡厅,他点了两杯咖啡,从头到尾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脸色,他看我一直没有说话以为我现在在生气。 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变成了哑巴吧。 林安航手中握着咖啡杯,反复的转了许久,他抬起头来正式看向我说,“文静,我知道是我失约了,刚才怀孕的女人叫温宁,是我现在的未婚妻,我们....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打算下个月结婚,或许这个消息对于你来说会有点惊讶,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五年之约是我失约在先,我想说句对不起,可文静我已经不年轻了,我等不了那么久。” 他说完,眼睛再次低了下去,我静静的看着他,从桌上拿着一支笔和茶水单在上面写了一句话,“你不用惊讶,我现在嗓子有点问题说不出话来,林安航,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和温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孩子大概有三四个月了,在三四个月前的那时候我记得你还拿着戒指在向我求婚。” 他看着我写的字楞了许久,才缓缓抬头看向我说,“你的嗓子...” 我目光带着刺一样看向他,他也没在纠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反而是有些心虚的说,“那时候我向你求婚你拒绝了我,有很长一段日子我生活过的很颓废,每天基本上没什么心情上班,你也知道我们局里的温局长一直都挺照顾我提拔我的,上次有一天他生日请我们局里所有人吃饭,温宁也跟着来了,我喝了太多的酒是温局长叫温宁将我送回去的,喝醉了醒来的时候身边就躺着温宁,没过多久温宁告诉我怀孕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他是我上司,并且温宁怀了我的孩子。”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时候我拒绝了林安航,他正好已经和许深霖勾搭上了,他一个小小的副处长凭什么一个局长会让自己的女儿亲自送他回家。 这其中是些什么猫腻大概他心里也明白。 正文 150. 寝食难安 付诺的哀求声连身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动容,她像是把自己尊严与矜持全部都给抛弃了一般死死抱住了他。 她的脸死死靠在许深霖后背,他身体一顿,他的视线正好看向站在门口的我,付诺依旧紧抱住了他,她说,“深霖,你答应和我复婚的,你不能食言,你以为你还能够和宋文静走到一起吗?不可能了,你是杀死宋濂的凶手,她不会原谅你的。” 付诺哭着说,我缓缓放开握在门把手上的手,那扇开了一丝缝隙的门缓缓自动开出一条更大的大缝隙,病房里面的暖气瞬时间以风雨之势扑向我,我没动。 站在门口眼神没有半分闪躲和偏移,许深霖看向我,我看向他,两个人脸上都没有太多的表情。 从身后抱住她的付诺动了两下,因为她发现许深霖仿佛被人定格了一般,她这才从他后背缓缓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我。 我提着手中的饭盒晃了两下,收回和许深霖对视的视线把饭盒放在病房门口,转身便潇洒的离开。 我听见许深霖喊了一句,“宋文静!” 之后就是病房里的付诺用尖锐的声音划破医院走廊外的冷清,她说,“许深霖!你要是今天离开我就死给你看!” 她说完那句话,走廊再次恢复平静,我往后一看他还是没有跟过来。 快速奔入楼下出医院门的时候撞上一个人,我整个身体有些不稳,那人快速扶住我,我仓皇中抬起头看向那人。 是徐达,他看到是我后也有一瞬惊讶,木讷的看向我,我将他狠狠一推便从医院冲了出去,回到公寓的时候什么都没多想把自己所有衣服全部收拾好,等收到一半后手一顿,坐在床上看着房间里的凌乱,又把自己手中的衣服一件一件放回了原地。 许深霖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打理小区花园绿化的花匠在栽树,感觉阳台门被人推开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我没动,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下面的忙碌。 他在我耳边说,“怎么去医院了。” 我动了两下,僵硬着身体许久后才放松下来,转过身反手抱住他,他僵硬了很久,大概有些意外我第一次的主动, 我们都没说话,我一直紧紧抱着他很久才将手松开,对着他咧嘴笑了笑,他握了握我的手语气微微有些责备和心疼说,“外面这么冷,为什么要待在阳台。” 我摇摇头,靠在他怀中,他将我从阳台抱了进去然后握着我冻的通红的双手和双脚,温度传递过来暖暖的, 我们两个人各自都不去提医院那些事情,还有他是怎么安抚好付诺从医院回来的,拥抱的太过安静,我连呼吸都不敢太过大声。 也不知道拥抱了多久我们两个人才松开,我安静对他笑,没有半分脾气,他握着我有点暖意的手。 我们两个人眼里都有着盈盈的笑意。 因为许氏的混乱许深霖工作量非常的大,一边要收拾烂摊子一边还要稳定股市,看上去非常的忙。 夜晚的时候他也没有去医院而是一直奋斗在书房,我陪在他身边有些昏昏欲睡的看着他,他偶尔工作的时候会抽出时间看向我,我实在太过枯燥有些哈欠连天的坐在那里,他又不准我去睡觉。 于是拿过一台电脑给我创建了一个MSN的账号,拿他一个私人号加我后,然后对我发起对话。 我盘腿坐在他怀中用我MSN对他进行骚扰他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回来回复我,书房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键盘的按键声。 我们两个人全程都是用MSN进行交流的,许深霖工作特别繁杂大半夜就接到几个视频会议,他没空陪我聊天的时候,我就自己坐在他隔壁玩游戏,他和别人开会。 书房里的灯光暖黄,弥漫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温馨与温暖,我打大BOSS的时候被干掉了五回,已经是夜晚十二点,中途有点饿,我跑去书房抱了一大堆的零食过来,他办公桌上全部都是文件那些零食都没地方放,我也不管他有没有用,全部扒拉了下来,将我零食放在我电脑和他电脑旁边,他侧过脸看了桌上一堆零食一眼,顺手给我撕开一包薯片。 我接了过来,一边靠在他身边一边看视频,看得入迷的时候会笑上两声,整个书房都是薯片咔擦咔擦的响。 吃着吃着就顺手从袋子里捏了一块递向许深霖,我带着耳机基本上听不见许深霖和视屏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递给他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什么,往视屏里一看里面正是一个硕大的会议室,一个长办公桌上坐着十几个外国人,视屏里面的气氛满是严肃,被一片薯片冻结到冰点,那一片薯片正好停留在许深霖嘴边,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发现自己说不了话,正在尴尬不已的时候,许深霖微微张开嘴在视屏里所有人的瞩目下我手上那片薄薄的薯片便在他嘴边咔擦一声,顿时更加鸦雀无声了。 他却完全无视视屏里严肃的气氛,淡定自若说了一句,“Mylady.” 我坐在那里,“......” 视屏里面,“.....” 之后不知道里面谁轻咳嗽了一声,将正在严肃进行的工作又再次拖回了轨道,将我那片乱入的薯片故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抱着那袋薯片离他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半分了,之后实在抵挡不住睡意的来袭走到他身边找了一个好位置靠着在他身边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时候外面居然下了一场不算大的小雪,至少种在阳台上花的花瓣上堆积着一层薄薄的雪,我满脸兴奋穿着睡衣从房间里面快速奔到阳台,还没站立稳人已经被他拽了回来,身后就被人将阳台门一把关住,我回过头看向他,许深霖正一手压着阳台门说,“外面冷。” 我正想说什么,忽然阳台外面发出一声尖叫声,我和许深霖第一时间看了过去,便看见姜维尼裹成一个雪球一样在楼下蹦蹦跳跳的对着阳台里面的我们招手,声音隔着一层玻璃门依旧清晰,她使劲在雪地里跳着说,“文静姐姐!我们来看你了!” 她正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的关律师一年四季冷着脸一把将蹦蹦跳跳的姜维尼扯住,呵斥说,“好好走路。” 姜维尼依旧是看不爽关律师,满脸不屑的说,“才不关你事,老子不用你管。” 关律师又在训斥她的脏话,姜维尼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进了小区便蹬蹬的跑上楼,保姆跑去开门,姜维尼的脸蛋被冻的红扑扑的像是两个新鲜的苹果,进来也不把这里当成别人家自顾自抢过保姆手上端着的茶便咕噜咕噜一口喝了干净。 一边喝,一边看向我舔着嘴巴说,“文静姐姐最近好吗?” 许深霖见状把我护在身后有些戒备的看向姜维尼,她也不在意又把端给关锦庭的那杯茶喝了个干净。 关锦庭这次来时和许深霖商量一下许氏最近几个正在打的官司,还有几个正在调解协商的,两个人本来在客厅议事,奈何姜维尼太过吵闹了不得不转到书房。 本来姜维尼一边霸占着桌上的零食一边和我聒噪的说着关锦庭有多么变态,说那天就因为她欺负了付诺把她关在家里半个月不准她出门,还说他就是个死变态昨天洗个澡她不小心偷看了他他居然对她耍... 姜维尼说到这里的时候碎叨叨的话像是瞬间被人掐断了一样,我听到什么敏感性的词转过视线看向她,她脸瞬间腾的一下红了,低头再也不敢看我使劲拿着零食塞着自己的嘴巴。 看着她难得慌张无措的模样,我笑了几下,笑完后嘴角勉强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望着某个角落发呆。 正当陷入沉思中的时候,姜维尼从零食区那边走了出来,挨在我耳边说,“文静姐姐不快乐。” 我摇摇头,她拿着手中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说,“我知道你不快乐,你在决定什么事情。” 我心里一慌张,姜维尼乌溜溜的眼神看向我,第一次没有那张顽劣的笑意,她认真的说,“我妈妈说假如人不快乐了就算勉强也徒劳,文静姐姐,喜欢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很难过。” 我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她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懒懒的,无精打采的说,“我应该怎样徐助理才会喜欢我,他说我顽劣,我不善良,我调皮,我没能力离他心目中的女生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些我都可以为他改,我可以变得善良,不调皮,不顽劣,甚至比付诺还要好,可是我在想假如我变成了那样的人,那我还是不是我?” 她问了个高深莫测的问题,我摇摇头,她说,“我喜欢现在的自己,可我也喜欢他,我不想改变自己,可为了接近他喜欢的类型,我又不得不去改变自己,改变后也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喜欢上那一个不是自己的我,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事情去努力我觉得就算得到了,我也会不开心。” 姜维尼说了一句无比高深的话,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事情去努力,就算得到了我也不会开心。 她挨在我耳边说,“坚持自己心内的想法,就算会很疼,至少自己不会寝食难安。” 正文 151. bmc319 巧克力加更 我不知道姜维尼是不是意有所指,可她的话很好的正中我心头,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寝食难安,我满是负罪感,做梦都梦见宋濂在梦里满是幽怨的问我为什么那么自私,他是杀她的凶手,我怎么可以为了爱情而忘记了她的死,我怎么可以。 姜维尼说完那句话便从沙发起身做到餐桌上,两条腿吊儿郎当的横放在桌上的一角,手中拿着一个游戏机在那里戳戳戳。 许深霖和关锦庭聊完事情出来,就因为关锦庭走到姜维尼那边抢过她手中的游戏机,坐在那里玩的出神的姜维尼暴躁的跳了起来,伸出脚就要去踢关锦庭。 谁知关锦庭早已经预备她会有那一招一般,伸出手几下就将她的腿给制服,听姜维尼说关锦庭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是跆拳道黑道,她这些功夫都还是和关锦庭斗智斗勇学来的。 如今随便几下便被他制服,姜维尼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单脚立在那里蹦蹦跳跳,乌溜溜的眼睛里含着眼泪骂着关锦庭说,“我日你个板板,关锦庭你这变态放开老子,你居然抓我腿,你知不知道女生的腿不能随便被人乱摸的。” 关锦庭推了推眼睛,不冷不热道,“现在我摸了。” 姜维尼说,“你害死了我爸爸妈妈,你昨天夜晚还企图强奸我,还亲我胸,我要告你强奸少女!” 从来都是面容刻板的关锦庭被姜维尼此番话轰的脸色通红,立马松开她腿一把捂住她乱说的嘴对着站在那里的我和许深霖说,脸上仍旧带着镇定说,“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那我先走了。” 然后对着我们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打扰了。” 捂着死死挣扎的姜维尼转身便走了出去,我站在那里瞬间像是傻眼了,可许深霖明显比我心里素质好很多,他走到我面前微微皱了皱眉头说,“姜维尼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表示我们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他挑着我下巴狐疑的看了我两眼,爽朗的笑了出来说,“你和她呆在一起我还真不放心。” 我特别好奇为什么许深霖对于姜维尼刚才所说的话没有任何惊讶与疑问,许深霖是这样回复我的,他说姜维尼满十三岁的时候就到处说关锦庭把她强奸了,十六岁的时候就说怀了关锦庭的孩子,十七岁的时经常偷看关锦庭洗澡还反咬一口是他变态,许深霖说当初关锦庭经常和他抱怨姜维尼的顽劣,他一直没有见识过,这次他们回国关锦庭把姜维尼带了回来,他算是真正见着什么叫祖宗了。 他这样说着,目光含笑的看向我说,“你小时候一点也不比她差多少,以前仗着所有人宠你无法无天,如今性子倒是越发文静乖巧了。” 我拿着他手机打了几行字说,“我变成现在这样不好吗?” 他说好,停顿了一下,又道,“只不过现在的你仿佛不太高兴。”他目光有些深沉的看向我说,“我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高兴。” 我对他咧着嘴笑着说,“我很开心。” 他说,“但愿你是真的开心。” 关锦庭离开后许深霖再次接到付诺打来的电话,我正在厨房帮着仆人切水果,我隐约听见许深霖电话铃声响了,他以为我没听到,拿起手中的手机便将阳台上的门给推开走了出去,直到阳台上的门再次关住,他才在那里接听电话。 我站在厨房驻足了一段时间,他眉头紧皱正在说着什么,我端着手中的水果站在阳台门口等着他,正好听见许深霖冷言冷语说了一句,“我马上就来。” 说完便将电话一挂,看到我站在门口一言不发脸色凝重走出去,门关上那一刻我感觉冷风扑了一脸,我端着手中的水果站在阳台上看见他身影出现在楼下,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面目冷峻,乌黑浓密的头发上落满了细碎的雪花,司机为他将车拉开他弯身坐了进去,车门关住后天地间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车子便在雪地里打了一个转,快速消失在视野中。 我端着手中的水果盘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自己手脚冰冷,才端着那盘我亲手切好的水果回了房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的光光的。 中途打了一个电话他拒接,我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所有一切将保姆放了一天假,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大雨。 我在床上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左右看了一下觉得自己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带了,拿着纸和笔写了几个字,我说,“我没办法过自己这关,我去找我爸爸了,没找到他我就没办法开心,我妈将他托付给我,我不能将他丢了,勿念。” 写完,便将手中的纸条往桌上一放拿着一只小花瓶给压住,将房间所有东西全部收拾好抱着手中的包便关上门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的时候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天地之大自己竟然毫无去处,我在心里想象了千百回许深霖回家发现我不在的表情,最终觉得自己不需要想太多,因为有些事情全部都是想象而已。 就像徐达说,爱情并不一定要圆满,我过不了自己这关,宋濂死于他手,我没办法看着他那张脸日日梦见宋濂哭着问我为什么会和杀她的凶手待在一起。 我出去后哪里都没去,然后蹲在楼下一个楼梯间下面,按照许深霖的人脉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能够找到,有一句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一定想象不到我的离开其实就在小区的楼下,他一定想象不到就算将整座城市翻天覆地翻了个遍,其实我就在这里面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我在公寓的楼下蹲了差不多整整半个下午,把自己蹲的全身都发麻,因为昨天没睡好竟然挨在墙壁那里睡了过去,梦见我爸全身湿透坐在我面前和我哭着说冷,我想要靠近他,想要把衣服脱下来给他让他取暖。 刚想靠近他,忽然一个闷雷和闪电响了起来,我从梦中被惊醒,睁开眼已经是夜晚九点。 外面黑呼呼的一片,我刚想起身出来伸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躯,忽然楼梯对面的电梯下面走出来几个人,我立马缩在了楼梯间下面的角落里,尽量让自己不被人发现。 那几个人脚步很匆忙冒着雨走了出去,大概过去几个小时之久,外面再次冒雨走进来几个人,隐约听见有人在那里说话,那声音里特别熟像是徐达的。 他说,“许总,外面那边的人已经找过了,没有收到宋小姐的消息。” 我心顿时漏了一节拍,使劲窝在里面不让自己暴露了出来,只听见脚步声匆匆,许深霖的声音在空旷的公寓楼下带着一丝沉重说,“再找。” 徐达说了一声是,之后匆忙的脚步声渐渐的再次消失。 我又窝在那里几个小时,尽管全身都发麻但还是在心一遍一遍告诫自己只要躲过了这一天明天到了就好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外面依旧是雷鸣闪电和滂沱大雨,电梯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来来回回听见好多人在那里走动,我蹲在那里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了,觉得自己会废了,趁着没人的时候想着这个时候大概也没有人会在这里走动了,于是从里面缓慢爬了出来扶着墙壁站了很久,才将脑袋里的晕眩感赶了出去。 在那里做了几下伸展的动作,站在公寓楼下看着这滂沱大雨想着四点的时候这雨到底会不会停。 刚望着着黑沉沉的夜发呆,大雨滂沱的黑夜里忽然从远处破出一道光出来,有车子快速向这边开来,我刚以为是来接我的人,看了一下时间觉得时间不对,刚想缩回去便听见那辆车子急速的在雨夜里停了下来,车上下来几个神色匆匆的,看着是像这边走过来的。 我刚想继续躲进去,忽然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伸出手便对着身后跟着的人挥了一拳过去,那人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天上闪过一丝闪电,幽光中我看向冒着雨站在黑夜里的人是许深霖,他全身都湿透满身都是狼狈狠狠甩了徐达一拳,声音带着一丝阴冷说,“她身上根本就没有钱,她的护照身份证户口本全部都在我这里,她能够去哪里,徐达,你心里那些心思我比谁都清楚,你要是今天不把她找回来,你知道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许深霖后面那几句咬字咬的极其重,徐达被他一拳甩在地上一直没有起来,可却依旧坚持的回答说,“我没有,是宋小姐自己离开的,和我无关。” 许深霖在那里冷笑了一句,“她没有这胆子,你为付诺什么事情都敢做让我真是刮目相看,徐助理。” 徐达躺在地上缓缓爬了起来,脸上满是坚毅,他脸上同样全都是雨水,他说,“今天中午的时候姜维尼和宋小姐在客厅里面商量着什么,或许我们可以找她去问问。” 正文 152. 逃 我蹲在那里许久,久到我以为这场大雨将淹没这座城市,黑漆漆的夜里时常扯出几丝没有形状的闪电雷鸣。 我蹲在楼梯下面,看着那辆车匆忙的消失在滂沱大雨中,车灯的光将冰冷的雨照射成一片光雾色。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外面再次停了这辆车,我没敢出来只听见大雨声伴着极低的呼唤声,杜小兰猫着腰在外面喊着,“宋文静?宋文静?你在哪里?我来接你了。” 我立马从楼道里爬了出来,杜小兰站在公寓的门口左右观望着,忽然见我灰头土脸的从楼道间爬了出来,嘴里还有一个宋文静还没叫出口,站在那里特别惆怅的看向我,她说,“何必呢。” 我也在想我这是何必呢,我对着她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擦着脸上的灰尘,杜小兰眼里弥漫着一股心疼,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她眼里一定非常的狼狈,这么冷的夜蹲了几乎一夜,楼道下面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灰尘,蹲的腿发麻却跟打地道战一样,出来就害怕自己所有的一切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我笑的无所谓,然后走上去轻轻牵了牵她的手示意我们先离开这里,杜小兰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真是受不了你,前几天就在QQ上联系我让我帮你一件事情,我要是知道是来徐总家里接人我才懒得搞这些破事呢。” 她说了说,忽然定定的看着我说,“以前就听别人说你和许总的关系我一直不信,可今天来看我是真的信了,你还真没把我当朋友,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 杜小兰有些伤心说着这句话,我立马伸出手对着她摇晃着说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恨自己声音始终都说不出话来,她大概觉得我真的挺惨的,亲眼看着自己的我姐姐从楼上跳了下来,如今又变成了一个哑巴,妈妈也在一朝一夕之间死了,如今还这样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也没有多计较,只是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咱们走吧,要是等许总回来了,咱们可真就走不了了。” 我点点头对着她笑了笑表示感谢,杜小兰撑着一把伞我们两个人冒着雨冲到车门口,她今天是开着她老公的车过来的,听说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可是盘查了很久,也不知道等下我们出不出的去。 杜小兰这样说着,我坐在车后面有点忐忑,她将车一直开到门口那里,我以为夜晚三点守卫是最少的,可没想到车子到达那里的时候门口灯火透亮,公寓的门紧关住比平时盘查看上严防了不少。 车子刚到门口那里,里面就出来个门卫人对着车牌号和杜小兰的身份证反复查看了很久,大半夜了他们也没有什么精神,有些昏昏欲睡基本的盘查无误后,杜小兰说了一声谢谢,他们就将我们放心。 我横躺在座位底下,觉得自己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杜小兰将窗户关闭以为万事大吉,正伸出手对着后座的我比了一个胜利的收拾,她刚想发动车子,本来昏暗的车内忽然照过来一束车光。 杜小兰骂了一句该死的,我们的车子便被人拦住,我刚想问怎么一回事,杜小兰都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一言不发将前车门打开,伸着头看向外面拦住车子的门卫说,“怎么了,还让不让走了,这到底是公寓还是警察局啊,就进来看个朋友你们都要查三查四的。” 站在车门口的保安穿着雨衣说,“不好意思,今天情况有点特殊,希望小姐能够和我们配合一下。” 杜小兰问,“你要我怎么配合,身份看了,来访登记也填了,是不是我家有几亩田几亩地都要和你报告啊,要不要我今天穿了几件衣服什么颜色的内衣也统统报告给你听啊。” 那保安被杜小兰尖酸刻薄的羞辱的脸色通红,但还是秉持着自己工作职责,正当杜小兰和那保安纠缠的时候,忽然一直照射着我们车内的车光闪动了两下,只听见大雨声里面传来啪的一声车门关门声,有人走了下来在外面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听到那声音整个脖子一紧,那是徐达的声音。 以前许深霖来羽林的时候,徐达经常是许深霖的助理,出现率颇高,公司很多女孩子除了时常八卦许深霖的时候,顺带也会八卦徐达。 杜小兰明显也认识徐达,她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有些慌张,第一时间就想要把前车窗关住,我看到她那个动作后,第一时间也管不了那么多,立马在车座下面狠狠的敲了一下,杜小兰背脊一僵,我情急之下说了一句,“杜小兰,你别,这样做会被怀疑的。” 杜小兰想要升车窗的手一顿,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看着站在车前盘问门卫的徐达。 我感觉自己连呼吸都透露着紧张,如果真是徐达的话,那么许深霖肯定也会在这里。 如果许深霖在这里,杜小兰是羽林的员工,依照她的交际圈里肯定没有这样的人物会住得起这样的房子,也不知道许深霖和徐达认不认识杜小兰。 我一路想了下去,越发觉得今天夜晚有点凶多吉少,刚才许深霖他们不是去找姜维尼了吗?为什么会回来的这样快,正好是堵在我们即将出去的时候。 我躺在后车座下面全身僵硬,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那门卫有些为难和徐达报告说,“这位小姐有些不配合我们工作。” 杜小兰立即有些不罢休的说,“凭什么我们要把车门打开任由你调查,我们又不是犯人你们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将车门打开,现在连警察搜人都得要搜查令,你们一个小小的门卫谁给你们这么大权利的,你们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权。” 杜小兰气势汹汹说了这句话,我感觉车内气氛特别沉重,直到徐达站在车门外表情有些僵硬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这位小姐确实是我我们的不对,可今天有点特殊情况,我们需要找一个人。” 徐达没有任何异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认识杜小兰。 杜小兰更加不依不饶的说,“你们在找人就找啊,凭什么来查我的车,难道我还能够藏了你们的人不成,这里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车辆,是不是每辆你们都要别人连内衣内裤都掏出来给你们看这才罢休。” 有时候我挺佩服杜小兰口才,吵架从来就不缺气势,几句话就能够把对方给噎死。 明显徐达不够级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离开,直到停在我们车对面的一辆车上,半开的车窗里再次传来一句清冷的男声吩咐了一句,“放她过去。” 听了这样一句话,我和杜小兰都齐齐松了一口气,她对着徐达说,“还算识相,不然我刚才可真要报警了。” 然后冷哼了一声,将车窗快速的升了上来,把徐达和门卫的脸双双遮住了。 我双手紧握住放在胸前,打对停着的两辆车都各自开动,正要擦身而过之时,忽然身旁许深霖他们的车顿时停下,隔着黑色车窗,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等下。” 我和杜小兰再一次一僵,她立马将车停下,她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看向停在自己车边黑色的车,说,“还想怎么样。” 车门外那清冷的声音说了一句,“你看上去面熟。” 杜小兰楞了楞说,“哎,帅哥,你这是在试图搭讪我吗?你们今天到底想怎样,还让不让人走了。” 说完,不等那边反应,便强制性将车窗关住,脚下狠狠踩了一脚油门,车子便冲了出去。 车子开了很久,我一直不敢从车座下面起身,也不知道后面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直到杜小兰畅通无阻将车子开出了公寓,一直走了很远,杜小兰才叹了一口气在那里叫唤着说说,“妈的,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刚才要是车门被他们打开,宋文静,我今天就真被你害死了,你不知道许总刚才那眼神,我都不敢抬头看他,还好他没认出我,要是把我认出来,下个月我升职肯定就泡汤了,得罪了大BOSS,我简直是不要命了。” 杜小兰一直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从车座下面爬了出来一把躺在后车座上再也没有半分力气了,望着晃晃悠悠的车顶,语气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高兴下意识说了一句,“也好,终于离开了......” 觉得车灯有点刺眼便伸出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忽然开的平稳的车子一个紧急的刹车,我吓的第一时间就要去抱脑袋,杜小兰在那里发疯一样尖叫的说,“宋文静!!!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抱着脑袋觉得今天心脏病都要被杜小兰给吓出来了,下意识再次说了一句,“我还能够说什么。” 杜小兰将车子停好,冲到后座上把我一压,笑的疯狂说,“宋文静!!!你居然会说话了!你居然能够说话了!” 我楞了一下,有些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嗓子。 正文 153. 重新开始 我坐在车上看着这场滂沱大雨,杜小兰和她老公打完电话,说完N个亲爱滴之后挂完电话侧脸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我,她叹了一口气说,“好了,现在人已经出来了,什么事情都该和我说清楚了,我别的不问,就问你为什么会想要离开许深霖。” 杜小兰用无比快夸张的语气说,“你知道有多少雌性动物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吗?你知道像小许总这样成熟又低调的男人有多少小姑娘都准备往上扑吗?宋文静,像咱们这样阶层的人能够攀上这高枝你真应该偷笑了,你现在在闹什么脾气,既然有这个嫁入豪门的机会那就抓紧啊,好男人可是不能等的。” 杜小兰在我耳边教育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我耳朵几乎要起茧了,她还准备长篇大论,我望着外面黑茫茫的夜,半响才说了一句,“杜小兰,宋濂是他害死的。” 杜小兰还想说的话一顿,眼神有些不上不下的看向我,像是没听明白一般再次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宋濂是他害死的,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杜小兰开车开了很远,之后一句话也没有再问,大概也知晓这件事情是我心口上的伤疤,我下意识摸了摸嗓子发现很久都不说话,忽然间嗓子好了之后,再次说话咬字有些不清晰。 也没带多少的东西,就是换洗的衣服,其余的除了许深霖上次把宋濂的钱还有我爸妈的钱全部给我办了一个卡转交给我后,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带。 杜小兰开车直接开到她家公寓楼下,带着我去她家后,她问我是跟她睡还是自己睡客房,我想了想回答了一句睡客房,杜小兰点点头带着我去了客房后,自己回房间哄儿子去了。 杜小兰家的房子并不大,标准的一家三口的房子,装潢的也不是特别华丽,走进来却特别温馨,总让人觉得很温暖。 和许深霖那栋冰冷的公寓不同,虽然处处装修精良,就连门上的把手大有出处,可我总觉得太过冰冷,一点也不像一个家。 我将自己带出来的行李收拾了一下,拿出换洗的衣服去杜小兰家的浴室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那一夜,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梦,醒来的时候靠在床上许久,只记得梦中的许深霖特别哀伤的看着我,那样的表情真让人有些想哭,可我说不出话来和他解释我的离开。 我想,懂得离开的人才懂得什么叫幸福。 醒来的时候,杜小兰来我房间敲门,一大早她家客厅就吵翻了天,她儿子在桌上翻天倒地,杜小兰也任由他闹,只是来我房间敲了敲门,惊醒了正在发愣的我。 杜小兰靠在门上说,“宋文静,我现在什么都不去追问你,我只想和你说一句话,无论这个世界对你如何的不公,不管你现在生活有多困难,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可别人照样活的精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和苦难,如果你要一直这样自我放弃,那么你就真的废了,人只有不放弃自己,生活才不会放弃你,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杜小兰说了历史上最为有学问的一句话,以前的她都是大喇喇的,经常和公司里的人开着不入流的玩笑,如今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和我来理解生活和放弃这两个词,让我非常不适应,却又不得不感动。 只有在你颓废却仍旧没有选择放弃你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我和杜小兰就是那种不见面,不联系,感情却依旧深厚的人。 我点点头,她咧嘴一笑,走了上来将我往床上一扯说,“这才对嘛,以前的你和我这话唠可是有的一拼,现在变得这样文静可还真让人受不了,咱们快吃饭吧,这几天你就住在我家,别老出去转悠,他们现在肯定正在满世界找你。” 我们两个人坐在她家那狭小的客厅吃饭,他儿子在桌上翻来覆去的爬着,奶声奶气叫着妈妈,听到那声音连从未做过母亲的自己心都酥了,何况说杜小兰,无论自家儿子多么调皮,她这火爆性格却变得格外的耐心与温柔,整个人充满了一种母亲的光辉。 看着那样的表情,我忽然觉得似曾相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后,有些失落又悲伤的记起,这样的笑容在宋濂还活着的时候,她怀孕的那段时间就经常站在窗口手抚摸着小腹,脸上满是这样温柔的笑意。 有时候想想,那时候的她是真的幸福,就算没有江南城。 我在杜小兰家住了差不多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也一直都没有出过门,更加也不清楚外面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不过有一次和杜小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在一个财经新闻里面见过许氏重新营业和关于漏税的记者会,屏幕里的他在面对许氏这段时间风波和各种流言蜚语之时,依旧是意气风发,身穿黑色肃穆的工装坐在会议席上,正淡定自若对着几百号的媒体记者,淡笑的回答各种刁钻又尖酸的问题,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丝毫异样,依旧是谈笑风生,优雅有礼。 许深霖持股最多坐上许氏董事长的位置,许氏所有元老级别深陷偷税和违纪被查的几位高层全部都锒铛入狱,付诺的父亲一样也没有逃脱此难。 许深霖一上来便将陷入乱无章法的许氏来了个大换血,大手笔提拔新人,以前一手遮天的开国元老隐退的隐退,被查的被查,一时间风声鹊起。 本以为许氏从此没落了,却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再次迈入正轨,让几大集团跌破了眼镜,大概都在感叹许深霖的雷厉风行,还有在面对老股东们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所有人都在惊叹这一时间的转变之时,只有我知道他私下里花费了多少功夫工作上,有时候经常一天就呆在书房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半夜也从不曾休息过,我醒来喝水总能够见到他书房的灯半夜一直是亮的,到早上也从来没有灭掉过。 成功从来不是偶然。 杜小兰在看到这个新闻后,要不是一直在顾忌我和许深霖之间的恩怨,估计她早就流着口水趴在电视机前大呼三声说,许总真是帅爆了! 而我目光始终盯着屏幕上被保镖护着匆匆离场的背影。 直到杜小兰将电视机一把关掉,白了我一眼说,“既然决定要忘记,要结束,你那痴狂的眼神也该收收了,或许你在别人眼中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的重要。” 我苦笑了一下,我以为他会大张旗鼓的找我,却没想到这半个月里出奇的安静,让我一直担惊受怕的心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我笑了笑,躺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这样不是挺好吗?或许他也觉得我烦了我累赘了,只是一直没有说,现在我主动离开两个人谁的面子都不伤,这样挺好的。” 杜小兰看着我这轻松的表情,没说话大概也不想再用什么话来刺激我了,为了安慰我这颗轻松又沉重的心情便带着出去吃了一顿好。 这是我在杜小兰家待了一个多月后第一次出门,走到外面的时候连天上天空都变得无比的陌生,外面早已经红彤彤一片,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挂上了红灯笼。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冬天终于正式开始。 没过多久,杜小兰老公从外面出差回来,以前和她住的时候并没觉得什么,可当早上我起床醒来,看见杜小兰一家人坐在客厅玩闹着那温馨的场景之时,我心里有些酸。 觉得自己住这里也挺久的,也不想给她添什么麻烦,便开始在网上大张旗鼓的找房子,找了两三天看了一间价钱和地方都特别满意的房子,刚和对方联系,忽然想到自己身份证和户口本这些东西全部都在许深霖那里,顿时觉得自己现在处于寸步难行的地步。 正当我在为难之时,那房东竟然主动问我是不是要找房子,我有些惊讶和他说我是要找房子,但是我可能没有相关手续办理相关合同。 那房东说,“不要紧,我这几天忙着出国,急着把这房子租出去,你要是没有相关证件,咱们签个租赁合同就好了,只要你把前几个月钱的租金交交给我就好。” 当时我心里还在想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好的事情,正在纳闷了,那房东说了一句让我考虑好然后去找他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将聊天窗口关闭好。 然后起身出去和杜小兰说租房子的事情,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喂她儿子奶粉,立马就变了脸上说,“宋文静,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你才住多久就想着离开。” 我知道杜小兰讲义气,可我的生活规划里并不是一辈子都住在她们家,她们家也不容易,人多连洗个澡都要排队,虽然她们一家都没有说什么,可我总觉得这样麻烦她有点不好。 便和她解释说,“小兰,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永远都住在你们家,反正现在一切都平静下来,我就想着自己找份好工作,找一间房子安安心心定下来生活,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就像你说人不能自我放弃。” 正文 154. 看房 杜晓兰听了我这句话也没有在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我想我需要重新开始,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找到房子,等所有一切都安定下来,然后在却找我爸爸。 至于那些决定要放下的事情变任由它被遗忘。 我和杜晓兰说清楚后她也没有在强迫我,只是说了一句,“你的事情我也不好强迫你,只是你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我虽然没本事可小忙还是能够帮的。” 我万分感动的点点头,便把电脑拿出来和杜晓兰说了一下房子的事情,她刚开始看了一下那房子的实体图片,还有房子的实际面积与装潢,半响才说了一句,“一房一厅一厨一卫,精装修,一千块钱一个月,还不用签相关合同,宋文静,你是在逗我吗?” 我很认真的告诉她,“房东和我说他是急着出国,找个人帮他看房子的,图片他说是真实的,他说如果同意的话让我明天去看房子。” 杜晓兰消化了很久,最终问我,“你为什么偏要找不要押身份证复印件,不要身份证的房子?宋文静,你是黑户口吗?还是犯了什么罪。” 我揉了揉眉头声音极其无力的说,“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在许深霖那里,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晓兰在那里捂着脑袋特别无语的说,“姐姐,你和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连身份证和户口本都被人家拿走了,你也真是牛,许总平时看上去一声不吭的,没想到干事情这么狠,你没有这两样东西你怎么活啊,你要是没身份证还好说,直接去半个挂失就好了,可没有户口本你怎么办挂失?你没身份证怎么去找工作?你告诉我?” 杜晓兰接二连三问了我这些让我头疼的问题,为了这户口本和身份证我也烦恼了很多天,当初逃走的时候我真应该偷出来再走。 杜晓兰见我满脸愁苦的模样,最终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这些事情我们先不想,咱们还是把你房子搞定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看见过谈恋爱可以谈成你这样惨的,连户口本和身份证都丢给了人家,宋文静,你也真行。” 杜晓兰教训了我半天,于是我们两个人都忘记去研究那房子为何这么便宜,也忘记去追究因果。 第二天的时候杜晓兰陪我去看房子,当时我们两个人都还特别忐忑,生怕是什么骗子或者人贩子,连走个楼都还不忘记左右看看,和那房东约的地方也是人流量高安全指数基本上没什么问题的广场。 那房东联系到我们的时候,是一个大约中间的男人,穿着方面看上去都蛮不错的,至少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猥琐。 那房东问谁是宋小姐,我立马出声说了一句是我。 他打量了我几眼,笑的和气的和我打着招呼,然后也没有和我们废话多寒暄,带着我和杜晓兰去看房子。 房子的地方正是离地铁口特别近地段特别黄金的黄金地段,我和杜晓兰都表现特别不可思议,那房东见我们满是防备与不可置信的模样,笑了笑说,“你们以为我是骗子?” 我和杜晓兰脸色苍白的摇摇头,他说,“现在这个世道越是好事情别人越不敢相信,如过换做是我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我也没办法,价钱挂太高一时半会儿也没人要,自己这边也没有人打理,挂中介自己也看不到住的是些什么人也不放心,后天就要出国了,所以只能尽量挂低,虽然价钱低可找个自己比较放心的房客至少心里有个谱儿。” 房东这样说着,我和杜晓兰才终于松懈了一口气,那房东将门打开,里面装潢是比较现代化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那房东就和我签了一下租赁合同然后把钥匙和这里物业管理的电话全部交给我就离开了。 我和杜晓兰两个人此时像是做梦一样看着这套房子,然后面面相觑的各自对视。 杜晓兰看了我一样,第一件事情就是推开卧室的房门里面床单和窗帘都是崭新一片,窗口还养着几盆盆栽。 我们两个人再次迷茫了一下,杜晓兰整个人直接跳到那张大床上,在上面翻来覆去的翻滚了一遍在房间里大叫着说,“宋文静!你丫真是走狗屎运了!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床单都他妈是新的!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消化了一下,半响说了一句,“我现在感觉跟做梦一样。” 然后抬起手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钥匙,这才觉得有点真实感。 房子定好后,我第二天就从杜晓兰家里搬了出来,里面虽然都干干净净,却还是用一天的时间把里面都收拾了一遍。 我搬家后的第二天还在睡觉,门外一大清早就有人在那里搬东西,我实在太困了便起床将门拉开,正好看见搬家公司的人正陆陆续续在对面搬着家具。 有个正站在门口指挥的男人一面大声的嘱咐工作人员小心别磕着东西,一面数着后面陆续又搬进来几个箱子。 见我站在哪里,大概也是意识到大清早有点吵,便笑着和我点点头,大概是在对我说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人,对着他笑了笑,便转身进了房间,开始大面积打扫。 还在心里面有些纳闷,要过年了还有谁会和我一样在这个节骨眼上搬家? 难道也是无家可归吗? 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奇的有点无聊了,便继续收拾着。 收拾完的时候已经时间夜晚七点,把客厅的窗户拉开后,这座城市的夜景一目了然,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在心里告诉自己,宋文静,忘记这所有的一切,就当是重生。 然后将窗户关住,窗外的万家灯火被掩盖,房间重新恢复了静寂。 房子定好后,之后一段时间里我也没有急着去找工作,而是在这座城市到处贴寻人启事,不敢贴的太过明目张胆,可转念一想,他要是有心找我,不是找不到我。 他要是无心找我,就算我站在他面前他都可能不认识我。 于是便嘲笑自己,也许是我想太多,就像杜晓兰说说,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不知不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只有喧嚣车声和人声鼎沸的城市开始传来喜庆的鞭炮声,早上醒来的时候寂静的楼下满是小孩子的玩闹声,九点的时候就是烟花爆竹声。 大年三十迎来,我坐在窗户边看向树梢上的雪,才意识到,又是一年过去了,我今年二十六了。 回头一看身后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清晨的倒影。 便笑着和自己说,新年快乐。 又抱着一堆的寻人启事在街上到处贴着。 杜晓兰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抱着一堆寻人启事站在冷风凛冽的大街上到处寻找还能够贴的地方,电话里满是她喜庆的声音。 那样的声音听着都觉得幸福。 我看着人潮拥挤的广场,抱着手中重重一叠的宣传单对着电话里说了一句,“好。” 然后转身便进了广场买了一个玩具出了商场,外面依旧是喧嚣热闹的模样,有商场为了贺新年在广场上请了杂技演员在那里耍杂技,人群里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与叫好声。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 站在那看了一小会儿,提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还有那几千张没有贴完的寻人启事,忽然笑了笑,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孤单却满足。 去杜晓兰家里吃完饭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特别热情在餐桌上劝了我几口酒,我一向喝不了什么酒的,但是那天似乎也是被他们一家人的气氛给渲染了,莫名其妙喝了几口下去。 回去的时候一直强装着没事,杜晓兰送我出门的时候还一直扬言要来送我,她家父母还有她老公的父母都在她家,我摇摇头和她说我没事,然后自己摇摇晃晃顺着漆黑的夜走回去。 一边走,一边让夜晚的风将自己酒气吹散一些,然后紧紧的裹了裹衣服只听见自己鞋子在身后哒哒的来回回放着。 走到一处江边的时候,本来极其安静的夜晚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一点星火向着天空一跃而上,那一点星火从外扩散开出一把巨大的伞形状的烟花,刹那间天空五彩斑斓。 许多站在江边看烟火的人发出巨大的欢呼声,那烟火璀璨耀眼,映的人人面桃花红。 我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冷了,才继续自己停下来的脚步。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一点,因为喝了点酒脑袋有点晕,所以走路也是有些摇晃,还没到自家门口便在口袋里到处找着自己的钥匙。 一边找一边很是奇怪的疑惑钥匙去哪里了,正走着,刚到达家门口的时候因为没有开灯,也不知道谁在我家门口放了个什么东西,脚下步伐不稳踢上那东西立马就摔了下去。 我正在胡乱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东西平衡一下之时,身后有一双手立马扶住了我,我有些惊魂未定说了一声谢谢,刚动了两下,脑袋正好撞在那人下颌处,我身体立马一僵,那人立马收回手也没有和我废话一句话,将我松开后便听见走廊里传来电子锁按键声,门开后那人便转身进去了我家对面那间房。 我立马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他灰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口的光亮中,门便快速的合上了。 正文 155. 怀孕 那扇门合住后,我总觉得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气味,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喝了酒醉糊涂了,搔了搔脑袋便又从口袋里找钥匙,找了一圈。 忽然听见那包裹里面发出几声怪异的叫唤声,我吓了一天,以为今天见鬼了,低头再次看了一眼,那黑色的包裹里面再次发出几声微弱的叫唤声。 我楞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喝了酒所以胆子也比平时大了很多,弯下身缓缓伸出手把那黑色包裹搬了过来,忐忑着心在那里拆,刚拆开一个口子里面就冒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而且在夜晚眼睛发着绿光,我吓的大声尖叫,走廊里的声控灯在那一刻彻底的亮。 那发着绿光毛茸茸的东西正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满脸无知的盯着我,两只往下垂的耳朵正微弱的动了两下,见我吓的坐在地上,小短腿从包裹里挣扎爬了出来,没有任何怕生对着我爬了过来,伸着粉色的小舌头在我手臂上轻轻舔着。 那一刻,我心简直是软的。 我抱着那只猫靠在门口睡了一夜,因为没有找到钥匙,早上醒来的时候怀中的猫正蹲在不远处舔着一瓶牛奶,我靠在门口动了动,感觉自己身上滑下来一个东西,低头一看也不知道谁在我身上盖了一件衣服。 那猫正使劲将自己的脸伸进杯内舔着牛奶,见我醒了大饼脸上沾的满满都是对着我张开嘴瞄了一句,立马后腿一瞪就跳到我身上,死劲抬着脸对着我舔。 我在走廊里大声吼了一句,“谁家的猫啊!” 没人回答我,只听见我回声在回荡着,我又加了一句,“没人出来认的话!我可就带走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那猫赖在我怀中不肯下去,我被它舔的满脸都是牛奶,最后发现走廊里出来买菜的阿姨和老爷爷多了起来,想到自己昨晚醉倒坐在走廊里睡了一夜有些太丢人了。 把怀中的猫往怀中一抱,便低头找钥匙,最终钥匙在门口的地下被找到,我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真是太糊涂了。 便低头拿着钥匙将门给打开,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厨房把能吃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全部撕开摊在地上任由那只折耳猫在那里舔舔闻闻,它吃的极其小口,吃几下便抬起头对着我瞄瞄几下,我对着它咧嘴一笑,它像是本来就认识我一般,来到我身边蹭了蹭我手要求抚摸。 我抱着那只猫的时候,觉得终于有一个活的东西能够陪着我了。 于是我将这只不晓得那里跑出来的猫给正式收养了,并且取名字叫三十,三十,大年三十。 从此三十每天就和我同吃同睡。 不过三十有个毛病每次我醒来的时候总是满屋子找她,不是在走廊外面就是在自家窗户上跳来跳去,还有一次我亲眼见它从我对面邻居家吃饱喝足慢悠悠跑了出来。 见我站在门口便满脸满足的对着我喵喵的撒娇,我越发觉得不对,以为是对面邻居养的,便使劲在外面敲着对方的门,敲了很久里面一直没有人来开门。 我以为对方没人在家,便转身打算等这几天有人在家的时候问问,可奇怪的是对面好像永远都是房门紧闭,像是根本没有人住一样,要不是三十经常去对面转悠,我几乎以为对面根本没人住。 这几天我外出都会注意这边的情况,终于在一个星期后逮到了对面邻居是活着的证据,那天夜晚十点我和杜小兰从外面买完菜回来,站在小区楼下抬头一看发现对面邻居家的窗户是亮的。 我还一面和杜小兰吐槽住我家对面的邻居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将门打开,杜小兰看见我家三十就冲上去抱着亲啊揉的,嘴里一直止不住叫着我的小宝贝,我的心肝宝贝,之内等等恶心的词。 我有些受不了,坐在沙发上看杜小兰爱心泛滥那一脸,正打算起身去厨房煮菜,杜小兰忽然啊的叫了一声说,“宋文静,你真是运气好啊,随便捡个猫就是英国纯正的英格兰折耳猫,你知道这种猫的市场价是多少吗?” 我迷茫的摇摇头,杜小兰对我伸出手怪叫的说,“卖了你都不值这个价,一只猫就是两万啊,姐姐。” 我在心里数了一下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与房租,仔细算了算两万块钱可以让我活几个月,杜小兰在那里满脸羡慕的说,“为啥我总觉得你运气怎么那么好,找个房子天上掉馅饼,随便捡个猫就是两万,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踩了什么狗屎了。” 我和杜小兰说,“我也不就知道,大概是这辈子霉运全部用光了,终于迎来幸运了吧。” 说完,便起什么拉开门冲了出去,对着对面紧闭的门用力的大敲了几下。 大声的问着说,“请问一下有人吗?我有事情想要请问一下。” 里面虽然亮着灯却始终没有人回应,我敲了差不多两分钟,仍旧没有人回应,还是杜小兰走了过来把我拖了进去骂我神经病,无缘无故去敲人家的门干啥。 我有些疑惑的说,“杜小兰,我总觉得我家三十是对面邻居的,它每天三餐都是在那边吃饱喝足的回家,连猫粮都给我省下不少,你说这奇不奇怪。 杜小兰摸了摸下巴,有些奇怪点点头,“莫非三十真是他家的?可怎么没人回应啊?” 我摇摇头说,“所以觉得很奇怪。” 杜小兰抱着三十说,“哎呀,你管到底是谁家的,他既然没找你要猫,你就暂时养着,人家要是找你要你就还回去不就可以了么?想那么多干嘛。” 我点了点头觉得是这个道理,便也没想那么多转身起身继续去厨房洗菜,杜小兰在外面逗弄了三十好久然后来厨房帮我忙。 我们两个人在厨房忙了许久,终于把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弄了出来,我和杜小兰端着菜走了出来,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开始吃饭。 杜小兰问我爸找的怎么样了,我有些失落的说,“这个城市寻人启事几乎都贴满了,还是没有消息。” 杜小兰安慰我说,“放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坚持一定能够找到的。” 我点点头,手中拿着筷子在碗内戳了戳饭,杜小兰夹了一块肥肉给我说,“看你最近瘦的,以前我们还是同事的时候你脸还是圆圆,如今整个人都消瘦的不成人样了,别想那么多,多吃点吧。” 我点点头,筷子刚夹起杜小兰夹到我碗内的肥肉,吃了几口忽然心口一阵恶心捂着嘴第一时间便向着洗手间里狂奔了过去,在水槽里面吐了个翻天覆地,杜小兰坐在那里手中拿着筷子傻了眼一样的看着我。 整个洗手间都是我的呕吐声,等我彻底呕吐完后,杜小兰起身跟着我一道进入洗手间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我吐的声嘶力竭,立马伸出手摇了摇,半响才干涩着喉咙说了一句,“我没事。” 杜小兰说,“你现在这样子哪里像是没事。” 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我额头,嘀咕了一声说,“没有感冒啊,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我刚想把她的手打开,忽然心里有一阵恶心对着水槽里再次呕吐了起来,杜小兰在一旁焦急的看着,我吐的完全没有时间去理她。 等洗手间里传来一阵水声后,我才直起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在心里疑惑的想了想,杜小兰狐疑着眼神许久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宋文静,你这个症状我怎么觉得不对啊,你是不是怀孕了。” 她这样一说,我擦嘴巴的手一顿,立马侧过脸看向她,自作镇定的说,“你神经病吧,我去找谁怀孕,我又没有男朋友更加没有老公,哪里来的怀孕。” 杜小兰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说,“还好不是怀孕,我还真以为你怀孕了,吓死我了。” 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随着杜小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三十正企图跃上餐桌上偷吃东西,被杜小兰快速的给拦住,并且特别凶了骂了它几句。 三十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有点凶的杜小兰来我身边寻求安慰,我抱着它在怀中摸了摸后背,将它放到地下,等我和杜小兰吃完这顿饭后,三十又再次失踪了,也不知道跑去哪里。 杜小兰从我家离开后,我整个人坐在餐桌上心神不灵想到怀孕两个字,又算了算多长时间都没来的大姨妈,越发觉得忐忑不安,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匆匆披了一件衣服,便下楼对着楼下不远处一个药店奔去。 在里面没有任何犹豫与迟疑,对着的工作人员说要支验孕棒,付完钱后,便将那支验孕棒使劲揣在手里也不敢有任何停留,立即回到房间冲到厕所把门一关,便开始测。 等我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全身酸软了。 正文 156. 三十 我看到上面两条明显的红线之时,我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将手中验孕棒一扔,便转身全身虚脱倒在沙发上,喊了几句三十,没见它蹦蹦跳跳跳出来,我以为它又是去对面吃东西了。 便也没有想那么多,整个夜晚都是迷迷糊糊的,如今怀了这个孩子虽然不需要向谁交代,可想到自己连自己都养不活,孩子要是生下来肯定就是奶粉钱上学钱,还要被人看不起没有爸爸。 我用了两天的时间来接受自己怀孕这个事实,而三十也两天没有回家了,在第三天的时候,我正在厨房煮菜,才下意识在厨房喊了一句三十。 平时只要我唤它一声,它总会从角落跳出来蹭我腿,可今天除了厨房抽烟机的声音再也没有三十瞄瞄的叫唤了。 我心下一急,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在屋内左右找了一圈后,还是没有看见三十,又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气这么寒冷,三十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想到这些,我再也停不下来,立马脱了身上的围裙想要出去找,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对面邻居仍旧紧闭的房门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再次冲上去在外面狠狠敲着他的门,“我知道你在家!你出来和我说会话!三十不见了,我想问问它有没有在你家!要是在的话你和我说一声,让我安心一下,我没别的意思,求你了。” 我在外面敲了很久,那扇门依旧是紧闭的,我失落的站在那里好一会,正当我放弃转身要走的时候,紧闭的门内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简短的两个字,“没有。” 我皱眉听着这声音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呢?转念一想,肯定是自己太想他了,这段时间总感觉无论在哪里好像他随时都在身边一样的感觉。 我在心里嘲讽一想,然后匆匆的跑到楼下围绕着整个小区喊了一整圈的三十,可除了自己嗓子都叫哑了之外,根本没有看到三十的身影。 我抬头看了一下逐渐黑下来的天,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这只猫来的莫名其妙,也失踪的莫名其妙,可它却是在我最孤单的时候给了我温暖,像是亲人一样,我爸爸已经丢了,现在连三十都丢了,我总是那么没用,身边东西总守护不住。 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三十,耳朵和手早已冻的通红,想了想还是先打算回家,忽然感觉自己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心下一紧,转过身正要去仔细听的时候那凄厉的声音早已经消失,我以为是自己幻觉,抬起头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时,到处都是死胡同,这些猫狗总爱出现在这些人少环境复杂的地方玩耍,以前刚搬来的时候就听说这里经常有猫狗的贩子来偷狗,偷了转手卖给宠物店。 我想到这层,再也忍不住了,转身便凭着感觉在这小巷子里面绕来绕去,这里是一片正待拆迁的房屋。 到处都是一片废墟堆里的模样,又加上天色渐黑,小巷子里面看上去有些阴冷又可怖,我虽然害怕可还是撞着胆子一边四处找着,一边唤着三十。 可除了听见自己的回音,便是冷风呼啸的声音。 我走到一处幽冷的小巷口,望着里面黑黝黝的一片,想了想觉得背脊有些发凉,还是转身打算离开,脚刚抬起来,就听见身后忽然再次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拔腿对着那黑黝黝的小巷口子里面冲了进去,跑了大概几分钟便看见不远处闪现几圈冷光,一闪而过,像是手电筒发出来的光。 我站在那里握紧了拳头,吞了吞口水大声喊了一句,“三十!” 那小巷口的尽头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听着有些像是猫的示威声,我脚步迟缓了一下,一步一步开始靠近那小巷口子的死胡同那里。 那死胡同口没有光,夜色完全黑了下来,看不清楚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我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开始凝固了,刚开口再次喊了一句三十。 黑漆漆的死胡同面前忽然闪现一个黑色人影,我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去看,忽然有人比我更快一步将手电筒的光向我照射过来,我眼睛感觉一阵刺痛,刚捂着眼睛想要适应这强光之时。 那几个黑影像是要趁我捂眼睛之际,快速动了几下,猫的凄厉声在我耳边实实在在传了过来,那是三十的声音没有错。 我将捂住眼睛的手快速放了下来,对着那几个黑影大叫了一声说,“你们放过那只猫!我给你们钱!” 那手电光再次袭向我,却没有照射我眼睛,反而是照在我周身处,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情况,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脸隐藏在黑暗里,但他们手中实实在在拿着一把长长的钳子正死死的抵住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三十,那钳子在黑夜里泛着冷光。 三十的尾巴蓬松成一把巨伞一样,龇牙咧嘴的对着那两个狗贩子发出呲的警告,被钳子死死按住的颈脖处似乎隐隐有红色的血。 我心下一凉,对着那两个正看不清脸的狗贩子说,“我给你们钱,你们放了这只猫,这是我养的。” 那两狗贩子像是外地人说出的话有些听不懂,但我还是努力听出了一点意思,他问我给他们多少钱。 我赶紧从身上搜刮了一下,因为出来的时候走地匆忙并没有带多少钱,只有两百块钱外加一个五十的。 我颤抖着手有些赌气不足的说,“这些钱够吗?” 明显那人觉得不够,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打发叫花子呢,这猫可比你手里的钱值多了。” 他说完,手拿钳子死按住三十颈脖的狗贩子手再次用力,三十不知道是疼还是怎么的,再次叫了出来。 听到它叫声我头皮都是麻的,在身上努力搜索了一圈的东西,忽然从口袋搜出一枚戒指我刚想不动声色塞回去,手中那枚戒指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闪烁了一下,那狗贩子眼睛特别刁钻像是看到了一样。 将手电光直直的照向我说,“等一下,你手上拿地是什么东西。” 我死劲窜在手中说,“没有什么东西。” 那狗贩子不相信,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两个人用家乡话交流了几句,那个打着手电筒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我后退了几步,他一下就把我给抓住将我紧握住的手狠狠一扯,我手一阵钻心的疼,那枚戒指在地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那狗贩子用手电筒一照,钻石戒指就那样堂而皇之掉在了地下,那狗贩子发出一声类似于赚了的声音,弯下腰就想要将那枚戒指捡起来。 我第一时间就想要快速蹲到地下将戒指抢过来,他一把将我一推,钻石戒指一眨眼就到了他手上,他放在手电筒下观察了几次,我倒在地下连腿都是软的,颤抖着声音说,“那戒指是假的!地摊上十块钱一个!” 那狗贩子看了我一眼,却并不说话只是转身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灯光定住在一处墙壁,墙壁上堆积着几个长着绿色青苔的红砖。 他蹲下身一把将那红砖拿到手上,戒指叮咚一声扔在地上,拿着红砖便对着那戒指砸了下去,我吓的尖叫了一声,那砸下去的红砖头四分五裂,可戒指却毫发无损只是上面落满了红砖头上的灰尘。 那人贩子大笑了一声说,“以为老子没见过世面吗?骗老子。” 说完,便弯下腰捡起地下那枚钻戒拿在衣袖上擦了几下,对着电筒来回检查,钻戒在冷光灯下来更加璀璨夺目,我刚想要冲过去让他把戒指还给我。 正手拿钳子的人再次按住三十的颈脖,它的叫声在我耳边穿透而过,我立马就不敢动了,只是半响才吞了吞口水,“戒指你们拿去,把猫还给我。” 那狗贩子笑了两声说,“还算你识趣。” 便让靠近三十的人贩子将钳子手了起来,两个人在那里仔细看着那枚钻戒,三十从那钳子下逃了出来,像是一阵疯一样快速窜到我怀中,颈脖上面满是血,一边嘶哑着声音在我怀中叫唤着,一面舔着我手背。 我看到它颈脖上面的血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也没想那么多把三十抱在怀中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正仔细研究钻戒的狗贩子,似乎并没有阻止我走。 我抱着三十缓慢走了一段时间,见身后的人没有追上来。 刚想拔腿就跑,黑夜里我听见什么东西带着冷风的声音,耳边传来一声啪的沉闷的声音,是什么东西相互撞击。 我身体被人从侧面一把扑在了地上,三十被我压在了怀中发出刺耳的尖叫,从身后扑住我的人一直将我紧紧护住,我还来不及尖叫,我们两个人身体都僵住了,正当我颤抖着声音想问发什么事情了,扑在我身上的人忽然将我狠狠一推,站了起来便对着一个黑影挥拳而上。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看见两个人影在纠缠着,之后就是一声铁棍的落地声,我只觉得颈脖处有些什么粘稠的液体,刚伸出手去摸,鼻尖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正文 157. 老来得子 我摸到手中的血之时脑袋暂时性的空白了一下,铁棍落地后,有一个人倒地,我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惊呼,只是死死盯着面前一个高大的黑影,在漆黑的夜里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轮廓。 我往后退了几下,他脚步有些沉重的对着我走来,我分不清楚到底是谁,三十在我怀中躁动不安,仿佛像是也感觉到了危险和此刻气氛不寻常之处。 我吞了吞口水,那黑影继续朝着我走了过来,正当我想要是他碰我一下我就冲上去和他决一死战的决心之时。 对着我缓慢走来的黑影径直从我身边经过,我紧张的身体瞬间就木讷的,望着他背影几乎要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之后,自己的声音早已挣脱出身体的控制破口而出喊了一句,“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是谁!” 那黑影顿了顿,停顿了一下,继续像黑暗里走了出去,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刚想冲上去看明白到底是谁。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忽然毫无预兆对着地下狠狠摔了下去,仿佛一座大山倾塌了一般。 三十从我怀中跳脱而出一下就窜到那黑影身边,急躁的叫唤着。 我全身无力从地下爬了起来,立马跟着三十冲了过去,刚走到他身边我慌张摸着他的脸,发觉什么东西不对,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银银屏幕的光照射在他脸上,在手机屏幕光的照耀下,他却还对着我攒出一丝笑意来,第一句便是,“还是被你发现了。” 我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几乎嚎啕大哭了出来。 我抱着他手足无措在那里死命大哭了起来,我说,“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你怎么来了!” 他说,“别哭,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见我。” 我哭着就想要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忽然手在他后背上一摸,手心全都是血,我焦急的说,“流血了,怎么办,流血了。”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慌张到脑袋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下一步该做什么,我需要为现在的他做些什么。 他手在黑暗中缓缓摸向我颤抖的手,说,“别怕,只是小伤你现在听我的。” 我用力的点点头,他声音在黑暗里仍旧透着一股冷静,仿佛受伤的人并不是他,他对我吩咐说,“先把我从地下扶起来,我肩膀抬不上力道。” 我说好,伸出手想要去扶他,碰到他肩膀的时候手心又是一片粘稠,我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第一时间就把手收了回来,哆哆嗦嗦的去地下拿手机,语无伦次的说,“我要打电话去医院,不行,不行,你不能有事。” 黑暗中的他再次开口说,“媛媛,你相不相信我。” 我手软的拿起手机,下意识说了一句,“相信。” 可当我看到手指按到手机屏幕上带着一连串的血,在光的映照下通红透亮,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他平静又镇定开口,“别叫医生,进医院的话会轩然大波,先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回家包扎。” 不知道是不是他声音太过平静还是一直以来我都太过依赖他,相信他,他和我说了一系列话之后,我终于恢复冷静将他从地下扶了起来,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他一步一步带出这黑乎乎的死胡同里面。 这一路上他还时不时和我说话,我都紧咬着唇没有理他。 一直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慌张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也管不上手上有血将钥匙插入孔内,门被打开后我整个紧绷的神经像是松懈了下来。 将他扶到沙发上躺好,自己乱舞章法在客厅到处找着急救箱,他斜靠在沙发上目光一直追随着我,我被他看的全身发麻,却始终没有去回望他。 直到从角落里找出急救箱,然后快速走到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身上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背后一大片全部都是血,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看上去很是惊悚。 我全身无力,却依旧命令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一定要镇定下来。 深吸一口气拿了一把剪刀将他后面的衣服剪开,我手一直是在抖。 许深霖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却极佳,一边让我别紧张,又一边吩咐我怎么处理伤口。 他的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伤的,后背有一条极深的口子就那样血淋淋的横在后背上,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他清洗了一下周围的血。 我在急救箱里翻了半天才从里面翻出止血用的纱布和药物,颤抖着手为他处理着伤口。 他黝黑的瞳孔一直盯着我的脸,直到我给他包扎完,他还在看我,我心里一阵恼怒语气不耐烦的说,“你是不是有病,总是盯着我看干什么!” 他却只是看着我,许久,才缓缓将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靠近我脸,冰凉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抹掉一些血,他说,“看,跟个小花猫一样。” 他这样一句话,让我再次泪如雨下,我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反驳他,见到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嘴唇,我死死抱住他声音带着哀求的说,“许深霖,你千万不要有事,我已经失去很多很多了,你要是有事的话我会活不下去的。” 我扑在他怀中,他有一下没一下在我头上轻抚着,他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那你告诉我一件能够让我开心的事情。” 我没听懂这句话,他声音从胸口沉沉发声说,“比如你想回到我身边,比如你爱我,比如这段时间你像我一样想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压着他的缘故,他发出一阵咳嗽,我说,“许深霖,我怀了你的孩子,这个消息能不能够让你开心?” 他停在我后脑勺的手忽然一顿,身体顿时有些僵硬,我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也算是老来得子了。” 我这样一说,忽然破涕而笑,想要从他身上起来,他放在我身后的手忽然将我用力一压,挨在我耳边说,“别动,让我感觉一下我们的孩子。” 我刚想骂他笨,这才刚怀上孕哪里就可以感觉出来,他压在我背后的手缓缓来到我小腹处,我以为他会说话,没想到等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动静,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片。 我靠在他怀中感觉他没有动了,要不是感觉他心跳声还在,我几乎以为他会这样死了,从他胸口抬了起来之时,他已经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那一刻我脑袋像是埋了一颗炸弹,立马起身在他身上摸着手机,摸了许久后正颤抖着手解锁,刚解开便看到屏保上是一个女人沉睡的侧脸,我看到后捂着嘴在那里狠狠哭了出来。 然后什么都没顾,在他通话记录里面找到徐达的电话,按了一个键电话便快速被人接通。 徐达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医生,他看了一眼外面的血吩咐我尽量不要发出大动静把门外面的血全部处理干净,便皱着眉快速的把许深霖从沙发上扶到卧室。 我起身跑到厨房打了一盆水快速把走廊里的血迹擦干净,又把门把手上的擦干净。 正擦的入神的时候,忽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微弱的叫唤声,我将手中的毛巾给拧干,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尽头慢慢悠悠小跑过来一只灰白色的折耳猫。 三十全身是血对着我走了过来,我看到是它后,轻轻唤了一声三十,它迟疑的脚步立马加快冲到我怀里,在我湿湿的手臂上蹭了蹭。 我翻开它颈脖上的毛,发现有些血肉模糊,立马把三十给抱进房间。 两个医生关着门在房间差不多四个小时,出来的时候看到我抱着浑身是血的三十,顺带把三十接了过来想要帮它止血。 三十被陌生人靠近后,发出一声类似于巷子里的示威声,两个医生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三十身上的伤口处理好。 徐达从卧室走了出来之时,我以为他会责怪我,谁知许久他才说了一句,“这段时间麻烦你好好照顾许总。” 说完,便带着两名医生从我房间走了出去,等所有人离开后,我坐在那里许久,看向安静的房间和紧闭的卧室,抬了抬手臂才发现有点力气。 我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三十正脖子处剃了猫缠着纱布蜷缩在我身边,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动了动,它立马睁开眼睛在我手臂上舔了舔,舔完后又蜷缩在那里继续熟睡。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客厅里面转了一圈,最终轻轻走到卧室门口,伸出手将门打开。 卧室里面静悄悄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房间里面满是药味。 昨天到现在我一直以为自己做梦,直到现在确认他还在,我才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他还在垂眸熟睡中,脸色已经好转了一些,正呼吸平静躺在那张满是樱桃小丸子的床罩中,觉得画面滑稽又好笑。 正文 158. 生日 我仔细望着他精致的五官之时,起身听到客房里有什么东西摔碎声,我立马起身出去看,三十正攀着桌上的剩饭剩菜,地下摔碎了一个碗,看见我出来正一脸无辜的看向我。 失踪这几天大概它没怎么吃东西,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面满是渴求,我只能叹口气去冰箱里面拿了一罐牛奶,又把一些猫粮倒出来给它吃。 等一切全部准备妥当后,才再次打算起身,刚起身忽然发现卧室门口斜靠着一个人正眼神灼灼的看向我。 我还没看清楚,他便已经开口说,“原来它叫三十。” 我大惊,他身上还是昨天那件满是血的衣服,只是后背缺了一块,头发也有些凌乱,看上去颇有些狼狈,好在气质取胜,依旧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斜靠在那里之时,比平时的沉稳多了一丝不羁。 我刚想大叫着问他怎么下床了,他却依旧站在那里说,“你说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应该叫许四十。” 他说完那句话,忽然沉沉的发出一声笑意,连眼眸里面都染上浓浓的暖意。 我完全没办法接受一个昨天还重度昏迷的人,今天就站在这里和我谈论他儿子的名字应该叫什么,他是不是有些高兴为之过早了,我撇了撇嘴说,“你才许四十,我还没打算生下来,你急什么。” 我故作镇定的走到餐桌上把三十攀倒的碗全部摆正,许深霖脚步缓慢的走了过来刚想伸出手去拉椅子坐下,我立马先他一步说,“你别动,你伤口还没好,我来。” 我说完这句话觉得自己口气里带着一丝未察觉的紧张与焦急,刚想改口说不过是怕你死在我房间里,许深霖已经看向我,黝黑的眼眸里带着玩味直直的看向我,那眼神像是随时在说,你看,这么紧张。 我微微有些窘迫觉得自己有时候情绪太过容易被人看透了,明明想显得不在乎一点,动作和语气却最先出卖了自己。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许深霖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端着那瓶我倒给三十只剩一半的牛奶自顾自倒了一杯,然后指着他对面凳子说,“坐。” 我有些恼怒的说,“这是我家,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该坐在那里。” 许深霖挑眉问,“哦?谁能够证明这是你家?” 我说,“这房子我租的,我还签了租赁合同。” 他一边喝一边淡淡道,“我是这间房子的户主,当然你要这间房子属于你也不无不可,成为许太太就连对面那件三室一厅的房子都是属于你的。” 他淡言淡语的说着,我被他恶劣的态度气的大叫了一声,“你卑鄙!” 在搬家那天我早就觉得对面有些不正常,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我也傻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情,我要是天生走狗屎运也不会走到这样的绝境。 我从来不相信自己足够幸运,只是不够幸运。 他沉沉笑了出来,笑声充斥在这间向来安静的房间,反而在此刻热闹了起来,好像他本该如此坐在这里笑。 “我也觉得有点卑鄙。” 他这句话说的理所当然,之后我被他气得满肚子的火,明明昨天还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到今天态度让人窝火,性格真是阴晴不定,我也不将他敢惹得太过火,毕竟他身上还有伤,只能去厨房给他煮了一碗面,他吃完后再次回了我卧室休息。 时常喊我端茶倒水,以前都是他给我端茶倒水的,我问他现在态度为什么这样有恃无恐,他给我的回答是,所有一切都水到渠成。 我气的当场甩门而出,我以为他在这里住几天就会走,没想到他不仅不走还很过分让徐达把他所有工作全部搬到我卧室,逼我在外面睡了一个星期的沙发。 正想婉转告诉他,他的伤好了就可以走了。 他却装作听不懂,反而说了一句,“我可以委屈一下让你和我睡一个床。” 我气的破口大骂的说,“我不想委屈!你到底走不走!虽然这家户主是你可我是交了房租的。” 他却并不管我的抓狂依旧我行我素,家庭医生也轻车熟路很是自然每天定时来给他处理伤口,在这段期间我特别怨念的抱着三十睡在沙发外面。 杜小兰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问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去她家玩了,我支支吾吾的说最近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杜小兰在电话里哦了一句,然后像往常和我闲聊了几句,并且还问我目前有没有打算交男朋友的打算,前段时间杜小兰就一直念叨着说我不能老是一个人这样下去,也必须要为自己的以后着想。 她曾今给我介绍过她一个远方表哥,听说是某小公司一个高管也是二婚,离婚的原因不过是对方生不出孩子,杜小兰说和我挺般配的,和我说过几次。 两个人也见过几面,那男的还算可以经常有事没事打电话给我,只不过这段时间许深霖在我这里住下之后,基本上我也没怎么去搭理他,他也没有怎么联系过我。 杜小兰问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还是不知道什么日子。 杜小兰在那里神秘兮兮的笑了说,“不知道什么日子就算了,今天下午你在家吗?” 我下意识回了一句,“我天天在家啊。” 杜小兰说了一句没事,之后便快速将电话给挂断了。 我在那里莫名其妙好一阵,然后摇摇头去阳台取衣服,看到许深霖那些以前都是洗衣房专门清洗的西装和衬衫正皱巴巴晾在阳台上的时候,心里忽然微微恍惚了一下。 然后一件一件从阳台上取了下来拿到客厅拿着熨斗烫的整整齐齐,他和徐达还在卧室商量事情。 我正漫不经心在客厅坐着家务,夜晚六点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医生将手中的活放下,便快速跑去开门,门才刚拉开。 门外忽然冲进来一堆的人,以杜小兰为首她手中捧着一堆零食和菜还有海鲜,还有一些人手中抱满了酒。 我楞了一下,杜小兰满脸笑容兴奋对我说,“宋文静!生日快乐!” 她一说完,她身后一堆人立马热烈的跟着说生日快乐,那些人都是我在羽林时一些玩的比较好的同时,被她们热烈的气氛忽然来袭,我楞了一下。 杜小兰见我挡在门前没动,立马将身后一个人推到我面前说,“宋文静,为了帮你庆祝你生日,我表哥可是特意请假来给你庆祝生日的,来来来,我们先进去。” 杜小兰这样一说,他表哥便站在我面前羞涩的说,“文静,生日快乐。” 我尴尬的笑着回了一句,“谢谢。” 才恍然的在脑海里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是我二十六岁生日。 杜小兰还不容我回过神来,一堆人便从后面挤了进去,羽林公司的同事走到客厅的时候在那里大呼着,“宋文静!你家好大!装修的好漂亮啊!房租一定不便宜吧!”等,此类惊讶声。 本来安静的客厅像是被人抢劫了一般,随处坐着人,本来正在小口小口吃着猫粮的三十也被几个女同事给蹂躏着。 我往紧闭的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心瞬间忐忑无比,要是让羽林的同时知道许深霖在我卧室躺着那我今天真是活腻了。 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将杜小兰拖到厨房问她为什么把羽林以前的同时都喊了过来,杜小兰一边喝着冰锐,一边看着我说,“你今天生日,我们两个人庆祝就太显冷清了,多些人不是很好吗?对了,你这段时间怎么都没有联系我?” 我简直要在心里喊杜小兰太祖了,只能说,“我这段时间很忙,本来打算过几天去找你的。” 杜小兰见我似乎有些不高兴,将我肩膀一揽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事都是为了来帮你庆祝生日的,别不高兴了。” 杜小兰不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为了避免她误会只能笑着说,“不是,只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们两个人在厨房咬耳朵许久,外面早已经是满屋子的喧哗,我胆战心惊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在心里求着许深霖千万不要出来。 被杜小兰从厨房推了出来,她正看着卧室门,杜小兰对着她表哥挤眉弄眼,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我刚想把三十从那一堆魔抓下救出来。 杜小兰他表哥忽然手中抱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花忐忑的站在我面前,说了一句,“文静,送你的。” 然后满屋子的人在那里起哄暧昧说,“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杜伟凡站在那里两颊微红,我看着那一束硕大的玫瑰花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接了怕杜伟凡误会,不接又怕伤着杜小兰面子。 一时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本来吵闹的客厅因为我的沉默瞬间就冷清了下来,杜小兰她表哥脸色越来越有些挂不住了。 我刚想说对不起,本来紧闭的卧室房门在此刻毫无预兆被人从里面推开,所有人的视线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我在心里仰天长啸喊了一句,天啊! 正文 159.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在心里狠狠的喊了一声天啊,原先本来就安静下来的房间此时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凝固在那里,假如现在掉一根针,估计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每个人的表情都处在石化中、冻结中、羽化中、怎么会这样中。 而且许深霖身上还穿着昨天我在超市遇见打折一百块钱两件的家居服,可他整个人像是撒满了金光24K纯金闪闪发光站在那里。 无视众多完全冻僵的表情,一副闲散的表情说,“继续。” 这个场合下要数最先回过神的也只有杜小兰,当她惊讶的表情一收,随之便快速走到她表哥面前把那束玫瑰花抱到自己怀中,对着她表哥挤眉弄眼的说,“哎呀,表哥,别人生日你送什么玫瑰花,我上次不是说康乃馨更合适吗?是不是花店只有玫瑰花了,文静,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表哥这个人很庸俗,根本不知道什么节日该送什么花,他没给你送菊花已经算是很好了。” 杜小兰说了一长串话,把还没明白情况的杜伟凡推了推,然后气氛一下就热闹了起来,满屋子的人都是尴尬的笑声,徐达站在那里对着所有人微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便提着公文包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的离开。 羽林以前的同时基本上认识徐达就知道许深霖,而杜小兰这次把新来的连我都不认识的一些同事也一道请来凑人数。 当有些同事看到这无比怪异又尴尬的气氛特别迷茫的问了一句,“怎么都不说话了?怎么啦?不是要表白了吗?” 众人对着站在门口的许深霖齐刷刷问好了一句,“许总好。” 在我脑袋还是一片空白之时,我特别佩服她们神经组织修复能力,各自都站的无比端庄再也没有先前的随地而坐,随手虐猫,随手扔垃圾的一片狼藉形象了。 许深霖站在那里像是无视了此刻的情况,对着羽林的员工淡淡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们的问好,然后若无其事穿着拖鞋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走了出来,对着还没自我恢复过来的我说,“家里来客人了,你怎么没有通知我。” 这一句话很好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很让人产生联想与歧义,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你不是在房间休息吗?” 我说完那句话,差点就想要咬断自己舌头,许深霖坐在餐桌前姿势优雅的喝了一口水,那杯子是我的专用杯!上面还是米老鼠图案的,他也不怕在他下属面前影响了他威严,把一只几块的米老鼠杯活生生喝成几千块钱一只的水晶杯一样的效果。 他,“哦。”了一声,然后在大厅内随意扫了一下,便端着水杯再次走到卧室房间内,门关上那一刻,本来雅雀无声的房间在此刻瞬间沸腾了,十几个同事把我围的水泄不通,在那里尖叫和不可思议的说,“天啊!宋文静!你告诉我刚才发生什么了,许总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你把他怎么了!他怎么会躺在你床上!并且谁能够告诉我!许总身高多少,平时穿西装打领带就把那一堆的老头子给比下去了,没想到没工作的时候穿家居服也是帅到惨绝人寰!谁能告诉我许总为什么会在这里!!!!” 所有女同事像是瞬间点燃了爆炸点,把客厅内轰炸地一片沸腾,杜小兰被她们挤出重重人群外费了好大力气才近到我身边,把我往厨房里一拽,再次把门给彻底的关上,她把我逼到厨房里用一副严刑拷打的嘴脸看向我说,“宋文静,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许总怎么会在你家?而且还是睡在你床上。” 我被杜小兰拷问的语气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自己脑袋瞬间真是乱的很,杜小兰大概见我也是一副什么都没明白过来的表情,很是耐心的看向我说,“不急,你慢慢说是怎么回事,你和许深霖和好了?” 我摇摇头,她又问,“那他怎么睡你床上,还穿着家居服,要是没事你他妈是在逗我吗?” 我最终艰难的说了一句,“这个事情我真难解释,他就住在我对面,我家对面!” 我把住我家对面几个字咬的极其重,杜小兰瞬间是明白什么,捂着嘴在那里狠狠偷笑着,一边摇着头笑地眼泪都快出来了,然后总结了一句对着我说,“我看你还是省省吧,你在他眼中就跟小白兔一样,想逃走还是算算自己智商和人家智商差值吧,人家随便一个眼神就能够将你揪出人群,而你可是费了半生力气都逃不出人家手掌心,这就是差别。” 杜小兰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表示很是惋惜,便将厨房门拉开走了出去,我脑袋转了转对着抽烟机上倒映着自己的人影,歪着脑袋指着一脸呆滞的自己,迟疑说,“智商差值?这是什么鬼?” 没想通,最后作罢出了厨房。 同事们在沸腾虚脱后,开始自行组织抢着要去厨房下厨,我和杜小兰还有杜伟凡面面相觑的坐在那里。 杜小兰抱着三十像个贵妇人一样半躺在沙发上感叹道,“刚才我们来的路上还在各自推辞着谁做饭,谁都不愿意做,都说自己厨艺不好。” 杜小兰侧脸看向挤地水泄不通的厨房,颇有些感叹说,“我有预感,今天你家的厨房是要被这堆女人给拆了。” 我有气无力坐在那里叹了一口气。 杜伟凡看着我欲言又止。 当所有经过了几个小时后,餐桌上最终摆上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所有人全部都看向我让我去请卧室里没有出来的许深霖。 我只能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起身一步一步接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我刚想敲门,手还没有碰触到门板上,里面的门便自动被人拉开。 许深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门口,这次他也没有穿平时必须要穿的西装,而是简单的线衫和黑色长裤。 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眼神呆滞的我,然后说了一句,“吃饭了?” 我点点头,全场又开始寂静无声。 许深霖别过我走到餐桌那边坐下,所有人全部站在那里没动,他拿起桌上摆地整齐的筷子,微微扬眉说,“大家不吃饭?” 所有人第一时间都坐在位置上,偏偏许深霖身边两个位置没有人敢坐,我站在那里巡视了一下还有没有空位,看到只有许深霖身边那一个空位之时,打算自己坐到沙发上去吃。 许深霖沉声对着我说了一句,“过来。” 我下意识就反应过来,问了一句,“干什么啊!” 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简短的说了两个字,“吃饭。” 没办法迫于所有人眼神的压力,我最终还是坐在了他身边,这一顿饭吃的极其严肃,原本那些特别沸腾的女同事们此时各个都是特别严谨的吃着饭,整个餐桌上弥漫着一股肃杀。 而许深霖本来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根本无视餐桌上严肃又奇怪的气氛,还时常往我碗内丢个茄子豆角什么玩意的东西,他明知道我不爱吃当着这么多人面知道我不敢丢,还死劲往我碗内夹。 我吃个鱼还在一旁叮嘱的提醒我注意鱼刺。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我想我不仅已经被杀死,并且已经五马分尸。 我跟吃糠一样给杜小兰投去求救的眼神,杜小兰接到我讯号后,不愧是印证了朋友是用来卖的这句话,端着酒杯笑得极其谄媚的对着餐桌上的许深霖还有同事说,“今天来我们本来都是想要为文静过生日的,没想到许总也在这里,很多地方都准备不周,今天来的都是羽林的同事以前和文静玩的挺好也挺照顾她的一些人,我别的也不说先代表公司的同事像许总敬一杯酒,我们先干为敬,许总随意就好。” 说完,餐桌上本来坐着没动的同事们,快速的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打算敬许深霖的酒,只有我和许深霖坐在那里没动,我觉得有些怪异便立马第一时间端着酒杯想要站起来和他们一起敬酒。 没想到许深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同事们有些没有搞清楚情况,许深霖许久才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声音不高不低说,“大家都是羽林的员工,今天也就当是吃一顿简单的生日饭,不要因为我在这里而拘泥,在这里我也要感谢大家为羽林所做的努力和贡献,这杯酒应当是我敬你们。” 说完,便端着手中那杯酒最先喝了下去, 许深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把握的很好,没有上司的威严,也没有失了上司的威严,反而一席话将在场的员工鼓舞的热血沸腾,许深霖喝完后各自都将酒杯倒满并且表明了一大堆以后将为了羽林死而后已,鞠躬尽瘁的决心。 我听这些话有些汗颜,然后所有同时全部举杯对着许深霖敬酒,我楞了楞,觉得自己一个人收着手有些尴尬无比,刚想一道随着他们举杯的时候。 忽然身边伸出一只手将我杯子轻巧的夺了过去,说,“怀孕了,喝不了酒。” 全场,“......” 正文 160. 我儿子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这顿饭吃的极其无语,杜伟凡在餐桌上喝了无数杯闷酒,杜小兰在一旁使眼色让他节制一点,周围的人眼观耳鼻,揣着明白装糊涂。 许深霖再次往我碗内夹了一块他挑好的鱼肉,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放下手中的筷子,将视线投向正在喝闷酒的杜伟凡,颇有些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杜先生在哪里高就。” 杜伟凡说了一句,“小公司。” 他点点头说,“不妨说出来,下次要是有合作机会的话就找杜先生。” 杜伟凡说,“星宇信息科技公司,做引擎搜索的。” 我正喝着茶水,见两人之间气氛平和,便也就放下心来。 正当我喝了半口时,坐在一旁的许深霖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确实是小公司。” 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直接喷在坐我身边的许深霖身上,杜伟凡被他那飘飘的一句话憋的满脸通红,本来是一句谦虚的话,没想到许深霖还特别不谦虚的接了话。 我放下杯子满脸尴尬看向杜伟凡,许深霖抬手满不在乎的拿着餐巾纸擦着手臂上茶水,顺道递给了我一张嘱咐我说,“下次小心点,你现在怀孕喝东西不能像以往那样鲁莽。” 他这是第二次提我怀孕的事情,杜伟凡的脸色从红转成铁青,却还要憋着不能发作,杜小兰见了这样的势头,便在那里傻笑着说,“文静怀孕了,怀的谁的啊,真是好事情。” 杜小兰本来是想要转移话题,没想到许深霖特别严肃又认真说了一句,“我的。” 说完,又特别认真的补充了一句,“你认为还能有谁的?” 杜小兰满头黑线,之后就完全再度这样,“......” 气氛越来越尴尬了,还好有几个和杜小兰玩得特别好的同事在那里笑着打圆场,和我说着怀孕的注意事项,还唠叨了一下五六个月后怀孩子多么多么痛苦,话题便这样轻轻松松被带了过去。 这一场饭我相信谁都没有吃好,除了完全不自知的许深霖。 大家吃完饭的时候纷纷说我今天生日又怀了孩子是双喜临门值得庆祝,都提议说要去会所唱歌喝酒,大家都不敢邀请许深霖只是和我说了一下。 我本来想拒绝,毕竟今天实在是不适合庆生,我现在整个人感觉跟渡劫一样,许深霖恰到好处说了一句,今天所有的费用全部公司报销。 所有人的开始沸腾了,便在那里数着几个人打车几个人开车几个人坐车,正商量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许深霖已经让徐达在楼下备了四辆车等着。 所有人到达楼下之后,看到那里崭新停了四辆黑色的车后,用杜小兰的话说,“进去之前还要左右检查一下鞋底,要是踩脏了她赔不起。” 我也不怎么懂车,也不知道许深霖喊来的车有多贵,便只当杜小兰是寒颤我。 我以为许深霖不会同我们一起去,一般大老板都是放在顶楼观望的,在羽林眼里总部的高层大多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更别说是老板了,像冷门的分公司能够在十年之内见到高层或者老板远远一面,已经算是祖上积德了,所以更加不会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老板有一天会和自己在一个KTV里面唱歌。 想想那个场景,便觉得惊悚。 正当我打算和杜小兰坐一部车的时候,徐达适时出来站在我面前将我拦住,说,“宋小姐,您的车在这边。”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好看见身后安安静静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我刚想说什么,已经最先坐入车内的杜小兰把车门一关,便对着车外的我说,“我们这边坐不下了!你去和许总坐一辆吧。” 说完,这辆车便在我面前缓缓开动,我无法,只能随着徐达走到后面那辆黑色的车前,紧闭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许深霖的侧脸,他将眼神扫向我。 我生硬的说了一句,“你不是不去吗?” 他说,“我请客,为什么不去。” 我,“.....” 徐达把车门拉开,我只能认命的弯身坐了进去,车子便快速开动,我和许深霖坐在车上向往常一样谁都没有说话,我在心里想了很久的措辞说,“你今天对杜伟凡有些过分啊,还有杜小兰,她们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说话一点也不给她们面子。” 他手撑在车门上,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目光不明的说,“给我的女人擅自介绍男朋友,你觉得我像是会给人面子的人吗?” 我说,“谁是你女人了,还有你今天凭什么在我家一副主人家的面孔,你现在也只是暂时借住在我们家。” “我儿子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他说了这句话我已经无从去辩驳了,想着反正也说不过他便懒得和他计较,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风景往后滑。 到达会所的时候,同事们已经被那里的经理带去包厢,我和许深霖下车最后才到,可是没想到走到第二楼的时候许深霖遇见个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让徐达护送我进去,并且还嘱咐谁要是敬我酒徐达全部代喝。 徐达微微一愣,僵硬了好一会说,“是。” 然后领着我上楼,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徐达依旧是满脸麻木的模样,离开这么久我一直忘了问徐达付诺怎么样了。 徐达见我停了下来转身看了我一眼,问了一句,“宋小姐,怎么了。” 我本来是想要问他付诺消息的,最后想了想我已经离开了那么久,很多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去探个究竟,就算知道她怎么样又能够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了一句,“没什么。” 徐达低下头不在说话,领着我进入了一间包厢,里面的人早已经在那里鬼哭狼嚎了起来,门被推开的时候她们以为是许深霖,气氛再次僵硬,看清楚是我和徐达后,才再次放松了下来。 以前一些并不怎么熟的同事全部都拥向我,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让我唱歌,可当看到我身后徐达的眼神后,立马手一僵有些尴尬的松开手,笑了笑便悄悄的隐入人群。 唱歌的整个过程中,别说是敬我酒了连让我唱歌的人都没有,徐达门神一样站在我身后,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杜小兰也和别人嘻嘻哈哈没空理我。 我觉得今天这生日过的太不寻常了,便拿出手机给杜小兰发了一条短信问,“你们怎么都不理我了?” 杜小兰本来正站在那里点歌,听到手机响后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对着我看了过来,她视线移到手机屏幕上,很快便回了我短信说,“不是不理你啊,而是你看到你身后的徐助理了吗?明显许总已经下达命令,我们谁还敢和你疯疯癫癫的,你现在和我们可不同,说不定随时都可能是我们老板娘呢。” 杜小兰发了一长串信息,我有些无语的回了过去说,“你别误会,我不会和许深霖结婚的,而且你不觉得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很尴尬吗?求求你们就过来和我说说话吧。” 杜小兰说,“就算你和许总不会结婚,可你现在肚子里可货真价实是他儿子,母凭子贵,宋文静,你就知足吧。” 杜小兰发完这条后,再也没有理我,我身边随时随地跟着徐达,搞的我很火大,去了一趟洗手间他才站在门口等,出来的时候杜伟凡走了上来说,“文静,我希望我们聊聊。” 他还没靠近我的身,徐达已经将他给拦住说,“杜先生,宋小姐没空。” 杜伟凡喝了很多酒,酒气涌了上来说,“什么有空没空!我和她说话关你什么屁事!别仗着自己有钱就了不起!” 他吼这一句,本来闹腾的包厢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一首陈奕迅的十年在屏幕上婉转唱了出来,杜伟凡伸出手就要来拉我。 被徐达一把扣住,“杜先生,请您自重。” 气氛瞬间僵硬了下来,杜小兰见状立马冲上来挡在杜伟凡面前说,“表哥,你别这样,我刚才说了让你少喝点酒你就是不听。” 杜伟凡对杜小兰吼着说,“杜小兰!你是不是存心看我不顺眼,故意今天让我来难堪的,都他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还带过来给我认识,是不是觉得我绿帽子带的不够光彩是不是?!” 杜小兰被杜伟凡一吼,她嘴巴向来时得理不饶人,立马尖刀一样回了一句,“是你自己没用!你现在来怪我了!”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气氛再度升级,我立马将杜小兰往身边一扯说,对着杜伟凡道歉说,“和小兰无关,是我的错。” 杜小兰在一旁说,“宋文静,这关你什么事,本来就是他自己没本事,还赖别人。” 包厢里面顿时像是被人冰冻了一般,杜伟凡不知道是被杜小兰给刺激到哪一根神经了,酒醉醺醺的就要冲上来打人,手才刚伸过来,便被徐达扯住手臂来了一个过肩摔,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地的酒瓶稀里哗啦的,吓包厢里的人都大叫了起来。 正文 161. 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让你恨我? 包厢里欢乐的气氛一扫而光,徐达把杜伟凡来了个过肩摔后,杜伟凡便被门外的保镖给带了出去,杜小兰看到她表哥被人打后,立马在那里对着徐达尖叫了起来说,“有病吧!怎么能够打人!” 徐达说,“是他先动手在先,这只是我的职责。” 我刚走到杜小兰身边,她忽然看向我说,“宋文静,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朋友,上次我问你是不是怀孕了,你说没有,我还好心把我表哥介绍给你,可现在不亚于在我两脸上甩了一个耳光你知道吗?要是知道你怀孕了,我根本就不会多此一举来给你介绍男朋友。” 我焦急的说,“小兰,不是你想的那样。” 杜小兰看了我一眼说,“我感觉我们两个人之间做不了朋友。” 说完,便转身追了出去,大概是焦急的去找她表哥,我看到这样一转变看向徐达说,“谁让你打人的!杜小兰是我的朋友!你是不是有病啊!” 徐达却半丝也不理会我,这段时间要不是杜小兰陪着我一起走了过来,我都觉得自己几乎会活不下去,没想到今天这个生日而让她误会了,那次她问我怀孕的时候,我只是暂时不确定,所以也就没有告诉她,没想到今天会变成这样。 我想要追出去和杜小兰解释,可徐达却将我拦住,包厢里的同事看到这一出后,便通通离场,留我和徐达站在里面。 我指着徐达说,“你别着我,他是不是要把我身边的人全部赶走才算罢休?” 徐达被我问的哑口无言眼,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我转身就要从包厢冲出去,刚走门口便正好撞见从外面走了进来的许深霖。 我脚步冲的太快正好来了一个急刹车,他伸出手正好将我扶住,皱着眉看向我说,“这么匆忙干什么。” 我毫无前奏的说,“许深霖,现在你高兴了?我已经被你害得一个朋友都没有了,我现在什么都们没有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阴魂不散的跟在我身后?” 他眉目一沉,说,“你觉得我阴魂不散?” 我说,“难道不是吗?” 他冷笑了一下,门外的灯光照射了进来,将他的脸衬的轮廓分明,良久,他才将自己嘴边的冷笑收敛了一下,一言不发牵住我,在他碰触我那一刻我就想要挣脱开来。 他声音忽然冷静无比出奇的说,“今天是你生日我不想和你吵,给我安静下来。” 他扯着我就将我带着走了出去,我说,“不是我要和你争吵,你明知道杜小兰是我唯一的朋友你还在吃饭的时候给她难堪!刚才徐达还把她表哥给打了!你让别人怎么想我!” 他手仍旧将我紧紧钳住,一直把我拖到楼下,他手上的力道大的出奇,今天从他出现在餐桌上我就一直胆战心惊,总觉得今天这一切会发生点什么,可我没想到后面会变的那么快。 我心里一阵愤怒,正想挣扎他已经将我塞到车内,我伸出手就要去开门下车,许深霖将我身边的门死死一按,他目光如炬看向我,说,“宋文静,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如果你还想好好结束你今天二十六岁的生日的话。” 我同样不服输的说,“二十六岁的生日从开始就已经不完美了,结不结束已经无所谓。” 他皱眉问,“你就那么在乎杜伟凡的感受?” 我被他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弄的哭笑不得,他哪点看出我对杜伟凡在乎了,我在乎只是我和杜小兰之间的关系,杜伟凡是杜小兰的表哥,让他没面子就是让杜小兰没面子,反正像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我懒得回答他,伸出手就想要把按在车门上的手给拿来,我可能是火气太盛,去碰他手也没有半点轻重,刚在他手臂上使力拉开的时候,他忽然痛呼一声,捂着伤口便弯下腰,我大惊急着想要问他怎么了。 他捂着伤口坐在那里一直垂着脑袋没有说话,我有些急了就要去检查他的伤口,他一把将我伸过来的手给钳住,声音带着一点隐忍说,“系好安全带,别动。” 我望着垂着脸的他,为了不引起他伤口再次牵动,愣愣的点点头,便伸出手将安全带系好,他才抬起脸额头上隐约有些冷汗。 大概是真的有些疼,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然后不发一言将车子发动,我坐在那里再也不敢有半分挣扎,只是感觉他开动车子一直开了很远。 窗外面一直划过一片郊外,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眼睛时刻盯着他脸观察他表情,怕他伤口疼或者有什么不适,他偶尔会回头看向我,见我满脸紧张的模样,薄唇轻启淡言淡语说了一句,却像是在我心口砸下一片玻璃,全数插入血肉里,他说,“宋文静,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让你恨我?” 他说完,嘴角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不知道是嘲讽这句话还是嘲讽他自己,我没听明白,只是坐在车上彻底的安静下来。 车子一路坑坑洼洼走了很远,也不知道是在那一片村落,路边没有光,直到车子拐进一片狭小的村庄,我们车子开不进去了,许深霖将车停下看了我一眼说,“下车。” 我有些紧张的问,“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他说,“为你二十六岁生日做一个完美的结束。” 他说完那句话便最先将安全带解开下车,我望着车前蕴育在一片暖黄灯光的村落,也不知道许深霖搞什么鬼,只能跟着他下车,坐在车内还不觉得,因为里面暖气特别足,出来的时候外面冷风迅速席卷着我周身稀薄的暖气。 他见我冻的瑟瑟发抖的模样,便伸出手将自己的大衣解开罩在我身边将我团成一团粽子,衣服上带着属于他特殊的气味,因为身高差度穿在他身上正好的衣服裹在我身上就跟个唱戏的一样,不过鼻息前全部都是他的气味,我一下就觉得不冷了。 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外面罩了一件V字领的羊绒衫,在寒风里身材挺拔,仿佛冷风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我终究有些过意不去,心里那团火也就消了,有些拉不下脸面小声的问了一句,“你会感冒的。”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说,“我是男人。” 便牵着我冰冷的手,带着我进了那村庄。 我随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也不知道他葫芦买了什么药,我正走地气喘吁吁,一直牵着我的许深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他说,“宋文静,假如你特别坚信的一段感情到最后却变了,你会不会伤心。” 我没听懂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今天整个人莫名其妙,仔细在心里揣摩了一下这句话,有些犹豫的看向他说,“你是在暗示我什么,难道你喜欢上别人了?” 他轻轻扯起一丝笑,“如果我还处在二十五,之后会不会喜欢上他别人,我也不清楚,可现在。” 他看了我一眼,双眸在村庄里暖黄的灯光衬托下徐徐生辉。 他说,“光你就把我这半辈子的情商折腾光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再也不开口,我心里暖暖的也不想说话,一直跟在他身后走了许久,也不知道村村落落的绕了多久,我们在一家小平房门前停下,门口阶级上正有一只小狗在快速的吃着饭。 里面灯光正洋溢着暖光的星光,许深霖牵着我迈向那栋大门半开的平房,我有些紧张的将他一扯,说了一句,“等一下。” 他转过视线看向我,我望着那栋小平房说,“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许深霖却并不说话,只是将我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带着我迈向阶级,他刚伸出手要去开门的时候,我有些紧张将他手一扯,说,“私自去别人家有点不好吧。” 我这句话刚落音,本来半掩的大门传来一句极其熟悉的声音和极其熟悉的名字,在里面含糊不清的传开了一句,“李时珍,我饿了,要吃饭....” 我听到这声音全身都是僵硬的,许深霖伸出手将半掩的大门轻轻一推,那老旧的木门便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门被推开。 我和许深霖便突兀的站在大门口,正好看见大厅木桌前正坐着一个穿青色大棉袄的老人,下巴下面正裹着一块白色的毛巾,他身边坐着一位头发发白的老妇人,正手中端着一个缺了一个口的碗,拿着勺子对下巴裹着白色毛巾的老人耐心的喂着饭。 边耐心的哄着说,“这不是在给你喂饭吗?” 老头子发着脾气说,“我要喝水,你的饭菜太咸。” 那老妇人又从长凳子上佝偻的起身,端着手中的不锈钢大水杯转身要去厨房倒开水,在视线看到门口的我们之后,眼睛因为有些近视眯了眯。 沙哑的声音里疑惑的问了一句,“你...” 看到我身边站着的许深霖后,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又像是意料之中,并没有斥责我们为什么私闯入她家。 反而端着手中的水杯拿着手中的棍子便一路戳着青石地板去了厨房,那棍子在青石地板上发出蹬蹬瞪的声音。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许深霖的话,蹲在地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正文 162. 因为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许深霖说我爸失踪后曾今流浪在街边乞讨,街边的游客偶尔会扔给他一点吃的,他也就随口吃一点。 每天缩在一个烟草店店门口,那里的店主怕影响自己店面形象和生意,几次对他进行殴打和叫骂。 我爸不知道对这家店有什么执着无论别人怎么打他骂他,他躺在那里始终不肯走。 久而久之我爸便一直在街边乞讨,别人扔给他钱他也不知道去买东西,只是缩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发呆一整天。 每天别人施舍给他的钱都被假扮的乞丐全数抢了去,他也不知道维护自己利益,没人给他东西吃的时候他就在垃圾桶里面翻着别人不要的东西在那里果腹。 直到有一天我爸像往常那样准时靠在烟草店街边,正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地下忽然发出一声硬币声音,他一抬头,正好看见同样在街边乞讨捡矿泉水瓶的老妇人。 那人就是之后一直收留我爸的老妇人,名字叫做谈秋菊。 是一个失独老人,儿子在她五十岁那年被一场洪水淹死,老伴儿在她三十岁之时得了一场大病离世,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愿意帮她。 这么多年一直在街边乞讨捡垃圾度过,她也是觉得我爸可怜,才将自己手中那天卖饮料瓶子唯一赚取的三块钱全部都给了我爸。 可我爸却把她错当成我妈,自从她丢了那三块钱后硬币后,无论她走到哪里,我爸就跟在她身后一直叫着她李安珍。 大概是人孤独了一辈子,虽然一开始想过很多方法将我爸甩脱,可看到他那可怜模样最终把他收留在家里并且悉心照顾他。 村里面都知道这里有个寡妇收留了个老头子,一时间成为全村人的笑柄,要不是许深霖上次曾在一个慈善晚宴上拨款给这村里建设一栋希望小学,款拨下来后,徐达得了许深霖的命令怕中间有人中饱私囊一直亲自在这里监工。 差不多逗留了一个月,也是在偶尔一次去收检材料听这里工地上的工人玩笑口吻说的。 他一开始也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最终有一次谈秋菊带着我爸像往常一样来工地捡塑料瓶子和工地上的铁钉子,被徐达给撞见,这才上报给许深霖。 许深霖快速赶来,确认是我爸无误后,打算给谈秋菊一笔钱然后将我爸带走,没想到我爸在带走的路途中颇为吵闹,几次都不受人控制跑了出来。 许深霖也不敢在多有强迫,一直任由谈秋菊在那里照顾着,只是偶尔给她送点东西去,给她钱她也不要,只是说,“我虽然没有了儿子和老头子,可我还有自己,我乞讨,可我每一笔都是有来历,从来不是不劳而获。” 许深霖觉得这个老人很有傲气,便一直任由她将我爸照顾到现在。 直到今天我二十六岁生日,他一早就让徐达去准备没想到我生日这天杜小兰他们正好来了,所以一直拖延了这么久。 我们两个人站在大门口的时候谁都没有进去,那老人从厨房端着手中杯子里的水摇摇晃晃从里面佝偻的走了出来,手中拿着棍子在青石板地上蹬蹬瞪的。 她抬头时对着我们笑了一声,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有些发白的眼神却精神的很,只是一边喂着我爸饭一边用带着村落乡音说,“老头子他现在每天夜晚要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饿怕了,没办法我只能每天夜晚给他做,做的不好吃,他爱吃清淡的,我以前那个老伴儿却喜欢吃入味一点的,这么多年了,做法早已经改不了了,在加上眼睛瞎,记性不好,菜放了一勺,又一勺。” 她摇摇头,手背上皱褶黝黑的皮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显现老人斑点,她对着我们摇摇手说,“人老了,很多东西都还给了父母,昨天去买菜还被别人骗了四块钱,今天只能吃稀饭咸菜了,还好老头子什么都吃,也不挑剔。” 她说完,便眯着眼睛对着我爸喂了一勺饭,动作缓慢顺手挑起他下巴处的毛巾给他擦了擦口水,说,“你吃慢点,没人抢你的。” 我爸咧着嘴对她笑。 我站在那里忽然再也进步不了半分,我轻声喊了一句爸,他不认识我。 许深霖在一旁扶着我,那老人给我爸拭擦完嘴巴看向我们,说,“我知道你们现在要接他回去了,也好,跟着我也是吃苦,我也是一个人惯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筷子,少一个人就少一双筷子,这没什么的,只是怕他不习惯。” 她这样说着,忽然发白的眼里闪过一层水光,不知道是不是怕我们看见,立马转过脸端着水杯拭擦了一下我爸残留在杯口上的菜叶。 我站在那里一直没动,许深霖带着我就要接近那老旧的木桌子,我立马将他揪住,小声说了一句,“我们不过去了,这样挺好的。” 许深霖像是明白我怎么想的,顿住了脚步,我和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谈秋菊喂着我爸,直到他将一碗饭吃完,看见我们站在那里,才站起身来伸出手做了一个赶着我们走的手势,因为身体动作不协调,看上去非常僵硬。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一直不厌其烦做着赶我们走的手势,他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情绪开始非常激动,看见我们不走,一直站在门口大吵大闹。 谈秋菊过来安抚他,我爸含糊不清说着,“他们这些强盗,会打人的,赶快赶走他们。” 他弯下腰拿起谈秋菊的棍子就要来打我,许深霖一把将我护住,那棍子正好不轻不重打在他身上。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话,我泪如雨下,却始终说不出什么话来。 为了避免他情绪激动我和许深霖最终退出了这坐平房里,大门也随之被人关住。 村落的半夜向来是一种宁静的美,天空也格外的放空,到了半夜村子里暖黄的灯光开始挨家挨户熄灭,只剩下我们身后这座平房最后一盏,在十二点来临的几分钟前,也开始无声无息灭掉。 我和许深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大门口高高阶级上,外面夜风冰凉,我感觉我脸上的泪水已经被风给迅速吹的干竭掉,在皮肤表层形成一种刺痛和紧绷感。 这座山水环绕的村子最终安静的沉睡。 许深霖坐在我身边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又祥和。 我一直捂着脸,直到感觉自己眼睛再也流不出眼泪,才抬起脸清了清嗓音从阶级上站了起来,对着许深霖说了一句,“走吧。” 许深霖问,“不接他回去。” 我摇摇头说,“他现在不是很好嘛?虽然没有我妈在身边,可他觉得我妈就在他身边,接他回去,说不定还没现在快乐。” 许深霖点点头,随之起身牵住我冰凉的手,他手很暖和宽,掌心柔软但是指间有些硬硬的茧,应该是常年握笔导致,没有我想象中的养尊处优,他在我耳边柔声的说,“这样的结局确实很好。” 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感叹,这样的结局确实很好,若是一个人不能接受一个人的死亡,而沉睡在一场梦里,还感觉所有一切还在,没有彻底绝望,至少自己还有留恋的,虽然是假象,可处在假象里的他却认为是真,活的糊涂未尝不是一种好。 他自然不用承受像我孑然一身的绝望感。 我只是有些内疚,在最后的年岁里是我亲手把我爸交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虽然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也不知道九泉下的她看到这样的结果是一笑置之,还是骂我糊涂。 我松开他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手心里的汗,有些内疚的说,“我没实现对我妈的承诺,我照顾不好他,还将他弄丢了。” 许深霖说,“现在就是对他最好的照顾,我们认为的照顾在他眼里就是折磨,或许他要的和我们想的是不同的。” 他一向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却每次都能够指点核心,他清清淡淡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忽然就不那么难过了,只要我爸觉得这一切好,我就就不去打破这一切,让他生活在一场假象里,不孤单,有人陪,我想,这就是最好的照顾。 可我终究还是对不起我妈。 我这样想着,顿了顿,站在许深霖身后轻轻说了一句话,“许深霖,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他将手伸出手来,眸光在黑夜里闪烁着,伸出手他那双温暖的大手,我像是明白他下意识的动作,走到他身边,将手放至他手心,他收缩着手掌紧紧包裹着我的手。。” 我被他牵着,看着他长腿在青石板上绘上晃晃的倒映,我随着他一步一步走在他每个脚印处,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如大树一般随时伫立在我身旁,我微笑了一下,说,“如果你老了,把别的老婆子认成是我,许深霖,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难得爽朗的笑了笑,说,“只记得一个人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我摇摇头说,“一点都不好,因为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正文 163. 人各有命 在知道我爸的下落后,我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那天我随着许深霖回家后,差不多过一个星期总会远远的去看我爸一眼,在那座小村落里他活的很好,会大笑,会大叫,总是跟在谈秋菊后面,两个人像是小时候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一部电视神雕侠侣里面胜似神仙的杨过与小龙女,形影不离,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在哪里,工地上随时都能见到他们扶手相携的背影。 总是跟在她身后喊着,李安珍,李安珍。 在我记忆里,我爸经常这样直呼我妈的名字,那名字代表了很多数不清的东西,我不知道他从哪里觉得谈秋菊和我妈像了,或许是抬手给他拭擦嘴角那一瞬间动作,也或许是她满脸岁月痕迹却仍旧对他笑的温暖,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人装作她还在他身边。 很多,很多,我也不想再去辨认,只要他愿意这样生活,我便这样一直伴着他。 从那以后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对许深霖是爱还是夺过恨,我明白,将宋濂的死全部归结于他是不对的,宋濂是死了心,一心寻死,许深霖不过是一根导火索。 如果不是我被我苏茜陷害,也不会有这样致命的一件事情,我觉得全怪他有些没道理,而我更应该怪自己。 有一次我在卧室听到许深霖和徐达的谈话,话题是关于正在监狱里服刑的江南城,听说他自从进去后没有见过任何来探监的人。 陈金婷以前每隔一个星期都要去探视他一次,可每一次都是被拒之门外,这样的坚持大概一两个月后,陈金婷便不再去了。 只是将她和江南城结婚时购买的一栋别墅给卖了,那些钱全部都捐赠了福利院,没有给自己留一分,并且把自己家里所有的仆人全部遣散,她知道江南城不愿意见他。 我曾有一次见过她,那是我怀孕四个月期间,当时许深霖正从公司下班回来,这段时间公司刚刚步入正轨,他每天每夜加班,回来便是来房间看我一眼,立马就往书房里去,徐达也是通宵达旦在陪着他熬夜。 我一般看一会书,便回起身去厨房熬一点汤给他,那天夜晚许深霖也是像往常一样在客厅里抱着我看了一会儿电视,便起身去了书房,我在那里看着三十在地下拿着皮球玩地起劲。 客厅里有门铃声,保姆去开门。 我坐在沙发上被暖气熏的昏昏欲睡,直到保姆有些迟疑说了一句,“大夫人...” 我从沙发上抬起头来看了过去,正好看见陈金婷身材清瘦的站在那里,脸色往常一样苍白,这是我过了很久后,再次见到陈金婷,经历了那么多她看上去气质依旧端庄娟秀。 她站在门口对着我笑了笑,我有些惊讶,便从沙发上快速站了起来要去迎她,她看到我有些微凸的肚子,温和的问了我一句,“做妈妈了?” 我双颊有些微红,腼腆的点点头。 陈金婷眼里带着回忆之色,她望着我微凸的小腹,笑容美好的说,“以前我怀孕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每日每夜坐在沙发上,哪里都不想去,特别嗜睡。” 保姆端来茶水,她双手接过捧在手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天气太冷的缘故,苍白纤细的手指一直在水杯上反复摩擦着。 我笑着说,“是挺嗜睡的,脾气还特别不好。” 她说,“是啊,总觉得心里团着火。” 她和我说起孩子的时候,眉间才见温暖的喜色,神色宁静。 我有些猜不透她的来意,我们两个人三言两语聊了几句,陈金婷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看了一下墙上始终显示的日期,笑着说,“估计也快了,下个月吧,其实结婚只是一个形式。” 陈金婷感叹的说,“真好,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结婚,我记得当年我也像你这样的年纪有了孩子。” 她眼里闪现一丝失落,“可惜和我无缘。” 我将她握住茶杯的手缓缓牵引向我微凸的小腹说,“你可以做我儿子的干妈,一样的。” 她手满是小心翼翼,仿佛我肚子是一件什么易碎的瓷器,瞳孔里带着一丝轻易的美好,她呢喃的说,“真的可以吗?” 我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到时候孩子出生你要是不嫌麻烦来帮我带带他,你是他婶婶,也相当于妈妈。” 她在我微凸的小腹上一直巡回了很久,最后才依依不舍收回手,对着我感谢的笑了笑,起身说,“到时候我给他织点小毛衣,不能白得了这名号。” 又在房间里看了一圈,问,“你家深霖在吗?” 我说,“在书房。” 陈金婷说,“我有点事情想找他帮忙。” 我也没有问她需要帮什么忙,只是带着她去书房找了许深霖,她似乎有话对他说,我便从书房里面退了出来。 恰巧保姆给我炖的鸡汤已经好了,我想着外面天气那么冷便端了一碗想要去书房给她,在开门那一瞬间听见陈金婷对许深霖说,“深霖,商场的事情本来就是成王败寇,你赢了,我也不去责怪你什么,他虽然是你哥哥,也没有做到哥哥的责任,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帮我托句话给他,告诉他以后我不会去见他了。” 陈金婷说这句话的时候,站在许深霖书房的角落,暖黄的灯光倾洒在她消瘦的脸庞上,放在双腿两侧的手微微握紧,许深霖正坐靠在靠椅上垂眸安静听着。 陈金婷再次开口,“我会活着等他出来,活着。” 许深霖有些惊讶抬眸,半响才说了一句,“你可以改嫁。” 陈金婷说,“深霖,从我嫁给南城那天起,我从来没有想过改嫁,他死,他活,我都陪着他。” 陈金婷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多做停留,从书房里安静退了出来,看到门口端着鸡汤的我,对着我笑了笑,犹如来的时候那般安静,细润无声,她背影永远那么挺直。 要是问我这辈子最佩服哪一类女人,我会很明确告诉你们,是陈金婷。 能够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荣辱共存,我想这个世界上虽然有一半的女人能够做到,可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像她这样坚定与平静,好像十几年的等待对于她来说,只是口头上一串数字。 我感慨了很久,忽然第一次觉得死去的人并不代表不幸福,而宋濂这辈子也许用自己的死占据了江南城整颗心,而陈金婷却什么都没得到。 宋濂这一招真是绝。 陈金婷离开后不久,我怀孕四个半月,每天嗜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不想动,又加上天气冷,窝在家里更加。 许深霖忙过那一阵后,已经将手头上工作放下了一些,陪着我在家里养胎,每天陪我在家里他也不嫌闷,我打瞌睡的时候,他就揽着我在怀中,腿上放着一本书,偶尔翻一页。 这样的日子没有波澜,却总觉得特别安定,好像一眨眼我们就这样一辈子。 陈金婷上次随口一说给我孩子织的小毛衣,没想到半个月后那小毛衣就被她差人送了来,男生女生各两件,手工很细,毛衣料子很软。 摸在手中细软轻柔,我对着那阿婆说了一声谢谢,让她帮我也谢谢陈金婷。 那阿婆点点头,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我抬眸看向她问还有事情吗?那阿婆忽然哭着说,陈金婷已经离开了,去了五台山上清修了,并且求着让我去劝劝她。 我听闻了这个消息,楞了半响,那阿婆是陈金婷家做了一辈子仆人,陈金婷几乎是她一把手带大的,她一直在那里苦苦哀求着我。 我没想到陈金婷会走上这条路,那阿婆眼泪婆沙的说,“宋小姐,金婷一直是一个倔强的人,她怎么那么想不通,山上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从小就锦衣玉食惯了怎么受得了那样的苦处,您一定要帮我去劝劝她。” 面对阿婆的哀求,我也是震惊了一下,随即说了一句,“人各有命,阿婆,这是她想做的,我们阻止也没有什么用。” 那阿婆听了这话,之后再也没有说话,我叫司机开车将她送了回去,又找人送了一些吃的东西去庵里。 这个世界再次恢复平静。 夜晚的时候许深霖问我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我想了半天,半响夸张的说,“盛大的,出其不意的,最重要是有新郎的婚礼,最好还搞点流星雨什么的东西。” 他听了,眼里盛满了细碎的笑意,说,“那是不是还需要我坐着月亮来娶你?”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敢坐,我就敢让你来娶。” 他伸出手点了点我鼻尖,将我抱在怀中,被窝里面满是暖热,外面悄无声息下了一场大雪,他在我额头上吻了吻,说,“我这辈子活的很清醒,可现在却像是在做梦,媛媛,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张开嘴对着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气,觉得牙齿有些酸软了,才抬起头看向他,问,“真的还是假的。” 他用下巴抵着我,“连疼都是假的。” 我发出花痴一样的笑声。 正文 164. 捉奸 许深霖开始着手准备婚礼,我怀孕那段期间整个人特别暴躁,大半夜想吃这,想吃那,整个夜晚都不安生。 许深霖每次都是被我从温暖的被窝叫醒下楼去买零食,要是晚了一点我对他语气特别恶劣,我明明不想发脾气,可总觉得自己就是忍不住。 他也好脾气,大概一早就有了准备,无论我怎么对他发火他都是一声不吭。 有一次他正在会议室开会出来,身边都是一堆的高层和下属,就因为他把偷偷把我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收了,我找了一圈没找到,从他办公室气冲冲冲了出来,正好撞见他们散会,他正低头和身边的人严肃吩咐着什么。 我小腹便便冲了上在当着所有人发了一顿火,还当着他的下属骂他,全场都是鸦雀无声,下巴都要掉了。 他却没有半点异样,因为在家里我几乎经常对他发火发惯了,他只是牵住我手轻言细语又不乏严肃的说,“电子产品都有辐射,不准玩。” 然后揽着我无视所有高层惊呆了的表情,和我说了好多辐射会给宝宝带来什么危害,还仔细在那里问我今天有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许深霖在公司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代表,连台上讲话都是简言意骇,从来不会多说半个字,现在看着他这样和颜悦色和我说着话,又耐心的解释着,要是换做以前的我,我也会把下巴给惊吓掉,可自从知道他的好脾气到什么程度后,我已经开始越来越猖狂了。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他挺可怜的,每天累死累活去公司赚钱养家,回来还要接受我无尽的火气与暴脾气。 虽然我也会心疼,可怀了宝宝后,脾气和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看到他坐在我身边闲闲的看着书,我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他。 他要是一句话没说对,我就委屈的想掉泪。 我这症状越来越严重了,之后许深霖一声不吭找来福叔给我看看,福叔说我这是产前抑郁,并且还当着我的面将许深霖教训了一顿,我就坐在床上看着他被训的跟孙子一样,傻兮兮的笑着。 许氏总裁走出去多大的谱儿啊,永远只有他训别人从来没有别人敢训他,想到这里我笑了更加开心了 等福叔走了后,许深霖就会把门给关住然后把我压在床上,对着我死死的吻了下来,然后像是要解气一般吻到我再也喘不过气了,严刑逼供问我有没有偷吃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就会死死摇头说,“没吃。” 他一般都会让保姆将我每天吃的东西全数记录下来,每天下班的时候总有人拿给他过目,要是我有半点吃些产妇不宜吃的东西他这个时候的好脾气才会消失无踪,连说话都是冰冷冰冷的。 而我虽然平时对他猖狂惯了,最怕的还是他对我使用冷暴力,那几天一定是对他服服帖帖的,像是小媳妇一样巴巴跟在他身后转悠。 加上最近很多事情,许深霖为了准备婚礼连工作都已经顾不上了,每天就是和国外几个婚礼策划师商量婚礼的细节。 其实对于婚礼来说,我挺无所谓的,觉得左右都是嫁给他,只要那天我们两个人都在场,所有一切怎样的程序都是圆满的。 可那几天他神秘的很,婚礼细节上全程对我保密。 在婚礼快要接近那段时间,关律师大概和许深霖约了地方来商量许氏几个正在打官司的案子说进展,两个人约在了外面,而且还是大半夜。 怀孕的人总是爱胡思乱想,总觉得男人大半夜出去没什么好事儿,我吵着要去,许深霖不准,说外面天气寒冷,很容易感冒,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在寻死觅活,他无法只能和我妥协,出去的时候把裹成一个发酵的馒头,左三间右三件的,连保姆都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有些不忍心的说,“先生,这样裹着夫人,有些不太好吧....” 我觉得连保姆都看不下去了,才敢蹭着胆子说,“是啊,是啊,我很不舒服。” 许深霖一般都会凉凉的看着保姆,“晓嫂是觉得自己房间暖气太热。” 保姆会立马尴尬的在那里笑了笑,对着许深霖说,“外面天冷,孕妇就是要多穿点才好,而且这么冷的天夫人还是别出去为好。” 晓嫂临时叛变,许深霖对着晓嫂的话顺势而下,再次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最终还是决定不带我出去了。 他出去后,我坐在家里发了好大一会儿脾气,正满房间找手机的时候,家里的座机来了电话,说是找我的,我拿起来接听。 正是姜维尼这小恶魔。 她在电话里依旧笑嘻嘻的问我最近过的好不好,又说上次我失踪了许深霖大半夜跑去找她差点没将她剁了,要不是关锦庭在那里拦着,估计她现在都没有机会和我说话了。 姜维尼在电话里面把自己说的如何楚楚可怜,我想到上次她劝我离开的那件事情,一直都在怀疑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才会来劝我离开。 姜维尼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她说,“你不觉得看一个淡定无比的男人爆炸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吗?” 说完,便在那边张狂的笑着,笑的上不接气,下不喘气。 敢情我是成了她手中的枪杆子了,刚想挂她电话,姜维尼忽然在电话里面气愤的说,“文静姐姐!我今天打电话就是来和你说正事的。” 我当时心里还在想,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正事。 姜维尼在电话里义愤填膺说,“关锦庭这死变态居然和你男人去酒吧喝花酒了。” 她说完那句话我心里一咯噔,本来还不行姜维尼还把酒吧地址和房间号里面喊了几个女人并且照片都清清楚楚发来给我,五光十色的包厢里正好隐隐看见坐在沙发的许深霖。 我看了那照片,心顿时凉了半截。 姜维尼说她一定要去破坏关锦庭这死变态的艳遇,说完问了我一句去不去,我仔细看了一眼照片觉得没有PS的痕迹,终究耐不住自己心里的猜测和好奇心,和姜维尼商量了一下。 约好后直接在一个十字路口集合,姜维尼整个人裹的跟个黑衣人一样,说要去酒吧抓关锦庭的奸,我问她这段时间和徐助理怎么样。 姜维尼洒脱的和我说了一句,“早就不喜欢他了。” 我回忆了之前她在许深霖公寓满脸伤感和我说徐助理如何不喜欢她的话,现在又看了一眼完全不见有任何情伤的她,我脑袋前一片黑线,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她耍了一样。 姜维尼坐在我车上看到我凸起的肚子,满是新奇的说,“文静姐姐,你的肚子怎么跟皮球一样。” 说完,又在那里气愤的说,“都怪这些臭男人,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就爱在外面乱来。” 她在去的路上叽叽呱呱了一路,等我们到达酒吧的时候见我没怎么理她,才有些无趣的停了下来。 等我们到达酒吧的时候,里面鱼龙混杂到处都是一群女人大冷天穿着暴露在那里扭腰扭屁股,用姜维尼的话说,就是搔首弄姿的,像是怕别人不知道她又两个奶牛一样的大胸,和脸盆一样宽大的屁股。 说完,不屑的皱了皱眉鼻子,然后牵着我轻车熟路的穿越舞池,还好我怀孕了基本上没什么人搭讪搭讪,倒是姜维尼这一路走来黄毛小子上来搭讪的挺不少,她直接回了一句滚,带着我一路找包厢。 最后我们是在一个VIP包厢找到许深霖和关锦庭说在的地方,姜维尼当时一脚正好将那看似牢固的门给踹开,她大概从小跟着关锦庭有些武术,动作利落又完美。 一脚将门踢的正好,吓的里面正吃喝玩乐的一串莺莺燕燕各自惊讶回过头,完全不知道什么回事。 姜维尼在包厢里环视了一圈,正好看见关锦庭正被一大堆大胸美女围在中央,姜维尼像是炸毛了一样,冲上去就对着关锦庭身边的女人一人一脚,满地都是美女乱爬,房间里面乱成一团。 我也没心思去看姜维尼打人,只是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混乱的包厢里面并没有许深霖,正满是疑惑的时候,找了一个往外逃窜的小弟问许深霖在这里。 那小弟说,“许总没在这一层楼,去了别的房间。” 我心里一阵愤怒,刚想仔细问什么哪个包厢。 那小弟快速的说了一句,“三楼帝王间。” 又听见酒瓶摔碎声,小弟立马叫了一句,“哎呦,这小祖宗真是非拆了我这不可,不行,我得去找经理。” 说完,便快速从门外跑了出去,姜维尼来了短短几分钟就把这里拆了个稀巴烂。 我立马往三楼跑找到帝王间的时候,我在紧闭的门外胡思乱想了很久,幻想了等下会看到什么场景,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在门外伸出手狠狠拍着门板说,“许深霖!你给我开门!我告诉你,我今天是来捉奸的!” 我刚吼完,那扇门就那样轻飘飘开了,里面坐满了一堆西装革履的人,气氛正式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我光秃秃站在那里。 看到暗暗的包厢里面走出一位身姿挺拔气质沉稳的一个男人,他狭长的眼眸落在门口的我,然后偏了偏脸,角度正好看向我,然后再次问了一句,“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望着满包厢所人的眼神,半响愣愣的重复了一句,“捉奸的....” 然后全场哄笑,屋子里面也不知道是哪位的夫人,满是笑意的说,“许总真是年轻有为,难怪贵夫人千里迢迢跑来里捉奸,这里奸可就没有,奸商倒是有一堆。” 之后又是一团哄笑,许深霖望着我满脸通红的脸,嘴角带着一丝难得的戏谑,问了一句,“夫人可抓到为夫的奸了?嗯?” 正文 165. 等我三天 我和姜维尼来捉奸,结果是姜维尼把酒吧包厢砸了个稀巴烂,我出来丢人现眼了一会,这次捉奸便不了了之。 我不知道关锦庭是怎样处置姜维尼的,反正她被关锦庭抓出去的时候整个酒吧都是她骂关锦庭的叫骂声。 我微微有些头疼,觉得下次我要是再去去信姜维尼的话,我就是一个蠢蛋,已经被她耍了两次。 回去的时候许深霖专注的开着车,我捂着脸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正在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而非常内疚之时,许深霖放在方向盘上的食指扣了扣,那沉闷的声响立马惊醒了我。 我侧脸看向他,在心里想好了许久的措辞,问了一句,“许深霖,你会不会觉得我挺不懂事的。” 他抬眸看向我,“为什么忽然有这样的感慨。” 我在心里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你看刚才我就让你丢脸了,如果换做是付诺的话,她一定不会像我一样让你把脸丢尽了。” 我有些失落的说,“算了,说多了也没意思,我下次改就是了。” 许深霖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伸出手握住我放在腿间的一双手,他目光没有看我而是一直投向车前,他说,“我并不需要你为我改变什么,付诺和你不同。” 我有些好奇的问,“我们哪点不同。” 许深霖想了想,松开手摸了摸下颌,然后侧脸看向我,“你是我孩子的妈,就这点上就不同。” 他说完这句话我们都没再说话,因为折腾了大半夜我早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歪在副驾驶位置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他温暖怀抱里。 床头灯光暖黄,偶尔听见他指尖翻动一两页清脆的纸张声,这一夜基本上是无梦。 之后那几天基本上都是大雪,我始终没有得出时间去看陈金婷,因为那几个月里我开始忙进忙出,婚礼虽然说只是一个仪式,可许深霖特别看重,他也挺忙一边要和婚庆公司的人商量婚礼上的细节和场地,一边加上最近许氏在大范围裁员,把一些吃白饭拉死工资的,中饱私囊的,通通刷了下去,将以前许氏的老员工基本上都刷掉了一半。 许氏几个开国元老对于他这一举动非常不满,并且当面斥责他没有半点仁慈,做事情缺了他父亲当年宅心仁厚。 许深霖听了这话,当时只是冷冷笑了两句,暗含嘲讽的说,“就是因为他当年的宅心仁厚,才导致许氏养了这么多吃白饭还不知好歹的人。” 这句话被几个高层听了,以为是许深霖在嘲讽他们,几个纷纷递出辞呈闹着要辞职,当时这件事情在公司闹的还挺大的,许深霖请了徐达去劝说,几个老开国元老都给出了同样的说辞,年迈无法为公司出力为由拒绝了,许深霖也没有再有多废话,顺势而下,在辞呈上面批了个准。 然后开始大幅度提拔新人,没有半点含糊将以前的老党员基本上都铲除了个干净,几个高层以为还会有后续没想到许深霖会这么狠半点面子都不给,他说老了没办法干活了,他还真的就批了,窝在家里气到高血压冲顶大半夜送了医院。 周六的时候我约着杜小兰出来喝茶,一直为了上次事情而挺内疚的,我以为自己还要在杜小兰面前上演一把苦情戏求得她原谅,没想到我们见面的时候,她对我依旧是喜笑颜开,好像上次的事情只是一场幻觉。 杜小兰说,“宋文静,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和我道歉,你又没有对不起谁,那天本来是我表哥最先动手的,徐达不过是为了帮我,我早就不怪你了。” 她笑声爽朗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段时间我还老担心她不愿意见我,看到现在她已经不怪我了,我才算是放下心来,还是出言解释了一下上次我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我怀孕的事情。 杜小兰看着我许久,她说,“文静,其实我并不是生气你没有说给我听,而是每次你发生什么事情了总是独自一个人承受,身为你的朋友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要是需要有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和我说,虽然我没有多大能力来帮你,可至少你一个人也不至于憋着。” 杜小兰和我说这这一番话,我多少有点感动,这辈子我除了苏茜这个朋友基本上没有人会这样不嫌麻烦来帮我,杜小兰在我落魄时候陪着我一起走过那段路,我格外感激,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感谢她这一切,所以总想以后能够少麻烦她一点就是一点。 一再像她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和杜小兰闲聊了几下,也不知道怎么又聊到林安航身上去了,她和我说林安航第三任妻子生了,生了个男孩。 我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刚想说着恭喜了,没想到杜小兰话语急转神秘兮兮说,当时温宁生产那天本生了孩子该高高兴兴的,却没想到孩子生下来有些先天性贫血,医生找了林安航输血给自己儿子,却发现最后血型对不上号。 杜小兰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没听明白,杜小兰撇了我一眼说,“自己的儿子和自己血型对不上,你以为这孩子还能够是他的?” 我楞了一下,忽然间恍然大悟,杜小兰说,“温宁是税务局长的女儿,两个人早在几个月前就完婚了,如今林安航真是哑巴吃闷亏了。” 杜小兰幸灾乐祸说完,我再次喝了一口牛奶,想到上次林安航那满脸温柔的模样,又想到温宁那温婉招人怜爱的气质,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一出,上次林安航说他上司让她女儿送她回去,我当时就还在觉得这其中逻辑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也没有去深究,这次听着杜小兰说了出来,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林安航这次真是哑巴吃闷亏,有苦说不出来。 杜小兰问我心里痛不痛快,其实没有什么痛不痛快的,只是觉得得到一些,必定就会失去一些。 林安航因温宁而升职,这样的后果他自然要承受。 之后我和杜小兰又闲言碎语聊了一些,实在抵不住睡意来袭,又加上许深霖打了几个电话催我回家,便和杜小兰分手各自回了家。 回家后,保姆正在为许深霖收拾行李,我刚想问怎么了,许深霖正好换了西装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我正好站在门口,走上来摸了摸的手试探了一下我手心的温度,觉得暖,才松开手,和我说可能需要出差一趟。 离婚礼还有差不多半个月,许氏美国分公司大概因为国内查税的消息受到波及,许深霖急着去处理一下。 虽然有些舍不得,看向他眼眸下有些乌青的眼圈,心疼的说了一句,“夜晚别为了工作熬夜,早点睡。” 许深霖握住我手没有松,而是仔细观察我表情,我被他表情看得莫名其妙,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许深霖忽然笑着说,“没什么,忽然不希望你这么容易放我走。” 我特别明事理说了一句,“那可不能,虽然不希望你走,可你是男人,也不能老是陪着我这个大肚婆在家里消磨时间啊,这样多闷。” 他握住我的手稍微用力,我整个人便被他拥入怀中,他挨我耳边说,“等我回来。” 窗外是积雪压弯枝头的声音。 我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伸出手紧紧回抱住他,我们两个人站在门口耳鬓厮磨很久,直到徐达来接许深霖,他才肯松手将我松开,并且在温软时期仍旧没有忘记和保姆嘱咐我一些吃不得的东西。 在外面沉默寡言的大总裁,在家里总跟个老妈子一样。 我被他叮嘱怕了,再三像他保证一定不会嘴馋偷吃一些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他才摸着我脑袋说,“等我回来。” 我再次嗯了一声,在后面加了一句,“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说等你回来了。” 许深霖离开后便由徐达护送去机场赶飞机,我在家看着没有他存在的房间有些失落,最后早早的回了房间睡觉,第二天的时候准时九点许深霖就来了电话,保姆来我房间开心喊我起床,和我说先生来电话了。 我当时听了什么睡意都没有了,立马从房间跑了出去接听电话,许深霖沉稳的声音隔着一个陌生国度声线依旧是平稳的,和我说记得大后天去试婚纱的事情。 我在电话里面点点头,满口答应他好,他又问了我昨天有没有早早睡觉,我精神饱满的说,“昨天我九点就睡了,还梦见了你。” 他在电话那端说,“听上去挺乖的,等我三天。” 我有些不厌其烦的说,“这是第四遍了。” 之后三天许深霖每天准时早上和晚上打电话给我,并且时间掐的比闹钟还准,没有多一分晚一分,刚开始接到他电话还喜滋滋的,久而久之我觉得男人怎么那么磨叽? 正文 166. 绑架 我和杜小兰吐槽许深霖每天都要打十遍以上的电话之时,杜小兰给我一句话,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听了,默默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拿着挂历在那里数了数,发现后天许深霖就会回来了,便高高兴兴跑到他书房拿着他电脑放着胎教的音乐。 第二天的时候许深霖留下的司机接我去试婚纱,本来许深霖要陪着我一起去的,可却忽然被派出去出差,我肚子最近一直在变大,为了有充足的时间改不得不提前去试。 出门的时候外面白茫茫的一遍,外面树梢围墙上都落满了雪,我站在那里公寓门口望着这一场雪有些出神,记得以前宋濂是最爱看雪的,可现在的她不知道有没有见到。 她要是见到了,肯定很高兴吧,还有我妈。 我站了一小会儿,司机将车开到我面前我弯腰坐了上去,里面暖气熏的人面容有些红,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外面路边堆积的雪说,“今年天气有些怪,以前这个时候的落的都是薄薄一片,今年反倒厚了几尺,看上去还挺不错的。” 我也懒洋洋搭着话说,“是啊,以前下雪的时候我和姐总是打雪仗,打的可凶了。” 那司机笑着回头问我,“夫人还有姐姐?怎么一直没有见过。” 我微微一愣,半响才说了一句,“她没在这里。” 然后看着外面鹅毛一样的大雪,微有些感叹说,“她们那边肯定也下雪了。” 车子一路缓慢前行着,路面上在经过昨天夜晚冷风吹,在地面上结成一层不厚不薄的冰,还好开车司机经验十足,又加上路面有车子在铲雪和化雪,基本上能够正常行驶。 等我到达婚纱馆的时候早已经有人在那里候着,像是早就得到了许深霖的吩咐,我刚进去便被带到休息室喝了一杯热热的奶茶,并且连糕点也有。 这里的糕点也不知道在哪里买的,特别好吃,一不小心就多吃了几块,工作人员带着我在礼服间转悠了很久,之后将许深霖最先预定的一套拿下来给我拿到换衣间。 本来工作人员是想要帮我换的,因为我从小不怎么喜欢别人看我的身体,不管是男是女,总觉得有那么点别扭,便将工作人员的好意给谢绝了。 自己拿着复杂又厚重的婚纱来到试衣间,将门关上刚想脱衣服试穿的时候,我感觉试衣间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刚想伸出手快速将门推开。 忽然身后伸出来一只陌生的手捂住我口鼻,我感觉到危险第一时间就死命挣扎着,却听见试衣间里只有自己细小呜咽声,等我想要伸出脚去踢门,本来还算精神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了,我昏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想我答应过许深霖,要等他三天。 再次张开眼的时候自己正处在一个满是潮湿又昏暗的房间,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场景似乎和记忆力某处地方有点像,我脑海里顿时出现绑架还是勒索这几个字眼。 我努力想要从黑暗中辨别出自己现在正处于什么地方,空气中隐隐有汽油的味道,像是某处地下工厂。 我在冰冷的地下动了两下,忽然发现自己全身酸软无力,像是药力还没有消失。 只是听见隔壁一直有人说话,却怎么听也听不清楚,大概五分钟本来满是黑暗从某处角落开出一丝天光,那天光一样的光线从一线变得尤为宽大,老旧的门被人推的咯吱咯吱作响。 我有些适应不了房间里阴暗的快速转变成明亮,眯了眯眼睛,在感觉门被人彻底推开之时,才平静的闭上眼装昏睡。 里面什么传来几声脚步声,我听见有人说话,可却始终听不见他什么说什么,像是某些地方的方言,脚步声响起后大概是在确认我有没有事,随之门又再次关上消失。 我这才敢再次将门推开,努力从潮湿的地底下爬了起来,因为肚子有些凹凸不敢挤压只能尽量用手在地下使力,也不知道爬到哪里了,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什么东西,我吓的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空气中传来一句清脆的女声,那女声极其熟悉像是根深蒂固在脑海里,她慢悠悠在黑暗里开口说了一句,“你醒了。” 我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儿,我说,“付诺,你想干什么。” 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有些沙哑像是昏迷了很久,黑暗中再次传来那声音,她语气平淡无奇,没有任何激动与波澜,就仿佛这样的场景根本不存在而是单纯面对面聊着天,她说,“没想到我一开口你就认出了我,我一直以为你把我忘了。” 她话刚落音,黑暗中忽然啪的一声,灯光被人打开房间里面顿时亮如白日。 我觉得有些刺眼眯了眯眼,视线适应了好久才将这股强光压了下去,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一个地下工厂,里面堆满了铁桶的汽油箱子,而我面前正好坐着一袭紫色长裙的付诺,她黛眉细长,正居高临下看向匍匐在地下的我轻轻微笑着。 我动作瞬间楞了一下,付诺从凳子上袅袅站了起来,缓慢蹲了下来,那一袭紫色长裙便落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 她伸出手细长的手钳住我脸,仔细观察了我几下,红唇轻启说,“听说最近你和许深霖要结婚了。” 这是我离开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付诺,她依旧是光彩照人的模样,可此时给人的感觉再也没有当初的明艳照人,反而有些阴森。 看到这样的她我着实楞了好久,没想到绑架我的人是她,我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付诺,你想做什么。” 她抿唇看我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在我印象中付诺并不是会做这样鲁莽事情的人,她现在绑架我的是为了什么?阻止我和许深霖结婚,还是在没有人的仓库把我杀了? 自从我离开后就一直没有怎么去关注许深霖和付诺之间会怎样,今天她的出现可真给了我一个惊喜。 面对我的质问,付诺只是将眼皮轻轻一抬,看了一眼我有些凸起的小腹,眼神里有些寒光,反问了我一句,“你说我应该做什么。” 我有些拿不准她要做什么,只能咬着唇沉默不语。 谁知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说,“宋文静,我们在最后来开个局玩个游戏吧?” 我有些没听懂,她也不解释只是松开我下巴站了起来望向大开的仓库门外,说,“宋文静有没有人告诉你一个男人最不该对一个女人有一种感情?” 她说着,笑着摇摇头又道,“愧疚,我知道深霖喜欢你,可假如要是我为了救你而出事,你说他会怎么对我?感谢我,还是对我好一辈子?” 我听见自己声音有些颤抖而又尖锐的破音而出,“付诺!你是疯了吧!” 付诺苦笑的说,“我每疯,我怎么可能疯,我父亲帮了他那么多,他最后连酒都不肯救,宋文静,我帮了他那么多到头来得到这样的下场我不甘心,我那么爱他,而他却从始至终喜欢你?你让我怎么接受得了!” 我说,“可这样她难道就会喜欢你了?” 付诺说,“不,他不会喜欢我,但至少会感谢我对我内疚,我让他看看我是为了他付出了怎样大的代价,我让他看看我为了他连我最恨的人自己也不顾都为他救了,我想看看他到底懂不懂愧疚与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付诺说了一大串,虽然我不知道付诺到底甩的什么阴谋,可隐约明白她要制造救我的假象牺牲自己而使许深霖对她产生愧疚。 一个男人若是对女人有了愧疚,那是爱情里面大忌,用男人软弱点想要挟,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 我虽然并不在乎愧不愧疚只是没想到付诺使这一招。 付诺说完后轻轻拍了拍手,还不容我说一句话,外面忽然冲进来几个大汉身材魁梧的站在那里,付诺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站在他们面前问了一句,“先前说的你们都明白看吗?” 那两个大汉满脸猥琐的说,“有这样的好事,就算不明白我们也要明白。” 他们莫名其妙回了这样一句话,付诺也没有和我解释,因为她说完那句话后,我已经被人重新从地上提了丢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周围全部都是纸箱,除了两只眼睛可以看到房间全部的地方,基本上密不透风。 付诺站在仓库中央没有动,我刚想问她买什么葫芦,忽然有人拿着一块东西死死往我嘴里塞住。 付诺站在仓库中央本来还规规矩矩站在她一米之外的大汉疯了一样朝着她扑了过去,在她倒地那一瞬间,我只看见她对着我弯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那些大汉死命的伸出手撕扯着她身上那袭华美的紫色长裙,她开始在那里剧烈抗争着说着救命。 脸上满是衣服惶恐与害怕的模样,付诺声音特别刺耳,而且是在这样空旷的仓库,那些大汉饿狼扑食一般在她身上撕碎着衣服,一边撕另一个压着她在地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另一个急不可耐解着自己身上的皮带。 我被掩藏在那堆纸箱中央也不知道是怎样一个情况,付诺本来叫声正尖锐的叫喊着,忽然看到那大汉正脱了自己腿上的裤子对着她就压了下来。 付诺忽然疯了一样尖叫着说,“你他妈到底干什么!不是让你做做样子吗?你有没有打电话!” 那个大汉脱了裤子便去掀付诺底裙,付诺的尖叫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到他了,他面红耳赤满脸兴奋又猥琐的说,“打什么电话,你拿这么点钱让我们来试探你小情郎,谁他妈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等老子上了你再说。” 说完,便掏出那丑陋的东西就要撕了付诺裙子去压她,付诺这才终于惊慌失色撕心裂肺大哭了起来,我躲在那里被人塞着了嘴巴根本不能够说话,也动弹不得,在这一系列中,看到现在才算看清楚了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付诺想假装救我而被人强奸,却没想到喊来的几个人似乎有些不靠谱假戏真做了。 我顿时楞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冲破这里去救她却发现自己被困的死死的,耳边一直都是付诺呼救声和哭喊声。 正文 167 正当我慌张无主的时候,本来被人关住的仓库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我蹲在那里只能从狭小的洞内看到有个黑影从外面冲了进来,本来正被人压在地下嗓子都喊哑了的付诺眼里忽然升起一线光芒,哭着大叫的说,“文静!你快走!不要管我!” 我蹲在那里嘴里塞着一团布,身上捆绑着绳索坐在那里干脆看戏一样望着正在前面演的起劲的付诺,门口冲进来的那个人将压在付诺身上的男人一把揪了起来,一人给了一拳。 我这里视线不够,只看见那男人身手矫健,几下便将地下两个男人打地满地乱爬,打开的门口再次冲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抬脚便对着正想要逃走的两个男人一人踹了一脚,然后在仓库吹了一声口哨说,笑嘻嘻的说,“关锦庭,你这大骗子,你这一招从来没有教过我。” 那两个男人被那娇小个子的女孩子一脚踹了个底朝天,关锦庭转过脸看了正在打人姜维尼一眼说,“女孩子怎么能够打人。” 关锦庭说完那一句话,姜维尼似乎觉得有些不服气,抬脚又给了另一个大汉一脚说,“老子不仅还会打人,还要扒这死变态裤子呢。” 说完就要扑上去真的扒那男人裤子,地下两个男人被姜维尼下的满地乱爬一边喊着姑奶奶求饶的话,关锦庭等她胡闹够了,才立马长手一伸将姜维尼钳住,阴沉着脸说,“胡闹什么!” 姜维尼对他吐了吐舌头,对着正在团团抱住自己的付诺大笑道,“臭婆娘,你也有今天,你把我文静姐姐藏哪里了?你是欠男人干?要不是看在徐助理的面子上老子才懒得来救你这个蠢货。” 姜维尼说完,付诺有些颤颤发抖在那里,直到关锦庭将姜维尼一扯,低声问了一句,“付小姐还好吗?” 付诺紧抱住自己,仓库里面光线特别暗只看见她的脸隐藏在黑暗里,声音有些凄然的说,“我还好,只是文静还被我藏在那堆箱子里,你们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付诺说完,姜维尼对天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的说,“付姐姐,你在说什么天荒夜谈,你藏的文静姐姐?你还要不要脸了,明明人都是你绑架的!” 付诺满脸泪痕抬起脸看向姜维尼,她声音柔弱的说,“姜维尼你在说什么,要不是我来救文静,刚才躺在这里的人就该是她了。” 姜维尼还要说什么,关锦庭呵斥打断了她的话,说,“好了!维尼,别给我说话了,找宋小姐要紧。” 姜维尼站在那里撇了撇嘴,满脸不在乎的模样,然后便跟在关锦庭身后蹦蹦跳跳对着各处角落躲猫猫一样,说,“文静姐姐,你要藏好哦,我来找你了。” 一边找一边唱着,“从前有个大骗子啊,大骗子啊,她叫付诺啊,付诺啊,从前有个大蠢蛋啊,大蠢蛋啊,他叫付诺啊,付诺啊。” 哼的完全不着调,姜维尼却哼的很是开心,一边开心笑着跟在关锦庭身边指隐藏着我的箱子,开心笑着说,“文静姐姐!我找到你了。” 便伸出手把我身边的箱子全部推倒,和关锦庭一把将我从里面把我拖了出来,看到我被五花大绑的时候,惊讶的说,“绑架你的人真是个贱人。” 说完将我嘴里一团破布全部扯了出来,我终于喘息了一口气,在那里大口喘着气,付诺瑟瑟发抖蹲在地下,身上那袭华美的长裙此时衣不蔽体,她脸上红肿不堪,反而此时的我看上去完好无损。 她侧头看了我很久,才说,“是我不好,没有办法救你,反而连累了你。” 付诺继续在那里演戏,面对这一切我已经无话可说,她是玩高智商的东西,我斗不过她,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付诺,我已经不想说什么话来说这一切了,你心知肚明。” 付诺有些不懂的问,“什么心知肚明?” 我冷笑了一声,“自导自演真的有意思吗?就算一个男人能够对你有愧疚那又如何?” 付诺说,“宋文静!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自导自演,要不是我看着你被人绑架,你现在还能够安然无恙吗?看在深霖的面子上我已经不想和争辩。” 她说完,便团团抱住衣衫破烂的自己,我闭了闭嘴,刚走两步发现自己腿都是软的,姜维尼也难得没有说话,因为此时门口再次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站在那里一直都没说话的徐助理。 他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看像狼狈不堪的付诺。 姜维尼对着付诺做了鬼脸说,“你就扯吧,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站在大门口徐大脸被埋没在一团光影中,他目光没有从付诺身上放松半分,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将手中一台平板电脑对着付诺狠狠一砸,那平板电脑在水泥地板上碎片飞溅。 所有人都吓到了,虽然徐达平时看上去严肃,可却从来没有发过什么火。 他伸出手指着付诺狠狠大笑了出来,那笑声一直回荡在仓库里,所有人都秉着呼吸沉默着。 徐达笑着说,“付诺,我徐达喜欢你十几年,从大学那年就喜欢上你,一直跟在你身后跑了十几年,可现在呢?你现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不喜欢我,我毫无怨言,可为什么你非得去糟蹋自己?” 付诺脸色苍白似鬼,她凄厉着声音说,“徐达!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徐达说,“你还需要我明吗?付诺以前我同情你,我喜欢你,可现在的你却让我觉得恶心,你认为你自很聪明吗?” 他指着一地碎片说,“这个上面全部记录了你几点和他们见面,几点找人绑架宋文静,你几点来这里来了几趟,付诺,你需要我全部翻出来给你看吗?” 付诺脸上开始煞白,她捂着耳朵声音嘶哑对着他吼说,“徐达!你他妈有病!你说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正文 168. 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付诺在那里发疯一样尖叫着,徐达笑了许久忽然之间就笑不出来了,他看着满身狼狈的付诺,一点一点接近她,站在她面前,他蹲下身伸出手缓缓抚摸着付诺那张苍白的脸,他说,“付诺,以前我从来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可以这样碰触你,你离我那么远,我总想等你回心转意那一天,知道我存在那一天,可我等了十几年,从二十多岁等到现在三十多,我可以忍受你对我的暧昧不理,我也可以忍受你受伤后在我肩膀上疗伤,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现在我真的累了,我也是人,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你身后跑。” 他说完,手缓缓擦了擦她脸颊上的眼泪,说,“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吗?你应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父亲被查后,你家人只要和你父亲关系亲密的人手机全部都被警察局控制了吧?许总不是不肯帮你,而是你父亲做的事情远不是贪污那么简单,他死性不改,被查后还受贿给官员让别人帮他,你让别人怎么帮他?付诺,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们两个人就当从没有认识过。” 徐达说完,将手从付诺脸上收了回来,转身脱了一件衣服罩在她身边便走了出去,付诺蹲在那里忽然捂着脸哭了出来。 直到徐达走到仓库门口,她又哭又笑问了一句,“徐达,你说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想和我从来都没认识过,到底是谁说会爱我一辈子的。” 徐达走到仓库门口步伐像是机械发生故障一般停了下来,付诺歇斯底里的哭声回荡仓库听上去颇有些悲哀。 徐达头都没回,直接说了一句,“你就当是我食言无法做到。” 说完,脚步再也没有任何停顿离开了,付诺捂着脸在那里狠狠哭了出来,头发披散在肩头,紫色长裙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身后是一片废墟一样的木箱子。 很多时候我很不明白,一个人可以爱一个人到什么样的程度,付诺有最自己的骄傲,所以在徐达离开的时候她始终没有求他留下来陪陪她,她很害怕这里所有的一切。 她为了自己的骄傲在那里狠狠哭了一场,姜维尼撇撇嘴说,“我就说你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徐助理帮你估计你现在已经是绑架罪在警察局吃牢饭了,别以为自己会有多聪明,这个世界上比你聪明的人多了多。” 姜维尼摇摇头晃老的说,“这个世界上只有过的简单,要的简单,想的简单,你才会变得简单。” 姜维尼说完那句话,斜眼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关锦庭,“关锦庭,你要是要的简单,老子现在就不会那么恨你了,你等着我抽你筋扒你皮那天,我可不是付诺这脑残。” 说完,便什么都没管很是爽快的从仓库里走了出去,脚步依旧是蹦蹦跳跳的,可关锦庭在看到姜维尼离开后,许久才呢喃了一句,表情不知道是被悲是喜,只是看上去反正没有高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恨我....” 他说完,便苦笑一下,脸色很是迅速恢复了原有的严肃与刻板。 我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然后低头看了付诺一眼,说,“我也说不出什么白莲花一样的话,什么原不原谅你,第一,我做不到,第二,我相信你也并不需要原谅你什么,所以我还是什么都不说吧,付诺,你一定不知道徐达多爱你,他一直把你当成他人生的目标,如果没有你,他这些目标都是废的,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好好放下你那点对许深霖的野心,追求那些得不到的,还不如怜取眼前人。” 言尽于此后,我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关锦庭走了出去,姜维尼正靠在一辆吉普车前玩着游戏机,看到我们出来后,立马扯了耳机说,“上车吧,付诺这脑残真是烦死了,老子还和别人约着去打游戏呢。” 关锦庭倒是难得没有训斥姜维尼,只是沉默不语开着车,姜维尼玩了一会儿游戏,觉得无趣就和我在那里大肆说着事情经过,说本来警方是要直接把这个消息传给远在国内的许深霖,却没想到电话打到一直徐达代为接听的手机之上,徐达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为了避免惊动别人,只是打电话和关锦庭联系了一下,关锦庭知道后姜维尼知道,姜维尼知道了就一直吵着要来看热闹,她们其实一早就来了,只是在外面看了好久的热闹,在关键时候才适时跳出来制止。 姜维尼碎碎念了一路,我扑捉到一丝信息说,“那许深霖现在还在国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姜维尼顿了顿,看向正在开车的关锦庭说,“关锦庭,文静姐姐老公是不是不知道?” 关锦庭说,“现在人还在国外出差,应该事情还没传到他哪里去。” 姜维尼点点头说,“那就是不知道。”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知道出了这样一件事情,虽然说被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坏处,可总觉得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下次肯定就不能够单独出去了。 关锦庭直接把我送到公寓楼下,我刚下车的时候姜维尼吵着要送我上楼,这次我也挺感谢她的要不是姜维尼我估计现在还在那不知道什么角落的仓库里,便邀请她去我家吃东西,她高兴的拍着手。 跟在我身后,等坐着电梯到达公寓门口的时候,我正按着门铃,姜维尼忽然喊了我一句,我回过头看向她,她满脸担心的看着我说,“文静姐姐,你脸怎么那么苍白啊。” 她刚说完那句话,里面的门被人打开,我们两个人同时回过头去看门口开门的人,站着的正是风尘仆仆去国外出差未归的许深霖。 我觉得自己像是出现了幻觉,刚想说什么身体虚软无力往后狠狠一倒,耳边只听见姜维尼的惊呼声还有一些别的声音我已经全都听不见了,因为现在的自己特别累像是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觉了一般。 正文 169. 这辈子我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那次我昏倒后睡了一天一夜,是因为劳累与心慌所致加上怀孕身体本来就是虚弱期间,听姜维尼说当时我昏倒在许深霖面前那一瞬间,他就只是僵硬了一下,下一个动作便是抱着我一言不发便往医院狂奔,为我安排病房联系医生言语间没有丝毫的凌乱与异样。 姜维尼和关锦庭还特别担心他会关心则乱,可没想到他却比以前办事还要谨慎没有半丝大意,直到我被送入病房许深霖从病房内走了出来,关锦庭站在他身边刚想解释这一切,沉默不语的许深霖脸色有些苍白说了一句话,他说,“锦庭,这辈子我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可今天似乎有点知道了。” 姜维尼绘声绘色和我说着许深霖当时是带着怎样的表情和语气说这样的话,说完,她便趴在那里哈哈大笑,说,“文静姐姐,你是不知道他当时那表情,就跟死母亲一样,把我和关锦庭那死变态都惊的跌破了眼睛。” 她还想说什么,本来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我们两个人同时回过头去看,正好看见许深霖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口,姜维尼还想要说的话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许深霖看向姜维尼表情平淡,轻飘飘说了一句,“我当时是怎样的表情,你说说看,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会有你说的那样精彩。” 姜维尼正手舞足蹈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她有些尴尬笑了笑,立马收了话说,“我形容错了,不是死了母亲,是死了老....” 许深霖一计凌厉的眼神看向姜维尼,姜维尼像是意识到什么,立马打着自己的嘴,说,“哎呀!你看我这乌鸦嘴,什么死不死母亲的,你千万不要介意,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深霖从门口走到我床边将手中那晚粥往床头柜上轻轻一放,他指着姜维尼身一条白色凳子,说,“坐。” 姜维尼以为许深霖并没有介意她在背后说他闲话,有些狗腿夸许深霖人真好,就知道不会和她这样的毛头小丫头计较,那样的话太有失大人人格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看也不看一屁股想要往那条凳子上一坐,本来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的许深霖在她身体快要接触到那条凳子时,长腿一伸那凳子顿时飞离了很远,姜维尼屁股在地下摔了个底朝天,整个房间都只听见她的哀嚎声和骂娘声。 许深霖看向地下摸着屁股耍泼赖皮的姜维尼,说,“是自己滚还是我找人来抬。” 姜维尼捂着屁股在地下翻腾了两下,听到许深霖这一句话立马就不叫唤了,可怜巴巴从地下爬了起来对着坐在床上的我说,“文静姐姐,我以我人品保证要是我刚才所说的话有半点虚言,就咒我姜维尼这辈子会喜欢关锦庭那死变态。” 说完,又看向许深霖说,“死闷骚男,阴险男,走就走,我玩阴谋玩不过你躲着总行了吧。” 姜维尼说这话是有典故的,因为上次姜维尼动机不纯劝我离开,许深霖知道这件事情和她有关,一直都是不动声色,我以为这件事情就那么风轻云淡过去了,觉得姜维尼不过是玩心大了点,也没什么,要不是我自己心下决定要走,就算姜维尼不劝我,我也是不会走的,她不过只是一根导火索而已。 可没想到关于那次包厢捉奸其实是许深霖给姜维尼下的套,根本不是关锦庭约许深霖去会所,而是许深霖约关锦庭去会所,美女也是他出钱给关锦庭找的,并且找人故意透露了些消息给姜维尼,姜维尼气势汹汹去会所打人砸东西,当时之所以没有人去拦,是许深霖已经吩咐酒吧所有人任由姜维尼砸,砸完后把所有东西的价钱全部折算一下估计一下,到时候连着法院传票和赔偿账单快递过去给她就好了,于是姜维尼那天冲冠一怒为红颜为蓝颜,砸了个痛快了,可是无缘无故之中已经欠了酒吧一屁股的债。 而催她债的人正好是许深霖,因为这间酒吧正是很久以前许深霖读大学时候开着玩的,最后去国外留学便转给了别人,不过他在里面占了些股份。 每天为了求着关锦庭给她还债,姜维尼最近缩着尾巴做人,老实的跟孙子一样。 私下里关锦庭一直在管教姜维尼这个问题上而头痛,许深霖和关锦庭联手策划这一件事情,几下就把姜维尼给拖下了水,她现在还未满二十岁。身上就背负着几十万的巨款,想耍赖赖不掉,因为法院传票随时都压在那些账单下,她明知道吃了个闷亏,却只能老老实实任由关锦庭差遣,为的就是让关锦庭给她还钱。 这也是我前几天听许深霖随意提起的,现在看到姜维尼面对许深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我捂着小腹在那里笑的开心,想到自己那天那傻帽样连着也被算计了,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只能看着姜维尼一瘸一拐的捂着摔着的屁股,骂骂咧咧的说,“欠钱的是大爷,老子不和你计较。” 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我看着她满脸郁闷的模样,有些担心的对着许深霖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其实她也没什么坏心眼,只是人调皮了些。” 许深霖端着桌上那碗粥,修长的手指间拿着瓷勺偶尔有一下没有一下搅拌着浓稠的粥,淡淡道,“现在不抓紧教育,以后要是还来怂恿你离家出走,这还得了。” 说完,将盛满香味四溢的粥的勺子递到我嘴边,说,“张嘴。” 我老老实实张开嘴,对着他笑着说,“我昏倒那几天你真有那么担心我?” 许深霖板着脸,“张嘴。” 我再一次张嘴,满嘴都是粥清香的味道,我又问,“听见维尼说我昏倒的时候你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许深霖再次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张嘴。” 我老老实实再次张开嘴,吞下去后在唇边舔了一圈,又道,“许深霖,要是那天我真出事了,你会怎么样?” 他顿了顿,将手中勺子放下,看向我说,“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个可能。” 我说,“怎么可能没有这个可能,你不知道当时我在那冰冷的地下昏迷了一天一夜,要是忽然间肚子疼或是身体不适,很容易引起大出血的。” 他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我望着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刚想闭嘴不说了,他将手中那碗皱放到床头柜上,定定的看向我说,“这些蠢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因为这些事情永远都不可能有第二次。” 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到让我有些生疼,我笑了笑,觉得他也是有怕的时候,这样一个男人总是把自己所有情绪全部藏了起来,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看过他软弱害怕的时候,却在这件事情上有所后怕,我也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只是伸出手依偎在他怀中,什么话都没说。 我想,此时我们之间已经无需用任何语言来表达,无声胜有声。 正当我要放弃这个话题之时,他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赶回来时,根本没有想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因为无论事情怎样发生,我们总归一辈子是离不开的。” 之后那段时间我都是呆在家里安心休养身体为婚礼做准备,而付诺自从发生那些事情后便一直都没有在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听姜维尼几次唠叨说她再次去了国外,已经打算永远都不会回国,而她父亲因为受贿与贪污罪名实在太大,目前被判刑死缓。 许深霖在知道我被付诺绑架这件事情,是得到婚纱馆打来的电话,他当时正在美国开了长达十个小时之久的会议,接到婚纱馆那里传来我消失的消息,当即便散了会议订了当天的飞机便赶了回来。 徐达第一时间就跑来许深霖这里说情,并且主动辞去助理这个职位,许深霖看在徐助理的面子上最终没有找付诺麻烦,只不过他的辞职并没有批,而是给他放了半年的假期,是带薪休假。 有时候我觉得许深霖并没有别人说的铁面无情,至少对自己特别好的人他从来就没有亏待过,只不过是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同,他不是一个爱把感谢的话挂嘴边的人,一般都是用行动作说明。 徐达带薪留职,也不知道最后他和付诺怎样了,可我总觉得她和付诺还没有完结,想要装作没有爱过那永远都是不可能,因为爱过,所以才会想要装作忘记,可装作忘记了才是时时刻刻惦记着。 正文 171. 姜维尼篇 关锦庭满身疲惫回来的时候,客厅里面静悄悄的,只听见卧室里面传来游戏里面砍杀怪物的惨叫声。 客厅里面一片狼藉,沙发上小女生有着草莓图案的粉红色内衣,正四叉八仰的挂在沙发靠垫上,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正中央被一个桌球砸了一个黑洞。 客厅中央的羊绒地毯满是零食碎屑和泡面。 关锦庭巡视了一圈惨不忍睹的家,取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伸出手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上的公文包,一边解着领带一边走向游戏声音的发源地。 在红色的木门上敲了几下,没人答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答应。 关锦庭只能作罢,脱了外套便将地下的零食和垃圾全部拿起来扔到垃圾桶,又把沙发上女生的内衣和内裤一件一件捡起拿到洗衣房的洗衣篮里。 又将地板上薯片的碎屑全部打扫干净,等他做完这一系列的活,游戏声停止,卧室门被人推开。 里面走出一位长发披肩,个子娇小的女孩,她身上就随便套了一件勉强可以罩住屁股以下部位的T恤,下身什么都没穿,露出两条纤细又白皙的长腿,就穿了一件皱巴巴粉紫色的小内裤,上面印着一个维尼熊的大饼脸。 在满客厅晕乎乎转了一圈,像是刚醒来的模样,忽然叫停在垃圾桶面前,看到里面满是零食的袋子,发现原先正摆在地下的零食全部入了垃圾桶,迅速转过身立马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房间的关锦庭,说:“我零食呢。” 关锦庭指了指垃圾桶,说:“你放在地下多少天了,我出差这几天你又吃泡面。” 姜维尼从小有个坏习惯,就是吃的和钱谁都不能碰她的,要是碰了,她就会找人拼命的那种,而如今关锦庭不仅碰了她吃的,还把她的零食全部扔了垃圾桶。 她忽然发狠一样冲过去,整个人吊在关锦庭高大的身体上,两条光溜溜的大腿缠在他腰身上,张开嘴就对着他颈脖上狠狠咬了一口,关锦庭没有推开她,反而有些习以为常了。 他握住扫把的手微微有些收紧,姜维尼死死咬住他,直到嘴里尝到一丝丝血腥味,她才松开嘴,吊在他身上愤怒的说:“我说了我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我现在饿,我要吃东西!” 关锦庭皱眉,说:“下来。” 姜维尼不肯,死死吊在他身上,关锦庭又道:“下来。” 姜维尼缠在他高大身体上就是不肯下来,关锦庭微微有些不耐烦,姜维尼从小就是这种你让她干这她偏要干那的主儿,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摸透了她脾气性格,她是典型吃硬不吃软,关锦庭耐心向来不差,可面对姜维尼这难缠的主儿,一般耐心差到极点,又加上刚出差回来,满身疲惫更加没时间和她闹。 将手中扫帚往地下一扔,大手托住她屁股就将她往沙发上一甩,刚松手,姜维尼又如树袋熊一样缠了上来,关锦庭将颈脖上松了一半的领带一扯,便将攀在身上的姜维尼用力按在沙发上,手中的领带瞬间便在她手上绕了一圈,之后还非常完美打了一个死结。 被他绑住手的姜维尼在那里大声骂着说:“我日你个板板!关锦庭你这死变态,你把老子松开!老子要吃饭!” 关锦庭看着姜维尼在沙发上扑腾不已的双腿,她那满是维尼图案的小内裤正在他眼里不停的晃啊晃啊。 他随手拿了一块薄薄的毯子往她身上一罩,半响脱了身上外套,对着沙发上的姜维尼说:“想吃饭的话,从现在开始就必须给我安静,你要是敢从沙发上下来半步,我就打断你腿。” 虽然平时姜维尼看上去猖狂无比,可只要是关锦庭吩咐的,她只能在一边打着擦边球,始终不敢真犯了他的话,她四叉八仰倒在沙发上,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小脸更加皱得不成样,要是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被她这样一幅表情给看到心都化了。 可关锦庭不是别人,和姜维尼相处这么久他非常清楚她这表情之下装的是一肚子坏水。 直接将她无视,挽起衬衫的长袖便入了厨房,被捆绑在沙发上的姜维尼偷偷看向正在厨房忙碌不已的关锦庭,在那里大叫的说,“老子不吃你煮的东西!你把老子松开!” 关锦庭在厨房下好面条,出来的时候姜维尼已经把手上的领带给挣脱了,手中正拿着游戏机在那全神贯注的玩着游戏,领带掉落在地上,脚却始终没有从沙发上落地。 关锦庭满意的看了一眼,将手中一碗简单的清汤面加个鸡蛋放到桌上,然后对着正在玩游戏的姜维尼说:“我出差这几天,你老师总共打了我两个电话,你前几天在学校打伤你同学,昨天和今天都没有去上课,姜维尼,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关锦庭的质问,姜维尼无所谓的玩着游戏机,懒洋洋的说,“是那老巫婆存心看我不顺眼,我打人是因为那人欠揍。” 姜维尼说完,感觉关锦庭许久都没有说话,这和平时的他有些不符,正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他,视线正好和关锦庭相撞,发现他脸上满是不悦。 姜维尼以为关锦庭又会像往常对她说教半天,却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的转身入了自己房间。 姜维尼坐在沙发看着他背影发了会愣,看到那扇门发出一声砰的关闭声,有些无聊的将手中的游戏机往沙发上一扔,看到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清汤面,肚子咕噜噜发出一阵饥饿的信息,她望了一眼关锦庭紧闭的房间,摸了摸肚子快速从桌上端着那碗面,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 全部吃完后,她在沙发上又蹦又跳,而关锦庭始终没有像往常出来教育她,她知道他生气了,一般只要他生气,他便是一副又冷又硬,对她不搭不理的。 姜维尼蹦跶了半天,拿着电脑在客厅放重金属音乐,跳了一下热舞,又将客厅里的沙发左右推倒,将关锦庭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客厅分分钟破坏成为废墟。 闹了好一会,她觉得有些累了,坐在地上喘着气,看向那紧闭的房门从地下爬了起来,猫着腰挨在门口偷听了好一会儿,听见里面有流水声,捂着嘴巴在那里偷笑着,手悄悄握上门把手,门咔哒一声便开了。 姜维尼在关锦庭房间到处搜索了一圈,在他书桌上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上个星期被关锦庭没收的美男画册。 在那里嘟囔着说,“会藏到那里去呢。” 找了一圈没找到,便转身往他那张大床上狠狠往上一摔,整个人抱着被子翻滚了一下,人像是蚕蛹一样在里面滚成了一圈。 等关锦庭出来后,姜维尼正躺在他床上,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关锦庭,老子今晚想和你睡。” 关锦庭正赤膊着上身,因为从小练武的关系上身肌肉线条分明,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小麦色肌肤上滑过沐浴后没有擦干净的水。 姜维尼色眯眯的瞧了很久,还没有花痴完,关锦庭已经伸出手将手中擦了一半的毛巾准确无误的扔到姜维尼脑袋上,随手在凳子上拿了一件浴袍往身上一套,然后系着腰间的带子,沉声说了一句,“别闹。” 姜维尼伸出手将罩在脑袋上的毛巾扯了下来,有些恼怒刚才错过了美男出浴的画面,身体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成个大字型霸占在他床上说,“不管,我今晚就是要和你睡。” 关锦庭知道姜维尼今晚肯定随便两句话打发不了,便将被姜维尼翻的凌乱不堪的书全部整理好,半响才说了一句,“和我睡可以,你现在必须回房间穿好衣服,不准露胳膊,露腿。” 姜维尼还在奇怪为什么关锦庭今天这么容易妥协,以前她趴在他浴室偷看他洗澡的时候,经常被他逮到伸出手就揍她屁股,还说她不知羞耻,今天她说要和他睡,他却表现的如此淡定。 她有些疑惑却并不能冲淡她心里兴奋,因为今天晚上她终于可以圆自己心里多年的夙愿,偷看他洗澡和和他睡着一听就高大上一个级别。 在床上大呼了几声万岁,关锦庭默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姜维尼快速的从床上爬了下来,欢快的想要去自己房间换衣服,脑袋里全部都是一些漫画里暧昧的情节,在她这个年纪对于这样的事情充满了幻想,她在读高二的时候曾今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跑去和男同学开房,最终被关锦庭给逮到,喊了个家教老师把她关在家里半个月,折磨的半条命也快没了。 之后这样的想法屡战屡败,一直到现在看似乖张跋扈的姜维尼,到现在除了敢在漫画书上看点小黄文,基本上对于男人的幻想只是停留在关锦庭那诱人可口的身体上。 她正满脸通红的幻想着,脚步刚迈出门,本来打开的卧室门被人从里面啪得一声给关住。 姜维尼察觉有什么不对,转身在门把手上狠狠往下按,发现锁了。 便在外面大骂着说,“关锦庭你这死变态,你言而无信,说好让我老子睡你床的,你居然把门给锁了!你给我开门!” 姜维尼觉得她和关锦庭是杠上了,要是今晚他不开门她一定要炸了他这房间,于是蹲在,门外一直敲一直敲,敲了整整两个小时,房间里面正在工作的关锦庭被那砸门的声音扰的什么都看不下去。 揉了揉眉头,只能起身将门拉开走了出来,正靠在门口的姜维尼整个人往里面一摔,正好摔在关锦庭脚下。 正文 172. 闹事 关锦庭把姜维尼放了进来后,她便躺在床上一直没动了,还好心情的哼着歌,哼着哼着,忽然停了下来,看向正在书桌那里研究许氏集团几个纠纷案的关锦庭。 问了一句,“关锦庭,你什么时候准备睡啊。” 关锦庭正在看宗卷,头都不抬说,“你先睡。” 姜维尼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了,她刚才在外面已经闹了一天,其实她也没什么歪心思,就是想单纯被他抱着睡觉,想着他总归是要睡在这张床上的,便安安心心拿着被子包裹着自己。 姜维尼是那种上一秒说睡,下一秒立即就睡了过去的人,说得好是没有烦心事,说的不好是缺心眼。 可她缺心眼吗? 关锦庭工作到大半夜,因为坐的时间太长腰有些疼,他目光看向正躺在床上熟睡过去的姜维尼,起身走到床边本来弯身要将她抱回自己房间,看到她睡的香甜的脸,动作顿了顿。 姜维尼长着一张欺骗世人的脸,光看表面,白白嫩嫩,干干净净。 可她要是想整你的话,你根本防不胜防,关锦庭记得很久以前的姜维尼每天都是文文静静,从来都不会大吵大闹,时间将这一切全部都改变了。 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样的她似乎看上去每天都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 关锦庭叹了一口气,将她凌乱的头发拂了拂,弯身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将门推开,把她放在她那张堆满布娃娃有些凌乱不堪的大床上,倾身为她盖好被子,见她没有醒,他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的时候,姜维尼起床迷茫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身上盖好了被子,将床上一堆的衣服扒开一条通道,便打着赤脚第一时间便去关锦庭房间敲门,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耍赖。 可敲了半天,门自动开了,关锦庭房间里面整整齐齐的,连床上的被子都是整整齐齐的,他一直是有着轻度洁癖的人,有时候别人摸一下他的手,他都会要反复清洗很多次。 姜维尼走了进去把他床上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全部弄乱,把他书桌上整齐的书籍全部推翻到我地下,又把他窗帘全部扯落,直到房间变的再次凌乱。 她才站在那里满意笑了笑,便心满意足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去厨房找东西,果然不出她所料,关锦庭早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都是她爱吃的。 她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关锦庭已经去事务所上班了,便随地坐在厨房把冰箱里面的早餐吃了个干干净。 吃完后,姜维尼换好衣服便出了门,楼下正好停了一辆红色又惹眼的敞篷车,里面坐着一个染着红毛的小青年还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小太妹,两个人都是姜维尼学校不良少年,和姜维尼算是生死之交。 都是臭味相同的人,仗着家里在外面吃喝玩乐样样俱全的二世祖。 姜维尼直接一个完美跳跃坐入敞篷车内,坐在前面的周丹丹手中正夹着一只烟眯着涂着五颜六色眼影的眼睛瞧着姜维尼看了许久,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维尼,你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半点也不像你啊。” 姜维懒洋洋的躺在后座唔了一声,坐在驾驶位置的黄毛小青年将周丹丹一扯说,“前一段时间维尼不是被她家那老男人管着出不来吗?这么久都没嗨了,肯定没劲。” 他撇了一眼一出门就以一坨烂泥倒在他车后的姜维尼,“关了这么久,我家维尼肯定寂寞了,走着,哥们儿带你去酒吧嗨一圈。” 周丹丹一手对着赵家岭脑袋是一拍说,“你懂个屁,咱们维尼这是深沉,深沉你懂不。” 姜维尼倒在后面见到赵家岭和周丹丹两个人争论些废话,躺在后面问了一句:“你说老子是不是不太性感,怎么什么都没穿躺一个男人床上,他半点邪念都不起啊。” 姜维尼今天早上一直在为了这件事情郁闷,昨天夜晚她可是干干净净躺在关锦庭床上,想着她也算是要屁股有屁股,要胸....虽然还在发育。 她伸出手在自己胸部捏了一下,也不是特别小的样子,怎么关锦庭半点都没有歪心思。 姜维尼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没女人魅力了。 坐在前面的赵家岭和周丹丹听了姜维尼这话都大惊,在他们印象中姜维尼没有家人,只有一个类似于哥哥的男人对她看管十分严厉,反正在赵家岭和周丹丹印象中,那男人对姜维尼半点也不温柔,姜维尼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却唯独有些怕那男人。 赵家岭和周丹丹有些好奇,到底谁这么大胆敢让姜维尼躺他旁边,也不怕姜维尼半夜突发奇想让他断子绝孙。 都含着八分八卦的心,三分为姜维尼解决问题的心问了一句,“关键是你躺在哪个男人床边。” 姜维尼下意识说了一句,“关锦庭啊。” 赵家岭和周丹丹都顿时目瞪口呆,姜维尼看着她们这样的表情肯定知道她们误会了什么,她不想多说她和关锦庭之间的关系,便不耐烦的催促着说,“赵家岭,你到底开不开车,不开车我自己去酒吧了。” 赵家岭被这姑奶奶吼的立马回过神来,也不敢开口去仔细问,姜维尼这阴晴不定主儿还是少惹。 几个人便开着车往酒吧去,赵家岭家里是马桶小开,有点小钱,一般出门的时候都是他出钱买单,他从高一就一直跟着姜维尼混。 而姜维尼因为和关锦庭学了些皮毛功夫在学校一直横行霸道,周丹丹和姜维尼两个人算的上是从高一同桌到高三,两个人都是老实不省心的学生,所以便都被发配边疆到一起成了知己。 几个人到达酒吧,叫了一个卡座喊了几箱酒,姜维尼坐在沙发上便在那里一个人喝着闷酒,周丹丹在舞池里面和别人眉来眼去的,屁股扭出了一股浓浓的风尘味。 姜维尼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吹了一个口哨,周丹丹在舞池里有些风骚的对她抛着媚眼。 两个女的在那里暗送秋波的玩的起劲,赵家岭在那里捂着胸口作呕,说,“维尼,你和丹丹真是够了,恶不恶心两娘们儿,都斗鸡眼是不是。” 姜维尼横了一眼赵家岭,觉得无趣了,又一个人喝着闷酒,她看着酒吧的吵闹,这才觉得自己的心是安静的。 三个人在酒吧玩的没意思,加上最近快要高考了,正打算悄悄散伙算了。 赵家岭忽然在舞池里面粗粗一扫,正好看见和周丹丹热舞的男生有点眼熟,当即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下一摔,整个人扑腾了过去把人往地下一压,伸出手开打。 姜维尼还坐在那里没有明白过情况来,被赵家岭压住的男生带了几个人,见到同伴被打,一窝蜂围了上去便开始揍赵家岭。 周丹丹站在那里吓的尖叫。 姜维尼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下一砸,冲了上去就帮忙,酒吧里的状况一下就疯了,打架是常事,可就算是常事别人也乐于站在一旁观看。 而酒吧VIP通道这正好路过一些西装革履的人,走在最前面的人便是新婚没几个月的许氏总裁许深霖。 怀中揽着一位穿着白色孕妇装,圆润的脸上满是笑意的一位孕妇,正低头嘱咐着她小心地下的路。 那孕妇满脸红润的说,“知道了,越发啰嗦了。” 关锦庭今天来是为了帮许深霖来谈一个庭外和解的案子,一早就出门了,以为这个时候姜维尼还在睡觉,正要随着他们进去的时候,走进去忽然觉得不对,好像在人群里听见姜维尼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幻觉,没想到将视线往那一堆吵闹的人群里一放,经理在前边小心翼翼的领着他们往通道走,关锦庭侧脸的时候,正好看见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手中举着凳子要打人的姜维尼。 他心下一沉,许深霖微微一回头,正见一向对闹事不敢兴趣的关锦庭正皱着眉头看向那一堆吵闹的人群里,目光微沉 许深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有你认识的人。” 关锦庭将视线收了回来,快速的对着许深霖说了一句,“深霖,我需要离开一趟,给我十分钟。” 说完,便不管许深霖,往人群里快速走了过去,站在一旁的宋文静有些好奇问了一句,“关律师怎么了。” 许深霖随着关律师的身影看了过去,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还能有什么,他家那祖宗又给他惹麻烦了。” 宋文静捂着嘴角在那里发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清脆又悦耳,有些同情关锦庭道,“关律师对维尼真好。” 许深霖挑眉道,“哦?难道我对你就不好了。” 正文 173. 克星 许深霖自从和宋文静结婚越发小气了,容不得她说别人一句好,也容不得她说他一句不是。 在没结婚前宋文静还不觉得他有这毛病,两个人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好戏,许深霖本来觉得宋文静怀孕了不该来这样吵闹的地方,可她这段时间呆在家里着实有些无聊,这才勉勉强强同意带她出来透透气,怕吵闹的地方惊着她,便喊来几个人随着关锦庭去,以备不时之需,自己带着怀孕的老婆去了内阁去赴约。 而这端的加入战况的姜维尼凭着她是女的这点特殊情况,别人不敢太明目张胆打她,她却越发硬着腰杆子往上硬,别人见她是女的让三分,可她不见得对方都是男的就怕三分。 朋友被打,虽然是他们先动手,可姜维尼从小就是有个坏毛病,要是假如对一个人好,她是真的好,不管你是对还是错的,她永远都会毫无疑问站在你身后。 可最重要能够得到姜维尼这样真心付出的还真是少之又少,赵家岭周丹丹和她一起混到现在,几人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的东西,都算是患难与共了,所以卖命起来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这不,刚拿着凳子要砸人,被走过来的关锦庭把凳子直接一踹,姜维尼还红着眼眶,手上一个震动,凳子就飞远了,她还刚想着到底是哪个兔崽子不长眼,连她姑奶奶手中的凳子也敢踢。 一回头瞬间,看到关锦庭正满脸铁青站在她面前,她手一软,差点没给他那阴沉的脸色给跪了,脸上却仍旧满是无所畏,刚想说什么,看到那几个混蛋正趁着他们人少,赵家岭势单力薄,他们的人一窝蜂把他按在地上正不要命的对赵家岭拳打脚踢的。 姜维尼看了,完全没有空理会关锦庭,冲上去要帮忙,她会点皮毛的武术,所以在一旁始终打着擦边球,也不会让别人打到她。 只不过关锦庭一出现,她心始终有些惶惶不安,可看到赵家岭被按在地下揍的头破血流时,也管不上那么多,周丹丹站在一旁看了这架势知道不对,立马就打电话喊人来, 喊的人都是学校一些不良少年经常和姜维尼他们混在一块儿的,都在这一地带酒吧流窜,得知赵家岭这二世祖被人揍了,二话不说带了一大帮子的人过来。 而关锦庭始终站在安全的距离看着姜维尼没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在混乱人群里打着擦边球。 许深霖派过来的两个人见情况有些不妙,也知道姜维尼和关锦庭的关系,倾身问了一句,“关律师,咱们不帮忙吗?” “我是个律师,所有事情都依法办事,通知警察。” 他这句话一出,这人就有点不好办事了,他说:“可是姜小姐也在里面....这样怕是不好吧。” 关锦庭已经不再说话,那人擦了一把冷汗只能遵循他说的话,报警。 这场混战可谓开始白热化,周丹丹喊来的人立马就到了,一句话都没说一窝蜂冲上去便开始拿着酒瓶揍人,姜维尼虽然有点皮毛,可混战不长眼,立马从人群里跳了出来。 在一旁举着手中酒瓶在那里大声高呼着,一边浑水摸鱼,一边趁着机会偶尔踹上一两脚,这样血腥的场面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场游戏。 姜维尼正满腔热血高呼着加油,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早就有人看她不顺眼,早已经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举着酒瓶从后面就要对着她头部偷袭过去,站在一旁静静观看着这一幕的关锦庭,对站在身旁同样在观看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对方非常明白,趁着人群混乱悄无声息混了进去,把偷袭姜维尼的那个小黄毛轻轻一推,他酒瓶还没落下,人已经在地下摔了个脚朝天。 姜维尼听到声响,准过身便看到那小黄毛在地下摔了个狗啃屎,在那里拍着手大声的说,“还敢快来偷袭姐姐!连路都最不稳!真是活腻了!” 说完,抬起脚便对着他狠狠一踹。 那两个人功成圆满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关锦庭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酒吧门外警察一拥而入,人群开始哄散,警察叔叔毫不马虎,把几个正在斗殴的小青年全部抓了起来。 姜维尼在那里骂了一句奶奶的,刚想趁乱逃出来,还没来得及走边被一把手铐给拷上,动都动弹不了。 关锦庭从人群里收回视线,静悄悄退了出去。 而被带进警察局的姜维尼在拘留所里接受了警察叔叔长达两个小时的教育,最终对方说需要家人来交赎金,吊儿郎当的姜维尼有些慌了,要是被关锦庭知道她现在在警察局,那还得了。 便一改刚开始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和警察叔叔保证赎金一定交,就是不能喊家人。 警察叔叔是和等人也,对于他们这些闹事的在校学生,整天不好好学习在外面惹是生非,动不动就有人报警说学生闹事,最让他们头疼了。 而且姜维尼刚才那一副随你便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恼火,现在姜维尼求着警察不要通知家人。 警察叔叔冷笑了一声:“姑娘,你连警察都不怕,还会怕家人?” 说完,便起身去办公室挨个儿通知家长。 他们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姜维尼,从小就有个克星,那就是关锦庭。 警察通知完家长后,一些被拘留的学生的父母很快便来警察局接人,警察局到处都是父母打骂声,赵家岭被打的头破血流送了医院,周丹丹的父母也来接人了,她就关在姜维尼隔壁,姜维尼本来先前还可以和她隔着一扇铁门说会话,周丹丹被父母接走后,隔着铁门问了姜维尼一句:“维尼,你家人什么时候来赎你回去啊。” 姜维尼看到铁窗外的周丹丹,周丹丹身后的父母,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我爸妈都死了,没人来接我。” 周丹丹听了这话,一向讲义气的她顿时就打算不走了,她想在这里陪她。 可她父母在那里骂骂叨叨的说:“你还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吗?眼看就要高考了,丹丹,你什么时候让我和你爸爸省点心。” 语气里面虽然满是斥责,却透露着关心,姜维尼见了这一幕,鼻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却仍旧笑嘻嘻的说:“放心,等会儿就有人来接我,你先走,正好我在这里睡一觉再走。” 周丹丹本来已经闯祸了,早就不敢在违抗父母,只能和姜维尼告别离开。 折腾到半夜两点,被拘留的学生陆续被接走,姜维尼躺在冰冷的铁床上,听见隔壁被关的铁门关了开,开了又关,直到彻底安静下来,看管她的警察在外面问了一句:“姜维尼,你家人什么时候过来接你。” 姜维尼将铁床上的被子往脑袋上一蒙,说,“老子不出去,没人来接我。” 那警察听了,嘿了一句,大概见她是个学生,也没和她多计较。 姜维尼在拘留所关了一夜,那一夜她被这里简陋的环境冻的瑟瑟发抖,手臂上面,大腿上面,全部都是被虫子咬伤的痕迹。 她不断的瘙痒,白皙的腿上全部都是通红的脓包,她看着拘留所高高的窗户外面,漆黑的夜逐渐变成鱼肚白。 她一边搔着痒,一面将身上有些臭的被子往地下狠狠一扔,骂了一句,“关锦庭,你最好永远都不要来接我。” 说完,她便抱着自己大哭了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哭,从来没心没肺的姜维尼怎么会有眼泪,她不是因为这里恶劣环境的,也不是因为被抓进警察局,而是因为永远都没有家人会来接她,她们都死了,都被关锦庭给害死了。 她是个孤儿。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酸,趁着在这里没人看见,便哭的越发大声了。 等关锦庭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正哭到巅峰的姜维尼,脸上满是泪水,白皙的腿上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红疹,乌黑的眼睛包着一把眼泪,看上去好不可怜。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孤零零的她哭了好一会,姜维尼抬手一抹眼泪,正好看见站在门口光线里的他,她哭声一顿。 立马抬手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抹了抹,满是鼻音的说,“你来做什么,反正老子死了都和你没关系。” 关锦庭站在那里盯着故作坚强的姜维尼,在他记忆里,她最后一次哭是在她六岁。 姜维尼没管关锦庭,直躺躺的往铁床上一倒,就打算无视他,关锦庭的脚步身在她耳朵内真切的响起,一直停在床边,他高达的身躯被外面的光线投下一抹阴影,正好将姜维尼覆盖。 关锦庭伸出手,说,“不起来的话,我就走了。” 姜维尼没动,关锦庭便真的收回手打算走,姜维尼听到他脚步声,立马从铁床上翻身而起脚步都没半分停留,冲过去便吊在他后背,关锦庭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一样,长手立马拖住她屁股,然后稳稳的提着她两条腿,她趴在他后背,声音里满是哭过后的懦懦:“老子不想走,你背我。” 正文 174. 迷乱 姜维尼将脑袋趴在他肩头,难得安静了一小会儿,出拘留所的时候那负责姜维尼的警察看到关锦庭来接人,难免会在心里感叹,闯到警察局打伤人,家人心甘情愿交了赎金半点责怪也未有,还背着回家,都是被家里人给宠坏了,这样的女孩儿不坏那是假事。 要是换成是他家孩子,他不得抽个扫把把她屁股抽出一个洞出来。 那警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难免感叹棍棒之下出孝子这话是变了。 便摇摇头,回了办公室。 而他显然想错了,关锦庭背着姜维尼回家的时候,一言不发为她将腿上的红疹上药,姜维尼也卖着可怜,伸着自己手臂,眼里含着没有落的眼泪,语气满是可怜兮兮道:“关锦庭,我手臂这里也疼也痒,你帮我吹吹。” 关锦庭正拿着医用棉签给她腿上有些触目惊心的红疹抹药,姜维尼两条腿搭在他身上,圆润可爱的脚趾头时而往他手上蹭几下,很是不安静。 关锦庭也任由她,为她把腿上的伤给全部上好后,又把手臂上的红疹给上了一回,姜维尼从小皮肤就白,粉粉嫩嫩的,身上要是有半点伤疤总是很明显,虽然看着吓人,其实也没什么。 姜维尼将手臂伸到他嘴边了,都被关锦庭漠视了,她撇了撇嘴,关锦庭不理她,她也没什么话说。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数着手指,关锦庭将急救箱收好放回原地,起身回卧室,将门推开,看到里面一片狼藉,不用想都是谁弄的。 他转过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姜维尼:“来一趟书房。” 姜维尼见关锦庭终于说话了,松了一口气,单着脚蹦蹦跳的跟在他身后,快要摔倒的时候故意整个人趴在他后背上,然后依着他继续蹦蹦跳跳往书房走。 关锦庭坐在办公桌前,淡淡道:“老规矩。” 然后指着办公桌上一个青花瓷花瓶,姜维尼瞬间就明白了,她站在那里有些扭捏:“关锦庭,你这死变态,又来这一招。” 关锦庭一个凌厉的眼神看了过去,姜维尼动了动嘴唇还要说什么,只能作罢,老老实实伸出手把那花瓶顶在脑袋上。 想着顶几下就回房睡觉,又不会死人。 大概是顶出技术了,连顶个花瓶都不老实,无聊的时候还会耍几下杂技,耍着耍着累了,就停在那里瞪着办公的关锦庭。 灯光下的关锦庭将那副随身不离的眼睛摘下,露出俊秀又轮廓分明的面孔,少了平时带着眼镜那份身为律师的锐利,反而有些像个邻家大哥哥一般。 姜维尼在那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连颈脖上的疲劳都觉得消失无踪了,有时候在外人眼里他宠他无天,可只有她自己明白,看似宠她无天的他才是实则的冷漠。 姜维尼站在那里发呆了好一会,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关锦庭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没想到关锦庭比她想象中的狠,她顶着这个花瓶大概一个小时了,可关锦庭半点也没有喊停的意思,他在办公桌前翻着错综复杂的宗卷,根本完全没空理他。 她偷瞄了一眼,趁他没有看过的时候,想要把脑袋上的花瓶取下来放松一下,关锦庭转着后天开庭要用的资料,正好抬眸。 姜维尼有些慌了,头上的花瓶一下没顶稳,从脑袋上啪的一下摔了下去,在脚边化成一阵巨响,花瓶瞬时化为碎片残渣。 姜维尼有些无措了,解释着说,“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忽然吓我,反正我不关我的事。” 关锦庭抿着唇,将手中的文件袋往桌上一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姜维尼揍了过来,姜维尼捂着脸以为他要动手揍她,立马往后退,退到自己退无可退,关锦庭才停下脚步。 姜维尼后背撞上墙,她们两个人的距离仅离了几厘米,她死命瞪着他,想着只要他动手碰她一下,她就立马张开嘴嚎啕大哭。 可关锦庭却只是站在她面前,他伸出手将捂住脸的姜维尼钳住,姜维尼吓了一跳,以为他正要动手打她,她力气没他大,功夫还是跟他学的,要打起来她是必死无疑,心下一慌,伸出手一下抱住他,将脸死死挨在他胸口。 张开嘴便哇哇大哭的说:关锦庭,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打架,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摔碎花瓶,我不该回家让你背,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姜维尼哭的很大声,她死死抱住关锦庭闭着眼睛只管哭,被她忽然抱住的关锦庭身体僵了一瞬间,钳住姜维尼手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他单只手缓缓揽着她后背。 她只及他胸口,眼泪鼻涕糊了一胸口,他终究没有对她动手,只是任由她在他怀中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 最终化为嘴边一句无奈叹息声,他说:“维尼,我知道你恨我,从六岁那年你父母死后,我们两个人一直生活在一起,你变成这样全部都是我的错,可为什么要拿自己来报复我,你明知道这对我没有任何伤害。” 姜维尼挨在他胸口,哭的一抽一搭的,她说:“关锦庭,我就是让你良心不安,我就是让你知道我变成这样全部都是因为你,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送进监狱。” 她说完,哭得全身发抖,却仍旧死死抱住他不肯动手,关锦庭抱着娇小的她许久,终究没有把他从身边推开,因为确实是他欠她的,而且欠了很多。 姜维尼在他胸口哭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到她觉得累了,喉咙再也哭不出声音来了,她才抬起头看向他,他脸上仍旧是刻板和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 她从小就想过很多方法来破解他这张麻木不仁的脸,无论是脱了衣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是轻微洁癖的他刚收拾完房子下一秒她就破坏殆尽,或是将他的生活搞得鸡犬不宁,祸事不断。 很多很多,她想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断在她身后为她收拾烂摊子,一直妄图想要将她顽劣的个性根植过来,她依旧我行我素,一天一天变本加厉。 可他还是不曾放弃过她,为了她,不惜和家人决裂。 姜维尼仰着头看了他许久,忽然揽着他颈脖踮着脚便对着他带点粉色的唇吻了上去,什么都不顾,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她舌头灵巧的挑开他唇瓣,关锦庭楞了很久,姜维尼吻技生涩,除了知道把舌头伸到他嘴唇里,其余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关锦庭拥着她,手掌控在她后脑温柔的低下头一步一步引导着她,姜维尼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整个人要窒息了一般,她整个人如一滩烂泥挂在他身上。 她感觉自己脸颊火热,关锦庭把她压在墙壁上两个人便纠缠在了一起,直到两个人都有些不满足现在的状况了,关锦庭伸出手立马将紧贴着他的姜维尼往墙壁上一按,衬衫凌乱,微微喘着粗气,她看着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姜维尼,说:“以后接吻就不会错了。” 姜维尼没有听懂,关锦庭伸出手揉了揉她脑袋,说,“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现在我教会你怎么接吻,下次你和男朋友就知道怎么相处了。” 姜维尼本来虚软的身体顿时颓然靠在了墙壁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她明明只是想要刺激一下他,可他却向来来者不拒,除了不答应和她上床,连接吻这些事情他都可以教他。 他果然对她是极好的。 姜维尼松开她,在嘴巴上抹了一把,翻了个白眼说,“谁让你教了,这东西我本来就无师自通。” 说完,转身便将挡在生前的他使劲推开,便从他书房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卧室倒在床上捂着脸便面红心跳的。 第二天的时候,关锦庭的母亲五十岁大寿,打电话让关锦庭回去一趟,关锦庭挂完电话一直站在窗口许久,便推开姜维尼的房间,她整个人缩在被窝里裹成一团,也不知道她头在哪里,脚在哪里,乱糟糟的床上什么东西都有、零食袋、布娃娃、包包、化妆品。 反而是睡的地方占了一小块,关锦庭走到床边将被窝里的她揪了出来,她睡的香甜,身上穿着小熊睡衣,被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也不恼,只是对着来人伸出手要抱抱。 关锦庭顺手就抱着她,她闭着眼睛整个人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抱着她走了出去,把她放在客厅凳子上,她歪着脑袋依旧的沉沉的,整个人缩在凳子上安逸的很。 关锦庭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她面前掰起她下巴,说了一句:“张嘴。” 姜维尼很配合,张开嘴便感觉一股热热水源不断往嘴里灌了进来,她大口大口吞咽着,吞完后,杯子见底,正好张开眼睛,睡意瞬间清醒。 这是关锦庭一贯叫醒她的方式。 正文 175. 顽劣 关锦庭带把姜维尼喂醒后,她还昏昏欲睡歪在椅子上,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无神的眯了眯,然后整个人就往关锦庭怀中拱,像小狗一样拱了个好位置,便将脸埋在他身上继续熟睡。 柔软又又光泽度的长发散落在关锦庭衬衣上,他喊了几句维尼,姜维尼不应答,关锦庭也没有办法,眼看时间就快到,留姜维尼一个人在房间睡觉,她醒来没看见他肯定有得翻天,没办法只能将人直接扛到车上。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觉得不对,往怀中的人儿身上看了一眼,还穿着睡衣,便只能转身回到她那乱哄哄的房间随便在床上拽了一件裙子和外套,便将门关好下车库去提车。 出门的时候,门卫站在那里看着他怀中的女孩子好久,却没有带着异样,好似习以为常了一般,习惯性和关锦庭打着招呼。 关锦庭对着他点了点头,便去了车库提车,姜维尼猫在他怀中鼻息平稳,没有半点忽然改变环境和不安,她一直是这样随遇而安没有半点不适应。 他把她放到副驾驶位置上系好安全带,随手将他手中的裙子往后座上一放,便关紧车门才从车库倒车。 车子从车库快速开了出来,到达关家的时候,关锦庭并没有立即去车库停车,而是坐在别墅前静静抽着烟,抽了半截,歪在一旁的姜维尼闻到了烟味,蒲扇一样的长睫毛安静垂在眼睑上,闻到烟草味皱了皱被暖气熏的有些红红的鼻子。 迷迷糊糊张开眼时,正好看见关锦庭将手中烟蒂掐灭,姜维尼睡眼惺忪摸了一把脸,摸完整个人又要开始往关锦庭身上拱,动了两下,每次都被弹了回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系着安全带,便坐在那里作罢。 她动了两下,发现有阳光从车窗外照射进来,头发上衣服上都晒的暖暖的,左右看了一下发现不远处的别墅,那是关家老宅。 忽然快速解着自己身上安全带,解了好久解不开,便对关锦庭发着脾气:“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关锦庭将车窗打开,让里面烟草味道透透气,侧脸看脸看向暴风雨前夕的姜维尼:“我妈今天六十岁大寿。” “你妈六十大寿带我来着鬼地方做什么。” 关锦庭耐心说,“维尼,她是我母亲,这么些年因为你的关系,很多年都没好好回家看他们,今天不管你是多么不愿意来这里,都给我安分点。” 姜维尼揣着一肚子火,她不愿意来关家是有原因的,关锦庭收养她首个不同意的人就是管家父母,她还记得当时关锦庭把她带到关家老宅的时候,关锦庭的母亲那怪异的眼神恨不得从她身上挖出一个洞,那时候她本来就因为失去双亲满身是刺,她姜维尼从小到大也是父母捧在手中疼的,关锦庭害死她父母,她凭什么还要受这样的眼神。 当即便在关家老宅放了一把火,吓得关家仆人四处往逃窜,她在外面看着那把大火越烧越旺,打算偷偷离开去浪迹天涯,反正没打算在杀父仇人家呆着。 刚转身,便被后面早已经料到是谁放这把火的关母满大街追着打,姜维尼那时候小腿肯定没大人长,走起路来也是一颤一颤的,关母捞起她便对着她拳打脚踢的,那钻心的疼现在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那件事情,关母放话说要是关锦庭不把姜维尼送走,她就要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那时候关锦庭年轻气盛,说断绝关系便真的断绝关系,关母冻结了他所有的生活费和学费,关锦庭也非常硬气,读大学到出国留学没有用过家里半分。 一直到现,关锦庭虽然和家人关系好转了,却始终没有怎么频繁回家,连逢年过节都是打个电话回家便算了,如今父母年迈,关锦庭这次带着姜维尼来便是想让她和自己父母关系缓和一下。 没想到姜维尼会这么记仇,连来到关家门口就会这么大反应,他已经做好她随时变脸的准备了。 却没想到姜维尼处了问了她那句话,倒也没有想象中又吵又闹的,自己松了安全带,便爬到后座脱衣服,关锦庭一回头正好看见她不大却发育形状良好的胸部,立马淡然回过头。 姜维尼脱完衣服又脱裤子,完全不把关锦庭当成男人,脱完后,在后座上那几件衣服里面找找着内衣,问了一句,“关锦庭,我内衣呢。” 关锦庭看着前面:“你看有没有在衣服里面。” 姜维尼说:“没有。” 关锦庭回忆了一下,印象中他确实没有帮姜维尼拿内衣,便想要打电话叫人送过来,刚拿出手机,姜维尼拿着那条粉红色小女生的内裤往关锦庭脸上一扔,开始发脾气了,“你把我带来这里,我小内内和小裤裤你都不帮我拿,你是不是让我什么都不穿去参加你妈大寿。” 姜维尼虽然是这样说,可她还真的敢,关锦庭淡然的把那条砸在他脸上的小女生内裤扯了下来,把自己身上大衣脱下往后座姜维尼身上一扔,脸色有点难看:“两个选择,先把你衣服穿好,其余的我会让人去给你买,还有一个,先呆在车里,我们回家拿。” 姜维尼什么都不选择悠闲的躺在后车座,两条光溜溜的腿在车顶上踢着:“我都不选,是你没帮我拿,我今天就是不出去。” 她一向都在挑战关锦庭的极限,他最忌讳他露胳膊露腿的,她就什么都不穿给他看,看他今天能够把她怎么样。 显然关锦庭已经练就了一手面对突发情临危不乱的本事,姜维尼今天明显是和他杠上了,他也非常不客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往车旁边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人,将后车门一拉,拿着脱下来的大衣便将姜维尼一裹,扛着她便快速的往关家大宅走。 姜维尼在那里大叫道:“关锦庭!你这死变态,我什么都没穿你就把我扛出来!我要告你诱奸我。” 姜维尼在他肩头大叫着,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在空中丝毫不顾及的乱蹬,关锦庭的大衣足够大包裹她重要部位便脚步快速进了关家大宅。 关家老管家站在门口看了这一幕,差点没有晕了过去。 关老太太正坐在客厅里面和自家的亲戚还有后辈们正说着关锦庭从小多么聪明,多么乖巧。 她话还没落音,便看着他宝贝儿子扛着个哇哇大叫的女孩,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便径直往楼上去。 被他扛在肩头的女孩乱瞪着。 趴在关锦庭肩头的姜维尼叫了几声,发现客厅里面坐着的一堆人,便对着那满是惊愕的关老太太做了个鬼脸,然后从大衣里面掏出一个内裤对着这边扔了过来,内裤没有丝毫偏差,非常准确扔在了关老太太脸上。 姜维尼扔完,还晃着光溜溜的手臂和腿说:“死老太婆,我什么都没穿来参加你的大寿你开不开心?” 又要去衣里面揪衣服,被关锦庭一把将她手给钳住没有丝毫停留便快速上了楼。 留下客厅一堆目瞪口呆的堂姐和表弟们,还有关家那些一向严厉刻板的叔伯们。 关锦庭把姜维尼扛到自己房间,拿着被子便往她身上裹了三层,然后面容不悦对着她警告道:“如果让我发现你什么都没穿踏出这房门半步,夜晚家法伺候。” 姜维尼裹在被子里刚想翻腾起身体面对恶势力反抗的时候,关锦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藤条,那藤条有手臂一样粗,直接扔在床上,姜维尼再也不敢动弹半分。 她看到那条藤条就觉得皮肉疼,立马就紧裹着自己不说话了。 关锦庭将她摔在床上,见她不再闹腾,便转身下楼让仆人准备好姜维尼全套衣服,那保姆有些没听懂全套是什么意思。 关锦庭一字一顿道,“女生所有必备品,内衣和内裤也要。” 那仆人心有点塞,还是面色酡红点点头。 关锦庭下楼,便面对关母和关父面色铁青的模样,家里那些堂叔堂婶坐在那里都是假模假式的笑着。 关锦庭刚下楼,关母拿着姜维尼扔过来的内裤一把扔在关锦庭脸上:“混账!你丢不丢脸!晓不晓得什么叫做羞耻!今天还好家里没请什么人,刚才要是你父亲那些朋友来家,这样的场面你让我怎么解释,你让我和你父亲的脸面往哪里搁!” 关母坐在楠木金丝雕刻成的椅子上,面色铁青,刚才那一幕不亚于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关锦庭站在那里声音平常的说了一句,“是我没有教育好维尼。” 关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连桌上那半杯碧螺春都因为用力过猛,而直接洒了出来,“何止是没教育好!简直是不成体统!大庭广众下什么都不穿,还拿这东西出来丢人现眼,这么些年顽劣的个性一点也没变。” 关母指着关锦庭脚边粉红色内裤,双手颤抖几乎要被气晕了过去。 正文 176. 寿宴 关锦庭和关母在楼下僵持了很久,直到坐在一旁的堂叔和堂姐们说情,直念叨着说维尼还好小,现在正是叛逆期顽劣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关母听了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倒也松软,大概是见关锦庭难得回来一趟:“顽劣是顽劣,只是锦庭她是个女孩子你们相处要知道点分寸,咱们家不比别人家,随便一点闲言碎语都能,你明白吗?” 关锦庭父亲是个外交官家里书香世家,母亲家里是世代经商嫁到关家这么多年,思想也渐渐陈旧了起来,一向按照上一套名媛标准来固定姜维尼。 可姜维尼在她眼里一直是快朽木,在怎么雕琢也是徒劳了,以前姜维尼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倒也没觉得怎么的,今天从她把内裤掏出来被关锦庭扛着上楼她才预感到危机以来。 缓和了脸色将姜维尼的事情抛之脑后,只是试探的问了一句关锦庭最近的感情状况。 这么多年关锦庭一直在外面居住,关母也没有时间去关他感情生活,如今逮着机会了又加上他岁数不少了,便开始侧面推敲和关锦庭说说成婚的事情。 关锦庭自然知道这次回来没那么简单,便在那里打着太极说要等维尼满二十了才考虑。 关母这样一听,立马冷哼了一声说:“你倒是处处为她着想,这些年你又是给她当爹当妈的,以前的债咱们也都还清了,难道你还想把她养在身边一辈子不可?你可别忘了,你也三十好几了,当初你背着我们当了律师这些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只是这结婚你可不能再来和我拖了,维尼满二十你都快三六三七了,这事我可不同意。” 关母好不容易缓和的脸再次板了起来,关锦庭站在那里始终不吭声,越发沉默寡言,倒是自顾自说的关母有些挂不住面子,再次道:“你可是给我句话。” 关锦庭说:“我会考虑的。” 关母这才眉开眼笑,正好他堂叔的媳妇儿和他说某家集团的千金今年二三,和他年龄倒也般配,长的也是大家闺秀的模样,问他什么时候去见个面。 姜维尼从房间穿好衣服出来,正蹦蹦跳跳在楼梯口玩着跳格子,刚跳到一百三十六的时候,正好听见关家那些亲戚正围着关锦庭给他介绍对象,她本来还特别活跃的脚步顿时停在那里。 脸上表情也变的冰冷,她收起自己脚步便往上走回了关锦庭房间。 关锦庭的房间满是他得奖照片,跆拳道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得奖的照片,长大后各种奖项,都满满的挂在墙上。 照片里的他还是青涩的模样,脸上满是稚嫩长得唇齿红白,姜维尼在那里看了好一会,看完又往他桌上那些奖杯扫了扫,一个一个拿起来咬了一遍,咬完发现都是金和银,刚想着要不要揣上一个拿去典当铺给买了。 还没往包内揣着,本来紧闭的门在此刻别人推开,关锦庭正好站在外面,姜维尼手中那尊金光灿灿的奖杯正好要往书包口袋内塞。 看到关锦庭沉甸甸的眼神,立马把那尊金杯还了回去,有些尴尬的说:“这么快就好啦。” 关锦庭似乎早就猜到她心内所想,淡淡嗯了一声,然后推门走了进来对着很多年都未回来住过的房间打量了许久。 姜维尼坐到那张大床上翻滚了两下,翻滚完后整个人盘腿坐在床上吹鼻子瞪眼:“那老太婆是不是还是不喜欢我,你说要是我以后当了她儿媳妇,她是不是非得拿把刀把我给砍了。” 姜维尼丝毫没有任何遮拦这些话,关锦庭倒是习惯了一般也没去纠正她什么,和她说了一句等会儿记得下去吃饭,还有关家的规矩别忘了。 她听了嗤之以鼻:“你们关家那些狗规矩我才不会遵守,我又不是你们关家人。” 说完,又开始拿被子蒙着脑袋。 关锦庭也没有多逗留将门再次关住,剩下姜维尼一个人在里面面对这满是关锦庭青春回忆的房间。 等到吃饭的时候姜维尼和关母的交锋才正式开始,关母让姜维尼右手拿筷子,姜维尼偏要左手,关母让姜维尼吃饭的时候禁止说话,她偏要和关锦庭说一些有的没得,不过关锦庭没怎么回她。 可姜维尼一向有自说自话的本领,不仅说话还唱起了歌,把关母气的脸色铁青,这六十大寿也算是过的火药味十足,姜维尼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关锦庭身上,吃个饭还让他喂。 还好关锦庭都不冷不淡低斥了回去,姜维尼觉得无趣才停歇了下来,关母这才脸色好看了点。 一顿饭吃的谁都不是滋味,关锦庭让姜维尼给关母夹些菜,关母不阴不阳说了一句:“她的菜我可真不敢吃。” 姜维尼在桌上捞起个鸡屁股便往关母碗里塞:“害怕我给你下毒?鸡屁股多好,不然整天说出来的话都是臭了,正好以毒攻毒克制下。” 关母当场把手中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摔,关锦庭匆匆带着姜维尼回了房间,这场寿宴才散了。 夜晚的时候关母留着关锦庭在家留夜,因为今天白天闹的所有人都不愉快,关锦庭念着关母大寿便勉强答应了。 关母给姜维尼准备了一间客房,姜维尼吵着要和关锦庭睡,关母当时那脸色可谓花样百出,但还好知道姜维尼从小那些把戏,自从她十六岁说怀了关锦庭的孩子,到现在说要和她睡一床已经不足稀奇了。 一个人在那里闹了很久,也没有人理她,最终还是关锦庭让她睡他房间,他去睡客房才算是安抚她下来。 夜晚的时候关母把关锦庭喊到自己房间和他说了些体己话才将他放了出来。 关锦庭从关母房间回来已经是夜晚十点,他去姜维尼睡的房间看了一下,她已经缩在床上睡着了,关锦庭这才将门重新带关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房间沐浴完后,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便熄灯睡觉。 可刚闭上眼,便感觉门口传来一声悉悉索索的声音,他闭着目静静听着。 姜维尼手中抱着个枕头鬼鬼祟祟把关锦庭的门推开,床上正睡着一个人,中途她脚上不知道踢上一个什么东西,脚趾头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顿时抱着脚便在那里跳了起来。 跳了很久,直到疼痛缓解,才又放下脚小心翼翼爬到关锦庭床上,在他身边翻来覆去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才伸出手在他衣服里面摸了摸。 摸到手下的肌肤,在捂着嘴在那里偷笑着嘟囔:“既然不让我和你睡,我偏要。” 说完,手又顺着关锦庭衣口摸了一圈,摸完渐渐往下,手一顿。 姜维尼整个人立马就趴在关锦庭身上,小脚踩着他大脚,透着皎洁的月光仔细观察着关锦庭那张脸好一会,便挨下脸在他唇边闻了闻,闻了一圈。 闻到一股茉莉花茶的味道,姜维尼喜滋滋的靠近在他嘴边舔了舔,舔完又跟仓鼠一样趴在他身上便不打算下去了。 这一夜,姜维尼睡的很好,一夜无梦,再也没有那些血淋淋的场景来侵袭她,她再也不用半夜吓到浑身酸软,望着黑漆漆一片无涯的黑暗而无助着。 早上醒来的时候,姜维尼抬头一看发现已经回到自己房间了。 在那里楞了好久,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回房,到底谁把她弄回来的。 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关母笑眯眯和关锦庭在吃着早餐。 她衣衫不整一屁股坐在关母对面,关母笑脸一顿,态度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吃个饭都需要仆人三请四请,真不知道你长大后谁敢娶你。” 姜维尼满脸无所谓拿起桌上一个苹果在那里狂啃,一边啃,一边口齿不清的说:“关锦庭敢啊。” 说完,关母捂着胸口在那里狠狠咳嗽了起来,不知道是被这句话给呛到了,还是被姜维尼那吃相给吓到了。 关锦庭瞪了她一眼,姜维尼立马不服气的说:“难道你不肯?关锦庭昨天我可是在你房间和你睡的,我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天你不可能把我睡了就打算不要我了吧。” 关母正在喝水的手再次一抖,整个人更加剧烈咳嗽了起来。 关锦庭青筋都是跳起来的:“姜维尼,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 姜维尼对他吐了吐舌头,便把桌上食物吃的光光的,等关母咳嗽完后,抬起手想要去夹早餐的时候,桌上早已经空空如也。 关锦庭带着姜维尼在关家住了一天,便提着姜维尼这小祖宗回了家。 关家在短短的一天内被她闹到鸡飞狗跳,关母这场生日差点气的住院了,心甘情愿把关锦庭给放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关锦庭一手开车,姜维尼整个人吊在他脖子上,唱着:“当初是你说分开,分开就分开,如今又想用真爱把我换回来。” 唱的不知所云,走调惨烈,关锦庭在一旁听着,许久才说了一句:“维尼。” 姜维尼好心情的嗯了一声。 “我需要找个女朋友,给你找个嫂子。” 正文 178. 喜欢 姜维尼去上课之时临时改了道儿,和周丹丹一起去医院看打成猪头一样的赵家岭。 两个女生打着旗号是为了来看赵家岭的,其实不过是来嘲笑他一场,看着他肿成猪头一样的脸,周丹丹和姜维尼两个人在那里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好话没说半句,倒是把赵家岭他爸爸那些下属送过来的零食吃了个干净。 两个人吃完,还坐在赵家岭病床上,手中拿着他家人怕他一个人在病房无聊送过来的游戏机在那里双人PK特别带劲。 可怜赵家岭脸被纱布包成包子,手偶尔能够动两下,被周丹丹和姜维尼差点没有挤下去。 姜维尼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她一边死命操控着手柄狂殴周丹丹,一面还抽得出时间来问赵家岭那天是因为什么事情打人。 赵家岭躺在床上气愤地说:“曲佳明,和我们同一届的,说是什么学校校草,金宁宁特别喜欢那厮,两个人正在交往,没想到那厮居然在外面这般乱来,他到底把金宁宁当成什么了!” 金宁宁是赵家岭从小学暗恋到高中的一个清纯妹子,时常穿着白色长裙,披肩直发,乌黑的眼神永远是忧伤深邃的,不知道虏获学校多少青春期爆发的男生。 姜维尼虽然对她没怎么有印象,可由于学校那些没事干的男生时常拿着她和金宁宁来做对比,说她是带着刺的玫瑰,金宁宁就是盛开在春天的野菊花。 这一形容词一向让姜维尼作呕,说她是带刺的玫瑰,不过打架这一方面她金宁宁在行,金宁宁钢琴课学得比她好。 只要一切混乱的事情都和姜维尼沾上边,一起安静美好的代名词全部都是金宁宁。 又加上赵家岭喜欢那白莲花这么多年,姜维尼不想知道都难。 她一边打着游戏,一边那里冷哼着说:“凡事一切清纯外表里头,都有一颗绿茶婊的心,赵家岭你和我说你追这女的多少年了,砸在她身上的钱比你爸砸在情妇上头的钱还多,她和你暧昧不明的,你到底喜欢她哪里了?” 姜维尼说的没错,听说那金宁宁家情况不怎么好,单亲家庭,从小就过的阴郁,赵家岭喜欢她这么多年,什么名牌手表和包包送过不知道多少,都是石沉大海到现在他连人家女神手都没摸到过。 姜维尼说过很多次让他少被那层白莲花皮给迷惑了,赵家岭每次只要姜维尼说金宁宁坏话便和她变脸,几年出生入死的战友情谊都不要的那种。 这回姜维尼说着金宁宁是绿茶婊,赵家岭当场就翻脸了,问姜维尼是不是嫉妒她比她漂亮,比她乖巧。 姜维尼当时听了这话没把肺给气炸了,周丹丹笑了笑,有着女生天生的排外性,立马在那里冷嘲热讽说:“赵家岭,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金宁宁会比维尼漂亮?你眼睛真是长在屁股上了,那女的五官拆分出来都比不上维尼半只眼睛,咱们只是不装纯,要装纯起来,金宁宁还有的混?” 赵家岭还想说什么,姜维尼已经把手中手柄一砸,说:“赵家岭,我姜维尼平时是最讲义气的,我和你好说歹说你还别不把我的话当成话,那金宁宁说实话我姜维尼还真没看在眼里,你是不清楚她在外面名声都被人扒臭了,你要当成香饽饽你就继续去捧她臭脚吧,咱们这朋友也不用当了。” 说完,拿起自己书包便从病房里走了出去,周丹丹也立马将自己书包往肩上一甩对着赵家岭说:“迟早有你后悔。” 周丹丹和姜维尼两个人从医院出来,也没急着去学校上课,高三的学生在这最后阶段几乎都是淹没在一片题海中,连上个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也只有周丹丹和姜维尼这不良少年才会这么悠闲。 两个人在游戏厅里面玩了一会儿游戏,觉得无趣便在路边上逛了起来,姜维尼本来还走得飞快的脚步立马一顿,目光紧紧定在一大橱窗白色纱裙上。 周丹丹疑惑了好久,问了一句:“怎么不走了。” 姜维尼眼睛没有从那条裙子上离开半分,只是呢喃的问一句:“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乖巧又安静的女孩?” 姜维尼思维一直跳跃的很,连身为好友的周丹丹都跟不上节奏,眨了下涂着金色眼影的眼皮,却还是给了一个肯定回答:“肯定,像咱们这种小太妹在别的男人眼里就是千人骑万人压过的,实质上咱们连男人手都没碰过,那些白莲花被人睡了千百次了,别人还是觉得干净,因为什么?因为男人都是以面目去取人的禽兽,脏不脏从来不深究。” 姜维尼听了思考了许久,拖着周丹丹便往衣服店里奔了进去。 姜维尼穿衣服从来不穿那种质朴大方一看就是良家妇女风格的裙子,她一般都要挑特立独行,连裙子如果不在大腿根部她都不考虑,时常都是超短裙,头发虽然柔顺可因为以前经常烫染并没有多么柔顺,反而有些弯曲。 她和那店员说就要橱窗里面那件白色纱裙,那店员看着姜维尼拿穿着,她直接把一张关锦庭的副卡拍在营业台上,瞪着那狗眼看人低的营业员。 营业员只能脸色非常不好帮她去拿姜维尼的号,姜维尼拿着那件裙子就从试衣间里面换了出来,在镜子前左右看了一下,觉得哪里有些怪。 摸了摸头发,看向目瞪口呆的周丹丹说:“看上去良家妇女吗?” 周丹丹看着镜子里一身白裙子的姜维尼,她本身皮肤就偏白,腿纤细又白皙,长相属于有灵气又水灵的那种,在学校里她几度都上了美女风云榜,但很多次都是被金宁宁的清纯给刷了下来,以前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想要改变自己。 周丹丹虽然疑惑,但还是特别中肯的给了一句回答说:“刘亦菲十八岁的时候都没你现在这么纯和仙。” 得了这一句话,姜维尼直接穿着这条裙子出了服装店,又找了一个造型店把那一头有些弯曲的披肩长发全部拉直。 姜维尼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头到尾终于变了一个模样,一个她以前嗤之以鼻的模样。 周丹丹虽然在一旁等的不耐烦了,可看到成果后难免忍不住点了一个赞。 并直言说:“金宁宁和你比,简直是油菜花枯燥无味。” 姜维尼白了她一眼说:“老子才没那兴趣和金宁宁那绿茶婊比。” 周丹丹问:“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姜维尼说:“为了关锦庭啊。” 她说完那句话,周丹丹那脸色就跟吞了一千只苍蝇一样,有些不确定问了一句:“维尼,你不会是喜欢那姓关的了吧。” 周丹丹那句话一下就把姜维尼给问蒙了,她坐在那里看着镜子里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而自己,忽然也有些疑问她倒是是为什么才会想要将自己变成这样? 难道她真喜欢关锦庭了.... 想到这一层,从小就不知道喜欢为何物的姜维尼立马摇摇头,给自己今天这异样的一切找了一个正正当当的理由,肯定是被赵家岭那小子给刺激了,她从小到大还真没嫉妒过谁比她漂亮,因为在她眼里认为漂亮不过是一张人皮,人老了,这漂亮自然只是一番空遗憾。 她也从来没怎么去注意过自己到底长得好不好,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两个人从造型店里走了出来,姜维尼这一改变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只是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把自己暴露了。 周丹丹一直在后面叮嘱她走路一定不能步子太大,淑女,淑女,一定要淑女。 姜维尼全身都是别扭,恨不得换上原先的衣服才好,可想到自己这一切都不能白花功夫,便一路上走着小莲花步,本来打算急着回去去关锦庭面前展现自己成果,没想到周丹丹却拖着她硬要让她和她去学校,姜维尼知道她打什么算盘,觉得无聊也是无聊,便跟着周丹丹回了学校上下午的课。 周丹丹和姜维尼一回学校便被历史老师逮个正着,连让两个人门都没进,指着外面走廊,两个人习以为常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聊天八卦倒是也是一番滋味,可由于外面天气实在有些太冷,姜维尼还穿着裙子,上身就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线衫,白皙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 周丹丹盯着她这表情许久,在她身上勾肩搭背的,捧着她脸就硬生生亲了上来。 姜维尼当场就抬起脚踹了周丹丹一脚,笑着骂:“恶不恶心,姐姐可不玩蕾丝。” 刚才那美好的气场瞬间消失无踪,周丹丹在那里笑的差点岔气了,她说:“维尼,你不说话就特别梦幻,一说话全部都是梦话。” 两个人在走廊那里吵吵闹闹许久,直到下课铃响了,男生一窝蜂冲了过来,以为是学校里面来了什么新同学,走近一看是姜维尼,那表情不用说都有多么惊愕。 一向在学校里面嚣张怪了,不横行霸道就不是姜维尼同学,今天居然也会以这样梦幻的形象登场,而且还是软妹子的形象,男同学们完全忘记姜维尼同学打人的狠戾劲。 正文 178. 仇恨 下课后,姜维尼迫不及待要回去,连答应好陪着周丹丹吃完饭的时间都没有,背着书包一路蹦蹦跳跳的,开心得不得了。 还随手拉扯一下自己身上的裙子,坐在公交车上望着这座逐渐陷入黑夜的城市,霓虹灯在夜晚如星星一样闪烁着,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这样好心情。 发了一会儿呆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关锦庭,他没接。 隔了三分钟,再次打了过去,电话那端的关锦庭才缓缓按了接听键,姜维尼语气难得正常问了一句:“关锦庭,夜晚咱们吃什么啊?” 关锦庭看了一眼对面含着笑意望向他的女人,看了一下时间,道:“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你自己去外面吃,活着叫阿姨做饭。” 姜维尼本来满腔热血,听了这样的回答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句,但也并没有过多纠缠。 和关锦庭挂完电话后,看着自己今天这么冷的天就为了坚持一次文静给他看,可他却没空,觉得无趣脑袋靠在车窗上随着公交车摇摇摆摆。 想了半响又觉得不心甘从口袋里在次拿出手机,打开GPS跟踪器,拿着手机按了一个号码响了一声,姜维尼便快速挂断。 一分钟后,GPS跟踪器便主动发了一跳短信给她,她细长的手指在上面滑了一圈后,停在一家饭店英文名称上。 姜维尼反复念了一下那名字,眉头微皱,便将手机快速收了起来。 公交车站正好到站,她下车被外面冷空气席绢而来,冻得瑟瑟发抖在那里搓着手臂。 左右看了一下,站在马路上拦了好久的车,才拦到一辆的士。 姜维尼坐上去后,对着司机报了那酒店名字,司机也不废话打表声滋滋滋的,姜维尼支着手难得安静看向窗外,车子正好经过一处游乐场,傍晚的游乐场依旧逗留了许多意犹未尽的一家三口,温柔的妈妈,严厉的爸爸,姜维尼盯着一闪而过的游乐场,抹了抹眼角莫名其妙的眼泪。 手在有些僵硬的嘴角用力扯开一丝笑,本来有些忧郁的眼里恢复了原先该有的开心。 司机将她送到那家酒店的时候,将找的钱和发票一并撕给姜维尼,她说了一声,“谢谢。” 便背着她书包哼着歌跑下车,走到那饭店门口她站在外面左右观望了下,里面灯火通明,一进去门口就伫立着一个体积非常庞大的室内喷泉。 她走到门口那里侍者问她是预约还是吃饭,她说吃饭,那侍者带着她去了靠近窗口的位置然后拿了一个点菜单给她。 姜维尼随便对着菜单指了几个菜,那侍者退下后,她便坐在座位上四处光望着,门口依旧是人来人往衣香丽影。 她再次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地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侍者以为她是有什么需要帮助,再次走了过来,姜维尼说需要去一趟洗手间,那侍者耐心给她指点了路。 她说了一句谢谢,便对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等那侍者没有注意到她之时,她才返回大厅开始一个一个卡座找。 一直从一楼找到三楼的露天餐厅,她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她中途撞上一个人,刚想说对不起转身离开之时,侧脸那一瞬间她在一片灯光剪影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姜维尼手脚发冷,就算露天餐厅上依旧有冷气不断循环在周身,关锦庭坐在靠阳台的位置,他对面坐了一位举止优雅,目光含情的女人。 关锦庭正好很是绅士的为那女人添了一杯酒,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什么,女人缓缓站起身,关锦庭为她从身后拉开椅子,那女人靠近关锦庭脸两个人亲吻了一下唇角。 姜维尼手一点一点握紧,紧到她再也无法松开。 就在关锦庭送那女人转身那一刻,她快速从楼梯口飞奔了下去,用力过猛,整个人直直摔倒在楼梯下,腿撞上阶梯一个尖锐的脚。 侍者正好端着一杯红酒经过,姜维尼直直摔倒他脚边,他弯身连忙问她有没有事,姜维尼咬着唇一言不发,将那企图要扶她的侍者狠狠推开,也不管腿上的伤,快速从餐厅跑了出去。 她跑出去后,一路拦了一辆车去了一趟酒吧,里面灯红酒绿的没有让人看出她是否伤心还是高兴,让她觉得很安全,她找了一间洗手间把自己身上那一件白色连衣裙脱下来,换上原先的衣服。 然后又从书包里面掏出一瓶墨水对着那见裙子倒了上去,看着纯白无暇的颜色渐渐变得墨黑。 随手扯起便拿着那件衣服往垃圾桶里面一扔。 她对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扯起笑,无所谓想着,她果然还是不适合做他心目中想要的,这样一个满怀期待的自己总用最好的期待去盼着他给自己半点施舍,哪怕半点也好。 可得到的只是心头狠狠一拳。 人不要有心伤,就不要有期待,这句话是对的,她姜维尼这一辈子没资格要所有。 她狠狠抹着自己脸上眼泪,然后从洗手间里退了出来,坐在卡座上要了一杯龙舌兰,中途有人上来搭讪,都被姜维尼一杯酒给泼了回去。 她在酒吧逗留到半夜十二点,关锦庭准时打电话过来告诉她还有五分钟就是十二点。 他给她的门禁时间永远都是十二点,十二点到达后,无论到底天大的事情都必须要回家。 姜维尼在电话里面声音依旧保持笑嘻嘻的,说立马就回来。 喝完最后一杯酒,她才从酒吧走了出来,回到家里的时候,关锦庭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大概刚沐浴完,身上穿着一件浅色T恤,下身穿了一件黑色棉质长裤,头顶暖黄的灯光将他有些栗色头发折射出一种温暖的浅栗色。 姜维尼将门推开,关锦庭正好抬脸看了过去,她单着脚跳了过来,把身上的书包往沙发上一甩,然后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关锦庭目光落在她肿起来的小腿上,将手中报纸折叠好,问了一句:“又去和别人打架了。” 姜维尼闭着眼睛,感觉头顶上灯光刺眼又让人睁不开眼睛,她有些不耐烦说:“是啊,还好逃得快,不然这次又要让你去警察局赎老子了。” 姜维尼说完,完全不管关锦庭的脸色,从沙发上再次支起脚,想直接回自己房间,没想到关锦庭已经走到她面前,她脑袋正好撞在他胸口。 关锦庭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他眉头越发深锁,声音有些严厉问:“你又喝酒了?” 姜维尼不知道是撞到就哪一根神经了,在碰触到关锦庭那一瞬间像是一只被人踩着尾巴的猫,拿着沙发上的书包对着关锦庭狠狠砸了过去。 书包里面课本洒落了出来,全部摔在关锦庭脸上,姜维尼脸色特别差道:“你能不能别总是管着我!烦不烦,关锦庭,你到底是我的谁啊,杀父仇人还拿出一副为你好的嘴脸,当初你一车子撞死我爸妈,还有我才出生两个月的弟弟,你现在这样一副嘴脸真让我觉得恶心,要是心善,当初凭什么肇事逃逸,仗着你家里的权势把自己罪名洗刷的干干净净,关锦庭,我弟弟当时才两个月,你以为把我收养了,供我读书这一切都算还了吗?我告诉你,我姜维尼恨你们关家所有人一辈子,如果可以你们都给我去死!全都去死!” 关锦庭望着这样的姜维尼,平时满是调皮笑意的眼睛里溢出滔天的恨意,这一天终于来了,无论他做多少努力她还是恨他入骨,不管他怎么补偿。 姜维尼发泄完,忽然冷冷笑着说:“关锦庭,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的话吗?你说等我长大后,如果有本事将你绳之以法,你心服口服,你放心,虽然我姜维尼现在狼狈得不成样子,可为了这个目标,亲眼看着你被人枪毙我才算最痛快的。” 姜维尼把地下书包捡了起来,然后瘸着腿快速进了自己房间,她将将门狠狠一关,关锦庭听见那扇门发出轰的一声,像是宇宙爆裂,很多被埋葬在最深地层的东西全数被炸了出来。 正文 179. 你是我的 姜维尼回到房间便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她整个人缩在那乱糟糟的床上,眼神呆滞的模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就这样睡过去也非常好。 而门外的关锦庭却并不似那么好受,他站在门口很久,忽然觉得姜维尼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随便咬他一口算是发泄完的孩子。 如今的她已经被仇恨彻底撑了起来,他从来不想她变成这样,因为这样的她不快乐,可他却在她最小的时候就是用仇恨支撑她走到现在。 他嘲笑了自己一番,自食其果说的就是自己。 关锦庭在客厅里面抽了一夜烟,直到脚边一根一根烟蒂被按灭在烟灰缸里,可他还特别清醒,脑袋像是随时被人提起一根弦,没有尽头也没有端点,思绪乱糟糟的。 等他一包烟全部抽完后,静悄悄的客厅忽然发出几声轻巧的脚步声,他长长的手指在烟蒂星火上弹了几下,视线内出现一双穿着棉布拖鞋的脚,她腿上的伤仍旧没有处理,反而任由她变青变肿。 关锦庭将最后一支烟掐灭,表情平静抬起脸看向穿着睡衣站在那里的姜维尼,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他问:“怎么了,还没睡。” 姜维尼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她问:“关锦庭,你是不讨厌现在这样的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姜维尼在想什么关锦庭一向跟不上,伸出手拉住她手将她按在身边坐好,声音依旧是平稳而绵长,在寂静的客厅显得有些温柔。 “维尼,你也这么大了,我也不年轻了,结婚是我必须选择的一条路。” “那你爱她吗?” “谁?” 姜维尼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今天我去找你,看见你和一个陌生女人一起吃饭,你还吻了她,你是不是喜欢她?” 关锦庭沉默良久:“说不上爱,只是觉得是个理想结婚伴侣。” 姜维尼在心里有些庆幸的想着,还好他没有说爱他,她松了一口气,然后皱了皱眉头说:“所以你就妥协了?那个女人就是那老太婆介绍给你的什么破名媛吧。” 关锦庭最终点点头。 姜维尼自然知道像关锦庭这样岁数确实是应该结婚了,他的同学许深霖孩子都快出生了,而他到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有,他们事务所一直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喜欢男人。 姜维尼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对关锦庭是恨多过喜欢,还是喜欢多过恨,反正觉得她对他的感情有些矛盾。 她一直把关锦庭认为是自己的所有物,所以今天当她看着他任由别的女人亲吻他那一瞬间,心里的火像是要燎原了一般,却始终找不到出路与解决的方法。 直到刚才她进房间,闭上眼睛一直没有睡着,因为外面的动静让像是一把小钩子一般,时刻把她勾上称,仿佛稍有些不对称,那心就有些抽痛。 偷偷打开门的时候,便正好见关锦庭坐在客厅里沉默不语抽着一根一根的烟。 这些年来说实话,姜维尼非常清楚关锦庭几乎要把她宠上天了,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只是心里总迈不过那道槛。 尽管现在有些转变,她还是忍不住尖酸刻薄说:“你们男人果然都是花心大罗卜,仅见一面连勾肩搭背都勾搭上了。” 说完,见关锦庭没有说话,整个人像往常一样有些强硬的塞入关锦庭怀中,脑袋紧紧趴在他胸口,说:“你是我的,反正我就是不准任何人碰你。” 然后抬起脑袋伸出手狠狠擦着原先白天被那女人吻过的地方,关锦庭被她这样淘气的动作逗笑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手在她柔顺的头发抚摸了两下,谁都没有说话。 姜维尼只是觉得在他怀中很暖,她也说不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至少他不会让她做恶梦。 关锦庭也只当姜维尼是小孩子心性,她还不懂什么叫喜欢,她应该还不懂什么叫喜欢。 只是抱着她许久,时光像是要定格在此刻,他许久才有些不确定问了一句:“维尼,你应该....很恨我吧。” 问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等他垂下眸看怀中的人之时,她早已经熟睡了过去,长睫毛在眼脸下投下一抹阴影,小巧的鼻子轻皱。 关锦庭叹了一口气,终究只是把她身体放正在沙发上,从急救箱里拿出大大小小数十只药膏,都是姜维尼从小受过伤他给备的。 为她处理好伤口,包扎完后,才垂下眸凝望着她熟睡的脸许久,抱着她回房。 第二天的时候,姜维尼仿佛像是完全忘记那天夜晚的事情一般,仍旧和关锦庭嬉皮笑脸,半丝尴尬也没有。 关锦庭也是该教育的,一样也不落下,老师又打电话来通知他昨天姜维尼又逃课了,如今正是高考最后阶段,别人都是奋笔疾书恨不得将所有时间全部用在复习上面。 而姜维尼至始至终跟完全没有黑色高考一样的紧张感,关锦庭现在正全权负责许氏诉讼和非诉讼案子上,许氏如今也开始正常营业,只不过麻烦事情也特别多。 关锦庭在国外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律师,要不是许深霖拿着同学情谊来要挟他回国帮他,关锦庭估计都没怎么打算回来。 那天许深霖玩笑似问了关锦庭一句,“有没有打算将姜维尼送去关闭室的高中重读半个学期。” 被关锦庭当场拒绝了,姜维尼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去关闭室学校连洗澡水都需要自己提,估计到时候别说半学期了,半天她也踹了课桌逃了回来。 许深霖笑着摇头说:“不是她吃不了苦,是你太惯着她。” 许深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段时间宋文静怀孕整天整夜不能入睡,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把本市权威妇产科医生从被窝里掏了出来直接当护工使,真有些小题大做。 更过分的是干脆还在家里给人家医生准备了一间房间,直接把人家医生给承包了下来,不知道还以为许总财大气粗有钱没处使,知道的也才晓得许总疼妻入骨,眼巴巴不知道碎了多少员工的心。 正文 180. 美男效应 关锦庭从许氏下班回来,车子正好堵在半路,无聊的时候正拿着手机在人才网上为姜维尼仔细查找着家庭教师。 并且反复强调必须要有耐心的,他一边滑着手机屏幕,来应征的人几乎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工作经验却都是名校毕业,关锦庭注意了几个人的简历,觉得还算满意。 便将手机打算收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正好发过姜维尼一封短信,他点开一看,短信里面是姜维尼两张鬼脸图片,眼睛瞪得十分大,嘴巴夸张张开露出牙齿,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并在下面附言问他他什么时候过来接她,她快要下晚自习了。 关锦庭顺手将那两张搞怪照片保存,抬头看了一眼像是难产一般缓慢蠕动的马路,回了两个字:“快了。” 可正在上课的姜维尼两条腿没有形象的搭在课桌上,老师在讲堂上口水奋战,面对姜维尼同学不羁的坐姿视而不见,自己讲自己的。 课堂上所有同学都在奋笔疾书,在这样关键时刻也只有姜维尼丝毫不为自己目前情况着急,好像考不上大学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整个人埋在课桌上,四方形的课桌上粗粗一看全部都是书,可上面都是崭新一面没有任何笔记,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速按着,耳朵里插着耳机,唱到她兴奋之时还忍不住跟着节奏感摇头晃脑。 坐在她后座的周丹丹猫在桌上悄悄戳了一下姜维尼后背,姜维尼回过头问她干什么,周丹丹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维尼,还有一个学期咱们就要上大学了,你打算去哪里。” 姜维尼看着周丹丹字条上那几行字,将耳机一扯,她楞了一下,她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姜维尼成绩史上最好的一科还属英文,因为她随着关锦庭子在美国呆过几年,基本上英语听力和作文满分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有问题的是,姜维尼其余科目基本上都是十几分打底。 依照她现在的情况想要考上重点大学有点悬,而姜维尼同学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考不考得上,不管考不考得上关锦庭都已经为她规划好了,到时候直接通知一下她,她只要带着个人去就可以了。 于是她在纸条上回了几个字:“随便。” 周丹丹抱怨的说:“维尼,我如果考不上的话,可能不会上大学了。” 姜维尼有些惊讶的问:“为什么呀。” 周丹丹说:“我家里和你家不一样,考不上了也不用担心将来会怎么样,反正有人已经为你全部规划好了,可我就不同,我要是考不上就要提早去我妈店里帮她帮忙干活。” 姜维尼有些恍惚,周丹丹说:“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的,无论你闯了多少祸总有人为你摆平的干干净净,你也从来不要为自己的未来发愁,可我不一样,我下面还有个弟弟要养活,所以我想从今天开始我可能要认真读书了。” 周丹丹和姜维尼传递纸条这小动作终止于老师的一个粉笔头,等老师将注意力从他们身上开始转移后,姜维尼才将回好的纸条想要丢给周丹丹,没想到一向和她一样不爱上课不爱做笔记的周丹丹竟然开始人认正抄写着老师所划的重点。 姜维尼刚想丢出去的纸条立马收了收,然后耳朵里满是课堂上笔划过纸张莎莎的声音,她便趴在桌上继续玩着手机。 她无聊的趴在课本上画着笑脸与哭脸的时候,抬头的时候发现课堂上有些女生的视线全部看向窗口外,她随着看了过去,正好看见走廊外面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面容习惯性严肃的男人,他身边站着一位个子有些臃肿而又矮小的中年女子,两个人正一边交谈着什么,从走廊经过。 一向在班上出了名的强悍和刻薄的班主任,走在高大的关锦庭身边显得颇有一丝柔弱与少女怀春的模样,脸上带着一抹羞涩。 这一幕难怪吸引了课堂上所有人的视线,就连正在口水滔滔不绝的历史老师都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姜维尼她们班的班主任在课堂上一直是以严厉刻薄出了名,现在这样一幅小女生模样确实让人跌破眼镜。 班上有人认识关锦庭因为有几次姜维尼的家长会都是关锦庭代为出席,那时候有人得知姜维尼有这样一位哥哥之时,曾今在班上备受女生追捧,时常有人明里暗里和她打探关锦庭的消息。 不过一般都被姜维尼冷嘲热讽给说了回去,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女生敢向姜维尼打探关锦庭的消息和身份。 这次关锦庭再次出现在她们学校,引起了诸多女生连上课都没心情,上一刻还奋笔疾书的同学,暗里地在下面疯狂传着纸条。 历史老师为了维持课堂秩序,拿着黑板刷在桌子上面跟包青天一样狠狠拍着讲台桌板,但帅哥效应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无论历史老师在讲台上如何强调同学们注意听课,面对走廊上对关锦庭那惊鸿一瞥,俨然已经沸腾了。 最后一节课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姜维尼收到了十多个类似于同学递过来的这样的纸条,第一句:“姜维尼!听说那是你哥哥耶,好帅啊,你没看到老巫婆瞬间少女心都给萌了出来,你哥哥多大,有没有女朋友,他好高啊,看上去好酷啊。” 还有一些都在吐槽历史老师那秃头的模样,姜维尼一一把这些纸条写上班上同学的名字。 然后将那些纸条全部揉成一个纸团,对着正背对她们在黑板上写字的历史老师,拿着纸条便对着他光秃秃的后脑勺一个用力砸了过去,纸球以飞速弧线抛了出去,历史老师写完字正好转身,那纸条便砸在他脸上。 鼻梁上的眼睛哐当一声,历史老师瞬间在那里爆发的尖叫说:“是哪个混蛋!给我站出来!” 那声咆哮响彻天际,所有同学都看向站起来的姜维尼,那历史老师第一时间便弯腰去低下找眼镜,找到后顺便把纸团一摸。 全部拆开,看了几张立马青筋暴跳说:“张燕燕!你居然说我秃顶猥琐!给我去操场罚跑十圈,.宋楠!你居然当场在课堂上说李老师是老巫婆!她是你们班主任,你们还都无法无天了!” 那一时间,历史老师差点暴走了。 而罪魁祸首的姜维尼甩起书包便从后教师门逃了出去,逃出去后,历史老师的暴怒声依旧持续在响起,他说:“姜维尼!你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逃课!” 姜维尼对着他做了鬼脸沿着走廊跑出去找关锦庭,留下满课堂动乱不安的同学们,姜维尼逃了出来,一口气跑到办公楼,办公室里面正好看见关锦庭和班主任聊着什么,班主任说话十分娇滴滴,而关锦庭只是偶尔说两句话。 气氛看上去非常和谐,只是当姜维尼出现在办公室对着关锦庭喊了一句:“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句,关锦庭,咱们走吧,这课上的老子无聊死了。” 姜维尼丝毫不顾及这话会在班主任心目中引起怎样的化学反应,不过今天美男当前,班主任并没有出现平时凶神恶煞的表情,竟然难得夸了姜维尼几句话。 姜维尼在一旁听到心内恶心不断,她一直觉得大人都挺虚伪的,明明没有人的时候那么讨厌她,现在却还能够这样面不改色夸着她。 她走过去直接拖着关锦庭的手起身就要走,关锦庭一把将她按住,看了一下时间道:“你下课时间还没到,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正文 181. 排外 此次关锦庭来学校就是为了解她成绩到底烂尾到怎样一个情况,姜维尼的班主任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说到姜维尼成绩上面这个事情,身为老师的她真有愧开口。 在心里想好了好久的措辞,才说的很是隐晦道:“姜维尼同学英语很好,至少在我们班上算得上是中上游了,可是其余科偏有些厉害,在班上也算是中下偏低吧。” 姜维尼的班主任说这话都觉得自己良心有些过意不去,也希望她的家人能够体会她这番话的辛酸与不易。 关锦庭自然知道姜维尼底子到底差到什么地步,他虽然平时上班挺忙在她成绩这一块没怎么去管,不过有空的时候也会偶尔抽出时间帮她补习数学,每次不是找借口肚子疼就是要睡觉。 有时候没有借口了,干脆趴在那里任由你说口干舌燥,你说了什么,她脑袋里面基本上没存你的档。 关锦庭点点头:“维尼成绩我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眼看要高考了,还希望上课的时候您多监督一下,她不是一个很自律的人。” 那班主任几乎在心里要感激涕零了,何止是不自律啊,这祖宗闹起来根本没办法上课,要不是关家和学校校长交情好,按照姜维尼这样问题学生还拖后腿,滋生事情的人,基本上都是被劝退或者直接开除。 那班主任和关锦庭聊了很多,怎么聊却始终没有聊到姜维尼闯的那些祸事上去,而姜维尼从教师里面逃出来后,又被关锦庭再次送了回去继续上课。 最后几分钟,历史老师终于把这艰难一课上完,把将课本一盖,教师铃声便聒噪的响起,安静的教师瞬间沸腾起来,都一把一把围着姜维尼。 周丹丹也跟着凑热闹说:“维尼,你哥真帅,连常年没有荷尔蒙的老巫婆今天跟春风拂柳一样,那个温柔啊,你哥生来就是为了拯救女人的。” 同学们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你哥哥,姜维尼最忌讳别人把她和关锦庭之间的关系想象成这样,她快速收拾着桌上的课本,拿着手机往书包里面一抛,根本不想理会他们,说了一句让让,虽然今天美男效应让一向周边没有什么人敢靠近的姜维尼再次因为这个话题火了火,可她们还是没有忘记姜维尼是怎样一个人,所有人都退开。 姜维尼背着书包面无表情想要去找关锦庭,可刚动了下脚步,立马停了下来,面对同学们好奇的脸,脸上满是严肃说:“谁说他是我哥了,他是我男人,我姓姜他姓关哪里来血缘关系?” 同学们的表情当时都是:“.....” 正当教室里面所有人的脸瞬间凝固之时,从办公室出来的关锦庭站在门口听见了这一句话,沉着声喊了一句,“维尼。”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移向门口的关锦庭,被关锦庭撞见姜维尼也没有丝毫慌张,只是背着书包说:“我们之间本来就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喜欢别人误会。” 关锦庭知道姜维尼的脾气,她这么忌讳他和她之间关系,不过始终还是在恨他,他也没有多说面对他们班众多傻眼的同学,矫正了姜维尼的说法:“是她的监护人。” 说完,便接过姜维尼身上的书包对着她的同学说几句家长该说的客套话,便带着姜维尼离开了。 关锦庭并没有开车直接回家,而是接着姜维尼去了一家酒店,姜维尼坐在车上问他带她去见谁,关锦庭想了想,说:“丽莎,她说想见见你。” 关母介绍的女人名字叫丽莎,曾今天是在国外担任某服装品牌首席设计师,这次回来也是父母催着结婚,有过两段恋情都是无疾而终。 那天也是经由关母牵线让两人一起吃了一顿饭,丽莎对关锦庭很满意,那次分手后虽然一直没有等到关锦庭电话再次邀约,却完全没有国内女人的矜持,反而非常大方再次邀关锦庭一起吃饭。 而这次关锦庭来接姜维尼,大概丽莎早已经在关母那里得知了姜维尼这样一个人的存在,邀请了关锦庭顺道也非常客气邀请姜维尼来一起吃顿饭。 关锦庭倒也真不怎么讨厌丽莎,但也不怎么喜欢,不过是结婚对象在他眼里只要懂事互不相扰便即可,没什么多大的要求。 便也答应应邀带着姜维尼去赴约。 姜维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反应淡淡的,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再次追问了一句丽莎是谁。 车子正好经过红绿灯,他停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从收纳柜里拿出一块紫色毛巾伸出手擦了擦前车窗上的灰尘,道:“上次你看见过的那位。” 姜维尼听了这话之后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特别安静望着车窗外的饿风景,脑袋靠在安全带上随着车子的节奏一晃一晃的。 直到到达酒店,姜维尼背着书包随着她走了下来,门外的侍者接过关锦庭手中车钥匙去泊车,两个人对着服务员走到一处包厢,这次不再是露天餐厅,却还是这家饭店。 姜维尼难得安静下来,随着关锦庭去见那传说中的丽莎。 刚被服务员带到一间包厢之时,里面很快便走出来一位穿着很职业化的女人,头发是大波浪形的,脸上是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 那一刻姜维尼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付诺,因为付诺就是这样一类人,以前姜维尼在美国的时候虽然和付诺见面的时间不多,可直觉上来说,姜维尼很讨厌这样一类人。 她是凭着感觉来事,要是觉得看得顺眼,和你全场谈笑风生都没有任何问题,可这丽莎一出场就以一种姜维尼最讨厌的人出现,这顿饭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愉快。 丽莎看到姜维尼第一眼非常热情丝毫没有生疏感,牵住姜维尼的手笑容满脸说了一句:“锦庭,这就是你常和我提起的维尼吗?真是挺漂亮一女孩子,还在读书吧?多大了?” 不容姜维尼回答,便笑着自我介绍了起来说:“我叫丽莎,小野丽莎后面两个字的丽莎,是锦庭的朋友,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丽莎姐,或者丽莎也可以。” 丽莎非常大方来了一个自我介绍,姜维尼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自顾自走到包厢里面找了一个位置坐好,那丽莎满腔热情没想到遭到姜维尼的冷场,有些尴尬站在那里。 关锦庭为了缓解尴尬,补充了一句说:“她就这样的性格,没有恶意,别介意。” 丽莎从国外回来,在职场上还有做人方面早已经有足够的人生经验和应变能力,面对自己一腔热情贴了冷屁股,到也是一笑置之说:“以前我在国外的时候,那里的孩子都非常有个性,反而在中国,像维尼这样大的孩子都被沉重的学习给禁锢化,像她现在这样酷的女孩子倒是不多见了,我还挺喜欢的。” 关锦庭点点头,丽莎伸出手两个人以外国之礼拥抱了一下,然后迅速松开没有半点尴尬或者不适。 可看在姜维尼眼里,明知道这个礼仪不过在正常不过了,她就总觉得那丽莎就是付诺升级版,看到她那丝完美得体的笑,她就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而且最重要是关锦庭并不讨厌她。 她懒洋洋的撑着手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倒是丽莎和关锦庭挺有话题聊的,关锦庭是律师,丽莎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有一年修的也是法律系,只是之后转系了,两个人倒颇有话题聊。 连关锦庭这样沉默寡言的男人都能够被勾出这么多话,反而是姜维尼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插不上,而且她也不想插。 丽莎和关锦庭相谈甚欢,聊了一段时间,丽莎大概意识过来冷落了姜维尼,立马又再次将话题引到姜维尼身上去。 问她现在读高几,姜维尼还是没有开口回答她,她也是笑了笑,没有计较。 只是上菜的时候,偶尔夹了一些菜给姜维尼。 姜维尼把丽莎夹给她的菜全数加了出来,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我不喜欢陌生人给我夹东西,因为脏。” 丽莎脸色立马一愣,筷子正好碰触到姜维尼碗的边缘,笑也不是,不笑也是。 关锦庭顺手把姜维尼夹出来的菜再次夹到她碗内,轻声却不乏威严说了一句:“吃了。” 丽莎在一旁赶忙说:“是我疏忽了,应该准备公筷的。” 关锦庭丝毫没有纵容姜维尼的小脾气,把那些菜全部重新夹入她碗内:“她性子怪,以后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了。” 姜维尼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搁,然后看向关锦庭说:“我性子怎么怪了,我就这样,而且我也没说错什么,丽莎小姐对于我来说本来就是陌生人,难道你还能希望我把她当成嫂子一样对待吗?你们都还没结婚也没有确定关系,我凭什么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要是到时候押错宝了呢?” 姜维尼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和不喜欢,可只要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最后会亲手毁掉她也容不得别人沾上半点。 可现在丽莎就沾了她的东西,她很不开心,特别不开心,却还是尽量忍住自己脾气。 姜维尼这一番话再次让这场饭陷入一种难以缓解的尴尬中,关锦庭脸色有些难看,丽莎也只是楞了一下,道:“好了,维尼说的话也是实话,我们现在也还没正式确定关系,不过是在接触中,以后会怎样谁都说不定,维尼说话挺实在的。” 丽莎那句以后会怎样谁都说不定充满了意味深长,明显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这是在回击姜维尼的话,只不过姜维尼比她笨拙,看似狡猾的姜维尼缺乏了人生经验,虽然聪明,可不及丽莎这样职场上摸来滚去的精明。 姜维尼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她明白,只要此刻暴走她就输了,并且一败涂地,便笑着回了一句:“是了,多谢丽莎小姐喜欢,我也不是他们口中那么难以相处,我只是比较排外而已,以后会怎样那我就按以后怎样那套办事。” 姜维尼和丽莎这样一来一回,话里深进浅入看似没什么,可话语里颇有一番意思。 最后这段饭吃得谁都不知味,而这人应该算得上是姜维尼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像是一个刺猬,别人靠近一下她,她就忍不住用自己满身的刺来防卫这一切。 正文 182. 刺入 姜维尼一直安静陪着关锦庭将丽莎送回家,回到家后,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 这是关锦庭的生活,她没办法干涉,而且她也不一定要是属于她的,姜维尼只是觉得很乱,这种乱她也说不出来。 她和关锦庭生活那么久,早已经熟悉了彼此,她说好要将他绳之以法的,如今他要找对象结婚这是他生活必须的一部分,而她姜维尼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仇人而乱了心神。 她不能,她实在不能。 而关锦庭站在那里看着紧闭的房门,以为姜维尼不过是不适应生活中忽然多出个陌生人,也没有多想,因为这些都是她必须要学会去适应的。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 姜维尼那一段时间表现的特别安静与正常,完全没有平时的疯疯癫癫,反而准时去上课,准时下课。 周丹丹也开始变得异常勤奋,有时候姜维尼在课堂上无聊之时,总会习惯性转身和她说会儿悄悄话,周丹丹却每次都是紧皱着眉头,咬着笔帽望着课本苦苦沉思着。 姜维尼不懂生活的疾苦,她只知道任何事情她都不用想以后,她只要按照关锦庭给他设定的这条路线走,畅通无阻是必然,所以她完全没有对未来有任何恐惧和迷茫感。 可当她看着曾经和她玩世不恭的玩伴,在最后关头拿起了曾经最讨厌的东西开始将自己全身心投入这场考试中,没有人陪她闹,她开始越发无聊与孤寂。 下课的时候姜维尼再一次邀周丹丹去游戏厅,她正在收拾着书包,平时只要姜维尼一提,周丹丹总会满脸兴奋的答应,并且玩到夜晚十二点了,她都没有想回家的意思,可这次最爱游戏厅的周丹丹拒绝了她的邀请。 姜维尼忽然觉得周丹丹变了,从那天两人传了纸条后,就变成了和她不一样的人。 平时每次下课周丹丹必定会抱着小说或者动漫杂志,两个人兴致勃勃窝在那里讨论着最近新出了服装新款,可这几天后下课铃一响,周丹丹便抱着手中的课本跑到学习委员面前虚心求教。 以前姜维尼和周丹丹还有赵家岭是最讨厌学习好的人,因为她认为他们刻板麻木,没有半死乐趣。 赵家岭也因为上次在医院和姜维尼起了争执而和她们划清楚了界限,姜维尼不是一个容易低头的人,在她印象中只有别人对她低头,她从来就没有对别人低过头。 所以赵家岭和姜维尼划清界限,她也依旧跟没事人一样,不过偶尔两个人在走廊擦肩而过的时候,姜维尼总会在心里想着,只要赵家岭回头和她招呼,她一定会原谅他。 赵家岭却没有,他为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依旧骄傲如竹竿一样,没有丝毫回头或停顿的意思。 姜维尼就是那种自尊心特别强大,可只要别人服软她什么都可以既往不咎,即使那些伤害曾今在她心口上面涂上一层一层盐巴,只要是她接受的人,她都可以将那些伤害统统抛掉。 下午放学的时候,下课铃一响,学生们便迫不及待收拾着自己书包赶着回家,今天也是开学一个月以来唯一没有通知补课的一天。 姜维尼背着书包嘴里含着棒棒糖走到周丹丹课桌旁,周丹丹正收拾这书包,眼皮底下满是黑眼圈,这几天也没看见她涂过什么五颜六色的眼影。 姜维尼敲了敲周丹丹书桌问:“丹丹,咱们等会儿去不去游戏厅,好久没有去玩过了。” 周丹丹将文具盒还有课本一一整齐塞到书包里,声音里满是疲惫的说:“不了,我还要回家复习高数呢,复习完夜晚还要帮我妈去店里帮忙。” 本来满腔欢喜的姜维尼听到周丹丹这样说,瞬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无聊,声音里面明显充满着不高兴说:“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回家复习的。” 周丹丹自然也知道姜维尼的不高兴,可她还是拒绝了姜维尼的提议。 两个人因为趣味相投玩在一起,现在周丹丹已经把和姜维尼共同的趣味改掉,之间开始划分出了一条界线。 姜维尼一个人闷闷不乐走在马路上,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人愿意陪她做朋友,而关锦庭这段时间为了许氏案子开庭更加没有时间管她。 她在马路上晃荡了大半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刚走门口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嗅到一股饭菜香,姜维尼食指大动。 以为关锦庭下厨了,以前关锦庭不忙的时候总会下厨给姜维尼做晚饭,因为外面总是频繁曝出饭店不卫生还有地沟油的丑闻,两个人尽量不在外面吃便不吃。 姜维尼充满期待将门推开,出来迎她的是丽莎。 她楞了一下,丽莎正围着一条男士的围裙手中正带着一双黄色塑料手套,似乎是在厨房刚洗碗了出来。 面对姜维尼的错愕,丽莎明显镇定多了,只是笑着将手中手套齐齐摘了下来,对着姜维尼说:“锦庭还在加班,我想着你肯定还没吃饭,外面东西都不干净,便不请自来给你准备晚饭。” 丽莎停顿了一下,有些试探性问了一句:“维尼?你应该不介意吧。” 姜维尼问:“你的钥匙是谁给你的。” 丽莎说:“锦庭给我配了一把。” 姜维尼冷笑了两声,面对丽莎的登堂入室也没什么好说,她打着来给她准备晚饭的旗号,她还能够说什么。 这里本来就是关锦庭的家,而这段时间他和丽莎相处到了什么程度,她也不是很清楚。 哦了一声后,将门关住便回了房间。 饭菜好了后,关锦庭正好也从外面加班回来,姜维尼坐在餐桌上细嚼慢咽的吃着东西,丽莎如这家女主人一样,满脸微笑走到门口迎接着关锦庭进来,并且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 寻常人家一样问了关锦庭累不累,关锦庭站在门口错愕了一下,随即脸色如常说了一句:“还算好。” 便松着领带和袖口换鞋走了进来,丽莎自然的接过关锦庭手中西装和公文包,一一整挂在衣架上。 见姜维尼没有抬头,从厨房倒了一杯纯净水后坐在姜维尼对面:“维尼,还有两个月就要考试了,以你现在的成绩要想考上一所好大学是不可能,我给你找了一位家教老师,后天下午他会过来帮你补课,你放学记得早点回家。” 姜维尼吃着东西,没有抬头回答他,关锦庭也不觉得异样,喝完手中那杯水,正好丽莎从厨房端着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温言细语的说:“你最近也怪累的,我煲了汤,维尼不喜欢喝,那你就多吃点。” 丽莎脱去一身繁华,像是家庭主妇一样细心照顾着姜维尼和关锦庭,就像一把无形的刀一般,悄无声息刺入姜维尼和关锦庭多年来未曾被人打扰过的生活。 姜维尼眼睁睁的看着,却还是被自己心内复杂的感情给束缚,她明明那么讨厌丽莎的介入,可她却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因为给锦庭是她仇人。 仇人怎么可以爱上仇人。 她楞了一下,想到自己居然用爱这个字眼,狠狠的晃着脑袋。 姜维尼吃了饭后,便回了房间玩游戏,将外面的所有一切全部禁闭起来,她玩了大概两个小时,端着电脑桌上的水杯想要喝水,低头看了看,发现杯子空空如也,起身想要出门去厨房倒水,刚懒洋洋走到厨房门口,便看见丽莎双手挂在关锦庭颈脖上,身体靠在琉璃台,正闭着目脸颊有些微红和关锦庭接着吻。 两个人很投入,完全没发现站在门口的姜维尼。 姜维尼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以前他和关锦庭也这样过,心内一阵恶心,她冷笑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忽然将手中的杯子对着厨房门狠狠一砸,杯子碰撞到玻璃门,发出一声剧烈又刺耳的响声,将这暧昧的气氛破坏殆尽。 玻璃杯掉落在地,正摔碎在厨房门口,碎片碎成一滩躺在那里,有些透明玻璃材质的厨房门上爬满了裂缝。 惊的里面正在全身心接吻的人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立马松开。 关锦庭第一个回过头去看姜维尼,看到她正睁着眼睛赤裸裸看着他们,目光微沉。 反倒是丽莎最先回过神来,脸满是嫣然,有些不自然揪了揪衣服,对着姜维尼解释说:“维尼...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千万不要误会。” 姜维尼脸上带着冷笑,和她这个年纪最为不符的冷笑,她歪着脑袋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要接吻怎么不去卧室,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大人不是应该以身作则吗?” 丽莎此时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通红着脸道歉的说:“我们下次会注意的。” 姜维尼再次咄咄逼人道:“你到底还有没有半点羞耻心,半夜这么晚还逗留在一个男人家,你到底想干嘛?来这里又是做饭洗衣服,目的就是为了和关锦庭上床?” 丽莎听了这句话,脸色瞬间从嫣红变为煞白,她咬着唇被姜维尼这句话羞辱的差点流泪,只是捂着唇在那里,有些委屈看向关锦庭。 正文 183. 怎样才让他知道是喜欢 丽莎在看向关锦庭那一瞬间,姜维尼暴脾气瞬间爆发,瞪着眼睛看向楚楚可怜的她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难道我有说错什么话吗?” 丽莎红红的眼睛终于流下眼泪,她摸了一把脸,最终面前的扯着一丝笑意对着身后的关锦庭说:“不好意思,我先回家了。” 将衣袖上的袖套摘了下来,放在厨房柜台上转身要走,被关锦庭一把给拉住,他眼里含着万重冰沙一般,在面对姜维尼丝毫没有遮拦的话,彻底将他的耐心引爆,他沉着声音说:“姜维尼,道歉。” 他是直接称姜维尼,不再是维尼。 姜维尼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低过头,以前不管闯了多少祸,关锦庭对他实施了多少手段想要把她顽劣的个性改正过来,她依旧没有低过任何一次头。 而这一次,她也不打算低头,更何况还是在讨厌的人面前,她倔强着脸说:“凭什么要我道歉,我就是不道歉,你能够把我怎样?” 姜维尼的直接挑衅将关锦庭最后一点忍耐力也消磨殆尽,他抬起手就要揍她,姜维尼一看,立马把脸伸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脸说:“有本事你打啊,关锦庭,你只要今天在这脸上碰上一下,我们明天就各自好聚好散,我和你之间任何关系也没有。” 她指着自己的脸,几乎要将脑袋伸到他巴掌底下了,最终关锦庭还是放下了手,手掌心握成拳,然后揉了揉眉心低声对丽莎说了一句:“我先送了你回去。” 丽莎见情势越来越紧张,立马摇着头说:“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了。” 关锦庭不容丽莎推脱,从姜维尼身边擦身而过,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穿好对着还愣在那里的丽莎说:“走吧。” 丽莎点点头,看了姜维尼一眼,便跟在关锦庭身后走了出去,门关上那一刻,这间房间终于只剩下姜维尼自己,她看着那躺了一地碎玻璃,还有那爬满裂痕的门。 倔强的别过头,站在客厅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回了自己房间。 那天夜晚关锦庭很晚才回来,姜维尼睡在房间内时刻注意着客厅房门的动静,差不多是半夜时十二点左右那扇门才传来动静,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确认她有没有入睡或者踢被子。 两个人彻底陷入冷战,早上上学的时候也关锦庭也没有叫她起床,而是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吃着早餐,吃完后,换完衣服去楼下等慢吞吞的姜维尼。 而姜维尼自始始终像是要和他作对一般,明明知道他上班的时间快到了,本来一分钟可以搞定一杯开水,她偏偏要用五分钟来做。 当她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才缓慢走到楼下,关锦庭还在楼下等她。 她背着书包,特别酷的从他车前走了过去,在附近的公交车站搭了一辆车。 她上车后,关锦庭的车子立马超过看公交车,在她视线里扬长而去。 姜维尼坐在那里表情麻木,直到到达学校,周丹丹一早就到了,正坐在课桌上拿着一本历史书死记硬背在那里读者,姜维尼一大早到了学校便趴在桌上睡觉。 周丹丹坐在她后面见到她心情似乎有些郁闷,没有敢上前去搭话,只是撇了一眼看向她,便在那里自己干自己的。 中午的时候,周丹丹在后面吃饭,可姜维尼一直趴在课桌上几乎一个上午都没动弹过,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情况,姜维尼不是安静的人。 周丹丹观察了她很久,最终还是从后面推了推她,姜维尼满脸苍白抬起脸过来看向推着她的周丹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她脸上满是冷汗,嘴唇也是苍白,这和以前一直脸色红润健康的姜维尼大不相同,周丹丹满是惊讶的问了一句:“维尼,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姜维尼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表示没有事情,便倒在课桌上继续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后,姜维尼的胃已经好了很多,周丹丹一直观察了她很久,以为是自己一直没有陪她。 便自告奉勇邀请放学去吃东西,姜维尼看了一下时间,正好不想回去那么早面对那冰冷的关锦庭,点点头便收拾着书包和周丹丹一起放学去后面学校奶茶店。 两个人一人要了一杯奶茶,姜维尼因为早上和中午还有昨天夜晚都没怎么吃饭,自己多点了一份蛋糕,昨天夜晚是因为没吃下,今天早上是因为没胃口,而今天是完全吃不下。 点的单还没有上来,周丹丹坐在那里看着一脸阴郁的姜维尼,在她印象中姜维尼一直是一个懂得快了的人,从来没有烦心事可烦恼。 可这段时间的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再吵闹了。 就连以前那些狐朋狗友邀她出去玩,她也没有以前那样的兴致,这一系列的表现让她不得不怀疑姜维尼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姜维尼全身无力望着空荡荡的桌子发呆,抬起头的瞬间,便看见周丹丹满脸疑惑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你总是盯着我干什么。” 周丹丹还是把心内的疑惑问了出来,她说:“维尼,你是怎么了?这段时间怎么厌了吧唧的,这和你以前可不像。” 姜维尼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明知故问道:“是吗?老子偶尔装一下忧郁不行吗?” 周丹丹立马摇摇头说:“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啊,你没有什么朋友,赵家岭现在那家伙为了女人连兄弟都不要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生死相依,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虽然我不能帮上你,可至少说出来心里要舒服就很多。” 周丹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心里是最细的,两个人正说这话,点好的东西全部被端了上来,姜维尼端着一杯奶茶在那里搅拌着,沉默了很久,忽然对周丹丹问了一个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她说:“丹丹,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待在一起,或者亲眼目睹他们在自己面前接吻,那种感觉是不是很难过,恨不得而拿把刀把那些狗男女一起剁了。” 姜维尼一上来就问了周丹丹这样深奥的问题,她没怎谈过恋爱,也更加不懂得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但是总结了一下电视剧里男女主角谈恋爱的模式,依照刚才姜维尼所说的话。 总结了一下说:“听着是这样一回事,喜欢一个人肯定不喜欢他喜欢别的女人,如果要是我喜欢一个人,我肯定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亲亲密密的。” 姜维尼手中的勺子毫无预兆直接掉到杯子上,楞了一下,看向周丹丹:“我要是告诉你我喜欢关锦庭你会怎样?” 周丹丹忽然捂着嘴在那里大叫道:“姜维尼!你不会是来真的吧!关锦庭虽然和你没什么关系,可他是你监护人,也算是你的家人,以前你一直半真半假说喜欢着他,我完全没有当真好么,你别骗我,我读书少。” 姜维尼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忧愁,她说:“我也是这几天才意识到的,以前我一直认为只是把他当成我的所有物而已,可直到昨天亲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接吻。” 姜维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妈的,现在都好像还跟刀割一样。” 周丹丹被姜维尼琼瑶式的表达给震撼到了,她对姜维尼家里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了解,在得知姜维尼喜欢上她的监护人后看,她虽然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关锦庭比姜维尼大了那么多,可转念间一想,按照姜维尼这样一种个性的人,喜欢上一个老头都不奇怪,毕竟还是关锦庭这样秀色可餐,近水楼台的人,每天相处在一起不日久生情才怪。 姜维尼这两天也一直在自我否定与自我审视的状况下,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当她彻底明白自己心的时候,忽然忧愁万分,因为她该死的爱上了自己的仇人,父母的仇她不能不报,可她现在她喜欢他,这个仇还怎么报,完全下不了手的样子。 姜维尼抱着脑袋在桌角狠狠撞了几下,咆哮的说:“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喜欢他的!” 周丹丹见她一脸崩溃的模样,出言安慰了几句,然后又道:“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好怎么办的,我觉得你们之间挺配的,不用苦恼。” 姜维尼暂时将杀父仇人这个问题抛去一边,而是说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可就算我喜欢他,他又不喜欢我,说不定他已经烦死我了。” 周丹丹吸了一口奶茶,说:“按我说,他喜不喜欢你现在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必须要人家知道你的喜欢,如果只是单方面暗恋,那我可告诉你,维尼,暗恋到老都没结果。” 姜维尼和周丹丹在奶茶店聊了许久,在确定好自己心里是喜欢关锦庭后,她这段时间郁闷的心情终于有些拨开见云雾了,姜维尼面对感情是那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那种。 她想,或许就像周丹丹所说,她需要把自己的喜欢说给关锦庭听。 可她们之间杀父之仇怎么办? 姜维尼又开始陷入自我纠结的模式,拖延了好久才回到家,可到家的时候,昨天关锦庭所说的家教老师正坐在她房间等待着她,她刚把书包甩到沙发上,推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一个人坐在她那张乱糟糟书桌前,背对着她翻着一本书,听到响声立马回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姜维尼楞了一下,立马淡淡笑了一声,对着姜维尼说了一句:“维尼,你好,我是夏桥,负责你今后学习的家教老师。” 正文 184. 友好 夏桥是关锦庭为姜维尼请的家教,清华大学毕业,一直都是学校重点保送生,在家教这个行业里还有学生家长中享有很高的名誉,虽然离毕业还有一年,不过教学的方法颇有一套。 无论多么顽劣和基础差的学生到他手中后,基本上都错不了,在家教行业收费很高,他还没毕业就已经有很多学校高薪聘请他去当老师,只不过他对于自己的职业规划并不在教书。 当姜维尼看到夏桥的第一动作,便是冲到他身边,丝毫不理会他友好的自我介绍,而是将他手中课一扯,目光凶狠看向他:“你是家教就了不起啊,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谁准你碰我东西了。” 姜维尼这辈子最讨厌别人乱动她东西了,就算是和她生活这么久的关锦庭也不可以,外面一直盛传她是养不熟的小狼崽,好吃好喝喂养着,你要是稍有不让她顺心点,她管你是谁,还得咬你。 如今夏桥来当姜维尼的家教老师,第一次见面被她给了个下马威,他看了姜维尼一眼,明显知道她不是个省心的主。 家长聘请他的时候,就曾今告诉过他姜维尼的性格和缺点,他早已经有心里准备,嘴角还是带着清爽的笑意说:“不好意思,只是想看看你最近课程学到哪里了。” 姜维尼把手中课本往桌上一抛,并不理会夏桥,而是横了他一眼,转身从房间出来便想去书房找关锦庭,她推门而入的时候,书房里面空无一人。 夏桥也跟着走了出来,她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关锦庭。 夏桥说:“关先生和我表姐出去了,大概很快就会回来。” 姜维尼忽然捕捉到夏桥口中的表姐,立马看向他问:“你表姐是谁。” 夏桥说:“丽莎。” 姜维尼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你是丽莎介绍给我来补课的?” 他点点头说:“是。” 姜维尼在那里笑了笑,这女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现在连补课老师都是她弄来的,想干什么,难道想全方面来围剿她?姜维尼从来没怕过什么人,本来一肚子火渐渐的也压了下去。 她和夏桥站在那里,谁都没说话。 这时却听见后面玄关处传来开门声,两个人快速快速回头,便看见关锦庭和丽莎站在门口,两人手中提着一些菜。 夏桥第一时间喊了一句表姐,而姜维尼站在那里目光停留在关锦庭和丽莎身上。 关锦庭站在那里看向姜维尼和夏桥,几个人气氛之间有些微妙的尴尬。 丽莎面对姜维尼看过来的眼神有些闪躲,稍微往关锦庭身后靠了靠。 姜维尼自从确认自己是喜欢关锦庭后,只要看到他和丽莎站在一起都觉得像是一根刺一样,毫不留情往她眼睛内深深插了进去。 这段时间冷战期间他脸上满是冷漠,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层冰玻璃渣子一样的寒冷,从小到大,两人冷战过无数回,可从来没有哪一回会是因为一位陌生人而发生这样严重的冷战。 而关锦庭也一改以前迁就的战术,对姜维尼实施了不能惯着的政策,这让姜维尼很受不了,不过姜维尼并不笨,再次看到丽莎登堂入室,也没有昨天那样的大吵大闹,看了这么多年的电视剧,里面女配和女主都在十年一度告诉她,男人天生同情弱者,如今丽莎和她来玩这戏码,她凭什么要她得逞。 他们两个人冷战这么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丽莎。 正当谁都没有说话之时,姜维尼终于才改掉这段时间的面无表情,脸上恢复了笑嘻嘻,殷勤走到丽莎身边牵住她手说:“丽莎姐姐,你来了啊,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心里想找个时间和你道歉,是我太不懂事了,你不要介意。” 本以为自己会再次受到姜维尼羞辱的丽莎,面对她三百六十度语气大转变,丽莎站在那里有些受宠若惊。 姜维尼看着丽莎的迟钝的脸色,问了一句:“丽莎姐姐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丽莎立马摇摇头,反握住她手说:“这段时间我还怕你不肯接受我,那天也是我自己不懂事。” 两个人站在那里说了一些冰释前嫌的话,姜维尼和丽莎道歉完,丽莎似乎有些高兴问了一些她喜欢吃的菜,说要下厨为她亲自做。 姜维尼嚷嚷要去厨房帮丽莎的忙,丽莎扎着袖口笑着称好。 两人正要去厨房的时候,姜维尼忽然顿了顿,迟疑的看向关锦庭,似乎在等他批准。 关锦庭看着这样的姜维尼,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下,有点拿她没办法的神色说:“今天暂时不补课。” 姜维尼得了关锦庭这样的话,才欢呼着和丽莎去厨房帮忙,留着夏桥若有所思看着姜维尼一蹦一跳的背影。 关锦庭见他视线正追随着姜维尼,忽然开口问了一句:“维尼就多拜托你了。” 夏桥立马回过神来,面对关锦庭忽然的话,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放心,依照我表姐现在和你的关系,我一定会为维尼跟进学习进度的。” 关锦庭点点头,目光看向厨房内一改前几天心情阴郁的姜维尼,她正满脸笑容在厨房为丽莎切着菜,两个人在厨房相处和谐,完全没有之前一触即发的气氛,他想了想,她不过还是个孩子。 在厨房帮忙的姜维尼正切着西红柿,丽莎在水槽里面洗着菜,一面问姜维尼是喜欢清淡一点,还是口味重一点的。 姜维尼把西红柿切的扭扭歪歪的,根本不成片儿形状,看上去像是被人抠下来的一般,根本没有回答丽莎的话。 丽莎以为姜维尼没有听见,再次问了一句:“维尼,你是喜欢清淡一点的,还是重口味一点的。” 姜维尼听了干脆放下手中的菜刀,往琉璃台上一坐,手中正拿着一半没切完的西红柿在那里咬着,态度一改先前的亲密,有些敷衍的说:“随便,反正你煮的菜我都不会吃。” 丽莎正在洗菜的手一顿,水正顺着她手背哗啦啦往下涌,清冷刺骨感,她回过头看向姜维尼,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微笑道:“维尼,你喜欢关锦庭” 姜维尼正吭哧吭哧咬着手中西红柿,面对丽莎那长驱直入的问话,她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看向丽莎,说:“知道你还问。” 然后继续咬着西红柿。 丽莎将菜从水槽里捞了上来:“你和锦庭不配,第一,年龄,第二,身份,第三,你的个性没办法给他想要的。” 丽莎这些理智分析出来的话,姜维尼把手中的西红柿往准确无误扔向丽莎腿旁边的垃圾桶,看向终于露出本来面目的丽莎,她坐在琉璃台上漫不经心摇晃着腿说:“昨天不是还很需要人保护吗?你现在和我说这些话用意何在,我没中你计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丽莎只是觉得姜维尼幼稚,笑着摇摇头说:“你确实聪明,只是你的聪明用错了地方,你和锦庭生活了那么久,他为了你一直没有谈过女朋友,现在你也成年了,人不能那么自私,他也有他想要的生活,而这些生活正是我能够给他的。” 丽莎说完,莞尔一笑道:“反正我们两个人各自都不喜欢对方,但保持表面友好也是好的,至少怎么说作为比你大一轮的人,总不该不和你这样的小孩子斗气吧?在锦庭眼里我的退让是懂事,你的步步逼近是幼稚。” 姜维尼问:“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给他想要的生活,你又怎么知道你能够给他想要的生活,你不过是他凑合着结婚用的。” “至少我是他想过要结婚的,而你呢?” 正文 185. 关锦庭,我难受 丽莎问的一阵见血,姜维尼脸色变了变,她终究没有她这样老套。 她也在想,和关锦庭生活了这么久,他是否有没有一次,哪怕电光火石那一瞬间喜欢过她。 她从琉璃台上跳了下来,丽莎也恢复了微笑,和姜维尼若无其事在厨房里面忙着,两个人之间刚才那段对话就像是水龙头里的自来水,流干净了什么痕迹都未曾留下。 在厨房忙了很久,丽莎不愧是关母介绍给关锦庭的女孩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厨艺这方面造诣之高,堪比酒店大师级厨师。 当做好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全部搬上桌,夏桥和关锦庭已经坐在餐桌上等,姜维尼在丽莎身后忙的像只小蜜蜂一般。 当关锦庭问她煮的菜是哪一个,她支支吾吾的指着桌上一旁白色碟子里面切的奇形怪状的西红柿炒蛋说:“这是我的。” 关锦庭望着那黑乎乎的菜,倒也不嫌弃,手中拿着筷子往那黑乎乎的西红柿炒蛋夹了一筷子,放到唇边的时候,闻到一股怪味道,不经意间皱眉,但还是张开嘴尝了一下。 姜维尼有些紧张观察着他的表情,这可是她表现厨艺的好机会,她想让他喜欢他,想要让他看到其实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关锦庭表情很奇怪,看不出来到底好吃还是不好吃,反正吃了那一筷子之后,便没有在尝第二口,姜维尼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去问他好不好吃,毕竟这里还有丽莎和夏桥两个人。 在厨艺高超的丽莎面前,她又是菜鸟级别,跑过去问肯定是自取其辱,看到她吃了,还算心满意足,至少是他第一口菜是她煮的,而不是丽莎的。 她正低头想要去尝的时候,丽莎倒是问了关锦庭一句:“这是维尼第一次下厨,好歹你也给个评价,别让人心一直悬着。” 姜维尼听了这话,在心里狠狠骂着丽莎这死老妖婆,她一点也不悬着,半点也不悬着,她全家才悬着。 关锦庭故意看了姜维尼一眼,她表现的很无所谓,勉为其难说了一句:“以前她连葱和蒜都分不清楚,至少还炒出了一个菜,已经算很好。” 得到这样中肯的评价,姜维尼心里喜滋滋的,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拿着筷子去夹西红柿炒鸡蛋。 不知道为什么,姜维尼发现关锦庭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她筷子去夹的时候,往嘴里一放,那算酸爽味道简直不敢相信,她捂着我嘴差点没有吐了。 但敌人在前,还是忍着,关锦庭见她表情有些复杂,千年麻布不仁的心终于起了一丝玩意,一本正经问姜维尼菜的味道怎么样 他非常清楚姜维尼死要面子,自己的东西就算不好她也会说好,姜维尼艰难的吞下那一点西红柿炒蛋。 夏桥和丽莎都非常好奇味道,想要伸出手过来尝,姜维尼立马将那碗西红柿炒鸡蛋往碗内全部一倒,冠冕堂皇的说:“我第一次煮菜,你们不可以吃,我要一个人把它吃完,为以后厨艺打下坚实基础,这样才知道哪些地方不足,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的。” 姜维尼说完,便在心里一边骂着日你板板,一边艰难的吃着碗内那一碗相当于毒药的西红柿炒鸡蛋。 而桌上三人吃着丽莎做的美食,完全也不劝劝她要不要吃些别的菜。 饭后,姜维尼立马抱着厨房里的饮水机在那里放肆狂饮着,关锦庭看着厨房里咧着舌头哈着气,跟小狗一样的她,难得的笑了笑。 正在收拾碗筷的丽莎,正好看见关锦庭那丝还没收起的笑意。 然后若无其事收着碗筷,吃完饭,夏桥回房间为姜维尼划课本重点,姜维尼倒了满满一杯水回房间。 见夏桥正垂眸仔细看着书本,手中属于她的小熊笔正旋转在他指尖,速度飞快带起一圈圈白色光圈,夏桥长相属于那种耐看又阳光的,嘴角时常有着温暖的笑意,就算姜维尼如何不听他,违反他的吩咐,他总是充满耐心。 姜维尼偷偷看了一眼客厅外面,见外面没有人,才将门倒锁住。 门锁咔哒一声,夏桥从布满密密麻麻文字的书本上抬起脸来,看向站在门口的姜维尼。 她白色大水杯,往书桌上用力一放,水杯里的水惊起一圈一圈涟漪,甚至有晃荡出来的趋势,不过最终戛然而止在杯口,恢复平静。 姜维尼两只手撑在书桌上,鹅蛋脸上又换上了小恶魔那一张脸,她打量着夏桥许久,夏桥以为她会有什么话说,没想到她忽然顷着上半身,脸靠近夏桥,鼻子在他颈脖处还有衣服领口像小狗一样到处嗅着,本来一向规规矩矩的夏桥白皙的脸庞忽然升起一丝诡异的红。 他刚想往后倒躲避她忽然的动作,姜维尼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把他领口一拽,脸上满是狠戾道:“你是丽莎那老妖婆的表弟,也就是我的仇人,从今天起,你要是妄图想要灌输我任何知识,我就让你活着走不出我房间。” 姜维尼努力让自己变的凶神恶煞,可惜她长相本来就偏圆润可爱,做出来的表情反而完全不像那回事,夏桥看着姜维尼乌黑大眼睛里映着自己倒映,忽然喷笑了出来,笑起来一嘴的白牙,几乎要晃瞎姜维尼眼睛,她怀疑丽莎把他表弟安排在她身边,就是打算来色诱她的,然后自己好和关锦庭修成正果。 真是好狠毒的心机,可惜小清新的夏桥从来不是姜维尼的菜。 姜维尼盯着笑了出来的夏桥,有些疑惑的问:“你笑什么笑,老子现在很认真在和你说,不准笑!” 夏桥笑意止住,点点头说:“知道了,我不笑了,只是你别离我这么近,我不习惯。” 姜维尼才意识到两个人挨的很近,她一直和关锦庭长大,基本上对男生都没有亲密之分的,以前她和赵家岭玩得很好的时候,两个人还睡过一张床呢,不过都是规规矩矩,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她远离夏桥。 夏桥才终于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坐在她那张靠椅上:“你就那么讨厌我表姐?她人其实很好。” 姜维尼一把坐在电脑前,脚摆在桌上打开电脑准备玩游戏,面对夏桥的洗白不以为然笑了笑:“你是她表弟,你当然觉得她好,可我们是情敌,在我眼里她就是盘丝洞的妖精,我男人都要被她吃到嘴里,好什么好。” 她并不想遮掩自己喜欢关锦庭,所以在面对夏桥的时候半点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夏桥听了虽然有些疑惑姜维尼和关锦庭之间的关系,但还是想了想和他半点关系没有,他只是来负责提升她成绩的,也没有多嘴问。 他在一旁翻着姜维尼的课本,发现上面空空如也,别说是笔记了,一点笔芯的痕迹也没有。 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姜维尼到底有没有用过这本书,哪怕是翻出来做做样子。 耳边是游戏里面怪兽的嘶吼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姜维尼,她双腿正没没形象搭在一处桌角,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完全没当他存在。 他也不急,坐在那里帮她整理了一下书里面的重点,然后起身坐在她身后,看着她玩了一会儿。 姜维尼是一个灵兽,在一个眺望台跳了几乎半个小时上去交任务,始终在中下游徘徊,一直没有跳上去。 还是夏桥在她键盘上按了一个键,告诉她在卡死的时候该怎样脱离卡死。 在姜维尼印象中,家教老师一定是严肃的,一定是时刻督促她学习的,一定是分分钟恨不得把千百个方程式塞她脑子里的。 可从来不是陪着她玩游戏的,她这段时间正好无聊,周丹丹要学习,赵家岭继续和她冷战,她只能一个人在游戏上玩。 如今夏桥知道玩,两个人偶尔讨论一下游戏里面的技能,无意间,夏桥在潜移化中把自己和姜维尼的距离拉近了。 和她说一个游戏里面的任务和技能之时,偶尔翻译出几个高难度的英语,姜维尼听得懂,然后也会用英语和他说说其他的。 就在这场游戏中,夏桥总是轻轻松松在姜维尼没有察觉中灌输她一些学习上的东西。 姜维尼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了夏桥圈套中,仍旧兴致勃勃的和他讨论者,一下子从两个人争锋相对变成了和睦万分。 只是姜维尼玩着玩着,渐渐觉得胃里一股抽痛感,她按鼠标有些没力气,被一群怪给袭击了,夏桥发现了她的异样,刚想问她怎么了,低头一看,姜维尼满脸冷汗,平时红扑扑的脸在此刻也是苍白无比。 夏桥伸出手就要去探她额头的体温,姜维尼握住鼠标的手忽然毫无预兆滑了下来,脑袋往夏桥怀中一歪,便昏迷了过去。 夏桥曾经在医学系呆过几个月,立马伸出手按了按姜维尼颈脖处的穴位,眉色凝重,便快速把怀中的姜维尼打横抱了起来。 推开门就冲了出去,姜维尼整个不省人事在他怀中,夏桥出了姜维尼卧房的时候,关锦庭正好从阳台外面打完电话出来。 看到一向调皮活力四射的姜维尼,此时被夏桥打横抱在怀中不省人事,他脸色一沉,夏桥语速快速的说:“刚才还好的,可能....” 关锦庭根本不容夏桥多说什么,冲了过来将姜维尼从他怀中夺了过来,脸色同样凝重,伸出手探了探她鼻息和额头。 本来昏迷不醒的姜维尼在关锦庭怀中抽动了一下,嘴吐出一堆污秽的东西,全部都吐在关锦庭的白色衬衫上,她微微张开眼,张了一会儿,在看到是关锦庭那张紧绷的脸后,半响苍白的唇才有些撒娇有些可怜的说了一句:“关锦庭,我难受....” 说完,整个人习惯性埋在他胸口有些难受呻吟了出来,关锦庭听到她满是难受的声音,一向平淡无波的心猛然抽紧,手却仍旧轻柔的摸着满脸冷汗的姜维尼,大概是想要安抚她的难受,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低头吻了吻她满脸冷汗的额头说了一句:“维尼,不难受,我们这就去医院。” 姜维尼捂着胃在他怀中微弱的哭了一会儿,一下子声音便断掉了,那微弱的哭声消失匿迹,丽莎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关锦庭怀中抱着不省人事的姜维尼,刚想冲出来问怎么一回事,关锦庭抱着姜维尼将挡在面前的丽莎狠狠一推,抱着她便冲了出去。 丽莎毫无预兆往后一仰,夏桥立马伸出手扶住她表姐。 正文 186. 你很希望我喜欢别的男生吗? 姜维尼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被诊断出食物中毒,她平时吃饭时常不稳定,经常一碗泡面就凑合了,又加上她那一碗不知道放了些什么调料的东西,这才引发出来腹痛与暂时性休克。 刚洗胃出来的她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捂着胃在床上哀嚎着,关锦庭正站在门口和医生仔细询问着该注意些什么事项,她在病床上故意哀嚎了几下,表示自己此时和难受,想要引起关锦庭的注意。 她哀嚎的太过夸张,关锦庭想不听见都难,却始终没有看向她。 正好夏桥和丽莎齐齐都赶来医院探情况,等一切都询问好后,关锦庭才从光线朦脓的门口走入病房,丽莎和夏桥都跟了进来。 丽莎在那里关切的询问着现在感觉怎么样,姜维尼恹恹的躺在那里并不回答,像是没有力气一般,关锦庭见姜维尼满脸疲惫的模样,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 对丽莎和夏桥说:“今天也这么晚了,大家都回去吧。” 丽莎没有得到姜维尼的回答,而是将目光关切的放到关锦庭身上问:“维尼应该没有大碍吧。” 关锦庭说:“已经没有大碍了,抱歉,今天我送不了你。” 然后将视线看向夏桥说:“你表姐今天就麻烦你了。” 夏桥说:“没事,我顺道送她回去就好。” 丽莎还想问什么已然不可能,便闭了闭嘴,半响才说了一句:“那你好好照顾维尼,要是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 关锦庭嗯了一声。 丽莎随着夏桥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颇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姜维尼等丽莎一走,心里终于轻松了下来,虽然她现胃里面空荡荡的,从里到外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但并不否认她现在心情很好。 想到他先前吻她额头的动作,姜维尼脸上带着喜滋滋的表情,眼睛却依旧湿漉漉的看向关锦庭。 关锦庭并不怎么理她,而是伸出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了,随手扔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姜维尼眼睛追随着他许久,半响声音诺诺说了一句:“关锦庭,我还是难受。” 关锦庭正解着袖口,见姜维尼圆润的鹅蛋脸上有些病态的苍白,湿漉漉眼睛巴巴的看向他,关锦庭在狠硬的心也终究只是徒劳。 他袖口脱了一半,只好走到她病床边弯下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大概是想要探她体温。 关锦庭半弯着,手心有些微凉,弯下腰那一瞬间身体的暗影便全部覆盖在姜维尼身上,她伸出手把他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握住,牵引到胃部说:“这里难受。” “要不要喝水。” “不要。” “那难受怎么办。” 姜维尼伸出手圈住他颈脖,然后整个人往他身上缠,身体像是猴子爬树一样吊在他身上,脑袋搁在他颈脖处声音闷闷的说:“你抱着我就不难受了。” 这段时间姜维尼为了和关锦庭冷战,平时最喜欢腻在他身上这条习惯也改了,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是不会错过的,紧紧圈住他赖在他身上就不肯下来。 关锦庭无法只能搂着她站了好一会,两个人静静拥抱着谁都没有说话,姜维尼埋在他颈脖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气味拿脸蹭了蹭。 蹭完后,小声说了一句:“关锦庭,你不要和丽莎在一起,我不喜欢她。” “你连我都不喜欢,你当然也不喜欢她。” 姜维尼急着辩解说:“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我就是喜欢你才不喜欢你喜欢丽莎!” 姜维尼有些激动的冲口而出,完全不顾后果是怎样,关锦庭听了这话,只是淡淡一笑,那样的笑意不知道是欣慰还是什么,反正姜维尼没有看透。 他摸着姜维尼的头说:“维尼,这么多年我一直担心你会讨厌我,我已经不奢求你会喜欢我。” 姜维尼小声的说:“有时候还是会讨厌你啊,比如你打我,你凶我的时候,还有我不喜欢你亲丽莎。” 她说完,缠住他的手再次紧了紧。 姜维尼六岁的时候就亲口对着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关锦庭,我恨你。 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关锦庭的话,就算他对她又多好,都不曾说过,有时候她要是祸闯大了,关锦庭教训她的时候,她总是会和他横眉竖眼,好像对他的不满于恨已经汇流成一股泉水,随时都有可能喷涌而出。 关锦庭从来不奢望姜维尼喜欢,也从来没觉得有一天她会对他的恨会少那么一点。 他抱着她软软的身体,听到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努力换来她一句喜欢,他忽然有些欣慰,那种感觉他说不出来。 像是自己种了一棵树,用了十多年的时间灌溉了自己所又心血,曾今想过放弃,也有疲惫的时候,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开花结果了,那一瞬间的成就感他说不出。 忽然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情,关锦庭一向冷硬的心在此刻被姜维尼这短短一句话,还有那些抱怨,融化成一滩水。 姜维尼见关锦庭没有说话,从他颈脖处抬起脸来手在他脸上摸了摸问:“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关锦庭看着她有些殷切的眼睛,抬手撅了撅他小巧的鼻尖说:“我对你的喜欢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你现在还小,无法体会我的喜欢。维尼,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将你照顾好教育好,一直到亲手将你交到你喜欢的男人手中,等你有自己家人,孩子,我也就对你彻底放手,虽然很舍不得,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到时候等你有了一切,你就会明白。” 姜维尼听了这句话,心里忽然有些失落,他果然还是不知道她的喜欢是哪一种,她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木有,有些委屈的挨在他肩头,很想告诉他,她对他的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是有占有欲的喜欢。 可话到嘴边后,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忽然怕他接受不了,也怕他不喜欢他,如果只是她单方面这样喜欢,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尴尬,而她姜维尼也必定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赖在他身边不肯离开。 她还是忍不住抬起头认真看向他问:“你很希望我喜欢别的男生吗?” 关锦庭被她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淡淡道:“当然不希望,可是这是你必经之路,我没办法阻止。” 姜维尼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谁知关锦庭又补了一句:“只有找了男朋友你才会成熟,才不会总是缠着我胡闹,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 这一句话,让姜维尼的心如万丈悬楼上啪的一下,毫无预兆摔了下来,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你是怪我延误了你生活吗?” 关锦庭说:“没有,只是我们都需要又各自的生活。” 可这样的回答并不让姜维尼买账,本来安静乖巧的她瞬间像是一个火球一样爆发了一般,两条腿在他身上用力蹬着,吵闹着要下来,关锦庭为了避免她从身下摔下去,只能稳稳托住她,姜维尼急的大哭了出来,伸出手在他胸口狠狠捶打着,激动的说:“你明明就是这样想的!你在怪我,你们全家都在怪我!要是你当年把我放走根本不会成现在这样,我和你之间就半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我们走到人群里面碰面我们都互不认识,可你偏偏让我记得你,认识你!你现在却怪我破坏了你的生活,关锦庭,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你就去和你的丽莎生孩子过日子吧,反正我在你心里只是一种还债的义务,你不过就是让你那负罪的心好过一些!” 姜维尼发疯一样说着这些话,关锦庭任由她忽然发疯了一般,直到姜维尼捶打了他很久,胸口有些喘不过气,伸出手捂着自己有些抽痛的胃。 又是满脸冷汗。 正文 187. 搅局 最终姜维尼放弃了吵闹,因为她忽然明白,自己用了这么多年来和他闹,闹到最后反而是自己陷进去了,而他却依旧站在那高高的地方没有有半分撼动,她的喜欢沦陷在不知不觉中,想要抽身已经不可能,那么她只能拿自己去拼,赢了,她欢喜,输了她也认了。 她伏在他肩头,紧紧抓住他皱巴巴的衬衫,声音充满了无力,却又坚定,低声问了一句:“关锦庭,要是我考上了大学,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关锦庭看着一瞬间变得忧伤的姜维尼,最终回了一个好字。 她又追加了一句:“无论我提出的要求是什么,你都要答应我。” 关锦庭点点头。 关锦庭以为那只不过是姜维尼一时兴起,并能没有当真,他带着她出院后,姜维尼开始上学,他下班回来的时候总是看见姜维尼房间的灯光还是亮的,他以为她还在玩游戏,一般这个点她不是在玩游戏就是躺在床上看漫画。 关锦庭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往常一样脱衣服,又去厨房看了一下阿姨给她做的饭有没有按时吃。 一系列检查完,关锦庭沐浴完出来,站在外面看着阳台外面星光暗点的天际,站在外面抽了一会儿烟,回来的时候还是往常一样推开姜维尼的门。 一向贪玩的姜维尼奇迹般在那里学习,正皱眉沉思着,手中拿着笔在书本上反复画着重点,目光专注,连关锦庭进来了她也未曾发现。 关锦庭在心里想了想,这么多年她要什么基本上只要是钱能够满足的事情,他都不会有半分吝啬,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的,他用了差不多十几年的时间来教育她,却比不上她一个要求。 有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老了,永远跟不上姜维尼的思维。 他站在那里看着冥思苦想的脸,轻轻把门关上。 回房看了一会儿书,便将灯光关掉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关锦庭穿戴好出来,姜维尼正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手边破天荒放着一本历史书,正一边吃着一边看两眼。 连小嘴上塞满了面包屑也未曾发觉,他在心里想了想,这次她似乎有些认真了,他以为她只不过是三分钟热度。 便倒了一杯牛奶给她,姜维尼一边翻了一页书,说了一句谢谢。 以前的姜维尼要她说一声谢谢,几乎是金口难开,而现在他对她最多的要求是不要说脏话,只不过情况似乎比想象中好很多,关锦庭难免猜测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居然有这样大的诱惑力促使她改变。 她最讨厌改变。 从那以后关锦庭和姜维尼保持了一种默契,出院的她一改先前顽劣与调皮,每天准时上学放学,也不像以前了,每次一上课就逃课去酒吧游戏厅。 连一直为高考做准备的周丹丹都发现了姜维尼的改变,从来不看课本的她,现在只要一上课就将书本整整齐齐摆放在书桌上。 爱情大概就是一种力量的催化剂,当姜维尼明白过来自己对关锦庭的感觉之时,那种喜欢挡都挡不住,虽然她偶尔还是会在他面前耍些小孩子的脾气,可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骂人。 因为这是关锦庭喜欢的,她要变成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姜维尼毕竟在学习上落下很多,如今虽然肯下苦功夫,可还是需要费一片心思才能够追的上。 以前那些连经过姜维尼课桌旁都要绕着另一条路走的同学,在她虚心求教下也愿意告诉一些姜维尼上课没有听懂的问题,甚至还很热情。 姜维尼其实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只要不和她起冲突,她基本上也会和同学们开开玩笑,或者打打闹闹,而且没什么小心眼。 班主任也发现了姜维尼的改变,这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归不可思议,姜维尼的班主任至少还是高兴的,便经常上课之时喊姜维尼来互动回答问题,她头脑聪明,就算学习落下一大片,特别会举一反三。 在这样的时光中,姜维尼也有累的时候,她每次从学校补课回来脑袋都是晕的,却还要接受夏桥补课。 一天二十四小时,脑袋里面全部都是化学反应和方程式,还有数字,转啊转啊,有时候她都觉得会炸掉。 可只要想到自己考上大学了,她想要的就会实现,她便动力满满。 而这段时间里关锦庭和丽莎继续在接触,关锦庭的事务所全部都在传关锦庭的女朋友丽莎,就连远在三十二层楼的许深霖偶尔下楼的时候,听员工在念叨着负责许氏集团法务的关律师终于结束单身。 他刚开始以为是误会,有一次关锦庭上来和他说官司的进展,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公事,许深霖似乎是随意提了一句关锦庭的事情,问他这个千年光棍怎么也舍得找女朋友结婚了。 关锦庭倒也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只是说了一句,是时候了。 一向不爱八卦的许总,为了逗夫人一笑,倒是在宋文静耳边提了几句关律师找女朋友的事情,宋文静当时听了,楞了一下,第一反应就问姜维尼是不是闹翻天了。 许深霖一手正剥着个橙黄的橘子,抱着肚子已经大到直不起腰的宋文静,偶尔塞两片到她嘴里,漫不经心回了一句:“翻不翻天我不知道,倒也没有看见关律师最近为他家那祖宗收拾烂摊子了。” 宋文静靠在许深霖身上,若有所思了一段时间,许深霖正翻着报纸的手一顿,侧脸看向宋文静:“关锦庭找女朋友,和姜维尼有什么关系。” 宋文静白了许深霖一眼说:“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慢一节拍,姜维尼喜欢关锦庭你不知道吗?” 许深霖听了自己夫人这样干脆的回答,顿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然后将试图偷拿他手中橘子的手一把给抓住:“这已经是两个了,今天维生素已经足够。” 宋文静义正言辞回答道:“刚才只是给你儿子补充了一下维生素,我还没补呢。” 许深霖伸出手摸了摸宋文静白白胖胖的脸,观察着她能够掐得出水的皮肤,半响说了一句:“现在你体重是一百三十斤,减掉属于我儿子的五斤重量,你现在净含量是一百二十五斤。” 一百二十五斤的体重相当于在宋文静胸口狠狠捶上了一拳头,她强词夺理说:“你怎么知道我儿子是五斤,也有可能他是八斤呢。” “八斤减去三斤,你体重还是上了三位数。”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体重上了三位数的女人,没有前途。” 宋文静对着许深霖咆哮道:“今晚给老娘睡客厅!” 说完,便气冲冲将他一推,捂着皮球一样的小腹将房门狠狠一关,在屋内到处转着消气,一边嘴里碎碎念说着:“气死我了,居然敢嫌弃我体重,我到到底是为了谁才变成猪一样的现在,我一定不会原谅他。” 于是,几天后,许氏集团的许总,真的在客厅睡了一个心情,保姆每次来做饭打扫的时候,看着手长脚长的许总窝在小小的一方沙发上,闻着伤心,见着落泪。 星期天的时候,关母在得知关锦庭和丽莎接触挺好后,邀着两家吃一顿饭,说商量着接下来的打算,此话暗含着丽莎和关锦庭可能会修成正果。 当姜维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正因为昨晚和被夏桥补课到夜晚一点,而整个人以昏睡的状态在床上来了个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早上醒来的时候双脚踉跄的往关锦庭房间里推门而入,依旧是整整齐齐的,显示着关锦庭已经离开了。 姜维尼楞了一下,便狂奔到洗手间刷牙洗脸换衣服,再次冲出来的时候直接往楼下拦了一辆车,便往关母选的地方狂奔了去。 自从丽莎出现在姜维尼视线里,这个女人便以惊人的速度刺入她和关锦庭的生活,要是姜维尼没有半点动作的话,很有可能以后她会要喊这老妖婆嫂子。 并且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去参加她和关锦庭的婚礼,想想这一切都觉得可怕。 昨天夜晚关锦庭便和姜维尼说了要和丽莎父母吃饭的事情,还问她去不去,姜维尼当时昏昏欲睡,下意识回了一句去什么去,便昏昏沉沉睡死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梦见丽莎穿着一袭婚纱站在关锦庭面前,看到那一画面之时,姜维尼活生生被吓出一身冷汗。 坐在床上冥思苦想回忆了昨天关锦庭在她耳边说的话。 如今一刻不停赶到那家酒店,正冒冒失失的要冲进去,忽然被两个保镖一样的人物给拦住,姜维尼刚想展开腿就开打,在意识到自己要改变自己便握了握拳头耐心询问挡着她过道什么意思。 她身后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车内出来一个怀孕的女人,身边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男人。 怀孕的女人正使劲对着姜维尼挥手,姜维尼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立马一回头便看见怀孕七个月的宋文静。 又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保镖,立马回身对着宋文静跑了过来,喊了一句:“文静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宋文静对着她眨眨眼说:“这段时间你都没来找我,当然只能我来找你了。” 姜维尼上次因为砸了酒吧一直欠着宋文静老公的钱,所以一直没敢去找,毕竟上次她恶作剧劝宋文静离家出走,他老公可是随时都准备把这事情还回来给她。 按照许深霖办事情的做法,永远是在笑得漫不经心的时候在后面插你一刀,姜维尼最怕在商场上老奸巨猾的许深霖了。 当然不会傻到把自己拿着往他枪口上撞,便笑着敷衍说:我最近忙着高考呢。” 宋文静也没有管她高考的借口是真是假,只是满脸兴趣问了一句:“听说关律师找了个相当漂亮的女朋友,今天正双方见家长呢。” 姜维尼一听便黑了脸,狠狠的说:“什么漂亮,狗屁漂亮,老巫婆一个,今天我就是来搅局的。” 宋文静自然知道姜维尼现在热锅上蚂蚁的心情,对姜维尼笑着说:“我今天是来帮你搅局的。” 正文 188. 厚脸皮的许深霖 宋文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关锦庭要来和新女朋友吃饭,和许深霖吵闹着要来看热闹。 许深霖虽然不感兴趣,可自己夫人要来凑一脚,一向纵容的他也放下手头工作抽出时间来陪着自家夫人玩乐。 姜维尼和宋文静还有许深霖几个人随着侍者找到关母定的房间,侍者将门推开,里面坐了双方的父母,气氛正相当祥和,关母手中正端着一杯茶,满脸满意的看向丽莎。 门被推开后,房间里面的人都有些意外看了过去,以为是侍者,没想到门口首先进入的是笑意吟吟站在那里的许深霖。 许总从来没有干过不请自来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别人请他他还要看心情才会去,可今天,别人没有给他任何邀请,而且还是来搅局的,身为关锦庭这么多年同学兼好友,顿时觉得今天可能要对不住他了。 他这样想着,语气倒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站在那里声音不高不低道:“刚才在隔壁谈事情,听别人说锦庭也在这里,正好文静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维尼了,本想来打个招呼,没想到正好在门口碰见维尼。” 他巡视了一圈,对着关母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才又道:“没想到是家宴,既然招呼打过了,那我也不打扰了。” 许深霖说了这句话,关母自然认识许氏集团的许深霖,她娘家也是世代经商的,并且和许氏也有过很多合作项目,许氏集团许总亲自来这里,若是让人就这样白白走了,也失了别人面子了,并且关锦庭还在许深霖手下当差,虽然见未来媳妇重要,可社交也是必不可少的,便想说些场面话做个样子挽留一下。 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了过来说:“许总真是客气了,本该是我们该过去和您打招呼的,既然来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随便吃顿便饭,一起坐下吃了再走。” 关母脸上满是笑意和热情,身为名媛的关母在待人这方面向来有些心高气傲,一般人要想得到她一个笑脸已经算是不宜,现在留许深霖下来吃饭更加是十二分的热情。 不过在看到许深霖身后站着的姜维尼,眼神里的笑意顿了一下。 一般会看脸色的人都明白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外人来插一脚很多事情都非常不好详谈,更何况像专门揣摩人心思的许深霖这样的人物,这点眼力见儿应该是有的,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许总的眼力见儿不见了,半点也不忌讳现在是怎样的情况,明知道关母的话只是场面话,他却答应的万分利索,好像随时就准备她的场面话了一般。 许深霖笑着顺势而下,道:“既然是这样,深霖也就厚一次脸皮了,麻烦伯母了。” 许总脸皮不是一般厚,没有半分不妥随着扶着自家夫人坐了下来,又非常自然的给自家夫人要了一杯温开水,坐那里端着侍者斟的茶拂了拂,好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关母站在那里恍惚了一下,有些没明白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关锦庭眼角抽了抽,以他对许深霖了解他可从来不会对他的八卦感兴趣,今天突然袭击而且还是不请自来,这事情和宋文静是脱不了干系的。 但具体是来干什么的,这还有待深究。 丽莎家庭情况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称得上名媛这词的自然不差,家里经营着生意,虽然没有许氏集团那么大大规模,却也不可小觑,家世也清白,加上丽莎特别有老人缘,长相脾性都挺好,特别得关母喜爱。 今天受了关母来吃这顿饭,自然是做了十足准备,两家正准备深入谈问题之时,半路杀出个许氏集团许总,虽然有些诧异又扫兴,可碍于人家的身份,自然不敢表情有半分不妥。 便也笑脸相迎和许深霖打着招呼,许深霖虽然对丽莎父母的背景也知晓一些,却也不是特别知晓,只是知道对方是中规模零食企业,丽莎母亲对他打招呼,看在关锦庭的面子上他也淡淡的回了一笑,便专心将手中一块不大不小的蛋糕细细分开,递给了自家夫人。 倒是关母视线在宋文静七个月大肚子上看了几眼,堆着笑意问了一句:“许夫人的孩子现在月份应该足了五月吧?” 宋文静正笑着打量关锦庭的新女朋友,发现也没有传说中多么漂亮,细细看眉眼倒挺耐看的,是老人最喜欢的相貌,和姜维尼外貌上比没什么可比之处,挺适合居家一姑娘。 如果没有姜维尼她倒是觉得关律师找这一款姑娘以后的日子虽不说大起大落,安定祥和肯定是有的。 面对关母的问话,宋文静从丽莎身上收回视线,对着关母笑道:“七月了,还有几个月就要去医院待产了。” 关母笑着点头称赞道:“许总和许太太真是好福气啊,记得许总当年和我家锦庭还是同学呢,转眼间许总已经独立掌舵,娶妻生子样样齐全了,我家锦庭还一事儿无成的样子,半点也不让人省心。” 关母这样一句话不知道是暗示给丽莎听的还是关锦庭听的,跟着一道进来的姜维尼坐在那里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喝水的时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发泄自己不满。 关母在看向喝水发出声音之时的姜维尼,眼里的笑意瞬间消散了下去,反而有着一抹厌恶,开口呵斥道:“这几年的学都是白上了,今天我们谈正事,你来这里干什么。” 明显对她不喜爱。 丽莎的母亲向来会察言观色,在经人介绍的时候便知道关锦庭还有一个小他一轮的妹妹,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却不是亲生,不得关母喜爱,今日一见还真是这样。 关母丝毫不给姜维尼面子,当着这么多人呵斥她,连一向对这样的事情都不怎么计较的宋文静,听了都难免皱了皱眉头。 更别说当事人姜维尼了,姜维尼从小和关母不对盘,倒也习惯了她时常的恶言相向,翻了个白眼,便继续端着那杯水咕噜咕噜的喝着。 坐一旁的丽莎见到这样的情况,倒是亲切向姜维尼询问着:“维尼,身体有没有好点。” 姜维尼喝完水,淡淡撇了丽莎说:“还死不了。” 关母听姜维尼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又要开口说话,宋文静及时开口问向丽莎说:“听说丽莎小姐是刚从国外回来的?” 宋文静及时拦住了关母的话,丽莎到是多打量了她几眼,她在国外的时候也偶尔看过几篇财经报道,当初许氏集团争夺财产的风波,可是沸沸扬扬好一段时间,又加上许氏被查的消息,连许氏集团在国外的分公司都有波及,本以为这么大公司会陨落至此,没想到许氏集团股东之一的许深霖以突然之势站了出来,快刀斩乱麻将情势危急的许氏拉出水火之中,本以为许氏集团老大的地位肯定会受到重创,在这短短半年的时间内结果却远远让所有人跌破眼镜,反而比原先越走越好的趋势,因此许深霖连国外这半年,财经新闻和财经版面上整整几期全部都是他的身影,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丽莎自然听说过他,只不过真人倒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有他那位一直被他保护很好的妻子。 丽莎以为能够配得上许氏集团许总的人,虽然倾国倾城的美貌有些夸张,但上人之资总该要有。 今天见到本人,倒没想到许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没有她想象中的惊艳,反而是中人之姿,眉目非常平和的人,嘴角时常带着笑意,生活似乎过得很是美满。 许氏集团许总特别宠爱自己妻子倒是真的,蛋糕都亲自细细分好了,还担心怕她吃太快噎着,时常在一旁嘱咐她慢点,挺让丽莎惊讶的,一个商场上呼风唤雨事业有成的男人,居然肯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一地步。 正文 189. 爆发 丽莎收回打量的目光,同样微笑说:前几个月回国的。” 宋文静点点头,手中拿着叉子在碟子内叉了一小块,放到嘴里的时候,甜腻扩散在口腔里面,她边吃边聊道:“我没出过国,总想着等孩子生,自己也出去玩一趟回来。” “国外其实也没什么好的,至少我待了这么多年,总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姜维尼在一旁叼着水杯玩了一会儿,菜一会儿就上了,丽莎和宋文静聊的起劲,关母和丽莎的母亲聊的投机,关锦庭坐在丽莎对面偶尔将视线投向许深霖,大概在猜测他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可许总连个眼神光也没有,从一进来便为了自家老婆忙前忙后的,俨然就是好丈夫的典范,连一旁丽莎的母亲都忍不住交口称赞。 许深霖倒也不谦虚,大方接受了老一辈人的称赞,本来关母刚起了个头聊订婚的事情,被宋文静和许深霖这几个人忽然袭来,被搁浅到差不多遗忘了。 饭菜上来,关母碍于外人在场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谈论自家儿子的婚事,便一直压着心里那块石头吃着饭,偶尔还会夹菜给丽莎,并且还会出言让关锦庭夹菜给丽莎。 姜维尼坐在那里一直默默低头吃着饭,难得的沉默,连宋文静都着实被姜维尼的给吓了一跳。 她来的时候本来就打着看一场好戏的心过来的,以为姜维尼会把这里搅的天翻地覆,却没想到整个饭席间都安静的诡异,她除了会和关母不对盘几句,基本上都坐在那里谁都不理。 直到丽莎的母亲有些压不住了,以为关母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毕竟关锦庭的家事和他们家里来相比,怎样算都是一比好姻缘,而且丽莎年龄本来也不算小了,有合适的挑选自然不能放过,加上她自己也喜欢。便在所有人都吃完饭的时候,才笑着那在那里说了一句:“听闻许总和锦庭是朋友又是同学,这次我们来就是为了聊聊锦庭和我家丽莎的订婚的事情,咱们也不避嫌了,到时候还要邀请两位去参加才好。” 她话刚落音,正在吃着甜品的姜维尼忽然把勺子往桌上一扔,所有人都被一直安静的她却发出此举动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不锈钢板的勺子在玻璃桌上旋转了一圈,撞击出清脆的响声,勺子上面残留着甜品羹汤在干净的桌上擦出一条不大不小的线条。 关锦庭只能皱眉看向姜维尼,关母本来还算笑意融洽的脸在此刻彻底沉了下去,丽莎的母亲也有些没弄懂这个收养的关家小女儿发的是哪门子脾气,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话。 丽莎坐在那里看着姜维尼这一幕,虽然心知肚明但脸上还是扬起一丝惊讶,大概对于她这样的举动表示不解。 只有宋文静和许深若意料之中看着姜维尼这一举动,依照她的性格,忍了这么久已经算是她的极限,现在也正是她爆发的时候,她看着正好扔在正中央的勺子,大声说了一句:“他们的婚事我第一个不同意。” 关母第一个接姜维尼的话,她冷笑着说:“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锦庭已经为了你耽搁了这么多年,做人不要太自私了。” 姜维尼从小就不喜欢关母,现在自然也不喜欢,可关母和姜维尼耍嘴皮子明显是老了一些,她反唇相讥道:“既然你对外称我是你们江家的人,凭什么我没有资格。” 关母顿时气结,那模样恨不得把姜维尼用绳索捆住放在自己盘子里,拿着刀叉狠狠切碎。 可姜维尼并没有因此停止自己的反对,而是看向坐在丽莎对面她斜对面的关锦庭,说:“你说好答应我一件事情,关锦庭你不能食言。” 关锦庭看着姜维尼有些焦急的脸,虽然知道此刻和她在这里谈别的事情有些不妥,但还是说了一句:“你还没考上大学,我并没有食言。” 姜维尼说:“等我考上大学,你和丽莎都要结婚了,等那个时候我让你答应我的事情已经毫无意义了!” 宋文静虽然不知道关锦庭和姜维尼之间的承诺,但听姜维尼看冲口而出的话,不难猜测她要他答应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关锦庭此刻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那么他就是假装装作都不能明白,他在逃避姜维尼的感情。 坐在一旁的丽莎及时开口说:“维尼,有些事情我们私下说说就好了,今天伯母还有我妈妈许总和你的文静姐姐都在。” 丽莎的善解人意,让心情本来就不怎么舒畅的姜维尼瞬间黑了脸,她瞪着丽莎道:“他们在怎么了?他们在我就连话都不用说了?我告诉你,丽莎,你想和关锦庭结婚门都没有!” 丽莎的母亲听到姜维尼对着丽莎吼,瞬间脸上也变了,冷着脸对着姜维尼道:“什么意思,我家丽莎的婚事难道还要经过你这个丫头片子同意吗?这门亲事可是你妈妈和你哥哥都亲口答应的,现在哪里轮到你说不同意。” 姜维伸出手忽然一巴掌往桌上狠狠一拍,瞪着丽莎的母亲冲口而出一句:“老太婆!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桌子瞬间晃荡了几下,餐具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茶水都溅了出来,许深霖眼疾手快将宋文静往怀中一搂,丽莎的母亲被面前那碗甜品溅的一脸都是,正好糊着眼睛,发出一声尖叫。 丽莎第一时拿出纸巾去给关母擦着脸,关母在那里大叫说:“哎呀!真是反了!反了!关锦庭!看你教出来的小孽种!你还不给我拖回去!” 关锦庭一把走了过来将正在发作的姜维尼一把钳住,脸色仿佛一块黑色的硬铁,他声音暗含警告道:“姜维尼,别闹了。” 姜维尼甩来他的手说:“我根本就没有闹!是你自己食言!” “我的婚事和你的要求有什么冲突,更加没有食言,而且你还没有考上大学,是不是言之过早了。” 姜维尼说:“一点也不早,关锦庭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老子喜欢你,你知不知道,老子不喜欢你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你说过只要我考上大学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现在你还没等我考上大学,你就要和这女人结婚了,我对你的喜欢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想要你做我男朋友,我想要和你结婚,我想和你生孩子,而这些事情你却打算和另外一个和你认识仅仅不到两个月的女人去完成,你说这有没有冲突!” 姜维尼冲口而出的话,让当场所有人像是瞬间冰封凝固了一般,说来也是年轻,任何难以启齿的话在冲动之下的促使,都可以化作一股推力不顾一切后果说出来,姜维尼这一句话很好的让所有人都定住了。 就连意料之内的宋文静也被这胆大的一番话给震慑到正好,何况是关母和丽莎的母亲,那脸色可以用晴天霹雳来形容。 姜维尼说完这句话,眼睛瞪的死死的,里面渐渐变红,眼眶内缓慢盈满一层波光粼粼的泪水,她看着表情惊愕的关锦庭说:“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没心没肺的人,认为我是没有心的人,所以你们才会那么毫无顾忌的来伤害我,关锦庭,你知道我这段时间要忍受你和丽莎卿卿我我,又多么痛苦吗?你知道我为了要考上大学,为了要你那个承诺花了多少努力去达成吗?可现在你却要和她订婚,我告诉你,做梦都不可能,我姜维尼这辈子从来没有花过这么多功夫去要一个东西,你不能让我所有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姜维尼眼眶红红的说了出来,关锦庭紧抿着唇站在那里,双拳紧握,关母坐在那里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昏倒的感觉。 她并没有奢求他现在就回来回答她,如果她不告诉他她喜欢他,那么他们之间便真的不可能,必须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喜欢,他才能够将她放在女人和这一栏中。 她不想永远都被他当成亲人,她要当的是情人,不管他接不接受。 姜维尼说完这句话,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她挺无所谓伸出手将脸上的眼泪狠狠一抹,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转身便从静到掉下一根针都能够听到的房间冲了出去,留下关锦庭站在那里发愣了很久。 脸色苍白坐在那里的关母忽然大叫着说:“真是乱套了!乱套了!” 刚想起身,还没站稳脑袋一晕眩,忽然整个身体往后仰,直接在此跌进了座位,捂着脑袋便在那里大口喘着气,大概有些没消化这件事情。 全场最淡定反而丽莎,她扶着丽母坐在那里,目光始终看向关锦庭表情不明的关锦庭。 宋文静觉得情况有些僵的不像样子,戏也看完了,是该退场了,便扯了扯许深霖的衣角挨在他耳边说:“姜维尼这祖宗扔了颗深水炸弹就走了,咱们还是也走吧。” 许深霖同样挨在她耳边,丝毫不觉得此刻情况不适合闲聊,却还是不怕死的问了一句:“这出戏好看吗?” 宋文静觉得现在躲在这里咬耳朵,很不厚道,便有些勉强,尽量压低声音说:“咱们先回家,这里条件有些不允许。” 许深霖却不理会她的担心,而是心随所欲的说:“你不觉得姜维尼就像以前的我?明明对你存着非分之想,却还当做什么都没想过。” 他摸着自己下巴,沉思了好一会,自顾自说了一句:“听上去就觉得有些痛苦。” 本来只是想来看一场戏就走的宋文静,没想到当事人走的利索,留下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催着许深霖快点走。 许深霖也不再逗她,既然好戏已经都看完了,便同关母告别,这本来就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却多了两个免费看客,关母早已经觉得颜面扫地,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真希望自己此刻晕过去才好,可就是晕不过去。 巴不得对着许深霖说了一些抱歉招待不周之内的话,谁都没有心再去聊订婚的事情了。 许深霖带着宋文静离开的时候,站在关锦庭身边意味深长拍了拍他肩膀说:“不打扰了。” 正文 190. 吻 姜维尼从饭店冲了出来,她站在人潮拥挤的马路上,有人撞上她,却没有说不对起。 她恍恍惚惚站在那里,才惊觉自己手心里是一手的冷汗,刚才她用了自己所有努力冲口而出那些话,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可当她走出那间房间之时却开始后悔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那么无助那么想哭,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有联系的人下一秒了就化作一阵尘烟消失殆尽,都是她一手毁掉的。 他们明明可以站在最安全的距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结他的婚,她继续过自己鸡飞狗跳的生活,只要他那双眼睛还是适可关注着她的。 可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被她毁的干干净净,姜维尼失魂落魄在外面流浪的一天,直到自己回归了以前经常去的地方,那就是酒吧。 只有在这样吵闹嘈杂的环境下,她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安全的。 姜维尼进入酒吧后,也不去舞池和别人吵闹,在吧台趴着,看上去就像一个我厌了吧唧的白菜,酒保敲着桌面问吧台桌面要喝什么酒,她也懒得说话,只是趴在那里睡了一觉,差不多十分钟,她重新睁开眼,酒吧仍旧是嘈杂的,时间还早,她不知道自己能够该去哪里。 也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关锦庭,她恨害怕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姜维尼,我不喜欢你。 就算坚强如仙人掌的姜维尼也有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 于是情绪一上来,整个人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好,和那酒保要了几杯烈酒,一排的小酒杯摆在桌上,高度系数的液体在酒吧里浑浊而又五颜六色的灯光里,像是汇聚了一个奇幻的小宇宙。 她看都没看,拿起杯子便一杯一杯接着狂饮,似乎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喝醉了回不了家,或许她回了家更好。 那酒保看着她来的时候要死不活的,趴在酒吧台上睡了一觉后,便气势大开,他可从来没见过有谁专门来酒吧是为了睡觉的。 如今见这小姑娘端着酒杯颇又梁山好汉的气势,还是忍不住好心提醒说:“小姑娘,这酒烈的很,你悠着点喝。” 姜维尼白了他一眼,闭着嘴继续不理他,一排十个小酒杯的酒全数被她喝完,他对着酒保说:“上。” 那酒保打量着姜维尼,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性子倒是挺烈,挺酷的,便又给她上了一排龙舌兰。 一排酒喝下来的姜维尼,趴在那里早已经烂醉如泥,她在那里一会傻笑着,一会而又有些无助的哭着,引起酒吧一些心怀不轨的男人起了色胆,那酒保还算实在,见她一小姑娘来酒吧买醉,有男的上来搭讪,他直接将人给轰走。 手中拿着白色毛巾擦着水晶杯和酒杯问:“小姑娘,这地儿喝酒可不安全,你赶紧找人来接你,哥哥快要下班了。” 姜维尼醉意醺醺抬头看了一眼酒保那张被灯光晃的花里胡哨的脸,说话也跟含着棉絮一样口齿不清:“没人来接我,没有人会愿意来接我。” 她说完,便埋在那里大哭了起来,那酒保有些难为情了,刚想安慰她几句,姜维尼便颤颤歪歪去口袋里面掏手机,掏了好久才给掏了出来,她眼睛有些模糊,看着手机上焦糊不清的字体。 手在未接来电上发现了一长串关锦庭打来的电话,她嘿嘿笑了两声,刚想回个给他,刚要按回拨,想起他打电话给她肯定是要和她断绝关系。 她顿时又把手指给收了回来,姜维尼握着手机摇晃着头说不行,一定不打,他肯定是要来和她绝交的,眼泪又哗啦的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手机发着幽光的屏幕。 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搞的,不知道碰到了哪一个键,电话一下播到今天同样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夏桥。 而此时正好从实验室出来的夏桥,正走在校园幽静的小路上,原本此时学校几乎算是没人了,却还有一位低她一届的小师妹推着单车遇见,有些害怕一个人走这条路,想和他同走这一段路。 夏桥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学习好,长相好。 在重点大学里面这个拼脸,拼背景,拼学习的学校里,夏桥无疑是被女生随时给盯上的,每次他去教室的时候总能够接到几分莫名其妙的情书,这次走这条路,曾今也被师妹们和同级的校友们借用了无数回。 他也懒得戳破,觉得不过是走一段路而已,便笑了笑,随意问了一句:“你怎么那么晚还没走。” 那学妹望着夏桥那张在黑夜里仿佛闪着光的脸,和招牌式的笑容,那一刻心砰砰跳,想要说话却有些结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那里我了很久。 刚想开口说我就是在这里转程为了等你的,还没鼓足勇气,夏桥的手机便响了,当他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提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按了一个接听键,电话那端吵吵闹闹的,只听见姜维尼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在那里语无伦次和别人说着话,环境嘈杂,是整耳欲聋的DJ舞曲。 夏桥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儿,一下便听出她现在此刻正在哪里,在这么多年良好的教育里夏桥对于女生这么晚还逗留在酒吧,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且还喝得醉醺醺的。 夏桥在那里默默听了很久,也没有把电话给挂断,那推着单车的师妹有些忐忑的问了一句:“夏桥师兄,你怎么了?” 夏桥对着那小师妹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需要去一个地方接一个人,先走了。” 那小师妹红红的脸蛋顿时有些白了下去,刚想说让他在等一会儿,她有话要和他说。 谁知夏桥早已经一个箭步奔向那树木灌丛的小路,留下学妹一个人推着单车在那里,有些目瞪口呆。 有些失落的想又担心的想,这么晚了他这么急着是要去接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是有...女朋友了吗? 她这样想了很久,本来那张由于害羞有些红润的脸,在小路的灯光下映的有些煞白。 而丝毫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掐碎一颗少女芳心的夏桥从学校跑了出来,第一时间便在马路上拦车,凌晨一点,基本上街道的司机都已经开始歇业了。 不知道是不是夏桥运气好,跑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就开过来一辆车,他电话依旧没有挂断,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像是姜维尼和别人发生了争吵。 高智商的人就有这点好处,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下,虽然不用问清楚此刻她人在那里,也能够像方程式一样给推敲出来。 夏桥对着那司机不假思索的快速报出一个酒吧的地址,便对着电话里面喊了几句姜维尼,可姜维尼大概根本没想到会吧电话播给他。 那司机也见到夏桥没时间和他说话,便也不聒噪,开着车到达他所说的酒吧,夏桥从车上下来,交了了入场费便挨着通道走了进去。 走廊那里站满了一堆穿着暴露,画着浓浓烟熏妆的女人,搔首弄姿的站在那里抽着烟,夏桥下身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裤,上身是一件干净的CK白色外套,身躯高挑挺拔,面容也是相当干净,一看就不是常进入这种场地的人。 那些女人像是看到了小鲜肉了一样,他走过去便有些挑逗意味的去摸他胸,夏桥一把将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给钳住,第一次眉头紧皱,语气含着警告道:“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那女人面色一僵,他将她手一甩,便快速从通道经过,留下那女人被通道上的同伴给嘲笑。 夏桥在混乱的酒吧里左右环顾了一下,经过电话里面的吵架声,他在五彩斑斓灯光和DJ狂炸的大厅里,终于准确辨认到姜维尼所在的地址。 他粗粗一抬眼一看,姜维尼手里正提着一个男人,脸色非常不好,似乎在和人吵架。 那男人伸出手要去打她,她随手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人给摔到了一堆酒瓶子的地下,那人惨叫一声。 姜维尼正摇晃着身体,口齿不清晰的说:“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泡?老子像是那种任由你随便摸的人吗?” 她从地下拿起酒瓶冲上去就抵在那摔在地下的男人的额头上,问:“你刚才哪只手摸得我?给我举起来。” 那男人大概没想到被自己吃豆腐的姑娘会有功夫,被她直接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下不说,如今举着酒瓶字要来砸他,哪里还敢举手,在那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 姜维尼可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主儿,这段时间她过的本身就憋屈,今天来这里买醉也是来发泄一下,没想到被一个不长眼睛的死男人给摸了屁股。 她虽然在酒吧晃荡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被人吃过豆腐,这一回那男人载他手上算是自认倒霉。 姜维尼见他不说,举着酒瓶就要玩他头上一砸,夏桥及时出现在那里将她摇晃的身体一拽,姜维尼以为后面又搞偷袭的,抬起脚就要踹人,夏桥还好眼疾手快,一下就躲了过去,并且伸出手还很快速将她手中的瓶子一扔。 姜维尼摇摇晃晃站在那里楞了楞,在看到那张铁青的脸后,她以为是关锦庭,心里的委屈一下就全部露了出来。 一边往他怀中冲了过去,性惯性的在他怀中撒娇哭着问:“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她在他怀中嘤嘤的大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夏桥一身,在她冲过那一瞬间,他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姜维尼却不管不顾在他怀中像个小猫一样蹭着他胸口,声音里面满是埋怨说:“你不知道,我多害怕你不会喜欢我,我不敢回家,我哪儿也不敢去,我只敢在这里呆着,我就知道你总会来找我的。” 夏桥僵硬了许久,才放下自己僵硬的手臂,在她后背轻抚着说:“我来了。” 姜维尼死死扒拉着他不肯放,本来正围观看戏的人看到这急速转变的一幕后,无趣的摇摇头从那里离开,就连被姜维尼摔在地下的那个男人都捂着屁股还有那一条骨折的腿从那里快速爬了出去。 夏桥站在那里抱着姜维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和妈妈表姐以外的女人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更加也没有哄过人,正打算哄她几句的时候。 挂在他身上的姜维尼本来只是埋在他怀中小声的哭着,还不等他回声,姜维尼忽然一抬头,他的唇上便被一个仿佛像果冻一样的软软的物体所覆盖,他全身有些紧绷,在那一刻,脑海里仿佛有一根拉扯的弦在空中一瞬间,啪的一声,断裂。 嘈杂的酒吧,姜维尼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小巧的唇在他冰冷的唇上碾转反侧,却始终不得要领,她不知道是不是在气愤,往他唇上狠狠一咬,哭着离开他唇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和她亲亲了。 夏桥第一次有些笨拙的想要解释,还没说话,她手又用力的缠住他颈脖,再次霸道的吻了上来。 夏桥楞了一下,出于男人的本性揽住怀中的人,低下眸轻柔的吻着她。 那一场吻温柔又甜腻,姜维尼觉得非常舒服,直到感觉嘴唇微微有些吃痛,她才被夏桥放开揽在怀中轻声低语的哄了一句:“我先送你回家。” 姜维尼乖巧的点点头,眼睛依旧含着泪光,夏桥被她那样的眼神看得整个人心都是软的,着很难想象白天小霸王一样的她醉酒后是这幅模样,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只能揽着她,在前台付完钱,然后带着她出了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两个人站在酒吧外面的时候,夏桥怕姜维尼喝了酒,穿的本身也少,便从身上脱了自己外套下来,将她紧紧裹住。 醉酒后的姜维尼没了平时的爱动和顽劣,看上去软软的和乖巧,只会黏着你,好像怕你一松手就将她丢掉了一般,看上去像是没有安全感。 夏桥看着她被酒精燥热的红扑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这样的她挺可爱的,像极了刚出生一个月会撒娇的小奶猫。 他想到这里,便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正文 160. 暗涌 夏桥拦了一辆车,将姜维尼送到车上的时候,她整个人腻歪在他身上,无论怎么哄都不肯下来,司机斜着眼透过后视镜看了过来,他微微有些囧,却又不好说什么。 只能任由姜维尼靠在他身上,车子一路从酒吧出发我开到关锦庭公寓的楼下,不知道为什么,夏桥有点犹豫将姜维尼送上去,他自然知道她喜欢关锦庭,可关锦庭也是个男人,他喜不喜欢她还是个未知数,可她现在这个模样....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这是姜维尼的家他又没资格决定她的去处,便只好将她从车内扶了出来。 她在车上闹了一路,基本上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是靠在他肩头睡的挺熟的。 夏桥半是抱着,半是扶着她上楼,按了一下楼层,看着她安心靠在他怀中恬静的脸,神情有一丝恍惚,知道电梯门叮咚一声开了,他才扶着她进电梯。 电梯一路向上,直到到达公寓门口,夏桥伸出手按了门铃,刚按了一声,里面立即被人拉开,他感觉有阴影覆盖下来,关锦庭那张冷硬的脸正好出现在面前。 夏桥怕他误会,毕竟这么晚了是他扶着醉意醺醺的姜维尼回家,便开口解释说:“她喝醉了,我也是接到她电话才去接她的。” 关锦庭冷眼看着醉倒在夏桥怀中的姜维尼,她嘴唇嫣红,眉目宁静的模样,看不出白天半点的情绪波动,看了好一会儿。 伸出手半点也不听夏桥的解释,从他怀中直接一把将喝醉了的姜维尼往怀中打横一抱,姜维尼因为忽然的波动,不耐的在他怀中挣扎要出来。 关锦庭无视她的不舒服,直接伸出大手将她挣扎不已的脑袋往怀中用力一按,然后看向站在门口的夏桥说了一句:“夏桥,你只是她的补课老师。” 这一句话透露一股警告性,夏桥因为这一句话眉头轻轻一挑,目光不明,客厅里面的灯光往外泄露,照射在关锦庭身上,他怀中的姜维尼早已经找了一个好位置熟睡了过去,呼吸绵长。 “那关先生呢。” “什么意思。” “关先生又是维尼的什么人。” 关锦庭打量着夏桥几眼,起初丽莎请他来教的时候他以为只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目前来看,似乎比他想象中心智沉稳得多。 他勾起一丝笑,手指在姜维尼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上抚了抚,道:“我可以变成她想要的任何人。” 夏桥看着他那双手在姜维尼绸缎一的秀发上轻抚着,目光不明,两个人在那里僵持了好一会儿,夏桥忽然淡笑道:“希望是关先生想象中的那样。” 他说完那句话,便转身背影笔挺消失在关锦庭视线中,关锦庭看着他背影许久,本来嘴角还有一丝笑意,顿时阴冷了下去。 他一把将正在熟睡中的姜维尼打横抱进房间内,将门用力一关,红色的雕花木门撞上门框的时候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带动着门风,像是一场席卷而来的冷空气。 姜维尼被那声音吓的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迷迷蒙蒙睁开眼那一瞬间,眼睛清明后看见的就是关锦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吓的从关锦庭怀中跌落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下,臀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在地下翻滚了几圈,刚想站起来的时候。 感觉头顶上一片阴影覆盖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动,视线里便出现黑色裤腿,她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关锦庭一步一步逼近,直到姜维尼感觉自己撞上客厅沙发的衣角,后路再也退无可退,她才睁着那双有些惶恐又不谙世事的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 关锦庭停在她面前,蹲下生和她平时,他伸出手挑住姜维尼有些惶恐的脸,手指在她小巧的下颌摩莎了两下,他问了一句:“我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姜维尼有些没明白此刻的情况,她迷茫的望着四周,问了一句:“你不是来接我了吗?” 关锦庭冷笑的反问了一句,“是吗?你真的确定是我接你回来的吗?” 姜维尼见关锦庭这样的表情,还是在很多年前,那一次她不记得自己闯了什么祸事,她只记得当时他那阴沉的脸,仿佛下一刻就要幻化成野兽一般将她撕裂殆尽。 之后她被他狠狠揍了一顿,那是她记忆中他唯一一次打她,她仔细回想了一向他当时的表情,和现在没有正无一二。 可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遭了他那一顿毒打了。 姜维尼记忆有些混乱,她记得确实是关锦庭去酒吧接的她,当时她还抱住了他,亲了他,他也回应了他,为什么他现在的表情却是这样一幅随时准备要吃人的模样,她有些没搞懂。 正在心里忐忑的时候,脑袋忽然灵光一现,想到白天那些画面,她大闹了那场饭局,搅坏了他的婚事。 想到这里,姜维尼的心已经凉下去一半,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在怪她把他的好事情全部给捣毁的一干二净。 她咬着唇始终一言不发,因为她最害怕的时候终于到来了。 关锦庭见她低着头不说话,碰触在她下颌的手再次用力往上微微一挑,“怎么不说话了嗯?” 姜维尼虽然觉得此刻的关锦庭非常恐怖,但她也有她自己的尊严,她咬着唇嘴硬的说:“你要我说什么,该说的我已经全部说完了,事实都在这里,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我们两个人断绝关系,就当做互相不认识就好了,你和丽莎结婚,我自己过我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大不了的。” 姜维尼说的无所谓,表现的也是挺无所谓的,说到最后她语气都有些底气不足,关锦庭那双冰凉的手仿佛像是藤蔓一样,那冰凉的触感顺着她皮肤一直潜入心底,让她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可有没觉得哪里不对了,是他不喜欢她,难道她连说这些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正文 192. 胆小的姜维尼 姜维尼想要甩掉停留在自己下颌处的手,她想着要是他在不松开,她肯定张嘴咬上去。 等了很久,关锦庭并没有收回手而是从她下颌处缓缓移到她唇上,冰凉的手指在她唇上细细抚摸着她的唇纹,姜维尼觉得今天的他很莫名其妙,她有些不适想要离开他手指。 唇从了他手指上离开后,他也没在固执,只是收回了手,对她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姜维尼感觉身上的阴影晃了晃,关锦庭已经从她面前站了起来,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步调不紧不慢走到卧室门口,手碰触到门把手之际,他背对着她说了一句话:“下次如果让我知道你再去酒吧喝酒,并且超过夜晚十二点回家,主动来我这里领惩罚。” 他说完,门被拉开,随即被关闭。 姜维尼坐在地上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然后伸出手挑住自己的嘴巴对着那门做了一个鬼脸,做完后,又有些伤感的坐在地下发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今天的事情就那么算了吗?那之前他答应她承诺还算不算了。 想到这一层,姜维尼这种人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既然已经选择豁出去了,走到这地步谁都没有回头路,她从地下爬了起来,气鼓鼓的推开关锦庭的卧室房门,门刚推开,里面正打算换衣服的关锦庭一回头,姜维尼小巧的身体仿佛一只捕食的猫一般,身体领命又快速的冲了上去,一把将关锦庭扑倒在床上,她死死的缠在他身体上,丝毫不介意他我脱到一半的T恤,豁出去了一般双腿死缠着他腰,一边气鼓鼓的说:“我今天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我没有撒谎,你要是不喜欢我你给我个回答,我明天就收拾包袱走人,你现在这不回应也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承诺还算不算数了。” 关锦庭被姜维尼我忽然动作袭来,半点准备也没有,他身上没穿衣服,姜维尼整个死缠在她身上,半点男女之别都没有,他尽量伸出手想要将她从身上给扔下去。 姜维尼是死了心要缠着他,半点也不松开,张开嘴便咬住他脖子,一边咬着一边含糊的说:“不管,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们谁都别像好过。” 被姜维尼咬住的关锦庭嘶了一声,翻了个身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姜维尼翻身压在自己身下,男人和女人的力气一般悬殊就在这个地方,姜维尼用了全部力气才将关锦庭压倒,可压倒后的关锦庭顺势手轻轻一抬,她人已经在下面了。 只不过嘴依旧死死咬着关锦庭颈脖处那块肉,死也不松开。 关锦庭由于被姜维尼咬住脖子动弹不得,也隔不开距离只能压在她身体上,两个人身体紧贴,在打了暖气的房间,和温暖的被窝上,两具身体急剧升温。 关锦庭是男人,而且是正儿八经的男人,血气方刚的男人,货真价实是个男人。 身下压着一个粉嫩粉嫩的少女,没有反应那是假的,他却还要努力克制住自己又不能拉开距离,只能低声嘶吼着说:“姜维尼,现在立马给我松嘴!” 姜维尼不肯,她继续咬着双腿越发想要往他腰身上紧缠了,刚动作一愣,便感觉下身有什么地方不对,她楞了一下,嘴上也不自觉放轻了力道。 就在那一楞瞬间,关锦庭立马伸出手钳住她小狗一样的嘴,手上力气没有半分轻重,姜维尼被他钳的嗷嗷直叫。 关锦庭刚想扛着姜维尼扔出房间内,被钳住嘴的姜维尼说时迟那时快,双手快速的扒着自己的上衣,衣服领口正好扒到胸部处,关锦庭刚想去碰,手指碰触到那团柔软的肌肤之时,手指的触感仿佛碰到密密麻麻的银针一般,快速手了回来。 姜维尼见他这样一个反应,得意的躺在床上仰着头在那里笑嘻嘻的瞪着他说:“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告你强奸。” 关锦庭只能将目光别过,背对着上身半裸的姜维尼,声音已经快要紧绷到极点,他说:“姜维尼,给我把衣服穿起来。” 姜维尼哪里肯,她歪点子一向多,既然关锦庭不愿意正面回答她,她就逼。 她躺在床上见关锦庭正背对着她,笑嘻嘻完全脱了只到胸口的上衣,然后仔细观察着他脸色说:“关锦庭,从现在开始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个一个回答我,你要是不回答我或者选择逃避的话,你逃避一个,我就脱一件。” 关锦庭青筋暴起,姜维尼瞥眼看着他,嘟着嘴说:“你要是不说话我就答应了哦~” 她拿着被子裹着自己,等了大概几秒钟,关锦庭没有说话,她清了清嗓音,在脑海里搜索了第一个想问的:“我们约定的承诺算不算数。” 关锦庭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他宽厚的背影站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落下一片阴影。 姜维尼再次等了两秒,见他不回答,伸出手便开始接着自己身上的内衣,然后对着关锦庭说:“你要是不回答的话,我就脱小内内了哦~” 关锦庭这个时候才觉得姜维尼这个小恶魔天生就是来制服他的,他长到这么大,从来就没遇到什么事情让他觉得头疼难解决过,唯独姜维尼无时无刻不是来为难他的。 他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心里的情绪,半响才说了一句:“算。” 姜维尼嘴角弯起一丝笑意,她拿着杯子裹着自己,然后又道:“那你还和丽莎结不结婚。” 她说到这里,有些担心的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没按照我想要的回答,一样算作逃避。” 她乌溜溜的眼睛精明的转动了一下,便笑着说:“接下来我就脱我裤子。” 关锦庭觉得自己有些的头疼,被这小恶魔搅,最终回答了一句:“不结。” 姜维尼裹着关锦庭的被子,上面全部都是他的味道,她兴奋的在床上滚了一圈,滚了一圈觉得还不够压制住自己的信封,再次又滚了一圈,滚的技术有些不过关,直接滚到了床下,关锦庭听到一声闷响,听到身后有姜维尼细微的抽气声,皱眉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摔在地下的姜维尼捂着撞出一个包的脑袋,疼的连眼泪水都出来了,还要强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双腿有些打颤的从床上爬了上去,揉了脑袋上那颗包在心里骂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了,差点就破坏了今天的好气氛和形象。 伸出手又将掉在地下的被子往身上一拉,语气才有些慌张的回了一句:“没,没,没事。” 等她缓过神来后,她再次清了清嗓音坐在他的大床上,裹着有他味道的大被子,认认真真盯着他挺拔的背影问了一句:“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是不回答我,或者答案不是我心内想要的,我就把自己脱的光光的。” 说完后,便裹着被子从床上起来,站立在床头,费了好大的力气将床后的大窗户用力推开,关锦庭听到身后吹来一阵凉风,姜维尼声音忽然无比认真了起来,道:“还有,你知道我性格的,我从小就要强,我得到的东西从小就不多,也从来没有真正想要过什么东西,可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假如你的答案不是我心内想象中的那样,我就从窗户口跳下去,陪我妈妈爸爸,还有我弟弟,反正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意外,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死了也罢,说不定死了就能够见到我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弟弟。” 她这样说着,那冷风从大开的窗口呼啸一般灌了进来,带着外面的树木发出鸣叫,姜维尼单薄的身体站在那里,被冷风吹的直打哆嗦,眼神却固执的看向背对着她的关锦庭。 她说:“你喜不喜欢我,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有欲望的那种喜欢。” 她问完这简短的一句话,狠狠吞了一口口水,牙齿直哆嗦有些不敢看下面,他们住的地方可是二十多层楼高,从这里看下去,人都是蚂蚁一样的大小,何况是在这样阴冷又潮湿的天气里。 吹进来的冷风都像是刀子一样,直往脸上刮着,划着。 而关锦庭的背影却始终像是一座冰封千年的雪山,没有半丝撼动,甚至看不见他的脸,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个决定,她只不过是闹着玩的,谁会真的舍得去死,要是他真的不回答,回答得不是她想要的,难道她还真从这里跳下去不成。 不成不成,她这样想着,牙齿依旧在打着架,声音没有透露出她的慌乱与吃不准,只是再一次问了一句:“你回答我!我数到十,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可真往下跳了。” 她声音被窗口的冷风吹的仿佛树叶一样,都有些随风打颤,背对着她的关锦庭双手紧握,两颊青筋暴起,脸埋没在一片阴影里,根本不知道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姜维尼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世界上多少成功人士不是火里来,水里去的,不过是现在这点高度她就怕了,怎么逼关锦庭。 她这样想着,整个人就有些笨拙的往窗户上去爬,腿刚搭上床头,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她身体立马被一只大手给抱住,眼睛还没看清楚那人已经把她往床上狠狠一扔,高大的身体顿时把她压的死死的。 正文 193. 我在怪自己 姜维尼被压倒那一刻,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来,肩膀还没抬上力道,又被压在身上的关锦庭用力一按,她又要起来,还是没压了下去,反复两三次,姜维尼已经累成狗了,满脸大汗淋漓,干脆躺在哪里歇了会儿气,歇到半响,越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明明窗外的冷风嗖嗖的往里灌,那么冷的风,她却觉得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了。 压在她身上的关锦庭同样也是,姜维尼觉得可能是太热了,伸出后就要将压在她身上的关锦庭给推开,手刚沾上他皮肤,她咻的一下收回手。 有些结结巴巴看着关锦庭,道:“关锦庭,你是不是感冒了啊,你怎么那么热啊,哎呀,都是我不好,咱们还是赶紧去把窗户关了,我这就帮你去厨房搞酒精降温。” 她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想要从关锦庭身下爬出来,可爬了许久,除了脚趾头跟手指头能够动两下,基本上身体已经被他压到残废了。 姜维尼身上只剩下一件粉红色蝴蝶蕾丝边的少女系小内衣,皮肤在灯光下接近透明,她胸部被关锦庭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身上的人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干脆抽出手对着关锦庭给了一巴掌,语气非常不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快热死了,我又不是空调,你压在我身上你就能够凉快吗?你感冒了我也很焦急啊,可是你总是把我压在身下,我又不能给你拿感冒药,也不能给你降温,你压着我只会越来越严重啊,你快醒醒。” 毫无经验的姜维尼同学,在关键时候脑袋自动开发出一堆的煤炭,把脑子里面本来就不够大的体积堵塞的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还好那一巴掌不是特别重,在爱情中轻轻给一巴掌那叫抚摸,在对峙与严肃的情况给一巴掌,那叫侮辱了男人的尊严。 姜维尼同学也没想到自己会下得去手,她只是被现在这样的情况给弄蒙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这事情的走向到底会弯成什么样,所以惊慌失措下才会给了那一巴掌。 如果是按照平时她敢给关锦庭一巴掌的话,夜晚肯定是跪搓衣板顶花瓶,她在心里开始嚎啕大哭,可却脸上始终不敢又半分情绪的遗漏。 她和关锦庭小眼瞪大眼,谁也服输,瞪到姜维尼觉得眼睛有点酸了后,酝酿了一下表情想要对着关锦庭做个鬼脸。 刚准备来个尖嘴猴腮一点的,嘴巴还没咧开,她就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终于有点反应了,头上一片黑暗压了下来,她立马闭上眼金,紧闭着唇,感觉自己眼皮上落下个湿湿热热的东西。 她整个人完全僵住了,仿佛连呼吸在那一刻都变得有些困难,像是有人拿了金刚罩往她脑袋上狠狠一盖,轰隆一声,脑袋里除了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她基本上已经听不到什么东西,一向鬼精灵的脑袋在此刻寿终正寝。 只感觉眼皮上热热的东西停留了大概三秒的时间,那东西像是自己会走路一样,缓缓移到她眉心,鼻梁上,鼻尖上,然后最终停留在她紧闭的唇上。 姜维尼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了出来,此刻她一直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她这是色诱成功了?她真的把关锦庭给扑倒了吗? 她心里一片繁乱,最终理智也稍微回归了一点,唇上软软的东西在她唇角吻了一下,然后移到她唇中央,她闭着眼睛有些怯怯的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 关锦庭的大手放在她后脑下,微微将她脑袋抬了起来,本来蜻蜓点水的一吻,逐渐加深,姜维尼舔了一下后,又得寸进尺的舔了一下。 还没在心里窃喜完,舌头便被带了进去,她无法形同现在的感觉,只觉得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乱,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密布。 关锦庭的手缓缓接着姜维尼身上的内衣,扣子松掉了那一刻,姜维尼便感觉有双滚烫的大手抚上。 姜维尼身体微微缩了缩,关锦庭一面吻着她,手在她胸部上不轻不重捏了两下,姜维尼正在发育的胸部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她嘤咛了一声,接着竟然痛得咧嘴骂道:“关锦庭,你这禽兽,痛死我了,我的胸部又不是包子,你这么捏它会坏的!而且我现在太难受了,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感觉我脑袋是晕的。” 她刚刚骂完,唇再次被他狠狠的吻上,好不容易喘了呼吸了一下新鲜氧气,又被夺了干净。 姜维尼有些水深火热,觉得自己会晕了过去的时候,吻住她的关锦庭在她耳边舔咬了一下,喘着粗气说了一句:“接吻的时候,记得呼吸。” 姜维尼全身一阵酥麻,她一向被关锦庭保护的很好,基本上很清楚男人和女人是怎么回事,但就是过程不知道是怎样的,所以现在只知道在他身下喘着气,娇喘着,基本上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觉得现在自己的身体便特别的奇怪,那种感觉仿佛有虫子在她身上细细啃咬着,每一下虽然不疼,却难受。 关锦庭看着自己身下,面色潮红目光懵懂又无助的姜维尼,他心里有千百个声音叫他住手,可现在的自己却像是被人蛊惑了心智一样,自控能力崩塌的一塌糊涂。 他不是毛头小子,这么多年对待这样的事情一向是自控有度,他也不是特别沉迷于此类事情,可是到现在他除了按捺住自己的动作,基本上想要抽身都很难。 身下这具稚嫩莹白的身体有些难受的缠紧着他,姜维尼大汗淋漓,她乌黑的瞳孔里满是无助与迷茫。 关锦庭忽然新生一股罪恶感,唇从她肌肤上抽离,就想起身下来。 在他即将离开之际,姜维尼脑海里那根线一下就绷紧,她一把缠住他嘟着自己红艳艳的唇立马凑了上去,关锦庭好不容易回笼的理智,在那一刻终于像是一根被洪水冲刷,像是沉浮在水层面上的浮萍,漂浮了几下,一个大浪席卷过来,终于被淹没在在黑暗里,无法救赎。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温柔的倾泻在暗红色木质地板上,只看到凌乱的大床上团着一床黑色的丝绒被。 丝绒被中间像是裹着一只蚕,一直有东西在那里不安分的涌动着,从床头涌动到床尾,又从床尾涌到床边,意识到快要接近悬空时,立马想要往后缩,那时适时出现了一只手挡在她的面前。 那团东西立马又往床头涌去,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才气喘吁吁面色潮红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在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之时,立马又想要钻进去。 那男人看着她许久,怕她憋坏了,才终于将想要躲进被子里的她给一手扯了出来,她身上什么都没穿,莹白的肌肤上满是青痕,她被他扯入怀中,伸出手便急着要去拽被子,声音里面满是焦急的说:“我没穿衣服呢!” 关锦庭将我她揪到怀中,声音里满是正定自若,淡淡道:“昨晚该看的,该摸的,全都看了,也全都摸了。” 然后拿着手上的药膏扯住她瘦弱的手臂涂着她皮肤上的吻痕,姜维尼被那清凉的药膏涂在皮肤上,觉得自己体温再次升高,还是有些害羞的钻在他怀中,始终不敢看他的脸。 目光有些怯怯的看着他手中沾着药膏在她肌肤上轻柔的涂抹着。 一直到他伸出手扯着她两条纤细修长的腿,姜维尼心里那警铃大作,伸出脚顺势就要给他一脚,关锦庭随便一下便将她支付的服服帖帖的。 姜维尼面红耳赤在那里吼着说:“你这死变态!你给我放开啦!那些地方你不要涂!” 关锦庭冷着脸完全不顾她挣扎,把她按在怀中面无表情,姜维尼那点三脚猫功夫全部师承关锦庭,她那点功夫或许还可以唬唬外行,可对于熟悉她一招一式的关锦庭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半点反应也没有拿着手中药膏便快速的在她腿的内侧和大腿根部全部涂了一遍,跟刷辣椒酱的小龙虾一样。 姜维尼已经被他气哭了,她从小到大身上就没有半点伤疤,就因为昨天一夜,她皮肤上面就成了这副鬼模样,他一早上还摆着这样的臭脸给她看。 等他全部涂完,姜维尼眼眶里的眼泪早已经夺眶而出,面对起身要走的关锦庭,她立马在他身后喊住他,道:“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我现在都和你干了那样的事情了,你还这么对我,关锦庭,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对我做那样的事情,可你现在连话都不和我说一句是什么意思。” 她这样说着,眼泪稀里哗啦一堆流了下来,特别是看到自己一身的淤青后,哭得更加止不住。 关锦庭提着药箱,最终脚步顿了顿,来到她身边把哭得伤心的她抱在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她凌乱的长发,许久才说了一句:“我在怪自己。” 正文 194. 甜蜜 姜维尼觉得自从和关锦庭发生了那一层关系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哪点变了呢。 就是在她闯祸干了坏事,他也不会骂她了,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也没有严厉的语气。 这让习惯了关锦庭严厉式的教育方法的姜维尼有着很大的恐慌,她陷入反复的猜测里,时刻担心着他是不是随时就想要把她丢掉。 他们两个人发生了这样实质性的关系,关锦庭要想甩赖肯定是不行的,姜维尼虽然恐慌,可一向知道他为人非常负责,便又万分放心。 虽然他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这也并不破坏姜维尼的好心情。 第二天姜维尼去学校上课,在浴室换衣服的时候磨蹭了大半天,看到身上淡化下去的吻痕之时,捂着脸在那里痴痴的偷笑着,笑着笑着她又对着镜子里眉目含情的自己,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看。 难怪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粉面桃花,半点也不需要化妆品去装饰的,姜维尼听见关锦庭浴室门外问她好了没有,她赶紧将校服床上,然后随意扎了一下头发,像只快乐的小蜜蜂一般小跑了出去,看到正站在玄关处拿外套的关锦庭。 她蹦蹦跳跳的走上去,便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关锦庭揽着她腰际,看着她在她怀中蹭啊蹭啊,始终不肯离开,便有些无奈的在她侧脸上落下一个吻,轻声说了一句:“早餐带到车上吃,上课快要迟到了。” 姜维尼喜滋滋的,她腻歪在他身上,摇着头说:“我不想去上课。” 关锦庭立即皱眉道:“你答应过我要好好认真读书的。” 姜维尼怕关锦庭以为她反悔了,立马从他身上起来:“我现在就去拿书包。” 关锦庭将转身就要走的她一拽,按住她身体,从衣架上再次拿下一件外套裹在她身上说:“书包我已经给你拿好了,早餐也在你书包的第二个夹层里,趁热吃掉。” 他手指从姜维尼柔软的衣料上离开,然后弯身从衣架旁的雕着法式花纹的白色桌子上提起书包和公文包。 姜维尼身高不算高,但不算矮,可每次说话如果在稍微嘈杂一点的人群里,都需要关锦庭微微倾下头才能够听得清晰,她仰望着他,心里是一种巨大无比的幸福,那种安心又快乐的感觉,以前她是从来无法体会到的。 关锦庭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姜维尼小跑跟在他身后。 下楼后,关锦庭去车库提车,因为这里的地下车库离住得地方挺远,走路都需要十分钟左右,姜维尼在小区楼下等着他。 自己一时无聊蹲在路边上看着花池里有蚯蚓在黑色泥土里摸爬打滚的,顿时玩心兴起,也不嫌脏,光溜溜的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便在那里使劲戳着蚯蚓,戳完后,便从后背上取下书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找到自己的笔盒,里面什么笔都有,她全部倒掉在书包里,腾出盒子来,便将那条黑乎乎硕大无比的蚯蚓放了进去,还堆了些泥土。 姜维尼同学有个特殊癖好,别人养狗养猫算是正常,她却偏偏喜欢养蚯蚓,养蜗牛,还有养蚂蚁。 曾经有一次她从楼下小区抓了三十多只蚂蚁带了回去,放在一个铁盒子里面极其宝贝安置在自己房间里面养着,时常丢一些瓜子糖果放到里面,半个月后,她那间卧室蚂蚁成群,夜晚睡觉的时候经常睡着睡着感觉有蚂蚁在咬自己屁股。 之后一个月,基本上不踏入她房间的的关锦庭都觉得家里有些地方不对劲,他们住的楼层高,楼上要是有一两只蚂蚁不算奇怪,可要是家里三五成群的出现了蚂蚁,那就是大大的奇怪了。 关锦庭推开姜维尼的房间,看到她书桌密密麻麻的一片蚂蚁后,顿时眼角抽了抽,在那里叹了一口气,下一秒拨通了灭虫蚁人的电话,把姜维尼房间来了个大扫除,等姜维尼放学回家后,满世界找到处着自己的蚂蚁。 问到关锦庭的时候,他当时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指着垃圾桶里一堆密密麻麻的蚂蚁尸体,说:“都在这里。” 她当时为了这堆蚂蚁差点和关锦庭决一死战了,和他冷战了两个星期,蚂蚁的事情才算翻篇过去了,只是关锦庭已经下了严谨的命令,禁止她再次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家。 如今她又开始养蚯蚓。 关锦庭开车到达小区楼下的时候,正看见姜维尼蹲在小区楼下的花坛边上在那里自言自语。 手中握着一个文具盒,手指正在泥土里面翻着什么。 关锦庭眉头一皱,按了一下车子的喇叭,姜维尼听见后立马手忙脚乱将手中的文具盒塞到书包里面,拍了拍手中的泥巴,若无其事的爬到车上坐好。 关锦庭看着她白皙的手指上满是黑乎乎的泥巴,还有她粉红色指甲缝里也未能幸免,这对于有轻微洁癖的他来说实在是有些不能忍,她看着姜维尼有些心虚的眼神,又看了一下她有一半拉链没拉上去的书包。 姜维尼见他眼神停留在她书包上,以为他知道了,伸出手就要去死死的护着,身体往车门上缩了缩。 谁知他看着她警惕的眼神一句话也没说,伸出长长的手臂,从车窗前的抽纸盒里扯了几张白色的纸巾,握住她黑呼呼的手便低着头专注的擦着她指甲里的污垢。 擦完后才淡声道:“到学校先洗手才能吃早餐。” 姜维尼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松懈了下来,对着他甜甜的笑了一个。 关锦庭这才发动车子送她去学校上课,姜维尼学校并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要下车的时候,姜维尼坐在那里迟迟未动,只是睁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他。 关锦庭耗不过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无奈的侧脸看向她,说了一句:“把脸伸过来。” 姜维尼喜滋滋的将脸伸了过去,他的唇轻柔的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姜维尼觉得不够,缠住他,唇便贴到了他唇上,本来只是浅浅的一吻,由于前天晚上那一场教育,连接吻都不会的姜维尼同学,终于掌握了一些技巧。 吻着吻着,姜维尼腻歪在他怀中要更多,关锦庭赶在铃声最后五分钟响起之时,停下了这一枚越来越深入的吻,有些气虚不稳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哄了一句:“听话,要迟到了。” 姜维尼这才舔着有些红肿的唇,一向大胆不拘小节的她,在看到关锦庭薄唇上那层红艳艳的水光之时,难得脸红了起来,心里在想着关锦庭不会觉得她太不矜持了吧,学校好多女生出去约会,接吻都是男生主动的,想到这一层,姜维尼同学又有些忐忑了。 但上课铃在即,只能拿起书包飞快的从车上爬了下来,对着快要关闭的校门飞奔而去。 坐在车上的关锦庭,透过关闭的车窗,望着校门口穿着校服的女孩子的身影在自己视线里越走越远,半身裙在冬日里的冷风中扬起弧度,他眉目再次沉了沉。 许久才发动车转了个弯离开。 姜维尼去上课的时候,脸上仍旧挂着幸福的笑意,就连后座的周丹丹都发现了她的异样,追着在那里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今天整个就带着一彩虹来的。 姜维尼不理她,自己一个人躲在那里偷偷的笑。 直到下午最后一节游泳课,学校为了避免这段时间把他们逼迫太紧,在学校一楼只在夏天开放的游泳室里来一场游泳会,里面注入温暖的温水,中央空调的温度开得尤其高。 开学到现在一直严肃沉重的学习气氛终于传来一片欢呼声,所有人都拿着泳衣兴高采烈去游泳馆, 周丹丹也是尤为兴奋,正想邀请姜维尼一道走的时候,见她坐在座位上一直没动,有些奇怪的问了她一句:“维尼,你怎么不走啊,今天游泳课,咱们去比拼比拼一下。” 姜维尼摇着头说:“我来大姨妈了,不去。” 周丹丹奇怪的问:“你大姨妈不是一向和我的同时吗?我的没来,你怎么就提前了。” 姜维尼说:“不知道,这次不准时。” 周丹丹以为姜维尼懒筋发作了,拖着她就去了游泳馆,两个人一个试衣间,周丹丹三下五除二终于把自己身上的冬衣给麻溜的扒了,看着姜维尼站在那里迟迟未动手,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不脱啊。” 姜维尼白了它一眼说:“脱什么脱,我说来大姨妈了。” 周丹丹觉得越来越奇怪了,有些觉得这不像姜维尼以前的性格,她可是最喜欢游泳的,平时就算大姨妈来,把全场的人赶走自己一个人霸占游泳池都要游,这次反倒扭扭捏捏的不像她了。 她站在那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姜维尼有些心虚的侧过脸,周丹丹眼尖,正好看见姜维尼侧脸是领口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忽然捂着捂着嘴在那里尖叫,姜维尼趁她要开口之时,立马伸出手死死捂着她嘴巴,威胁道:“你要是给我说半个字,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被她捂住嘴巴的周丹丹立马点点头,姜维尼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文 195. 保护措施 周丹丹把姜维尼压在里面,贱兮兮的问:“和我说说什么感觉,姐姐现在连初吻都没有奉献出去,你倒是连人都睡了。” 姜维尼现在提起那件事情她就觉得自己脸发烫,只不过不要紧,姜维尼同学向来脸皮厚,捂着通红的脸,在那里痴痴笑着说:“简直太美好了!” 周丹丹望着她那样如梦似幻的表情,表情有些吃味道:“关锦庭这么大一帅哥,肯定是美好的不得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又问了一句:“你们干那个的时候,做了安全措施了吗?” 姜维尼啊了一声,完全不知道安全措施是什么东西,她只记得那天夜晚自己过的很迷糊,前奏很美,就是后面的时候身体疼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样,而且关锦庭的表情也不是特别舒服,两个人都是草草收场,她现在都还没有搞懂明明那么难受的事情,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男人对于这样的事情精虫上脑,这是姜维尼干了坏时候,得出唯一的疑惑。 她还记得她当时特别丢脸哭了,而且还是哭的一塌糊涂,因为第一次巨疼一点也没有骗人,现在想想那种疼她现在对那种事情都有些退避三舍,只是觉得,和他那么亲密接触就算再疼也是值得的,至于周丹丹说的那事儿,她更加没怎么注意。 周丹丹见她似乎有些陷入回忆里了,便再次问了一句:“你们不会脸保护措施都不弄,就把事儿办了吧。” 姜维尼很自信的说:“我们两个人都很健康,不需要用什么保护措施。” 周丹丹伸出手往脑袋上狠狠一拍,叫了一句:“我他妈谁问你们两个健不健康了,虽然说保护措施和健康也算是避孕套一种用途,可人家这产品好歹冠名的是避孕他三个大字,那肯定首要其冲的就是用来避免怀孕的。” 周丹丹说完,再次认真的问了一句:“你们办事的时候带套了吗?” 姜维尼迷茫的摇摇头,她因为害羞而且有些紧张全程都是闭着眼睛来的,完全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一回事。 周丹丹简直要拿着自己脑袋往墙壁上狠狠撞了,她说:“一般男人干这种事都不喜欢带套,但是为了避免让女方负责,而男的也只是为了玩玩而已的,他们宁肯带套,所以在这点上就可以体现男人到底有没有想过和你结婚在一起,并且生孩子。” 周丹丹科普完,姜维尼忽然扑捉到结婚生孩子,目光一瞪,忽然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了好长一段时间,从头到尾回忆完,她还是不记得到底有没有进行保护措施,要是没有,那关锦庭是不是喜欢他,代表他想和她生孩子结婚。 要是有的话,那他是不是就只是一时性起,才会和她干那样的事情的。 想到这一层,姜维尼已经无法阻止自己乱想下去了,最终决定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关锦庭。 她这样想着,外面是口哨的集结声,周丹丹在这里废话了一堆,赶紧穿好泳衣从换衣间里狂奔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对着换衣室里的姜维尼说:“我会帮你和老师请假的。” 然后站在游泳池边,以一个完美的跳水动作噗的一声,万丈水花在岸边和水面上开出一朵朵小型浪花。 游泳池里顿时都是穿着黑色泳衣的学生们在里面快乐徜徉着。 姜维尼也想下去,最后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衣服裹了裹,自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到处游荡着。 高三的学习向来是压力巨大的,无论老师多么反复站在课堂上将让同学们以最轻松的姿态去迎接,可教室里总像是乌云密布一般,那种气氛像是根植在每个角落了一般,每个人身上都是疲惫且不堪的,却总要继续前行着。 这次游泳会后,同学们算是难得一次的放松,游完泳后就各自背着书包放学回家,姜维尼趴在桌子上逗了一天的蚯蚓了,到了下课的时候,周丹丹因为家里有事,最先回家了。 而姜维尼平时这个时候本该是由夏桥补课的,可夏桥星期二有一场辩论赛不能够来,所以算是放她一天假,她在街上转悠了很久,拦了一辆车便打算去找关锦庭,却没想到还没走两步,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踪她一般,她一回头,正好看见身后缓慢跟着一辆黑色的车。 她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对着那黑呼呼的车竖了个中指,表示鄙视后,继续像前走。 那辆黑色的车好像觉得被她发现了,已经无需隐藏了一般,本来缓慢的速度一下加快了油门,带起一阵烟尘和汽车的汽油味道,正好在姜维尼身边停下。 姜维尼停下自己脚步侧目看了过去,果然是关家的司机从架势位置上面下来,小跑的走到她面前,在她身边说了一句:“小姐,夫人有事情找您。” 姜维尼看着紧闭的车窗,又看了看司机,道:“什么事儿啊,我和老太婆没什么好聊的。” 她拔腿就要跑,那本来紧闭的车窗被人快速降落,露出关母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她说了一句:“放肆!以你这样的态度还想当我媳妇!你这是在做梦!” 姜维尼脚步一顿,立马就停了下来,看向关母青筋暴跳的脸,将后背上的书包提了提,想了想,反正回家无聊也是无聊,倒和这老太婆玩玩儿。 她抱着这样的心态上车,上次她在宴席上大放厥词,想必这个时候她是该来找她麻烦了。 姜维尼将手中的书包往司机身上一甩,那司机将车门拉开她大摇大摆的坐了进去,关母坐在后座,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 姜维尼自觉她和关母这个年龄差距没什么话说,也不可能和她聊最新出的几集耽美动漫,估计她要是看到里面大尺度的男男恋,又会接二连三说她作风腐败等等等等的。 于是干脆坐在那里闭嘴,车子一路往市区里开,到达一家茶馆,关母最先下车,姜维尼跟在后面懒洋洋的走着。 有人讲她们领到一处雅阁,经理亲自服侍,中途拍了关老太太好多马屁,关老太太虽然受用,却还是端着一副高傲的架子,好像天下贵族就她关家一样。 反正姜维尼是看不惯她那一套,走到里面往红木榻上一跳,整个人横七横八的躺在那里,关老太太倒也没有出言说她什么,自己手中拿着一个镊子夹着一小段香木往描绘着复色花纹里的香炉扔,还伸出手往那冒烟的几个孔里面扇了扇,那香木燃烧后,那股烟直往鼻子里窜。 姜维尼皱了皱眉,觉得这味道要多难闻就又多难闻,可关母却颇为享受。 一边闻着,一边脸搁在烟雾里熏着,也不看姜维尼,只是闭目享受着道:“我今天找你来,你应该知晓我的来意,不是和你来吵架的,也不是来和你说教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和我儿子发展到哪一步了。” 姜维尼没想到一向肠子跟山路十八弯一样的老太太,今天居然会这样长驱直入和她问,倒有些意外。 她懒洋洋坐在那里,掰着手指头问了一句:“你今天大老远跑来这里请我来,就是想问这个问题的。” 关老太太忽然将手中一串佛珠往案桌上狠狠一拍,冷哼了一声看向姜维尼道:“长辈问你话,你只需要回答是和不是,无须废话。” 老太太今天脾气倒是高涨,可姜维尼从来不是吃这一套的人,立马伸出手同样也往案几上狠狠一巴掌,她这一巴掌可关老太太用力多了,吓的关母整个人耸了一下,桌上的香炉和茶杯里的水都快要跳起来了。 姜维尼气势好不罢休道:“你这老太婆是有病吧!你喊我来!还怪我废话多!要是嫌我废话喊我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整天吃斋念佛整成神经病了啊。” 关母一直知道姜维尼无理顽劣,却没想到如此无理,如此顽劣,竟然敢和她当面拍桌子,这在关家连关锦庭都不敢的事情,她倒是通通都敢了。 脸色气到铁青,伸出手就要来扇她一巴掌,姜维尼手疾眼快立马翻滚了一下便从她面前逃脱了出来,拉着脸道:“死老太婆,你当我是你儿子啊,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关家的种,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人,你们管家还欠我家三条人命呢!你告诉我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敢这样问心无愧来扇我耳光啊!” 她这样说着,刚想甩门就走,还没走两步,身边忽然冒出几个魁梧的大汉,她楞了一下,坐在那里的关母居然怒极反笑,道:“无论你和我儿子发展到了何种地步,你既然是我关家的名义领养的,所有规矩样样都越不得,你大学也别在国内读了,我已经在国外给你找好了学校,那边都已经帮你打理妥当,只有把你这个麻烦精弄走,锦庭才会安定下心办自己的婚姻大事,他以后还要接手他外公的产业的,岂能被你这死丫头给毁了,我现在就叫人把你送到机场,这五年内,你要是敢给我从国外回来,我就扒了你皮!” 正文 196. 纵容 关母手中端着茶杯,雍容华贵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重新握住被她拍在案几上的檀香木佛珠,她稍稍平息了一口气,道:“你若是听话,你这一生有我们关家的庇佑,自然会过的体面,以后学成归来,也不会亏待你,自然会为你在这个圈子,挑选品相才能,家世背景,都是一顶一的富家子弟,根本不用像你有些同学一样,生来便是为了钱财而奔波着,每天每日就是为了孩子的学费和丈夫的工资锱铢必较,你知道如今这个社会地位,要是没有钱和地位,你想这样一直胡闹下去,那简直是天荒夜谈,假如这么多年没有关家这个名头罩着你,你闯了祸还能够安然无恙出来?” 关母轻蔑一笑,拨了拨茶杯里的茶:“你也该知足了,关家欠你的,早已经以十倍的利息奉还了。” 姜维尼听了关母这一番话,心里的愤怒和羞辱感还有早年深埋在心里的炸弹在此刻悉数点燃,在心里狂炸成一片废墟,她说:“三条人命,你说还了还,你是不是觉得天大的罪在你关家面前只要稍稍丢一粒米,就算是皇恩浩荡了,你以为你们关家到底是什么东西,清朝时代的慈禧太后,还是如今的总统夫人,老太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这一辈子我都会把你儿子缠的死死的,你别想有一天能够甩脱我。” 关母将手中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无需废话,今天就算你不去也得给我去!” 说完,冷哼一声对姜维尼身后几个大汉看了过去,那几个大汉识得眼色,立马对着姜维尼冲了过去。 姜维尼虽然和关锦庭学过一招一式的,可面对这几个魁梧的大汉简直就像石头碰鸡蛋,可她天生就是硬脾气,知道自己和对方不在一个级别,也要拼上一拼。 那几个大汉围了上来后,她就对他们拳脚打踢的,关母已经下了命令,就算是打成残废了,今天一定也要把姜维尼给抓住。 那几个大汉得了这样的命令,也不怕会捏伤这位大小姐了,见姜维尼狠狠反抗着,她伸出手毫不费力将她抗住,姜维尼在那里张嘴就咬人,她叫着说:“老子不去国外!你没权利安排老子!” 然后抓住那大汉的手臂便狠狠咬了上去,关母喊来的人不是关锦庭任由她咬上一口便一言不发让她发泄殆尽,伸出手便对着咬住她的姜维尼脸上狠狠一巴掌,那一巴掌呼过去,从来就没有人碰过她脸的姜维尼,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爆炸开来,眼睛里面也是天旋地转,她脑袋有一阵晕眩,嘴角边流出一丝血腥味,她舔了舔,忽然更加猛烈的挣扎着。 关母在那一旁说:“你要是想少挨点打就给我安静下来,你要是敢还嘴,还得打。” 姜维尼大概是疯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人碰过她脸,就算是严厉如关锦庭都不敢碰上一两个手指头,如今却被关母给打了,这让痛恨关家的姜维尼逼得眼睛通红,更加不顾一切死咬住那人的手,仿佛要将嘴里那块肉深深咬下来吞了一般,嘴里的血也不知道是那人的还是她自己的,那大汉忽然一声惨叫又伸出手给了姜维尼一巴掌。 姜维尼挨了两巴掌,站在一旁的几个人立马一冲而上将咬住那大汉的她钳住嘴巴,便拿着一团什么东西塞了她嘴里,拿了一副手铐便将她快速扣住。 她死命伸出脚要去踢的时候,那大汉大概觉得自己被个小姑娘咬的血肉模糊心里有些不肯善罢甘休,伸出手就拿着脚去踢,那一脚正好正中姜维尼的小腹,她捆在地下闷哼了一声,眼睛眯了眯,也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只是看着那人凶神恶煞的又要给她一脚。 关母怕事情闹大,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教训教训一下,也就算了。” 几个人才停手,将地下再也没有动弹却意识还在的姜维尼给从地下抗了起来,便将人挟住从雅阁里面走了出去,被人带上一辆黑车。 姜维尼整个人以一个弯曲的姿势躺在后车座,她捂着自己肚子手指死死按在那里,嘴巴也被捂了起来,小腹的疼痛根本让她没力气说话,只是眼睛可以睁开看着那些人开车将她带往机场。 躺在后座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就算她打算冰释前嫌,可关家不会,她不恨他们,并不代表关家人不会恨她。 这么多年她闯了那么多祸,和关母对着干这么多年,还让她儿子和她断绝母子关系,她肯定已经恨到扒了她的皮,这次在这样的时候被遣送出国,她笑了两声,还真是不甘心啊。 她眯了眯眼,觉得自己也真是累了,这么多年来,闹了这么久,恨了那么久,她已经提不起任何力气去挣扎什么。 自从六岁那年后,她从以前的恬静乖巧变得满身的刺,好像每个人都会举着一把刀来伤害她,她将自己深深闭合在一个壳子里,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伤害,她也是坚强的。 因为妈妈说过,无论何时何地,爱哭的孩子总是不幸运,爱笑的孩子大人才会喜欢。 可她笑了这么多年,还是讨不了任何人喜欢,他们都讨厌她,她也讨厌他们,所以更加不屑让他们去喜欢。 姜维尼被人捆绑到机场,也不闹了任由他们将她带下车,那几个大汉带着她走机场的秘密通道,早已经有人在那里接头等他们到来。 她听到机场接她的人有些忐忑的回了一句:“怎么把人打成这样子,别在飞机上出事就好。” 那大汉粗声粗气说:“这死丫头鬼的很,还会几下拳脚功夫,不打怎么行,而且你看我手臂被她咬成什么样了,奶奶的,这差事还真不好当,要不是老太太最后说算了,我还要打。” “是个小姑娘,何必和她去置气,虽然老太太下令可以打,要是被老太太的儿子知道了,那不得让你断手断脚的,人家怎么说也是撑着关家的名头,你不过是主顾那一层关系,打过头了,惩罚你还得受。” “好了,好了,废话这么多,你赶紧带上飞机吧,我这还要去医院一趟呢,这死丫头咬的可真狠。” 两个人在那里说了几句话,姜维尼感觉有人从哪大汉手中接过了她,然后扶着她就往机场通道里走。 她闭了眼睛,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了,连人影都是重重的,她刚想闭眼睡过去也好,忽然感觉机场的人群里发出一声嘈乱,她疲劳的想要睁开眼,最后小腹一阵抽疼,终于挣扎不过,睡了过去。 等姜维尼醒来后,是被一阵激烈的争吵给吵醒的,她躺在床上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自己所在的房间,没在自己房间,却是关锦庭的房间。 她左右看了一下,瞬间放心了下来,不是在陌生的过度很好。 可那争吵声却不断。 “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我说了是把人送到国外要去调教,你现在这样一幅模样是不是要为了这丫头杀了你妈?!” “调教?这是您的调教方法,把她打到伤痕累累就是您的调教方法,您这样做是要受到法律制裁,并且是蓄意伤害的罪名。” “你少拿你那套法律给我来说,就是因为你舍不得对她半根手指头,才会放纵成这样!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养着她!关锦庭,我现在和你明确的说,有这死丫头没我,有我没她!” 关锦庭声音许久才道:“那您走吧。” 关母高昂的声音在此刻忽然停顿了下来,大概没想到关锦庭会干干脆脆说这样的话,她说:“你连你妈都不要了?” 关锦庭说:“是您逼我的,养她一辈子是我的责任,如果您一定要计较,那我也只能这样做。” 房间内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有片刻寂静,之后再次传来关母满是颤音的声音,说:“我养你到这么大,你两次为了她要和我断绝关系,她就那么重要吗?你到底受什么蛊惑!就是因为你把她纵容成这样我才不得已帮你送去国外调教,现在你却要为了这件事情和我反目成仇!” 关锦庭的声音停歇了很久,才再次沙哑开口,声音清冷:“这是我愿意将她纵容成这样的,她是我的人,就算您是我的母亲也没资格去安排她什么,我是她的监护人,脱去我和您之间的关系,您和她什么关系都不是,更加没有资格去安排她什么。” 关锦庭说完这句话,关母气到捂着自己胸口在那里直喘气,道:“反了,反了,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这事情我不管了,儿大不由娘,我会让你父亲来管管现在的你,当初你在国外瞒着我们学了法律系,如今又为了她连母亲都不要了,我真是后悔生了你这不孝子!” 关母喘着气在那里说完,关锦庭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听着。 以为这一场谈话会结束,谁知关锦庭等关母喘完气后,再次说了一句:“动手打维尼的人我希望您交出来,希望别让我亲自去查。” 正文 197. 委屈 姜维尼听见外面的争吵越来越严重,从床上悄悄的爬了起来,刚动了两下,肚子传来一阵疼痛,她弯下腰掀开自己白色的睡衣去看,小腹上面一圈的乌青,在那里狠狠骂了一句妈的,然后酝酿了许久的情绪,才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翻了下来。 偷偷摸摸的爬到门口,将门扒开一丝缝隙,正好看见关母指着关锦庭的鼻子骂道:“既然你为了她连我这个做妈的都不认!那我死了你也别给我回来!” 说完,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哼一声,也没有和关锦庭说一句话走到房间门口,将门一拉开,便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姜维尼扒在那里很久,只看到关锦庭背影站在阴暗的光线里看不太真切,只是一直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久到趴在地下偷看的姜维尼觉得脖子有些酸了,想要爬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刚想转身,因为身体动作不方便,手臂有些不协调的撞上门框,撞的不是很用力,可房间太过平静,她这点小撞击声整个吸引了关锦庭视线,但他只是稍微偏头,正好看见卧室门晃了晃。 姜维尼以为关锦庭并没有发现她,她躲在门后捂着胸口在那里有些庆幸的想了想,还好他没有发现。 她正靠在门口夸自己就算受伤了动作一样利索之时,本来被她靠住的门被人从外面了进来,她毫无预兆往前面一趴,整个人在那里趴了个狗吃屎的动作。 还好地下铺着地毯,不然的话她下巴肯定跌的不清,这样想着。 她正趴在地下的时候,视线里面出现一截棉布格子的拖鞋,她楞了一下,立马捂着肚子在地下摸爬打滚嚷着疼。 还一边伸出手死抱着他裤腿不肯松,关锦庭看向地下正在卖力演出的姜维尼,她那些小把戏他只用一就看了出来,伸出手将她从地下一把抱了起来,姜维尼躺在他怀中还在假装哼哼唧唧,想要掩饰过去自己被偷看撞见的尴尬。 关锦庭直接将人给放好到床上,姜维尼却在他正要松手的时候,双手缠住他结实的腰部,赖在他身上就是不肯下来,凌乱的长发缠在他手臂上,眼睛可怜巴巴看向他。 见他动作没有动,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脑袋搁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房间里面静悄悄的。 她喜欢在他怀中的感觉,好像天塌下来她都无需担心,这么多年只有在他怀中她才会觉得稍稍心安,因为一个人自闭式的生活实在是太痛苦了,尽管以前她那么恨他,可却是最渴望靠近他的人。 所以姜维尼有时候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在别人眼里至少是,因为她可以同时对你百分依赖,也可以在你下一秒没有察觉的时候背后捅你一刀。 可是她没想到,有一天的她,在明白什么是感情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抵抗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全部感情全部交付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陷的那么深,甚至毫无察觉的时候,想要抽身已经千难万难,而她现在已经不打算在过多的去从这个漩涡里面挣扎出来。 喜欢他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 她窝在他怀中没有动,难得的安静与乖巧。 姜维尼已经听到了他和关母的争吵,那些话全部悉数听入她耳朵里,她靠在关锦庭胸口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够说什么,所以只能沉默。 关锦庭以为姜维尼还在为那天的事情心有余悸,伸出手摸着她乌黑油顺的头发,道:“是不是吓到了。” 姜维尼本来还没觉得什么,可人就是这样,有时候那些委屈埋在心里并没有什么,可当在乎的人再次提起来的时候,她就觉得那样的委屈真是让人难过又想流泪,她平生没吃过什么亏,也从来没有人敢给她亏吃,可在关母这顿刻骨铭心的毒打中,还是心有余悸,她现在只要想想那样的场景,就觉得那样的疼像是根植在自己皮肤上面一般,提起来都是疼的。 她歪在他怀中,忽然有些委屈的哭了出来,又不说话,只是流泪。 关锦庭见她手一直捂着小腹,皱着眉伸出手轻柔的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然后伸出手将她从床上放平躺好,伸出手便揭开她白色睡衣,姜维尼流着眼泪说:“关锦庭,为了你我已经对你的家人退让了很多,如果要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我管她是不是你妈,打完再说,可昨天我宁愿自己被打也不想碰你妈半根手指头。” 姜维尼透亮的眼睛里面装满了眼泪,她看向他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是你妈,就算她在如何讨厌我,我只能在嘴巴上面和她逞一点强,以后她会是我婆婆,儿媳妇打婆婆是不对的,会让你丢面子,也会有人说我不懂事,我现在这么疼都是因为你。” 姜维尼眼泪巴巴说完这些话,关锦庭听了这些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才成年就一本正经的和她说着婆婆,那语气又是可恨又可怜,他想了想,难得的夸奖了一句:“嗯,我家维尼长大了。” 然后视线落在她小腹处上,那几个脚印踢在正中间的位置,淤青而肿胀着,和周围白皙柔嫩的肌肤相比,衬得那一块瘀伤显得有些可怖,关锦庭视线缩了缩,手指缓缓在她小腹上面抚摸着。 姜维尼轻轻颤抖了一下,半响才小猫似的又有些抱怨的开口说了一句:真的好疼。” 说完后,抬头看了一眼关锦庭的脸色,卖乖已经卖到恰到好处,想着能够让他心疼愧疚,这一顿毒打就算如何疼也算是值了。 便再次心满意足的弯着腰蹭入他怀中,也不说话。 关锦庭低头看向她的时候,她正闭着眼睛挨在他胸口,蒲扇似的睫毛正安静的垂在眼脸下,落下一片不大不小的阴影,一向透着健康肤色的脸,在这一刻也显得有些苍白到透明,脸颊上面还挂着两滴泪,他半响声音才有些迟钝的开口:“不疼,过段时间就好了。” 姜维尼带着哭声说:“你说,我要是真的见不到你了,你说怎么办。” 他小猫一样蜷缩在他宽厚的怀中,仰着头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眼神里面充满了渴求,他偏着头想了想,其实也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无论她去了哪里,好像在哪里都能够找到她一样。 姜维尼见他不说话,有些焦急的拉着他领口问:“是不是我被你家那个老太婆送去国外,你就会老老实实和那什么丽莎结婚,然后和她生孩子是不是?你怎么那么没良心,我都和你干了那样的事情。” 关锦庭低头问了一句,“哪样的事情。” 姜维尼一下就语塞了,想到天的情景脸一下腾的就红了,小巧的嘴巴里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一个字,最后有点暴躁的说:“反正就是男人和女人干的坏事!你是知道的!你硬是要逼老子说有什么意思!” 姜维尼情急之下把以前的口头禅给蹦了出来,关锦庭听到那个字的时候眼神一凝,姜维尼立马伸出手捂着嘴巴,张大眼睛有些无辜的看向他。 关锦庭扯下她捂着嘴巴的手,道:“我不喜欢女孩子说脏话。” 姜维尼有些狗腿的对着他笑着说:“我改,我改。” 然后又有些不罢休问到:“你还没告诉我,要是我真的被你妈给弄到国外去,你到底会怎么样?会不会学着电视里面那样演的一样,会抓狂?会不知所措?会没了我活不下去?” 姜维尼脑袋里面的言情桥段脑洞全开,完全停不下来的样子,正在脑海里面脑补着山无陵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画面之时。 谁知关锦庭一开口什么幻想都破灭。 “被送出国挺好,国外的教育比国内本来就好,而且你从来没吃过苦,不知道一个人在国外生活是怎样的感觉,如果你真被送出国,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可以坐飞机去看你,你也可以偶尔回来。” 姜维尼听到这个答案后,所有轰轰烈烈的言情桥段犹如一面魔镜,破碎的四分五裂,觉得无趣撇了撇嘴,自己从他怀中爬了出来缩在被子里面根本不想理他。 关锦庭看着在短短时间里,又是哭有是笑又是失落的姜维尼,忽然无奈的摇摇头,想着她果然还是孩子心性,等着她长大还要很漫长很漫长一段时间,以后的她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少年时期所做的一切鲁莽的行动。 最后为了让她高兴,还是说了一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够准确无误找到你。” 姜维尼躺在床上歪着头问:“可要是我真的被人送去国外,你以为我跑了怎么办。” “你想过要跑吗?” 姜维尼被那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半响才舔了舔嘴唇说:“想过啊,只不过现在不想跑了。” 在很久以前姜维尼确实想过要逃离关锦庭,只不过每次都失败了,不是计划不够完整,就是在半路上给逮了回来,但那只不过是在她十岁那年,她十岁那年之后,因为计划屡次失败,她几乎已经没有想过逃走。 正文 198. 不配 姜维尼这次被打后,在家里整整休息了一个星期,而负责姜维尼课程的夏桥从辩论会上回来,第二天便收到关锦庭助理的电话,通知她姜维尼这段时间的课程全部取消。 他有些疑惑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关锦庭的秘书对他是这样回答的:“姜小姐因为私人原因无法透露,补课的费用会一分不少汇入您账户。” 给了这样一句公式化的话。 夏桥握着手机在那里沉思了许久,以为是上次他送姜维尼回去,关锦庭介意故此找了一个借口将他辞退了。 他想到这一层,脸色倒是如常也没有去多想什么,而是往常一样上自己的课,跑自己的研究室,日子与轨迹发展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可和他一个寝室的同学早已经发现夏桥与往常的不一样,比如说一向清心寡欲的夏桥同学,没什么不良嗜好,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女明星,和大学里青春期躁动的男生相比,他简直像是蜀山清修的道士一样。 在学校是典型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们私底的聚会夏桥也从来不怎么参与,却出奇有很多女生对他狂追猛打,不管是计算机系的校花,还是建筑系的系花,或者是国际经济与贸易系的白富美对他展开热烈的公式。 可对于夏桥本人来说一向都是视女人如云烟,清心寡欲,在清修的道路上不为半点红尘俗世所干扰。 只是近期来却在上课的时候频频走神,心不在焉,板着一张脸让人不知道想什么,问他什么只是嗯一句,然后就没了下文。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向节节课不落下的夏桥在某个星期竟然堂然皇之的翘课了,他的同桌以为他肯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才会逼不得已翘课,没想到等他们回寝室的时候,正好看见三好学生的夏桥正坐在电脑前玩一款最近爆红的网络游戏。 更诡异的是,翘课跑来玩游戏也就算了,可夏桥一边坐电脑旁,手中还不忘捧着一本资料书在看,目测并不热衷玩游戏,只是挂在那里偶尔看一眼,似乎在等什么人上线。 这让寝室里的校友大大惊奇了一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几个人等夏桥下楼出去了一趟,围着夏桥的电脑鼓捣了一番,开机后以为就此成功了,谁知提示要密码,于是又去计算机系请了一位人称黑客无常的电脑高手,花了好大功夫把夏桥的电脑密码给破了,又把他的游戏号给盗了上了他的号。 在夏桥的好友栏里兜兜转转看了一圈,只发现一个名字叫“维尼维尼轰轰轰”的游戏玩家。 各自在心里断定清心寡欲的夏桥同学居然也玩起了网恋,然后若无其事将他的电脑给还原,又若无其事的把高人送走,更加若无其事的将电脑摆正。 等夏桥回来的时候,看到寝室里的人满脸闷骚有暧昧的模样,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他一向不爱管这些事情,继续打开电脑。 只不过在电脑开机的时候便发现了异样,侧脸问像他们:“谁动了我的电脑。” 寝室里的人齐齐摇头,表示没人碰他电脑,各自有些心虚的捧着书本在那里装模作样,夏桥问完这句后,依旧向往常一样上游戏,却并不玩,时常看一两页书,到达晚上的时候,他从外面吃饭回来。 再次点开电脑的时候,那黑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游戏账号终于恢复了明亮。 他在好友栏里发出好友邀请组队,那边立马就有人应邀了,他打了一行字道:“最近去哪里了,怎么没看见你上线了。” 那段静默了好一会儿,随后也发来私信说:“最近在家养伤了,被人给打了,而且我家有个变态不准我玩,我还是偷偷趁着他去工作的时候,才躲着玩的。” 夏桥放在键盘上的十指停顿了好一会儿,看着电脑屏幕上紫色楷体的一行字,十指如飞敲击道:“严不严重,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端大概终于找到一个人来吐槽了,打字速度也飞快说道:“你不知道老子前一段时间差点就被人遣送出国了,我差点就陪你玩不了游戏了,反正就是以前那些恩怨啊,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而且你还是那女人那边的人,我不告诉你,防止你当间谍,只不过现在好了,雨过天晴了。” 她快速的打了一行字,并且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过来,夏桥见她心情似乎很好的模样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啊。” “当然啊,我谈恋爱了。” “和谁。” “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关锦庭啊。” 夏桥看着那一行字,忽然顿在那里,看着那边的头像显示着正在输入,他快速点击了一下退出游戏,便将电脑给关了,从寝室里面走出去站在阳台上透了好一会儿气。 而电脑那端的姜维尼正大了一长串的文字,刚点击了一个发送,那端立即语音提示显示玩家已下线,她楞了很久,对着夏桥的头像猛点,然后又发了几句话过去说:“夏桥,你说好陪我打一个副本的!我还不容易上来一次你现在下了是什么意思。” 姜维尼连发了四五条这样的消息,那端永远显示玩家已下线。 她回顾了一下聊天记录并没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便有些无聊在那里撇撇嘴,自己玩自己的,却在那需要组团的副本里面屡次被人砍杀死亡,玩到她实在是想要砸掉鼠标和电脑了。 这时她听见房门被人推开,立马第一时间就想要把电脑个藏了起来,门口正好站着从书房出来的关锦庭,他手中端着一碗阿姨熬好的药汤,站在那里看向床上有些慌张的姜维尼。 姜维尼对着关锦庭讨好似得咧嘴一笑,本来安静的房间传来游戏里面怪兽的嘶吼声,关锦庭听见后,稍稍皱了皱眉。 她在心里叫了一句完了完了。 关锦庭走过来,看着她面前的电脑许久,收回视线将手中还带温热的药递给她,姜维尼讨好对着他笑着说:“我刚才已经复习完了,现在只是放松一下。” 关锦庭嗯了一声,姜维尼这才心满意足得捧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撅着鼻子狠狠吞咽了下去。 吞了几口,她光洁的没有皱成小老头似的,一边撅着自己鼻子,小巧的嘴巴还不忘张成O型,在那里不断吐着药味。 而站在那里的关锦庭将面对她的电脑给挪了过来,目光定在电脑屏幕的游戏窗口上正显示与好友聊天的对话框,那游戏名称上明晃又简洁显示夏与桥三个字。 关锦庭眯了眯眼,鼠标正要点关闭,本来显示灰暗的游戏玩家颜色再次恢复明亮,并且很快速发来一段话,他说:“维尼,你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吗?还是说你想一直任由关锦庭操控你的所有,爱情不是全部,你和他不配。” 正在大口喝药的姜维尼瞟了一眼脸色有些阴沉的关锦庭,刚把脸伸过来问他正在看什么的时候,他快速按了一个按了关闭键,然后将游戏退出,顺手在程序里面将游戏给卸载掉。 姜维尼看了,立马在那里哇哇大叫着说:“关锦庭,你也太没礼貌了,我就玩了一会儿,你就连游戏都把我的删了,你会不会太绝了。 他看向有些激动的姜维尼,抿着唇严肃的说:“姜维尼,你答应过我什么。” 姜维尼见他表情变了,立马拉拢着脑袋说:“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他指着电脑说:“那你刚才在玩什么。” 姜维尼死鸭子嘴硬说:“我只是答应你考上大学,我没说不玩游戏啊。” “游戏会影响你的学习,在你还没有考上大学之前,这些东西你一个都不可以碰,要是不听话,那条件就当是个玩笑。” 姜维尼知道关锦庭生气了,立马贴过去认错说:“好嘛,好嘛,不玩了嘛,我知道错了。” 关锦庭阴沉的脸这才有些松懈,她看着姜维尼蓬松的头顶,忽然许久才说了一句:“维尼,你有什么理想,或者特别喜欢做的事情。” 姜维尼依偎在关锦庭怀中说:“目前没有啊,等我有了才会告诉你。” 关锦庭低头看着姜维尼蓬松又柔软的头顶,手指在她秀发上轻轻抚摸着,以前一直希望她长大,可是现在那样的初心似乎发生了改变。 正文 199. 占有欲 姜维尼受伤这段时间迟迟未路面的丽莎终于上门来访,当时她正两条腿搭在关锦庭腿上,手中捧了个大大的苹果拿着电脑在网上看着冷笑话,笑道肚子都直不起来。 而一向很忙的关锦庭也终于抽出一些时间来陪他,只不过他坐在沙发上正漫不经心看着英国时报之时,听到姜维尼那张狂的笑声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若无其事翻了一页。 气氛难得温馨,阿姨在厨房为姜维尼煎着药,电视机开着虽然没有人看那,电视声音却总透露一股子家该有的味道,虽然满屋子的药味却并不影响此时温馨的气氛, 姜维尼笑累了,偶尔会发一下懒筋爬到关锦庭身上,丝毫不介意阿姨在场整个人以一个大字形趴在他身上,下颌抵在他硬硬的胸口,手中拿着平板电脑玩着小游戏在那里作死的戳着屏幕,一面嘟囔着:“戳戳戳,我戳我戳我戳!” 不厌其烦的反复循环着,有时候玩累了,偶尔抬起头看向关锦庭,他眼睛都没有离开那本杂志,只是一只手从杂志上离开准确无误移到她脑袋上,摸小狗一样的摸了摸她的头。 姜维尼又会很满足的将下巴抵在她身上,完全把他当人肉垫给睡了。 这样的温馨的场景终于被门外一声敲门声给打断,两个人都不想动,阿姨从厨房跑出来去开门,关锦庭手中端着一只白色的瓷杯递到嘴边喝了一口,低头一看的时候本来正在玩小游戏的姜维尼睁着大眼睛乌溜溜的看向他。 他无奈的说了一句:“白开水你也要喝。” 姜维尼重重点点头说:“我口渴。” 关锦庭顺手将杯子递到她嘴边喂了过去,她大概是真的口渴了咕咚咕咚连着吞了几大口,便听见跑去开门的阿姨站在那里迟疑的喊了一句:“丽莎小姐。” 姜维尼口里含着一口的水,刚咽下去便听到了那一句丽莎小姐,刚咽到喉咙边上的水差点把她呛到休克,她又以趴着的姿势在关锦庭身上,那水呛得正好。 丽莎站在那里微笑着点头,手中提着一袋子东西,刚想问锦庭有没有在家,视线刚往客厅里面一撩,便正好看见姜维尼捂着肚子在沙发上翻天覆地的咳嗽着,关锦庭正给他轻拍着后背,柔声问她有没有事。 姜维尼只管捂着肚子在那里咳嗽着,两个人都没有怎么看向她,旁若无人一般,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插入进去。 她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直到姜维尼的咳嗽声停了下来,她坐在沙发上清了清嗓音终于才看下门口的丽莎。 而关锦庭自然也随之看了过来。 丽莎若无其事扬起一丝笑意对着有些意外的关锦庭问了一句:“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你不来见我,只能我上门来见你了。” 语毕后,将视线看向正渐渐平复下来的姜维尼,道:“维尼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姜维尼一直知道自己还会再次见到丽莎,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她有些毫无准备,所以刚才喝口水听到她名字才会做出那样大的反应。 她感觉嗓子刚才墙的太过,有一阵沙哑的疼痛,再次轻咳了两声,将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关锦庭,面对丽莎的突然来访他似乎也有些出乎意料。 这几天他几乎都要快忘记还有个丽莎的存在了。 姜维尼盘腿坐在沙发上,表情淡淡,面对门口站着丽莎也不招呼也不说请进,只是瞪着眼睛看向她。 丽莎反倒是落落大方提着手中的东西走了进去,然后对着正在厨房忙的阿姨说:“我买了一些海参和山药,阿姨要是有空可以煲个汤,山药都是大补的,正好维尼身体最近不适,您给她多煲点。” 姜维尼眼神淡漠的看着丽莎登堂入室完全把这里当成她家的模样,坐在沙发上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吃山药。” 俨然已经习惯姜维尼的争锋相对的丽莎,丝毫不介意她的嫌弃,站在那里说:“那你告诉我喜欢吃什么,下次我来的时候给你顺道做点带过来。” 姜维尼知道丽莎就是一个披着贤惠这层皮的老虎,她这样一幅贤妻良母的模样不过是做给关锦庭看的,她也没必要和她对着干,只是冷眼瞧着她,又瞧着关锦庭。 关锦庭对着丽莎客气的说:“这些东西阿姨都会弄,多谢费心思了。” 丽莎在面对关锦庭开口后,有点紧张的握了握手,脸上带着笑意迎向他说:“不辛苦,上次的事情我知道只是一场误会,维尼还小,她没办法接受我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会介意我们的婚事往后拖延,毕竟我们也才刚认识不久,婚事之后在提也没有问题,只是我妈妈的态度真是不好意思了。” 自从上次宴席不欢而散之后,丽莎一直没有来找过关锦庭,关锦庭也没有去找过丽莎,毕竟两家在那场饭局上都闹的挺不愉快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关母曾几次邀过丽莎的母亲打牌。 但都是以忙为借口给拒绝了,关母也是好面子的人,既然变相邀约赔罪,对方不理,还吊着面子,那她也有自己的傲气,两家的事情一直耽搁到现在,也不知道事情还要不要继续。 一直到今天丽莎再次上门,面对丽莎的善解人意和没有半分埋怨的说辞,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姜维尼也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倒也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 气氛有些尴尬,一向是话唠的姜维尼一直保持这沉默,只是手中拿着平板电脑在上面时不时滑着什么,而关锦庭虽然在法院里舌战四方,可现实生活中他能够不说话就不说话,别人要是不拿话和他说,他基本上可以沉默一整天。 丽莎平时虽然经常会找些话题和关锦庭聊,可由于今天来的太过唐突,又加上那天的事情,也不怎么好开口。 到还是那阿姨注意到了客厅里的气氛,立马从厨房里端了一杯茶出来,丽莎立马借机笑着说:“我最近新学了几个菜,正好今天来了,有空给你试试新。” 说完,便扎着裙子的胸口,接过阿姨递过来的围裙快速的进入了厨房,关锦庭望着丽莎在厨房忙绿的身影沉思了许久。 直到听到姜维尼说了一句:“她这么好,你是不是后悔了,觉得我和她比根本没什么可比之处?” 她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在膝盖上一边倒着指头说:“我不会做饭,也不会说漂亮的话,更加不会对你百依百顺,我只会玩游戏捣蛋,你肯定觉得她比我好。” 姜维尼一一数完后,觉得丽莎塑造的温婉懂事的形象真是实在太过深入人心了,和劣迹斑斑的自己一相比,明眼人都觉得选她真是一种错误。 她说不出现在的心情,反正她觉得自己真是差劲什么都不会。 丽莎在厨房里面继续忙进忙出的,姜维尼在沙发上生了一会儿闷气后,在那里昏昏欲睡睡了过去。 关锦庭怕她着凉,走到她身边将熟睡中的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伸出手将沙发上的毯子一扯包在她身上,正要转身入卧室,就在转身那一瞬间,丽莎正好端着炒好的一碟菜站在那里,看向他怀中的姜维尼。 脸色不是很好,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关锦庭小心翼翼的抱着姜维尼,一点也不顾及男女之别。 关锦庭却相对显得自然多了,也没有觉得尴尬,对着丽莎问了一句:“怎么忽然来了。” 丽莎是聪明人,关锦庭既然不提这件事情,那么她也不提,只要谁都不提,一切关系都还在,一切都只不过是姜维尼在吵闹而已。 便继续笑着说:“你这么久没来了,我想着这段时间你肯定在照顾维尼,我有点担心所以也过来看看。” 关锦庭嗯了一声,丽莎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话,只是对着她说了一句:“我先抱维尼回房间。” 说完,便没有再看丽莎,抱着怀中熟睡的姜维尼进了房间,而丽莎站在那里亲眼看着关锦庭把姜维尼抱进了他的卧室。 她手中碟子上的热度像是瞬间灼烧了一般,走到餐桌旁将那碟菜放好。 阿姨从厨房出来,丽莎忽然冷着脸看向问了一句:“阿姨一直在这里工作吗?” 那阿姨手中正拿着一包冰糖,笑着回了一句:“在这里做了差不多五年了,也算是挺久了。” “哦,那您觉得关先生对维尼怎么样?” 那阿姨赞口不绝的回答说:“那是好到没话说,从小到大维尼要什么,关先生总是给她想尽办法弄来,病了连起床都是直接抱到餐桌上,真是比照顾小孩子还要小孩子。” 丽莎听着,忽然笑了一下,笑意不明,道:“那您觉得锦庭对维尼是什么感情,您不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有点不正常吗?” 那保姆瞬间楞了楞,有些慌乱的摇着手说:“他们的事情我不好乱猜测,我只是一个仆人,我先去做饭了。” 丽莎望着保姆慌乱背影,忽然眉头紧锁着,果然关锦庭对姜维尼的感情并不纯粹,刚才保姆那慌乱的模样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等关锦庭将姜维尼送到房间以后,出来的时候丽莎坐在餐桌前,上面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系,目光正落在一处桌角,她开口说了一句:“锦庭,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相当理智而且深思熟虑的男人,可我没想到你也有一天走向一条歪路,你应该清楚你和姜维尼之间的关系,虽然是监护人,可你在她心目中从小都是以一个亲人的角色而长期生活着,她对你现在有的不过是一种占有欲,小姑娘嘛,对待自己的东西向来不喜欢别人沾手的,等她长大后,有了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遇到一个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你觉得你们之间还会有什么?” 丽莎说完这句话抬起头看向他,目光再也不复以前的温婉与懂事,反而带着尖锐与犀利。 正文 200. 空欢喜 丽莎说完,轻轻一笑,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面嘲讽着这不切实际的一切。 “也许是我多事了,可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别为了一时新鲜而将自己所有一切都葬送,你父母能够接受维尼吗?” 丽莎摊了摊手道:“显然不能,连我我这种在国外长期待过的人都接受不了,何况说是你母亲这样封建思想甚为严重的人呢?” 丽莎说的很现实,她很明白抓住人最害怕的弱点,她望着关锦庭缓慢阴沉下去的脸,本来无比认真的脸上展开一丝往常的笑意道:“好了,说了这么多你就当是我在废话吧,饭菜我都已经做好了,我已经在微波炉给维尼留菜了,我们先吃吧。” 她说完,挽了一下侧脸滑落下来的秀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便将桌上整齐的碗筷再次摆放了一下,又端着一只白色透亮的小碗盛着汤香四溢的浓汤,动作利索又轻柔,一看就是标准的家庭主妇模样。 关锦庭看着这样丽莎,说实话她在她他眼中是非常理想的结婚对象,不聒噪,进退得宜,出得厅堂也下得厨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虽然对她没感情至少能够将自己的人生大事解决了,也是关母中意的人选。 可现在这样完美的结婚人选现在在他眼里早已经变得索然无味了,他对自己人生道路规划的仅井井有条,容不得一点差错,可姜维尼算是他这井井有条的道路中,忽然冒出来的一只小怪兽,想抛掉,抛不掉,告诫自己这是错误的,却发现那些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像是被人毁坏了一般,早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他接过丽莎手中递过来的汤碗:“假如有一天她找到自己想要的,我会放手,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你是一位非常好的女人,是我没有那个福气去拥有你。” 丽莎听了这话,手中被热气熏起一层水雾的汤勺一滑,她手指立马收紧,她怎么都没想到关锦庭会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她语气里面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道:“锦庭,我们都是成年人,我希望你是深思熟虑然后才说得这番话,毕竟这段时间的相处,事实证明我是那个可以陪你到老的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也没有任何的因素而逼迫着,只是都想找一个自己中意的人一起走到老,往后你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志同道合的人。” 关锦庭握着手中温度正好的烫,递到桌上放好,他说:“丽莎,以前我或许觉得无论是找谁共度一生都无所谓,可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既然是以索然无味的一生当做一种东西来消耗,为什么不让自己快乐一点,或许那些甜头很短暂,可总比在最后连想要回忆的东西都没有,你不觉得这样的我们太过可怜了吗?” 丽莎放下手中的勺子,依旧强装着为笑容道:“你是这样想的吗?我可以直接和你这样说一句话,你和姜维尼走不到最后,她还这么年轻,在这个阶段就像被森林被里大雾困住的人,有一天雾散了,她看清楚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不会后悔吗?” “会后悔,可那是以后的事情,都留在以后去想。” 丽莎心有不甘问道:“你真的有那么爱她,爱到连以后都不愿去想?” 关锦庭看着眼里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他说:“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干什么。” 关锦庭出生在一个教育制度都极其森严的家庭,小时候接触最多的就是学习与书,在这么多年里他一直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活的特别清醒,现在活得这样不明不白倒是第一次,丽莎大概不会明白他现在一切的感受,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对着丽莎再次说了一句:“很抱歉。” 丽莎接受了一切高等的教育,而且在国外这几天早已经深悉男人不喜死缠烂打这一套,而她的骄傲也不允许,面对他的道歉她依旧带着进退有度的笑意,道:“我明白,至少你有你自己想要的,只不过,我会等你的,锦庭,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不应该就此结束,就算以后是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身后这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说完,脚步缓慢的靠近了一下关锦庭,眼神里面闪着一点水光,声音难得低了下去,她问了一句:“可以再次吻我一下吗?就当是一个告别礼,算是补偿这段时间让现在的我空欢喜了一场。” 丽莎难得放下自己一切符合成熟女人的架子,她向着这个男人索要一个吻别,她一点一点靠近他,一直站到他面前,她双手攀着他,踮起脚尖仰着头在在那一刻终于离他最近,再也没有那种遥不可及的距离之时,可等了他许久,他却没有动作。 丽莎看着关锦庭,他没动,她再次靠近,唇在即将碰到他那一刻,关锦庭的脸缓缓一别,丽莎的吻落空,脸正好停在离他一厘米的侧脸之间,她没有看他,而是目光落在格子纹的衬衫领口之上,皱眉问道:“难道你连这个简单的要求都不肯满足我吗?” 关锦庭低头看向伏在他肩头的丽莎,沉声说了一句:“抱歉,丽莎,既然我们都已经把话说清楚了,那些不该有的希望已经不该有了。” 丽莎也希望自己能够像姜维尼那样在面对一切不公平待遇可以嚷声大吵大闹,就算吵的再凶,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小女孩不懂事,甚至带着一丝不懂事之外的天真,让人又爱又怜。 可如果换做是她,她的大吵大闹在别人眼里肯定是将自己自身风度都亲手毁坏了的人,她不会允许这样的自己出现。 她渐渐松开了关锦庭,脸上带着笑说:“你拒绝我的方式还真是残忍,可有什么办法,现在你的心还不在我这里,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伤害,我接受得起,没关系,不用说抱歉。” 她说完,便转身想要去座位上提起自己的包,在她弯下腰那一瞬间,关锦庭在她身后说道:“既然都来了,把这顿饭吃完再走吧。” 丽莎背对着他嘲讽笑了一声,但还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身,再次放下手中的包,道:“也对,买卖不成仁义在。” 两个人讲话全部敞开了说,说完后,各自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丽莎去厨房把已经蒸熟的清蒸皖鱼端出锅,而关锦庭去冰箱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卧室里面醒来的姜维尼,躺在床上望着头上的一片水晶灯,楞了许久,狠狠拍了一下自己,想着敌人在前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睡过去了,要是丽莎心怀不轨趁她不在的时候对着关锦庭使些手段那就完了。 她快速从床上翻了下来,匆匆忙忙穿好鞋子便从拉开门冲了出去,这不出去还好,一出去正好看见丽莎手中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对着正在倒红酒的关锦庭笑容完美道:“第一次蒸鱼,味道有些不如外面的好吃,将就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关锦庭走了过来,还没走几步,本来正稳稳端住在手中那碟菜的手,快速松开,那碟菜往地下狠狠摔了下去,随即便是丽莎捂着手在那里尖叫的声音,关锦庭见状快速走了过去,抓住她手检查了几下,问道:“怎么了?烫到了吗?” 丽莎看着眼前正检查着她伤口的关锦庭,目光没有移开半分,姜维尼站在那里看到这一幕,恨不得将丽莎扯过来狠狠暴打一番,她就知道她不在这死女人肯定会十八般武艺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 关锦庭是背对着她自然没有看到身后的姜维尼,可丽莎却不同,她正面对着姜维尼,看到她站在那里后,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关锦庭说了一句:“只是一点小小的烫伤,回去涂点药就好了。” 丽莎这才将视线从姜维尼身上收了回来,脸上带着恼怒看向地下摔成几块的清蒸皖鱼,语气里面满是可惜与恼怒道:“第一次尝试做鱼,真是浪费了。” 正文 201. 怀孕 姜维尼果然猜中这丽莎和付诺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连耍的手段也分毫不差,她还记得当初宋文静和她说她和付诺大战几百回合的事迹,当时也是听到宋文静说付诺当着她面抱她男人的时候,也是气到快要炸裂,姜维尼还问过她,付诺当着她面抱她男人,她是怎么还击,宋文静说什么都没还击,灰溜溜的自己就走了。 姜维尼还对着宋文静冷嘲热讽了一顿,觉得太没志气,太没骨气了,要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一定先打断那女人碰自己男人的那只手,然后再扇她两耳光告诉她,别人东西不能碰。 那时候的姜维尼心胸里藏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勇猛,她一直觉得当初宋文静吃了付诺那女人这么多亏,真是软弱无能,要是不是她在最后怂恿着她离家出走,说不定她还要在和付诺斗的路上磨磨唧唧呢。 而今天碰到同样情况的姜维尼,不会打人,也不会冲上去让打断她双手,她会用这颗脑袋告诉她,这个男人已经被她承包了。 全身上下脑袋到脚都是她姜维尼的署名权。 姜维尼站在那里看了一小会儿,蹬蹬瞪的跑了回去搬着急救箱跑了回来,关锦庭听到脚步声,便正好看见姜维尼满脸关切的说:“丽莎姐姐手怎么给烫伤了,着烫伤可不能拖延,要是拖延了会长疤腐烂的,上次就烫伤了一个红点你就把我的手给包成了一个包子,怎么在丽莎姐姐面前你就那么马虎了。” 她走过去一把将丽莎的手从关锦庭手中给拽了过来,又热情的拖着丽莎坐在沙发上坐好,和先前那个表情淡漠的姜维尼判若两人,关锦庭反倒是习惯了她的阴晴不定,可丽莎虽然很清楚姜维尼不是个善茬,但还是要装作有些受宠若惊。 她笑的有些牵强的说:“不能怪锦庭,本来就没多大的伤,是我刚才大惊小怪了。” 说着就要从姜维尼手中抽回手,姜维尼怎么会肯,死死握住她不准她松开,严肃的说:“你为了我们才受伤的,老师说过,人要懂得感恩,虽然你和关锦庭没成,但并不阻碍可以做朋友啊,你说是不是?” 丽莎的脸色更差了。 可姜维尼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意识到,手快速的从急救箱里面翻出纱布和烫伤的药膏,拿出来拧开药膏的盖子用手指挖了一小坨黄色的药膏,便往丽莎手指上一小点烫伤的水泡给涂了上去,一边涂还学着老人一样叮嘱说:“手中这段时间别碰水,上次我烫伤了,虽然伤势不大,可连洗澡都是关锦庭帮我洗的,手臂上可是包的严严实实呢。” 她说着,丽莎脸色更加往下沉,关锦庭出声提醒了一下姜维尼注意言辞,她对着他吐着舌头说:“难道不是吗?你本来就帮我洗澡了呀,我又没有骗人。” 然后不再理有些脸皮薄的关锦庭,拿着手中的纱布在丽莎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丽莎和关锦庭在一边望着,她半点也没有想要停的意思。 丽莎手指是特别纤长那种典型的弹钢琴的手指,如今指头上被她用厚重的纱布缠的臃肿不堪甚是滑稽,一下的功夫就把她手指纤美的形状破坏殆尽,和她身上那条白色修身款淑女式的裙子很不搭配。 姜维尼还是不自知,在那里死命的缠着,好像要把自己手中的纱布全部缠尽了一般。 丽莎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在一旁小声提醒说:“维尼,纱布不是这样缠的。” 姜维尼一边仔细缠着,一边头也不抬答了一句:“是吗?我也是第一次缠啊,丽莎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上的速度又快了几圈,丽莎有些难为情说了一句:“维尼你要是不知道缠的话,我重新教你缠就好了,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姜维尼抬起头看向她眼里隐隐含着受伤的神色问:“丽莎姐姐,你是不喜欢我帮你缠的吗?” 丽莎看着自己包子一样的手指,在心里狠狠回复了她一句,是,我非常不喜欢。 但她终究是忍了忍,脸上还是堆砌着亲切的笑意,说:“没有。” 姜维尼一高兴,便把一卷医用胶布全部都给缠了,到最后还在上头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为结束,丽莎竖起那根手指的时候,姜维尼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头说:“怎么缠的像只猪脚,哈哈哈哈。” 姜维尼自告奋勇完成了这样的巨作,然后高兴的哼着歌转身走到桌子旁,看到满桌的菜,在那里高兴左转右转,手都没洗就往盘子里面捏菜吃,看到关锦庭看过来的眼神,手指含在嘴里,说了一句:“好嘛,好嘛,我这就去洗手嘛。” 然后才转身去了厨房,丽莎在看到自己手上那竹棍一样粗纱布,忽然有些哭笑不得,关锦庭看了也咳嗽了一声,说了一句:“维尼第一次包扎,包容一下。” 所以在很多地方都是关锦庭包容过来头,明知道姜维尼是为了耍丽莎才故意缠成这样的,他却始终站在那里带着纵容,任由她胡闹。 丽莎听了这句话也不好在这种小事情上计较,未免显得她太过小肚鸡肠了,她说:“我知道。” 姜维尼从厨房里面洗完手出来,几个人才做到桌上吃饭,丽莎因为右手被姜维尼缠成了一根竹棍拿筷子的时候老是往餐桌上掉,低头喝汤的时候,手中勺子也没有拿稳直接往碗内一掉,碗内的烫被掉进来的勺子溅的汤汁四溢。 这对于一向注意自身形象与修养的丽莎来说,简直是一段无比耻辱的黑历史,在那一刻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姜维尼。 而姜维尼看着她笨拙的模样,只是捂着嘴在那里偷笑着,还热情的给丽莎夹菜。 这顿饭进行到一半,姜维尼正伸出手夹着一条黄带鱼,刚放到嘴边忽然皱了皱眉,关锦庭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刚问了一句怎么了。 姜维尼忽然捂着嘴巴许久,从凳子上一冲而起飞速的冲到洗手间里放肆呕吐了起来,关锦庭见状以为她是因为上次食物中毒的事情有些反胃,立马走了过去来到洗手间,正看见姜维尼伏洗手台上呕的激烈,她捂着胸口,都顾不得看走进来的关锦庭任何一眼。 丽莎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走了进来问着姜维尼怎么了,姜维尼一直在那吐到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将水龙头往下一按,龙头口的水往水槽里直放,她捂着胸口满脸冷汗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这段时间特别喜欢吃酸的,刚才黄带鱼有股淡淡腥味,平时很喜欢吃的,刚才就忽然的恶心。” 姜维尼皱着眉头满脸疑惑的说着,关锦庭皱着眉观察着她脸色问:“是不是生病了。” 她满脸疲惫的说:“没有啊,就是觉得恶心,而且这段时间我的大姨妈也没有来。” 姜维尼这样说着,正好连阿姨都被这里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她站在那里听了姜维尼说的那些症状,也没有多想只是按着她的症状给下结论的说:“以前我女儿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按理说姜小姐如今这个年龄阶段要怀孕肯定是不可能,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阿姨本来无意的一句话,忽然让关锦庭心猛的跳动了一下,姜维尼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无比紧张看向关锦庭,脸上带着心虚看向他,小声问了一句:“关锦庭,我不会是怀了你的孩子了吧,上次我们那个的时候.....” 本来还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的丽莎和阿姨听到姜维尼的话,脸色一下充满了怪异,那阿姨以为自己闯祸了引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立马捂着嘴巴说:“是我多话了,我只是随口说说。” 说完,便快速的走向厨房里面。 丽莎在听到姜维尼那句话后,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但她还是尽量维持着自己声音的平衡对着她说:“维尼,你是女孩子,还这么小,这些话可不能经常开,你虽然不在乎名声,可锦庭还要呢,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可以任由你胡来。” 姜维尼听到丽莎语气不复往常温软反而有些教训的味道,她动了动嘴唇,只是仰着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关锦庭,大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些委屈。 关锦庭脸上依旧情绪不明,只是伸出手擦了擦她嘴角的一些水渍,问了一句:“多久没有来了。” 姜维尼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我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挺久了。” 他又问:“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就是总想睡觉然后想吐,而且特别想吃酸的。” 姜维尼见关锦庭脸色情绪未明,她将脸往他怀中靠了过去,手指在他衬衫的扣子上拨弄了两下,声音低低的说:“应该不会是怀孕,丽莎姐姐说了我不能乱说,可要是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正文 202. 不堪一击 关锦庭站在冷风嗖嗖的阳台上抽了好一会儿烟,一直到手指间那半截烟化为灰烬,他将半截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从阳台走了进来,将门关上,看想沙发上正拿着平板电脑在玩的姜维尼,他走到卧室拿了一件女生的外套走到客厅。 姜维尼坐在沙发上继续按着平板电脑在屏幕上面戳戳戳,只不过换了一个姿势躺在那里,一个人正玩的起劲。 房间里面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关锦庭拿着她的外套给她披好,道:“穿好衣服我们去医院。” 姜维尼戳屏幕的手一顿,抬起脸看向他,眨了眨眼睛道:“去医院做什么。” “检查。” 姜维尼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搁在沙发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搭在关锦庭肩上,忽然捂着嘴挨在他耳边偷笑的说:“骗你的,我根本没有怀孕,只是为了气丽莎的。” 她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关锦庭却一直站在那里许久,任由姜维尼吊在他身上,也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沉默。 姜维尼挨在他耳边许久,也不见他说话,只听见他呼吸声正平常的在耳边响起,她有些奇怪的将脸面对着他,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脸,皱眉又迷惑道:“怎么了?你怎么不开心。” 本来站在那里一直面无表情的关锦庭忽然将她有些动乱不安的手一把钳住,手心的力道将姜维尼捏地一阵生疼,她使劲挣扎着提醒说:“关锦庭!你把我捏疼了!” 可关锦庭脸上表情并不见半分松懈,手心的力道一点点收紧,姜维尼感觉到疼,挣扎无效后,她就要拿另一只手去推开关锦庭,他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快速又准确无误钳住她小巧的小巴,强制性将她的脸来面对他:“听着,我不喜欢你总是撒这样的谎,下次再犯的话。” 他将钳住她的手立马松开,改为钳住她的腰,伸出手就在她屁股上狠狠揍了几下,姜维尼本来还很好的心情,感觉自己久未开荒的屁股一下就开了花,被他狠狠揍了几下屁股他还不肯罢手的样子,便张开嘴在那里嚎啕大哭道:“关锦庭!你有病吧!突然之间就打人!我只不过是撒了一个小谎!以前也撒过很多次啊!怎么偏偏这次就打我!” 关锦庭见她嘴硬,手中的力道更加下足了狠手,把姜维尼打到哇哇大叫,再也不敢在张口说半句话了,他才将他松开,姜维尼第一时间就去捂着自己被揍的通红的屁股,眼泪汪汪的看向他,憋着哭声又不敢开口说半句话,怕他一时发疯又揍她。 她憋着哭声抽气着,关锦庭气还没消,看向敢怒不敢言的姜维尼,丝毫不为她可怜巴巴的眼神所蛊惑,依旧严肃道:“这是给你的教训。” 说完那句话便从玄关处拿着外套,手中拿着车钥匙将门拉开,便走了出去。 姜维尼站在沙发上捂着屁股完全不明白法神什么事情了,还有他的火气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自从关锦庭把她揍了一顿离开后,姜维尼就坐在客厅里一直等他,等到差不多五点,他还是没有回来。 她躺在沙发上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点惹他生气了,她记得以前无论她开多少遍这样的玩笑他都选择不理会,从来没有哪一次会发这样大的火。 她百思不得其解,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最终没有想明白,便窝在那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沙发上,房间内静悄悄的,除了她已经没有别人。 客厅里面由于没有开灯,有些黑漆漆的,姜维尼从沙发上摸黑走了下来,想要去开灯,刚走了两步没穿鞋的脚一下就踢上一个东西,姜维尼抱着红肿的脚痛呼着,在那里委屈大骂道:“死关锦庭,臭关锦庭,你别以为老娘喜欢你,你就可以揍我,我爸妈都没揍过我屁股,这辈子哪儿哪儿都被你揍过,你就去生气吧,最好是把你气死,最好是不要回来!” 说完,心里越想越气,抬起脚对着那凳子再次狠狠一踹,力道用的太猛,挡在前面不知道什物体的东西,一下便飞了好远,轰隆一声,姜维尼抱着几乎要残废的脚在那里惨叫。 心想着,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今天她实在是没干什么缺德的事情啊,只不过是小小的气了一下丽莎,她难道就要遭受这样的皮肉之苦吗? 姜维尼最终一屁股坐到地下缓解自己的脚上的疼痛,虽然嘴上是那样说,可她还是坐在客厅里等了他几个小时,他也不打个电话给她,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哪里了。 姜维尼看着这黑漆漆的屋子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看着屋子里的电器的指标灯在房间里面发出幽光,像是怪物的眼睛一般发着绿森森的光潜伏在那里。 她捂着眼睛什么都没想按照自己的感觉立马跑到房间内,然后伸出手将门狠狠一关,一下子就窜到床上拿着被子将自己团团裹住。 脑袋死死闷在被子中死也不肯抬起头来,尽管被子里的自己已经满头冷汗,闷得几乎已经要喘不过气来。 姜维尼记得有一年也是这样的夜晚,爸爸妈妈带着发高烧的弟弟大半夜去医院,他们走的悄无声息,等她半夜睁开眼,房间内漆黑无涯,她从床上爬下来跑去开门却发现房门紧锁,她一个人在里面哭的声嘶力竭,整个空荡的房间到处都是她害怕的哭声。 她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累倒在床上,白天了,她张开眼,以为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来开门将她带出去,可是她等啊,等啊,等到自己饥肠辘辘,等到自己口干舌燥,等到自己全身无力,那扇紧闭的门始终没有开启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里面关了多少天,直到她饿到奄奄一息,命悬一线才被人发现。 醒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弟弟,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没有了,她成了一位孑然一身的孤儿。 关锦庭从外面回来,将房门推开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姜维尼把家里闹的天翻地覆的准备,他站在玄关处将灯开了,里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画面出现,他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 沙发上姜维尼先前正拿在手中玩的平板电脑此时正随便发现在那里,他在房间里面巡视了一圈,走到紧闭的卧室房门,伸出手推了推,发现反锁了。 以为姜维尼在为了他揍她的那件事情和他赌气,他转身走到钥匙盒内拿了一串卧室房门的钥匙,将门打开。 里面也是黑乎乎一片,他伸出手刚想开灯,手指还没按住开关,黑暗中便有个影子快速的从床上窜了出来,带着一阵风,一把伸出后像只八爪鱼一样将他整个人死死的缠住。 她满头大汗的样子,还在瑟瑟发抖,手死死抓住关锦庭,脸挨在他胸口声音里面满是害怕,声音带着浓烈的哭声与颤音,她哀求着说:“关锦庭,我知道错了,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怕。” 关锦庭从来没见过这样姜维尼,脱去那一身嬉笑顽皮的脸,此刻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的她,仿佛脆弱到不堪一击。 他只不过只是想要让她明白什么谎能够撒,什么谎不能够撒,没想到出去前还嚎啕大哭满身肺活量的姜维尼,回来的时候却是这样一幅瑟瑟发抖的模样。 正文 203. 黑色高考 姜维尼的伤势好了后,便开始了自己的课程,姜维尼的课程不只是落下一点点。 在这两个月中,姜维尼将游戏还有动漫以前必不可少的东西在这两月中全部被她藏在了一个箱子里面,在上面贴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字:“不成功,便成仁。” 冬天悄悄过去,是春天,可真正属于春天的日子却少之又少,只是漫长的冬天一半而已,天气转热,马路上形色匆匆的人开始迫不及待将身上笨重不一的棉袄还有秋衣统统换掉。 而学校的气氛越发紧张,老师在课堂上嚎着嗓子划重点,课堂下的学生早已经满脸疲惫,有的被经过这几月天天补课的摧残,早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就算讲台上直接扔过来粉笔头,砸在脑袋上也仍旧没有动静。 实在是太累了。 姜维尼也是早已经趴在桌子上,脑袋里昏昏沉沉,还总是时不时冒出方程式与化学反应。 课堂上睡过去一片,老师也没有办法,一个两个或许还能够治上一治,可一群人趴在那里动都不动了,为了升学率的老师只能够暂且宣布休息二十分钟,自己搬了条凳子在讲堂上趴了趴,老师都趴了,学生自然更趴的放心大胆。 趴了二十分钟,课堂上早已经鼾声连天。 教导处出了名的铁拐李正好经过走走廊上,看到121班上睡死了一片,不声不响走近教室,伸出手就对着讲台狠狠一拍,这一拍惊醒了一大片学生,连趴在那里累得沉睡过去的老师,也被这一巴掌给拍醒了。 教导处的铁拐李在讲台上喷着口水,苦口婆心得教育只要苦过这几个月就好了,千万不能一时辛苦而毁了自己这么久以来得努力。 在台上讲得慷慨激昂,台下得学生个个脸上都是无精打采,有的甚至脸上还有睡痕,都是一幅睡意未醒得模样。 姜维尼摸了摸嘴边的口水,还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后座的周丹丹幽灵一样在那里碎碎念着说:“学校真不把咱们当人对待,天天补课,每天放学都是拖堂拖堂,还让不让活了。” 姜维尼听着,回了一句:“不能贪图一时之快,毁多年修行。” 说完,整个人便对着书桌上狠狠一摔,连摔在书本上再也没动,没过多久,鼾声渐起。 这段时间为了高考,姜维尼几乎生生脱去了一层皮,在学校补完课,回家还要接着补,她都快成神经病了。 黑色高考,果然名不虚传。 下课的时候,已经是夜晚酒店,班上的同学早已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各自飞快撤离回家,姜维尼站在校园门口正等着人来接,等了一小会,面前正好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她整个人眯着眼睛爬了上去,什么都没管,爬到车上靠在驾驶位置上便沉沉睡了过去,驾驶位置上的男人见她满脸疲惫的模样,伸出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拂了拂她垂下来的秀发,低下头在吻了吻她的鼻尖,她早已经睡死了过去,为了实现这个承诺,她可是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拼尽了所有自己能够拼尽的,游戏也不玩了,也不调皮了,每天就是放学回家,回家放学。 回归到了姜维尼以前最讨厌的生活,可明明那么讨厌,又止不住努力,因为答应过他,不管这段时间多么艰难与痛苦,她也会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拼搏。 关锦庭开车到达公寓楼下后,唤了歪在位置上的姜维尼几遍,她都没有动静,依旧熟睡中。 只能弯身将她从车内打横抱了出来,在手上掂量了两下,感觉怀中的人轻了。 望着她疲惫的脸,他脸上闪过一丝心疼,随即抱着她往电梯走,一直到达公寓内,将门推开便抱着姜维尼回了房间。 转身走了出去通知补课老师今天暂且不用赶来。 自己亲自去厨房做好饭,出来的时候姜维尼正迷迷糊糊站在卧室门口嗅了嗅鼻子,大概是被饭菜香引过来的,关锦庭将煮好的菜端到桌上,姜维尼一屁股坐在那里,睡意惺忪的模样,声音有些惺忪说了一句:“关锦庭,我刚才梦见你了。” 关锦庭将筷子递给她。 “梦见我什么了。” 姜维尼抓了抓脑袋:“我梦见我考上大学后,你就和丽莎结婚了,孩子都给我生出来了,真是把我气四了。” 关锦庭听着她这个笑,又是好气又好笑的。 “然后呢。” 姜维尼继续晕晕乎乎的说:“然后我冲上去就一人给了你们一巴掌,把你和丽莎生的孩子给拿去人贩子那里卖了两百块钱。” 姜维尼说完,便拿着筷子在那里吭哧吭哧开吃,早已经将刚才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梦黑忘的干干净净。 关锦庭见她吃的有滋有味的模样,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接过后狠狠喝了一口,一杯见底后将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然后抬起来脸看向面前的男人。 她湿漉漉的黑色瞳仁里,像是一把小勾子一般。 “要是我考上大学了,你敢不要我,我就和你没完。” 姜维尼说完,然后整个人神清气爽,那个梦气死人的梦也稍稍忘到脑后。 夜晚的时候,关锦庭去浴室洗澡,姜维尼轻手轻脚推开了关锦庭的房门,看到房间中央那张大床上,捂着脸在那里偷笑了一声,便爬了上去,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的光光的,在大床上滚了三四圈,都掩饰不了她接下来的兴奋。 听着浴室里面的水声,关锦庭一直有一个习惯,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每次临睡前必须洗澡,姜维尼有几次都是趁着他洗澡的空闲,偷跑到他房间想要和他睡觉,基本上他出来后都是无视她的搔首弄姿,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看都不看扔回了自己房间。 关锦庭从浴室出来后,看到的就是早已经睡了一觉精力无限的姜维尼正脱地光光的躺在他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层层裹住。 她从被子里面睁着眼睛看向浴室门口的关锦庭,目光里面带着带女哀求的意味,她说:“我今晚想和你睡。” 关锦庭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面伸手将浴室里的灯关掉。 “还有半个月你就要高考了。” “我知道啊。” “这段时间为了保证你的学习你必须回自己房间睡。” 自从上次姜维尼撒了那个谎后,关锦庭已经勒令不准她和他同房,而且除了和她接接吻后,再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这让热恋中的姜维尼特别恼怒有疑惑,有几次明明两个人吻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她以为会发生什么,可每次关锦庭都克制的非常好。 任由她撒娇耍赖,使出浑身解数他总是用她还小身体生长还没完全好的理由给回避了。 她甚至在这段时间都觉得关锦庭其实根本不是喜欢她,而是为了让她考上大学才会暂时答应和丽莎断绝关系,也没有和她说什么在一起的话。 两个人干干净净的,接吻的时候都还是她主动,她曾经还告诉了周丹丹除了上次那回他们两个人有了第一次后,就再也没有第二次。 周丹丹听后大为不解的说:“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有了第一次吗?为什么会没有第二次,第三次,关锦庭是个男人耶,这也太不符合平常了吧。” 姜维尼也是非常不解,这段时间她想了好多馊主意色诱关锦庭他每次都把她无视了,她都要自我怀疑,是不是她不对他胃口,虽然那种事情真的感觉不太美妙,可她喜欢和他紧紧贴在一起的感觉。 关锦庭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姜维尼,可她天生就是个厚脸皮,他赶她走,她赖在床上偏不。 正文 204. 永不停歇 姜维尼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肯动,她今天是下定决心要和关锦庭睡觉了,,可关锦庭这个人向来会打持久战,他也不催她离开,也不像上次一般半路把她从房间里面扔出去。 他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翻了翻,靠在座位上看一页翻一页,想着姜维尼必定在他书本翻到第十页,准睡。 关锦庭靠在座位上洋洋洒洒的看着,看到第五页的时候,姜维尼果然靠在床上眯了眯眼睛,在那里大大打了一个哈欠,眼泪汪汪的看向关锦庭说:“什么时候睡啊。” 关锦庭再次翻了一页,说了一句:“还要等一下。” 姜维尼点点头,整个人团在被子里昏昏欲睡,但脸还是不死心的看向坐在那里看书的关锦庭。 第八页的时候,姜维尼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看向她的关锦庭在心里念一句:“倒。” 姜维尼果然很配合的直接倒在了床上,脑袋歪了一下,整个人习惯性往温暖的被窝里面缩了进去。 关锦庭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观察着她熟睡的脸,忽然笑了出来,他弯下腰要去抱熟睡中的姜维尼,再次把她抱回自己的房间,她在他怀中不安的动了两下,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晃动,关锦庭抱住她的手立马不敢动,脚步也停了下来,等她再次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之后。 才再次迈开腿走了出去,关锦庭将她抱到那张凌乱不堪的床上后,转身轻悄悄的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 姜维尼看似聪明可有时候很单纯,只要摸透了她心思基本上对于她的性情差不多了如指掌。 等一切都办妥后,关锦庭才深吸一口气,全程紧绷的自己放松下来,又去浴室洗了第二个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姜维尼躺在床上差点没有吐血,想到昨天的自己明明说好一定要任务完成的,没想到那么没用,没几下就睡了过去。 她裹着被子在枕头上拿着脑袋往上狠狠撞了几下之后,捂着脸在那里打呼了一声:“天啊!” 然后咬着被子在那里沉思了许久,想着今天自己是不是该去买一杯咖啡提提神,和关锦庭奋斗到白天,她就不相信他一晚上不上床睡觉。 在心里决定好了之后,她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此时上课快要迟到了。 姜维尼匆匆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关锦庭坐在餐桌上慢悠悠的吃着早餐,她走上气哼哼的骂了一句:“小人。” 关锦庭自然知道她一早上这幅臭脸是因为什么原因,虽然觉得是有点小人,但还是淡淡的叮嘱了一句:“吃早餐,上学要迟到了。” 姜维尼没有办法只能坐在餐桌上拿起他面前喝了一半的牛奶狠狠喝了个底朝天,又把他盘子里东西全部抢了过来,在那里一个人吃的倍儿香的模样。 一边吃,还不忘在那里碎碎念骂着:“小人。” 关锦庭:“.....” 一大早上姜维尼就生了一肚子闷气,去学校也没有缠着关锦庭要早安吻,自己拿着书包气哼哼大的下车,来到教室周丹丹便见姜维尼顶着一张臭脸,跑过去非常八卦的问她又有谁把她给欺负了,这样一幅欲求不满的模样。 “欲求不满”四个字顿时引爆了姜维尼心中的不满,她拖着周丹丹问:“丹丹,你说我是不是太没魅力了,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胸部大大的,白天一本正经,晚上十八般武艺的女人?还是说关锦庭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姜维尼此话一出,周丹丹立马伸出手死死捂住她嘴巴,眼睛谨慎的往周围看了看,还好今天是大扫除,很多人都去区域打扫卫生去了,基本上教室里面只剩下几个在偷懒的,也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 周丹丹死死捂住她嘴说:“喂,大姐,你说话注意遮拦,这可是在学校,你可是早恋!而且还是和一个大了很多岁的男人,你要死啊。” 姜维尼气鼓鼓的将周丹丹的手从嘴巴扯了下来,虽然气还没消,但声音已经明显降低了不少:“我才不怕呢,反正我这辈子是要嫁给关锦庭的,就算被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谁没谈过恋爱,我不在乎这些。” 面对姜维尼的毫不在乎,周丹丹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在那里翻了一个白眼说:“你这事情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关锦庭的关系。” 周丹丹这样说着,姜维尼的气也渐渐消了下来,两个人又窝在课桌中间,脑袋对着脑袋,周边全部用高高的课本堆积着。 姜维尼又和周丹丹说着自己昨晚任务惨败,说自己脱光光了躺在他床上,他也没有半点饿狼扑食的动静,半夜还被赤裸裸的抱了回去。 周丹丹在那里听后大为感叹关锦庭太不是个男人了,如果换做是她,她一定狠狠扑上去管床上的人是谁,先吃了个干净再说。 两个人在那里叽里呱啦嘀咕了很久,周丹丹最后总结了这么多年看言情小说得来的经验说:“维尼,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没有兴趣的话,现下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就是他不行,第二种,就是他对你不是单纯的男女喜欢。” 周丹丹疑惑了一下,又道:“可不对啊,要是关锦庭不行的话,那你们第一次肯定就成不了,那我们排除一,得出的结论是.....”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姜维尼已经知道她的言下之意了,心里一片拔凉拔凉,但还是把周丹丹下部分的话给说了出来:“他一定不爱我。” 周丹丹有点同情的点点头。 姜维尼一直都不确定关锦庭对她的喜欢是哪一种,他从来没有明确的对她表达过任何的感情,一直都是她在一厢情愿,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虽然说亲密是亲密,可总觉得只是那种亲人以上的亲密,完全没有情侣的那种暧昧感觉,她觉得很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只是现在的姜维尼已经完全没有那个心思想那么多了,她想着等自己考上大学,实现两个人之间的承诺后,她一点趁此几乎狠狠的逼问关锦庭,到底喜不喜欢她,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她这样想,却一直忘了一件事情,自从丽莎从他们的圈子消失后,夏桥也几乎没有在碰过面,她当初换不可老师的时候曾经跑去问过关锦庭为什么要把夏桥给换掉。 当时关锦庭只是淡淡回答他,说夏桥这段时间忙着参加一个研讨会,没有时间过来补课。 姜维尼听了,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 夏桥有,她也有。 夏桥就像她生活中一颗平淡无奇的流星,晃了一眼,之后便没了踪影,可她却并不知道,在很多年后,夏桥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她生活里,那时候的她,早已经脱去了如今的青涩,有了自己所有追求的一切,变成一个全新的自己。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 在这半个月中,姜维尼为了高考做最后的一把努力,这半个月和前两个月相比更加暗无天日,她连缠着关锦庭的时间都变的很少。 关锦庭也忙,听说前段时间关母病了,关父三申五令打电话过来让他回去照顾,姜维尼虽然很不喜欢关锦庭和那鬼心眼比她还多的老太婆待在一起,但人家病了总不能让他着做儿子的真和他妈断绝关系吧。 于是关锦庭在公司关家两头跑,基本上也没有时间和姜维尼待在一起太多。 很多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各自忙碌着,不停奔波着,永远朝前着,永不停歇。 姜维尼以前没事干在关锦庭忙的时候,或许还会如跟屁虫一样在他身后嘚瑟着,时不时闯些祸,可如今被一场高考拖入无底深渊的她,早已经顾不得像当初那样恨不得随时在他身后搞的翻天覆地。 正文 205. 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高考前两天姜维尼发现了自己诸多不对劲的地方,当时学校在前两天放了她们两天假,班上同学一齐奋斗了那么久,以前或许同学和同学之间有点小摩擦,女生与女生之间会存在着女生该有的嫉妒与虚荣,谁讨厌谁,谁又喜欢谁。 在这场高考的来临,也代表同学三年的生涯即将结束,那些存在在角落属于青春期躁动的情绪在那一刻都变的平淡无奇,好像都在这场离别变得不那么重要。 班上所有同学不论是成绩好的,或是成绩不好的,还是在班上受孤立的,在那最后三天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喜欢与讨厌全部放开,由班委会在班上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 在所有人的命运都还没来得及公布之时,121班的同学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相同的笑脸,相同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期望。 在这两天内办了一场同学聚会。 那天和姜维尼一直冷战许久的赵家岭终于和她主动说了一句话,他说:“哥们,不管咱们之间置气了多么久,我们始终是玩了这么久的朋友,现在高考后,也不知道大家以后天各在哪一方,这最后两天,我们好好玩一场。” 其实姜维尼和赵家岭置气那么久早已经有些后悔了,每次看着他在班级上的身影之时,她总想开口对他说话,可想到自己没错凭什么要当第一个开口对他说话的人,她要是第一个开口,她就代表认输。 一直秉承这样的心态到现在,两个人僵持不下,如今赵家岭这样说了,姜维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无端的有些失落,明明即将脱离苦海,可这些陪她日以继夜奋斗的同学,在这场炎热的夏天在今后的大半辈子里都将成为青春里的回忆。 她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还是在他肩膀上狠狠一拍,两个人伸出手击了一个掌,那些小别扭什么都烟消云散,真正的朋友吵完架和好后,并不需要说太多解释的话,你懂,我懂,心里都明白。 只不过姜维尼听周丹丹说,赵家岭终于把暗恋很多年的金宁宁给拿下了,听说金宁宁在得知曲佳明和她交往同时和N多个女同学乱搞男女关系,并且还把其中一个高一小学妹肚子给搞大了,家里的父母都闹到了学校,金宁宁在得知自己遭到背叛后,伤心欲绝和已经有了孩子的曲佳明分了手。 在那段时间里赵家岭可是不辞幸劳,每日每夜为了安慰她,把自己所有零用钱全部贡献给了移动公司,又把自己的生活费全部贡献给了金宁宁,为她买这买那的,就是为了哄她开心。 一直对他暧昧不明的金宁宁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钱给砸晕了,那可对他紧闭的心终于在他勇猛的攻击下,不得已才敞开心怀,和赵家岭幸福的在一起了。 姜维尼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冷笑了两声,因为她曾今亲眼目睹了金宁宁和我一个几乎可以当她爸的老男人同进同出,两个人又是亲脸又是亲嘴的,她现在想想都还觉得有点小恶心。 只不过她并不打算再次去提醒赵家岭什么,重复的话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听不听随他,她这个朋友已经算是尽了自己的力了。 那天的聚会定在有名的聚友阁,是出了名的高级会所,都是班上一些纨绔子弟出资的,赵家岭在里面就出的尤为勤快,听说那天正好是金宁宁的生日。 赵家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变相的给金宁宁庆祝生日。 不过同学们也没有说什么,一个冤大头总比没有冤大头的好,在这样的高档会所免吃免喝,这对于班上一些没怎么出入社会的同学来说,算是一次很好生活体念。 那天连老师都赏光来了,场面办得非常之热闹,姜维尼也去了,包的场所中央还有个极其大的舞池,一些表面平常都特别不起眼的同学在里面几乎要玩疯了,老师也被同学们灌的不省人事。 姜维尼更加不用说了,平时她算是学校里面最为叛逆的一个,喝酒对于她来说就是小事一桩,离别在即,那些一直没敢靠近她和她说话的男生们,趁此机会对她拼命灌着酒。 灌完后,还接到几个表白的,当场笑成一片,姜维尼也是来者不拒,喝到面色惨白。 周丹丹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出来挡酒,可那天的姜维尼实在太高兴了,抱着周丹丹说:“丹丹,毕业后我们一定要上同一个大学,我们同学还没做够呢。” 周丹丹同样也抱着姜维尼说:“当然,咱们要当一辈子的同学和朋友,放心,按照咱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和和学习,一定可以考到同一所大学的。“ 两个人说着几句这样的话,包厢里面赵家岭正牵着金宁宁,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个话筒在那里唱着一首特别悲伤的歌,是陈奕迅的十年。 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耳边是金宁宁那婉转清透的嗓音,还有赵家岭变声期鸭嗓子一样的声音。 姜维尼听着听着,忽然捂着小腹感觉一阵疼痛,她缓缓蹲了下去,周丹丹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在那里焦急的问着:“维尼,你怎么了?” 她笑着摇头说:“没事,可能是大姨妈来了,有点疼。” 她说完,从地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便要去洗手间,刚走了两步,姜维尼感觉自己下体流出一股热流,小腹一阵绞痛,她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直接往后倒。 身后是周丹丹惊讶的呼喊声,之后她已经被一片黑暗给包围。 在那一刻本来热闹非凡的包厢里面忽然慌乱无比,周丹丹立马冲了上去抱着倒地的姜维尼,狠狠摇晃着她问:“维尼!你醒醒!维尼!你怎么了!别吓我!” 可姜维尼的脸色就像此刻昏过去的她一般,半点回应也没有,脸上也是惨白一片。 混乱的包厢里不知道是谁冲了过来一把抱起地下的姜维尼,然后对着还愣在那里的同学说:“快!叫救护车,通知她的家人!” 在那样焦急情况下,周丹丹彻底慌了手脚,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了一下姜维尼的家人,忽然发现姜维尼从来就没有告诉过她她爸爸妈妈在哪里,做什么工作的。 那时候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关锦庭,姜维尼喜欢的关锦庭。 立马伸出手在姜维尼口袋里面目摸着她电话,最终在联系人里面找了关锦庭的电话,她毫不犹豫播了过去,关锦庭当时接到电话时,正在和他外公谈公司的事情,老人在对面缓缓开口说了一句:“锦庭,你也老大不小了,和外公闹了这么久的别扭,如今婚事没有着落,爷爷的公司你也干脆撒手不管,不管这次你在怎么不愿,我和你爸爸的心愿就是希望你把你这律师的职业放弃,回来接手我的公司,我也老了,就你妈这一个女儿,现在唯一能够继承的只能是你。” 老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模样,可说话却非常中气十足。 他正等着关锦庭的回答,电话在此刻响了起来。 关锦庭说了一句抱歉之后,才低头接电话。 当他听到姜维尼的电话传来一个陌生女孩子哆哆嗦嗦声音,他第一时间便感觉肯定姜维尼出什么事情了,脸色如常,一声不吭任由那女孩子将姜维尼此刻的情况说清楚。 当他听到姜维尼昏倒之时,就在那一瞬间从身后一把拿起一件浅灰色的外套,匆忙对着正坐在对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说道:“不好意思,我需要离开一趟。” 说完了这一句话,便匆匆套上衣服,仆人正好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和他撞了个正着,滚烫的咖啡淋上他西装,他也没有丝毫在乎,冲出去后,在楼下找到车便快速往医院赶。 等到达医院后,病房门口正守着一堆高中生,站在人群里同样在焦急等待的周丹丹抬头一看,便正好看见走廊那端奔过来的关锦庭。 她立马拨开人群,站在赶来的关锦庭面前,语气有些混乱的说:“维尼昏倒了,现在医生还在检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这样说着,本来紧闭的病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对着人群里问了一句:“谁是病人的家属!” 关锦庭立马应了一声说:“在这里。” 医生皱着眉头穿越人群看向他,打量了许久,才说了一句:“随我来一趟。” 说完,便手插在白大褂里最先走了出来,关锦庭跟在身后,直到医生满脸严肃坐在办公桌前,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关锦庭,沉吟了半响,说:“病人怀孕两个月了。” 关锦庭本来放置在两侧的双手猛然一缩,正好拳头紧握。 医生看向他道:“但是情况很不好,因为病人小腹在不久前受过一次重创,又加上如今她年龄还很小,孩子可能需要进行流产,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两天后就是高考,你要做好她可能参加不了的准备,而且才这么大年龄就怀了孩子,流产对身体估计会有很大的伤害。” 正文 206. 你一点也不爱我 医生换了一个姿势问:“这件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孩子拿掉是没有任何进退的空间,只是看时间长时间段,但我劝你最好尽早做决定,孩子在病人怀中长大一天危险就多一天,到时候孩子母亲都得受罪。” 医生这番没有回旋余地的话,关锦庭面无表情听完,最终给了一个好字。 他从病房里面退了出来,看着那条空荡的长廊一直延伸到光亮处,此刻心里的感觉像是有一双手紧紧掐住他,他呼吸一下,掐住他的手便收紧一分。 他忽然伸出手对准手旁一米的墙壁,力道发狠往上毫无保留一砸,手指间骨骼里的疼痛早已经将他麻痹。 他漠然收回手,被他一拳头砸过去的墙壁上五个鲜红的拳头印,然后继续对着走廊的光亮处前行。 直到来到姜维尼的病房门前,里面断断续续出来一些护士,还和同学们一起等在外面的周丹丹看见被医生喊去谈话的关锦庭终于出来了。 迫不及待走上前去想要问什么情况下,关锦庭看着眼前和姜维尼一向走的比较亲密的小女孩,半响才情绪不明说了一句:“感谢你们送她来医院,维尼已经没事,后天就是高考,大家都回去吧。” 姜维尼的同学听了没事这个消息后,各自松了一口气,只有周丹丹仔细订着关锦庭的表情,她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不明白什么地方不对劲,最后想了想,人已经送来医院了,想来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后天还要考试,周丹丹家里早已经提前为她备了一桌饭菜等她回去,于是随着那些同学都回去了,要走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问关锦庭:“后天就是高考,应该不会影响维尼去赴考吧,我们说好要一起进考场的。” “随情况而定。” 周丹丹见关锦庭不愿意透露很多,便只能点点头,跟着同学们离开。 关锦庭看着所有人都离开后,站在病房门口许久,始终没有勇气将门拉开走进去,直到房间里面传来吵闹声,他仔细一听是姜维尼的,他伸出手立马将紧闭的房门给推开。 正好看见两名护士钳住在床上扑腾不止的姜维尼,她在那里嘶吼着说:“你们这些坏人!不要碰我肚子!我不要你们在这里!你们给我出去!我不喜欢你们碰我!” 姜维尼穿着宽松的病服在那里大吵大闹,两个护士都还很年轻面对这样的状况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记得满头大汗说:“我们要为你做检查,不碰你,怎么检查。” 被死按在床上的姜维尼,伸出手脚就要去踢他们,嘴唇苍白。 “我才不要做那什么破检查!” 关锦庭站在门口看到了这样的情况,那两位护士耐心已经,就算姜维尼在床上怎么挣扎,两个人一人死按着她肩部,一人又无奈之下找了一跟绳子将她乱蹬的脚给困住,正要解开她病服在她小腹上涂什么黄黄的东西。 姜维尼在那里大吵大闹,闹了好一会儿,忽然在那里大哭着说:“我要关锦庭,我不要你们在这里,你们给我走开,我不要你们碰我。” 她满是哭腔,手却还死命挣扎,关锦庭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将半开的门关上,对着那两位手足无措的护士说了一句:“你们先出去。” 两位护士听见有人来了,立马站直身体回头去看,便看见关锦庭正对着病床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说:“可我们还需要做一项检查,必须小腹上涂药后才能够做。” 关锦庭看都没有看她们,径直走到病床边,被绑在那里的姜维尼看见他来了,躺在床上因为被绑,只能仰着头满脸委屈看向他,眼睛里面还蓄着眼泪水:“关锦庭,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快让她们出去,我不喜欢别人乱碰我肚子。” 他看着她满脸委屈的模样,伸出手将她从床上抱到自己腿上,被他抱住后,本来吵闹不已的姜维尼忽然变得不在挣扎了,只是安静靠在他怀中,看着他一点一点将她脚环处的绳子给解开。 他手在她有些凌乱的长发上揉了揉,语气非常温柔道:“乖,维尼,护士姐姐是为你检查身体,不检查会肚子疼。” 姜维尼并不买他帐,只是奇怪的说:“我又没病,她们为什么要给我检查肚子,而且你知道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她这样说着,觉得关锦庭也是和她们一伙的,便要从他怀中爬出来继续躲到被子里将自己紧紧缠住。 现在的姜维尼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她一醒来就看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正对着她小腹正进行研究,她第一时间就在那里大吵大闹一直闹到现在,她没看到关锦庭,心很慌,现在他来了,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从他怀中退了出去后,便躺在那里咬着自己短短的手指甲,也不理他们,自己睡自己的。 关锦庭知道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劝姜维尼妥协,她是非常固执的人,不容许的,就算你和她大战三回合她都不会同意。 只能让两位护士先出去,那两位护士有些为难的说:“我们没有办法和主治医师交代。” 关锦庭说:“我会和医生说明情况。” 两位护士听了这句话,才勉为其难说了一句好吧,然后两端着桌上的药一一走了出去。 病房里面只剩下姜维尼和关锦庭两个人,本来正背对着他的姜维尼等护士都离开后,才从床上翻身而起,整个人往关锦庭身上蹭,双手环住他颈脖,人坐在他腿上,脸上笑嘻嘻的问:“关锦庭,后天就是高考了,我一定会考上的,倒时候你可不能骗我。” 她这样说着,苍白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意,完全没有明白到什么,她怎么会明白,她还是个孩子根本还不明白。 关锦庭揽着她的腰,防止她从自己身上滑下去,稳稳托住她后背道:“那你有信心吗?” 姜维尼得意的说:“当然,我可是用了自己所有努力,我一定能够考上你想要的大学哒。” 她说完,脑袋靠在他胸前,声音忽然低低的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出院啊,我还要回家复习呢。” 关锦庭想了许久,忽然开口说了一句:“维尼,我们不用去参加考试,你是老师选择的保送生,过完暑假去参加上大学就好。” 姜维尼听了关锦庭这句话,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非常明白自己的实力,也非常明白保送生必须要达到几点要求,她准备了这么久不仅是为了关锦庭,更加是为了证明自己其实也可以做到那些原先做不到的事情,而且她还答应了周丹丹和所有同学,一起走入考场,一起从考场出来,不管考得好不好,算是这三年高中一个正式的告别。 她以为关锦庭是想要反悔了,脸上的笑意一顿,看向今天脸色始终不怎么好的关锦庭,有些不高兴的问:“我根本不是保送生,你在骗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其实就是想骗我好好读书,等我考上大学后你就立马和丽莎结婚是吗?你一点也不爱我。” 面对姜维尼的咄咄逼问,关锦庭半响才说了一句:“你怀孕了。” 一句短短的话,让本来还满腹猜测的姜维尼在此刻一下愣住了,她看着关锦庭严肃的脸,明明那么喜庆的消息,他唇却绷的笔直,可她根本没有去在乎他的表情。 因为那个消息几乎都让她忘了去计较他沉默的脸,他不多的话,他今天不太高兴的一切。 本来满肚子以为他其实就是不爱她,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就笑颜逐开,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又掐了一下关锦庭,感觉得到疼,她缠着他反反复复问着关锦庭是不是真的,还是在骗她,不厌其烦的模样。 关锦庭望着她毫不掩饰的高兴,肯定回答道:“是真的,没有骗你。”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得知自己要当母亲了,在那里兴奋的不可自抑,完全没有想过在这样的年纪怀了孩子的她到底该如何,她只是满心欢喜的想,这是他和关锦庭的孩子,她想要为他生个孩子。 正文 207. 让她在快乐一秒 关锦庭告诉姜维尼医生帮她检查是要确认宝宝的安全,姜维尼笑容点点头,在他脸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抱住他脖子说:“我没想到我这么年轻就可以做妈妈了,好幸福的样子,以后我三十岁我的宝宝就十二岁,我四十岁的时候我宝宝就二十二,那时候我可以当奶奶,你说一起变老的感觉是不是和美妙。” 姜维尼在想象着以后一切的美好,他听着手在背后抚了抚,说:“嗯,你是最年轻的妈妈和奶奶,很伟大。” 她笑了出来,笑声在他耳边绽放,仿佛嫌他自控力太好,随时在挑战他的极限,他只能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让她在快乐一秒、一分钟、一天。 姜维尼在得知是为自己宝宝检查身体,才答应那些护士重新进来为她检查,她躺在病床上始终着欣喜的笑意。 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任由那些护士在她肚子上涂着准备做彩超的时候的药膏,她歪着脑袋,眼睛始终随着关锦庭而转动着,那颗黑琉璃一样的眼睛里满是对新生命的好奇与欣喜。 关锦庭被她看得心虚,他没办法接受她这样好不无保留相信的眼睛。 有时候姜维尼看似精明,却傻的可以,她把自己所有信任交付给他,毫不怀疑。 一系列检查做下来姜维尼已经累到病床上睡着了,医生再次找关锦庭谈话问他有没有想清楚打算什么时候做流产,关锦庭仔细询问了哪一种方式比较不伤身体。 医生坦白的说:“每种都伤。” 关锦庭回到病房的时候,姜维尼已经熟睡了过去,连睡觉都带着笑意,他坐在那里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许久,手指在她脸上抚摸着。 她睡得恬静不知道在梦中梦到了什么好东西,长长的睫毛安静垂在眼脸下,灯光折射,星光在浓密的睫毛上跳起小舞。 那一夜,他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姜维尼一早就醒了,关锦庭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她坐在病床上老远就闻到了这股药味,捏着鼻子手在那里反复扇着,仿佛是想要驱散那股难闻的药味。 关锦庭喂她的时候,姜维尼睁着可怜巴巴的脸问她为什么要吃这些药,她是怀孕了,又不是感冒了。 关锦庭手中的白色瓷勺在碗内搅拌了几下,那黑乎乎的汤汁在白色的瓷碗内随着勺子旋转成一股小漩涡。 他垂下眸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说:“这是医生开的保胎药,对宝宝有益。” 听他说对宝宝有益处,她二话不说喝的光光的,尽管那药苦的让人想流泪,她喝完还问关锦庭宝宝补充的够不够。 关锦庭说够了,她躺在床上摸着那平坦小腹,一副大人的模样对着小腹内才两个月的孩子,说:“妈妈是不是很勇敢,你看,妈妈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她喝完那药之后,关锦庭便从医院退了出去,一个人靠在走廊一根烟抽了接着另一根,他平时烟瘾不大,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抽上两根,可这两天抽的烟却比平时多了许多。 他在外面坐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直到脚边的烟蒂布满一地,护士抱着一套手术该穿消毒服走了过来,见他正坐在那里抽烟,脚步停在他身边提醒道:“关先生,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关锦庭抽完最后一根烟,他将烟蒂掐灭在地上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接过那护士手中消过毒的病服,说了一句我来吧。 那护士有些迟疑说:“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关锦庭自然知道她在迟疑什么,淡淡说了一句:“我是孩子的父亲。” 那护士一下就分钟凌乱了,她一直以为这男人是病人的哥哥或者叔叔之内的人物,却没想到是孩子的父亲,关锦庭并没有理会她的错愕从她手中拿过病服走了进去。 姜维尼正在病房偷偷打着电话,感觉到有人开门,她立即匆匆在电话里面说了一句:“好啦,好啦,不说了,关锦庭进来了,我先挂了哈。” 她看到关锦庭进来后,立马把往背后一藏,满脸笑嘻嘻的面对他,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啊。” 关锦庭随意问了一句她在和谁打电话,她含含糊糊回了一句没谁,他也没有多问,把手中的病服拿给她说:“换上。” 姜维尼扯着那蓝色的病服放在手中左右看了一下,有些疑惑问:“这是干什么的。” 关锦庭说:“我们还需要做一下检查。” 平时一向心细的姜维尼由于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顾不得这几天的情况,也没有细细去想什么,此时经过这两天奇怪的药和接二连三的检查,她有些怀疑道:“我怎么感觉电视里面不是这样演的啊,有谁刚开始怀孕每天就待在病房不出去的,一点也不像保胎反而像是打胎啊。” 姜维尼口无遮拦的话一出口,却并没有引起关锦庭太多情绪上的变化,坐在她病床边亲自为她解着病服上的纽扣,姜维尼见这两天一直沉闷不说话,半点高兴也没有,终于问了一句:“关锦庭,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给你生孩子啊。” 关锦庭的手正好停在她病服的第二颗,随即脸色也愈发沉重了起来,姜维尼见他没有否认,有点急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啊,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啊,关锦庭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很明确告诉你,他是我的孩子,我不需要你负责的。” 姜维尼说完,便将关锦庭的手狠狠一打,便要从床上爬下来出院,被关锦庭一把拉住,他想了许久,看着姜维尼那张焦急的脸,说:“维尼,我很喜欢这个孩子,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 姜维尼说:“那你喜欢,为什么这几天你一点也不开心。” 面对姜维尼的质问,许久关锦庭才开口道:“维尼,医生说孩子目前有些不稳定。” 她楞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医生说孩子可能现在还不太稳定,我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乱想。” “所以你这几天在为了这件事情而不高兴。” 关锦庭点点头,姜维尼紧张的问:“那孩子呢,会不会有又什么危险。” “医生说只要配合治疗就会没事。” 姜维尼听到这一句回答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被她扔了很远的衣服,立马一把扯了过来说:“你早点和我说嘛,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现在就穿衣服,立马就穿衣服。” 姜维尼根本不用关锦庭催,利索的脱着自己身上的病服,没有半点拖拉,一眨眼就把那身宽大蓝色病服给换上了,头上还带着一个蓝色的帽子,在关锦庭面前晃了一圈问道:“是不是很丑。” 关锦庭说:“不丑。” 姜维尼笑嘻嘻的就想让他背她出去,两个人在病房里面拖延了许久,就在姜维尼闹着要爬到关锦庭后背上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好的医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正带着笑意姜维尼问了一句:“都准备好了?” 姜维尼积极的回应着说:“全都准备好了。” 那医生笑着点点头说:“准备好了就好,等下可有点疼,只不过会打麻药,你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姜维尼有些不懂问:“是不是睡一觉醒来,宝宝也会没事?” 那医生一愣,正好身后有护士将体检报告递给他看,他一边应着,一边垂下脸说了一句:“是的,只要你好好配合,宝宝就会健健康康的。” 一直为了宝宝健康的姜维尼得到了医生亲口承认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老老实实爬上那推动的病床上,双手放置在小腹处躺好在那里,眼睛对着关锦庭眯成一个月牙对着他比了一个V的手势。 医生便推着躺在那里的姜维尼出了病房,关锦庭一直跟在推车后面,在姜维尼即将进手术室的时候,脚步快速追了上去,拦在推车前。 姜维尼有些疑惑,问了一句:“关锦庭,你挡在我面前干什么。” 关锦庭双唇紧闭,他挡在前面一直没有动,也不说话,许久正当姜维尼耐心要耗尽的时候,他才伸出手捂住她脸,说:“维尼,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妈妈,进去后不要怕,我一直都在外面。” 姜维尼以为他是害怕,伸出手去摸他的手,却发现冰凉一片,她说:“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没事的,宝宝也会没事的。” 然后她仰着脸像关锦庭索吻,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移到她没有血色的唇上,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关锦庭站在外面见着推车上的姜维尼带着笑看向他,蓝色的病服被手术的门一点一滴淹没,里面的门被紧闭后,他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边人来人往的人从他身边穿行而过,带着药味的,因为疼痛嘴里止不住呻吟的,还有护士手中推着的滑轮推车,在大理石地面碾压出沉重又聒噪的声音。 那一场手术进行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紧闭的手术室门被人再次推开,病床脸色苍白如雪的姜维尼被推了出来,她躺在那张病床上正沉睡着。 那医生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说:“病人配合的很好,手术很成功,只是醒来的时候你要做好准备,可能她一时半会儿会接受不了没了孩子。” 关锦庭听着,那医生推着病床上的姜维尼从关锦庭身边走了过去,他跟在后面听着病床下那滚轮的声音从心口压出一道无法复原的血痕,它不断往外冒着殷红腥臭的鲜血。 做完手术的姜维尼被推入病房中,昏睡了整整几个小时。 正文 208. 四条命 姜维尼醒来后的时候是在一片清晨,那天夜晚的她还陷在一片对未来无限幻想中,可是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忽然电光火石之间闪现这几天所有的画面,关锦庭不高兴的脸,医生的怪异,还有她被推入手术气氛的怪异。 到现在昏迷醒来的她小腹处有着不是很强烈的疼痛,她动了两下,感觉下体有什么东西缓慢流泻了出来。 姜维尼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体温在一分一秒下降,就算她再怎么不懂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可女人在这一方面天生就有一股直觉性,她揭开身上厚重的被子,看到自己身下一滩的血,还有空荡荡的小腹。 她双手剧烈颤抖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忽然抱着自己的脑袋狠狠尖叫了出来。 关锦庭连着这几天都没有睡,这天夜晚的他在之前经过几个通宵的工作日后,又加上姜维尼怀孕流产这一折腾早已经累倒在长廊外面,在听见病房里面传来姜维尼的尖叫后,本来昏昏沉沉的睡意如被人在清晨泼了一盆冰凉的冷水。 他几乎在她尖叫发出那一刻,第一时间就快速将病房门推开,看到的便是姜维尼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脑袋崩溃大叫的模样,关锦庭刚想要说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脚步一停顿。 意识到有人进来后的姜维尼,她声音叫到嘶哑,苍白的脸满是眼泪,黑色瞳孔里倒映着一切颓败,没有血色的唇在颤抖着,她看向站在门口的关锦庭,半响才问了一句:“你骗我?” 关锦庭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刻到来,他站在门口看着脸上满是崩溃的姜维尼,她手颤抖的不成样子,面对她发出来的求证与质问,他只能低下头极小极小说了一句对不起。 可姜维尼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对不起,她要的根本不是他那沉默的一切与对不起。 她坐在床上望着他笑了出来,笑声渐渐化大,她说:“关锦庭,你不喜欢我可以说啊,我说过我从来不需要你负什么责,可你却骗我。” 她坐在那里苦笑了一下,眼眶里的眼泪如雨淋下,她说:“关锦庭,你把我骗惨了。” 她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忽然发狠从床上冲了下来,把屋子内所有能够砸的东西全部对着他砸了过去。 关锦庭也不躲,只是任由她砸着,发泄着,他等着将有一个东西对着自己砸过来,把他砸到头破血流。 可没有,身边的东西一件一件如雨落碎在自己脚边,却身上始终没有落下任何一件,姜维尼砸的累了,依着床边缓缓滑落在地下,她声音嘶哑的问:“你其实根本就不爱我,一点也不爱我,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样残忍,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想为你生个孩子,可你却让我怀揣着一个美梦入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这美梦在手里碎了一手心的玻璃渣子,关锦庭,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冷酷更残忍的男人吗?” 她说到这里,嘴角的嘲讽越来越浓,清晰而且又无比冷静的说了一句:“关锦庭,你记住,你欠我四条人命,我爸爸,我妈妈,我弟弟,我的孩子。” 她说完,也不再怎么吵,安静的爬到病床上躺好,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出乎意料的平静。 也不问他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她把这个孩子打掉,她已经不想问了,其实在前几天她就觉得他有些奇怪,她明知道他的奇怪,却始终没有去多想什么,因为她姜维尼又开始自欺自人了,这个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会比她更会欺骗自己。 她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自己心如止水,关锦庭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脚边上是花瓶是碎片是水渍,他仿佛像是雕塑一样伫立在那里始终没有动。 眼睛看向躺在床上的姜维尼,她背对着她,身上捂着杯子,整个人弯成一个弓一样的形状,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怎么,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看见她瘦弱的身躯在那里一颤一颤的,她在哭。 关锦庭终于走了过去,一步一步接近躺在床上的她,他从后面抱住她,姜维尼没有挣扎,只是全身冰冷僵硬,她等着他的开口。 他说:“维尼,我们不要孩子好吗?我怎么会不爱你。” 姜维尼听了这个回答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没有推开他的怀抱,只是声音闷闷的说:“关锦庭,你不要在骗我了,孩子没了就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妈妈说过,男人多喜欢孩子就会有多喜欢自己,可你不喜欢这个孩子你就是不喜欢我,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也不想和你大吵大闹了,闹了这么多年,我都觉得没意思了。” 姜维尼伸出手随意摸着自己脸上的眼泪,眼睛始终是闭上的,她现在的心情就相当于一把刀在狠狠的割着她每一寸肌肤,她很疼,可却没有力气和他大吵大闹。 她十七岁,在这个花一样的年纪想为他怀个孩子,他不要不稀罕,她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伤痛展现给他看。 姜维尼说完,将只盖到自己腰际部分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关锦庭仍旧从后面抱住了她,她背对着他,他从后面拥抱着她,一言不发。 直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关锦庭说:“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姜维尼的心终于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这几天的姜维尼都表现的特别平静,这和她以前的个性完全不一样,高考那天121班所有的同学一早就赴考,而姜维尼的位置始终是空的,周丹丹望着那空荡荡的位置忽然心里一阵失落。 一直等到最后一秒,姜维尼始终都没有出现,老师只是给了一个官方解释,说姜维尼身体不适,今天缺考。 周丹丹虽然担心却也明白,就算姜维尼不来考试一样可以上重点大学,这一点上她根本不用急。 所有同学都兴高采烈搭上校车去赴考,121班上总共五十人,唯独缺了一个,变成四十九。 正文 209. 只要她恨我就足够了 宋文静在得知姜维尼流产后吃惊了好久,她还记得就在前几天姜维尼还在电话里面神秘兮兮告诉她怀孕了,她要当妈妈了。 她听了这个消息后整整两分钟没有回过神来,转念又一想,她早就觉得姜维尼和关锦庭之间不对劲了,依照她那股鬼精灵的劲儿,她和关锦庭不发展点什么真对不起她那些头脑。 她只是没想到,这短短几天里,她才又得知姜维尼的孩子没了。 她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向克制自律从来没有过半分失态的关律师喝了个酩酊大醉,他一杯一杯酒往肚子灌。 就连从国外旅游一趟回来的徐达都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关律师,喝酒伤身。” 徐达是吃多了姜维尼的亏,曾经半夜来过他家楼下砸过窗户,更甚的是还有几次找人敲了他家门口的锁爬到他家把他冰箱所有的东西全部吃了个干净,一开口就是要和他睡觉。 木头般的徐达可是为此烦恼了好一阵,每一次和关锦庭相见,都感觉他是要吃了他模样。 他一直明白姜维尼对于他根本不是喜欢,只不过是闹着玩而已,在他眼中姜维尼一直是个混世魔王的人物,能够躲多远就躲多远,如今从国外回来,没想到竟然连孩子都怀了,孩子怀了又没了,而且听说姜维尼性子变得极为乖巧和以前我那个疯疯癫癫的她,有了很大模样的改变。 只是这个人是一向刻板又严肃的关锦庭,他还真没想到,果然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世事千变。 他看着坐在那里不断往自己嘴里灌酒的关锦庭,他不听,他也没有说什么了,毕竟曾经他也经历过这样一段借酒消愁的日子。 徐达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一位外国籍女子,她有些听不懂中国话,稍微扯了扯他衣服大概是想让徐达解释解释一下。 徐达用英语说了一句:“朋友失恋了。” 那波兰女子点点头,全程只是静静伴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全程两人双手紧扣。 宋文静看着这一幕,难免在心里感慨时光之神奇,徐达出国半年,她一度以为她是去追付诺了,他也确实是去追付诺了,只是两人并没有像童话故事里和电视剧里面那样的演的一般,徐达到达美国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付诺的接受,因为付诺去了美国后,在他到达的两个月里,和别人结婚了,而他远赴千里为的只是盛装出席她的婚礼,亲手将自己十几年的感情画上了句号。 却在付诺的婚礼上与以为波兰女子结缘,两个人交往了几个月,这不,徐达便把人家姑娘从遥远的国都给咱们拐了个外国女子。 而宋文静却始终不清楚在徐达追出国外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付诺最终还是嫁给了别人,他也只是描述了一个过程。 如今看着小两口突破文化差异和城市差异,过的甜蜜蜜的,有时候想想,人生无非就是一场聚散离别,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人处有人进,这样都挺好。 她从那徐达女朋友身上移过了视线,皱着眉头看向正在借酒消愁的关锦庭问:“关锦庭,你太没良心了,你知道维尼多么想要这个孩子吗?人家一小姑娘为了你改变了这么多,她可以放弃自己以后繁花似锦的路,跟了你这个老男人,你丫还在嫌弃她什么,孩子怎么一声不响就流掉了。” 关锦庭并没有理会宋文静语气的不悦,手指尖端着的那杯酒晃了晃,他哼笑一声,手中酒杯内的酒在灯光下折射出光亮。 他说:“我比任何人都想要这个孩子,可我不能要。” 宋文静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这个孩子关锦庭为什么要背着姜维尼打掉,她夺过他手中的酒杯道:“你倒是说说,到底哪点是非不能要的理由,你今天要是不说个理由出来,我告诉你,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宋文静也清楚自己语气有些差,本来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可姜维尼在她眼里一直跟小妹妹一样,这样任由别人欺负了她还真有些不舒服。 想当初自己没了孩子撕心裂肺的痛,如今姜维尼才十八岁就要承受这些,关锦庭要是不喜欢姜维尼为什么还要让她怀孕,如今怀孕了,却又要把孩子打掉,有时候宋文静觉得男人都挺矛盾的。 就像这段时间的许深霖来说吧,明明口口声声说着要女儿女儿,每次摸着她肚子就喊我儿子儿子,她还真搞不懂他是要儿子还是女儿。 关锦庭手中的酒杯被宋文静夺了去,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从从桌上再次拿了个酒杯又满满倒了一杯,抬头就灌了下去。 宋文静见他连着灌了十几杯了,有点担心推了一下一旁一直看戏的许深霖说:“你倒是劝劝啊,人家好歹也是你同学,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在一旁干看着。” 许深霖轻笑了一声,面对宋文静干着急,将她抢到面前的杯子重新移到关锦庭面前,道:“酒后吐真言,多喝点,没了儿子是挺痛苦的,我以为咱们有生之年里还能定一门娃娃亲呢。” 他落井下石这句,换来宋文静一阵捶打,他怕她动了胎气立马制止住她动作说:“你急什么,这样的事情我们除了在一旁开导几句,难道还能够给他生出一个儿子吗?” 说完,然后看着宋文静面前一堆的花生壳:“我说过多少次,外面的东西不准乱吃。” 徐达看着这一幕挨在女朋友耳边说了一句:“两位都是老婆奴。” 那波兰女子听了,捂着唇在那里笑了出来,然后在他脸颊旁轻轻吻了一下,用英语回道:“喝酒的那位,看上去有点痛苦。” 正当两队都在打情骂俏的时候,只有孤家寡人的关锦庭在喝着闷酒,喝了连续几杯后,他忽然开口说:“维尼恨关家已经不是三天两天,上回我母亲找了几个人把她送出国,我赶到的时候,她中途受了伤,孩子和她我只能选一个,我不能让她知道孩子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能要,我不能让她恨我妈,只要她恨我就足够了。” 正文 210. 出差 关锦庭说出这段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说话看向他,宋文静居然不知道里面竟然还有这层,姜维尼受过伤她是知道的,就在前一段时间,因为不是很严重,她也没有怎么过多的去关注,没想到竟然会影响到生孩子,她看着关锦庭难得一副落魄的模样,忽然想了想,最难过的莫过于他,孩子没有了,竟然还要怀揣着不能够说的理由。 姜维尼以为他是不爱她才会骗她把孩子打掉,而关锦庭不能让姜维尼知道孩子竟然是因为关母的原因,姜维尼和关家世代恩仇,如果姜维尼以后真的嫁给了关锦庭,必定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恨关母一辈子,关母是关锦庭的母亲,婆媳关系是婚姻稳不稳定一大因素,要是姜维尼因为恨关母而不肯嫁给关锦庭,这也确实是件麻烦事情,可若是将所有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姜维尼更加会恨他百倍千倍,别说是嫁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都可能微乎其微,关锦庭这样做让宋文静很不解不解,她想了想,觉得爱情里的男女做出来的事情都有些不可思议和出乎意料。 她闹不明白了,就像当初她闹不明白为什么会和许深霖因为付诺而产生这么多矛盾。 她摇了摇脑袋,觉得目前唯一的办法来补救,让姜维尼遗忘掉这件事情,她年龄还小,以后自然该忘却的都会忘却,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停留不前的事情,时间在流动,事物也在发生变化,相辅相成,息息相关。 关锦庭喝完闷酒之后,拿起后座的衣服快速穿上,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十二点,姜维尼一个人在家,她怕黑。 想到这里,他也没有在逗留,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还是基本上和许深霖还有徐达告别后,便匆匆的从会所出去。 宋文静看着他有些摇晃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我觉得关律师要考虑很多,他和维尼根本不像我们想象中的简单,维尼这样的性格他没有把握确实是情有可原,谁不希望要一个孩子,看似是一个女人受伤了,可一个男人往往比一个女人承受的要多的许多,关母是母亲,他对姜维尼的感情太杂了,很多时候他的考虑也不是不无道理,他也许是最伤心的。” 宋文静长篇大论说完,许深霖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开口道:“今天你一天都在担心他们之间的事情,看上去感慨颇多。” 宋文静侧脸看向他道:“你说要是当初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们现在都会变成怎样。” 许深霖喝水的动作一顿,握住她手说:“我不是关锦庭,永远不会让自己走到自相矛盾这一步,你也不是姜维尼,很多时候我们看似表面复杂的东西其实结构非常简单,锦庭和姜维尼要想修成正果,还得走很长一段要走,所以不要过多去想他们的事情,没有结果。” 许深霖说完,宋文静想想也是,徐达波兰的女朋友去了一趟洗手间,宋文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徐助理,你都追去美国了,为什么付诺在短短两个月嫁给了别人。” 面对这样的问题,徐达显然已经从那段感情跳脱了出来,很轻松回了这样一句话:“她说她没办法接受一个比我小的男人,或许我输在了年龄上。” 很多事情都由各种因素组成,就像许深霖说的,表面看上去复杂无比扑朔迷离,其实结构非常简单,就像徐助理爱了付诺这么多年,最终两个人都没有在在一起,不是她不爱他,也不是他不够爱她,而是时间与年龄,任何这个岁数的女人早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将自己的婚姻押在一场无望的赌局上。 姐弟恋是年轻人玩的玩意儿,徐达确实输在了年龄上。 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是独立体,不是缺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活不下去的是曾经,所以曾今的感情会死亡,走下去的是未来,徐助理才会有现在的第二春。 夜晚十二点的时候,姜维尼躺在床上听见门外的动静,她躺在床上没动,随即又听见什么东西摔倒了。 客厅里面磕磕绊绊的声音闹了好一会儿恢复平静,姜维尼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悄走到门口,将紧闭的门扒开一条缝隙,便看见关锦庭整个人横塘在沙发上。 她看了一眼后,悄悄把门给合住,然后重新躺回床上,望着这满屋子里的黑暗,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习惯性去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将自己埋在被窝里面,眼泪缓缓从眼角渗透出来。 第二天后,姜维尼还在床上睡觉,关锦庭推开她的门走了进来,她没有回头去看,只是感觉他站在那里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是醉酒后的沙哑,他说:“我今天下午的飞机,需要去云南出一趟差,阿姨每天三餐都会来给做饭,时间大概两个星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不准吃泡面,暑假这段时间可以多和同学出去玩,要是钱不够就和我的秘书达令说,她会给你汇钱。” 关锦庭叮嘱完,姜维尼躺在那里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转过头来看向他,若是放在以前,听见他要去出差,她一定又是叫又是闹,泼皮耍赖样样做到,可现在的她始终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两个人中间好像隔着一个银河的距离,中间满是飞沙走石的物体在移动。 关锦庭说完,站了好一会儿,见她没动最终转身退了出去将门代关,姜维尼听到那声关门声,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不知不觉留下来的眼泪,她想,她姜维尼什么时候可以变得这样脆弱了,剩下一个人挺好,再也不用见到他了,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关锦庭离开后,保姆如往常一样来公寓备饭,姜维尼还是躺在床上不不吃不喝,保姆在厨房将饭菜全部备好后,站在门口看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伸出手最终还是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来到姜维尼床边,喊了几句维尼,她不动。 她叹了一口气坐在她床边,手中拿着一块湿毛巾为她擦着脸,一边碎碎念着说:“你这是何苦了,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要啊,你现在还年轻这么早要孩子对你来说也不一定是好处,阿姨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你,这几天先生为了你整天整夜不睡觉,也没好好坐下来吃过一口热饭,一停下来就是抽烟,整个人越发沉默了,大家其实都不好过,先生这样做自然有他要做的理由,维尼,你也不小了,先生这样的岁数本该是结婚生子了,可他为了你至今都不考虑这些事情,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阿姨不敢妄自揣摩,这些年来自从我来这里做工,你淘气闯了多少祸,把家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一年之中家中电器最少要换上三四回,装修年年不下五次,先生连半句斥责都没有,砸了就砸了,砸完后又找人收拾的干干净净,这要换做是平常人家,维尼要想这样为所欲为,还真没有几个人敢承受得了,维尼,阿嬷给你做好了饭,起来吃点吧。” 阿姨哄着她,她最后用了阿嬷两个字,姜维尼从小外公外婆都早逝,从来没有一个陌生人会如家人一般给她擦脸,也没有人会和她语重深长说这些话,她这些天的委屈统统爆发了出来,从床上起来满脸泪痕看着阿姨,忽然张开嘴就娃娃大哭,扑到她怀中说:“阿嬷,我是不是太淘气了,所以他才会不喜欢我,他才会不要我这个孩子,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克制不住自己,我爸爸妈妈还有弟弟都是他害死的,阿嬷,我做不到不惹他生气,只有他不舒服我才会舒服一点,可是阿嬷,我没想到我会喜欢他,我不想这样的。” 正文 211. 好久不见 姜维尼抱着那阿姨痛哭了一场,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哭什么,是为了没有孩子哭,还是这间房子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那阿姨端着饭给姜维尼吃,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却觉得这顿饭第一次有这么香软的时候,从小到大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她总是在学校门口看着同学的父母,万般叮嘱一定要记得吃饭好好上课不准调皮此类的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耐烦与敷衍的回答,可没有人知道那一刻的自己会有多么嫉妒和羡慕,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样反复唠叨她,他们的唠叨还停留在她六岁前,而六岁之后音符休止。 姜维尼没有胃口却吃的很欢乐,那阿姨满脸恋爱的看向她,她满脸饭粒对着她咧嘴一笑。 在阿姨眼里其实姜维尼就是一个需要被人疼爱的小孩,以前关锦庭经常为了工作一天两天都不在家,她大多时候在外面玩闹回来,把家里捣乱个天翻地覆,总会坐在客厅上的沙发那里发着呆。 关锦庭一回来又变成了那个调皮捣蛋的姜维尼,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她情绪与孤单,她只不过是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不会被这个世界抛弃而显得可有可无。 她把饭全部吃饭端着一扫而光的碗像是讨夸奖,对着阿姨举着手中吃光光的饭说:“阿嬷,你看我都吃完呢。” 那阿姨笑的慈眉善目点点头,摸着她头说:“维尼真乖。” 姜维尼笑容满足,阿姨做完饭在这里陪了她好一会儿,便回家去照顾外孙。 她吃完饭后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久违的烈日阳光,发呆了很久,直到电话声响起,她起身去接。 周丹丹在电话里声音欢快和难得的轻松问她病有没有好,那天为什么没有去考试,还在电话里面和姜维尼说起那天考试的时候,在回来半路上全班同学几乎都把自己书包的内的试卷和书,全部撕了下来揉成纸团打起了纸仗。 周丹丹的声音里满是考试后劫后余生的轻松,姜维尼听着一直没有说话。 姜维尼在那里沉默很久,她原本也可以像她们那样一起去赴考,无论考的成绩如何,可这么久的努力在最后还没来得及证实便化为灰烬,周丹丹的兴奋她不是不知道。 可这里面的喜悦没有一份是属于她的,周丹丹感觉电话里的姜维尼不对,声音立马一顿,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太过高兴忽略了姜维尼此刻的心情。 她在在电话里问道:“维尼,你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好,也没有看见你来找过我们,明天就是拍毕业照了,你来不来。” 姜维尼握紧了一下手机,半响才说:“不了,我病还没有好,可能出不来。” 她忽然间不想去,因为离别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人在电话里面又说了一些不找边际的话,却始终没有绕到她到底生什么病问题上去。 关锦庭已经让人全部保密了,毕竟姜维尼才这么大,怀孕流产等等字眼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话。 和周丹丹联系后的几天,她也没有怎么出去过,只是偶尔到游戏上玩玩转转,上次因为被关锦庭给删了,她用了两个时间重新安装,重新登录,看着自己的有数级数永远停留在三十五级,还有夏桥那灰暗的游戏号。 她叹了一口气在上面留言说:“夏桥,我没有去参加高考。”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这样的言,没有任何意思的一句话却是她实实在在想要和夏桥说的,现在这样的时刻也只有他愿意这样安安静静听她说这样一句话。 她留完言后,又想了想加了一句说:“你要是上线了打个电话给我。” 之后便从游戏里面退了出来,阿姨来做饭,她在房间里面看了一会儿电话,客厅里面电话响了,她也没有打算接,戴着耳机将所有的一切都堵截在外面。 直到阿姨来敲门,手中拿着座机号捂着话筒口对着正在看电视的她说:“先生打电话来了,让你接。” 姜维尼正在键盘上敲击字的手一顿,面对关锦庭的来电,直接回复了一句不接,那阿姨本来还劝着让她接,被捂住的话筒传来几声说话声,那阿姨只能低下头去接听,姜维尼虽然眼睛是时时盯在电脑屏幕上,看似不关心这个电话,也不想和关锦庭说什么,可还是将耳朵上的耳机摘了下来,听着阿姨和关锦庭说着什么。 电话挂断后,那阿姨拿着手中电话对她说:“先生打电话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让你夜晚睡觉的时候别忘记盖被子了,还有厨房里都有熬好的中药,你身子弱现要按时吃和调理。” 姜维尼头都没回,保姆阿姨也没有在多说什么,拿着挂断的电话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她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关锦庭,将电脑一关躺在床上睡觉。 她才懒得去吃厨房里那些满是臭味的烂药。 在关锦庭离开后的这几天,姜维尼除了在家里玩一下游戏就是在外面转悠一圈,整整一个星期没出门见过人,只是她有一次去了一趟超市,想要买一些零食解一下馋嘴,这些平时都是关锦庭给买回来备在那里,基本上姜维尼想吃的话直接去冰箱拿就好,这段时间关锦庭出差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没有人专门备好在那里。 姜维尼在零食区拿了好多东西,刚走了两步,忽然感觉前面撞了一个人,之后就是一堆用品往地下掉的声音,她正要弯腰去捡,那人也比她先一步弯下腰。 姜维尼看到那双纤长如玉的手,动作立马就顿了顿,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对方,丽莎也站了起来,看到面容带着一丝戒备的姜维尼,笑着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好吗?”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后丽莎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她视线里,如果不是这次相见让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正文 212. 有一种喜欢是看不见的 姜维尼戒备的看向她,丽莎将地下的东西全部捡了起来递给她道:“听说最近你怀孕了。” 姜维尼本来不想理会她,她和丽莎已经没有任何话好讲,以前没有,以后更加没有,可显然一段时间不见,本来没几个人知道她怀孕的这些事,丽莎却好像掌握的清清楚楚。 她并没有伸出手去接她递过来的东西,面对丽莎脸上的笑意,她也相同甜甜的喊了一句丽莎姐姐,两个人都带着客套的笑,像是带着面具,谁也看不清楚彼此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周围是人来人往手中推着购物车的人们,丽莎见姜维尼不解也并没有什么异样,依旧自己拿到手中,低头看着手中的薯片和零食,笑了一下道:“刚流产的人似乎不适合吃这些吧。” 她的笑意一顿,从她手中一把将自己挑选的零食拿了过来,然后随便在一旁拉了一个购物车扔了进去,道:丽莎姐姐还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我什么时候怀孕,什么时候流产,你这样关注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姜维尼说完,将手中的购物车往前一推,根本不想在这个地方和丽莎浪费时间,他拖着推车想走,丽莎的声音从身后不高不低传来,她说:“我自然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关注你什么,当然是锦庭告诉我的,至于他到底是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也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很同情你今天的遭遇,如果换做是我,我想我现在肯定没有你这样轻松,别说是吃零食了,估计现在都有些点寝食难安。” 姜维尼一听,忽然拿着手中的推车用力推了出去,那车子有些失控溜出去很远,引起人来人往的快速闪躲和惊慌,推车撞在货架上发出砰的一声上面摆放的物品纷纷往下掉,本来互不相干的超市里面引来顾客的尖叫与躲避。 姜维尼却并没有因为自己闯祸而有半分松懈,看向丽莎道:“同情我吗?有资格说同情的应该是我吧,我至少还能够有这份荣幸流产,可丽莎姐姐呢?丽莎姐姐连他床都没上过吧?你们这些老女人就爱嫉妒,我知道我年轻比你漂亮,可你用得着耍一些阴不阴阳不阳的手段吗?你现在也这么大年纪了,别总是小心眼和我这小姑娘计较,赶紧趁着自己还留了点了尾巴,找个男的好好过日子吧,少在我面前瞎转悠,看着就心烦。” 姜维尼说完,直接无视了丽莎铁青的脸,弯身将遗落在地下的一包瓜子捡了起来,就要走到前面去拿撞倒货架的购物车。 她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就有一个经理模样的人一把将她拦住,她正满是不爽,那经理态度良好的问:“不好意思小姐,请问货架是您撞落的吗?” 姜维尼说了一声:“是。” 那经理说:“我们公司又规定属于人为原因的话,货物如果遭受到毁坏需要您赔偿。” 很多人围在那里对着姜维尼指指点点,姜维尼也不急从包内掏出一张卡,潇洒的递到那经理面前,指着一排货架上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道:“这一排的东西我都要了。” 她看了一眼那经理领口上的钢笔,伸出手一扯,然后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张广告纸在上面写了一串地址和电话,道:“按照这个地址给我送回去,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那经理有些没弄懂是怎么回事,姜维尼干脆将自己的手中的东西也忘他手中一推,道,“这个也帮我一起送回去。” 这张卡是关锦庭临走的时候拿给她的,至于里面有多少钱她也不清楚,但想着买下这一排的东西应该不算问题,不能拿他人撒气,拿钱总可以了吧。 她想到这层,花的更加痛快,恨不得拿着购物车在撞翻两排。 说完,背影挺拔在所有人惊愕的视线里正想要高傲的离去,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的丽莎双手紧握,忽然对着姜维尼大叫出了一句:“你别太把当自己是个东西了,姜维尼,我告诉你依照你这幅德行,你以为关锦庭能够忍你多久?他要的是女人而不是一个只会挥霍他钱财的败家子。” 丽莎这句话在喧哗的超市里面特别大声,姜维尼脸上仍旧带着甜甜的笑,回了一句道:“至少是他愿意给我花的,他要的是女人还是败家子和你什么关系,至少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是我,败家子也是我,丽莎姐姐你现在这副怨妇脸真让人感到意外呢,不过我不会和你计较,老女人一般都是这样心胸狭隘,始终觉得自己和谁谁最配,其实自己不过就是一坨狗屎,还自以为是当香饽饽。” 姜维尼语气丝毫没有半分客,对着还在发愣的经理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等着我来买你家超市?” 说完,便转身从超市走了出去,丽莎在身后气到脸色发青,姜维尼出了拿喧闹的超市,站在外面的时候快速拦了一辆车,刚上车要报地址的时候,手机铃声此时正响了起来,她看了一下来电提醒,是许久都没有联系的宋文静。 她按了一个接听键,电话里面就传来宋文静的声音,她问:“维尼,你现在在哪儿呢,咱们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姜维尼想了想,两个人却是也又好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便在电话里面说了一声问了她地址,宋文静也给的爽快,两个人约好,姜维尼正好坐上车便往约定的地方赶去。 等她到达约定的地方之时,很难得只有宋文静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对着满桌的菜在那里狂吃,她如今怀孕了,却不像别的大肚婆一样整天窝在家里,她恨不得每天每夜都出来逛,要不是许深霖时刻制止着她的活动,估计她能够像以前一样跟着宋濂整条街整条街的逛,只不过宋濂这段时间忙着工作和相亲根本没时间出来陪她玩。 姜维尼到了后也不讲客气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宋文静看着她脸色道:“怎么啦?谁给你姑奶奶气受了。” 姜维尼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大口喝完后半响才气冲冲的说:“我刚才去趟超市也能够碰到一神经病,我和她大吵了一架。” 宋文静随口问了一句:“谁吵赢了。” 姜维尼理所应当的说:“当然是我,你觉得我吵架有输过吗?” 正在吃炒年糕的宋文静摇摇头,让服务员给她那了一副碗筷,姜维尼刚才一肚子气,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地方破破烂烂的,就像个没有印业执照的破餐馆。 左右瞧了两眼说:“文静姐姐,许总赚的钱不少吧,你喊我来就请我来这破地方吃涮羊肉?” 面对姜维尼的嫌弃,完全不能阻止宋文静对这里食物喜爱和大快朵颐,这次她好不容逃出来,将这几乎半年都没吃过小排档的食物全部统统吃了个痛快,嘴巴都舍不得停下来,一边吃一边对姜维尼说:“这馆子里的东西别看便宜,可确实好吃,反正我前夫和我以前那些同事都爱吃。” 姜维尼看着一桌子菜,吞了吞口水有些勉为其难,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来过这样的餐馆,虽然有些难以下手,但看着宋文静吃的那么香,还是自己掏出筷子吃了一点肉末茄子,刚嚼了两下确实好吃,便也忘了刚才的嫌弃和宋文静两个人以来就埋头通吃。 吃到最后,两个人将一桌在菜全部干掉之后,都打了个饱嗝,才一人端了一杯茶在那里满满解着腻。 宋文静开口问道:“恨不恨关律师。” 她的这一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姜维尼正使劲在辣椒里面扒拉虾仁的姜维尼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继续翻着说:“我恨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宋文静手指在茶杯上划了两下,道:“维尼,姐姐和你说些贴心的话,你喜不喜欢关律师。” 姜维尼干脆将筷子往盘子上一搁,语气忽然低低道:“我要是不喜欢他我会那么伤心吗?文静姐姐,你不知道,我为了他连所有仇恨都可以放下,可是我始终都没办法放下他骗我打孩子这件事情,我想,我打算以后都不想喜欢他了。” 宋文静看着轻易说不喜欢的姜维尼,笑了几声,说:“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维尼,你知道关律师为什么要你打掉这个孩子吗?” 姜维尼随口说了一句:“他不爱我呗。” 宋文静往姜维尼茶杯里添了一杯水,道:“你觉得一个男人怎样才算是爱一个人?” 姜维尼从小就不懂什么是喜欢和爱,但最起码明白喜欢一个人就是让他高兴和快乐,这才是喜欢。 宋文静见姜维尼不说话,她缓缓开口说:“这世界上有一种喜欢是看不见的,关律师一直以来给你最好的东西,让你免受这个社会上的层层的压力,维尼,姐姐和你说一句老实话吧,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每天就是要做家务和打暑假工为自己的学费而努力,我家里两姐妹,说不上多富裕,可也说不上很穷,可像你这种随便一件T恤上四位数的,还真是活了二十几年都未曾有过,金钱上关律师给你最好的,我们也不说了,可生活上,他在背地里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你知道吗?” 正文 213. 想要见他 “关律师让你打掉孩子肯定不是不爱你,而正是因为太爱你,在孩子的选择上他不得不选择你,孩子没有你重要你明白吗?” 面对宋文静的话,姜维尼总觉其中有些事情是她不知晓的,她从小脑袋就灵活,闻到了一些不对劲的苗头,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看向宋文静道:“是不是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宋文静也毫不掩饰说:“这些话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毕竟违背了关律师的个人意愿,但我想情侣之间最忌讳的是误会,就让我来当这个坏人吧。” 她话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姜维尼,道:“你还记得你上一次受伤吗?” 姜维尼点点头。 宋文静手点了点木桌道:“这次你怀孕关律师之所以骗你将孩子打掉不是他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你根本不能怀。” 姜维尼听了这个消息忽然有点蒙了,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宋文静说:“上次你因为小腹受伤,不是关律师不喜欢这个孩子,而是你身体并不能在现在怀孩子,关律师之所以不想让你知道,就是希望能够让你多开心几天,而这些痛苦全部都是他一个人承受着,或许你不会明白他心里到底会不会难过吗,可是维尼,我告诉你任何一个男人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他能够突破一切让你怀孕就足够证明他是喜欢你的,而且是不顾一切的喜欢,在孩子和你之间,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了你,你觉得到底怎样才算喜欢?你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吗?他看着你难过的时候,他比你更加难过,以前从来不喝酒的关律师为了你喝了个酩酊大醉,你有看过关律师双眼通红坐在酒吧买醉的模样吗?你一定没看见过,他喝醉了都还在想着你怕黑,可是你知道他怕什么?爱一个人是相互的,他知道你怕什么,可你却始终不知道他会怕什么,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维尼,在这段关系中,别怪姐姐说句不好听的话,一直都是关律师在付出,人总会长大,你以后还会面对很多的问题,关律师比你想象中要承受很多,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你们之间的关系,他父母那边,你对关家的恨,社会上的异样和舆论,哪一点不需要他承受?我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只是想说一句,你们之间不是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这么简单的问题,活在这个社会上就有很多社会责任要负担,你现在还是小女孩,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今天我所说的这一切了。” 宋文静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话,也没有容姜维尼听了这些话有何感想,对着这间生意火热的小餐馆喊了一句买单,那服务员白忙着抽空应了一声,从老板娘那里拿着账单就走了过来,对着宋文静爽朗笑道:“宋小姐吃好啦?” 宋文静同样笑着回了一句:“吃好了,吃了这么多年还百吃不厌。” 那服务员对着账单报了一个价钱,宋文静去钱包内拿钱的间隙,服务员小妹笑着说:“宋小姐如今到可是嫁了好老公,只怕我们这些小餐馆的东西都入不了你的眼了,吃好才好,以后常来,老板娘熟客打折。” 宋文静从钱包内掏出钱,说:“好咧,下次来老板娘可要真的打折哦。” 那服务员双手借过钱,满脸笑容回了一句:“好咧。” 两个人谈话间,宋文静捂着肚子要起身,姜维尼立马双手扶着大腹便便的宋文静,她捂着肚子哎呦了一声,笑着说:“自从怀了这臭小子,走个路都不方便,还过两个月我也算是解脱了。” 姜维尼喊了一句:“文静姐姐。” 宋文静正低头拿包,没有抬头而是直接嗯了一声。 姜维尼问:“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她老实说:“没有啊,你性格挺可爱啊,你又不是真的坏,反正我就觉得你挺好的。” 见姜维尼一直低头没有说话,宋文静伸出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打了一下,说:“维尼从来不坏,只是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其实你比谁都单纯。” 宋文静和姜维尼说了这么些话,两个人相携着出了小餐馆,刚要要去打车,被宋文静用计谋甩掉的保镖在绕了几条街后,终于气喘吁吁找到这里,看到她安然无恙站在那里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位体格彪悍的大汉上气不接下去道:“许夫人,您可真让我们好找,许总已经知道您偷偷跑了出来,在家里正大发雷霆呢,您赶紧回去吧,我们还要工资赚钱养家呢,您可千万别为难我们。” 宋文静吐了吐舌头,对着那馒头大汉的保镖说了一声:“抱歉,我只是忽然想出来吃些东西。” 说完,又对着保镖叮嘱道:“千万别告诉你老板我来这里吃东西了。” 两位保镖哪里敢,只能催促着她快点上车,宋文静也不好再多逗留,如果等着许深霖来抓人估计她回去就够呛了,只能对着姜维尼说:“我先回去了,家里那位发脾气了,回家估计还得跪搓衣板呢。” 宋文静满是无奈耸了耸肩,姜维尼看着就算当了妈也仍旧保持一颗年轻心态的宋文静,忽然有点羡慕她了,许深霖虽然看似对别人不靠谱,阴险又狡诈,可对宋文静却是真如外界传言来说,保护的很好。 姜维尼看着宋文静上了由保镖开来的车,她坐入车后还不忘对着她招招手嘱咐她早点回去。 姜维尼回了一句知道了,看着那黑色呈亮的车最终消失在这破落的小餐馆门前。 人这一生都是公平的,不管是上帝之子,还是王公贵族,看似满是幸运之光,人生必定有一段荆棘之路,只是看这条路的荆棘长在了什么地方,庞不庞大,来得早或者晚。 这个世界上只有幸福是让嫉妒与羡慕的,苦难与艰难从来没有人感兴趣去关注,所以人们往往只记住了别人的幸运,却忘记了别人光辉的背后也是踏着一路炭火走过来的,一个人拥有了别人所没有东西,也一定经历了别人所没有承受的一切。 这个世界向来很公平,所以宋文静现在很幸福。 姜维尼站在那里看了许久,宋文静那些话让她深思了许久,她手不知觉捂上小腹,她说了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关锦庭。 在她眼中的关锦庭没有她说的那么喜欢自己,在她眼中的关锦庭沉默寡言,永远都风光无限的模样。 很小的时候姜维尼就觉得关锦庭是讨厌自己的,他从来没有怎么对她笑过,小时候她努力捣蛋就是想要吸引他注意希望他关注关注自己,可每次他除了在她身后将所有一切收拾的干干净净,基本上连一句打骂都没有。 她一直觉得她在他心中只是一种还债的义务与方式,可在别人口中得知的是一个不一样的关锦庭。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他所有的恨都消失了,不管他是否爱不爱他,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这一天的姜维尼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她回去的时候捂着自己肚子开了门,看到一向空荡的客厅此时摆满了一些货物,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走错看地方,刚想退出去的时候,发现没有走错,这些东西正是今天一气之下用关锦庭给的零花钱买的东西,姜维尼此时恨不得狠狠拍自己脑袋一巴掌,客厅堆的满满的,连正常过道都有些困难,她望着客厅里一堆的货物忽然觉得有些密集恐惧症,随便踢了一脚挡在面前的货物,便什么都没管,很艰难的走到厨房把自己所有药全部翻了出来,上面全部都用黑色水性笔标的清清楚楚,哪些是上午吃的,哪些是下午吃的,哪些是隔两天吃的,全部都是关锦庭的笔迹,连着两个星期的。 她又走到自己房间,打开柜子的时候全部都是叠得整齐的一排衣服,上面有她整整半个月可以穿的衣服, 关锦庭一直心细,他出差的时候每次都把她需要用都整理的有礼有条,因为他不怎么喜欢有人打扫家里,所以家务活全部都是他自己亲自动手,有时候姜维尼懒得洗内裤内衣,他亲手为她洗干净。 姜维尼站在那里恍惚了好久,忽然蹲在那里一直没有动,这些小细节的方面,以前姜维尼没怎么注意,觉得都是理所应当的,可今天来这一切变得都不同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谁对谁的好事理所当然。 关锦庭欠她的,在很多年前就还了,还的一干二净。 她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哪一次会这么想他,需要他,想要见他。 她一个人蹲在那里许久,直到客厅里面电话响了起来,她捂着脸本来不想动,只想让自己静一静,忽然意识到打来电话的人会是谁,她第一时间连脚上鞋子都顾不得,快速冲了出去推开门就跑到沙发旁电话还没拿稳,便按了一个接听键,急切的问了一声喂。 正文 214. 莫名其妙的钱 电话里面传来的是姜维尼满带哭腔的声音,姜维尼和周丹丹这么多年同学,在她印象中周丹丹不是爱哭的人,就算两个人闯了天大的祸事,也都笑嘻嘻的在那里互相调侃着,基本上哭的次数少之又少。 姜维尼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有些担心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她话刚问出口,没想到周丹丹在电话里面忽然放肆大哭了起来,声音里面满是焦急的说:“维尼,我爸爸生病了,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听到周丹丹的哭声姜维尼也乱了神,周丹丹在电话里面哭的六神无主,她哭的断断续续的说:“昨天早上我爸爸还好好的,下午的时候在客厅休息忽然就晕了过去,医生查出是直肠癌,现在要花好多钱治疗,你知道我家里情况的,我们家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治病,我妈妈现在也急晕了过去,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维尼,你一定要帮我。” 姜维尼听了什么废话都没说,只是直截了当问要多少钱,周丹丹在电话里面停顿了许久,哭声也渐渐平复下来楞,有些抽搭报了一个字数道:“现在医药费要凑齐三十万,我们家只拿得出二十万,还有十万没有着落,找了好多亲戚都不肯借我们。” 姜维尼在电话里面说了一句等一下,然后将手中电话座机放在桌子上,转身想要快速回房,刚走两步脚下就撞上几箱码的整齐的货物箱子,客厅里面传来地震一般稀里哗啦摔落的声音,她也顾不得什么,只能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些障碍物一脚给踢开,踢出一条过道便快速走到自己房间内,在堆满衣服和零食的床上翻出一只老旧的小钱包,她看了一眼,拿着那钱包就走了出来。 又快速的从那小通道拿过电话问:“你等我一下,你现在在那里,我立马来找你。” 周丹丹说她现在在医院照顾她爸爸。 姜维尼也没有安慰她什么,因为在此刻她明白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而是实际上能够帮助她的东西,她说:“我来医院找你。” 说完便将电话匆匆忙忙的挂了,换好衣服后便下楼拦了一辆车往医院赶去。 车子开到一处饭店的时候,姜维尼和让司机停了一下,推开车门便从车上一把跑到那饭店点了几个菜打包,又买一些水果和水带了过去。 到达医院的时候,周丹丹正蹲在走廊无助的大哭着,姜维尼手中提着一袋水果和打包好的饭,走到她身边,周丹丹感觉到有人接近了自己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来人,当她看到是半夜出现在这里的姜维尼之时,哭声止了止,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对着姜维尼说了一句:“维尼,你来了。” 姜维尼将手中提的一大袋东西放在地下,走过去一把将蹲在那里的周丹丹给扶了起来说,第一句话也不是询问病情,更加不是问她要多少钱,而是问了一句:“你吃饭了没有。” 她最能明白此刻周丹丹的心情,在她六岁的时候死亡这两个可怕的字眼随时环绕着她,她也曾经像她一样蹲在黑暗里无助的哭泣着,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望着几具黑焦焦的尸体,背后冒着阴森的寒气。 蹲在那里哭泣的周丹丹,像是很多年前的自己,她心里涌起一种感同身受的难过。 将周丹丹从地下扶了起来,又回身去把暂时放在地下的水果和打包好得饭放在腿上,快速拿了一份白米饭和她最爱吃的松仁玉米递到她面前,说:“先吃饭,钱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你不要急,你急也没有用的,现在医术这么发达,直肠癌不是什么治不好的。” 周丹丹看着姜维尼手中递过来的饭,那份米饭在走廊的白炽灯的映照下晶莹剔透,热气也冉冉升起,周丹丹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感动,她看着那份热腾腾的米饭许久,一直都没有动静。 姜维尼见她不动,握住她手就将米递到她手中说:“快吃吧,发什么楞。” 周丹丹感觉那份热腾腾米饭在手中发酵着,她咬了咬嘴唇半响才哽咽挤出一句:“维尼,谢谢你。” 姜维尼被她郑重的道谢惹的有些脸红,故意用大喇喇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道:“说什么感谢不感谢啊,咱们是谁啊,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少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客套话。” 周丹丹看着姜维尼之后没有再说一句话,她端着那碗米饭低头一口一口吃着,吃到最后一粒都不剩。 姜维尼陪着周丹丹去楼下缴付了还差十万的医药费,两个人都在那里磨蹭了许久,一直到半夜十二点,所有手续全部办完,周丹丹一直觉得姜维尼家境很好。 无论她闯了多少祸,至今都能够在学校里进进出出而没被开除就可以看出她后台有多硬,每次两个人闯祸了被批的最惨的人都是她,有几次差点被学校给劝退了,要不是姜维尼在学校护着她,估计她早就不知道休学多少年了。 十万块在她眼里不是一笔小数目,可姜维尼却说拿就拿了,虽然她急需要这笔钱救命,但还是有些担心问姜维尼:“维尼,你把钱借给我了,应该没事吧。” 姜维尼说:“放心,这点钱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要是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丹丹,我觉得多少钱都不值你爸的那条命,如果这些钱能够救一条命的话,我觉得很值当。” 姜维尼说到这里,语气忽然有些悲伤的说:“最怕的是有钱都难救一条命。” 周丹丹握姜维尼的手说:“放心,就算是让我去卖身这些钱我也一定都会还给你的。” 姜维尼根本没把周丹丹的话当话,这些钱不过是很多年前他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当初她父母死后,这些遗产过户都是关锦庭帮她全部办理好的,里面有多少钱姜维尼不清楚,她也一直都没怎么去碰过它们,一来这么多年自己该要用钱的地方着实没有,二来她总觉得只要这些钱都还在,她的爸爸妈妈还在,要不是周丹丹这次忽然向她借钱,她几乎都要忘了。 姜维尼也不好在这里陪她多久,和她说了一些不要担心的话,又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一千块递给她,周丹丹推脱着不要。 可姜维尼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谁能够更改,将钱死命塞到她手中,怕周丹丹再次还回来拿起自己的包就快速的从医院冲了出去。 她快速向前跑着,周丹丹看着她背影忽然在后面大声说了一句:“维尼!我一定会还清你钱的!一定!” 姜维尼从医院回去后,手中一直紧紧捏着那张卡,她坐在客厅那里一直守在电话旁,守了大概几个小时那电话始终都没有在响起过。 最后自己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了过去。 后来那几天姜维尼去了一趟银行查了一下账户,发现账户里面竟然有五位数字的钱,她楞了一下,很久以前她记得父母过户过来的遗产并没有那么多,她们家并不是大富大贵那种人,算得小康家庭,当时她年纪小隐约记得律师公证的时候才统共十几万块,外加一套房子。 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去看里面的钱,现在竟然涨了这么多,她看着那数字在那里吞了吞口水,觉得不对劲。 跑到前台去查询了一下这些年卡内的进账,前台告诉她这张卡每年都会有人准时在七月十五那天给她汇款。 七月十五日是姜维尼的生日。 正文 215. 姜维尼,这一刀很好 她从银行回来后,第一时间打了一个电话给关锦庭,但几个电话都是他秘书代为接的,姜维尼问关锦庭去哪里了,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秘书说他一早便去处理一个工伤案,时间还不确定,因为需要在那边和一些地方官员吃饭。 姜维尼沉默了一段时间,关锦庭的秘书在电话里面问她有没有事,姜维尼本来想说没事的,最后想了想,报了一串账户过去和琳达说这个账户今天早上给她汇了一笔钱。 琳达在电话那端迟疑了一下,只听见她那边是键盘按键的声音,道:“姜小姐,是不是弄错了,关律师并没有在昨天让我汇款给您。” 姜维尼听了,果然这笔钱只能是关锦庭叫人汇给她的,他为什么不说,如果她今天起不去看是不是过个十几年她也算是有几亿的人了?想到这点姜维尼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道:“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 琳达在电话里面还问姜维尼需不需用钱,她这就帮她汇。 姜维尼立马在电话内说:“不要告诉关锦庭我来过电话了。” 琳达虽然不解可还是点点头说:“我知道。” 两个人通了这段电话后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这段时间姜维尼在医院跑的非常勤快,周丹丹的父亲目前正在治疗阶段,她妈妈知道是她借的钱,在医院当场就要跪下来和她道谢,当时把姜维尼吓到手足无措,周丹丹在一旁摸着眼泪。 周妈妈跪在姜维尼面前磕着头说死也不起来,只是反复说着就算是要她这条命,这笔钱也一定会还上的。 姜维尼不好说什么,其实她做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想要求得什么回报,她不过是想要弥补当年那些发生在她生命里没来得及挽救的,假如她的钱能够救一条人命她觉得就算他们不还她,也没有关系,她主要是来圆自己心里的遗憾。 周丹丹的母亲特别好客,虽然周爸爸在医院治疗,可家里的小吃铺是主要的经济来源,周丹丹照顾她爸爸,她妈妈依旧在店铺里面忙进忙出,周妈妈经常打电话盛情邀请姜维尼去吃饭。 为了让他们一家人心里舒服一点,姜维尼只能回回必应,一来二去就在这短短几个星期里周妈妈已经把姜维尼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两个星期一晃就过去了,到了关锦庭出差回来的时间,那天姜维尼一早就醒来,打了一个电话给琳达问了关锦庭到达机场的时间后,便快速的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元气恢复。 姜维尼满口泡沫咧嘴笑了笑。 出门的时候还让阿姨做了一些关锦庭爱吃的,面对姜维尼的转变阿姨特别高兴,买了许多的菜说:“你去接先生吧,今天的菜一定都是你和先生爱吃的。” 姜维尼说了一声谢谢,便背着书包从门口蹦蹦跳跳的下了楼,嘴里还止不住的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模样。 她在机场一早就等着,等了差不多整整两个小时,飞机因为晚点而延迟了十几分钟,姜维尼趁着这点间隙便跑出机场外面买了两份早餐,她回来的时候一口牛奶一口豆沙包走了进来。 刚走了两步甜甜的豆沙包在嘴里幻化成一股特别苦涩的味道,她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将嘴边的包子随手扔到身边的垃圾桶,又将那一份没吃的也扔了进去,她躲在一根石柱后面,目光定在不远处一对男女身上,关锦庭是一身铅灰色的西装,身后跟着推着行李的秘书和助理,身边穿着一袭纤尘不染白色裙子的丽莎静静走在他身侧,两个人正低头说着话。 本来规规矩矩的丽莎忽然伸出手挽住身边的关锦庭,两个人相携走出了机场大厅。 姜维尼想到那天丽莎说她怀孕流产的事情,空腔里豆沙馅弥留的甜味仿佛黄连一样苦,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那对璧人一样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淹没在出口那一片白光中。 完全没有发现一早在这里等候的姜维尼,她看了许久,忽然嘴角扯开一丝讥笑,缓慢蹲在那里捂着自己肚子一直没动,身边有人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姜维尼都没有回应。 一直蹲到她头晕目眩,她才从那里站了起来,脸上恢复了灿烂的笑意,仿佛知道他要回来了,兴奋了一夜没有睡,怕自己睡着了醒不过来错过了接机的时间不是她,从机场大厅空无一人等到人声鼎沸也不是她。 她按照他们相携走出去的路线,忽然觉得人如果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往往现实都会给她一巴掌。 一向高傲的姜维尼最终没有冲出去狠狠甩丽莎一个耳光,她其实本质里是一个懦弱的人,这几天他不在了她想了很多,以前确实是她不懂事,她总是为了仇恨而将他对她的好给忽视了,她想着这次他回来她一定好好和他道个歉,就算让她顶花瓶揍她都没事。 孩子没了他们以后还可以再要,她想了很多,她决定他一回来,她立即就把那些以前和过往统统打包在回忆里毁尸灭迹了。 她姜维尼不是一直都很会自欺欺人吗? 可现在呢?当她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女人不是她的时候,她忽然明白很多事情并不只是她放下这一切就会圆满。 他根本没有别人口中所说的那么爱她,他们都是骗她,欺骗她年纪小,欺骗她不懂事,他根本不爱她。 要是爱她为什么会允许身边站着别的女人? 姜维尼嘲讽一笑,在外面拦了一辆车便回到公寓,她开门的时候关锦庭已经到家了,身边没有了丽莎,他身上那件铅灰色西装正随意放在沙发上,阿姨在厨房里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高高兴兴的走了出来对着姜维尼说:“维尼,你快进书房,先生回来了。” 姜维尼听了并没有特别高兴,而是面无表情冲到自己房间里便拉开行李箱往里面快速的塞着衣服,阿姨追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在那里焦急的说:“维尼,你在这是怎么了,拿着行李箱要去干什么啊。” 姜维尼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把床上的衣服全部塞到箱子内,随便扣了一下扣子,把行李箱一盖拖着就要走。 刚走走了两步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关锦庭,她说了一句让开。 关锦庭不让,姜维尼再次开口说了一句让开。 关锦庭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姜维尼冷笑道:“你说我是干什么?关锦庭,我姜维尼从来就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人,反正这十几年来也多谢你的照顾了,我也说不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手中拿着一张卡忽然往他脸上狠狠一砸道:“这十几年你也会良心不安吗?年年给我汇钱力求安心吗?我败了你这么多钱,这三条命已经值当了,不过算到底也算我亏了,亏了个孩子给你,这条命至少你用钱都还不清楚的,我没打算让你还,协议上清清楚楚写着我满了十八岁监护人的关系自动解除,我今年正好十八,没有那份协议,我们之间狗屁关系都不算,你可以找你想要的女人结婚,我也可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姜维尼说了一大堆的话,其实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她其实只是想简单告诉他,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可最后却说了那么一大通废话。 她笑了笑,拖着行李箱就要去推开挡在门口的他,关锦庭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问:“你在发什么疯?” 姜维尼说:“我能够发什么疯,我只是厌倦了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你不觉得从我六岁开始就面对你这一张脸,这一面对就是十几年,你不烦我都烦了,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请你放我走。” 关锦庭面色铁青,却始终拽住她手问:“你已经厌倦了?” 姜维尼说:“反正这几天我都想明白了,我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爱情,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我怎么会喜欢你,你比我大那么多,都可以做我爸了,真是搞不搞笑。” 关锦庭抓住她手的手缓缓松了下来,他忽然笑了出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姜维尼从来没有见过笑得这样大声的关锦庭,她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关锦庭忽然伸出手将隔壁柜子上的几个古董陶瓷花瓶往地下狠狠一扫,那花瓶在地下碎成一地碎片,关锦庭阴森森盯着姜维尼,她有些害怕往后退了退,他步步逼近。 姜维尼刚才一气之下说了好多不找边际的胡话,看到现在一言不发的关锦庭他忽然有些害怕了。 姜维尼谨慎的说:“你要干什么。” 关锦庭步步逼近,目光深沉,就在姜维尼推开他就想要趁着间隙逃走之时,关锦庭一把将姜维尼给抗在肩上把她往床上用力一扔,姜维尼后背一震,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被撞了出来。 阿姨站在那里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糕,走上来就要劝架,关锦庭只是一句话:“出去。” 那阿姨的脚步一顿,焦急的说:“先生,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是要干什么啊,维尼的病才好,您可千万不要伤害她啊。” 关锦庭冷笑了一声,再次重复了一句:“出去。” 那阿姨没有办法,毕竟她拿的是关锦庭的工资只能转身有些担心的走了出去。 被关锦庭压在床上的姜维尼忽然疯了一样乱凳着说:“关锦庭!你放开我!” 可压在她身上的关锦庭如一座大山一样没有半分撼动,只是看向身下剧烈挣扎的姜维尼,他说:“姜维尼,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你以为你活的下去,感情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直都是玩笑?” 他笑了一声:“玩过头了就想走?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怎么明白怎么来收拾自己的残局。” 他伸出手忽然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姜维尼听见耳边撕拉一声,自己上衣就撕去了一大半,她和关锦庭生活了这么久,他除了在她闯祸的时候揍她一两顿,基本上没见过有粗暴的时候。 姜维尼看到自己的衣服在他手中化为一堆碎布,她心里一急就要拿着腿去踹他,关锦庭按住她双手脸压下来就对着她唇吻了下来,姜维尼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发什么,只是觉这样的关锦庭很恐怖,她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骂着说:“关锦庭!你他妈放开我!违背女性意愿强行和她发生性关系,在法律上时强奸!你是律师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我他妈要告你告死你!” 关锦庭完全不管身下乱挣扎的姜维尼,他是被她刚才给气疯了,理智早已经全军覆没。 他说:“是吗?你不是要告我很多年了吗?姜维尼既然这场游戏是你最先挑起的,那就没有资格说结束。” 他说完,忽然对着她胸口吻了过去,被压在身下的姜维尼情急之下摸到了一把东西,她脑海里什么都没想,只是想要将这场战争给停下来,拿着手中那东西对着他后背狠狠扎了下去。 压在他身上的人闷哼了一声,房间里面恢复了一片寂静,姜维尼感觉不对劲,缓慢收回自己的手,满手的鲜血。 她看着那一手的血全身发抖,压在她身上的人还是没有动,忽挨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姜维尼,这一刀很好。” 正文 216. 我等着,等着你长大后来杀我 姜维尼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她在那里哭了好一会儿,一直哭到自己声线沙哑,她没有办法接受现在的状况,她不是故意的。 她床上什么都有,这把瑞士刀曾经是关锦庭送给她的,一直都扔在这张床上基本上没有动过,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拿着这把刀扎向他。 她呜咽了几声,忽然用力将身上的关锦庭一推,快速跑了出去将门打开,看到客厅焦急张望的阿姨,她满是血的手紧紧握住她说:“阿姨,帮帮我,帮我喊救护车。” 那阿姨看到她满手鲜血的时候,脸色也变的惨白不已,急忙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些血是谁的。 姜维捂着脑袋蹲在地下有些崩溃的说:“是关锦庭的。” 阿姨身体因为这句话摇晃了一下,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严重,哆哆嗦嗦去沙发找电话拨打救护车,拨了很久,直到电话拨通了救护车出发,姜维尼确认好后便从这栋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公寓里逃了出去。 什么都没带走,也什么都没留下。 她双手满是血一路狂奔,在马路上疯狂拦车,可没有人愿意停下来载她,她伸出手狠狠摸着自己脸上的眼泪,外面艳阳高照人来人往的行人脸上满是热辣辣的汗。 姜维尼用尽了全部的体力跑到一栋年岁已久的楼下,还是很多年前的房子,如今好多人早已经搬迁离开,她也有将近十多年都没有踏过这遍地方。 她全身是汗水站在那里,望着这栋与记忆力相差甚远又轮廓符合的大楼,忽然笑了两声身体晃了两下,便缓慢的将握住的手松开,里面是一把生锈的钥匙,因为手中是血那把钥匙显得异常破旧与锈迹斑斑,她放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最终走向那栋看起来就像危楼一样的房子,姜维尼开了门,里面飞尘遍地,她什么都没管窝在一处铺着白布的沙发上,团团紧裹着自己,强迫自己沉睡了过去。 她脑海里都是纷杂的梦。 六岁那年,被关在房间三天三夜没吃没喝的姜维尼最终被人发现,发现的人是陌生的大哥哥,第一次见面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去了楼下吃了好多好多吃的,她以为他是哆啦A梦派来救他她的骑士,她想让他带她去找妈妈,最后才知道他是杀她全家的凶手。 在得知自己父母双亡,刚出生不久后的弟弟也死于那场车祸,家里无一人生还。 她每天每夜大哭,他抱着她离开,她又逃回来将自己锁在那黑乎乎的房间里,仍旧不吃不喝,因为她相信总有一天妈妈和爸爸会来接她的,她很听话,没有哭,她一定要在原地等等他们。 可等了一个星期,快要把自己这条小命耗在这里了,再也没有等到他们来接她,她还是不肯离开,死也不离开。 是他在她毫无生存能力的时候,站在两眼昏花的她面前,居高临下对她说:“不想活了?我是杀你父母的人,我还活着你这就想死。” 姜维尼什么都没想,冲上去就将他狠狠扑在地上,张嘴就对着脖子狠狠咬着不松开,直到尝到血腥,那人却不惧怕疼痛,只是摸着她脑袋说:“活着,你才能够帮你父母报仇,死了,什么都没了,你知道什么是死吗?” 她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了出开,口中是他咸咸的血腥味,她说:“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他笑着说:“我等着,等着你长大后来杀我。” 六岁那年的姜维尼最终在这破旧的房子内被一个叫关锦庭的人收养回家,她抱着非杀他不可的决心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 时光是橡皮擦,会将脑袋里最初痕迹磨灭的只剩下一个轮廓,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之后她会变成这样,他是用仇恨将她灌溉长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过分依赖他,有时候连她都忘记他们之间其实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更可笑的是她忘记了当初自己所要做的一切,只想放下一切在他身后叫着关锦庭关锦庭,他应他一句也是好,对他微微一笑的时候,她可以高兴好多天,可现在,她终于亲手用刀扎在他身后。 那一刻,她本该是快乐的,可现在她发现自己不快乐,她一点也不快乐。 姜维尼十五岁那年,他为她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那天来了很多人,她并不稀罕这场生日宴会,躲在一旁自己玩自己的,他在生日宴会上喝的酩酊大醉。 宴席散了后,他躺在沙发上对着站在一旁漠然看向他的姜维尼沉沉笑了出来,他说:“维尼,生日快乐。” 然后对着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他说:“你过来,我要送你礼物。” 姜维尼站在那里半信半疑,最终为了他口中的礼物还是缓缓靠近他,她蹲在他身下,他躺在那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伸出手握住她手,将那枚东西放在她手心,姜维尼低头一看,那是一把制作精良,小巧又功能齐全的瑞士刀,这把刀她喜欢的不得了,全球限量的,有钱都买不到。 关锦庭却在她生日那天交到了她手上,她拿在手上左看右看,脸上是高兴的笑,关锦庭躺在那里满足的看着她。 姜维尼被他视线看得一阵异样,扑闪着眼睛将脸挨在他脸下,难得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两个人中间什么都没隔,她闻到他身上葡萄酒的味道,鼻子在他脸上嗅了嗅,忽然停在他唇上几厘米上方,她小心翼翼伸出舌头在他嫣红的唇上轻轻一舔,果然那味道是甜,她笑了出来,挨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关锦庭,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把刀吗?” 她将那把瑞士刀放在他心口比划了一下,她说:“这把可以刺入你心脏七厘米。” 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关锦庭一点也不怕,他只是握着她握刀的手,对准他左心室告诉她从哪个地方插下去一刀致命,又从哪个地方插下去死不了,但却是最疼的。 面对他淡定自若和她谈杀人的方法,姜维尼吓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以为关锦庭是疯了,她是要来杀他,他却还告诉她杀人的方法。 手中的刀没拿稳,掉落在地上。 关锦庭躺在那里斜眼对着她沉沉笑了笑,他手抚上她有些苍白又稚嫩的脸,姜维尼以为他要干什么,他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维尼,靠近一点。” 姜维尼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那一刻竟然听了他的话缓缓靠近她,他那嫣红带着点甜味的唇最终落在她干燥的唇上。 十五岁,那是姜维尼第一次被他吻,她感觉很好,因为她可以舔到他口腔里葡萄酒的甜味,关锦庭不准她喝酒,她变相的吸允着他。 两个人吻了很久,他之后气喘吁吁放开了她,自己摇摇晃晃起身回了房间,门一关留下楞的坐在那里的姜维尼。 之后她不知道养成了个什么习惯,她总缠着他想要他吻她,因为她喜欢那份葡萄酒的甜。 可那天的吻就像是隔着玻璃罩的梦,出现了一次,再也没有第二次。 十六岁那年,她第一次学会喝酒,发现葡萄酒的味道和她十五岁那年的一点也不一样,他的好吃一些。 只是之后那把刀,她再也没怎么碰过,一直扔在那什么都有的床上,任由它被灰尘蒙落。 时隔多年,再次握住,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像当初他们讨论的那样,那把刀最终刺入他身体里,却不是心脏。 十六岁那年,在一个冬天她发烧烧到三十九度,梦见爸爸妈妈正在家里那小客厅里吃饭,她站在那里声嘶力竭喊着他们,他们只顾着去照顾弟弟了,给他唱着儿歌,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始终没有看向她。 她伤心大哭,哭到自己再也哭不出声来,张开眼便感觉自己在他怀里,她紧紧的缠着他,她听见他声音从胸口沉沉的发了出来,像是一个沉闷的老钟一样,他柔声说:“维尼,别怕,我在这里。” 醒来后姜维尼才明白那个梦,梦里面是老人们常说的死去之人,你看得见摸不到,她再也等不到他们来接她,她应该更恨他,却始终没有以前那种分分钟钟分析他血管在哪儿的劲头了。 正文 217. 大学生活 盛夏里的阳光永远都是外充足而又炙热不息的,姜维尼自从在公寓里逃出来后至始至终都没有在回去。 关锦庭也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她有时候在想,那天那一刀也许是她的幻觉,时隔一个多月她每天一个人住在那破旧的房子里,自己学会了做饭学会了洗衣服,学会了不依靠任何人,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家徒四壁,她会害怕。 可怕又能够如何,她既然从那个圈禁了自己意识这么多年的地方逃了出来,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 而在这段时间里她再也没有听见过关锦庭任何的消息,仿佛他根本就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一样,她刻意回避了他所有消息,只是在暑假快过去后的最后半个月,关锦庭的秘书琳达曾来找过她,把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交到了她手上。 当时姜维尼看着桌上那映着学校教学楼的通知许久,琳达说:“关律师已经让人代替姜小姐把所有手续全部办好,学校那方已经打过招呼了。” 她说完,又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道:“这是你今后住的房子,里面电器家具全部齐全,如果有什么缺的地方和我说,我会之后为你全部添齐全,房子的住所离学校挺近,会有阿姨每天定时来做饭和打扫,基本上所有必须用品已经准备好,只等着入住就好了。” 姜维尼看着琳达公式化说完后,愣在那里半响,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琳达见她发着楞,确定了一下:“姜小姐是打算什么时候入住。” 她干涩开口道:“我自己会准备这些的,不用他操心。” 琳达大概早已经知道她会说这些话,淡淡一笑道:“关律师说了,住不住随你,只是这一切都准备好了,看你喜好。” 琳达交代完所有事情后,起身左右看了一下周围的房子,这里的墙壁因为年代久远失修又经常屋顶漏雨,导致墙壁上出现张牙舞爪的青痕,甚至有些裂开的地方还长着杂草,不说话的时候还能够听到屋顶上水管漏水的声音。 琳达见到这里环境这样差,也只是微微皱眉,只不过离开之前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何必苦了自己呢,姜小姐若是不想麻烦关律师,最好的方法接受他给你安排的这一切,只有等你彻底能够一个人在这座城市生活的下去,你们之间也彻底没有关系了,所有义务已尽,没有牵绊,这才算真正的结束。” 一个星期过去后姜维尼终于搬离了这所破旧的房子,来到关锦庭给他准备好的房子,里面设施果然齐全,一室一厅适合一个人居住的房子,拉开窗帘的时候可以看到对面那所美丽的大学。 关锦庭连为姜维尼准备的学校都是数一数二的,是全国名校前三之一。 开学的前几天姜维尼就接到周丹丹的电话,她告诉她可能不会上大学了,而是直接参加工作。 姜维尼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楞了很久,她记得就在前几个月周丹丹信誓旦旦说要和她上同一所大学,转瞬间她的那张脸就化为破碎。 理想和梦想都是用来破碎的,周丹丹在告诉姜维尼这个消息的时候,语气里面没有丝毫的抗争,而是满满的都是妥协,姜维尼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有意思伤感。 周丹丹在电话里故作快乐说:“反正读完大学也是工作,既然结果都是一样,上不上都无所谓,说不定到时候你一毕业,我就是某大公司白领了,每天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比你们这些苦逼的学生党自由多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也是该倒头了。” 这一席话听在姜维尼心里特别难过,可她又不能帮到她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读大学是一条路,不读大学是一条路,可在一个人的生命里,若是少了大学生活也算是青春里一种遗憾。 人在面对现实,有些地方不得不低头。 姜维尼和周丹丹挂断电话,在不久后得到消息,说是周丹丹在某婚纱馆内找了一份门市工作,底薪大概两千,每个月靠拉提成,包吃包住的那种。 周丹丹的父亲也在医院积极的接受治疗,但是三十万在癌症面前就是冰山一角,完全补不了那个巨大的黑洞,姜维尼有几次都想再拿出自己账户里的钱给周丹丹去救急,她却始终坚持不要。 姜维尼劝了几次无果最终在只能经常送一点营养品,之后两个再也没有见过什么面,各自都朝着各自的路开始出发到未知世界。 那时候的姜维尼已经入学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一进入学校就是各种社团招募,什么社团都有,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没有关锦庭,她是不是早就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着? 姜维尼选的是新闻系,分班的时候碰巧班上有两位高中的同学,而且都是女的,是以前高中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并且曾经还和姜维尼颇有过节。 不过在大学着难逢知己的群体里,能够遇到一两个老同学已然是不易,分班那天看到老同学的姜维尼特别高兴,难得上去主动打了几声招呼。 可对方除了不咸不淡客套的应答两句之外,对于老同学这层关系明显要比她淡泊。 别人不理她,她自然也没打算理别人,原本还算熟悉的老同学关系比新同学还不如。 只不过有几次姜维尼都撞见她们在背后说她坏话。 她当初没有去参加高考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如今在这所数一数二出了名的录取率低的大学里,难免在背后说她闲话嘲讽她走后门,没过多久班上都知道她是靠关系才进入学校的,从那以后姜维尼成了被孤立的对象,任何和她走得近的,都会被班上的人视为巴结的对象。 不过姜维尼性格早已经不是从前,现在的她早没有当初别人说半点坏话她半夜跑去挖人家祖坟的心思了。 面对流言蜚语置之不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放学回家。 姜维尼长得不错,就算在美女如云的大学里都没有被淹没,经常时不时有人拦住她和她表白之类的,一般姜维尼都会特别酷的视而不见。 有时候她也会算一算,她和关锦庭到底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为了防止自己多想,姜维尼因为样貌出众被话剧社的人盛情邀请,她本来对于此类社团都没有兴趣,可一个人独立孤行太久,看着别人在大学里面精彩纷呈,谈恋爱的谈恋爱,逃课的逃课,只有她除了上课就是下课,回家就是打游戏睡觉。 生活里连一个人说话也没有,想了想便也就答应了。生活也渐渐变的忙碌了起来。 这段时间话剧社为了庆祝新生入学排了一个话剧,姜维尼在里面充当了一个角色,台词就一两句,虽然是小角色却每次排练的时候就都需要随传随到,等到她的时候只要站在边上念两句台词就可以。 话剧社里面学姐和学长特别多,姜维尼对幕前没兴趣反而对幕后兴趣浓厚,经常跟在幕后工作人员身后学剧本策划。 这样的生活终于摆脱了当初的枯燥与寂寥,姜维尼每天跑话剧社特别勤,这一天下课往常一样往话剧社跑,因为话剧排练缺搬道具的,她被派了出去。 搬完道具回来的时候,一个和她关系还算好的学姐跑来找她说社团外面有人找,她楞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是谁,那学姐满脸暧昧对着她逼供道:“你少在这里装了,你居然连他都认识,夏学长可是咱们学校女生心目中头号男神,你帮学姐也介绍介绍呗。” 姜维尼听了还在纳闷是谁,因为她在学校基本上除了话剧社里的男生,平时也没几个认识的,更加别说是学校里的学长了,那学姐还要说什么,身后忽然有人来喊她说话剧彩排开始了。 她一拍自己脑袋说:“糟了,还有两个新增的场景没有汇报上去,我先走了。” 说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留下姜维尼对这个夏学长满是疑惑,她脑海里面忽然闪过夏桥两个字,最后想了想怎么可能会是夏桥。 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的正好看到有一个人正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上,背影挺拔,身上就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在橙黄色阳光里披了一身光辉,身形有些似曾相识,话剧社门口一向眼高于顶的女生经过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瞟了两眼,然后捂着嘴与同伴暧昧的说着什么,她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刚想问是谁的时候。 那人迎着阳光转过身来,对着她笑了笑,面目白皙,笑容爽朗。 姜维尼楞了好久,那人对着姜维尼说了一句:“维尼,还记得我吗?” 姜维尼在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话后,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她冲上去一把走上去半分也不介意的对着他胸口捶了一下道:“夏桥!你怎么来了!” 面对她的惊讶,夏桥显然比她淡定多了,瞳孔里含着笑意说:“我是你学长,你说我怎么来了。” 也不怪姜维尼不知道夏桥也和她同校,实在是当初关锦庭给她家庭教师的时候都是一手操办的,姜维尼基本上都没有怎么问过夏桥的消息,入学几个月经常听见别人口中提起夏学长夏学长,加上夏桥今年大四很少在学校里面出现过,外界传言他还没毕业就和别人在学校外面开了公司,听说规模还挺大。 正文 218. 谣言 夏桥来找她,姜维尼真有些出乎意料,她一直以为她和夏桥今后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面了,如今再次相见她心里满是欣喜,或许这段时间的变化她心智也变的成熟,夏桥在她记忆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两个人都对着各自微笑着,傻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夏桥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她道:“傻站着干什么,我带你去吃饭。” 姜维尼跟着夏桥行走在这座校园里,引来颇多人的关注,夏桥大概早已经习惯了,牵着她步履没有丝毫的停顿,反而是姜维尼有些别扭。 夏桥看着她怪异的模样笑了笑没说话,带着她穿过大半个校园,最终把她带到学校饭店后面,两个人点了很多菜,姜维尼面对夏桥的时候整个人是最轻松的,说不出的放松。 他含笑的望着她,看着她一直说话,反而是姜维尼喋喋不休,说着这段时间在学校里面遇到的事情,还有大学里面听见的奇闻趣事。 夏桥除了给她夹些菜便在那里含笑的听着她说着,也没有问她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对于以前的事情过往不提,这让姜维尼有些庆幸,如果他问她和关锦庭怎么样,她想,她一定回答不上来。 两个人吃完饭后已经是半夜十点,夏桥送姜维尼回了公寓,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头顶上是温柔的月光,说不出的旋旎,姜维尼走在前面,夏桥走在她后面看着她脑后勺的马尾随着步调一摇一晃的,在谁都没有开口的情况下说了一句:“维尼,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成为我学妹。” 姜维尼停下脚步看向他,也笑着回道:“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是我学长。”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各自相视一笑,夏桥将姜维尼送到公寓便叮嘱她早点休息就离开了,第二天一早姜维尼吃完早餐急匆匆来学校,学校里面关于她和夏桥的流言便纷纷流传了出来,大多是夸大其词说她是夏桥的女朋友。 众所周知,夏桥在大学四年里无论多少女生对他前仆后继到最后结果都是一个字,扑。 这对于还是新生的姜维尼,一来学校便把这位神一般存在的学长给拿下了,两个人昨天牵漫步学校的图片还被人拍了传到网上,学校论坛上招来一大堆的水军在那里骂姜维尼各种骚各种贱的字眼。 没过多久这个论坛的水军发展越来越大,骂姜维尼的人越来越多。 最终发展到姜维尼被人包养的消息层出不穷的跳了出来,并且将她公寓的照片还有所谓神秘男人的照片全部扒了,所谓的照片不知道是谁偷拍的,是当初关锦庭带她出席一场比较正式场所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一袭小礼服,身边站着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她整个人缠在他身上,那男人正好侧目看向她,手停留在她腰际。 姜维尼所住的公寓正是有名的富人区,一平方就是好几万的那种,基本上没有个几百万是买不到一个厕所,这对于是学生的她来说,招来一大波人的猜测,事情越演愈烈。 在这个状况持续了两天的情况下,学校发出了警告禁止进行人生攻击,在这个声明发出不久后,学校论坛半个小时过后,将所有关于姜维尼的谩骂和不好的传言都删地干干净净,就连那些骂得最狠的id通通遭到封杀。 一般学校董事会那边基本上对于校园网这些比较民主化的地方,都不怎么插手管理,以前也曾经扒过无数被人包养女学生的事情,可从来没有没有哪一次学校会出来插手过。 而这次不仅插手了,还三申五令禁止若有再犯者扣学分或退学处理。 这场谣言的硝烟才最终平息了下来,对于姜维尼背景的猜测越来越悬。 夏桥也当即在校园网上回击了流言,并且声称自己和姜维尼是旧识,并且还主动承认姜维尼是他女朋友,关于包养的事情不攻自破。 这条消息一出来,校园网下面又开始轰动了。 姜维尼对于这样无风不起浪的事情倒是整个人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依旧自己过自己的,每天去上课的时候总是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点,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挺烦的。 只不过对于学校都出面来制止这件事情了,难免有些意外,到底是谁出来处理的她只要动一下指头想一下就会清楚,可她不愿意去想,很多事情当做不知道才算是最好的。 关于她是夏桥女朋友的事情也因此受到大家的广度关注,当时姜维尼听到后还在话剧社排节目,在面对话剧社里几位女生的阴阳怪气排挤的时候,话剧社里的副社长出面制止了道:“人家是夏桥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你们还在这里不依不饶有意思吗?能不能暂时把那些争风吃醋的心思全部移到节目上?” 姜维尼在听到女朋友的时候楞了一下,问向那副社长道:“什么女朋友。” 副社长对她挤眉弄眼道:“你还不知道啊,夏桥今天上午在学校校园网上承认你是他女朋友了,好家伙,别再和学长装了,我和夏桥就一个寝室的。” 姜维尼听了顿时思绪混乱了好久,想了想夏桥大概是为了保护她才会这样做的,想到这一层姜维尼立马掏出手机发送了两个字,谢谢。 发完后,又开始投入到了工作中。 学校对于话剧社现在排的剧特别看重,说是晚会当天会请几位重量级的人物来学校看表演,话剧社现在更是乱成一团了,女一号和女二号为了角色问题几乎都要打了起来。 关于姜维尼被别人包养的流言最终停止在夏桥那一条声明上,等她在社团忙了好一会后,夏桥发了一条没事,然后又问她什么时候下课,让她一起出去吃饭。 姜维尼刚想说就快了,一个电话便插播了进来,她看到电话屏幕上的来电提醒后楞了楞,随即犹豫了许久按了一个接听键,里面传来宋文静的声音,电话一接通便听见宋文静的声音在那端大声传了过来,她对着姜维尼就劈头盖脸骂了下来,骂她这段时间为什么不去联系她,又骂她连她生孩子都不来看她之内的话,骂了很久,终于停歇的问了一句她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 正文 219. 世事难料 宋文静相邀姜维尼只能拒绝了和夏桥吃饭,这段时间她确实没怎么去找过她,一来很多事情也不想麻烦她,二来,现在她肚子这么大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呱呱落地,为了避免孩子忽然毫无预兆掉在自己眼前,她没有那个经验肯定会被这样的场景吓的措不及,所以隔了这么天她连生孩子了都没有机会去看看她,说来姜维尼也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毕竟宋文静对她就像大姐姐一样,隔两天就会打电话问她最近过的好不好,大学期间和高中玩玩游游总有些不一样,正事一堆使她忙碌了起来就忘了很多很多事情。 排练完成后姜维尼和社团导演组的负责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将自己手上的道具放到了道具室,提着包匆匆离开。 宋文约的地方又是以前她和她一起去过的小餐馆,她到达那里的时候,生完孩子的宋文静猛的一下瘦了很多,时隔这么久姜维尼的记忆还停留在在她圆溜溜的大肚子上,如今坐在那里身材恢复苗条反而让姜维尼愣住了。 宋文静依旧在那里大快朵颐着,丝毫不顾及自己产后会发胖,手中正拿着一个肥硕的鸡腿在啃,看到这段时间一直未见的姜维尼她也是恍惚了好久。 姜维尼穿着一件简单天蓝色及膝的长裙,衣袖处有荷叶,和以前稍微带点圆润的脸蛋相比,现在的下巴稍微尖了许多,褪去了当初娇憨和少女青涩与稚嫩,如今盈盈站在破败的小餐馆门口,小荷才露尖尖角,倒是没了以前那种顽皮劲了,有股大姑娘的味道。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貌更加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宋文静坐在那里看着这样的姜维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成长这一词真是残忍,要面对很多当初不用面对的,要熟悉以前都不用熟悉的环境。 宋文静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对着姜维尼说了一句:“维尼,你瘦了,是不是学校太苦太累了。” 姜维尼听到宋文静那句你瘦的话之时,会有一种悚然泪下的感觉,她鼻子酸了酸,脸上带着笑意说:“哪有,我一直挺瘦的,只是你生了孩子后倒也没有像别的孕妇那样变成皮球。” 宋文静听了这句话在那里哈哈大笑了出来,招呼着姜维尼赶紧坐在,然后指着一大堆的菜让她多吃一点。 姜维尼有时候挺奇怪的,像宋文静的老公许深霖身为赫赫有名的许氏集团大总裁,每天出入高档酒所豪车接送,身为这样身份的人自己的老婆却坐在一份菜才几块钱的小餐馆,她着实有些没想通,是不是印证了越有钱就越抠的道理。 她把这个想法说给了宋文静听,她听了果然是笑到捧腹,笑完之后停了下来,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隐去,她对着姜维尼说:“每一个人无论变成什么样,终究不能忘本,维尼,这件小饭店的饭对于吃了五六年的人来说在美味的食物也早已经厌倦了,可这间饭店却对我意义很大,我和我前夫就是在这里吃的散伙饭。” 宋文静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倒让姜维尼愣住了,她以为自己提起了她的伤心事,本想转移话题之时,宋文静却半点悲伤也没有反而是眼睛里散发着柔光,她说:“我的家人,我最好的闺蜜,我的男人,基本上都和我在这餐馆吃过饭,可最后在这间餐馆吃饭的人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总想着在这里等一等,虽然明知道等不到什么人,可习惯了,在这里坐着的时候总觉得安心无比。”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特别的平静,像是随口一提,可声音里那些浅浅的遗憾姜维尼还是听了出来,她对于宋文静以前的事情也听过一些,但也都是零零碎碎的闲言碎语,根本拼凑不起来。 原来像她这样的幸福人,也有一些伤心事不能提及,表面上没有什么,掩藏在深处的往事还是在某一日在角落隐隐作痛,每个人面对往事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执着,以为忘了,其实都还在。 宋文静给她把面前一套白瓷一次性碗筷给拆了,又倒了热水进去,两个人倒也没有继续那个话题。 姜维尼以为她就是来单纯找她吃顿饭的,她也敞开肚皮尽情的吃,吃到一半的时候,宋文静忽然问了一句:“维尼,你和关律师多久没有见面了。” 她想都没有想,算都没算,下意识嘴里跳出来一句:“半年了。” 宋文静见她这样的反应,笑意渐深,她说:“你根本没有忘。” 姜维尼正低头吃着一个虾仁,本来胃口挺好,听到这句话她也不是什么适合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将手中的筷子放在面前的白瓷碗上,她端着茶杯,细细闻了一下,挺粗陋的茶叶,都是一些茶树上的茶叶杆,可水却异样碧绿。 姜维尼半响才说了一句:“怎么忘得了。”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和你说一下,关律师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姜维尼手中那杯钗忽然毫无预兆往木制的桌子上狠狠一摔,瓷器装到木桌发出沉闷又不尖锐的声响,可那声音却像是铜锣在耳边敲击了一下一般,刺耳生疼。 看着掉落在桌上的茶杯姜维尼楞了一下,立即挽了挽耳边的头发,慌忙从手不远处抽出几张纸巾,在桌上擦着往桌下淌的茶水。 宋文静看着她这模样眼里有着一层浮光一样浅的心疼,她伸出手帮她扶正那只倒木桌上的茶杯,继续开口道:“这半年里发了好多事情,或许你都不清楚,关律师没有当律师了,而是接手他外公的公司,就在前几个月关家再次给他介绍了一个同样是生意人家的女人,他带过来看过几次,我看了,挺好一姑娘,长得秀秀气气的,和你倒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说话没你大嗓门,和她说两句话就会脸红。” 宋文静的话停顿了一下,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又道:“听说年龄也不大,刚大学毕业比你大上两三岁,关家人喜欢得不得了,大概还过半个月就要订婚了。” 姜维尼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陷下去一个柠檬,那汁液在心里涂上一层一层,她双手紧握,手心里吸了茶水的纸巾被不自觉的力道给握成一团,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姜维尼脸上仍旧没有露出半分失控的情绪,手握紧数秒后又松开,她将手心里那一团早已经不知道被她捏成什么形状的湿纸,随手往脚边的垃圾一扔,像是随口道:“是吗?挺好的,他这年纪再不结婚找个女朋友,估计关母又会骂我是狐媚子,其实这事情半点也不干我什么事情,我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找了丽莎,我离开后他找了一个比丽莎更年轻的姑娘,我狐媚了他什么,我至今都不清楚,这么多年白担了这个骂名。” 姜维尼似笑非笑的口吻,自以为将这一席话说的极其稳妥与奥妙,可坐在对面一直观察着她情绪的宋文静却不是那样以为,她何尝不知道她的倔强,就算过了这大半年,无论时间将她如何改变,她还是一个倔强的姑娘。 宋文静说:“倔强的话不必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维尼,我只是问你一句还喜不喜欢关律师。” 宋文静的眼睛根本不容姜维尼闪躲,她木讷的看向她,时间过去几分钟,外面来了一波客人又走了一波客人,老板娘热情招呼客人的声音在狭小的饭馆里显得无比的喜庆,面对宋文静的问题,姜维尼嘴角微微往上挑起,她说:“文静姐姐,你是明白我的性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当初丽莎和关锦庭在一起的时候,我闹了个天翻地覆最终把他们拆散了,可那是我喜欢他的时候,如今我离开了,他和别的女人订婚的事情我不是不清楚,为什么我没有像当初闹丽莎一样闹他现在,因为如今是不喜欢了,所以不在乎。” 终究是年轻气盛,姜维尼说了这一辈子最大的谎话,就连一向比较敏锐的宋文静也被她骗了过去。 宋文静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她而惋惜,还是在为这世上不断重演的往事,许久才说:“不喜欢了才好了,如果还喜欢,姐姐陪你上演一场抢婚记也没多大关系,只不过多少为你们遗憾,在我心目中你和关律师挺配的,他脾气好包容你这些小气性是最好的。” 姜维尼笑着问了一句:“我现在可不一样了,以前那些坏毛病全都改完了。” 宋文静笑着说:“我看出来了,确实比以前成熟多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话题早已经没有涉及到关锦庭身上,只是说着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境况,时光飞逝,一转眼宋文静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而姜维尼早已经蜕变成一位温婉少女。 或许谁都没想到有一天顽劣的少女会蜕变成如此举止儒雅的模样,宋文静还记得就在不久前的冬天,姜维尼蹦蹦跳跳跟在关律师后面来家里玩,那时候的她虽然调皮,可关锦庭眼睛里满满都是疼爱与无奈,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的就是世事难料。 姜维尼和宋文静吃完饭后就回去了,她一直强忍了一路,在上了出租车后她躲在后座捂着唇在那里呜咽的哭了出来,哭声不大,可眼泪像是小溪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这半年来姜维尼就算在学校这遇到要独立解决的事情,再苦再累她一声不吭也全部撑了过来,因为她明白这个世界上她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关锦庭她不能依赖一辈子,她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宋文静的话,她以为自己不会哭,没想到最终还是哭了出来。 闹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要订婚了。 她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到家后依旧是按照以前的生活顺序,洗澡睡觉。 之后那几天姜维尼脸上虽然没有异样可明显不高兴,就连夏桥也明白了她的不高兴,却不点破,只是经常说一些笑话给她听了听,她不说话的时候,他陪着她同样不说话。 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的过着,直到宋文静再次打电话来叫她吃满岁酒,姜维尼在前一天就和导师请假,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商场为孩子挑选礼物,宋文静生的是龙凤胎,礼物须得准备两份。 姜维尼在商场找了很久,最终停在一个玩具店前望着门口水池里一水池五颜六色的小鸭子,她看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出来,走进去转了很久最终买了两份礼物,这一切都备好后。 又在商场转了一圈,买了一件淑女式的裙子,她想让他知道,在不久后的她终于变成了他喜欢的那种人。 那天一早姜维尼起床就开始洗漱准备,穿好新买的裙子,又去化妆店做了一个头发和妆,她本身长得就好,以前的稚嫩长开后比较圆润的五官也越发精致了,又加上今天化了一个淡妆,走出去后吸引了大片路人的目光。 她反倒不自知,只是心事重重的提着手中两份礼物,一切都准备妥当便去赴宴。 许氏集团总裁的儿子与女儿的满岁酒自然办的相当热闹,来的人都是商场的人,非富即贵,宋文静一早就出来招呼客人,忙的不亦乐乎,两个孩子长得乖巧灵气在奶妈手中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逗笑了大厅里面一堆的人。 姜维尼到了的时候,宋文静正站在门口和宾客回话早已经脸都笑僵了,要不是许深霖在一旁为她挡去不少,估计面对这么多难缠的宾客她脸必定笑瘫痪了。 正文 218. 相见 姜维尼站在宴会上看着这么大的仗势还在担心自己的礼物会不会显得太寒酸了,她低头打量了几下,正在招呼客人的宋文静一眼就看到了她,在许深霖耳边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走了过来。 她看着姜维尼站在大门口忐忑不已,热情招呼着她进来,姜维尼手中提着两份礼物对着宋文静笑了笑,道:“早知道仗势这么大,我就应该直接找你要个账户汇钱到你卡里,现在提了两份礼物怎么看怎么都寒酸。” 宋文静才不怎么在乎她买的什么礼物,将她领了进去就抱着孩子给她看,姜维尼看到奶妈手中的小孩子之时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手中哄了好一会儿,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宋文静手中抱了一个女孩,姜维尼手中是男孩,一人抱了一个在那里逗着玩,宋文静正接过奶妈手中的毛巾给手里的孩子擦着口水,随口说道:“男孩叫许四十,女孩叫许十四。” 姜维尼:“.....” 这是她第一次见过给自己孩子取名这样随意的父母,这真是亲妈吗?两孩子都是垃圾桶捡的吧。 姜维尼在心里这样想着,宋文静还颇为了这两名字高兴不已,问姜维尼这名字好不好听。 说实话姜维尼当场就要爆一句好听个鬼,但她还是保持了很好的风度忍了下来,毕竟今天是人家两孩子的满岁酒,她可不是来搅局了,昧着良心夸了几句说这两名字通俗易懂,叫起来又顺口,许十四,许四十,一听别人就知道是兄妹。 宋文静满足的说:“那当然,这两名字我可是想来好久才想到的,如今小孩的名字太普遍了,我家的就要来点不一样的。” 姜维尼特别好奇问道:“许深霖同意了?” 说到这里宋文静脸一变,说起这个名字还真可以说出一把辛酸泪,宋文静和许深霖结婚以来两个人基本上没吵过架每天都是和和气气的,却为了名字差点闹到民政局前终结了这段看似不靠谱的婚姻。 许深霖觉得这名字太不高雅文学了觉得不行,在书房闷了一夜,终于得出两个非常文学又高雅的名字,儿子叫许承欢,女儿叫许欢颜。 第二天早上和宋文静商量取这名字之时,遭到了她激烈的反对,她说名字太贵气了不好养活,一向对她百般迁就的许总也第一次有些硬气,也反对她取的命字,两个人的意见第一次发生了分歧,闹到分房而睡的地步,孩子上户口的事情也是一拖再拖,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妥协。 许总这次特别的硬气,宋文静不妥协,他自己打算拿着户口本偷偷给孩子上了,却没想到在给孩子上户口那天本该是叫这两名字的,宋文静把自己的户口也弄来了,往他面前一摆说:“顺便把咱们的事情也办了吧,民政局今天还没下班,离婚证可以办理。” 一向在商场说一不二的许总在面对这件事情终于妥协了,孩子最终的名字还是许四十许十四。 想到这里宋文静还觉得颇有面子说:“孩子都是我生的,他除了借了我种,哪里有资格来和我争,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姜维尼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在心里幸灾乐祸的想,这个世界上看上去如何刀枪不入的人,都会有一个死角存在,许深霖也会有这一天,也算是他倒霉。 姜维尼和宋文静站在那里逗了好一会儿孩子,宴席上的宾客基本上来了一大半,宴席开得特别大整个两层基本上都被包场了。 宋文静因为还要去楼上招呼客人便将孩子交到了姜维尼手中,随着许深霖去了二楼。 姜维尼一手抱着许十四,一手抱着许四十,两孩子满岁了正是调皮期间,乌溜溜的眼睛随着姜维尼转悠着。 姜维尼转到左边两孩子就看到左边,姜维尼看到右边两孩子就看到右边,她觉得挺有意思的,抱着两孩子坐在角落在那里反复摇晃着脑袋,她晃得连自己都晕了,刚想停歇下来让脑袋晕眩驱散一下,眼睛随意往大厅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她所有动作全部停歇了下来,仿佛血液都在那一刻凝固了,她目光停在大门口,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衣香丽影,华服美酒,人来人往的喧嚣,在那一刻都不复存在。 她目光透过人群紧锁在那对璧人一样的身影上,半年多没见的关锦庭依旧是那副模样,他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手工西装,没有一丝皱褶,身材高大又挺拔站在大门口和正在前来谈话的人交谈着,手臂里挽一位穿着纯白色晚礼服的女人,她有些怯怯害羞的模样,一直紧随着跟在关锦庭身后。 这是过去了好久,姜维尼再一次见到关锦庭,他仍旧是以前那副模样,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他们是那么登对耀眼,姜维尼想到之前宋文静说的话,果然是一个比她讨喜又讨巧的女孩。 姜维尼坐在角落抱着两个孩子静静的看着他们,而怀中的四十和十四因为一块饼干争夺打了起来,四十比十三先出生,力气大又是哥哥,在抢饼干的技术上明显比妹妹略胜一筹,妹妹还小看见饼干被哥哥抢了,瘪了瘪嘴忽然张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本来正舔着饼干的四十看见妹妹哭了,瘪了瘪嘴哭的更为大声。 一瞬间,本来纷扰又偶尔显得聒噪的大厅里,一前一后爆发出两孩子清脆的哭声,一声比一声高,本来正在发呆的姜维尼被两哭声给吸引了,生怕那哭声惊起不该惊的人,立马将视线一收低下头哄着四十和十四。 嘴里时不时说着:“四十十四,别哭别哭,姨在这里,不哭,不哭。” 姜维尼哪里是哄孩子的料,她自己都差不多还算个孩子,嘴上木讷的哄着,两孩子哭的更为兴奋了,将她那单薄的哄劝完全镇压了下来,她只能伸出手去捂着四十的嘴,四十停止了,十四哭的更为放肆,她又去捂十四的,四十又哭。 姜维尼抱着两个孩子根本制止不过来,忽然一个头两个大根本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办,在那里使劲了浑身解数哄着,都不听劝,她江郎才尽后,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而本来正在安静交谈的宾客被这哭声立马吸引了过去,所有声音像是静止了一般,全都看向正穿着一袭淡蓝色百褶裙的女生,她年纪看上不大,披肩的长发,小巧的瓜子脸上画着淡淡的裸妆,因为孩子的哭声,小巧挺直的鼻梁上急出一些些细汗,一个人坐在没人的角落,正满脸无措又苦恼笨拙的低头在那里哄着孩子,孩子哪里听得懂她的劝,像是在比赛谁哭的更大声一般,将她话全当成助威,一声比一声狠。 姜维尼彻底没有法子了,坐在那里干脆也不哄了,只是神情木讷看向某一处任由两个活宝在那里哭闹。 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对身影,耳边出现一个甜美又小声的声音,她有些怯怯又犹豫的说:“能不能把孩子给我抱抱,我应该...可以让他们不哭。” 她话刚落音,本来坐在那里双眼空洞的姜维尼,听到声音眼神转动了两下,以为救星来了,快速一抬头刚想说好,半个音刚吐了出来忽然顿在那里,她眼神直直的正看向笑容美好又有些小胆怯的女孩身上,而她身后正站着一个男人。 。 正文 223. 并不疼 姜维尼把孩子交到她的手中,她小心翼翼接过十三放在怀中柔声细语的哄着,那目光带着如水般的柔软,温柔细语哄着许久本来还在那嚎着嗓子嚎啕大哭的十三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伸出手肥嘟嘟的小手便往她怀中拱。 她轻轻一笑,手温柔的抚摸着十三的小脑袋:“其实小孩和大人一样,第一次来这样的宴会会有些不安,只要柔声哄着她声音不要过激,不一会儿她就不会闹了。” 她细细柔柔说完这句话,姜维尼手中的四十见妹妹不哭了他也渐渐停下了哭声,在那里一抽一搭的好不可怜。 姜维尼抱着四十一直没有说话,她已经说不出什么来了,忽然之间气氛沉默了下来,抱住十三的葛婉怡像是明白过来什么,手中抱着孩子目光真挚又略带抱歉说:“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出现的太突然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葛婉怡。” 她停顿了一下,脸有些红语气越发低了蚊子一样大小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道:“这是我的男朋友,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这样小猫一样容易害羞的女子姜维尼不知道为什么,她讨厌不起来,她抱着动弹不已的四十微微笑了笑道:“我姓姜,姜维尼。” 葛婉怡望着姜维尼终于放开了自己畏手畏脚的习惯,鼓起勇气对她伸出手甜甜笑道:“维尼,你好。” 两个人正在说这话,本来随着许深霖上二楼照顾宾客去了,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角落里站着的三个人,葛婉怡正满脸微笑的和姜维尼说着什么,姜维尼站在那里脸上始终是淡淡的,而关锦庭站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两个人连烟波都未曾交流过,宋文静看到这奇怪的气氛,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刚想走向前,便被身后的许深霖给拽住了,她回头一看,许深霖视线也正放在不远处,语气淡淡道:“感情的事情我们帮不了什么,随他们。” 宋文静有些不甘心道:“可连我们都不帮的话,他们只会越来越乱。” 许深霖说:“就算我们帮忙了又能够怎样,没想过在一起的两人,无论别人如何在一旁助力,都只不过是助力而已,改变不了结果。” 宋文静听了许深霖这话最终还是点点头,脸上重新带着笑容走了过去,正好插入三人之间,她看向葛婉怡手中的十三,对着葛婉怡笑了笑道:“葛小姐什么时候来的,没来得及来招呼,如今还让你来帮我照顾孩子真是不好意思了。” 葛婉怡看到宋文静来了,脸再次红了下去,她小声的说:“我和锦庭刚来也没多久,只是一小会儿。” 宋文静有点责备的看向关锦庭道:“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我们心里都没个谱儿。” 然后又看了一眼有些嘈杂的大厅,微微皱眉道:“我们先去休息室吧,这里挺吵得,正好维尼难得有假期来这里。” 宋文静以来便把这尴尬的气氛破话殆尽,姜维尼始终静静站在那里,面容上带着得体的淡笑,说话中规中矩没有平时半丝顽劣的影子,她一直没有将视线移向他,两个人像是相互不认识,周身流窜着满是陌生的气氛,而葛婉怡也一直以为姜维尼和关锦庭不认识,她甚至没听说过姜维尼这个人。 当宋文静说着那句话的时候,她微微疑惑道:“维尼和文静姐姐的关系是?” 宋文静一愣,反倒有些不好回答,她将视线看向关锦庭大概在看他表情然后想好怎么介绍姜维尼,毕竟姜维尼的身份挺尴尬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关锦庭伸出手牵住葛婉怡的手,出声道:“婉怡,你不是说要去趟洗手间补妆吗?” 葛婉怡仿佛想起来了一般,面对关锦庭主动伸过来的手她脸微微一红小声嗯了一声。 关锦庭揽住她腰际,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陪你去,不然你会迷路。” 葛婉怡有些娇嗔和属于情侣间专属于女生的不满道:“我也只是上次去你家的时候迷路过一次而已,没有你想象中路痴那么严重啦。” 面对葛婉怡的抗议关锦庭只是握着她手说了一句走吧,然后挽着她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姜维尼任何一眼,反倒是葛婉怡被关锦庭牵走后还不忘对着姜维尼挥手说:“不好意思,刚才冒昧了。” 她一边回头说着,一边随着关锦庭的脚步走,由于关锦庭的步子太大,她脚下一绊直接装在了关锦庭的后背,她呼疼了一声第一时间就要去捂着自己脑袋,关锦庭转过头看向她。 葛婉怡对着他吐了吐舌头,两个人的声音在大厅人群中越走越远,被零碎的人群给淹没,隐约还可以看到一些衣角,那宝蓝色和白色在间隙的光影里熙熙攘攘。 看到这一幕的宋文静侧脸看向身边的姜维尼,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关律师会带葛婉怡来。” 姜维尼僵硬的脸终于牵动了两下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迟早要见面的,反正都当谁也不认识谁,就算遇见了又能够怎么样。” 姜维尼语气里满是淡然,可听在宋文静心里她语气和她此刻的表情似乎并不成对比,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最终喊奶妈接过她手中四十道:“去吃点糕点吧。” 宋文静还要去招呼客人也没有太多时间来顾忌姜维尼,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宋文静去招呼客人了,姜维尼站在大厅内巡视了一圈,紧握住的拳头终于放松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心是五个深深陷进去的月半弯指甲印,她抬手看了一眼,复又放下。 一个人在大厅里转悠了一圈找了一些糕点吃了吃,直到宴席开始后姜维尼也没有怎么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宋文静和许深霖更加忙到没有顾得上她,在楼上楼下周旋着,孩子也交给了奶妈去照料。 姜维尼一个人在宴席上面吃了几口,也没有什么胃口,今天来主要是来送份礼物的,既然礼物已经送完了主人家都挺忙,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姜维尼从宴席上退下来到处找着宋文静想告别一下然后回学校。 可是找了一圈,楼上楼下几乎都找了,都没有看到两夫妻,她从二楼大厅门口退了出来本来想安安静静下楼,到时候发条短信道个别就算了,刚从音乐悠扬的大厅退了出来往走廊小道走了出去,走了两步,鞋子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她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不远处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正靠着一个人,他手中正夹了一根燃了半截的烟,身边是一个烟灰桶,手中燃了半截的烟在烟灰桶内按了按,姜维尼转身就要走。 他声音仿佛穿透了半年时光毫无预兆穿透了她的耳膜,他第一句话便是:“这半年,看来你过得很好。” 姜维脚步一顿,背对着他始终都没有转过身去看他,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平静而又淡然的响起,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在对话,根本不像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密不可分的两个人。 她说:“你也过得不错,我应该还差你一句恭喜。” 关锦庭的笑声从她身后沉沉传来,他笑了很久,那笑声像是两条体温冰冷的蛇缠缚在姜维尼颈脖和耳背处,那种死人一样的冰冷延伸到她太阳穴,她皱了皱眉。 他说:“我要是过不好呢。” 姜维尼说:“有美人在怀,过不好是假话。” 她说完这句话本来是想要抬步离开,没想到她还没动身后的脚步便渐渐响起,越来越近了,她死盯着地面上从后面投射过来的黑影,那影子黑压压的压在她身上像是压在了心头,她头皮发麻。 关锦庭盯着姜维尼光洁纤细的颈脖,他微微倾身脸停在她颈脖后面,姜维尼感觉又灼热的呼吸扫在她光溜溜的颈脖。 关锦庭的唇在离她颈脖上的紧肤只有几厘米之时,顿然停了下来,他俯身面对着她,她背对着他,两个人之间隔着突破不了结界。 他挨在她耳边说:“维尼,半年了,你还是长大了。并且长大了很多。” 他说话的气息全部扫在姜维尼颈脖,她听着他的话,心里嘲讽一笑道:“变成你想要的人,关锦庭你觉得怎么样?满意吗?” 他手像是往常一样在她头上摸了摸,忽然语气软了下来道:“我很满意,你父母也会很高兴。” 姜维尼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她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面爆发,她转过身忽然伸出手将他往后狠狠一推,关锦庭身形不稳往后倒退了几步,等他稳住身形后,看到的便是她用尽全力对他吼着,仿佛要发泄什么一般,她说:“我不满意!关锦庭是你将我变成这样的!我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我姜维尼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做这样的人,就算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这样的性格束缚着我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这样的自己有什么好的,我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姜维尼说完冷冷笑了一声,她说:“这才是你想要的,一切都如你所愿,你是该满意了。” 关锦庭看着这样的姜维尼,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伸出手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嘲讽道:“反正我们之间一切都结束了,你现在不是要结婚了吗?我们之间说白了协议一断什么关系都没有,别让葛婉怡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也别让她知道我曾经为了你打过一个孩子,她这样的女孩子天生就是需要男人还好来疼爱的,哪里像我,过了这么多年,不过是被你一个巴掌给一粒糖的过程走过来的。” 姜维尼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头顶上的房顶,最终整理好情绪若无其事从大厅门口走了出去。 她走一步数一步,她曾经离这个男人是这样的近,在她青春年少不懂事的年纪里,她幻想了很多和他的以后,甚至是老后,任何一种都想象过,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 这样的结果说来有些心酸,可她又能够如何,她只能把自己一点一点伪装,告诉自己,并不疼。 她心里默数到十五步,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忽然喊住了她,她脚步刚落,身后的人再次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大厅门口传来葛婉怡的声音,她站在光雾的大门口,对着姜维尼身后的男人喊了一声:“锦庭,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正文 222. 混乱的一吻 身后的葛婉怡离姜维尼两米之远,她脸上表情还来不及收,站在门口的葛婉怡扬起笑意,对着姜维尼道:“维尼,原来你也在这里,我刚才还想去找你聊天呢,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你。” 姜维尼站笑道:“关律师正好经过这里,刚才正好还问我有没有看见你,我说没有,没想到一转眼你就出现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先走了。” 葛婉怡说:“我刚才到处走动了一下,锦庭,你在找我吗?” 姜维尼身后传来关锦庭简短的一声:“嗯。” 葛婉怡站在门口脚步轻松的越过姜维尼,手缠住他笑容甜甜道:“不好意思,我不该单独行动的。” 姜维尼不容关锦庭回答便对着散发着灯光的大厅门口走了出去,将身后一切都统统抛掉,或者是通通避而不见。 姜维尼回去后对着电脑发了一下呆,在宴会上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肚子发出咕噜噜的鸣叫,她起身走到厨房找东西,来给她做饭的阿姨今天放了一天假,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倒是有几桶泡面,她蹲下身在空空如也的冰箱里拿出一桶泡面,将泡面撕开后拿到饮水机面前倒热水。 沸腾的水从饮水机的接水口如水柱一般流泻了出来,站在那里的姜维尼眼神空洞也不知道望着哪一出发呆,根本没有注意到热水正越来越接近桶装泡面边口。 她靠在冰箱门上,手撑在饮水机面前,接水口的水终于溢了出来,姜维尼感觉手指上有些滚烫,低头去看,说了一句糟糕!便快速将饮水机关掉,伸出手要去端泡面,手中纸质泡面的包装盒由于被滚烫的热水烫得太过,在姜维尼手指尖软了下去,里面溢满的水挤压了出来,姜维尼尖叫了一声,那桶泡面往地下毫无预兆一摔,汁水四溅,正好摔落在她脚上。 看见一大堆外泡面覆盖在她露脚趾的拖鞋上,她足足楞了五秒之久,她望着自己脚背上的皮肤被暗色的汁水给迅速包围着,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在她神经上席卷而来,可她却迟迟都没有动作。 直到听到门外传来门铃声,她动了两下,特别平静蹲了下来将覆盖在脚上弯弯曲曲的泡面往那包装盒里一拔,仿佛脚上的烫伤与疼痛不复存在一般,随手扔到垃圾桶,又转身从琉璃台上拿了一块抹布将地上的汁水全部擦赶紧。 等这一切都做好了,她才起身去客厅开门。 等她走到客厅的时候门铃已经停止响声,她手有些犹豫停在拉手旁,两秒钟的时间过去,最终伸出手去将门拉开,在门开站在门口的人本来以为没有人要离开,听到响动后迅速回头。 正好看见姜维尼一面麻木站在门口,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泡面气味,他上下巡视了一番,最终停在她烫得通红的脚背上,上面的皮肤已经通红一片,又加上汁水残留在上面,水泡正大范围崛起在那一块红肿上。 那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脚步快速没有半分停顿往洗手间推门而入,将她放在洗手台上,便将水龙头打开调到最冷,握住她纤细的脚环将她烫到通红的脚放在冷水下冲刷。 他皱着眉头道:“受伤了怎么也不处理一下。” 姜维尼望着他俊秀又稍显柔和的侧脸,没有他的冷硬与坚毅,却在灯光下散发着异样的熟悉,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手指有些情不自禁抚摸到他脸上,本来从身后揽住他的人一愣,抬起头去看她,在那一瞬间谁都没有动,偌大的房间里面只听到流水声。 周围的气氛迅速变幻着,仿佛被人带入了一个梦境,她痴痴望着这个侧脸,好像又看到很多年前她调皮捣蛋受伤了,他也是那样半是责怪与关心的语气。 姜维尼望着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自己的倒映在他黑色瞳孔里晃了晃,她终于从那一瞬间的蛊惑中回过神来,缓慢又平静从他脸上收回手,安静的房间才再次传来她声音:“抱歉,我有些情不自禁。” 她指尖离开后,夏桥感觉自己那一团肌肤都是灼热的,他嘴唇动了两下,道:“把我当天他了。” 姜维尼别过脸,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糊涂,才做出刚才那一举动,她坐在洗手台上任由水浸泡在脚上,她将自己的脸埋在手掌心中,深呼吸了许久,才低声道:“刚才是我一时失态。” 夏桥看着一向明媚又满脸笑容的姜维尼坐在灯光下,脸埋在双手中,身上是一片阴影笼罩,整个人看上去又阴郁又沉重。 “我听我表说...他要订婚了,你在为这件事情而不高兴。” 姜维尼嗯了一声,她声音里面承载着痛苦道:“我以为我什么都忘了,其实我什么都没忘。” 她瘦弱的身体颤了颤,捂着脸在那里低声哭了出来,她说:“夏桥,你不知道我今天看见他和葛婉怡时的心情,我为什么要去见他,明知自己承受不了可我还要去亲眼见识他们口中所说的女孩子是有多么好,我今天亲眼去见了,果然比我好,比现在的我还要好,你说我是不是在自己打自己脸。” 姜维尼手心缝隙里面有着温热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那么脆弱,只要是关于他所有的事情她都会想哭。 夏桥听着她说这些话沉默了半响,第一次有些强硬伸出手将她捂住脸的手给扯了出来,他对着这样软弱又悲伤的姜维尼,道:“看着我。” 姜维尼没有动,夏桥伸出手抵在她下颌处,强制性将她的脸面对他,姜维尼满脸泪痕,她眼睛里面有着红血丝,今天白天化了妆看上去神采奕奕,回到家卸妆后其实是一夜没有睡好的倦容,眼底满是乌青,眼神无光。 这和夏桥眼里时刻闹腾不停的姜维尼有着很大的区别,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的姜维尼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至少他心里想要的姜维尼并不是这样。 姜维尼颤抖着唇说:“夏桥,你离开吧,我今天没有心情和你说话,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夏桥有些愤怒指着她脚上的伤:“这就是你一个人静一静的方法?姜维尼,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一点,至少要对起你父母给你的这一条生命,而你现在却为了一个要结婚的男人而死去活来,你已经不小了,凡事能不能够理智看待。” 面对夏桥有些过激的话,姜维尼今天本来心情就差,面对夏桥莫名其妙的指责,她更加心烦意乱,又带大声吼了回去道:“对,我就是不理智!我今天都憋了一天了!你难道就不能够让我好好发泄一下吗?夏桥,你喜欢过一个人吗?你根本没有喜欢过凭什么来指责....” 姜维尼的话停顿了,本来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说话的夏桥忽然弯下腰便压了下来,将她下面的话全部封锁住,姜维尼瞪大眼睛,在那一瞬间完全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面对姜维尼过激的脸,她脸上的眼泪,还有她的话,夏桥第一次脑海里再也没有清晰的对策,他手的动作远比自己大脑快,当他吻上她柔软又有些干燥的唇之时,也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见她明显不可思议到比他还严重,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他已经不想后退和掩饰了,掌控在她后脑勺,那吻便重重的压了下来。 正文 223. 亏欠 夏桥在吻住姜维尼那一刻,她回过神来第一时间伸出手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这不能怪姜维尼下意识反应,她从小几乎除了和关锦庭有过亲密的关系,其余男人她还真没嘴对嘴碰过,这下意识反应虽然有些过激了,但很好的止住了姜维尼的眼泪。 她狠狠擦着嘴巴,脸上满是恼怒的说:“你干什么呀!” 夏桥被姜维尼狠狠退开,倒也没有因为那一巴掌怎么样,只是看向姜维尼说:“你说我没有喜欢过人,维尼,你....要不要试着让我喜欢一下。” 他半是犹豫说出这句话,姜维尼脸蹭的一下红了,她完全无法接受现在的情况,夏桥在她眼里就像大哥哥一样的人物,基本上她对他是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她反倒有些无言以对,夏桥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 为了缓解此刻尴尬的气氛,姜维尼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下意识裹紧衣服,出言送客道:“我今天脑袋实在太乱了,你先回去吧,也都挺晚了。” 姜维尼说完,便跛着脚快速从洗手间里走了出去,拉开房门看了一眼依旧站在洗手间的夏桥,她背影顿了顿,大概迟疑了一两秒,将门拉开,冲进去后将卧室门关住。 这一切都来的太过莫名其妙了,在房间里面的姜维尼把刚才那一吻当做一时冲动,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吻,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她这样想着,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她头皮发麻,夏桥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了过来,他说:“药我已经帮你备在门口了,等我走了后,你出来拿一下。” 他说完,门那边又停顿了一段时间,当姜维尼以为夏桥已经离开之时,他声音又隐隐约约传了过来,他说:“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遇见一个人,维尼,说不定我是那一个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的人,我不会强迫你去改变什么,也不会让你为了我而做什么,我只希望能够每天看你快快乐乐的,至少不要像今天一样躲在那里流眼泪。” 夏桥隔着一扇门说了一段这样的话,他说完后,再也没有多做停留,将手中的药膏放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转身为她将门关好,便低头穿好外套走了出去,他刚踏出门槛,地下晃了一个黑影,他看一眼,随即若无其事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走了好几步,在电梯的走廊口,身后忽然冲过来一个影子,他还没有看清楚,那影子在黑夜里便直直在脸上给了他一拳,夏桥整个人毫无预兆往地下一倒,那人居高临下站在那里,将手中带着星火的烟蒂往地下一扔,黑影晃动了一下,掉落在地下的烟蒂被人踩了上去,星火熄灭。 黑暗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你喜欢维尼。” 夏桥在听清楚那声音后,忽然从地上一冲而起,在黑暗里什么都是漆黑那一刹那,准确无比一拳给了过去,那人在黑暗里承受了那一拳。 夏桥打完那一拳,擦了擦嘴角的血痕,他看着黑暗里晃动不已的那个身影,他说:“谁规定我不可以喜欢她,别忘了你现在和维尼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承受了这一拳的关锦庭,稳定住身形冷笑了一声:“是,我们是没关系,可她为我怀过孩子。” 夏桥说:“那又怎样,你现在都要结婚了,你和她早已经说过去式,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只会强迫她的男人。” 这一句话很好掐住关锦庭的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教育她的路上强迫她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一直强迫到她长这么大了。 夏桥见关锦庭不说话,又道:“你已经伤害了我表姐,关锦庭,不管你对维尼是怎样的心,你们之间都不可能,别忘了,关母是不会容许你和她有结果,除非你想背上不孝的骂名,就算你和维尼之间没什么实质上的关系,从她被你亲手领进关家那一刻开始,她就永远背上了关这个字,别忘了,你母亲还卧病在床。” 夏桥最后那一句话犹如隐藏在黑暗里的暗箭,就在那一瞬间悄无声息刺入关锦庭血肉内,他拳头最终紧握。 夏桥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站在黑暗里一直没有动的关锦庭忽然开口说道:“如果可以....请帮我照顾好她,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爱贪吃,喜欢玩,睡觉的时候会做恶梦,没有人给她做饭的时候,她总爱吃泡面,会胃疼,不能给她吃糖,她小时候偷吃过太多,有蛀牙。”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她喜欢养一些奇怪的东西,没有人的时候她会孤单。” 静悄悄的走廊里只听见男人声线沙哑的声音,他说完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带着刚才那一场硝烟。 夏桥身形动了两下,最终说了一句:“我会的。” 关锦庭回去后已经是半夜,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早已经没有姜维尼的影子,客厅里面整整齐齐,他还记得在半年前这里机会可以用废墟来形容。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解着西装领口,解了一半手停了下来,便靠在沙发上再也没有动了,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听见一个满是稚嫩又带点小女生撒娇式的声音在耳边闹着喊,关锦庭,你醒醒,你这死变态,老子饿了,老子要吃饭! 他睁开眼那一霎那,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只是一场梦。 他苦笑了一下,便起身回了卧房。 第二天一早,关母就打来电话问他这段时间怎么没有去看她,他应付了几句,揉了揉眉头,只能在电话里面应允今天回去。 自从接手他外公的产业,公司里大小事情都需要忙,关锦庭虽然没怎么处理过公司的事情,好在他当律师这几年一直都在处理商业案,在面对公司管理虽然没有自己本来职业得心应手,渐渐理清楚后,很多事情都如火车入轨道,所有一切都处理的有礼有条的。 上午他在公司忙了很久,葛婉怡打来几个电话,他都让秘书告诉没在,有时候累了,总会看着办公室桌上一个摆台里的照片发呆,照片里面的姜维尼对着他张牙舞爪做一个鬼脸,他手指下意识抚摸在镜框上那一张充满活力的脸上,发呆了很久,秘书端了一杯咖啡进来,他收回手。 秘书满脸微笑的将手中那杯咖啡放于他面前,说了一句:“关总,上一季的财务报表已经出来了,还有这几年项目的材料预算与费用都正在收集之中,大概明天就能做一个总核。” 秘书微笑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葛小姐刚才又打电话过来,说要是您有空的话陪她父母吃一顿便饭。” 关锦庭静静听着,揉了揉眉,有些疲惫说了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秘书点点头,刚想要抽过一份先前忘记拿走的文件,手不小心幅度有些大,那相框在底下哐当一声,照片上人的脸碎成几块,上面布满了裂痕。 关锦庭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刚想要冲过来捡,忽然意识到什么脚步一停顿,秘书在一旁瑟瑟发抖使劲道着歉。 他站在那里眼睛始终放在那个摆台上,没有理会秘书的道歉,只是缓慢走了过来将地下那摔碎的摆台捡了起来,看了许久,闭上眼睛最终把那张鬼脸往垃圾桶一扔,对着还在等着他发落的秘书冷声吩咐道:“把地下碎片全部收拾好,去财务部把下个月工资领了。” 他说完,往办公椅拿起西装,不顾秘书的在身后的解释和哀求,从公司出来后,便回了关家老宅。 关母房间内充斥着一股中药味道,老人沉重的咳嗽声时不时环绕着,关母半年前还满脸傲气与精神,此时却满脸病容躺在床上,她嘴角捂着一块白色手帕在那里咳嗽着许久后,才看向始终站在那里没有靠近她一步的关锦庭。 她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你怪我,可做母亲的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我儿一步一步走向正途,不走歪路,我就很满足了,锦庭,维尼这孩子不是我讨厌她,而是你们不能在一起,我们关家丢不起这个脸,你父亲是外交官,任何一点闲言碎语就会让他影响他的仕途,他虽然退休了,可他要了一辈子的脸面,你不能在他晚年的时候被人打脸,你应该明白我一片苦心。” 关母有气无力说着,声音里满是属于老人的沙哑,她又咳嗽了两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你孩子出生那日,最近你和婉怡怎么样了?” 关锦庭站在那里简洁说了一句:“还可以。” 关母点头满是欣慰道:“还可以就好,她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待她,如果可以的话,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希望你们别订婚了,直接结婚吧。” 关母说完那句话,关锦庭薄唇紧抿,她看向躺在床上咳嗽不已的关母,想说的话最终没有开口,最终说了一句:“好。” 关母咳嗽了好久,大概是有些疲惫了,躺在床上闭了闭眼,疲惫的招了招手道:“锦庭,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自从你初中后我就没怎么好好看过了,妈真害怕看不到你结婚生子,我如今也老了,很多事情也管不上了,也不想管了,免得招你嫌。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才好。” 关母自从那次绑架了姜维尼和关锦庭大吵一架后,便回到家过了一段时日大病不起,缠绵病榻许久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检查出了肺水肿,医生已经明确发话能够安心过一天算一天了。 而关锦庭那次出差其实是在医院照顾了关母一段时间,后几天才去出差了回来,不过就是在这短短几天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关母在得知自己的病后,害怕关锦庭在她死后闹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很清楚关锦庭就算在有些地方大不敬,可绝对不会是一个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的人,便要求他尽快完婚结婚生子,能够让她在有生之年亲眼见到。 上次关母和丽莎的母亲闹得颇不愉快,两家在之后都不同意婚事,便各自好聚好散,和平分手。 现如今来了一个葛婉怡,关母比满意丽莎还要满意葛婉怡,一来,葛婉怡年轻,生孩子容易怀,二来,葛婉怡性子温和,基本上算是一个懂事乖巧的人,关母现在一心盼着两个人能够修成正果,可关锦庭虽然妥协,却一直都是以敷衍的态度。 关母握住关锦庭的手,在他耳边说:“我要是死了,你就把维尼的户口正式迁入关家,死后遗产你和她一人一半,也当是这么多年我对她的一些亏欠。” 正文 224. 被深藏的秘密 人这一辈子总有一些地方会不尽如意,若事事如意了天下间哪里会有那么多人临死之前还对这繁杂的世间有所留恋,他们还有很多人没来得及说一声告别,还有好多遗憾没有填平,明知道那遗憾永远填不平,却总想填一填。 人这一生就像是一个杯子缺一个盖子,永远都保持半缺不圆的状态,没有缺憾那不叫人生。 关锦庭任由那双苍老的手抚摸着他脸部的每一处角落,关母浑浊的眼里含着笑意说:“我记得好多年前你还在我怀中要嗷嗷待哺,转眼间,你就这么大了,我总是想着若是很多年前那一场车祸你哥哥没死,他现在应该和你一样要娶妻生子了,孩子,维尼已经恨你那么多年了,对你不公平,她那时候还小,你总想用一个充满恨意的谎言让她活下去,活到现在,她也长大了,你却承受了这么多年,是你哥哥对不起你。” 关锦庭放在床垫上的手猛然收紧,直到泛白。 关母说:“等维尼的户口正式迁入关家后,你把这个真相告诉她,现在她已经长大了,能够承受得住,只是苦了你,活活担了这么多年的罪名。” 关母说了这些话,脸上有些疲惫了,她这一生闭上眼睛就是那一场惨烈的车祸。 关锦庭从关母房间离开后,站在大门口望着花园里正开得灿烂至极的花,身边的仆人打扫完走进来便看见不是时常回家的关锦庭,各自谨慎低下头匆匆在他身边问了一声好。 关锦庭心不在焉嗯了一声,仆人从身边行色匆匆掠过,他脑海里回放着的是刚才关母所说的话。 很多年前关家是两兄弟,大儿子关锦盛,小儿子关锦庭,本该是一个美满的家庭,可由于一场车祸却将这一切都摧毁的什么都不剩,关锦庭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天现场的硝烟四起,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有从车祸现场抬出来的四具被烧得模糊不已的尸首。 他怎么都没想到本来是为了公事出去一趟的大哥会死于一场车祸,而那一场车祸里最主要凶手是那一场狂风暴雨,关锦盛开车向来谨慎,那天本来是一个极其平常的雨夜,雨天路滑,又加上那端路正是多事地段,前面便是一个大转弯,在高速公路上由于后面的车忽然失控撞了上来,两辆车相撞,从高速公路的大转弯处双双撞飞了出来。 这一场主要事故其实完全不在于关锦盛,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反应,自己已经被带入一场无妄之灾中。 而身后那辆车正是当时姜维尼父母所乘坐的一辆,由于在下坡路上刹车失控,车子像是一匹失控的野马一般撞上前面那辆正常匀速行驶的私家车。 关家开始乱成一团,远在国外的父亲由于赶不回来处理事情,这一切全部由当时还在读高中的关锦庭全程处理。 而那车祸上的一家三口便是姜维尼的家人,当时所有事情全部都在处理中之时,警方在得知对方家里还有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儿,如今父母全部都死于这场车祸中,她也便成为了孤儿,可能需要送入福利院。 事故不在关家,关锦盛不过是这场车祸中最无辜的受害者,由于姜家一家三口全部丧命在那一场意外的事故中,说赔偿,姜家已经有人能够来赔偿关家所有,而姜维尼更加没有任何理由和责任是让关家负责的,所以本该是送到福利院,关锦庭听了也没有去注意导致他家人丧命的凶手的家人。 毕竟当时更应该恨的便是姓姜的一家,让他在莫名其妙中丧失了和自己一起长到大的亲人。 他也根本没有那个善心去对这个即将送入孤儿院的孩子给予怎样的帮助,他们关家从始至终白搭了一条人命,却没有任何人能够为这件事情来负责。 他听着警察所说的一切,本该是回去处理关锦盛的后事,就在那转眼一瞥,他看到那辆被压瘪到不成样子的车内抬出三具,其中有一具是被烧焦成不成样的大人尸首,脸上颧骨上满是往上愕然扬起,可想而知当时情况有多么混乱与紧急,她以怪异的姿势双手紧紧护住着什么,尸体被警方抬过来经过关锦庭面前,他才算看清楚,护住的是不足两个月被烧焦成一小块已经看不清楚轮廓的小孩的尸首。 他将脸别过,警察也注意了这一幕,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才两个月,父母全部当场死亡,母亲在最后护住了小孩,可护住了又能够怎样,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车子最后没有因为爆炸而死,也会摔成粉身碎骨,都死了就死了,可家里还有一个六岁大的孩子,真是造孽,父母双亡,也没什么亲人,要是知道这一事情不知道还活不活得下去,天灾人祸,躲也躲不掉,只是连累你家....” 警察说到这里这里犹豫的最终停了下来。 关锦庭一直目送着尸体盖上白布被抬上车,没过多久,后面紧接着又抬了一具尸首出来,从他身边经过,带着一种人肉烧焦的味道令人想要作呕。 就因为尸首被人依次抬出来那远远的一譬,他最终问了那家人的地址。 由于关母因为伤痛欲绝而卧病,关父从国外匆匆赶过来见了自己大儿子最后一命,关锦庭强忍一切来办理这些事情,等他想起来那地址后,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 等他依着地址去找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在房间被关了整整三天三夜,奄奄一息。 小小的身子缩在角落脸色饿得苍白,她迷迷糊糊抬起脸看了他一眼,对着站在门口天神一样的他,喊了一声:“大哥哥,你是谁?你是不是带我去找爸爸妈妈还有我小弟的?” 关锦庭站在那里看着那一条微弱的生命许久,最终弯下腰将她从角落抱了起来,他说:“是,我是带你去找妈妈的。” 很多事情就因为一念之差的心软,而造就后面的一发不可收。 关锦庭从来没想过就因为目睹了那一场谁都无法预料到的惨剧,他的恻隐之心最终掌控住了他,他想,假如他没有看到那三具被抬出来的尸首,他没有听见警察说的那一段话,是不是之后所有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命运就像别人手中的八字,帮你算了一个轮廓,你知道大致的走向,却不知道最终的结果。 他想这场局里,谁更有资格恨谁? 之后所有事情全部办理后,关家为了防止关母伤心,关于关锦盛所有的一切都被抹得干干净净,谁都不敢再提起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一点。 就像是一场被大雪下被掩埋殆尽最深的秘密,他用恨意撑起了她的求生意志,算是为自己这唯一一次恻隐之心做一次善事,积德积善。 关母对姜维尼的讨厌其实是一种赤裸裸的恨,当初关锦庭要收养姜维尼又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她本是第一个不同意,第一个反对最激烈的。 可那时候的关锦庭却异常的固执,到最后关母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妥协,因为她只剩下关锦庭这最后一个儿子了。 这么多年来,关母对姜维尼不是没有感情,不然在最后那一刻她也不会放下所有心结接受了姜维尼,却是逼着关锦庭这一辈子和她永远都没有可能。 她关家永远都没办法接受一个害死她儿子凶手的家人,虽然是无心之过,可这场死亡是实实在在摆在这里的,她在对关锦庭下最后一道圣旨。 她关家对姜维尼这辈子已经是仁至义尽,问心无愧了。 正文 225 话剧 自从因为那天的一个吻,姜维尼就一直躲着夏桥,他来找过姜维尼几次,但她以话剧要忙的原因给拒绝了。 一个月过去后,宋文静再度打来电话告诉姜维尼,那通电话是深夜凌晨,当时姜维尼正睡的正沉,她在梦里梦见了很多年前的关锦庭,她在不依不饶的问着他,不是说好要爱他一辈子的吗?你怎么反悔了。 可关锦庭只是沉默又哀伤的看着她,并不说话,她傻愣愣的坐在那里,面对着他,和他一起无言以对。 之后就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平时她基本上手机过了半夜十二点就会关机,不知道那天是因为什么,睡觉前玩了一会儿手机,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半夜听到电话铃声响,她还吓了一跳,迷迷糊糊伸出手去接听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宋文静的声音,她凌晨四点和姜维尼说了一句话,她说:“维尼,关律师还过半个月要结婚了,不是订婚。” 姜维尼握着手机,躺在床上眼睛一直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她像是什么都听见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宋文静仍旧在电话里面絮絮叨叨的说:“我知道半夜打电话给你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确实有些不妥,可我觉得如果你对这段感情真的绝望的话,就好好告别一下,大家以后都好各自走各自的。” 那一夜的姜维尼基本上接听了那通电话后一夜无眠,醒来后照样将这一切统统都当做没有听见,他要结婚了,她心里早就又了这个准备,可那又怎样? 之后那一段时间的姜维尼越来越忙碌,越来越没有空闲去想那么多,这样的自己就像一台正值壮年的机器,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部耗尽,这样的她才没有那么多空闲去想那么。 离话剧演出越来越近了,女一和女二却在一次明争暗斗中双双弃演,话剧社社长得知这个消息,气到废要炸了,在女一和女二的游说中无果后,一气之下把社里的新人还是一个小配角的姜维尼给顶到了女一的位置。 这场话剧是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于1862年所发表的一部长篇小说名字叫做《悲惨世界》,曾经此小说出过电影与话剧,是雨果先生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构思而成,而在这场话剧里面,女主角是一位巴黎女工,美丽又软弱,是一个极其悲剧的人物代表,怀孕后遭情人抛弃,最终在一家工厂得以安生,只是好景不长,为了女儿庞大的医药费,她出卖了头发、牙齿以及自己的肉体,最后死于非命。 姜维尼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配角在一旁拿拿道具就好,因为女一和女二的明争暗斗,这个角色落于她头上。 说实在,姜维尼有些受宠若惊,让她出台举举道具她已经算是很满足了,本来想要拒绝,社长亲自出面来请求她帮这个忙,这个角色里面的女子是一位有着美丽长发,秀美容颜的女子,而姜维尼的相貌正为符合。 社长还和她说这场话剧到时候有大人物受学校邀请来看,不能砸了。 由于话剧社长是夏桥的同班同学,姜维尼因着这层关系,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夏桥什么,便咬了咬答应了。 还好姜维尼外场场都出来排练了,基本上主角的台词她都可以背,话剧演出的时间越来越近,姜维尼和社团的所有人排练了几回,直到完全通过后,社里开始去租道具还有请化妆师。 半个月的成果终于到验收那一天,学校尤为看重这一场话剧,并号召全校人来观看,学校礼堂里人满为患,姜维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的礼堂,幕后为了这个话剧做准备已经乱成一团了,社长找到姜维尼的时候,她正坐在那里反复深吸着气。 那社长是个急性子,把姜维尼往化妆间一扯道:“姐姐,到时候就到你演出了,你可是主角,别给出岔子,台词都记住了吗?” 姜维尼被社长拖了起来,她有些紧张磕磕碰碰的回答说:“基本上都记住了。” 那社长扶着额说:“千万不要是基本上记住了,一定要全部记住,你要是搞砸了,学校实验室和图书馆捐赠都会泡汤,这关系到学校的利益,你清楚吗?” 然后将剧本往她手中一扔,便拖着她往化妆镜前一按,找了个化妆师给姜维尼化妆换衣服。 在这场混乱里,首先出场的芳汀还有冉阿让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在幕后的他们都能够听到灵堂了乌泱泱的人群和嘈杂的声音。 姜维尼和扮演男主冉阿让的人默默对视了一眼,问了对方一句紧不紧张,对方翻了和白眼说:不紧张是假。” 姜维尼沉默了一段时间,那人又问你台词都记住了吗? 姜维尼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段时间后,前台音乐开始冉冉升起,两个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第一场准备的人开始出幕。 说实话姜维尼走出去的第一感觉,望着台下一排一排乌泱泱的人,早已经头昏眼花,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早已经出了一手的冷汗。 当她眼神在人群中匆匆一扫之时,在乌泱泱的人群里第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第一排坐在正中间的人,姜维尼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没有,台下正中间坐着的,正是一身正装出席的关锦庭,身边坐着一袭白色裙装的葛婉怡。 她大脑忽然一片空白,脑海内什么台词什么出场顺序在那一刻忘得干干净净,台下坐满了一排学校董事会的领导,关锦庭坐在正中间,视线正好定格在台上穿着十九世纪上半叶法国时下宫廷内蓬长裙的关锦庭身上,站在灯光下她,丝绸般的长发被挑染成金色,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站在正中间,目光越过那灰乌乌的灯光看向台下的他。 台上的同学开始各就各位站位置,音乐声悲壮响起,姜维尼却站在那里始终都没有动,整个人像是僵硬了一般,台下寂静无声。 幕后正在观察舞台局势的社长急到满手冷汗,却又不能出声,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站在外舞台上正中间表情姜维尼身上。 直到台上的姜维尼终于动了动,她麻木的念了一句台词,台上所有参演的人物见到这状况根本不明白姜维尼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和平常水平的她完全不同,各自都暗地里出了一手冷汗。 台下所有人都寂静无声看向台上,坐在一旁的领导更加是笑得满脸尴尬,当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景而尴尬不已时,不知道将视线放在台上哪里的姜维尼忽然轻轻一笑,将视线从台下收了回来开始从善如流用全美式英文和纺织厂的女工扮演者对着戏。 整场演出音乐慷慨激昂又悲呛不已,在姜维尼最后一场戏里,警官沙威逮捕了逃犯冉阿让,可冉阿让要求宽容他三天,想要将芳汀的女儿珂赛接回来,但沙威拒绝了这个最后一个请求,失去女儿的芳汀发现珂赛特不在身边,便疯狂地叫嚷起来。 沙威命令她安静,并揭示了冉阿让的真实身份。芳汀无法接受冉阿让罪人的身份,受惊过度,倒在冉阿奇脚下,音乐在此刻停了,被人沙威逮捕住的冉阿让最终挣脱所有束缚,奔到倒在脚下芳汀的身边,在她耳边细语说了一句什么,奄奄一息的芳汀眼里升起一丝希望,冉阿让吻了一下她冰凉的手,芳汀渐渐闭上了眼睛,冉阿让离开,芳汀的遗体被丢弃在公墓。 整个过程姜维尼虽然不是演技派出生,不知道是不是自身缘故,在那一刻芳汀失去孩子之时疯狂大叫的模样,让本来有些喧哗的台下齐体陷入了一种沉默。 就连坐在台下的葛婉怡都忍不住摸了一下眼睛。 而关锦庭自始至终只是坐在台下静静观望着,像是所有一切,他眼眸里只有她,坐在一旁正在那里擦眼角的葛婉怡小声挨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维尼演的真好。” 关锦庭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而是视线始终看向台上,葛婉怡有些疑惑看向他,看到的便是关锦庭眼里柔情与欣慰,那样的眼神含杂了太多,一向单纯的葛婉怡看不透。 正文 226. 终:她不怕 上半场姜维尼的戏份已经没有了,她悄悄从那高台上退了下去,回到幕后的时候手心里冷汗一片,她坐在化妆间换衣服,摘耳环的手是颤抖的,她心完全都是激烈跳动的,她平息不下来。 当她看到关锦庭坐在台下那一刻,脑袋是一片空白,反反复复出现他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他来了她完全不清楚,整场中姜维尼都感觉那一道眼神热辣辣投射在她身上,她只能尽量忽视。 心内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她,他在台下看着,他在台下正看着,姜维尼你不能乱,乱了你就输了,你要将自己所有一切努力都拿给他看,这样他才会发现离开他的她其实过的比想象中的要好。 姜维尼一直这样重复告诫自己,她时刻注意着自己发音的语法,一直注意着,就这样她摆脱了那一道目光,最终将这一场戏演绎完成。 她完全不敢回头去看自己的表演,直到自己颤抖着手将脸上的妆全部卸完,前面台上依旧是音乐在激昂,她平复了好久,忽然在心里疑惑,刚才好像并没有在台下看到夏桥,他说好要来看她演出的。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虽然疑惑但最终也没有多想,从换衣间里面将衣服换下来,等一系列全部都完成好后,社长匆匆跑来在那里赞叹着说:“维尼,你刚才真是演得实在太好了,刚才我都被你吓死了,你发什么呆去了。” 姜维尼想到刚才那一幕,手脚都还是冰凉,她略带抱歉的说:“有些紧张。” 社长还想说什么,就有人催着姜维尼去台上和社团所有人谢幕,姜维尼卸好妆后,便随着社团的人再次上台,她站在幕帘后深吸一口气,最终再次随着所有人一一走了上去。 她没有去看他,她只是想着,关锦庭,这是最后一次,我为你演出。 等姜维尼重新站到台上的时候,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彩花彩带在一瞬间犹如礼花一般洒落了下来,两个人中间一个台上,一个台下,遥遥相望。 所有人一起鞠躬,台下的人齐齐站了起来用力鼓掌,那一瞬间的姜维尼耳边是雷鸣般的掌声,她目光与他对视,葛婉怡站在关锦庭身边满脸通红鼓着掌,她挨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台下的他没有回。 所有人谢幕,本来要随着所有人离开台上的时候,有人将她往台上一推,她一个踉跄瞬间被再次推到了台中央。 姜维尼面对这样的状况有些弄不清楚了,她以为是谁恶作剧,刚想再次随着人群下台,舞台上的灯光忽然一时间暗了下来,一束光照射在姜维尼身上。 台下要散去的人群面对这样一状况,以为还有表演台下人群里发出一阵骚乱,姜维尼整个人因为那一束光站在舞台上有些张皇失措的模样。 她完全不明白此时是怎样的情况,周边都是黑暗,只有她身边有一束光,她以为是幕后操作失误,刚想慌张从台下走了下去。 台上的另一端再次亮起一束光,她看到的便是一个人的轮廓站在那束光里,脸部的从模糊到清晰,他手中捧着一束硕大的玫瑰。 姜维尼看清楚人后,忽然惊讶呼出一句,夏桥! 而夏桥并不在乎她的惊讶,怀中捧着一束玫瑰花在那束灯光下静静对她微笑,姜维尼左右看身边没有人,只有自己一个人。 台下的骚乱渐渐大了起来,姜维尼只能顶着无数人的眼光看向灯光下的夏桥道:“你干什么?这么多人。” 夏桥却并不理会,只是抱着那束花站在只有两束光照亮彼此的舞台上,他对着姜维尼开口说:“虽然知道今天会让你困扰,会让你惊讶,这件事情我想要做很久了,我们认识也算久了,那天的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并不是一时冲动,我喜欢你,也希望你不要再把它当做来躲避我的理由,维尼。” 夏桥满脸严肃说完这段话后喊了她的名字,在这么多人的瞩目下,姜维尼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了一句,眼睛始终不敢去看他。 夏桥手中捧着那束话,第一次穿着这样正式,在所有人瞩目中毫无防备对着她单膝下跪道:“维尼,做我女朋友,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也可以选择接受我。” 就算单膝下跪的夏桥仍旧没有损失自己半分分度,就像所有女生心中幻想的白马王子,有一天手捧一束花,身上带着一束光向自己走来,姜维尼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出,夏桥单膝跪在地上一直没有动,只是眼神安静又面带微笑的看向她。 姜维尼放置在两侧的手已经化为冰冷,他想要说的话全部哽咽在喉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台下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那里大呼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一声高过一声,那阵势竟然比刚才谢幕之时还要大,姜维尼满头大汗,不拒绝也不是,拒绝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然不可能不顾夏桥的面子拒绝,她陷入了两难境地。 她站在那里沉默了好半响,台下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不知疲惫,呼声越来越高了,本来都是男生在起哄最后女生也夹杂在里面起哄。 姜维尼无处可逃,她望着依旧跪在那里的夏桥,刚想张嘴说什么,舞台上照射在他们身上的两束光忽然一下就灭了下去,礼堂里发出骚乱,都在疑问着怎么回事,本来都在看好戏的同学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弄得有些慌了,各自乱窜,乱成一团,尽管有为首的人在那里维持秩序,可仍旧止不住乱了场面。 因为灯光一灭,所有关注点全部转移,姜维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松了一口气,刚想着自己要不要趁乱离开,不然亮起后她肯定要面对夏桥。 想到这一层,姜维尼刚想转身,忽然在黑暗里有一双冰冷的手一把将她握住,她吓了一跳,全身紧绷,她伸出手就要强烈挣扎着,那人将她一扯困于怀中,姜维尼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之时,所有动作全部瘫痪了下来。 那人挨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音量冰冷的问道:“如果灯光没灭,你是不是就答应了。” 姜维尼张了张嘴,感觉身后那人的气息洒在她颈脖上,她当时在想,他怎么上来了,他不是在台下吗? 姜维尼脑袋里一直在转悠这个念头,但还是仍止不住回了一句道:“我答不答应关你什么事。” 身后抱住她的那人并没理会的她故意嘴硬,只是问了一句:“维尼,跟我走。” 这一句话让她体内兴奋的因子全部安静了下来,耳边只听见他充满无奈又苦笑道:“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办法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会发疯。” 电光火石那一霎,姜维尼什么都没想,她随着他的动作在灯光亮起的最后那一瞬间往舞台下奔跑着,不顾一切,奋不顾身,她听见耳边的喧哗都静止了,只听见两人的喘息。 她被他牵着两个人彻底逃离这纷乱的地方,他带着她奔跑,手紧紧相握,不顾所有人的异样。 当灯光彻底亮起后,姜维尼在那混乱里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姜维尼看见夏桥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舞台中央,手中依旧捧着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隔得太远,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一向温暖似阳光的夏桥,在那一刻周身弥漫了浓浓的悲伤,那样孤单站在荒无人烟的台上。 姜维尼由于奔跑的动作不得不移开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就那样一移,她便在人群中央看到同样站在那里的葛婉怡,她身后是一片混乱的人群是刺眼的光,以至于姜维尼清清楚楚看到她满脸泪痕。 姜维尼闭上眼,狠狠回头,原谅她的自私与任性,就容许她再次叛逆与不懂事一回,一辈子太长,她不想一个人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她想就算下辈子会遭报应,那也全部齐齐朝着她来,她不怕。 (全文完) 正文 227. 宋濂(免费) 已是七月份,九台山上的桃花开成灼灼一片,从篱笆筑成的墙院处伸出半截包着蕊的花骨朵,正是清风瑟瑟的时节,门口隐隐传来经文。 “由爱生嗔,由爱生恨,由爱生痴,由爱生念,从喜生忧患,从喜生怖畏,离喜无忧患,何处有怖畏?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若无爱与憎,彼即无羁缚.......” 寺庙祠堂内跪着一名穿青衣长袍的中年女子,素净的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她垂下眼诵经,脸上无悲无喜,仿佛红尘俗世已于她无半点干系。 确实已于她没有半点干系了。 她像往常一样诵经焚香,清晨的院子外是与她脸上同样麻木的女子手中持着扫帚,在那里扫着青石板上昨晚落了一地的落叶。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们所有的爱恨情仇一葬在了前程往事之中,无悲无喜,无爱无恨,青灯古佛一生。 祠堂门口站着一位三十二三的女子,她站在那里看着祠堂内静跪的女子许久,脚步从高高的门槛处抬了起来,缓步走入祠堂接过一旁尼姑递过来的三柱冉冉升着青烟的香。 她没有看身边跪着的人任何一眼,只是在另一方的蒲团下双膝跪了下来,在佛祖面前大叩了三下,垂下眼也不知道许了个什么愿,只知道那求佛的时间求了许久许久,却仍旧闭着眼睛,缓缓在祠堂内开口道:“我以为我们之中最会走死角的人会是我,没想有生之年内,我们再次见面会是在这里相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讲个谁听的,安静的祠堂却回荡着她这不高不低的一句话。 穿着青衣长袍跪在那里诵经的女子,手中持的一串佛珠在一百零一颗的时候停住,她终于睁开那双早已经麻木不仁的眼眸,面对身边女子的话,她却回了一句牛马不相及的话,她说:“施主求姻缘,还是事业。” 跪在那里的女子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举着手中三柱香供奉佛祖前,又弯身叩拜了一下,一系列礼成之后她才正正式式看向跪在地下的陈金婷。 她说:“陈金婷,这辈子是我宋濂对不起你,害惨了你。” 那青衣女子道:“贫尼法号忘尘,施主若是求姻缘我须得请主持来为您求签。” 她说着,终于要从佛前立起离开,宋濂及时出声道:“你难道就不想问问为什么我还活着吗?” 陈金婷依旧是那样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仿佛根本不认识面前这位女子,她说:“施主是生是死已与贫尼没有半丝关系。” 面对这样的陈金婷,宋濂以为她是恨她的,毕竟是她将她害成这样,也是她将江南城害成现在这样。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陈金婷会走上这条道路,在她印象中,陈金婷的坚强可是如一颗大树一般,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也没有折弯她半分半毫,却在最后的最后她比谁都烈。 两个人对立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宋濂嘲讽的笑了出来:“那天我去看江南城了,他变了很多,满头白发的模样我差点都认不出他了,他也认不出我了。” 宋濂叹了一口气道:“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三个人中谁都过不好,恨不得彼此不认识谁才算好的。” 陈金婷提到江南城这个名字后,平淡无波的脸才终于破裂了痕迹,她看着身边同样老了许多的宋濂,这是她用了一辈子都在恨的女人,如今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反倒像是放下了所有一切,没有恨也没有意外。 “他怎么会不认得你,你忘了?他是因为你的死而变成现在这样,宋濂,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能够活着在说话。” 陈金婷再怎么放下一切,还是隐隐含着一丝怨恨,宋濂见陈金婷终于打破那副老僧入定的表情后,才轻轻扬起了唇角道:“我也没想到,不过孩子没了,那天我和苏茜同归于尽后,我以为我会死没想到十九楼掉下去,我没死,压在身下的苏茜死了,我的孩子死了,有时候想想命运真是可笑,我们两个人争了一辈子,也斗了一辈子,最硬气的还是你,难怪那天我去监狱看江南城他已经认不出我了。” 陈金婷听到后面那一段话微微皱眉,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去监狱看过他了,真的好久了...... 自从那次监狱一别后,他不肯见她,她便上了这九台山了却了所有凡尘俗世,数数日子也有五年了吧。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宋濂笑了笑道:“江南城疯了,你不知道吗?他只记得你一个人,陈金婷,这个世界上大概真有报应轮回这一说法,我原以为我赢了,可到最后他记得的只是你一个人。” 本来站的笔直的陈金婷听了这段话忽然毫无预兆一跪在地下,手中那串佛珠崩断,檀木珠在地下纷纷散落,一滚一跳。 她捂着胸口,已经显现皱纹的脸上流下两行泪,她跪在那里呢喃道:“怎么会是这样,他不是好好的吗?” 宋濂目光追随着地上的檀木珠,道:“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失败,这么多年来他在监狱里吃不好睡不好,会疯不过是长久的事情,我只是没想到他最终记得的人会是你一个,陈金婷,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叙旧的,只不过是一只欠你一句抱歉,我这辈子大概永远没有机会得到江南城了,所有一切全部都还给你。” 宋濂说到这里,终于从滚落在地的檀木珠上移开视线,看向跪在那里的陈金婷道:“你要是有空的话,记得去看看他。” 宋濂说完后,再也没有看跪倒在地上的陈金婷,上完香,便从祠堂里面退了出去,她退出去好一会儿,远远听见身后传来女人呜咽声,她没有回头,而是脚步坚定的从九台山上下山而去,背影在那片葱葱绿绿的树影中染成一片。 一切倒回到几年前,事情发生那天,宋濂从监狱回来一切都表现的特别平静,往常一样去医院照顾病中的宋母一段时间,又把宋爸安排在了一家养老院照看着,这一切全部都准备妥当了。 她才去找的许深霖,当时宋濂站在许深霖面前信誓旦旦说:“宋文静出来后,你告诉她我不怪她,让她好好替我活着照顾父母。” 当时许深霖便听见宋濂语气似乎有些不寻常,静静的在那里看了她许久,她脸上平静一片。 许深霖问:“什么意思。” 宋濂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道:“许深霖,我有方法将江南城一举击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所有事情全部尘埃落定的话,放江南城一条活路。” 宋濂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几乎没什么情绪大波动,反倒是让许深霖听到宋濂说这段的时候微微惊讶了好久,以宋濂对江南城的心,在这样关键时刻不帮江南城反来为他出谋划策击败江南城,他有些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濂自然也清楚许深霖的不解,只是继续说道:“我跟了江南城这么多年,他对我的伤害我都可以忍,可我没办法忍受他伤害我的家人,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拖到现在是该有个结果了。” 许深霖本来还想问什么,宋濂只是直接了当道:“你只要回答我答应或者不答应。” 那时候的许深霖并没有把宋濂的话放在心里,毕竟击败江南城的对策他心里早就有数,根本无需宋濂着突如其来的帮助,但由于多年心思缜密在面对宋濂的异样的时候,他保持对河观望,以为宋濂是在为江南城而耍什么花样。 想了想便也无可厚非的答应了,毕竟这个条件对于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吃亏的地方。 他还在为了宋濂的态度而不解的这几天,却没想到之后会传来宋濂和苏茜要跳楼的消息,等他赶到后,便是江南城那近乎接近崩溃的模样,站在大厦顶端看着边缘的苏茜和宋濂又是哀求又是劝说的模样,那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了宋濂之前的话。 其实宋濂的生与死对于他来说真的没有半分重要,他只是没想到最后的她会真的从十九楼将几乎平静下来的苏茜反扑了下去,而且是毫不犹豫没有半分害怕,这一点让他着实没有想到。 当时宋文静因为宋濂坠楼而伤痛不已,许深霖为了怕宋文静有什么事在大厦上半步不离的跟着,而宋濂那天说的话果然一一做到了,唯一能够一举击败江南城而且是毫不费力的,只有她的死。 宋濂和苏茜坠楼的时候现场全部封锁,当时大厦下所有一切事情全部都是徐达办理的。 许深霖讲宋文静送回去后接到徐达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他宋濂没有死,问他消息要不要封锁,许深霖微微有些惊讶,他以为十九跳下去后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活路。 没想到徐达说因为苏茜垫底下面又有气垫,加上宋濂肚子里有个孩子,基本上她这条命全部多亏了肚子的孩子还有底下的苏茜才能够保住。 而徐达也意识到只有让江南城陷入崩溃,这一切才能够有机可乘,宋濂当时并没有当场死亡,而是徐达早就和现场的警察有所沟通,传出了宋濂已死的消息。 背地里在运送到殡仪馆的时候,奄奄一息的宋濂被秘密送入了医院进行抢救。 而这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天赐的机会而选择放过,果然宋濂死的消息传出,加上当时江南城亲眼看见她坠落下去,他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打击,所有的思维和心智全部崩溃,早已经没有那个心去顾忌细节。 江南城果然如宋濂所言,毫不费力一举击败,而许深霖也实现了当初对宋濂的承诺,放了江南城一条活路。 宋濂在医院整整抢救了半年,才把一条命捡了回来,之后又陆续修养了一段时间,当所身体基本上复原后,许深霖曾经问过她,愿不愿意以另一个生活活下来,又将他和宋文静的结婚请柬递到她面前。 宋濂当时看着那请柬许久,半响才说了一句:“这一辈子你要好好待她。” 许深霖说:“当然,只不过婚礼当天我们缺一个伴娘。” (全文完) 正文 完结感言 这本书在这里终于完结了,真是一把辛酸泪啊,大家也是一把辛酸泪了,好多同学都在嚎着要看关和姜得婚后生活,首先呢,第一,是个大番外,不能写太长,第二婚后生活没什么好些,无疑是在一起了生娃了,维尼成长了,一起到老了等等。 这些事情大家都想像得到,还不如自己回味一下,或许韵味更悠长。 还有同志嚎着说要看许公子,大家还是在梦里去会会他算了,这样的男主估计在现实生活中一辈子都碰不到,林安航倒是一碰碰一大堆得那种,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两篇文我最满意的还是关和姜,第一,语言比上本文静篇的通顺,写文静的时候真是惨不忍睹的,换了个电脑各种不顺,打十个字出来,最起码有七个是错,整天我那暴躁想砸电脑的心啊,真是分分钟都有,但最终没砸电脑,倒是接二连三摔了几个键盘,(因为钱包伤不起啊QAQ 到最后电脑用习惯了,经编辑大人和基友的推荐下用了一款特别棒的,所以才渐渐习惯了下来。 关和姜这篇如果除去错别字,我想,应该是一篇算得上很好得一篇文。 此文我结局本来是要以悲剧结尾的,但是我刚有点这样的苗头,群里的同学们就各种嚎叫各种要跑来抓我暴打的话,让我心生退意。 但我想估计悲剧的话你门也接受不了,关律师和葛婉怡结婚,姜维尼和鲜肉小男神夏桥在一起了。 这是一个你们接受不了的结局,有一次我听别人在q上私聊的时候,说起她和某初恋的故事,就因为女方当时的一点小误会小小脾气,一气之下嫁给他人,男人为了女方多年未娶,尽管女方已经初为人母,但家庭生活并不怎么好,和现任老公闹着离婚,男方母亲本来在两人没结婚前非常反对两人在一起,却事过境迁后低了头,反过来劝女方离婚就算带着孩子也没事,只要和她儿子结婚。 可女方不知道是为啥,还是选择没有离婚。 男方为了她苦苦等了几年,最终和一个温柔贤淑的妹子结婚了,这样遗憾的故事告诉我们,很多事情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才会导致后面没有回头路可走,就算往回走了,你能够保证那回头路上铺的不是一地玻璃渣子吗? 关律师和维尼还好是小说,如果是现实生活中,真没有关律师这样好脾气容忍度耐久度超高的好男人。 说句实话,关律师确实比许公子隐忍许多,因为他情况不同,他的世界不止是姜维尼,还有家人母亲责任,如果一个男人连家人都不能好好爱,更别说对一个只是因为荷尔蒙作祟的女人好了。 所以写结局的时候我觉得没有在一起才是符合现实,本来我结局是死都不改了,可是写到最后的时候又把悲剧全删重写了一个,大家才会说有些仓促。 其实一点也不仓促,要想最好的结局,就是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候戛然而止。 好了,唠叨了这么多,还是要在最后和支持我这么久的读者说一声衷心的感谢,这一本书就陪大家走到这里了,任何事情都有聚散那一天,我门也是,我也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再开文了,聚散无声,下一次旅程里再相会。 怕大家书荒特意找了一篇文给大家充饥,是一篇古文,轻松搞笑的,不会让你们这么虐了。 白鹭同学的/book/5612凰歌千秋,此妹子的文字很精致觉对不是一般的古言。 还有要现言的,就请大家去看看我的薄情尤未悔把,虐的程度相对很少,男主特别有爱毒舌,但是对女主是极好的,最重要是完结了的!!!!大家一口气看到底!!!一个字爽! 唠嗑了这么多,你们有没有觉得我是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