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少枭宠纨绔军妻》 正文 001 重生成新兵蛋子 “踏踏踏——” 黑暗中,清冷而阴森的狭长走廊上回响着阵阵脚步声,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一个女人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地上渐渐蜿蜒出了几条血迹。 幽暗的通道尽头里一抹黑影走了出来,他看着地上被打穿胸口的女人,擦拭着手里的枪支,嘴角微微勾起。 “1号,这是你自己不肯和我合作的下场,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脑筋太死板,非要跟着你的好长官。” 随即低而阴冷的笑声从走廊里幽幽响起,脚步声越走越远,而地上那个女人最后一缕意识也彻底消散在了风中。 * “伊伊,她不会是死了吧?” “才把她按在水里没几秒,哪里那么容易死。” 不知为何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小声的讨论声,胸腔里和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四肢绵软的没有丝毫力气动弹。 耳边的声音依然传了过来。 “可她一直没醒,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陈洛你那么胆小干什么,不就是不醒幺,踹几脚肯定能醒。” 脚步声渐渐走近,脑袋还处在混沌的人本能感觉到了危险在靠近,她倏地睁开眼睛,一把扣住了那只迅猛而来的脚,用力一扭。 伴随着“咔嚓”一声,冯英英只觉得自己的脚象是断了一样,疼得立刻尖叫出了声。 “啊——” 瞬间,树林里鸟儿扑棱棱的四处飞散开来。 “你个死无能敢扭我的脚,是不是找死啊?!”冯英英看到地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最终注意力还是被脚上的疼痛所转移。 这个胆小鬼什么时候手劲变这么大了?! “无能?” 作为最顶尖的杀手被人说无能,她显然有些不悦,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了三分,冯英英只觉得脚上传来的是钻心的疼,急忙叫嚷了起来。 “啊——!你是不是在水里待久了连脑子也进水了,快放手!” “发生什么事情了?”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呵斥声。 冯英英象是看到救星似得,恶人先告状道:“报告教官,聂然疯了,竟然在做训练的时候打人!” 教官?她只有长官,没有教官! 突然间,她思绪翻江倒海的在脑袋里汹涌着,一幕幕的画面象是电影在她脑袋里放映着,最终画面定格在了她倒下的那一刻,胸口的血迹随着衣服晕染开来。 对,她死了!在做暗杀任务的时候被内鬼打死了!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又复活了?难道说其实这是什么秘密任务? 教官方亮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她们几个人,最后定格在了地上那位狼狈不堪的人身上,“在新兵连也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了,居然还有精力在这里吵架打人,看来是我给你们做的练习不够多是不是,那好给我三公里跑,跑不完不许吃饭!” 冯英英看地上的聂然象是傻了一样一动不动,怒喝道:“聂然,教官的话你听到没?” 聂然?从训练那天开始她只有代号,没有名字,所以聂然又是什么鬼? 但是就在她无意间看了眼河边的倒影的那一刻她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这又是谁?! 她半眯着眼眸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和人,以及自己身上传来的不适,耳边还嗡嗡嗡的回响着聂然、新兵连着几个字眼。 突然,一个答案在她脑袋里闪过。 她……是不是重生在别人的身上了? 而且更狗血的是,她好像是重生在了一个当兵的身上! 杀手变成新兵蛋子? 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方亮指着冯英英和陈洛怒声道:“我的命令里包括你们两个!” 他顺势扫了眼还坐在地上已经懵了的聂然。 对于她,方亮暗自摇了摇头,无论是体质还能能力或是胆量聂然都是最差的,他或许该思考要不要趁着这个月月底的体能测试将她从新兵连驱逐出去。 “你打算坐在地上坐多久?” 他冷冷地声音响起,聂然抬头看去。 五公里?就她现在身子骨的虚弱状态来看,不到两公里肯定晕厥过去。 于是,当机立断的她在看了一眼教官后,直挺挺地再次倒了下去。 正打算去执行命令跑步的冯英英在看到聂然倒地后,立刻气愤地说道:“教官,她是装的!” 刚才明明手劲那么大,扭得她的脚疼的要命,现在一听到要罚跑就晕倒,这个该死的聂然竟然玩儿这一招! 方亮拧着眉头道:“我让你们去跑步,你们为什么还站在这里?是觉得我说的太少,所以不愿意动吗?那就四公里!” “我……” “五公里!” 冯英英和陈洛被这骇人的数字给吓得连屁都不敢放,要知道从进新兵连开始每天三公里已经是所有新兵的噩梦了,现在要跑五公里简直是要死的节奏啊! 冯英英恨恨地瞪了眼在地上装尸体的聂然,咬着牙往训练场跑去。 方亮看了眼地上已经“晕倒”的聂然,对着身后的两个士兵道:“把她抬去医务室。” 很快,到了医务室后她就被人抬上了病床,接着医生将她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番。 “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记录了下病历后说道:“看她身上的湿衣服应该是失足掉水,受到惊吓,所以晕厥过去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医生看了眼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十分的虚弱,所以我无法确定她到底能什么时候醒过来。” “那谢谢医生。” 两个人简短说完了话后,房间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病 她好不容易消化了自己从匪重生到兵的这么个事实后,脑袋就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这具身体的记忆开始涌现了出来。 原来这个倒霉早死的女孩儿叫聂然,是被大家族抛弃了的大小姐,从小妈死得早,爸就娶了个后妈,然后就被后妈排挤,才16岁的她就拉来当兵,美名曰是为家族争光,其实就是让她自生自灭,然后她又因为生性胆小,处处被人欺负,最终就真的被灭了。 她的遭遇倒是和自己差不多,从小被人从孤儿院领走,然后开始不停的训练,最终做任务的时候一不小心也被灭了。 只不过唯一的差别就是,在训练的队伍里只有她1号欺负别人的份儿,还没有人敢欺负她。 而就在此时,原本正躺在床上吸收这副身体记忆的聂然倏地心头一凛。 直觉告诉她有人在靠近,而且周围的气场也很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的依然躺在那里,只不过被子下的身体却早已绷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屋内安静得让人觉得渗人,渐渐地眼皮上感觉到些许的阴影笼罩了起来。 她刹那间握紧拳头,蓄势待发,只等着最后的那一击! 然而突然之间一个声音硬生生地打破了这份安静。 “冯英英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眼皮子上笼罩着的阴影立刻消失了。 “李骁?我……我来……我来看看她有没有事。”冯英英看到李骁站在门口,吓得连话都说得有些结结巴巴了起来。 远处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啪——”顿时,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惊得在场的人都心头一跳。 “李骁,算了啦,医生都说没事了,你就别打伊伊了。她也不知道这胆小鬼这么没用,居然会吓死过去。”陈洛看到后连忙替冯英英劝说了起来。 李骁冷着声音地看着她,“冯英英你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吗?!我有没有说过别玩儿的太过火!” 冯英英捂着自己的脸,声音里十分的委屈,“我就是吓了她一下,谁让她怕得要死,结果失足掉下水的。” “失足掉下水?你当我是傻子不成!我去问过医生了,她的脚没有抽筋或是痉挛的现象。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失足掉水这种鬼话!”李骁的话让冯英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我……” “你就算是玩儿也要有个度!我警告你,你想被教官勒令退出我没意见,但别拉上我!” “对……对不起……”冯英英低垂着头。 “没有下次,听到没有!” 听李骁这意思应该是不和自己计较了,心里当下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听到了。” 紧接着几个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她凭着多年的杀手经验敢保证刚才那个叫冯英英是想要弄死她! 那么刚才的失足掉水到底是为了现在做铺垫,还是在那一刻她就有了想要杀死自己的心呢? 不过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 在聂然的记忆力,她们两个是以李骁马首是瞻,但是刚才李骁对她的警告里分明是不知道冯英英的真实意图。 到底冯英英背后的那个要杀死自己的人是谁呢? 聂然你都那么弱了,还有人要杀你,也太倒霉了吧。 她目光笔直地望向门口,弯了弯唇角,眼底尽是光芒,“不过看在你让我重生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 反正李骁刚才不是说,怎么玩儿都没意见么。 正文 002 送上门找虐 烈日下,训练营地上所有人都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一个人影从不远处小跑了过来。 “报告!” 顿时所与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定格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方亮看了一眼,竟是聂然,于是皱着眉头训斥道:“你不好好休息,跑来训练营地干什么?” 班里的人站立在那里就这么看戏似得看着聂然。 因为她们都知道聂然最不敢的就是和教官说话,每次一和教官说话那声音都细如蚊声,总是免不了被教官训斥一顿。 所以现在她们权当训练前的节目表演了。 “报告教官,我要求归队。” 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连躺了三天后,聂然已经彻底将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全部吸收,她知道马上月底就要考核了,如果还继续躺在床上肯定会被踢出去,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奋起直追才行。 聂然掷地有声的话语配上一个十分标准的敬礼让众人大跌眼镜。 怎么回事,原来那个说话总是小得几乎听不见的聂然去哪里了? 方亮皱了皱眉:“你的身体可以吗?” “报告教官,完全没有问题!”聂然将手中的销假条双手递了过去,表情淡然而严肃,眼底完全没有畏惧之意。 方亮接过销假条看了看,随后又特意地瞅了她一眼,这才点头道:“那好,归队!” “是!”又是一声响亮的应答后,她小跑回到了最后一排的末尾。 方亮笔直地站在那里:“按照惯例,三公里十五分钟内完毕,立刻执行!” “报告!”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停止了接下来的训练。 方亮皱了皱眉,不满地道:“说。” 站在头排的冯英英挺直腰板的大声说道:“上次聂然晕倒并没有完成五公里的罚跑,这次是不是应该一并补上。” 例行三公里再加罚跑五公里,一共就是八公里了。 方亮将她喊出列,问道:“聂然,八公里能不能完成?” “教官你这样说也太看不起聂然还有我们新兵连的女兵了,虽然是新兵但作为军人这点困难还是能克服的。” 话说的特别热血振奋,但怎么看都象是在故意针对聂然。 聂然在心里头冷笑了几声,自己还没来的去找她算账,她倒是自己乖乖送上门来了。 她目视前方,绷直了身体道:“没有问题!” “那好,前三公里跟着队伍十五分钟内完毕,后五公里不计时跑。” “是!” 洪亮的声音响起后,全班的人绕着训练基地的操场开始跑了起来。 新兵毕竟还是新兵才跑了两公里后,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开始变得有些拖拉了起来,冯英英趁此机会落在后面,对着聂然嘲讽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敢应下来,八公里就你这小身板也不怕跑死。” 聂然在看到操场弯道时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随即侧目微笑地道:“这么担心我,要不然你陪我跑啊。” 冯英英看到她一反常态地笑容,错愕了三秒,随后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你口气不小啊,我陪你?是不是上次在水里待太久,脑子被泡坏了。” “关于上次掉水的事情教官在前几天特意来找过我。我说我记不太清了。”提到那次掉水的事情时聂然像是后怕一样垂着头,小声地说道。 果然,冯英英得意了起来,“那还差不多。” 随后就昂首挺胸的就打算快步向前跑去,但聂然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她脚下微滞。 “不过,我现在好像又有点印象了。” 冯英英皱眉,警惕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这是要打小报告吗? 聂然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并不出声,却让冯英英心里没谱了,她总觉得眼前的聂然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于是她恶狠狠地说道:“我警告你,别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我。” 聂然依然不搭理。 冯英英有些怒了,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吼道:“你听到没有!” 话音刚落,就只听到她突然一声尖叫“啊——” 聂然顿时嘴角弯起了个弧度,时间掐的真是刚刚好。 她看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冯英英,“哎呀,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这才跑完两公里,还有一公里要跑呢。” 冯英英吃痛捂着自己的脚,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 该死的,她竟然忘记这操场上每个弯道上都有铺设好的小石子来作为障碍。 完了!前两天好不容易稍稍好些的扭伤,现在这一崴又旧伤复发了。 “怎么回事?”方亮看到了这里的情况,不由得朝这里走了过来。 “报告教官,冯英英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聂然看了眼正咬牙打算自己爬起来的冯英英,然后又大声说道:“不过她说没事,作为军人这点困难没有问题的,一定会准时跑完三公里,如果没有准时到达,自罚三公里!” 冯英英猛的抬头,既震惊又愤怒地看着她,“聂然你……” 聂然颇为无辜看着她道:“怎么了?不是你刚才和教官这样说的吗,我只是替你传达而已。加油,还有两公里就可以结束了。” 冯英英捂着自己的脚,眼神愤怒地道:“我可没说过要自罚三公里,你这摆明了就是报复我。” 聂然像是后知后觉的清醒了一样,低呼了一声,“啊?哦对,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被你那段话说的热血沸腾的,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是不是打算等会儿罚跑?”方亮看到她们两个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忍不住怒吼了起来。 “抱歉啊,那我先走了。”聂然笑着耸了耸肩,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面继续跑去,只留下冯英英一个人狼狈万分地趴在原地。 正文 003 不再当炮灰 最终,向来跑步成绩在前十名的冯英英竟然没有准点到达,反而向来做垫底的聂然居然破天荒的踩点到达! 两者的一个对比,无形间更加衬托出了冯英英的失败。 于是当她走到方亮面前时,方亮冷着脸说道:“冯英英你没有准时到达,按照你自己说的再罚三公里,马上执行!” 感觉到自己脚踝微微的刺痛感,冯英英解释道:“那不是我说的,是聂然她……” 方亮厉声地掐断了她的解释,“作为军人居然出尔反尔,再罚两公里!一共五公里,你陪着聂然一起去跑!” 冯英英看了看眼前教官那张寒气逼人的脸,想到上次因为顶嘴而罚跑的五公里,最终她咬了咬牙跟了过去。 冯英英愤怒地跑到了聂然的身边,她咬牙切齿地道:“长本事了,敢算计我?” 聂然笑了笑,象是无所谓地样子道:“一个人跑多寂寞,怎么着也要找个人陪。” “找人陪?呵,你也不好好想想,这陪的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她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威胁,要是以前的聂然听到这种话肯定吓得双眼通红的对自己说对不起,但……此聂然非彼聂然。 只见她仰头四十五度角,感叹了一句:“或许真如你所说,我脑子被水泡坏了。” 冯英英只觉得自己被噎得肺疼,“你!” 她觉得在和聂然说下去,只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急忙加快速度往前跑去。 “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反正你肯定不会是最后一名。” 身后聂然的话就象是戳到了冯英英的软肋一样,想她向来都跑在前十名,什么时候会落到最后一名过。 冯英英转过头狠狠地剜了聂然一眼,随后再次加快了速度,想要离她远点。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聂然今天好像脑子真坏了一样,总是在她身后紧咬着不放,这使得她更为的恼火了起来。 冯英英拼尽了全力往前跑去,浑然不顾自己脚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 直到跑完后,她站在原地喘息地望着被自己甩出了一大截的聂然,得意地扬起了笑。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脚上原先隐隐的疼痛现在变得有些难以忍受了起来,甚至整个脚掌不能落地。 她蹲在地上脱下了鞋袜,只见自己的脚踝已经肿的像馒头一样大了,整个皮肤呈现出了可怕的黑紫色。 “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被我扭过脚吧,现在又崴了脚的拼命跑,伤上加伤,你确定接下来的训练你还能参加?”不知何时已经跑完全程的聂然走到了她身边,看着她的脚,凉凉地问。 冯英英此时此刻就是再蠢也明白了过来,她眼里充满的愤恨:“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想让我不能参加接下来的训练,是不是?!” 还真不是!聂然原本是想直接废了她一只脚的,可奈何这身体不给力,总是没办法超过她,不然的话更加激起她的胜负欲,让她跑的更快,脚残的更厉害。 “怎么回事?”方亮在远处看到冯英英倒在地上,于是走了过来。 聂然站直了身体,说道:“报告教官,冯英英的脚踝肿了。” 方亮看了眼冯英英的脚,的确肿得吓人,他皱了皱眉:“不能跑就不要逞强,军人的质量是勇敢坚强和执着,而不是故作坚强的偏执。如果在战斗场上这样的不冷静,还怎么打胜仗。” 冯英英吃了哑巴亏,只能低着头抱歉道:“对……对不起……” 最后她被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营地。 聂然随后进了队伍,却在不经意间和李骁对视了一眼,那冷傲的双眸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冯英英真倒霉啊。” “可不是,肯定是被聂然的霉气沾身上了。” 方亮听到人群里有细微的声音后,怒喝了一声:“谁在说话,给我站出来!” 瞬间,全场寂静。 “我再说一遍,谁在说话给我站出来!” 依然静寂无声,无人出列。 “没人出来是不是?那行,那你们今天就给我站军姿,站到有人愿意出来为止!” 时间慢慢的流失。 八月的太阳毒辣的要人命,感觉象是被丢在了烤架上,更何况她们已经站了整个上午,眼看着要到中午了,也没有看见有谁要站出来。 一个个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不说,还被那些正打算去吃饭的班免费观赏,真是丢死人了! 她们的眼神渐渐地开始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因为她们在私底下都和聂然“商量”过,只要一有这种事情,就让她自动站出来,这样也免去全班被罚,算是为班级做好事。 于是向来胆小的聂然就这样变成了炮灰。 “怎么,还没有人站出来是不是?那好,你们要和我耗,我奉陪!” 方亮走到阴凉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那群人的眼睛瞟得都快抽筋了,可聂然就象是瞎了一样,不为所动的目视着前方。 一个小时过去了…… “教官,我不行了。” “忍着!” 两个小时过去了…… “教官,我也不行了。” “憋着!” 终于队伍里陆陆续续地有人倒了下去,每次有人倒地发出的沉闷声音,就象是锤子敲击在心里似得,让人开始动摇了起来。 “都给我站好!总之没人愿意站出来,你们就给我站到死为止!” 方亮响亮而严厉的声音顿时让这群女兵挺了挺已经僵得发麻的背脊骨。 终于,太阳渐渐西沉,期间不断的有人倒下、拖走,渐渐地操场上只剩下聂然、李骁几个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其中最让人想不到的就是聂然居然会坚持到现在! 因为班级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军校毕业的为多,其中包括李骁冯英英等,而聂然却是高中毕业后进来的,没体力没能力更没胆量,典型的三无产品。 可她却站到现在,即使背后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也不曾晃动过一下,这让剩下的人不禁咬着牙坚持。 一时间,气氛有些胶着了起来。 李骁瞥了眼不远处的聂然,笔挺的身体,双紧贴裤边,这是最标准的站姿,连续站了几乎八个小时还能这样气定神闲。 这……真的是那个胆小懦弱,一吼就哭的聂然? 终于又过了十几分钟,有人坚持不住,坦白地道:“教官,是我。” “还有我。” 方亮站到了那两个人面前,冷冷地道:“很好!就因为你们两个,你们班的人在太阳底下暴晒一天,你们两个三公里,现在、立刻、马上执行!” 那两个人恨恨地看了一眼依然站在那里的聂然,接着认命地接受了惩罚。 正文 004 来个下马威 回到寝室后那群人全部瘫倒在床上,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浑身酸疼又累又饿。 反倒是已经在医务室配好药在寝室里休息了一下午的冯英英看到她们七八点才回来,不禁好奇地问:“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陈洛瞟了眼不远处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澡的聂然,不阴不阳地道:“还不是因为有人今天出尔反尔不愿意站出来,害得我们全班罚站。” 冯英英皱着眉头刚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结果就看到两个同班的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愤怒地质问道:“聂然,当初你既然答应下来有事你抗,为什么今天不站出来。” 瞬间,同寝室的几个人纷纷附和了起来:“就是啊,害得我们连一口饭都没吃到。” “真是太过分了。” 可聂然象是没听到一样,依然自顾自地找好了牙刷毛巾以及洗脸盆。 “你倒是说话啊!”有了众人的附和,被罚跑了三公里的两个人更为嚣张了,“我们这么多人给你使眼色你为什么没看到,是瞎了吗?” 说着,手伸过去就推了聂然一把。 顿时她手上的牙刷杯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聂然猛的抬头,一个无比犀利的眼刀甩了过去,瞪得那两个人背脊发凉。 她放下手里的洗脸盆,转身一步步地向她们逼近,冷笑着问:“是我在队伍里窃窃私语害你们罚站的吗?不是!是我下命令让你们罚站的吗?不是!是我害得你们没饭吃的吗?也不是!那真是奇怪了,既然都不是,那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一个从都站到尾而且还没有倒下休息过的人!”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虽是在笑,可眼底却冒着冷锐的寒,让那两个人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可你当初……明明答应的。” 她嘲讽地很哼笑了一声,“答应?一群人站在我面前和我说以后班里出问题要主动勇敢站出来,不然有的是办法关照我。你说如果你是我,你是答应不答应呢?” “我……”那两个人面面相觑的看了眼对方。 “说实话我都开始怀疑你们压根不是什么军人,而是流氓。” 这一句流氓让这些高端学府毕业的人有些怒了,说是抱团取暖以多欺少也就算了,居然说她们是流氓?! 那种不上台面的字眼怎么能用来形容她们! 果然,冯英英立刻瘸着脚走了过来,怒声道:“你说什么?” 她斜睨了冯英英一眼:“听不懂人话?” “我看你在病房里休息了几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冯英英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了起来。 聂然冷冷地瞅了眼她那只快要戳到自己鼻尖上的那根手指,声音不高不低,“冯英英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扭伤了脚,现在又想尝尝手骨折的滋味了是不是。” 冯英英被她那股子的狂傲和嚣张气得怒火中烧,想到自己的脚就是拜她所赐,更是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 她指着聂然的鼻子就冲了过去。 一直在整理洗漱用品的李骁看到后,大喊了她一声名字:“冯英英!” 可惜还没来得及回神,冯英英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力道给握紧,紧接着就听到自己手臂上传来“咔擦”一声的清脆响声。 李骁看到她霸道而猛烈的手法,不由得微瞠了下眼眸。 “啊——!我的手,我的手!”冯英英原本一只脚就不能着地,失去了平衡能力加上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倒在地上,捂着手臂翻滚了起来。 陈洛大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聂然耸了耸肩,无谓道:“给点教训而已。” 同寝室里的几个人看到她这样肆无忌惮,害怕之余更多的是气愤。 “聂然你太过分了,居然打伤队友!” “我要告诉教官去!” “是啊,太过分了,我们现在就去报告给教官。” 说完陈洛领着一行人就打算往门外走去。 聂然不慌不忙地斜靠在自己的床边,双手环胸地望着地上已经疼得脸色苍白的冯英英。 “去吧,我倒要看看一个区区扭伤手,和训练期间恶意按着队友的头在水里,导致队友差点溺亡,哪个事情更严重。” 果然,冯英英身体轻震,脸上满是惧意。 陈洛是知"qing ren",她听到聂然这样一说,原本的气焰立刻灭了。 那群人看她这般悠然自得的样子,又看看冯英英的神情,基本上也猜到点什么了,顿时停在了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李骁快步走了过来,按了下冯英英的手骨,试图想帮她接上,可没成想手感下的骨头连接处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扭曲在一起,并非只是简单的扭伤而已。 她皱着眉,抬头:“把她的手复原。” 可惜聂然就象是没听到一样,靠在那里把玩着自己衣服上的姓名牌。 陈洛看到她如此嚣张,忍不住对李骁说道:“不如让教官来帮英英复原吧。” “道歉。” 冯英英在看清李骁这句话是对自己说时,她扭曲着脸问:“什么?” “不想你的手废掉,就道歉。” 冯英英梗着脖子:“我不!” 谁知李骁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她,站起身来淡淡地丢了一句:“随便你。” 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边,不再管她。 冯英英吃惊地看着李骁的背影。 她没想到李骁居然会让自己给聂然低头,可又看到自己最大的靠山离开了,惊怕之下又扯不下脸,心里满是纠结之意。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洗澡去了。”聂然作势拿着洗脸盆打算离开。 冯英英感觉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又看到聂然即将离开,气急之下脱口而出道:“对不起……” 正往门外走的聂然停了停,微笑着俯视地上的冯英英:“我没听见。” 冯英英看到她那笑容,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可事实是当她才微微动了一下,手臂的疼痛就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她粗喘着气,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聂然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环顾了周围一圈的人,悠悠地道:“我觉得好像不止你一个人欠我这句话吧。” 被罚跑的两个人被聂然盯上了一次,整个人都打颤,刚才就她那手法连李骁都没法子解,于是两个人急忙说道:“对不起。” “抱歉。” …… 同寝室的那些人看别人都道歉了,为了以防万一,不管对错的纷纷开了口。 聂然这才满意地勾唇笑了起来,随即她慢慢地走向了冯英英,把手搭在了她扭伤的地方:“记住你今天说的,还有再有下次,我就真让你尝尝骨折的滋味。” 话音刚落,她的手干脆利索的一扭,刹那冯英英杀猪般的嗓门再次叫了起来。 “啊——!” 正文 005 不对盘的两个人 解决完了班级里这些嚣张而又不可一世的人后,聂然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大觉。 寝室里的都有些忌惮她,生怕自己成为了下个冯英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终于到了熄灯的时间,除了偶尔在窗外晃动过的手电筒,整个营地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一夜安然过去。 凌晨三点,天都还没有亮,原本还在熟睡的聂然却从床上一跃而起。 因为她知道想要留在新兵连就必须要过下个月的体能测验,好在身子骨虽弱,但没病痛,抓紧魔鬼训练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所以她需要提早起床出门去跑步。 麻溜儿地穿上衣服鞋子,将被子折叠好后,利落干净地解决完毕后,她就向着营队的训练操场出发。 八月份的凌晨三点多太阳还没出来,气温还有些微凉。 她简单的做了热身运动便开始匀速的跑了起来,只是才跑了不过短短半圈,竟然看到李骁也出现在了操场上。 她来这儿干什么? 两个人一个对望,虽然相隔甚远,但聂然依稀能感觉到对方的微微错愕以及一时间的怔愣。 但很快李骁就扭过头去开始自己的热身运动。 最终两个人就这样相隔了半个操场一圈圈的跑,互相当对方都不存在,训练营地上就看到摸着黑两个身影做匀速晨跑。 聂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她跑了五公里的匀速跑以及一公里的快跑后,就结束了自己的晨跑。 当她往回寝室的路上走去时,聂然看到李骁还在那里继续的跑着,整个训练营地上只听到她的轻微的脚步声。 聂然在心底感叹道:看来,尖子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连半个月,两个人就象是每天约好似得,三点准时起床,三点半准时在操场做热身,接着就是一圈有一圈的跑。 还别说,这半个月跑下来聂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变好了很多,气息也匀称了很多。 身体的更项指标和机能都在慢慢改变,但唯一不变的就是两个人始终视对方为空气。 偶尔两个人擦肩跑,也从来没有给对方一个眼神过。 “嘀铃铃——”内务铃声忽然在四点的时候响起。 还在外面跑步的两个人只看到铃声大作,整栋宿舍的灯陆陆续续地打开了。 两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往自己的寝室跑去,还没跑到门口,就听到方亮的声音在寝室里响起。 “李骁和聂然两个人去哪儿了?” 两个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步。 “报告!” “报告!” 不约而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方亮不由得转过头看去,两个人穿着迷彩服,脸上满是汗水的样子。 他皱着眉头问:“晨起的内务铃声才刚刚响起,你们两个跑去哪儿了?” “晨练。” “晨练。” 又是不约而同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寝室里的女兵们都面面相觑地看了周围人一眼,这是什么情况?全班第一和全班倒数第一一起去晨练? 李骁什么时候这么亲民了? 气氛瞬间诡异了起来。 方亮双手负背走了过来,“四点晨练,你们够精神的啊。” 紧接着他扭过头对着寝室里的女兵就是一声怒吼:“十分钟之内内务全部解决,否则就顶着棉被出操。” 被这么一喊,所有人下意识地大声回应道:“是!” 接着就走了出去。 看着寝室里那些匆匆忙忙赶去刷牙洗脸的队友们,聂然和李骁这两位提前起床的人显得有些清闲了起来。 聂然觉得自己满头大汗的样子实在是腻的慌,索性去洗了个冷水脸。 她走到楼面的最尽头,那里有两排统一的洗漱台,掬了捧水拍向自己的脸上,只觉得精神大振。 “你到底是谁?” 耳边忽然响起了李骁清冷的声音。 聂然抹了把脸上的水,抬头,扬了扬嘴角,“住在一寝室都一个多月了,到现在记不住我的名字,果然咱们班的尖子生就是傲气。” “你不是她!”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聂然双手撑在洗脸盆的边缘,歪着头问:“你有什么可以证明吗?” “就凭前几天你扭伤冯英英的手法,经验老道,不象是个高中毕业刚新兵连的人。” 聂然笑着站直了身体,和她面对面地道:“你不是才说过,怎么玩儿都可以吗?我现在正在努力的实践中,不如敬请期待下我的成果吧。” 李骁眼眸微凉:“那天你是装的?!” 怎么可能!一个人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的气息是不同的,那天她明明感觉到床上的聂然呼吸孱弱,怎么会是清醒的状态呢? 难道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不可能!这些年来她被家族训练了那么久,感知方面向来都是拔尖的,怎么会出错?! 李骁越想越觉得骇然。 下次如果出任务也这样轻率,说不定下一秒就被敌人给一枪爆头了。 “也算不上装吧,我的确被你的好同伴弄的半死不活的,估计再努力一下,我就真的要见阎王去了。” 聂然耸了耸肩,和她擦肩而过打算离开时,却猛地被李骁一把了手,冷冷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是打算报复冯英英吗?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甚至会被开除。” 聂然目光笔直地看着前面,并目不斜视地道:“别试图用你那颗不可一世的脑袋来试图研究我,我和你不是同一类人。” 然后,轻震开那只阻拦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往训练操场走去。 正文 006 被盯上的感觉不太好 早晨六点,训练场上所有人都站队完毕。 “今天我们要训练的是你们的团队合作。”方亮站在最前面,指着身旁一堆粗木头道:“每两个人一根木桩,压在身上,同起同下,明白吗?” 队伍里的女兵们望了望地上那粗的要两个人才能抱住的木桩,心里有些发憷。 “会不会被压死啊。”一位女兵不由自主的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结果被耳尖方亮听到,他大呵了一声:“是不是又想罚站啊!” 场面上立刻静寂无声,所有人嘴巴紧闭。 方亮看到她们那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后,颇有些成就感:“现在各自两两分组!” 女兵们按照要求两个人一组,聂然因为那件事让大家畏惧不已,而李骁则是高不可攀,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巧的同时落单了。 聂然看了眼李骁,最后举手喊了报告:“教官,没有人了,我申请一个人完成。” 她才不要和那个高傲到不行的李骁分在同组里面! 可谁知方亮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很远处的李骁淡然地走了过来:“我和你。” 冯英英听到后立刻制止道:“别,李骁你别和她靠近!” 李骁扭过头,问了一句:“那你来?” “我……” 冯英英被聂然算计过,也被胖揍过,怎么敢和聂然一组。 就在她迟疑之际,教官一声命令:“所有人躺下!” 瞬间,所有人抱着木桩躺在地上,就连李骁也抱着木头的一端躺在地上,全场唯独聂然还站在那里。 被教官犀利的眼神一扫,无奈之下的聂然只能抱着木桩的另一边,和李骁并躺在一起。 “我可不一定能和你合作成功,小心到时候被我连累。” 聂然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没想到李骁竟然会现学现卖地把聂然刚才的话回敬给了她。 “你不是要努力实践吗,我正在敬请期待。” “……”噎得聂然只是哼哼了两声。 教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们道:“我喊一,你们起来,二躺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一!” “二!” 这次的训练针对的就是合作,所以如果没有同时躺下,力道不均匀另一方就会被直接撞倒。 口令还没叫几次,就听到地上哀嚎一片。 “哎哟!” “你躺太快撞到我了!” “你快起来啊,我一个人抗不动。” “不行了不行了,我爬不起来,太重了。” 班级里的人做了不到二十个,一个个都爬不起来了。 “都给我快点,不许偷懒!谁要不跟上节奏,到时候缺一罚十!”方亮又是一声的怒吼,激得那群人浑身一颤,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反观聂然和李骁这组,两个人随着口令干脆利落的上下来回,速度统一,默契十足。 终于,来来回回做了五十个来回后,全体人员统统倒下,甚至连把木桩从身上挪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这训练比三公里还累,我腰都要断了。” “我也是……” 倒在地上的那群人喘着粗气说道, “这次训练除了李骁这组全额完成可以休息,其余人继续做!” 方亮的话立即引来了所有人惊讶的目光。 李骁能全额完成任务,她们不惊讶。 可聂然怎么可能! 她们两个人就在这一群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找了个阴凉处休息。 李骁坐在她旁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说:“这几天你的努力实践效果挺显著。” “你这个笑话可够冷的。”聂然稍稍喘息了几口气,然后斜睨了她一眼:“我说,这里地方那么多,你换个地方吧,坐我旁边,我怕被那群人殴。” 李骁扭头看了看她,“你的笑话也不热,现在整个班级最怕的是被你殴吧。” 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几回后,又一轮已经训练完毕,那群人做了一百个抱着木桩仰卧起坐,累得双脚打颤地走到阴凉处休息。 “早知道我就和李骁一组了,白给聂然占了便宜。”其中有几个不服气地偷摸小声地嘟囔了起来。 另一个也附和着道:“可不是,聂然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嘘!小声点,她在朝我们这儿看。” 聂然朝着那几个人瞟了一眼,顿时那几个人低着头装不存在的样子。 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聂然讥讽似得地勾了勾唇。 接下来的几天的训练几乎全部都是需要组团合作进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李骁都有办法落下单,然后就非常“巧合”的和聂然成为了一组。 次数多了,聂然也看出来了,李骁这是故意的! 她是盯上自己了! 聂然也不傻,为了想要甩掉李骁,她开始每次训练都不按时完成,甚至有时候还要拖累李骁陪她罚跑,罚练。 所有人都觉得无法忍受的事情,但李骁竟然忍了! 无论是陪跑,还是陪练,毫无怨言,坚持到底! 如果是男的,聂然觉得自己感动的都要哭了。 忍了四五天后,聂然忍不住开口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看着正给自己按着双腿数仰卧起坐数的李骁,终于无力地问道。 李骁正经严肃地回答道:“在替你按住双腿。” 聂然躺在地上嗤笑了一声:“让一个尖子生给我个差生按腿做仰卧起坐,我何德何能啊。咱两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每天和我个差生待在一起你不憋屈吗?” 李骁连头都没抬地说道:“我怕你伤害班级同学。” “……” 好机智的回答! 要不是自己上次在医务室听到李骁当场给了冯英英一个耳光,以及她高冷的模样,聂然都想给她点32个赞了! 忍下了她那些随手胡诌的借口,聂然保证道:“她们只要不招惹我,我是不会动她们的。所以求你赶紧走吧,别再盯着我了!” 那只按在自己腿上的手慢慢松开了,只见李骁抬头,神情淡漠却格外坚定地道:“你说对了,我盯上你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聂然一定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既然不是,那么她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聂然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嘴角。 被一个女人盯上,还用这种霸道冷酷模式的告白方式,她感觉不太好。 “求放过,行吗?”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看到李骁那副你不告诉我,我就盯死的模样,聂然觉得很头痛,她倒在了地上,“我第一次发现你的求知欲那么旺盛。” “回答我。” 聂然看了看她,忽而挑眉一笑:“行啊,你想知道的话体能考核的时候赢过我,我就告诉你。” 李骁眉头轻皱,聂然向来都是最后一名,就算靠这短短的一个月每天和自己跑步锻炼,赢过自己,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是不是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言为定!” 正文 007 体能考试有阴谋 八月末的天依然热得像蒸笼似得。 终于,一月一次的体能测验到来了,所有人被带到了后山的山脚下列成两排。 “体能测验是每个月月底都会进行一次的项目,为的是激励各位的斗志!但这次的考核我们会淘汰掉一些不合格的学员!” 淘汰? 新兵连的训练为期三个月,前两个月都没有淘汰制,怎么现在要结束了却出现淘汰制了呢? 就在大家疑惑不已的时候,方亮继续说道:“今天测验内容是负重跑步六公里,最后一名将会被淘汰,听到了吗?” “听明白了!”整齐划一的声音立即响起。 方亮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边的哨声一响。 顷刻间所有人都往前冲去。 因为有淘汰制度,那些人冲劲十足,聂然只感到眼角闪过好几道人影。 然而很快,脚上的沙袋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沉重的脚步让她们的速度开始减弱。 甚至还没到半山腰,她们就觉得脚已经使不上劲儿了,心里面开始有些焦躁了起来,万一被淘汰了该怎么办? 可那些人往山下一看,立刻就放心了。 因为聂然正慢悠悠地跑在最后一名,只见她不急不躁地做匀速跑步,而倒数第二个是受了脚伤的冯英英。 两个人相差不远地落在最后。 葱葱郁郁的山林间只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冯英英故意放慢了速度,和聂然并肩一起往上跑。 过了没多久,她看着那群人跑得都快没影了,这才渐渐地不留痕迹的朝台阶边缘的聂然靠近。 突然,冯英英身子轻轻一歪,像是要摔倒的模样直直的朝着聂然的方向倒了过去。 但手在身体的掩护下猛的对聂然一推。 可没想到的是,聂然就在此时却突然加快了速度朝着前面发力。 被扑了个空的冯英英惊讶极了,可因为力道太猛,连刹车都来不及,只听到“啊——”的一声,水花飞溅。 “雕虫小技。” 聂然看了眼在在山涧溪水里扑腾的冯英英,勾起了一抹嘲讽地笑。 其实冯英英在靠近自己的时候,聂然就已经发现了,不过是没有拆穿,想看看她的后招。 结果,这招数那么烂也敢使出来,智商太让人捉急了,白白让她故意落在最后一个等她出招,纯属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聂然加快了脚步往半山腰跑去。 那些人已经跑到半山腰的人还侥幸的想聂然肯定会是最后一个的时候,却忽然眼前闪过一个身影,仔细望去,竟然是落在最末端的聂然! 看着那矫健如飞的身姿,队友们顿时都傻了眼。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都已经跑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而跑在最前面的李骁在迟迟没有看到聂然的身影后,她觉得自己的判断好像有些失误。 或许聂然还是那个聂然,就算那几天她反常的几乎变了个人,但到了这种时候她依然会打回原形。 李骁望了望山顶,沉了沉双眸,正打算冲刺,却忽地听到远处细微的脚步声,那声音轻而快,根本不像普通人跑步的声音。 她微微扭头看去,赫然看到聂然嘴角含笑正快跑而来。 怎么会! 李骁瞳孔缩紧,只是一个怔愣,那抹身影已经开始逼近自己。 “再看下去,第一名可就不保了。”聂然趁着和她擦肩的那一秒钟,微笑着和她说道。 李骁回过神,波澜不惊地道:“那就试试看。” 两个人风驰电擎般的在山林间你追我赶,原本十二分钟内完成的负重跑,在她们两个人的急速奔跑下,居然缩短到了八分钟。 还不到六百米的长度,聂然已经看到方亮正站在终点,手里拿着秒表。 她转过头冲着李骁得意地笑:“我们一会见。” 说完,速度又加快了一倍,一眨眼就已经没了踪影。 李骁不自觉得皱了皱眉,脚下的速度也瞬间提高了起来,可最终还是被聂然以一秒之差赢得了第一名。 时方亮在看到这个成绩后都有些呆了,他没想到原本想要淘汰的人竟然会取代了李骁成为了第一名!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聂然喘着粗气,对李骁笑着道:“真是抱歉啊,把你蝉联的第一名给打破了。” “希望你明天的测验也能坚持下去。”李骁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喝着水回答道。 又过了两三分钟后,后面的队员开始陆陆续续地跑了上来,直到过了二十分钟,方亮看着手中的名单里还缺冯英英的成绩。 “冯英英呢?冯英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上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单薄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只看到冯英英吃力地跑了过来,更重要的是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方亮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冯英英愤恨地指着聂然道:“教官,我刚跑步的时候被聂然推下水了!” 顿时引起了哗然。 “聂然,这是怎么一回事?” 聂然耸了耸肩回答:“教官,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聂然你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向来都是倒数第一,这次有淘汰机制,你看我脚不好所以将我推下水,这样你就不是倒数第一了!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我推下水,你也只是倒数第二,还是作弊的倒数第二!”冯英英怒骂着道。 聂然并没有立刻去反驳,而是看向了方亮问道:“教官,我有必要推她下水去争做这个倒数第二吗?” 的确,她现在已经是第一名了,甚至连李骁都比了下去,根本不存在为了考试去推冯英英下水。 方亮的神情极其的严肃,“冯英英你如果是脚伤最后一名可以申请重考,但是诬陷聂然同学,那就是诚信问题,是要受到纪律处罚的!” “我没有,我没有诬陷!” 陈洛走了过去,扯了扯她的衣服,“英英,你别说了。” “为什么?我就要说!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冯英英满脸的委屈和愤怒,她现在都变成这副鬼德行了,为什么就连自己的好朋友都没有替她说话。 陈洛看到她那样子,小声地在她耳边解释道:“聂然这次体能测验是第一名。李骁都差她一秒,屈于第二。” “什么?!”冯英英听到后整个人差点都跳了起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那个跑几步路就喘的不行的聂然怎么可能会取代李骁呢?! “怎么可能!教官是不是眼瞎了?” 她不经大脑地问话后,突然感觉自己背脊有些发寒。 结果就听到方亮的一句:“冯英英倒数第一,淘汰!”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为辩解几句,就这样被淘汰了。 正文 008 深夜跟踪找黑手 是夜,如浓稠的墨汁般化不开。 经过了一天的体能测验,熄了灯后大家都累得早早卧倒休息,等着迎接明天第二轮的测验,寝室里安静得只听到偶尔翻身的声音。 突然,黑暗中一抹身影从床上悄悄地起身,随后快速地闪出了寝室。 当门锁刚关上时,原本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觉的聂然此时倏地睁开眼睛。 她望着那扇门,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到底还是按耐不住了。 聂然随即从床上一跃而起,尾随了出去。 整个营地里寂静无声。 聂然跟在那抹身影的背后,来回绕了几圈,那抹身影站在了一个阴暗角落里没有再移动了。 她为了防止被发现,停在了拐角处隐匿了起来。 很快,角落里传来了低低的声音。 “那次我明明都已经把她弄死了,不知道怎么就活过来了!而且还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差点把我的手都给废了,一点都不像是高中刚毕业的,您说她会不会一直都是装的?” 果然,冯英英真的想弄死自己,她的直觉完全正确! 连续这么晚的等待果然还是值得的。 聂然躲在阴暗的拐角处,一字字地听着。 “真的,我以人格担保,她完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今天本来打算想让她趁着体能测验的时候把她推下水,既能淘汰掉她,又能摔伤她,可没想到她居然躲掉了,害得我掉入水里不说,还在第一轮就被淘汰掉。更重要的是,这次负重跑她还拿了第一名!” 正听着,突然聂然耳朵微动,霍地转过头轻声低呵了一句:“谁!” 她眼眸半眯地盯着某一个暗处,周身的气场也变得肃杀无比。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就在聂然的手慢慢摸向腰间时,终于一个黑影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你跟踪我?”她望着相隔不过一米远的李骁,手紧紧贴着自己腰间,眼底的戾气缓缓而出。 “我说过,我要盯着你。” 此话一出,聂然那抹嗜杀的气息更加浓重了起来。 “所以你是来帮冯英英的?”她压低了声音,腰间的那把刀已经从刀鞘中闪过一缕寒光。 她蓄势待发,只等李骁点头。 然而没想到的是,李骁却回答道:“不是。” “不是?” 看到聂然还保持怀疑的态度,李骁开口道:“我没有骗你的意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要杀你。” 的确李骁是个非常高冷的人,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屑骗人。 聂然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将匕首藏回腰间,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过,她为什么要杀你?”李骁明显感觉到了聂然身上暴涨的危险已褪去,她这才问道:“因为她知道你是谁,所以要杀你灭口吗?” “你的脑洞可真够大的。”聂然小声地回了她一句,然后继续竖耳听。 “夫人您说我该怎么办,我已经被教官淘汰掉了,接下来没办法帮你做事了。”冯英英小声却焦躁的声音再次传来,“您看您有没有办法帮帮我,让我继续留在队伍里。” 聂然听到夫人两个字后转身往回走去。 她想,她知道这个幕后的黑手是谁了。 “你要走?” 李骁看到聂然没有找冯英英算账,而是掉头走人,这让她觉得有些讶异。 “回去睡觉啊,这么晚了等会儿被教官发现就不好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李骁分明看到聂然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她似乎感觉到冯英英的死期好像到了。 没过多久,只听到整个营地里响起了“呜呜呜——”的警报器声。 整个营队里的警报系统全面启动,红儿的警报器在楼顶和各个通道里鸣叫了起来,吵得原本所有大楼里的人员全员出动。 “你一定要玩儿这么大吗?”李骁听着报警声音,不由得望向眼前的罪魁祸首。 聂然吹了吹自己手中锋利的匕首,又看了眼已经隔断的电线。 “不玩儿这么大,我性命难保,为了我的小命就只能委屈她在营地里的小黑屋里多待几天吧。” 接着两道黑影悄然无息地离开了是非之地,趁着混乱之际回到了寝室楼内。 “报告,我们发现有人在操场上走动!”巡逻警员在报警器响动后,立刻赶往现场,结果发现了已经被警报器吓得呆懵了的冯英英。 正在安保科室内的方亮听到对讲机那头的巡逻警员的话后,说道:“立刻抓人。” “是!” 紧接着就听到对讲机那头有着女人的尖叫声。 “你们要干什么?赶紧放开我!”冯英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在这里打个电话,突然间警报器全部启动,吓得她差点胆都破了不说,现在又被一群士兵给保卫了起来。 “你们听到没,快放手!”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果,最终还是被带到了安保室内。 方亮一看来人,眉头顿时拧紧,“冯英英你半夜三更在操场里干什么?” “教官,我……我……” 不行,她不能把打电话的事情说出来。 冯英英为了掩盖住和别人通话的事实,毫不犹豫地就扯了个谎:“我在散步。” “冯英英!”方亮一声怒吼,面色严肃而又冰冷,“你当我是傻子了吗?你在营地里面鬼鬼祟祟的转悠,还启动了警报系统,你知不知道以你这样的行为我有权怀疑你是不法分子,甚至可以拉出去枪毙!” “不,不要,我不是什么不法分子……”冯英英被最后那句话吓蒙了。 “快说,你到底在操场上干什么?” “我……我……” 方亮看她迟迟不肯说实话,冷冷道:“很好,你不肯说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他对着身后的两名带枪士兵吩咐道:“把她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好好的问,问到她愿意说为止!” “不,我是无辜的,教官我是无辜的!” 整个楼道里充斥着冯英英的叫嚷声音,最后逐渐远去。 “报告,我们在操场的草丛里找到了这部手机。” 方亮看到巡逻警员递过来的手机后,皱起了眉头。 正文 009 突降而来的任务 虽然昨晚半夜警报器呜呜作响,但并不妨碍一大早的测验。 因为没有了冯英英在旁碍手碍脚,接下来的体能测验聂然可以说是火力全开,全然没有了前一天负重跑时那慢慢吞吞的模样。 就连李骁都不得不对聂然正眼相看,她实在无法想象只是和自己晨跑了短短一个月,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你说聂然是不是疯了?精神失常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我也严重怀疑,总觉得好像自从掉水里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居然把李骁都比下去了。”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当大家听到教官宣布这次体能测验的第一名是聂然后,所有人都不禁开始低声讨论了起来。 而聂然就在大家怀疑惊诧的目光中走向了李骁。 “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吗?” 李骁无言地点了点头。 “那么以后请你……”聂然顿了顿,嘴角的笑容即可隐没,眼底汹涌起了只有那天晚上才有的一抹肃杀之气,“别再盯着我了。” “只要你不做危害到队友和新兵连,我就不会盯着你。但是……”李骁也同样停顿了几秒,眼底满是坚毅之色,“如果你危害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李骁转身离开。 聂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真不知道她这种忧国忧民的心是不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了。 紧张的体能测验结束后,大家迎来了将近有一个星期的休息,于是大家决定出去好好放松下心情。 一大早起来,大家都脱下了训练服,打扮漂亮地离开了寝室,就连李骁也早早的锻炼完毕后去图书馆了,唯独聂然还在床上蒙头大睡。 整个训练营地没有了训练,变得有些空旷不已,而训练大楼最顶层的办公室里,方亮正站在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前,他是这次新兵连的军士长,严季广。 “这次体能测验听说李骁的第一名被一个叫聂然的取代了。” 方亮点头:“是的,我也感觉到很意外。” 何止是意外,简直就是吓到了! 当他看到第二天体能项目上所有第一名开头均写着聂然两个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好,这次我们有个任务需要这位聂然学员去完成。”严季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交给了方亮。 “我们新兵连向来不会出任务的。”方亮看着那薄薄的档案袋,皱着眉回答。 “这次的任务上头认为要用新手比较好。” 方亮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将档案推了回去,“可再新也要有能力,我认为聂然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严季广并没有生气,只是抬头问道:“如果这个任务让李骁去,你觉得能胜任。” “那当然可以。” 按照这几个月李骁的实力和水平,早已算不上是新兵了,完全可以直接下部队进行高强度的技术训练。 “那就是了,她连李骁都能取代,说明这个任务她就能接下。” “可李骁是警校毕业的,而聂然只是高中毕业的,她连最基本的跟踪都不会。”方亮觉得自己的上司是不是有点太相信这个聂然了。 “她能够在这么短短时间内超过李骁,就证明她的能力不会差,你只管去办就好。”严季广显然已经不想继续和他深入讨论李骁和聂然的差别。 “那么为什么不让李骁去呢?” 方亮不明白,论实力和能力李骁更稳定,更适合不是吗?为什么要选一个突然冒尖的。 严季广面无表情地将档案袋推了回去,“我只要最好的兵,而李骁已经被打败了。” 他的这一句话就让人听得心惊,也听得让人心凉。 “哦对了,还有你上次报上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叫冯英英的你放了吧,只是个误会而已。”严季广靠在椅背上说道。 刚打算离开的方亮听到这话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只是误会?” “是的,只是个误会。” “那我上交的那只手机里没有任何问题吗?” “是的,没有问题。” 看到自己的上司这样斩钉截铁的说后,他抿了下唇,像是要开口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背脊挺直地道:“是!” 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确定方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严季广这才拨通了一个电话,那声音和样子全然没有刚才的淡然,而是笔直地坐在那里,非常恭敬地道:“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吩咐下去了。”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严季广的眼睛里瞬间放光,并且连连保证道:“是,我知道!我们新兵连一定会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上头对我们的希望!” 接着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而另一边刚睡饱的聂然才起床打算去食堂吃饭,结果半路就被方亮给喊到了办公室内。 当她看到手上那份档案的时候,她眉头拧紧地问:“可是我不是新兵吗?都没有下部队,怎么能出任务呢?” 方亮其实心里也有这个疑问,但既然上头都这样说了,他只能服从。 “你可以把它看成新一轮的测验,只不过这次的测验会有危险和意外。” “如果我拒绝呢?” 聂然看向方亮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得到的回答是:“军人只有服从,没有拒绝。” “就是非我不可了?” “是的。” 既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聂然拒绝也没用,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那什么时候出任务?” 方亮指了指那份档案,“这里明确写着时间地点还有你要做的任务。” 两个人正商量着这次任务的一些详情时,外面敲了几下门,方亮喊了声进来后,一个警卫兵推门而入。 “报告,冯英英已经被放出来了。” 方亮点头表示已经知晓,“让她回寝室休息吧,” “是!” 聂然坐在那里没有动,虽然没有诧异冯英英会被放出来,但是冯英英放出来的点有些微妙。 当时冯英英要杀自己失败,反被自己弄进了小黑屋,现在她被放出来了,而自己却要去做任务了。 聂然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那位夫人的手笔! 一股子的阴谋味,有没有发现~哈哈哈!~ 正文 010 功亏一篑的意外 “怎么了,在想什么?”方亮见聂然低着头思考的样子问道。 聂然回神,指了指桌上的档案,“在想怎么完成这次的任务。” 大概是看到聂然的神情严肃,方亮以为她因为这是第一次出任务所以格外紧张,所以宽慰了几句,“你不用太担心,这个梁氏集团警方已经盯了很久了,快收网了,现在你过去也不过是顺势练练手而已。” 聂然看着手里的任务纸,凉凉地道:“我还没见过让我在老大身上装窃听器来练手的。” 其实方亮也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让新手来,但任务已发,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道:“警方那边的人员他们全部熟悉,所以想找个新人。” “那需要我怎么做,是要装卖笑女去诱惑这位梁斐吗?” 聂然玩笑似得扬了扬手中的任务,可惜被方亮给无视了。 “梁斐每个星期二都会在自己旗下的‘爵帝’玩儿,以及商讨生意,到时候你混进去找个恰当的时间,就把这个贴在他不注意的地方。” 说着就把一个微型的窃听器交给了聂然。 这种窃听器她很熟悉,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新型窃听器,前世一般都是在重要的人物身上贴这种东西,就像透明胶一样,但唯一不同的是,它不会因为光源而反射出亮度,就好像和被黏目标融为一体一样。 所以显然这次她的任务目标十分重要。 聂然把玩着手里窃听器,一边听他继续说道:“根据我们收集的情报,他更多情况会在一楼的公共娱乐场所喝酒赌牌玩上一会儿,然后才到上面去谈生意。所以我认为那是你最好的时机。” “嗯,喧闹吵杂好杀人。”聂然才说完,就立即收到了方亮暗含警告的目光,她笑了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记住不要莽撞行事。” 她连忙站起身,挺直腰杆子回答:“是!” 聂然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适应这个角色了。 因为是单独的秘密行动,她不能在寝室里,以防泄露。 所以收到命令后她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营队,住在了离‘爵帝’不远处的一个酒店里。 于是,就这样和晚上回来的队友错开了。 而是那群队友看她不在,很是高兴,毕竟没有了她,寝室里更和谐了。 反倒是李骁对于聂然的突然失踪十分的上心,为此还特意问过教官,当然教官不会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只是说聂然有事请假而已。 被“请假”了的聂然花了两天的时间把‘爵帝’的地形摸了个遍,安全出口和保安的班次时间全部熟记于心,只等着明天星期二的时候梁斐出现。 隔天中午她化了个妆,将自己原本的五官修饰了下,看上去像是亚裔混血感觉。 这是她的老规矩,每次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以防出了意外时可以换个脸。不过前世是用假面,现在的她只能靠化妆换了。 穿着一袭黑色长裙的她进入‘爵帝’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怪不得24小时不歇业,一旦进入到里面,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个世界一样,喧闹奢靡,不知光景。 她找了个位置轻松惬意地点了杯酒坐在那里。 终于,一个小时候后,梁斐终于出现了! 他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坐在了大厅的赌桌前,嘴里叼着烟,玩儿的不亦乐乎。 聂然在那个角落里一直望着,大约二十分钟后她喝完了手中的红酒,带上了黑框墨镜大摇大摆的也上了赌桌,巧的是她竟然成了梁斐的下家。 她坐在那里和他对玩儿了好几副,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就那么几副牌赢了庄家所有的钱。 就连周围的人都在说她的运气太好。 “哈哈,对不起了各位,我又赢了!”聂然将周围的筹码笼到自己的面前,笑眯眯地抱歉着。 “我说小姐你今天可是大运啊。”隔壁已经连输了好几把的男人看到她那张黑墨镜下隐约可见的五官以及那张丰润的红唇后,也有些荡漾了起来。 聂然数着那些筹码笑得犹如花儿一般的灿烂,十足十的见钱眼开的拜金女的模样,“那是,有人给我算过,我属虎,五行缺水,水得之于气,而北阳南水,所以今年坐南利财,这不我今天这么多!” 那男的在聂然垫了硅胶片的丰满胸前流连不已,色眯眯地问:“哦?小姐信这些东西。” “是啊,我可信了!今天我财运亨通,你们都不是我对手。”聂然得意地摆了摆食指。 周围的几个人不太相信地道:“太夸张了吧。” “就是说啊,这种东西怎么能相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个算命的还和我说靠山背水则财旺。”聂然特意指了指背后那座用来隔断舞池和赌场的一座假山喷水池。 众人看到她比划的似模似样的,好像说的是有那么点道理。 “是不是真的啊?” “百分之八十可信,要知道气场顺了,会多多少少进点财的。”聂然笑靥如花地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哦?那我可要试试。” 那男的作势就要站起来抢聂然的位置,聂然护着不肯走,说是还要在玩两把。 “等一下!” 两个人正抢着,突然间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只见坐在聂然对面的梁斐摸着自己胸前的大玉牌,顶个大肚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朝着聂然眯着眼笑地走了过来。 “我倒是属虎,不如让我试一下吧。” 聂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终摇了摇头:“别!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您这面相,我怕到时候财气都被你吸走了,我一点都没落下。” “怎么和梁爷说话的!”身后的保镖一把将她推开,然后恭敬地将梁斐请上了位子。 当看到梁斐一靠上椅背,聂然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搞定,窃听器已装完! “好吧好吧,那我坐在旁边总行了吧,好歹也能沾到。”聂然颇为惋惜地抱着自己赢来的一堆筹码挪到了梁斐的身边。 玩了几局后,果然梁斐赢了不少钱,眼睛笑得都快眯的看不见了。 “果然很顺啊。” “我都说了很顺!” 聂然脸上笑眯眯地,可心里却暗暗咒骂道:废话,姐给你喂牌,你当然赢了! 正当聂然想找个契机离开时,就突然听到一声尖叫,随后只见一个人影撞了过来,手里的红酒也全部洒在了梁斐的衣服上。 两个措手不及的保镖一看,急忙将那个人影抓住,“你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是找死啊!” 然而就在那个人抬头的一瞬,聂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吼吼~明天男主要出现咯~四八四好激动呀~ 正文 011 在瞎子面前脱衣服(男主出场) 居然是冯英英!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看来那位夫人真是想把自己置于死地不可以。 因公殉职,这个点子想得真是不错啊! 趁乱之下,她垂着头悄悄地藏匿在了人群里,紧接着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一个转身,立刻快步走向尽头的安全通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冯英英连忙用手中的纸巾擦拭着。 看着眼前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她吓得手都在发抖。 原本是按照夫人的指示跟踪到这儿来,为的就是破坏聂然的任务,可谁知道在这里等待了一个上午也没有看到她出现,现在又不小心把酒泼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这男人看上去那么可怕,身边的保镖也凶悍的很,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会被打啊? 想到这里她用毛巾给男人擦后背的手就一哆嗦。 结果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发出了轻微的撕拉声。 几个保镖看到她的手上多一个贴纸一样的东西,心头一凛。 而梁斐看到后神色也立刻变了,他下意识地扭头朝着聂然的座位看去,却早已空无一人! 于是他立刻在人群里看去,终于在安全门那么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身影,他随即不动声色地对着身边的几个保镖使了眼色。 接收到消息后的保镖们训练有素的从人群里散开,顺着通道快步走去。 听着通道走廊里脚步的回声越来越近,聂然低着头,快加了脚步,却透过镜子的反射看到前面拐角处也涌入了十几个黑衣保镖。 聂然脚下猛得一滞,急转了方向,随意地闪进了一个房间内。 刚关上门,阵阵脚步声就从门外响起。 “踏踏、踏踏——” 她凝神屏息地站在门口等待着,直到那阵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简单地环顾了下四周,好像是个杂物间,里面还有几件工人衣服。 为了能够从这里逃出去,她立刻拿出贴身准备好的湿纸巾将自己脸上的妆容全部擦得一干二净。 接着躲在几只木箱子后面,解开了拉链,正打算脱下裙子换上工人装时,她的手微微一顿。 有人!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间房间有人! 聂然赤着脚踩在木制老旧的地板上,脚步轻而缓的往杂物间的里面走去。 果然她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墙角处,而且看起来十分泰然。 她站定在不远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在停顿了十秒钟后,聂然有些觉得奇怪。 为什么这个男人看到人都没有反应呢? 聂然再次走进,小心翼翼地靠到了墙角边,依然没有反应。 她半眯起眸子,观察着眼前的男人,一个人在坐着的状态下是双腿并拢只有三种情况。 一是说明他有着优秀的教养。 二是他处于紧绷状态,可以随时攻击人。 三则是身有残疾。 因为残疾人会怕绊到别人,或妨碍到别人,所以久而久之养成了双腿并拢的习惯。 聂然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坐在房间里的凳子上,腿疾不成立。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他那副黑色墨镜上。 眼疾? 聂然勾起了一抹冷笑,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还有待考证! 倏地,她身形微闪,腰间闪现一抹寒凉,带着呼啸的风声狠厉的朝着男人的眼镜插去。 然而就在那0。01毫米的距离时,尖锐而冰冷的刀刹那停住了。 只见男人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神情淡然,似乎没有被外界的影响一样,然而聂然过快的速度,让他额前的碎发微微拂动了一下。 看来还真是个瞎子! 确定眼前的男人是个瞎子后,她悄然退回了原来的地方,急忙脱下了自己的裙子。 只因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她必须要快速变装后趁乱逃出去。 脱下了裙子,拿掉了硅胶垫,盘起了头发,随手将工人装套在了身上。 一切准备完毕后,她仔细聆听门外的动静。 在确定没有问题后,她快速地闪了出去。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变装完毕轻轻闪出门外后,那个原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人此时却唇角微翘起。 “咔哒——”门,再次被打开。 来人面带公式化的笑容站在了那里,抱歉地道:“真是对不起了霍二少,让您在这里委屈了那么久,咱这些做保镖的也是例行公事,凡是要进二楼都要严格检查,请您谅解。” 只见原本被聂然认为是瞎子的那位霍二少脱下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太阳眼镜,紧接着换上了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抬头朝着那位保镖的方向看去,温润地笑了笑,“没关系,我的椅子检查好了吗?” 那位保镖连忙把轮椅装好,放在了他身边。 “检查了,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们梁爷请您一叙。” “二少,小心。”被同样拉去贴身检查过的助理连忙跑过来搀扶着他,并且将他扶上了轮椅,然后一起推了出去。 在楼道上,周围来来回回的黑衣保镖在走动着。 “这是怎么了,那么多人。” 保镖恭敬地回答道:“哦,不小心混进来一只不知死活的苍蝇,放心吧二少,很快就能解决的。” “是吗?” 男人的唇角划出了一个弧度。 原来这个女孩儿并不是梁斐派来测验自己是不是残废的。 不过,还真是有趣,他只是坐的地方阳光太大,所以用墨镜遮阳光,居然会被认为是瞎子。 不仅敢用匕首来测验自己是真瞎还是假瞎,还大大方方的就在自己面前换衣服。 回想到刚才那纤细的腰身,翘挺的臀,白皙光滑的腿,以及她刚刚靠近自己时淡雅而又迷人的体香,霍珩只觉得喉头一紧。 不知道她如果知道刚才坐在她面前的不是瞎子而是瘸子,会不会气死呢? 他突然有些期待起第二次见面的想法。 哈哈,男主低调出场了~撒花~ 正文 012 突然出现的教官 一群保镖站在前后门围堵着,等了将近五分钟后依然没有地毯搜索到人,一名梁斐的手下对着那群保镖怒骂道:“人呢,为什么没有做好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女人都抓不到!” “所有门口我们都蹲守好了人,应该马上就会找到人了。”其中一名保镖弱弱地说道。 “应该?我告诉你们,抓不到人,你们就等着死吧!” 那群保镖站在那里被训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找?赶紧去找啊!” 又是一顿怒吼之后,那群黑衣保镖顿时做鸟兽散地进入了人群之中搜寻。 而这一切都被挂在大楼上正在做清洗窗户的聂然全部听到,当她看到楼下已经清场完毕后,她这才将安全绳索往下放。 等安全到达地面后,这才解开了绳索,压低了帽檐推着清洁小车朝着一辆出租车走去。 才刚走进就听到车内低低的声音,“好像刚才被发现了,现在里面全部戒严了,我要求支……” 聂然微勾唇角,还不等出租车里的人还没说完话,就率先拉开了车门。 车内的人就听到车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关门声。 他扭头一看,只见聂然将帽子拿开,笑着问:“支什么,教官?” 方亮惊讶地看着已经安稳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聂然,“你,你怎么出来了?” “难道教官希望我在里面一辈子不出来?” 方亮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原本应该困在里面焦急万分的人居然毫发无损的走了出来。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他立刻清醒了过来,连忙对着手机里的人说道:“是的,人已经出来了!任务……” 提到任务,方亮不由得看向了聂然。 应该是没有完成吧,刚才他在里面分明看到那张窃听器被撕下来。 方亮刚打算开口,却听到聂然对着手机报告道:“任务圆满完成。” 完成?这不可能啊! 他匆忙挂了电话了电话说道:“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梁斐那窃听器从身上拿下来……” “哦,不是还有个备用的在你身上吗?”聂然笑眯眯地瞄了眼方亮的裤后的口袋。 方亮随即摸向了自己的口袋里,果然里面的那张窃听器不见了,顿时警铃大作。 “你!你偷我的?” 妈的,他被人偷了东西竟然没有发现!还是被自己的学员给偷了,简直太逊了! 聂然浑然不在意地靠在车椅上,斜睨了他一眼,“任务里面说明了两个都是给我的,而你却私下拿走了一个,是你私藏才对吧。” “你这家伙!”方亮气得牙痒痒,他私下扣下那个就是以防聂然没有成功,到时候他来做,可没想到她居然从自己身上直接偷走! “你怎么装的?”他问道。 聂然凉凉地问:“你说的是哪个?” 方亮看她那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两个都说!” 聂然看了眼后视镜的方向,重新带起了帽子,随后将椅子放平,“要不然咱们先走吧,一会儿就有人追出来了。” 方亮朝后看了眼,果然一群黑衣保镖正在往他们的方向寻找,方亮启动了车子,飞驰而去。 结果刹车踩得过猛,让那群保镖的视线立即朝他们方向看了过来。 “站住!” 方亮透过后视镜心里暗自叫糟,他握着方向盘,脚下猛踩油门,低声爆了个粗口。 “骂人可不是好教官哦。”此时聂然悠悠传来了这么一句。 方亮瞪了她一眼,问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不会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我倒是想,但一共就两个,全浪费在一个人身上,这件事我很痛心。”聂然故意捂着心口,西子捧心一般的说道。 “别废话,到底怎么回事?”方亮暴躁地说道。 聂然看了眼离车子越来越远的保镖们,重新脱下了帽子,坐直了身体,“你在里面不是都看清楚了嘛。” “我躲在那么远的地方,哪里看的清!不过我说你也真是够大胆的,居然敢正大光明的和目标任务面对面。” “我化妆的,正大光明也无所谓。不过既然我脸都化了妆了,你怎么会认出我?” 这一点聂然觉得很奇怪,她的妆容虽不是画的完全变了个人,但基本上和真人的模样还是会有差别,再加上场子里昏暗的灯光,根本不容易辨认。 方亮的方向盘一个又一个的拐弯,终于甩掉了那群人,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道路,“整个场子就你最活跃,在营队也属你最反常,所以两者共性一吻合,基本上就是你了。” 其实当时坐在里面他也等待了很久,可就是等不到聂然的身影,直到被不远处的赌桌上喧闹的声音所吸引,这才发现了她。 “教官你退役后改行当侦探吧,适合你。”聂然真心地说道。 “少废话,这两个东西你怎么贴他身上的。”又是一个方向转弯,方亮像是要把刚才被偷的怒气撒在了车子里一样,直接九十度的急转,差点把聂然给甩出去。 但聂然像是很习惯这种开车模式,十分淡定的为自己绑好了安全带,靠在椅背上。 “一个你应该能猜出来,趁着别人不注意贴在了椅背上,等他坐在我位置上,一靠上去就OK啦!” 方亮皱了皱眉,“可是我没看到你的手离开过桌子。” “要是能被你发现,我还玩儿什么,早就死了。” “那第二个呢?” “哦,直接丢在我椅子下面。”聂然不以为然地道。 “嗯?”方亮一时没有听明白,停顿了三秒后他终于想明白了,顿时一个急刹车。 “吱——”的一声,车子轮胎被碾出了两条黑色印记。 “所以你就把最新型的窃听器当垃圾一样的丢在地上让他踩?” 聂然手明眼快的拽住了车上的把手,避免了和挡风玻璃的撞击。 “呃……别这样嘛,总比没贴到强啊,而且在鞋底鬼才发现的了呢。” 方亮气得冷笑了一声,“是发现不了,问题是他要是脱了鞋子呢?” “我的任务是装窃听器在他身上,可没说装哪里,而且我就算装衣服上,他也有脱衣服的时候吧。” “……”方亮自己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于是他换了个问题问道:“那你到底说了什么让他坐在了你的位置上?” “我说我那里顺风顺水啊,可以赢很多钱。” “就这几句话他就乖乖坐在你位置上了?”方亮有些怀疑聂然说的是不是真话。 聂然一副很讳莫如深地样子,“别小看这几句话,对于那些相信风水的人来说,这几句话比美女美食都管用。” “那你怎么知道他相信风水?” “我看到他脖子里挂着开过光的玉牌,手上还串着佛珠,腰间别了一只用来招财的貔貅。这种人八成信,还有两分是装的,但我觉得装久成习惯了也就变成十分信。” “梁斐真是够蠢的,那么容易就相信你。” 方亮嘀咕了一句后,又重新启动了车子。 聂然抬了抬眸,也似模似样地感叹道:“就是啊,那么蠢的人你们都不敢亲自动手,竟然找个新人上,啧啧啧……” “……”方亮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正文 013 解决绊脚石 距离营地还有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聂然正打算在车上睡一觉的时候,却听到方亮突然对自己问道:“做任务的时候那个突然撞进来的人是谁。” 聂然原本打算这件事按下不说,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方亮给看到了,她如实地回答:“冯英英。” 方亮皱了皱眉,“你确定?” “害我差点暴露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确定。” 聂然冷笑了一声。 要不是自己机灵以防万一把脸给换了,现在估计直接被抓起来宰了,哪还会安全的坐在这里并且完成了任务。 “怎么会是她呢……” 聂然颇有些深意地看了方亮一眼,“是啊,我也吓了一跳呢,才放出来怎么就跑到这儿了呢,而且还这么巧合的撞上了目标人物。” 方亮似乎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扭头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教官怎么想,我就什么意思咯。”聂然把话题又抛了回去。 她是想解决掉冯英英,可如果说的太明显了,反而起到反效果,不如试探下教官的想法。 方亮的神情很是严肃,“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的?”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想的。” 他冷哼了一声,“你少给我兜圈子,你说那些话不就是想把我往那儿引吗?!” 聂然歪着头,奇怪地看着他,“教官,你怎么一出营地那种冷静冷酷的样子都没了。” “等你当教官,看到自己的学员第一次做事失手,你也会像我一样担心他们。” “担心?”聂然对于这个词觉得十分陌生。 她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这两个字,在前世里她永远都是被训练,受伤也要训练,做任务失败就是死亡,永远都是训练、任务、成功、死亡,没有其他。 “你仔细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 聂然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耸耸肩道:“我觉得教官你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在想怎么把冯英英救出来。” 虽然困难程度非常大,毕竟那张窃听器可是黏在她手上。 “你是说……” “我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知道如果今晚上熄灯前还没回来,那应该八成是回不来了。” 听到聂然说回不来的时候,方亮一个急刹车,然后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正打算拨号的时候,却听到聂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教官你要想清楚,她前几天据说是在操场打电话被你们当场捉住,现在又这样莫名其妙的放了出来,最后又在我做任务的时候出现并且害我差点暴露,这一切的一切你真的不觉得诡异吗?” “可……” 可就算再诡异,那是一条人命啊!方亮脑子里依然想要救人。 “还有,为什么她会被没有理由的放出来,你真的没想过?” 方亮看到她嘴角淡去的笑和正经的神情后开始犹豫了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装不知道?” 聂然再次笑了起来,双手放在后脑勺,靠在椅背上,“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光顾着逃命了,看错也其实有可能的。” “你!” “不如等晚上啊,要是冯英英真的没回来,那就说明我没看错。” “你不是说到晚上她就回不来了吗?” 方亮快被这丫头给搅和得心里乱得一塌糊涂。 聂然侧目看着他,笑着道:“是啊,所以决定权在你手上,但你最终到底救下的是你的学员,还是营队的敌人,我不能保证,不知道你能不能保证。” 这句话分量十足,震得方亮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凝滞了起来。 足足半分钟后,方亮重新将手机再次放回了口袋里,启动了车子继续往前开去。 在此之后直到回到营地,方亮都没有说过关于冯英英的任何话,就好像从来没有提过一样。 聂然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后,发现那些人都像是没看到一样,就好像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她刻意隔离开来。 聂然也不在意,这几天为了任务她几乎没有怎么睡过,所以现在她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才行。 一夜过去。 当第二天清晨时分聂然起床准备晨跑时,看到冯英英那张空空荡荡的床后,她这才嘴角划出一个无声地冷笑。 解决一个绊脚石的感觉真不错。 她才走出寝室门,却看到李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走廊上,看样子是在等自己。 “你把冯英英怎么了?” 聂然举了举手中的漱口杯和毛巾,“我刚起床,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做了什么吗?” 接着就径直想要离开,却没想到被李骁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再问一遍,你把冯英英怎么了?” 聂然此时此刻也冷下了脸,说道:“我也再说一遍,我不知道。” “不可能。” 李骁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差点让聂然觉得昨天做任务的时候李骁也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看着自己。 “你凭什么说不可能。” “直觉。” 聂然顿时嗤笑了一声,甩开了她的手,“你几岁了,还用直觉,你的脑子是用来当装饰的吗?” “你刚销假回来,冯英英就不见了,这期间如果说没关系,我不相信。更何况……那天晚上她说要杀你。” 最后那句话李骁刻意说的很轻。 聂然斜睨着看向她,“所以你认为我先下手为强了?” 虽然她的确是先下手为强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啊,要不是冯英英自己起了那个心,自己哪里会借力打力地顺势把她解决了。 李骁严肃地点头:“是!” “如果你觉得我的确做了什么,那你可以去找啊,找到之后就告诉教官,然后该抓就抓,该毙就毙。” 聂然那副很无谓的样子,让李骁心里更加坚定要眼前的聂然一定和冯英英的失踪有着莫名的关联。 “我一定会去找的。” “那我真诚的由衷的希望你能找到。” 反正教官都和自己站在同一根线上,她才不信李骁能找得到什么,最多就是找到冯英英的尸体吧。 聂然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只留下李骁一个人站在原地。 解决完了绊脚石,接下来男女主角要正式正面交锋咯~有木有很期待呀~ 正文 014 被派去长期卧底 销假完回来的聂然再次重新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之中,每天枯燥而劳累的体能训练让人疲惫不堪。 但聂然的状态却越来越好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慢慢的提升,但要回到自己前世的巅峰状态还需要一点时间。 又是一个毒辣的午后,所有人刚训练完一轮,但因为没有达到方亮的要求,所有人被罚站在那里。 “怎么,是不是以为通过了测验就可以直接等着下部队,不用练习了?”方亮站在最前面训斥着,“我告诉你们在等下部队的期间,我一样会努力操练你们!现在上单杠,做臂力练习!”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顿时响起。 烈日下,所有人都吊在单杠上做着重复单一的臂力练习,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手臂上传来阵阵的酸和撕扯的疼痛感。 两个小时过去…… “谁敢给我掉下来试试看。” 教官的严厉的声音在下面响起,让人只能默默咬牙坚持着。 但方亮像是故意似的,别人他都不妨碍,偏偏一巴掌就拍在了聂然的背脊骨上。 “给我挺直腰!” 震得她的手一滑,差点从吊杆上掉下来。 “不许动!” “抖什么!” 聂然死咬着牙坚持停下自己有些摇晃的身体,却没想到方亮竟然突然对着自己又是猛的一巴掌,原本就摇晃的身体这下被他直接拍落在了地上。 脚一撑,一下子就被扭到了。 “我让你下来了吗?给我继续上去!” 聂然在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脚部受伤,踉跄了一下。 方亮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然后阻止了正打算上单杠的聂然,“受伤就去医务室。” “我没事。” 聂然拒绝,想要继续上杠,但再次被方亮扯了下来,只听到他对着身边刚过来巡视的辅导员道:“把她带去医务室。” 聂然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位辅导员给半搀扶半强制的带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没什么太大的事情为什么要被带去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内医生对聂然又是一番检查后,医生给予的回复是:“粉碎性骨折,需要好好休养。” 粉碎性骨折?这开什么玩笑,她自己脚上的伤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聂然刚想要叫住医生,但却被眼前的辅导员给制止了。 “聂然是吗?” 聂然打量了眼前的辅导员一下,点了点头,“是。” “你好,我是警队二队队长厉川霖。” “警队?” 警察怎么会没事跑这儿来? 正当聂然觉得莫名其妙时,方亮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厉川霖问:“和她说了吗?” “还没。” “那我来说吧。”方亮直接拿走了厉川霖手上的档案袋,坐在了聂然的面前,“这是任务。” “我说呢干嘛非要我进医务室,还说什么粉碎性骨折。”聂然看到那个熟悉的档案袋,立刻了然地一笑,怪不得刚才训练总是针对她。 方亮无奈叹气,“总要个让你出去的理由,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也很危险。” “为什么又是我,难道是因为我上次完成的太好了?”聂然有些开玩笑地问。 “的确有这个因素,但最主要的是你的目标人物死了。” 方亮这句话让聂然不由得惊讶地道:“什么?” 死了?怎么会这么速度。 此时厉川霖也坐在了病床边,神情严肃地道:“在你装上窃听器的三天后他被人暗杀,丢在了别墅区的小树林里。” “所以呢?”聂然低头看档案上的资料。 “我们怀疑是霍家二少干的,最近他和梁斐有合作上的关系。” “霍家二少又是谁?” 厉川霖将档案中的一张纸抽了出来,指了指上面照片,“霍珩,排行老二,是私生子,人称霍二少。16岁那年被接回家,但在半年后就一场车祸就成了残废,而且身体状况更是一落千丈,因此基本不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但是这两年我们查出来霍家不仅做门面上那些生意,还有私底下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而这些生意现在都由他打理。” 聂然仔细地看照片,都只有背影或者是侧影,几乎看不到脸,偶尔几张被拍到侧脸的,也都已经模糊。 聂然把玩着那些照片,“那这位霍二少一定十分凶残,冷血无情咯?” 厉川霖摇头道:“不,听闻他谈吐举止无一不是翩翩君子,对人也总是温文尔雅。” 原来是只笑面虎啊。 她指着霍珩的照片,“所以是我暗杀他?” “不,我们在梁斐的通话中发现其中有一个叫刘震的人。而霍珩之所以和梁斐做交易,就是想要接近刘震。” 方亮将档案里的人物关系图全部画了下来,给聂然一一讲解。 “所以你现在要我去接近刘震,然后在他身上装窃听器?” “不,我要你去做长期卧底!据线报得知他们好像还想拉第三方来做一笔大买卖,我要你查出交易内容,必要时将其捣毁。” 听着方亮喋喋不休的任务计划,聂然忍不住打断了问道:“等一下,你确定派一个新兵蛋子去做长期卧底?而且警队里真的都没人可以去做了吗?” 说到警队的时候,聂然特意看向了厉川霖。 方亮指着身旁的厉川霖,然后说道:“鉴于你上次的优秀表现,所以这位特别向上头要了你。” 聂然看着厉川霖,皮笑肉不笑地问:“那我是不是该谢谢厉警官的赏识。” 谁知厉川霖居然说:“不客气。” 方亮看到聂然那副见了鬼的表情,默默地扭过头当做没有看到。 正文 015 初当白领遇故人 虽然对于这次的任务安排有些不满,但是作为军人聂然现在只能服从,更何况如果完成的漂亮,或许可以早点见见那位夫人。 “这次依然是我自由发挥去接近目标人物吗?” 厉川霖将另外一份资料递给了聂然,“不是,我们安排了一个假身份让你混进这个集团里去。” “什么身份?” “刘震大秘书的助理,名叫叶澜。” 叶澜这个名字倒是不错,但是听到是秘书助理,聂然啧啧了两声,“助理这职位也太小了吧。” “还有一个清洁工职业,你要吗?”厉川霖将另外一份人事资料递了过去。 清洁工?! 聂然觉得虽然她前世的确为达目伪装过各种职业出入,但那都只是到短期的,一旦解决完目标人物,就可以拿上一笔钱直接走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长期当卧底。 一想到自己要穿得和清洁大妈一样的服饰,她立刻改了口,“其实我觉得助理很不错。” 方亮看她把资料纸张放在怀里生怕被抢走的样子,那举动让他觉得很是好笑。 然而厉川霖却依旧严肃,“这支手机给你,如果遇到危机情况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聂然手里把玩厉川霖给自己的那只新手机,随后望向了方亮,“那你呢?” 方亮回过神,轻咳了几声,“这次的行动主要是警方,所以他是你的接头人和联络员。” 她挑了挑眉,“就是说你把我卖了,你一点事儿都没有?” 因为有过半次的合作,加上又有着共同的秘密,所以方亮和聂然之间私下并不太注重教官和学员的身份,所以说话起来也比较随意。 此时,方亮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决定先闪比较好。 他连忙起身说道:“我会对外宣称你是粉碎性骨折要动手术,所以暂时会离开这里,总之你抓紧完成任务。” 拍了拍聂然的肩膀以示鼓励后,就很快的逃离了现场。 厉川霖看聂然咬牙切齿的样子,把话题引了回来,“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也非常保密,你要做的就是找出交易内容以及暗杀组织的人员名单,懂吗?” “懂。” 暗杀组织,那不就是她的同行吗! 想到要和自己的同行之间做斗争,她体内的兴奋因子忍不住开始活跃了起来。 聂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还有这是你暂时住的地方以及钥匙,还有下个星期一去准时上班报道。” 厉川霖将钥匙还有人事资料全部交给了她,聂然全部接收下,“知道了。” “现在赶紧穿好衣服跟我走吧。” “现在?” 不是星期一吗?居然这么快就要离开。 “嗯。”厉川霖背过身去等待着。 “好吧。” 聂然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厉川霖,掀开了薄被迅速穿戴好了衣服,然后趁着夜色坐上了厉川霖的车子,连夜离开了营地。 足足开了十多个小时后,才到达了A市。 当天夜里她在厉川霖给她租住的房子里安顿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聂然将刘震的公司ML集团的人事都摸得十分清楚,甚至还变装潜入集团内部将几个安全通道都熟悉了一下。 这是她前世的长官告诉自己,要想活命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位置以及逃生口的位置,这样才能比别人更容易活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星期一早晨八点,聂然准时出现了在ML的秘书室内。 “叶澜小姐,欢迎你进去ML集团,我是刘董的秘书卫薇,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希望能够合作愉快。” “是……我一定努……努力的工作……” 当聂然穿着一身黑色老气的工作装,剪了个厚重的刘海以及一双黑框眼镜局促不安地站在那位大秘书的面前时,卫薇不屑地连手都不想和她握。 卫薇指了下办公桌上一大堆的资料,“这个是你接下来要做的工作,把这一季度所有的项目资料全部按时间年份全部入档到电脑里去。” “好……好的,我马上去做。”聂然连连弯腰点头。 “还有帮我冲一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温度要在85度的时候端过来。”卫薇坐在自己的单人间办公椅上,敲打起了键盘。 “85度?好,好的,我马上去做。” 聂然吃力地抱着资料文件再次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85度?这么热的天还喝热咖啡,也不怕直接中暑!聂然在心里默默地腹诽了一句。 但脚下的步子走的更快了。 过了将近十分钟后,她这才端着一杯热咖啡重新走了进来,恭敬地放在了办公桌上。 “这是您的咖啡。” 见卫薇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聂然识相的正打算退出去时,却听到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起,卫薇一接起电话声音里那股子颐指气使的调子立刻消失无踪。 她点头哈腰地对着电话一阵应答,紧接着就挂了电话。 聂然怕被卫薇起疑,所以想要赶紧离开,却没想到被她一把叫住,“你等一下!这些需要搬到董事长办公室,你来搬。” 看到桌子上又是一大堆的资料,聂然低垂着头道:“是……” 她抱着那一大推资料跟在脚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的卫薇身后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就放在这里吧。”卫薇指着门口的桌子上。 聂然装作有些使不上力的样子再原地颤颤巍巍地摇摆了几下,趁机环顾了圈这间偌大的办公室。 而就在那么一瞬,她却对上了一双眼睛! 窗户边,那双金丝框的镜片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过一丝光芒。 好熟悉的脸! 男女主之间正式打响啦~ 正文 016 不是瞎子是瘸子?! 聂然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脑海中想起了近乎同样的场景。 昏暗不明杂乱的杂物间里,坐在窗边的男人,戴着一副黑色墨镜…… 顿时,她心尖一颤,手上的东西也跟着晃动了几下。 “你还不快点放好!”卫薇看她那副慢吞吞的样子,低声训斥了一句。 聂然猛的惊醒,立刻低下了头,整理着手里的文件,然而心绪却翻江倒海一般。 是他吗?可那个人明明带着黑色的眼镜,是个瞎子,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 虽然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看错了,但脑海里却已经自动将那双金丝框眼镜替换成了黑色墨镜。 当两张脸完全重合时,她的手又是一抖。 是他,一定是他! 聂然可以完全肯定这张脸就是自己在杂物间看到的脸! 该死的,他不是瞎子吗?! “好了,没你事儿了,赶紧去把工作都做了。” “是。”聂然听到卫薇说这话后,胡乱点了下头就急忙地往走去。 “等等!” 突然,身后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让刚走出门口的聂然轻轻一震。 接着就只听到他的声音温润,十分礼貌地说道:“那位站在门口的小姐,请你帮我倒一杯水。” “好的,霍二少请您稍等。” 卫薇非常自然的应答了下来,这让同样站在门口的聂然松了口气。 霍二少?!他就是照片里的那个温润儒雅的霍珩?! 就在此时霍珩却说道:“不是你,我说的是她。” 聂然扭头看去,只见霍珩修长的食指正指向她。 他为什么要特意点自己的名字,难道是认出自己了? 不可能! 她的脸完全变了样,他根本不可能会在那么远的地方认出自己! 卫薇见聂然那副蠢蠢傻傻的样子,有些不放心,毕竟霍二少是刘总的贵宾。 她笑着道:“她今天刚来报道的,还是个新人,不如我来吧。” 霍珩嘴角含着一缕笑着道:“端茶递水的小事让新人做就好了,这份资料可是卫秘书亲自写的,难道不给我讲一下吗?” 卫薇看到霍家二少对自己笑,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如果抛去那双残废的腿,这个男人无论脸还是钱都是最顶级的。 “还有,我要一杯咖啡,不加糖,谢谢。”霍珩说完后就低头看起了手上的合作资料。 卫薇在往里面走之前,低声催促的对聂然道:“你还不快去!” “是……” 聂然低着头,故作淡定地走了出去。 可一走进茶水间里,聂然脸上的淡然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她原本规划好的计划因为霍珩见过自己而变得有些棘手了起来。 竟然半路杀出了个霍二少! 他堂堂霍家二少跑杂物间玩儿?这什么烂癖好! 偏偏自己还手贱的去试探他,真面目给他见过了,以后要更加小心才行! 聂然快速地冲泡好了咖啡后,快步朝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件关乎于自己的重要事情。 然而就在她开门进入的时候,门却率先开了,接着霍珩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糟糕! 聂然微微瞠目,下意识的想要原地一个干脆利落的旋转停下,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能随着惯性硬生生地冲了过去。 于是很快就听到“砰——”的一声,紧接着身旁传来一声惊呼。 “这是我的咖啡吗?温度好像有点高。” 聂然因为被轮椅的绊了一下,原本扭伤的脚没有撑住,所以连人带咖啡的全部摔进了霍珩的怀里。 此时头顶传来霍珩淡然的声音让聂然倏地清醒了过来。 她猛的抬头,但没想到却和他的唇堪堪擦过。 他的唇有些微凉,甚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气息。 聂然心头一凛,连忙垂下头,手忙脚乱的从霍珩的身上爬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么近距离,认出来该怎么办?! 而因为受到惊吓而惊呼的卫薇也回过了神,随即立刻怒骂道:“叶澜你到底在干什么,让你冲杯咖啡到现在不说,还在霍二少面前这么失态。你还要不要干了?!” “对……对不起……”聂然低着头,因为刚才撞到了轮椅,脚伤复发,一只脚半垫起,衣服上也全是咖啡渍,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看来这杯咖啡只能留到下次了。”倒是霍珩却只是看了看自己的黑色西装上的咖啡渍,话语里满是惋惜,像是没有看出认出她的样子。 这让聂然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 卫薇连忙用纸巾替霍珩擦拭着,“真是太对不起了,霍二少,你别生气。” “没关系,新人难免的。”霍珩倒是淡淡一笑。 没想到还真是个谦谦君子,和传闻里一样。 如果不是知道他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还真要被他的笑给迷惑过去了。 卫薇见霍珩并不计较,这才缓了口气,当即对着聂然板着脸厉声道:“你还不快给霍二少道歉!” 聂然像是一副怕极了的样子,鞠了好几个90度的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霍珩不言语地淡笑,然后被人推着轮椅往门外走去。 聂然看他要走,这才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顺势擦了擦嘴。 刚才好像碰到的样子。 结果,却被刚转头想要叫卫薇拿文件的霍珩当场抓包。 霍珩看到她正一脸厌恶的抹了几下嘴,不由得扬了扬眉,临时改了主意。 “走吧,既然我撞到你,我总要赔你件衣服才行。” 听到他这般说辞,聂然连连摆手,“不,不用了……”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巴不得和霍珩有多远离多远。 可霍珩像是没看见似得,笑着打量了她一番,“我这么看,感觉你的身材好像挺不错的。”然后刻意停顿了三秒,“穿裙子应该很好看。” 原本还在摆动的手滞在了半空。 什么情况,她这算是被耍流氓了? 可当聂然望向他那双眼眸时,深色的瞳孔犹如暗夜般幽静和神秘,那细碎的光芒散发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流光。 只一眼她便觉得心头一跳。 身材?聂然看了看自己,终于她想起了一件非常、极其、重要的事情! 正文 017 是威胁还是玩笑? 如果霍珩是瘸子不是瞎子,也就意味着…… 自己在杂物间里换衣服的过程全部被他看见了! 所以,她被看光光了!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在了耳边,聂然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看着那双对自己一瞬不瞬的眼睛,血气上冲。 如果不是因为有任务在身,她现在一定上去把那双眼睛给抠下来。 冷静,要冷静! 不能鲁莽,绝对不能鲁莽! 为了任务,要忍,忍,忍! 就在她默念了无数遍冷静和淡定时,聂然突然之间又想到了一件更加心颤的事。 他现在忽然间提自己身材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他已经认出自己来了?! “叶小姐,请吧。” 聂然回过神,发现霍珩已经进了电梯,似乎是在等着她,一旁霍珩的助理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她看着坐在电梯里正静静等待自己的霍珩,黑框眼镜下的眸子不由得半眯起。 自己这算是被威胁了吗? 身旁的助理看她一动不动,不由得加重了声音:“叶小姐,请!” 瞬间,办公室里那群人的眼神纷纷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安静得连敲键盘的声音都没有了。 “难得霍二少不追究,还好心买衣服做赔偿,你还不赶紧去!”卫薇虽然气愤,但既是霍二少点了名的,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放人。 聂然咬着唇,握了握拳头。 算了,如果真的暴露了大不了找个机会逃走回营地里训练好了,反正这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活儿。 “是。”她弱弱地点了点头。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亦步亦趋的跟在那名助理身后走进了电梯里。 直到她站在了霍珩的身边后,霍珩这才命人关电梯门。 在电梯缓缓下降时,霍珩微微歪着头笑看着聂然,“叶小姐好像很怕我,我很可怕吗?” 电梯里的灯光照射在他的金丝边框眼镜上折射出的光线让聂然心头没由来的一跳。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像是表现的很慌张的样子,“没……没有,我只是……很抱歉给霍先生带来了麻烦……真的很对不起……” 说着,还连连对他鞠了好几个躬。 霍珩神色不变地笑了笑,“真的觉得很抱歉的话,那到时候还请叶小姐给我挑一件适合的衣服,我正好等会儿要去晚宴。” “不,不,不,我的眼光很糟的,特别糟。” 她这手除了挑武器就剩下杀人了,什么时候用来挑衣服了?! “是吗?” 霍珩低声的问了一句,但感觉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让聂然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而就在此时,“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最底层,门缓缓打开。 聂然索性闭了嘴跟在霍珩身后,进了地下车库。 她看见霍珩先是用两根拐杖将自己撑起来,然后在助理和司机的帮助下进入了车内。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直白,霍珩身边的助理立刻对她呵斥道:“把头转过去!” “对,对不起……”聂然受到惊吓似得连忙转过头去。 将近过了一分钟后,只听到霍珩温和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你坐我身边吧。” 聂然这才稍稍转头试探性地看了看,发现助理已经自动自发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只剩下霍珩身边还有个空位。 被逼无奈的她只能坐在了霍珩的身边。 一路上聂然时不时地瞄向霍珩的双腿,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装残的能力实在太厉害了,明明不是瞎子,偏偏对于自己的试探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 所以她现在完全怀疑这双腿残废的真实性。 “怎么了?” 霍珩似乎是发现她偷瞄的行为,微笑着看向她,让聂然吓得立刻摇头。 这男人的敏锐度实在是犀利得可怕,自己做的那么隐秘居然会被他察觉到。 于是直到下了车,聂然都没敢在看他的双腿一眼。 一行人进入店内,顿时就看到经理以及所有店员全部站在门口,整齐划一地鞠躬喊:“霍二少好。” 那阵仗就和聂然在部队里训练时的一样。 “二少,请。” 接着由经理亲自迎接并且引入了二层楼的VIP包厢内,只见里面华丽的灯饰照射在那些被挂在墙壁上的衣服,一件件犹如名画一般。 聂然装作从未见过世面的样子,惊艳得久久无法回神。 “帮我挑一件吧。”霍珩抬头,望着聂然。 她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惊慌失措地摇头,“啊?不不不,我真的眼光特别糟……糟糕……” “没关系,多挑几件就不糟了。” 霍珩一直笑着盯着她看,那笑容看似暖,可聂然却感觉出了一种压迫的气息。 最终,她只能点头道:“那,那请霍先生稍等。” 她进了屋内开始一圈圈环顾着,看似实在挑选衣服,实际上却是在寻找逃生口,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的危险系数在飙升,出于本能她觉得要趁早离开比较好。 “那里可是紧急出口哦,叶小姐不会是挑不出衣服就打算逃跑了吧。” 忽然间,霍珩玩笑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原本还在仔细观察环境的聂然被这句话吓得心头一紧,转过身解释道:“没……没有,我只是……我只是一时没察觉,这些衣服看的都挑花眼了……” “慢慢挑,不急。” 聂然装作很乖顺的样子点点头,可转过身时那张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她磨牙霍霍的眯着眼看着眼前那一大推的衣服。 该死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还是真的看出自己要逃跑? 这种真亦假时假亦真雾里看花的感觉让聂然该死的不爽! 正文 018 美男大玩脱衣秀身材 “这件,还有这件吧。” 聂然找寻了好久,翻箱倒柜的终于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了两件大红大绿的西装,那夸张到了极致的颜色简直亮瞎人的眼睛。 “……” “……” 主仆两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聂然手里的衣服,同时默然了。 看到他们两个人那副见了鬼的模样,她心里暗暗得意。 她聂然可不是被人随便搓揉的面粉团子,可以随便使唤的。 “可以吗?” 聂然像是故意恶心他似的,特意把这两件衣服凑近给霍珩看。 霍珩的嘴角微僵了一下,随后道:“叶小姐的眼光真的果然非常独到啊。” “二少从来不穿大红大绿的衣服。”一旁的助理冷冷地说道。 “这样啊,那,我去换……” 又过了十几分钟后,当聂然举起那件粉嫩无比的西装后,助理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龟裂。 “也不穿粉色的西装。” “哦,那我……我再去挑……” 来来回回N次后,聂然看霍珩已经对那些颜色免疫了,索性也不再折腾自己了,随手扯了件看上去比较正常点的白西装就举起来。 “这件呢?” 一旁的助理简单利落的说道:“白的也不穿。” 这人是内心太黑暗了吗?大红大绿不穿也就算了,连白西装都不喜欢,怪不得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从里到外都黑。 聂然默默地腹诽了一句,正打算给他挑一件奔丧的黑西装时,霍珩却开口了,“就这件吧。” “二少?” 身边的助理像是有异议一样的出声,但霍珩像是没听到似得,笑着问聂然,“能麻烦帮我换一下吗?” 聂然诧异地指着自己,“我?这……这不好吧……” 可霍珩却自顾自的推着轮椅率先进了更衣室,聂然站在门外不肯动弹。 她又不是保姆,凭什么帮他换! 然而没想到的是身后的助理却用力的一把将自己推了进去,“二少让你进去你就进去。” 聂然脚上的伤让她不由得跌进了更衣室,随后身后就响起“砰”的一声关门声。 她心里大惊,下意识的想要去拉门,结果却听到身后霍珩传来了一句,“这门是密码锁,打不开的。” 这是什么意思?! 出于本能,聂然立刻转身看向他,全身紧绷着贴着门口,那副黑大的眼镜框下那双眼眸警惕地看着霍珩。 偌大的更衣室内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时间像是被停滞了一样。 “你是打算让我自己解纽扣吗?”终于,霍珩面带微笑地开口说话了。 死盯着他看的聂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锁门只是要单纯的换衣服而已。 不过,这家伙是腿残,又不是手残,干嘛解纽扣也要别人动手?! 真是个大少爷! “在耽误下午就要迟到了。”霍珩再次好心出声提醒。 聂然看着那张微笑得好似人畜无害的脸,思索了再三决定还是赶紧把他脱了,这种密闭空间不易多待。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霍珩的面前,抬手想给他解扣,却发现那是个特别精致的暗扣,需要用手指在衣服里面挑开。 “很难解吗,这个纽扣?” “还……还好……” 因为角度不对,加上这扣子又难解开,聂然鼓捣了大半天连第一颗都没有解开。 时间一长,只觉得腰酸背疼,额头上都有些冒汗。 这扣子到底谁设计出来的,怎么这么难解! 正当她还在和第一颗扣子较劲的时,忽然之间她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拂过她的脸颊。 聂然下意识地五指收紧,一把扣住了霍珩的衣服领口,甚至下一秒就能直接掐断他的喉骨。 然而这一切霍珩像是全然不知一样,依然手轻轻拭过她的额头,嘴角含笑地问:“需要让店员把温度调低点吗?” 聂然抬头,就发现霍珩的脸已经快要触碰到自己的鼻尖了,那深邃的眼眸里氤氲着笑意。 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散落的头发聚拢在了耳后,日光打进来,恍如有种岁月安好。 当然,前提要忽视那只已经掐住男人喉骨的手。 她感觉到手下的喉结微微上下移动了一下,瞬间回神,急忙松开手,退了三步,“不,不用了……” 该死的,刚才差一点,只有那么一点点就真的要掐断他的喉骨了,这男人居然还能如此的无动于衷。 他是反射神经有问题吧?! 霍珩无言一笑,随后自己将衬衫脱了下来。 聂然原本还纠结刚才自己的鲁莽举动,却不想眼前的霍珩居然就这样将衬衫脱了下来! 在看到衣服下匀称的锁骨时,她小小地咽了口口水。 这,这,这算色诱吧?! 因为长时间的坐在轮椅上,所以霍珩看上去有些瘦弱,但骨架清俊,加上那副好皮囊,倒也是有着另一番滋味。 “让我助理进来帮我吧。”霍珩低头纽着扣子,可发觉眼前的人好像没了声音,这才抬头一看,却看到一张有些呆滞的面容,他微微一笑地问:“还是你想帮我换裤子?” 聂然立刻醒了过来,有些仓促地往门外走去,“我去叫您的助理。” 天,她到底在干什么,竟然看一个男人的身体看的痴了?!堂堂顶级杀手被美男计给俘虏了,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刚才自己那几秒的呆滞,她心里只觉得丢人! 不行,她要离开,马上离开才行! 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都不明,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这里很大,别乱跑,小心迷路了。” 霍珩在身后提醒了一句,顿时让聂然心头一震。 为什么每次自己想要离开,他就会说一些这种话,是在提醒自己吗? 聂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拧开门锁跑了出去。 看到站在门边上的助理走进更衣室内,而聂然则乖顺地坐在那里等了三四秒,确定门不会被打开后,急忙拉开了VIP包厢大门。 然而才一开门,眼前的场景让她吓了一跳! 正文 019 二少勇闯女更衣室,大变态! 糟糕,怎么会有人看守?! 聂然一开门就看到一排的导购加上经理全部站定在门口犹如门神一般,而看到她的出现后,更是两双眼睛齐刷刷地定在了她的身上。 这让她本来已经跨出去的脚不禁又缩了回来。 有没有搞错,买个衣服而已,这群人站在门口和小学生罚站似得干什么? “怎么样,还行吗?” 正当聂然还在和那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霍珩已经换好了衣服从里面出来了。 只见他一身白色西装衬得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肤色更为白皙,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带着金色边框的眼镜,嘴角微微上扬,在灯光下举手投足间让人感觉到了优雅矜贵的气息。 真的不得不赞叹,这男人真是天生的衣架子。 “嗯,很,很好看。”聂然怔愣了三秒后,才点了点头。 “接下来换你。” “啊?”聂然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傻傻地看着他。 “按照晚宴的装扮给她换一下。”霍珩对着助理吩咐。 “晚宴?”聂然看着那名助理点头后走了出去,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霍珩点头,温文尔雅地笑道:“是啊,我赔了你一套衣服,那叶小姐你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一下,做我一次女伴呢?” 聂然听到后立刻摆手,“不,不不不……这不好,真的,真的不好,我……我不会这些晚宴这种,我真不行……”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里,才不要参加什么晚宴! “你不需要会什么,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好。”霍珩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很快,十几个造型师化妆师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定在了聂然的面前。 “不是,那个……霍先生我真的……我还要上班呢,霍先生……哎?你们别拽我……”她话还没说完,那群人将她直接架走。 “别脱我衣服。” “别动我眼镜。” “别动我头发!” 接着就听到更衣室内传出了阵阵惊恐的声音。 门外的助理听到那声音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弯下腰,恭敬地问道:“二少,您早晨不是说不去那个晚宴了吗?” 霍珩坐在轮椅上,闲适地翻阅着手中的杂志浅笑,“现在有了女伴,怎么能不去呢。” 听着那低低的惊呼声响起,他嘴角的笑容就越发的扩大。 果然,每次这小妮子的出现都让他惊喜连连啊。 “霍先生,这位小姐不让我们碰,我们没办法给她化妆以及做发型。”从更衣室内走出来的造型师很是纠结地说道。 “没关系,就按照她的想法来搭配就好。” 按照那位小姐的想法来搭配,那还要她这位造型师来干什么?而且就看那位小姐现在身上穿的那一套土得掉渣的工作装以及整体的打扮,她十分怀疑那位小姐的眼光。 可霍二少都发话了,她哪里敢不听,造型师默默地退回了更衣室。 没过多久一大群人又纷纷走了出来。 “打扮好了?”霍珩看了看时间,才不过十多分钟而已。 站在最前面的造型师摇了摇头,“没有,这位小姐换衣服说是不习惯有人看着,就把我们给赶出来了。” 霍珩眉头稍稍皱起,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丢下了手中的杂志,推动着轮椅往更衣室去。 才打开门,就看到眼前的聂然正双手支撑着窗台,整个人半已经半腾空起了。 “你在干什么?”霍珩眯着眼,开口问道。 在窗户上奋斗的聂然听到了霍珩的声音后,猛的转过头,惊讶地道:“你怎么会……” 她在心里暗自叫糟,手一抖,直接就从窗子上给掉了下来。 霍珩看到后下意识的身子往前倾去。 此时聂然也顾不上霍珩会不会发现,为了自己的尾椎骨,她本能反应的撑住了窗沿,借着这股力道她勉强安全落地后。 霍珩见她平安落地后,稍稍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不悦,这小妮子还好是摔在了屋内,万一是摔在屋外,那就直接摔成肉泥了。 他坐在轮椅上,声音沉而低地问:“叶小姐,你到底在干什么?!” 聂然刚站定,看到霍珩不善的面容,呵呵地干笑了几声,勉强地找了个借口,“我……我看到有只猫从上面跳下去,我怕它摔死,就想看看。” 霍珩挑了挑眉,“哦,是吗?那这只小野猫可真是不听话啊。” “呵,呵呵……是啊,不,不听话。”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那抿紧的唇线,聂然有些讪讪,“我……我去换衣服。” 真是的,这家伙没事冲进女更衣室干什么,这个大变态!没溜成不说还害得她差点摔成个狗吃屎! 夏夏正在首推中,所以就每天变成两更啦~最后就是撒泼打滚求收藏,求追文啦~群么~ 【PS:嗯,我家男主为了不让女主溜走,也是蛮拼的。咩哈哈哈~】 正文 020 你换衣服吧,我不看(首推求收) 她内心愤恨不已,抓着衣服不得不重新从窗台边走了回来。 等等,对啊这里是女更衣室,他跑进来干什么? “霍先生你突然跑进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在外面听到什么声音,以为出什么事了,所以才进来。”霍珩正巧看到窗台下那根倒下的衣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个谎。 聂然看了眼地上的衣架,心里懊恼这副敏捷度还不够的身体。 “这样啊,那我现在没事了,我要换衣服了。”看霍珩依旧坐在门口不退出去,她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去换吧。” 聂然看他一副你快换的表情,完全没有身为男人的自觉性,不禁咬着牙弱弱地道:“霍先生,这里是女更衣室,您……” 霍珩像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很大度地微笑着,“没关系,你换吧我不看。” “……” 你他妈是在逗我玩儿吗?! 霍珩看到聂然嘴角微抽的无语样,顿时笑了起来,“我和你开玩笑呢。” “……”大哥,真的很不好笑! 聂然很不给面子的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裙子,等他离开,想着等会儿趁着他离开后,再溜一次。 谁知,霍珩却转首对着门外的人说道:“把这里的帘子装上。” 诶?什么帘子?为什么要装帘子? 难道他打算真在这里蹲守了?! 聂然看着一群人拿着布帘还有梯子开始在天花板上钉钉子了起来,听着那哐哐凿墙的声音,她有些惊讶地道:“霍先生不用这么麻烦吧?” “……” 可惜这回轮到霍珩装听不见。 没过多久,帘子装好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又再次走了出去。 霍珩做了个请的手势,聂然眼看着逃跑计划要落空,突然又想了一计。 “我觉得这衣服好像不太好看,我再去换一件。” 聂然打算出去后找机会开溜,却没想到还没跨出更衣室的大门,就听到霍珩对着身边的经理人吩咐道:“把所有礼服都搬到这里来给叶小姐挑选。” 聂然瞬间僵住。 她很是哀怨地盯着那些替自己搬运礼服而去的人,却不知那群当搬运工的经理们心里也是苦逼的很,所有礼服那是要搬死人的,霍先生! “这件吧。”霍珩从衣架上挑了一件短裙出来。 “不,不行……这胸口露太多了……我,接受不了。” “那这件?” “也不行,后面都没缝起来。” “这个?” “不好,左边没袖子,难看。” 面对一大堆的漂亮礼服聂然表现的“挑剔”十足,她觉得既然在这里没办法逃走,那么让霍珩对自己恶心到主动让自己滚蛋好了。 但,这段话却听得那群在时尚界数一数二的顶级化妆师和设计师们心里都要出内伤了。 什么叫胸口露太多,后面没缝起来,没有袖子,这是款式好不好! 这位小姐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吗? 可没想到霍先生不仅不生气地一件件耐心挑选,甚至还说…… “把你们店里最保守的礼服拿过来。” 那群人只觉得自己心好累! “这件如何?” 霍珩从一排衣服里挑选出了一件米白色的繁复花纹勾勒出来的中式礼服,长袖高领背后一丝不露,但裙摆上是手工绣上的蕾丝花纹配上点点碎钻在裙纱之中若隐若现。 聂然看着那已经无可挑剔的衣服后,最终只能勉强地扯着笑点头,“这件不错。” 原本是折磨霍珩的,所以才绞尽脑汁得想出那么多挑剔的理由,可谁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脾气,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谁折磨谁了。 她咬着牙拿着衣服走进了布帘里面去换衣。 看到那小妮子那眼睛里燃起的小火苗,以及恨不得直接捏碎衣服的样子,霍珩只觉得好玩极了。 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二更送到,么么哒~ 正文 021 史上最奇葩女伴,没有之一 当聂然再次从里面走了出来,穿着那一袭高领盘扣的米白色中式后摆长裙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顿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惊艳。 如果抛去那副黑框大眼镜和厚重的刘海,不得不说身材真是恰到好处。 那位经理走到她面前,笑着感叹道:“这件礼服是由拉尔夫人亲手设计的经典款,没想到穿在这位小姐身上会如此贴合,我相信我们的造型师团队一定会给你打造一个完美的妆容和发型的。” “不不不,不用这么麻烦了……” 聂然想到自己刚化的妆以及自己花了好几个小时做的假头发,连连摇头,可惜那群造型师们在看到她穿在身上的礼服后,早已跃跃欲试了起来,将聂然半请半架着的拉到了化妆台前。 “小姐请相信我们的专业。” 造型师十分恳切地说完,刚想拿下她的大眼镜,结果遭到了聂然的激烈反对,“别动我眼镜!” 眼镜一拿下来,不仅人的感觉就全变了,而且被人记得的越多,她以后的行动就越困难。 造型师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后,以专业的素养耐心和善地解释,“小姐我们会给您用隐形眼镜,不会妨碍您的视力。” 但还是遭到了聂然的反对。 “不要,我不要!” 造型师最终只能无奈地朝着霍珩望去,霍珩微微一笑,“没关系,就让她带眼镜吧。” “是。” 造型师以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只能忍了,放弃了那副大框眼镜后,她决定在发型上多花点心思。 聂然看到那造型师拿着剪刀朝自己走过来,急忙往后靠去,警惕地问:“你们要干嘛?” 造型师解释道:“我们需要将您的头发打薄,然后将刘海修饰一下。” “不,不可以!”她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一百二十万分的不愿意。 “这……” 造型师再次转头看向霍珩,她不信这回霍先生还能这么同意这位小姐的胡闹,结果…… “随她吧。” 造型师深吸了口气,强扯出了笑,“这样的话,那我们上妆吧。” 然而聂然同学并不配合,一味地摇头,“我最近脸敏感不能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放心,我们可以为您做个皮肤测试,然后在针对您的肌肤选择相应的产品。” “那也不要,我不喜欢涂这些东西。” 看到她如此的抗拒,造型师还想要继续说服,但却听到霍珩在一边说道:“算了,就这样吧。” 这算怎么回事啊,那还要她这个造型师来干什么?!是来当摆设的吗? “这……”造型师终于忍不了了,她弱弱地问道:“霍先生,这样会不会太素了?” “是啊是啊,我素颜穿着衣服不伦不类的,会被别人笑话的,要不然换个女伴吧。” 聂然觉得这是最后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于是满是希冀地望着霍珩,却没想到霍珩依然保持着温和地笑意,“你站在我身边,谁敢笑话你。” 他说话虽然没有冷硬的味道,可这温和之中却带着逼人的霸道。 “……”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聂然看了看手表,才刚刚中午而已,“这么早,不是晚宴吗?” “路程比较远,所以现在走比较好。” 说着,霍珩就被助理推了出去,而聂然在跟着走出去之前看了眼门口镜子里的自己,厚重的刘海将脸遮了三分之一,加上大框眼镜,脸色暗黄,穿着一袭米白色的中式长裙,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而霍珩竟然看得下去,聂然是真心服了他了。 随着车子一路在高速路上疾驰,夏日热辣的光线从车外投射进来,聂然紧贴着车门,眼睛死死地盯着外面。 两个小时了,她怎么感觉车子已经开到了A市的边缘了。 再继续行驶下去就要到C市了! 聂然转过头瞟了一眼正坐在另外一边低头看文件的霍珩,犹豫了几下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她从来不是那种被动的人,现在却要装成一个处处被限制的胆小怕事的可怜虫,实在是不爽! 霍珩从文件里抬头,笑了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哦。”聂然低垂下了头,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没事装神秘,小心被雷劈! 【一更已送到~】 哈哈,别看男主现在辣么温油,其实……哼哼!可黑了呢!期待下晚上那一更吧~ 正文 022 偷查身份太阴险!(二更求收) 殊不知道身旁的霍珩其实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白眼后,他微微挑了挑眉。 这小妮子估计在说他什么坏话吧。 几分钟后车子就下了高速,驶向了一个地下车库。 “二少,我们到了。” 司机下了车后扶着霍珩坐上了轮椅,聂然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没有直勾勾地看着霍珩的腿,而是低着头偷偷地看。 她总觉得霍珩这双腿有问题,大概是因为当初这男人演技太好骗过了自己,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相信这个男人。 霍珩装作没有看到她那偷偷摸摸的小眼神,对她说道:“下车吧。” “哦。”聂然收回了视线下了车,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不是机场吗?我们来机场干什么?” “出国当然要坐飞机了。” 聂然皱着眉头问:“不是参加晚宴吗?” “是啊。” 看到霍珩微笑点头,聂然停顿了三秒后立刻醒悟了过来,“不会吧,晚宴要这么远?” “嗯,所以要辛苦你一下了。” 聂然见他这么诚恳的拜托,慌忙地摇头道:“不不不,霍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穿这样出国?” “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聂然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 然而等到说完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口气有点不对劲,于是立刻软下声音道:“我的意思是……出国……出国要护照啊,我没护照!” 霍珩似乎没有介意她刚才的语气,温和一笑,“没关系,我替你办了。” 接着就让司机将他推进残疾人电梯内。 但聂然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疑惑不解地问:“办护照不是要证件的吗?” 霍珩坐在电梯内看着她,“你在换衣服的时候,我让助理把你遗留在公司的包拿了过来并且去办了手续,顺便还给你请了两天的假。” 一听到自己的包被他直接拿走,顿时觉得不妙! 她的身份都是假的,如果被他拿去办护照,只要一查就全部露馅了! 难道他是认出自己了?所以才故意和自己再更衣室内周旋? 聂然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跑! 她不动声色地将地下车库的四周环顾了一圈。 半封闭式的通道,门内有两道电动档杆,门外还有两个保安看守,三个角落分别有六个探头。 “还不进来吗,电梯要关了。”此时霍珩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挡着电梯门地问道。 聂然看了眼坐在电梯里的霍珩,冷静地思索了几秒。 不行,监测太密不说,现在还有霍珩看着自己,一旦有异动他肯定会喊人,胜算不大,还是再等个机会比较好。 最终她还是决定再找机会溜走比较好。 于是快步走进了电梯内。 电梯缓缓上升,不过短短几秒后“叮——”的一声,电梯门再次打开。 聂然跟在霍珩身后走进了一间私人候机室,宽大的房间简洁明亮,窗外甚至能看到飞机坪上一架架飞机逆着阳光冲上云端,直至变为那光亮的一点。 只是现在这个处境聂然已经无心去看这些,满脑子都是如何逃走。 随着手表上秒针一点点的移动,她看着霍珩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文件,终于她有些坐不住了。 “我想去洗手间。” 她大步往门外走去,却听到身后霍珩头也不抬地淡淡传来了一句:“不用走出去,这里有。” 聂然脚步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想喝水。” “这里也有。” “我想吃东西。” “也有。” “我……” 聂然有种霍珩把整个世界都搬到了这间候机室了的感觉。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一个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与聂然擦身而过。 他站定在霍珩面前,恭敬地道:“二少。” “办好了吗?” 站在门口的聂然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了一下,猛的回头,就见那男人将自己的包和证件递了过去。 砰砰——砰砰—— 从男人递出到霍珩接下短短不过几秒的时间,聂然觉得整个镜头像是被拉长了一样,就连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开始不断的缓慢而扩大。 厚重的刘海下她的眼眸半眯起,双手握拳,身体绷紧,屏息着等待最终的那一秒。 “已经办好了。” 已经全身戒备的聂然在听到男人说那一句话的时候,她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她的身份明明是假的,怎么会通过呢? “哦?是吗?”霍珩在看到了刚新鲜出炉的护照后,眉梢挑起,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地笑。 有意思,看来还真不能小瞧这妮子啊。 随后,他将护照递向了还在发愣的聂然,“护照要保管好。” “谢……谢谢。”聂然把护照接了过来,翻开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脸,只是名字还是假名叶澜。 难道是电脑出故障?不,不可能,就算电脑出故障,也不可能名字人脸都能对的上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求各位妹纸们每天点点戳戳,保证章章精彩~夏夏真的有很认真很用心的在写,不想辣么早领盒饭~QAQ 正文 023 主仆两关系奇怪 就在聂然拿着自己的护照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内侧口袋里正发出细微的声音震动着。 那是厉川霖给自己的手机。 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会来电话呢?这太奇怪了!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想去洗手间。” 霍珩指了指房间里侧,好心地提醒道:“左转就是洗手间。” 聂然带着自己的包,一溜烟地钻进了洗手间。 随后,故意将排风扇和水龙头都打开制造出噪音来掩盖掉自己打电话的声音。 她刚按下通话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那头的质问声,“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出国?” 原来是他在那边帮忙,怪不得能顺利用假身份办理护照。 聂然这才是放下心来。 “我这里有点情况,所以需要出国。”她站在排风扇的下面,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声地说道。 似乎是听到电话那头噪杂却又小心的声音,厉川霖立刻警觉了起来,“什么情况?” “一时间说不清楚,总之我回来之后会给你打电话的。”聂然小心谨慎地望着洗手间的门口,她感觉有人在靠近。 厉川霖感觉到她话语里的小心翼翼,停顿了几秒后才答了一个字:“好。” 迅速地挂了电话后,她弯下腰看了眼门的细缝处,果真有个阴影。 敢用替自己办理证件名目调查自己? 找死! 聂然冷笑了一声,在按了抽水的按钮后,跨步到了门口,猛的推开门,只听到“砰——”的一声,门和骨骼相撞的钝闷声响起。 霍珩的眼底闪过一瞬异样。 身旁站立的助理立刻怒声道:“你在干什么?!” 随即蹲下,掀开了霍珩的裤管查看了起来。 聂然表面上也像是被惊到了一样,急忙点头哈腰的抱歉,“不,不好意思,您没事吧?我不知道你……您在门口,真是抱歉,对不起……” 可心里却有些后悔开门的力道怎么没再大点,原定计划她可是想撞他个骨折的,可按照刚才两者相撞的声音大小,她觉得连骨裂的程度都没有,最多就是撞了个淤青而已。 比起助理的激动,聂然假装的懊恼,霍珩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格外的淡然,他笑着说道:“是我自己没注意,不关你的事。” “二少,我去叫医生。” 助理看到霍珩小腿骨上那块已经显出的淤青,拔腿就往门外走去,但却被霍珩叫住,“不必了,不过是磕了一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医生说过你的腿如果撞出淤青的话对脚部的血液循环不好,还是叫医生……” 助理想坚持可惜还没说完就被霍珩一口打断。 “不必了。” 站定在门口的助理思索了几秒后,最终还是拧转了门想要出去,结果还没跨出门口,听到霍珩带着一丝冷意地声音:“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助理皱着眉头,低低地喊了一句:“二少!” “不过是双没知觉的废腿,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老爷说过……” 霍珩抬头,眼镜片被折射出了两片白光,“阿虎,你这么听父亲的话,不如你回他身边去好了。” 顿时,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正文 024 借机辨真假 阿虎静默地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他是老爷派来保护二少的,可明眼人谁都知道是来监视的,现在二少竟然借着这件事让自己离开,难道他是要打算脱离老爷的掌管范围之内了吗? 一旁的聂然看着这主仆两个人,也是醉了。 就是撞出了个淤青而已,弄成了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这是要演琼瑶戏吗? 不过,刚才霍珩说这是一双没有知觉的废腿! 她的视线在那双腿上打转了很久,然后说道:“那个,不如给我看看如何?” 正好趁此机会看看他这双腿到底有没有知觉,上次被他戴副眼镜就骗过去了,这次她要好好检查,她的手段可不是一般医生可以比拟的。 如果是假的话,正好可以折磨折磨他,以报上次的脱衣之仇! 阿虎冷着脸训斥道:“二少的腿也是你能看的?!” 这话说的,刚才更衣室霍珩上身她都看过了,更何况区区一条腿。聂然很不屑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你会看?” 霍珩觉得这小妮子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应该又是想到什么鬼主意了,刚才说话的时候分明眼神都亮了起来。 “会,以前自己有个跌打损伤的都自己随便治的。” 聂然的意思是淤青是很容易就治好的,但没想到遭到了阿虎的训斥:“你以为二少是你吗,随便治治就可以。” 她垂着脑袋,弱弱地道:“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良久,霍珩说道:“那你来试试吧。” “二少!” 阿虎皱着眉头低低的喊了一声,他并不认为这个叶小姐能够为二少的膝盖消淤。 其实霍珩也不认为这小妮子会真的为自己按摩,就以刚才她开门的那个力道来说,故意大力推开撞伤自己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当看到她那副委屈的小模样后,即使知道那是在演戏,可还是想答应下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知道这小妮子想要搞什么鬼。 果然在答应之后聂然瞬间变脸,兴致勃勃地问:“有没有热鸡蛋?” “你饿了?”霍珩问。 聂然摇了摇头,指着膝盖上的淤青,“不是,淤青用热鸡蛋敷会很快消肿的。” 阿虎听到这种不靠谱的治疗方法,实在忍不住地道:“二少,我还是替您去找医生吧。” “嗯,找热鸡蛋去。” 阿虎本来听到霍珩嗯了一声以为是应了自己的要求,可没想到结果却是让自己找鸡蛋,顿时垮下了脸,很纠结地喊了一句:“二少!” “听不懂我的话吗?” 那变得有些冷硬而又带着压迫的话语,最终还是让阿虎噤了声,默默地去找热鸡蛋。 但在临走前,他却狠狠地瞪了聂然一眼,那表情愤怨无比,就好像被抢了恩宠的女人一样。 聂然权当没看见,细细地查看着膝盖淤青的情况。 没过多久,阿虎拿来了十几个热鸡蛋,聂然用洗手间里的毛巾将鸡蛋包起来,然后就往霍珩的膝盖上放。 阿虎一看,立刻喊停,“这么烫就要敷上去了?” “一定要热才有效。”聂然满脸的真挚地看着霍珩。 阿虎见霍珩没反应,只能不再言语。 聂然解决完了一个后,这才用抱着毛巾的鸡蛋一圈圈的在霍珩的膝盖骨上揉,鸡蛋的热度慢慢散发,她已经感觉到了毛巾上灼热的温度。 这种温度总该有点反应了吧! 因为人的本能反应是改不了的,如果腿真的有知觉,遇到高温,就算要竭尽全力的表现的没有感知,但脑神经会发出指令让他的脸部会产生下意识的微表情。 所以聂然抬头,故作关心地问:“怎么样,舒服吗?” 但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霍珩的脸。 正文 025 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有感觉。”霍珩微笑着摇了摇头。 还以为这小妮子有什么鬼主意,原来是借着消淤青来测试自己的腿,但是用温度来检查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而半蹲在地上的聂然一瞬不瞬地盯着霍珩看了半分钟后,的确霍珩的脸上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无论是眉头嘴角甚至是瞳孔也没有紧缩,真的如同一双没有知觉的废腿一样。 难道他耐高温?! 不过随后聂然想了想,觉得这个男人当初连刀往眼睛里扎都淡定如斯的,这点温度应该不在话下。 既然温度不行,那就换个更犀利的方法试好了。 聂然沉默地揉了将近两三分钟后,才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按摩下膝盖周围也是很容易散淤的。” “是吗?” 本来聂然是打算自己给自己做个铺垫,没想到霍珩竟然应了自己一句,她立刻来了劲儿,猛点头道:“是啊,不信我可以给你按按。” 话说着,另外只手就往膝盖的周围按压了起来。 只有将肌肉放松,到时候才能放大招!抱着这样的想法,聂然按摩的格外的卖力。 坐在轮椅上的霍珩看着聂然半蹲在自己的脚边,因为视线角度问题,再加她用力按压时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一耸一耸地往前倾,那位置看的越发撩拨人。 镜片下他那双眼眸变得有些幽暗了起来,“没想到叶小姐的手法还听专业的。” “我特意跟着专业人士学过几年。” 聂然全身心的都在他那双脚上,根本没有发觉异常。 “真的吗?” “嗯。” 嗯,的确是真的,她的长官就是专业人士,怎么样扭断手脚筋,或是直接错位头骨导致死亡,都是她长官手把手教出来的。 霍珩唇角轻扬,“那我真是荣幸。” 于是当聂然抬头看到霍珩那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后,便知道时机成熟了,原本轻柔的手冷不丁的在他的阴陵泉和膝盖内侧的一块肌肉上猛的一戳。 这里是专攻半身不遂的,如果正常人肯定会有反应! 然而结果再次让她失望了,这男人的脸上平静如同湖水一般,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双腿真的是废了?! 如果只是阴陵泉她可能还会有疑问,但是膝盖内侧那块肌肉是她当年自己琢磨出来的软肋,就连她的长官也甘拜下风,没道理会在他身上出差错才对。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全然忘记了那只敷热鸡蛋的手一直停留在膝盖骨上。 阿虎看到后一把拍掉了聂然手里的鸡蛋,“你没看到二少的膝盖都红了,你是瞎了吗?!” 瞬间回神的聂然在看到膝盖骨那一片红后,急忙道歉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手里感觉还好所以……真是对不起……” 然而眼神却快速的瞟向霍珩的面部表情,但让人失望的是他依旧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只是噙着笑回了一句,“没关系。” “要不然再拿点冰块敷一下降降温?”聂然突发奇想,觉得热的不行来冷的试试好了,总有一招能够试出来。 但却遭到了阿虎的反对,只见他跨步挡在了聂然的面前,一副凶狠的要吃人的气势,冷冰冰地道:“够了!不用叶小姐费心了。” 聂然看了眼坐在那边没有说话的霍珩,脸色依旧淡淡的,但她觉得……好像生气了的样子。 不会吧,霍珩那么小气? 正文 026 互摸大腿闹哪样?! “霍先生马上就要登机了。”突然,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子甜美的声音。 霍珩轻点了下头,随后对阿虎吩咐道:“走吧。” “是!” 阿虎连忙整理了下霍珩的裤管,然后推着他直接进了VIP通道,压根就没搭理身旁的聂然。 聂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和自己擦身而过的霍珩,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等进入了头等舱内霍珩一直都低着头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对聂然视若无睹一样。 不会真的是生气了吧?不过都是一双废腿了,又没什么知觉,就算红了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吧?!聂然坐在一边默默地想着。 没过一会儿,阿虎从头等舱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盒子,恭敬地站在霍珩的身边道:“二少,这是刚才店内经理给送过来的鞋子。” 霍珩连头都没抬,只用鼻音嗯了一声,继续翻阅着手里的文件。 阿虎顿时了然,转身站在了聂然的身边,硬邦邦地将鞋盒子递了过去,“叶小姐,这是你的鞋子,请快点穿上!” “我……”聂然蹙眉看了眼鞋盒里的那双超级高的高跟鞋,手没有去接。 看聂然不接过去,阿虎的脸拉得老长,声音刻意压低地说道:“叶小姐不会连鞋都不想穿吧?是打算顶着这一身去晚宴上给二少丢人吗?!” 聂然下意识地小小扭动了下自己的脚腕,眉头立刻皱得更紧了,最后摇了摇头推脱道:“不是的,我从来没穿过这么高的高跟鞋,我怕到时候粗心摔跤,那才……真的给霍先生丢人。” 阿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瞄了眼她身上那条裙子,那条长裙后摆拖地,但前面的长度却只到大腿处。 “叶小姐要是不怕自己走光,你大可以粗心摔个试试。” 说着直接把鞋子丢在了聂然的腿上。 聂然顿时水光般柔和的眼眸顿时半眯了起来。 该死的,要不是为了当卧底,不然她早就一巴掌扇得这家伙连爹妈都不认了! 真他妈活腻味了这小子,敢给自己甩脸子! 等这次卧底行动结束,一定找个机会把他抓到那种没人的巷子里套上竹篓筒子,然后一顿暴打! 就在她内心暗暗腹诽的时候,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霍珩却此时忽然开口了,“你的脚怎么回事?” 原来刚才聂然的细小举动并没有让他错过。 聂然无论是作为杀手还是军人,在异常严苛的条件下这种小伤都会自动忽略,所以她本能地说道:“哦,没什么。” 但话出了口,她就后悔了! 怎么能说没什么呢,应该说非常严重才对,这样说不定就不用去什么见鬼的晚宴了! 就在她懊恼自己嘴太快时,突然之间感觉脚踝上一暖,瞬间大腿根到脚尖都绷紧了起来,差点本能的一个回旋踢就要踢了过去。 “是在办公室里撞的吗?” 聂然猛的回神,却正好对上了霍珩的视线,窗外阳光倾洒进来,他的白色西装上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芒。 两个人对上眼了,嗷呜~【亲妈表示此处小粉红~】 正文 027 二少想入非非,要狼变! “是在办公室里撞的吗?”霍珩又重复了一句。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座椅间隔不大,所以霍珩直接弯腰握住了她的脚踝。 聂然点了点头,“嗯。” 看她乖顺地点头,霍珩眉心不自觉地轻轻抽动了一下。 从办公室里到现在,这期间她从未坐下过。 霍珩对着身旁的阿虎吩咐道:“去拿冰袋。” 他看着那只被自己干燥修长的大手盈盈握住的小脚,在光线下指甲泛着柔和的光,然而在偏后侧的脚踝处却已经红肿的发胀了起来,生生的破坏了那美感。 又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着那一袭裙子,赤着脚踩在木质的旧地板上,一点点朝着自己走来,接着在箱子后面脱下了自己的裙子…… 他的眼神顿时微黯了几分。 “真,真不用了……”有着敏锐感官的聂然觉得此时的霍珩有些不一样,下意识的想要把脚收回来,结果却被他再次捉住。 “被撞到为什么不说呢?”回神的霍珩看着那看上去有些可怖的脚踝,有些责怪地问。 聂然看了眼自己的脚踝,就是看着有点心惊,但对于她来说这只是小伤而已。 “还好,所以就没说。” 没几分钟,阿虎就带着冰袋走了过来,霍珩很自然的空出一只手去接,阿虎有些迟疑地道:“二少,我来吧。” 霍珩依旧半举着手,不容置疑地道:“给我。” 看着这对主仆又僵了起来,生怕再来一次生离死别戏码的聂然连忙挣扎了起来,“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你穿着裙子不方便,我帮你敷,算是对于刚才你为我敷鸡蛋的感谢。” 说着,他眉眼有些冷峻了地望着阿虎一眼,阿虎低下头将手中的冰袋都乖乖地递了过去。 冰块的温度让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嘶——” 刚想要抽回自己的脚,结果被眼明手快的霍珩轻轻握住,他生怕会扯到她的伤处,只是虚虚的圈着。 聂然动弹不得,只能小声嘟囔了一句,“冷!” 结果被霍珩的一句话就给打发了,“冷也要忍,这样才能红肿才消下去。” 聂然看他用冰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红肿的地方,那痛感像是小刀扎进自己的脚踝骨的缝隙里似得,连着太阳穴都抽痛了起来。 虽然她这种人过惯了刀枪雨林的日子,一点小伤小痛根本不会在意,但不知道为什么霍珩总是可以准确地找到那个最酸最疼最折磨人的点,然后使劲的按揉。 她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撞他,并且还拿热鸡蛋烫他,所以现在来报复自己的。 “还疼吗?” 霍珩此时抬头的询问,但在聂然的眼里就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她咬着牙扯出了一个笑,“不,不疼了。” “把这双鞋拿走。” 在给聂然冰敷的期间,他示意身旁的阿虎将鞋盒拿走。 聂然惊讶地问:“不穿了?” “都肿成这样了还穿什么。” 听霍珩带着责备的口吻说后,聂然脑筋一转。 “那我现在都这样了,估计站都吃力,要不然我还是别去晚宴了吧。”她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逃脱的机会,强按下满是期冀的目光问道。 “嗯……”果不其然,霍珩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就在聂然隐隐发亮的目光中转头对阿虎说道:“阿虎,等会儿下飞机的时候让他们找一辆轮椅给叶小姐。” 阿虎看了眼聂然的腿,随后点头道:“是。” 什么,坐轮椅?!那等会儿还要怎么逃跑! 求收,求追文,求虎摸,求么么哒~ 正文 028 偷听得惊天消息 听到自己不仅不能离开,还要推着轮椅走,聂然立刻摆手拒绝:“不不不,不用了,真不用麻烦了。” 霍珩侧目看向她,嘴角挂着一抹似是而非地笑望着她,“真不用?” 她急忙转变为一脸正经严肃的样子,“不用!我敷一下应该很快就好的。” “那你好好休息。” 霍珩哪里不知道这小妮子的鬼心思,只是想着要逗弄她一下,没想到她还真不辜负自己,做出了那么好玩儿的反应。 他忍着笑,对着阿虎继续吩咐,“让空姐拿一条毯子过来,以及一杯温牛奶。” “不用,我对奶制品过敏!” 聂然一听吃喝这些东西立刻拒绝,她从来不吃别人递过来的食品,这是最基本的警惕性。 霍珩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然后道:“那就拿一条毯子。” 接着替她将双腿放平在了前面的椅子上,并说道:“你的脚需要放平,不然的话会充血,到时候就真的要坐轮椅了。” 看着他细心地为自己做着一举一动,聂然只觉得别扭极了。 “霍先生我……我自己来就好,您忙您的吧……”看到他拿到毯子后要为自己盖上,聂然连忙一把拿了过去给自己随意地盖上,勉强一笑。 霍珩看了眼自己已经空了的手,最终只是嘴角微翘起的放下手,坐正了身子,重新拿起文件翻阅了起来。 聂然靠在椅背上,脚被平放在了前面的椅子上,身上盖着毯子,表面上看好不惬意,但内心却在暗自盘算着等会让下了飞机后怎么悄无声息的溜走。 她总觉得霍珩对于自己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好歹也是翩翩贵公子,又为她挑衣服又带自己去晚宴,更甚者对她擦药盖被,如果说她长着一张绝色容颜,那霍珩这么做她也能理解。 可问题她现在的长相又黑又丑,就像个土包子似的。 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不声不响的拿着自己的证件去为自己办护照,这点实在太可疑了! 让人不得不防! 正当她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倏地一道声音从身边响起,“在想什么?” 聂然猛回头,就看到霍珩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他的镜片被光线折射出窗外的云层,看不清神色。 “没什么。”她不动神色地摇了摇头。 “那就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下,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十一个小时呢。”霍珩说道。 十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还要被禁锢在霍珩的身边十一个小时?! 天,简直就是折磨! 聂然看了眼窗外的飞行高度,勉强地嗯了一声后,闭上眼,蜷缩在角落里。 霍珩看到她对自己这样警惕,嘴角勾了勾,重新将视线放回到了文件上。 一时间,整个机舱里安静得只剩下了霍珩翻阅纸张的声音。 而此时,阿虎从头等机舱外走了进来,霍珩看了眼身边的聂然,确定她已经呼吸均匀后,这才示意阿虎开口。 阿虎弯下腰,低低的霍珩的身边道:“二少,刚收到消息,刘总已经坐上下班飞机,预计会比我们晚到两个小时。” 霍珩无言地点了点头,阿虎随即退了下去,机舱内再次恢复安静。 然而他们不知道是,从头到尾看似已经睡着的聂然其实一直都在暗自偷听着这一切。 后面更精彩哦~哇卡卡卡~章章有看点! 正文 029 帅配丑,绝配! 刘总? 是刘震?!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漂洋过海,而且还要分开行动的去参加一个晚宴? 闭着眼装作在假寐的聂然在听到阿虎说的话后,一系列的问题在大脑里不停地冒了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起当初方亮和自己说他们想要拉第三方来做交易的事情。 难道说,这次晚宴是假,借着这个机会谈做买卖才是真?! 若真是如此,那她不仅不能溜,而且还要跟着霍珩进晚宴现场了?! 因为这样才能找寻机会去看看所谓的第三方是谁,有可能的话还可以拿到交易资料才行。 可她已经被霍珩怀疑了,如果继续留下来会不会有问题呢? 在心里纠结了好久,她决定还是留下来! 向来危险和机遇都是并存的,这次就想险中求胜一把,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抱着这样的想法经过了十多个小时后,飞机终于安全降落在了地面上。 聂然在空姐甜美的声音里幽幽“醒来”。 霍珩关心地问:“你的脚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聂然活动了几下脚腕,点了点头,“嗯,好很多了。” “那就好,如果有需要一定告诉我,知道吗?” 聂然点了点头,“知道了,霍先生。” 随即,霍珩被阿虎搀扶了起来,妥当的安置在了轮椅上。 而聂然则非常自觉的低着头,装作摆弄自己受伤的脚。 很快,三个人下了飞机,她乖顺地跟在霍珩的轮椅后面,等通过了VIP通道后,他们两个人就上了早已等候在飞机场外的车内。 因为时差的关系,这里的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天空晴朗的犹如洗过了一样,没有一片云。 一路上车子疾驰在高速路上,聂然低垂着脑袋,安静地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只因为连续十多个小时的折腾,她在飞机上一口食物,一滴水都没有碰,如果是前世的自己这当然没有问题,然而现在这副还处在待开发的身体却早已发出了抗议,所以现在她只能少说话,多保存点体力。 然而,一旁的霍珩像是发现她的异样,但也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接着非常自然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妮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三个小时后,已是傍晚的六点,车子最终行驶进了一个私人后花园内。 雕刻着繁杂的金色镂空大门被缓缓打开,两旁树木郁郁葱葱,一条铺着红地毯的大道直通隐藏在花园尽头的一栋别墅前。 下了车后,霍珩并没有直接吩咐阿虎推自己进去,反而让阿虎将他推到了聂然的车门旁,十分绅士地开了门,并且做了个牵手的姿势作为邀请。 聂然装作惊讶的样子迟疑了好几秒,最终还是被他牵着走下了车。 两个人并行着走了进去。 才一踏进门口,大厅内原本喧闹的声音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停留在了霍珩和聂然的身上。 巨大的水晶灯光下,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静静地坐在那里,绝美的唇微微勾起,金丝框下的眼睛温柔而又深邃,头发像是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 唯一的可惜,只有那双坐在轮椅上的腿。 让那群女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但如果说霍珩让人惊艳到惋惜,那身旁站着的聂然那就是惊吓到鄙夷。 那一袭白色的华美拖地长裙虽然漂亮,可那双工作穿的低跟黑皮鞋以及那头厚重的刘海和黑色的边框眼镜,完全破坏了那条裙子的美感。 看上去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这样的丑女人怎么会出现这种权贵聚集的地方?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里充斥着厌恶、不屑、嘲讽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响了起来,“霍先生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 正文 030 病久了口味都变重了 只看到一位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白色的衬衫上打着一个领结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 所到之处众人都纷纷退后了几步,让出了一条道路。 霍珩微笑着道:“罗特先生真是客气了。” 说完,两人相握了下手。 “这位是……?”当罗特的视线移动到了聂然面前时,眼神微怔了几秒后,不由得问道。 霍珩介绍道:“我今天的女伴,叶澜小姐。” 罗特这才回神,点了点头,然后十分绅士地举起她的手,微笑着轻轻地吻了一下,“叶澜小姐你好。” 聂然像是受到惊吓了一样,身体往霍珩旁凑去,“您……您好,罗特先生。” 原本看到罗特亲聂然手而有些皱眉的霍珩在看到聂然处于下意识地往自己身边靠时,眉头又微微舒展了开来。 “你先去吃点东西吧。” 这回轮到聂然轻皱了下眉,这是要打发自己离开吗? “哦,好的。” 虽然很想留下听到些有用的东西,但她已经长时间没有进食了,必须要找个地方补充一些才行。 聂然对着那两个人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罗特随着聂然的背影渐渐离去后,这才开口调侃道:“按照我的老师最近的口语来说,原来霍先生的口味挺重啊,这样子的女伴都能带得出来,并且还如此的温柔细语,厉害,厉害!不过能让霍先生带出来的女伴一定是不容乐观的。” 霍珩的目光依然跟随着聂然,径直回答道:“是不容小觑。” 罗特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对对,是不容小觑,不容小觑。看来我的口语还需要多练练才行。” 看霍珩笑着不言语,眼神紧贴着那位叶澜小姐的背影,罗特还真心有些好奇了起来,“不过,你还没告诉我,她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能让你这么上心。难不成你霍董事长打算来个联姻不成?” 霍珩一直盯着聂然的背后,良久才勾唇微笑地低语:“千金小姐可没她好玩儿。” 那些只会迎合讨好或是如同精致玩偶一般的女人怎么能比得上这只带着利爪的小野猫呢。 想到这里,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许。 罗特同是男人,怎会不懂霍珩那抹深意的笑,只是……这位叶小姐的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 他的视线顺着霍珩看去,果然叶小姐所到之处所有人都面带厌恶的纷纷避开,不过那位叶小姐倒像也没什么反应,依然不停地在大厅内漫无目的游荡,偶尔时不时地戳戳桌上的食物,但却都不吃。 很是奇怪! 和霍珩认识也那么多年了,虽然一直都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但多少也知道因为那场车祸霍珩的身体状态非常不好,所以从来不和女人有所交集。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霍珩对这种款式的感兴趣。 果然病久了,心态和口味都重了很多。 “玩儿归玩儿,正事可别忘了。”罗特收回了视线,拍了拍霍珩的肩膀,表情郑重地说道。 正文 031 敢训斥她?!摔死你! 而另一边的聂然手中握着一杯红酒在自助餐桌前看似在寻找食物,其实是在寻个恰当的时机溜去后厨房找点吃的。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就算是晚宴上的食物,她也无法安心下肚。 可该死的是,不远处的霍珩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自己,那深邃的眼眸似乎在探究、在观察,让她实在没办法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她刚拿了块蛋糕装装样子的时候,身边一个人影渐渐靠近。 聂然霍然扭头,只见一个穿着一条玫红色的裙子的艳丽女子,站定在自己的面前,然后高昂着头颅问道:“你是谁?” 聂然原本想无视,却在不经意间发现霍珩正在看着自己,于是急忙放下手中的蛋糕,毕恭毕敬地点头,接着伸出手道:“你……你好,我是叶澜。” 那女人像是没有看到她那只伸出的手,歪着头想了想,自顾自的说道:“叶澜?A市好像没有什么有背景的叶家啊。” 聂然缩回了手,小声地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个秘书助理,仓促之下霍先生找不到人,才带我过来的。” “秘书助理?霍珩是疯了吗?宁愿找个秘书助理充数也不找我穆妍妍,太过分了!” 聂然看她气愤得直跺脚的样子,低垂着头,不说话。 对于这种自命不凡的大小姐,她决定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只不过这种千金小姐可不会随便就放过眼前这个现成的出气筒。 她双手抱胸,斜眼看了聂然一眼,“看你穿得不伦不类的,长得又黑又丑,怎么有脸跟着霍珩过来。” 聂然依然垂着头不说话。 穆艳艳看她那副认打认罚不还口的样子,只觉得厌烦,“真当自己是鸡窝里的金凤凰了,行了,别在我面前恶心我了,赶紧走!” “是……”聂然点了点头,就往别别处走去。 拜托,她也不想对着一个娇娇女,这样会让她食欲大减的。 可还没等走出两步,就听到慕妍妍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别再去霍先生身边去,我怕你的穷酸丑样给他丢人。” 那怎么行,她的行动都没开始呢! 穆妍妍见她不吭声,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怎么,我的话没听到吗?还是你以为自己站在了霍珩的身边,就心里有了些不应该有的想法。” 聂然摇着头,“不,不是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穆妍妍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赶紧滚!省的污了我的眼睛。” 聂然在她说完最后那个字时,眼神黯了黯,小声地说了一句:“是。” 这才和她错身离开。 但不知道是不是步子太快,撞到了桌角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吸引了周围的人的目光。 聂然歉意地对着众人不停的点头,而身后更是传来了一声不屑地嗤笑。 她急忙捂着被撞到的脚快步躲到了一边。 穆妍妍看着那个丑女人当众出丑后,嘲讽一笑,便转身想要离开。 结果谁料,她刚走动了没几步,只觉得自己身后的裙子一紧。 “哐当——” “啊——!” 立刻,大厅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各位,圣诞节快乐哟~么么哒~ 正文 032 借机偷溜? 餐桌上的相叠着的红酒杯相继一个个跌落了下来。 十几杯的红酒全部泼在了她的裙摆上,吓得她直接摔倒在地,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我的衣服!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新款!”穆妍妍在看到自己满身的狼藉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引得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纷纷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这位小姐您没事吧?” 一位侍从连忙跑上前去,结果遭到了她的训斥。 “滚开!本小姐你也敢随便上手来扶,不要命了吗?!” 那位侍只能站在一旁,不敢靠近。 不远处的罗特看到后,皱了皱眉,对着自己身后的管家吩咐道:“快去帮穆小姐一把!” “是的,少爷。”管家恭敬地点头,转身快步走向了穆妍妍。 “晚宴才开始就有这种小风波,真让人担忧。”罗特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但霍珩知道他心里非常的不悦。 想来这位穆小姐以后要被拉入黑名单了。 “这不过是餐前的一个小意外罢了,罗特先生不用太担忧,这并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正餐。”霍珩神色不变,但嘴角的笑却再次扩大了几分。 他可没遗漏刚才那小妮子分明是故意撞上了餐桌,为的就是将桌子压住了穆妍妍的裙摆上。 就知道这小妮子不会那么容易被旁人随意的揉搓。 “最好是这样。”罗特在听到正餐两个字后,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刘总来了。”阿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霍珩回了神。 霍珩看了眼头发灰白,拄着拐杖而来的刘震,然后再转头朝人群里寻找聂然时,却发现她已经消失了。 这让他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小妮子不仅只是让穆妍妍出丑,更重要的是制造混乱溜走。 “真是抱歉啊,我因为点事情晚到了会儿,希望霍先生和罗特先生不会介意。”刘震走到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罗特先生上前主动和他握了握手,笑着道:“当然不会,刘总那么忙,能这么远赶过来,已是我的荣幸。” “罗特先生客气了。”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不如我们上楼去聊聊我们的正餐,请,请!”罗特做邀请的姿势邀请他们两位上楼。 霍珩在被阿虎推上楼之前,再次扫了眼大厅,然而依旧没有聂然的身影。 难道这小妮子真的逃跑了? 这不太像是她会做的风格啊,自己都已经在飞机上故意留下话了,而她分明在装睡的时候听到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一个大好机会了呢? 这结果实在是出乎了他意料。 就在他垂眸思索的时候,罗特看到他还在原地没有动,笑着道:“霍先生这温吞的性子我可受不了,我对于这次的正餐可是迫不及待了呢。” 于是,他返身亲自将霍珩送进了电梯内。 霍珩就在被推进电梯前时,不动神色的用一个眼神暗示了下身边的阿虎,阿虎了然轻点了下头,留在了原地没有跟上去。 妹纸们啊觉得好看就冒泡让我看见哟~ 正文 033 后厨竟遇到神秘人 而另一边的聂然在制造了一场小动乱后,趁着霍珩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场闹剧中时,她快速闪到了一个端着餐盘的服务生的身后,躲在人家身边走出了晚宴大厅。 等到了大厅外的走廊后,她这才装作要去透气的样子走到了一边,等服务生离开后,躲在一边,将自己的长裙后摆打了个结,然后快步地走向了后厨房之中。 “快快快,那这些甜品全部送出去!” “赶紧再去地窖拿两箱红酒,记住一定要醒酒十五分钟再端出去!” “还有再去拿十几个高脚杯!” 后厨里面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厨师长站在最前面对着那群厨师助理大声吩咐了起来。 等那群人各自开始忙碌了起来,厨师长这才摸了摸脑门上的汗,骂骂咧咧地道:“真是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大小姐这么不小心,闹出这种意外!本来晚宴就忙,现在忙上加忙了!” 兵荒马乱的厨房里,一个甜品师刚从烤箱里拿出新鲜出炉的甜品,结果才一个转身的时间,就发现桌子上的一共二十份的甜品好像少了一个。 “我的甜品呢,怎么少了一个?” 另外一个甜品师看到他站在那里对着甜品嘀咕着,就走了过来问道:“小李,怎么回事?” 那名叫小李的甜品师皱眉头地说道:“王哥,我甜品少了一份。” “是不是你少做了一份。” “不会吧,我刚明明算好的,应该不会出错。”小李挠了挠头,自己也有些莫名了起来。 “你们两个还在那里嘀咕什么,做好了就赶紧端出去!难不成等客人进厨房自己拿吗?!”站在最前面的厨师长眼尖地看到他们两个不干活,还在窃窃私语,立刻大吼了一声。 吓得那两个人一个激灵,连连点头道:“是!” “快点再做一份吧,不然厨师长又要骂人了。”趁着厨师长没看到,王哥低声地对小李说道。 “真是见了鬼了。”被挨训的小李低低地咒骂了一句后,只能认命的重新从柜子里拿出面粉以及各种材料。 而此时聂然正躲在后厨的储藏室里悠闲地吃着蛋糕,在听到那个厨师暗暗的怒骂声和逐渐离去的脚步声后,她很是得意地咬了口手中的甜品,“你怎么可能见得到鬼。” 她靠在门边上,一口一口的享用着美味的蛋糕,也不知道是不是饿太久了,三两口解决了一个后,发现居然没有吃饱。 于是她决定找个机会再去偷几个。 谁知,就在她刚打开储藏室门的一条门缝时,却看到一个服务生模样的男人正站立在自己的不远处。 突然之间,那个男人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什么,然后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用极快的速度丢进了酒杯之中。 聂然的眉头轻皱,眼眸微微地眯了起来。 只见酒杯中瞬间产生了气泡,很快药片消失殆尽在了酒杯里。 这是要暗杀吗? 暗杀谁? 又是谁派来暗杀的? 随着那个服务生的离去后,聂然的神色变得严峻了起来。 四八四章章精彩呀~ 不要养文哦,这样会让小夏子的数据变糟哒,提前领盒饭哒! 喜欢就要天天来报道呀,让小夏子看到你们冒泡哟~么么哒~ 正文 034 二少护人险发飙 虽然说霍珩并没有认出自己,也没有调查出什么,但也绝对谈不上信任两个字,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她很容易被怀疑,更重要的是,刚才在飞机上听到今天晚上他们极有可能要做些什么交易的。 所以无论是谁被暗杀,交易都会被终止! 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 想到这里,她决定要阻止那个杀手的行动。 聂然重新打开那扇刚才翻进来的窗户,然后再次轻松翻了出去。 她一边快步往宴会大厅内走去,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裙摆,并且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可还没走到大厅,身后猛地传来了一声冷硬地声音,“你去哪儿?” 这让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叶小姐不在大厅里,跑这里来干什么?”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聂然听到叶小姐三个字后反而放了心,她装作一副劫后余生的激动样子扭头看向了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来的阿虎。 “阿虎助理,遇到你太好了,这里太大了,我只……只是想上个洗手间,结果不认识回去的路,就迷路了。” 阿虎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冷哼了一声,“这里这么多服务生,随便找个人带你进去就好了,你怎么可能会迷路。” 聂然垂眸,双手绞着衣角,像是有口难言的样子,“我……我不敢……他们看到我穿着这样就想把我赶出去……” “……”阿虎上下看了眼她的打扮。 好吧,这么强大的理由,他也是无话可说了。 “行了,赶紧跟我进去。”阿虎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转身就往大厅里面走去。 聂然点头,快步跟在了阿虎的身后。 穿过晚宴大厅,坐着电梯直接进入了二楼。 一开电梯门,发现整层楼面上就这一间房,阿虎很是恭敬地敲了敲门,带着聂然走了进去。 “叶澜?”才刚走进去,一个讶异的声音响起。 聂然抬头望去,看到卫薇正头发盘起,穿着一身黑色的抹胸裙,正站在刘震的身边。 而霍珩和罗特则坐在对面。 看来厉川霖的线报没错,刘震和霍珩的确狼狈为奸了,不仅如此,那个所谓的第三方应该就是这位罗特先生了。 她不露声色的环顾了一圈后,然后很恭敬地喊了一声:“卫秘书好。” 卫薇看到她打扮成这幅鬼样子出现在如此华丽的晚宴上,不禁皱着眉半带着训斥的口吻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珩见她口气不善,好看的两道剑眉轻拧了下,然后不等聂然开口,就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在挑选衣服的时候突然间想起来今天有晚宴,又一时间找不到女伴,所以就找了叶助理,卫秘书不会介意吧?” 他脸色格外和善,说得更是平易近人。 在A市谁人不知霍家二少向来待人温和,说话可亲,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越是这样清风拂过地笑,就越要当心了。 所以刘震立刻一个眼神甩了过去,吓得卫薇身子一抖,连连摆手,“不不不,霍先生找叶澜做女伴,我哪里会介意。” 霍珩像是没看到卫薇被吓得已经苍白的脸色,依然轻笑着,“卫秘书不介意霍某的鲁莽,那就好。” 刘震看霍珩的反应,心里有些讶然,不禁仔细地留意了下站在霍珩身后的聂然。 聂然感受到来自刘震打量的视线后,头垂得更低了。 “叩叩叩——”忽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门被打开了。 “我是来送酒的。”一名服务生端着盘子站在门口说道。 聂然顺着那声音望去,只一个侧面,倏地瞳孔紧缩。 正文 035 如此宠溺让人惊讶 是那个服务生! 厚重的刘海下,聂然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果然,他是要对这几个人间的其中一个要下手! 可到底他要对谁下手? 这三杯红酒哪杯才是下了药的? 她要怎么做才能阻止? 更重要的是,要怎么做才能不被他们发现。 “玛歌的酒色泽近乎黑色,乍看起来有些像墨水。但它扑鼻的浓香,顺滑活泼,果香厚重而精致,是我最喜爱的红酒之一。”罗特接过那名服务生手中的酒杯,笑着晃动起杯中黑红的液体。 刘震也接过了服务生递过来的酒,然后笑道:“罗特先生可真会享受。” “按照你们的话来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说完,罗特深深地吸了口红酒的香气,脸上全是满足。 聂然一边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人,生怕他们把酒给喝了,一边又努力地想着如何阻止。 然而,就在她集中注意力看着罗特和刘震的时候,突然,鼻尖隐约闻到了一丝极其淡而轻的香味。 她的视线立刻转移到了那位服务生递给霍珩的红酒上,黑红的液体在高脚杯里轻轻荡漾起,那味道随之氤氲出来。 她眼睛半眯起,立即锁定了目标。 原来这个杀手的目标是霍珩! 眼看着那人将酒杯递了过去,而霍珩也随即想要举起即将要喝的样子,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小心翼翼,降低存在感了! 她故意一歪身子,整个人撞到了霍珩的肩膀上,呼痛地喊了一声,“哎哟!” 瞬间,整杯红酒被撞了出去。 “砰——”的一声,高脚杯被摔在地上,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霍珩眼明手快的将她扶了起来。 聂然手忙脚乱的站稳后,连连低头抱歉,“对……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霍先生,我……我……” “你怎么回事!”阿虎一把将她拽到旁边,仔细查看起霍珩身上有没有受伤。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聂然的身上。 卫薇看到她如此不小心,心里不禁冷然一笑。 这回看霍二少怎么惩罚你! 但谁知道,霍珩不仅没皱眉发怒,反而颇为担心地询问道:“是不是脚伤复发了?” 聂然低垂着眼睑,摇了摇头,“还,还好……没什么大碍……” “要不要出去休息?” “不,不用,我就是刚才一不小心没站好。”聂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缩在了角落里。 这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些错愕了,难不成这霍家二少真喜欢上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普通女孩儿? 这也太让人惊悚了吧! 因为这个小插曲,阿虎找人重新将残局收拾了一番。 那个服务生再次端着酒杯走到了霍珩的面前道:“先生,我去给您再倒一杯。” 说着,就重新端起了酒瓶为他倒酒。 聂然的心再次提起。 虽然她看到被下药的只有一杯,但不代表这杀手没有B计划。 万一有什么情况,她再想用脚伤来做借口,就太假了! 聂然站在一旁,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酒瓶慢慢倾斜了下去…… 一更送到哟~静等晚上的第二更吧~ 正文 036 为阻暗杀惹麻烦 却不料,酒还未倒出,只听到霍珩说了一句:“不必了。” 服务生原本想要倒酒的手轻轻一颤。 接着就听到他对罗特继续说道:“我本来就不怎么会品酒,更何况身体也不太允许。” “那真是太可惜了。”罗特皱着眉惋惜地道。 霍珩也感慨似地叹息了一声,“是啊,抱着这幅残躯,的确是辜负良多。” “那需不需要再倒一杯水?” 那名服务生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结果却惹来了霍珩正视的目光。 他嘴角含笑,可眼底深幽一片,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名服务生,让那个人禁不住有些心慌了起来。 几秒过后,他这才开了口道:“不用了,谢谢。” “行了,没你的事了,出去吧。”罗特对这个多嘴的服务生很是不满,立即将他打发了去。 “是。”那人自知心急了,差点暴露了出来,于是连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然而,就在退出去之前,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向站在角落里正垂眸的聂然瞟了一眼。 门,最终再次被关上。 “酒也品了,咱们是不是该聊点正题了。”罗特一口饮尽了高脚杯里的红酒。 刘震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点头:“的确是时间差不多了。” 一直处于高度警觉的聂然在听到正题两个字后,耳朵竖得更高了。 是要开始做交易了吗? 等等,不对劲! 她觉得这一切实在太简单了,这笔大买卖是厉川霖花了好多线人才打听到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就这样说出来了,更何况还在卫薇和自己这个外人面前。 果然,她轻抬眸,就看到霍珩那不经意间的一个眼角余光瞥向自己。 真是如此! 这家伙是在试探自己! 他应该是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可是又找不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就用这桩交易来试探自己。 想来,当时在飞机上他和阿虎的那段对话也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这个该死的男人,自己费心费力保他小命,结果差点反被他算计。 那自己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霍先生,那我就先出去了。”聂然扶着那只受伤的脚,适时地开口说道。 霍珩先是眉梢微挑,随后了然一笑地点了点头,“好。” 看来这小妮子是真聪明,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 卫薇此时也轻声说道:“刘总,那我也出去了。” 两个人随后一同走了出去。 “跟我进洗手间!” 门才被关上,卫薇瞬间冷下了脸,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往楼下的洗手间走去。 穿过人来人往的晚宴大厅,直接进入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一关上门,卫薇就将手里的包直接摔在了洗手台前,冷笑着道:“你够本事啊,这才进公司没到24小时,就请了两天的假,还被霍二少带到这种地方来。怎么样,穿成这个样子站在这里,是不是感觉自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 刚阻止了一场暗杀活动的聂然现在实在是懒得应付这些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只想用沉默来快速解决这场对话。 但见她不说话,卫薇更是愤怒了,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说话!” 聂然看到沉默对于卫薇没效果后,装作像是被吓着了一样,身子抖了抖,连连摇头,“不,不是的……” “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点!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就敢来这种地方来,真是不知所谓!” 卫薇正训斥时,女厕所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只见一个带着黑色礼服帽,身穿长风衣的男人从门外跨步走来。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女厕。”卫薇皱眉说道。 只是,男人却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他低着头,大半张脸被帽子遮盖住。 卫薇见他不停下,往前走了几步,大喝了一声道:“喂,你是聋了吗?再不走,我喊人了!” 然而站在一旁的聂然却一眼就看出了那身形,两侧的手猛地紧握。 男主太黑有木有!二更送到哟~求追文求收藏求么么哒~ 正文 037 伪装下的报复 糟糕,竟然是刚才那个假扮服务生的杀手! 作为同行的她,凭着敏锐的直觉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带着一丝的杀意! 聂然看似像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那人一步步的朝着自己逼近。 可全身的神经线却早已绷紧。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可是刘震刘总……的……大……大秘书,你敢我一个试试看!” 而站在最前面卫薇看着那个男人就这么沉默地走了过来,也吓地连连后退,连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这女人是猪脑子吗?哪有在不知他人身份的情况下自报家门的!万一自己撞枪口上,连跑都跑不掉! 聂然很是无语地暗自瞪了那个蠢女人一眼。 但与此同时,她脑海中突然形成了一个想法,嘴角轻勾起一个奸诈的坏笑。 叫你训斥我,看我怎么吓死你! 她整了整表情,对着那个男人大喊了起来,“啊!别过来,你别过来!” 接着像是吓急了一样,叫嚷着抄起了厕所洗手台上的花瓶举了起来,可这并没有震慑住那个男人。 那男人步步向前,聂然就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墙面时,她惊恐极了,咬牙掷了出去。 “哐当——” 精美的花瓶瞬间四分五裂。 但却好死不死地砸在了卫薇的脚边。 本就快吓破胆的卫薇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尖叫着“啊——!”了一声。 那个男人看到卫薇的反应,以为是要突袭自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卫薇踹咬踢打着那个男人,大喊着,“你要干什什么,走开,你给我走开!” “不许抓薇姐!你快走开!”聂然看到卫薇被抓后,又拿起身边的一个空桶胡乱地砸了过去。 结果,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卫薇的背后上。 卫薇被砸得大叫了一声,扭头就对她骂道:“你到底在砸谁!” “对不起,对不起,薇姐!” 聂然嘴上说着抱歉,可下一秒却又把拖把给丢到了卫薇的身上,拖把柄妥妥当当地打到了她的后脑勺上。 差点没把卫薇给直接打懵过去。 看着卫薇又呼痛又要从男人的手里挣脱那副狼狈样,聂然心里就忍不住发笑。 可脸上却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将身边那些垃圾桶和扫把全部丢了过去。 然而就在聂然还在打算把窗沿晒着的抹布也给丢过去的时候,只见那个男人另外一只袖口里一抹寒光闪过。 顿时,聂然眼神一敛,收起了玩笑之心。 拿起洗手台上的肥皂盒,手腕用力一扬,就看到肥皂盒准确无误地打在了他的手骨处,延误了他刺出去的时间。 “我……我和你拼了!” 聂然装作发了狠的样子,咬牙冲了过去。 她看似毫无章法的冲上前去,但实际上却看准了时机,在搭上男人手的那一瞬,单手扣住了他手腕,使得他无法动弹。 “薇姐,你快走!”聂然看上去十分艰难得顶住了那男人的半个身体,然后对着卫薇说道。 卫薇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做,惊讶得都没缓过神来。 聂然看她不动弹,大喝了一声,“快啊!快去叫人!我撑不住多久!” 真想抽死这个女人了,关键时刻竟然在发呆! 正文 038 扮无辜受重伤 而另外一边的卫薇在听到她的大喊后,这才回过了神,立刻点头,“哦,好,我……我马上去!” 她惊慌失措地推开了那个男人的钳制,然后往门口跑去。 聂然深怕这蠢女人过河拆桥,又在她身后补了一句:“你快点,要是闹到晚宴上,整个晚宴就全毁了,到时候霍先生不高兴,咱们就全完了!” 一想到霍二少刚才那张看似温柔的面容下盛满的怒火,卫薇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道:“好,你撑住,我……我马上喊人……” 说着,就跌跌冲冲地跑了出去。 没有了卫薇在身旁碍事,聂然这才拽住了他那只带着匕首的手,一个旋转,干净利落的扣在了身后,一只脚顺势踢中他膝盖,将他按跪在了地上。 那男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低喝出了声,“你到底是谁?”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聂然换下了那副害怕的面孔,扣着那个男人的手,悠然自得坐在了他身上。 那被压制在地上,十分艰难地扭头向她望去,“难不成,你也是来暗杀霍珩的?” 聂然轻笑了一声,刚想开口,忽而听到厕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神色微变,猛地从男人的背上滑了下来。 接着就带着哭腔的声音地喊道:“你要干什么,你别杀我,别杀我!” 男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弄懵了,但很快他就从地上一跃而起,将聂然抵在了洗手台前。 “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薇姐手下的助理,我就一个小职员,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没有钱啊,你放过我吧!”聂然一声声的哭泣着,声音满是颤抖。 “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手中的匕首立刻贴在了聂然脖颈的大动脉上。 “别,求你放过我!” 话音刚落,就听到“啊——”的一声,凄厉而又尖锐的女声响起。 门外顿时冲进来了四五个男人,为首的霍珩坐在轮椅上,目光森冷地望着那个男人,薄唇轻启,“击毙!” “砰——”一声响亮的枪击声过后,女厕所里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 聂然只感觉自己的脸上被溅了一脸温热的血。 而原本用手肘抵着自己胸口的男人,前额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血洞,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随即松开了钳制,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被“吓傻”了的聂然也慢慢地从洗手台上滑落了下。 看到杀手被击毙后,卫薇急忙跑到了聂然的身边,“叶澜?你还好吗?你怎么样?” 喊了几声后,聂然的眼神这才慢慢有了焦距,她轻皱了下眉,然后小心翼翼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摊手一看,湿濡的红色液体闯入眼帘。 她蠕动了下唇,小声地说了一句,“血……”之后,就彻底地晕了过去。 只见那血顺着她白嫩的脖子蜿蜒而下,米白色的裙子瞬间被染红了一大片,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都在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让医疗队过来!快啊!”霍珩顿时一声怒吼。 喜欢不?妹纸们,咩哈哈哈~ 正文 039 伤到动脉险丧命 原本好好灯红酒绿的晚宴突然被一群警察和医生给搅乱了。 这让晚宴里那些权贵们很是不高兴的嚷嚷了起来,但在看到两副担架上抬着满身是血的女人以及被爆了头当场死亡的男人后,那群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 紧接着就看到罗特先生面色不善地从案发地走了出来,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对众人说道:“真是抱歉了,因为突发事件,所以今天的晚宴到此为止。” 说完,就跟着那群医生走出了大厅。 顿时宴会厅内一片哗然。 但这已经是无法遮掩的事了,罗特匆匆上了车。 才一上车,就听到已经已经坐在车上霍珩焦急的问道:“她情况如何?” “伤到了大动脉,出血量太大,需要接血!”医生回了这么一句后,立刻又对身旁的护士吩咐道:“快用毛巾按住伤口。还有,马上打电话给医院血库,需要大量的血包。” 车子一路急速飞驰在路上,很快就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车门被打开,医务人员立刻下了车,担架被随之推进了医院的急救室。 红色的抢救灯被亮起。 霍珩坐在急救室大门口,看着那个红灯,心里有些懊悔。 该死的,刚才就不应该为了试探这小妮子而停留在门外! 原本还以为这小妮子身手矫健,一定会躲过去,结果没想到却…… 等等! 霍珩模糊之中突然想起些什么。 这小妮子身手他隐约是知道点的,怎么可能会躲不过区区一把匕首呢! 难道说,她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他眼角微跳动了一下。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墙面上的钟滴答滴答的走动着。 他面色沉静的在手术室大门口等待着,等待最后的验伤报告。 终于,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抢救室的灯终于关闭了,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医生,她怎么样?”一看到医生出现后,霍珩第一时间就推着轮椅冲了过去。 那名医生脱下口罩,认真地道:“伤到了大动脉,伤口虽不深,但血出的很多,人很虚弱。” 果然如此!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看着随即被推出来的聂然,他双手握拳,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咬着牙问:“那现在她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替她包扎好了,因为人比较虚弱所以应该明天早上才会醒过来。” 一旁的罗特先生也抱歉地道:“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才让叶小姐遭受如此大的伤害。我一定会抓到幕后黑手的!” 霍珩连头都没有抬,只是丢了一句,“阿虎,送客。” 然后推着轮椅进了病房。 “那,二少我们的合作……”罗特又问了一句。 结果霍珩只回了两个字:“暂缓!” 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罗特愣愣地站在门口,他还从未见过霍珩这么戾气的时候,感觉就连空气里充满的火药味儿。 这家伙不会真对这个女人上了心吧? 罗特皱眉再次看了眼病房的门后,转身往电梯里走去。 而病房门内的霍珩将轮椅推到了病床前,看着她那张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以及脖颈上层层的纱布,真是怒到恨不得将她吊起来打。 就算想要让自己相信她只是个小助理的身份,也用不着拿命来搏吧! “咔哒——”门被打开了。 阿虎从门外走了进来,轻声地在霍珩的耳边说道:“二少,那人是个生面孔,查不到他的来源。” “再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聂然的脸,声音冷得犹如冰窖里。 阿虎从二十岁就跟在霍珩的身边,还从没见过他这般,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最终轻点了下头,“是!” 门再次关上,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输液的滴答声。 霍珩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那张没有血丝的脸上,手不自觉地就抚上了她的脸颊。 隔着厚厚的粉底,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在灰暗的老旧仓库里,那白皙的脸庞,狡黠而又犀利的双眸,以及唇角挂着淡淡地冷笑。 手指慢慢滑落到她的微凉的唇角。 那双唇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有些苍白,干涸,就如同失去颜色和光泽的樱花瓣。 他细细摩挲着,渐渐的目光黯了些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慢慢倾了下来。 正文 040 受伤模样惹人怜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双唇的那一刹那,他却立刻戛然而止! 他在干什么?! 霍珩盯着身下的紧闭双眼的聂然,心里骇然不已。 这个小妮子不过是个有趣的猎物,玩具!他怎么能对一个猎物产生别样的情愫! 不,这绝不可以! 金丝眼镜框下的那双深邃而幽然的眼眸慢慢清冷。 他重新起身,坐正了身体。 就这样,时间慢慢地过去,天空从黑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夜,整整一夜他就这样坐在病床前,沉静如水般望着聂然。 直到阳光从窗外投了进来,聂然微颤了下睫毛,幽幽转醒过来时,在睡眼朦胧中她感觉到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自己。 因为被麻药施加她的反应看上去有些迟钝,微睁的双眼带着一丝的迷茫。 “你醒了?”霍珩坐在那里没有动弹,嘴角虽轻提起,可总觉得有些许的异样。 然而就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聂然意识全部清醒了过来,随后捂着自己的脖子,皱眉低呼了一声,“啊!” “小心!”霍珩在看到她捂着脖子呼痛的样子,身体不自觉的靠近她,安慰地道:“你的伤刚刚上了药,口子很小,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聂然就那样小小地瑟缩在床角,“我……我……这是在哪里?” “放心,你在医院。” “医院?!”聂然一个抬头,却牵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疼得立刻倒抽了口冷气,“嘶——” “你小心点,不要那么大的动作!”看她这么大的动作,白色的纱布上都星星点点的晕出了些许的红色,霍珩顿时皱起了眉头。 聂然苦着小脸,委委屈屈地道:“我的伤口会不会留下伤疤啊?” 她的样子看上去就真的好像是一个爱惜自己容颜的普通女孩儿。 但,也只是看上去罢了。 霍珩仔细地看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惜,并没有。 她的伪装实在太好。 “不会的,只要你听医生的话,就不会留疤。” “那我能不能回家?”聂然眨巴着眼睛地问。 “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到时候就会送你回去。” “哦。”得到了失望的答案后,聂然就垂着脑袋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 她苍白的小脸,加上宽大病号服下弱小的身躯,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看着都心疼。 霍珩如果不是见过她的真面目,真要被她这演技所骗过去了。 他定了定心绪,“关于这次的事件罗特先生表示非常的抱歉!他说了,一定会找出幕后真凶。” 聂然摇了摇头,“没,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弄成这样。” 霍珩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深沉,薄唇紧抿。 光线下,他犹如一尊不会动的雕塑一般。 良久,霍珩盯着她,像是自语一般地道:“最好你是不小心才变成这样。” 紧接着就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我去给你叫医生。” 当病房的门关上时,聂然皱眉委屈的样子也随之消失了。 她紧蹙着眉,回味着霍珩刚才的话。 他……这是什么意思? 人呢,人呢?爱我的请举手~!让小夏子看到你们的身影,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正文 041 精神险崩溃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医院顶层。 当霍珩从电梯内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时,就看到整条走廊上戒备森严,气氛凝重。 才到尽头走廊的会议室门口,就听到罗特先生愤怒地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这个人的信息你们追查到了没有?” “这个男人是个生面孔,没有人见过。”一名手下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无迹可查?”罗特的声音隐隐开始变得暴怒了起来。 “罗特先生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砰——”的一声巨响。 “我给你们的时间还不够多吗?人混进来你们不知道,暗杀谁你们也查不到,那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此时,霍珩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只见桌子上的水杯被震得倒在了桌上,大滩的水从桌上蔓延开来。 罗特看到门口的霍珩后,深吸了口气,对着那群手下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他的身份信息!” 等那群人退了出去后,霍珩这才推着轮椅进去,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罗特坐回了椅子上,“暂时还没找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 “那她呢?”霍珩的目光突然转向了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言语的卫薇身上。 “从昨晚带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罗特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卫薇,扶额摇头。 霍珩看到她的手上还有聂然的血迹,头发散乱,显然是被吓到了,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呆滞。 他将轮椅推到她的面前,低低地叫一声,“卫小姐。” 卫薇听到有人叫她,她身体微颤了一下,慢慢抬头看向了霍珩。 霍珩坐在那里,语气缓和得犹如蛊惑一般地道:“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你点事情而已。” 见她点了点头后,霍珩继续地说:“我想让你好好努力的回忆一下关于昨晚的事情。我要的是,从头到尾的详细情节。” 谁料,卫薇却在此时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激动得到不能自己。 “他就是一个疯子!” 霍珩眉头轻拧起,“疯子?” “是啊,他冲进来什么话都没有,就抓住了我!还好叶澜那个时候冲过来,不然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我了,是我!”她身嘶力竭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看上去有些疯癫。 “真的什么话都没有?”霍珩有些不相信地问。 “是啊,他一声不吭就冲进了女厕所。” “那你以前认识过这个男人吗?” 卫薇又再次激动地大喊了起来,“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个疯子,他是个疯子!” 霍珩看到她疯狂的举止,不由得冷下声音,“卫小姐,请你冷静点!” 他金丝边框眼镜下的那双黑眸深沉而又幽暗,卫薇刚一对上他的视线,身子不由得轻震了一下。 “卫薇,你注意一点。”刘震这时也拄着拐杖从门外走了进去。 因为昨晚的事情,他被罗特安置在了自己名下的酒店里。 可出了这种事情,谁能睡得着,更何况还是自己身边的秘书被差点杀死,所以天一亮就来到了医院的顶楼会议室。 “刘总怎么来了?”罗特看到刘震进来,急忙走上前去问。 “我来看看,有没有地方能帮忙的。”说着,刘震就看了眼坐在那里已经安静下来的卫薇。 罗特很是抱歉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晚宴的事情,害得这笔交易也暂时取消,让您白跑了一趟。” “取消?” 正文 042 陷入更大的疑惑中 刘震听到被取消后,显然很不高兴。皱着眉头,问:“不是当初已经说好了吗?怎么现在又突然要取消了?” 罗特看了眼不远处的霍珩,然后对着刘震说道:“实在是抱歉,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我想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往后延一些日子比较好。” 然而霍珩像是没有听到他们两的话,在看到卫薇恢复了些许的神智后接着问道:“那你当时和他说过些什么吗?” “我说……”卫薇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地努力回忆着,“我当时看到他进女厕所的时候有提醒过他,然后看见他还是往里面走,我就说要喊人,说到喊人他好像是怕了的样子,脚步快了很多,但是我一说我是刘总的秘书,他就一把抓住了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后怕。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针对刘总身边的人?”霍珩将探究的目光放在了刘震的身上。 刘震顿时心头一震。 连本来想责问的心情都没有,立刻默许了罗特的暂缓方案。 卫薇也看了眼刘震,不知所措地说:“我……我不知道……” “好,谢谢卫小姐的帮助,你也受到了不少惊吓,还是快回去休息吧。”霍珩坐直了身子,微笑着说道。 “是。”卫薇点了点头,默默地走了出去。 “等一下!” 忽然,霍珩喊住了她,“在那个男人冲进来的时候,请问叶小姐是什么反应?” 卫薇站在门口,仔细地回想,“她……很怕,非常怕!当时吓得都缩在了角落里,最后就用东西砸那个男人。” “没有别的举动?” 霍珩才不相信,那丫头会无动于衷地看着卫薇被抓。 卫薇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别的举动。 “接下来她就像是逼急了,然后冲了过来替我挡着那个男人,让我跑出来求救,并没有别的什么举动。” 站在一旁的罗特听到他这样的问话,不由得怀疑地问:“难不成,你是说叶小姐是内应?” 霍珩脸不红心不慌地搪塞道:“不是,刚才叶小姐在睡梦里的时候似乎在做噩梦,而且醒过来后精神也非常糟糕。所以才问问,确定要不要找个心理专家做个辅导。” “你对叶小姐真是够上心的。”罗特玩笑着说了一句话后,又再次回到电脑前开始看昨天晚宴上的监视器录像。 只是霍珩却坐在那里沉思了起来。 这小妮子难道真的和那个杀手关系? 她故意冲上去让卫薇先走,自己留下,是在交换情报? 正在陷入自己的思索之中时,阿虎走了进来,他拿着一个文件袋径直走到了霍珩的身边。 “二少,检验报告。” 霍珩打开文件袋一看,果然和自己原来的猜测没有错! 这小妮子打翻的那杯酒里竟然还有神经毒素。 那个人想要杀的是自己! 应该是这小妮子发现了自己的酒杯里有毒,故意假借脚伤来打翻杯子,结果下楼的时候遭到了那个杀手的报复。 所以她对自己没有敌意。 有了个这个结论后,霍珩不知为何心情好了些许。 但很快,他又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那么既不是要杀自己,那么她到底带着什么目的而来呢? 正文 043 留她在身边也不错 带着这深深的思索,霍珩再次回到了聂然的病房门外。 透过墙面上巨大的玻璃窗,里面的人已经重新躺下休息了。 他就坐在走廊上,目光冷峻地望着病床上的人,良久没有动。 过了将近十分钟后,他在转身推着轮椅往外走之前,对身后的阿虎丢下了一句:“盯着她,24小时严密盯守。” 受到命令的阿虎立刻应答道:“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休养,聂然脖子上的伤恢复的还算不错。 这段时间霍珩从来没有来过,她也不希望霍珩来,因为只要他一来,自己总要装成那伏低做小的样子,太累了。 反倒是门口多出了两个保镖,美名曰是保护自己。 聂然看在每天有好吃好喝的招待,也就欣欣然的就接受了那群能保护自己的看门狗,在病房里好生休养了一个多星期。 只是修养的时间久了,她有些不爽了! 这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就是不让她离开,是怎么个意思? 如果天天待在这里,那她的任务就无法完成,到时候拖延了她和那位夫人的见面时间。 想到将来要和那位夫人见上一面,她对此充满了期待,体内恶劣的报复因子也开始沸腾。 于是,在当天中午医生在为她检查伤口的时候,她第四次地问道:“医生,我的伤口好的都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你脖子上的伤口的确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能不能出院还是要听罗特先生的。”医生在病历单上写完最后一笔后,这才对她说道。 “那医生,我……”聂然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忽然听到门外保镖们喊了一声霍先生后,她马上改口,“那医生我脖子上的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 医生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药膏,“霍先生当时已经和我们交代过了,这个是到时候等你的伤口结痂以后,用的去疤痕的药物。” 聂然接过了那盒药物,满心欢喜地连忙道谢。 而就在此时,门被打开了,阿虎推着霍珩走了进来。 医生看到后,点了点头,喊了一声,“霍先生。” 接着就知趣地离开了。 霍珩被推到了病床前,带着温和地笑容对聂然说道:“在这里休息了那么多天,气色恢复的不错。” “是啊,在这里吃的饭菜比我自己做的都好。” “哦,是吗?” 这几天他虽然没来,但通过阿虎和医生那里他可是知道,这小妮子在病房里待了几天就耐不住了,天天问医生自己何时能出院。 现在却一副故作憨憨的模样,他突然冒出了逗弄她的想法。 “那不如在这里住下了?” “那怎么行!”果然,聂然立刻打破了伪装,但在看到霍珩那玩味儿似的目光中,很快她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住不起,感觉好贵的样子。” 看她炸毛后又立刻装温顺的样子,霍珩只觉得这小妮子好玩极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不明,其实留她在身边,也是挺不错的。 突然之间,他萌生了这么个想法。 正文 044 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养你,还是养得起的。”他嘴角翘起,半玩笑的说道。 “啊?!” 什么? 是自己耳朵出幻听了吗?他刚才说什么,养自己? 他要养自己?! 没搞错吧,大白天的说什么疯话呢?! 聂然一脸错愕地看着霍珩,想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结果发现霍珩说完以后就已经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说道:“走吧,我已经给我办好出院手续了,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 聂然听到后瞬间眼睛一亮,立刻将刚才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 她一把掀开被子,就打算往床下跳,结果惹得霍珩直皱眉。 “你小心点,动作太大再伤了伤口,到时候第二次感染,不仅不能出院,你的脖子上也会留疤。” “哦。”聂然像是后怕了一样,捂着脖子慢慢地从床上蹭了下来,然后她站在床边,双手绞着衣角,很小心地问:“那个……我们是回国吗?” 霍珩抬眸,不答反问:“你想回国?” “嗯,有点想家。” 她微弱地点头,垂着头无措地站在那里。 霍珩就这样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但聂然却觉得这视线更像是在打量,在算计,在探究。 过了几秒后,他才微微一笑地道:“三个小时后的飞机,后天就到家了。” 三个小时后的飞机? 她倏地瞪大了眼,错愕地看着霍珩。 所以这十几天,她是被软禁了! 软禁到他们的交易全部结束,才把她放出来?! 这个天杀的男人,还真会借坡下驴。 自己原本想要借这次暗杀受伤博取同情和信任,更重要的扩大这件事的后果让他们无暇继续交易! 结果他居然借受伤把自己看守了起来。 也就是说他们的交易极有可能已经……完成了?! 聂然随即不露声色地问道:“那……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霍珩轻点了下头,“嗯,经过这两个星期,罗特先生已经追查到那个男人的身份信息,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两个星期,这时间足够他们交易十几笔的生意了! 本来想要窃取名单和交易资料的计划,全被搅乱了! 该死的! 正当聂然握拳强忍着想要冲上去暴揍他一顿的心时,突然间霍珩说道:“哦对了,这个是你落在酒店的包,我让阿虎直接替你拿过来了。” 说着,阿虎拿着她的包走了过去。 “叶小姐,你的行李。” 当聂然在看到自己包裹的那一秒,她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糟糕,厉川霖给她的手机! 当霍珩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嘴角不经意地提了提。 让她用自残这种危险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无辜,现在反而得不偿失了吧。 看这小妮子以后还敢不敢用这种方法! 霍珩就这样看着聂然强装镇定地接过了阿虎手上的包,然后对着自己硬扯出了一抹笑,“真是太让霍先生费心了,谢谢!” “不用客气,你抓紧时间换好衣服,我在门外等你。”霍珩淡淡一笑,紧接着被让阿虎推自己出去。 聂然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手上的包裹犹如千斤般重。 今天是2015年的最后一天啦~无论是笑过哭过都要即将过去,明天是全新的一天,妹纸们努力加油,迎头而上吧!~ 小夏子在这里祝你们在2016年顺利快乐哦~么么哒!~ 正文 045 玩儿了一手好心计! 空荡的病房内,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宽大的衣袖随着窗外的微风轻轻摆动着。 心里却犹如海水汹涌一般。 聂然觉得霍珩一定把自己所有的行李全部搜查了一遍,包括那支手机! 万一在他搜查的时候,翻找到了手机的通讯录,或者是厉川霖正巧打来电话…… 不,不会的! 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他霍珩早就直接毙了她了,怎么还会放自己出院! 她很快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现在包里面的所有的东西都被检查过,也就代表着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不安全了。 这时候她无论做什么,都有可能会被记录下来。 所以,她不仅不能查找,而且还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淡定才行! 聂然深吸了口气,换好了衣服,带着自己的行李跟在霍珩身后,前往飞机场。 一路山她都表现的十分平淡,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倒是让霍珩不由挑了挑眉梢。 家底都被查了,居然还敢这么沉得住气,不愧是他看上的猎物,果然有趣。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长途飞行后,终于回到了国内。 霍珩很是客气的想要送她回去,结果被聂然婉拒了。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必须回去把所有的东西都彻查一番才行,哪有时间和他在这里闲聊。 霍珩倒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了几句让她好好养伤的话,然后就吩咐阿虎开车离开。 聂然一看到霍珩的车子驶进了转角处后消失在了大街上后,她立即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厉川霖给她租住的公寓楼下。 才一上楼,她看到自己大门口做的记好并没有被破坏。 这才稍稍放了点心。 进了屋内,她立刻开始地毯式的搜索,那些可能会被摆放的监视器、窃听器等等一系列的设备的地方,她全部找了个遍。 在确定真的没有装任何的东西后,这才打开自己的行李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一个个全部拿出来翻查。 好在里面的衣服都没有被黏上窃听器。 最终,聂然的视线移到了包里那支手机上。 那是一支老旧外壳都掉漆的银色翻盖机。 此时,客厅的炽光灯的白光明晃晃地照在那支手机上,泛着丝丝的寒意。 聂然慢慢将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翻开一看,屏幕上竟然没有显示任何的未接电话。 聂然立刻将手机后盖的电板拆除了下来,把机子里所有的零件全部卸了下来,一一查看,并没有找到追踪器或是手机定位器之类的东西。 她蹙起眉头,认真思考了起来。 难道是她多虑了?霍珩根本没有在自己的手机里装东西? 但等到她转念一想后,这才回过味儿来。 想来厉川霖应该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所以守株待不到兔的霍珩特意将东西亲自还给她。 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自乱阵脚。 只要她一慌,打电话给厉川霖,或是等厉川霖来电话,这样霍珩就可以轻轻松松查出自己的背景。 聂然摩挲着这款老旧的手机,眼底阴霾一片。 没有追踪器定位器,不代表手机里没有窃听器! 这个霍珩真是玩儿了一手好心计! 她双拳紧握,最终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窗外夜色沉寂,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光,远处只有一片重叠模糊的灯影。 圆蛋快乐哦,各位妹纸们~文文追起来,吼吼~ 因为圆蛋嘛,所以玩儿个小活动呗~ 提问:男主名字的第二字叫什么,写出正确拼音给币币~哈哈哈~快来快来~【前五位有奖,是个多音字哦~不管哪个都算对~!】 正文 046 这么喜欢对我投怀送抱? 第二天一早,聂然八点准时出现了办公室里。 这个从上班第一天就被霍先生带走后,长达半个多月没有出现的新人此时再一次的出现了ML集团里,不禁让那些前辈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就说霍二少是拿她来玩玩的,看吧,现在玩儿腻了还不滚回来继续上班。”一个留着长发,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肢,嘲讽地说道:“瞧!你看她脖子上还有纱布,说不定是被毒打了。” “啧啧,真是可怜哟。”而另外个女人嘴里虽说着可怜,可脸上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可怜什么,自己想要攀高枝结果落了个这幅下场,活该!” “哈哈,你说的也对!不过,这次她回来,薇姐肯定不会放过她。” “这不是废话,薇姐本来对霍二少就有点想法,现在被一个长那么丑的菜鸟抢了风头,不虐死她才怪!” 说完,几个女人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忽然,有个人轻声低呼了一句,“薇姐来了!” 顿时,所有人作鸟兽分散开来,装作在忙碌的样子,但眼神却都集中在了聂然的身上。 聂然看到卫薇从刘总的办公室里出来,于是马上走了过去。 “薇姐,我来上班了。” 原本还低头看文件的卫薇抬头看见聂然后,不由的惊讶地道:“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在家休息休息,看你脖子上还贴着纱布就来上班,也太拼了。” 这一句话惊得那群原本打算看好戏的人差点掉了眼珠子。 按照卫薇的行事作风,不应该当场劈头盖脸一顿骂吗?怎么会变得这么温柔了? 聂然虽然知道自己救了她的命,所以她才这样对自己示好,但是她这么春风般的话语,聂然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我休息的很久了。” “那好吧,这两天你干点轻松的活儿吧,这些文件你敲入电脑存档就好,不给你规定时间。” 卫薇转身道自己的办公室里拿了一个文件,然后递给了聂然。 聂然看着手中那叠薄薄只有几张纸的文件,点了点头,“好的,我现在就去存。” 她拿着文件就想转身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结果却在走廊的拐角处差点撞上正迎面而来的霍珩。 聂然瞪大了眼,脚下猛地紧急刹车,这才堪堪没有撞上去。 但那几张纸却因为手上一滑,飞散了一地。 霍珩淡定坐在轮椅里,嘴角含笑地望着她,“你怎么每次看到我都想往我怀里撞。” 办公室里的人在听到霍珩的那一句充满宠溺的话语后,惊得下巴掉了一地。 这是什么情况? 公开秀恩爱的节奏了? 难道霍二少真的被这个不起眼的丑丫头给俘虏了? 正当所有人都羡慕聂然这只丑小鸭要变身白天鹅时,聂然却被他那话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明明前几天还查着自己的老底,现在却又对自己温柔细语,精神变态还是精神分裂啊他?! 但即使心里恨不得将他海扁一顿,面上还是要表现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无辜模样,“对,对不起……” “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太紧张。”霍珩温柔的一笑。 “……”真的很不好笑,谢谢! 今天上午的小活动我没想到辣么多妹砸积极参加,小夏子挺高兴的~ 所以决定明后两天也会弄几个小活动粗来玩玩,算是娱乐玩儿一下,放松下心情吧~ 希望妹砸们都踊跃参加哦~么么哒~ 正文 047 计划成功! 卫薇在一旁在等待了几分钟后,微笑着出声提醒道:“霍二少,刘总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你了,说是要和你谈一下那笔关于交易合约的问题。” 霍珩这才收起了笑容,对着身后的阿虎道:“推我进去。” 一主一仆两个人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了。 聂然看着那扇门,眉头轻拧。 交易合约? 不是已经谈妥了吗,怎么又要谈了? “怎么还站在这里呀,虽然不给你规定时间,但你也不能偷懒啊。”卫薇看她站在那里盯着办公室的门看,于是小声的说道。 “啊?哦,好,我马上去!”聂然立刻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将文件快速地敲入电脑里。 只是,眼神却时不时地朝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瞟去。 到底是什么合约需要他一下飞机的第二天就赶过来? 难不成那笔交易其实并没有完成?! 这个大胆的设想让她心头一震。 聂然再次仔细地回想起当时霍珩的话,他好像只提到了那个凶手的身份在两个星期内已经被查到了,并没有提及生意上的话。 反而是她自己顺着霍珩所说的两个星期的时间,认为交易已经谈妥! 这男人说的模棱两可,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行,她必须要找个时间去门口听一下才行!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陆陆续续的往楼下的餐厅里去吃午餐,只剩下三四个人还在忙碌着。 聂然看着手表的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她装模作样地继续敲击着键盘,终于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朝着大门口看了看,再次确定不会有人进来之后,正暗喜着想去偷听。 结果还没等站起身,此时卫薇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一看到聂然还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敲打键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咦?你怎么还没走?都到午饭时间了,走吧,去吃饭。” 说着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文件夹,拉着她往楼下餐厅走去。 “不,我……不是……诶?” 聂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卫薇拉走了。 “你喜欢吃什么,我请客。”到了餐厅,卫薇很是热情指着菜单对聂然说道。 然而没有偷听的聂然就像是泄了气球的皮球一样,一点动力也没有了,“不用了薇姐,这样多不好意思啊。” 卫薇笑着轻拍了下她的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救我一命,请你一顿饭,还是我赚了呢。” 聂然在听到她这句话,立刻来了精神。 对啊,她怎么把眼前这个现成的给忘记了! 当初她之所以去挡刀,可不只是博取霍珩信任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得到卫薇的愧疚和信任,不然她可不会自己给自己来那么一刀! “薇姐,这次我旷工了那么多天,扣多少钱啊。”聂然低头搓着手,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 卫薇看她那副无措的小样,轻笑了一声,“傻丫头,刘总说了,你算得上因工受伤,不算旷工,最多是病假。” 聂然一听,立刻眼神发亮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就怕没钱交房租。” “放心吧,不会让你没钱的,只要你好好干,加工资是迟早的。” 卫薇在说最后那句话时,格外的意味深长。 聂然知道,她这是成功将卫薇拿下了! 看吧,果然拿下卫薇可比拿下霍珩容易多了。 “那就谢谢薇姐了。”她讨好的在勺了一羹的炖蛋放在了卫薇的碗里,然后继续道:“对了,那您和刘总是什么时候回国的呀?我出院的时候霍先生说你们已经回国了,我还以为我被辞了呢。” “我们是晚宴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坐飞机回来,那时候你应该还在休息,怎么可能和我们一起回来。” 聂然一惊,“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了?这么匆忙?” “是啊。”随后卫薇又特意看了看两旁,确定没人后,悄悄地在她耳边说道:“听说这次因为这件事,原本敲定的交易也暂时中断了。” 果然如此! 交易果真被打断取消了! 哈哈,看来她这一箭双雕的计策玩儿的非常成功! 啦啦啦,圆蛋小活动第二弹继续走起~ 提问:聂然的一箭双雕是指哪两件事~ 【今天的小问题可没有昨天翻个字典辣么简单啦~但也不算难,吼吼~加油各位妹砸们~依然前五位哦~】 正文 048 饿了,陪我吃饭 只是可惜了没有用苦肉计成功骗过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却腹黑无比的男人。 她心里惋惜,但脸上却故作惊讶,“啊?这件事那么严重啊!” 卫薇压低了声音道:“都死了个人在罗特先生家了,当然严重了。” 聂然默然地点了点头。 也对,她的世界观和这群白领的世界观是不一样的,她的世界充满了硝烟,是浸在鲜血和汗水里的长大的,死个人对她来说跟碾死个蚂蚁一样简单。 “哎哟,你这是怎么了?” 忽然间,隔壁桌上一个女人低呼了起来。将聂然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和卫薇同时朝着那桌子看去。 “我刚不小心割纸张的时候被美工刀给割到了,疼死我了呢。” 只见那个女人的手指上被割了一道口子,冒出了一点点的血。 聂然看到那女人对着自己受伤的手不停的吹气的样子,真是矫揉造作到了极点。 就那么点血,有必要那么装模作样的么,真是的。 她很是不屑收回了视线,却看到自己身边的卫薇此时脸色苍白,就连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薇姐,你怎么了?” 聂然发觉卫薇的鬓角边冷汗涔涔,手也死死地握紧,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对劲。 卫薇强扯出一抹虚弱地笑,“没,没事……我就是感觉有点累,想先回办公室。” 说着,她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那我送你吧,我吃的也差不多了。” 聂然急忙扶住她,搀着她往餐厅门外走去。 结果,才起身,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叶小姐,真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有什么好介绍吗?” “霍先生?”聂然惊讶地看着霍珩。 这人不是向来不出现大众的面前的吗,怎么现在跑这儿来了? 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卫薇脚下一软,整个身体全部靠在了她的身上。 受到了重量的聂然回过神,急忙拽住了卫薇的身体,很是艰难地说道:“不好意思,薇姐不舒服,我先送她上楼。” 霍珩看了眼脸色很是难看的卫薇,又看了眼聂然吃力的模样,立即对着阿虎吩咐道:“送卫秘书上楼。” 阿虎点了点头,走到了聂然身边把卫薇接了过去,走出了餐厅。 瞬间,只剩下聂然自己一个人面对霍珩。 自从刚才上午那句投怀送抱的话后,聂然总觉得霍珩有点怪怪的,又看到周围一双双八卦的眼睛,她觉得还是远离这只表面温润内心腹黑的家伙比较好。 “那个,我还是去看看薇姐吧。” 才想开溜,霍珩就说道:“卫秘书有什么问题阿虎会送她去医院的,她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饭也没有吃,你伤还没好,不吃饱到时候会晕的。” 聂然看了眼桌子上那一口没动的米饭,说道:“我不饿。” 拜托,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离开好吗,吃什么饭啊! 但没想到霍珩却说了一句,“我饿了,当陪我吧。” 陪……陪他?他算哪根葱啊! 正文 049 暧昧举动惹人注目 聂然站在那里没有动,很是婉转地拒绝,“霍先生,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霍珩像是没听出来她的拒绝,拿起手边的菜单看了起来,“你们公司的餐厅里有什么招牌菜吗?” 离开无果后,聂然只能再次坐了下来,干瘪瘪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吃,不知道。” “这样啊,那就把所有的菜都上一遍吧。”霍珩召手唤了一下早已在不远处等候的服务生。 聂然瞄了眼他瘦弱的身材,“吃不完的吧?” “那你来选。” 看到他又把菜单递了过来,聂然立刻抬头对一旁的服务生说道:“全上一遍吧。” 随后在看到霍珩玩味眼神后,马上恢复成了刚才弱弱的样子,说道:“我有选择恐惧症。” 选择恐惧症?真亏她编的出来! 明明就是懒得选! 霍珩抿着唇微笑着径直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眼神依然落在聂然的身上,“听她的,全上一遍。” 聂然看到他温柔的眼神,宠溺的话语,恶心得忍不住颤了澶。 这人要干什么,大庭广众面前的,不觉得恶心吗? 都快秋天了,发春期也应该过了吧! 而一边的霍珩在看到她眉头打结,又和上午一模一样的厌恶的样子。 虽有点伤自尊,但看到她的反应后还是恶趣味的想要去逗弄她玩儿。 服务员收到了吩咐后,先是将刚才卫薇点的菜全部撤了下去,接着重新倒了两杯茶水送了过去。 没一会儿,菜就一一端了上来。 霍珩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放在了她的碗里,“怎么不吃?来,多吃点,一想到你因为我才受的伤,我真的很不安。”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双上的耳朵全部竖了起来。 聂然讶异得瞪大了双眼,这人是疯了吗?说的那是什么话! 她急忙摆手,“不不不,都是我自己的错,和霍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那句话她特意加重的声音,尽量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怎么能说没关系呢,你是我带出去的,我就应该负责到底才是。” 想要撇清关系?他就偏偏不让! 霍珩又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她的碗里,笑温柔,“快吃吧,瞧你这脸色那么差,这几天我看你都没睡好。” 唰的一下,周围一双双八卦的眼睛齐刷刷地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聂然这时候才算明白过来了,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恶心自己的! 好啊,想膈应人是吧,她奉陪啊! 她就不相信,就凭这自己这张脸,他能和自己玩的下去。 随即聂然用她那张黑黝黝的脸,对霍珩小娇羞的一笑,“霍先生,这炖蛋很好吃,您尝尝看吧。” 说着就勺了一勺放进了他的碗里。 霍珩看到她的转变后,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好,我尝尝看。” “嗯,快尝尝。” 聂然面上微笑,心里却翻了无数个白眼。 此时安置好了卫薇正回到餐厅门口的阿虎在看到霍珩勺子里的食物后,立刻赶了过来,压住了他的手,“二少!您不能吃蛋类东西,会过敏!” 过敏? 原来霍珩对蛋过敏啊! 看着快步而来的阿虎,霍珩倒是表现的非常淡定,“难得吃点,没关系的。” “什么关系,您上次吃完后就立刻……” “好了,不过就是吃了点蛋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谁知,阿虎焦虑的声音却被霍珩直接打断。 看着着主仆两人僵持不下的气氛,聂然不由得小声地说道:“要不然,您还是别吃了吧。” “都说难得了,别担心我。”可惜霍珩对她笑笑,手里的勺子并没有放下,反而往嘴里送。 谁要担心你啊!聂然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可才一抬头,就看到阿虎皱着眉头,愤怒地盯着她看。 而餐厅里的人也早就放下了筷子,像看戏似地看着他们这一桌。 聂然这才明白过来,这家伙,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逼自己! 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整个霍家都不会放过她的! 到时候她任务没完成,还惹怒了霍家,那就太不划算了。 想了一番之后,就在霍珩将勺子送进嘴里的那一瞬,聂然飞快地抢了过来,然后迅猛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整个餐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和疑似筷子掉地的声音。 霍珩被抢了勺子后也不恼,反而勾起了唇角,像是带着一丝委屈的声音道:“你把我的蛋吃了。” “噗——咳咳咳……”当场聂然就把刚打算咽下的炖蛋如数吐了出来。 什么叫把你的蛋吃了?! 混蛋,你敢不敢好好说话! 正文 050 单独为他做顿饭 看着这满桌的狼藉,霍珩也不恼,反而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责怪道:“你小心点,吃那么急做什么。” 聂然在被触碰的那一刻背脊骨一僵,急忙往后退去,“咳咳……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谁知道这人等会儿又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怎么会没事呢,你都咳成这样了!”霍珩依然很贴心的把手边的茶杯递了过去,“快喝点水。” 聂然扭过头去猛咳了好几声,不停地摆手,“真没事,不,不用麻烦了!” 可偏偏眼底却连泪花都咳出来了。 霍珩看到她快要把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水壶里还有水,你自己倒一杯……” 水字还没从嘴里说出来,就看到聂然快速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往嘴里灌。 那牛饮的模样让霍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果然是在防自己。 想到自己被她防范,霍珩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闷闷的,眉头不自觉地拧着。 结果却让刚放下水杯的聂然看到,误以为是嫌弃她这种粗鲁的喝水方式。 哈,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聂然觉得这时候说离开,霍珩一定不会阻拦。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害得霍先生都没有吃到东西,我还是不在这里添乱了。” 她局促不安地鞠躬道歉,再加上刚才因为咳嗽而咳红的眼,真是一副可怜的小模样。 可霍珩知道如果自己放她离开,一个转身后,这小妮子肯定嘴角微勾,一副奸计得逞的小狐狸样。 他怎么能就这样简单的如她所愿呢? “既然这么抱歉,那就赔我一顿饭吧。” 霍珩含笑的声音响起,让鞠躬道歉的聂然身子轻轻一震,抬头,神色错愕地望着他。 他说什么?赔一顿饭? 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呃……这一顿得多少钱啊,厉川霖那里能不能报销啊? “你自己说的啊,你害我没东西吃,难道不应该补偿回来吗?” 看到霍珩温文尔雅的无辜模样,聂然真想抽自己一耳刮子。 叫自己嘴贱,说那么多! 看着那桌满是狼藉的饭菜,完了,任务还没做出点什么头绪,先要找厉川霖报销饭钱,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打。 她一副肉痛难忍的模样,很郑重的对身旁的服务员说:“那就请给霍先生做一些他能吃的菜端上来,这顿我请!” 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让那名服务员都有了请的不是饭,而是救命药一样的错觉。 “难道不是你自己亲自做吗?亲自做的话比较有诚意吧。”霍珩适时的补了一句。 聂然拧了拧眉,“我不会做菜。” 她是真不会做菜,她前世在训练营里学的是怎么杀人,又不是学怎么做饭,就算是野外训练,她也只是捉到动物后直接架在火上烤,有时候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吗,直接生吃。 “没关系,大厨会在一旁教你的。” 霍珩的本意是不介意,但在聂然听上去却更像是是无所谓,她成功的曲解为霍珩这是打算要刁难自己以做报复。 “那会耽误到大家的用餐吧。” 聂然看了眼餐厅里的人,依旧推脱,结果霍珩却扭过头对着餐厅环视了一圈,温和声音不高不低地问:“哦,是吗?” 他视线所到之处,让人只觉得心头一紧。 “我吃饱了。” “我也饱了。” “我记得我好像办公室门没锁,赶紧回去看看。” 瞬间,一群人就在霍珩和善的眼神下,仓皇而逃。 “现在不耽误大家的用餐了,你可以开始了。” 的确是不耽误了! 聂然看餐厅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差点气出了内伤。 今天早上那一张大家好像看的挺开心的,哈哈哈~是不是觉得霍珩童鞋灰常的腹黑呢~ 正文 051 跟我回家吧! 她深吸了口气,咬着后槽牙微笑着,“如果霍先生不介意的话,那我就试试吧。” 她抬脚往厨房里走去,还没跨进后厨房的门,阿虎就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二少不能吃蛋类,鱼类,还有花生。” 说完,就扭头往外走去,好像和她多说一句都嫌浪费时间。 聂然冷嗤了一声,河鲜鱼类这些她也懒得做! “叶小姐我是这里的厨师长。”刚接到命令的厨师长们带着一群厨师走了过来。 随后恭敬地递上了菜刀,“首页,我们要先把芹菜切好,然后将白合洗净,接着就用……” 聂然接过了他的菜刀,放在了砧板上,“你出去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好。” “诶?可是您不是不会做……” 厨师长正疑问呢,就被聂然给打断了话。 “有人站在我旁边,我心神会不宁,更容易搞砸。厨师长,您也不希望我做一顿焦炭给霍先生吃吧。” 刚才在阿虎那儿受的冷眼,聂然毫不客气地全部转嫁到了可怜的厨师长身上。 碍于是霍先生钦点的人,厨师长也不好得罪,赶紧道:“是,我们马上出去,那叶小姐您自己小心一点。” “知道了,你们快出去吧。” 一群人就这样被赶了出来,后厨立刻被清空了出来。 聂然一个人站在哪里,她看着桌上整齐排列的食材,那架势好像是要做一顿满汉全席似的。 她心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满汉全席?想得美! 她挽起袖子,从那么多的菜里挑出了几根小葱。 将葱一段段的切碎,然后放在碗里备用。 开火倒油,将一碗米饭倒在锅里翻炒,接着从隔壁灶台上还咕噜咕噜煮着红烧肉的锅里勺了一点汤汁洒在了米饭里,最后撒上盐和葱花。 一碗随意的炒饭就这样出炉了。 按照霍珩那种吃惯了鲍参翅肚的富家子弟,这种东西应该是入不了眼的,聂然自己本身也没抱什么希望。 反正她也看出来了,霍珩就是想报复自己刚才恶心了他那桌子饭,所以故意折腾自己。 聂然将那碗热腾腾的炒饭端上了桌,然后就站在了一边。 霍珩看了眼那碗饭挑了挑眉,不言语。 反倒是站在身旁的阿虎先开口,“菜呢?你不会打算就让二少吃酱油饭吧!” “不是酱油饭,是肉汤饭。”聂然弱弱地说了一句。 “阿虎。”霍珩立刻一声轻喊,制止了阿虎的叫嚷。 紧接着他看了眼那碗炒饭,又扫了眼聂然,最终拿起了筷子尝了起来。 聂然看他尝了第一口时那副神情淡淡的样子,以为他吃了第一口以后就绝不会再碰第二口,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不仅碰了,还给全部吃完了! 有这么好吃吗? 聂然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厨艺了,难道那肉汤是古方秘制的? 霍珩慢条斯理地将一碗饭吃了个底朝天后,淡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谁说叶小姐手艺不好了,我看就特别符合我的口味,不如叶小姐跟我回家吧。” 什么,跟他回家? 这是什么情况?! 正文 052 甩掉跟踪去接头 “怎么样,跟我回家,以后每天一日三顿你来做给我吃。” 听到这句话后,聂然原本惊吓的心小小的恢复了一下。 原来是把她当厨娘了,还以为他要耍流氓呢!吓了她一大跳! 不过霍珩为什么要提出这种建议呢? 聂然对于他这个举动有些怀疑了起来。 她才不相信真是一碗饭打动了他,明明在这段日子里对自己各种明里暗里的试探,这次的邀请八成也是有鬼的。 看聂然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吭声,霍珩也不急,只是笑了笑,“你不用太紧张,我是真的喜欢吃你做的饭,考虑一下吧。” 说着,就让阿虎将自己推出了餐厅。 考虑一下?考虑一下入狼窝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未尝不可啊,霍珩现在和刘震合作,说不定家里面有关于刘震以及这次交易的合约等等一系列的资料。 越想她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此时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像是要收拾桌子,低着头对她说了一句,“请让让。” 那带着清冷的声线,让聂然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当她转头望过去时,顿时瞠目。 竟然是厉川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聂然按捺下心里的疑问,装作不认识的模样,抱歉了一声往餐厅外面走去,然而就在和他擦身而过之际,手里却感觉到一抹异样。 她不动神色地握紧,继续往外走。 等到了厕所的隔间,锁上门,她这才摊开手掌,只见一张纸条躺在她的手心里,上面写着地点以及时间。 想来应该是自己这段时间的失联,所以才让他决定冒险前来。 聂然将纸条撕毁,然后丢进了马桶里,冲了水,确定没有留下痕迹后,这才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工作。 好不容易等下了班,刚走出公司,聂然就感觉到不远处有几个男人正盯着她。 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被监视了! 她拿出包里的化妆镜看似是在照自己的脸,但实际上却透过镜子不留痕迹地扫了眼街对面的那三个男人。 三个,还真不少。 聂然收起了镜子,故作淡定地往前面走去,走了大约几条街后,趁着下班人潮多了起来,快速地闪进了一间店铺里去。 “老板,不好意思,我想问下这里有没有后门,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我好怕。”她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颤抖着声音对着那位胖老板说道。 “跟踪?”那老板一看到门外的确有三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快步朝自己店面走来,立刻膨胀出了一股正义之气,“后门在走廊尽头,你快走,这三个人我来对付!光天化日之家敢欺负小姑娘,太过分了!” “谢谢,真是太谢谢老板了!” 她一脸感激涕零的样子,随后急忙往后门离开。 出了后门后,她连忙拦了一辆出租车,特意从那间店铺的门口开过,果然那位胖老板正热情的缠着那三个男人。 危机解除! 聂然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渺小的三个人,勾唇一笑。 正文 053 秘密见面起争执 很快,出租车开到了目的地,服务员将自己迎进了一间情侣隔间里。 厉川霖听到声响后,看着手表问:“怎么那么晚。” 聂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这才开口,“出了点小事。” “怎么回事?”厉川霖这才抬头看向她。 聂然靠在椅背上,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小事,已经解决了。不过你这么匆忙找我,是不是有事?” 厉川霖在刚才抬头的那一瞬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纱布,于是不答反问道:“你脖子上又是怎么回事?” 聂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即风轻云淡的一句,“哦,小伤而已。” 看她总是有小事小伤来打发自己,厉川霖的眼神逐渐冰冷了起来。 “我希望你能清楚明白的告诉我,我是你的接头人,我有权知道。” 聂然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在国外的时候遇到杀手,伤到了。” “杀手?” 她点了点头,“嗯,应该是来杀霍珩的。” 厉川霖拧紧了眉头,“你替他挡刀还是他拿你来挡刀?” “我故意受伤的,想博取他信任。”聂然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和得意。 但没想到,厉川霖却一声冷呵,“胡闹!为了博取他人信任,罔顾自己的性命,这是部队教你的吗?!” 聂然见他好像和方亮当初那副暴躁的样子一模一样,所以她可以理解为这是担心吗? 虽然她不太懂为什么担心就要训斥自己,但应该是为她好的样子,所以聂然耸了耸肩,“你不用激动,这是我自己划的,深浅我知道。” “你还知道深浅?你连命都敢博,还有什么深浅!你这种卧底我不敢要!”厉川霖看她完全没有受教的样子,反而一脸的无所谓,只觉得心里隐隐有怒火在升起。 聂然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冷却了下来,眼眸半眯地望向他,“你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人之间一个有些暴怒,一个气压低下,两个极端氛围在慢慢的酝酿。 良久,厉川霖薄唇轻启,“我要求你归队。” 什么?! 聂然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行!我用命好不容易拼来了卫薇的信任,我相信没几天一定能套出重要的信息,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归队!” “我要求你马上辞职,立刻归队!”厉川霖的话语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聂然双手撑在桌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当初是你们要求我接任务,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你却要求我归队,你什么意思!” “你太过高调,一次次的引起霍珩的注意,他已经在查你了。” “那查到什么了吗?” 厉川霖猛地抬头,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凌厉,“如果不是我在后面给你补救,你以为他查不到吗?” 聂然也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我的身份本来就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再说了霍珩本来生性多疑的,查一个陌生人也很正常!我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可我却觉得很有问题!我是你的接头人,我有权终止这场任务!” 聂然站直了身体,冷笑了一声,“你也说了,你是我的接头人,并不是我的教官,让我停止任务?抱歉,我办、不、到!” 此时的厉川霖也被她逼得有些火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聂然!” “厉警官,我聂然从来不做半途而废的事!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只留下了还在暴怒的厉川霖。 正文 054 笑着受辱 而另一边,霍珩出了餐厅以后就直接坐车回到家中。 因为今天是他复建的日子。 才被阿虎推进门口,就听到大厅内传来了其乐融融的欢笑声。 “你看看你儿子,真是长大了不由娘了,竟然有了女朋友还不告诉我们。” “妈,我只是暂时要好好调教调教,不然到时候她惹你和爸爸不高兴,那不就成我的罪过了。” “是是是,我儿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霍珩听着屋内的对话,面色淡然,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神情。 反倒是身后的阿虎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些年来二少的努力他都是知道的,但老爷和夫人对于二少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 整个家里可以说他如同一个外人一般存在。 可偏偏二少还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被推进去后,笑着说道:“父亲,母亲,大哥,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原本正和睦的氛围,在霍珩开口的那一刹那瞬间静止了。 停滞了三四秒后,霍珩的大哥霍旻率先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似地笑着道:“小弟你总算来了,不然爸妈来要扯着我不知道聊多久呢。” 而霍珩的父亲霍朗启此时抬起头,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精锐的眼睛看着他,“这次去那边听说出了点事儿?” 霍珩笑了笑,“已经解决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别让我失望。”霍朗启沉着脸说完后,就起身往楼上走去,而大夫人对于这个私生子向来没有什么好感,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直接跟着霍朗启上了楼去。 偌大的大厅就剩下了兄弟两人。 原本还一副和善大哥模样的霍旻在看到霍朗启离开后,瞬间变了样,只见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嘲弄的笑。 “据说这次合约你给暂缓了?不就是个暗杀嘛,有必要连合作都停止吗?你不会是怕了吧,小弟?” 霍旻从开口认下霍珩的时候就叫他小弟。 外人们听到他这样叫,都以为是认下霍珩这个弟弟了。 但只有霍珩知道,他这是在挖苦嘲讽自己。 小弟……停车的端水的那种佣人才叫小弟! 霍珩神色不变,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罢了,一时暂缓而已。等事情结束了,合作依然会继续的。” “小心?哈,我看你真的被那个杀手给吓怕了,才找这个借口吧?!说真的,要是真怕了,你就乖乖让座。哦不对,你腿废了,没办法动,真是抱歉。” 他似笑非笑的将视线转移到了霍珩的双腿上打量着。 站在大厅门口的阿虎看到自家的二少淡笑不语,实在是沉不住气,快步走进来,恭敬地道:“大少,二少到了复建时间了。” 霍旻倚在沙发上,眼底闪过一抹寒厉,“小弟,你现在不仅胆小了,对下人好像也宽容了不少,都快踩在主人的头顶上说话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帮你调教调教。” 声音不重不轻,却听得阿虎心头一激,这才发觉自己有些越界了,下意识地朝着霍珩看去。 只见霍珩从容地道:“大哥,虽然他只是个下人,但也毕竟是父亲给我的人,好歹也要顾及几分才是啊。” 霍旻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俯下身来,嗤笑了一声,“这是我的家,爸爸又最宠我,我需要顾及吗?只有外人才需要处处顾及!小弟,你说我说得对吗?” 霍珩抬眸,平静的和他对视了几秒,这才勾唇一笑,“大哥说得对,是我说错了。” “知道错就对了。”霍旻好像非常满意他的态度,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要出门了,你赶紧去复建吧,希望你这双废腿还有站起来的可能性。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可能了。” 说完,他大笑着带上墨镜大步离开了家门。 小夏子的群号:118771270欢迎大家来玩耍哈~是个公众群,欢迎进来~ 敲门砖是文内任意一个人物名字~ 正文 055 喜欢是什么东西? 空荡的大厅里只有霍珩和阿虎两个人,屋内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霍珩依然神色不变地坐在轮椅上,阿虎看着他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喊了一声,“二少。” “不是要复健吗,回房吧。”霍珩淡淡地说了一句。 阿虎默默地叹了口气,只能推着他往房间走去。 刚把霍珩送进房间,阿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为了防止吵到霍珩,他特意跑到门外接听。 但很快阿虎的低吼的声音传进了房间,“什么?丢了?一个女人你们都能跟丢,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要你们有什么用!给我去找,发动所有人去找!” 跟丢了? 霍珩听着门外阿虎的低吼,又扫了眼手表的时间,看来这小妮子是沉不住气了。 挂了电话后的阿虎急忙走了进来,面色焦急,“二少,手下人刚打电话来说,人跟丢了。” “嗯,我知道了。” 霍珩声音淡漠,阿虎认为他这是怒了! 毕竟前面大少还给二少气受,现在自己又办事不利,肯定是免不了这一顿惩罚了。 “对不起二少,是我的疏忽!我现在立刻让所有手下去找叶小姐,一定让她平安到家!然后再去领罚。” 说着就匆匆往外走去。 “不必了……”霍珩刚抬手想阻止,却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痉挛,他眉头轻拧了起来。 阿虎似乎感觉到霍珩的异样,连忙走了回来。 结果发现了霍珩略有些苍白的脸色,立刻大惊,“二少,您不舒服吗?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就是消化不良而已。”霍珩摆了摆手,自己推轮椅到书桌前,拿了几颗药吞了下去。 阿虎是知道自己二少的身体的,自从那场车祸之后,废了双腿,没有了行动能力,身体也变得极其的差,食物都是挑那些好消化的,今天那碗炒饭粒粒分明,二少却还是一口气全吃了,难道…… “二少,您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叶小姐吧?”看着霍珩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像是忍耐着的样子,禁不住小声地说:“我看您对她很不一样,带她去买衣服,带她去晚宴,甚至看到她受伤你会着急,到现在还要让我们的人去保护她。其实……老爷给你选了好多个名门千金,都不比叶小姐差的。” “出去吧,我要休息。” “是。” 阿虎见霍珩不愿意多说什么,也就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给密密匝匝地遮盖住,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喜欢? 但随即,霍珩嘴角微勾起一个薄凉的笑意。 不过是觉得那小妮子好玩儿,想要逗弄逗弄罢了,哪里谈得上喜欢二字。 拉开了书桌旁的抽屉,拿出了一份薄薄的资料。 那是一份叶澜的履历表,上面写着她所从小学到高中全部的资料,就如同每个从毕业生进入社会一样,简单平淡。 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问题。 但,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霍珩紧握着手里的履历表。 她先是在出入梁斐的地盘,然后又进入刘震的公司,她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到底是什么? 又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预告下,晚上那章很精彩,不容错过! 正文 056 监听起反应! 他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算了算她逃跑的时间。 这个点小妮子应该和接头人已经联系到了。 于是,他打开电脑,开始接收自己当初种在那支手机里的木马病毒的音频波长。 然而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耳机里一丝声音也没有。 这不可能啊,他种下的程序是特意针对那支手机来设置,隐匿性强,而且哪怕是关了机也依然可以24小时无间断监听。 怎么可能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霍珩搜索了整个市内所有的音频信号,那支手机依然没有任何的声响。 这才确定手机里的木马应该是被清除了。 “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聪明,居然能破译掉那个病毒。”他靠在椅背上,嘴角微翘地喃喃自语着。 渐渐地,窗外夜色降临。 突然之间,耳机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摔门走路的声音。 这细微的声音让原本打算关闭系统的霍珩立刻握紧起了耳机。 看来木马没有被清除,应该是刚才出现了信号的干扰。 霍珩立刻端坐在书桌前,屏气凝神的开始听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聂然刚和厉川霖吵完架,心里正怒火中烧着,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全身都是低气压。 这个该死的厉川霖,如果在前世自己肯定一枪了毙了他,敢这么和她说话,她1号向来只听她自己的! 谁敢命令?! 就是花钱雇她杀人,都是乖乖把钱双手奉上还带三分笑脸。 一想起刚才,那张冰山脸居然还对自己拍桌子,聂然真想当场拔出匕首直接一刀剁了那五根指头。 然而就在此时,她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扫到了茶几上的那支旧手机。 沉默地盯着那支手机看了许久,聂然这才拿起那只手机把玩在手中。 这支手机她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但按照霍珩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惜,现在她没什么心情去研究这破手机! 她把手机重新丢回了茶几上。 然后进了浴室洗了澡,卸了妆,贴了片面膜后,聂然就坐在了按摩椅上,开始享受起来。 当初被厉川霖安排到这间房子里的时候,她觉得整个房子也就个按摩椅比较入眼,其他的无论是房子的结构还是房型简直不堪入目。 坐在按摩椅上,酸疼的肩膀和已经微微有些僵硬的腰瞬间就有了缓解。 挤压式的按摩让她只觉得酸爽到不行,忍不住的就哼哼了起来。 但这可苦了在另一头监听的霍珩了! “这小妮子到底在干什么!”霍珩咬牙切齿地听着里面的声音,手不自觉地握紧。 “唔——嗯——嘶——” 那一声声轻微却带着诱惑力的声音一次次的钻进了霍珩的心底,就如同像是猫爪一样在挠啊挠的。 该死的,她不会是在…… 霍珩的脑袋里顿时脑补了她躺在床上,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倏地,他只觉得自己下腹一紧。 糟糕! 霍珩恨恨地将耳边的耳机丢在了桌上,靠在椅子上,想要平复下心情。 却没想到耳机砸中了音响键,那一阵阵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了出来,立体的音效让人听了就好像是现场版一般。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霍珩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反观聂然却被这按摩椅按摩的舒爽不已,感觉四肢不在那么的紧绷僵硬了,心情都变得有些好了起来。 “真是舒服啊。”聂然从按摩椅上站了起来,满是惬意地打算去浴室揭下面膜,洗脸睡觉。 而对面的霍珩在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后,心里更加确定那丫头刚才是在…… 他下意识地再次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以及那前凸后翘的身材,配上刚才让人着魔的声音…… “轰——”的一下,他只觉得自己感觉要疯了! 正文 057 二少面色不善,大姨夫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聂然神奇般的没有看到霍珩的出现,这是什么见鬼的情况?! 前几天还一脸恳求的希望自己给他去做饭,现在就来个悄无声息的,她都已经把所有的计划全部安排妥当,就等着他来的再次请求了。 玩儿欲擒故纵呢这是? 被放鸽子的聂然心里感觉十分的不爽快!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霍珩总算是出现了。 两人走廊上相遇,她主动上去喊了一声,“霍先生好。” 结果没成想,自己的热脸贴上了个冷屁股! 霍珩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她,目不斜视地直接进了刘震的办公室。 这是什么情况?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那扇已经关上的大门,一脸的错愕。 他大姨夫来了? 被莫名其妙了一把后,聂然更加觉得这家伙当时说什么饭好吃应该是在耍自己,还好自己没有全部听信于他,在卫薇这里也发展稳当。 自从那天在餐厅里她身体不佳后,就断断续续的休病假了一个多星期,这期间她将公司里所有的活儿全部交给了她。 现在整个公司的财务聂然熟记于心,为了能够时刻知道公司里每笔资金的流向,她借着工作在卫薇的电脑里安装了木马,以便她随时监控。 聂然抱着财务账目进入了卫薇的办公室后,就看到卫薇正往嘴里吞药片,她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敲了敲办公们。 果然,卫薇听到有人进来后,匆忙的将药品盖上,放在了角落里。 这才开口说道:“进来。” “薇姐,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支出报表,您过目下。哦还有这是财务部让我给您的关于和梁氏企业合作的合同正本以及金额发票。” 聂然将报表和合约文件全部递了过去,眼睛朝着角落不留痕迹地扫了一眼。 镇定药? 她没事吃镇定药干什么?而且那个药是患有中重度抑郁和焦虑人才服用的。 抑郁,焦虑? 聂然低着头默默地思索了一番,终于她联想到上次卫薇在餐厅里吃饭时突然的精神异常! 她记得卫薇当时是看到了隔壁桌的动静后,开始不对劲的。 难道说……她有晕血症?! 不至于吧,就算是晕血症也不应该吃这么大剂量的镇定药物。 倏地,一个想法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难不成卫薇是被那次暗杀吓出了后遗症了?! 再加上当场看到自己血流一地的场面,所以夜不能寐,导致的精神抑郁和焦虑?! 越想越聂然觉得可能性非常的大! “好了,你把这个交给财务部吧。”卫薇签了字之后将报表还给了聂然,然后带着那份关于梁氏的合约走到了盆栽的一角。 聂然暗自奇怪,故意整理文件慢了几秒,用眼角的余光瞄到在那只隐藏在盆栽后面竟然有个入墙式的保险箱。 秘书室怎么会有保险箱?! 为了不让卫薇起疑,聂然快速地整理好了文件,说了一句,“薇姐,那我交完报表就下班了。” “好,你去吧。” 聂然和卫薇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那只保险箱,那只箱子那么隐秘不说,还是放着关于梁氏的合约,很显然这其中一定有秘密。 聂然决定找个时间夜探一下。 看了看时间,她抓紧下班,多勘察勘察地形,以便到时候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可以溜走。 谁知,前脚刚走,后脚霍珩就从刘震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妹砸们求收藏求追文啊~偶尔冒个泡让我知道乃们的存在噻~么哒~(づ ̄3 ̄)づ╭?~ 正文 058 屋内有人,起杀意!【求收】 他扫了眼聂然办公桌的方向,结果发现电脑已关机,椅子上的包也没有了,很明显就是走了。 想到那晚在小妮子婉转哀啼的叫声下他就缴枪投降了,气得他直接把电脑线给拔了。 今天又看到她那张装扮成无辜的样子,脸色顿时铁青了下来,恨不得直接拎过来一顿揍。 “二少?”阿虎看着自家少爷那张和善面容下隐隐暴怒的心,就觉得很是奇怪。 自从那天和大少聊完天之后,心情就变成这样子了。 要知道以前他们兄弟两也经常这样聊,可不见二少会这么暴躁啊,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反常? 正疑惑呢,霍珩这才发了话,“走吧,回去了。” 阿虎低声道了一声,“是。” 在回去的路上,正巧交通灯亮起了红灯,车子停了下来,霍珩坐在车内,然而无意间的一个侧目,就看到一抹熟悉的声影在不远处的咖啡店里。 她在这里干什么? 霍珩觉得奇怪,于是让车靠边停了下来。 只见那小妮子坐在靠近玻璃窗的位置上望着对面的大楼,嘴里还咬着吸管,一动不动的,好像入了定一样。 她在看什么? 霍珩不自觉的也靠近窗口,抬头朝大楼高层看去,可时间久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再低头朝那咖啡店里看去,那小妮子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难道被她发现了?! 霍珩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把的样子。 但,事实是聂然的确感觉到了窗户外面有人在窥视着自己,但不是因为看到霍珩,而是——厉川霖! 那个家伙自从那天闹掰之后,天天24小时的采取盯人模式,跟个幽灵一样时不时的出现,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你,似乎是在无声地提醒着她。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让聂然突然有种看到第二个李骁一样。 为了能摆脱掉厉川霖,她借着上厕所从咖啡店的后门走了出去,特意绕了几圈远路回到家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聂然踩着老旧的楼梯慢慢上了楼。 才走到门口打算开门,却看到自己早上出门前做的记号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有小偷? 聂然皱了皱眉,小心谨慎地拧开了门锁,只见屋内黑漆漆的一片,透过窗外昏暗的光影隐约可见沙发上正坐着一个黑影。 大概是因为背对着自己,所以并没有发觉聂然的存在。 聂然随手举起了自己的包,踩着脚尖一步步地走了过去,随即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而此时坐在沙发上的黑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身子轻偏,包就这样砸空在了沙发上。 聂然挑眉,居然是个练家子?! 当下,她立刻甩掉了手上的包,徒手想去抓那人的肩,可惜那人猛的一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聂然再次落了个空! 好速度! 她半眯起眸子,站在沙发背后,直直地看着那抹隐藏在角落里的黑影,周身渐渐腾升起了一股凌厉之气。 房间里安静的犹如被整个世界剥离开来了一样。 挂在墙上的钟表在滴答——滴答——的移动着。 门外楼梯口的声控灯在五秒后终于熄灭了,而就在此时聂然抓住机会,身形一闪,已到了那人面前。 她三指似爪猛然勾起,直锁他喉骨,那人立刻退了几步。 却不料,聂然的腰间寒光乍现,一把泛着冷意的匕首直冲他的眼睛。 那人没想到聂然的杀气如此之迅猛,闪电般用脚将她的手踢开,但最终还是慢了半拍,让聂然以一种诡异的身姿躲了过去,直逼他的门面。 眼看匕首的寒气已扑面而来,那人一个凌空旋转堪堪躲了过去,但刀却紧贴着头皮将头发薄薄得削了一层。 “你疯了!准备在这里杀人!?”那人暴怒的声音一响起,聂然手微微一顿,随即将手中的匕首收了回去。 正文 059 服从上级没商量 “我一个小姑娘看到有小偷进家门,吓得拿到自卫也是很正常的。”她悠然自得一笑,把玩着匕首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 角落里的那抹黑影捂着自己的脑袋,暴跳如雷地道说道:“你那是吓到自卫?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杀人泄愤。” “我可是您教出来的学生,哪能这么鲁莽呢。是吧,教官?” 话音刚落,“啪”的一下开了灯。 站在角落里赫然站着的是远在营地的教官,方亮! 只见方亮一脸怒容地坐在了她的身边,“你少来和我套近乎,我可没教你和上级吵架,你别把这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聂然斜睨了身旁的方亮一眼,勾起了一抹嘲弄地笑,“怎么,厉警官来打小报告了?瞧你这么兴师动众的跑过来,不惜丢下那么多学员。” “你还有脸说!你知不知道如果厉川霖将这件事直接报告给上头,你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厉川霖把这件事告诉方亮的时候,方亮怎么都没想到聂然居然敢这么桀骜狂妄。 当然在心底也小小的也得意了一下,要知道厉川霖还从来没有在谁那里吃瘪过! 这次竟然在聂然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最后不得不请出自己! 但现如今看聂然的态度…… “处罚什么,我快要查到些眉目了,而他居然要我终止!这件事就算捅到上面,要受处罚的也不会是我。”她对此只是哼笑了一声, 方亮对于她的态度不由得皱起了眉,“上级要求你停止,你就必须停止!无关任务这件事!” 聂然看他严肃的样子,顿时沉下了脸,脸色难看地问:“什么意思,让我接的是你们,现在又要我停止的也是你们,不停止还要受罚,你们这拿我当猴儿耍呢?” “聂然,军人的服从是无条件的,无论进退!” “难不成让我去死我也要去?!”聂然嘲讽地刺了他一句。 但没想到方亮刚毅且坚定地回了一个字:“是!” 气得她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怒声道:“疯了吧你。” “军人就是意味着牺牲和奉献,从踏入军营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了!”方亮也随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笔直地看向她。 “……”她怎么会知道,又不是她自己愿意进军营的! 方亮神色认真地看着她,“聂然,我希望你能停止这场任务。” “不行!” 聂然毅然决然地拒绝,让方亮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度,“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军人,就必须终止这场任务!” “我既是军人,也要完成任务!” 方亮见聂然如此的执迷不悟,脸色冷了下来,“你是不是非要我绑你回去不可?” 聂然神色微寒,轻眯起眼,冷冷地道:“如果你不怕头皮被削了话,你大可以试试!” “你!” 方亮瞠目地看着眼前聂然,忽然感受到她周身渐渐低压的温度,心里惊讶不已。 她不过是个新兵而已,连部队都没有下过的人怎么会有这种迫人的气势?! 顿时,气氛瞬间僵到了极点。 而就在此时,聂然敏锐地感觉门背后有异样! 她猛的转头望去,就看见厉川霖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口。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站在她的对面,聂然就这样被包围住了。 “聂然,我要求你现在终止任务。” 聂然面对着方亮的命令,又看了看身后的厉川霖,这是要强制的意思了?! 可为什么呢?事情明明有进展了,为什么要停止,为什么? 她简直无法理解他们的脑回路! 可又不能和他们两个硬拼,虽然打得过,但要真惹毛了这两个,她一定会被驱逐出去,那接下来还见拿什么去见见那位夫人! 思索了半响后,最终聂然带着一丝妥协的意味说道:“我今天看到卫薇的保险柜里放着梁氏的企划书,梁斐都死了,她还把梁氏的企划书放在保险柜里,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说不定里面还放着交易名单!而且自从上次暗杀的事情后她开始已经在吃抗抑郁的药物,我相信过不了过久她就会需要找个人来帮忙!” 聂然神色真挚的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拿下这个任务!” 可惜,厉川霖一口拒绝,“不行,我要从头计议,因为你的行为已经让霍珩起疑了。” “他没有查到我任何的证据不是吗?只是怀疑我的身份而已。”聂然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好声好气地说道。 “只要有任何一方的怀疑,我都要终止,这关系到很多线人的生命。” 看到厉川霖依旧冷着脸不肯松口,聂然心里的那把火“轰——”的一下,彻底烧了起来! 她咬着牙,冷冷地讥笑了一声,“刚才你们不是才说,为了完成神圣的使命而献出宝贵的生命,这是一名军人应该做的吗?那就让他们去牺牲啊!” 方亮知道聂然向来狂傲的很,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说话,实在是让他震惊! 他皱着眉暴怒了一声,“为了自己的任务而去牺牲掉所有的线人,你觉得那是军人该做的吗?!聂然,你最好知道自己的身份!像这种话,我不希望从我的学生嘴里说出来!” 对于不在一个频道的聂然,最终只能恨不成钢地丢了了一句,“你们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随即,满是狂躁的转身往门外走去。 今天因为小夏子有事,所以白天没更,晚上的更新内容特意多更了些,么么哒~ 正文 060 走廊上的硝烟 当天晚上聂然就被方亮和厉川霖带了回去,等到了营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以及一切私人物品全部被没收。 就这样,她悄无声息归了队。 那几天她虽然依然听从方亮的训练,但周围的队友们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阴沉的气息,特别是每到晚上熄灯这段时间就是她们同寝室的人最难熬的时候。 所有人自动将声音调节到最低,恨不得最后用眼神来交流。 而这一切聂然全然不知,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关于任务终止的事情。 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就可以完成,厉川霖和方亮居然为了几个什么见鬼的线人就这样放弃。 简直让她匪夷所思! 一旦这样放弃,哪怕重新布局,再换新人进去,也一定会引起霍珩和刘震的注意。 毕竟现在是他们交易的敏感时间,新面孔太多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不是吗? 她花费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理解他们想法。 然而,越是这样,她的心情就越糟,脸色也就越难看,最终成了班内不可踩踏的雷区,众人纷纷避让。 直到两天后,李骁也归队了,这让同寝室里的人顿时松了口气。 这下总算有个人能压制住聂然了。 但没想到的是,李骁才一归队,第一件事就直奔着聂然的方向走去,而且眉眼冰冷,看上去面色很是不善。 这让众人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心想着等会儿该不会是要打起来吧? 一个是尖子生,一个是风头正劲的黑马,这要是打起来该多精彩啊! 那群人一个个午休时分都站在不远处的走廊尽头,不敢随意离去。 李骁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拽住了聂然的手,开门见山地道:“冯英英死了。” 聂然被她拽回来,眉头紧锁着看了她一眼。 李骁穿的是自己的衣服,看样子是这几天休假查冯英英的案子去了。 嘁!这女人,还真是执着! 她心里不屑地冷嗤了一声,随即利落地甩开了李骁的手,淡淡地道:“哦,恭喜你,终于了却心事了。” 随即就转身想要离开。 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和李骁聊关于冯英英的事情。 “你不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吗?”李骁又快走了几步,阻了她的去路。 聂然深吸了口气,按捺下心里的不悦,冷冷道:“不想,因为那和我无关。还有,我心情现在非常不爽,离我远点。” 说完,再次往旁边移了一步。 但李骁哪里那么容易让她离开,更何况她现在心里的怒气也不比她少。 她扣住了聂然的手腕,一字一句道:“她死在了一个海港,断了四肢,活活溺死。法医鉴定,在海里最起码泡了一个星期,全身腐烂肿胀,面目全非。” 聂然听完她带着怒意的话后,这才稍稍抬了抬头,神情淡漠地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指望我去给她哭几滴眼泪吧?我觉得这种姐妹情深的事情还是更适合你去做,毕竟你和她感情好,记得多烧点纸,免得她在阴间还要作乱。” 李骁最终还是没有压住心中的火气,猛的揪住了她的领子,低吼了一句,“聂然!” “放手。”聂然神情淡淡,可眼底冷锐的眼眸却倾泻出了一丝杀意。 顿时,战事一触即发! 不远处的队友们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是那紧张的地方让她们的心也吊了起来。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们午休时间在走廊上嚷嚷着什么?” 正文 061 心头产生异样感 “教官好。”走廊尽头的那群人在看到方亮的身影后,立刻站得笔直的齐声喊道。 李骁也在看到方亮的那一刻,不得已松开了聂然的衣领,站在一旁。 “聂然,你的销假单还没给我,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方亮板着脸走了过去,对着聂然说道。 却没想到,聂然从裤袋里甩出了一张单子丢给了他,“给你。” 接着就转身离开,连个眼神都没赏给方亮。 方亮看着手里那张销假单,嘴角微抽了几下。 这丫头没事把销假单24小时贴身放着,也是醉了! 他轻咳了几声,收起了那张单子,快步走了过去,“我那里还有需要你的签字,跟我走。” “什么东西的签字?” 聂然那一脸我很不想和你说话的表情,气得方亮咬牙切齿了起来。 “下部队的申请单!现在就剩你一个还没写,你走不走?” 聂然哦了一声,接着就率先往办公室里走去。 被丢在一边的方亮看着那丫头的背影,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自己的学员给自己看脸色,这是要上天啊! 他看了看周围还傻站在那里的众人,忍不住就训斥了起来,“看什么看,是不是都不想午休?不想午休就出去跑圈!” 顿时,走廊上的人纷纷鸟兽散去。 方亮看了眼空旷的走廊后,这才朝着办公室里走去。 刚一进办公室,站在那里已经等候的聂然就开口问道:“申请单呢?” 方亮坐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了申请,聂然才伸手想要接,但被他一把按在了桌上。 聂然皱了皱眉,望向他。 只见方亮目光笔直地看向她,“你在生气。”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聂然垂下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 “你有。” “没有!” “你有!” 聂然懒得继续和他扯下去,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冷地道:“教官,如果申请单不签的话,那我就去午休了。” 说着,就打算往门外走。 “聂然,你耍性子到底要耍到什么时候!”身后传来方亮又怒又无奈的声音。 聂然脚步微滞。 “我知道你在生气,可作为军人我们必须要学会服从!更何况,任务出现了危险,我们也要及时停止,确保你的安全,以防牺牲。” “牺牲?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聂然微微瞥头看向他,冷笑出了声。 “我知道你想要完成任务的心,但是作为你的教官,我更想把你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你懂不懂?” 停顿了几秒后,方亮见她依然没有什么反应,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算了,你去午休吧。” 当下,聂然毫不犹豫地转身往门外走去。 可心里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感觉有些怪怪的。 特别是在听到方亮最后那一句话后。 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 在前世她进入组织之后开始,长官时刻让自己谨记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 这句话早已种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根深蒂固。 更何况,当初方亮也说军人就是意味着奉献和牺牲,现在却突然冒出这种话,难道他不觉得啪啪打脸吗? 正文 062 情况有变让人头疼【求收】 那几天,方亮在午休的时候一直在办公室的窗口看到聂然一个人独自在热辣的阳光下不停地训练。 看到她这样努力的操练,方亮不禁暗自摇头。 这么好的苗子,无论是能力还是思维都非常的好,可惜偏偏是个桀骜不驯的主。 在部队这样固执和情绪化,只怕到最后是要栽大跟头的。 此时方亮正叹气呢,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叩叩——” 还不等他说请进,外面的人就直接推门而入。 方亮起先皱了皱眉,但在看见来人后,禁不住讶异地瞪大了眼睛,“厉川霖?你不在警队,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厉川霖像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的样子,额头上冒着一层薄薄的汗,脸色难看地道:“情况有变,我们的人进去应聘结果被拒了。” 方亮听到后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被查出什么了?还是被发现了?” 厉川霖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清楚,只知道大秘书室现在暂不招聘秘书助理。” “不招人?可聂然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那天上车以后,他特意让聂然发辞职消息,按理说现在大秘书室应该非常缺人手才对,怎么会不需要呢? 方亮正觉得奇怪之时,厉川霖从口袋里将一只手机拿了出来,“还有,就在昨天信息组的人告诉我,聂然的手机一直有电话打进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想要挽留聂然?” 方亮感觉好像最后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但厉川霖却摇了摇头,“不,打电话来的是霍珩。” “霍珩?” 方亮只觉得奇怪。 他没事为什么要给聂然打电话?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联系吧。 “没错,是霍珩。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想让聂然接下电话,这样才知道他的用意。” “好,我马上找聂然过来。”事关任务问题,方亮立刻站了起来,就往办公室外走去。 厉川霖随即也一同起身,跟了上去,“她在哪里?” “在训练场发泄呢。” 一提起聂然,方亮就觉得脑袋疼。 前几天还下了死命令让她回来,现在又要她帮忙打电话,总觉得好像不是聂然在栽跟头,反而是他们两个在自己啪啪打脸。 想到那丫头那狂傲嚣张的作风,他觉得等会儿一定有自己好受的。 而一旁的厉川霖听到发泄两个字,也不禁眉头轻皱了下,紧跟着方亮朝训练场走去。 毒辣的太阳下,操场上因为高温而产生了滚滚的热浪,安静的午后训练场上没有一个人影,唯独聂然穿着迷彩服还倒挂在杠杆上重复着仰卧起坐的动作。 那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滑落下来,但她的身体动作却丝毫没有减速。 “聂然。”方亮走了过去,喊了一声音。 可惜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 “聂然!”方亮又大喊了一声。 “我没聋,喊那么响干什么!”聂然一边连头都不抬的继续训练,一边粗喘着气息说道。 “跟我去一次办公室。” “又要干什么?”聂然很是不爽地暂停了训练,从杠杆上跳了下来,结果看到了站在方亮身后的厉川霖,她挑了挑眉,“厉警官,好久不见啊。” 求收求追文啊妹砸们,小夏子在这里等你们冒泡呢~ 正文 063 你不配做我的接头人! 方亮看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知道厉川霖要完蛋,于是连忙扯开话题道:“赶紧跟我去办公室。” 结果没想到一旁的厉川霖却作死一样直接将电话递给了聂然,“你的手机。” 方亮看了眼聂然的脸,顿时为厉川霖捉急了一把! 这家伙的情商是被喂了狗了吗?! 果然,聂然看了眼那支自己用来和公司同事联络的手机,然后冷冷勾起唇角,“厉警官不会不知道,进了这里学员是不可以有自己的私人物品吧?” “霍珩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打一个回去。” 听到厉川霖这一句硬邦邦的命令,方亮真想不认识这白痴! 果然聂然瞥了一眼厉川霖递过来的手机,很是干脆利落的一把推开,“我已经终止任务了,霍珩是谁,要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找错人了。” 方亮看到厉川霖拧紧的眉头以及聂然冰冷不屑的眼神,轻咳了几声想要缓解下气氛,“咳咳……聂然,如果不是无可奈何,我们也不会让你打这通电话的。” “那是你们的事!”聂然与他们错身而过时,讥讽一笑的对厉川霖道:“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接着就毫不犹豫地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厉川霖伸手握住了聂然的手腕。 “你要我怎样才能打这通电话?” 聂然高昂着头望向他,冷傲地丢了两个字:“道歉。” 方亮看到厉川霖在听到道歉两个字后逐渐冰封的眼眸,立刻轻斥道:“聂然,你别胡闹!” “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就离我远点。”聂然冷笑了一声,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这一下,气氛顿时僵到了极点。 “……对不起。”才走了没几步,身后响起了厉川霖淡漠的声音。 聂然这才停住了脚步,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 “现在你能打电话了吗?”厉川霖的声线透着冷意,很显然是动了怒。 可聂然是谁啊,厉川霖那点小火气对她来说根本入不了眼。 她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说道:“不能。因为你还没告诉我,你对不起我什么?” 那一脸得意的笑容在厉川霖看来,完全就是挑衅!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他只能忍了! 他握着拳头,眼神犹如刀片一样,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突然的终止,导致现在任务无法进行下去,非常抱歉!” “还有呢?” 一旁的方亮见还在聂然得寸进尺,终于忍不住的怒声呵了一句,“聂然你够了!” 谁料,聂然唰的一下冷下了脸,厉声道:“还不够!” 她双手环胸,踱步而来,眼神直视着厉川霖,“知道我为什么要求你道歉吗?不仅仅是因为你突然终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根本从头到尾都不曾信任我!” 聂然仰着头,语气森冷,“你口口声声说为为了我的安全而考虑,可其实根本就是你不信任我!在任务中产生的意外让你觉得事情远超出你的控制范围之内,于是你开始动摇!而我的抵抗和拒绝让你成了终止任务的理由!你被自己的情绪所控制,没有经过冷静的思考!说到底,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接头人,你不配做我的接头人!” 那一句不合格,那一声不配在热辣的空气里渐渐消散,可那铮铮之声却字字句句地敲在了厉川霖的心头。 正文 064 让人措手不及的电话! 的确,当初看中她不过是觉得她有些许的急智,可后来在任务之中那一次次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渐渐动摇起。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草率,选择了一个连部队还未下过的零基础新人来做任务。 直到在她抵抗拒绝的那一刻,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求终止任务。 他用安全来作为借口,却没想到依旧被她看穿。 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女人! 厉川霖唇角紧抿,冰冷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聂然。 而一旁的方亮在聂然这番掷地有声的呵斥下,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她的怒气在于不是终止任务,而是厉川霖不曾给予的信任! 可厉川霖对工作向来有着极佳的专业精神,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难道说…… 方亮看了看身旁的一直沉默不语的厉川霖,等待着他的反驳。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厉川霖竟然没有一句驳斥,而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接下来的行动我会去申请方亮做你的联络员,这样你可以打电话了吗?” 这,这是默认的意思吗?! 方亮一脸震惊地望着厉川霖。 “你疯啦?这个案子你跟了足足四年,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你怎么能这样放弃!” “错了就是错了,不应该用时间来作为开脱自己的借口。”厉川霖直直地望着聂然,将手机递了过去。 聂然挑了挑眉,浅笑着接过了手机。 她开锁点开了通讯录,发现竟然有三十几个未接电话,而来电显示的人都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谁的电话号码?” “你不知道这是霍珩的电话?” 厉川霖一直以为她是知道的,还在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现在才知道原来聂然是不知道的。 那么他打过来是为了什么? 而另一边的聂然在听到霍珩之后,心里也十分诧异。 霍珩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呢? 在她离开公司的之前,霍珩明明还对自己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抱着这个疑问,聂然将电话又打了回去,才嘟嘟响了两声,电话那头就响起了霍珩的声音。 “为什么这几天打你电话你都没有接?” “霍先生?真是抱歉啊,我现在在……”聂然握着手机,看了眼方亮和厉川霖,继续道:“我现在在老家,因为有些事要办,所以这几天忙得都没注意到手机。” 电话那头的停留了几秒空隙,随后霍珩问道:“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在你老家南城。” 什么?! 在场的三个人同时大惊! 霍珩居然直接过来了,天!聂然顿时也感觉有些措手不及。 “我,我现在可能不太方便接待霍先生……” 电话另一端的霍珩却声音低缓,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笑意,“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接待吗?” 聂然一听,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两个人,果然那两个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她。 她呵呵地干笑了两声,“……霍先生真爱开玩笑。” “我对你可从来不开玩笑的。”电话里伴着轻微的电流声,低沉而又宠溺的话从那头传了过来。 “……” 霍珩是不是今天又没吃药?! 正文 065 打个亲情牌 霍珩迟迟等不到聂然的回应,也不在继续说笑了,他可不认为这小妮子是因为害羞而不言语。 估计是在电话那头翻白眼呢。 “你是打算让我根据你的电话信号来查呢?还是你主动给我地址?” 在场的三个人一听要查信号,心头一跳。 虽然营地里都有屏蔽信号的干扰器,但是恰恰是这种屏蔽更惹来霍珩的猜疑。 于是方亮飞快的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一行小字给聂然看。 聂然扫了一眼,立刻说道:“我在金福源路236栋楼。”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然后说道:“我四点之前到,等我。” 接着,就挂了电话。 聂然确定电话已被挂断后,这才开口问方亮,“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是我们的安全屋。”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你们开车过去需要两个小时,抓紧!我马上回警队去写申请。”另一边的厉川霖说着就朝着训练场外走了出去。 方亮皱着眉头,挡住了他,“厉川霖!你真的要放弃?” 厉川霖神情不变地道:“我的前期工作做的很充分,你接手不会有问题。” “可是刘震是你的……” 方亮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但却被厉川霖的话给截断了。 “是什么都不重要,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厉川霖的离开,方亮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惋惜让聂然有些好奇了起来。 按照这种剧情发展,往往内容都非常的狗血。 于是,推了推方亮的手,问:“刘震……不会是他爸吧?” 方亮瞪大了眼睛,惊诧极了,“你想什么呢!刘震是他的杀父仇人。” 杀父仇人?那也已经很狗血了! 但是,很快聂然就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等一下,刘震不是最近才查出来的人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方亮叹息了一声,平视着前方,娓娓道来:“当年那小子才十岁,放学回家以后就发现家里被血洗一空,后来警方判定是入室抢劫,但犯人却一直抓不到。十几年过后他自己进了警队开始私下追查,但没想到那个人的信息竟然全部都是假!直到最近在查刘震这个人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聂然歪着头,疑惑地问:“信息是假的,警方怎么会不知道?” “应该是知道的吧,但是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也就封入档案了。” 怪不得这家伙做事的时候这么沉不住气,原来还有血海深仇在身啊。聂然望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厉川霖。 “好了,故事也听完了,我送你走吧。” 聂然斜睨了方亮一眼,嗤之以鼻地说道:“你都给我讲故事了,我还让你送,岂不是浪费了你那么多的口水了。” 被当场戳穿的方亮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眉梢,“反正我说的就这些,怎么做就看你了。” 聂然冷笑地斜看他了一声,“别以为你打亲情牌有用,我那天受的气,迟早全部还给你们!” 方亮对此一脸无辜,“那和我无关,我也被那小子骗了。不过,作为你的教官我的确担心你的安危。” “收起你的担心,我一定拿功勋章回来给你看!” 聂然高高的仰着下巴,恣意狂傲地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了远处的厉川霖。 方亮看着那逐渐变小的身影,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正文 066 车库外竟出现人影 空无一人的车库内,厉川霖神色冰冷地坐进了自己的车内。 他垂着头安静得坐在驾驶座上,眉眼依然冷峻刚毅,可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的用力,手背上突起了一根根的青筋泄露了他心底的不甘和怒气。 但他不是怒聂然的洞悉,而是自己! 四年心血付之东流,就因为自己没有冷静的思考。 聂然说的没错,他太浮躁了! 如果这次没有霍珩这个转机,刘震的公司又迟迟不招人手,他们的方案就陷入了死局了! 到时候交易完成,梁斐的人命案又没有破,那他的申请也就泡汤了! 还没来及启动车子的时候,就听到右边副驾驶座上的门被拉开了。 随即“砰——”的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响起。 只见聂然很是理所当然地钻了进来,然后为自己带好了安全带。 厉川霖扭头看着身边副驾驶座上的聂然,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坐错车了。” 这女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怎么都没发现? 聂然稳稳当当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在你刚才认错态度良好,我勉强不计前嫌。” 厉川霖看她一副‘我很大度’的模样,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他这辈子应该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傲气难驯,又性情变化多样的女人。 他冷冷地道:“下车。” 聂然稍稍侧目,挑了挑眉少,冷笑一声,“你让我下车?” “是。” “凭什么?” 厉川霖坐在那里,目视着前方,神色冷淡地道:“从今天起,你的接头人不再是我。” 聂然看他那副鬼样子,不屑地嗤了一声,小声嘀咕了句,“傲娇什么,要不是看在你爹妈的份上,我才懒得和你继续合作。” “你说什么?”耳朵灵敏的厉川霖转头望向了她,脸上还是那副冰块模样。 “我说,你快点开车!不然迟到了,责任在你不在我。”说完,聂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怡怡然地靠在了椅背上,没有再搭理他。 面对这种无赖的女人,厉川霖压根应付不来,除了在内心让自己别计较之外,别无他法。 反正这件任务他一定会转交给方亮了,他不能再搞砸第二次了! 他脸色深沉如水,开启了车子后,车子从车库内慢慢倒了出来。 却突然看到车库门外的拐角处一抹身影出现。 聂然脸色大变,心里顿时叫糟! 她这是秘密任务,不能曝光! 该死的,这大午休的谁会跑停车场来!聂然忍不住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 “快趴下!”很显然厉川霖也注意到了右边的人影,立即低声道。 “还用你说!” 聂然嘀咕了一声,迅速按下车椅旁边的下降按钮,身体紧绷贴着车门,单手握着车柄以防被甩出去。 厉川霖脸上满是淡定地将车子从车库内彻底倒了出来,见前面的人马上就要从拐角处和车门擦过时,他见准时机,猛地踩下了油门。 “轰——”的一声,车子瞬间犹如离弦之箭,飞快地弹射了出去。 正文 067 大冰山居然会关心人了?! “轰——”的一声,车子瞬间犹如离弦之箭,飞快地弹射了出去。 与来人擦身而过。 直到驶出了一段安全距离后,厉川霖看了眼后视镜里逐渐变小的人影后,这才对聂然说道:“行了,已经过去了,你起来吧。” 聂然试探着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在确定的确已经走远后,这才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真是就差一点。不过没想到你车技还不错啊。” 她哥们似的拍了拍厉川霖的肩膀,笑着道:“下次咱两赛一场吧。” “不要。” 聂然看他想都没想的一口拒绝,原本还洋溢着的笑容顿时消散无踪,撇了撇嘴道:“不要就不要,谁稀罕。” 说完,她扭头朝着窗外看去,没有再搭理身旁的厉川霖了。 车内一下子变得沉闷了起来。 厉川霖见她不说话,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直接递了过去。 聂然挑了挑眉,笑了促狭,“干嘛,这是要讨好我的意思?” 厉川霖趁着红灯的空挡,扫了她一眼,“你现在穿的是营队训练的迷彩服,你打算穿这身去?” 聂然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迷彩服,嗯,的确不能穿这身去。 “这是我的卡,你去买几件日常的衣服。” 聂然淡淡地看了眼他手上的卡,浑不在意地问:“你不是不想当我接头人了么,干嘛还给我卡。” 厉川霖顿了顿,说道:“这算是我作为接头人最后一次的帮助。” “嘁!明明舍不得,还要装严肃,累不累?”聂然嗤了一声,笑着将他手里的卡拿了过去,“既然舍不得就别放弃,与其让自己痛苦,不然让别人痛苦,凭什么自己活受罪。” 厉川霖皱了皱眉头,没听明白意思。 不如让别人痛苦?这是什么意思? 侧目看了她一眼,厉川霖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牺牲自己,来成全我了?” 聂然狐疑地问:“为什么要牺牲我?” “你不是说要别人痛苦吗,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 她说的分明是这家伙的杀父仇人刘震好不好,为什么转嫁到她自己身上! 这厉川霖是不是是真傻假傻啊?! 看着她拧着眉头错愕的样子,厉川霖收了会眼角的余光,嘴角没由来的勾了勾。 “你可别后悔。” “……” 得,叫自己嘴贱吧! 很快,车子就到达了指定的地点。 聂然利落地下了车,“砰——”的一声,摔了车门,打算离开。 “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莽撞行事!”厉川霖拉下了车窗,仔细地嘱咐着。 “知道了。” 聂然不耐烦地应了一句,刚提步要走,却听到车子里又低低地飘出来一句,“还有……你自己注意安全。” 咦?天上下红雨了,大冰山居然会关心自己了? 她不会是听错了吧? 聂然惊诧地刚转过身,谁知就在这时候厉川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速离开。 于是乎,她,聂然华丽丽地吃了一嘴的尾气,眼睁睁看着车子离开。 妈的!厉川霖,姑奶奶和你势不两立! 不知道各位妹砸考试了木有,有没有拼命复习呀~ 正文 068 原来早有后招! 聂然怒瞪着那辆车滑入车流之后,这才回过神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索性去买几件日常衣,再去安全屋。 聂然拿着厉川霖给她的卡,在商城里大肆刷卡。 原本那群营业员们看见聂然那副瘦小的模样,又加上身上刚训练完毕的臭汗味儿,恨不得直接把她踢出去。 可直到聂然亮出了手里的卡后,那群人变脸就跟翻书似的,一个个的都跟在她屁股后面介绍着店内所有当季新款。 看着她们那副谄媚讨好的样子,聂然心里感觉倍儿爽。 果然不是自己的卡,刷起来就是舒服! 当然,想到正在开车的厉川霖收到一连串的扣费通知后的表情,聂然的内心就更爽了! 拎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的回到了安全屋内,她先是给自己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随后立刻化上妆。 舒爽地躺在沙发上,那模样别提多惬意了。 果然营地里的生活就是不如外面来的精彩! 正哼着小曲抖着二郎腿呢,突然之间聂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才嘟嘟响了没几声,电话那头就被接了起来,“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怎么就发了条短信说请假就请假。” “抱歉啊薇姐,老家这里突然出了点事,要不是太紧急……我也不会这么匆忙就离开,真的很抱歉。”聂然的声音里格外的局促不安,就如同生怕挨训的小媳妇儿似得。 听得卫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但如果卫薇能当面看到的话,就会发现那个畏手畏脚的职场小菜鸟,此时此刻正抖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躺在沙发上,面色得意而又愉悦的很。 “算了算了,下次别这样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卫薇也知道聂然向来在公司乖巧,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也不会这样随意离开。 加上又有过救命的关系,所以也就放了她一马。 聂然乖顺地回答:“这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我争取星期一就回来。” “那我等你报道。” “好,我一定准时回来向你销假!”聂然连连保证后,这才挂了电话。 她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缕得逞地笑意。 还好当时在离开之前留了后招,趁着方亮和厉川霖不注意的时候,把辞职短信换成了请假条,断了他们可以塞新人进公司的后路。 不然,她聂然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跟我玩儿,你们还嫩着呢! 聂然将手机才放回到了茶几上,只听到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叩叩叩——” “谁啊?” 她随口问了一声,随即一个简短但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我。” 聂然一听,正主来了!连忙起身去开门。 在这场重回任务中,她什么都算到了,唯独霍珩倒是真的是个意外! 才打开门,就看到霍珩一个人在门口,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聂然小小地点了点头,“霍先生,你好。” 霍珩抬头笑看着她,眼底幽深一片,“好几天没见,你好像变瘦了。” 聂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干笑了两声,“是吗?可能这几天太忙的缘故吧,所以没怎么好好休息吃饭。” 这两天的确好像训练有点猛,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看出点什么。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人精啊! 聂然是个不按招牌理出牌的人,所以……你们懂哒~ 她更喜欢耍阴招,哈哈哈哈~ 正文 069 领口下的诱惑 “你的伤口虽然已经没大碍了,但是毕竟流血过多,你不好好吃饭,会晕倒的。” 好在霍珩倒也没太计较,只是叮咛了几声。 但又一段时间没听到霍珩这种温柔叮嘱了,现在冷不丁地让聂然又觉得心颤了颤,“嗯,我知道了。” “不让我进去吗?”霍珩见她把着门站在那里不动弹,笑着问道。 “啊?哦哦哦,对……对不起,我一时间给忘记了!霍先生快进来吧。”聂然回过神后,立刻开了门将他请了进来。 霍珩刚一进门,就看了一圈屋内的布置,“你这里怎么东西那么少。” 聂然生怕他怀疑,就说道:“是啊,东西都搬到了我现在的出租屋了,这里我很少回来的。” “哦,那你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吗?不能解决的话,我说不定能帮忙。”霍珩将轮椅转了一圈,面对着她问道。 “不,不用了。我……”聂然心里小小地想了想,觉得这房子已经被霍珩知道了,势必会被查,还不如现在就给划清。“这房子房东要收掉,所以我回来把东西都理清而已。” “这不是你的房子?” “当然不是啦,我哪有自己的房子啊。”聂然笑了笑,替他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那不如我帮你买下来好了。”霍珩四周环顾了一圈,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格局是小了点,不过你一个人倒是正好,将来嫁了人,这里也会空下来。” 聂然将茶杯递了过去,“霍先生真爱说笑,我哪里能让霍先生给我买房啊。” “为什么不能?”霍珩接过水杯,笑着问道。 “当然不能啊,我又不是霍先生的亲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收。” 聂然觉得霍珩现在正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就算钱多想买房子也应该给自己的妞儿买,给她买算怎么一回事! 只见他把玩茶杯,嘴角含着一缕笑,定定地望着她,“你如果想,也不是不可以啊。” 聂然的神色顿时一震,似乎是被他的话给吓到了。 亲人?她可不认为霍珩会让自己当他的姐姐妹妹之类的。 怎么看,都觉得是"qing ren"还差不多! 心里虽是冷笑,可面上不能表露,只能勉强笑了几声,打起了哈哈,“呵,呵呵,霍先生你可真爱开玩笑。”。 霍珩偏头像是在自语一般,“我有那么幽默吗?” 得到的是聂然坚定不移地答案:“有!” 霍珩看她端坐在那里,认真的一瞬不瞬的小模样,忍不住就想笑,干脆换了个话题,“有什么可以吃的吗?我匆匆赶过来,有点饿了。” 聂然皱了皱眉,“家里没什么东西,要不然我给你订外卖吧。” 说着,就要去蹲下身去翻抽屉,看看有没有外卖单子。 只是,她忘记了自己刚洗完澡,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 刚一蹲下,领口下那两团软绵绵被挤压在了一起。 霍珩坐在那里,视线刚刚好就这样对上了。 他几乎不受控制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幽暗阴晦起来。 正文 070 又被这只腹黑狼给坑了! 可很快,他就按捺下了心头的那股冲动,又说道:“我挺喜欢你上次给我做的酱油肉汤饭的。” “啊?可是我不会做那个肉汤。”聂然抬头,一脸愁容。 她半蹲在那里,纠结的小模样,更该死的是那白花花的胸前,瞬间让霍珩只觉得什么东西又要烧上来似的。 他暗暗握拳,努力让自己冷静,“那……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反正客人可不吃外卖。” 聂然见他声音微微低沉了几分,还以为是生气了。 于是,只能起身往厨房里走去。 没有了肉汤,又不能吃蛋,聂然实在是不知道给他做什么好。 苦恼了大半天,最后也只是把米给煮了,然后…… “这是什么?” 等得天都黑了,好不容易饭上桌了,结果霍珩一看那酱油味十足的米饭,不由得拧了拧眉头。 聂然坐在一边,指着那碗饭说道:“酱油饭。” “酱油饭?” “对啊,我不会肉汤,那就只有酱油了。”聂然讪讪一笑。 “……” 见他一直没有动勺子的意思,聂然站在那里,皱巴着小脸,语气里带着一丝无辜:“你自己说的,不吃外卖。” 霍珩觉得自己对她那装小可怜的样子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心里明明知道这小妮子是匹饿狼,可看到她温顺的如同绵羊的样子后,就完全没有了办法。 霍珩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的偏离轨道。 他默默地拿起勺子,盛了一勺送进了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旁边聂然眨巴着晶亮的眼眸,期待地问。 霍珩嚼了几下,神色好像是被惊到了一样,轻点了下头,“嗯,挺好吃的。” 诶?好吃吗? 看着他的表情好像不是说谎啊,但是酱油炒的饭能有多少吃? 难不成她的厨艺长进得那么快? “怎么样,你要不要尝一口?”霍珩盛了一勺,递了过去。 上次给他做饭的时候霍珩就说自己的炒饭很好吃,可惜自己一口没吃着,这次…… 不行,不行! 霍珩这人向来演技一流,不能就这么轻易相信! “不不不,不了,好吃的话霍先生你多吃点吧。” 面对聂然的拒绝霍珩并没有坚持,反而淡笑着说了一句,“好,我自己一个人吃了。” 看着他连吃了好几口,那模样的确又不太像是装的…… 聂然开始动摇了,毕竟午休的时候训练的自己太猛,现在按照营地里的时间点早就开饭了。 她也开始有点饿了。 “真的……很好吃?”聂然很小声地问了一句。 “嗯,特别好吃!酱油炒得很香。”霍珩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看的聂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要不然,你尝一口吧,”霍珩看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勺饭,忍着笑将盛满饭的勺子送到了她嘴边。 聂然看着嘴边的炒饭,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了下去。 霍珩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怎么样?” 聂然十分艰难地将那口饭吞了下去,咬着牙道:“真、好、吃!” 那味道简直让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了! 浓重的酱油咸味,加上火候太大导致酱油出现了焦味。 那滋味真是让人泪目…… “是吧,再来一口吧。”霍珩看着她眼底那隐约闪动的小泪花,硬忍着笑意盛了一勺又递到了她嘴边。 聂然一看,急忙摇头,“不,不要!” 开什么玩笑,再吃下去任务还没做,就先被咸死了! 果然好奇害死猫! 这个该死的霍珩,真够能忍的,这么难吃的东西居然吃了一大半,而且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霍珩依然端着那支勺子,有些为难地道:“可这勺子你已经碰过了,总不能让我吃你的口水吧。” “……” 那我刚才不也吃了你的口水嘛!混蛋!聂然鼓着腮帮子恨恨地望着他。 霍珩将勺子塞进了她的手里,适时的补了一句,“这些饭你要全部吃光哦,粒粒皆辛苦。” “……” 啊啊啊!这个披着羊皮的腹黑狼! 真是气死她了! 聂然看了看眼前那一盘黑乎乎的米饭,又看了看霍珩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后槽牙不自觉的磨牙霍霍了起来。 正文 071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那顿饭最终就在霍珩的温柔含笑中,聂然咬牙泪目的将那碗黑乎乎的米饭给吞下了肚子。 不仅如此,那家伙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以自己腿脚不便为由,让聂然把锅碗瓢盆给洗了,自己却坐在电视机前悠闲地调控电视频道。 聂然看见他那副少爷的模样,真想当场一拳就揍上去,可苦于这家伙的身份以及自己的任务,聂然只能咬碎了牙忍了! 将厨房里那些东西擦干净,洗好,整理完毕后,她走了出来,微笑着道:“霍先生,时间不早了,你明天早上还要上班的吧,要不然我送你下楼吧。” 说着,迫不及待地就要上前要去推他的轮椅。 谁知被霍珩一把抓住了手,他抬头浅笑,“我休假,不上班。” 不上班?那他跑来南城来干什么? 霍珩见她思索的样子,拉着聂然的手,又轻拍几下身边的沙发,“过来坐。” 那样子就像是召唤个小狗小猫似的。 只不过此时聂然满脑子都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倒也没有在意,乖乖地就坐到了他的身边。 看她难得这么听话的样子,霍珩侧目,神色温和地问:“怎么,有问题吗?” “哦,我以为你来南城是专门工作来的。” 霍珩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良久才开口道:“我来南城是专门找你的。” 又来了! “霍先生,真是爱开……” 聂然强扯抹笑想把这话给圆过去,可还没从嘴里吐出玩笑两个字,就听到霍珩淡淡地道:“我没有开玩笑。” “……”聂然诧异地扭过头看向他。 他的语气虽淡然,可眼神里却带着一抹认真之色。 一时间,聂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着对视。 正当聂然想扯点别的来缓解这尴尬的局面,谁知“啪嗒——”细微的断裂声音响起。 突然,屋内的灯光熄了,一室黑暗。 聂然警觉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环顾了一圈幽暗的四周,“怎么回事?” “别怕,应该是电跳闸了,我让阿虎去看看。” 说着,霍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只是还没把电话拨出去,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声音冷淡,等着阿虎的回复,然后停顿了几秒后这才说道:“知道了。” 随即就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是跳闸了,这里的物业正在赶过来维修。”霍珩轻笑着仰着头看她,“我在这里,你不用害怕。” 黑暗中,透过窗户外星星点点的灯火,可以看到他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 聂然也发现了自己过于强烈的反应,但这也不能怪她,这种突然灭灯杀人的事情她在前世遇到很多,不管是暗杀她的,还是她暗杀目标的。 还好霍珩只是单纯的以为她这是害怕的反应。 聂然讪讪地坐回了沙发上,一声不吭的。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移动着,随着时间的流淌,没有了电视可以打发时间也就算了,可屋内的冷气也因为跳闸自动关闭了。 逐渐的,室温开始升起了。 聂然坐在沙发上开始有些别扭起来,虽然经常训练的时候需要在阳光下暴晒,但是这种气氛下,霍珩又一直在她身边。 聂然心里的焦躁远比起上升的体温大的多。 这人怎么到现在都不走啊!赖在这里要多久啊! “怎么了?”似乎是发现了她细微的小动作,霍珩问了一句,随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聂然神经线猛的绷紧。 提前预告下,明天的章节有糖次哦~一定要记得戳来看~恩,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 正文 072 黑暗中的强吻 聂然神经线猛的绷紧,下意识地就想要把手抽了回来,结果霍珩就像是提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似的,将她的手拽在手中更紧了。 甚至还出言安慰道:“别怕。” 怕你个死人脑袋!她那是怕吗,她分明就是想把手抽回来好不好! 和怕不怕有什么关系! 占人便宜,不要脸! 一旁的霍珩在黑暗中看着她带着小小火气的黝黑眼眸,唇角弯了弯,然后继续当做没看见。 可聂然向来不是任人宰割的,她声音小小柔柔的对霍珩说道:“霍先生,感觉有点热,我想去倒杯凉水喝。” 她就不信,这招还不能让他松手! 果然,被握紧的大手微微松了松,聂然趁此机会立刻把手抽了回来,往厨房方向摸黑走去。 “给我也倒一杯吧。” 霍珩的声音随即在身后响起,聂然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然后走进了厨房。 真是会使唤人!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她手里已经端着两杯冷水,其中一杯她递到了霍珩的面前,“霍先生,你的水。” “谢谢。” 霍珩抬手就要接,可也不知道怎么,大概是因为房间里太黑看不清的缘故,聂然手一松,整杯水“哗啦”一下,全部洒在了霍珩的裤子上,杯子也直接摔碎在了地上。 聂然看到这一变故,眉头微皱。 但脸上的神情依然完美。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她表现得十分慌张,急忙从茶几上抽了十几张纸巾不停地擦拭着他的裤子。 心里暗暗懊恼,早知道刚才就用一杯滚烫的热水! 反倒是坐在轮椅里的霍珩神色平静,看着她低着头在自己的腿上忙碌着,不说一句。 许久后他才低低喊了一声,“叶澜。” 那声音里透着一丝黯哑。 “啊?”聂然抬头,结果却只感觉自己后脑勺被扣住,下一秒炽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聂然顿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的惊雷“轰隆——”一声,炸响了。 “唔,唔唔!”她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用力地将他推开了些许的距离,连名带姓地怒声道:“霍珩你干什么!” 黑暗中霍珩的镜片反射出几缕冷芒,他伸手擒住了聂然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摄人的微笑,“你说我干什么?嗯?” 话音刚落,他一把将她箍在怀中,俯身再次吻住了那一双唇。 那双唇他日思夜想了那么久,终于尝到了滋味,才一触碰只觉得柔软的让他觉得下腹发紧。 在她请假的这段日子,每日入梦时分脑海中都能回想起那天窃听器那端销魂蚀骨的声音…… 让他魂牵梦萦。 不禁他的手越发的勒紧了起来。 “喂,唔!霍……唔……” 聂然只觉得自己的腰像是要被勒断了一样,嘴唇也被他辗转反侧的想要麻了一样。 她除了不停的反抗和挣扎之外,只能咬紧了牙关紧闭着双唇。 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聂然的手猛的一掌拍在了他的肋骨下三寸的地方,果然霍珩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弱了三分。 聂然趁此机会抽出身来,当场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清脆的掌掴声瞬间在黑暗的房间响起。 肿么样,有木有甜甜蜜蜜美美丽丽哒~ 正文 073 一个巴掌换一个吻,值! 时间慢慢地流逝。 黑暗中只剩下彼此之间细微的呼吸声。 而就在此时,屋内的灯“啪嗒”一下,全部亮了起来,空调也正常运作了起来。 可惜,此时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压抑的不像话。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被甩了一耳光的霍珩眼神逐渐变得清冷了起来。 “你说什么?”聂然站在那里,胸口还因为缺氧而起伏不定地呼吸着。 霍珩语气平静,“先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又借口请假,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 “……” 聂然听到他这番话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是误会自己了! 欲擒故纵?真亏他想得出来! “霍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确是有事请假,并不是借口。”聂然声音十分冷淡,对着自己的嘴唇狠狠地擦拭了两下后,蹲下身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霍珩见她脸上露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神情后,他沉默了片刻,又低声问道:“就算都是误会。那么叶澜,你这一巴掌就不怕打碎了自己的工作?” 收拾碎玻璃的手微微一顿。 霍珩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让刘震辞退她吗?! 不,不可以!她好不容易才让厉川霖同意让她继续完成这项任务。 正想着,突然指尖一疼。 “嘶——”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慢慢的渗了出来。 糟糕,一分神竟然被玻璃划伤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而坐在轮椅上的霍珩一看到她手上的伤口,拧着眉头,立刻俯下身捉住了她的手。 “我,我没事……”聂然现在不想和他接触,挣脱着就想要抽离出自己的手。 “被划破这么大的口子,怎么会没事!” 真是的,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吓唬她了! 看着还在冒出来的鲜血,霍珩有些后悔,紧接着就将她的手指放入了自己的口中。 那一瞬,聂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这人,是疯了吗?! 感受到他口腔里温热的舌头在自己的指尖一点点的扫过,她越发的想要挣脱开来。 “别动!”霍珩一声低呵,聂然顿时没有敢在动。 生怕惹了这个大老板不高兴,炒了自己鱿鱼是小,断了任务是大啊! 霍珩见她一副深呼吸强忍不动的表情后,眼底渐渐有了一抹笑意,舌头她的指尖一圈圈的"yun xi"着。 聂然感觉到自己指尖酥麻的异样后,终于忍不住了。 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耍流氓! “霍先生,你再吸下去,我的指甲油都要被你吃没了,那玩意儿是化学做的,吃到肚子里伤脑子。”她强忍着握拳挥上去的冲动,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其实聂然本来想更恶心霍珩的,告诉他比如这手指抠过脚丫子之类的,但碍于工作饭碗在人家手里握着,她只能换一种温和点的。 霍珩果然神色一僵,最后将她的手指从口中拿了出来。 这小妮子就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果然不流血了,真是太感谢霍先生了。”故意恶心完了一把后,聂然还微笑着道了一声谢。 噎得霍珩只觉得肝疼! 大概是被真的气到了的样子,霍珩坐在那里一时没有说话,聂然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低头继续收拾。 “你别以为谢一声就完事了,你刚可是打了我一巴掌。”终于,霍珩温润的声音再次从头顶响起。 “谁让你先耍流氓的……”聂然拧巴着小脸,小声嘀咕了一句,“应该扯平才对。” 最后那句话钻入霍珩耳朵里的时候,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原来一个巴掌换一个吻啊。” “才不是!” 开什么玩笑,一巴掌换一个吻,她聂然的吻用命换都不一定能得到! “我的脸也不是随便谁能打的。” 霍珩意味深长地补了那么一句,倏地让聂然的心头一跳。 难不成这家伙会读心术? 来来来,妹砸们快告诉我,你们的寒假生涯开始了木有?!~ 正文 074 被二少KO,憋屈! 他眼底暗沉幽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聂然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呐呐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霍珩从头到下打量了她一番,那眼神里透露出的算计让聂然不自觉地就往后退去。 “你……你……你要干什么……” 看着聂然连连往后退的警惕小模样,霍珩忍不住扬起唇角,“按照当初说好的,以后每天下班到我那里给我做饭。” “啊?”聂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迷茫地望着他。 “有问题?” 聂然回神,立刻摇头,“没,没问题。” 但怎么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呢? 她低着头默默地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 打他,也是因为他强吻了自己啊!怎么到最后成了她的不是了? “那你刚才对我那样,你是不是应该也该给个解释?”聂然仰着头,一脸倔强地看着他。 霍珩坐在那里,眼镜底下那双眸子里带着薄薄的笑意,“鬼迷心窍,一时糊涂,算不算解释?” “……”那我打你,可不可以也鬼迷心窍一时糊涂啊?! 聂然那张脸上写满了哔了狗的表情后,霍珩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圈,“那要不然,我让你亲回来?” 说着,就俯下身凑到了她面前。 聂然往后退了退,眼珠子一转,也马上说道:“那我让你打回来,我是不是可以不做饭了?” 霍珩看到她希冀的模样后,嘴角的笑容不变地,薄唇轻启,“我不打女人。” “……” 这个借口,她服! 她硬忍着心里的愤怒,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要忍,忍住! “明天我来接你。” 霍珩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只觉得心情非常的好,推着轮椅往门外走去。 “不用了,我下个星期一才报道呢,今天星期五,我想在这里多待两天。”聂然站在原地,没好气地回答。 轮椅停了下来,霍珩转过头笑着道:“我是说,明天你带我到处逛逛,既然是你的老家,应该知道很多好玩儿的地方吧。” 到处逛逛?逛什么? 她一到这里的时候就直接被送进营地了,哪里知道这儿有什么好玩儿的。 万一明天陪他的时候漏了馅儿,引起了他的怀疑,到时候厉川霖又要来找自己麻烦了! 聂然找了个借口搪塞道:“这里虽是我老家,但我也没全部逛过,我可能帮不了霍先生。” 霍珩沉吟了片刻,然后说:“这样啊,那你今晚就辛苦一下,在电脑上找点资料,然后明天再带我去逛逛吧。” 什,什么?今晚辛苦一下? 喂!她的潜台词明明是拒绝好不好!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还没等聂然拒绝,就听他说:“明天见。” 见你个大头鬼!聂然气愤不已地坐在了沙发上。 “你不送我出去吗?”霍珩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幽幽响起。 坐在沙发上的聂然的后槽牙立刻“咯吱咯吱”地磨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霍珩,简直得寸进尺! 等这次回去完成任务以后,她一定找个机会在霍珩的车子里装个催泪弹,呛不死他! “当然要送了!”聂然几乎憋出了内伤,她强扯出一抹咬牙切齿的笑容,走了过去,“我给霍先生先开门。” 这两章小然然都处下风啊,╮(╯▽╰)╭ 但是我相信,你们肯定是爱的~因为腹黑霍太腹黑啊~ 正文 075 敲竹杠失败! “霍先生,慢走。” 把他一路送到了楼下,直到阿虎驱车驶出了小区以后,聂然那张笑脸这才垮了下来。 她脸色难看,眼底甚至噼里啪啦地燃起了一小撮的怒火。 这个该死的霍珩,居然敢强吻她?! 要不是为了任务,她当时哪里会只是一掌拍过去,直接一刀捅过去了! 一想到明天要陪吃陪喝还陪玩儿,她就握拳咬牙了起来。 可又不能真的对霍珩做些什么,一旦产生矛盾了倒霉的人可是她自己! 越想越觉得憋屈,可又无可奈何! 聂然气势汹汹地上了楼,回到了房间,开始准备起明天出去游玩的资料。 那些什么博物馆,历史馆,自然科技馆,这种纯属浪费时间却又能挑不出错的地方,她选了一大推。 等聂然粗粗估算了下确定这些地方可以消磨掉一天时间后,她这才洗澡睡觉去了。 一夜安然过去。 直到一声刺耳急促的电话铃将她吵醒。 聂然皱了皱眉,依然闭着眼,手在床边胡乱地摸索着,等摸到手机后,她没好气地冲着手里那头的人喂了一声。 结果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温润地笑声,“还没起?” 霍珩?! 聂然倏地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起来,“没,没有!我起了,已经起了!” 听着她惊慌失措的声音,霍珩嘴角微翘起,“那你开门吧,我已经在楼下了。” “什么?” 聂然透过衣橱镜子看看自己乱遭的头发,睡觉穿的背心和短裤,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早上六点! 这人是疯了吗,六点就跑人家家门口! “怎么,有问题?”似乎是听到了电话那头聂然磨牙霍霍的声音,霍珩淡笑着问:“如果你还没好的话,就慢慢来好了,没关系我在楼下等你。” 慢慢来? 让他一堂堂霍氏二少在小区楼下等自己,她活腻味了吧! 聂然深吸了口气,忍下了心头的抓狂,“没问题,我马上下楼,霍先生稍等!” 她刷牙洗脸,换好了衣服,立刻就往楼下冲去。 当她一路狂跑而来的时候,坐在车内的霍珩不禁皱了皱眉,低声轻斥:“你慢点,急什么。” 说着,就把车后座的车门从里面打开了。 原本打算坐前面的聂然无奈之下只能钻了进去。 她干笑了两声,“霍先生起的真早啊。” “因为很期待今天的出游,所以起得比较早。” 你是期待了,我却累惨了!聂然在内心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叶小姐,我们现在第一站去哪里?”霍珩绅士地问道。 “哦,天头街那里的早餐不错,去那儿吧。我想霍先生应该还没吃早餐呢吧?” “你想的还挺周到的。”霍珩微微一笑,随即吩咐阿虎往天头街开去。 “那里的招牌面特别好吃,据说是个百年老店了。” “是吗?”霍珩只是侧目笑了笑。 没过多久,车子终于到达了那家百年老店的门口,却发现店门前人满为患,估计到他们的话都已经没吃的了。 聂然看了看时间,这才六点半啊,居然那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医院呢,一大早的就那么多人排队。 原本还想敲霍珩一笔,顺便犒劳犒劳自己这几天来训练的辛苦。 哎……看样子是泡汤了。 提前预告下!注意,前方高能,前方高能!妹砸们,明天一早记得搬好椅子水果瓜子点心开看啊! 再说一遍,前方高能了!么么哒~ 正文 076 遇到地痞流氓 “掉头去街尾那家店吧。”霍珩吩咐了一句,转而看到聂然拧巴着眉头的样子,不由得宽慰了几句,“这种店说是百年老店,其实早已经没有当年的味道了,要吃当地小吃还是要去那种摊位上吃才有滋味。” 话是这么说,但是…… 聂然瞅了他一眼,“霍先生你吃得惯那种流水摊位上的东西吗?” 霍珩笑着道:“吃得惯,以前我经常吃。” 经常吃? 聂然先是惊诧地看了看他,然后这才想到了方亮的话。 也对,在没进霍家前霍珩不过是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没钱没地位,这种地方他经常来也不稀奇。 车子慢慢地在前面的路上掉了个头,开进了街尾的一条弄堂里。 阿虎将霍珩安置好了之后,很是自觉地回到了车内,就剩下聂然和霍珩两个人坐在一个小摊位前。 因为在弄堂里,又加上是双休日的早晨,所以摊位上客人特别的少。 老板娘十分热情地走了过来,“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霍珩没有开口,反而望向了聂然,很显然是要她来点单。 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 聂然心里默默地嫌弃了一把,随后看了看摊位上的菜单,说:“锅贴、鸡蛋灌饼和汤面各要两份。”聂然说完以后,又想到上次阿虎说的话,这家伙对鸡蛋过敏,于是急忙喊住了老板娘,“不要鸡蛋灌饼了,要花卷,面汤也改成南瓜小米粥。” 聂然觉得霍珩经常坐在轮椅上,应该脾胃也不是特别好,还是喝点小米粥养胃比较好。 “好,我知道了!二位稍等片刻。”老板娘说完,就往摊位上走去。 一旁的霍珩没想到聂然居然会还想到自己对鸡蛋过敏这件事,甚至连面汤都改成了养胃的小米粥。 这倒是让他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很快,早餐陆陆续续地摆了上来,香气诱人的锅贴还冒着滋滋的响声,金黄的南瓜米粥也透着香甜的气息。 两个人才拿筷子打算吃起来,就听到弄堂外头隐约冒出了些许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十几个长相流气,顶着非主流头发的男人从街头走了进来,嚷嚷着道:“喂,收保护费了,快点教保护费!” 老板娘连忙赔笑着道:“大哥,我们这儿才刚开张,还没有钱进账呢。” 为首的头发冲天的黄毛男人猛的拍了下桌子,“嘿!他妈的老子管你什么时候开张,我现在就要收保护费!赶紧的!” 说着,一脚就踹了身旁的空桌子。 周围那几个食客一看这些人,立刻付了钱,也不管有没有吃到东西,连忙走人。 瞬间,整个摊子上就剩下聂然这一桌人了。 聂然依然纹丝不动地喝着小米粥,就像是没看到人似的,让人看上去特别的显眼和突兀。 霍珩看着那小妮子淡定的模样,嘴角忍不住轻扬起,轻声问了一句:“你不怕吗?” 聂然原本往嘴里塞的手微微一滞。 糟糕,她忘记了,她现在就是个菜鸟白领啊! 遇到这种流氓,她应该和刚才那群人一样溜之大吉才对。 “怕,怕啊。要不然,咱们也走吧,霍先生。” 聂然连塞了几个锅贴放入嘴里,正打算丢下钱,带着霍珩离开时,却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喊:“站住!” 要高能了,要高能了,哈哈哈~ 正文 077 为了任务,她忍! 那人在刚才就发现聂然这一桌的异样了,别桌看到他们这些人全都跑了,结果就这姑娘居然还能平静地吃得下饭。 最后吃完了擦擦嘴就打算离开,这简直就不把他小六爷放在眼里! 这让他忍不住撸起袖子,走了过去。 “你们跑什么?啊,跑什么!” “哦,那我们不跑。”刚起身的聂然被一声怒吼后,特别乖顺的又立刻坐了回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其实她觉得这个锅贴真的挺好吃的,她也舍不得就这样浪费。 那黄毛一看她又吃了起来,嘿了一声,猛的拍了下桌子,“你个死丫头,还真是胆子大啊,在我面前还吃得下东西!怎么,饿死鬼投胎啊?!” 聂然往嘴里又塞了一个之后,看了看身边的霍珩,乖乖地放下了筷子,鼓着腮帮子模糊不清地说:“那我不吃了。” “别,你那么爱吃,今个儿我就让你多吃点!”黄毛转头对着老板娘说道:“来,给她上二十份锅贴!老子今天吃不死她!” “六爷,六爷您别这样,她就是一普通姑娘,还带着一个残疾人,挺可怜的,你就放了她吧!那个钱我下午就交您看行不行?”老板娘连忙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挡在了聂然的面前,求情地道。 谁知却被黄毛一把挥开,“不行!今个儿爷就是要看她吃!在爷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找死!” 但那老板娘却依然抓着那黄毛的手,哀求地道:“六爷,这二十份实在是太多了,到时候吃出事情来,那您不就摊上大事了嘛。” “怕什么,这儿是爷的地盘,谁不给爷我三分薄面啊!今个儿我就是要治治这小丫头片子。你给我滚开!” 说完,黄毛不耐烦地一脚把那老板娘踹翻在了地上。 老板娘实在没办法,只能很不忍心地将锅贴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 那黄毛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指着那些锅贴对着聂然吼道:“给我吃!” 聂然放在膝盖上手稍稍握紧但却没有动,垂着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黄毛见她不动弹,以为是吓傻了,得意地用手里的铁棍戳了戳她的肩,“快吃啊!刚不是挺能耐的嘛!” 聂然依然沉默不语,可如果近看就会发现她此时眼底渐渐氤氲起一股薄薄的戾气。 而霍珩就坐在那里,看着她,丝毫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 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这小妮子气场有些微微的转变,他可是非常好奇接下来这小妮子会做些什么。 要知道这女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然而,就在他万分期待的时候,却敏锐的感觉道这小妮子身上的凌厉之气突然消散了。 只见她抬手,拿起筷子竟然开吃了。 开吃了?! 这女人是疯了吗,打算吃完这二十盘的锅贴?! 其实聂然不是疯了,而是忍了! 要知道霍珩本来对自己就没多少信任,如果现在她还有什么异常举动,霍珩肯定不会放过她! 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 所以,她必须要忍! 本来我以为今天可以高能的,结果发现算错了字数,应该是明天的章节…… 我错惹,别打我~嘤嘤嘤~ PS:明天真心高能了,高能了,高能了!相信我!而且接下去几张都特别高能!么么哒~ 你们要相信我是爱乃们的~ 正文 078 英雄救美 就在霍珩诧异之时,黄毛看到聂然那么听话,心里就更加得意了,戳了戳她的脑袋,“给我好好吃,吃不完就别想走人!” 聂然像是没有鲜活气息的木偶被那黄毛搓揉捏圆的,木着脸不停地吃着锅贴。 霍珩心里虽然惊讶,但依旧按兵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发声。 他就不信这小妮子能一直忍得下去! “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是不是还想多吃几盘啊!死丫头!” 只见那黄毛越发的嚣张了起来,在聂然的肩膀上又重重得拍了几下,霍珩就这样看着她乖顺着鼓着嘴巴大力地吃着锅贴。 他眼睁睁地看着桌旁的聂然就真的一个个锅贴往嘴里塞,那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 “哈哈哈哈,看到没有,在老子的地盘上,就他妈得乖乖做人!”黄毛又拍了下聂然的头,然后笑着格外猖狂,对着一帮小弟说道。 “就是,这里咱大哥说了算,谁敢嚣张!谁嚣张,我第一个劈了他!” “哈哈哈,没错,谁敢对咱们大哥不敬,咱兄弟几个就和他拼命!” 对面的那一群小弟们谄媚讨好的附和着,说的黄毛心里头飘飘然了起来。 而坐在桌边的霍珩听着那嘈杂的声音,眼睁睁地看着两盘子锅贴眼全部进了聂然嘴里,霍珩终于忍不住了! “别吃了!”霍珩捉住了她的手,冷声道。 黄毛听到了霍珩的声音后,一脚踩在了凳子上,“嘿!真是天下之大奇了个怪,她不吃,难道你要吃不成?告诉你,这儿是爷的底盘,我六爷说了算,我让她吃,今个儿她就必须得给我吃!” “这里什么时候成你的地盘了?”霍珩那抹声音徒然又降低了几度,冷厉中带着一丝寒气。 黄毛转头上下打量了霍珩一眼,不屑地走了过去,“哎哟!你个残疾人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是不是欠打啊!” 说着就要举手打下去。 “别动他!”聂然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是相好啊,这么心疼这小白脸!行啊,再吃二十份锅贴,我就放过他。” 相好个屁! 霍珩要在这里出了事,她第一个被阿虎抓回去打! 聂然看着桌上那些锅贴,要真吃完她估计能直接撑死! 时间像是定格了一般,她站在那里拳头握紧。 “怎么样,到底吃不吃?!” “老板娘,再来二十份锅贴。”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完后,拿起筷子夹了个锅贴往嘴里继续塞。 霍珩看到她为自己这样做,眼底微微闪过一抹情绪,但那异样极快地消失。 “哈哈,好好好,真是个痴情的女人啊,为了个残废竟然不惜撑死!” 顿时,周围响起了一阵嘲笑的声音。 “行!你有种,只要你吃完这四十盘锅贴,我就放他这一马,哈哈哈!” 黄毛嚣张的笑声刚落,就听到霍珩冷冷地声音响起。 “可我没打算放你一马。” 突然,一把银色短小的枪支从他的腰间闪现,眼前一花,就看到那把枪已经冷冰冰地顶在了那男人的太阳穴上。 正文 079 二少霸气威武 一时间,所有人都定在原地,不敢随意动弹了。 黄毛先是一愣,随后狂妄地叫嚣道:“嘁,少给我拿枪唬我!老子玩儿枪的时候,你他妈还……” “砰——”的一声枪响。 所有人瞬间被吓趴在了地上,身体打摆子一样,索索发抖。 “我妈怎么样?嗯?” 聂然看着霍珩的深邃眼眸里浓重的杀气在酝酿而升,仿佛犹如风暴一般席卷而来,手上的银色枪支上还冒着缕缕硝烟。 “大,大哥……你……你……你你……好汉,好汉饶命,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黄毛被那一声枪声吓得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整张脸面如土色。 “去,把这些锅贴全吃了,一个不留!”霍珩双眸带着彻骨的寒意,拿着枪指了指桌上的锅贴,命令道。 “是,是,是!我马上吃,马上!”黄毛忙不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于是,这一早上就光看黄毛吃锅贴了,整整四十份锅贴全部进了他肚子里,等临走的时候真应了那句“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看着黄毛被一干兄弟们颤颤巍巍地架着出去后,霍珩这才收起了枪支,让阿虎将自己送上了车。 碍于霍珩现在心情不好,聂然一声不吭地坐在他身边。 大庭广众开枪,真是够肆无忌惮的! 聂然原本以为他最多就是让阿虎解决,没想到向来谦谦君子的他居然会生气到需要亲自收拾这群小喽啰,而且还开了枪! 果然,笑面虎一发怒,就一发不可收拾。 车子一路疾驰,车内却沉闷的不像话。 “我就这么不能依靠吗?!” 当车子停在了聂然住的小区楼下时,霍珩这才冷着脸问道。 “啊?”聂然一下子没跟上他的思维,木愣地看着他。 霍珩眼神幽暗不明,侧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刚才你为什么不向我求救,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是残废,所以连女人都不能保护?” 聂然原本的迷茫和疑惑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转而变了然了起来,“霍先生多虑了,这事是我自己招惹的,应该我自己来解决。” “你来解决?吃四十份锅贴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 面对霍珩声音里低沉却难掩其中的愤怒时,聂然只能沉默。 不吃还能怎么办,打一顿吗? 就怕到时候的麻烦事儿只会更多! 更何况,她早就算准了霍珩会出手想出,她演得那么卖力,那么可怜,是个男人都不忍心。 霍珩看她这么低眉顺眼,被自己训斥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了,有些不落忍。 他声音稍稍软下来了一些,提醒着,“以后遇到这种事要记得向别人求救,而不是用这种蠢方法,知道吗?” “知道了。” 看见聂然这么乖巧点头的样子,霍珩绷紧的眉眼稍稍舒缓了一些,“吃了那么多锅贴,有没有觉得胃不舒服,要不要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没有不舒服。”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记得有事打我电话。” 霍珩仔细认真地嘱咐了一遍后,这才放她下了车。 聂然站在楼下一如昨晚,等着霍珩的车子行驶出了小区后,她嘴角的浅笑倏地消散。 有些事是必须要自己解决才行,别人是替代不必了的! 比如说,报复! 九十点钟的阳光倾泻在她的身上,身上带着暖融融的光晕,可慢慢地就会发现她晶亮的眼眸此时含着浓重地煞气,周身阴冷而嗜血的气场渐渐腾升儿而起。 渐渐的原本明媚清新的场景硬生生的扭曲成了阴森和黑暗。 正文 080 月黑风高杀人夜 是夜,天头街的街尾人头攒动,晚风袭来带着一片闷热的气息。 这里是有名的流氓窝,因为这里的房租最便宜,所以社会底层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都住在这片地方,一到了晚上就爱坐在路边摊前喝酒划拳。 有时候喝多了,群殴互斗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弄得管辖这里的警察们头痛不已。 然而就在这片喧闹的地方,其中的一桌上却没有其他地方的热闹,反而气氛凝重的很。 “他奶奶的,那死残废竟然敢拿枪顶着老子的头!下次让老子在遇上,老子干不死他!” 为首坐在长凳上的黄毛气得将酒瓶子砸在了地上,“哐当”一声,玻璃瞬间碎了一地。 身边坐着的那群小弟立刻附和了起来,“大哥说的是,下次咱哥几个一起上,就他妈不相信干不死个残废的!” “就是就是!” “大哥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那群人大口的喝着酒,嘴里骂骂咧咧着泄愤,全然没有注意到街角的一个不起眼处,有个人正注视着他们。 渐渐地,夜色变深了许多,原本喧闹的街尾也开始变得清冷了下来。 已经差不多喝高的黄毛拿着还有半瓶啤酒的玻璃瓶,独自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街道上走着,嘴里依然不干不净地念叨着,“妈的,个……个……死残废,下次别……嗝!犯在老子手里,看老子弄不死你!” 打着酒嗝的他脚下发着飘,一步步慢悠悠的走到了自家的楼底下,还没踩上楼梯,只觉得背后有些异样。 他扭头对着后面嚷嚷了起来,“谁?是谁啊?” 可惜无人应答。 黄毛还以为自己酒喝多了,神经了,于是傻气地呵呵了两声,继续踩楼往上走去。 幽暗老旧的楼梯里,黄毛哼着小曲踉踉跄跄地往上走去。 终于,等到了自己家门口,正在身上翻找钥匙的黄毛突然感觉背脊骨有些发凉,他下意识地转身望去。 此时,一道黑影正站定在他的面前,吓得他心头一跳。 还不等黄毛说什么,只看到那人面无表情地将手里泛着寒气的刀利落地一道捅进了黄毛的心脏里。 “噗——”刀入肉里的细微声音。 黄毛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只能用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把刀,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随即拧开了大门将尸体丢了进去,然后快速地消失在了明灭难见的楼梯之中。 时间慢慢的流淌,天色犹如墨汁一般,大朵大朵的黑云沉沉的压了过来,让人觉得窒息。 突然,在这破旧的楼房之上,又一道黑影从房顶闪过,在夜色的遮掩下,只隐约看到那矫健的身姿在房顶无声地跳跃。 最终落在了一处天台上。 等停顿了几秒过后,那抹黑影又继续飞快的掠过天台,跳入了某一处阳台。 在确定位置后,这才动手拧开了阳台上的门把,猫着腰进入了屋内。 屋内漆黑一片,寂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此时,那抹黑影慢慢抬头,鸭舌帽下那露在外面的黝黑的小脸正是——聂然!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军妻终于要上架啦!哈哈哈,撒花~! 应该是31号,这个月月底!希望大家能够到时候来首订哦!~么么哒~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今天开始加更了~!从两更变成三到四更!开心不~哈哈哈 正文 081 有人,是个陷阱?! 聂然正站在屋内,黑暗中她摸索着往前走去。 但还未走到客厅,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但其中还夹杂着一缕极淡的铁锈般的血腥味。 血腥味?! 聂然的脚步微滞,再次轻嗅了下屋内的味道。 没错,是血的味道! 能在里屋就能闻到,这血液量应该不小! 难道说…… 聂然猛的想起了什么,立刻走到了客厅内。 果然,黄毛正躺在地上,眼珠子瞪得老大,面部扭曲着,胸口上的窟窿里鲜红的血液蜿蜒而下,地上已是一片深红色的血迹。 她半蹲在地上,用一块纸巾拿起黄毛手边的酒瓶,放在血液里戳了戳,血液没有凝固住,并且没有凝重的腥臭,应该刚刚从体内流出来的。 也就是这人才刚死。 是谁,竟然会比自己快一步? 忽然之间,聂然想到早上霍珩那杀气浓重的狠戾气势。 难道说霍珩比自己先快一步,杀了他?!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霍珩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温润无害,可毕竟是游走在黑暗边缘的人,骨子里的噬骨的气息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一旦爆发,那后果是无人可以承受的。 真可惜啊,本来她还想好好折磨折磨这个人一番,结果却这么轻轻松松地死了。 太便宜他了! 要知道,在来的路上,她可是想了几十种折磨人的方法,结果就这么落空了。 聂然颇为失望地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然后起身正想离开,却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有人?! 这是个陷阱?! 她眼神一凛,下意识地隐匿在了门口的角落里,脑海中也已经勾勒出了好几种可能性。 难道黄毛是霍珩用来故意试探自己的? 早上那一场根本就是他自编自导演的戏! 为的就是让自己请君入瓮?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杀了黄毛呢? 这一点她想不通。 聂然全身紧绷着站在门口的阴暗处,静静地等待着开门的那一瞬间。 “吱呀——”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声控灯因为老旧的门框变形而发出的声音亮了起来,过了三四秒后又灭了下去。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聂然倏地从门内闪出,一把带着寒光凛冽的薄刃直插来人的咽喉。 黑暗中,门外的人只觉得一阵厉风扫过,连忙往后退了三步,堪堪躲了过去。 然而却没想到,聂然这只是虚晃的一招,她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身旋转,腿带着雷霆之势横扫了过去。 干脆,狠厉,又夹杂着浓浓的杀意。 那人当下也拍地而起,以手作为支撑,同样用右腿回敬了回去,凌厉之势丝毫不比聂然差。 劲疾的交锋,两个人互相抵着对方的腿,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声控灯被刚才的那一掌发出的响声再次亮起了灯光。 橘色的灯光昏暗难明,可两张脸就这样互相暴露在对方的眼中。 “怎么是你?”聂然半眯着眼眸,气势凌厉骇人地看着眼前的——李骁!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干的?” 楼道的光亮将屋内的情况照亮,李骁在看到一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眼神也变得冰冷锐利了起来,不答反问道。 正文 082 惊动警察,谁告的密? 李骁在看到屋内的情况后,身上的怒火犹如刀片旋袭而来直射聂然。 聂然感受到她身上腾升起的火气,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你杀了冯英英,现在又杀了另外一个无辜的人,我要带你回去军事审讯!”李骁眼底恨不得冒出火星子一般,周身缠绕着滔天的怒火。 “……” 她怎么就在这里遇到这位姑奶奶,还是这种场景下,真是头痛! 李骁看她皱眉不吭声,还以为是默认,脚下的力道又大了许多。 聂然向来不喜欢对人解释,这一点早在厉川霖的身上体现,可现在这种时刻她不想引起周围住户的注意,她不得不做出退让。 “人不是我杀的。” 可惜,李骁对此只是眼神冰冷,“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随即腿部一发力,狠狠的将聂然的腿压制了下去。 聂然本来就无心和李骁打,毕竟打伤了她,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是凭空浪费力气而已。 于是,借着着她刚才的发力点,聂然一个利落干净的三百六十的隔空翻身后,安全落地。 她站立在屋内的阴影处,丢下了一句,“信不信在你,不在我。” 然后就朝屋内走去。 屋内还有她的痕迹,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处理。 更何况她已经解释过了,再多的话实在没必要。 可偏偏面对聂然这样淡然的样子,李骁脑海里回荡着是冯英英惨死的画面,以及屋内那一具才逐渐冰凉的尸体。 当下怒火暴起,握拳冲着聂然的颈部砸了过去,“那你去和军事法庭说去吧!” 聂然感受到身后的危险气息,下意识地头部一偏,倏然五指化为鹰爪猛的扣住,利落的一扭! 李骁当下心里大惊,紧绷着的身体随着她扭转的方向,身体腾空旋转了一圈,这才免去了废掉一只手的可能。 “呜——呜——呜——” 两个人正打的难解难分之际,突然楼下传来了警车鸣笛的声音。 聂然原本想要锁住李骁喉骨的手一顿,眼底满是惊诧和不解,“你报警了?” 对面的李骁在听到警车鸣笛的声音后,也十分的惊讶地停下了刚送出去的拳头。 她皱了皱眉头,回答:“没有。” 她和聂然打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屋内的情况,根本没时间拨通电话。 不是她报警,那会是谁? 难道她们的动静惊动了这里的住户? 不可能,她们两个人无论动作还是声音都刻意压得很低,不可能会惊扰已经入夜熟睡的人。 否决了这个想法后,聂然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能性! “那你怎么会过来?” 她目光深深地落在了李骁的身上,李骁知道她这是起疑自己了,对此不得不解释道: “那天我看到有人把你带出去,所以在一直跟踪你,可就是找不到接近你的机会,直到你和那人发生矛盾,按照你的性子我觉得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所以跟了他一天,就为了等你。” 跟踪这个黄毛一天?! 那也就是说…… “你是从楼下上来的?”聂然眉头拧紧,神色有些明灭不定。 “是。” 在听到李骁的肯定后,聂然这才肯定了心里的最后一个想法。 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你他妈刚才肯定在楼下被人跟踪了!” 正文 083 我凭什么帮你? 当所有的思绪整理通顺后,黄毛的死亡终于得到了解释! 原来霍珩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他根本早就算好自己的性格会来秋后算账,所以找人杀死黄毛,只等着她一到,就立刻缉拿归案,到时候为了表示自己的无辜,她一定会和盘托出,甚至为了洗清罪名,让方亮来保释自己。 那么她的身份,她的目的,全部都会被霍珩掌握! 而另一旁的李骁还没见过聂然这么暴躁的时候。 跟踪?她怎么可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跟踪了! 她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怎么回事?” 聂然屏息凝神地听着越来越响的鸣笛声,估算了下时间,现在跑还来得及! 于是,她立刻戴上帽子,将地上自己的脚印全部擦除,对李骁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现在来不及说,记住你当没有看见过我!” 谁知,却在重新返回阳台之际,被李骁一把抓住,她眼神锋利得如同刀子一般,“不可能,现在警察来了,正好可以把你抓回去!” “李骁,你最好搞清楚,我不是在请求你!如果不是你来捣乱,警察根本不会找上门了!” 聂然隐隐的焦躁在李骁的眼里更像是畏罪潜逃! “应该说,如果不是我出现,你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楼下的脚步声渐渐响起,聂然被她缠得实在是烦了,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子,直接撞在了墙面上,骨头和墙面立刻发出了沉闷地响声。 她的眼底有些隐隐的暴怒,“李骁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算我有问题方亮会来抓我,你算哪根葱?!” “可你杀害了冯英英!”李骁冷着脸,毫不畏惧地顶了回去。 这让聂然实在是头痛不已! 这种部队里训练出来的人都是一根筋到底的,怎么说都没用。 要不是因为同班的份上,聂然早就一刀了结了她,哪里还会有机会让她抓着自己不放。 她眯起狭长的双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杀她。我不会为了杀那种蠢货,脏了我的手。” 字里行间里的狂妄和傲气,让李骁怔愣了几秒。 不是她?可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要杀冯英英呢? 冯英英在营队里,只有聂然这么一个敌人,更何况冯英英当时还要杀她不是吗? 按照聂然眦睚必报的性子,不可能不动手。 “记住了,你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还有,如果警察问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记住就说是追查冯英英的死亡原因,无意间看到了这里有人死了!” 就在李晓疑惑不已的时候,聂然已经松开了她的衣领,低声对她吩咐完后,打算跳窗出去。 “我凭什么帮你。” 李骁站立在客厅里,窗外的灯影照在她身上,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她看着已经踩在阳台上聂然。 “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你以为你现在的出现不会惹来警察的疑惑吗?冯英英的死亡是你最好的借口!” 聂然那双寒冽的黑眸望了她一眼,紧接着一个飞身跳入了这无边深沉黑暗的夜色之中。 今天的四更结束,妹砸们你们看爽了木有呀~是不是张张高能,一点都没有水呀?!~ 正文 084 游戏即将结束 夜色寂静如水。 酒店的1246号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桌上的钟摆规律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一个黑影坐在落地窗前,纹丝不动,那深邃而立体的五官看上去犹如犹如雕刻一般,就好像一只蛰伏在暗处洞悉一切猎豹。 突然,门把被拧开了,走廊上的几缕光线透了进来。 阿虎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地道:“二少,我们的人看到一个女的进了那栋楼。” 坐在落地窗前的霍珩连眼皮都没有掀动半分,闭目养神地靠在椅子上,“确定是个女人?” “确定!” 此时霍珩这才幽幽地睁开双眸,走廊上的灯光照了进去,将他一半的身影藏在黑暗处,使得他面容无比鬼魅,“很好,报警吧。” “是!”阿虎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只是他想不明白,二少为什么要设这个圈套,难道二少并不是喜欢那位叶小姐,而是那位叶小姐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立刻按下通话键吩咐了电话那头的人,让他们赶紧行动。 夜色渐深了许多,月色也迷蒙了起来。 没过多久,阿虎手里的电话终于再次响起。 他马上接了电话,在听到那头的回应后,他眉头不自觉地渐渐皱起。 接着,立刻快步回到房内,“二少,人抓到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微微侧目,温润的声音里含着一缕淡淡的讶异,“这么容易?” 阿虎眉头紧皱,“可不是叶小姐。” 霍珩一听,并没有动怒,反而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 他就知道,那个小妮子哪里能够这么容易落网。 “那是谁?” 真好奇,是哪个倒霉的女人被她拿来当挡箭牌了。 “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叫李骁。” 阿虎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叶澜就变成李骁了? 这李骁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霍珩的手搭在桌沿边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查查她的背景资料,口供之类的也一并送过来。” “是!” 阿虎点了下头后,正打算离开,却听到霍珩又说了一句,“还有,现在送我去叶小姐那里。” 去叶小姐那里?大半夜的? 阿虎怔愣了一下,虽然搞不懂二少想要做什么,但他作为下属只有遵从的份儿,点了点头后立刻安排了起来。 午夜的南城大街上人影两三只,冷冷清清,车子飞快地在街上穿过。 霍珩坐在车内,按了下通话键,电话冰冷的嘟嘟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终于过了十几秒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怎么那么久都没有接电话?”他声音柔软,带着些许的低沉。 “唔……霍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些没睡醒时的惺忪和慵懒,霍珩勾唇微笑。 这小妮子装的还挺像回事! “我怕你胃不舒服,特意给你送了点药过来。” “不用了霍先生,我已经睡下了。”电话那头的聂然声音轻柔,像是在呢喃了一样。 “没关系,我不多逗留,把药送到就走。” “真的不用了,这样太麻烦霍先生了。”聂然依旧推辞着。 “没关系,我已经到楼下了。”霍珩笑容浅淡地朝着小区楼上看了一眼,“你起来开下门吧。” 他刚才算了下时间,从天头街街尾到回到这里最起码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算打的也要半个小时。 没有当场抓获没关系,只要这小妮子没有准时到家,那么这场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果然,电话那头全然没有了睡意朦胧的样子,反而惊诧地一声低呼,“什么?” 达到效果的霍珩嘴角勾起,故作无辜地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电话那头传来了聂然急促慌乱的声音,甚至时不时地传来悉悉索索地奇怪声音。 “那我上来了,你开下门吧。” 说着,霍珩便挂断了电话。 真期待,她慌张无措的样子啊。 美好的一天从看军妻开始~!各位妹砸,早上好~!一更已送到哟~ 正文 085 这个女人玩诱惑! “叩叩叩——”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屋里响起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撞到桌椅的响动。 霍珩坐在门外,听到里面杂乱的声音,嘴角止不住地微笑了起来。 “咔——”门被开出了一条缝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门后面冒了出来。 聂然微笑着对着门外的霍珩说道:“霍先生,真是太麻烦你了,这么晚还给我送药,真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接着把一只手从门内的隙缝里伸了出来 这是不让他进门的意思了? 霍珩将手中的胃药放到的她的手中,聂然拿到东西,正打算和他说再见关门,谁知霍珩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了门沿,淡笑着道:“那不如请我喝杯茶吧。” 聂然怔怔地看着他,“啊?你不是说不逗留的吗?” “可你不是不知如何是好吗,所以我才这样提议。” “……” 她这只是随意的客套好不好,谁知道这家伙会顺杆子往上爬! 奸诈之人! 两者僵持了些许时间,在霍珩把着门框的无奈之举下,聂然只能皱着眉不甘心地说道:“那要不然你等我换件衣服吧。” 其实她更想用力地、狠狠地摔门,夹断那五根爪子! “没关系,你进去换好了,我就在客厅。”霍珩一点都不为所动,说完就要推门而入。 这小妮子迟迟不肯开门,整个身体又藏在门背后,必定有古怪! 聂然一听他要直接进来,下意识地顶着门,“这……我穿的睡衣,不好吧。” “只要穿着就行。”霍珩微微一笑,一个用力,将门硬生生地给推了开来。 然而在看到她全身之后,原本温柔浅笑的脸瞬间剧变。 眼前的聂然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两颗没有纽起的纽扣,隐约可见那精致的锁骨,而光滑得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嫩的双腿就这样暴露在外面。 那打扮简单明了,可落在霍珩的眼中,不知怎么的,眼底渐渐汹涌了起来。 他声音低哑地问道:“你睡觉,穿这样?” “对,对不起……我睡觉比较随意,抱歉!”聂然看了眼自己下面光滑的双腿,立刻再次躲到了门背后。 霍珩想着昨日晚上那双柔软的红唇,感觉下腹有些变化,轻咳了几声,匆匆丢下一句,“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接着转身就走了。 “那霍先生慢走。” 看着霍珩颇为狼狈的离开,站在屋内的聂然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看了眼门背后一堆刚脱下来的夜行衣。 如果霍珩真的进来,这些东西就真的全暴露了! 不过,一想到刚才霍珩那错愕的眼神,她忍不住就勾唇笑了起来。 跟她玩儿心眼,倒霉的是自己吧! 看霍珩刚才样子回去之后注定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咯! 而另一边才被阿虎扶入车内的霍珩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会这样做,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倒是挺放心自己不来强的啊! “二少,李骁的资料和口供已经全部传过来了。”坐在驾驶位上的阿虎将刚查找到的资料全部递了过去。 霍珩整了整思绪,接了过去,才翻开一看,不由得挑了挑眉,“军人?” 阿虎一边将车从车库内倒了出去,一边补充道:“是的,南城的边缘有个新兵连驻扎,她就是那里面的新兵。调查资料显示,这个李骁的背景十分干净,家里也是兵人出身,职位不算低。” 霍珩的眼底略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哦?这么巧。” 巧?巧什么?阿虎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出现的原因呢?” 还在纠结那个所谓巧的阿虎连忙回过神,说道:“是调查战友死亡的原因。” 调查战友死亡原因?这个理由倒是挺新鲜的。 “那个战友又是谁?” 提到这个阿虎的神情有些变了变,“就是当时在梁斐店里想要窃听他的女人,冯英英。后来被梁斐砍断了四肢溺死在了海港口。” 窃听? 霍珩稍稍回忆了一下,的确那天在遇到这小妮子之后,梁斐是有和他说过自己被窃听,还抓了个女的。 没想到也是个兵。 “调查过了?” 阿虎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是的,说的全部吻合,没有可疑地方。” “那她有没有说遇到什么人?” 阿虎默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她说当时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具尸体,没有别的。” “军人,新兵连……” 霍珩眼神落在了车窗外,嘴角噙着的笑更是深了几分。 好像,变得更有趣了。 二更来也~ 正文 086 尖子生也挨骂 在警察局的门口,方亮站在刚保释出来的李骁面前,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声音里满是暴怒的火气,“你有没有搞错,为了寻找冯英英的死因居然私自从营地里跑出来,连假都没有请!” “对不起,教官!”李骁站立在他的面前,掷地有声地回答。 方亮气得在原地转了几圈,指着鼻子就开骂,“李骁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冯英英的死因会有警察去查,你只是个新兵,需要你在这儿耍什么威风?!现在好了,威风没耍成,在警察局转了一圈,你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还有我的脸!还有整个新兵连的脸!” 李骁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继续道:“对不起,教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个世界上要是一句抱歉可以解决,哪儿还有那么多事?!”方亮看到她那张毫无愧疚之意的脸,忍不住怒吼起来,“你说说,你说说,我教出来的学生居然半夜三更送进警察局,你知道这些警察给我打电话时,我是什么心情吗?!” “……对不起,教官!” “你以前可是队里出了名的尖子生,将来下部队也是保送进……”说到这里方亮气得握紧了拳头就想要挥上去,但最终忍住了,“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 关键时刻掉链子,说的就是她! 马上就要下部队了,申请单也已经递上去了,结果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方亮真是气得要吐血了!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转身气冲冲地就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看着方亮浑身充满狂躁和暴怒,李骁下意识地朝着方亮喊了一声,“教官!” 她想知道,如果把当时聂然也在场,并且极有可能是凶手的话告诉方亮,方亮会怎么做,心情又会是如何? “还有什么事?”方亮回头,怒瞪着她。 李骁踌躇了几秒,但最终想到了聂然的话后,还是说了一句,“没有。” “那就跟我回队里去,私自偷跑出来,还被抓进警局,惹上一桩凶杀案,你就等着队里的处置吧!” 方亮厉声说完,继续朝着车子方向走去。 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原本一个聂然就够受了,现在还多了个李骁!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沉闷的不像话。 李骁满脑子都是聂然还有那天在军用越野车上被人送出去的画面,并且还乔装打扮后与一个残疾人厮混在一起。 她不懂,聂然这是要干什么,那个人又是谁?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车子终于驶进了新兵连的营地内。 下了车后,方亮带着她朝连长办公室走去,在期间的路上,方亮问道:“回到队里你打算怎么说?” “一切后果,自己承担。” 李骁的毫不犹豫和冷静对待气得方亮粗口都爆了出来,“承担个屁!你知不知道这三件事随便一桩都能把你从营地里踢出去!” “是我的错,踢出去也不怪任何人!” “你这时候耍什么英雄主义!”方亮简直对她气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没有。” “你,你真是个死脑筋!”方亮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 突然间他有点想念油嘴滑舌得跟泥鳅似的聂然,至少那丫头在关键时刻知道怎么服软! “记住了,等会儿好好认错,看上去可怜相点,别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谁会原谅你!”方亮无奈地索性把话给挑明了。 “装可怜?” 李骁觉得军人就应该有错认错,为什么要假装可怜呢? “如果你想处罚或者是从部队申请单里剔除的话,那你就这张脸进去吧。” 方亮最终彻底被她的榆木脑袋给气歪了鼻子,恨恨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正文 087 快速变装防跟踪 当天晚上李骁就因为擅离营地被勒令关闭小黑屋半个月,并且撤掉所有在新兵连所有荣誉。 不仅如此,她还要在放出小黑屋后每天五公里的极限越野跑步,直到下部队申请通过为止。 这一项惩罚让新兵连里的新兵哗然。 所有的荣誉,也就意味着李骁在下部队后进入很难有机会进入更优秀的兵种里去。 这个惩罚实在是太过严厉,让那些原本打算高高兴兴只等着下部队的新兵们,吓得一个个夹紧了尾巴做人。 当然除了聂然。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霍珩足足一天没有出现,估摸着是被她半夜三更这一出白衬衫的诱惑给撩得不敢再来了。 于是聂然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天。 隔天一大早正打算自己坐车回去,结果就看到才一天没出现的霍珩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走吧,我送你回去。”车窗被缓缓落下,霍珩坐在车内对着她微微一笑。 真是阴魂不散啊! 聂然在心里偷偷嘀咕了一句,勉强笑了笑,“哦,那谢谢霍先生了。” 上了车后,她坐在另外一边,头朝着窗外,一声不吭的。 “怎么不说话?”坐在身旁的霍珩笑着看了她几眼。 “没有啊,只是觉得太麻烦霍先生,不太好意思。” 霍珩听到她的话,轻笑了起来,但那笑容里聂然总觉得好像有种算计的味道,“我只不过顺路送你几次而已,但你却从明天开始每晚都要给我做饭,相比较起来,我更不好意思。” 看吧,她就知道会这样! 她微抽了几下嘴角,“霍先生,我的手艺实在是糟糕,你确定要我给你做饭吗?” 那碗酱油饭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的很啊! 却没想到霍珩倒是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我让阿虎找两个厨子在旁边给你打下手。” 那还需要她来干什么!多此一举! 对此聂然只能呵呵干笑了两声,“霍先生不嫌麻烦就好。” 霍珩侧目看了看她,温和的笑了,那笑容犹如春风拂面,一语双关地道:“放心,我不会嫌你的。” “……”出门又忘吃药! 几个小时后,终于车子返回了A市。 聂然表示自己还要去买点生活用品让阿虎将自己随便放在一个路口,阿虎看了眼默认了的霍珩后,将车子停在了市中心的一个繁华大街上。 “霍先生再见。” “再见。” 聂然在确定霍珩的车子彻底消失在了车流之中后,她转身快步走进了一家百货商店里。 双休日的百货商店人流最多,万一霍珩找人跟踪,在这种地方只要她隐匿的速度好,很容易跟丢。 她隐匿在人群之中,在各个专柜上来来回回地转悠了好几圈,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随手挑了一件衣服直接进入了一间更衣室内。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全身一袭黑色男式连帽衫,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就连脸上的妆容也全部换了,原本黝黑的小脸此时变成了一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五官看上去硬朗男性化了很多。 她刻意压低了帽檐,然后快速地从后门离开。 你们猜她要去干啥? 正文 088 黑市里的买卖 聂然从繁华的大街上连续拐了七八个弯,喧闹声音逐渐的远去,阴仄的小巷里家家户户都闭着大门。聂然快步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她停在了一家陈旧杂乱的鞋铺前,扫了一眼墙角跟的一抹不起眼的,像是孩子随手涂鸦的记号。 随即聂然刻意的看了眼巷头和巷尾的情况,然后闪了进去。 铺子里有着一股常年不通风的发霉的气味,聂然看了眼周围的摆设,随意摆放的鞋子上积着厚厚一层灰,天花板上有个非常小的玻璃窗,阳光照射进来,甚至还能看到光线中沉浮的尘埃。 柜台后面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正翘着脚在哼着小调看电视。 “老板,我想要货。”聂然刻意压低了声线,站在柜台前说道。 那男人正看得起劲,连头都不抬地说道:“这里不都是东西吗?先生你随便看。” 聂然抬头,帽檐下那眼眸里闪烁着薄冷的笑,“我要的这里没有。” 那个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像是挥苍蝇一样挥手,“那你来我这儿干什么?去去去,别捣乱!” “我要别人弄不到的玩意儿。” “弄不到的玩意儿?”那个中年男人一听,转头看向了柜面上的聂然,眼珠子骨碌一转谨慎地走了过去问道:“我这儿就一卖布鞋的,先生说话能不能说明白点。” “我要一把军用刀,听诊器,一副黑手套,还有微型红外夜视眼镜。”聂然一一说完后,那个中年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到他这儿买枪买子弹的不少,买这些东西,难道是假扮的条子?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紧,急忙挥手催促她离开,“这些都是常用品啊,我这儿是卖布鞋的,你找错地方了,赶紧走赶紧走。” 聂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颇有些深意地道:“是常用物品,但放在一起就不常用了。” 的确,那些东西放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入室盗窃的基本装备。 中年男人神色变了变,立刻将手抽了回来,“先生,我不太懂你说的话,您要是买布鞋呢那您继续,要是不买的话,还是请便吧。” “怎么,不肯卖啊。”聂然也不恼,倚在柜面上,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是我们这儿没有啊。”中年男人打算一路装傻到底。 “没有?”聂然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抹戏谑而邪气地笑,“你老三子在业界号称宝库,什么东西弄不到,区区几样常用物品你弄不到?开什么玩笑!” 那名为老三子的男人脸色顿时剧变,咽了几口口水道:“你是谁?” 这个名字就是来这里的老主顾都不清楚,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怎么会知道?! 其实聂然知道真不稀奇,她逛黑市就跟逛街玩儿一样,门口那个不起眼的记号她一眼就看出,这家店里的名堂了。 再加上黑市里那些个小道消息,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弄不弄?” 她的神情淡然,嘴角甚至带着笑,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惊。 他硬着头皮就是不松口,梗着脖子嚷嚷着,“我不知道什么宝库不宝库的,我这儿就是一鞋铺,你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听不懂!” 终于,聂然抬眸,弯弯的嘴角带着一抹冷酷至极的笑。 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拽到自己的面前,“老三子,你别挑战我的耐心,信不信我一把火把这儿烧了!” 她知道做这种生意的不是熟客不会轻易交货,但是现在的她时间太紧,必须要紧时间回到百货商店的更衣室内。 二更奉上~么么哒~ 正文 089 不小心砸了个场子 老三子被她的眼神吓得心肝有些发颤,抖簌地说道:“那,那我就去报警!” 聂然听到后居然松开了手,老三子还以为她这是被自己唬住了。 但还没来得及喘两口气,就听到她低低的笑了一声,“行啊,到时候警犬一来,把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全找出来,你说咱两谁在里面待的时间长。” 老三子被她说的心头一跳,惹急了似得一边怒骂一边想要推她出去,“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我好好的做生意,你却来捣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出去!” 就在他伸手之际,聂然身形一避,随即一个反手,轻松将他制服在了地上。 “你卖给我,一切好说!你不卖给我,那就抱歉了。”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就是个老实生意人!”老三子被压在地上,手被反扭得跟麻花似的,疼得直抽气。 聂然看他就是不松口,也发了狠了,将他一把推到旁边,拿出了打火机,“那好吧,我只能一把火烧了这里,等着军犬给我找了。” 老三子一听,立刻急了,连扭伤的手都顾不了,“喂,你别胡来!” “卖还是不卖,你自己选。”她轻轻按下,打火机内的火苗“蹭”的一下,火光瞬间就迸发了出来。 老三子也随之心头发紧。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我是真没有啊!你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聂然懒得看他表演,把火苗渐渐地靠近布鞋。 火光每靠近一些,老三子的眼眶就瞪大了一圈。 终于,眼瞅着就要点上了,老三子绷不住发急了,这万一要是出了火灾,警察一到他就真的完蛋了! “好好好,我卖,我卖!”他急忙出声道。 “还不去拿。”聂然的手指一松,火苗“啪嗒”一下就熄灭了。 老三子这才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踉踉跄跄地就到柜面上,他蹲在地上,用刀将一块木板撬开,然后把东西一一拿了出来,“军用刀,听诊器,黑手套,这些都给你,都给你!” 聂然靠在柜面上,把东西都试了试,确定没问题后,这才毫无诚意地道了一声,“谢了。” “先说好,出了事别把我供出来!”老三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聂然摸了摸军刀的锋利度,似笑非笑地说道:“放心,不会把你供出来的,胆子那么小还敢在这行混。” “我不是胆子小,我这是谨慎,谨慎懂不懂!” 老三子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急着和她反驳,聂然顿时皱起了眉头,反手拿起刀一把插在了柜台上,“哪儿那么多废话,我的夜视镜呢!” 凛冽寒刃插在桌上微微颤抖着,吓得老三子一个激灵,立刻蹲下去就找,“我马上给你找。” “快点!”聂然不耐烦地催促。 “这个夜视镜可是军用的,价格不小。”老三子把东西递了过去,一脸真挚地对她说道。 “军用?”聂然随手把玩了一下,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你拿我当白痴耍呢,还是想尝尝刀子的味道?” 老三子看她又要动刀子,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明明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还非嘴贱贪那点子钱! “大哥,别别别,我……我……我再去给你找找,找找。”捣鼓了好一会儿,老三子这才拿出了一个超薄型的眼镜片,“这个,这个才是军,军用的……” 聂然看了一眼,确定他说的无误之后,丢下了钱拿着东西匆匆走了出去。 看着那扇门再次被关上后,确定人已经走远,老三子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松了口气。 三更全部奉上啦!~ PS:再吆喝一句,31号上架入V啊!~入V啊!~V啊!~啊~! 看在小夏子辣么勤快的更新上,你们记得都要来支持小夏子啊~! 正文 090 夜探秘书室 聂然带着这些东西重新回到了百货大楼里,然后将东西全部放在了自己的行李箱内,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和妆容后,她再次从更衣室内走了出来。 打了个出租车就回到了那个屋内,在进屋前聂然特意看了一眼自己离开时做的记号,在确定没有被动过之后,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将行李都归置好了以后,她先洗了个澡,然后把从超市买的快餐热了一下,一边吃着晚餐一边看着电视。 看上去格外的悠闲。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夜幕渐渐降临,聂然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动不动的,好像真的被电视情节迷住了似的。 直到十一点后电视剧完全结束后,她才揉了揉眼睛,很是不舍得将电视关了,锁了门后关灯进了卧室。 一切都好像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报告,没有任何情况,那位小姐已经熄灯进卧室了。”而这个时候,隔壁那栋楼上的男人正用着望远镜查看着聂然这间屋子的一举一动。 “知道了。”另外一端的阿虎接到了消息后,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霍珩。 霍珩听到后,挑了挑眉,嘴角勾勒起淡淡地笑,“这么乖,不太像是她的性格啊。” 夜色沉静如水,月光拂影。 殊不知,在聂然熄灯关门光线泯灭的那一刹那,她早已带着东西从厕所的小窗里翻了出去,快速地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光线明灭之间的,人的视线会因此有一个缓冲期,而就是这几秒的时间足够让聂然离开。 她轻巧迅猛地穿梭在清冷的小巷之中,在暗夜下悄无声息地活动着。 很快,她站立在不远处的小巷隐秘处,看着眼前那栋高巍的大楼。 如果不是霍珩越来越频繁的试探让聂然感觉自己的那层屏障在逐渐被他剥离,她也不会这么速度的选择动手。 刻意压了压帽檐,随即转身无声无息的朝着公司的后门潜入了进去。 聂然看到后门处站着一名保安,手里还拿着警棍来回的巡逻,她站在角落中,环顾了一圈四周。 只有两三只的野猫正围在垃圾桶旁边。 当下,她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哐当——”一声,野猫惊得四处逃散,那巨大的响声立刻惊动了那名保安。 保安连忙跑过来查看。 而就在此时,聂然利落地避开了保安的视线以及后门的两个监视器,闪进了大楼内。 一切都不过是在瞬息之间。 快步走向了大楼的空调机房,聂然带着手套的手轻轻地在门上一拧,细微的咔嗒声响起,门被打开了。 机房里漆黑一片,她踩在桌子上将机房顶上的天花板,钻入了隔层之间。 她上次来踩点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这里可以直通秘书室上方。 原本她还找可以进入秘书室的方法,要知道秘书室的各个门窗都有报警系统,只要踏入立刻警报系统全面开启。 结果没成想,老天居然在这里给她开了一扇窗。 “踏踏踏——”突然,走廊尽头响起了一阵由于有远渐近的脚步声。 一更送到~么么哒~ 正文 091 保险柜里有蹊跷! 聂然倏地心头一跳,静静地伏在隔板上,尽量将呼吸减到最弱。 很快,机房的门便被打开了,一道明晃晃的光线在屋内四处乱晃,聂然将自己的身体贴紧隔层。 原来是楼下的那名保安! 那保安看垃圾桶被野猫给翻倒之后,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所以特意上来巡查一番。 看这里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那道光线就随着一声关门声消失了。 聂然屏息凝神地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后,这才慢慢地顺着隔层来到了秘书室的上方。 她用军用刀将秘书室的通风窗口卸了下来,将屋内的环境细细观察了一番,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静悄悄的,紧闭的窗门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可越是这样看似平静的房间越说明里面危机四伏,暗藏着汹涌。 她将夜视镜片带上,眼前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线遍布整个房间。 果然如此! 当初她虽然发现门口和窗上都有红外仪器,可没想到房间里也有! 看来这房间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聂然灵活地从隔层里钻了出来,她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穿过了第一层的红外的屏障,随即轻巧的身姿在密匝的红线中来回跳跃穿梭,很快就到了卫薇隐藏着的保险柜面前。 不得不说,卫薇藏得十分隐秘,如果不是上次故意留意了一下,可能找这东西还需要花费点时间。 小心翼翼地将听诊器放在柜门上,她一只手扭动着保险箱上的密码锁。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一点点过去,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聂然指尖慢慢的捻动着,聚精会神地听着密码锁锁芯的声音。 可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听到锁芯金属槽上发出的“咔嗒”声。 聂然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思绪,捻动了几下有些发麻的手指,再次重新的捻动着密码锁。 终于,在第十一分钟的时候,她听到金属槽内发出了一声极小并且十分细微的“咔嗒”声。 保险柜的门被打开了。 聂然顿时轻吐出一口气,这幅身体的灵敏度和指尖的敏感度到底还是差了点,如果是以前她只需要五六分钟就可以搞定,哪里像现在这样,需要浪费几乎多一倍的时间! 她快速的将柜子里的东西翻阅了一遍,可惜并没有查阅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这不应该啊,秘书室里放着那么多的红外警报器,而梁斐都死了,刘震还要把梁氏的企划案放在保险柜里,显然这里面疑点重重。 聂然正想着,突然脑海中灵光乍现,梁氏……企划案?! 她立即将那份企划案重新翻找了出来,然后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份合约在交给卫薇时她特意翻看过,两者相对一看,依然没什么问题啊,所有条例里的数字都没有变更过。 难道这是一份假的?真的在刘震那里? 可这也没必要啊,何必放一份假的在这里。 还是说他们这是要混淆别人的视线? 聂然细细地翻阅着企划合约,突然之间,一个陌生的公司名字闯入了她的眼帘之中。 莫兴房产公司? 不对!当时她看到的企划合约里面的甲方分明是别的公司,怎么现在变成了叫莫兴房产的了? 这家被刘震刻意抹去的公司一定有问题! 聂然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将东西又全部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然后重新回到隔层里,将天花板的通风窗口给修复完善。 所有的东西恢复原样后,聂然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司大楼。 迷茫夜色中,她飞快地闪入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内,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正文 092 危急关头,冰山相救! 月色浓重,小巷内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聂然脚步极快、极轻地在小巷间穿梭,却不料就在拐角处看到一名穿着警服的男人正侧身站立在角落里上厕所。 该死!大半夜的这里怎么会有人! 聂然暗自叫糟,脚下一顿,急忙转身想要返回,但没想到还是被那名眼尖的警察给看到了。 那警察原本看到眼角余光一道黑影晃过,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呢,吓得打了个激灵,差点尿在自己裤子上。 可看到地上那抹微弱的影子后,他急忙整理了下裤子,厉声喊道:“站住!” 此时的聂然都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就被喊住了。 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那名警察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转过身来!” 聂然僵直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没有动弹。 “听到没!”那名警察看她一动不动的,心里更加警惕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警官?”聂然刻意压低了帽檐,然后转过身问道。 她觉得这里离刘震的公司不远,如果现在打昏了这警察,说不定反而会打草惊蛇,还是先按兵不动比较好。 警察手里握着警棍,神情严肃地质问:“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这小巷里走来走去干什么?” “买烟。” “买烟?”聂然简短的回答并没有让警察信服,他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大半夜不睡觉,还穿着一身黑色的女人,“穿成这样买烟?” “是。” 警察明显不相信,“那好,把买来的烟给我看看。” 聂然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原本是不想闹出点动静,现在看来只能打晕了! 大不了到时候给厉川霖发个消息,让他把这件事给压下去好了。 “快点!” 那警察看她一直低着头,没有动作,忍不住的就催促了起来。 帽檐下,聂然忽的嘴角轻轻勾起,说了一句,“好啊。” 随即她眼神一凛,垂在两侧的一只手倏地抬起。 然而就在那一刹,就听到小巷子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那声音有些熟悉,不由得让她刚举气的手滞在半空中。 而那名警察似乎压根没就发现身旁的危险,转身朝着那人看去,“你是谁?” 来人快步走了过来,接着从自己的胸口掏出了证件,一字一句地道:“警察局重案组组长,厉川霖!” 重案组?还是组长?! 那名巡警在确定完身份之后,立刻站得笔直,对着厉川霖敬礼,“组长好!” 厉川霖看了一眼还隐匿在黑暗中没有动弹的聂然,发现她并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对着那名警员说道:“嗯,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走吧。” “可是我刚抓到了一个可疑分子,还没来得及盘问。” 那名敬业的警察还想在领导面前表现一番,可结果被厉川霖的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这个人我会自己盘查的,你赶紧去巡逻吧。” “是!” 那名警察虽觉得奇怪,但领导说的话他必须得听,于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小巷子。 厉川霖知道那警察有疑心,所以站立在那边并没有动。 等那人影彻底消失在了拐角处后,厉川霖立刻抓住了聂然的手拖着她往自己的车上走去。 “跟我来!” 三更奉上,注意查收哦~ 正文 093 居然被戏耍了!(求收藏) 厉川霖将她直接推进了车内,然后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发动车子,一路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沿街风景不停地往后退去,路灯明明灭灭。 “你怎么会在这里?”聂然舒服地靠在车椅上,惬意地问道。 “今早本来想去接你回来,没想到霍珩一直在等你,所以我就暗中一路尾随。”厉川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只是淡淡地描述。 “怪不得。”聂然了然地哼笑了一声。 原来那个跟踪她的人不是霍珩的人,而是厉川霖! “怪不得什么?” 厉川霖没听懂她的话,不由得转头看去,结果聂然不答反问道:“你是在哪里被我甩掉的?” “商场。” 后来就只能到她家楼下一直等着。 厉川霖对于她这种总是不肯好好回答自己问题有些不悦了起来。 从当初第一次做接头人和她见面时候开始他就发现,这女人好像喜欢只问不答,就算有什么也只是一句小事轻描淡写过去。 她……到底在不相信什么? 厉川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大半夜的这是要干什么?” 坐在副驾驶上的聂然被他一提醒,这才想了起来,她连忙坐正了身子,满脸正色,“和你说个情况,我刚去秘书室的保险柜里查了一下,刘震把当初和梁氏集团所有的合约名下的甲方竟然被全部擦掉,填上了一个叫莫兴房产的地方。我猜那个消失的公司一定有问题,你可以去查查。” “叫什么名字?”事关任务的事情,厉川霖的眉眼微沉。 聂然红唇轻启,只说了四个字,“竹茂房产。” 竹茂房产?厉川霖思索了一番,对这间公司并没有任何的记忆。 “好,我记住了!” 见他认真而又冷静的回答,聂然冷哼了一声,“看吧,要不是当时你们把我们押回去,现在估计早就已经把那群人抓了,哪里还会现在才知道那么点零星消息。” “嗯。”厉川霖手握方向盘,目视着前方点了点头。 这块大冰山居然没生气?哟,有进步!聂然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算啦,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谁让你和人家有血海深仇呢,一时激动也很正常的。”聂然一脸大度地挥了挥手。 厉川霖听到这四个字,脚下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路口。 “什么血海深仇?”他眉头不禁拧了拧。 聂然以为是戳中他心头的伤,于是哥俩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保密了,你和刘震有着杀父之仇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杀父之仇?这都什么和什么? 厉川霖不明白地皱着眉头,但还是最终解释了一句,“刘震只是我要抓的嫌疑人,不是我的杀父仇人。” “不是?”这回轮到聂然不明白了,方亮当初明明是说刘震和他有杀父之仇的,怎么现在厉川霖却说不是了呢? 难道方亮对自己说了假话? 她看着厉川霖的眼眸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那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是。” 再次得到了厉川霖肯定的答复后,聂然感觉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她挑了挑眉,声音平静地道:“所以,你爸妈还活着?” “……活着。” 昨晚我们这儿下雪啦哈哈哈~虽然只有辣么一点点,但小夏子依旧高兴的不要不要的~果然南方妹砸桑不起啊~ 咳咳咳……言归正传,其实我写到最后的时候我在想,如果聂然问的是霍珩爹妈活不活的问题,我觉得霍珩应该会直接邀请她回家一趟,吃个饭啥的,有木有?!~哈哈哈 正文 094 暴走训斥教官!(求追文) 眼底深处有一股暴风雨在缓缓酝酿而起,但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平静。 车窗外微风拂过,一片寂静。 厉川霖敏锐的感觉道她周身的气息有了些许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她这才开口问道:“你有方亮的电话吗?” 虽是疑问,但是手却已经伸了过来,拿着他的手机开始滑动了起来。 厉川霖看她沉静的样子觉得还是不要搭话比较好,恐被误伤。 电话嘟嘟嘟了几声后,那头就传来了方亮骂咧咧地声音,“你小子大半夜给我打电话,精力太旺盛是不是?!” 因为开着扩音器,声音在沉闷的车内显得格外的响亮。 厉川霖不吭声,而是直直地看着聂然的反应。 “教官,晚上好啊。”聂然靠在椅背上,勾勒出一个笑容,回答道。 电话那头的方亮一听,立刻惊讶了起来,“聂然?你大晚上的怎么和那小子在一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话语中透露出的气氛要多凝重就有多凝重。 聂然缓缓收起了笑,深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地对着电话那头就大声的怒骂了起来,“方亮,我去你大爷的!我是哪儿对不起你了,你他妈就这么对我?还学员呢,你就是这样对你学员的?” 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骂懵了电话里的方亮,也吓到了身旁的厉川霖。 他刚看她那风雨欲来的的样子就知道方亮要倒霉了,可没想到这姑娘一出口,居然话那么粗鲁,真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我……我……我怎么了?”方亮明显也是头一次被自己的学员骂,有些不习惯,说话都断续了几下。 “你说你怎么了,耍我好玩儿吗?啊!好玩吗!” 电话那头的方亮实在是招架不住她那股来势汹汹的训斥,“怎么,怎么就耍你玩儿了?” 聂然咬着牙一字一句着道:“亏我还觉得整个队里也就你能信任那么一丁点,结果呢!” 她竟然这么堂而皇之的被戏耍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就握得死紧。 这个该死的方亮,要不是看在当初做任务的时候他为自己求救援,现在她能直接杀回去一刀宰了他! 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欺骗!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只剩下呼吸声顺着电流一下一下的响起,过了许久方亮这才开了口,带着一些不确定和犹豫,“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你能瞒我多久!”听到他变相的默认,瞬间怒火又暴涨了许多。 “聂然你先别生气,关于把你除名这件事我也觉得不合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争取的!”方亮话语里十分焦躁不安。 聂然虽然生气,但是还没有到气到糊涂的地步。 “什么除名?”聂然一下子抓住了关键字,她沉下了怒火,冷静问道。 这回轮到方亮惊讶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 聂然的否认让那头的方亮怔愣了两下,随即也爆发了出来,“靠!那你刚才为什么骂我!” 只听到聂然语气淡淡,“你说厉川霖的爸妈都死了,可现在厉川霖告诉我,他爸妈活得好好的!” 方亮忍不住轻咳了几声,打算糊弄过去,“咳咳……这个问题……我们到时候再说吧,那啥,很晚了先睡了。” 说着,就想要挂断了电话。 小然然的小宇宙爆发了,教官就这样英勇“牺牲”了…… 啦啦啦,晚上还有一更哟~! 正文 095 除名?做梦! 聂然暴躁的声音立刻再次响起,“睡什么睡!你还没解释我为什么要被除名。” 方亮当下就装失忆了起来,“啊?有吗?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聂然的嘴角此时倏地划出了一个冷冷的弧度,“好啊,那我现在回来找连长问问清楚。” 方亮一听,立刻说道:“别!” 她回来?本来连长听到这次的行动受阻已经不高兴了,说是上头施压要尽快完成任务! 现在她还回来搅局,就凭这丫头桀骜不驯的性子,指不定把连长气出个高血压加心脏病出来,那不是乱上加乱! “那你快说!”聂然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所剩不多了。 思来想去后,方亮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靠,厉川霖你他妈害死我了!” 一旁的厉川霖无辜躺枪,眉头皱了皱。 “就是队里想把你除名了。”方亮索性用最简单最直白的方式说明,但以防聂然暴走,急忙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当然这是假的,为了任务!” 假的?不尽然吧,要是假的方亮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小心翼翼。 想来应该是有人在上面插手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而这个人除了那位冯英英嘴里的夫人,应该也没有其他人了。 方亮再怎么厉害毕竟也只是个教官,等级不够,根本说不上话。 聂然心里有了一番计较,但面色上却反而沉静了下来,淡然地“哦。”了一声。 “你不生气?”这回轮到方亮惊讶了。 新兵做任务本身就已经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更何况还为了任务要除名,按聂然那丫头的性子,不杀回来拿刀扎在连长办公桌上就算不错了。 怎么会……这么淡定? 聂然无谓地道:“不是说假的嘛,那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任务如果没有成功,你就真的被除名了。”此时,方亮又小小地弱弱地补了一句。 “……” 方亮听不到那头暴怒的声音,更觉得渗人,于是连忙安慰:“你,你先别生气,真的,别生气!我明天一定给你去说,要是连长不答应我就站在门口,站到他答应为止!” 这话聂然听得一瞬间有些哑然,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有多可怕啊,居然让一向凶悍严厉的教官这么对自己说话。 聂然眉梢扬了扬,嘴角微提起,“你这是对我没信心?” “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其实是非常不公平! 新兵要求做到完美完成任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仅如此,还出差错就真除名,这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聂然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冷然一笑,“我说过要拿功勋章给你看,就一定会!想除我的名?做梦!” 言语中流出的那种自傲和不可一世,厉川霖都看在眼中,冷然的眼眸中似乎深了几分。 挂了电话后,聂然重新将手机放了回去,她神色平淡地对厉川霖说道:“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我天亮前必须要回去。” 但厉川霖这次并没有动,反而熄了引擎,“时间还早,聊聊。” “我不是已经把那些消息都告诉你了吗?”聂然转头,满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意思就是说,他们之间好像除了任务,没什么可以说的。 “不是关于任务的,是关于你。” 车窗外的橘黄色路灯光晕透进来,明灭间只看到他刚毅的侧脸。 正文 096 不要对我有好感! “我?我怎么了?”聂然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厉川霖刚毅的眉眼间有一丝迟疑闪过,然后极为不自然地偏头看向别处,“刚才方亮说的事,你还好吗?” “还好啊。”聂然点了点头,心里更加奇怪了。 今天这厉川霖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来不过问自己的事情的。 “如果有什么,你可以和我说。” 聂然斜睨着看了他一眼不自然的神情,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带着凉意的笑,“怎么,想当知心大哥啊?抱歉,你找错人了。” 失望、悲伤、这种负面情绪的东西从来不会自她身上出现。 为这点小事情就情绪波动,那她还算什么顶尖的杀手。 车内的气氛徒然变得有些冷了起来。 厉川霖不是霍珩,他能表达出来的就那么多,于是他重启了车子,朝着聂然住的地方驶去。 厉川霖目视着前方,换了个话题,“你当初为什么会听到我父母双亡后,就答应了方亮?这不是你的性格。” 提到这件事聂然心里的怒火就被勾了出来,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暴躁,“和你有关系吗?开车!” “你并没有那么无情。”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但没想到却得到了聂然一声嘲弄的冷笑,“呵,你错了,我之所以这么做是这里告诉我,要放你一马,不是我。” 厉川霖看着她指向自己的心脏处,有些疑惑地问:“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 当初答应方亮时,一是她要尽快恢复任务,所以接头人是不是厉川霖根本无所谓。 二是她这具身体原本的情绪波动还没彻底消失,又加上本身她从小也是无父无母,两者都巧合的在一起,才会让她当时有这般的决定。 如果是前世1号的身体,可能只会嘲笑厉川霖的无能吧。 “厉川霖,我劝你别盲目地提升对我的好感度,我真正的那一面你还没看过,我怕你看到了到时候心碎满地。”聂然虽然依旧在笑,可话语中清冷决绝以及脸上隐隐散发出了逼人的寒气让厉川霖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这样的聂然是厉川霖从未见过的样子。 夜色越发的浓郁了起来,这是黎明前最深处的黑。 车子停在了一条离小区不远处的偏僻街道上。 聂然的手才推开车门,就听到身旁厉川霖的声音低低响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除名的。” “我也不会让我自己被除名的,我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能力!”聂然的半个身子在车门外,黑暗中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话语中那傲人的自信足以可以想象到她此时脸上的神色。 “对了,那个公司你赶紧去查一下,我好制定接下来的计划。” 厉川霖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会尽快查出来!” “那我走了。”聂然将车门关上,紧接着就往小巷的最深处走去。 “你自己小心点!”厉川霖的声音再次响起,聂然在黑暗中只是模糊地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她重新将帽子戴在了头上,半眯着眼望向了那阴仄悚人的巷子上方,那一条冗长而狭窄的天空犹如一块被割裂的黑色布条。 “除名?呵,真是好算计!这只手到底还是伸太长了!”呢喃过后,她眼底闪过了一丝嗜血的光芒。 随即身体隐没在了浓重的黑暗之中。 我家水管子都冻住了,现在正蹲在床上给你们发第一更。 ps:天太冷,大家都注意保暖,我们的厉川霖童鞋在刚萌发的时候就被抹杀了,出身未捷啊! 正文 097 坐等她病发 第二天一大早聂然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从自己的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看似无意地瞟了眼对面那栋楼的某一个点,嘴角轻提了提。 就这种监视法能监视得出东西来,才有鬼呢! 聂然进了浴室,换了衣服拿着包就上班去了。 才刚走进公司,就看到一大早卫薇提着个包,站在那里训斥着那几个小秘书。 一看就是连自己办公室都没来得及进的样子。 周围的人连个声音都不敢吭,都夹着尾巴手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你们是猪吗?啊!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是干不了迟早自己滚蛋,也懒得我在这里浪费时间和口水!” “对不起,薇姐。”小秘书们一个个缩着头,弱弱地说道。 聂然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轻轻地喊了一句,“薇姐。” 顿时,所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地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叶澜?她这时候回来了? 那些同事们看她掐着这个点来报道,分明就是自寻死路! 卫薇现在正是火气正旺的时候,虽说卫薇一直对她另眼相看的很,但不代表能躲过这一关啊! 所有人都打算暗暗瞧好戏,就连那些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小秘书们也站在那里一脸你死定的模样。 其实就连聂然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插话的时机有点不对。 上次因为有救命之恩所以卫薇对自己网开一面,可这回时间都隔了那么久了,应该躲不过。 但没想到的是,卫薇只是转身看了她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些是你堆积了小半个月的活儿,这两天你辛苦下加个班吧。” 这一席话惊得周围人差点闪到自己舌头。 什么?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刚还气势汹汹地对着小秘书们开骂,这会儿对着叶澜怎么就变得这么平心静气了? 聂然对此也心里小惊讶了一把,赶忙点头道:“好的,我会尽快完成。” “我告诉你们,这儿不是游乐场,也不是你们聚会聊天的地方,再不好好工作,一个个都别干了!”卫薇将包放在了一边,指着那些员工们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聂然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乖乖处理着自己手上的活儿,一边听着训一边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可眼睛却望着自己桌上那只卫薇的手提包。 一旁没有受到波及的小秘书这时候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很是小声地道:“薇姐,九点半的会议马上开始了。” 聂然听到后,立刻不露声色地将一叠文件挡在了手提包的前面,将那只包遮掩了起来。 果然被怒气冲昏头的卫薇瞪了那几个人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了。 那只包就这样,遗忘在了聂然的办公桌上。 直到会议室的门被关上后,大堂里的那些员工们这才松了口气。 “天啊,一大早就被训,吓得我连起床气都没有了。”其中一个小秘书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好怕怕的额样子。 她身旁的另一个短发女子,冷哼了一声,“你的起床气是吓没了,卫薇的起床气是训光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又回来了?”那个原先吓没了起床气的秘书暗戳戳地指了指聂然的方向。 “就是啊,还以为她彻底被霍二少给私藏起来了呢。” 在最边缘的那个刚挨过训的小秘书急忙嘘声道:“小声点吧!这女人长那么丑还能入二少的眼,还让卫薇这么低眉顺眼,肯定手段不小,咱别惹了。” “有道理,这种女人最可怕。” 说着,那群人就各自散去了。 而坐在那边的聂然一心扑在了那只包上。 现在是九点半,开会基本上没有两三个小时根本不会结束,而上次她吃药的时间是在十点多左右。 所以,十点半之前她一定会病发! 在刚才卫薇将包放下时,她明显听到了包里传来药片碰撞的声音。 聂然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算计的笑。 今天,她要彻底拿下卫薇! 第三更在晚上七点半哈~么么哒~ 正文 098 想要离开,除非去死!(求收) 挂在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的在过去,聂然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静静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助理匆促的跑了出来。 聂然在看到办公室门把被拧动的时候,立刻连忙抱着资料,抢在了那助理的面前,装作碰巧一样,“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名小助理面色焦急地说道:“薇姐不舒服,我要去打电话!” “不舒服?”聂然脸上一片讶异之色,随即拉住了小助理的手,“你先别急着去打电话,我进去看看再做决定!” “你?” 那名小助理明显有些怀疑。 刚才让她去打电话的时候秘书室里的年龄资格都仅此于卫薇的二秘书,叶澜算哪根葱?! “嗯,你先跟我进去看看,如果没什么事情却闹大了让老总不快,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聂然看得出那小助理并不服自己,故意将这番话不轻不重,果然那还在犹豫的小助理立刻安静了下来。 的确,如果就这样盲目的打电话叫救护车,万一是个乌龙,到时候老总一不高兴,炒自己鱿鱼也是有可能的。 小助理看了看身旁的聂然,这人在薇姐身边时间长,而且薇姐也挺信任她的样子,如果出什么事来反正她担着,那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心下计较了一番后,小助理连忙催促着,“叶姐,那你可快点,薇姐好像挺不舒服的!” “好。”聂然跟着她快步走了进去。 果然,卫薇倒在会议桌上,周围乌泱乌泱地围着十几个人。 “薇姐不会有事吧?” “薇姐,你醒醒。” 聂然站在最外面,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那群人立刻转头齐齐看了过去。 按照辈分来说,聂然只是个来半年都不到的新人菜鸟,可架不住人家能耐啊,勾着一个霍二少,就连薇姐都给她面子。 于是那群人乖乖地分开了一条道,让她走了过去。 在卫薇最旁边的一个助理说道:“薇姐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间脸色苍白了许多,我们正打算叫救护车呢。” 聂然将手放在卫薇的额头上,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然后说道:“应该是薇姐例假来了,你们也明白那滋味,会议暂停,你们先出去。” 那群人看卫薇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那难忍的模样不禁让众人面面相觑的一番,这得疼成什么样子啊。 而最外面的那个小助理一听原来是例假,心里头只觉得万幸。 还好叶澜及时出现,不然的话例假叫救护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会议暂停,所有人都被聂然赶了出去。 聂然急忙从包里拿出了那瓶药,倒了杯温水,接着将卫薇扶了起来,“薇姐,快把药吃了吧。” 那卫薇看到几片白色的药物后,下意识地就放进了嘴里,吞咽了下去。 等缓了几口后,卫薇皱着眉头,虽然身体虚弱,但神色却中却带着警惕,“你……你怎么知道……” 聂然挠了挠鼻尖,一脸局促无措地坦白,“你的包落在我办公桌上了,我正想给你送过来,然后……不好意思啊,上次我看到你偷偷吃药了。” 那小心翼翼,等着挨训的模样,卫薇觉得她倒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刚才还好你这么说,如果她们打了急救电话惹得老总不高兴,我这位子可就不保了。要是让老总知道我有这病,就完了。” 聂然知道她有心试探自己,所以也不多问,只是含糊地点了点头,“那薇姐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工作了。” “等等!”卫薇坐在首位上,神色格外严肃,“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我明白的,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聂然贴心地笑了笑,然后就往外头了。 卫薇看她的确是个不会乱嚼舌根的人,而且做人机灵小心,是个能托付的人,又加上这些天来因为药物作用,她对手上这些工作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这种忘记吃药而复发一旦频频发作,到时候连个帮手都没有。 于是,她咬了咬牙索性将事情告诉了聂然。 “我这身体是保重不了,这药越吃副作用就越大。叶澜,以后你要帮帮我,不然我就真完了!” 正要开门离开的聂然听到她低声的求助,她的脸上浮现起了一丝诡异地笑容。 鱼儿,上钩了! “啊?为什么?”转身之际,她的脸上又重新伪装成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我绝对不能离开这里,如果离开除非——死!” 晚上好呀~妹砸们,你们要多多追文,多多收藏和留言啊~! 让我知道下你们的存在嘛~【对手指可怜相……】 正文 099 二少喜欢你!(求收) 那一声死虽轻,可气氛一瞬间却变得凝重了起来。 聂然手一抖,手中的文件啪的一下掉在了桌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薇姐,你……你可别吓……吓唬我啊,我胆……胆子小。” 卫薇神色中带着一抹决绝,她一把扣住聂然的手,“叶澜,这回咱两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可是薇姐,我就是个秘书助理,怎么就要死了呢?”她神情慌张到了极点,手在微微颤抖着。 屋外键盘打字和电话复印机的机器轰鸣声嗡嗡响起,而屋内却安静的连根针线掉下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两个世界,两个极端。 卫薇看聂然已经吓傻的样子,知道差不多已经震慑到她了,软下声音稍稍安慰了几句,“其他的你就不要过问了,总之以后只要一切都听我吩咐,你不会有事的!” “我……我知道了。”聂然慌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抓紧时间去工作吧,我这里还有好多事情要你来帮我,接下来你会非常的忙。”卫薇心里头盘算着将手头的几件重要的事情交给聂然做。 却没想到,聂然却在这时候小声地问了一句,“那加工资吗?” “你……” 噎得卫薇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叶澜居然还想着加工资?! 不过转而一想,倒是更好了,原本还怕她到时候透出去,想要最后防一下。 现在她要钱,那就彻底为自己所用了! 但,卫薇却不知,聂然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让她以为自己可以用钱收买,得到的消息可以更多。 “加!” 聂然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谢谢薇姐!” 卫薇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她的脑袋,“真不知道二少喜欢你什么,难不成是你的财迷?” 霍珩喜欢她? 呵,这哪里是喜欢,分明就是带着游戏心情的猫捉老鼠而已。聂然心里头冷笑了一声。 卫薇看她不发声,惊讶地问道:“难不成二少还没对你表白?不可能吧,人都追你到老家了,应该拿下了才对啊。” “你怎么知道他到我老……”聂然立刻捉住了关键词,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二少会去我老家是你说的呀?!” 她还想着呢,怎么霍珩能那么快知道就到达南城,原来是卫薇说的。 害得她以为自己哪里泄露了马脚,让人给捉住了。 “是啊,你是不知道二少当时来问我的那张脸,神情难看到极点。”卫薇一回想到霍珩当时来质问自己的脸,真是想想都害怕。 那脸黑的,连一丝笑容都没有,浑身充满着阴冷。 “薇姐你也太夸张了。”聂然看卫薇那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 要是卫薇看到霍珩浑身充满戾气的当街鸣枪,不知道她会不会直接吓死过去。 “说说看,二少一路追到你老家去,你们有没有……”后面的话卫薇用一种怪异的微笑来代替。 “怎么可能!薇姐你在说什么呢!” 聂然看她身体才好点就八卦,真是哭笑不得,可落在卫薇的眼里,却是小女孩儿害羞了。 她理解地一笑。 “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赶紧把那些人叫进来开会。”聂然点了点正打算往外头走,就听到卫薇又继续道:“还有,你工作做完了,等会儿进我办公室,我有事情要详细交代给你。” 详细交代? 聂然看卫薇说这番话时,十分慎重的样子。 聂然也正色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她的眼底闪烁着得意而又森冷的笑。 看来,自己很快就要进入最核心的地方了。 正文 100 账目果然有问题! 早上十一点半准时散会后,卫薇将聂然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内,再也没有出来过。 天色缓缓暗了下来,办公室外的人早已走的差不多了,可屋里的两个人却依然手拿着账本,在商讨核对着什么。 “这两天你要把这些账目全部并入这家公司。”卫薇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账目交给了聂然。 聂然接过后,翻看了几页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莫兴房产?” “对,这家公司虽然不归在我们公司名下,但其实是一家。” 聂然看着那明细账目,果然他们的账目之间有很大的问题,不过能放在明面上,这间公司肯定不会被查到什么。 “那当时为什么账目不直接记在这家公司呢?”聂然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 卫薇对这件事显然不想解释太多,“这个你就不要管了,记住了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听到没!” “我会谨慎小心的!” 得到了聂然的保证后,卫薇这才安下了心。 “还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安排一件独立的办公室,这样你做事也会方便很多。” “我一个助理也能有独立办公室吗?会不会不太合规矩?”虽然嘴里有推脱之意,可卫薇一眼就看出她眼底隐隐闪现的亮光。 “你是我大秘书的助理,和那种小秘书怎么能相提并论!” “真的吗?那就谢谢薇姐了!”聂然高兴地握住了卫薇的手,小脸上满是笑意。 “一个办公室瞧吧你开心的。”卫薇看她那乐得忘乎所以的样子,不由得再次提醒,“总之,做这些账目的时候你要一千个小心,一万个小心,听到了吗?” “知道了!”聂然连忙站直的身体,一脸严肃地保证。 “叩叩叩——”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打断了聂然和卫薇之间的对话。 两个人谨慎地看了对方一眼后,将桌上那些账目快速地放入了抽屉之中。 等一切全部办妥没有意外后,聂然这才走过去将门打开。 只见霍珩正在门口,带着温和优雅地笑容,“叶澜。” “霍先生,你怎么来了?” 聂然看了眼手表,都六点多了,这时候刘震已经不在办公室里,他来这里干什么? “来接你啊。”霍珩淡淡一笑,话语间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 “接我?” 她不记得自己和他有约啊。聂然眉头紧锁,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是啊,你忘了,我们可是约好你要给我做晚饭的。” “……” 对,她还真忘了!现在正是她进入核心的最关键时刻,谁还记得要给他霍珩当厨娘的事情啊!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卫薇听到后,立即道:“既然霍先生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你赶紧去吧。工作明天早上来做也可以的。” 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拿走了她手里的文件,然后笑着将她推出了办公室。 该死的,她本来想再多问点关于那些账目问题的! 现在全被霍珩给搅合了! 聂然想到这里,忍不住皱眉看了身旁的霍珩一眼,却没想到被他抓了个正着。 “很忙?”他轻笑地问道。 “请假那么多天,堆积了好多工作,是有那么点。” 意思就是霍珩出现的不是时候,浪费她的时间! 可偏偏霍珩就像是没听明白她的抱怨一样,“哦,那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吧,这样你能早点到公司。” “不用了,这样太麻烦霍先生了。” 霍珩完全不介意地一笑,“和我有什么说麻烦这两个字的。” 就是你,才觉得麻烦!聂然默默的腹诽了一句。 然后推着他往电梯里走去。 瞧瞧咱们霍二少那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啧啧啧~ 正文 101 参观?是下套吧! 车子一路疾驰而去,聂然坐在霍珩的身边垂着眼眸,不吭声。 心里却在暗暗算计着莫兴房产和竹茂房产这两家公司和刘震的总公司的利益挂钩点。 为什么梁斐死了,原本和竹茂房产的账目全部纳入莫兴房产里面? 既然是黑活儿,归入莫兴这家随时要要经过年度审计的公司,不怕被查吗? 竹茂房产被隐藏起来,又为了什么呢? 聂然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她感觉好多关键点没有被理清,脑袋里一片混沌。 “到了。”霍珩淡淡的提醒声突然打破了她的思绪。 她抬头一看,车子早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一栋高档的小区楼下,而霍珩也早就被阿虎安置在车外的轮椅上,显然那样子是在等她。 聂然急忙下了车,跟在霍珩身后乖乖地上了楼。 才一进门,就发现偌大的客厅里没有几样家具,又加上墙面家具地砖都是白色,简洁得让人觉得空荡。 夜幕降临,更觉得这里凉意习习。 “怎么样,要不要参观下?”霍珩友好地对她一笑。 可那笑容在聂然的眼里却更像是老狐狸的算计。 参观?估计是借着参观的手,又给她下套吧! 这房子那么冷清,连个烟火气息都没有,显然不常住,不常住的地方又能有什么关键东西能找! 她才不上当呢! 更何况现在有了卫薇这张王牌,她何必舍近求远的在这里偷摸,万一被发现,估计直接被他乱枪打死。 “不。不用了,就房子我估计参观完饭点都晚了,霍先生还是告诉我厨房在哪里,我去做饭好了。” 说着,就张望了几眼,挽着袖子直接往厨房走去。 霍珩听到她的拒绝后,微微地扬了扬眉。 这可是个可以让她熟悉环境,做点小动作的的好机会,她居然放弃了?! 这小妮子在想什么? “那个,厨房在哪里?” 见聂然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求做饭,霍珩只能把家里的两个厨师喊了过来,“这两位是家里的厨子,他们会帮你打下手的。” 然后又对着那两位厨师介绍了一下叶澜,“这位是叶小姐。” 那两位厨师齐声说道:“叶小姐好。” 聂然挽好了袖子,对着那两位局促不安,十分坦白地道:“两位师傅,我不会做饭,一点都不会,所以你们千万别嫌弃我。” “……不会。”两个厨师眼角抽了抽筋,说道。 “那两位师傅,我们赶紧做饭吧。” 聂然微笑地跟在那两位厨师身后,进了厨房。 霍珩看着她那脸上和善的笑容,就知道这小妮子鬼点子多! 一开口就说自己不会,那两个厨师肯定不会让她怎么沾手厨房的事情,这个甩手掌柜做的,瞧把那两个厨师也噎的,连半点意见都没有。 霍珩在厨房门口的不远处看着,眼里带着笑意。 为什么见到这小妮子耍坏,他就那么高兴呢,真是奇怪。 “二少!”突然,阿虎从门外疾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焦虑。 霍珩眼底的笑意散去,问道:“怎么了?” 阿虎看了眼厨房内的几个人,没有吭声。 霍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对着聂然说道:“你慢慢做,我先处理点公事去。” “哦,好的!霍先生你忙吧。” 霍珩看了眼聂然那和蔼的笑,点了点头,就被阿虎推进了房间。 吼吼吼,猜猜看啊,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正文 102 大少蠢蠢欲动了(求收) 书房的门才被关上,阿虎焦急的神色再次展露了出来,“二少,情况有变!” “怎么回事?”霍珩坐在那里,神色淡淡。 阿虎立刻上前,将刚得到的消息全部一五一十的告知,“交易暂缓太久了,刘震的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然后呢?”霍珩得知这个消息后,依然平淡,就好像早已知道这一切一样。 阿虎怔愣了几下,又神情紧张了起来,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像要和大少爷合作了。” “霍旻?”霍珩这回倒是挑了挑眉梢,声音里头带着些许的深沉,“是他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 霍朗启要动手了? 但转念一想,不可能。 就为了这一个小小耽误了下的合作案,让霍旻动手,这不是他的风格。 果然,阿虎继续道:“看上去好像是他自己本人的意思。” 眉间一松,霍珩微勾了下唇,“那没什么关系,他一个人挑不起这座山。” 只要霍朗启不动手,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 这家里到底还是霍朗启说了算,霍旻再让人尊敬,也不过只是个霍大少罢了。 “可我刚才得到消息,他正私下和咱们那几位董事开会,好像是煽动他们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撤下来。” “这么沉不住气?”霍珩听到后只是嘴角含着的笑更深了。 阿虎见霍珩那么淡然,不禁有些急了,“二少,要不然去看看吧,在这节骨眼上,万一那些董事们被煽动了,您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可就全部白费了。” “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紧张。”霍珩微笑着将视线定格在了他的身上,那话好似不经意间问出,却那眼神让阿虎忍不住身子轻颤了一下。 气氛,凝滞。 “我只是……只是怕二少会吃亏。”停顿了几秒后,阿虎才出了声。 霍珩那犹如春风般的笑意扬起,目光里却带着一抹寒意,“既然你这么怕我会吃亏,那就去看看吧。” 阿虎不敢再多言,当下就换了个话题,“那叶小姐这里?” “让她在家里等我吧。”他转了一圈轮椅,开了门听到厨房里叮铃咚咙的响声,他朝着那个方向沉吟了一下后,顿时改了主意,“不,等会儿让她做好饭,你让人把她送过来。” “啊?”阿虎对于他这样的转变,有些愣了下。 送饭过去?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二少了。 如果觉得叶小姐有问题,直接拉回总部严加拷问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放在自己身边呢? 还吃敌人做的饭,二少就不怕被人下药吗? 霍珩侧目,看了他一眼,“有问题?” “没问题。” 阿虎急忙摇了摇头,然后送他出门。 而一直在厨房里看似忙碌的聂然全程只是在一旁等盛出来锅后撒点葱花而已。 等装盘结束后,她走了出来,却发现书房的门开着,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霍珩不是在耍她玩儿吧?! 饭做好了,人却消失了。 “叶小姐,二少出门了。”在门外一直等候的助理在看到聂然后,立刻说道。 “哦,那个……饭已经做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聂然就脱下了围裙,然后理了理袖口,拿着自己的包就要往门外走去。 结果被助理拦了下来。 “二少说了,要我把叶小姐送过去。” 送过去?送哪儿去?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好不好,哪儿有时间和霍珩玩儿神秘。 “不需要这么麻烦,你直接把饭送过去就成了。” 聂然笑着挥了挥手,想从他身边绕了过去,结果再次被助理挡了下来,“不行,这是二少吩咐的!” 一而再再而三被拦住了去路,这让聂然心里有些不爽了,眉稍稍拧起。 这霍珩到底是什么意思?! 抱歉抱歉,晚了一个小时,最近寒潮来袭家里水管子冻住只能提水,哼哧哼哧了提了两桶水后,才想起来没更新! 希望大家表介意哈~么么哒~ 正文 103 兄弟两的对峙 “叔父们,霍珩本身就是个私生子,是个外人,他怎么可能尽心尽力的替我们霍家做事呢?所以说我们不能让他再坐在这个位置上!” 霍珩刚到门口,就听到会议室里传来的霍旻的声音。 很快另外个董事的声音也附和而起,“就是说啊,那霍珩将交易中断,到手的肥肉给弄飞了,摆明了是让绝了大家的财路啊!” 听着里面喧闹的声音,霍珩淡定如斯地依旧坐在门外,可身后的阿虎却听不进去了,上前连门都没敲,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屋内的众人在看到霍珩出现在门口时候,徒然静寂无声了下来。 只见霍珩被阿虎推了进来,淡笑着问道:“大哥怎么有闲心跑到我这里来了?” 霍旻没想到他来这么快,估摸着自己刚才的话都被他听见了,索性连表面客套都懒得装了,冷哼了一声,“怎么?现在是不是我来这儿,要和你打报告了?” “那倒不是,只是大哥来这儿有什么指教吗?” 霍旻故意一屁股坐在最为首的位置上,得意看着他,“我和几位叔伯长时间没有见面,过来说说话。” 那个位置只有一把手才能做,这里除了霍启朗外只能霍珩可以坐。 霍旻明知道却还坐下来,摆明了就是挑衅。 阿虎气得想要上前,却被霍珩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怎么,你不欢迎?” “当然欢迎了,那不介意我旁听吧。”霍珩依然嘴角含笑,似乎对于他的举动完全不放在心上,一副好弟弟的样子。 “真不巧,我们说完了。” 霍旻最讨厌就是他这种永远一副微笑淡然的样子! 他厌恶地转头对着一桌子的董事们微笑地说道:“各位叔父们,我的话呢已经说完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你们的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有钱不赚是傻子!我相信各位叔父在这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应该不会是傻子吧。” 说完,他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送送大哥吧。”霍珩笑着就让阿虎将自己又推了出去。 谁料霍旻站在了走廊门口,转头看了他一眼,讥笑着盯着他的那双腿,“不必了,你不方便,就不用送了。” 那不方便三个字咬得格外的重,饶是会议室里那群董事们也不禁听得面面相觑了一番。 这霍珩的腿废了是个公开的禁忌,这霍旻开口就这么说,也不怕大哥听了不悦。 “你是我大哥,再不方便,也要方便的。”可霍珩脸上笑意却一点不减,就好像没听懂他的画外音一样。 霍旻感觉自己每一拳都像是打在棉花上,软绵绵没有一点反应。 自觉无趣的他懒得和霍珩继续说下去,转身就朝着电梯门口走去。 “叮——”电梯响起,门缓缓打开。 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正巧就在和么撞上了,。 聂然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还没走出来,就看到阿虎推着霍珩和另外一个男人正站在门口。 “饭做好了。”她走到霍珩的面前,将保温桶递了过去。 霍珩笑了笑,但没有接,“你去休息室内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不耽误你们了,我还是先走吧。” 聂然将保温桶塞进了阿虎的怀里正打算转身离开,却没想到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男人此时却出了声。 “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弟身旁居然有女人了。” 小弟? 聂然望了望那个人,见那个邪笑着打量着自己,那眼神看上去……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原来小弟喜欢这种类型的啊,难怪这回将一切抛之脑后,原来是美人在怀啊。不过小弟啊,做大哥的还是提醒你一句,温柔乡英雄冢,你可要小心点!” 大哥? 这个人是霍珩的哥哥,传说中的霍大少?! 霍珩瞅了身旁发愣的聂然,笑着道:“大哥,你放心吧,她可不温柔。” 她不温柔?聂然眉头轻拧了拧。 霍珩这家伙,有没有听说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句话! 她暗自磨牙霍霍,用余光瞟了眼一只脚已经跨进电梯里的霍旻,然后笑眯眯地道:“霍先生,饭要尽早吃,不吃就凉了。” “霍先生?”霍旻那只跨进去的脚果然重新又缩了回来,眼神里带着一缕阴霾,阴测测地看向他问道:“小弟,你要是霍先生了,那我是什么?” 哈哈,叫你说我不温柔,兄弟互斗什么的最好玩儿了! 看聂然那幸灾乐祸的小样子哟~啧啧啧,都说她坏坏哒啦~ 正文 104 有人要杀我!(求追求收) 可惜霍珩这只腹黑狐狸哪里那么容易被聂然牵着鼻子走,他眼底漾起一层笑意,随后指着霍旻介绍道:“我大哥,霍旻。” 靠,这摆明就是把矛头丢给自己! 聂然感觉自己又掉进了霍珩的陷阱里去了。 她想了想,对着霍旻点了点头,恭敬地道:“霍总好!” “你叫我霍总,叫他霍先生?”霍旻眼底的冷意淡淡散去了些。 聂然故作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无措而又小声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霍旻突然放声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对着霍珩说道:“你这个小女朋友好像挺会审时度势的啊,外表不怎么样,心倒是颗七巧玲珑心,哈哈哈。” 那得意猖狂的模样一扫刚才的郁结,随即摆手就进了电梯内。 电梯的字数开始更改后,霍珩将眼神落在她身上,看似温和的一笑,“你这样说,不怕我生气?” 很显然,霍总和霍先生,两者之间一比就知高下了。 这么堂而皇之的打了霍珩的脸,当然霍旻会如此开心了。 可聂然当众打脸……这后果,一不小心也是不能承受的。 “才不会呢,你没他那么小气。”聂然随即讨好地一笑。 没办法,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上啊! 霍珩挑了挑眉,笑意不减,“哦?我大哥很小气吗?” “嗯!一个称谓他都计较,难道不小气吗?”聂然皱了皱眉,十分肯定地点头。 这小妮子也知道当众得罪自己没好果子吃,虽然补救的……唔……一般般,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刚才那谄媚对自己笑的小模样,就好像什么霍先生霍总裁的,全见了鬼去了。 两个人在走廊上聊得高兴,可在那群董事们的眼里可就不好了! 霍珩带个女人来公司?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阿珩,这里是公司,你带个女人过来干什么!”为首的一个中年国字脸的男人虎着声音,有些不悦地说道。 身后的另外一个男人语气里也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就是啊,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期望!” 霍珩轻拍了下她的手,低语了一句,“坐在那边乖乖等我。” 聂然感觉到他笑意里藏着一把刀刃,于是乖乖地退到了一边,“哦。” 想到上次他在街上开枪时浑身说不出的戾气,她默默地为那群董事们默哀一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好为自己的墓碑上刻点什么。 霍珩抬头对着那些董事们又笑了笑,“我想叔父们应该还有很多话要问我,不如进去聊吧。” 一群人就这样纷纷又走了进去。 会议室的门再一次的关上了。 “阿珩,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你把一个女人带进公司这件事我们也不计较了,可为什么中断交易这种大事却不告诉我们?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些叔父吗?” “是啊,这事儿你做的也太不地道了吧!” “公司是我们大家的,你现在却独断专才,是不是想自己独吞了!还是说阿旻的猜测没有错,你想绝了霍家!” 才一进门,董事们的狂轰乱炸就开始了,霍珩神色不变地坐在为首的座位上,就这么微笑地看着他们。 那含笑淡定的样子渐渐地让会议室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说完了吗各位叔父?能不能容小侄说两句话。”他声音缓慢而又淡然,顿时会议室里的人彻底住了口。 坐在第四个的瘦长个男人冷笑了一声,“好啊,我倒要听听你今天有什么解释!” “我虽为私生子,但既然姓了霍,也就是得到了父亲的承认,那我自然是霍家的一份子!既然是霍家的人,绝了霍家,对我有什么好处?” 霍珩将这群人面上的神色一一扫过,然后继续道:“还有,父亲既然把这间公司交给我,那就是信了我,我这次交易中断,父亲不曾来问过一声,也就是默认了。我想,就算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连我父亲的话也不相信了吗?” 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神色严肃,毫不犹豫地道:“大哥的话我们当然相信,但是你今天必须要告诉我们为什么你要突然中断交易?” 霍珩笑着将视线环顾了一圈,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当时有人要杀我。” 这一句话响起,刹那间寂静无声。 记住,前方高能了,又要高能了!~ 但是三更已完毕,吼吼吼~等明天吧~【我这种辣么欠的赶脚是怎么回事?】 正文 105 出现内奸! 坐在第四位上的男人拍了下桌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说有人杀你就杀你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编造出来的。二哥你别听他的!” 霍珩听到后并不生气,也不接这头的话茬,又说道:“自从掌管这家公司以来,我霍珩的成绩各位叔父是看在眼里,我要是真想做点什么,何必想尽方法要接这笔交易,直接毁了这桩生意不是更好!” 在座的董事们沉思了片刻,觉得霍珩的话也不无道理。 要独吞也好,要绝霍家也好,直接把这条消息给断了不就好了,的确不需要接了生意再反悔,这样做只会起到反效果。 “做咱们这一行的,钱来得快,但命也去的快!要是一个把握不好,全盘皆输的道理我想各位叔父都懂吧。” 霍珩这话一落,所有人的脸瞬间难看了起来。 是啊,命才是最主要的,有钱没命享,钱要着也是白搭。 那位被人称为二哥的男人出迟疑地问了句,“那你打算怎么做?” “先打算解决掉一个人!”霍珩笑容不收,眼底却泛起了一层冷意。 另外一个董事眉头紧锁地问道:“谁?” “我刚说过了,这笔交易之所以中断就是因为当时有人要暗杀我!很显然他不希望我交易成功,也不希望我们公司能赚到钱。” 坐在最末端的排辈最小的男人一听立刻拍桌而起,暴躁地说道:“什么?不让我们赚钱?是谁,是哪个王八蛋挡了我们的财路!阿珩你只管说,说出来我们按规矩办事!” “对,不让我们赚钱,就等于杀了我们全家!既然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会让他好过!” “没错,阿珩你说!只要是真的,我们一定不会放过这家伙!” 一群人纷纷站了起来,神情愤慨。 “哦?哪怕是自己人?” 霍珩的声音一出,众人不由得皱眉互相看了几番。 那名被叫做二哥的男人铁青着脸问道:“自己人?阿珩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了,我不仅确定这个人是自己人,而且就在我们其中。”霍珩气定神闲环视了周围一圈。 “那就更不能放过了!自己人害自己人,兄弟道义都不讲,必须砍断四肢扔海!” “我同意!咱们这些人都是和你父亲一起枪林弹雨里走下来的,如今这人背信弃义,比断财路更可恶!阿珩你说,是谁!” “是啊,阿珩你只管说!” 霍珩的眼神在环顾了一圈后,最终落在了那位刚才反对声音最大的男人身上。 “四叔,你说呢?” 那名坐在第四位的男人这时候被点了名,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但面上依然故作强硬地道:“对,没……没错……” 听到他的回答后,霍珩忽的笑了起来,那优雅的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杀意,“既然叔父们觉得这个人一定要解决,那我作为小辈也只能听从各位了。” 他稍稍转头,对着身旁的阿虎吩咐道:“阿虎,把搜集来的证据全部拿过来。” 一听到证据两个字,那名被霍珩称为四叔的男人不禁“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额头上微微冒出了些汗。 一大叠的证据资料被拿了过来,而其中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铁盒的东西也同时被放在了桌上。 这一眼看去,那名四叔唰的一下脸色骤变。 一旁的人看到这东西后,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回忆,“这个东西有点眼熟啊……” 啦啦啦,依然提水完毕后更新,妹砸们快来冒泡玩耍呀~ 正文 106 内讧了?! 老四在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要不是自己扣着椅子的手把,说不定早就跳了起来。 那是他的东西,因为曾经那个铁盒替他挡了一枪,所以被他常年放在身边。 现在听到别人说眼熟,这下就彻底慌了神了。 怎么会这样,这东西怎么会被霍珩找到?! 难道那个杀手为了防止自己被灭口,所以还留了这一手?! 原本他和霍旻达成协议,如果找人暗杀成功,或是将霍珩拉下这位子,就给他一大笔钱,可现在…… 他想到刚才那些人毫不留情的决绝,慌张恐惧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密密匝匝的包围了起来。 果然霍珩说的没错,有钱没命享,又有什么用! 他就这样看着身边的人伸出手去拿那个铁盒子……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样,直到快要指尖快要触碰到时…… 他在也无法忍住了! 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枪支,对着那群人厉声喊道:“别动!” 于其被他们捉住,不如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坐在一旁的老二忍不住怒声问道:“老四你干什么?” “你,你说我要干什么?二哥,你们都要杀我了,难道我还坐以待毙吗?!” 最后一位排位第六的男人这才恍然道:“好啊!怪不得刚才一个劲儿的鼓捣我们要把阿珩撤下来,原来是你在暗地里使坏啊!” “你们别过来,都别过来!”老四拉开保险,手指扣着扳机,对着那群人大吼了起来。 老二连忙低声训斥道:“老四,你别犯浑啊,赶紧把枪放下!” “四叔,好歹咱两也是叔侄一场,我没有半点丝毫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坐在最为首的霍珩不慌不乱地坐在那里,眯着眼冷声问道。 老四冷笑了一声,“笑话,你一个黄毛小儿凭什么踩在老子的头上作威作福!” 老二的脸色铁青,怒瞪着他,“老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大哥的儿子。” 老四对此只是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吧!要说是霍旻我也就认了,毕竟和大哥有着嫡亲血缘的,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可他呢,他算什么东西!” “老四你别说了!” “我不服!当初大哥把这个公司交给他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服了!要说年龄能力,二哥三哥其中哪一个上我都服气,可就是他,我不服!”老四的枪对着霍珩,神色有些疯狂了起来。 霍珩语气淡淡,神色波澜不惊,“这几年我管理这家公司,没让各位叔父们吃一颗枪子,进一次局子,钱每年该发的一分不少,甚至还涨了不少,可以说半分都没亏待你们啊。” 这一番话说的让众人都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里的那杆秤又朝着霍珩这边倒了倒。 “老四你别再胡闹了!这里是大哥一手创建的,交给他的儿子们是应该的!” “交给大哥的儿子我没意见,可就是不能交给他!” 老四自己心里计较着,如果霍旻上位说不定还有自己还有一命可救,但落在霍珩这里是必死无疑了。 但这话在其他几个人的耳朵里,却顿时变了味。 霍启朗一共就两个儿子,不能交给这个,那就只能交给霍旻了。 也就是说这一切的暗杀行动,是霍旻在幕后动了手脚? “四哥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老六听到他这番说辞,气得上前就想握拳揍他。 老四的枪支立刻移到了他面前,恶狠狠地道:“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向来火爆脾气的老六哪里受得了这种威胁,跨步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你开枪?你要对我开枪,来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对我开枪!” “你别逼我,别逼我!”老四步步后退,额头的汗水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 明明已经是秋末了,可老四的样子却像是整个人泡在了水里一般。 “我就是逼你了,怎……” “砰——” 老六的话还没说完,瞬间一声枪响在会议室里响起。 第二更走起~! 正文 107 狗急跳墙 整个会议室里瞬间像是被时间定格住了,一片死寂。 老四手里那把枪支冒着几缕黑色的硝烟,而身旁的老六怒目瞪着他,但那件休闲T恤上却赫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血正冉冉冒出。 “老四你疯了,竟然打六弟!”老二年纪大沉稳一点,所以他急忙回过神,想要去搀扶老六。 谁知老四却快速地抓住了老六的身体做挡箭牌,然后拿着枪顶着老六的脑袋,呵斥道:“我……我就是疯了,你们不许动,谁动我就打死他,打死他!” “老四!” 站在霍珩背后的阿虎立刻拔枪而出的,顿时所有保镖们都从腰间掏出了枪支,那十几把抢齐刷刷地就这么对准了他。 老四死死地用枪顶着老六的太阳穴,怒吼着:“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都把枪都丢了,都丢到垃圾桶里!快点!”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老三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道:“老四啊咱们都老了,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这些终究还是要他们年轻人来扛的。” “我不管,反正要么现在你们放我走,要么我就把老六杀死!反正我这里有八颗子弹,大不了一起死!” 老四的神色已经有些疯癫了起来,那是濒临到绝境才有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今天他死定了! 暗杀大哥的儿子,开枪打伤了自己的兄弟,就这两条大哥都不会放过他了!不会了! 老二连忙让那群人将手枪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尽量安慰着道:“好好好,你别激动,你要走我们不拦着你。” “我不相信!”老四神情激动地粗着嗓子一边喊,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枪,“我要一辆车,还有一百万现金,立刻马上!” “你别激动,我们马上去办,马上!” 老二急忙催促着自己的手下去办事,周围的其他董事么也早就被这一变故弄得蒙圈了。 唯独霍珩依旧淡定的坐在那里,哪怕那支抢随时要了他的命。 “四叔你要是放下枪,我们一切都好商量,六叔被你打伤,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老四当场啐了一口,神色癫狂着不屑地道:“商量个屁啊,你当老子是傻子啊!我都他妈找人暗杀你了,你小子会放过我?” “只要你放了六叔,我说了都可以商量。” “不用!老子才不听你在这里空承诺,只要你们放我走,我不会杀老六的!” 一时间,双方都僵了下来。 很快,保镖从门外匆忙走了进来,将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车已经在楼下了,随时可以开走。” 霍珩将钥匙呼啦一下顺着玻璃桌滑到了老四的面前,“这是车钥匙。” “钱呢?”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那名保镖身上,那名保镖小声地解释道:“钱一下子提太多,银行还在盘点,马上送过来。” “你们少糊弄老子!咱们的财务保险柜里有,赶紧给我拿出来!”话才说完,老四一脚将身旁的椅子踹翻在地,发出了好大的响声。 霍珩轻皱了皱眉,最终开口说了个四个字,“开保险柜。” “可会计早就下班了。”身旁的保镖弱弱地提醒。 老四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一看他们在咬耳朵,以为是在耍什么阴谋诡异,顿时勒紧了老六的脖子,面目狰狞了起来,“别给我磨蹭,绝起来老子六亲不认!” “阿珩!”老二看到后,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声。 霍珩面色渐冷了下来,“把保险柜撬了。” 感觉还行不?素不素挺高能的?但是被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呵呵哒,接下来咱家小然子要出场了! 期待下明天的章节吧~么么哒~ 正文 108 叶小姐,快开枪! 得了命令后,一群保镖立刻跑进了财务室,没多久就拎着一包钱走了过来。 霍珩将钱也同样地推了过去,“钥匙,钱都在这儿了,你可以走了。” 老四看了眼面前的两样东西,冷嗤了一声,“我拿着这些怎么可能还拽的动老六,你们把钱放进车里,然后把钥匙插在车子上,快!还有你们,给我让开!统统给我让开!” 他挥动着手里的枪支,众人生怕被误伤,只能乖乖的被他摆布着。 老四紧紧地拖着老六,一点点的挪出了会议室。 而一直坐在外面的聂然看到这一幕后,也怔愣住了。 这是真的起内讧还是演给自己看呢?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原本对峙着的两方人马之间,一道黑影从眼前闪现而过。 “砰”一声,人被撞到到地的闷哼声响起。 老四被阿虎撞了一下后,也只是丢了老六,手里的枪依然握得死紧,但是整个人却和阿虎纠缠在了一起。 因为老四手里有枪,所有人都不敢随意靠近,就怕自己被挨一枪。 “好啊,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大不了老子今天和你们同归于尽。”老四和阿虎在地上肆意地打着滚,被逼急后,他梗着脖子就想要扳动手里的枪。 “他要开枪了,大家小心!” 不知谁喊了一声,瞬时,所有人纷纷找遮蔽处躲藏。 阿虎眼明手快地将手指卡在了扳机的空隙处,让老四无法按下去,两者你来我夺之间,突然间枪支被打了出去,并且正好滑到了聂然的脚边。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枪没了就好办了。 可谁料,那口气刚呼出去一半,就看到老四双腿钳制着阿虎的身体,顺势又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枪支。 顿时,抽气声齐齐响起。 “敢抢我的枪,老子今天送你上西天!”说着,老四举起了手里的枪,十分艰难地对准了身下的阿虎。 一直在会议室门口的霍珩半眯了下眼眸,立刻对着站在窗口的聂然喊道:“叶澜,开枪!” 被点到名的聂然猛抬头看向他。 什,什么?她开枪? 聂然表面上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可大脑却在高速的运转。 这一枪开出去,会不会引起霍珩的怀疑?会不会这又是一个圈套? 而就在此时,“砰”一声枪响,老四一枪打了出去,还好阿虎提前避让开,那子弹打在了地砖上,立刻爆裂出了一个黑色的洞。 周围的人连忙找地方藏了起来,深怕被误伤。 “叶小姐,快开枪!”阿虎紧紧地抓着老四的手,面色涨得通红。 霍珩坐在那里,冷冷地命令道:“开枪!” “可是,可是……我不敢……”聂然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将脚边的枪捡了起来。 但眼睛却四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不行,这一枪打出去危险系数太高了,万一是圈套那就完了。 跟何况就算不是圈套,这一枪出去,打得是高层,万一他们反扑自己,可没人保全自己啊! “快开枪啊!”又有人冒出了一句。 聂然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很是抗拒将枪指向了老四,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不,不行,我不能杀人……不行……” “开枪啊!” “开枪!” “快点开枪!” 人群中那一声声的催促响彻入耳,脑海里各种权衡利弊快速地计算,在不停地来回摇摆之中,慢慢地脑海中只听到一片“嗡嗡嗡”的轰鸣声。 “你属于正当防卫,我们会为你作证的。你也不希望有无辜的人惨死吧。”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在嘈杂的人群声中响起,那声音却低沉得犹如蛊惑一般,“叶澜,开枪吧。” 瞬间,脑海中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砰——” 猜猜看砰完之后是啥呀? 下午三点半第二更走起哈~ 记得,31号是军妻上架时间,哇卡卡卡!已经进入倒计时啦~! 正文 109 有我在怎会让你死 枪响过后,一切尘埃落定。 只看到压在阿虎身上的老四整个人像是无骨的蛇一样,软软倒下。 所有人这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地上躺着两个不知死活的董事,以及刚才因为躲避时不小心散乱了一地的纸币。 整间屋子看上去凌乱不堪。 保镖们连忙抬着两位董事下楼,其他几位董事也赶忙将吩咐底下人全面封锁消息。 霍珩穿过来往的人群,推着轮椅到聂然的身边,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见聂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不禁用手去想去拍拍她的肩膀。 谁想到,聂然突然失声尖叫了起来,“啊——!” “叶小姐?”霍珩拧紧了眉头,控制着她两只挥舞的手,加重了声音喊道:“叶澜。” “别……别碰我……别碰我!”可聂然像是失了魂一样,两耳不闻,嘴里喃喃自语着。 霍珩仔细看她的样子,演戏?真实反应? 一时间,也有些不确定了。 他看着已经双眸渐渐空洞了的聂然,最终不管真假他还是心软了下来,双手揽过她的肩头,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叶澜,已经没事了。” 可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他的靠近惹来了聂然更为激烈的反应,“走开,走开!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叶澜。” 霍珩想要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怀中,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恐惧和惊慌,她强烈的挣扎着,扭动着,大声喊叫着,“血,都是血……我……我杀人了,我要死了,我要偿命了!” 说着就要爬起来往外逃跑。 霍珩眼明手快的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低声在耳边耳语着,“没有,你没有杀他,你不会死的,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死呢!” “我……我没有杀他?”听到那句话后,聂然终于安静了下来一些,她仰着小脸,不确定地问。 “是,你没有杀他,你打在他胸口而已,不是心脏,他只是皮外伤,没事的。”霍珩继续安慰。 “皮外伤……真,真的吗?” 她因为惊恐而变得可怜巴巴的眼神惹人怜爱,霍珩将她揽在怀中,轻声地安抚,“真的,相信我。有我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忙乱的办公室里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 “二少。”没多久,阿虎就走了过来,低低地喊了一声。 霍珩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眼神之间一个对视,阿虎轻不可见得点了点头。 随后,霍珩低下头轻声地对怀里的人说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点了点,但那无力的样子更像是蹭似的,对着他的胸膛蹭了几下。 若不是现在这个处境,霍珩应该会很高兴她这番举动。 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她的身上,随后弯腰将她一把横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宽的西装将较小的聂然全部拢在其中,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头。 身后的阿虎推着轮椅打算离开,正在处理的几位叔父们看到后立刻走了过来。 “阿珩,这个女人得留下了!” “是啊阿珩,她要留下来!” “她现在需要休息。”霍珩连头都不抬地看着怀里的聂然,时不时地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 站在最前面的老二沉着声音,说道:“阿珩你别感情用事,女人多得是,公司可只有一个!万一消息从她嘴里泄露出去……” 超级甜有木有,粉红泡泡一屏幕有木有,我对你们辣么好,你们还不快点来爱我咩~! 正文 110 一切我有,别怕! 看吧,她就知道! 聂然窝在霍珩的怀中,可嘴角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一丝冷意。 当时各个都喊着嚷着让她开枪,真开枪了结果又要把自己解决掉! 翻脸无情,过河拆桥这八个字他们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还好当时她没有一枪打死那个男人,也还好她脑子转得快演技不错,不然估计现在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哪里还有霍珩还替自己保驾护航。 这步棋幸好没有走错。 “我说了,她需要休息!”霍珩的神情依然淡淡,可话语里字字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那群人看着他的反应,不禁有些诧异了起来。 刚才老四所做的和所说的都没有惹怒他,现在不过是要让他放弃个女人竟然会如此大的反应。 “阿珩!” 此时,霍珩终于抬眸,环顾了周围的叔父们一圈,“怎么,现在我说话是不是不管用了?各位叔父们是不是想打算另起炉灶了?还是我父亲的儿子你们只承认一个?” 最后一句话顿时让周围的人变了脸色。 他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吗?! 都是老四那个家伙惹的祸!害得他们也一起受罪! 霍珩这些年来对他们也算是恭敬,基本上大事小情也都报备,如果真让霍旻那个连自己弟弟都要杀的人上位,指不定他们这些老人的职位要被一个个架空。 “……阿珩,我希望你真的能让她闭嘴。” 思索良久后,终于还是退让着松了口。 阿虎推着霍珩走了出去,一路上聂然都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垂着眼眸坐在后车座内,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将他送到自己的公寓内,看着她把镇定安神的药吃了,并且躺在了床上后,霍珩这才替她掖了掖被角温柔细语地说道:“吃了药好好休息下,一切事情都有我在,没事的,别怕!” 聂然呐呐地说了句,“谢谢霍先生。” “你们这些人都留在这里,24小时贴身保护。”霍珩对着门外的几个人说道。 “是!” 可床上的聂然听到后却徒然一惊,“不,不是,他们留我这里?” 霍珩点了点头,“是啊,你现在情绪不稳定……” 她连忙摆手,“不,不会的,我吃了药好很多了。” 被打断的霍珩继续说道:“还有,我怕我的叔父们会找到这里对付你,让这些人保护你,是为了你的安全。” “可是……” 聂然显然还想说什么,霍珩却似笑非笑地打断道:“还是说,你要跟我回家?” “啊?”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所以要么这些人保护你,要么我保护你。”霍珩只丢下了两条路,让聂然选择。 聂然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在霍珩的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我还是不麻烦霍先……”她顿了顿,想起了刚才在电梯口的事,转而换了称呼,“霍二少了。” 霍珩微微一笑,“还是叫我霍先生吧,听着顺耳。” “哦,霍先生。”聂然躺在床上,因为药物的作用开始发力,她呢喃了一句后,只觉得眼皮子发沉,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三更奉上咯,看完就快去睡觉觉吧,我继续码字……嘤嘤嘤 正文 111 24小时保护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聂然又再次的被“软禁”了起来,可这一次她的心情没有像上次那么舒坦了。 她好不容易才成为了卫薇的心腹,也才刚接手那些账目不久,如果这样断了的话,她怎么能甘心! 她看着门外站着了人,心里只觉得烦躁不已。 等了不过四五日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一大早她洗漱完毕后就往门外走去。 奇怪的是,这群人竟然不再阻拦她了。 但当她走出小区之后就发现,他们换了另外一种方法来保护,那就是跟随! 无论走到哪里,乌泱乌泱的十几个人就跟在她屁股后头,惹得小区里那些爷爷奶奶们纷纷侧目观看。 聂然很是头痛地对着那群人说道:“我去上班,你们就不用跟了吧?” 站在最前面的一名保镖恭敬地说道:“霍二少吩咐我们24小时贴身保护。” “……” 这句话是这几天听得最多的话了。 聂然对此表示无语极了。 只能带着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公司。 鉴于公司里面有内部机密等文件,不允许入内的理由,那群人退而求其次的站在了走廊口当门神。 后面来上班的员工们看到走廊里门禁森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工作也不做了,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怎么回事?”从自己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卫薇在无意间看到门口那群保镖后,不禁问道。 聂然苦笑了一声,“出了点小事儿,然后霍先生怕我有意外,找人保护我。” 卫薇惊讶地瞪大了眼珠子,调侃着道:“我的个天,霍二少还真把你放心尖上啊,你这阵仗比刘总都大。” “呵呵……”聂然干笑了几声,当做回应。 “行了,赶紧把我前几天说的工作做完,你的新办公室就在我隔壁,文件资料账目全部已经在你的保险柜里的了。”卫薇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对聂然说道。 聂然一听到账目两个字立刻来了精神,神色严肃地说:“我明白的,我会抓紧解决的。” 随即她赶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得不说卫薇还对于自己的手下还是挺贴心的,公办用品齐全不说,窗户下方居然还安排了一个躺椅供自己休息。 阳光打进来,倒的确是个午休的好地方。 她先是将保险柜里的账目全部拿了出来,细心翻阅着,幸好前世为了适应各式各样的社会角色,她多少学过账目这些东西。 所以看起来不怎么吃力。 正当她沉浸在每个科目借贷和会计目录的时候,突然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聂然抬头一看,霍珩正在磨砂玻璃门后。 她急忙拉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霍珩颇有些责备地问道:“不是让你在家多休息几天的吗,怎么就跑过来上班了?” “工作堆太久了,不能再拖了,而且我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聂然无措地站在门口,小声解释。 霍珩的眼角余光瞄了眼桌上那些厚重的账册和资料文件,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了行,“那你工作吧,等会儿结束后我来接你回家。” 说完,他就转了一圈轮椅打算往刘震的办公室走去。 “不用了,霍先生!”可惜,还不等他推出去,聂然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我……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 那短短小小的声音,让他的轮椅停了下来。 今天更新四章,第二更在十二点半左右更新~记得刷新看哟~=3= 我辣么勤奋你们真的都不夸我咩?【绞手指ing……】 正文 112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觉得和霍珩之间还是断了的比较好! 至少可以让他没办法禁锢住自己! 霍珩转头看向她,拧了拧眉头,“你现在的处境……” 聂然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她拽着自己的衣角,像是思索了好久一样,鼓足勇气地说道:“霍先生,我觉得……没有你的话,嗯……我的意思是,只是我自己的话,应该不会惹到谁,所以我觉得……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那些保镖还是保护霍先生比较好……我一个人挺好的……” 她的话乱七八糟,听起来有些费力。 但霍珩从她的字里行间里,好像隐隐听出了些什么意思。 这小妮子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他将轮椅又转了回来,神色不变,嘴角微扬,“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可以直接说。” 聂然看着他,最终咽了口口水,呐呐地道:“我们……还是别这样了。” “哦?哪样了?”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 “就是接送保护做饭之类的,毕竟我和霍先生之间不存在什么关系。”聂然低垂着脑袋,手在自己的衣角上扭动着。 霍珩眼底似乎闪动了一丝笑意,戏谑地道:“所以你现在是在问我要名分了?” 聂然一听他误会了,立刻道:“不,不是的!我是想说,以后别见面了!” 刹那,霍珩的笑容湮没消散。 “又是欲擒故纵?”他目光笔直地看向她,眼神微凉,“叶澜,你知道的,这种游戏玩儿多了,就不好玩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聂然在听到他说玩儿游戏这几个字的时候,总感觉他的语气和眼神格外的的不一样。 心里头有些发沉。 聂然稳了稳心绪,坦白地摇了摇头,“不是!” 她从头到尾她擒的就不是霍珩,又哪来的又这一说。 这人怎么那么自作多情! 房间里顿时沉默了下来。 许久过后,霍珩又再一次的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低沉,“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聂然将自己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我被当人质受伤躺在手术台上,看到你当街开枪吓跑那群流氓,现在又因为自己开枪被你24小时贴身保护,这种人生和我以往过了十七年的人生一点也不一样。我……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很不喜欢。” 她看着霍珩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以为是怒了,她故作害怕的样子缩了缩脑袋,“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只是想回到以前,虽然平淡,但不会有这种担心和害怕。” 假的,是假的,她在演戏,她在骗人! 霍珩的脑海里无数的提醒自己,她说的这一切都是在做戏,是假的。 他十分的清楚,在那个仓库里那个拿着寒冷匕首赤着脚走在地板上的女孩,眼底充满着凌厉和杀意。 然而在心里无数遍的建设却在她的眼底慢慢弥漫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时,就这样崩塌了一角。 在从遇见到现在几个月里,他设下过无数的障碍,圈套,甚至是危险,但从来没有见过她眼眶会有湿润的时候。 在那一瞬的恍惚中霍珩感觉自己的心抽动了一下。 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在这浮躁喧哗的世界里无辜的普通女孩儿,却因为自己而被卷入了一场硝烟和杀戮之中。 当初在破旧的仓库里,那一幕幕不过是他一场梦境而已。 第三更在五点半!~记得准点看啊!~么么哒 正文 113 两个陌路人 时间就在两个人的相互对视中满满流逝。 看着眼前的聂然,霍珩的喉头有些干涩,眼色沉沉,沉默了好半响才终于开口说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答应你。” 眼前的人果然眼神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真的吗?” 只是三个字,却透露出的喜悦是无法掩饰的,可就是这般的愉快让霍珩的心又下沉了三分。 他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聂然,话却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了起来,“阿虎,把人都撤了。” “可董事们……” 阿虎迟疑地问了一句,却遭到了霍珩冷冷地视线,他急忙吞下了嘴里另外半截话,点头,“是!” 霍珩转而对着聂然笑了笑,“你放心,没人会再来骚扰你了。” 说完后,他转过轮椅往外头走去。 只听到身后低低响起了一句,“谢谢。” 那两个字就这样扣在了他心上一样,让他的手一顿。 “应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把你无辜的卷入了这场纷争里,现在我还给你想要的平静。” 接着,霍珩头也不回地被阿虎推进了刘震的办公室内。 那道门被慢慢关上,聂然心里憋了许久的气也缓缓吐了出来。 终于,搞定了一个! 不过刚才霍珩说完那句话离开后,她的心底好像不知为什么颤了一下。 演戏演太深出现后遗症了? 聂然理了理心绪,继续坐了下来翻看账册。 只是这份安静没持续多长时间,就听到刘震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砰”的一声巨响。 因为刘震的办公室是核心地方,离普通员工办公的地方有一条走廊这么宽,而大秘书室因为工作原因紧挨着刘震的办公室,所以如果里面出现什么巨大的动静,都能隐约听到些什么。 聂然原本是属于普通员工的,可恰好今天就搬进来,于是那么恰好的听到了屋内刘震的大吼。 “我不同意!当初说好的百分之四十五,你现在却要压低?!这些都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 最后那一句话刻意被压得很低,但依旧被聂然一字不差地给听到了。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霍珩被阿虎推了出来径直往电梯口走去,甚至在路过聂然办公室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还给她想要的平静,不再见面! 卫薇随后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进了她的办公室,问道:“账目都熟悉了没?” “嗯。都看完了。那些账目也全部进了莫兴房产里了。”聂然一本正经的将那些账册全部递了过去。 卫薇见她一点都没有八卦刚才屋内的动静,心下不由得欣赏了她几分。 不好奇,不浮躁,安分做自己的事情,是个好苗子! 其实聂然哪里是什么不好奇不浮躁啊,里面的话都听完了,大概内容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应该是霍珩恶意压低价格,惹恼了刘震。 看来原本耽搁的交易,现在又重新提上日程了。 聂然心里算了又算,想了又想,觉得只要厉川霖那里一有消息,自己这里也就可以尽快动手了。 第四更八点半,么么哒~记得刷新看~ 正文 114 秘密接头 中午时分,聂然将所有的账目都重新放回了保险柜里,将办公室的门锁给锁了起来,然后这才往楼下的餐厅走去。 刚走进十楼的餐厅,就听到里面喧闹的声音。 毕竟忙碌了一个上午,只有饭点的时候才可以轻松一下。 聂然走到了打饭的地方,挑选了几样,然后端着餐盘想找个空位。 “您的筷子。”突然,一个陌生的人站在了她的身旁,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 聂然不露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自己动手从筷筒里拿了一双,笑了笑,“我已经有了,谢谢。” 那人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聂然也找了个位子开始吃起了午饭。 在外人眼里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小小的插曲而已,甚至连插曲都算不上,根本不值得入眼。 又过了一个星期后,依然是相同的场景,相同的话,只不过结果却变得不一样了。 “您的筷子。” 一双竹筷子从一个帮厨手上递了过来,聂然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接了过去,“谢谢!” 然后走开了。 两个人的话没超过十个字,但这两次相同的举动对于她来说却透露出了一次拒绝一次接受接头的信号。 这是她和厉川霖当初达成的,因为手机曾经丢失过,她已经无法再相信,于是将手机丢在一间从来不用的卧房里。 索性改成了暗号接头,虽然老套了点但总比被监听之类的好很多。 而她之所以上一次拒绝是因为自己刚和霍珩做了个了断,虽然霍珩也的确将人手全部撤走,但毕竟这只腹黑演技一流,又答应的太过果断,她心里还是很担心的。 所以一直按捺不动着,足足等了一个星期以后这才同意了接头。 傍晚六点时分,下班的白领们纷纷从写字楼里涌了出来,聂然也在其中随着人流不断地朝着地铁方向走去。 来回换乘了好几辆车,绕着整个A市的边缘转了一圈后,她这才快速的钻入了一辆出租车内到达了指定的会面点。 进了包厢内,厉川霖早已坐在那里等候。 他抬头,看到她工作套装外面披着一件军灰色的薄款风衣,不由地问道:“怎么,有人跟踪你?” “嗯。”聂然走到他身边,倒了杯水了一口。 这一路跑过来,真是又累又渴。 下班高峰地铁里面人多的都可以贴着玻璃门了,她这样来回了几趟简直要了命。 比什么训练都累人! “怎么回事?”厉川霖见她只是嗯了一声就不答话了,皱了皱眉,语气冷了几度,“别再和我说是小事之类的话。” 聂然放下水杯,一双黑眸定定地看向了他,“你没收到消息?霍珩公司里的两个董事受伤了。” 厉川霖一下子没跟上她的思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不过你怎么知道?” 聂然把玩着桌上的杯子,说道:“一个是他们自己人开的枪,还有一个是……我开的枪。” 我开的枪……最后那四个字像是一滴水溅在了油锅里,激得厉川霖心神一震。 “你说什么?!” 今天的更新已经完毕,妹砸们快点来么么哒你们勤劳的小蜜蜂我啊!~ 对了,后天就要万更啦,万更啦,开森吗~? 正文 115 尽快动手 聂然看他那样子,再次开口解释道:“我没杀他,当时霍珩在旁边要求我枪杀他,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开了枪但是只是射在胸口,就医及时不会有问题。” 这人真是一点都吓不起,不好玩儿! 厉川霖听到后这才放下了心,然后问:“他为什么要求你枪杀那个人?” 聂然无谓地耸了耸肩,“不知道,当时他们在会议室里吵起来,估计是内讧了,然后在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枪掉在我身边。” “是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厉川霖皱了皱眉。 坐在他旁边的聂然这时正了正脸色,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这也是我捉摸不透的地方,看上去的确是不小心造成的,但是我总觉得有问题。” 当时这饭是霍珩硬要求自己去送的,可是后来在会议室里的吵闹她也是多少听到了点,人的确是被打伤了一个。 亦真亦假之间,难保其中不会有诈。 这一点也是她之所以要和霍珩断了的原因。 这个男人总会不经意间就会给人下个套子,实在是防不胜防。 “现在卫薇已经把我当成了心腹,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快点知道那家公司的消息,好尽快动手。” 厉川霖半响,说道:“我们发现那家竹茂房产是个空壳,他们的资金链有问题。” 一句废话!聂然对此猛翻了个白眼。 资金链有问题她在知道朱茂公司被刘震隐匿起来的时候,就知道有问题了。 她有些不耐地催促了起来,“还有呢?” “只追踪到他们的资金量在上个月大量转出,还没追踪到去处,查不出他们的交易内容。” 聂然目光沉了沉,眉眼间带着一抹严肃,“他们应该在贩军火。” “你确定?”厉川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设想他也想过,但并没有她这么肯定。 “他们有暗杀组织,除了军火最紧俏之外,也没有第二样了。而且他们想尽方法把它隐匿起来,我觉得里面应该就是暗杀组织的交易资金以及所涉及到的名单!” 厉川霖看她一步步的精准分析,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眼底略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打算怎么了?” 聂然忽的收起了脸上的严肃,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悠然自得地道:“偷呗,还能怎么做。” 偷?如果可以出入刘震的办公室,他们何须大费周章的找个新人来出任务。 刘震能混这行这么多年,到底是不能小觑的。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刘震的办公室在晚上是严密监控的,据说地砖下面全部是精密的重量检测,到了晚上会全面启动,任何额外的重量踩在上面都会触动警报,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破解的,你会有危险。” 这是聂然认识厉川霖以来讲过最长的一大段话,能让他讲这么多,足以可见到了晚上刘震的办公室有多么的可怕。 “谁告诉你我要晚上偷了,你们让我潜入公司的目的不就是我可以随时随地的进出吗?”只见她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奸诈地笑容,“不过在潜入之前,我需要问你借个东西。” 正文 116 分明是土匪! “薇姐,莫兴房产的账目我已经全部清干净了,没有问题。你看眼检查下,没问题我就入库了。”隔天中午的时候,聂然带着三本账目走了进来,递到了卫薇的眼前。 卫薇放下手中的文件,接过她的账目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厚重而又宽大的账目将她的视线全部遮盖住了,压根没有注意到聂然的指甲不经意碰下了杯中的水。 水波只是小小漾出了几个水纹,然后重归平静。 “嗯,没什么问题。”卫薇将账目看完后,又递了回去,然后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几口。 聂然轻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原本还以为会等上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倒是挺容易口渴的人。 “好,那我把这些就入库了。”聂然故意动作缓和地收拾桌上的几本账册。 果然没多久,就看到卫薇眉头轻皱,扶着脑袋,一脸痛苦的模样。 聂然一脸关心地过去扶她,“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还好,就是头有点胀痛。”卫薇自己个儿也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又开始头痛了? 药明明吃饭后已经吃过了! “那要不然你去休息一下吧,这些扫尾工作我来做就好了。” 卫薇听着聂然的建议,的确觉得自己的确头痛难忍,皱着眉说道:“也好,那这些就拜托你了。” “客气什么,赶紧去里间休息一下吧。”聂然将她半掺半扶地送进了里间的休息室。 等再走出来时,她脸上满含关心的神色徒然消失。 这个药效来的快,去的也快!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她估算着药力的时间,然后戴上手套,从她的包内拿出了电子门锁卡,然后用自己从厉川霖那里借来的高级复制器将密码锁内的芯片记忆全部复制了下来。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 屋内似乎有了微小的动静。 聂然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好不容易等进度条100%的完成后。紧接着,她重新将东西放回原位,并且把那杯水也倒入了水槽内,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了桌上。 一切全部就绪后,她这才坐回到位置上将剩下的工作全部解决完毕。 东升的日光渐渐朝着西面降落,秋末的A市天黑的有些快。 霓虹初上,聂然终于将工作全部做完,然后独自一人从写字楼里走了出来。 她在写字楼下的一家最火爆的店铺里吃了点热乎的东西,随后穿过热闹的人群,进了厕所间,快速地换了个妆容,披上了男士外套后,低调的从后门走了出去。 阴暗的小巷内只听到她快步而来的脚步声,终于她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店铺门外。 “叩叩叩——” 很快,门内就听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嚷嚷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谁啊,大半夜不睡觉!真是讨……” 门才开了一半,老三子一看眼前的人,厌字还没从嘴里吐出来,手下意识地就要把门关上。 眼明手快的聂然“砰”的一声用手将门抵住,似笑非笑地道:“哪有让客人在外面站着的道理。” 接着,一个用力,硬生生地将门给顶了开来。 老三子看到他简直欲哭无泪,“大哥啊,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啊!” “谁让你这儿诚信做生意呢,所以回头客高啊。”聂然左右看了看,找了个干净地方吊儿郎当地坐了下来。 “大哥我求你了,求你了行不行,你就放过我吧,我这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老三子还没说完,结果立马被聂然踹了一脚,顺势把口袋里的东西丢了过去。 “废什么话,赶紧帮我把做个东西。” 老三子也顾不上自己屁股上的疼了,赶紧接下这祖宗丢过来的东西,万一摔坏了惨的还是自己。 他一脸苦相地看着她,“我只卖东西,不会做东西。” “那你的手还来干嘛,砍了算了!反正你卖我的军刀挺好使的,来来来!”聂然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后从腰间拔出军刀就朝他走去。 那带着薄冷寒气的刀明晃晃地靠近自己,老三子吓得连连求饶,“别别别!大爷,大爷我做,我做!” 这祖宗可是个敢说敢做的主,上次拿刀插在桌上的事情还让他记忆犹新呢。 “赶紧的!”聂然皱着眉催促。 老三子只叹自己太倒霉碰到这么个主,只能摊开手看了看,这一看他简直郁闷的憋出内伤来了。 “大哥啊你都有这种高级货了,干嘛还要到我这种小作坊里来做啊?” 聂然一只脚搭在凳子上,手里把玩着军刀,十分冷酷地扫了他一眼,“你再废话,我留着你的猪蹄子,剁了你的猪舌头,信不信?” 老三子立刻吓得抿紧了唇,连连往后退去。 等到了安全距离后,才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哪里是客户啊,分明就是个土匪。”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的聂然阴测测地来了一句,“我听得见。” 顿时,老三子吓得屁股尿流,往自己的工作室逃窜而去。 正文 117 潜入办公室遭意外! 老三子连夜赶工终于在下半夜的时候将东西做了出来,在等待了几天之后,聂然终于带着新做好的门卡到了办公室内。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在办公室内整理归档卫薇交给她的那些活儿,直到中午午休时间,所有人午餐的午餐,在休息室内蒙头补眠的补眠,偌大的办公室一下子就清空了。 聂然依然还在敲打的键盘,神色平淡。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 聂然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狡黠地笑。 刘震出去了! 这几天她早就把办公室里每个人的作息点全部摸透了,每到星期三中午刘震都会趁着午间会和生意合作人有个聚餐,而卫薇也会陪同。 于是,也就是到直到现在公司整个楼层里才算真正被清空了! 而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聂然先是不急不慌地用自己的手机连接在公司的电脑上,然后输入了一系列的指令后,电脑发出了几个窗口,鼠标点击确定过后,她再次拔掉了手机。 那串指令让保安室内的电脑屏幕在不经意间微微跳动了一下,但这个小小的异常并没有人发现。 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看了眼走廊上的微型摄像头红灯已经暂时被灭了,她戴上手套快步走大了刘震的办公室门口,随即用电子门卡插入了门内。 “咔哒——”细微的门锁开启声响起,聂然急忙飞快地闪进了办公室内。 空荡安静的房间没有没有一丝声音,她疾步走到了刘震的办公桌前,打开了他的电脑,调出了所有的文件,却发现里面并没有竹茂房产的任何一丝信息。 聂然皱了皱眉。 怎么可能会没有? 她再次扩大搜索范围查找了一遍,依然不见踪影。 难道说,刘震的电脑里压根就没有竹茂房产的明细? 但不可能啊,如果没有,那他何必将自己的屋子保护的那么滴水不漏…… 等一下!聂然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这台电脑那么容易被打开,甚至连密码锁都没有上,普通搜索应该是搜不到了。 聂然拿出自己的手机用连接器连接在了这台电脑上,然后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出了几行复杂难懂的代码。 电脑的屏幕突然之间泯灭了亮光。 果然如此!居然设置了个烟雾弹! 重新过了十秒后,屏幕重新亮起,这时候的电脑桌面上完全和刚才的天差地别! 聂然指尖飞扬,再次连续敲出了几个复杂的代码,一个小窗口立刻跳了出来,上面写着竹茂房产有限公司年度明细表。 看着那个小小的文件夹,聂然这才勾了勾唇角。 随即她将文件全部拷贝复制了下来。 进度条一点点的跳动:5%……10%……40%……80%……90%……97%…… 终于到了99%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刘震怒斥的声音,“你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文件居然没有拿!害得我还要驱车在回来!” “对,对不起老板……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不会犯这种错误。”卫薇惶恐不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聂然脸色一变。 糟糕,刘震竟然这时候回来了! 她看了眼电脑上的进度条,依然还卡在99%,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可往哪里跑?这办公室虽然大,可并没有大的地方可以藏身。 而且刘震的办公室在十六层楼,她跳出去就是个死! “叮咚——”可没想到,进度条完成的机器声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这下聂然心头更是警铃大作。 该死的,她怎么忘记这东西有声音! “我的房间里有声音!”门外的刘震敏锐的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声音,立刻疾步走了过去! 聂然急忙扫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在确定无法逃脱后,她站定在屋内,凝神屏息的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就好像踩在自己的心尖上一样。 她慢慢地将桌上的信封刀拿起,死死地盯着门口。 既然没有办法躲藏,那么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出去了! 只要刘震出现在门口,就第一时间立刻射杀! 窗外微风拂过,聂然周身的肃杀和冷冽像是凝结住了这屋内的空气。 一步,两步,三步…… 外头阳光晴好,写字楼下车流穿行,可屋内却安静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她将手里的刀握得越来越紧! 终于“咔哒——”一声,电子锁的提示音响起,那一刻犹如死神来临时的召唤。 聂然的心,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明天军妻就要上架了,等会儿小夏子就会上传上架公告和活动,还有一些小夏子想说的话,希望到时候大家能戳一戳,看一看,么么哒~ 正文 118 命悬一线,意外电话 “怎么回事?” 在门把拧下只剩推开的那一瞬,突然门外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霍珩! 他怎么也来了? 难道是他把刘震他们给引来的吗? 在屋内的聂然脑海中一系列的想法像连锁反应一般冒了出来。 “我的房间有声音。”握着门把的刘震神色凝重地看着霍珩。 “有声音?”霍珩眉头拧了拧,眼神里忽而闪过一抹异样,那速度快得转瞬即逝,随即淡然地道:“会不会是你太小心听错了?” 刘震摇头,“不可能!我还没老到出现幻听!” 他可以肯定刚才里面有声音! 说着,就要推门而入。 霍珩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一下,立刻出声道:“罗特先生可是特意为了这笔单子从国外飞过来的,等候你已经多时了,刘总!” 最后那句话特意重了三分,刘震刚要推的手滞了滞。 他看着这扇门,思索再三后,看了眼走廊里的霍珩,冷冷道:“我不检查下屋内的情况,我不放心!” 说罢,用力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霍珩眼神一紧,看着他走了进去,心里却不知为何跳动的厉害。 他立刻推着轮椅跟了过去,在办公室门口里外打量了下后才说道:“看来刘总是真的工作太累出现幻听了。” 刘震握着门把,仔细环顾了一圈屋内的情况。 真的没有人。 屋内连个鬼影都没有! “不可能啊,我明明听到……” 他分明听到了一些声响,怎么可能现在又消失了呢?太奇怪了。 看着还在发愣的刘震,霍珩冷冷地道:“刘总,我的诚意已经摆在这里了,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刘震一见他推着轮椅往外走,当下回过了神,“霍二少别生气,我只是看看屋内是不是遭贼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 “那现在可以走了吗?”霍珩神色淡淡,可语气里明显是不悦了。 “可以,可以!”刘震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对着一旁的卫薇命令道,“把文件去拿好。” 今天是他们重新洽谈交易合作的日子,这些天因为霍旻的出现而动摇的刘震在得知了霍珩随后枪杀了一名董事后,彻底歇菜了。 他手上是有东西,要求来接头交易的也不少,可霍珩不行! 当初若是拒绝了霍珩那倒也没什么,可现在已经和霍珩达成了协议,结果却因为霍旻的出现而想要反悔,那就是毁了江湖道义了。 到时候就算是霍珩黑吃黑,也没人会说上一句。 更何况霍珩还是经常黑吃黑的主! 看上去微笑从容,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线在那里,可以说是深不可测。 现在好不容易三方开始继续交易了,他怎么可能会去去破坏。 “咔哒——”门再次被关上了。 脚步声逐渐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而一直躲在刘震那张宽大办公桌下的聂然在听到脚步声远去后,她那口一直憋在胸腔里的气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太险了,幸好刘震只站在门口查看,如果真走进来,她就只能先杀了刘震,再射杀霍珩了! 不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霍珩无意间救了她一命,真不知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还是幸运。 聂然蹲在桌子底下静静地等待了两三分钟后,然后急忙将电脑桌面全部还原。 正打算从刘震的办公桌下闪了出来,却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内突然所有角落内的红外线仪器全部被打开了! 该死的,一定是刘震不放心,所以才开启的。 聂然看着周围的红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会触及警报系统。 她的身上没有带红外夜视镜,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己的手机拆开,将照相机的镜头卸了下来,然后再反过来装上。 打开照相机的应用,聂然就可以透过手机屏幕看到办公室内的红外情况。 这是一个简易的红外可视镜头。 幸好,她带了一个手机,而不是军刀,不然就彻底毁了。 狭小的屏幕里密密麻麻的分布着红外线,还好办公桌下没有被波及,她轻松地从办公桌下钻了出来。 但脚却不敢随意走动。 她可没有忘记当时厉川霖所说过这地板下的秘密。 可不走难不成等着刘震来亲自抓人吗?! 不走是死,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地板下的仪器她在前世也知道些,沉重率不能超过百分之零点三,可那是运用在国家级别的实验室和军用基地,就刘震这里应该不会拥有这种高级货,按照她的估算,应该最多也就不能超过百分之三。 百分之三的重量,应该是一个人落地到起跳,脚触碰地面的时间在两秒的间隔。 她透过手机观察了一下屋内的红外分布情况,虽然比秘书室的要密集一些,但对于她这个顶尖杀手来说,也不算太难的事情。 聂然理了理衣服,嘴角微勾。 现在是她的表演时间! 她凭着脑海中的红外分布情况,脚尖一点,身在半空穿过,在红外线中快速来回穿梭跳跃,偶尔徒然一个翻转,两根红色的的线条从她的脑袋上扫过。 她的右手轻轻借助了唯一一个地板空隙,将自己的身体稳稳当当的落下。 但同一时刻,她又一个利落的后空翻,拦腰处的红外没有一丝的波动。 快速而又果断的身影在办公室内来回了好几次后,她终于落在了门口的安全范围内。 她犹如狡诈的小狐狸一般用电子卡开了门,立刻溜了出去。 聂然回来了自己的办公室内,急忙打开了电脑将保安室的监控画面全部又切了回来。 一切全部结束后,她这才靠在椅子上深深地、深深地松了口气。 休息了片刻后,聂然重新为自己泡了杯茶,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敲打着键盘,开始下一轮的工作。 而没过多久,午休结束的员工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回来。 窗外点点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倾洒了进来,一切如旧。 一个小时以后,卫薇跟着刘震回来了,还没回自己的办公室歇上一口,就到了聂然的办公室。 “你帮我去保安室一趟。” “怎么了?”聂然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奇怪地问道。 “刘总想要查看刚才一个小时内的监控,你去调出来,快点!” 卫薇催促着几声后,急急忙忙地进了刘震的办公室。 聂然看了眼那扇门,接着就往楼下的保安室走去。 在和保安们说了一下情况后,保安们立刻将刚才午休那一个小时的监控全部调了出来,聂然带着U盘就直接进了刘震的办公室。 刘震在详细看了四五遍后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让卫薇和聂然两个人退了出去。 但在临走前,刘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聂然。 “秘书助理,你等一下!” 聂然顿时立在了门口,心头微微发紧,可脸上却丝毫不敢泄露半分。 刘震细细地看了看她,然后问道:“你是不是上次跟着霍珩一起出国的那个女孩子?” 聂然愣了三秒后,这才僵着点了点头。 “你的伤好了吗?”刘震又问道。 聂然只觉得莫名其妙,没事提她的伤干什么?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该回答的还是要回答,“好多了,谢谢刘总关心。” “嗯,下次商务合作,你和我一起去。”刘震说完后,就低下头开始处理文件了。 这算是被提拔了? 聂然错愕地盯着他,直到卫薇小声地提醒后,这才回过神低低地道了一声,“是。” 接着就退了出去。 “恭喜啊,刘总可不轻易带人出去的。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卫薇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可眼底却带着一丝戒备。 聂然懂她的戒备,自己的助理跟着自己的老板出去,这万一成了老板身边的得力助手,把她一脚蹬了,还顺便把她的病情告发一下,她就彻底死得透透的了。 聂然可不傻,当下就讨好着对卫薇说道:“要不是有薇姐我哪能和老板出去谈什么商务,我就是一个小助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成。” 卫薇这一听,才稍稍放下了点心,意味深长地和她说道:“你放心,有什么不懂的我会教你的,你的路还长着,好好学。” 聂然连连点头道:“嗯,我明白的,我啊一切都听薇姐的。” 最后那句话算是彻底压住了卫薇心里头那点点的小猜疑。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为什么刘震这个时候要求和自己一起出去洽谈商务? 她只是个小助理而已,要出去洽谈也是带着卫薇才对,带着她算怎么一回事? 直到几天以后在商务合作的饭局上遇到了霍珩,聂然这才算明白了过来,刘震打得是什么算盘。 估摸着是因为上次霍珩把自己带去那么重要的晚宴上,所以刘震觉得自己一定对于霍珩来说有着特殊的存在。 又加上前几次两个人似乎为了交易吵架,所以这次拿自己来当做缓和交易的利用对象。 不得不说,刘震这小算盘打得还算精明。 可再精明也没用,他应该打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在前几天就和霍珩之间做了了断。 这次带自己出来,只怕没缓和交易,反而让局势更紧张。 “霍二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刘震坐在了霍珩的对面,随后又安排聂然特意靠着霍珩的位置坐了下来, 果然,霍珩对于她的到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喝了一口水,笑了笑,“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 “是嘛,那我们先点菜吧?”刘震看了眼聂然和霍珩之前,连个眼神交汇都没有,有些搞不明白了。 当时在罗特那里卫薇不过说了几句话,霍珩就出来护短了,怎么这回连句话都不说? 而且这几个月里头,公司里那些风言风语他也是听到不少的,现在怎么听到的和看到的对不上号了? 他看聂然乖乖地坐在霍珩的身边,低着头不说话,就好像真的是来听他们合作洽谈的。 “好啊,今天是刘总做东,刘总说了算。” “我老了,现在的新菜式我也不太懂,还是让年轻人来吧。”刘震说完就把菜单递给了聂然,“来来来,替我们点些菜。” 这也太明显了吧!聂然忍不住默默地吐了个槽。 “我……我也不太会点,还是薇姐点吧。”聂然将这个菜单递给了卫薇。 卫薇连忙笑了起来,“刘总都让你点了,你就点吧!别客气了!” 可手上的力道却重了一些。 聂然感受到了手上的力度后,只能顺应了下来,“那好吧。” 她细细地翻看着手中的菜单,然后一一的说了下来,甚至还和服务员说了些忌口的东西,特别是一些川菜里面会偶尔放一下花生,所以她格外叮嘱。 等全部说完之后,刘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一点海鲜都没有?” 终于,一直低头把玩茶杯的霍珩稍稍抬起头看向了她,聂然干笑了几声,“哦,不好意思啊,我海鲜过敏,所以从来不点的,一下子忘记了,不好意思啊。” 刘震的眉头有拧了三分,“聂助理过敏的话,那等会儿就不要尝那几道菜就好了。” “聂助理过敏的东西还挺多,奶制品过敏,现在连海鲜都过敏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继续道:“好巧,我也海鲜过敏。” 暧昧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其他两个人眼神同时集中在了聂然的身上。 刘震此时也明白过来了,什么海鲜过敏从来不点,分明就是替霍珩着想! 当下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居然这么巧啊,那行了,海鲜就不要了,免得一顿饭吃的聂秘书还得陪着霍二少一起进医院。” 聂然也应景的陪着呵呵笑了两声。 她是特意嘱咐服务员小心上菜,可那并不算完全是处于霍珩,只不过自己作为第一次出席商务聚餐不想弄出点意外而已。 这刘震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 一顿饭四个人吃的是各怀心事,好不容易吃的七七八八了,该聊正题了,卫薇和聂然当下找了个买单的借口退了出来。 聂然当时就郁闷了,整顿饭最关键的时刻和这压根没自己什么事,那她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就一个单纯的陪吃身份? “薇姐,你每次陪刘总出来商务聚餐,都吃一顿就这样出来了?” 卫薇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美得你,还吃一顿,我每次陪老板聚餐都空着肚子喝酒的!” “那今天……”聂然指了指屋内那一顿残羹剩饭。 “还不是占了你的光。”说到这里,卫薇立刻笑了起来,“要不是你,我估计只能饿着肚子陪聊喝酒,哪里能吃上一口。” “那现在你怎么不进去陪酒?” 卫薇付了钱,在大堂的休息室内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第一,你在还需要我陪什么。第二……” 卫薇顿了顿,然后刻意压低了声音,“第二,这次讲的是关于上次暂缓的交易,机密交易,就是我也不能进去听的。” 聂然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我们要等多久?” “估计一两个小时也不止。”卫薇坐在那里,打开了笔记本开始做起了工作。 其实聂然也只是随意问一句,她才不关心呢,反正吃饱喝足了,管它几个小时呢。 这里遮风挡雨不说,还有咖啡甜品,没有工作,不用扣工资,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她一脸惬意地靠在沙发的靠垫上,歪着头静静地闭目养神了起来。 只是这闭着闭着,渐渐地就睡了过去…… 等她耳朵里渐渐喧闹的声音越发响亮,偶尔听到登记房卡等字眼的时候,她脑海瞬间清明了起来。 不过不是因为环境,而是她嗅到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气味。 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她依然还在大厅的休息区,但身上却多了一件男人的西装。 “醒了?”身旁一道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 聂然猛地回过头去,只见霍珩坐在自己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翻看着,很是悠闲。 冷芒锐意的眼神瞬间褪去,她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连连抱歉,“对……得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睡过去了……刘总呢?” “都那么晚了,应该回家了。”霍珩淡笑着将杂志放在了一边,指了指外边的天色。 顺着他的手看去,落地窗外已是夜色初上。 天,她到底睡了过久了! 明明吃饭的时候还是午后阳光,现在怎么窗外已经快黑掉了?! “送你回家,还是陪我吃饭后我再送你回家?” 霍珩抛出两个问题让她选择。 “不,不了,我自己回家就好。” 吃什么饭,她晚上还约了人,这会儿离约定地方最起码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那我就当你陪我吃完饭,在送你回去。”霍珩擅自替她做了决定,随即朝着门口一个眼神,阿虎立刻点头去做了安排。 聂然轻轻地皱了皱眉,语气之中带着一抹淡淡地疏离,“我想霍先生当初说话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忘了吧。” “我说的话从来不会忘。”霍珩眼神中带着淡淡地笑。 “那就谢谢霍先生的好意,我可以自己回家。”聂然将那件黑色西装整理好,放在了沙发上,拿着自己的包就想往门外走去。 却不料在和霍珩擦身而过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可我话还没说完,我说过要还你一份平静,可现如今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怎么能怪我。” 话音刚落,他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她重新拽到自己的眼前。 聂然以一种要跌入他怀中的姿势半蹲在他面前,又因为距离太近,聂然甚至能从他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面容。 她皱着眉艰难地解释道:“今天是个意外,我不知道刘总带我来见的是你。” 霍珩挑了挑眉,扬起了一抹笑,“哦?那也是刘总告诉你,我不能吃蛋,花生,还有鱼之类的海鲜?” 果然,被误会了! “……我只是不想搞砸了这次的商务合作而已。” 霍珩看了眼聂然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懊恼,又扩大了笑容,“所以,你把刘总所有的合作伙伴的饮食结构全部背下来了?” “……”在这只伶牙俐齿的腹黑霍面前,聂然再次败下阵了。 他们两个人其实都知道,刘震是不可能带着她出席所有的商务聚餐的,只有霍珩出现的地方,带着聂然才算是对症下药。 显然霍珩也在聂然出现的那一刻,看穿了刘震的意图。 聂然索性沉默地低着头不说话。 霍珩看她不吭声,只能退一步道:“好了,就算不吃饭总让我把你送回家吧。天太黑了,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呵,送回家?送回家了估计又想方设法赖着不走了。 今天晚上她和厉川霖早就约好了,不能失约,可没工夫招呼这位。 “真不用了,谢谢霍先生。” 聂然从他手里挣脱开来,接着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酒店,上了一辆出租车后,很快地就离去了。 霍珩坐在大堂里,眼神一直紧紧地盯着那辆车直到消失在街头。 阿虎从楼上走了下来,才到了霍珩身边,就发现叶澜已经不见了。 “二少。”他喊了一声。 “回去吧。”霍珩最后看了眼远处已经成了一片灯影的街,对着阿虎吩咐道。 “……是。”阿虎立刻上前推着他往酒店的停车库里走去。 街头灯影重重,聂然坐着出租车往厉川霖约定的地方开去。 因为怕霍珩在后头有人跟着,聂然特意让出租师傅在高架上绕了几圈,在确定不会有问题后,才到达了目的地。 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酒馆。 不得不说,厉川霖找的这些隐藏在街角的小店还真的挺不错的。 酒馆的楼上上,聂然刚一坐下,就将口袋里的U盘丢了过去,“给你。” “拿到了?”厉川霖立刻接过U盘,眉头皱了皱。 他不是没有找人潜入过刘震的办公室,可每次派人去不是被红外警报困在门口,就是好不容易避开了那些警报系统,却在电脑里一无所获。 她怎么会如此幸运,一命击中? “嗯。”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后,厉川霖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期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聂然真的那么顺利,他就要开始怀疑这个U盘里面资料的真假性了。 但结果却听到聂然说:“有,差点别抓了。” 这让他不知为何,心头突地一提。 “被发现了?” “差点,刘震居然杀了个回马枪。”聂然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喝着。 “那后来呢?”厉川霖又问。 办公室那些警报仪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容易逃脱掉的。 “后来,霍珩来催他去见第三方交易伙伴,所以他只是在门口看了看。” 聂然喝完了水又觉得不够,拿起他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不得不说,这小酒馆里的高粱酒还挺正宗的,口感醇厚绵长,滋味不错。 而坐在对面的厉川霖在听到躲过一劫,绷直的身体这才松了下来,下意识地出口道:“你没事就好。” 聂然挑了挑眉梢,嘴角微勾地看向了他。 那眼底玩味儿的笑意让厉川霖立刻发觉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轻咳了一声道:“我会尽快把这件案子给破了,让你回部队去。” “随便,反正这东西我已经给你偷到了,任务基本完成,在外面游荡两天也挺好。”聂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这酒是挺不错的。 对面的厉川霖听到后,抬头看向了她,“你不喜欢部队?” “谁会喜欢一座监狱。”聂然嗤笑了一声,歪在椅背上,透过窗口看着一楼来来往往的人流。 厉川霖第一次听到居然有人会把部队描述成一座监狱? 对于他这种从部队里走出来的人来说,这是极大的不尊重! “那不是监狱!那是让军人更为强大的地方!”他刚毅的的眼神在说完这句话后,显得尤为发亮。 但聂然对此只是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他。 厉川霖看到她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提部队里的任何事物,“你不喜欢?” “你说呢?”聂然冷笑着终于赏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你为什么要进部队?” 厉川霖就不明白了,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进部队? 聂然何尝不无语问青天,为何重生在了一个兵蛋子身上。 如果可以,依然重生在杀手之类的身上,干回老本行,或者勉强走个黑道,肯定比部队这种又苦又累的地方潇洒快活几百倍啊。 “我……当时脑子犯混了,所以就进去了。”聂然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搪塞。 顿时厉川霖深潭般幽寒的眼眸渐渐锐利了起来,半响才说道:“部队是个严肃的地方,你如果没有那颗想要保卫的心,还是下完部队退役。”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聂然十分赞同地点头。 赶紧做完这任务,有了功勋章怎么也能给这具身体长了脸,然后把那夫人给收拾一通,也算是给这具身体一个交代了,最后就彻底潇洒去了。 什么部队军人,那里怎么可能困得住她。 看着她随意的一点头,厉川霖的眼里就像是刀片一样刮着,只说了一句,“东西我拿走了。” 也不等聂然点头,就直接离开了。 说变脸就变脸,果然是座不可逾越的大冰山!聂然看他匆匆下楼,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 她把厉川霖座位上的一整壶酒都拿了过来,歪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酒。 可没多久,就听到“噔噔噔”一路脚步声,厉川霖又重新返回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聂然掀了掀了眼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厉川霖满脸严肃,“送你回家。” “噗嗤——”看着他那张冷脸上写着不情愿,但又碍于作为男人应有的气度,那纠结的样子,忍不住让她唇角扬起, “等会儿,我要打包点吃的回家。” 于是,厉川霖不得已又坐在了那里看着聂然叫来了服务生,点了几道菜后,两个人就一言不发地等待着。 聂然还是那个样子,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的悠悠喝酒,厉川霖看着她这样一杯杯的喝,最终还是没忍住。 “你这样会喝醉的。” 聂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摆了摆手,“就这么点酒哪里那么容易就倒。” 说着就要举杯往嘴里喝,却没想中途被一只手截住了。 “这酒的后劲大。”厉川霖板着脸一把拿走了她手上的杯子,那干燥宽大的手擦过她的手背有些茧子的粗糙感。 聂然看着手里的酒杯拿走,再次挑了挑眉,但也不再强求。 很快,服务生带着打包好的菜肴走了过来,说道:“一共是145元。” 聂然径直看向了厉川霖,而一旁的服务员也同时看向了他,两道视线齐齐看了过来,坐在对面的厉川霖冷冷地皱起了眉。 “什么意思?” 聂然毫不客气地道:“付钱啊。” 这人是榆木脑袋吗?吃饭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居然还问她什么意思,也是挺醉人的。 “不是你自己买的吗?” 厉川霖直来直去的思维里应该是谁买谁付。 聂然这才明白了过来,轻笑了一声,“您老既然知道要送我回家,难道不知道在饭桌上应该是男人掏钱的吗?” “……” 厉川霖看了眼身旁的服务员,那名男服务员也正用一种很同意聂然说话的眼神看着他,甚至结账单已经有递过来的趋势了。 无奈之下,厉川霖只能掏钱了。 在这女人面前吗,他好像永远都只有认输的份儿。 两个人打包完了菜,一前一后地进了车内,聂然笑着替自己拉好了安全带,拍了下他的肩膀,“说真的厉警官,就你这样不积极的态度,找得到女朋友才怪呢!” 顿时,原本正默默启动车子的人猛地抬头,一脸讳莫如深地看着她。 聂然当下有些惊悚地住了口,然后小小地问:“你不会有女朋友吧?” 不可能吧,就这种连男人买单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怎么会有女朋友。 沉默了一会儿,厉川霖才吭声,“没有。” 聂然当下就松了神色,“看吧,我说得一点都没错!”转而又说道:“不过没关系,本姑娘教你几招,保证你抱上媳妇儿,让你夜夜有暖乎乎的热被窝睡,不用天天对着这些犯罪案件。” 明明是个姑娘,可说出来话总觉得有些粗,跟个男孩子一样,厉川霖心里直摇头,面上更是冷了三分,“不必。” 聂然一副哥两好的样子,“别害羞啊,你帮我买这多吃的,我好歹也要还你点什么啊。” 厉川霖扭过头看向她,半响说了一句,“你可以还我钱。” 当下,聂然默默扭过头去看向了窗外。 她一个新兵蛋子哪来的钱,上次请霍珩吃饭也是让厉川霖给报销的。 车外霓虹闪烁,没多久竟然下起了零星小雨。 “就在这里停下吧。”车子一路疾驰,还没到聂然住的小区外街角处,聂然就已经叫停了。 厉川霖看了下外头的淅淅沥沥的小毛雨,最终说道:“太远了。” “近了容易暴露。”聂然说着就解开了安全带,只等着他停车就推车门。 厉川霖想了想,最终也没有反驳,找了个不容易沾到雨水的地方靠停了下来。 车子还没停稳,厉川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可这不关聂然的事,聂然推开车门就想往外走。 “在南路街。”低低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突然之间聂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她不得已将脑袋探了回去,皱着眉看着那只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只听到厉川霖继续对着手机里的人说道:“我们等你。”挂了电话后,转头对着聂然说道:“方亮来了。” 聂然顺势又坐回了,问道:“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 两个人就默然地坐在车子里,直到水汽弥漫的挡风玻璃镜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厉川霖立刻打了下大灯,特意闪了了几下。 那人马上就朝着他们的方向奔了过来,一打开车门带着一身水汽就钻了进来,“你们两个大晚上的逍遥快活,我一人却蹲门口蹲了半天。” “活该!没让你蹲上一年我都觉得自己太人性了。”还记着上次电话里那件事的聂然冷冷地笑了一声。 “你这丫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我教官了?”方亮被她气得龇牙咧嘴的瞪了她一眼。 聂然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方亮,勾起唇问道:“作为军人应该忠诚,作为教官更应该诚信对待自己的学员,不知道你做到哪一点了?” 方亮和厉川霖一样,从来都不是这个丫头的对手,只能尴尬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我那不是……那不是一时情急嘛。” “呵呵,你怎么不说你一时尿急。”聂然立刻回了一句。 瞬间,车内沉默了下来。 “……” “……” “去哪儿?”厉川霖率先开口问。 “找个远点的偏僻点的地方喝酒。”坐在后座的方亮举了举自己手里一箱啤酒。 “那你们去吧,我回家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聂然原本方亮特意从营地里出来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没想到却是跑出来找厉川霖喝酒。 她刚才在小酒馆里光喝酒没吃菜,还想回家填饱肚子,所以不打算搀和在他们两个之间了。 可方亮却从后座上倾了过来,抓住了她的肩,“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乖了。” “我这叫出淤泥而不染,做一位准点回家的诚信好宝宝。”聂然斜睨着来了这么一句,噎的方亮肝疼。 “得得,我说不过你行了吧,反正你不能走,今晚你是主角!”方亮举手投降地道。 主角? 聂然想了想,然后说道:“今天不是我生日。” “你想得美吧,你生日还要我亲自给你过啊?”方亮哼了一声,接着气势降低了好几度,小声地道:“今天是新兵下部队的日子。” 原来是因为这个! 聂然轻扬了扬眉梢,“然后呢?” “你不是做任务嘛,正常程序没有走,所以作为你的教官,来慰问慰问你。”方亮看她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笑着指了指自己手里的一箱啤酒。 “哦,还有呢?”聂然继续问。 方亮稍稍地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新兵下连没听领导讲话的这么个过场没参与,需要方亮特地从营地里驱车三个小时,又蹲守在自家门口那么长时间? 但,最终聂然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厉川霖看了看,重新启动了车子,驱车往郊外开去。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后,车子停靠了一个郊区偏僻公路旁,聂然坐在车子的引擎盖上,旁边放着刚打包的小菜,一口菜一口酒,好不惬意。 厉川霖和方亮两个人就各倚靠在引擎盖的两边,手里拿着啤酒,迎着毛毛细雨,在路灯的光影下,一个刚毅,一个潇洒,看上去犹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次你们的任务进度如何?”方亮喝了两口啤酒,问了一句。 “已经拿到明细账册了。”厉川霖简短地回答。 方亮一听,立刻来劲儿了,“真的?那聂然的任务算不算完成了?” “还要等资料破译了,确定了才行。” “那真是太好了。” 看着方亮那高兴的模样,就好像是他自己把任务完成了一样。 聂然看在眼里,灌了一口酒,凉凉道:“拿到资料而已,你那么高兴干什么?如果是假的,等于没用。” “那怎么行,你最快这两天就破译了!”被聂然故意那么一激,果然方亮就着急忙慌地催促着厉川霖。 聂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怎么比我还急啊?” 方亮被她这么一提醒,发现自己好像的确有些激动过了头,此时就连厉川霖也把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方亮眼神闪烁,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这样耽误你下连队。” 说完以后就开始靠在一边闷声不响的喝酒,但怎么看都觉得好像有些异样。 一时间,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闷闷的。 但这股沉闷还没持续多久,聂然口袋里手机发出了震动的声音。 这部手机是聂然这个身体原主的,从她出任务开始队里面就把她的私人物品还给了她,她一直带在身边,却从来没响过。 不知为何,今天却突然响了起来。 ------题外话------ 第一章v章节终于来啦~!哈哈哈,还有抢楼需满十五个字哈,么么哒,截止到晚上12点哈~ 正文 119 被除名了!霍珩的致命弱点! 聂然盘腿坐在车上,看着屏幕上闪烁着两个大字“爸爸”。 聂成胜? 他怎么打电话来了?真是奇了怪了,她出任务也有几个月了,今个儿非年非节的来什么电话? 她按下了通话键,都还没来得及说话,进听到里面一声极响亮的暴怒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部队踢出来?你连三个月新兵都当不了,你还能干什么?” “踢出来?”聂然第一时间就看向了身旁的方亮。 因为那怒斥的声音实在太响亮了,隔着手机都能一字不落的听到,所以当方亮听到电话内容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算了。 他千算万算忘记了这一茬! 部队除名,可是会通知父母的! “你给我装什么傻!所有人全部下连队,唯独你却排除在外,理由竟然是和队友打架?你在部队里什么没学会,倒是胆子大了不少!在部队打架,你怎么不和教官打啊?!”电话里的怒声依旧不断响起。 聂然听闻后,对此只是冷笑地看着方亮,“我倒是想,就怕教官不肯啊。” 她含笑的眼眸里似带着冰锥一般,让方亮忍不住朝别的地方看去。 完了完了,按照聂然刚才的眼神,他估计自己等会儿得被扒下一层皮! 电话那头的聂成胜看她没有丝毫的认错,心里头更怒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我命令你一个星期内给我回家!” “暂时回不去。”聂然很如实的相告。 任务期间,她是绝对不可以有私下的活动,这是任务条令,虽然她从没有把这条条例当回事。 “聂然!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听到没有!聂然你……”电话那头吵闹的声音让聂然有些心烦,索性“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那干脆利落的让身边的两个人不由得看了她一眼,特别是方亮甚至已经做好了再被大爷一次。 他咬着牙,决定让狂风暴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但没想到,只见聂然从引擎盖上轻松地跳了下来,转身就反方向走去。 厉川霖看她一步步朝着另外一头一直走去,快步将她一把拽停了,“你去哪里?” “回去睡觉。”她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方亮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连他大爷都不问候了,当下走了过去,“你……不打算问我点什么?” 聂然停下脚步,很平静地说:“问什么?我爸不是都告诉我了么。”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方亮突然脑海里想到了这句话。 当初聂然爆发了,难不成现在要开始灭亡了?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方亮觉得这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心里太不踏实了,说不定解释了还有希望。 做教官做成他这么孬的,估计也是史上第一人了。 “但是你有你自己的不得已,我懂。”聂然立刻接着了他的话,补了一句。 甚至还十分贴心的告诉她,自己明白他的苦心。 可越是这样,方亮心里头越是颤啊,她波澜无惊的神情,就好像不到底的深渊一样。 “走了。”聂然双手插在口袋里,继续往前走去。 方亮看她的淡定的背影,咬了咬牙,又疾步走上前去。 他知道,如果这件事不及早说出来,埋下了这颗种子,那么将来等在她心里长成参天大树,到时候再想拔出来就无比艰难了。 “我今天的确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是刚才我听厉川霖说你的任务快要完成了,所以我才想着还是压下这件事,不然就按你那性子,我怕你真的直接回去把连长给揍了。” 这丫头的性格和部队格格不入,但是方亮知道她能力不错。 当初不过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女孩儿,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和李骁齐头,足以可见爆发力有多强。 又加上上次做任务的时候,她那些小手段耍的一套套的,也可以看得出是个好苗子。 若是因为这次除名而对部队丧失信心,那么按照她的性格极有可能会走入歧途。 他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学员会变成这样。 “嗯,我知道了。”聂然点了点头。 可就是这种一潭死水的态度,让方亮彻底没了招。 “聂然!”他低低地呵了一声。 “这件事我当时就说过无所谓,那就是无所谓。”终于,聂然将视线定在了方亮的身上,坦然而又无谓地道。 “你不生气我压下这件事?”方亮看她的眼底的确没有怒气,没有伤心或是失望的情绪,微微诧异了起来。 聂然扫了他一眼,“那我说生气,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反正就是做好了再次被问候一边他大爷呗。 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让她闹到连长那里,不然到时候就真的踢出部队了! “我不生气,也没必要生气,完成任务我依然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营地。” 淅淅沥沥飘洒的小雨中,聂然就这样站立在那里,秋末的微风吹拂而过,她眼底一片平静,可眉眼中却是满满的自信。 方亮怔愣了那么一瞬,随即笑了起来,“对!没错!” 只要她能想通,一切就都好办! “我聂然的确睚眦必报,但还没有不分青红皂白。这件事是上头的命令,你也是无可奈何的。更何况我相信,你一定和连长为这件事争执了很久。” “……” 的确很久,非常久,久到他被停职了一个月,所以这才出来找聂然喝酒谈心。 看着方亮沉默不语的样子,聂然就知道了。 “你就是不相信我!” 方亮急急解释,“不是,我觉得……” “不公平是吧?”聂然抢先替他说了下来。 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他自己也曾经说过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既然是无条件的服从,又哪来的不公平这三个字。 只是如果单说公平二字,聂然又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公平,公平这两个字本身就站在胜利者这边的。” 这是她前世的长官告诉她的。 只有强大,才配得上公平。 因为,你就是公平! 朦胧细雨打在她脸上,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冰寒气息,让一旁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厉川霖很不好,非常不好! “完成任务后,我会给你应有的公平。”厉川霖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没错,这次你完成任务后,我亲自带你去连长那里,这回我一定给他好看!” 沉浸在前世里的聂然回过神来,无谓地挥了挥手,“没必要,我不在乎。” 和这种级别的小喽罗她还没放在心上,要玩儿她向来喜欢玩儿大的,比如说可以控制这些人的,那位亲爱的夫人! 除名?呵,开什么玩笑! 她聂然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除名的! 也太小看她了吧! 聂然想要把手抽回来,结果却感觉自己手臂上的力道更紧了几分。 她诧异地回头看了厉川霖一眼,发现他冰冷的眼眸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刚毅。 “我一定会给你公平。” 聂然怔愣了一瞬,随后抽出了自己的手,转了个话题,“可以回去了吗?吃饱喝足想睡觉了。” 说着,就转身往路的另一头走去。 “我送你回去。” 厉川霖在身后喊了一句,结果被她给拒了。 “不了,我怕到时候酒驾被拦,说不定跑到警察局过夜。” 然后这回是真的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你觉得她真的不介意吗?”看到聂然的背影渐渐变小,方亮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了问身边的人。 厉川霖看着那个人影,眼神里有着不清楚的情绪,半响才说了三个字,“不介意。” 联想到刚才在小酒馆里的那段话,厉川霖觉得她是真的不会介意。 因为她根本不喜欢部队,既然不喜欢又谈什么介意不介意。 而单纯的方亮就认为只是不介意而已。 喝完了酒后剩下的两个人重新返回市内,却没想到真的半路被交警拦住了,原因是——酒驾! 厉川霖没想到自己阴沟里翻了船,堂堂重案组组长被区区一名普通交警给训斥了一顿,并且扣了分,还把车子给扣押了。 “噗噗,看来聂然说的真的没错!”看着厉川霖那张黑成墨汁一样的脸,方亮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看着手里的罚单,站在秋风中的厉川霖想撕了聂然那张乌鸦嘴! 而幸运的聂然则早已搭上了出租车回到了家里,洗了个澡美美地睡觉去了。 现在的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着厉川霖那里胜利的消息就可以了,一旦东西破译成功,查到源头,那么她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到部队。 就是不知道,如果那位夫人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气歪了鼻子呢? 呵呵,真期待啊。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聂然都完美的演绎着一位好助理,好员工。 卫薇看她学的很快,做事又稳扎稳打,是个可以用的人,于是把手里的活儿又交给了她许多,包括一些算得上公司的内部核心的东西。 偶尔也会带她出席一些除了霍珩以外的商务聚会,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以霍珩为主。 可以说,凡是霍珩出席的地方,必定有聂然的身影,这都已经快成了一个规律了。 “你和霍二少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在某一个午后,卫薇趁着和她清算月底账目的时候,突然没头没脑的冒了这一句话。 聂然从账目里抬头,吵架? 她和霍珩这个星期才见过四次面,每次见面也都是因为商务聚餐,她就坐在卫薇旁边,连话都没有,又谈什么吵架? “没有啊。” 卫薇皱着眉头,“没有?除了上一次聚餐的时候你们说过话,这几次见面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聂然无语了,这女人就是八卦重,连见面有没有说话都看在眼里。 “我在刘总面前和霍先生说话,我嫌自己工作太好吗?”她没好气地将刚清理完的账目以及刚做好明天会议上要用的PTT一起给卫薇过目。 卫薇想了想,然后眨了眨眼,坏笑着,“所以你现在是在要求想要二人世界吗?” 聂然惊悚地看了她一眼,卫薇这是怎么了? 工作时间说聊私人话题也就算了,居然还开始打趣自己了? 有问题啊! “不是,我是说工作时间不谈私事,这可是薇姐你教我的。” 聂然搪塞了她一句,结果被卫薇戳了下脑门,“你倒是挺会拿来就用啊。” “我这不是谨记你的每一句话嘛,然后认真实施和贯彻到底。”聂然的小脸故意写满了严肃,可这话听上去怎么听怎么俏皮的很。 “嘴巴是越来越会说了。”卫薇笑着瞪了她一眼。 “发自内心的,总是最好听的。”聂然也随即微微一笑。 “小马屁精!”卫薇嗔怪地又戳了戳她脑门,随后就收起了笑,颇有些认真地道:“记得接下来对霍二少别那么冷冷淡淡的,那笔合约签完之后随你怎么和霍二少闹别扭,我都没意见。” 重点来了吧! 就知道卫薇没头没脑地来聊这个话题有问题,果然就有! 合着不仅想让她做缓冲垫,看那架势是要让自己去给霍珩吹吹枕边风的节奏啊。 聂然问了一句,“要签了吗?” “嗯,应该就在下个星期了。” “这么快?”聂然惊讶了。 今天星期一,也就是说他们没几天就要签了! “这还快?本来上次在晚宴上就要签的,因为那次暗杀的时候耽搁了足足一个多月。” 卫薇翻着手上刚送上来的财务报表,连头都不抬地说道。 “那刘总是答应下霍二少的价格了?” 不可能这么容易吧,当时不是还在办公室里敲桌子拍椅子的吗? “不答应不行啊,霍二少是有规矩的,要么不沾,一沾上就是不死不休!”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卫薇刻意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颇有些深意。 不死不休? 卫薇是在提醒自己吗? “……薇姐你说的,好渗人啊。这是什么意思啊?那刘总没事吧?”聂然故意装作没有听出其中的含义,有些害怕地问。 卫薇轻皱了下眉,她看着小姑娘挺单纯的,所以好心提醒,可没想到她单纯的连自己话里的意思都没明白。 “就是说刘总事先没答应和他做这笔买卖,那没事。但既然答应了下来,那么这笔买卖是必须进行到底的。” “本来做生意不是就这样的吗?”聂然一脸天真无邪地问。 卫薇看了看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晦涩了起来。 这么可爱天真的小姑娘,当初为了自己连命都豁得出去,可没想到自己却把她带入了这趟浑水。 她想了想,最终私心着想要帮她一下。 “问题是,做生意还有货比三家,霍二少可没这规矩!只要刘总敢找新买家,那后果……” 聂然凑上前去,继续问道:“后果怎么样?” 卫薇故意说轻了几分,可言语中不难掩饰出几分凝重,“二少可是有名的黑吃黑,你懂的。” “……” 看着聂然咬着嘴唇,瑟瑟发抖了起来,卫薇知道自己只能提醒到这里,她轻拍了拍聂然的手,“瞧吧你吓得,难道你在他身边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聂然摇了摇头。 “看来他这是特意想保护你啊,傻妹妹。” 人都有私心,既然已经提醒了,那是好是坏和自己就已经没有半分关系。 毕竟,她卫薇自己也想要活命,说得太多霍珩可不会放过自己。 “呵,呵呵……”聂然苍白无力地笑了几下,可脸上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皱巴着小脸问道:“那刘总找过新买家?” 卫薇小小地点了点头,“据说就是霍珩的大哥,为此霍珩枪杀了一个起哄的。” 起哄的?难道就是上次在公司的那名董事? 到底他还是把那人给杀了。 也是,就他的性子,有人敢拿枪指着他,其实就已经注定是要死的。 “好了,八卦完了就赶紧工作去吧,反正这些事情我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的。霍二少他既然不想让你知道,估计是不想让你担心受怕的,你也别想太多了。”卫薇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我去工作了。” “千万记得,那天见面的时候,对他热情点。小情侣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时间拖拉的太长对双方都不好的,我这可是过来人的意见。” 卫薇温柔一笑,那模样要多有知心姐姐就有多知心姐姐。 聂然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内。 下个星期,没几天了,也不知道厉川霖那里把资料给解析出来了没有,如果已经查到源头,等到他们交易的时候可以当场截获,那这个任务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聂然想到自己马上可以结束任务,不用天天对着会议文件记录以及各个商业PPT,她心里头止不住的高兴。 而另一边的卫薇在和聂然聊完话后,立刻走进了刘震的办公室内。 正坐在老板椅上的刘震抽着烟,看到她进来,神情严肃地问道:“提点过她了吗?” 卫薇连连点头,“该说的我全都说了,她应该知道轻重。” 刘震虽然点了点头,但表情还是沉重的很,“嗯,说了就好!这笔交易很重要,惹恼了霍珩我们都玩完!” 霍珩这人不沾则矣,沾了还想丢掉,那最后的结局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我明白,我相信她也明白!” 刘震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他走到窗口,看着最远的天际线,心里却愈发的沉重。 原本那些东西就惹了很多人来眼馋,他一直按兵不动,可现在却迫切的想把这些东西都给了霍珩,自己才能明哲保身。 想到霍旻当初对自己说的那些保证,什么只要百分之三十,还保证能把霍珩从那个位子上扯下来。 刘震现在只能冷笑了一声,就凭着霍珩那一枪打死了跟着他父亲出生入死的手下,就知道这人骨子里有多么的阴狠绝辣了。 更要命的是,这男人的算计也是算得滴水不漏。 相对于那个霍旻,和霍珩比起来,不过是个可有可无地人而已。 这霍家的天下将来必然是霍珩的。 幸好自己当时按兵不动了很久,私底下小动作也没有多做,不然钱没赚到,最终还落个死无全尸。 天色不知为何灰了下来,大片大片的积云厚重地压了过来,压得人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A市内的另一端,偌大的中式书房内因为天色突然的变化,阴暗的让人觉得心头发凉。 两个男人各坐在书桌前,两两对峙着,气氛看上去隐隐有些紧张。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把你四叔给枪杀了吗?”坐在书房里的霍启朗冷声地问道。 在对面的霍珩坐在轮椅上,简单地回答了五个字:“他坏了规矩。” 霍启朗精烁的眼睛望过去,“谁的规矩?” “公司的规矩。” “公司的规矩。”霍启朗冷哼了一声,又问道:“那公司是谁的?” 霍珩笑了笑,“当然是父亲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枪杀了他?”霍启朗将问题又绕了回来,然后停顿了几秒,又沉沉地问了一句:“或者说,这一枪你是打给谁看?” 霍珩微微抬头,神色淡淡地说道:“父亲多虑了。既然是父亲的公司,我当然要遵从父亲的规矩。坏了规矩无论是谁立即格杀,这话我一直谨记在心。” 霍启朗的面色绷紧,却没有马上开口。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响后,他才低沉着声音问道:“所以如果是我,坏了公司的规矩,也要格杀?” 霍珩微微笑了起来,“公司是父亲的,当然规矩父亲说了算。” 这话一说话来,霍启朗眼底的冷硬的神色才稍稍松了些,“这些叔父们都是跟着我枪林里走过来的,你现在杀了一个,让其他人怎么看?难免有兔死狗烹的嫌疑。” 这样做,实在不明智! 虽然震慑到了人,可毕竟别人看在眼里,会产生别的想法。 霍珩显然早就已经知道霍启朗要这么说,所以他坦然地道:“四叔既然敢对六叔打了一枪,那也就是说兄弟情分已断,对于一个陌路人,我相信其他叔父们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良久,霍启朗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出去吧。” 应该是对这件事不再追究的意思了。 “是。”霍珩神色不变地轻点了下头,转着轮椅出去了。 才刚把手搭在门把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霍启朗的一句话,“阿珩,记住了,我只有两个儿子,别太过分了。” 过分? 霍珩微扬了下眉,好像他才是那个被暗杀的人吧? 为什么却说过分的是他。 霍珩温润的笑容里闪过一抹讥笑,可声音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如此的恭顺,“我知道。” 他拧开了门,推着轮椅出去了。 在幽深而宽敞的楼道里,霍珩推着轮椅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没想到在转角处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霍旻。 霍旻看到他后,脸上冷笑了起来,“听说咱们家的二少爷把爸爸的兄弟给打死了?真是够心狠手辣的呀。” 霍珩停了下来,神色平常,“我只是遵照公司规矩办事罢了。” “就二少这种遵从法,我估摸着这把枪早晚给指向我啊。”霍旻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是连掩藏都不掩藏的冷和怒。 霍珩抬头,微微笑了笑,“大哥怎么会这么想,我和大哥是亲兄弟,怎么自家人害自家人呢。” “亲兄弟?我和你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已。咱四叔可是爸爸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情分比亲兄弟还亲,连这种情分你都敢开枪,我又算的了什么。” 原本只是想暗讽他这个私生子,却不想此时的霍珩在听到同父异母四个字后却扬起了一个诡异地笑,“不会的,大哥放心。” 这笑容看的霍旻不知为何心里慌的很,丢了一句,“最好是这样。”后,直奔着书房而去。 霍珩看了眼再次被关起来的书房大门,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起来。 书房内。 霍旻刚关上门,忍不住就走到了霍启朗的面前,皱着眉质问:“爸,小弟怎么就这样走了?” 杀了自己的叔父,竟然这么平安无事的走出去,爸爸是气傻了吗? 按理说,应该要家法处置才对啊! “那你想他怎么样?家法处置他吗?”霍启朗坐在那里,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冰冷,“阿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还没有到老糊涂。” 霍启朗声音不大,但却字字犹如刀锋,刮得他心头一个咯噔,他目光闪烁,有些虚地说:“我……我……爸,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呀,我能想什么。” “你对阿珩冷言冷语我不介意,但在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伤害到公司,我不会放过你的。” 老爷子雄厚苍劲的话顿时让霍旻猛地抬头,他脸色难看的问道:“是不是阿虎对您说了什么?” 霍启朗见他不知错不说,居然还把责任推在阿虎身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阿虎?你以为我只有阿虎吗?” 是啊,整个公司是老爷子打下来的,里面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无数个的“阿虎”。 “我是把公司交给你打理,可不代表我把掌舵权也给了你!” 窗外大片大片浅灰色厚重云层,屋内又暗了几分。 霍启朗的脸在灰暗光线下像是冰冷的雕塑,“你是我儿子,可他也是!你最好能明白!” 什么意思? 老爷子这话是在偏袒霍珩吗?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老爷子正大光明地承认霍珩是他的儿子! 难道说,老爷子的潜台词是说,儿子有两个,就算没有了一个,也无碍的吗? 想到这霍旻心里有些慌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道:“爸,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大儿子!” “我只看能力,谁先生谁后生我无所谓,从哪个肚皮里钻出来我更无所谓。”此时霍启朗甚至连个眼神都不赏给他了。 霍旻一听,脸色唰的一下苍白了起来,“爸!” 看到自己的大儿子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就懒得再继续说下去,怎么自己那点淡定一年都没遗传到他身上! 霍启朗开始挥手赶人,“好了,我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出去吧!” “爸!” 霍旻还想要继续说什么,但霍启朗此时却一道犀利的目光飞射而来,让他顿时没了声音。 他无奈之下只能闷闷地从书房里退了出来。 在走廊上,霍旻思来想去都没有想明白,明明霍珩杀了老爷子的兄弟,为什么霍珩平安无事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而自己却被训斥了一顿。 甚至老爷子的话里面,竟然还隐隐有些偏向霍珩! 这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就算当年那场车祸,老爷子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可如今,怎么态度就变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煽动那些叔父们,所以……老爷子不高兴了? “阿旻,你怎么了?”在楼下一直没有听到动静的霍旻亲生母亲,柳飘然忍不住走上了二楼,却看到霍旻一直站在那里皱着眉头,脸色难看的吓人。 回神的霍旻摇了摇头,“妈,我没事。” 柳飘然一脸心疼的嗔怪道:“你脸色惨白还说没事。” “真没事,我公司还有点事情没做完,先走了。” 霍旻现在被老爷子那态度搅和的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和柳飘然说那些有的没的。 “是不是你爸爸说你了?”柳飘然看儿子神色奇怪的很,不由得问了一句。 霍旻点了点头,“嗯,公司了一点小事没做好,惹爸爸不高兴了。” 当下柳飘然的脸色就不对劲了起来,她竖起眉,说说道:“你明知道你爸爸对公司很重视,怎么能不做好!阿旻,霍珩那小子进门我已经是抬不起头了,你可千万别让妈失望啊!” 她的手捏的格外紧,眼睛里透着深深的怨恨。 霍旻看到柳飘然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有触及到了她心里的怒恨,这些年柳飘然是怎么熬过来,又是怎么看到霍珩那忍气吞声的模样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霍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吧妈。” “那就好,快去把事情做好,一定要完成的漂漂亮亮的!”柳飘然催促着。 “嗯,我知道。”霍旻笑了笑,随后出了老宅驱车离开。 我只看能力,谁先生谁后生我无所谓,从哪个肚皮里钻出来我更无所谓。 阿旻,霍珩那小子进门我已经是抬不起头了,你可千万别让妈失望啊! 我只看能力……别让妈失望……我无所谓……我已经抬不起头了……我只看能力…… 两个人的话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来回切换,吵得他脑袋都疼了。 咬牙一个急刹车后,霍旻将方向盘一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去。 “阿旻?”此时的霍旻正站在他女朋友,何蔚佳的家门口。 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何蔚佳穿着一条真丝的吊带睡衣,长发披散在肩上,看上去格外的美。 只可惜现在霍旻一点兴趣都没有,沉着脸将她推开后,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内。 看到他的突然出现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的何蔚佳,很快她就温柔地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要不要我给做点饭菜?” “不必了。”霍旻粗暴地扯开了自己的领带,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瓶啤酒,坐在沙发上开始猛灌了起来。 何蔚佳一看他这种情况就知道,他现在在生气,于是默默地将啤酒都拿了出来,甚至还把酒柜里的葡萄酒也一并拿了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霍旻喝完了一罐,又往茶几上拿了一罐,顺势瞧了身边不吭声的何蔚佳。 每次只要心里头不舒服,他都喜欢来这儿喝上几罐酒,然后和何蔚佳说上几句,比去PUB里面和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喝酒舒坦多了! 这也是他没有把这个女友换掉的原因。 她很乖巧,又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让男人忍不住怜惜。 “你知道我爸今天说什么吗?”霍旻喝了几口啤酒,冷笑了起来,“他居然说只看能力,不管是谁的肚子里钻出来的,就好像我是一个机器,好就留下不好就丢掉。” 说完,他用力一捏,“嘎啦嘎啦”几声,易拉罐被瞬间捏扁了。 一旁的何蔚佳沉默的从他手中将易拉罐抽出,然后用纸巾将他手中的啤酒沫擦干净。 霍旻突然反手一抓,神色有些激动了起来,“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慈父多败儿,他这样是让你更加的努力,这样才放心把公司交给你。”即使手被捏的发白,但何蔚佳依然嘴角挂着微笑。 “是吗?”霍旻因为有些醉意,眼底带着一丝迷茫和不确定,但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扭曲了起来,“不,不是的,他想把公司交给霍珩!刚才他说他不管是谁,是要有能力就好!他亲口和我说,他有两个儿子,那就是变相承认他了!” “不会的,你爸爸只是在气你而已,那个毕竟是私生子,见不得台面的。”何蔚佳淡笑着,那温柔细语的模样,却还是不能消灭霍旻的怒火。 “你不懂,你不懂!他就是偏袒他,偏袒这个私生子!为什么他不去死,为什么没有死!” 他低吼着,眼里已经泛出了血丝,抓着何蔚佳的手越发的用力了起来。 “阿旻我好疼。”何蔚佳终于吃疼地喊了一声,可这根本引不起霍旻的注意,无奈之下她只能说道:“你父亲让他接管那些生意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吗?” 顿时,手里的力道松开了许多。 “你什么意思?”霍旻哼哧着低喘着气。 何蔚佳握着他的手,平心静气地顺着他的背,慢慢的说道:“你想啊,你父亲给你霍氏,给他的却是暗地里的生意,不就是说明他上不了台面了吗?什么叫私生子,就是见不了光的,说明你爸爸根本就不承认他!说hi儿子,我想那不过是为了激励你罢了。” “不承认?”霍旻低垂着头。 其实他也当初想过,老爷子是不是不承认霍珩的存在。 不然为什么在他车祸过后,连一句过问也没有呢? 可要说不承认的话,老爷子又把自己半生戎马来的暗地生意全部交给了霍珩打理,那可是霍氏最能赚钱的工具。 看着霍旻陷入了深深思考之中,何蔚佳继续劝慰道:“是啊,私生子嘛,到底是真是假谁知道。就这一点,他已经输了,霍氏的那些董事们是不会找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来做继承人的。” “不明不白?”霍旻疑惑的眼神落在了何蔚佳的身上,许久后他突然眼神里爆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烈,肆意大笑地道:“哈哈,我懂了,我懂了!小佳我懂了,我明白!” 他怎么没想到呢! 私生子,霍珩就是一个私生子啊,这就是霍珩的弱点,他的致命弱点啊! 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一茬了呢!还好有身边人提醒! 何蔚佳看他心里舒畅了,也微笑了起来。 霍旻似乎还不够,一把将何蔚佳抱了起来,在半空中转了几圈,然后紧紧地搂在怀里猛亲了几口,“你可真是我最最最爱的女人,也是最最最懂我的女人,哈哈哈哈!我就说嘛这霍氏的总裁夫人位置必须是你的,谁能抢得走。” 何蔚佳被他的抱的惊呼了一声,随后捶他胸口一下,“你啊吓着我了!我从来就不求什么总裁夫人,我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在我身边。” “小佳,我承诺,只要我是霍氏的总裁,你必定就是霍氏的总裁夫人!”霍旻深情地在她手指上轻轻一吻。 “你开心就好,其他的我不介意。”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望了几秒,随后霍旻动情的抱着她一起进入了房间内。 夜色迷蒙,窗外一片霓虹闪烁。 ------题外话------ 总粉丝值前十名出来啦! 第一名:15105503870 第二名:夜舒灵 第三名:旧梦难寻love 第四名:15992522586 第五名:染霜林醉 第六名:荒凉的心跳 第七名:叶茂花繁 第八名:浅沫う漓殇 第九名:雪紫陌2号 第十名:墨纆陌尛 请这几位妹砸冒泡领奖!~ 抢楼的因为在核对订阅时发现有没订阅的妹砸,所以楼层要调动一下,可能明天公布!~谢谢昨天妹砸们的各种积极参与!~ 还有就是:希望大家真的能够,今早上四点起来码字看订阅真是心都凉透了,连充最低话费的钱都没有,小夏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挺……伤心的……感觉自己离喝西北风了也就一步之遥了。 正文 120 被人盯上,做了替死鬼 秋日的清晨带着丝丝的凉意,偏僻清冷的小巷里聂然站在了一个公共电话亭前。 随后丢了一个硬币进去,快速地播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后,就被人接了起来,一个冷酷简短的询问声响起,“哪位?” “厉川霖,我说我都等了那多天了,你们警局办事效率也实在是太差了吧!”聂然口气不善地质问。 那头的厉川霖在听到聂然的声音后,声音里有了一丝起伏,“聂然?为什么不约见面?” 自从那天以后他一直想方设法的和她接头,可惜都被她用各种理由给拒绝了。 现在她好不容易打电话过来,厉川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段没有联络的期间,他总是忘不掉当时她站在灯光下那含讥带冷的眼眸。 “我就是打过来问问你,我已经等了你那么长的时间了,你文件到底破译了没有?” 就一句话的事情,用得着特意见面那么费劲嘛!聂然撇了撇嘴心里暗暗道。 更何况接头次数太多,容易被人跟踪,这点他也不懂?! 电话那头的厉川霖在说到这份文件的时候,看了眼身后的那些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过眼的破译员了,停顿了几秒,说道:“破译组还在破译。” “大哥,你们破译组破不了,是不是我就得在刘震的公司里打一辈子工?” 一听还没破译出来,聂然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开什么玩笑呢,居然还没破译出来,这都多少天了,距离霍珩和刘震的交易时间点可是越来越近了,再等下去等他们交易完了,一切就鸡飞蛋打,白费劲了。 “你再耐心等等。”厉川霖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惜遭到了聂然的一个冷笑,“我是有耐心啊,就怕刘震没耐心。” “怎么回事?”厉川霖听出了她话里的异样,沉声问道。 “下个星期一,人家要签约了,估计签完约就开始交易了,你们再不破译,找出地点,等交易完了人去楼空了,我看你们怎么办。”聂然说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到时候任务失败千万别把原因怪罪在我头上。” 厉川霖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拳头也不禁握紧了几分。 他知道现在这份文件已经不只是要抓获一个犯罪集团,更重要的是聂然的命运! 她能不能继续踏上这条路就看这次的任务! 即使他知道聂然并不在意军营,但如果因为自己而断了这条路,他会后悔一辈子! 因为这一切是他厉川霖将她卷入其中的,他应该要负责。 “我会让他们抓紧时间的。”厉川霖冷声地保证。 聂然对于他的保证并不放在心上,凉凉地补刀,“光抓紧有什么用啊,赶紧找几个有能力吧!国家养你们又不是装门面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厉川霖自知自己说话不是她对手,也没有接下这话茬。 “你时刻关注下他们的动向,下次见面吧详细情况告诉我,电话聊……”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不安全。” 可聂然似乎是没听出他那句话语里透出的小小别扭和心虚,看了眼周边的环境,得意地说道:“放心,我找的电话亭可偏了,要没摄像没摄像,要没人没人,估计这儿连个鬼都没。” 听着她自信的话语,厉川霖有些皱了皱眉。 没摄像没人,连鬼影都没有的地方那得有多偏僻! “你在哪里?”他忍不住出声问了句。 “我啊,我在……”聂然看了眼四周阴仄小巷的犄角旮旯里,正想着怎么和厉川霖说呢,结果却无意间眼角余光一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声影。 咦?大清早的他一个人跑这儿来干什么,好奇怪,而且看样子身边也没有带人。 聂然定定地看着那抹背影。 “你在哪儿?”厉川霖听她说到一半没了声音,语气里有些急促了起来。 聂然被惊扰得回过神,然后匆匆忙忙地对着电话里的厉川霖说道:“我就在一个小巷子里,那个我不和你说了,我有事,就这样。” “啪嗒”一下,就挂了电话。 那头的厉川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切断忙音。 无奈地挂了电话后,他重新走到了那群破译人员身边,冷声道:“都抓紧时间,这三天内必须给我破译出来。” 带着绝对和冷酷的命令让那群破译员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一个电话,怎么就让厉队的气压又低了几度呢。 难道是上头催促了? 天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厉队,我给你买了吃的,你忙了这么多天,不如吃点东西吧。”就在这时,从门外一名女警走了进来,带着食物含羞带俏的将食物递给了厉川霖。 “巧巧啊,你就光给厉队买啊?那我们呢,我们什么都没有吗?”其中一名破译员顿时对那名俏丽可爱的女警察开起了玩笑。 结果却被还处在低气压下的厉川霖一个眼神给吓得闭了嘴。 厉川霖看了眼余巧巧手中的食物,并没有接,只是对着那群人吩咐道:“过来吃东西。”然后就走到了电脑屏幕前开始继续破译。 “好哦!有东西吃咯!” “太棒了,我早就饿死了!” “可不是,我昨晚上都没吃多少。” 一群人听到有吃的呼啦啦的全部奔了过去,把余巧巧手里的食物全部抢了个一干二净。 余巧巧看着那群人的吃相,气愤地跺了跺脚,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日光照耀的天空看上去有些阴沉。 聂然挂了电话后,看着那抹身影往一间小店里走去,在临进门口时候一直用后脑勺对着她的头却突然转了过来。 虽然隔着一条大马路,只是一个侧面,但聂然却能立刻确定,眼前穿着一身普通运动衫帽坐在轮椅上的就是——霍珩!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太奇怪了。 而且还穿成这副模样,没有阿虎在身边,又那么大清早,几个因素夹杂在一起,让聂然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她静静地站在小巷子里等待着,虽然自己把脸做了修饰,不是原来叶澜的那张黑黑黄黄的脸,但身形上却没有做太大的改变。 对于霍珩这种精明的人,还是要小心应对比较好。 漫长等待过后,她看着霍珩坐在靠窗的位置边上,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过了没一会儿菜全部上齐了。 想着他在里面大快朵颐,自己却在小巷子里吹着凉风,心里就各种的不爽快。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霍珩就推到轮椅出来出来,然后走了。 聂然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之中后,她这才快步走向了那个小店。 因为是大清早,小店里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么几位。 她在屋内环顾了几圈,接着找位置的机会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以后,她这才坐在了霍珩坐过的位置上。 一个服务生麻溜儿的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问:“姑娘你吃什么?” 聂然看了看周围几个人桌前的菜肴,“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不如你说说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菜?” “哈哈,我们这儿的特色菜太多了,我给你拿菜单啊。”那名服务生从柜台前拿了一张菜单递了过去,然后热情推荐着,“对了,我们家的口水鸡不错哦,刚才那位也坐这桌的先生经常来吃,而且每次必点的呢。” 大早上吃口水鸡? 霍珩不是那么好胃口的人啊。 虽然心里头觉得怪异,但面上却不露分毫,笑着道:“听起来好像不错的样子,看来那位先生挺会吃啊。” “不过那人也挺奇怪的,每次点的菜吃个两三口就不吃了,有点浪费。”说到那位先生服务员明显记忆深刻的很。 聂然哦一声,似笑非笑地问:“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打算剩菜重新装盘啊?” 那名服务生立刻摆了摆手,“哪儿啊,咱们小店可是诚信做买卖的,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咱们可不屑做。” 看着那服务生被自己吓了吓,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后,她这才说道:“好吧,那不如这样,按照那位先生刚才的那桌也给我来一模一样的,我也懒得点了。” 如果一直追问霍珩的问题,她怕会引来注意,这样断断续续的,总是保险点。 “他点的很多,你吃的完吗?”那名服务生拿出了霍珩的点菜单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问。 那可是有十几道菜呢,那个男的也不过吃了一点点就走了,这么个女孩儿胃口哪有男人的大啊。 “吃不完我打包啊,绝不浪费。” 也是,吃不完可以打包啊!服务生一听,立刻眯眼直笑,“好嘞,那姑娘你等着,菜马上就来。” 早上刚开张就来了两笔大的,看来今天的财运是挡也挡不住啊! 服务员笑眯眯地就去下菜单去了,聂然坐在那里努力回忆着刚才霍珩坐在这里低着头似乎在研究东西的样子。 研究东西……他在研究什么? 聂然用视线仔细的将桌面和地面看了个遍,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啊。 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而且为什么要偷偷一个人大清早的跑到这种狭小的饭馆里吃东西呢? 这些怪异的举动让聂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很快,菜陆陆续续地都送了上来。 “姑娘,菜上齐了,你还要点别的吗?”服务员热情地问道。 聂然看了看桌上冒着腾腾热气的菜肴,笑着说道:“不用了,谢谢。” “那您慢吃。” 聂然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口水鸡闻了闻,辛辣冲鼻的辣椒味让聂然忍不住皱了皱眉。 霍珩向来口味清淡,怎么会吃这些东西呢?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他这么谨慎小心的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不可能单纯的吃饭。 她重新将筷子放了下来,看着桌面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的菜,试图想要窥探出其中的奥秘。 四个凉菜,四个热菜,一个汤,外加一个甜点和水果。 并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她不由得皱眉沉思了起来,难道这每个菜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正冥思苦想着呢,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到了桌边上那张红灿灿的菜单。 她在菜单和菜肴之间来回看了看,顿时灵光一现,明白了这期间的奥秘! 聂然了然地勾了勾唇,原来秘密在这里! 这个菜单上每个菜肴都有相应数字,只要将对应的菜和数字连成一串那么久可以形成一句话。 用在菜单上的确倒是隐秘的很,也真是亏霍珩大老远跑过来。 加上这里的服务员都会将点菜单留下,那么就很自然的就留下的信息了,到时候来人只需要看一眼桌上的饭菜,或者是想办法弄到点菜单,消息轻松得到。 这是道上常用的手法,不过现在基本没人用了,太老套了不如用电子设备来传递讯息,更简单方便。 聂然凭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将刚才服务生上菜的次序和菜单上的数字顺序相对应起来,终于在颠来倒去了四五次后最将句子给捋清楚了。 一长串的暗号中只透露出了三个字:照顾她。 照顾她? 她是谁? 还是女字旁的她,难不成是霍珩养在外头的秘密小"qing ren"? “姑娘,你对着一桌菜苦思悯想干什么?再不吃可就冷了,都秋天了,风一吹就凉了。”一旁忙碌了很久的服务生在看到聂然坐在那里一口都没有动过,不由得担心是不是菜不好吃。 聂然抬头冲他一笑,“打包。” “啊?你一口都没动呢。”服务生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菜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不是来闹事的啊,刚才那个残废的过来好歹还吃了两口,可这姑娘连一口都没吃过啊。 “我觉得这口水鸡太棒了,带回家给我爸妈也尝尝。”聂然笑眯眯地回答。 服务员看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对他甜甜一笑地说要打包带回家给爸妈吃,当下什么疑惑都没了,恨不得丢了手里的抹布就给她打包。 “行,我帮你把食材全部打包。” 只见那名服务生立刻从柜面下面拿出了打包的盒子,手脚麻利地给她一盘盘的装入了盒子里面。 “谢谢啊。”聂然看着他勤快的样子,不由得感叹果然这个社会还是要看颜值啊,“要是好吃,我以后天天来。” 已经被聂然冲昏头脑的服务员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定好吃!那先生每个星期六都来,都成老客户了呢。” 聂然眼珠一转,每个星期六这么定点定时? 看来下个星期六她还要再来一次。 “这么爱吃啊?”她脸上露出了一副故作惊讶的表情。 “当然啦,好吃嘛!”服务生满脸的自豪感,然后亲自将她送了出去。 “真是谢谢你了。”聂然带着几个打包的食物盒就这样离开了。 却不知此时一直在暗处紧盯着的人在看着聂然逐渐缩小的身影后,立刻拿出电话拨了出去,“是的,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什么,那个男人连连点头,接着保证道:“放心吧少爷,我不会让这个女人逃掉的!” 天空越发的阴沉了起来,街头的枯叶随风卷起,一片萧索之气。 “交易时间往后拖延了。”周末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卫薇从刘震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然后急匆匆地进了聂然的办公室。 “延后了?为什么?”聂然被这突然消息给惊讶到了,她看着卫薇,似乎是想确定消息的准确性。 卫薇也对此摇了摇头,“不知道,暂时往后延,但是你还是要随时准备好哪些资料,以防万一。” “好的,我知道了。”聂然点了点头。 看着卫薇再次离开后的背影,聂然只觉得奇怪。 怎么说停又停了呢? 这停停顿顿的,霍珩是要搞什么? 想到上个星期六的那顿饭菜,聂然决定明天一早再去看看,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发现。 当西边的夕阳沉沉落下,然后初升的旭日再次升起时,已是隔天了。 周末的第一天清晨,阳光晴好,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聂然一大早就蹲守在了小巷子里静静地等待着霍珩的到来,期间还抽空给厉川霖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后。 电话刚通了一声,聂然毫不犹豫地问道:“怎么样,破译了没?” “还没有。”厉川霖沉默了半响,才说了这三个字。 聂然听到这个结果,不得不庆幸还好交易拖延了,不然这次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忍不住粗暴地咒骂了一句,“真是群废物!” 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和团队合作,无论前世今生这辈子头一次和人合作,结果就变成这种结果。 可以想到她现在有多么的愤怒! 站在电话亭前,她眼底因愤怒而生出的火苗噼里啪啦地在燃烧。 不行,如果再这样等下去,她肯定要被除名! 还是因为那群废物除名,想想都觉得憋屈。 聂然已经开始在想,要不要再进刘震的办公室一趟,然后在偷一回? 正想着呢,就看到霍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那家小店门口。 当下,她将资料的事情放在了一边,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扇玻璃窗里的霍珩。 依然是半个小时后,依然是他自己一个人推着轮椅离开。 又过了十分钟,确定霍珩不会在回来后,聂然再次踏进了饭馆内。 “姑娘你又来啦,看吧我就说东西好吃!”那名服务生因为对聂然那甜美的笑容记忆深刻,所以才一踏进去,服务生就认出了她。 聂然笑眯眯地又坐在了霍珩坐过的位置上,“是啊,我爸妈很喜欢吃,所以让我再来买。” “还和上次的一模一样?”服务生将菜单放在了她的面前,“还是打算换点口味?” 聂然装模作样地在菜单上翻翻找找,一脸苦恼的样子想了半天,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问道:“那位先生最近点什么好吃的了?我觉得他选的菜很符合我口味。” “哦,他刚走不久,还好点菜单还在我身上,我照例给你上一份。”服务生立刻从怀里拿出了刚才霍珩下的菜单说道。 聂然点了点头,欣然同意,“行啊,多谢啦。” 看着桌子上的菜一个个上来,聂然不动声色地按照这菜单上的数字在心里打着腹稿。 等好不容易菜全部上齐全了,她也差不多已经把暗号给解的差不多了。 暗号语是:保护她,千万不要被发现。 聂然看着这串数字真是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她到底是谁? “小姐,不如咱们一起并桌吃吧。”突然间,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聂然猛的扭头看去,那神情并不像是来搭讪的。 她本能的感觉到这个人来者不善。 但她表面上却故意装作像是要被搭讪的样子,笑着拒绝,“不了吧,这里那么多空桌子,何必非要挤在一起呢?而且,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可谁知那人却就这样坐了下来,“恐怕这回你男朋友来都没用。” 还不等聂然来得及开口,突然感觉腰间有一个硬物顶着自己。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一把黑色短小的枪支正顶在自己的腰间。 因为有桌子挡着,所以别桌的人根本看不见这里的情况。 聂然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小声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她现在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特别是还没有搞清楚这个男人的目的之前,她不能动! “不许叫!”那个男人用力的顶了顶他手里的枪,示意聂然闭嘴。 聂然哭丧着脸,硬生生地嘴边的呼喊声逼了回去,害怕地颤着声音道:“我没钱……你……你……你要钱……我……我去银行……给你提,你别杀我,别……” “闭嘴!”又是一声低低的呵斥。 “大哥我真……现在没钱……” 那个男人看了看周围的人,因为大清早餐馆里没有几个人在,然后低声对着聂然说道:“跟我一起出去,快点!敢耍花样,老子一枪崩了你。” 聂然也顺势看了看大堂的人,这个人应该是不想惊动别人,所以才让自己离开。 这样也好,不会引起骚动。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刚从厨房出来的服务生一看聂然要走,桌上的菜又是一口没吃,觉得实在是奇怪。 怎么这姑娘和别的人就那么的不一样呢? “姑娘你的菜还没吃呢。”他不由得高声提醒了一句。 这一声惊得身后那个男人差点直接举枪。 聂然一看,顿时觉得糟糕! 她眼明手快地将将身边的一块用来午餐时间拿来当做隔间的屏风挡住了自己那桌菜,也顺势挡住了那个男人的枪。 这木头屏风就算开枪也好歹冲击力会减小。 “我……我有事,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吃,一会儿过来吃。”聂然勉强笑了笑。 那位服务生对自己刚才差点命悬一线的浑然不知,还笑呵呵地挥手道:“那行,那我帮你看着,你快点回来啊。” “好,好的。” 聂然装作害怕又不敢说,还要强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但一出来以后她脸上的笑就崩塌了。 “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我可以给你钱……真的……” “少他妈给老子装傻!说,你坐在那里干什么?”那个男人立刻把枪顶了上去,然后逼着她一路往没人的小巷走去。 “吃饭。”聂然十分老实的边走边回答。 “放屁!老子观察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每次都点和霍珩相同的菜!说!你是不是在和霍珩对什么暗号!暗号内容是什么!” 靠!原来她是被人误会成霍珩的人了! 果然好奇害死猫。 自己想要偷窥霍珩的秘密,结果却被霍珩的死敌抓住,这算不算无形之间又替霍珩挡了枪子儿了! 霍珩,你又欠我一次! 她心里虽然后悔到死,但是脸上却不敢泄露一丝一毫,“不,不是……什么霍珩……我听不懂……” “听不懂是吧?要不然我让你吃颗枪子醒醒脑?”那个男人将黑洞洞的枪口又用力地顶住聂然的腰间。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点的菜还挺好次的,自己又有选择恐惧症,所以才……”聂然苦着脸,完全一副无辜到不行的模样。 可惜这招并没有产生效果。 “你少给老子说那些废话!” “我是真不懂啊……” 那男人看聂然死咬着不松口,又看了看这是大街,虽然大清早没多少人,可只要有人他就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敬酒不吃吃罚酒,行!看老子怎么对付你这个死丫头!” 那男人一把拉过她,将她往小巷子里拽。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和霍珩之间到底在说什么?!” 聂然眼看着小巷子就快要到了,半推半就就是不松口,“不,不知道啊……我……” “你不说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那男人看她打死不说,怒急了一把将她推进了小巷的尽头。 小巷的最深处有个破旧不堪的顶棚,一看就知道很多年都不用了,四处的楼层上玻璃早就经过长时间的风吹雨打都变得破碎了。 那一股没有人烟的荒凉感扑面而来。 嗯,没有人,挺好! “我就不信你在子弹面前,还演得下演不下!”那男人拿着枪,指着被自己推倒在地上的聂然。 “在子弹面前我哪里还敢装啊。”被摔倒在地的聂然此时从地上爬起了起来,完全褪去了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甚至毫不畏惧眼前那黑洞洞的枪支,拍了拍裤子上被沾到的尘土。 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变化,男人冷笑了一声,“哈,果然你和霍珩是一伙儿的,这回把你抓回去,我算是立功了!” 聂然也回以一个傲然的冷笑给他,“抓我?试试吧。” 她连避都不避,身形极快的直接闪到了那男人面前,一手握住了枪支,然后穿过扳机的空隙,绝了那男人可以扣动扳机的可能性。 另外一只手随即握拳直扑男人的门面。 那男人看夹杂着劲风而来的拳头,立刻手腕一抖,想要拗断聂然的手指,聂然眼神一凛,当下随着他的扭动,踢了一脚身边的墙面,利用相互作用力临空旋转一圈,斜身避开了那枪洞。 男人借着她刚落地还不稳的情况下,用尽全力步步逼近,使得聂然不得不迅速向后退去。 她锐利的眼眸紧盯着眼前的男人,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男人将她一路直逼入了死路内,因为周围三处全是墙面,根本无法施展, 看聂然被自己压制的无法动弹,男人忍不住阴冷一笑。 可谁料,笑意还未收起,就看到聂然竟然利用了他的力量,将自己直接顶在了墙面上,随即一个腾空利落的翻转,硬生生的将男人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过肩摔。 将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男人原本满是笑意的脸瞬间变成了惊恐和慌张。 但这一切早已来不及了。 刹那间,地面的灰都被震得四处飞扬而起。 聂然居高临下的站在那男人的面前拍了拍手上的灰,不屑地笑了笑。 跟她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就在她转身想要离开之际,却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原本在地上的男人一跃而起,他双眼赤红的握着拳头,疾步而来。 “我要杀了你!”那男人显然是被惹怒了。 拳拳带着风声,聂然敏捷往后倒去,这才堪堪避过了那一重拳。 黑发在半空中飞扬而过。 因为这具身体的柔软度超过她的想象,她借力打力一个后空旋转,一脚踢中了他的下巴。 男人当场被打翻在了地上。 “喂,你欠打啊,知道打不过还来。”聂然撇了撇嘴,看到似乎已经昏迷过去后,这才转身往小巷门口走去。 才刚到小巷门口,就看到厉川霖从对面的马路上正走了过来。 咦?他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也是执行什么任务? “厉川霖!”她隔着马路高喊了一声。 她想起来刚才在电话里光顾着怒了,有一件事情忘记和他说了! 然而,还未等她抬腿往前走时,一声极其细微的“咔擦”声响起,聂然耳朵微动,当下立刻知道那声音的来源。 而同一时刻,站在对面听到那抹熟悉声音后的厉川霖在朝着声音顺势看去时,却看到在聂然身后的男人正拉动了保险,举起了枪支。 他的瞳孔猛的缩紧,立刻狂跑而去,速度提升了好几倍。 “砰——” “小心!” 伴随着厉川霖的一声大吼,弥漫着浓浓硝烟味的枪声也随之一并响起。 就在此时,聂然的身形犹如闪电般的速度,一个翻转贴在墙面上。 “噌——”子弹的金属声和墙面的发出了的强烈的碰撞,擦出了火花。 很快,一个焦炭般的坑洞赫然出现在了墙面上。 厉川霖看她躲了过去,原本提着的那口气这才稍稍松懈了下来,但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怎么样,你没事吧?”厉川霖将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眼神里的盛满了紧张之色。 聂然冷冷地说道:“没事。” 双眸里却闪过了极其浓重的杀气。 居然敢开枪,呵,她有心饶他一条狗命,没想到他自己非要找死! 她推开了厉川霖的手,转身往巷子里走去。 “你干什么?”厉川霖看她气息有些变化,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聂然倏地甩开了他的手,眼睛甚至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径直说道:“你站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解决掉他就出来。” 说着,就想要往里面冲。 结果再次遭到了厉川霖的阻止,他低喝道:“你疯了!他有枪!”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聂然眼底的暴怒气息急剧腾升而已,这样的聂然厉川霖从未见过,哪怕当初在要求她停止任务时也不曾见过如此明显的怒。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就算聂然的奔跑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枪,这样让她赤手空拳的去,摆明是去送死! 更何况她现在正在盛怒之中,脑袋不清楚,无法做出精准的判断和分析。 被抓着手而无法离开的聂然没有和厉川霖干上,反而将视线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厉川霖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但不曾想到却听到聂然对他说了一句,“把你的枪给我。” “你在大街上开枪,你还要不要在回部队了!”厉川霖对于这时候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聂然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生怕她怒起来的时候直接在大街上和自己打起来。 “放手。” “不行!” 一个神情冰冷淡漠,一个冷酷决绝。 “我让你放手!”聂然眼眸终于半眯了起来。 虽然这里是死胡同,人不会跑,但如果再这么拖延下去,难保那人不会翻墙逃了。 “聂然!”厉川霖简直拿她没有办法,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要么给枪,要么放手。” 面对聂然的决绝,厉川霖想了想,最终将她推到了一旁,“我去!” 他转身正要往里面走,可聂然的身形却比他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走了进去。 在和厉川霖擦肩而过之际,丢了一句带着肃杀之气的话,“我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来解决,你别动!” 聂然迎着风快步走了进去,那没有任何表情的容颜上带着丝丝的杀气。 那男人没想到聂然居然还会回来,还是一个人! 当下呸了一口带着血的吐沫,阴冷地笑了起来,“够有种啊,敢单枪匹马来挡子弹。” “没你有种,居然敢对我开枪。”聂然的嘴角划出了一个怪异地笑容。 那男人在看到聂然的笑容后,不知为何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恍惚之中,原本还离自己有十几米远的聂然身形在连续闪动了几次后,已经站定在他的面前。 聂然没有第一时间抢他的枪支,而是把手扣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用力的往下一拽。 “咔——”骨头脱臼的声音立即清脆的响起。 男人被这突然的剧痛给吓蒙了,怔愣了三秒后,钻心的疼痛让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啊——!” “和你玩儿枪,我不屑。”聂然一脚就踢开了那把手枪,她半蹲在地上,那森冷地笑意绽放在嘴角,几乎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黑色气息,“不如玩儿点更刺激的?” 她从腰间将一把匕首拔了出来,带着幽冷光芒的刀刃在男人的脸上游走。 “你……你要干什……啊!” 男人恐惧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自己那只被拽脱臼的手上被刀用力的贯穿了! 那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在地上打滚,冷汗从额头瞬间滑落。 “刺激吗?嗯?”再一个用力的拔出,又是一声惨叫。 小巷子口的厉川霖在听到里面传来好几声的惨叫后,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当他刚走进去的时候,正巧看到聂然将插入手臂上的匕首拔了出来的场景,这让他心头骇然。 怎么会这样? 他的脑海中忍不住想起当初在车内聂然对自己说的话,她的真实面目…… 难道这就是她的真实面目? 如此的残忍,冷酷,和血腥。 聂然感觉到了厉川霖的到来,可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将带着血液的匕首高高的举起,然后随着炽烈的杀意又一次的狠狠地扎了下去。 厉川霖徒然一惊,立刻走了过去想要制止,走近一看却发现那匕首正扎在了五指缝隙之中。 “记住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拿枪,我就剁了你的手。” 那男人惊恐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我肯定不拿枪,肯定!大姐,你别杀我,别杀我。” “杀你?那多脏了我的手。”聂然冷笑着将匕首拔了出来,然后在男人的衣服上擦了擦,利落地合上刀鞘。 “是是是,我脏,您还是别动手了,别动手了。” 聂然冷然地勾起了唇角,擦干净了自己手上被喷溅到的血迹,然后扭头就走了出去。 “你应该报警,而不是自己解决。”厉川霖对于她刚才的做法很不满意。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聂然知道自己和他属于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说再多也没用。 她自己那一套有仇必报他不喜欢。 他那一套有事情找警察她不乐意。 那还不如别说,索性换个话题。 厉川霖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原因,也顾不上那个男人了,沉声说道:“我想告诉你,就在你挂电话后,文件刚刚破译。” ------题外话------ 【军妻】验证群:118771270欢迎进群玩耍~ 首订抢楼中奖名单: 【6】qquser10027285 【16】雪清瑶 【26】はあなたを?☆dk风逆天下 【36】依祈昕悦 【46】yx10250022 【56】愿你一世安好 【66】13081039653 【76】15105503870 【86】泠止 【96】夏日雪鸢 【106】雨天我在路上 【116】荒凉的心跳 长评:染霜霖醉和15105503870 PS:前三位已发啦~ 正文 121 传说中的男友力,我是他的人 “文件破译了。” 当厉川霖将这件事告诉聂然的时候,聂然眼底明显闪过一丝亮光,可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接下来厉川霖的一句话给打入了谷底。 “但却是假的。” 聂然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假的?怎么可能,她虽然没有直接破译,但是这份文件是自己拷贝下来的,其中花了多少的心血别人不知道,但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份文件被刘震藏匿的这么深,假的可能性特别的低。 厉川霖知道她不会相信,当警局里的人破译出来时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也无法相信! 辛苦了这么久居然是一堆乱码,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现在的时间对于聂然来说就是自己的前途,每浪费一分钟都觉得奢侈,更何况他浪费的又何止是她的一分钟。 想到因为自己这里的不给力,导致聂然前途未卜,心里那种无力感让他觉得烦躁。 立即让人找了那台公告电话的位置,随后驱车赶了过来,但却没想到看到了她被枪杀的那一幕。 那种眼睁睁看着子弹从枪膛里射出而自己却没有任何的用处时,那种惊骇感让他的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是此时此刻,他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破译组的人破译出来,一堆乱码,根本没有用。”厉川霖努力的压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聂然果断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 “是真的,我看过那堆乱码,的确是废码。”厉川霖虽然也不想相信,但事实的确如此。 聂然站在小巷口,想了又想最终抬头问道:“你有没有复制品,给我一份让我看看。” “有,在车里。”厉川霖带着她立刻往自己的停车地走去,聂然一溜烟的钻进来车内,将厉川霖的电脑打开。 她指尖飞快的在电脑键盘上来回敲打着,莹润的手指在硬朗的黑色键盘上十分流畅的敲打,犹如在钢琴上弹奏一曲。 屏幕上一条条代码和字母跃然而出。 厉川霖没有想到,一个刚刚从高中毕业的小女孩儿,一个才进新兵连三个月的女兵居然会对这些枯燥的代码系统有着如此熟练的操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档案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些,不过仔细想想好多档案里没提到的又何止是计算机。 她当初在出租屋内和方亮大打出手,就那凌厉的招式很显然不是出自部队。 他静静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电脑上突然跳出了一个异常窗口,让聂然的眉忍不住的拧紧。 “怎么会是这样?”她看着电脑屏幕上提醒的显示窗口,思索了好久,这才看了眼身旁的厉川霖,“你们是不是损坏了文件了,所以变成这样?” 厉川霖知道她不想承认,但这已是事实。 只是再次提醒道:“聂然,我找了警局里最尖端的破译高手来破译的。” 也就是说,破坏文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这不对!聂然暗自摇头,随即指尖再次飞快的敲打了起来。 厉川霖看着她逆向操作的似乎是要将文件复原。 不一会儿,文件已经顺着破译的程序开始渐渐复原,但在最后复原的关键时刻,又是一个异常的对话框跳了出来。 果然如此! 的确是文件里面有问题! “我想去警察局一趟,看看你们是怎么破译的。”聂然立刻要求道。 这里的文件是复制版,如果真要看问题还得要在看看源文件才行!毕竟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源文件才是最主要的! “你要去警局?”厉川霖因为惊讶而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可以吗?” 警察局虽然普通人不能随时出入,但是她不一样,她好歹也是个兵啊,又是和厉川霖合作,怎么说也算得上同一战线的。 厉川霖沉思了片刻,然后点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他启动了车子,接着一路朝着警察局驶去。 大街上的人流量开始渐渐多了起来,等开到警察局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厉川霖带着聂然进了警察局的时,那些已经被破译工作连续折磨了一个多星期的警员们立刻连觉都不睡了,八卦好奇的开始问了起来。 “这是谁啊?厉队。” “不会是嫂子吧?”突然一个人出声打趣,顿时众人的附和声接连响起。 另外坐在一旁的一个人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道:“哦!怪不得刚才厉队接完电话以后那么紧张的要求信号定位,原来是去接人的啊。” 顿时,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哦哦哦声。 厉川霖有余巧巧这位经常来献殷勤的,早已被这群家伙打趣给打习惯了,可聂然不是,他下意识地就去看聂然的反应。 但她……毫无反应。 甚至连被女孩子调侃后应有害羞和解释都没有,直接忽略那群人。 是的,忽略,她的眼里只有那些电脑。 但这也不能怪她,除名之后任务的压力更大,好不容易偷出了文件,结果是假的。 她费劲千辛万苦,差点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回才得到的东西居然是假的,这让她还有什么心情去听那些无聊人的玩笑。 “东西呢?”她指着桌子上十七八台电脑,想要知道哪台是主机。 不知道为什么,厉川霖的心底没由来的一阵空落感。 这种感觉他第一次经历,很奇怪,很不舒服,好像自从认识聂然开始,他的情绪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了,就如同一潭平静无波的水面上被投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这种感觉不好,非常不好! 被一个人的情绪所影响,是此生厉川霖所没有感受过的,所以他努力地将这种压制了下去。 于是那群正嘻嘻哈哈的属下们就感觉到向来冰冷的厉队此时变得更冷了,眼神所到之处一群人立刻噤声。 “在那里。” 整个屋内安静了之后,厉川霖指了指身后那一台电脑,聂然径直走了过去坐下,开始细细检查起屏幕上的代码。 压根没注意到屋内丝毫的变化。 那群人看聂然坐在原本厉川霖才做的主位上,甚至手指还在键盘上敲打,惊讶的各个瞪大了眼珠。 这……这……这……厉队可从来不允许别人碰他的东西啊!更何况这还是机密中的机密,就连警局内部也不能说的东西,厉队怎么能让她碰呢! “厉队!”其中的一个人看她在键盘上手速飞快,立刻喊了一声。 显然是不同意有外人的插手! 这些文件是他们花了好多时间破译的,这会儿莫名其妙来了个女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始这么随便修改,万一坏了怎么办! “哪来的血腥味啊?”突然身边的一个警员皱着眉头出声。 “你这狗鼻子,警局哪来的血啊!”另外的警员才笑着反驳了一下,却在转头后看到眼前聂然袖子口滴落下来的一滴红色血液犹如花朵绽放在了地上,顿时大惊失色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啊!你,你,你!血……血!” 厉川霖的视线立刻顺着那名警员的手一看,皱眉,快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 “你受伤了?是刚才那一枪?”他半蹲在地上,检查着聂然手上的右手,因为是黑色的长袖,所以厉川霖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现。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是擦伤,应该是那个男人开枪时,她来不及躲闪所以擦到了一点。 该死的,他怎么会没有发现呢刚才! 虽然是擦伤,但不比刀伤,子弹的威力太大,而且伤口不及时处理容易感染。 聂然的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出血,但已经半凝固了,所以她并没有去管,反正只要不致命的伤,她都可以无视。 “小伤而已,没事。” 听着聂然轻飘飘的一句小伤,厉川霖忍不住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他很想反驳,但看到聂然的视线压根没从屏幕上移开,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索性对着身旁的人吩咐道:“去拿急救箱来。” “没关系的,血已经凝固了,别管它了,先看看怎么破译的。” 聂然发现文件的破译密码有些奇怪,好像并没有到最核心的部分,应该是随手被隐藏起来了。 “厉队,你刚去哪儿了,我给你买的早……” 当余巧巧笑颜如花的拎着自己做的爱心餐过来时,餐字还没从余巧巧的嘴里脱口而出,她就看看到厉川霖竟然半蹲在一个女人面前,正小心地拖着女孩子的手。 这是什么情况! 厉川霖向来冷淡,对女孩子更是如此,自从厉川霖进入警局工作后,她就天天如此献殷勤,警队里哪个人不知道自己对厉川霖的心思。 可偏偏厉川霖从来没有在意。 她一直以为他性子就是如此,可没想到……没想到他…… “不消毒会引起细菌感染的。”厉川霖甚至没有看一眼门口的余巧巧,声音依然冷冰冰的说道。 但任谁都的听得出,那话语里的关心。 余巧巧感觉心口像是被捅了几刀一样。 坐在一旁的围观群众看了看门口的余巧巧,又看了看厉川霖和他身边的那位女孩子,总觉得马上一场年度大戏要开播了。 虽然各个都是男儿,可那颗八卦的心怎么也止不住。 恨不得一个个拿个小板凳坐在一旁嗑瓜子喝茶看戏。 “呵呵,这是新来的女警员吗?”余巧巧强扯着笑容,走了过去。 那温柔亲切的笑意是个人都会被感染,可惜她遇到的两个都不是人。 大冰山向来以冷酷著名,所以这点小小的春风压根撼动不了,他完全无视了余巧巧的存在,半托举着她的手,以防聂然大动作下再次伤口裂开。 而聂然呢,满心满眼都在那串破译密码里,连厉川霖这座大冰山都不想搭理,更何况是个和自己完全没交际的女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了起来。 余巧巧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人一个人都不搭理自己,身边又有一群警员这么看着,脸上瞬间像是被打了两巴掌似的,火辣辣的。 也不知道哪个不知死活的警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余巧巧就又气又怒,尴尬之余狠狠地瞪了那名警员一眼。 那名警员立刻收起了笑。 开玩笑,这可是李副局的侄女,他可得罪不起。 “来了来了,急救箱来了。”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渐渐响起,没过多久一名小警员拿着药箱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进去,然后将药箱子递给了厉川霖。 厉川霖看她的血已经凝固,袖子和伤口的血液黏连住了,又加上她的手在键盘上敲打,根本无法处理伤口。 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厉川霖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即抓住她另外只没有受伤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拽起。 “我真没事,厉川霖你别打扰我。”聂然那只受伤的手死死拉着桌子的一角,非常不愿意从椅子上站起来。 原本凝固的伤口在她的用力之下再次崩裂开来,血又开始渗出来了。 厉川霖看着那鲜红的血液,眼神一寒,随即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动作! 震傻了当场所有人! “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喂!厉川霖!”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单手将聂然一把扛在了肩上,另外一只手拿起药箱,扛着她往里间的休息室内走去。 肩上的聂然被这一边变故给弄懵了,她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啊,混蛋! 她单手敲打着厉川霖的背部,那紧实雄厚的肌肉发出了“咚咚咚”的敲打声。 可厉川霖就像是毫无知觉一样,任她敲打的走进了房间内,用脚勾上了休息室的门。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这才震醒了已经石化了的众人。 “这是我们厉队吗?”一名警员带着诧异到发颤的声音弱弱地问道。 在旁边的一个人也是一脸迷惘地看着那扇已经紧闭的大门,“好像是的。” “我的天,这就是我女朋友说的那个传说中的男友力吧?” 瞬间,屋内一群少男心膨胀开来。 厉队,好帅! 当然唯独另外一个少女的心却碎了一地。 余巧巧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气得恨不得用眼神将那扇门给戳出几个窟窿眼子! “喂,你别撕我衣服啊!” 门内突然响起聂然一声叫声,顿时所有人精神一震,自动自发的一溜烟儿贴着大门开始偷听起来。 余巧巧心里头一惊,最终还是没忍住,扒拉开那群人,贴在门上听着。 生怕他们两个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那是袖子。”屋内的厉川霖语气有些无奈。 门外的众人立刻松了口气。 “那也是衣服的一部分!”聂然理直气壮地说完后,又是一声叫喊,“啊——厉川霖你大爷的,我疼啊!你会不会处理伤口啊,不会就滚边儿玩去啊!” 外面扒门偷听的小警员们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这姑娘可真敢骂啊! “别动!”厉川霖低喝了一句。 “你轻点!” “忍着!” “你忍个给我试试看,这种扯肉的痛楚。” “闭嘴!” 虽然所有人明知道那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在简单,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处理伤口,可对于门外的那群人却听得各个春心荡漾。 只有余巧巧拳头握紧,就连指甲都嵌入肉里浑然不知,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 而门内这两位却完全不知。 聂然坐在沙发上,手上的袖子已经被厉川霖用刀给割开了,将凝固了的地方全部小心翼翼得挑开,接着整个袖子全部给扯了下来。 白嫩细洁的手臂就这样展现在厉川霖的眼前,看着那如白瓷般细致的肌肤上鲜红的血液蜿蜒而下,看上去触目惊心。 厉川霖用温水将周围的血迹擦掉,然后用消毒药水擦在了伤口。 看着聂然那副眉头紧锁,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口,这让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闷闷的,就连下手都重了些许。 “嘶——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疼痛感让她立刻回过神来。 这接二连三的钝痛让她终于不爽了! 厉川霖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加快了手里的速度,直到全部处理包扎完毕之后,他这才起身,冷然地说了一句:“疼,是为了让你以后可以顾好自己的身体!” 聂然挑起眉梢看了他一眼,所以为了让自己疼就撕了自己袖子管不说,还下重手? 她不能对霍珩做些什么,可不代表对厉川霖不可以啊! 起身,走到厉川霖的面前,还不等厉川霖开口问她要干什么,只看到她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猛地一个用力。 “撕拉——”一声衣料破碎声响起。 “你干什么撕我衣服!”冰冷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愠怒。 聂然将袖子管儿在半空中把玩了会儿,凉凉地道:“谁让你先撕我的!” “你们在干什么!” 当聂然话音刚落的时候,门外的余巧巧终于忍不住直接开门闯入。 刚才那些疼啊轻啊之类的她也就忍了,可这会儿她明显听到了撕布料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无法淡定了。 于是乎,一群警员呼啦啦地倒了一大片,然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纷纷往外头走去。 余巧巧面色怒色瞪着那两个人。 而聂然和厉川霖也同样一脸奇怪地看着余巧巧。 三个人三双眼睛就这样互看着,气氛实在是怪异的很。 聂然把玩着刚从厉川霖身上撕下来的衣服,看了看门口的余巧巧,了然一笑。 她十分欠揍以及欠扁地对那姑娘说道:“我们在撕衣服玩儿,你要来玩儿吗?” 说着,就丢下厉川霖的袖管,然后十只手指一收一放的想抓东西一样的朝她走了过去。 余巧巧看她一副色狼相一样的向自己靠近,吓得急忙护住胸口,“你,你要干什么?” “撕衣服玩儿啊。”聂然就如同饿狼扑食般向她扑去。 余巧巧哪里见过这阵仗,脸色吓白了,还以为她真要把自己衣服给撕了,而且还是当着厉川霖的面,立即捂着衣服就逃了出去。 “这就跑了啊,不好玩儿。”聂然看着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余巧巧,砸吧了几下嘴,表示有些失望。 既然有胆子偷听,怎么就没胆子愉快玩耍呢。 另一边的厉川霖看了眼身旁的聂然,除了皱眉也就只剩下皱眉了。 他怎么就遇到了个这么奇怪的女人,她真的是女人吗? 无奈地走出了休息室,对着一旁那群装作看天花板实则却耳朵竖起来听八卦的警员们说道:“给她看那份文件的完整破译码。” 其中一个年纪较为年长的警员看了眼厉川霖的那只没有袖子的手臂,然后说道:“这不好吧,毕竟是警局高级机密的东西。” 给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陌生人看,这是违规操作啊! 刚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聂然听到那位警员的话后,笑了起来,“高级机密?就这一堆废码?” 一旁差点被调戏的余巧巧见她不屑,忍不住怒声道:“是这文件里本来就是这一堆废码!” 聂然丝毫不顾自己一只袖子被撕扯掉,光明正大地坐在了主机的位置上用鼠标指着刚才看到的代码位置。 颇有种豪放不羁的感觉。 “这里,还有这里两处地方,我觉得有问题。” “怎么可能有问题,在座的可都是破译高手!我说你到底是谁啊,竟然敢在警局里指手画脚的。” 余巧巧先有厉川霖和她亲热在前,后差点被她撕衣服调戏,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早就没有了刚才初次见面时的温柔细语了。 可聂然只要一对上电脑里的破译文件,余巧巧这个人就立刻完全从眼前消失了,压根不看她一眼,死紧着电脑屏幕看。 “你们用什么软件破译的?”聂然转头对着一旁的一位警员问道。 那位警员先一愣,随后回答:“是警局里的专用软件。” 专用软件这种东西好是好,方便是方便,等级高保密性好,但是如果遇到再高级点的密码就容易出现错误和异常。 “那破译时候有么有出现异常窗口。” “没有吧。”那个警员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聂然轻眯下眼眸,神色严肃,“没有吧的意思是有还是没有。” 她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如果没有异常那就是文件问题,可如果是有异常的话,那就是他们破译方法有问题! “没有。”王志随后肯定地摇了摇头。 “不对!”另外一边的警员却突然出声说道:他开始努力回忆了起来,“我记得曾经破解的时候有过一次闪屏,但是三秒过后它自己就自动消失了。” 一旁被无视了的余巧巧立刻对那名警员说道:“王志刘隆,你们两个和她说那么多关于警局高度机密的事,难道就不怕被上头责罚吗?” 那两名警员缩了缩脑袋,不再啃声。 聂然懒得搭理,接着问:“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情况吗?” “那就没有了。”王志摇了摇头。 被三番四次无视的余巧巧带着怒火开始赶人了,“我说这位小姐,如果你不是警务人员的话,就请你离开,再不离开这里,我就喊警察把你架出去了。” 终于,聂然的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道:“你要是再叽叽喳喳,我就让厉川霖把你请出去。” “你当你自己是谁啊,厉队怎么可能会听你的!”余巧巧冷哼了一声,随即在说到厉川霖的时候明显语气软糯了几分,甚至还脸蛋红红地瞟了一眼厉川霖。 看的聂然一阵膈应,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变脸那么快! 简直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厉川霖你听到了,反正你不请,我自己动手,但我肯定不会怜香惜玉的哦。” 聂然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没有了袖子的手臂上还绑着绷带,整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很,一点女孩子的味道都没有。 厉川霖拧着眉头深吸了口气,然后冷冰冰地对着余巧巧说道:“这里是破译组,请你回户政科去。” 余巧巧没想到厉川霖竟然真的会听那个女人的话赶自己走,一点情分也不留,不止不留甚至说完就转身,太绝情了! “那她呢,她算什么?她以什么身份进来?”余巧巧气得指着聂然就问厉川霖。 可厉川霖还没来得及说,聂然悠悠地插进来了一句,“厉川霖的女朋友行不行?” 余巧巧霍地转过头去,瞪大了眼珠看着聂然,进气没有出气的多,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此时整个办公室里所有的人,包括厉川霖在内眼神齐刷刷地看着她。 聂然坐在那里,欣赏着余巧巧那副震惊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失恋女人的模样,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瞧瞧这幅恨不得咬死我的样子,只有情敌才这样。” 接着她拍了拍厉川霖的手,对着他笑眯眯地小声道:“喂!我帮你激出了一个暗恋你许久的人,你快努力努力,争取夜夜有暖和被窝睡啊。” 原本被她那句话震得手心发汗的男人瞬间因为她刚才的那句话,整个人的气压顿时降到了最低,冰冷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你闭嘴!”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聂然犹不自知,撇了撇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说着,自顾自地看电脑屏幕研究文件去了。 而另外一边被这一句女朋友给打击的已经心碎满地的余巧巧终于忍不住在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中气愤地跑了。 看着她带着怒火中烧的脚步声噔噔噔走远,聂然一脸莫名其妙地问:“她怎么了?好好的跑什么?” “呵,呵呵……” 众人一阵尴尬的笑声。 聂然看了看他们那副奇奇怪怪的样子,索性继续看了下去。 没过多久以后,她终于看出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在那份文件的代码开头上面写着【COPY—1】,COPY?拷贝文件? “我给你们的U盘源文件你们是拷贝下来再破译的?”聂然诧异地对他们问道。 王志点了点头,“是的,拷贝一份,以防会出现什么损坏,这样也好到时候能再改一次。” 这是他们警局里历年来老警察传给新警察的不成文的规则,拷贝一份这样等出了差错也好补救。 然而就是王志的这一句话让她顿时明白当时这份拷贝文件怎么就无法逆向操作复原了。 这份文件拷贝了,可源文件里自己用的是当初破解密码的软件,警察局的专用软件和自己设置的程序软件那是完全不同的,能破译的出来才怪呢! “你们用源文件来破,不要用拷贝的。”聂然将鼠标一推,立刻命令道。 “可这……源文件上交了……”王志皱着眉头,将目标转移到了一旁努力维持自己冷静的厉川霖身上。 但此时的厉川霖看上去面色十分难看,难看到王志都不敢去问一句,生怕自己招惹到厉队。 “拷贝的和源文件有什么差别吗?”他问了一句。 王志是今年刚毕业的警察,算得上是这里年龄最小资历也最小的新菜鸟,所以他总是特别有很多的问题。 办公室的老人也早已见鬼不怪了。 可……源文件和拷贝文件有什么不一样吗? 难道有拷贝走样的说法? 聂然指着屏幕说道:“差别就是,一个可以破译一个变成乱码。” “为什么?” “它这里面有设置过密码保护装置,我当时用自己的软件破译下来的,这份文件的记忆形态还存在,所以你们拷贝下来的是死档,就是传说中的假死。” “假死?我只听说过人有假死的,还没听说过文档有假死的。”他喃喃自语着。 聂然点了点头,“嗯,这种手法是用在那些高级档案中的,如果一旦有人拷贝下来,不是原主设计的形态存在,文件就会出现乱码,然后警察就认为这是乱码,是假的。” 这是聂然第一次那么有心情说那么多话。 主要还是看在这孩子当时在余巧巧的余威之下还敢回答自己的话,好少年! “原来是这样啊,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啊?”王志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聂然想了想,笑眯眯地说道:“你猜呀。” 看着那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厉川霖想到刚才被聂然戏耍了一把,就恼怒到了极点。 偏偏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赢,顿时周围的冷气嘶嘶的往外跑。 秋末的季节已经有些泛着凉意了,这会儿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群众们表示想要加点衣服了。 半响,他冷着脸说道:“我去找领导要源文件。” 还没转身,就听到聂然没心没肺地催促,“哦,那你快点啊。” 脚下的步子微凝滞了几秒,握拳往门口走去。 只是还未来得及开门,门就已经自动被推开了。 眼前站着的是去而复返的余巧巧,以及她身边的一位中年男人。 办公室里的一看到那位中年男人后,立刻站了起来,整齐划一地喊打:“李副局好!” “李叔叔你看啊,就是她,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余巧巧立刻指着办公室里唯一一个没站起来喊人的聂然。 “余巧巧!” 这是厉川霖第一次喊余巧巧的名字,可惜那语气里面满是冰冷,和她每次自我想象中那个低吟温柔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余巧巧倔强地仰着头,气鼓鼓地道:“我这是为局里的安全着想,万一这个人有不轨企图呢?” 一直没有发声的聂然此时在听到余巧巧的话后突然笑了起来,“所以你这是在怀疑厉川霖咯?我可是他带进来的。” 果然,余巧巧马上就慌了。 才不是!她是想把这个奇怪的女人给赶出来所以才这么说的,怎么就扯到厉川霖身上了呢!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 慌乱之中她只是了大半天,也没只是出个什么结果。 聂然靠在椅背上,笑着摇了摇头,“做事不经大脑,这人确定是你们警察局的?简直拉低了警察局集体智商水平线啊。” 末了她还看了眼厉川霖,那眼神里写满了这个女人太蠢不能追! 气得厉川霖立即瞪了她一眼。 这女人是不是玩儿上瘾了! 这头的厉川霖是气恼她的玩笑,而这头的聂然却误以为这是大冰山要开裂融化的节奏,不然怎么会开始怜香惜玉起来了呢? “你,你!”余巧巧指着聂然,气愤地跺脚,缠着李副局撒娇着,“李叔叔你看她!” “好了好了。”李副局安慰自己的侄女一番后,这才踏了进来问道:“我想请问这位小姐你是谁的人?” “他的人啊。”聂然指了指厉川霖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但又再一次遭到了厉川霖的怒视。 干嘛瞪她啊?她又没说错啊,厉川霖不就是自己的接头人嘛,算起来是属于他手下啊。 “你说什么!” 被刚才的女朋友三个字打击得体无完肤之后余巧巧又再一次的受到了暴击,气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重案组最近好像没有招收新的女警,小姐还是不要开玩笑了。”到底是人到中年,在官场上混久了,李副局在听到那句话后显得稳重了很多。 “你看我那么认真,像是开玩笑吗?” 聂然歪着头,脸上虽严肃,可那副闲散模样以及一只已经没有袖子的衣服和手臂上的绷带,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姑娘。 李副局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李副局,我想报告点情况。”这个时候厉川霖走了过来,站在了李副局的面前。 原本将关注点一直放在聂然身上的李副局此时转头一看他的衣服,瞬间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怎么一向以沉着冷静的厉川霖的袖子也少了一边? 但碍于局长威严,他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走进了里间的休息室内。 “这是怎么回事?”李副局不悦地说道。 厉川霖站定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把U盘源文件给我。” 那口气哪里像是在和自己的领导说话,完全就是在和平级说话的口吻。 不过李副局是知道厉川霖的本事,都说本事大的人脾气性格古怪,所以只要他能为警察局多办几个案子,这种语气他也是可以忍的。 李副局疑惑地问:“你要那个干什么?这是要作为证据呈堂的将来。” “拷贝的文件没有用,只有源文件才可以破译。” “你确定?” 拷贝的和源文件有什么差别吗?李副局不懂,不都是一样的东西吗?他不禁怀疑厉川霖是不是在糊弄自己。 “是。”厉川霖点了点头。 “小厉啊,你是我最看好的接班人,所以我把这个案子给你负责,这源文件有多重要你是明白的,万一损坏了,怎么办?”想了大半天李副局还是无法同意。 毕竟源文件就一份,损毁了就全毁了,连半分后退的路都没有。 “我知道,但我相信她。”厉川霖满脸的坚毅之色。 “她?她是谁?就是那位小姐吗?”李副局想到了屋外的那个带着痞气的女孩子,眉头就忍不住皱起来。 “她是我找来破译文件的人。” 破译?就凭那个女孩子? 李副局的眉头这下皱得更紧了,“我们警局里那么多人都没办法破译,你确定她能破译?你开什么玩笑。” “我信她。” 短短的三个字里,却充满着信任。 他知道虽然聂然看上去痞气的很,甚至爱玩爱闹腾,但是对于工作她有着百分之百的能力。 李副局看着他固执的样子,再加上刚才自己的侄女余巧巧跑来告状,立刻大怒了起来,“胡闹!你就因为一点儿女私情连工作都不顾了吗?” 厉川霖直直地看向李副局,声线没有一丝起伏,公式化地说道:“她是我请来破译的,没有私情。” 没有? “可刚才巧巧说她是你女朋友啊。”李副局呆愣了一下。 “……不是。” 听到厉川霖的回答后,李副局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他也不喜欢厉川霖在外面找女朋友,他希望自己的侄女余巧巧能和他在一起,这样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不过既然不是女朋友,那么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为什么李传林会把她带进来? 而且更奇怪的是,那个女孩还说自己是厉川霖的人。 “那她到底是谁啊,就算不是警局里的人,难道是警校的人?”除了这个地方,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有资格进警察局了。 沉默了几秒后,厉川霖这才说道:“她是这次执行任务的人。” 李副局一听,立刻大惊:“是她!” ------题外话------ 厉川霖小盆友素不素好可爱?哈哈哈~ 正文 122 警局一日游,霸气侧漏 李副局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那个当兵的姑娘!据说当初想要利用梁斐这条线的时候,就是这个姑娘执行的任务,而且听他们教官的评价,这就是一匹半路杀出的黑马,迅猛而刚烈。 但是……想想评价再看看真人,怎么一点兵味都没有啊? 倒是一股子的痞味! “可是档案里可没有写她会破译密码这种东西啊。”李副局有些疑惑道。 这个新兵的档案他是看过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么,功勋这块是个大写的无字。也没有任何着重的介绍,怎么现在居然会有破译密码这种特长呢? 是教官忘记写上去了吗? “我知道。” 厉川霖也是因为在车上看到她在键盘上流利的敲打后,才刚刚得知这一消息。 “你确定她可以?”李副局实在是不放心,“这次的任务是高度机密的,万一做错了哪一步那都会毁了整个任务。” “她可以!” 听到厉川霖完全肯定的回答后,李副局开始犹豫了。 屋内一片凝重的沉默,反倒是屋外却热闹非凡。 “你等着吧,李叔叔一定等会儿就把你赶出去!”余巧巧笃定而又肯定地仰着下巴,一脸趾高气昂地说道。 其他警员们看着这阵势已经不是年度大戏了,而是硝烟阵地了,一个个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乖乖忙碌着,生怕自己会有一丁点的殃及。 “嗯,我等着呢,都不耐烦了。”聂然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在电脑上不知道做些什么,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你!”气得余巧巧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屡屡吃败仗的余巧巧,坐在那里装作忙碌的围观群众们又没忍住,“噗哧”一声哼笑了起来。 那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后,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断断续续有闷哼地笑声响起。 “你们笑什么笑!” 余巧巧听着那些笑声,感觉自己在聂然面前就像是个小丑一样,气得立刻将怒火发泄了在了那群小警员身上。 瞬间笑声全部消失。 看着那群小警员埋头做事不敢再发声后,余巧巧这才刷到了些许存在感,得意地转回头来想要让聂然也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结果发现…… “你在干什么!” 余巧巧看着电脑屏幕里警局的系统正在被侵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质问。 “还原啊,顺便看看你们自己的系统有些什么。” 聂然那理所当然的话气得余巧巧恨不得跳脚,“不许动!这是警局里的最高机密,你怎么能随意去触碰,你就不怕死吗?” “刚差点死了呀,幸亏被厉队给救了,正打算以身相许呢。”说完,聂然还特意冲她一笑。 如果不是余巧巧从小的良好教育告诉自己不可以打人,估计她现在应该早就冲上去扇聂然一个大耳刮子了。 这辈子的怒火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一天的多! 她指着聂然的鼻子,气得直发抖,“你!你!你!” “口吃对女孩子不好,去治治吧。”此时聂然好心地说了一句。 余巧巧瞬间战斗力一路冲到沸点,然后爆表了。 一旁的警员们看着余巧巧一个人气得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不由得出来解围,毕竟是李副局的侄女,闹太僵到时候估计没办法收场了。 “那个巧巧啊,你喝口水休息一下,等会儿李副局马上就出来了。”其中一个年长点的警员倒了杯水递给了余巧巧。 余巧巧一看是前辈,这点道理还是懂的,接过茶杯就站在一边冷着脸不再吭声了。 没有一会儿,休息室的房间被打开了,余巧巧丢下茶杯就走了过去,连局长都不喊了,直接缠着李副局的手喊道:“李叔叔!” 李副局勉强笑着轻拍了她一下的手,然后转过头对着也已经将视线移到自己身上来的聂然说道:“源文件我不能给你,我无法相信你,万一毁了,可就把所有证据都毁了。” 聂然无谓地说道:“毁了就再去拿一份好了。” 见缝插针的余巧巧有了靠山,底气都足了很多,“你当拿白菜啊,口气那么轻飘,为这东西我们警察局里都折进去了好几名警察了!不用你自己冲锋上阵,所以你就可不把别人的命不当回事吗!” 余巧巧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可聂然却笑了,“东西是我拿的,我这个当事人都不在乎,你们倒是宝贝的紧啊。” “什么?”余巧巧瞪大了眼,震惊了。 “如果不用源文件破译,那它就是一堆废码,毫无价值。我真搞不懂明白,一个没有价值的东西,你们那么紧张它干什么?” “我相信,他们会来解决。这位小姐,你还是先离开比较好。”李副局板着脸说道。 “他们是解决不了的,如果能解决急不会花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完成!我是身带任务的,完不成的结果是你和我都无法承担的!” 李副局冷着脸,下了逐客令,“总之,我需要开会研讨,再没有研讨出结果前我不会把源文件给你。所以还是请你赶紧离开。” “你不给我再开会都没有,我看过你们的系统了,源文件里我设置的软件系统等级比你们的系统高出一个等级,你们解不出的。” 原本还以为他们的设备不会有问题,现在想想果然是她太天真了,以为只要拿到文件她就能功成身退,结果还要等破译出的文件真假啊确定后才可以。 早知道当初她自己找个地方破了算了,也白浪费这么些时间了! 李副局看到自己警局的高层系统当场被聂然给破了,脸色剧然冷了下来,“请你离开!” 那食古不化的老顽固模样气得聂然跨步走到了他面前,厉川霖以防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马上挡在了李副局的面前,皱着眉低低地喊了一声,“聂然!” 聂然眼神锐利得如同锋利的箭头,让李副局不由得胆寒。 这气息……不过是个新兵,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眼神和气息。 强忍着上去暴揍一顿的心,聂然一道凌厉眼神射向了厉川霖,“我给你三天时间要么搞定这个老家伙,要么搞定密码,不然你给我等着,我不把你们警察局闹得人仰马翻,我名字倒过来写!” “聂然……”厉川霖无奈地喊了一声。 “厉川霖,这些天下来你应该知道我什么个性,你们不让我好过,你们还想好过?做梦!”聂然冷笑着又看了眼对面的李副局一眼。 已经气傻了的李副局站在那里眼神充满了错愕,显然是没有想到聂然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毕竟军警一家人,她怎么可以这么说! 可对于聂然来说,让她无法完成任务,就是亲爹她都照打,更何况是一个破警察。 而一旁已经被打击过有了心理承受能力的余巧巧这时候连忙跳了出来,“你这个女人说什么,你,你真是没家教!” 厉川霖眼神一冷,当下呵斥了一声,“余巧巧!” 现在这个场面已经够混乱了,如果不是聂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就按照聂然的心现在的警察局早就闹翻天了。 可偏偏余巧巧这时候还冒出来加点火! “她说李叔叔是老家伙!不分尊卑!”余巧巧委屈地解释。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这一切都是这女人害得,怎么最后挨骂的是她?! 刚打算离开的聂然在听到了没家教三个字后,缓缓转身看向了她。 那嘴角冒着寒气的笑容让厉川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当初他去营地给她道歉的时候她见面时就是这张脸。 有过前车之鉴的厉川霖当下默默扭过脸去,不再看接下来惨不忍睹的画面。 只见聂然一步步地走了过去,余巧巧看着她那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腿有点发颤,下意识地就往后面倒退了一小步。 聂然心里头的那股子邪火正巧没地方发,没想到余巧巧这么勇气可嘉。 她挂着讥笑走到余巧巧面前,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道:“这回你算是说对了,我真的很没家教。难道你有?不可能吧,要是有家教也不会姑娘家家的跑警局里腆着脸来倒追男人,怎么,礼义廉耻四个字你爸妈没教吗?” 受了气的聂然嘴巴利得就像是刀子似得,句句毒得钻人心,噎得余巧巧目光含泪,连连往后退了三四步。 倒追,礼义廉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巴掌打得她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你,你!”余巧巧这回连火气都没了,直接被说哭了出来。 面对这种话,只要是个女孩子基本上一句KO,反攻几率绝对是零。 聂然泄了火,整个人感觉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本来吓得愣住了的李副局在看到自己侄女被说哭后,那股反射神经线比较长的怒火蹭蹭蹭地冒了起来。 “你,你太过分了,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头!”人到中年的李副局气得原本就不怎么多的头发根根竖起。 “李副局是吧,给你三天,到时候再破不出来,大不了我重新再去拿一份自己破。不过等那时候估计你得换身皮去大马路上当人工吸尘器!” 聂然压根对他的怒火不在意,毫不客气的恐吓加威胁,唬得那位怒发冲冠的李副局一愣愣的。 “什,什么意思?”他转头看向了身旁厉川霖。 对此厉川霖只说了两个字:“交警。” 李副局瞬间脸色涨得通红,堂堂警察局局长就她一句话变成马路交警? 这个人,太放肆,太放肆了! “胡闹!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给我我命令,你简直太无法无天了!”李副局砰的一下拍了下身旁的电脑桌。 聂然冷哼了一声,“那怎么着,你是打算拷我锁我还是拘禁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随意出入警察局重地,我随时可以拷了你!”李副局指着她的鼻子呵斥道。 “那感情好啊,快点拷,这样我也不用每天风吹日晒的去上班了。”聂然说着就双手举过去,“不过丑话说前头,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可别后悔。” 看着眼前痞气十足地聂然,李副局就气得胸口疼,看着身边的厉川霖道:“这就是你找的人,你找的人!” 说完,就觉得心口一疼,往后踉跄了几下后靠在了墙面上。 而办公室里那一群小警员看着聂然的玩世不恭地冷笑以及已经被气得快要倒地的李副局,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 这女孩子也好彪悍! 和厉队很相配! “李叔叔,李叔叔!”余巧巧看着身子渐倒的李副局,当场惊得大喊了起来。 聂然扫了眼李副局的脸色,凉凉道:“放心,他血压有点飙高而已,暂时死不了。” “你!”余巧巧那双像兔子一样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看着怒视着自己却已经发不出声的李副局,聂然冷笑地哼了一声,“不过李副局,你记住了,如果任务失败,那不是因为我,而是你们!到时候千万别把罪责推卸到我身上,我可承担不起!” 说完后,一个漂亮的摔门,震得屋内人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而李副局则气得当场晕死了过去。 “李叔叔!李叔叔!”余巧巧看着已经昏过去的李副局,吓得梨花带泪地看向了厉川霖,“厉川霖,快叫救护车啊!” 厉川霖当下检查了一下李副局的脉搏,然后沉声对着一旁的警员说道:“叫救护车。” 然后就走了出去。 余巧巧看他就这么离开,直接傻了眼,连哭都忘了。 这算完了?这一条活生生的人名就不管不顾了?! 而快步走出的厉川霖很快就赶上了聂然,他拦在聂然的面前,硬邦邦地说:“你别生气。”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为什么方亮这么要隐瞒除名那件事了,又为何事后被爆出来后各种求饶。 就她这种火力,要不是今天自己压着估计李副局估计就直接气死过去了。 看着聂然低头不说话,厉川霖以为她是太生气,也不知声,就这么站在她身边。 但聂然压根不是太生气,而是在想B方案! “厉川霖,三天之内没有办法破译,你帮我把U盘源文件偷出来,不然我就只能再进一次刘震办公室了。” 她语气沉着而又冷静,完全没有刚才那副伶牙俐齿的模样。 “你……不生气?”厉川霖有些犹疑地问。 这变脸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生什么气,事情要紧!三天后你这儿没拿到,我就再进一次办公室。” 她火气都撒完了,还有什么好气的,接下来当然就该想正事了。 厉川霖眉头摇头,“那里太危险!” “不然怎么办,难道真要被除名?” 她岂会不知道那里面的危险,但是如果东西不破译,她当初命悬一线的危险不就全都没有了意义了吗! 看着她皱着眉纠结,一副不愿意除名的样子,厉川霖的忍不住问,“你舍不得部队?” 不知为何,他竟心底有种隐隐的期待感,希望她能够点头。 “舍不得?哈,你想太多了吧!我是不想阴沟里翻船而已!明明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任务,结果却死在你们警察局的手里,我憋屈不憋屈啊!” 聂然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往门外走去。 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完不成任务的一天就恼怒不已,这个简直就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厉川霖的心里呼的一下,那小小的期待火苗就这样吹灭了。 他快步跟了上去,保证道:“我一定会说服李副局。” “别!你也别说服了,赶紧给我把源文件偷出来!我现在该死的后悔,早知道自己手里就备一份了,也不至于现在变得这么被动!” 向来独来独往完成任务的她来说,这次的合作见识可以用坑爹这两个字来形容,更加让她确定了要单枪匹马做任务的心。 “对不起。”厉川霖站在她面前,语气虽然冰冷,但态度看得出来十分诚恳。 聂然双手环胸地斜睨了他一眼,“自从我教你如何道歉以后,你倒是挺会运用啊。” “我是真的。”厉川霖极其认真地说道。 “真的话就给我把U盘偷出来,现在霍珩他们又暂时把交易给延后的,我们这才得以喘息,可万一到时候他们说交易就交易,咱们两个人就真的白忙活了一场了。” 她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东西居然没有权利拿回来,想想都呕得很! 厉川霖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虽然厉川霖已经连番保证,但是聂然还是不能放心,现在霍珩和刘震之间的合作没有了当初那么稳定,极有可能说翻脸就翻脸,这资料得速战速决才行!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她眼色沉沉,清冷声地说道。 厉川霖看她如此决绝,深深地看了她眼,点了点头。 因为自家局长被气昏过去,现在整个警察局里混乱不堪,厉川霖也不好一直站在这里,和她又聊了几句,嘱咐她回去小心后,就朝着警察局的大楼走去。 聂然看着厉川霖刚强的背影,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被接通,还不等对话来得及说话,聂然就抢先说道:“方亮,你上次骗我的事还记得吗?” “聂然……你……” 一上来聂然就这么气势汹汹,方亮背脊骨有点发凉,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还没想好措辞的他就又听到电话里头聂然继续道:“我这里遇到点麻烦,要你帮个忙,权当是还人情。” 遇到麻烦? 方亮立刻严肃了起来,“说!什么事!是不是被发现了?追杀了?” 聂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道:“你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不是关于任务的事情,那她需要自己做什么? “哦,那你什么事情。” 沉默了几秒后,聂然才说了一句,“我刚把警察局局长给骂了。” 电话那头的方亮立刻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嗯,是你的作风。” “然后气得晕死进医院了。”聂然随后飞快地补了一句。 结果把刚还在咧嘴笑的方亮给当场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 幸好屋里没有人,不然就他这声音非得惹来异样的目光不可。 那一声咆哮从电话那端传过来,聂然立即把手机那远了些,揉了揉耳朵后才无奈地说道:“他不给我源文件,自己的手下又破译不出来,时间被他浪费了好多天,再这样下去我可就回不来了。” 一听到她要回不来,方亮立刻收了声,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能不能找个大一级的职位压压他,有了危机感也好让他们把U盘交出来。” “可人家不会搭理我啊。”方亮说道。 他一个教官,人家警察局副局长怎么可能会搭理自己。 “废话,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要你装一下。” “你让我装连长?”方亮的声音立刻就扬了起来,“这种我怎么假装啊,他只要上报一下,就全知道了。” 聂然听他这样直肠子,也顾不上他是不是自己的教官了,直接骂道:“你怎么那么笨啊,支开你们连长,然后用他的办公室的电话打一个过去,随便敲打敲打几句,你看他们敢不敢放个屁。”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个丫头自己打肿脸充完胖子,就要我给你收拾。”方亮恨恨道。 听他这样说也就是默认了的意思,聂然笑眯眯地道:“谁让你是我教官呢。” “……教官就活该给你收拾烂摊子啊。”方亮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崩了出来。 “教官不收拾烂摊子,教官是保护爱护担心学员的将来和前途。” 这丫头发起狠来让人头痛,可这小嘴甜起来也让人受不住。 对话那头的方亮叹了口气,显然是拿她没办法了,“行了,就你嘴皮子利索,容我想个办法吧。” “你抓紧点啊,我给他们三天时间,你最好也是这几天。” 得寸进尺说的就是聂然! 方亮刚一松口,她立马就催促了起来。 “知道了。”方亮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后,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说道:“那厉川霖呢?厉川霖没帮你?” “帮了,可惜没什么用,他们的局长是个老顽固,长得胖还固执,所以才那么容易就被我给气晕。” “不太可能,他们局长对厉川霖非常看重,基本伤不会有拒绝的时候,就连这次这么重要的任务都交给了他,足以可见重视程度。” 方亮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才会导致局长的拒绝。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因为我和局长吵架,才把这件事个弄僵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方亮坦白地说道:“就你那嘴皮子谁说得过你啊,不气死也半死了,肯乖乖交给你东西才怪呢。” 好吧,她的确是气得李副局够呛,可谁让他死脑筋不肯给自己东西呢! 她的时间很宝贵好不好,哪够他们这么浪费啊! “总之,你快点吧!”聂然模糊了这个话题后,又催促了一番。 “知道了,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挂了电话后,方亮坐在办公室里不禁深深地沉思了起来,该以什么方式才能让连长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呢? 这一边在思考怎么完成任务,而另外一边的李副局已经被救护车拉进了医院里。 厉川霖作为重案组组长,又是李副局向来最看好的接班人,所以由他亲自护送。 “医生,我叔叔怎么样?”在救护车上余巧巧已经哭得像是个泪人一样,手紧紧地抓着李副局的手。 “病人怒火攻心,血压偏高,所以一时间晕厥了过去。”医生放下了听诊器后,将结论告诉了余巧巧,“没太大关系,好好休息,吃点降压药物会很快缓解的。” “好,好,好,谢谢医生。”余巧巧听完医生的话后,这才慢慢地放下了心来。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发声音的厉川霖这时候出声问道:“那李副局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医生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个么,不太好说,毕竟人到中年了,李副局工作压力大,精神状态并不好,所以才会一着急起来就晕倒,虽然不是大问题,但是年龄摆在那里,你们还是要好好让他休息和慢慢保养身体才行。” “那到明天早上可以醒过来了吗?” “明天应该可以了,但还是要看他个人的体质了。” 医生多人精啊,反正不管有病没病生病装病凡是倒下的,就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糊弄过去。 这万一明天早上醒了那就是他估计准确,万一没醒他刚还后话要看体质。 两边不得罪。 余巧巧看厉川霖这么着急,以为是担心李叔叔,所以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你放心吧,医生既然说没事了,那李叔叔肯定不会有事了,别担心了。” 可厉川霖哪里是担心李副局的病情,他其实是想早点盼着李副局醒过来自己好向他要U盘。 聂然可只给了他三天的时间,如果李副局一直不醒,那他就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不拿,做人没诚信,而且也会增加聂然的危险性。 拿了,不事先告诉李副局,擅自拿东西,那可是偷的行为。 他是个警察! 他不能这样做。 狭小的空间里车子一路的颠簸,余巧巧趁机在颠簸时有意无意地靠向正在沉思中的厉川霖,然后又红着脸说抱歉。 对面的医生看到后,眼睛都极其自觉地往别处看去。 厉川霖看着自己手臂上那时不时被触碰到的柔软感,终于将视线移到了余巧巧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泛着红晕的女孩儿,厉川霖突然朝她身上压了过去。 身旁的气息瞬时笼罩在了余巧巧的身上,她当下小鹿乱撞了起来。 难道,难道厉川霖懂自己的心了?这是要在车上对自己有所表示了? 她看了眼周围那些在看车窗上花纹的医生们,羞涩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原来这男人到底还是把持不住女人这种诱惑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用天天殷勤的送早餐中餐晚餐还有下午茶了,直接扑过去说不定这人早就是自己的了! 车子再次经过了一条缓冲带,车子连续颠簸了好几下,余巧巧趁此机会靠在了厉川霖的身上。 果然厉川霖没有动。 看来,这是要拿下了呀! “真是抱歉啊,这儿没扶手。”她含羞带娇地看了他一眼。 结果却见他的一只手搂了过来,余巧巧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恨不得在心里头乐开了花! “没关系。” 听到厉川霖的回答后,余巧巧又惊又喜! 这可是厉川霖第一次和她说话,而且还没有拒绝自己。 一定是刚才自己哭得太可怜了,那梨花带泪的模样融化了这座冰山了!余巧巧非常自恋地想着。 突然就感觉自己腰间一紧,她身体一震! 这是搂上了?搂上了? 余巧巧害羞地低头看去,结果那充满娇羞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一根紧急保险带从她腰间穿过,然后她就这样被死死地固定了车座上,像是只乌龟一样,除了四肢是自由的以外,整个再也无法摇晃半分。 “这样你就不会东倒西歪了。”耳边传来了厉川霖冷冷的声音。 余巧巧的那颗少女之心顿时碎裂了一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A市的夜幕降临时,而这个时候霍氏大楼的顶层上霍旻正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 “人呢?” 跪在办公室中央的男人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血还从白色纱布里不断的渗出,“回霍总,那女人跑了。” “跑了?”霍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他逼近,“你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打成这幅鬼德行?” “那个女人的功夫很厉害,而且心狠手辣,一刀就把我的手给捅了!”那男人现在一回想起来早上那副场景,以及那双阴冷戾气的双眸,就忍不住的打颤。 那手起刀落间,他只感觉到眼前一片血红。 这个女人实在是狠绝。 霍旻站在他面前俯视地看着地上的人,冷声地问道:“所以霍珩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秘密你不仅一点都没有问出来,还打草惊蛇了?” 那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波澜,可在霍旻手下当了那么久的下属他很清楚现在的霍旻很生气,他颤着声音道:“对,对不起霍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我下次一定会办得更好。” “你还想有下次?” “对不起,对不起霍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让所有兄弟都出去找人,誓要找到这个女人为止不可!” 霍旻咬肌上的肉因为愤怒而鼓动了几下,随即一脚就踹在了那男人的肩上,“滚出去,滚!” “是,是!”那人吃疼被踹翻在了地上,连忙点头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废物,一群废物!” 霍旻当场将桌上的东西横扫到了地上,文件漫天飞舞,酒瓶子和酒杯应声摔在地上,一地碎片。 门外走廊上正打算推门而入的何蔚佳在看到一个下属狼狈不堪的从屋内逃离了出来,很快听到屋内的响动声,敲门的手滞了滞。 然后拧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何蔚佳看了到眼前一地的红酒渍和被染了酒的打印资料文件,温柔细语地道:“前几天不是还很高兴吗,怎么又生气了?” 霍旻怒火中烧地说道:“还不是这群废物太没用,连个女人都抓不到!真不知道养着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抓人做什么?”何蔚佳走到了霍旻的身边,用纸巾擦了擦他手上被滴到了红酒渍。 对于何蔚佳霍旻是百分之一百的放心,所以听到她问,也如实地一一道来:“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网终于收到消息,霍珩的身份的确有问题,据说霍珩这两天经常会出入一个饭店和别人接头。” 何蔚佳点了点头,“那很好啊!这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可就是那群人连个人都抓不到,气得我头都疼了。”说着,霍旻就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何蔚佳搀扶着他坐在了椅子上,自己站在他身后,芊芊玉手搭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柔柔地按压了起来。 “抓不到人就抓不到,何必把自己身体搞坏了。” “你不知道,这件事对于我还有整个霍氏都是非常重要的!”霍旻被按压的十分舒服,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在了椅子上,“再加上霍氏的周年庆马上就要到了,这是我可以当众拆穿他的绝佳机会。” 霍氏的周年庆是整个霍氏最重要的日子,而且霍氏的周年庆和别人有些不同,他们的周年活动是在白天,而晚上是不举行的。 但其实,晚上并不是不举行,而是各家那些弟兄们庆祝,可以说是霍珩的主场。 只是因为走得是见不得光的生意,所以放在晚上,顺便发红利。 可以说是自家兄弟的晚宴。 而这个晚宴对于霍旻来说,是可以得到哪些叔父们支持的最好时间点。 当然,也是扳倒霍珩的好时机! “这样啊,那如果人抓不到的话,那东西呢?”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霍旻舒服地享受着按摩,脱口问道:“什么东西?” “既然是接头那就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啊,找到这个也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啊。”何蔚佳的声音从头顶柔柔地传来。 霍旻顿时睁开了眼睛,说道:“对啊!我光想到要抓人,没想到抓线索,宝贝儿你真是太聪明了!” 随即他一把抓住了何蔚佳的手,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中,猛亲了一通! “别闹,在公司呢,会被别人看到的!”何蔚佳躺在他的怀里,小小挣扎了几下。 “看到怎么了,这是我的公司,谁敢说我!” 霍旻一副霸道的模样,惹得何蔚佳害羞地轻捶了他一下。 “不过啊,你要真想抓线索得快,不然等那个女的通知到了霍珩,说不定他会立刻叫人回去销毁。” “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经何蔚佳一提醒后,霍旻立刻朝着门外嚷嚷了起来,“来个人,快来个人!” 何蔚佳听到他喊人,立刻就从他怀里跳出来,然后整理了变头发站定在了他身边。 “霍总,有什么吩咐。”一直站在门外的那个受伤的男人立刻走了进来。 霍旻立即吩咐道:“去,叫人偷摸的潜入霍珩经常出入的餐馆,凡是被他接触过的东西全部给我带回来,记住,是全部!” “是!我马上去办!” “对了,不要惊动菜馆里的人,你明白?”霍旻生怕这群人又把仅有可以找到霍珩身份的方法给搞砸了,特意叮嘱了一遍。 “明白明白!”那个男人忙不迭的点头。 “人抓不到,要是东西还弄不回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霍旻满是危险的话语,听得那人汗毛都要倒竖起来,“是是是,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一定完成!” 接着就连忙跑了出去。 霍珩,这次我就不相信不能让你身败名裂! 这霍家的天下必须要在我的手里捏着才行! 霍旻咬着牙勾出了一丝冷冷地笑意。 “开心点吧,不然周年庆上你可就不是最帅的那一位啦。”何蔚佳轻戳了下他紧绷的脸,俏皮一笑。 霍旻回过神,看到她柔声浅笑的模样,脸上的冷意刹那退去。 “对不起啊,今年周年庆上还是不能带你去。”他将何蔚佳重新拽进了怀中,闻着她的发香,满含歉意地说道。 因为何蔚佳是个戏子的身份所以老爷子并不同意他们之间的交往。 虽然明面上从来不说,但是暗地里对何蔚佳已经警告了好几次,最终何蔚佳为了表示对霍旻的真心,毅然退出了娱乐圈,彻底被霍旻圈养在了身边。 虽然如此,老爷子还是不怎么同意,但至少没有了那些小动作,只是丢给霍旻一句,别拿出来丢人。 从此彻底否定了何蔚佳成为了可以和霍旻同进同出各种晚会宴席的可能性。 何蔚佳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亲昵地在他的鼻尖蹭了蹭,“没关系啦,你每年都这么说不累吗?我都说了我不在意。” “但是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做霍氏的总裁夫人,霍家的少夫人!”霍旻认真的许诺着。 “好好好,我说过只要你高兴就好,我会永远等你的。” “嗯,你等我!等把那个霍珩给碎尸万段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挡我了,到时候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霍旻想到那一幕就觉得心里舒爽无比,嘴角止不住的扬起,现在他只需要找到那些痕迹,然后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就好。 殊不知,夜幕下有人也在蛰伏等待着,黑暗的天空里汹涌的云层正在滚滚压来。 到底谁才是那个最终赢家,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题外话------ 马上要春节啦。妹砸们你们年货买了木有? 正文 123 耍点计谋,他在和谁接头?! 这两天里厉川霖来医院的次数比回家的次数都多,每次来副局一直都躺在那里没有清醒的迹象,这让他心里有些着急。 然而正想着要不然先去副局那里把U盘里的源文件给拿出来时候,医院地电话打了过来,说副局醒了。 厉川霖立刻放下工作,第一时间赶紧赶了过去。 “副局,我来看你了。”厉川霖穿着制服站在医院病房的门口,两手空空。 副局长看了他一眼,那两只手里什么都没有,立刻就明白了。 什么来看自己,估计是来说服自己的吧。 副局长坐在医院病床上,看着手里的报纸,淡淡地问:“嗯,局里面没什么大问题吧。” 厉川霖找了把椅子坐在了副局长的床边,很认真的回答:“没有,一切正常。” “嗯,那就好。”副局长头也不抬地看着报纸,应了一句,然后就没话了。 厉川霖沉默了片刻,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副局长,把源文件给我。” 他不是霍珩,没有他的能言善辩软硬兼施,有的只是简单直接。 但谈判桌前要的可不是简单直接这四个字。 副局长似乎也早就在等他这句话,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想把源文件给她?我告诉你,这不可能,这不符合规定流程!” “我在一旁看着她破译,不会有问题的。” 可惜厉川霖的保证并没有让副局有任何的松动的意思,依然是两个字:“不行。” 厉川霖轻皱了下眉头,“局长你不信任我?” 这一句话终于让副局长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看向了他。 这句话对厉川霖说非常严重,严重到只要副局敢点一下头,估计厉川霖能当场毫不犹豫的离开。 他的为人处世特别简单,没有别人的弯弯肠,但破案侦查能力确实全局第一,可以说是他手下的一名大将。 所以副局立刻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她。你怎么会看中这么个女兵来做任务?你说,你是不是被她迷了心窍了?” 他现在只要想到那天,还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怒气在胸口翻涌。 那个哪里是个女兵,分明就是个土匪,还是个牙尖嘴利的土匪。 厉川霖坐在那里,简单明了地回道:“她的能力非常好。” 副局指了指自己身处的地方,“好?这叫好?你看看我现在在哪里,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再看看她当时坐在警局里的样子,再想想她当时说的那些话,你告诉我,她是一个兵吗?她是吗?” “她曾经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训练,打败了全连最优异的兵。” 厉川霖话语中的意思是说,她不仅是个兵,还是个成绩非常的优秀新兵。 “那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她的体能训练合格,可别的呢?” 以她那天在办公室里的态度,为人处世方面根本就是负数,也不知道她的教官有没有被她这样顶撞过!副局在心里默默地想。 “别的什么?”厉川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别的来,视线不禁转移到了副局的身上。 副局面含怒意,冷哼了一声,“说话,做事,做人,哪里有一点点当兵的样子!或者应该说,哪里有一点点女孩子的样子!” 厉川霖对此却并不觉得做事和做人之间有什么关系,“这并不妨碍她的能力。” 副局立刻反驳,“怎么不妨碍!兵的可靠和诚信在她身上一点都没有体现,我现在十分怀疑她如此强烈的索要源文件,说不定其目的有问题。” 厉川霖拧了拧眉,神色有些严肃了起来,他感觉副局好像有些在无理取闹。 “不会的,我相信她。” 他肯定地回答结果惹来了副局怀疑的目光,“小厉啊,你最近好像不太对劲啊,你是不是对那女兵有什么想法啊?” 想法?是啊,他的想法就是要快点完成任务,这样聂然才不会被真的除名。 “我想快点完成任务。” 副局仔细地看着他,继续问:“真的只是为了任务?” “想要完成任务!” 听到厉川霖这番回答后,副局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他对那女的没什么想法,不然自家侄女就真的要心碎满地了。 但其实刚才那两个问题,厉川霖其实都没有正面回答,但副局却都没有发现。 他只是沉浸在厉川霖没有喜欢的人,自家侄女还有希望的思绪里,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厉啊,我知道你工作认真,而且也为警队带来了不少荣誉。可这感情啊,男女之间的问题,我作为前辈还是说一句,女孩子啊还是要找温柔贤惠的好,别的那都不靠谱。” 厉川霖听他莫名其妙地说这些话,有些觉得云里雾里。 不是在讨论源文件吗?怎么聊起感情话题,变成要找温柔贤惠的女人了? “特别是那个女的,你看看她把我气成什么样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我危险我,简直不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就算不是职位,我怎么说也是她长辈吧,太目无尊长了,目无尊长!” 听副局又聊回到聂然,厉川霖这才很淡定地接了一句,“她对谁都这样。” 想起当初自己被她训斥,还有方亮更是被她吓得差点求骂的样子,他抿紧的嘴角不知为何有了些许的弧度。 那女人向来嘴巴厉的很,能把死的说活,活得说死。 “所以说啊,这种女的根本不适合你!小厉?”坐在床上的副局刚下完结论,却看到坐在床沿边上的厉川霖疑似走神微笑的样子,让他有些惊骇了。 厉川霖居然笑了?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被拉回思绪的厉川霖正了正色,“局长,我们现在正在讨论工作。” 副局长轻咳了几句,有点尴尬,这个厉川霖就是这样不会做人! 他老脸一板,“源文件我是不会给她的,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而且也没有再讨论的必要。” “那是不是该给破译组破译,否则工作将无法完成。”厉川霖打算先把U盘弄到手再说,反正到了他手里一切都好办。 偏偏副局却一眼看破,“到时候我会把源文件交给破译组,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管破译的问题了。” 他可是在官场沉浸多年,早就练会了一双火眼金睛,对方想要做什么,心里打什么给算盘,他一眼就能看穿。 更何况厉川霖这种心无城府的,向来耿直的人。 那更是根本不用看,只要听他说,就已经能明白了。 厉川霖没想到文件没拿到,却被副局长剥夺了指挥权。 “我是这个任务的总指挥。”厉川霖脸色有些沉了下来。 副局长却不以为然,“那又如何,我还是整个警察局的副局长呢。” “她说过,源文件里的破译等级别局里系统高,如果……” 厉川霖冷声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副局长给打断了。 “没有如果!难道我们警察局里十几个高级破译员还比不上她一个区区的新兵?” 他就不相信那个女兵能有多大的能耐,警察局里的破译人员各个都是从最优秀的学校里挑选的人,她区区一个新兵,还是高中刚毕业的,能有多了不起。 厉川霖真是被她迷了心智了! 副局正生着气,却不想厉川霖突然坐在椅子上的人站了起来,吓得副局心头一跳,神色有些微微紧张了起来,“你……你干什么?” “三天,如果三天之内没有破译成功,对不起了副局长。”厉川霖木然地站立在那里,轻轻地低了低头。 副局气得指着他怒斥道:“怎么,你要造反啊?!什么叫三天之内没有破译成功就对不起我了,是不是你也要来威胁恐吓我啊!” “一切为了任务。” 疯了疯了!这厉川霖是不是被那个女兵给带坏了,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 副局大手一挥,“别用任务来威吓我!” “局长,我和她都等不起这次的失败,希望您不要固执。” “我固执?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在破坏这场任务?”副局长怒瞪着神色平静的他,胸口因为生气而起伏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 终于被逼到最后的副局忍不住怒骂了起来,“混账!” “在任务面前,应该放下一切成见。这是局长你自己说的。” 这句话就如同一根闷棍打得他心口顿时又在发闷了起来,副局长颤着手指向了门口,“你,你,你给我出去!出去!” 停顿了两秒过后,厉川霖只能再次垂了垂头,说了一句,“局长再见。” 然后走了出去。 副局长靠在床垫上,用拳头敲了敲自己那颗气郁的心。 正在医院走廊的厉川霖还没走出医院,就听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拿出来一看后,随即放在了耳边。 “怎么样,你搞定了没有?”电话那头是聂然着急的声音。 自从那次亲眼看到聂然在小巷子差点被射杀之后,厉川霖一声不吭地就给她买了个手机,说是小巷里打电话不安全。 聂然知道他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是给他打完电话在小巷遇到了地痞流氓。 不过对此她并没有解释,毕竟霍珩不是她主要的任务目的。 “没有,局长不答应。”厉川霖简单直白地回答。 “一点没松口?”电话那头的聂然有些讶异了,厉川霖好歹也是这次任务的总负责,居然也拿不到东西。 足以可见那家伙的气性还挺大的。 “没有。” 厉川霖这里已经没有希望了,聂然也就不浪费时间了,她说了一声,“我知道了。”然后就想挂电话。 但那头厉川霖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打算怎么做?” “问问方亮那边可不可以行动,不可以的话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听到她要自己单独行动,厉川霖原马上站停在了走廊上,“你别鲁莽行事,刘震的办公室不是那么容易多次进出的。” “说实话我也不想再进刘刘震的办公室了,不过万不得已还是要尝试一下,尽量吧。挂了。” 那天要不是霍珩这家伙突然半路杀出来,估计得是一场恶战。 她挂了电话,正坐在警察局对面的咖啡馆里静静沉思了片刻。 将近是傍晚时分,咖啡馆里还没有多少人,只有悠扬的钢琴声在大厅里响起。 聂然随即又播了一个电话出去,电话才通上,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想到什么法子了没有?” “没用,这几位一直严格蹲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就是上厕所也锁了门,完全无从下手。”电话那头方亮的声音也是焦躁不安的很。 良久过后,聂然这才说道:“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关键时刻一个个都靠不上,真不知道要他们两个有何用。 “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方亮一喜,他知道这丫头向来古灵精怪的很,当时梁斐身上的监听器她也是用一种非常奇妙的想法给安装成功的。 如果不是后来梁斐死了,这丫头也不用这么辛苦。 “耍点小聪明试试看。”聂然朝着警察局看了看,说道。 方亮知道她这是有招了,微微松了口气,“那太好了,不过你要记住千万要小心!” “嗯,我明白。” 再次挂了电话以后,聂然的眼神落在了警察局的大门口,久久不能移开。 夕阳彻底沉向西边,当最后一缕光线被黑暗吞噬后,黑夜终于登场了。 晚上九点半,医院病房内副局长正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嘀铃铃——”突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副局长拿起手机一看,立刻按下了通话键。 局长?局长怎么会这个时间点给自己打电话? 难不成厉川霖越过自己,直接向局长报告了这件事? 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那头声音马上从电话里头响起,“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件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解决问题?” 副局长马上紧张了起来,“局长,这个文件啊有点难度,所以花的时间比较多……” “我告诉你啊,赶紧把事情给我解决了,这都拖了多少天了,时间被浪费多久了!” 正局那严肃不悦的口吻让副局长的脸上有些冒汗了起来,“不是的,我……” 他刚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顺便告诉他自己也因为这件事已经躺进了病房里。 可还没说完呢,那头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别不是不是的,我告诉你啊你别想给我找借口,要知道时间是不等人的!就这么点事情你说说,你们折腾了多少时间?” “是,你说的是。”副局长在电话这头连连点头称是。 局长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处理,再不行上头的压下来,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副局听到后果两个字,连连保证了起来,“我肯定,我肯定,我保证一定这几天内就完成。” “嗯,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反正你自己办好了就成,我也不多问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是。” 电话被干净利落的挂断了,可副局长的心却跌到了谷底。 当下哪还有什么心情躺在病床上,立刻穿好衣服鞋子打了辆出租车立刻往警察局赶去。 而在警察局的后巷内,手里拿着手机的聂然却得意地笑了。 用局长的办公电话给你打,就不信你还能躺的下去。 她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然后将身旁连接在警察局里的电缆线以及自己接入警察局内部通话端口连接线给拔了,重新全部一一恢复后,最终关上了警察局的通讯箱,哼着歌离开。 然而就在她刚要走出后巷拐角处时,却看到一辆车从眼前飞驰而过,那车里一闪而过的脸让她不禁停下了脚步。 这张脸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这个人是谁? 她隐没在黑暗的角落中,只看到那辆车停靠在了自己的斜对面的街道上,街道上车子来来往往,灯影闪烁,偶尔照射到车内,只是昙花一现,明明灭灭间聂然根本看不清那张脸。 就在聂然纠结懊恼之际,突然那辆车的大灯却倏地闪了一下,然后又灭了。 在那刹那之间,聂然模糊之间似乎看到,那个分明的轮廓好像是……霍珩?! 是不是因为上次自己的出现破坏了他和别人的交易,所以这次换了个方法? 就在她想要再一次的看清楚,车上的大灯又再一次的闪烁了起来,只是这次的时间停留的十分短暂。 徒然闪现的亮度和急速隐没的光亮眼睛的神经线甚至还未来得及适应,那人的脸又再一次的被黑暗笼罩。 来回了几次后,聂然的吸引力渐渐地从车内的人影转移到车子的灯光上。 怎么这辆车的灯光总是在闪烁,是坏了吗? 聂然仔细地观察着车子的大灯,却觉得并非如此。 车子的大灯如果坏了,应该是是和左右方向灯一起有规律性的一闪一闪,并非是这种时不时长短不一的闪烁频率。 长短不一? 聂然忽然之间脑海中闪过一瞬。 假如这里面的人是霍珩,那么现在他坐在车内闪烁着灯光的含义就是…… 聂然不由得想到了餐馆里破译出来的暗号。 摩斯密码? 顿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大灯上。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跟随着闪烁的频率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上轻轻敲动着,一边敲动一边在快速运转着。 因为前半段的闪烁聂然全程关注在看那张疑似霍珩的脸,所以当她后半段用摩斯密码解读下来,却发现根本就不对! 不可能啊,这种利用长短不一的信号除了摩斯没有第二个密码了,怎么会解不开呢? 聂然站在角落的最深处,看到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也有一辆车像是回应一样闪烁了几下灯光,只是特别的急促和短暂。 随即两辆车就这样互相擦过,然后离去,风立即吹卷起了几片树叶。 她依然站在原地,可思维却已经被深深地陷入了刚才闪烁的灯光之中。 为什么用摩斯密码不能解读呢? 难道他们做了加密手段? 聂然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敢在大街上就能用暗号做交流,加了措施也不是不可能啊。 她回忆着刚才大灯的闪烁频率和时间长短,终于在那刹那时间聂然想到最后那辆车作为回应时灯光似乎在快速闪烁之间光亮度似乎有些变化。 那是……军用密码?! 前世她曾经为了狙杀一个军人而潜入部队,知道他们有一种专用暗语,其密码的复杂性非一般密码可比拟的。 会利用音频的波长,或者是光亮度来做暗语,只是一个细小微弱的动作可能其中的含义就会千变万化。 聂然靠在墙上在脑海中细心的演算开来,凭着记忆力反复的推算。 但因为前半段的关注点并没有放在暗语上,所以她来回反复的推敲着最后另外一辆车内的暗语,可惜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聂然不禁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如果车里的确坐着的霍珩,那么为什么他用的军用暗语? 因为有了当初在菜馆里的小插曲后,聂然无法肯定他是单纯的觉得军用密码比较隐蔽不容易被其他人所截获呢,还是说他本身就有问题。 她感觉自己好像刚破了一个谜团后,紧接着一个更大的谜团就这样扑面而来了。 真是让人觉得烦躁! 但让人烦躁的却不止聂然一个,她只是因为想要破谜团所以烦躁,可另外一个人却在接了电话后,变得惴惴不安。 “怎么样,这都两天了,你们破译出点东西没有?”副局长自从医院火急火燎的跑来警察局后,就一直坐镇在了他们计算机房里,这一坐就是整整的两天两夜。 那群人在厉川霖的催促下刚破译完假死状态的文件,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下,结果有再次被副局拉过来玩儿命。 他们也是人啊,这样不死也要残啊! 破译组组长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个密码有点复杂,本身文件有密码,再加上下载的时候好像改动过这个密码,所以相当于我们要解两个,实在是有难度。” “有难度?那我要你们这群人干什么?局里面养你们用来观赏的啊?”副局长听到后气恼不已。 他早上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局长,顿时想到那碗电话里的训斥,这让他连踏进厕所的勇气都没有,甚至后来例行早会的时候他也一直低着头,连话都不敢说上一句。 破译组的组长忍不住为自己的手下抱不平了起来,“副局长,破译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大的工程,需要时间的。” “可我现在没时间了!”副局长焦躁地说道。 “那您说怎么办?” 破译组的组长无奈极了,源文件比起那个拷贝文件的难度更大,他们需要的时间更多,哪里是三四天就可以搞定的。 副局长抓了抓头发,烦躁地说道:“抓紧时间给我破!” 于是,在副局长的一句命令下,大家再次投入了紧张的破译之中,可再努力再抓紧时间,系统的不匹配和设置成了破译最大的难题。 直到第四天的早晨,厉川霖已经准时地站在了副局长的面前,虽然沉默地不开口,可眼神里却很直白地写着四个大字:给我U盘。 副局看着桌子前那些已经被自己折腾的精疲力尽的职员,又算了下时间。 的确,再拖下去,估计局长的第二个电话就要来了。 他咬了咬牙,说道:“厉川霖,这个源文件让她破吧。” “U盘。”厉川霖将手伸了过去。 可惜副局扭头望向了窗外,绷紧了眼神说道:“但是必须要在局里面,这里的监察系统比较好,以防走漏。” 厉川霖想了想,最终应了一句,“是。”然后跑了门口将电话拨给了聂然。 过了好久,电话才被接了起来。 “喂。” 那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慵懒,厉川霖看了下自己手上的时间表,问:“你在睡觉?” “嗯,所以有屁快放。” 聂然这几天一直在纠结着那晚上的暗号,几乎没有怎么睡过,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终于想睡了,结果厉川霖的电话就这么过来了。 结果,厉川霖被聂然给炮轰了一把。 厉川霖已经习惯了聂然这种说话模式,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语气淡淡地道:“副局让你来破文件。” “哦?”电话那头的聂然语气清冷了许多,一个微扬的音调,随即冷笑了起来,“本可惜小姐现在不高兴了,让他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厉川霖似乎像是早已知道这个结果,神色平淡冷静地对副局说道:“她不肯来。” “什么?”副局一听,立刻怒了。 自己好不容易压下火气让她来破,这女的居然蹬鼻子上脸了! “你打过去,我来讲。”副局吩咐了一句后,厉川霖再次按下了通话键。 很快,电话又再次的接了起来,只不过这次的语气比刚才的差了很多,那满是火气地怒吼透过电话,连办公室里的人头听见了。 “你能不能等我睡饱了再打过来!” 副局长清了清嗓子,冷声地说道:“完成任务刻不容缓。” 果然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就没了,副局还以为聂然是在因为刚才自己的没礼貌而懊悔。 但事实却是…… “哟,副局啊,早上好啊。”那头原本满是怒火的声音瞬间变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副局长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上面清楚的显示着下午两点半,他强忍着心里的不悦,提醒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还趴在床上的聂然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不以为然地道:“哦,那又如何?” 反正和卫薇请假已经请好了,她就是睡到明天早上都不会有人来管。 再者说了,刘震和霍珩的交易也暂缓,源文件也没有破译,她就算乖乖起床有用吗? 还不如躺床上补眠。 “源文件里有你设置的密码,需要你来破译。”副局长很不甘心地说道。 听到闷而发沉的这番话,聂然立即笑了起来,“副局手上大将多,小女子哪里比得上。” 她这是把当初自己说的话如数归还了! 副局长咬着牙,问:“这么说,你是不想完成任务了?” 他可没忘记当初聂然是怎么着急的索取U盘的,更没有忘记当时厉川霖对他说的那句,等不起。 “我自己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你们的事情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聂然却一句话把任务一分为二,将自己摘除了个干净。 当下,副局长就急了,“可前几天你不是这么说的!” “我这人吧,说完就忘,人走茶凉型,别太当真。”聂然躺在床上,怡怡然地说道。 气得副局不知如何是好,“你!” “好了好了,没事就别来烦我了。”聂然似乎是不耐烦了,催促了几句后就想要挂电话了。 副局长看她真的是不,又碍于局长当初的电话,把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的副局终于败下阵来,软了些许的语气说道:“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肯来。” “你问厉川霖,他知道。”说到这里的时候,聂然明显话语中有了笑意,“他有前车之鉴,你可以虚心讨教一下。” 说完之后,电话再次被挂断了。 副局长一脸懵懵的样子,似乎是在消化刚才聂然所说的话。 “她怎么说?”站在旁边的厉川霖看他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好不容易副局长同意聂然进来破译密码,他生怕聂然会提出什么过分出格的要求来,到时候事情变得更加棘手糟糕。 “她说,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来,让我虚心讨教。你有什么前车之鉴?”副局长皱着眉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前车之鉴? 厉川霖想了一下之后,立刻明白了过来,他立刻丢出了两个字:“道歉。” “什么?”副局长像是没听明白一样,又问了一遍。 “我曾经,给她道歉过。”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可在此时静寂无声的办公室里,却犹如余音缭绕一般,回音阵阵。 “噗——” “噗!” “噗……” 话音刚落,当场在座的所有人刚喝的温水就这样如数的全部喷了出来。 什,什么? 他们英明神武盖世无双的厉队居然也会有给人道歉的一天? 而且还是个小姑娘?! 他们的耳朵没出现问题吧? “胡闹!我堂堂副局长给一个小姑娘道歉,这像话吗?像话吗?!”在被厉川霖的话震惊过后,副局长皱着眉头训斥了一声,转头表示拒绝。 可没过多久,他又转过头,有些不太相信地问答:“你当初真的给她道歉了?你做错了什么?” 这是他手下的大将啊,竟然有一天给一个小女子道歉,而且最重要的是厉川霖还愿意道歉,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撤掉了她,把她送回了连队。” “为什么?” 这两个人之间不是一直都是统一战线的吗?怎么,还有闹矛盾的时候? “当时我认为她的手法太过危险极端,对自身不安全,所以要求她停止任务。” 当初在他看来,聂然就像是在走钢丝绳索,只要风一吹就好像会随时摔下来,可结果呢,她总是在最后的关头都会有惊无险的过关。 刚开始厉川霖以为她是走了些许的运气,可后来慢慢的就发现她不是靠运气,靠的是遇到事情后的临危不乱和精准的判断。 这种是心性非一般人可以有的。 “然后呢?” “她拒绝,最后我和她的教官联手送她回去。” 虽然厉川霖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是副局长却知道就以聂然的性子,要命令她停止任务,还在两个人的监视下回去,心里是有多么的愤怒。 “再然后呢?” 再然后当然是他被训的体无完肤了! 沉默三四秒钟后,厉川霖才面无表情地继续道:“但我发现她的完成速度非常快,已经快要进入了核心部位,我安排的新人已经安插不进去了。” “所以最后你去求她回来?” 厉川霖点了点头,“是的,我请求她回来继续完成任务。” 听完了这些后,副局长只能说有本事的人脾气似乎都不好,他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重新第三次按下了通话键,这次的电话接通的很快,还不等副局长开口说话,那头聂然含笑地调侃就响了起来。 “心理建设做好了?这回,不会再晕倒了吧?您要再晕下去,估计局长得来亲"zi wei"问您了。” 副局长被她有损了一把后,破天荒的没有生气,为了自己的职位,为了这次的任务,他应该要拿出自己应有的长辈态度,和局长的气魄出来,不能和小女孩儿斤斤计较。 默念了几遍之后,他这才扯着一抹僵硬地笑,几乎用和善的语气说道:“我请求你来警察局破译文件。” “没诚意。”聂然凉凉地泼了一盆凉水过去。 不生气,不生气,气度,气度! 副局长在心里头又默念了几遍后,接着问:“那我派专车来接你?” 聂然笑了起来,“你还不如说你亲自来接我。” “那我来接你。”副局以为有戏,立刻说道。 “不用,您的座驾我可不敢坐。” 开玩笑,和一个快要秃头的中年老男人坐在一辆车上,她是有多想不开啊。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副局长的语气里有了些许的隐隐怒气, “我想……”聂然躺在床上,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语气立刻转了弯儿,“我暂时没想到,不过看在您副局长都有了亲自接送我的想法了,那怎么着也得给你三分薄面啊。” 副局长听她松口了,立即松了口气,“希望你抓紧时间过来。” 挂了电话后,副局长以为是自己的大度让聂然发觉了自己的无理取闹,于是幡然醒悟。 其实根本是聂然在刚才想到了前几天晚上的密码,以及更早时霍珩留下的道上的暗语。 军用密码,道上的暗语,这让她更加好奇这霍珩到底是何方神圣? 于是决定不如趁着这次去警察局的机会,不如利用一下警察局的信号网搜查一遍。 虽然当初厉川霖也有给过她关于霍珩的资料,但是她觉得或许自己查一下,会有意想不到的内容。 一番打扮洗漱过后,她非常低调地找了辆出租车,然后一路驶向了警察局。 才刚到达警察局门口,就看到厉川霖早已在门口等候着自己。 “哈哈,大冰山终于开窍啦,知道等女孩子要站在门口,显得有诚意。”聂然付了车钱,然后笑着走到了厉川霖的面前。 厉川霖知道她这是在挖苦自己,当初为了那顿饭钱没有付。 “你做了什么?”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但聂然却明白他的意思。 她笑眯眯得犹如一只偷了腥的猫,“也没什么呀,就是局长给他打个电话,敲打敲打了几句,顿时让他服服帖帖。” 瞬间,厉川霖恍然大悟了过来。 “……怪不得!”他喃喃自语了一句。 这几天副局一看到局长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特别是看到局长,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在开会的时候也几乎没有抬头, 原本还以为怎么了,没想到居然是她在背地里使得招! “你怎么让局长同意打这个电话的?你告状了?” 可告状这种事情好像不太像是聂然回去做的事情。 他实在太好奇,聂然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可以请得动局长! “我没有让局长打啊。” “那局长怎么会打这通电话?”厉川霖有些奇怪地问。 “小厉同学,你怎么就不能多动动脑子呢?”聂然一脸不可救药地摇了摇头,然后低声说道:“你们后巷子里的通讯想我只要一接上,还不是哪个科室的电话我随时都能用。” “原来如此!你!”厉川霖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 什么局长给副局长打电话,分明就是聂然自己冒充局长给副局长打电话! 他就说嘛,当初还急的要命,现在副局长真给她打电话了,她却摆起了谱! 原来这一切她早已算计的一分不差。 正文 124 有人动手脚,反常的聂然 “我是不是很聪明啊?”聂然得意地冲他挑眉一笑。 厉川霖摆着那副酷酷的冷脸,“你就不怕到时候被戳破吗?” 万一局长和副局长当面聊天,那这个电话可就被拆穿了。 聂然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认识我这么久,你看我像是会打无把握之战吗?” 她早就算好副局长完不成了这件事了,一个完成不了的人哪里有脸见局长,估计看到就恨不得直接躲了吧,他又不傻,没完成任务还跑上去。 等着局长骂人吗?! 厉川霖在她的笑容中慢慢的醒悟了过来,不得不说她的确对于副局的想法拿捏的到位。 兵行险招,好像一贯是她的作风。 两个人并排着一路走到了三楼破译组办公室,一行人看到聂然后自动自发地就给让开了。 只是聂然还没来得及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余巧巧的声音就从门外响了起来。 “厉队,这份文件你来看一……” 然而在踏进门口后,当她看到坐在主机前的聂然,原本笑颜如花的脸瞬间石化了,没说完的话瞬间消音了。 “哈喽,又见面啦。”聂然看着她那副惊呆到僵硬的脸,歪着头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余巧巧立即回过了神,一脸惊悚地指着她,“你,你,你……你怎么又来了!” “你说呢?” “你,你……胆子还真大啊!你们几个把她给我弄出去!”余巧巧又气又怒,连忙指挥着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说道,完全不顾厉川霖在身边,把本来面目全部展现了出来。 “……” “……” 可惜,屋内静寂无声,一个人都没动。 余巧巧看到后顿时怒火中烧了起来,连声音都提了几个调,“你们别忘了,这个女人把你们的副局气到医院,你们怎么能放这种人进来呢!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怎么了?” 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余巧巧一听这声音,立刻对着来人说道:“叔叔,这女人又来了!你放心,我立刻叫保安把她丢出去。” 副局长看到歪坐在主机面前对他笑着招手的聂然,忍不住沉下脸来。 要不是当初局长的电话,他才不会同意让她过来接手! 副局长冷声道:“不用了,是我让她来的。” 原本打算跑出去喊人的余巧巧一听,立刻急了,“什么?!叔叔你疯了,这个女人当初是怎么训斥你的,您老这一辈子可从来没被人这么训过!”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当众驳面,可现在前有警员无法破译,后有局长再三催促,他除了退让和忍耐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一切以任务为重,其他的暂时放一边吧。” 副局长板着脸,虽然话是对身旁的余巧巧说,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聂然看。 很显然,这话是说给聂然听的。 余巧巧听他这样说,急得直跺脚,连声抗议道:“叔叔!” 怎么会这样,明明前几天叔叔被她都气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还发了好大一通火,为什么现在会改变主意了呢?! “好了,你快点出去工作吧。”副局长皱着眉头,催促了一声。 “就是嘛,副局都不介意了,你那么介意干什么?”聂然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好死不死地插了进来,气得余巧巧涨红了脸。 她气愤地哼了一声,随即扭头就走了出去。 屋内重新归于平静。 副局长走到了她面前,神色冷漠地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随时可以。”聂然一笑,重新将视线放在了电脑屏幕上, 副局长立即一个眼神甩了过去,周围的警员们纷纷聚拢,围住了聂然。 聂然感受到了周围的压迫,不禁停下了敲键盘的手,左右看了一圈他们。 “你们干什么,全都围在我身边打算抱团取暖吗?” 副局长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我让他们好好学习学习,不然总是麻烦你也不好意思。”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聂然又不是傻子,前几天吵成这幅德行,怎么可能会是因为不好意思。 她朝着副局长冷笑了一声,“是好好监视监视吧。” “……” 副局长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会连场面话都懒得说,当下也不知道要回她什么话, “那你们可要好好看了,我手速快,一不留神可别怪我。” 聂然那自傲的模样让副局长十分不屑,他在心里冷冷的嗤笑了声,手速再快能快到哪里去,总不能像无影手一样吧! 幼稚!自大! 副局长一顺不顺地盯着聂然的手,果然那手速挺一般的,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快。 心里更加确定了她不过是在玩笑而已。 但……那边却很快传来了些许细微的声音。 “你等等,我这儿没看懂。” “我也没看懂,这里为什么要用这串数字来代替。” “这里的代码用的是什么解密法啊?” “这种手法我没见过。” 众人们的窃窃私语让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所谓的手速快不是指真的打字很快,而是就算用一般的速度,那些解密方法也不会有人看懂。 她到底是有多厉害,才会有这种自信和自负。 就在此时副局长看到聂然抽空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那是赤果果的挑衅和嘲笑。 顿时他的脸顿时像是被抽了一记一样,火辣辣的,索性恨恨地别过脸去,反正在局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黑了黑了,屏幕怎么突然黑掉了?”一个人的声音从人群里发了出来。 这个人的声音如同热油里的一滴水,顿时炸开了所有人。 “怎么黑了?是不是坏了?” “不会吧,源文件损坏了?” “是不是中毒了?” 那群人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慌乱了起来,副局长一听到屏幕黑了,源文件坏了,中毒了几个词后,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为什么电脑会变成这样!” 那是辛辛苦苦才搞到的源文件,这才半个小时都没到连电脑屏幕都黑了! 他就知道这个人不靠谱,偏偏厉川霖非力荐她不可! “你知不知道这个源文件有多重要,你竟然毁了!而且连警局的电脑也坏了,你这是损毁公物懂不懂!”副局长新仇旧恨一起爆发,声音恨不得直接冲破天花板。 所有人都站在一旁听着副局长的训斥,不敢发声。 聂然默默地看着他,也不发话, 反倒是厉川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平静地盯着电脑屏幕。 副局长看她一声不响,还以为是因为心虚,心里更加的有了发火的理由了。 “你现在把电脑弄成这幅样子,万一中病毒之类的,你让其他的电脑怎么办!” “咦?屏幕亮了!”突然,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是啊,电脑屏幕又亮了。” “怎么会这样?” 众人纷纷围上来开始研究。 “凉拌呗。”这时候聂然才笑眯眯地回了副局长一句,噎得原本还有话要说的副局长肺疼。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那群警员,这些臭小子话就不能好好一次性说完吗! 害得他停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那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上次和聂然说过话的那名王志警员挠着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聂然为了故意气气副局长,所以特意解释了一遍,“屏幕黑了只能说明假死状态已经解除了,等重启就可以破源文件本身的密码了。” 副局长气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原来她早就知道刚才电脑会黑屏,合着……合着她刚才沉默不说话,是拿自己当猴戏看呢! “真的吗?”王志一脸讶异。 “是啊,那台电脑从开机开始就是假死状态,什么都能打开,但偏偏找不到文件。”聂然说了几句,手里的鼠标在各个窗口点击着。 王志弯腰半蹲在聂然的身边,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可以判定它是不是假死呢?” 聂然指了指电脑屏幕,“你见过哪台重要人物的电脑里没有密码锁的,越是平常越说明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王志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嗯哼。”聂然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敷衍地哼哼了两句。 站在身后的厉川霖将视线移到了聂然的头顶。 他就知道这女人不会那么容易就这样沉默的,就算真做错了她也有话来反驳,怎么可能会那么乖顺。 没过一会儿,屏幕跳出了一个程序,是文件本身的程序包。 “出来了,出来了!” 周围的人纷纷激动了起来。 那个程序包对于在座的每个人都非常熟悉,就如同当初那个假文件出来的时候,他们也一样高兴。 但他们知道,这次的这个一定是真的,他们有预感! “这个系统是你自己设置的?” “嗯。” “你是不是学信息工程学的?” “不是。” “那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 问到这个问题后,聂然看了眼身旁对自己发问了好多个问题的王志,她笑眯眯地道:“我家里蹲大学毕业的。” “加里敦?” 原来是加里敦大学的呀!海外留学生归来,王志心里默默地给眼前的人贴了个海归的标签。 “嗯。”聂然点了点头。 “怪不得那么厉害。”他一脸崇拜地看着聂然,那眼神几乎都发光了起来。 聂然用眼角余光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微翘。 厉川霖看着她憋笑的样子,又看了看半蹲在那里用一种看偶像的表情看着聂然,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她高中才毕业。”他难得好心地对自己的警员说了一句。 “啊?那加里敦……”王志望了望聂然,又望了望厉川霖,不知道听谁的好。 聂然看他那一脸呆萌的样子,绷不住地笑了起来,“我是说家里面蹲着,你自己理解错误。” “那你的意思是自学成才?”王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唔……嗯。” 应该算是吧,前世她学这些东西的目的只是为了从基地里逃出来,她想要通过破译将基地的门卫密码破坏,然后逃出来。 但后来却失败了。 不过长官为此并没有惩罚自己,反而给了自己三次机会,如果这三次里她打开了门并且逃离了那个基地,那么她就自由了。 但如果没有,那她将会受到最残酷的惩罚。 她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惩罚,也不想被惩罚,为此她拼命的努力学习,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成功逃了出来。 那年她才十一岁。 可惜最后却在离开基地后发现那居然是个与世隔绝的岛屿,但她不怕,为了自由她毅然决然的跳下大海。 五天,足足泡在海里五天也没有看到船只,最终她彻底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还在自己那张破旧的床上,她知道她又回来了,而她面临的马上就是那个残酷的惩罚。 五天吊在最高顶端的堡垒上,足足五天,没有饭吃,没有水喝,有的只是深夜里犹如刀片一样冷冽的海风和午后炽热到犹如烘烤一样的阳光。 甚至她还要忍受海鸟在自己的身体上啄叩。 五天之后,她整个人严重缺水到几乎休克,身上的皮肤因为海风和阳光已经爆裂开来,甚至最后海鸟已经在啄她的肉当做食物。 所有的器官都在急速的衰竭,如果再晚一些,她大概就真的要去见上帝了。 但幸好,她的破译本事学的不错,长官这才勉强放过了她一次。 “天才啊!”耳边王志的一句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聂然冷冷地勾了勾唇,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天什么才,当你发现自己命和这些密码牢牢挂钩,为了活命蠢材也会变天才的。” “什么意思?” 虽然破译密码的确会救很多人的命,但为什么会关系到自己呢? 他不懂。 “意思就是,你话太多了,沉默是金不知道啊!”聂然敷衍着岔开了话题,继续着手里的活儿。 王志被她这样一说,再也不说话了,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那样子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时间慢慢的流逝过去,正午的太阳已经渐渐落下,警察局的人也早已下班回家,只有几个值班警察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好累啊。” 终于到了晚上九点半,聂然松开了鼠标,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坐在不远处闭目养神到快要昏昏欲睡的副局长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她摇头晃到地松动着筋骨,不由得问道:“好了?” “没有,还需要点时间,我饿了想吃东西。”聂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却看到周围早已瘫倒了一大片的警员们,应该是连续这几天的工作让他们实在是累到了一个顶点了。 唯独王志和厉川霖两个人一个站在自己身后一动不动,一个蹲守在旁边也是紧紧盯着屏幕。 “我去买。”王志因为蹲的时间太长,一下子站起来的时候脚酸得让他龇牙咧嘴了起来。 随后瘸着脚一点点地走了出去。 “什么时候能破译出来?”厉川霖站在那里,摆着那张酷酷的冷脸。 “估计今晚上熬一下就可以破出来了。”聂然看到那群刚从梦里醒来的人听见要熬夜,那脸就根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她看了看时间,难得好心地说道:“你们累的话赶紧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 然后催促着让他们回家。 那群人睡得懵懵懂懂地,听到可以回家后也没什么想法,就起来打算往门外走去了。 只是还没走出去,就听到副局长一声令下,“不行,他们需要留下来好好学习。” “你们学到了什么吗?”聂然也不吵,趁着那群人还没清醒过来,在他们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果不其然,众人无力地摇头。 “看到啦,他们看不懂,那有何必在这里苦熬着。”聂然指着那群人摇晃着的脑袋,副局长真是气得恨不得每个人都踹一脚,“副局长,你这么折腾这些警员,连续几夜不睡觉,是不是等倒下了你来养?” 副局长挺直了腰板,摆出了官腔,“这里是他们的管辖,他们必须要在这里。” 其实他觉得,就算看不懂破译,但如果聂然要做点什么小动作,他们也能及时认出来,所以这才不肯放他们离开。 可聂然怎么会不明白副局长心里头的那点小心思,她冷然一笑,“说真的,我破译的时候他们都看不懂,那我在电脑里中个木马程序你认为他们看得出?” 副局长拳头握紧。 刚才下午电脑黑屏事件看到自己属下那一个个问题,只叹自己的手下不争气啊,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的被她打脸啊! “回去休息去吧。”副局长沉重而又忍痛地挥了挥手。 “谢谢副局长。” 一听到终于可以回家洗澡睡觉,一群人道了谢之后呼啦啦的全部跑了。 屋内只剩下了聂然,副局长以及厉川霖三个人。 副局长自己也又不会看密码,待在这里也只是纯碎的找罪受,于是他很是郑重地和厉川霖说道:“厉川霖,这个人我交给你,警局不能出一点乱子,我希望你明白!” “知道了,副局长。”厉川霖点了点头。 得到了他的保证后,副局长这才转身离开。 聂然松了口气,倒在了电脑椅子上,一只手给自己的脖子按了几下,舒缓舒缓。 而另一边的厉川霖则坐在她对面,就这样看着她。 “吃的到了,吃的到了。”办公室门外王志的人影还没看到,声音却已经传了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后,接着王志那兴冲冲的声音就变成了一片惊讶,“诶?人呢?” “嗯,他们都回去了,你把东西放这儿你也回去吧。”聂然闭着眼睛按摩着自己的脖子,眼也没有睁地说道。 “哦。”王志虽然嘴上答应,但是将几个塑料袋放在了茶几上后,脚却没挪动几分。 感受到屋内还有外人气息,聂然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 “还有事吗?” 在聂然的视线下,王志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我……我……能留在这儿看吗?” 聂然微微挑了挑眉,“嗯?你不累?” “不累!”王志摇头。 “你看得懂?” 王志挠了挠脖子,憨憨一笑,“看得懂一点,但还没等我想通你就已经往下了,有点来不及。” “那随便你。” 聂然从塑料盒里拿了一碗快餐吃了起来,很无谓地说道。 “那我能再重头看看吗?” 王志站在那里,一脸渴望的样子,聂然无谓地挥了挥手,“你随意。” 当下,王志一屁股坐在了电脑前,开始浏览了起来。 “坐了一天,累死。”聂然低头边吃边抱怨着,“我说厉川霖,你怎么能坐在那里一动不……” 却突然感觉自己眼角余光,人影一闪,还没抬头一双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下意识地全身紧绷了起来,“干什么?” “给你按肩,你累。”冰冷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手上的动作不轻不重,力道正正好好。 聂然这才放松下了身体,怡怡然地靠在椅背上享受了起来,“你是不是去书店买了什么泡妞秘籍,所以打算在我身上当白老鼠做实验啊?” 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 她当然知道这家伙不会买这种书啊,这人居然还真的回答自己,她好笑地说了一个字:“笨。”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偶尔问一句,一个简短地回一句,两个人的气氛不错,但这种氛围没多久后他们两个就发现身旁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围绕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两个人同时看去,只见原本在看电脑的王志不知何时已经把视线转移到了他们两个身上,而且一副少女心满满的样子,脸上甚至露出痴汉地笑容。 聂然玩味儿地看着他,顿时王志醒过神来,收起了笑,连连表示,“那个,我继续看,我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继续。” 聂然这才收回了眼神,继续吃了起来。 她今天不知为何话特别多,厉川霖向来不多话,对此也只是嗯啊点头这几个动作。 但一顿饭下来和厉川霖两个人愣是说得是有滋有味的,全然忘记了办公室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那王志他们两个的眼神都没有看向自己,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默默地浏览。 倏地,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聂然耳朵轻动了一下。 “吃饱就有点累,我出去走走醒醒神。”她突然提议了一句,然后往门外走去。 但走到门口却发现厉川霖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任何起来的意思。 聂然斜靠在门框上,对着厉川霖说道:“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啊?我孤身一人,你也放心的啊?” “……”厉川霖听到后,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其实很想说,这里是警察局谁敢对你怎么样! “破译文件。”他看了看那台电脑,有些不放心。 这份破译文件关系到她接下来的命运,这万一出现点什么事情,那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反倒是聂然很是无谓地指了指王志,“不是有他看着嘛!走了。” 说着,就跑过来把厉川霖给拽走了,压根没让厉川霖说上一个字。 两个人在清冷的警察局走廊上晃荡着,聂然没由来地对着身旁正心思全放在办公室里的那份文档上的厉川霖问道:“你们警察局有屏蔽信号的系统吗?” “有,怎么了?”厉川霖按压下心里的担忧,点了点头。 聂然前后看了看,问:“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你要干什么?” 不就是破译个文件吗?怎么现在又要扯到屏蔽信号去了,厉川霖有些看不懂她。 聂然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让他安心的模样,“放心吧,我不做什么,就是做个小测验而已,反正你在旁边,我做不了什么坏事的。” 厉川霖对此抱着怀疑和不确定带着她走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里面的仪器和电脑比起破译组的多了很多,而且每台都在运作着。 “这是你们的警局屏蔽系统?”聂然坐在其中的一台电脑上,敲打了几下。 厉川霖站在她旁边,低声地“嗯”了一下。 聂然敲打了一连串的数字后,却发现屏蔽信号的无线并没有连接起来,她指着电脑屏幕问道:“为什么不开?” 没开? 厉川霖当下俯身看了眼电脑屏幕,然后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以前一直开着的。” “哦,那可能谁忘记了吧。”聂然将屏蔽信号重新给开了起来,然后将电脑锁上,像是完成任务似得说道:“走吧,回去继续破译吧。” 厉川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桌面上的这台电脑,隐隐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聂然不会无缘无故下楼第一句话就是要看警局的屏蔽系统,也不会进门查看结束后替他们警察局打开了屏蔽系统后又离开。 她从来都不是那么爱管闲事,或者说是好奇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他一路沉思地走了回来,刚踏进门,就听到王志热情地笑,“回来啦?” “是啊,走了一圈精神了,继续干活。”聂然也同样笑眯眯地回答,然后继续往电脑主前坐了下来,开始破译。 厉川霖看她的态度和善极了,可越是和善他总觉得越是哪里了问题。 “咦?”突然,聂然惊讶地张大眼睛。 厉川霖看到她盯着屏幕发出这种声音,还以为是文件出了什么问题,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怎,怎么了?”而坐在聂然身旁的王志这时候听到她的声音,也小小地紧张了起来。 “电脑……”聂然指着屏幕,眉头蹙紧,停顿了几秒道:“屏幕好脏啊!快拿张纸巾给我擦一下。” 正走过来的厉川霖听到她后半段的话,立刻停在了原地。 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大惊小怪! 王志听到后也将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连连点头,“哦哦,好的,我去拿。” 擦完了屏幕后,聂然依然觉得不够,甚至把桌子,键盘,最后连电脑桌上的盆栽都没有放过,一一擦干净。 “行了,没什么问题了,继续开工!”把抹布丢在了窗台上后,她重新坐在了电脑前,安安心心地敲打起了键盘。 厉川霖将她这些反常举动全部收入眼底,却也不说话,只是静默地坐在她身旁。 夜色逐渐变得更加深沉了,原本窗外楼下的喧闹也渐渐归于平静。 王志早已支撑不住,倒在一边不停地小鸡啄米一般困顿地打着瞌睡,聂然在坚持到两点之后也最终没有熬过去,手还放在键盘上,但眼睛却已经闭了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厉川霖精神依然很好,他曾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时候几天几夜不睡也是常有的,所以只是熬一夜罢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他看着聂然已经渐渐歪下来的脑袋,那毫无戒备的模样完全和平日里截然不同。 那么的温顺,美好。 不知为何此时他看着聂然的白嫩的小脸,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索性站起身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放在了休息间的沙发长沙发上,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一切都给她弄好了之后,正要站起来裤管却突然被什么力道给拽住了。 他低头一看,原来聂然在毫无意识之下抓着了自己的裤腿,他小心轻微地想要扯开那只手,却发现她拽的死紧死紧的。 厉川霖有些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压根就没睡,按照这种力道除非是做恶梦,不然很难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仔细地辨别了一下聂然的呼吸频率和绵长,确定她的确是睡着后的无意识反应后,他无奈之下为了不吵醒她,只能坐在她身边。 可时间一久,这么放松地枯坐让他慢慢地也有些困倦了起来,浓重的睡意袭来,最终他也歪在一遍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的一大早,聂然和厉川霖两个人是被余巧巧尖锐的叫声所吵醒的。 原本她想要早点过来给厉川霖送早餐,却不想当她走进办公室却发现休息室门口围着一大帮的人。 余巧巧看他们一早上不上班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刚想上去说几句话,但没想到刚走进去,透过几个脑袋间隙隐隐约约看到了沙发上躺着两个人。 她心里头一惊,昨晚上可只有厉川霖和那个女人单独在一起啊! 当下也顾不上什么了,胡乱地拨开人群站在了最前面。 眼前的景象惊得她脸色唰的一下苍白了起来。 余巧巧看着沙发上聂然枕着厉川霖的大腿呼呼而睡,而厉川霖则一只手搭在了聂然的肩上,很自然的垂头闭眼睡觉。 那气氛和睦的让她觉得刺眼! “你,你们在干什么!”顿时一声怒吼彻天动地地响起。 惊得窗外的小鸟扑棱棱地都飞走 顺便也惊醒了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甜的两个人。 “你们,你们大白天的睡一起,你……你们……”余巧巧说到最后气愤的只能怒视着他们两个。 被吵醒的聂然满脸写着不爽,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余巧巧那张一大早就因为发怒而有些发红的眼睛。 她看了看门外刚来上班就在数天花板上纹路的警员们,又看了看身旁也刚睡醒,但脸色不佳的厉川霖,瞬间了然起来。 她恶趣味地笑了起来:“你不是前几天还说我没家教嘛,那这样有什么好气愤的。” “你!你!你!” 这边的余巧巧正和聂然两个人对峙,那边刚走进门来的副局长看到办公室里空空荡荡,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休息间里,不由得抬腿走了过去。 “如何,破译完……” 了吗这两个字还没从嘴巴里说出来,就看到休息室内的场景,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什么情况? 聂然看着门口那个的副局长,浅笑地道:“没有,估计要到中午才行。” 副局长看到刚才那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的模样,又看了看站在对面的侄女,心里头全都了然了。 看来厉川霖这下是真的做不了自己的侄女婿了!他心里只觉得一阵悲痛。 可很快他就将这番情绪收了起来,退一万步就算厉川霖真做不自己的侄女婿,但只要他一天在警察局,就一天是自己的手下。 “不是说熬一晚上就可以了吗?”他硬忍下那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痛苦,冷声地质问道。 当然在他眼里厉川霖才是那朵鲜花。 “太困了,就睡了一会儿。”被视作为牛粪的聂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她的那句话正巧戳中了在场两个人的神经线,气得余巧巧和副局长两个人直跳脚。 聂然掀了掀眼皮子,凉凉地说:“很快就好的,急什么,都被你浪费了小半个月了,何必急在这一时。” 接着她便走了出去,洗了把脸漱了几口水,重新坐回到了电脑桌前。 周围上班的同事也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假模假样地认真工作了起来。 而副局长则坐在了一旁严厉的监督起来。 如果不是昨晚自己的一时松懈,也不会让他们两个有机会…… 整个上午聂然和厉川霖两个人只要有任何的动作,都能听到办公室里响起一阵中气十足的咳嗽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破译组有人得肺痨病了。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终于被文件搞定了,聂然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后,喊了一句:“好了。” 顿时呼啦啦一群人跑了过来。 “好了?”副局长看着电脑里的进度条,有些不确定地问。 这个东西都没到百分之百,怎么会好了呢? “我是说现在就等更新了,更新完毕就好了。”聂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长时间的坐姿让她有些腰酸背疼,果然她还是喜欢体能训练,就算酸疼但出了一身汗,特别的爽快。 “不如吃饭去吧,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我还没吃过警局食堂的饭菜呢。”聂然提议道。 可副局长却明显不同意,皱着眉指着电脑,“那这里怎么办?” 聂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怕什么,这里是警察局,哪个地方有比警察局更安全的地方。” 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世界上的确没有比警察局更安全的地方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平白间让人气势万丈。 “走了,我饿死了。你们要还是怕的话,门锁了不就好了。”聂然一边走一边催促地说道。 一行人的确也都肚子饿得咕咕叫,跟着她就往外头跑。 到了食堂里,他们围坐在一起,大家都是餐盒,聂然尝了一口,不禁点了点头,“警察局的饭菜还是挺不错的嘛。” “那个……”一位年龄看上去和聂然差不多,长得也十分清秀的警员因为不知道聂然的名字,踌躇了半天也没下文。 聂然笑着说道:“叫我小然就好。” 那名点头,然后很八卦的问道:“哦,小然,我想问一下你和我们厉队是什么关系啊?” 早上他是第一个进办公室的,也是第一个看到休息室里的情况的,所以那颗八卦之心已经燃烧很久了。 众人们听他这么说,也立刻燃起了那颗八卦之心,纷纷竖起耳朵听。 “你猜猜看。”聂然对此只是微微一笑。 没有得到肯定答案小警员继续再接再厉地问:“上次你说,是男女朋友关系,是不是真的?” 他的眼神往正在走过来的厉川霖身上也打了个圈儿。 聂然缓缓勾起了笑容,“你是关心我呢,还是关心你家厉队。” “有什么区别吗?”小警员没听懂她里的含义,不由得又问了一句, 此时,聂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有啊,关心你家厉队呢,我只能说你厉川霖连女孩子都搞不定,更别提男孩子了,你注定要伤心了。” 正举起手里的汤打算喝的小警员听到这话,“噗——”的一下,咳得半死。 他急忙摇头,“不,不是的,我喜欢女的。” “哦,那就是说,关心我咯?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想泡我?”聂然的笑脸凑近了他一些,小警员瞬时羞得脸色通红。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好奇你和我们厉队的关系,不是想泡你。”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立刻解释着。 聂然看着刚坐下的厉川霖,捂着胸口一脸悲伤地道:“原来我连被泡的资格都没有,伤心。” 那小警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收带头不停的晃,“不,不,不是的……我……我……” 厉川霖一看聂然那促狭的笑眼,就知道她闲得无聊逗人玩儿。 真是个恶趣味。 “哈哈,开玩笑啦,我和你们厉队的关系,就是普通的上下级。” 聂然看他那纠结的样子好像真的要到崩溃了,这才放过了他。 那名小警员立刻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现在刚进警校吧?一定在学校很优秀吧?” “优秀吗?反正挺让老师头疼的。”聂然耸了耸肩。 自从除名这件事出来之后,方亮看见自己就跟看见领导一样,也不知道他心虚个什么劲儿。 “啊?” 头疼?让老师头疼的不应该差生吗? “而且也挺让你们厉队头疼的。”聂然适当的又补了一句。 “不会吧……”小警员和同桌的围观群众同时将眼神齐刷刷地向厉川霖望去。 聂然大口地吃着饭,鼓着嘴说:“怎么不会,我和你们厉队吵过架,拍过桌子骂过娘,就差直接出去单练了。” “那然后呢?” “然后啊,你们厉队气的半死,但你知道他那脾气,就自己憋出了个内伤咯。”聂然大力咀嚼着食物,觉得警局里的饭菜比部队的更好吃。 更何况自从出任务开始,她天天吃便当,早就腻了。 “噗嗤——”不知道哪个胆子大的,当着厉川霖的面就这样笑了一声。 厉川霖半举在空中的手僵了僵,然后冷冷地道:“吃饭!” 饭桌上刹那间噤声吃饭。 “饭桌上干嘛还这么严肃啊,吃饭嘛就是要开心点,轻松点对不对。”聂然笑着眉眼弯弯地看着饭桌上那几个人,可惜聂然身旁有一座大冰山,没人敢应答。 她似乎也察觉了,半眯着眼睛一记眼神就射向了厉川霖,“对不对!” 厉川霖颇为无奈,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吃完了还要忙工作。” “那也是吃完以后,在饭桌上还是要闹闹腾腾,快快乐乐的才行。” 当下厉川霖也不再说话了,算是默认的样子。 桌上的人立即蠢蠢欲动了起来。 “那吵完架之后谁哄啊?”一个好事者发问了起来。 “哦,他给我道歉。”聂然说的理所当然。 “噗嗤——”又是一声闷哼地笑。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厉川霖给聂然道过歉,现在得到当事人的肯定回答后,他们实在是无法想象堂堂重案组组长,一座千年冰山居然给一个小姑娘道歉,到底是什么场景。 聂然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是在训练他,提前让他知道有女朋友的感觉,防止他以后成了老光棍。作为下属,我也是操碎了那颗心啊。” 周围的一群人碍于厉川霖就在身边,硬生生的憋着笑模糊的嗯啊了一声。 而此时,在这欢乐气氛之下,有一个人却偷摸地退场了。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是一个劲儿地问聂然关于厉队的那些糗事。 聂然也非常捧场的抖出了不少料。 整个警队食堂里就属他们这桌欢笑声最多。 过了没多久,聂然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气氛也调动了起来,脸上还是洋溢着笑,“看来你们笑的挺欢乐啊,不如我让你们再乐乐好不好?” “什么事?”厉川霖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语气里的不对劲。 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下来,虽然不懂她玩儿的是什么把戏,但是她的那些变脸模式他几本已经熟悉。 “走吧,我帮你们去捉个鬼,免费让你们看一场戏。”她冷冷一笑,起身往破译组的办公室走去。 一行人看她这说变就变,一时间有些发蒙,就这样呆滞地看着厉川霖。 坐在位置上的厉川霖想到她昨晚上一系列的反常后,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有鬼? 这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我突然发现有些妹子好像看盗版居然自己不知道! 咳咳咳,科普时间一下哈,上架就是入V了,也就是说看文要钱了!如果你现在没有花一分钱就看到我这里的题外话,说明妹子你正在看盗版! 盗海无涯,回头是岸吧!~ 夏夏每个章都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和精力写的,请善待我好咩?!毕竟就算我每天万更,一个月都花不了你们十块钱,亲爱的们,十块钱都不到啊!现如今这种物价,吃顿面也就这个价好吗,如果加块肉的话可能还要超过十块钱啊! 正文 125 设个小圈套,偷查二少身份 在座的几个人看到聂然和厉队都走了,也不敢再继续逗留,只能默默地跟了上去。 而坐在另外一桌的副局长和余巧巧看到破译组所有人都跑了,心里觉得奇怪,也跟了过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着聂然往破译组办公室走去。 刚到门口,她特意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大家立即收了声。 紧接着她却轻搭上门把,轻轻一扭,然后猛地推开大门。 “砰——”的一声,大门因为力道撞在了墙面上,震得门框也颤了颤。 里面的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鼠标直接掉在了地上,愣在原地。 “王志你在这里干什么?”门外的警员们一看到他独自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不由得讶异问道。 “是啊,你刚不是和我说去厕所了吗?” 站在电脑桌前的王志看到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我……我……我去完厕所,但是不放心这里,就……就来看一看。” 聂然挂着一抹讥讽地笑,指了指门把,“你是要多不放心,才会撬门进来,嗯?” 刚才她可是特意让破译组的组长将门给锁起来的,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能进去的,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王志语塞,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我……我挺不放心的……就来看看,这东西太重要了……” “是吗?只是看看?” 聂然笑着也不马上驳斥,只是弯腰捡起了被王志吓得掉在地上的鼠标,然后放回了桌上。 她把王志拨到一旁,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按下了键盘上的一个回车键。 “文件曾遭到侵入,文件曾遭到侵入!” 立刻,一个智能机器人的声音突然从电脑两边的音响里发出,电脑屏幕上还闪烁着红色的警报。 王志的脸骤然失色,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这是我临走前特意设置的程序,如果没有人动过电脑是不会有这个声音的。”聂然的食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扣在桌边。 那沉重的声音像是敲击到他心坎了一样,他因为太过畏惧不禁吞咽了口口水。 “我……我……我可能……我可能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进度而已。” 面对他慌忙且苍白的解释,聂然微笑着转头看向了门口的人,问:“你们信吗?” “王志你到底来干什么?”一位年级比较大的老警员质问着。 他是这破译组的组长,自己的手下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一旦问罪下来他怎么样也有失察的罪名。 聂然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他,笑道:“传说中的黑警就是你这样的吧。” “什么,黑警?!”组长听到后,不由得震惊地看着他。 而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 “不,不是的,我不是!” 被戳穿了身份的王志急忙摇头,想要辩解。 “不是?那你告诉我,你趁着别人在吃饭独自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是拿着我这台正在破译的电脑打算玩会儿游戏吧。”聂然冷笑着看着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被损了一顿的王志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些许的汗水,“我……我就是单纯的想……来看看……” 死到临头居然还不人!聂然不屑地勾唇冷哼,“这种借口你觉得有人会相信吗?” “王志你到底要干什么?”已经在门外听了好一阵的副局长这时候走了进来,面色沉沉。 “我,我……”王志被这么多人逮了个正着,心里早就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除了摇头说误会没第二句话了。 “是不是昨晚上短信没发出去啊?”聂然微笑着突然开口。 果然,站在那里原本无措的人惊骇得望着她,下意识地就指着她怒声道:“是你!” 昨晚上他想要把消息传出去,因为前几天的破译根本破的就是假文件他没当回事,可谁知这个叫什么小然的却把他设置的程序一眼看穿,这下逼得他不得不传消息出去。 于是找了个借口趁着去食堂买饭把屏蔽系统给关了。 可谁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发现屏蔽器被关了的?! 看着王志那一脸的凶相,聂然嘴角弯弯。 终于完形毕露了! “昨晚遛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屏蔽系统给关了,我好心给开了。”聂然眉眼弯弯地笑,看着他那张脸色从青到白最终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最后补了一刀:“不用夸我,我向来做好事不留名。”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嘴角忍不住地抽抽了几下。 “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昨晚明明在文件上动了手脚,我怎么还是给破开了?”聂然刻意停顿了几秒,“因为那份文件根本就是假的。” 王志的眼神在她的解释下瞪大了双眼。 假的?怎么可能回事假的呢?! 这份文件是他曾经亲自参与过的,里面的每一个密码他的十分清楚,昨晚那份不可能是假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既然你能设置假死,难道我就不能了吗?”聂然犹如恶魔一般的笑容绽开。 什么?假死?这……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每一步都看着她怎么解析的,哪有时间去做假死的程序设计。 突然,他想到昨晚自己唯一离开的时间点。 难……难道是……他去买吃的时候?!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会发现自己有问题,那时候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才是! “你是怎么发现的?”王志这下也不装了,神色阴冷地问。 聂然无谓地耸了耸肩,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嗤笑道:“你做的这么假,我怎么可能不会发现。这整个办公室里其他人可都在私下才和我说话的,而你明明知道副局长对我那么不满,你却依然敢坐在我身边各种询问,像个跟屁虫一样。试问谁会这么傻,跟领导对着干,不要前途了吗?除非那个人在乎密码比在乎前途更为重要。” 那群和她默默私下说话的人,顿时讪讪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藏起来。 王志冷然一笑,“我难道就不可以只是单纯的好奇?” “可以啊,但是你的漏洞太多了,试问一个对破译这么执着好奇,甚至到连睡觉都不肯睡的人,怎么会在我当初问你文件有没有异常的时候,却遗漏文件异常的状态呢?” 王志神色一怔。 那时候他说没有是因为,是因为不想让聂然发现问题,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连旁人都知道的事,你却不知道。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你在故意遮掩。”聂然笃定地说道。 王志顿时失笑了一声。 没想到他自以为演得毫无破绽,却不知道早在一开始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还有,你下次要破坏文件拜托你也好歹趁着我彻底熟睡好不好,先检查下我到底有没有睡着,比如说拿把刀来吓唬吓唬我之类的,这么不专业。” 聂然一脸“孩子你太让人失望”的神情,接着很嫌弃地对着厉川霖说道:“行了行了,把他带走,专业水平太糟糕了,一点都不敬业。” “……”众人默了。 这女孩太彪悍,已经超过他们所有的认知了。 厉川霖一个眼神,身边的几个人立即上前把王志给抓了起来,然后将他带了出去。 “所以昨晚你是故意睡的?”厉川霖走到聂然的面前,声音冰冷地问。 聂然一听他提起这个,立刻来了精神,得意地笑道:“对啊,装的不错吧,是不是可以拿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为什么不告诉我?”徒然,他声音里的寒意有添加了几分。 “你演技太烂,我怕你穿帮了,再说了昨晚的公主抱你不是抱的挺开心的嘛。” 说到最后,聂然促狭地朝他一笑,笑得厉川霖眼底彻底结上了一层冰。 “把他给我带进审讯室!我要亲自询问!” 他身上含着阴冷的煞气,一声令下后,径直往门外走去。 众人们看着厉队的脸就知道,王志这回是完蛋了! 正撞枪口上,不死也要被扒层皮啊。 “那接下来的文件?”处理完了王志这个内鬼之后,那位老组长走了过来,有些迟疑地问了句。 刚才她说这群人不敢和领导作对,只能私下默默说话,其实无意间也把他包含在里面。 聂然重新坐正了身子,取消了刚才的警报系统,“当然继续破啊,只不过是身为优秀好市民的我免费给你们抓次鬼,顺便蹭顿饭而已。” “呵……呵呵……”老组长勉强笑了两声,同时也松了口气。 还好,这姑娘心大,并不计较。 其实聂然只是懒得放在心上,她过来的主要目的是查一下霍珩的身份资料,其他的人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她知道警察局是全国联网,所有的资料全部都存入档案里的。 特别是那些刻意被隐藏起来的身份! 如果那天晚上坐在车里的是霍珩,那么他的身份应该在警察局里会有一些些的蛛丝马迹才对。 很久没有说话的副局长站在她身边,开口说道:“那你继续破,晚上我让食堂里的人给你加餐。” 咦?改变态度啦。 聂然歪头看了眼副局长那张还是严肃的脸,但可以看得出神色有些别扭,她勾唇一笑,欠欠地问:“鲍参翅肚有没有?” “……你梦里有。”副局长神色一凝,随即没好气地冲她说了一句,然后提步就走。 聂然挑眉,“你们副局还是挺幽默的嘛。” 随即众人又是一阵干笑声。 这么一个小插曲过后,聂然重新开始破译了起来,其实早在昨晚的时候她就已经解析的差不多了,不过是为了抓个内鬼出来,所以这才延缓了这个任务的结束进度,磨磨蹭蹭了一天。 当然,她之所以帮忙还是为了让这里的人放心她,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和他们一个战壕的,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心自己,也有机会可以在电脑上动手脚查资料了。 聂然看了看周围的人,果然都各做各的活儿,压根就不不管她。 于是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于是瞧瞧的将另外一个U盘插了进去,快速地敲打着键盘。 不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就显示出了所有隐藏的文件,包括所有正在进行任务的警员名单和已经完成任务的警员名单。 但一一搜索了下来,却并没有任何关于霍珩的只字片语。 反倒看见了当初厉川霖给她的那份资料,上面写着关于霍珩最近几年来在道上的所有行为,以及他的行为被警方完全监视着。 这是一份黑名单! 宛然就是这份看似普通的黑名单,她却在无意间发现了这份文档的调动次数比其他黑名单的文件调动次数更为活跃,而且……那个IP地址也不像是警局内部的电脑。 这个手脚做的很隐秘,只是用警局电脑是看不出来的。 聂然眉头轻皱起,不是警局内部的人调动,那么还会是谁也在和自己一样偷摸地调动着他的资料来看呢? 他的同行?死敌? 霍珩身边的牛鬼蛇神太多,多到聂然无法去计算。 为了防止被别人发现她的小动作,她将关于霍珩的资料全部拷贝进了自己的U盘里,然后拔了出来,重新粉饰伪装好。 过了大概十分钟后,厉川霖从门外走了进来,面色不善,眼底还是一片散不去的阴霾。 “审讯完了?” “嗯。” “全招了?” “嗯。” “是谁的人?” “嗯。” 当最后一句的回应还是嗯后,聂然皱着眉头看向了身旁的厉川霖。 前面两句嗯嗯也就算了,后面那句嗯算怎么一回事,敷衍她? 聂然神色不悦的看向他,结果却被厉川霖给无视了。 “破译完我送你回家。”他酷酷地丢下这一句话后,转身就要走。 这厉川霖是怎么了,耍孩子脾气呢?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她脾气比谁都大,怎么可能忍受的了别人给她脸色,当下就拒绝了。 厉川霖静默了三秒后,最后点了点头,给了一个:“嗯。”就走了。 聂然只觉得莫名其妙。 破译完成,资料到手,她的工作也就彻底结束了,至于其他里面的地址什么的就该让厉川霖发展才能了。 聂然再次蹭了顿晚饭后,想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副局长正站在警察局门口。 她笑着走了过去,“我以为只是一顿践行饭,没想到还有践行的人啊。” “内鬼的事情,做的很好。”副局长站在那里,双手 “既然我帮你抓了内鬼,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一声,拒绝我的破译,是不是有人指使让你刻意放慢破译密码的进度。”聂然看他有些迟疑,眼神顷刻间变得有些凉意,“我可是帮过你的。” 副局长看了她一眼,深吸了口气,“是。” 当初的确是有上面的让自己延缓破译时间,他也的确做了,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局长,非要自己抓紧时间破译,这才不得已答应了厉川霖。 聂然冷哼了一声,果然是有人故意阻碍自己! 她看都不看身边的副局长,直接走出了警察局,找了辆出租车先是找个相对偏僻的公共厕所里将衣服妆容全部换回了叶澜的模样,然后再次走了出去,重新找了辆出租回到了自己小区的楼下。 秋末初冬的夜晚黑的特别快,冷风带起了路上偏偏枯叶。 她一个人走在小区里,橘色的路灯将她的身影照得格外的瘦弱单薄。 聂然扯紧了自己的衣服,迎着风正快步往自己那栋楼走去,没想到刚走到自己的楼层下,一辆车的大灯却突然打开了。 靠,谁家不长眼的开这么刺眼的灯!聂然用手遮住那道强光,想要分辨出车里的人。 车窗被缓缓降下,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车内响起,“叶澜。” 那熟悉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 “霍先生?” 聂然迎着光线走到了车门旁,果然是霍珩! 阿虎下车将另外一边的车门打开,聂然不想上车,装作没看到的模样,站在车门口吹着冷风,“霍先生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霍珩见她不肯上车也不强求,使了个眼色让阿虎离远一些,接着拉开了自己的车门,问道:“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一天。” 这几天为了忙关于周年庆的事情他都没时间来找她,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结果这小妮子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 “有什么事情吗?”聂然将衣服又拉紧了一些。 到底是初冬了,晚上的风吹上去有些钻皮肤。 霍珩看她那么怕冷,随手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递了过去,为了防止这小妮子不肯收,他特意补了一句,“要么上车,要么穿衣服。” 聂然想了想,还是乖乖披上了衣服,“霍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见霍珩神色严肃认真,聂然以为是公司里的什么事情,比如交易一类的问题,当下她的口气也凝重了起来,“你说。” “不用那么紧张。”霍珩看她小脸绷得紧紧的,温和地笑了笑,“陪我参加个晚宴。” 啊?晚宴?现在? 聂然摇了摇头,“不了,太晚了。而且上次参加搞得一团糟,我还是算了吧。” 都几点了,她昨晚上可没好好睡觉,现在困得要命,哪有心情参加什么宴会晚会的。 “不是今天晚上。”霍珩见她还是一脸的不愿意,无奈之下只能拿刘震来说事,“是你们刘总要求的,算是商务性质的,你作为他的员工需要参加,而我只是恰好是你的男伴。” 刘震? 刘震这个时候和霍珩一起参加晚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和上次一样假借晚宴名义,暗中私下交易? 如果到时候他们交易,自己能留个言录个像什么做证据,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想了想,点头,“如果是工作,我会去的。” 看到她同意,霍珩松了口气笑笑,“那就好,希望到时候见。” 想想也真是郁闷,什么时候他邀请个女伴居然还要靠别的男人了?!真是不甘心! “好。” “不过虽然我不介意你和上一次的打扮,但是我怕你们刘总看到会不高兴,所以这次你还是好好修饰一下吧。” 霍珩可没忘记上次她穿得不伦不类地跟着自己进了罗特先生的晚宴现场,并且吸引了那么多人的注意。 显然聂然也想起了那一次,嘴角轻勾起,“嗯,我会的。” “那我不打扰你了。” “再见,霍先生。” 霍珩绅士风度地到了晚安后,命令阿虎开车离开。 看着那辆车渐渐离开了离开了小区后,聂然这才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商务性质的晚宴不应该是卫薇来通知的吗?何必他霍珩亲自来。 她需不需要找厉川霖来帮忙? 初冬的冷意慢慢笼罩了整个A市,夜色下所有蛰伏在黑暗中的一切都在蓄势待发着。 某地下车库下,肮脏凌乱的水泥地上有着一大滩的水迹,周围摆放着各种让人寒颤的工具。 在车库的尽头,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着挂在了木桩上,整个人被打得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血迹混着她的汗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了地上,在空旷的车库里听得让人心惊。 “你到底说不说?” “啪——”一根沾了盐水的细长鞭子脆生生地打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立即闷哼出声,却因为被绑着而无法动弹。 “你说不说,说不说!”男人大动作的抽打,只听到带着呼啸风声的鞭子声。 坐在正中间的霍旻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示意暂停。 然后走到女人的面前,“怎么样,可以说了吗?” 那个女人原本低垂的头,缓缓抬起,她怒瞪着眼睛望着他,满脸是血的她此时看上去格外的恐怖,“你这样做,不怕老爷责罚吗?!” “责罚?我想爸爸知道霍珩的真实身份后,应该会将他直接枪毙吧!阮姨你就坦白了吧。”霍旻的嘴角挂着冰冷的笑。 在听到真实身份四个字后,那个女人原本满腔怒火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讶犹疑和心虚。 她偏过头去,强装做镇定的样子,“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呵呵,那我就让你懂一下。”霍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白色的打印纸,举到了她的面前,“这份DNA鉴定写着,亲子关系概率值只有百分之三,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我不知道……”那女人闭着眼睛,连看都没有看得直嚷嚷。 “你确定你不知道?”霍旻弯着腰,眼底冰冷一片。 “不知道!” 在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顿时,他嘴角扬起了一个戾气的冷笑,“很好,我会让你好好知道知道这不知道的下场!” 他招了招手,身后的打手立刻再次扬鞭挥向了她! “啊——!”女人凄厉的叫声立即伴随着鞭子啪啪的抽动而响起。 “踏踏踏——”地下车库的楼梯上响起了阵阵高跟鞋的脚步声。 霍旻一听,转而走了出去,迎面就遇到了何蔚佳。 他轻皱了下眉头,将她带离开那血腥的场面,“你怎么下来了?” “他们说你在楼下,我给你带午餐怕你饿着,要不要吃?” 话音刚落,里头又传来了一声惨叫,“啊——!” 何蔚佳听到那凄厉的尖叫声,往身后看去,却被霍旻遮住了眼睛,“别看了,脏了你的眼睛。” “好。”何蔚佳听了后,温柔一笑,挽着他的手就往前走去。 “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都是些你爱吃的小菜。” 两个人微笑地一边聊一边往地面一层走去,身后那毛骨悚然的喊叫声在他们身后阵阵响起,可这两个人就如同没听到一样。 不过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正在大厅里楼上你侬我侬着,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来人是楼下的打手,他恭敬地站在那里,“大少,人晕了。” “泼醒了继续,我就不信她能坚持多久。”霍旻丝毫不以为然, 手下依旧低着头回答:“泼了,没用。” “该死的!”霍旻一把推开了何蔚佳递过来的饭后水果,脸色铁青地站在沙发前,“那就再泼,泼醒位置!” “这……连续拷打了三天三夜了,在这下去可能她支撑不住。”打手也很是为难地说道。 “废物,废物,废物!”霍旻气愤地一脚将茶几给踢翻了,上面的东西发出了“哐当”地巨响。 打手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既然打了没用,不如换别的方式吧。”在霍旻的暴怒之中,何蔚佳那柔弱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霍旻听她似乎又有什么妙招了,怒气稍稍消散了一些,“比如说?” 何蔚佳柔柔一笑,“她有家人吗?我想,逼迫的话,应该会比打人有效果。”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立刻让霍旻阴沉的脸多云转晴。 他坐在了何蔚佳的身边,沉默着不说话,眼神里却用一种打量,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何蔚佳嘴角带着一缕女子应有的温顺笑容,低垂着头。 许久,霍旻才摩挲着下巴,啧啧了两声,“都说最毒妇人心,真是一点都没错!”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何蔚佳这时候才抬头,娇嗔着在他身上轻捶了一下,“还不是为了你,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心疼呀。” 她脸上还是挂着温柔的笑,眼底含着的是妩媚的情,可背后却早已被他刚才的打量给吓得湿透了。 那黏腻的汗水被衣服布料吸干,然后贴在自己的背脊上,一片冰凉。 就如同刚才的心。 “宝贝儿真好。”霍旻捏着她的下巴,凑过去狠狠地亲了一口。 等发现自己的手下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时,他沉下了脸色,说道:“没听到总裁夫人发话了吗,还不赶紧去!” “是,是,是!”那名手下忙不迭的一个劲儿的应答了下来,然后赶紧离开。 大厅内再次安静了下来,何蔚佳倒在他的怀里,微微地喘息着。 “不过你确定这个女人就可以取得你们家老爷子的信任吗?” 霍旻把玩着她的头发,十分的肯定,“当然,她曾经是我爸爸最信任的手下,别看是女的,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很得老爷子喜欢的。后来她把霍珩这个私生子交给我爸的时候,她就离开了,说是自己想要养老去了。” “受了那么多打都没有招,看来的确是没看错人。”何蔚佳的眼神不由得再次落入了下个地下口的通告,定定地看着。 “所以我现在就等她开口,只要她开了口,下个星期的周年庆上,我就让霍珩永无翻身之地!” 霍旻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要绊倒霍珩,对于何蔚佳的话几乎没有放在心上。 何蔚佳很快收起了刚才的神色,再次恢复温柔的模样,“不过你还是要提防着她点,最好多抓几个人,指证的人多了,我想霍珩有口也难辩。” “当初找到霍珩的时候,除了她好像只有五叔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吧,其他人当时都不知道这个事情。” 霍旻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不由得开始回忆起十几年前霍珩第一次被带进霍家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他还不姓霍,他随他妈姓,姓顾,叫顾御。 看上去瘦瘦弱弱,文文静静的,修养气度完全不像是那种贫民窟里存活的,反而像是高门里培养出来的。 他是阮姨和五叔的手下一起将他护送过来的,据说当时在半路遇到有暗杀的,大马路上就发起了枪战,那小子居然开枪打死了一个。 当时父亲听到阮姨这么说的时候,好像破天荒地勾了勾唇,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在霍家住下了,并且改名霍珩。 从住下的那一刻,好像他就没有存在过别扭两个字,进退得宜说话得当,就好像他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六年一样,他的能力和名声很快就让众人皆知了起来。 知道后来的那一场车祸,他变了,只是变得低调了,而且脾气变的更好了,那时候自己还恶趣味的嘲笑他这是没了老虎的牙,只能跪着给人迎笑。 可谁知就是这一场车祸,父亲竟然把自己地下生意全部交给了他,霍珩一夜之间从霍家二少一跃成了霍家黑暗势力的一把手。 从那以后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不懂为什么都是一个废人了,父亲还要给他这样滔天的权势。 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他依旧不明白。 “有了这一个,其他的不过只是附和罢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霍旻在听到她软糯的声音想起来后,这才拉回了思绪。 他望着眼前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女人,不骄不躁,温温柔柔,更何况还很聪明。 女人嘛,就是要这种才惹男人爱啊。 “你可真是招人疼爱啊!”霍旻又再次的捏住了何蔚佳的下巴,吻了下去。 但也只是一个吻而已,然后就放开了她,随手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何蔚佳感觉到他的离开后,不禁睁开了迷蒙如水的双眸,看向他。 “好久没见我五叔了,去聊聊。” 何蔚佳惊讶了,“现在?” 这么晚了,都睡下了吧。 “这件事要尽快解决才行,不然我不放心。你自己先睡吧。” 还不等何蔚佳说什么,霍旻已经关上门离开了。 地下车库里隐隐约约传来女人偶尔的叫喊,还有泼水的声音,她又再次看了眼那个入口方向,最终还是转身上了楼。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一片,霍旻开着车一路向着A市内的某个高档别墅区驶进。 他门铃按了几下,别墅里的佣人急忙来开门,一见是霍家的大少爷,立刻连忙请进了屋内。 “老爷正在休息,我去叫老爷。” 佣人急忙上楼去,很快老五的声音就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甚至还有几个女人娇笑声。 霍旻不屑地笑了笑,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喝了起来。 没多久,五叔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穿着睡袍,皱着眉头看向沙发上的霍旻。 “你大晚上了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不愧是咱五叔,就是身强力壮,精力旺盛。”霍旻替五叔倒了杯酒,笑了笑。 老五整了整自己的浴袍,坐在了霍旻的身边,喝了一杯后怀疑地看着他,“你小子不会这么晚特意来夸我身体好吧?” “哪能啊,我这不是想借你个人嘛。” “借人?干什么?”老五又替自己倒了杯酒,打算等霍旻走了以后,利用酒精让自己更能耐点,看他不折腾死床上那两只小妖精。 “我这两天一直在查个人,结果还真被我查到了一些秘密。”霍旻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脸上露出了神秘地笑容。 “什么秘密?”老五看他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转头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个。”霍旻将口袋里的那张纸递了过去。 老五接过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没有血缘关系?” 他在一看那个人的身份,居然是霍珩! 这让他大吃了一惊! “消息来源可靠吗?” “嗯,所以我想问你借当初把霍珩送回来的那个手下。”霍旻看到自己五叔那张惊愕到不行的脸,他禁不住微笑了起来。 如果是自己的父亲知道了这个消息,那神情一定比五叔的还要精彩! 但随即老五就皱着眉,摇起头来,“不会啊,当年那张检测单子我也亲眼见过,不是这样写的啊。” “那还用问,那张肯定被动过手脚了。”霍旻十分自信地回答。 这份资料他让何蔚佳亲自去医院办的,何蔚佳在自己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对自己的真心和真诚完全不用怀疑。 他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何蔚佳更能让自己觉得可靠的人了,所以这个结果一定没有问题。 “当年那份报告可是你阮姨亲自去拿的报告,你觉得会被动过手脚?”老五怎么看这份东西,怎么都觉得太奇怪。 谁知却遭到了霍旻冷冷地哼笑,“阮姨?已经被我关起来了,我相信她很快就会说出真相了。” “什么?!”老五当场就不能淡定了,“你疯了,你阮姨可是从小抱着你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做!更何况她和你家老爷子的情分不简单啊!” 谁不知道阮良芫老爷子的心头肉,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阮姨当场看到霍启朗和现在霍旻母亲的奸情,心高气傲的她立即将这份感情斩断,现在她已经是霍家的当家主母了。 哪里会轮得到霍旻母亲柳飘然坐上这把椅子。 又加上老爷子心存愧疚,阮良芫的身份早就超脱去当家主母这个身份了。 众人都明白,柳飘然那是靠着肚子上的位,更何况柳飘然肚子里的种还是当年阮良芫说留下,这才留下的。 说到底,老爷子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还是阮良芫。 这霍旻关了阮良芫简直就是自找死路啊! “阿旻啊,我看你还是别折腾这件事了。还有,快把你阮姨放了!”老五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自己不能沾,一沾上必定是个死。 “五叔这是怕了?”霍旻嘲弄地一笑。 这些个老家伙钱赚足了,就想抽身,哪里能这么简单! 老五被他戳中了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再挂不住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在这个问题上有丝毫的错,老爷子那都是会举枪的,危险性太高了。” 霍旻也不强求,点了点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丢在了茶几上,“行啊,那你再看看这个,然后决定帮不帮我吧。” 老五将桌上的一份文件拿过来一看,脸色当场剧变。 他先是一惊,随即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是打算威胁我?” 那是一份他私人户口的银行汇款单历年来的记录,也是这些年来他暗下私吞下的生意买卖的款子。 只是,他做的那么隐秘,怎么可能霍旻会发现呢?! 霍旻笑着拍了拍正怒火中烧的老五,替他顺气,安抚着,“五叔,你先别管我这个怎么有,我也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连我这个公司外人都能有这种东西,你觉得霍珩手里没有吗?” 老五心头猛地一跳。 是啊,霍旻都能弄得到,霍珩弄不到吗?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当初霍珩对付老四时的手段,以及最后被打伤的老四在霍珩的一声命令下,活生生的一枪爆了头。 甚至他还要求所有叔父们亲眼看着。 那场面就好像西瓜被砸碎了一样,汁水和果肉四处飞散,场面恶心得让他一天没吃下饭。 “不,不会吧……”老五打了个寒颤,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不会?呵呵,他是您头上那把悬挂的刀,你啊可要小心咯。”霍旻笑意不减地看着他,“一不小心,刀掉下来直接戳入您的脑袋瓜,就跟西瓜似的噗的一下就完了。” 那声“噗”让老五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你,你,你……” “五叔你别想了,跟着我干吧,我保证霍珩一倒,这些东西立刻烟消云散,一笔勾销,如何?”霍旻近乎于哄骗一般,想要引他上勾。 老五眼神犹疑,就在要答应之际那爆头的画面又再次闪现,他吓得急忙摇头。“不,不行……” 他会死的! 他有预感,如果他敢这么做,霍珩一定会杀了他,有可能手法更残暴。 “那好吧,我也不强求五叔,反正这把刀挂您头上也不挂我头上,每日每夜睡不着的是您也不是我啊。”霍旻下了一记猛药,故作无谓地丢下了这么一句后,就想起身离开。 是啊,霍旻说得没错,霍珩如果知道自己贪了那么多钱,按照规定他的下场不比老四好多少。 横竖都是死! 那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最终老五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好,我答应!” 才刚走踏出半步的霍旻听到他这样说,嘴角终挂上了得逞地笑容。 ------题外话------ 啦啦啦,新春快乐哦~祝各位妹子猴年吉祥~! PS:春节夏夏还在马不停蹄的给你们码字,你们爱我不? 正文 126 好戏开场,后花园的吻 “五叔,你早这么答应不就好了。”霍旻笑着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悠悠地为自己倒了杯酒。 老五看着他的样子,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问:“你确定这些东西会在这件事完了之后,立刻烟消云散?” “我保证。” 看到他这自信的样子,老五想了又想,大不了鱼死网破好了,反正有霍旻的教唆,到时候好歹还能拿他来挡老爷子的枪子。 他一拍大腿,话语里带着一丝的决绝,“好,我信你一回!你说吧,要怎么干!” 可他忘记了,他只是霍启朗的拜把子兄弟,而霍旻却是霍启朗的亲生儿子。 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只要霍旻不是杀霍启朗,他哪怕是把整个霍氏闹得个天翻地覆,老爷子也不过只是嗯一声,再了不起就是架空了他的权,只让他做霍家大少,绝对不可能杀掉他的。 但老五这个拜把兄弟就不可能了,他哪怕是危害了霍氏的一分一厘,他这条命就算是彻底交代给了阎王爷了。 霍旻将两个酒杯里的酒都倒满,然后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老五,“很简单,我要他证明这个霍珩根本不姓霍!” 老五接过杯子猛灌了一口,冰冷的液体将他焦躁不安的心稍稍压下去了些许,“你小子够狠啊,黑白两道你打算通吃啊。” 霍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通吃?这霍氏里所有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老五看着他有些压抑地怒火,知道自从老爷子让霍珩接手做这些偏门生意后,霍旻就各种不舒服,这一压制就压制了近乎十年之久,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通泄口,那必定是势不可挡的。 此时的他只希望霍旻能真的撬开阮良芫的嘴,并且那份DNA的单子是真的,否则这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难道五叔不想大富大贵?”霍旻看老五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眉头皱得死紧,问了一句。 他才不相信老五会不要钱呢,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找到私吞的把柄。 老五很摇头,是坦诚地说:“可我不想为了那笔私扣巨款,搞得最后没命享。” “五叔,险中才能求富贵,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有力证据了,这笔买卖我包你只赚不赔。”霍旻对于老五这种贪生怕死的模样很是不屑,但那也只在心里而已,眼下他需要老五的帮忙。 老五坐在那里,神色凝重地说:“希望如此。” “是一定如此!”霍旻胸有成竹地回答。 漫长的黑夜终将过去,可迎来的是否是光明还是混沌去却无法知晓。 但可以知道的是,看似平静的隐藏在厚重云层中的汹涌已经越发的强烈了。 秋末已经被初冬的冷风吹散,浅灰色的天空和光秃秃的枝桠预示冬季的到来。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卫薇破天荒的什么资料都没有带,而是拿着包走到了聂然的办公室。 “叶澜,你可以下班了。” “啊?”聂然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接着又看了看手表,才下午三点,离下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呢。“我没请假啊。” “我替你请了,赶紧的。”卫薇将她电脑桌前的文件保存后,按了关机键。 聂然看她这么反常的行为,不解地问:“为什么啊?是有什么事情吗啊?” 刚拿过她的包正打算拉着聂然走的卫薇面露诧异地问:“怎么,霍二少没和你说吗?今天晚上是霍氏的周年庆,你要出席啊。” “今天晚上?霍氏的周年庆?” 当初霍珩只是说要她陪着去参加一个晚宴而已,可并没有说是霍氏的周年庆啊! 周年庆她这个非员工的人跑进去算怎么回事啊?! 这个女伴做不好,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是啊。”卫薇点了点头,接着就拉着她往门外走去,“走吧,挑选衣服化妆可是很花时间的。” 压根都不等聂然回过神来,就这样被拉了出去。 卫薇开着车子载着她去挑选衣服,车子停下的时候聂然一看,居然是上次霍珩带她来过的店里。 一进门,还是老样子,一群人全部等候在门口,看到她和卫薇出现,立刻鞠躬喊了一声:“叶小姐好。” 碍于卫薇在场,聂然只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往卫薇的身边躲。 卫薇笑着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让店面经理领着她们往里面走去。 依然是那间屋子。 只是里面的衣服全部变成了女款的晚礼服,各式各样,完全和上次看的那一批截然不同。 有几件她曾经在女同事看着杂志里见过,都是连国外都还没上市的最新款。 “这条裙子怎么样?”卫薇从众多的裙子里挑出一件白色的长裙,给聂然看。 聂然看了那无袖抹胸的长裙,想到自己受伤被子弹划伤的伤口还未痊愈,于是摇头,“太暴露了。” “那这条?”卫薇随即又从那堆裙子里挑选了一件粉嫩色的蓬蓬裙。 聂然看到那款式顿时恶寒了一把。 “我想要点保守的。” 她手臂上还用着纱布,穿这种短袖的无袖的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还是长袖比较好。 可卫薇却想到了上次在罗特先生家里,聂然穿得那一身裙子,好看是好看,可那张脸和头发配那身裙子,真是怎么看咱们别扭。 “你不会还想和上次一样,穿成那副鬼样子吧?” 聂然扭头,弱弱地提醒了一句,“是霍二少给我选的。” 卫薇立刻捂嘴,看了看不远处的店面经理,在确定他没有听到后,这才小声地问道:“不会吧?那天的造型是霍二少让人给你设计的?” 是霍二少的审美眼光有问题,还是这是国外的流行款啊? 把罪名理所当然的全部推给了霍珩后,聂然在众多华丽的群里里挑选出了一件烟灰色的长裙。 “所以啊,不能穿那么暴露的,我觉得这件露肩的蕾丝长袖就挺好的,薇姐你说呢?” 正好可以这住她的纱布,而且颜色也的确让她觉得舒服。 卫薇仔细地看了看,点了点头,“嗯,如果按照霍二少的审美,这件的确是挺不错的。” 不会过分高调,但是呢低调中又透着些许的独特的清冷味道,看上去比起白色红色的裙子更有味道。 “那我去换。”聂然在胸口比了比裙子的长短,不算太长,穿上高跟鞋也不会绊倒。 “行,你抓紧,我等你。” 聂然看她转身正着位置坐下来,惊讶地问:“你不换吗?” 按理来说,刘震出席各种晚宴晚会,向来都是带着卫薇出席的,这次按照惯例也应该是卫薇啊。 上次去罗特先生那里,不就是带着她的吗? “这是霍氏的周年庆,我既不是霍家人,也不是合作伙伴,是没有资格进的。”卫薇微笑地解释。 “员工不可以吗?”聂然不解地问道。 卫薇摇头,“霍氏的晚宴除了自家人和非常熟悉的合作伙伴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进入。” 她这种身份根本进不去的,再者说了她也不想进去。 听说参加晚宴的都是各家的大佬,手里有枪有刀的,一不小心两队人马干架,小命不保也是正常的。 她可还想活下去呢。 “这么严?” 聂然没想到只是一个晚宴居然门卫这么森严,而且这算什么公司周年庆,公司周年庆不应该是和员工一起庆祝的吗? “对啊,你这次是以霍二少的女伴进去的,这可是史无前例头一遭啊。” 头一遭?她明明是第二次做霍珩的女朋友了,哪里是头一遭啊。 “虽然是周年庆晚宴,但是会遇到他的家人哦。”卫薇似乎早就看出了她心里所想的,好心地提醒了一番。 聂然一听会遇到家人,马上就想起了上次在电梯口偶遇的事情。 “霍旻?”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让卫薇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你知道?还是说,你已经见过了?” 聂然如实地点了点头,“嗯,上次无意间有过一面之缘。” “两兄弟的感情好吗?” 卫薇这种有意识的试探让聂然不敢细说,只是模模糊糊地一笔带过,“还行吧,小弟大哥的叫,看上去不差啊。” 谁知卫薇却冷笑了一声,“小弟,呵!弟弟就弟弟,非要叫小弟。摆明了就是嘲讽二少。” “嘲讽?”聂然一下子没转明白。 小弟怎么就变嘲讽了? 不是挺好的吗? 卫薇不屑地哼了一声,“等会让在晚宴上你可以好好听听他喊二少时的语气,那刻意的咬字分明就是在说他是下等人。要知道,只有下等的服务生啊泊车的啊才会被称为小弟。” 她脸上鄙夷的神情,显然对霍家这位大少并不感冒。 “原来还有这个意思啊。” 被卫薇这么一提醒,聂然好像的确想到当初霍旻那奇怪的咬字发音。 “是啊,所以你现在还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吗?”卫薇将手里摆放的衣服又重新挂了回去,淡漠地斜睨地看了她一眼。 “我一定会注意的。”聂然像是乖乖受教了一样,站在那里。 卫薇将基本的一些注意事项也一并嘱咐了起来,“不只是注意,还要小心,里面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得罪一个就是死。” 最后那个字她说的语气森冷,聂然听得忍不住地就抖了一下身体。 看上去格外无辜和可怜。 卫薇看自己的效果也达到了,放软了语气,拍了拍她有些冰凉的手,安慰了几句,“不过谁让你有霍珩护着呢,就算做错事,那群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怎么样对你的。放心吧!” 聂然干巴巴地点了几下头,可眼底的慌张卫薇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微微地叹息了一口,唉……谁让这丫头偏偏被霍珩看中了。 这是老板交代给自己的工作,她必须要完成才行啊。 “快去换衣服吧。”卫薇微笑着催促她进更衣室。 “嗯,我去换衣服。” 聂然拿着衣服走了进去,才关上门,脸上原本害怕畏惧骤然消失。 她静静地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开始深深的思索了起来。 这次的周年庆霍珩为什么特意邀请自己呢? 难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 现在的聂然一点都不想靠近霍珩,因为霍珩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带着自己,或者会殃及到自己一起跟着他粉身碎骨。 前段时间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而差点遭到枪击,成了霍珩的替死鬼。 就足以说明,这个男人时刻都游走在死亡边缘,她应该要完全远离才对!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门外的卫薇在长时间的等待后,终于走到更衣室门口敲了敲门。 “叶澜,你好了吗?” 屋内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在晚宴上离霍珩远一点的聂然在听到卫薇的呼叫声后,立刻将思绪拉了回来,应答了一句,“快好了,马上出来。” “如果需要帮忙说一句。”卫薇好心在门外提醒。 “不用了,我马上就好。” 聂然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后,压下了心里头的各种想法,先换起了礼服。 没过一会儿,她从更衣室里走了出啦。 一袭烟灰色的长裙衬蕾丝露肩中袖穿在她身上,掐腰的流线型使得聂然的腰肢更为细致,精致的锁骨和圆润光洁的肩膀露在外头,配着手臂上若有若现的蕾丝勾线,看上去格外高雅大方。 “哇,很漂亮啊!”卫薇见过她穿白裙的样子,所以知道聂然的身材不差,可现如今烟灰色的深色衣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苗条而修长,“这裙子适合你,只要这张小脸在收拾一下,活脱脱就是大美人。” “不用了,我自己化就好了。”聂然连连摆手。 化妆怎么能让别人来化,这一化就要露出马脚了。 “你自己能化?可我从来没见你化过妆啊。”卫薇惊讶地张大了眼。 这死板的黑框眼镜,厚重的刘海,以及有些黑黝黝的脸,一看就不像是会化妆的人啊。 “嗯,能化,就是懒又觉得工资不高,花那么多钱买高档品肉疼。” 面对聂然地诚恳,卫薇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轻戳了她一下脑门,“你这个财迷!我都加了你多少工资了,你还肉疼。” “想在这儿买房,有多少工资都不够啊。”聂然撅了撅嘴,有些许小女儿的娇态。 “那简单啊,嫁给霍二少,A市最黄金的地盘上你可以全包。” 别说A市的黄金地盘,估摸着全球的任意一片黄金地盘都能随意让她挑吧! 聂然坐在那里,好笑地道:“嫁给霍珩?薇姐你别开玩笑了,人家是豪门,我这种草根怎么可能嫁进去。” 卫薇也跟着坐在了她的身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啧啧了两声,“这世道,男人靠钱吸女人,女人靠美吸男人。只要他的心在你身上,别说豪门了,就是老天爷都能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我还是算了吧。”聂然显然没什么想要继续探讨下去的心情。 霍珩不杀她就不错了,还嫁给他,这不是主动送上门找虐吗! “相信我,打扮的漂亮点,说不定今晚就成了。” 卫薇想到临走前刘震的吩咐,说是一定要想进一切办法让聂然将霍珩稳住,不惜一切。 于是急忙催促着她再次往化妆间走去。 聂然就这样被推进了化妆间,她细细地观察一番,在确定没有什么其他的电子设备后,这才锁了门慢慢的将脸上的几处地方给擦干净。 接着按照原本叶澜的妆容稍加改动,将深色的粉底液改浅了一个色号,又把又粗又浓的黑眉毛拉长了些许,厚重的刘海直接抓起往后一夹,白嫩的小脸就这样露了出来。 她用发蜡将耳鬓边的碎发凌乱的一抓,然后把长发给高高挽起,修长而又洁白的脖子显了出来。 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卫薇有那么一瞬间错愕了。 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看不出你化妆水平还挺不错的。” 她没想到,聂然真的收拾打扮一番后,还是挺招男人喜欢的。 “行了,我的小美女今晚使出你浑身的本事勾住这个男人把。”她特意小声地在聂然的耳边促狭地调侃了一句。 聂然装作害羞的样子,跺了跺脚。 可心里头除了冷笑,也就只剩下冷笑了。 卫薇直接带着她走下了楼,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早已停在了门口。 她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少。” 果然,窗口被降了下来,霍珩的脸出现在了车窗里。 “二少,叶澜已经准备好了。” 霍珩抬头看了眼身边的聂然,虽然那张脸只是小小的修饰了一下,改动不大,但比起原生态的样子已经好了很多,她穿着一袭烟灰色的礼服,白嫩的肩膀露在外面,蕾丝的袖子在肩膀下方处,让他顿时有种想要直接扯碎的冲动。 “谢谢。”他的声音暗哑了许多,眼神也变得有些深邃。 卫薇看出了霍珩的变化,不动声色地将聂然推到了霍珩的车门旁,然后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阿虎立刻将门打开,聂然上了车才坐下,霍珩就说道:“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聂然微微一笑,下意识地想要离他远点,顺便用手挡着自己的胸口。 刚才她可没有遗漏霍珩将眼睛落在自己的胸口,以及在盯着胸口看时要狼变的眼神。 看到她微小的举动后,霍珩这才不舍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睛,“等会儿你就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嗯,知道了。”聂然虽然表面很乖地点头,但心里却在盘算着等会儿怎么才能远离霍珩。 到时候找个不显眼的地方看着刘震的举动,万一有什么再出手,如果没有就安静地蹲守在角落里直到晚宴结束。 车子飞快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看着绿化带不停地往后倒去,她心里只觉得一片烦躁。 这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也不知道厉川霖那里找到文件里的蛛丝马迹了没有,她已经没什么心情在这里和这群人玩儿装菜鸟的游戏了。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过后,车子缓缓行驶进了一栋花园别墅内。 偌大的花园草坪看上去格外得阔气,一条宽敞的大路上铺着长长的红毯,两边整齐的排列着两列高大的梧桐树,地灯散发着小小的光线,一眼望去竟有些觉得在踩红毯的错觉。 车子刚停下,阿虎先将霍珩请了下来,安置在轮椅上,聂然则想要自己乖乖下车,却没想到搭上车门,就听到霍珩在对面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来。” 接着自己推着轮椅到了她的车门旁,一如当初那般绅士地替她开了车门。 聂然刚想开口道一声谢,就看到突然一辆加长的林肯快速地开了过来,甚至还故意在霍珩的商务车前狠狠地别了一下。 “吱——”那紧急的刹车声,惊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哟,小弟这么早就了。”听到小弟这一声后聂然都不用去多想就可以确定,是霍旻来了! 那人今天的声音里透着愉悦感,走过来的时候先是拍了拍霍珩的肩膀,接着将视线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还带着女伴,化了妆果然不一样。” 霍珩微微一笑,“大哥来的也挺早啊。” “今天晚上对于我们霍氏来说,是最重要的一天,我作为嫡长子怎么样也要早点过来帮忙。”霍旻一副今天我是主场的表情。 虽然他说的没错,自己是嫡长子应该早点过来,可事实上霍启朗既然把霍氏的明面公司交给了霍旻,地下公司交给了霍珩,也就是说白天的员工庆祝的确需要他来主持。 但晚上应该说是霍珩主持,可现在他用嫡长子的身份膈应霍珩,还甚至堂而皇之的想要抢晚上的主场权,那其中的想法和挑衅就不言而喻了。 可惜霍珩装傻,平平淡淡地说了句,“大哥说的是。” 丝毫没有自己的权利被挑衅了的气愤。 霍旻早就习惯一拳打上去软绵绵的无力感,又加上今晚上又好戏登上,满脸都是兴奋感。 “我可是很期待今天晚上的宴会呢,小弟你呢?”他嘴角地笑笑得诡异,就就连话都说得意外深长。 聂然看和他那副样子,心里只觉得鄙夷。 高兴难过都表现在自己的脸上,这样怎么可能做的了大事,瞧瞧人家霍珩遇到事永远都是微笑淡定的样子,当初那名董事甚至举枪在办公室乱转,她都没见霍珩有想多的意图。 就凭这一点霍旻也早晚会在这场继承者的战争中随时牺牲掉。 “我也是。”霍珩温和一笑。 “行了,咱们就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去见见几位叔父吧。”霍旻急忙催促着。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台戏唱起来了。 昨天晚上阮良芫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威迫下答应了下来,又有五叔的人可以作证,甚至还找了当时霍珩的几个亲戚,哈哈哈,这下霍珩是死定了! 霍珩抬头看了眼他,点头,“好。” 霍旻抬脚先走了进去,阿虎推着霍珩也随即跟了上去,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才走到别墅门口,霍珩却扭头朝身后一看。 “怎么不走?” 他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聂然,不禁眉头皱起。 聂然讪讪一笑,“我去不好吧。” 还不等霍珩让她跟上,就听到霍旻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什么不好的,上次又不是没见过。” “……”谁要你多嘴了!聂然在不经意间恨恨地瞪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人。 原本她还想着怎么能和霍珩分开进去,谁想到霍旻这时候来了,简直就是天助她也! 但最后还是被霍珩眼尖的发现,功亏一篑! 天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个女伴,她实在是懒得应付那些又和上次一样跟那个蠢女人一样的女人们。 霍珩招了招手,“过来。” 那语气就像是在喊小猫小狗似得,让人讨厌。 可迫于周围一群人都看着自己,她只能无奈地走了过去,跟着他一并进入了别墅内。 其实说是周年庆,但更像是聚餐,没有舞池没有音乐,只有一桌桌铺着红布的餐桌,就像是喝喜酒似得。 屋内井然有序的将冷菜一道道的送了上来,感觉有些沉闷。 他们三个人穿过空荡的大厅,推开了旁边的一间休息室,里面烟雾缭绕,只听到一声惊喜的喊声和麻将碰撞的清脆声音。 “清一色,我胡了!” 带头的老二笑着付了钱,“老五,你今天手气很旺啊,这可是第六把清一色胡啊。” “没办法,运气来了怎么也推不掉啊。”老五得意地抽了口烟。 霍珩的轮椅并没有推进去,而是挡在了门口,这样聂然就只能站在他的身后。 不过也挺好,不用闻呛人的烟味。 霍旻走了进去,笑眯眯地揽着两个叔父们的肩,亲昵地打招呼,“各位叔父们好啊。” “阿旻阿珩来了啊,都挺早啊。”老二摸了一张牌后,趁着空挡抬头看了一眼,笑着回应。 “大日子嘛,当然要早点来啦。” “不错,到底人越大越成熟稳重了。”老五趁机夸奖了他一番。 众人纷纷点头。 “五叔这么夸我,我等会儿上场可得好好给五叔喂牌了。” “你小子!” 不得不说,在讨人喜欢这方面好像霍旻做的更为出色,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什么时候应该孩子气些来讨这些叔父们的喜欢。 相比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从进门后就没有开口的霍珩,真是好太多了。 聂然站在霍珩的身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这两位从到到尾比较了一番。 晚宴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而这期间霍旻开始满场跑了起来,看到来人就各种笑着应酬,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把手。 而真正在公司里当家做主的霍珩却被晾在一边。 这种诡异气氛下,其他和霍珩合作的不错的伙伴不禁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角落的霍珩,然后才和霍旻攀谈了起来。 当然,也会有例外,比如说刘震和罗特先生。 罗特先生刚下飞机赶过来之后,就立刻被热情迎接了。 那笑得彬彬有礼的霍旻对他又是递酒又是拥抱的,搞得他十分的别扭。 “罗特先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罗特被一把抱住了之后,透过人群看向正坐在角落里的霍珩,只见那人正像是看好戏一样地对着自己微笑。 “霍旻先生,今晚上不是霍二少来主持吗?”罗特这一句话瞬间让正笑得十分之灿烂的霍旻当头一棒。 笑容当场就凝固了。 罗特先生看他僵住了的笑容,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后朝着角落里的霍珩走去。 “怎么回事?”罗特先生走就忍不住问霍珩这奇怪的状况。 “大哥看我身体不便,所以就亲自迎接。”霍珩微笑地解释了一句。 “是吗?”罗特先生转身又看了眼正在迎接别人的霍旻,最终摇了摇头,“我看不像吧,应该是司马之心路人皆知吧。” 刚学会几个成语的罗特先生连忙炫耀自己的中文水平,可惜惨遭无视。 他顺着霍珩望去的方向,霍旻正在迎接刚进门的刘震。 罗特暗自疑惑,这些年的动作大家都是看在眼里了,原本前几年还是有所收敛的,每次晚宴都是最后一个到,这样也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可今年的晚宴他怎么变得这么积极了? 是急不可待了吗? 又在心里头默默使用了一个成语的罗特先生倍感自豪。 “刘总怎么才来,我都已经等你很久了。”看到刘震进来,霍旻立刻第一个上去迎接的,甚至为此还特意从路过的服务生的餐盘里拿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些时间。”刘震笑着接下了红酒,但眼睛连看都不看霍珩一眼。 罗特扭头看了眼身旁的霍珩,发现他神色淡淡,没有什么表情。 “来,我给你再介绍一下咱们公司的几位董事。”那头的霍旻笑着将他迎进了那间包厢内。 “我说这个刘先生怎么回事?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吗?”罗特看着那两个人进了包厢后,小声地对霍珩嘀咕了一句。 “大哥看我腿脚不便,帮帮我而已,罗特你不用这样。” 那话语里要多大度有多大度,罗特看了看他,突然冒出了一句,“我是不是在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噗——聂然在听到罗特这句话的时候,硬生生的憋住了即将要脱口而出的笑声。 她刚才耳朵没出错吧?他把自己比成太监? 一个大男人什么不好比喻,把自己比作太监,还这么心甘情愿,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这个罗特先生中文不好就应该再去修炼修炼,半吊子的中文拿出来丢什么人啊真是!害得她憋笑憋的那么辛苦。 此时的霍珩终于将视线移到了罗特的脸上,他慢慢地勾起了笑,“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我没意见。” “你很冷静,我不冷静,不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嘛。” 罗特努力回想,没错啊,中文老师的确是这么教的啊,自己没有运用错误啊。 可为什么霍珩的笑容却那么的怪异呢? 感觉到霍珩那不怀好意地笑后,罗特觉得还是闪人比较好,于是拿了杯酒就冲进了人群里和别人高谈论阔了起来。 只是他讲到兴起之时会偶尔冒出几个成语,但随即场面一度尴尬,霍旻好几次努力地刚炒热气氛,可罗特随便一个成语就可以瞬间冷场。 这让霍旻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没事干嘛总把太监挂嘴边。 可其实罗特之所以喜欢用这个词语,只是单纯的觉得字长,显得好有学问而已。 “怎么样,适应吗?”一旁的霍珩看到聂然努力憋笑而有些发抖的身体,嘴角也轻轻扬起。 聂然努力清了清嗓子,坦白地说道:“还好,反正不需要交际应酬挺好的。” “嗯,我也觉得挺好的。”霍珩看了看聂然因为憋笑而涨得有些微红的小脸,脸颊上飞出了两抹绯红让他心头痒痒的,很不走心地说道:“走吧,推我去后花园晒晒。” “大晚上的晒不到太阳。”聂然被他那一句晒晒个晒回了正在听罗特将笑话的心思。 这人确定不是在逗自己玩儿? 霍珩也似乎发觉了,但他丝毫没有尴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晒月光。” 站在他身后的聂然无奈撇嘴,都初冬了天又那么阴,哪来的月光可以晒啊。 后花园那种鬼地方人少风大,出去不是活受罪嘛! “可是这个晚宴不是很重要的吗?”聂然还想要将他劝下,毕竟他穿西装自己穿的是裙子,到最后挨冻的是她好不好! “不是已经有人满场跑了吗,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霍珩意有所指,推动着轮椅低调的往偏门出去。 不远处的霍旻看到霍珩如此落寞离开,心里更加得意了起来。 但其实他不知道,霍珩在看到聂然穿着那身裙子之后,早就已经心不在这儿了,现在霍旻自己跑出来替自己热场子迎客人,他巴不得呢! 果然,刚进了后花园,天空上连颗星星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月亮了。 霍珩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递了过去,“外面冷,披上吧。” 虽然他很喜欢聂然穿成这个样子在自己面前晃悠,但生病了就不好了。 聂然站在那里,下意识地拒绝,“我没事的。” “你这算是在欺负我残疾,没办法给你披衣服吗?”他定定地半举着手,嘴角含着笑,自嘲地问道。 聂然被他问的语塞,这才不甘愿地身手想要去接衣服,“那……谢谢霍先生了。” 谁料,那人压根就没松手,一个巧劲将她拽了过去。 聂然顾及着自己的衣服会让自己走光,又怕用力太大被他看出点什么,就这么一个不小心后,直接跌入了他的怀里。 他怀中那股清冷气息随着自己的跌入,而漾了开来,瞬间将自己包裹。 “喂!” 聂然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听到耳边传来了男人的低语,“我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谢意。” 他鼻子的温度有些凉,触碰到自己的耳廓,让她小小的哆嗦了一下。 “这么敏感?” 男人的轻笑声让聂然有些恼怒了起来, “霍先生你干什么!” “我不想玩下去了,这个游戏。” 游戏?什么游戏?他对自己又设圈套了? 聂然下意识地惊讶抬头,却不料被他捕捉了到了自己的唇,他一口含住了她的唇瓣,手立刻扣住了她的脑袋。 这几个星期他因为有事牵绊,所以也就放任她去了。 可当刚才在车门外看到她时,他就觉得后悔,当初答应给什么平淡生活,害得他自从南城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尝过她那双红唇了。 那一刻他只想把她打包回家,然后狠狠地、狠狠地疼爱。 这什么见鬼的宴会他一点都不想参加! “唔……唔!唔!” 被压在怀中的聂然努力抵抗着,可喉咙里发出的咽咽呜呜声让霍珩只觉得下腹发紧。 他重重的压着她,让她的手无法挣扎出来。 而另外一只手擒住了聂然的下巴,强行叩开了牙齿,舌头长驱直入,然后纠缠着那丁香小舌,口水发出的啧啧声让他听得头皮发麻,恨不得上下其手。 可惜两只手都不能放松,这小妮子就是只野猫,一不小心就会被挠花脸。 终于一个气息绵长的吻后,霍珩这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出来,看着身下那双带着薄怒眼神的聂然。 “霍珩!当初说好了各自归各自的,你出尔反尔!” 她因为刚才被堵着嘴亲吻了一番,唇有些肿,脸因为呼吸不畅而被憋的通红,声音里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撒娇的味道。 霍珩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轻笑了起来,“是啊,我出尔反尔了。” “你这个披着狼皮的伪君子!”聂然咬牙,眼底一片怒火。 他抵着聂然的额头,两人四目相对。 “错,我是真小人,但对你的确是君子,只不过是瘾君子。叶澜,你让我上瘾了。” 聂然错愕间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这霍珩到底发什么疯,对自己这张脸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得去嘴,心里不会有问题吧? 突然,后花园的的小径上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是大年初一,夏夏还坚持万更,爱不爱我?而且我还特意给你们糖次~怎么样,这章甜蜜不?美滋滋不?哈哈哈哈!~ 纨绔军妻的验证群:118771270~欢迎各位进入~ 正文 127 鸿门宴,她是我的未婚妻! 只听到那人匆忙地跑了过来,喊了一声,“二少!” 因为黑暗中他并没有看清里面的情况,所以快步走了过去。 可等他一凑近才发现,一个女人半躺在霍二少的怀里,因为有二少用身体故意遮挡,他并没有看清楚。 但这种姿势,在这种情况下,傻子都会明白,自己这是打断了二少的好事! 霍珩那一眼犀利无比的眼神飞过去,吓得他急忙低下头,“抱,抱歉二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没什么都没看到。” 躺在他怀里的聂然听到来人的时候,本就想起来,可奈何霍珩那铁箍一样的手紧紧地扣着她。 她在霍珩的怀里不停地挣扎着,随即听到了霍珩轻微的闷哼声。 “你再扭下去,小心我办了你!”那不似往日那般的温和言语,有的只是霸道和急躁。 聂然感觉到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甚至还刻意的用身体压了压自己。 顿时,腰间的异样让她整个人像是点穴了一样,僵直了起来。 感受到怀里的小妮子一动不动后,他这才轻笑着俯身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声,“真乖。” 乖你个大头鬼!聂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现在自己被压制着,她早就一刀把顶着她腰间的那个异样给割了。 “什么事情!”霍珩直起了身子,随手将西装盖在了聂然的身上,言语中那股冷漠让那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人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战战兢兢地道:“老爷说晚宴正式开始了,请您回去。” “知道了。”霍珩声音淡淡。 那人一听如蒙大赦一般,连忙退到了小树林外等候着。 聂然感觉到霍珩的禁锢微微松开后,于是立刻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脸上又气又怒地盯着他。 可霍珩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将已经被压得有些皱巴的西装穿在身上,“跟在我身边,一步都不要离开,知道了吗?” 言语中有些别样的认真和严肃。 可惜正在愤怒之中的聂然狠狠地擦了擦有些红肿的唇,倔强的别过脸去。 “真小气。”霍珩看她越擦越肿的唇,抬手捏了捏她垂在身侧的手,轻笑了一声。 她小气? 她没直接撕了霍珩这张嘴,就已经很大气了好不好! 聂然冷着脸,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站在外面的属下透过树林的缝隙里看到聂然居然给霍二少甩脸色,心里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这女的是疯了吧!敢这样对二少,是嫌自己的命活太长了? 霍珩自己推着轮椅往外走去,可却发现聂然依然不动弹后,他转头看向她,“再不走,我会以为你还想和我吻一次。” 即使在黑暗中,甚至不去看他那张脸,聂然都能从他的话语中想象出霍珩此时那嘴角微扬,一副欠扁的样子。 “谁要和你吻!”她恨恨地朝着黑暗处的发声源瞪了一眼,然后快步走了小树林。 霍珩随即跟了上去,在看到她的方向后,再次笑了起来,“走错地方了,那里不是宴会厅。” 果然,那小妮子脚步滞了滞。 “宴会厅在左边。”霍珩在后面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沉默了半响,聂然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去洗手间!” “记得快点回来,不许偷溜。”霍珩看她没有反应想直接离开,立即又加重了些许的声音,“听到没?” 今天的晚宴非比寻常,不能让这小妮子到处乱跑惹事。 聂然虽然愤怒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混蛋吃了豆腐,但还没有被任务冲昏头脑,且不说任务在身,就是自己现在进了这个狼窝,要想出去就不能得罪了霍珩。 “知道了。”她闷闷地应答了一句后,快步离开。 聂然进了洗手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漱口! 来回漱口了五六次后,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已经有些肿了的唇瓣,手不自觉的抚了上去。 即使在漱了那么多次,聂然感觉自己的口腔里依旧带着霍珩清冷的气味,鼻尖充斥着他西装上淡淡的薄荷以及烟草混合的气味。 发麻的舌头和还有些发烫的唇一遍遍地提醒着她,刚才和霍珩在小树林的那一幕。 疯了疯了! 即使当初在安全屋里也被他强吻过,可那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后来他的那句话所影响,让她愤怒中夹杂着了一丝烦躁和心乱。 这个霍珩,使美男计使上瘾了吧! 她随手抽出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珠,在确定没有什么其他异样之后,转身出了洗手间。 然而没想到却在拐角处,差点撞到了人,还好她停下的及时! “真是不好意思,小姐。”那个男人也急忙退让了一步。 两个人一个抬头,聂然的瞳孔倏地紧缩,心头大骇。 怎么会是他?! 只见那个人一只手绑着绷带吊在胸前,连连对着自己道歉。 分明就是上次被自己捅了一刀的那个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上次要抓霍珩同党的人就在这个晚宴之中? 聂然不得不庆幸自己当初在好奇霍珩的同时还将自己的脸也改了个样子,她表面上依然淡定地点了点头,“没关系……” 接着就擦过他的往宴会大厅走去。 只是一眼,霍旻的那名手下只觉得好像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他看着聂然匆忙离开的背影,觉得好像这背影都十分的熟悉。 可思来想去,依旧想不出到底是哪里熟悉。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往反方向离去。 大厅内霍珩刚推着轮椅进去,霍旻就率先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小弟,你跑哪里去了,爸可是问了你好久了。” “我看大哥这么忙,所以去后厨看看。”霍旻面带笑容地回答。 但这个答案却让周遭的人有些皱了皱眉头。 后厨,那是霍家二少该去的地方吗? 这里这么多叔父们以及商务往来频繁的合作伙伴不去迎接,反倒去厨房,真是的! 在座那些各家大佬们听了之后,只觉得还是霍旻更靠谱一些。 静默了几秒过后,坐在最上面的霍启朗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开始吧。” 底下人顿时热闹活泛了起来。 而这时候聂然也已经走进了大厅,低调地出现在了霍珩的身边。 霍珩一看到她乖乖地过来,微笑着替她拉开了自己身边的椅子,“坐。” 周围坐在主桌上的人不禁面面相觑地看了起来。 这女的是谁啊? 竟然敢坐在主桌上,找死吗?! 聂然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但霍二少既然发了话,她干嘛不坐! 穿着高跟鞋站一晚上,她脚肯定报废。 于是,她像是没看到那群人的视线一样,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爸,你还不知道吧,这是小弟的女朋友。”这时候霍旻热情的和霍启朗介绍起了聂然的身份。 霍启朗只是淡淡地扫了眼聂然,也不答话,只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霍旻看到老爷子这态度,心里顿时一阵舒畅。 看来霍珩的女伴也不讨老爷子欢心啊。 可没想到霍珩压根不介意,他眼里没有任何萎靡或是失望,反而他温和一笑地将手边的菜夹到了聂然的碗里。 那模样十分亲昵。 霍旻喝了几口酒,看着他和聂然两个人的互动,心里渐渐有些不爽了。 凭什么这家伙带着自己的丑女人过来,而自己却只能只身一人。 他冷笑着摇晃着手里的红酒,“小弟啊,你以后就算闲着没事也不要去厨房这种地方啊,太有损你二少的身份了。” 当下,桌子上的音调轻了一些。 霍珩又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了聂然的碗里,淡笑着,“我只想着把晚宴办好就好,其他的我并没有多想。” “这样目光短浅,可不行啊。”霍旻毫不客气地刺了一句。 这下,桌子上的声音彻底没了。 在场的人听着霍旻这么明显的嘲讽,都有些奇怪了起来。 按照往常,霍旻虽然也会偶尔说上那么几句不痛不痒的,但也没有今天这么直白啊。 今个儿是怎么了? 憋不住了吗? “目光短浅是什么意思?”对于最近十分热爱成语的罗特先生来说,这四个字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因为看到整个桌子上除了霍珩之外,只有聂然算得上熟悉,所以他将这个问题直接抛给了她。 同时,也让主桌上十几个人的目光整齐划一地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该死的罗特,是故意的吗?! 看着桌上所有人的目光,原本想要整场都低调的此时变得不以己的高调了起来。 她不得不开口说道:“字典上的意思是:眼光不远,见识不深。形容缺乏远见。” 在场的人立即倒吸了口凉气。 这是霍珩的女伴?确定不是霍旻的女伴吗? 居然胳膊肘向外拐,当众打了霍珩的脸面,难道就不怕回去之后被直接枪杀了吗? 对面的霍旻听到聂然这样的说话,又想到了当时那个霍先生和霍总裁的称呼,脸上越发的得意了起来。 只是霍珩对此居然连一瞬间的恼怒都没有,反而嘴角的笑扩大了几分。 这算是什么意思,怒极反笑了吗? 就在大家不理解的时候,聂然再次出声继续道:“不过我想大少的意思应该是想说二少想的太周到了,其实用面面俱到和巨细靡遗这两个词更好。” 在场的众人们听到这里,这才放下了心来。 霍旻的笑却僵在了嘴角。 “原来如此。看来大少的中文水平也和我差不多嘛,该去回锅重造了。”罗特先生哈哈一笑,高兴地喝了口红酒。 “想不到阿珩的女朋友这么有才华啊。”霍旻森冷勾唇,微微将身体往前倾去,看着聂然,露出了诡异地笑容,“那我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一下了。” “大少真是爱说笑,我哪里能让大少用请教两个字。”聂然干笑地扯了扯嘴角。 看着霍旻的笑容,聂然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刚才那句话分明是得罪了太子爷了,这下真的只能靠霍珩这棵大树为自己挡挡风雨了。 “我想问,DNA是什么意思?” “DNA?”聂然也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禁皱起了眉头。 好好的在晚宴上说什么DNA啊?而且她刚刚捕捉到,霍旻说到DNA的时候那目光分明是看向了霍珩的。 这其中有什么意图吗? 虽然摸不清霍旻的想法,但是聂然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面有问题! 坐在身旁的罗特先生听到了自己的母语,有些得意地说道:“大少你这笑话也说的太冷了,DNA有谁不知道,遗传基因嘛。” “那用来干什么呢?”霍旻笑容不变地又再次的问了一句。 聂然蹙眉沉思了片刻,他刚才看霍珩,又问DNA,这之间的联系……难道是…… 她小心翼翼地问:“大少不会是想说,亲子鉴定吧?” “真是聪明啊,一猜就准。”霍旻立刻拍手鼓掌地称赞,偌大的大厅内,霍旻响亮的鼓掌声彻底将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力过来。 这个霍旻到底要搞什么? “那如果结果写着亲子鉴定几率是百分百排除的话,是不是就是说他们两个不是父子关系?”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隐约之间好像听出些意思来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霍旻竟然会在今天这种关键的重要时刻拿出这个话题来说。 就算老爷子再怎么心疼儿子,可这种是在大众打他的脸啊! 聂然顶着那群人的目光,点了点头,艰难地说道:“如果检测没有出错的话,是的。” “阿旻,今天是霍氏的周年庆,也是我们几个老家伙陪你爸爸高兴的日子,你别在这种时候闹事。”老二听到这里,基本上已经知道霍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他轻喝了一句。 这种事情私下说就好,当众说实在是难堪,而且一旦闹起来极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啊。 霍旻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二叔,我怎么能是闹事呢。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让爸爸高兴。” “你这样还为你爸高兴?”老二瞪了他一眼,他现在都不敢看大哥的那张脸色。 生怕到时候整张桌子都被大哥给掀了。 “当然!”霍旻点了点头,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大厅里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前些日子,有人把这个东西给了我,我看完之后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特意在今个儿这么多叔父面前,让各位叔父拿个主意。” “什么东西非要这个时候拿出来不可,你不能私下说吗?”老二看他这样倔,真怕大哥当场就把霍旻给直接拉出去毙了。 他将霍旻硬拉生拽地拉回了椅子上,怒视着他。 霍旻不耐地甩开了老二的手,“二叔,我是……” “让他拿,他非要在这种时候丢霍家的脸面,我成全他。”霍启朗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一把从胸口上拽了下来,直接丢在了桌子上。 在场的人们这下连筷子都不敢拿了,一个个笔直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大哥,阿旻还小不懂事,有时候拿不定主意就慌,你别生气。”老二看到自家大哥那张阴沉沉的脸,急忙安慰了几句。 别人不知道他大哥的脾气,他可不会不知道! 当年大哥是如何一步步踩着别人的血走上来的,他可是亲眼看到的。 那种狠厉的手段,如果用在霍旻的身上,只怕连五下都承受不了啊。 可没想到,霍旻却一点也不懂老二的心,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对老二怒声反驳:“才不是!” 他扭头对着霍启朗说道:“爸爸,我不是丢霍家的脸,而是为了你和整个霍家着想。”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这时候霍启朗终于抬头了,精烁的眼神里带着历经风霜后才有的凌厉。 “我……”霍旻不知为何,心里突突了几下。 “有什么就赶紧说,有什么东西就赶紧拿,别浪费大伙儿的时间。”霍启朗有些不耐烦地冷声说道。 霍旻立刻想起了自己手里那些证据,他的底气又恢复了些许。 将怀里的档案报告拿了出来,丢在了桌子上,他对着所有人大声地说道:“我这里有一份十几年前的DNA检测报告,巧的是这份DNA的报告居然是我父亲和我小弟,最奇怪的是这份报告上的检测结果写着父子百分之百排除!” 话音刚落,在场一片哗然。 “什么?” “不会吧!” “怎么可能!当初不是说吻合吗?” 桌上的那群人禁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看向霍珩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阿旻,你不要再胡闹了!小心惹你爸爸不高兴。”老二看着霍启朗越发阴沉的眼神和微微发青的脸色,心里立即凉了半截。 “我没有胡闹,二叔!当初我也不相信,于是我特意去找人重新做了一份DNA报告,结果依然是百分之三!这说明,当年那份文件是假的!”霍旻重新将一份报告也丢在了桌子上。 那一声假的,犹如激起了千层浪一般,整个大厅里的人统统都不淡定了。 这个霍珩竟然是假的?! 就连聂然此时也瞪大了眼睛看向霍珩。 身份是假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在小巷口的那个夜晚,霍珩坐在车里发送着暗号。 难道说……他是?! 聂然轻皱了下眉,但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 她想起刚才霍珩让自己时刻待在他身边,而且还刻意的重复叮嘱,想来他应该是多少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了。 霍旻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众人们,得意极了,他觉得今天霍珩必然是死定了! 他双手撑在桌沿边上,俯视地望向了对面淡定如斯地霍珩,“小弟你能解释一下,当年你拿出来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报告,是怎么来的吗?” “当年是父亲亲手拿的报告,我连见的机会都没有,你让我如何解释?”霍珩微笑抬头,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 霍旻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将档案里的另外一叠照片哗啦一下丢在了桌上。 “好,那你能解释一下,你穿成这个样子跑去一个小饭馆又是干什么去呢?” 一群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照片上,那侧脸的确是霍珩的脸! 而一直淡定微笑的霍珩在看到桌上找面的那一刻,眼神里分明闪过了一抹慌张,虽然快得稍纵即逝。 可惜还是让霍旻给捕捉到了,这让他心里更加确定了霍珩的身份是假的! “饭馆当然是让人吃饭的地方。”霍珩故意装作一副风轻云淡地样子。 霍旻冷笑出了声,犹如听到了最好玩的笑话一般,“你堂堂霍家二少爷,去这种地方吃饭?” 这是被逼到绝境后的慌乱吗? 霍旻欣赏着他无措不安的眼神,只觉得爽快不已。 这十年来受够了他这种淡定微笑,好不容易看到他这种慌忙的样子,只想再多看一会儿。 “我小时候经常去这种地方,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那头的霍珩为自己找了个让人听上去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是吗?如果只是吃饭,那这菜单上的暗号又是怎么回事?”霍旻将菜单上圈圈画画出来的暗号丢在了霍珩的面前。 一旁的聂然在看到那些熟悉的菜单后,立刻恍然大悟。 原来当初要杀自己的那个人是霍旻的手下! 看来这次,霍旻是有备而来啊! 霍珩推了推眼镜框,笑得斯文,“我只是吃饭而已,大哥是不是多虑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连道上的暗号都看不出来?”霍旻冷冷一笑,质问道:“还有,你能告诉我这些暗号内容里的‘她’又是谁呢?” “我并不太明白大哥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霍珩一口咬定只是误会,却不做各种解释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老二将那叠菜单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点头确定道:“这的确是道上的暗号。” 身旁的老五看时机差不多了,立刻倒向了霍旻这边,沉声说道:“阿珩,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对于照片我无话可说,但对于菜单,我想问这算得上证据吗?这种证据不是随时随地就可以伪造出来的吗?” 霍珩的一句话让众人不禁纷纷点了点头。 没错,这菜单上的暗号是道上常用的,随便一个小喽啰都能写出来,就凭着这一份东西的确不能判断。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所以我特意让饭馆里的服务生过来。”霍珩一副我早有准备的样子,然后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去把那名服务生给我抓进来。” 在听到要和服务员当面对质的时候,霍珩这下终于不淡定了。 他的手死死扣着椅子的手柄,僵硬地坐在那里,因为太过用力手背的青筋都有些微微突出。 霍旻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的得意了起来。 “进来!”霍旻的手下将那名服务生抓了进来。 服务生看到如此大厅里有这么多主事的大佬们,吓得腿都哆嗦了。 他不过就是一家饭馆里的小打杂,可没惹过什么事情啊! “你是东旺餐馆的伙计?”霍旻居高临下地问着已经因为吓惨而跪倒在地上的伙计。 那名服务员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是……是的,小的是……东……东旺的伙计。” “很好,那么坐在我对面的这个男人你见过吗?” 顺着霍旻的手看过去,那名伙计仔细地看了看霍珩的侧脸,皱着眉头想了老半天。 终于他眼睛微瞠,连连点头道:“见过!他经常来吃我们家的口水鸡。” 在场的人再次低声了讨论了起来。 “口水鸡?我怎么不知道小弟原来喜欢这口啊,不是医生说你常年吃药,不能碰辛辣的东西吗?”霍旻嘲弄地勾起了唇角,眼底满是讥讽。 “那么这几张菜单是不是这位先生下的单子。”霍旻让人把单子送到了那名伙计的手上,那伙计一看,又再次点了点头。 “没错,是他点的东西。” 似乎是还想再次欣赏欣赏霍珩那副慌张无措的样子,霍珩故意问道:“哦?你怎么能这么确定是眼前这位先生的呢?” “因为这位先生每次都点……点一桌,然后又……又不吃,所以……记忆特别的深刻。” “很好,把他带下去吧。” 那名伙计就这样被拖了下去。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霍旻弯将身体向前倾了过去,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霍珩,眼底闪着森冷的笑意。 “没有。”霍珩在刚才伙计认出自己的那一秒后,闭了闭眼,有种大势已去的颓废感。 他惨白黑灰的脸色,让霍旻看在眼里只觉得爽快。 这压抑了十多年的不甘心和怒气终于在今天全部发泄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轻松的击败了霍珩,就好像自己全副武装等待着一场恶战,结果发现只需要动动自己的小拇指,敌人就被自己轻松杀死。 他的言语中有着压制不住的雀跃和欢喜,“爸爸,他默认了,快把他抓起来,抓起来!” “你和谁见面?”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霍启朗此时终于开口了。 他可没有自己的儿子那么蠢,霍珩是什么人,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哪里这么容易就沉默下来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精明和谨慎非一般人能比,怎么可能会被拍下这么多的照片还恍然不知。 霍珩垂眸,摇了摇头,“没有。” “爸爸,你快抓了这个欺骗了你十多年的人啊!” 霍旻听到他连辩解都没办法辩解,不激动地直嚷嚷,他的迫不及待和眼底的疯狂让霍启朗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神色冰冷而又淡漠。 这就是他的儿子,他曾经满心期待的大儿子。 他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出,这是霍珩故意耍的圈套呢,不然霍珩哪里会这样不声不响的,应该是就等着他自己个儿钻进去吧。 “散了吧。”他颇有些心累的摆了摆手。 霍启朗起身想要离场,在场的人看到大哥都离开了,虽然好奇但也乖乖地站起身打算离开。 霍旻看到霍启朗就这样连个话都没有离开,震惊地望着他。 这是在偏袒吗? 老爷子为什么要偏袒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难道他真的将来要把这些东西都留给这个没有血缘的骗子? 不,不可以!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所有人的眼神瞬间重新聚集到了主桌上。 只见霍旻将身旁的凳子一脚踹翻,一只凳腿断裂后被直接飞了出去。 “谁敢走!”他暴怒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这是在质疑我吗?”霍启朗停下脚步,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那种不怒自威的压抑感让人有些心慌。 “爸爸,你为什么不肯抓他,他足足骗了你十几年啊!”霍旻几乎是低吼地说道。 那话语里充满着痛心和不可思议。 他现在不禁想起了当初霍启朗的话,无关是从谁的肚子里钻出来,只要为了霍家…… 霍家,霍家,霍家!为了霍家,连亲儿子都可以不要了吗?! 霍旻想到这一切,心头犹如在滴血一般。 “你一定要咬着这件事不放吗?” 霍旻决绝而又肯定地道:“是!这件事关乎我们霍家的血脉,我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 “好,好,好!”霍启朗咬牙,连说了三个好后,再次重新坐了回去,“你既然非要执着,那我就看看,看看我的好儿子为霍家做的这一切!” 一旁的老二知道,大哥这回是真生气了,对此只是暗自叹气地看了眼了身旁的霍旻。 这孩子,非要逼老爷子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手啊。 一定要把老爷子对他的偏爱消失殆尽吗? “那你继续说下去吧,我想你应该不会只是带个伙计上来就想打赢你弟弟吧。”霍启朗端正地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沉冷的气息。 他的话语直白,可以说丝毫不给霍旻面子。 但霍旻这时候已经完全顾不上了,他满脑子都是要将霍珩赶出霍家,甚至是杀了他! 以绝后患。 “当然有,把人给我带上来!”霍旻一声令下,身旁的人点了点头就往门外走去。 还有人? 在场所有人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这霍旻今天是打算直接弄死霍珩才算罢休啊。 那名手下刚要下去带人,却突然有人一声大喊,“我想起来了!” 压抑而又死寂的大厅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显得尤为的突兀。 瞬间,所有的眼神自动自发地聚焦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只见那人从霍旻的身后走了出来,神色激动异常。 老二站在那里,冷声呵斥道“什么时候主子说话,你属下在这里插嘴!” 本来就已经很乱的,现在又来了个手下搅局,真当霍氏的规矩都是摆设是不是! “我……我……不是的,大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名手下被老二一声呵斥吓得抖缩了一下,随即挥舞着自己受伤的手,想要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 霍旻关键时刻被打断有些不悦,但看到他指着自己的手,似乎是真有话要说的样子,冷冷地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那个女人,那个可怕的女人!” 似乎是还心存余悸,所有他说起来的时候神色也有些畏惧和害怕。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说,阿旻你的手下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主桌上的几位叔父们听到这几句乱七八糟的话,实在是很不高兴,不由得对着霍旻说道。 霍旻的手下一听到那些董事们的话,心里又急又怕,憋了大半天终于说出来的关键词。 “当时那个逃跑的女人,那个捅了我一刀,然后离开的那个女人!” “你看看他说的那是什么疯话?!”其中一名董事还想要训斥,却被霍旻挡了下来。 他抬手示意那名董事闭嘴,然后道:“继续说。” 有了霍旻的撑腰,那名手下立刻有了底气,“当时砍伤我的女人就是——她!” 他的手抬起,指向了一个地方。 所有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霍珩的女伴? 那一瞬间,聂然再次被所有人的眼神给笼罩了起来,就连身边的霍珩也似乎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聂然暗自叫糟,该死的,早知道当初就一刀杀了他算了。 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混蛋厉川霖,都是他各种阻拦,才害得她现在有如此这番尴尬境地。 怎么办! 现在霍珩自己都自身难保,她该怎么做才能明哲保身呢? 她心里头思绪万千,可在面容上却依旧淡定不已。 “你们主仆两个到底在说什么话,我们怎么都听不懂?” 那群人看他们打哑谜打得莫名其妙。 这好好的从霍珩的身份问题怎么就变成了砍伤霍旻的手下了呢? 而且这个女人不是霍珩的女伴吗?她没事砍霍旻的手下做什么? “是她,就是她!当时霍珩,不,霍二少离开之后,马上就坐在霍二少的位置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她就是那个和霍二少接头的人!”霍旻的手下一脸肯定地指着聂然。 刚才在洗手间走廊上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他还是能辨认的出来,那个每晚都能让他从梦里吓醒的女人! “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见面要用什么暗号?”另外一名董事听完后只觉得荒唐万分。 什么? 那名手下听到这句话后,立刻错愕地僵在了原地。 他没听错吧,男女朋友? 因为刚才他去执行霍旻的命令,所以并没有听到刚才在主桌上对于聂然的介绍,而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越发的怀疑起这个女人。 难不成真是他看错了?不可能!那个身影……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认错那个身影的! “阿旻你这个手下到底懂不懂规矩啊。” 底下的人也开始有些躁动不安了起来,低声的讨论声越发的响亮了起来。 “真的大少,你相信我!就是她!”那名手下死死地抓着霍旻的手不放。 霍旻知道这人没胆子说瞎话,心头有了一丝的犹疑、 “你那么确定是她,为什么站在这里那么久才说?”坐在那里看戏看了好久的罗特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问道。 “她的脸,她的脸当时的样子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后,霍旻自己听了都觉得荒唐,压下了那分犹疑之后,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下去!” 原本还以为他真的能找到那个女人,这样的话就又多了一个铁证,可没想到……越说越离谱,霍旻只觉得丢人。 “不是的大少,我真的认得出来!” 那男人被其余的几个手下架了起来,他有些急了。 自己如果现在不证明自己是对的,一旦被拖下去以公司的规矩处事,他必死无疑! 死亡的恐惧让他的力气平白大了几分,他用力地一把推开那两个人,顾不得手上那剧烈的疼痛,踉跄地跑到了霍旻的面前。 他眼神恐惧而又惊慌,“大少我有办法证明的,当时我开枪打伤了她!只要一查就可以知道是不是了!” 这一句话,让屋内的气氛更为压抑了起来。 霍旻将视线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许久。 会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你打算怎么查呢?”坐在那里已经很久没有发话的霍珩,这时候却开口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低顺,反而眼里带着一丝寒意。 “我不知道打在她哪里,但是我可以肯定她受伤了!我当时看到自己的子弹上有血迹!” 当时他清楚的看到那颗掉落在地上已经因为高温而变得焦黑的子弹头上带着几滴鲜明的红色。 霍珩抬起了头,目光笔直地看向了那个人,声音不轻不重,却字字句句中透着阴冷,“哦?那听你的意思是,打算把她脱光了给你看吗?” “我……” 那人语塞。 这女人现在可是霍珩的女朋友,他哪里有那胆子看。 霍珩嘴角缓缓勾勒出了一个暴戾的笑容,“我的未婚妻,脱给你看,呵!你找死吗?” 那一句话响起,瞬时抹平了场内所有还在隐隐骚动的声响。 风吹,无声。 一室内寂静。 就连身旁的聂然这回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 未……未婚妻? 是她出幻觉了,还是这人……这人疯了?! 在场的人顿时风中凌乱了。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不应该是专注火力集中在霍珩这个私生子的真假上吗? 为什么最后慢慢演变成了求婚戏码啊! ------题外话------ 要欢欢喜喜过大年初二哦!么么哒!~群号在评论区置顶了,大家可以加群号进来玩耍,妹子们都很阔爱哦!~ 正文 128 被人认出,剧情反转了 霍旻望着坐在对面的聂然,只见那女人淡定地坐在霍珩的身边,表情没有一丝的起伏。 “那就从后厨找个阿姨来看。枪伤这种东西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会太耽误时间。”霍旻终于出声提议道。 然而别看聂然坐在那里没有动弹,可手心里却已经有些湿濡黏腻感。 她没想到霍珩居然会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这算什么,护着自己吗? 可眼下,他连自己都护不了,还怎么护自己! 现在霍旻要检查自己的伤口,该死的!如果只是抓着她的伤口检测她还能忍,可如果把衣服脱下来,那这个伤口可就全暴露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做才好呢! 她飞快的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个方案,可最终能实施的几乎没有。 然而,就在聂然还在纠结的时候,身旁那一声冰冷之极的声音响起,“我的女人我自己都没看过,给别人看,你觉得可能吗?” 聂然在听到他这句近乎于耍流氓的话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挥上去。 但现实状况的不允许,她只能默默地瞪了他一眼。 “都是女的,有什么不可能,还是说你心里有鬼?” 霍旻咄咄逼人,让聂然禁不住暗暗我了握拳,神色有些凝重。 霍珩有身份做假的嫌疑,现在他仅仅凭着自己一人的力量肯定敌不过这些人,到时候受不了众人的舆论压力后,肯定会把自己丢出去。 那如果把自己丢出去,她应该要怎么做才能躲过这一劫。 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窗外的冷风吹了进来,夜色越发的沉寂了。 霍珩坐在那里,神色已没有了以往的温和,有的只是一触即冻的寒冷,“凭他一句话,我的女人就要脱衣服,怎么,是拿我当摆设吗?” “只是要验一下而已,如果是假的这个人你随意处置,我绝对不说话。”霍旻已经将话摆在这里,一般人基本上不会在反抗。 再反抗只会平添上几分的心虚。 就连聂然也觉得如此!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等待霍珩把自己丢出去的那一刻。 算了,检查就检查吧,就算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反正逃出这里的本事她还是有的,还好竹茂的文件她都已经拷贝走了,现在就等着刘震一交易,立刻就能当场拿下了! 聂然深吸了一口,静静等待着霍珩的点头。 但没想到的是,身旁的霍珩那冷酷之极的声音在大厅内立即响起,“我的女人不能动!” 他的声音不响,却掷地有声。 “那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霍旻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其实对于这个结局他早就猜到了! 霍珩从进霍家门开始的那一刻,基本上就和女人这种生物绝缘了。 原先还以为他是心理有问题,后来知道现在这个女人的出现他才明白,原来不是有问题,而是不喜欢。 可越是这种人,一旦动情就越是执着的可怕。 以至于现在,明明自己已经无力阻挡,却还是不肯放手。 “那我倒是想问问,即使她有伤又如何?” 顶不住了! 霍旻听到他退而求其次的话语后,知道他这是护不住自己女人了! 当下就得意了睨看了他一眼,“如何?她如果有枪伤,说明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目的不单纯,说不定会祸害到整个霍氏。” 此时的霍珩听完这句话后,却不知为何勾唇笑了起来,“怎么,刚说我不是父亲的儿子,现在又说我未婚妻要祸害霍氏。是不是凡是和我沾边的,大哥都要解决后才安心?那父亲把公司交给我,大哥是不是也要打算安上一个罪名?” 霍旻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这样还击,不由得面色一僵,急忙对着霍启朗解释,“不是的,我……” 谁料,坐在最为首的霍启朗猛地一拍桌子,“好了!闹够了没有!” 震得桌上的那些东西碗碟纷纷颤了颤。 霍启朗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神色也不耐了起来,“既然你说他不是我儿子,把你手里拿的证据全部带上来,其他的废话我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霍旻看老爷子那个态度,有些不甘,可想了一下,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霍珩解决掉比较好! 只要霍珩倒下了,那个女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好!把人带上来先!”霍旻想通后,立即对着手下的人冷冷的一挥手。 很快,一个男人就被带了上来,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抖抖索索地站在那里,低垂着头。 “这是五叔的手下,就是当年接霍珩进家门的人。”霍旻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霍启朗看了一眼,好像的确是当年的那个人,因为那人曾经是阮良芫的手下,而且还是得力助手,所以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只不过后来阮良芫走了,这人也就不知道分配给哪个董事了。 这一晃,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过的如何了。 霍启朗在看到熟人的那一瞬间,忽然之间有些感慨。 “老爷。”那人低低地喊了一声。 瞬间,将霍启朗的思绪给拽拉了回来。 霍旻上前,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来,你告诉我爸爸,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就像前几天你告诉我那样。” 他虽然是对着那男人说,可目光却死死地锁定在了霍珩的身上。 真期待等会儿霍珩脸上那每一分每一秒精彩绝伦的神情。 “是!”那男人还是低着头,可声音却还没说就有些颤了起来,“当……当年二少爷的那张检测报告被动过手脚。” “什么?”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一片哗然。 怎么会这样! “当时我……我……因为钱,一时头脑发热就把这件事给隐瞒了。” 倒是坐在位置上的霍启朗神情却格外的淡定,“然后篡改了检测结果?” “是。”底下的那个人因为害怕而颤抖着点头。 霍启朗的话语虽平静,可周围的气息却暗沉了很多,“那你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那人似乎是感应到了那可怖的气息,他唇色都开始有些变白了起来,“不是我动的手脚,是阮姐……我和她一起去的,她……她改的。她让我不要说,还给了我一大笔钱。” “混账!”原本只是平静坐在那里的人,因为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而立刻弹起,那声大喝里夹杂了滚滚怒气,“你居然敢诬赖阿芫,你找死!” 那人吓得瑟缩了起来,“不是的,是不会的老爷,我没有,当时是阮姐做的手脚,我这种东西压根就不懂。” 他那张快要哭的脸在霍启朗的眼里只觉得分外可恶,他居然……他居然敢污蔑自己的阿芫,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拖出去,毙了!”他双手撑在桌沿边上,脸色因为怒火而散发着一股森冷。 “不要啊,老爷!我只是知道,但连看那张单子的资格都没有啊,老爷求你放过一条活路吧。” 那人立即跪在了地上不停地朝着霍启朗“咚咚咚”地磕起响头。 可霍启朗哪里还听得进半分,暴怒之下,他随后将水杯掷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那个人的头上,玻璃杯当场应声而碎,破碎的玻璃碴子扎在了男人的额角,鲜血顺着水渍和茶叶糊了一脸。 “毙了,听到没!毙了!他竟然敢诬陷阿芫,该死!”他呼吸有些不畅,胸口因为怒火而不停地起起伏伏。 霍旻看到他如此生气,当下立刻数到:“爸爸,到底是不是诬陷,你听听当事人说的不是更好吗?” “当事人?”霍启朗震怒之下用一种惊讶到有些愣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 当事人是什么意思? 他心头思绪翻涌,难道说……难道说阿芫……多少年了,都多少年了…… “把人带进来。”霍旻一声令下,门外几个人就走了进来。 在茫茫人群里,霍启朗的眼神一瞬间就定在了刚踏进门口的阮良芫的身上。 十多年了,再相聚竟然已是十多年后,霍启朗的心头和手止不住地有些发颤了起来, “阿芫?”他低哑的嗓音里有激动有不安,可最后都化成了一句轻而柔的话,“你怎么来了,我好叫人去接你啊。” 那种语气语调是在场所有人都没听到过的,犹如面对着自己最为珍惜的宝贝。 “爸爸,我前几天把阮姨接过去小住在家几日,然后得到了一些消息。”霍旻看似恭敬地将将阮良芫搀扶地坐在了位置上,其实那是因为她的身体刚经受过严刑拷打没几天,怕她一不小心无法支撑而漏了馅儿。 可霍启朗此时眼中耳里哪里还有霍旻的声音,因为激动到怕吓着阮良芫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压制不住那微颤的嗓音,“阿芫你这些年还好吗?” “好,好得很。”阮良芫在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霍旻,那话语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霍旻感受到那眼神里浓重的怨毒,不由得将视线和话题都转移开来,他轻咳了几声,“咳咳……我觉得这些话我说可能爸爸不相信,所以还是让阮姨亲自告诉你吧!” “你说,我听着呢。”霍启朗从未有过的乖顺坐在首位上,眼底只有阮良芫一个人。 阮良芫神色冰冷地道:“当年是我调换了那份报告,他不是你儿子。” 她的直白和简短让屋内众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天啊,这件事竟然是真的,而且还是自家大哥最疼爱的女人做的,这……这下该怎么办? 霍启朗皱了皱眉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阮良芫冷冷地勾起唇角,“我都亲口承认了,你有什么可以不相信的!当年霍珩给了我一大笔钱,然后我就做了。” “这不可能,我的钱你可以随时支配,哪里会因为钱而背叛我,阿芫你的理由太糟糕了。”霍启朗无奈地笑了起来,抓住了她的手,像是在听玩笑一样。 “你的钱?我不敢拿,也拿不起。”阮良芫讥讽着一把甩开了霍启朗的手,嫌恶地冷笑,“我有什么身份和资格来拿你的钱?” “当然是我的……”霍启朗说到此处后,语塞地停顿了一下。 是啊,以什么身份? 挚爱吗?早在当年他迎娶了霍旻的妈妈,放阿芫走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在接触到阮良芫怨怒的视线后,他急忙紧紧地抓着了她的手,“可是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了,只要你想要的,我统统都可以给你。” “你给我?你连应有的名分都不肯给我,你还敢说统统给我!霍启朗,我在你身上足足浪费了二十年的青春,二十年!可你回报给了我什么!”说到她尘封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后,阮良芫的眼底终究还是闪烁出了丝丝的晶莹。 即使当年的她再如何大度,如何微笑离开,可现在提起来心里的痛楚依然能恨不得让她绞碎了心肝一般。 “我……我……阿芫……”看到她那双带着历经了时间沧桑变化却依然还是那般刚烈,心疼忍不住抚上了她的脸。 但却被她一个扭头,手停滞在了半空中。 阮良芫含着恨,决绝的一字一句道:“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你和那个女人躺在床上的情景!” 霍启朗心头大震,骇然却又心疼地道:“可当初,当初是你要我把这个女人娶回家的!是你不要了我……”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然沙哑。 阮良芫冷笑了一声,语气恶毒,“是,我觉得你脏,你肮脏透了!霍启朗,我恨你,我恨你的一切,所以我才帮霍珩对付你。” “……” “哈!你养了别人的儿子十多年,甚至还把大业都交给了他,怎么样,那种信任后被背叛的感觉如何?”阮良芫眼底满是报复后的畅快和得意。 而站在一边的霍旻在听到阮良芫这样说道后,立即说道:“爸爸,你听到了,霍珩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你应该把他赶出去!不,是杀了他!” 一旁的老五也急忙附和了起来,“大哥,如果阿芫说的是真的,你必须马上把他赶出去才行!” 霍启朗声音缓慢地问:“阿芫,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都是真的!他不是你儿子,从来都不是!”阮良芫怨恨之极大的话说完后,慢慢地笑了起来,那眼神中的怨毒仿佛就像是淬了毒的匕首一般射向了霍启朗。 此时此刻,霍启朗眼底的伤痛慢慢地压了下去,他冷声地说道:“把霍珩抓起来!” 终于,终于来了! 当霍旻听到这句命令的时候,他立即舒了口气。 这样的场景在这十多年里,他几乎夜夜做梦都能梦到,可那只是一场梦。 而现如今梦境成为了现实,霍家的一切即将要到自己手里的喜悦感让他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几个手下快步到了霍珩的面前,还未来得及动手,就听到他已经恢复平静的声音。 “等一下!” 霍旻看他好像死到临头还要挣扎,不由得猖狂而又得意地冷笑,“霍珩,不,是顾御,你现在就算说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你欺骗了爸爸那么多年,你的日子到头了!” 只听霍珩不急不缓,从从容容地说道:“阮姨,当年是你把我接回来的,我还记得你当年在进霍家的大门之前,你告诉我一定要好好待父亲,你说他太苦了,苦了大半辈子,要我孝顺他。” 就坐在他身旁的阮良芫的身体轻不可见地微抖了一下。 “所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这样怨恨父亲。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聂然听着他的话,忽然之间回想起当初他让自己开枪时也是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当初她虽然有演戏的成分,但如果是普通人怕听到他当时的声音,应该也会被蛊惑了吧。 他平缓的声线,直戳人心最柔软的话语,让人无法不动摇。 果然,阮良芫痛苦地摇着头,十分的抗拒着,“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一点也不想听!” “不想听?是不想听,不敢听,还是害怕听,或者听了以后你会忍不住动摇!”霍珩紧紧相逼,他眼明手快地将阮良芫想要捂耳朵的手快速地握住。 似要强迫她听。 “不,不,别说了……我就是恨他,我无法释怀当年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一幕!”阮良芫满脸苦痛,可依然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 “好!你说你无法释怀,既然那么恨,为什么当初你不选择杀掉那个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要选择离开,为什么要选择成全?” 面对霍珩的一步步地质问,阮良芫有些慌张了起来,“我……我……” “你说啊,你说啊!” 霍珩的反常逼迫在霍旻眼中不过是因为害怕,恐惧,而变得疯狂了起来。 他厉声打断道:“够了顾御,你别在垂死挣扎了,你的身份是假的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随即挥了挥手,想要将霍珩给拖下去。 那几名手下才刚上前,手还未沾到霍珩的衣服,身后的阿虎已经挡在了霍珩的面前。 “阿虎,你是我父亲的手下,你最好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霍旻冷然一笑地出言警告。 “老爷让阿虎好好保护二少,我正在执行。”阿虎神情不变地挡在霍珩的面前。 “将他们两个一起拖下去。”霍旻毫不客气地一个抬手,顿时周围加了四五个人。 阿虎是霍启朗曾经最好的手下,是从T国带回来的泰拳高手,后老霍启朗看他有天赋,又悉心栽培了多年,这等功力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上去擒拿的。 气氛凝重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而阿虎身后的霍珩就像是没看到眼前紧张的局面,只是似轻叹似无奈地说道:“阮姨,你和父亲都已经不再年轻了,何必要在最后还要抱着遗憾和痛苦呢?” 这一句使得阮良芫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双肩耸动的起伏渐渐大了起来。 先抑后扬,先硬后软,啧啧,不得不说这手法被霍珩用的真是炉火纯青啊。一旁的聂然不得不感叹霍珩不去做谈判专家真是亏了。 “我……我……”阮良芫手足无措地低垂着头,偶尔带着哽咽。 霍旻一看阮良芫的架势,暗自叫糟,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场就喊了一声,“阮姨!” 随后对着身旁的人使了眼色,所有人立刻朝着阿虎压了过去。 他今天必须要让霍珩死在这里,不然他日被反扑,只怕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阿虎双手握拳,整个人已经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你看看父亲,真的一定要对彼此这样的伤害吗?” 屋内一室安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等待着阮良芫接下来的那一句决定生死的话。 渐渐地,一阵低而轻的哭声响了起来,“呜呜……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的……” 阮良芫捂着自己的眼睛,那抽泣的声音让霍启朗顿时慌了心,“阿芫,阿芫你别哭。” “阮姨,到底是谁让你这样子做,这样说的,只要你说出来父亲一定会帮你的。”霍珩近乎用哄骗诱拐的话,一点点击溃了阮良芫的心理防线。 那一句话就如同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终于全面崩塌了。 阮良芫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霍旻身嘶力竭地喊:“是阿旻,是阿旻拿我的侄子来威胁我!” 所有人彻底震惊了。 敢威胁老爷最心爱的女人,霍旻这完全是在自找死路啊! 他们已经可以预见霍旻接下来的下场了。 阮良芫因为悲痛身形不稳,霍启朗立刻起身抱住了她软软的身体,震怒之下他的眼神里隐隐有火光在跳动着,“什么?” “阿朗,当年我为你挡了一枪,无法生育,所以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可现如今你的儿子却连个最后给我送终的人都要绑走,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阮良芫倒在他的怀里,悲伤到不能自己,埋在他的胸口呜呜的哭了起来。 “霍、旻!”霍启朗咬着牙齿,那语气森冷的如同冰窖一般。 “不,不是的……我……我没有……” 霍旻没想到在最后关键时刻,霍珩竟然只用了两三句话硬生生的情况扭转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 当时他好言相劝,威逼利诱都没成功,怎么他的几句话阮姨就动摇了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霍珩轻轻地说了一句,“阮姨,你的手怎么回事?” 霍启朗明显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儿身体微僵,“没事,没事……” 他皱眉低头一看,她因为环着自己脖子的宽大袖子此时露出了半截,那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鞭伤。 “没事?谁打的,你说,谁打的!”霍启朗怒火冲天而起,青筋暴起,眼底闪现出了浓浓的杀意。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自己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竟然……竟然有人敢打她?! “父亲,这些伤还很新,应该就是这几天的吧。”霍珩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出声提醒。 夜色沉重,屋内已是一片死寂。 霍启朗想到了刚才霍旻的话,他带着阴森而又戾气的声音问道:“霍旻,是不是你打的?” “我……我只是……阮姨她有点倔……所以我……”从来没见过父亲会如此暴怒的霍旻说话间已经有些结巴了起来。 霍启朗将阮良芫小心翼翼地搀回到椅子上,踩着步子,一步步地朝着霍旻逼近。 那带着怒火的眼神让周围人忍不住小小地咽了口口水。 霍旻下意识地退了几步,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自己的亲身父亲。 “把枪给我。”霍启朗站定在了他的面前,眼神紧紧地盯着他,径直对身旁的老二说道。 “爸爸!” “大哥!” 眼前的两个人心头大骇,惊恐地睁大了眼眶看向他。 “我说,把枪给我!” 在霍启朗暴怒异常的情况下,老二最终还是皱眉无奈地将枪递了过去。 “二叔!” 老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也只是扭过头去不再看向他。 这个霍旻,怎么就动了阮良芫呢! 那可是大哥最后的底线啊,一旦触及…… 霍启朗拧开了保险,将手中的枪支举起,霍旻见那黑洞洞的枪对着自己,怕的腿肚子都软了。 他大声地喊道:“爸爸,别!别开枪!” 霍启朗举着枪踏着月色走了过去,他一腔怒火化为了字字句句的冷意,“你在公司里煽动董事让阿珩下台,我没有说什么,你找人暗杀阿珩我也可以当做不看见,现在你要诬陷阿珩不是我的儿子,当然我如果只是单单如此,不会对你做什么,可你偏偏,你偏偏动了不该动的人!” “不,不,爸爸……我……”霍旻惧怕的全身在发抖,他抓着最后一点希望说道:“可他的确和阮姨接头发暗号,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没问题,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见面!” 那头阮良芫的哭泣的声音响起,“因为,我不想打扰阿朗的生活,可我又是在太想知道了,就求阿珩告诉我点近况。是我让他保密的。” 霍旻因为震惊,那一瞬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会完全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不对,不对! 半响之后,霍旻徒然暴喝了一声,“你骗我!你一定是和顾御联合起来骗我的,对不对,阮姨!你一定是在骗我!你这么说,就是想让爸爸同情,然后……然后想进我们霍家对不对!” 他的神情有些疯狂,眼神里有着炽烈的恨意和背叛感觉。 霍启朗冷漠地望着他,就如同望着一个死人一样,“她想进霍家根本不需要我的同情,只要她一句话,整个霍家都是她的!” 整个霍家……都是她的? 霍旻的视线偏了偏,透过霍启朗望了一眼正坐在那里的阮良芫。 随即很快的皱起了眉头,她算什么东西!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人怎么可以得到霍家! “那我妈呢?我妈算什么?她可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霍夫人!”霍旻不死心地问道。 “你妈?”霍启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应该好好感谢你的阮姨,没有她,你妈现在应该已经早就沦为男人们的玩物了。” “爸!” 霍旻倏地脸上血色尽失。 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老爷子会说,他不管是谁的肚子里钻出来的,他只看能力。 因为无论是从谁的肚子里钻出来,只要那个女人不是阮良芫,那个孩子不是阮良芫的孩子,他都无所谓。 孩子对他来说只是继承,没有任何的情感。 好就保留,坏了就丢掉,仅此而已。 他突然背脊骨发凉,那种死亡的气息让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求饶道:“爸,你饶我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爸!” “我求求你,我是你的儿子啊!” “我身上有您的骨血啊!” 说到最后他竟然大哭了起来,那眼泪鼻涕一大把糊在脸上,丝毫没有霍家大少的模样。 可这并没有阻止霍启朗的开枪。 “砰——”一声带着硝烟弥漫的枪响在屋内响起。 让众人们吓得心眼儿都快跳了出来。 而霍旻在那声枪响之后,吓得紧闭了双眼,身体像是打摆子一样地颤抖。 可许久过后,他身上没有传来任何痛楚感,微微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倒下了具尸体。 那是老五的手下,那个所谓替阮良芫打掩护收钱的人,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白色的衬衫上慢慢的渗开的血液在一点点的扩大,扩大,直直血液顺着他的身体慢慢蜿蜒到了地板上。 霍旻在看到那一地的红色后,瞬间犹如抽干了力气一样,“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霍启朗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饶了你!而是我不想脏了这把枪!从今天开始,霍氏公司由阿珩打理,你明天一早的飞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大权落旁,被架空了的霍旻当下拽着霍启朗的裤管,苦苦哀求,“爸,不要!” 霍启朗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踢翻在地,“再废话,我就一枪崩了你!” 说完后,将枪直接丢在了霍旻的跟前,那枪支与地板碰撞的清脆声,让他心头一跳。 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阿芫我陪你上去休息一下吧,来,咱们走。”霍启朗走到了阮良芫的身边,轻轻搀起,然后像是护着珍宝一般将她送上了楼。 众人一看,这出戏到这里也算结束了,这才各自散去。 几位叔父们临走前看了眼依然颓然坐在地上的霍旻,不由得摇了摇头。 果然不成气候! “走吧,我送你回去。”老二看霍旻刚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还依旧傻愣地 坐在地上,无奈走了过去将他搀扶了起来。 “二叔,二叔我该怎么办!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才醒过神来的霍旻抓住了老二的手,哭喊着道。 “你先起来,地上凉。”老二将他搀扶了起来,“你也知道你阮姨和老爷子那关系,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好解决。” “那我怎么办,我不想去国外……” 他不服,他不服啊!他想不到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到最后结局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明明苦心经营了一切,从物证到人证全部收集齐全,原本以为这次一定会让霍珩死无葬身之地。 可没想到啊,这么多的东西最终却敌不住霍珩的几句话,形势就这样立即逆转而下。 “你也别太着急上火,只要留着命,你总还有机会不是?”老二在一旁宽慰着,“你赶紧先上车等我,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你争取到机会。” 霍旻还有希望,眼神即刻就亮了起来,“好,好,那我等二叔的消息,二叔我把一切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 “好,你先上车吧。”老二忙不迭的点头,将他搀扶上了车,接着又重新返回到了别墅内。 而坐在那里的刘震深深地看了眼被搀扶离去的霍旻后也随即离开,他当时将交易期限延后就是因为霍旻告诉自己,霍珩的身份。 所以这才让他决定延后,毕竟血缘关系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的超过了那个人自身的能力。 但最后没想到,在这种稳操胜券的情况,霍旻竟然败了! 还好,他有叶澜,刚才听霍珩说叶澜是他的未婚妻,只要叶澜还抓得住霍珩的心,那么他还能挽回。 毕竟当初是他刻意的促合,才成就了他们今天。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叶澜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和他计较。 萧肃的夜色下,霍旻一股颓废之气坐在了车内。 他就这样被打败了,只被霍珩的三四句话给打败了,真是想想都让人呕血。 “大哥这次远赴国外可要好好修身养性啊。”突然,一个声音从车窗外响起。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霍旻抬头,一看到霍珩被人推到自己的车窗前,吓得恨不能直接从车椅上弹跳了起来。 “你!”自古成王败寇,他是失败了,可就算失败了他依然还是霍氏的长子,只要不死他永远都是! 他强忍着心里滔天的怒火和毒恨,字字句句地道:“多谢小弟提点。” “不客气。”霍珩侧头微微一笑,“原本明年年初生日我还想让大哥帮我操办,现如今……正是可惜了。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大哥了。” “你!”霍旻气得咬牙切齿。 “不过你放心,大哥的公司我一定会好好打理,绝不辜负。”霍珩笑着说完后,让阿虎推着他往自己的车内走去。 “你,你,你!”霍旻这下气的呼气没有喘气多,胸口闷的要休克过去了一样。 而就在这时候儿,老二刚回到车门口,看到车内已经横躺下正抽搐着的霍旻,马上急了起来,“阿旻?阿旻你怎么了?快,快送医院!” 身后的声音随着风声传了过来,霍珩的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 敢动他的女人,找死! 回到车内,就看到聂然已经坐在了车上,正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是不是吓到了?” 霍珩温和的声音响起,聂然抬头。 他的身上依然西装革履,翩翩贵公子一般,神色和气度温文尔雅。 可就在刚才,他却设计了一个圈套将自己的大哥套了进去,从此永无翻身之地。 刚才那一出戏从头看到尾,她就已经全然明白了过来。 霍旻说的没错,他欺骗了所有人! 那些天他经常故意出入那间饭馆,故意留下线索,故意将一切都演得完美无缺,根本这一切就是个圈套! 其实现在自己想想,霍珩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大摇大摆的出入,也不可能用菜单这种明显的东西作为暗号,更不可能留下的是那种道上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得懂暗号。 但人往往就是这样,因为急功心切所以就忽视了那些东西,或者说故意忽视掉那些破绽,总会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对方的不小心和不谨慎。 却没有想过,那会不会是对方故意而为之。 这个男人的城府真是深得可怕啊! “嗯。”她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路灯明灭的闪过霍珩的脸。 只见他扶额,叹了口气,“糟糕,我总是给你看我最坏的一面,这样只会增加我追你的难度吧。” 追她? 聂然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后,就又再次听到他的话语,“不过,我喜欢挑战有难度的。” 她暗自撇嘴,能不能不要这么自说自话! 霍珩看她不说话,可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无语,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好了,今晚你也累了,等会儿回去早点睡吧。” “哦。” 聂然干瘪瘪的应答了一声。 车内就这样沉默开来。 夜色虽然渐深,可高速路上的车依然没有减少,偶尔有大灯打进车内,刺眼得让聂然忍不住闭了闭眼。 身旁的人发出了些许的衣服摩擦的悉索的声音,接着眼前一黑,一只修长的手挡在了她的眼前,替她遮住了外面闪过的灯光。 “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真真正正地喊我一声霍先生了,你的话应验成真了,开心吗?” 聂然听闻后,转头看去,却不想霍珩微微侧身,两人面对面地一个对视。 车窗外,时不时的有灯光闪过他的脸,然后飞快湮灭,让她看不清身旁这个男人的神色。 然而这时候,她却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他,眼底极快的闪过了一抹异样。 ------题外话------ 你们猜猜看,女主小然然最后为毛闪过了一丝异样?哈哈哈哈~ 正文 129 步步陷阱,交易确定 初冬的午后,天空依然阴沉的很,云层低低的浮动着。 一座被荒废了很久的建筑物内,隐藏着两个人。 “二少说这次你做的很好,如果你想要退出可以随时离开,这是钱。”阿虎站在阴暗处,将手里的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当初是二少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二少的,我不想离开。” 站在阿虎对面穿着白衣的女人居然是——何蔚佳! 她站在那里,神色清冷,并没有去接那张写着天文数字的支票。 “二少说,你欠他的早就已经还了,不必如此。” 当年霍珩救她不过是想找个暗桩安插在霍旻身边而已,只是凑巧她被自己那位烂赌的亲身父亲拿去卖的时候被霍珩发现了而已。 只是没想到的是,何蔚佳这一待就当待在霍旻身边五年,而且还被霍旻极尽宠爱。 其实原本霍珩只是想让她做霍旻的助理,却没想到她为了能够完成任务,竟然不惜爬上了霍旻的床。 这件事他当初告诉过老爷,老爷也曾经在私下做过些什么,但不得不说这何蔚佳的本事真是不的了,拿捏霍旻拿捏的死死的,这五年来硬是让霍旻没有换过一个女友。 何蔚佳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走。” 阿虎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真不知道该说是执着还是痴情。 他随后将支票收了起来,说道:“二少说,如果说服不了你,那你就跟霍旻走,去国外监视他的一切。” “明白。”何蔚佳点头,可脚下却一步也不动。 阿虎看她犹豫的样子,问道:“还有事?” 犹豫了片刻,何蔚佳眼神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能不能见二少一面。” “不能。” “那能不能让我和二少说几句话?” “也不可以。” 原本眼底带着一丝希冀的亮光在阿虎毫不犹豫的拒绝下,彻底灭了。 何蔚佳呐呐地点头,苦笑了一声,“我明白了,是我痴心妄想了。” 这五年她从来没有见过一次霍珩,虽然她知道自己在霍珩的心里不过就是一颗棋子,但是她还是想着或许有一天可以能够见到他。 而为了这一天,她想尽一切办法能够完成好这个任务,只求能够看他一眼。 阿虎看她带着颓丧的气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地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谢谢。” 两人擦身而过,只留下何蔚佳一人站在那里。 阿虎快步走出了废墟之中,驱车离开。 没多久,他就回到了霍氏。 霍珩正坐在会议室里开会,这几天因为霍旻的离开,公司突然换了个当家做主的,无论上到经理下到员工都忙得几乎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每天光是开会就要花掉大半的时间。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 很快,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了,霍珩被助理推了出来。 阿虎立刻快步走了过去,接过轮椅,将他往总裁办公室走去,“二少,事情已经办完。” “嗯,我知道了。”霍珩闭着眼,淡淡地应了一句。 阿虎低头看着坐在轮椅里的霍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地说道:“二少,她想见你。” 可说完之后,阿虎就立刻后悔了。 作为属下他对于霍珩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坐在轮椅内的霍珩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漠地说道:“去国外后,找个恰当时间把她送走。” 果然,何蔚佳对二少来说,只能算得上是比较出色的暗桩,如果非要说一点不同,那就是何蔚佳自己爬上霍旻的床,让二少有些皱眉。 毕竟,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和青春都是有限的。 可其实想想,这并非二少的错,是何蔚佳自己自愿的,而且就这一点也打乱了二少所有的布局。 收起了那仅有的同情后,进了办公室阿虎将门关了起来。 “刘总那边来人说了,要求交易继续。” 原本正打算看几个接下来要即将启动的项目企划书的霍珩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勾唇笑出声来,“呵,他倒是挺会见风使舵的,看到霍旻倒了,就打算靠拢我这儿了。” “那我们拖着?”阿虎问道。 “不,他既然要和我交易据继续,那我就成全他好了。只是玩儿墙头草也是需要代价的。”霍珩的眼镜片在光线下,闪过一丝冷芒。 在霍珩身边已有多年的阿虎立刻知道了这言下之意,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马上去准备一下。”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霍珩坐在原本应该是霍旻坐的位置上,重新翻阅起了桌上的那几份文件。 偌大的办公室里,因为那些奢华的装饰全部被霍珩取了下来,改变成了极简风格,所以屋内显得格外的空荡。 不过,没有了那种富丽堂皇感,反而多了几分现代艺术的习气息。 屋内暖气缓缓输送出来,霍珩抓紧时间翻看着准备在年底签约的企划书和即将在明年需要合作的战略。 却不料此时,电话的震动声将他的思绪给打断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霍启朗? 这个时候霍启朗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父亲,有什么事情吗?” 比起霍珩的平静,电话那头的霍启朗似乎还带着怒气,“你回来一趟。” 霍珩挑眉,当下就应答了下来,“好。” 挂了电话后,他立刻让秘书备车回家一趟。 进了家门,管家告诉他老爷在楼上后,他又立刻上了二楼,才到转角口就听到走廊尽头的屋内响起了阮良芫和霍启朗的声音。 “我想走。” “我不许!” “霍启朗你凭什么软禁我!” “阿芫,你为什么一定非要说的那么难听!” 霍珩这才明白过来,霍启朗这么急吼吼地让自己回来是干什么。 原来不是关于霍旻或是公司,而是阮良芫要离开! “叩叩叩——”他敲了敲门,里面顿时没了声音。 过了许久,门终于开了。 霍启朗冷着脸坐在一边,霍珩先是喊了一声父亲,然后推着轮椅到了阮良芫的身边。 他微笑地问道:“阮姨,住在这里还舒服吗?” “挺好的。”阮良芫全身鞭伤,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毕竟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挨了这么多鞭子,流了那么血,肯定是伤了元气了。 “身上的伤还疼吗?”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阮良芫含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了?” “你以后就住这里了。”坐在一旁的霍启朗冷声地说道。 阮良芫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家。”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听到霍启朗这样霸道的话后,阮良芫愤怒从挺直了腰杆,结果却拉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她强忍着疼痛,咬牙道:“霍启朗,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 看着她那副痛到流冷汗的样子,不敢再和她争辩,生怕她到时候直接跳下床离开。 霍启朗转身对着霍珩说道:“你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是,父亲。”霍珩掖了掖被子,轻声说道:“阮姨你好好休息,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嗯,你去吧。”阮良芫点了点头,扭过头压根不看霍启朗一眼。 他跟着霍启朗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卧室,两个人进了隔壁的小书房内。 霍珩才随手关上门,就听到霍启朗的声音响起,“这些年你阮姨都在你那里住?” “是的,阮姨这些年过的很不好,所以我把她接到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里,依山傍水的挺好。” 一听到阮良芫这些年过的很不好,霍启朗立刻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 “不好?怎么会不好?” 这些年他从来不敢提这个人的名字,也不敢知道她的消息,就怕自己忍不住去找她。 一直告诉自己,她一定过得不错,不然也不会离开自己。 可现如今听到她过得不好,还很不好,立刻就急了起来。 霍珩停顿了几秒,十分隐晦地说道:“夫人向来不喜欢阮姨,做点什么也很正常。” 他恍然,但随即眼色寒了几分。 好,很好,这个女人,居然敢在他背后做手脚! 他咬牙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年阮姨离开,父亲你一怒之下不是曾经说过再不来往的,所以我怕再惹怒了你,就……” 霍启朗听到这话,气恼得不知如何是好! 当初的话不过是气话罢了,却没想到错过了阿芫最困难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一定很需要自己的帮助吧! “那时候我以为她离开会过得很好!”霍启朗怒瞪了他一眼,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自己没做好的,自己的儿子却为自己做了,更何况当初那话的确是自己说的。 这口气只能忍了下来。 “去劝她留下。”许久,霍启朗才闷闷地说了这一句。 凭着刚才阿芫对霍珩的那个态度,至少他去说阿芫不会太过抗拒,说不定会为此而留下来。 但霍珩却笑着摇了摇头,“父亲都做不到,我怎么会做得到。” 霍启朗皱了皱眉头,只觉得更加苦恼。 “我想父亲还是和阮姨好好谈谈吧,阮姨的性子向来吃软不吃硬的。” 霍启朗拧紧了眉头不吭声,半响过后才对他说了一句,“出去吧。” “是。”霍珩转过轮椅往外面推去。 然而就在他开门往外面走时,霍启朗低低地又传来了一句,“阿珩,现如今公司也已经在你手中了,你别让我失望。记住,我能给你,就能毁了你。” 最后那一句话格外的有肃杀之气,霍珩的手滞了滞,侧目一笑,“父亲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嗯。”听到这句话后,霍启朗这才闭上眼睛想要休息片刻。 “对了,大哥是今天下午的飞机,您要去送送吗?”正打算随手关上门的霍珩突然想到了这件事,认真地问道。 “你希望我去送吗?” 霍珩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血浓于水,我当然希望您去送送了。” 霍启朗却在此时冷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在后悔当时我没一枪毙了他呢。” “父亲哪儿的话,他是我的大哥。” 这一句大哥却让霍启朗不由得睁开了眼睛,那带着时间风化过的眼睛精烁无比。 “阿旻不成材,也不成气候,和你比简直不堪一击,我提点过他很多次要注意身边人,可惜他就是不听。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他既然输了就应该要输得起。” 这是在暗示何蔚佳吗? “我明白了。”霍珩含笑点头。 只是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就听到楼底下有女人的吵闹声,“人呢,人呢!” “什么声音?” 霍启朗才问道,阿虎就从楼梯口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是夫人过来了。” 还不等霍珩说什么呢,就看见霍启朗站起身来,冷哼了一声,“呵,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快步走了下去,楼下的柳飘然一看到霍启朗后,马上走了过去,问道:“老爷,你为什么突然要把阿旻送走?!” 前几天晚上霍旻回家之后都还没来得及和自己说上话,就被一帮手下给丢进了房间内,然后门口就有两个人把手着。 她连进去都进不去,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今天早晨,霍旻被那群人带了出来,身后还有一个行李箱。 就在从楼上到楼下的这段距离里,霍旻身嘶力竭地告诉她自己被霍启朗给遣送去国外,而且极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这让她大为惊骇! “已经不是了。”霍启朗神色冷酷地说道。 柳飘然错愕地瞪大了双眼,“什么?老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阿旻可是你嫡亲的孩子啊!” “从他打了我最心爱的女人开始,就已经不是了。” 他可以忍受霍旻在公司里生事,可以对自己的弟弟背后做点手脚,这些都触碰不到他的底线,商场如战场只要他能让霍珩倒下,那就是他本事。 只是没想到他为了能扳倒霍珩,竟然伤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这怎么能忍! 柳飘然惊骇地低呼了一声,“阮良芫?!” “你倒是记忆力挺不错啊,这么多年还记得她。”霍启朗冷冷地看着她,身上的气息却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我……我……”柳飘然脸色紧张了起来。 这些年她在霍启朗背后做了不少针对柳飘然的事情,一直想方设法地让她活不下去。 只是后来莫名失踪以后,她也就不再找了。 怎么现在又突然出现了? 难道她现在是来投靠霍启朗了? “怎么,有本事做,没本事说吗?”霍启朗眼底像是结了一层寒冰一样,瞬间将站在对面的柳飘然给冻住。 “老爷……不是的,我没有,我是无辜的,我……” 霍启朗看到她惊骇后怕的样子,又想起这些年来阮良芫受的罪,以及现在那一身的伤,全部都是拜这对母子所赐,那心中的怒火就怎么也压制不住! 他跨步到她面前,一把掐住了柳飘然的脖子,恶狠狠地道:“要不是当年阿芫让我娶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睡在我的身边!” “我……”被死死掐住了脖子而无法呼吸的柳飘然渐渐被涨红了脸,因为缺氧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挣脱开来。 霍启朗的五指再次用了用力,柳飘然顿时眼珠子开始向上翻了起来,手挥舞的力道也开始变小了。 等到霍启朗见她离死亡还差半步后,这才松开手,猛地将她推到在了地上,“如果不是阿芫在里面,我不想惊动了她,你现在早就死了。” 柳飘然捂着自己的脖子,心里胆颤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犹如濒临灭绝的死鱼一般。 刚才她差点,差点就死了! “把她给我送到小阁楼里,从今天开始不准踏出一步!”霍启朗下完了命令之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柳飘然就这样呆滞地被拖了出去。 正站在楼上看的霍珩对着同样也是坐着轮椅的阮良芫说道:“阮姨,这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演的如此逼真,霍旻也不会这么容易相信。” 当初其实霍珩不过在这个局之前想要把阮良芫带离开这个是非地,那时候的目标是五叔手下的那个男人。 他最初的目的是在解决掉霍旻之后,顺便清理一下公司里的那些蛀虫。 只是没想到阮良芫会说要来帮忙,算是还了当年那份恩情。 阮良芫侧头微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送你回来的时候险些遭到枪杀,要不是你小子当时开了那一枪,我早就没命了,这次算是还你的。” 霍珩也顿时笑了起来,“那我也不算白开那一枪,白做那么多噩梦了。” “你当初开那一枪我就知道你是个苗子,现如今果然不错。”那眼神中是满满的欣慰和得意。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 阮良芫浅笑着反问:“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劝你?” 霍珩点了点头,“是的。” “上位者向来只有一个,你们兄弟两注定是要为此打起来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霍旻这么容易就中了你的圈套,甚至连我也不放在眼里,足以可见他不仅蠢,还不顾念情分。”此时的阮良芫虽然轻,但话语中透露出的那种冷意即使在这么多年的退出后,还是能听得分明。 “霍氏交给他,我不放心。虽然我不喜欢这里,也已经退出了好多年,但好歹这霍氏也是我这曾经半辈子的心血。” “原来如此。”霍珩微勾起唇,淡淡一笑。 其实哪里是霍旻不顾念情分,要不是他授意何蔚佳在霍旻耳边吹枕头风,想来也是会先礼后兵的。 怎么可能一上来就会对阮良芫用刑。 能够在明知自己对自己的大哥不怀好意后还能欣然帮忙,显然是不符合阮良芫的性格。 如果她是暗地想帮霍旻的话,那在遇到霍旻的残酷鞭打后,那颗心也早就凉透了。 这也是他防阮良芫的一种方法。 很显然这一招他用对了! 不仅用对了,而且还彻底将阮良芫俘获到了自己的阵营里面。 “现如今看到父亲为你这样做,你这些年的恨也该消了吧。”霍珩换了个话题问道。 阮良芫的笑渐渐消散,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楼下已经空荡的大厅里,“哪儿还有恨,人都老了,恨不起来了。” “那是不是该回到父亲身边了。”霍珩不露声色地问了一句。 “这里的生活我早就过不惯了,现在我听到枪声只觉得怕了,可能真的是老了吧。”阮良芫感慨万千地叹息了一声。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已经上来的霍启朗看到这两个人在轮椅上聊得高兴,不由得插话问了一句。 “我说要回家。”阮良芫冷冷地回了一句。 霍启朗一听,连想都不用就立刻拒绝,“不行!” 可惜阮良芫压根就不搭理他,自己推着轮椅就往房间里走去。 霍启朗马上跟了上去,两个人进了房间,却争吵依然没有停下。 “阿芫,你就不能留在我身边吗?这里你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你想的,我统统都能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回家!” “我不同意!” 霍珩听着那里面的争吵,勾了勾唇角,阮良芫本来就不喜欢这里的一切,当初若不是为了爱这个男人,哪里愿意拿刀拿枪。 后来又被当场捉了奸,心高气傲的阮良芫早就已经对这个男人不抱希望了。 对这里的人和事都那么厌恶了阮良芫怎么可能留下来。 霍启朗怎么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呢。 霍珩自己个儿推着轮椅慢慢地朝着电梯门走去,却不想此时阿虎却快步走了过来,“二少,大少跑了。” “哦?”霍珩扬了扬眉。 霍旻居然跑了?这倒是让他没想到。 阿虎低着头,面色愧疚,“我们的人本来亲自把他送上飞机的,结果却突然跑了。” 说到最后他都已经没脸见二少了,他们一群人竟然都没能看住。 坐在轮椅上的霍珩神情淡淡,并没有阿虎料想到的暴躁,“我倒是挺想看看,他没了霍家大少的身份能不能活。” “我立刻全城搜捕,所有关卡上都安上我们自己人。” 却见霍珩摆了摆手,一脸随意地道:“不必了,没了霍家大少的身份他掀不起什么浪。” 阿虎皱了皱眉,低声道:“可是如果他到别的董事那里藏匿着……” 若是不早点除去,万一将来又有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但霍珩却根本不在意,反而问了一句,“五叔怎么样了?” “已经关起来了。”虽然不明白二少为什么不坚持抓大少回来,但还是如实地禀告。 霍珩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解决掉。”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他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了电脑,上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图标,输入了一连串的密码后,一个邮箱窗口弹了出来。 他快速的敲打着键盘,只留下了几个字后,立即发了出去。 等到电脑提示发送完成后,他才关了电脑,静静地坐在了书桌前。 被窗帘遮挡住光线的房间里,黑暗一片,霍珩看上去如同一只蛰伏了多年而准备出击的猎豹,危险十足。 三天之后,聂然就收到了卫薇的消息,合约可以准备起来了,星期五就可以签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聂然第一时间就约厉川霖接头。 “那份名单我们已经整理出来的。”才到见面地方,厉川霖看到早已在那里等候的聂然,以为这段时间聂然等的不耐烦了,于是立刻走了过去,说道。 聂然一听,咧嘴一笑了起来,“那太好了!我刚才下班之前得到消息,这个星期五他们正式交易,就在竹茂公司。” 物证已经有了,现在交易也开始了,只要抓个人赃并获,这个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聂然想到结束后可以卸下这个妆容,不用再见霍珩,心里就止不住的喜悦。 厉川霖在听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神色有些异常,顿了几秒过后,才回答道:“……我知道。” 对面的聂然嘴角的笑微僵,轻不可见地皱起眉,“你知道?” “嗯,我也是早上得到的消息。” “哦?你们的消息是哪儿的。”聂然收起了笑,正色地问道。 “一个线人。”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消息是哪儿来的,而是局长直接告诉的他,他当时的反应也和聂然一样,可惜局长并不透露那个人的底细,只是模糊的透露了一句是自己的线人。 原本他还对这个消息的来源持怀疑的态度,可现在看来的确是真的。 “等这件事办完了,你就可以回连里了。” “嗯。” 还沉浸在那个所谓线人思绪里的聂然心不在焉地敷衍地点了点头。 线人? 她早上才得到的消息,竟然有人会比她更早?! 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人会是谁…… 对面的厉川霖继续说道:“可能这件案子结束以后,就见不到了。” “嗯。”聂然下意识地点头。 可停顿了三秒后,她猛地抬头,“见不到?” 但仔细一想,的确是见不到了。他在A市的警局,而自己则要回南城的新兵连,怎么可能还会见面。 聂然压下来心头的思绪,凑到他面前坏笑道:“所以我要不要趁着现在的机会,传授你两招泡妞本事?” 厉川霖原本看到她凑近还以为她要干什么,紧张得连动都不敢动,结果听到这番话后,当下就冷下了脸,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不必。” “好心没好报。”聂然撇了撇嘴,坐回了位子上。 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后,聂然实在觉得无趣,于是站了起来,“既然没有别的事了,那我走了。” 随意地挥了挥手,她便转身要走。 “等一下!” 厉川霖见她马上就要踏出门口,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句。 聂然疑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工作都谈完了,能有什么事儿! 厉川霖沉默了半响,最终干瘪瘪地说了一句,“要不要再点些菜打包回去。” “哟,孺子可教啊!”聂然挑眉一笑,又走了回来,“也好!多打包一点放冰箱,我也懒得天天出门去买了。” “你每天吃外卖?”厉川霖皱了皱眉。 聂然叫来的服务员,点了一堆外卖后,这才对他点了点头,“是啊,我不会做饭,不吃外卖快餐这种东西,吃什么?” 厉川霖不由得想到上次她在警局蹭饭,原本以为这句是戏言,现如今看来,是真的。 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愧疚感。 没过多久,外卖就已经全部做好打包了上来,聂然数了一下确定没错后,很不客气地让厉川霖签单付钱,自己率先离开了。 她带着那一大包外卖回到了小区楼下,却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且还就在门口,完全没有可以装作无视他的可能性。 聂然看在自己任务还未全部完成的份上,勉强走到车前打了个招呼,“霍先生晚上好。” 霍珩看了眼她手里的一个个白色袋子,“外卖?” “嗯。” “我也肚子饿了。” 聂然一听,立即将外卖藏到了身后,霍珩看她像是护小鸡似的样子,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别了!霍先生还是回自己家去,找厨子给您做吧,我这点菜得吃到后天呢。” “你不自己做饭?”霍珩笑着问道。 聂然暗自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 她哼哼了一声,“就我那水平,我怕连做三顿就没命拿这个月的薪水了。” 想起那碗酱油饭,霍珩没有绷住,笑出了声音,“你倒是评价自己挺中肯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做什么都不能强求的。”聂然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霍珩挑眉,这算是回答当时在车里自己要追她的话? 他似有深意地说了回答:“但我觉得坚持,总会有希望的。” 噗!大晚上的居然她被霍珩强行灌了一碗心灵鸡汤。 “我说过要追你,就一定会追到你!”霍珩霸道地补了一句。 聂然呵呵地干笑了几声,连那句您真爱开玩笑这句话都给省了。 “你的合约都打好了吗?”突然,霍珩来了这么一句。 聂然当下警惕了起来,霍珩这种随时随地下套的人她可不能不防。 她一脸无辜地摇头,“这些是薇姐做的,我不知道。” “卫薇不早就已经把你视作心腹了吗?这点东西应该不会她来亲自动手了。”霍珩一句话就戳穿了她。 可聂然也不慌,反正一口就是咬死自己没碰过,量他霍珩也不能把自己给吃了! “虽然我帮薇姐做了很多事,但这个合约刘总很重视,所以薇姐并不让我做这些。” 霍珩挑了挑眉梢,“这样啊,那你还需要多多努力,争取早点让刘总倚重你,把那些重要的核心东西都掌握,这样也不怕刘总辞了你。” 虽然听上去像是玩笑话,可聂然明显感觉霍珩一直在观察着自己。 核心东西,霍珩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有阴谋的味道! 聂然立即警惕了起来。 虽然她神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霍珩还是能感觉到她周身的气场有些微微改变,虽然很小,他还是能第一时间能感觉到。 “时间好像不早了。”他故意转换了个话题。 聂然立刻接了一句,“那霍先生再见。” 然后像只兔子一样打算溜上楼去。 霍珩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手却速度极快,一把抓住了她因为转身而微微甩出弧度的外卖袋子。 果然那只“小兔子”因为护食不得不被拽了回来。 他微笑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不早了,该吃饭了。” 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大了许多。 “所以霍先生还是早点回去吃饭吧。”聂然勉强扯着笑,但手却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外卖。 “一个人吃没意思。”霍珩依旧不放手,甚至用巧劲儿手腕轻震,袋子轻松落入了他的手中。 聂然不敢和他硬抢,就怕会被发现,所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点的外卖全部到了他的手中。 饭在别人的怀里,无奈之下她只能不得不退回一步,推着他进了自己的家门。 摆好了碗筷,两个人就坐在那只有五六十平方米的出租屋里吃起饭来。 都说抢来的饭最香,霍珩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虽然有几个菜他不能吃,但是能吃的他居然全给吃光了! 聂然只能恨恨地戳着米饭,吃那些他不吃的“剩菜”!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有在做恶梦?”霍珩优雅地将最后一筷子的牛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之后,才笑望着她,问道。 “没有啊。”聂然大口地吃着番茄炒蛋,没好气地回答。 她脸色不好是因为最后一口肉进他肚子里了好吗!他是瞎吗?! 霍珩放下了筷子,笑意不减地说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啊。” “不做恶梦就坚强了?”还沉浸在痛失牛肉的聂然对于他的冷笑话,只是哼哼了两声。 “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历了开枪和枪声,但你却没有做噩梦,难道这不坚强吗?” 聂然正要伸出筷子的手立即停顿在了半空中,他的话风轻云淡,可钻入聂然的耳朵里却滔天汹涌。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啊! 她猛地抬头看过去。 霍珩正在擦拭着嘴角,一副贵公子的翩翩做派。 她脸上故作淡定地又夹了一筷子蛋,“我心比较大,所以就不经常做。” “嗯,是挺大的。” 聂然听他的话感觉有些异样,皱眉看过去,却发现他的视线正聚焦在自己的胸口! 这个混蛋! “……” 聂然强忍着想要将一碗番茄炒蛋糊在他脸上的冲动时,却又再次听到他开口,“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那天在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聂然不露声色地又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老板的事情我这种做员工的不应该多嘴问的。” “哦?就算不多嘴问,遇到这种事你不应该立刻辞职走人的吗?特别是你这种只想要平静生活的人。” 聂然感觉到他话语里的试探和深意,索性放下了筷子,微微一笑,“可我现在是给刘总干活,并不是霍先生你啊,我为什么要走。” “有差别吗?人以群分物理类聚,刘总既然能和我做生意,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人。” 霍珩的话越发的犀利了起来,聂然嘴角的微笑有些发僵,过了几秒后才低低喊了一声,“霍先生……” “怎么了?”霍珩的笑容保持不变地问。 “你现在是在对我挖墙脚吗?我不会跳槽的哦,刘总这里给我的工资待遇都很好的。” 霍珩看她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向来淡定从容地不禁他愣了愣。 随即忍不住暗自失笑,这小妮子倒是挺会模糊焦点,转移话题的! “我这儿的待遇更好,职位也非常高,而且十分适合你。”他浓黑的眼眸闪烁着笑意。 聂然笑着:“您总不会是打算把老板的位置给我吧。” “不,我打算把老板娘的位置给你。” “……” 他眼眸明亮,嘴角弯弯,可怎么看聂然都有种心惊的感觉。 她讪笑了一声,“我觉得这个位置要有找个胆子大的比较好,我不行。” “你胆子不大,但是别的地方大啊,更何况胆子这种东西练练就会有的。” 聂然想到刚才他固定的视线,放在桌下的手立刻握拳。 流氓!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成这副德行了?! 虽然以前知道这人是斯文腹黑,可没想到现在已经演变了一只禽兽了! 聂然不搭茬,转而下了逐客令,“我看饭也吃完了,霍先生还是赶紧回去吧,听说这次合作很重要,养足精神才好签约啊。” “嗯,这笔合作的确很重要。”霍珩点了点头,随即补了一句,“不过,我想知道那天在小饭馆里,你怎么会出现?” 聂然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来了,终于来了! 今天的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这个在做铺垫罢了! 她强装淡定地回答:“我没有啊。” “是吗?”霍珩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时间有一瞬的凝滞。 ------题外话------ 你们都不冒泡,我每天万更你们还不冒泡,不开森了我!哼!【傲娇脸】 正文 130 黑吃黑,留了后招 “嗯。”聂然不敢多解释,就怕说得越多他反而看出什么破绽。 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心思又缜密的可怕,她不敢轻而易举地做出任何的决定。 “哦,那就好。” 对此霍珩并没有太多的纠缠,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自顾自地拿起手边的水杯抿了一口。 可聂然心里却有些不淡定了,那就好?好什么? 他现在不应该刨根问到底吗,怎么会点到为止呢? 是不是还有后招? 一时间聂然有些捉摸不定他心里的想法。 坐在对面的霍珩此时却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算完了? 聂然看着他拨动自己的轮椅,打算往门外走去,立刻回过了神上前帮了他一把,“哦,那我就不留霍先生了。” 然而就在她的手刚搭上霍珩轮椅的那一瞬,轮椅里的霍珩却突然猛地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聂然一着不慎,又被他给拽进了怀中! 她坐在霍珩的腿上,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着。 这家伙不会又要耍流氓了吧! “霍先生,你要干什么?”她警惕地望着他,全身紧绷着,犹如一只竖起毛的小野猫。 霍珩看了她几秒钟后,这才松开了手,“我忘记上次在花园里你那小气的模样了,算啦,暂时放你一马。” 聂然从他的腿上站了起来,率先开了门,面无表情地示意他离开。 “真不可爱。”霍珩失笑着摇了摇头,推着轮椅离开。 坐在车内的阿虎看到二少自己一个人下了楼,马上下车去接,将他安顿好在车上后,车子从小区里倒了出去。 聂然站在窗口,冷冷地看着那辆车缓缓地行驶出了小区。 暂时放自己一马?呵!鬼才信呢! 霍珩这种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 她分明感受到他刚才那只手握着自己的两只手臂,那两个地方是唯一当时穿着裙子被袖子遮住的地方。 他在检查当初那个男人说话的真实性! 这个该死的腹黑男人,真是够小心翼翼的! 还好自己的伤口被厉川霖包扎的及时,这些天来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都已经不需要纱布包着了。 就算他再怎么用力握,都不会有流血。 这一劫她算是逃过去了。 而在车内的霍珩看着车外的街景,神色却有些沉沉。 她当时穿的那条裙子那么紧身,如果有纱布一定会看得出来,身上的可能性别排除,手臂虽然自己刚才也亲手验证过了,但这么多天过去,不排除伤口已经愈合的可能性。 所以,如果真的是她…… 该死的,竟然是枪伤! 当时听到的时候,他恨不得拿刀把那个人的手直接给剁了! “二少,是不是该带叶小姐回一趟家里。”在车上的阿虎看到自家二少为了这个叶澜几次三番的突破自己底线,甚至连霍家二少的未婚妻这个头衔都拿了出来,他小心地询问道。 霍珩这时转过头,幽幽地看了后视镜里正望着自己的阿虎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我的主了?” 阿虎立即低下头,“对不起,二少。” “那边的事情办好了没有?”霍珩重新将头转到了窗外,漫不经心地问道。 阿虎严肃恭敬地点头道:“已经办好了。” “藏匿的地点都找到了?”他的手无意识地叩着车沿边,一下又一下。 “是的。” 过了好一会儿,霍珩继续道:“人手全部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行动了。” “嗯。” 最终,霍珩轻点了下头,没有下文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该来了! 星期五的一大早天气格外的冷,据说是三十年难遇的寒潮要来袭了,天阴沉的不像话,似乎随时会被那大片大片浅灰色云层压境的感觉。 聂然听着办公室外那些白领们叽叽喳喳的探讨着这一恶劣天气,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快了起来。 今天就是合约签订的日子了,一切只要等到合约签下,就全部尘埃落定了。 这几个月的卧底生涯到今天总算是即将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忍不住轻舒了一口气。 “你这儿好了吗?好了就赶紧上车!”卫薇将一切都整理完毕后,快步走进了聂然的办公室内,脸上的神情紧张而又焦躁。 “嗯,已经全部整理好了,所有的东西都带齐了。”聂然将电脑放入了电脑包内,然后拿着自己的工作包,跟在卫薇身后走了出去。 上了车后,这一路上卫薇都在不停地嘱咐着,直到到了目的地,她依然不停地反复来回的叮嘱,“记住了,等会儿签合约的时候你就站在门口,有事的话自然会叫你进去。” “知道了。”聂然被她拽拉着不放手,无奈之下只能借尿遁想要逃离,“那个薇姐,我想上厕所。” 卫薇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这个时候……去吧去吧,快点啊。” 一等她放行,聂然马上就像是撒脱了的兔子,一溜烟儿地跑进了女厕所。 她先是谨慎的将所有隔间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后,锁上了门,接着把水龙头都开到了最大。 这才用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才通,她低声就问:“怎么样,你的人安排好了吗?他们马上就要签约了。” 那头厉川霖地声音随即响起,“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那就好!”聂然这才稍稍放下了些许的心,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对了,那边交易点你们安排人手了吗?” 厉川霖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停顿了两秒,这才继续说道:“已经在去的途中。” 在去的途中?这是什么意思? 聂然明显听出了厉川霖话语中的异样,“为什么不事先安排好?” “布局的是副局,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现在已经加派人手赶过去了。”厉川霖解释了一句。 正在派人赶过去? 那也就是说,交易地点那里现在连人都没有了?! 那如有此时他们提前交易,或者说出了什么意外,那岂不是被他们成功逃脱了?! 聂然听到后,忍不住怒声低咒了一句,“该死的,你不是总指挥吗?!” 可一想到他这个总指挥也只是指挥而已,那位可是局长,当下也只能烦躁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们那里抓紧时间!我挂了。” 随即就合上了电话。 厉川霖那句你自己小心都还么说出口,就听到电话里头已经变成了嘟嘟嘟——的忙音。 “厉队。” 一群人正坐在车内开小型会议,听到电话里那熟悉而又暴躁的声音后,原本安静的车内更加寂静了几分。 “继续开会。”厉川霖放下手机,冷冷地道。 一群人马上低头,“是。” 那头的聂然匆忙挂了电话以后,冲了马桶,然后洗了个手,装作上完厕所的样子走了出来。 卫薇看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路小跑着过来,不悦地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紧张,我每次一紧张都会这样。”聂然装作很无措地样子。 卫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啊,真是的!” 聂然缩了缩脑袋,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走廊上四五个保镖全部严阵以待,而卫薇和聂然两个人则站在包厢的一边,静静地等待着霍珩的到来。 然而当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后,终于有一队人马走进了包厢内,但来的人却不是霍珩也不是阿虎。 刘震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意思?霍二少为什么还不来?”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抱歉刘总,我们二少身体突发状况,可能需要您耐心等一下。” 身体突发状况? 也是,霍珩的身体向来不好,病少的名号可不是虚传的,刘震也只能干坐在那里继续等待着。 时间随着墙壁上的挂钟慢慢流逝后,直到又过了一个小时后,刘震这回彻底绷不住了。 “怎么那么长时间,霍二少还没来?”他神情隐隐有些烦躁了起来, 站在对面的那名男人公再次恭敬的说道:“我们的霍总已经在路上了。” 刘震敲了敲桌子,“还在路上?我们约好的可是九点,现在都已经十点半了,你们搞什么!” “还请刘总稍安勿躁!” 男人的话音才刚落,刘震手里的电话就响起了。 “嘀铃铃——”那一阵阵刺耳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屋内焦躁紧张的气氛。 刘震按下通话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的那头喧闹到了极点,而且还夹杂着一个属下惶恐不安地大喊,“刘总,我们的货没了!” 刘震当场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唰的一下就苍白了起来。 “怎么会货被抢了?是谁?” 似乎是在回应一样,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在此时戛然而止了,但随之换成了那温润含笑,平淡冷静的声音,“刘总,谢谢你的货,我十分满意。” 刘震的心从原本跳到嗓子眼,一下子又沉了下去,他因为太过气愤和惊讶,有些结巴道:“你,你,你……霍珩!”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全部藏好的货,怎么会被霍珩全部发现了呢?! 而站在角落里的聂然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满是愤恨,妈的,霍珩到底还是黑吃黑了! 她早在晚宴上看到刘震对霍旻的热络劲儿就已经觉得不对了,又加上霍珩骨子里就不是个善茬,能这么忍受刘震一次又一次的停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这有个什么鬼用,警察一个都不到场,霍珩吃饱喝足就走人,到时候只留下一个空空的仓库,这几个月的卧底等于白干! 就在她内心焦躁不已的时候, “砰——”一声巨响过后,门突然被撞开了! “警察,统统不许动!” 在听到这一声暴喝声中,聂然心底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屋内顿时所有人全部都慌乱了起来,聂然立刻抓住了卫薇的手,十分害怕地喊道:“薇姐,救我!” 可这时候卫薇哪里还顾得上聂然,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跌跌撞撞就要往后门走去。 聂然算准了身旁警察的追击速度,果然很快卫薇因为被自己牵绊了一下,一把被其中的一个男警员给抓住了。 “啊——!”卫薇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喊后,就是拳打脚踢地挣扎。 “不许动!”警察将她反手制服在地上。 而一旁的聂然因为和刘震的距离太远,原本想牵制完卫薇后再去绊住刘震的,可没想到刘震竟然趁乱之际从后门慌忙溜走了。 该死的。居然没抓到他! 聂然正懊恼着,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膝盖处被人踢了一脚,还不等她说话,就被死死地压制在了地上。 “不许动!”一个女警干练的声音响起。 聂然被反手压在墙面上,动弹不得。 想她好歹也是杀手界的传奇,居然有一天会被一个小警员压在墙上,简直丢脸! 要不是她的身份不能随随便的戳穿,她早就一脚把那小警员就踹飞了,哪里需要脸贴着墙这么窝囊。 “怎么样,抓到几个人?”副局长穿着防弹衣,胖乎乎地从楼底下坐电梯上来。 “报告副局,除了刘震,其他人都抓获了。”其中一名警员对着副局长说道。 “那你们厉队呢?”副局长在环顾了屋内一圈后,皱眉问道。 “厉队刚带人去追刘震了。” 副局长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道:“全部带走。” “是!” 卫薇和聂然两个人被一前一后地押了出去,才刚下楼就看到厉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两个人一个对视,聂然看到他神色并不太好,心里也有些沉重了起来。 难道……没抓到? 她因为思考而脚下的步子有些慢,却没想到被那名女警冷冷呵斥了一声,“赶紧走!” 随手就被推了几下。 从远处走过来的厉川霖看到女警那样简单粗暴的对待方法,虽然知道聂然这人根本不能以女孩子来看待,但他还是没有忍住地说了一句,“对她轻点。” 女警颇有些讶异地看了眼自己的领导,这么一座大冰山这么会温柔起来了? 但她还是应答了一句,“是……” 然后带着聂然进了警车。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警察局门口,聂然又被带了下来,直接送进了一间宽大审讯房间。 里面所有的器材全部都亮着灯,她一个人坐在里面。 时间像是被静止了一样。 没过一会儿,两个警员从门外走了进来,坐在了聂然的对面,神色严肃而又冰冷。 “姓名。” “叶澜。” “性别。” “……女。” 聂然坐在那两个人警察的对面,一问一答了好几次后聂然开始就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要不是刘震还未抓到,她也不至于会被抓进来还要在这里受审。 这帮废物! “在ML公司里担任什么职位?” 聂然深吸口气,回答:“……大秘书助理。” “那么你……” 那名警察还未问完,就听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两名警察在看道厉川霖的时候,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齐齐地喊了一声,“厉队好!” “嗯,我来给她做笔录。”厉川霖走了过去,坐在了其中的一把椅子上。 那两个警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收起了自己的审讯记录,走了出去。 “还有,把摄像机全部关掉。” 正走到门口的警员听到厉川霖这句话后,不禁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赞同地说道:“这不好吧。” 另一个警员也急忙附和,“是啊,这不符合规定。” 厉川霖坐在那里,神色冷酷地重复了一遍道:“关掉。” 那两名警员一听,厉队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当下也就不再坚持了。 关上了审讯室的门后,没过多久屋内所有设备的红灯全部都被熄灭了。 聂然这才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性格,没有了刚才手足无措的担心害怕模样。 “刘震呢?”她神情严肃地看着厉川霖,见他没有反应,她挑了挑眉,“你别告诉我,刘震你们没抓回来。” 果然,对面厉川霖轻点了下头,“跑了。” “那在交易地点抓到人了吗?” “也没有。” “连人带货全部没了?”聂然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是的。” 看到厉川霖点头后,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瞬间被冷风给呼的一下吹灭了。 她猛地站了起来,“砰”的一声,椅子因为聂然太过激动,被撞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声音。 “妈的!你们警局是吃什么长大的,这点事儿都干不好!” 一直在门外守候着的两个人警员听到里面的动静,忍不住隔着门问道:“厉队,你没事吧?” 厉川霖连忙大喝了一声,“不准进来!”随即又看了看眼前正要暴怒的聂然,对着门外的人补了一句,“离远点!” 门外的两名警察听到后,同时皱起了眉头。 离远点? 这厉队到底是在里面干什么呢? 但碍于厉川霖是领导,只能乖乖地走到了走廊里等候着。 屋内的气氛降至到了零点。 聂然双手撑在桌沿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厉川霖,咬牙切齿地问道:“现在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厉川霖抬头看向她,肯定地回答。 聂然死死地把着桌沿,手指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泛白,生怕自己一个冲动,把手往厉川霖的脸上招呼去,“你给我什么交代?刘震跑了,货物没了,你现在和我说交代?你拿什么给我交代!” “所有地方都设了关卡,刘震跑不远。” 聂然冷冷地笑了起来,“你说,我应不应该再相信你?” 厉川霖看着她,薄唇抿紧,“三天,我一定把他缉拿归案。” 刘震跑了他倒不是特别的上心,可货没了,的确很头痛! 那一大批的军火不见踪影,是对警方一个巨大的威胁。 “那货呢,你打算怎么查?”聂然最担心的就是鸡飞蛋打,自己的努力全付之东流。 “我们的人正在那里仔细的搜索,看是谁下的手。” 什么?还在仔细搜索? 聂然听到这里简直觉得人生要无望了,警察局的人到现在还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当时霍珩给刘震电话都还没打完,警察就冲进来了,按理算的话这期间的时间差也差不了多少,就算那边是后面派过去的,可霍珩的没有出现也拖延了一个多小时了,居然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聂然扶额,“是霍珩拿走的,他黑吃黑了。” 黑吃黑了? 厉川霖在A市待了几年,霍珩这些年的地下势力越来越强劲,周围的几个市他也都渗透了过去,如果这笔货再给他吃了,那他的势力大的就该超乎想象了。 他立即起身,快步往门外走去,“我现在立刻去申请搜查令。” 但却听身后传来了聂然冷静的声音,“没用的,霍珩这个人在做第一步,就已经把后面的九十九步全部想好了,你现在后知后觉,早就晚了。” 厉川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神色冷硬地沉思了半天。 聂然脚下一挑,将椅子扶起,坐在了下来,神色冷静地分析着,“现在当务之急,你一定要把刘震找出来,务必!我怕霍珩收到消息之后,趁着黑吃黑以后把人也给直接灭了。” 虽然她不怕刘震跑,但就怕霍珩的第二步就是杀了刘震,那最终的一切就真的化为乌有了。 “嗯。” 聂然看他现在就要出门去吩咐,又立刻吩咐了一句,“还有既然不能抓霍珩,就派人24小时盯着他!说不定可以从他这里做突破口,找到刘震!” 刘震被他吃了那么多的货,又被警察追杀,说不定就跑去找霍珩报仇。 到时候一箭双雕也未尝不是好事。 “好。”厉川霖拧开了门把,快步往门外走去。 聂然看屋内又空荡了下来,很自然地就走了出去,但却被正站在走廊上的两名警员给挡住了去路。 “我们对你的口供还有没有录完,请你回到位置上去。” “我录完……”聂然转身去找厉川霖的身影,可惜那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了字就这样被她吃回了肚子里。 两个警员将她重新带回了审讯室,又经历了足足五个小时候,这才将她放了出来。 聂然当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真想一脚踹飞厉川霖! 饿着肚子的她无力地走在警察局里,正巧遇上了也已经审讯完毕的卫薇。 她急忙走了过去,担心地问道:“薇姐你没事吧?” “我还好,没……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她脸色有些苍白,手指都有些微凉,估计是刚才警察开枪的声音又勾起了她心里那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变成这幅样子。 但随即她又紧握了自己的手,虚弱的神情里带着一丝冷意,“你在警察局没说什么吧?” 聂然连忙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 “嗯,那就好。”卫薇当下松了口气,撑着墙面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可是,薇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聂然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安和无措。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到时候再看吧。”卫薇无力地摇了摇头。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为什么警察会突然过来,听刘总的口气好像霍二少直接抢了货。 那会不会报警的人就是霍二少呢? 这些年她跟着刘震做了不少事,虽然刚才在里面她摘了个干净,说自己不过是个打工的,可只要等警察深入调查下去,她就算不是主犯,但也是个知情不报的从犯! 越想她越觉得心惊,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只是还不等聂然说什么,审讯室里的几名警察又再次走了出来,看到蹲在角落里的卫薇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抱歉,你不能走。” 卫薇一看到四五个警察围堵在自己的面前,那居高临下的样子让她的心慌了起来,“为什么?” “在刚才我们的警员在你的办公室里查到了一些资料,和你所说口供有些出入,我们有权在拘留你24小时。”其中一名女警察将她直接拽了起来,往审讯室里拖去。 卫薇看到那扇审讯室的大门,就想到刚才那几个人压着自己不停的发问,那种窒息感她不想再来一次了。 “不是,我……我是冤枉的……”她挣扎着解释。 那名女警没想到她竟然会反抗,对着身旁的几个警员说道:“把她带进去。” 聂然看着卫薇被直接扛了进去后,象征性地喊了几声,“薇姐,薇姐!”然后也就怕怕屁股走人了。 反正喊多了也没用,意思意思就成。 五个小时的审讯早已过了饭点,聂然从警察局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外头的天空已经阴沉地发暗,隐隐有暴雨的迹象。 她打开了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条短信,她点开一看是一个地址,靠近A市海渔港的方向。 聂然冷然一笑,还好她有先见之明,给自己预备了一个后招。 知道不能光靠警察局里那群蠢货,所以威胁老三子让他暗自跟踪,这才有了这个地址。 她现在只要去探查一番,如果那批货真的在老三子所发过来的地址上,到时候再让厉川霖过来帮忙好了,不然她真怕到时候那群白痴鸣着警笛呜呜呜的跑过来。 拦了一辆出租车,她直奔海港而去。 在离到达目的地时,司机却突然停车了。 “姑娘,这儿没办法进去了,那儿在造指挥台,你只能自己走进去了。” “好,谢谢师傅。” 聂然从口袋里正要掏钱,却听到那名司机师傅咦了一声,轻声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儿怎么来了这么多巡逻人员啊?” 聂然手上的动作一停,顺势透过挡风玻璃看了过去,果然大门口里站着许多保镖。 她立刻把车钱给了司机师傅,然后想要下车。 “姑娘,这儿路很慌的,你自己小心点啊。”那个好心的司机师傅看到聂然正往港口码头走去,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聂然笑了笑,“好,我一定会注意的。” 她看着那辆车出租车倒了出去,又拐了个弯,随即驶出了港口以后,聂然这才回过头去,快步走到了一个角落里暗自观察。 港口的大门外聚集了十几个人在来回交叉的巡逻,可以看得出里面的戒备森严。 天空越发的阴冷了起来,没过一会儿豆大的雨水霹雳啪嗒的砸了下来,犹如兜头倒水一般,呼啦啦的一下就积起了水坑。 聂然微微一笑,这回连老天爷都帮她! 这种雨水天视线会因为雨水而受到一定的阻碍,只要她的速度够快,应该可以躲过这群人。 躲在一旁暗自观察了许久,雨下得越来越大,她看了眼远处天际线黑压压的云层,估算了下时间,这场雨应该会下到后半夜。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聂然觉得等天色完全暗下以后再行动比较好。 她静静地躲在海港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这里的视线最好,隐蔽性也最佳,不容易会被发现。 但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没有躲雨的地方。 她整个人都暴露在雨水下,那豆大的水珠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她不得不咬着牙在这寒冷的初冬之夜死死地抗住。 天色在时间的一点点的流逝下终于暗了下去。 在最后一丝灰暗的光亮吞噬后的那一瞬,聂然因为雨水而不得不半眯起的眼中光芒一闪,就是现在! 她身形一闪,快速地闪进了侧门的一个树丛之中。 那速度快得犹如微风吹过一般。 聂然谨慎地看了眼门口的那群人,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出现。 于是她看着比人高出一尺的墙头,她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一个助跑,猛地跳起,双手抓住了墙沿。 浓浓的夜色中,她用力一撑,整个身体翻墙而去。 聂然跳下之后,立即躲到了一旁的货车旁,仔细地勘察这周围的地形和巡逻的保镖。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巨大的港口却并只有十几个人零零星星的在巡逻,甚至手里连个手电筒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外面明明摆出了那么大的阵仗,十几个人守一个大门,为什么里面却只有那么几个人? 难不成这里面有诈? 微微皱起眉头,她不敢继续行动,而是仔细的将周围的一切都看了个仔细,在确定这一切的确就如她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后,她这才敢继续往里面走去。 轻松地避开了几个巡逻人员之后,她已经到了港口的核心边缘,而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里面的巡逻人员那么的少了。 眼前赫然出现了几百辆的吨位货车。 就这种架势,就是警局里所有的警察出动也需要排查搜寻好一会儿,又加上这种下雨天,所有的气味都被隔绝了,警犬估计都无济于事。 霍珩果然够绝! 聂然躲在角落里,瓢泼大雨就这样倾倒在她的身上一样,身体的温度在急速的流逝。 她明白,如果自己再不行动,极有可能会被休克过去! 这具身体的体能素质根本还没恢复到她以前的巅峰时态。 她无法一间间的去查,只能屏息凝神地蹲守在那里,一点点地将视线扫过。 这种大批量的军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被来得及搬动,东西一定都在车上,那么车子的重量会比一般货车的重量加重很多。 她突然想到那名司机师傅的话,那个离港口一段必经之路上的一个工地,正在建造新的指挥台,那里钢筋水泥弄了一地。 如果车的重量够重的话,轮胎上肯定会沾很多的水泥! 所以她只需要找轮胎上被冲下来的水泥印记,哪个多哪个一定有问题! 但她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雨量太大容易冲刷走那些印记。 聂然在车辆中来回穿梭,可毕竟是几百辆的车子,那里那么容易就能找到! 她一天没有吃饭,体内能量不足,加上在冰冷的雨水中长时间的浸泡,聂然的唇已经开始有些苍白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奔跑,四肢已经开始麻木了。 聂然躲在雨水中猛朝着自己冰凉的小手哈了几口热气,可这并没有什么效果。 她一边查找车辆轮胎,一边还有躲避这那些巡逻人员,两者兼顾加上这倾盆大雨,聂然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聂然粗粗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正打算继续时,忽然之间听到墙边有异响! 虽然那声音被大雨的声音覆盖着,但聂然还是听到了。 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她躲在了一辆车后,警惕地望着那个发出声响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 脚步声踩在雨水中发出的“踏踏踏——”的细微脚步声。 聂然的心“砰砰——砰砰——”地跳动着,她屏住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弱。 终于,脚步声临近到了她的身边。 聂然的手慢慢的滑落至自己的腰间,知道那一只鞋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帘时,她倏地拔出锋利阴冷的匕首,飞射了出去。 可来人似乎警惕性也不差,在聂然甩手将匕首飞出之际,似有所感应一般,在雨水中一个转身利落地就躲开了。 聂然当下急冲了过去,手里的匕首一横,冷芒的刀刃将雨水划破,飞溅了一地。 可就在她扎过去之际,那人眼明手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喝了一声,“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她原本要扎下去的第二刀堪堪停在了半空中。 暴雨的倾斜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两个人站在这天地间,浑身湿透。 “厉川霖?”聂然不确定地喊了一句。 那个人简短地回应了一句,“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聂然眯着眼问道。 虽然她是让厉川霖去24小时跟踪霍珩,但也不可能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啊?! 厉川霖松开了紧握着聂然的手,“这里是我的线人告诉我的。” 又是线人! 聂然将匕首放回了自己的腰间,眉头紧紧地皱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厉川霖看着她,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他当时是自己私下安排了线人,所以才会得到了这里的消息,那么聂然呢? 她怎么会知道这里,而且甚至比自己更提前来到这里。 刚才自己握着她手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她偏低的体温,应该是在雨水中淋了很久才会变成这样。 “我也有线人啊。”聂然显然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身就打算继续查看轮胎去了。 可厉川霖明显不想放过这个问题。 他跟了过去,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聂然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句,眼睛却盯着身边的两辆车的轮胎,上面并没有过多的迹象。 “这个港口的消息。” “我忘了。”聂然随口胡诌了一句,轻松地避开了不远处的两个巡逻人员后,继续重新换了辆车检查。 厉川霖神色沉沉,“你说谎!” 刚才明明在警局里的时候她还处于生气愤怒,而一转眼的功夫却又出现在这里! 他有种自己被戏弄了的感觉! 聂然转头看向了他,神色冷淡地说道:“那我说,我对你们警察失望了,行不行?”随即又转身查看。 厉川霖一窒,却又无力反驳。 的确这次的事件,如果副局长肯听从他的意见,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好他让自己的线人盯着霍珩的动静,以防万一。 只是没想到,这个万一最终还是出现了。 他站在聂然的背后,沉默着没有了声音。 聂然扫了眼天空,不行,这雨势太猛,再拖延下去可不行。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帮忙检查轮胎下的水泥,如果异常的多,那车里说不定会有货!赶紧的!”聂然在大雨中,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 厉川霖索性不问原因了,冒着雨点了点头,也开始搜寻了起来。 他相信聂然的能力! 不得不说,两个人的速度果然比一个人快了很多,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后,厉川霖终于到了有异常的轮胎。 聂然检查了一番,果然轮胎上的防滑花纹里深深嵌着水泥和泥土,就算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依然还有很多。 两个人一个对视,聂然轻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两个人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后,聂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铁丝,插进了货车的锁里,连番捅了好几下。 因为冰冷而冻僵发麻的手此时有些不听使唤,聂然狠狠地搓了几下手,又哈了几口气,哆哆嗦嗦地继续开锁。 站在下面观察环境的厉川霖见她弱小的身体在不停的打颤,嘴唇冻得已经没了一丝血色,索性将她轻轻推开,自己亲自上阵。 聂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居然也会做这种事儿。 等了没两分钟,锁被打开了,厉川霖将货车的门轻轻地拉开。 聂然急忙往里面一瞧,却顿时傻了眼! 正文 131 绑了她,做交易!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后,不禁心头一惊,“怎么会这样?!” 车子里哪里是什么军火,分明就是一块块的大石头,还有各种混在水泥里的砂石,这摆明就是建筑工地里拉来的。 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她被老三子给耍了,可想到厉川霖也同样是收到消息来这里后,她觉得应该是霍珩把玩了个障眼法。 真货估计早就被他藏在了别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一出调虎离山玩儿的还真他妈漂亮! 她活生生的在这里挨冻了一晚上,就找了这么个玩意儿。 聂然因为体温的流失,冻得嘴唇青白,可还是架不住她咬牙切齿地望着那一车水泥石头。 “我再去找。”厉川霖站在门口看到车厢内的情况后,立即往另外一辆车走去。 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几百辆车子他们只排查了一半,而且这不过是第一辆车而已。 “不必了,这些车里估计没有货。”聂然将车门关上,这样大的雨水打在她阴沉的脸上,有种肃杀的意味。 霍珩不会那么傻,挑几辆车放,这样容易有漏洞。 更何况这里的人那么少,不太像是会放东西的样子。 聂然估摸着,这外头那些人根本就是个摆设,应该是装样子的。 他这是做了两手准备啊,万一刘震没有被抓,反扑的话,这里也只是一场空而已。 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心思缜密的很。 而就在此时,她突然听到不远处响起了两道不轻不重的声音。 “我怎么听到那边有声音啊?” “大晚上的哪里会有声音。” “还是去看看吧。” 大雨瓢泼之中,那声音不算响,但依旧丝毫不差的落入了聂然和厉川霖的耳朵之中。 两个人一个对视,极有默契的关上车门后,连番身形微闪,在那两个人刚走到车门前时,聂然和厉川霖早已翻墙而出。 “我都说没人了吧,你只是想太多了。” “还是谨慎点好,虎哥说了要仔细点。” 墙外的两个人听着墙内的巡逻人员说,紧接着两个人的声音就越来越远了。 虎哥说要仔细点? 聂然蹲在暗处,微微蹙眉了一下。 既然是假象,为何还要仔细看守? 而是如果要仔细看守,又为什么安排那么少的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吃饭加上淋了一夜的雨水让她的脑袋罢了工,她一时间竟没有琢磨出霍珩的用意。 “你还有什么打算吗?”厉川霖看她皱着眉头深思着,却没有往外走的意思,以为她还有什么办法,不由得问道。 聂然拉回了思绪,神色严肃地摇了摇头,“没了,我也只是留了一招而已。” 如果不是威胁了老三子,她连这一招都没有。 因为已经脱离了那群人的视线范围内,聂然想起身往外头走去,长时间在雨水中,她现在四肢已经冻僵了,身上所有的温度都流到了心脏处,保护着这最后一个地方。 现在她必须要找一身干燥的衣服和温暖的地方。 只是她蹲的时间太久,四肢又冷的失去知觉,才站起来脚下发软,一个踉跄让她差点重新摔了回去。 一旁的厉川霖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你没事吧。”他语气虽冷,可眼底却带着一丝担忧的神色。 聂然站稳后,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冻太久了而已,我回家洗个澡就成。” “我车里有暖气。” 厉川霖拉着她快步往自己的车子走去,然后不由分说的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车内,将车后备箱里的一件男士衣服丢给了她,并且将暖气直接开到最大。 “你把湿衣服换了。”厉川霖将暖气开好之后,又开门下了车,并且冒着雨往远处走去。 “你干嘛去?”聂然看到他背对着自己站在不远处淋着雨,朝着他喊道。 这人怎么回事,下着大雨站在那里干什么? 厉川霖笔直地站在雨中,像是一棵树一般扎在那里,回了一句,“等你换衣服。” 聂然立刻了然了,没想到这男人还挺君子的嘛,比起那个霍珩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那个霍珩看到自己浑身湿透,肯定不会离开,反而会死皮赖脸地坐在车里,还淡淡地说一句,我不看! “不用,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说真的,其实就算厉川霖坐在车上也没事儿,她坐在车后面,只要厉川霖不转头过来看,基本上就没问题。 可见厉川霖不理自己,依然站在大雨之中,聂然随后补了一句:“你再不开车走,到时候就要被巡逻的人发现了。” 果然,雨中的厉川霖身形有些松动,甚至背对自己的头也稍稍扭动了过来。 “赶紧的!”聂然看他那副迟疑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居然大冰山也有犹豫尴尬的时候。 厉川霖看她坐在车里,湿衣服还没有换,虽然车里暖气开着,但这衣服上湿冷的寒气一直长时间的停留在皮肤上,可不行! 于是又转身走回了车内。 他全身湿透地坐在车里,眼神直直地望着眼前,丝毫不敢往别的地方看,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倒车,踩油门,转个弯儿后车子就行驶出了港口。 聂然坐在后面,她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厉川霖,“你说那些货儿会以什么形式从刘震的仓库里带走,而且还不被你们发现?” 厉川霖目不斜视的说道:“我在各个路面监视器里看过,除了这些货车,没有其他可疑车子。” 聂然深深的陷入了思考之中,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些许。 除了这些货车,没有可疑的车辆? 怎么可能呢! 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厉川霖没有注意到的。 没有可疑车辆……那可以不可以理解成,有些看似平常的车辆里其实暗藏玄机? “说不定从运钞车和救护车里呢?”聂然立即凑上前去问道。 厉川霖被她这么一提,下意识地扭头,结果却看到她穿了一半的衣服,半截细腰还露在外头。 他瞳孔紧缩,脚下的刹车猛的一踩。 聂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紧急刹车给差点撞了出去。 她立即怒道:“会不会开车啊你!” 厉川霖刚毅的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的诡异,他立即把头转了回去,冷冷地道:“把衣服穿好!” 聂然听到后,看了看自己身上半截衣服没有拉下来而露出的腰间,挑眉一笑,“不是吧厉队长,你害羞啊?” 厉川霖的脸色原本有些怪异,现在被她这么一调侃,脸色更加黑了几分,像是生气了样子。 但在聂然看来,这全完就是害羞的表现。 大冰山害羞?哈哈……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玩儿。 “路上没有验钞车和急救车。”厉川霖直接略过了她的玩笑,说道。 没有? 聂然此时也不禁收敛了些许的笑意,这么一批货,总要有车子装才行,要想光明正大的在路上运送,必须容量比较大的车厢才行啊。 怎么会没有呢? 这也太奇怪了。 总不能是霍珩凭空把这些东西给变没了吧。 正想着呢,车子已经不知不觉的停靠在了离自己出租屋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 “这件事我会处理。”厉川霖透过后视镜看了坐在车后座的聂然一眼,“早点休息。” 聂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好,反正这本来就不在她的任务范围内,原本破译出文件,确定文件真实性之后她其实已经可以算是任务完成了。 但因为厉川霖希望还能当场人赃并获,所以她这才留下来替他们做个内应。 结果,人赃并获没看到,鸡飞蛋打倒是让她气的郁闷! 这货没了,人跑了,她就算完成自己原有的任务,这功勋章的份量也是少了一半啊! 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可现如今,这不甘心也要甘心了,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里隐隐的不适感,到底这身体素质就是差,淋点雨就不舒服了起来。 “行吧,那你自己抓紧吧。”聂然下来车,快步朝着自己的小区走去,甚至连和厉川霖说再见都没有。 午夜时分,隐匿在市中心的一个老破的出租小巷子里,一个人影冒着雨在小巷之间来回穿梭。 很快那抹黑影停在了一间矮屋前,然后连敲了三下大门。 那规律性的敲门声似乎是一种暗号。 没过多久,门里面渐渐传来了脚步声,“吱呀——”一声,破旧变形的木门被轻轻拉开。 从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那人正是在机场逃跑了的霍旻! 他一看到刘震后立刻开门迎他,脸色满是兴奋,“怎么样,货是不是成功交易了?” 今天霍旻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了整整一天,这份合约要是签下了,他就算是有转机了! 刘震面色愠怒,看到他这么问,无意就是捅了自己的心窝子。 又想到自己变成这样都是拜他所赐,如果不是他一直用高价来诱惑自己,他也不会鬼迷心窍的答应了下来,铤而走险的玩儿这一票! 明知道霍珩不是个省油的灯,可最后就是被那高出百分之三十的价格给蒙了心,一次次的选择相信霍旻这个没用的东西! 原先才和霍珩敲下签约日子,可谁知道本该去国外的霍旻此时却狼狈不堪地来到他家里,并且给他出个馊主意! 说是把假货卖给霍珩,只要霍珩的资金掏空,霍启朗一定会生气,撤了他。 到时候他霍旻回去主持大局,还给他多出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原本被霍珩恶意压低了那么多,现在看到有利润可图,难免脑子会发热,但再发热他还是记得在晚宴上霍启朗决绝冰冷的话语。 似乎霍旻对于他和霍氏来说,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但随后却被霍旻的一句话又动了些许的心思,霍旻说既然霍启朗不杀他,还留着他,表示老爷子还是舍不得自己。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是霍氏的大少,霍珩就不可能爬到他头上去。 当天晚上刘震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堵上最后一把! 毕竟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就算拿了钱走人去别的地方开公司,也是赚大了的。 可幻想的总是幻想,现实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放屁! 自己隐藏那么深的真货被直接抄了,钱一份没拿到,还浪费了一大笔高仿的资金,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自己! 他看到霍旻站在自己面前,想到刚才被警察追杀的模样,怒从心起,一脚就踹了过去,“签个屁,霍珩根本就没来!” “什么?”被踹翻在地上的霍旻何尝受过这待遇,堂堂的霍氏总裁居然被别人踢翻,可这怒火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刘震的话,当场激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这批货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批货!” “他是没放弃,他直接把我老窝给抄了!”刘震眼底冒着怒火,冷冷地走进了那间破旧的出租屋内。 霍旻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可能?你不是藏的很隐秘的吗?” “再隐秘有什么用,在这里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而且他把我的老窝抄了不说,还报了警,我现在被警察追的连家都不敢回。”刘震这一路逃得口干舌燥,进了屋连喝了五六口茶水。 霍旻听到霍珩竟然报警,惊得眼睛瞪圆。 吞了刘震的货,又报警?这是要直接绝了刘震的后路啊。 虽然他一直知道霍旻在做事方面不似表面上那么温润君子,可没想到他的手段这么狠绝。 竟然一丝余地都不给人留下。 “那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听到刘震被警察给盯上了他,霍旻有些退缩了一下。 他现在没有霍氏替自己挡着,单身一人,做的又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万一被连带进去了,他这辈子算是别想翻身了,更别提要扳倒霍珩了。 坐在一边的刘震看他有些心虚地话语后,竖起眉毛怒喝道:“怎么,打算过河拆桥啊!要不是因为你几次三番的来说服我和你成为一伙,我能惹恼霍珩吗?!” 被说中心思的霍旻无奈撇了撇嘴,“那现在怎么办?” 货没了,人还被警察盯上,除了逃跑应该是别无他法了吧! 霍旻想了想,要不然还是先稳住处在暴怒的刘震比较好。 “我这儿有一张卡,里面有个几百万,够你花一阵子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刘震看他递过来的卡,脸上没有任何感激的神色,反而冷笑了一声,“就这么想打发我了?然后把自己摘清楚了,好轻松离开是不是?” “我……我哪有,我这不是让你身上有钱可以傍身嘛!” 再次被说中心里那点小九九的霍旻眼神闪烁了起来。 其实他还真的这么想的,只要把刘震和自己撇干净,了不起他就重新回到霍家,然后再被遣送出国。 虽不是那个风光大少,但是总比现在陪着刘震东躲西藏强啊。 “我货没了,人也被警察追杀,霍珩害得我那么惨,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刘震坐在那里,手死死地握紧了的茶杯,面露凶相地说道。 霍旻看他的样子,不由地问了一句,“你有办法?” 刘震瞥了他一眼,带着森冷地笑意,“当然!他还有一个法宝在我手上呢。” “什么?” 霍旻一听有法宝之类的,当下就凑了过去。 刘震带着杀意的冷笑,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未、婚、妻。” 霍旻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激动地道:“对啊!那个女的!” 那个被霍珩当众宣布是未婚妻的女人! “绑了她,我不信霍珩不会退一步。”刘震眼底闪烁着冷然的笑意。 “对对对,没错!” 哈哈哈,他怎么就给忘记了呢,那个女人可是霍珩的心尖尖上的肉,绑了她霍珩肯定会松口! 要知道那天晚宴上他可是连自己都差点保不住,居然最后还是拼死去保护那个女人,足以可见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呵呵,这个法宝要真落在自己手里,翻身的机会就在自己眼门前了! 霍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刘震又说道:“我已经被追警察盯上了,不好随时出现在大众面前,所以由你来。” “我?”回过神的,霍旻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刘震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地道:“怎么,仇不想报了?霍氏不想拿回来了?你打算永远做个被架空一切的大少?” 他的话字字句句直戳霍旻最疼痛的伤疤,他一想到自己被霍启朗赶出来,要不是自己精明在机场上逃跑,现在已经被流放在国外,24小时有人监禁,形同坐牢。 而这一切全部都是拜霍珩所赐,他眼底开始翻涌出了点点猩红之色。 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干!想我堂堂大少人落得个不人鬼不鬼的,这一切都是拜霍珩所赐!这次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天一早,躺在床上的聂然就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四肢无力,头也有些晕晕乎乎的,身体还有些发烫。 该死的,果然还是感冒了! 她蜷缩在被子里不禁哀嚎了一声,这破身体的体能怎么那么差啊! 不就是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又淋了点雨么,半夜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做了急救措施,给自己一杯老姜茶,又泡了好久的热水,应该不会中招才对啊! 聂然虚弱地抬手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间,中午十一点半,饿了整整24个小时,她觉得自己连眼睛都有些花了。 出去买饭是不成了,只能点些外卖吃了。 从枕头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个一通电话,随便叫了点吃的后,她继续窝在床上睡了起来。 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 “叮咚——叮咚——” 聂然睡眼朦胧外加晕头转向地下了床,只觉得奇怪,这外卖到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她拿着手机看了一眼,随后走到了门口,她一边开门一边问:“是不是外……” 当她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后,卖字就这样消散在了嘴边。 “霍总?”聂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霍旻,一瞬间有些怔愣住了。 霍旻不是被带去国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啊,霍珩的未婚妻。”霍旻倚靠在门口,微微一笑,可那笑意却怎么也入他眼底。 聂然看他不怀好意地笑容后,心下警惕了起来,身体半掩在了门后面,随时做好关门的姿态,“有……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请我进去吗?”霍旻笑着指了指屋内。 “不,不了吧,家里比较脏乱的,我还是不邀请大少了吧。”聂然扯了扯有些烧得干裂的嘴唇,笑了笑。 霍旻怎么会没有被送去国外呢? 距离晚宴那天已经过了好几天了,看他身上这一身衣服好像还是晚宴那天的,难道说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可为什么在外面流浪了那么多天后,又找到自己这儿呢? 聂然虽然因为发烧烧得身体有些无力,可脑袋依旧还能转动。 这里面似乎有某些蹊跷在其中! “不怕,我现在住的地方比你这儿还脏乱差呢。”霍旻一只脚卡在了门和门框之间让聂然无法关门,紧接着用手将门给一点点的推开。 看着眼前那个那扇门被自己慢慢的顶开,门背后那抹较小的身影也不停地往后退去,霍旻眼底的冷意渐渐蔓延开来。 “而这一切,都是拜你亲爱的未婚夫、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所赐!” 最后那一声和门被彻底撞开门的巨响一起,让聂然心头一跳。 聂然脸上满是害怕的神色,一步步地往后面踉跄地退,“霍总,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霍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毛巾,那浓浓的乙醚的味道从毛巾上散发出了出来。 聂然睁大了眼睛,随即想要躲进自家的房间里! 却不想被霍旻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扯了过来,将毛巾粗暴地按压在了聂然的口鼻上。 聂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挣扎地在半空中挥舞,但很快那双剧烈挥动的手就垂了下去,人已经彻闭上眼彻底地昏死过去。 霍旻看到她已经没有了知觉,一把将她扛起,然后下了楼后将人塞进了车内。 “现在怎么办?”霍旻把人弄进车内后,连忙驱车离开。 而因为不能见光的刘震怕被路上的摄像头拍到自己,只能坐在车后面看着聂然。 看着身旁已经昏迷了聂然,刘震冷哼了一声,“当然要去找霍珩谈谈了,这回我要他把货连本带利的全部吐出来!” 坐在前面开车的霍旻听到这里,嘴角忍不住挂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两个人坐在车内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殊不知原本应该昏睡的聂然此时却闭着眼睛将他们的话一丝不漏地停了下来。 她刚才看似吸了不少的乙醚,但实际上也只是看似罢了,早在毛巾盖在自己口鼻时她就已经屏住了呼吸。 其实要对付霍旻的能力她还是有的,只不过她觉得霍旻来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怎么刘震前脚才跑,后脚霍旻就找到了自己,并且要绑了自己。 现在看来果然自己没有想错,这霍旻的确是和刘震狼狈为奸了,想来他们是把自己当做了可以和霍珩谈判的筹码,来换那笔货。 不过聂然可不觉得霍珩会同意,于是想着等出了这片喧闹的大街之后,再找个恰当时机把霍旻给踹下气,带着刘震走人。 本来她就正愁找不到刘震,没想到他自己个儿倒是送上门来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聂然心头冷笑了一声,可表面上却装作要醒过来的样子。 坐在旁边的刘震看到她悠悠转醒的样子,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你终于醒了?” 聂然听到声音后立刻被惊醒的样子,“刘总?” 随即她看到自己的手被绑在身后,面露惊恐地问道:“刘总,你……你要干什么?” 刘震拿出一把美工刀,露出了阴森冰冷地笑,“你说我要干什么?霍珩拿了老子的货,今天我就拿你来换!” “不,不要……” 看到聂然吓得往车的角落里使劲的缩去,刘震得意地冷哼了一声,“你不想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吗?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应该感谢我。” “不,不,不是的……霍先生对我没感情,你抓错人了。”聂然一个劲儿的猛摇头。 坐在前面的霍旻不耐烦地扭头呵了一声,“和她费什么话,赶紧打电话!这回我要让霍珩跪下来给我舔鞋求饶!” “不,不要!求求你们把我放了吧。刘总,你放了我吧……我是无辜的……这一切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听着聂然的哭叫声刘震只觉得心烦不已,怒斥了一声,“闭嘴!” 当下,聂然就收起了声音,只是垂眸缩在角落里不停地抽泣着。 而正在打电话给霍珩的刘震压根就没发现聂然楚楚可怜地样子下,勾起的那一抹得逞地笑容。 此时的他正全身心地投入在这通电话之中。 电话才刚接通,霍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真没想到刘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真让我感到意外。” 刘震听到他那一副贵公子的翩翩语气,气得只觉得牙痒痒,“霍珩,你现在很得意呢吧?是不是特别高兴啊?但是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太早!”刘震停顿了几秒,瞟了眼身旁的聂然,然后满是冷意地笑,“你听听看我身边这个人的声音,猜猜她是谁?” 他一把将聂然抓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说话!” 聂然被他掐着后颈,吓得颤巍巍地说道:“霍……霍先生……我……我是叶澜……” “怎么样,你的未婚妻在我手上,要货还是要女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刘震重新将手机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威胁地说道。 电话里瞬间沉默了起来,只有滋滋的电流声音响起。 就在聂然以为霍珩会直接挂了电话的时候,却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霍珩却开口了,“我要她。” 聂然原本的哭相在他的那一句话后,神色倏地怔愣了一下。 什么?她没听错吧? 霍珩居然答应了?! 身旁的刘震听到霍珩的选择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想不到咱们的霍二少还是个情种呢。” 霍珩的声音冷然,不似刚才的温和,“废话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要货,我可以随时调出来给你,就在海港码头。” 海港码头?聂然一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昨晚上她可是去过海港码头的,货不在那里啊! 难不成他这是在骗刘震,想要把他引过去,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自己在霍珩这里到底有多少斤两她还是明白的,比起货来说,她微不足道。 刘震以为捏着霍珩的软肋,格外的猖狂,“我当然要货了!而且我还要钱,我要很多钱!” 那头的霍珩没有丝毫的犹豫,“好,我马上让人打钱提货。” “不,我要现金,我不要卡!”刘震听得出他言语之中的紧张,当然是什么要求都提了出来,“哦对了,再给我一架直升机,现在警察抓的我紧,我要立刻逃到国外去,越快越好!” “好。” 刘震洋洋自得地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在最后要挂电话的时候,他还是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还有,别给我耍花样!不然你懂的。” 伴随着那句话的是刘震掐着聂然后颈的手用力了三分,聂然当下就一声尖叫响起,“啊——!” 那头的霍珩当下声音又冷下了几分,只是在不经意间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急促,“你别动她!不然我让你一分都拿不到。” 刘振松开了手,将聂然一把推开,“我只要拿到我想要的,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霍珩敢和他耍花样,他就撕票! 挂了电话后,车子一路朝着码头继续行驶而去。 没过多久,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海港码头,刘震带着她先下了车。 才走进去,就看到霍珩被阿虎推着轮椅从仓库里等着,刘震将美工刀放在聂然的脖子上,冷笑了起来,“哼,来得还挺速度啊。霍二少,一天不见,你还好吗?” 面对他的寒暄霍珩可没什么兴趣,他深邃漆黑的眼眸里透着浓重的冷意,“钱在这个包里,直升机三十分钟后到。” “哈哈,霍珩你也有今天啊!”刘震看得出他眼底的急不可耐,以及微微担忧的神色,好不得意起来。 “把她放了。”霍珩紧紧地盯着被刘震抓在手里的聂然,她身上还穿着睡衣,脸色苍白,脸上还有病态的红晕。 她生病了? 当这个想法闪现在霍珩的脑海中时,他觉得这小妮子或许真的是被迫抓来的。 想到这小妮子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还击的能力,被刘震强制压上车的画面,脸部的线条冷厉了几分,就连周身的气场也有些微变。 刘震将手里的美工刀挥动了几下,在难得晴好的天气下,这刀在光线下闪烁出了几缕冷意。 “我会把她放了,但是在那之前我要验货!谁知道你会不会把货私下调包。” 霍珩眼神冰凉一片,冷冷地吩咐着,“把货全部拿出来给他验。” 站在身后的阿虎恭敬地点头,“是!” 而此时正被刘震抓着不放的聂然正紧盯着阿虎的身影。 货竟然真的在这里? 可是她昨晚和厉川霖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这个霍珩究竟是把这些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她看着阿虎走动的身影,最终看见他停在了自己昨晚上撬车门的那辆大货车上。 接着,就看他弯腰爬进了车底,然后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包裹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聂然瞳孔微缩,原来……原来是藏在了车下! 这个霍珩果然够让人出乎意料。 用搬运车掩人耳目,将泥沙的重量掩盖了军火的重量,怪不得会让她有找错地方的错觉。 只见周围的手下都爬进了车底下,将一个个黑色的包裹拿了出来,瞬间十几个袋子全部从车盘底下拿了出来,丢在了刘震的面前。 等到阿虎重新回到霍珩的身后时,霍珩面无表情地说道:“都在这里。” “全部打开,我要验收。” 霍珩甩了个眼神给阿虎,阿虎立即一挥手,所有人统统拉开了黑色的袋子。 聂然看了一眼,没有猜错,是军火! “哐哐哐——”海港的上方一辆直升飞机出现了,随即缓缓降落了下来,螺旋桨发出的巨大风速让人不由得连续往后退了几步。 刘震死死地抓着聂然一同上前,粗粗看了一眼确定是自己的东西后,然后又继续命令道:“把东西给我搬上去,还有钱。” 当所有的黑色袋子全部放进了直升飞机内,霍珩视线一转,示意地看了眼刘震手下的聂然,“现在可以把人放了吗?” 刘震想了想,他现在有货有钱,换个地方依旧可以混得风生水起,而且霍珩也不是个好惹的人,如果万一真逼急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到时候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面对那些钱和货物后,刘震不得不现实的稍稍迟疑了一把。 “放了?这么个宝贝放了,只怕我们刚上飞机,就直接被你的好手下给击毙了吧。”突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让刘震原本要松开的手又立即紧了起来。 霍珩看到了刘震转变的态度,眼眸半眯了起来,就差一点,一点! 他强忍着戾气,扭头一看,竟然是多日没见的霍旻。 他是知道霍旻还留在A市,但以为是躲在了二叔家里蹭吃喝,没想到他倒是有骨气,居然跑到刘震那里去。 霍珩听到他不肯放任,眼底立刻结起了一层薄冰,有种隐隐危险的气势,“大哥不去国外,原来是跑去和刘总一起绑架你未来弟媳,这事情要是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不太好吧。” 聂然听他一会儿未婚妻,一会儿未来弟媳,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她真想抢过刘震手里的美工刀,一刀飞过去。 但现在还不能,货找到了,刘震也在身边,这一切要等厉川霖来了才行。 刚才在出租屋内看到霍旻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她就心里有些警惕了起来,趁着和他在开门纠缠之际,打通了厉川霖的电话。 但为了防止被发现,她只能将手机丢在地上,并没有带出来。 现在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待着厉川霖的到来! 霍旻对此只是冷笑连连,“爸爸早就被阮良芫给迷了心窍了,我的死活他根本就不管!” 在看到霍珩坐在轮椅里,身后一群保镖围着,那姿态要多高有多高,再看看自己那身狼狈不堪的模样,衣服是几天没换的,头发也几天没洗,哪里还有霍家大少的样子。 一想到这些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他心里的怒火压抑不住地冒了出来。 原本还想着离开的心,在那一瞬间全部消散了,有的只是滔天的怒意以及置他于死地的心! “你这样说,父亲会伤心的。”霍珩神色淡淡地回答。 可搭在腿上的手却不自觉的蜷缩成拳头。 霍旻自然是看到他强壮镇定的模样,他暴戾地笑了起来。“你少给我假模假样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他从腰间猛地拔出了枪支,接着顶在了聂然的脑袋上。 “啊!” 正文 132 等待救援,一场告白 聂然的一声惊恐呼救让霍珩的眼神又寒了几分,他敛眸沉静地问道:“大哥为何这么想不开,去国外散散心不好吗?” “散心?我怕我没那个命散。” 他霍旻又不是傻子,去国外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到时候倒霉的都是他自己一个人! 谁知道霍珩会不会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些什么人,只等着风头过去就弄死自己。 霍旻冷笑着拉开了抢上的保险,那清脆的金属声音让聂然心头一凛。 保险已经拉开了,又是这么近距离,如果等会儿霍旻不小心扣动了扳机,她该怎么做才能躲过这一劫,而且还不让霍珩发现。 而在对面的霍珩在看到拉开保险的时候,眼神明显颤了一下,声音更是冷如冰窖,“大哥你要想清楚了,这原本不过就是家事,你现在如果开枪,那到时候我和父亲都没有办法帮你了。” “帮?你别说笑话了行不行,都到这种时候,装什么好弟弟啊!”霍旻站在原地冷冷嗤笑着。 一旁的刘震看到他们兄弟两个人的对峙,那凝重紧张的气氛顿时上升了一个台阶。 他不露声色地躲在了霍旻的身后,就怕霍珩到时候开枪,这样也好让霍旻替自己抵挡一阵。 反正现在是他们兄弟两个人的内部矛盾,他就不要凑在这里面当替死鬼了。 “我告诉你,你如果不想让她死,拿出你腰间的枪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然后开枪。”霍旻手中的枪顶着聂然的太阳穴,威吓道:“不然,我就杀了她!” 聂然感觉到自己太阳穴上又加重了几分的力道,心里咬牙切齿的很。 她这辈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顶过枪,敢这样不知死活对她,简直找死! 而另一边的霍珩在听到霍旻地威胁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动作,而是坐在那里,神色沉沉地看着聂然。 霍旻冷笑了一声,“怎么,怕死啊?那行啊。” 说着,扳机上的手似乎是要发力了。 霍珩倏地瞳孔微缩,立刻应答道:“好!” 就这一声好,却惊得身后的阿虎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句,“二少!” 二少是疯了吗?这个怎么能答应下来! 顶着太阳穴开枪,那不就是自杀! 为了个女人自杀,还是一个长得那么普通的女人,这要是传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惜霍珩像是没听到阿虎的抗议一样,眼神依旧紧紧地盯着霍旻手里的枪,“你别动她。” 霍旻得意地笑了起来,“既然心疼就赶紧拔枪啊!” 今天他非要让霍珩死在这里不可! 不然,无法消除他心头之恨。 更重要的是,只要霍珩死了,那霍氏就只有他这一个继承者了,不管好坏,老爷子都没办法挑选了。 到时候只怕老爷子得把他请回去了。 越想霍旻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正沉浸在自己幻想里的他却敏锐地感觉到对面霍珩动了! 他以为霍珩是要对付自己,急忙抓紧了聂然,说道:“你别想玩儿什么花样,你要是吓到我,手一抖……呵呵……” 拿笑声让霍珩的手微微一滞,之后的话显然就不言而喻了。 霍珩沉默地将自己腰间的枪拔了出来,然后慢慢地举起。 “拉开保险,开枪!”霍旻看到他果真为了这个女人不惜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眼底兴奋的光芒越来越甚。 早知道要抓什么阮良芫,简直白费力气,还不如抓这个女人来得更有效果! 说不定都不需要什么阮良芫作证,霍珩自己就直接和霍启朗坦白了,真是浪费了他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为了撬开阮良芫的嘴,他动用了各种办法才找到了她的侄子,后来竟然才知道原来是跑到了南城的私人贵族上学,不得不说这个阮良芫还真是挺疼爱这个孩子的。 只是可惜,再疼爱,最后还是被霍珩的几句话给软化了下来,导致自己现在这幅惨样。 阿虎看到自家二少真的举起枪来,当下低吼了一句,“不要,二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虎的阻止让霍珩清醒了过来,他的枪举在半空中就停了下来。 霍旻阴狠地将枪指了指聂然,朝着霍珩大喊,“快开枪!不然我杀了她!” “你希望我救你吗?” 霍珩坐在轮椅里,脸上的线条凌厉且冷硬,可他神色淡淡。 冬天的冷风卷起,立刻吹散了他的声音。 被挟持的聂然此时哭丧着脸,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霍珩的话依旧淡定。 聂然使劲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一如当初哄骗聂然开枪时的声音,蛊惑着,诱惑着,“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 聂然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随即猛地摇头,“不,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说吧,我不怪你,真的。” “不,别逼我,别逼我!” “说吧。” “别逼我!” 因为两个人的语速越来越快,挟制着聂然的霍旻看着他们两个人不断的问题和回答,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快速地来回移动。 终于,霍旻被这两个人的话给搅得头有些嗡嗡嗡了起来,他皱着眉头不耐烦了起来,对着聂然一句暴怒的冷呵,“闭嘴!” 白痴! 聂然看到他对着自己暴怒了一声后,心里默默地冷笑了一声。 而就在几乎同时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霍珩手里那把枪眼里冒出几缕黑色的硝烟。 原本还竖眉怒喝聂然的霍旻像是被定格了一样,随后松开了手中的枪支,犹如无骨的蛇一般软软倒下。 一切归于平静。 看吧,就是个白痴! 霍珩之所以逼迫自己,无非就是想来扰乱霍旻的心智,只要他的视线有一秒没有停留在霍珩的身上,那就给了他枪杀的机会。 霍珩将枪收了回来,幽幽地说了一句,“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替你来做决定好了。” 聂然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立刻也装作被枪声吓着了似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甚至在看到躺在地上的霍旻时,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已经没事了。”霍珩拨动着轮椅,走到了她面前,伸出一只手。 温暖的光线下他逆光而来,整个轮廓因为日光只看得出模糊的一片,但聂然听得出他声音里温柔得犹如春风。 那感觉真是披荆斩棘而来的王子。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或许真的要被他的几次三番的相救下,许诺出一颗真心。 可惜她不是,她的心里十分清楚他温润如玉笑容下藏着一个暴戾冰冷而又野心勃勃的灵魂。 聂然一脸劫后余生地看了眼倒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霍旻,“他,他……是死了吗?” “嗯,他死了。”霍珩弯腰,硬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一触碰到她薄薄的睡衣,那带着异常高的温度从他指尖传来,他眉头顿时拧起,“你是不是发烧了?” 聂然将手立刻抽了回来,勉强笑了笑,“我没关系的。” 昨天她跟着卫薇去签约的时候可是活蹦乱跳的,不过一个晚上就烧成这样,难免会让霍珩疑惑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对于这个男人,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霍珩将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声音虽然轻柔温和,可那说出来却气得人咬牙。 “把衣服披上吧,小心烧太久烧坏脑子了!” 聂然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瞪了霍珩一眼,在心底默默腹诽了一句,你才烧坏脑子,你全家都烧坏脑子! 而霍珩这时候也因为将重点放在了还留在那边没有动弹的刘震身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那几个小动作。 “把他给我带走。”霍珩看着刘震冷冷地吩咐。 阿虎恭敬地点头,“是,二少。” 然后朝着刘震走了过去。 刘震看到聂然已经站在了霍珩的身边,自己唯一的筹码已经没有了,而霍旻也已经被打死了。 当下他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已经躺在那里不动弹的霍旻!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刚才如果放了聂然,他说不定也就成功上了直升飞机离开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一群人围着,一把把黑洞洞的枪对着自己。 现在他再想做什么也不能做了,手里的美工刀根本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威胁不到在场任何一个人。 于是,除了自杀,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他不想死,即使他知道落在霍珩手里的下场并不会好过,也没有勇气用刀划自己的脖子。 几个人将他架起往车内塞去。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霍珩对着正看着刘震的聂然说道。 聂然回神,点了点头。 她走在霍珩的后面,看上去神色有些恍惚,不小心踩到了霍旻的手指,然而这一微小的动作并没有让人注意。 “怎么走那么慢,是不是很不舒服?”似乎是看到她的步子有些小,所以霍珩特意放慢了推轮椅的速度。 “没,没有。”聂然看霍珩转头看向自己,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如果很不舒服,记得要告诉……小心!” 霍珩脸色骤然巨变,一声呼喊后,聂然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力道给拽了回去,脚本来就因为发烧而有些发飘,所以狠狠地被摔在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自己屁股上的疼痛,随后自己的身体就被强行地拖了过去。 聂然腰间的皮肤被直接和水泥地摩擦,瞬间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 她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 拖行了将近两三米之后,她被强行地拽了起来。 “别动!都别动!”原本已经倒在地上不起的霍旻此时胸口因为受到枪伤,血从他的胸口蜿蜒而下。 所有人被这突然的举动停滞了三秒,随后齐齐地将枪口对准了霍旻。 受了重伤的霍旻此时犹如困兽一般,一只手死死地勒着聂然的脖子,一只手拿着枪再次顶在了聂然的太阳穴上,穷凶极恶地说道:“霍珩你居然给我玩儿阴的啊!好,好!既然要死,那就一起去死吧!” 此时霍旻拉着聂然已经到了海港码头的边缘线,在往后退一步就是蔚蓝的大海。 聂然忍着腰间的疼痛,大喊着,“霍先生,救我,救我!” 她刚才已经揣测出霍珩要开枪,为了能够拖延时间,所以故意将霍旻的心脏和头部半挡着,为的就是让霍珩能打在那些不是致命的地方。 然后等所有人松懈的时候,再踩醒霍旻,这样子的话能为厉川霖争取到时间。 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个霍旻居然发狂了一样把自己当拖把一样拖行,如果不是自己发烧,脚下有些飘然,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他拽到在地。 真是太耻辱了! “你一个大男人总是用女人来威胁我,你还是不是霍家的男人了!”霍珩看到聂然那声嘶力竭地呼喊,手不自觉地握紧。 霍旻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我不是,你是行了吧!你多男人啊,为了个女人连货都可以拱手让人!”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霍珩在说的时候,手却已经悄悄地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然而被眼尖的霍旻看到,上过一次当的霍旻这次怎么可能还会被骗,他再次用力地勒紧了聂然的脖子,面目狰狞地道:“别骗我了!我不会相信你了!不会!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女人,那好啊,我就让她陪着我一起去死!” 说完他就要扣下扳机。 霍珩眼眶微瞠,心头一紧,立刻喝道:“等一下!”停顿了两秒过后,他继续说道:“拿我换她,如何?” 不远处的阿虎听到后,皱眉刚想要出声提醒,结果就听到霍旻的冷笑声,“你觉得在你痛快的死去和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活在失去和痛苦之中,哪个更得我心呢?” 他得意而又猖狂的笑声听得让人心头发紧。 聂然深怕霍旻真的勒断自己的脖子,她装作一副感动却又悲伤的样子,“霍先生,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已经很开心了。” 霍珩看她脸色异常的难看,单薄弱小的身体在风中,像是随时都会被吹走一样。 眼底缓缓酝酿起了一股冰冷的风暴,他声音中充满了戾气,一字一句说道:“你如果敢动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你觉得我还会怕这些吗?”霍旻像是把一切都豁出去的样子,眼底有着疯狂而又暴动。 聂然听到枪支扳机要扣动时发出的轻微弹簧声,她眉头轻不可见地皱了皱。 难道真的撑不到厉川霖来了吗? 如果真的扣动板枪,为了活命她只能自我暴露了!那也就意味着,这几个月的努力可就全部白费了。 不,不行,再等等,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轻易就这样做决定! 聂然将隐藏在自己背后的手慢慢抬起,只等着最后不得已的那一刻。 “好了,该和你的未婚夫好好说再见了。”霍旻狞笑着对聂然说道。 聂然在看向霍旻的那一瞬,突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什么。 随即对着霍珩哽咽地说道:“霍珩,这辈子我从来没相信过你,总觉得我只是你一时高兴的玩具,可现在我才知道……是我没福气,竟然……会……会在这种时刻才知道自己的不珍惜,下辈子吧,下辈子如果还能再遇见,我……一定好好珍惜。” 那悲情到后悔的模样不禁让人动容,配上冬天的寒风,头发凌乱地飘起,那模样就真的好像要随时离开一样。 “霍珩,去死吧!”霍旻咬着牙,面露狰狞地笑了起来,当下就要扣动扳机。 时间像是被慢镜头了一样,所有的一切都被无限地拉长。 霍珩眼神半眯起,脸上的神情不复往日般温润,有的只是摄人心魄的寒冷。 就在那一刹,“砰——”的一声,又是一声枪响。 那响亮的声音让人心头一跳。 聂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洒在了自己的脸上,那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不禁闭了闭眼睛。 很快,那只掐着她脖子的手松开了,伴随的还有“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响起,平静的海水顿时四溅开一朵朵水花。 “警察!不许动!”不远处立刻响起了呜呜呜地鸣笛声,和快速赶来的警察。 聂然第一个反应是,终于赶来了。 厉川霖从角落里跑了出来,满是紧张之色地上下打量着浑身是血的聂然,“你没事吧?” 而在同一时间听到警察的呼喊时,霍珩立刻对着阿虎丢过去一个眼神,阿虎随即点头。 “我……我没事……”聂然无力地挥了几下手,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这回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然的话她一个反抗,到时候就算不是在霍旻的枪下,也会死在霍珩的枪下。 “幸好你及时开枪。”聂然趁着霍珩还没过来的时候,飞快地对着厉川霖说了一句。 厉川霖眉头拧了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霍珩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还好吗?有什么地方伤到了吗?”他神色已经恢复平静,甚至嘴角已经挂起了一抹笑容。 聂然不得不佩服这人变脸的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咋舌。 “没有,幸好这位警察及时开枪。”她感激似地指了指身旁的厉川霖。 因为卧底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她只能故意装作不认识厉川霖的样子,格外友好地对他一笑。 但随即聂然在听到厉川霖的下一句话后,那抹笑容却僵在了嘴角。 “那枪不是我开的。” ------题外话------ 这两天小夏子只能更辣么多啦,因为过年的时候白天要招呼亲戚不能码字,晚上一直熬夜,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所以……让小夏子缓口气儿,等过几天再继续万更~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小夏子!~么么哒~ 正文 133 二少爷吃瘪,温情时刻 聂然错愕地望着厉川霖,什么?不是他开的? 怎么可能! 刚才她明明看到角落里那只黑洞洞的枪口,怎么会不是厉川霖…… “那枪是我开的。” 身旁的霍珩此时却突然开了口,聂然猛地转过头去看向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不可能! 他当时的手虽然已经触及到了自己腰间的枪,可拔出来在瞄准射击最起码也要花上两秒的时间,而这两秒足以让霍旻爆了她的头。 他霍珩即使手速再快,也不可能比霍旻直接顶在自己脑袋上开枪更快速。 这不科学! 霍珩看到她惊讶的眼神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而扭头对着旁边的厉川霖温和一笑,寒暄了起来,“不知道厉队怎么大驾光临了?” 混在这条道上警察局里的那些人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厉川霖神色冷酷地回答:“我们接到一市民的举报,说这里发生的枪击案。” “原来如此,那我可真要感谢那个好市民了。”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霍珩的眼神却瞟向了身边的聂然。 怪不得刚才她和自己说了那么多告白,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厉川霖赶过来。 他真是小看这妮子了,原本以为她是因为病了,身体虚弱,没办法才被霍旻和刘震两个人强制带过来的。 可在厉川霖出现的时候,他瞬间所有的事情都了然了。 那根本就是她的将计就计,人证、物证全部都在这个港口,只需要厉川霖带着一大批的警员,这里的人就会全部被逮捕。 不费吹灰之力。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报告厉队,我们发现刘震的尸体,死了没多久。”一个警员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对厉川霖说道。 聂然一听,暗自懊恼!该死的,到底还是迟了一步,让霍珩下了黑手! “刘震怎么死的。” 面对厉川霖的直面质问,霍珩显然很淡定,他笑容不变地回答:“刘总和我的哥哥一起为了商业合作上的问题,绑架我的未婚妻,我本来想打电话报警的,可惜还没来得及,警察就出现了。不得不说,咱们警队的能力就是好。” 饶是向来脸比城墙厚的聂然在听到他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拜托,您老能不能别手里拿着枪却满脸都是好市民的样子。 简直,恬不知耻! 而对面的厉川霖却听到霍珩说未婚妻这三个字时眉头稍稍拧了拧,瞥了眼身旁的聂然。 只看到那个被冠上未婚妻三个字的聂然此时神色似乎并不好看,这让厉川霖不知为何心里好受了一些,然后继续将视线转了回去。 “那为什么会死。” “我大哥和他似乎在价钱方面上没有商量好,所以起了争执误杀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聂然现在的处境,她真的想拍手鼓掌起来了。 把所有的罪名全部推到了死人的身上不说,还是两个亲自被他给解决掉的,这借口,这理由,真是非一般人可以扯的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扯得脸不红心不跳,佩服佩服! 厉川霖虽然知道这里面肯定少不了霍珩的戏份,但现在两个人都死了,黑白都由他说了算,他说话的可靠性不能太当真。 沉默了半响,他最终说道:“把人都带回去做笔录。” 几个警察立刻走到了霍珩的身边,旁边的阿虎立刻站了出来,做出了保护的姿态。 厉川霖冷冷地看着阿虎。 顿时,气氛有些僵了起来,隐隐有种一触即发的样子。 “咳咳咳……”聂然被冷风吹了很久,又穿得那么单薄,她可不想再陪着他们继续吹海风,所以一声咳嗽打破了这一紧张的对峙。 “阿虎。”霍珩立刻出声制止,然后笑容不减的对厉川霖说道:“不过是做笔录罢了,再忙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 阿虎听到后,这才往后退了一步。 警报解除,身旁的警察也将已经放在腰间的手重新垂了下来。 “不过她发烧了,又受了伤,需要马上去医院。”霍珩看了眼身旁的聂然说道。 “哪里受伤?”厉川霖一听到她受伤,立刻想到了上次聂然脖子上的纱布。 虽然那时候没有拿下来看,但是也知道这女人对自己特别的下得去手,刚才霍旻都已经要开枪,她居然也能按捺不动,这心性非一般人能比拟的。 一时情急之下,他抓着聂然的手,上下仔细地查看。 霍珩当下半眯起了眼眸,语气冷下了三分,“她是我的女人,还请厉队能注意点形象。” 厉川霖手微微一顿,没有波澜的眼睛立即对上了霍珩的眼眸。 瞬间,寒光四起。 “……”她不是! 聂然看着两个人似乎又要杠上了,无奈之下只能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弱弱说道:“我头好晕。” “我送你去医院。” “我送你去医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众人默了。 “……”聂然也彻底无语了。 这两个人到底要闹哪样啊! 聂然看他们两个人的样子,这回也无济于事了。 却不料厉川霖开口冷冷地说了一句,“霍总,你还要做笔录。” 接着就拉着聂然往自己的车上走去。 聂然诧异地看了一眼不得不被留在原地而目光犹如冰柱一般的霍珩,直到被塞进了厉川霖的车子里后,在温暖的车厢内她终于回过神来,然后笑了起来,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霍珩吃瘪的样子。” 厉川霖原本看她笑的样子有些吃惊,但随后听到她的话后,才恢复了那冰山的脸。 “我来晚了。” 聂然嘴角的笑容不变,摇了摇头,“不,你已经很快了,就凭着我和霍旻在家里说的那几句话你就能猜到这儿,很不错了!” 聂然用一幅“少年,你很有前途”的眼神看着他。 可厉川霖却丝毫没有像受到表扬后的样子,因为他凭着电话里找出线索的时候,上头的人已经下达了命令,说是有大案子在海港发生。 他沉着脸问道:“刚才你为什么要对霍珩说那些话。” 刚才就是因为聂然的那番话,让他心底的异常波动,导致自己扣动扳机的时机慢了半拍,最终让霍珩抢了先机。 他自己都不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异样感 “还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你做好狙击的准备。”聂然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结果这人居然还比霍珩慢开枪,真不知道这人怎么坐上领导这个位置的。 “你发现我了?” 厉川霖没想到她的感官能力这么强悍,明明连呼吸的频率都降到最低,居然还能被她感觉到。 “这里的地形我昨晚上都摸过了,有什么异样我凭感觉就知道。”聂然很得意地扬了扬眉头,然后笑容灿烂地问道:“不过,我刚才演的是不是特别棒,特别像真的。” “……”看着她求夸奖的得瑟样子,厉川霖想到刚才那被她告白而震撼的傻样,那个嗯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踩下油门飞快的往医院而去。 而这一切聂然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觉得厉川霖怎么又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但她也懒得计较,放松下来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头涨得快要裂开一样,鼻子被堵得完全不能呼吸。 幸好车内的暖气吹在她身上让她勉强舒服了一些,车子微微的颠簸,加上发着高烧又受了寒风,聂然迷迷糊糊地就倒在车椅上瞌睡了过去。 厉川霖看到她歪在车椅上睡过去,因为发烧鼻子堵塞,她小嘴微张,光线下她的侧颜是如此的明媚娇憨,不同往日那般强悍,让他不禁停留了几眼。 他将车子开得更为稳当了许多,尽量减少颠簸。 过了半个小时后,车子稳当地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 厉川霖又看了一眼,只是身旁的人儿并没有任何的清醒迹象。 于是,他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下了车,转身走到了聂然的车门外,开了门,俯身将她的安全带解开,真要将她从车内抱出时,聂然的眼眸倏地睁开,眼底满是警觉。 “到医院了。”厉川霖看到她警惕的眼神,手松开,退到了车外。 连睡觉都会随时惊醒,是因为这个任务所导致的吗? 想到这里,厉川霖有些后悔让她接下这个任务。 她该有多么的提心吊胆,才会有这种丝毫的响动就会这种高度警觉。 “到医院了?”聂然下意识的惊醒,但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来,只是呆滞地看了眼窗外。 等看清了医院的标志后,她这才懒懒地下了车,那睡过后的头发有些毛茸茸的,看上去厉川霖竟觉得有些……可爱? 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认为眼前这个敢在小巷毫无顾忌的拿刀捅人的姑娘可爱。 “走吧”厉川霖甩掉了一些自己不敢有的思绪后,说道。 聂然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医院。 因为早晨有一起交通事故,所以急诊室早已人满为患,不得已只能挂普通门诊。 排队,挂号,交钱,聂然就坐在等候室里看着厉川霖忙前忙后着,好不容易排到了自己,进去就诊时一位中年女医生一看她的睡衣外披着男人的衣服被搀扶进来,又看看身旁的厉川霖的警察制服,还以为是什么急诊。 连忙将手中的活儿放了放,开始给聂然看病了起来。 “哪里不舒服?” “就是着凉而已。”聂然因为鼻塞,憋着嗓子有些瓮声瓮气地说话。 中年女医生听完之后,被噎得有些说不出来。 一个着凉而已,有必要这么匆忙吗?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而且还要被搀扶着进来。 现在的小年轻人也真是够了! 厉川霖看那名中年医生脸上的神色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于是说道:“她受伤了。” “哪里受伤了?”那名中年女医生秉持着医生的职业操守,还是循例问了一句。 不过她觉得就按照这姑娘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什么大的伤,不然的话早就疼得哭了。 要知道现在的小姑娘娇气的不要不要的,一点点划伤烫伤就各种哭闹,哪里能认到现在。 聂然原本想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好的,没想到厉川霖居然还记得,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腰,说道:“就腰部蹭到一点。” “哦,这样啊。”女医生听到只是蹭到一点点,也就没有了想要去仔细看的想法了,只是想着给开盒消炎药就成了,但才一抬头,就见那名警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那冰冷的眼神让她不自觉地补了一句,“把衣服卷起来,给我看看。” 聂然没想到这医生那名认真,无奈之下只能把半截睡衣卷了起来,那白嫩的细腰只看到一片可怖的擦伤,还有些地方因为被小石子划破,血已经流了出来凝固在了伤口上。 那名女医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这么大面积伤口这小姑娘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够能忍的啊! “怎么弄的,皮肤擦伤的很严重啊。”她神色担忧,仔细地看了看那伤口,碎石沙土都有些镶嵌在皮肤里了,又有些时间,血液凝固,不太好处理啊。 一旁原本想要回避的厉川霖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伤口时眼底的寒气不自觉地溢出。 他就知道这人对自己极其的狠,这么大的伤口竟连一句话都不说,如果不是霍珩当时说她受伤,就她这平静的样子他根本不会注意到。 想到这里,他不禁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冷意,“治好她。” 女医生头也不抬地写着药物单子,“要去护士站把皮肤里的小石子和泥沙都清除,然后敷药,每三天来一次医院换药。不过你最好有准备,你的伤已经到了真皮组织,可能会留下疤痕。” 厉川霖看了眼聂然,随即说道:“没关系。” 他觉得只要命在,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是区区一些疤。 “我给开了消炎药和感冒药,要不要再打个点滴?”那话虽然是对聂然说,可女医生的眼神却对着厉川霖问道。 “不要打!”聂然立刻抢先一步地回答。 她对于这种直接注射进身体的东西特别不喜欢,应该是前世为了能让身体产生各种抗体基地给她注射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她现在有了阴影。 厉川霖看她如此肯定,也不强求,只是对着医生轻点了下头,随即医生将手中的清单递了过去。 “那就这些了,记住腰部的伤口不要沾到水,不然引起细菌感染后会很麻烦的。” 聂然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然后厉川霖搀扶着她走了出去,大概是因为看到她腰上的伤口,所以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排完队付了钱后,护士站里的护士一道帘子将厉川霖隔绝在了外头。 聂然趴在病床上,一声不吭,反倒是小护士却各种安慰不断,连护士都不忍心,这该有多疼! 厉川霖刚毅的脸部线条又冷了几分。 因为她是在场唯一一个活着的当事人,所以就算生病她还是要进警察局录一份口供。 于是在聂然趴在护士站里清理伤口服药的时候,厉川霖出去替她买了一身衣服,接着又买了一份清粥。 等聂然敷完药以后,他让聂然将粥喝完,又吃了药,穿好了衣服,然后将她送去了警察局。 才刚到警局门口,就看到霍珩正被阿虎推着从警局内走了出来。 一看到聂然,霍珩立刻上前关心地问道:“好点了吗?” 聂然点了点头,“吃了个药好很多了。你录好了?” “嗯,录好了。” 霍珩还想要继续说什么,结果却被后来走出来的警察局局长一句话给打断了。 “真是感谢霍总的热心和支持。” 霍珩勉强微笑着客套了一句,“不客气,我只是作为一个好市民做了应尽的义务。” 两个人来回地说了几句后,对面的厉川霖和聂然两个人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市民?热心支持?应尽义务? 这些是夸这个人面兽心,笑里藏刀,腹黑狡诈,游走在黑暗势力里的笑面虎霍珩吗? 而且他的嫌弃可是最大的,怎么会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变身为了正面人物了? 这霍珩是不是给这群人关了*汤了? 眼看着局长要亲自送霍珩出警局,厉川霖立刻一个跨步走到了局长的面前说道:“这些货是从霍珩的港口找出来的。” 其意思就是说,这个人是最大的嫌疑犯,不能就这么放了。 可偏偏局长没听懂,还点头说道:“是啊,所以这些货霍总全部找到并且如数上交了。” 厉川霖皱了皱眉,依然站在原地。 局长看他不为所动,又继续补充说道:“霍总说了,这些是霍旻和刘震私下交易,并且藏匿在他的港口,他并不知情。” 不知情,霍旻的货? 饶是聂然听到都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个字:靠! 这骗鬼呢!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嫌疑人立刻洗白变成受害者,也就霍珩这种厚脸皮敢这么说了。 “哦对了,刘震手下的组织我们也已经找到有力的证据,现在只需要抓捕,你换上防弹服马上出任务。”局长正和霍珩点头哈腰着笑时突然想到,立刻板着脸对厉川霖命令道。 听着这些话,聂然特意地看了一眼厉川霖,而此时厉川霖也和她一个对视。 货找到了,现在连窝藏点都已经查到,也就是说,她的任务已经成功完成了? 她解放了?! 聂然不动神色地立刻垂眸,厉川霖也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往警局的装备室走去。 局长想要亲自送霍珩出门却被霍珩给婉言谢绝了,阿虎早已趁着局长走的时候也知趣地站到了门外。 瞬间,警察局的走廊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霍珩的声音低沉悦耳,在空荡的警局里显得特别悠然,“怎么了,发什么呆?” “啊?没,没有……只是在想……”聂然回过神后,绞着衣角,有些犹犹豫豫地问道:“你把货都交了,那你怎么办?” 霍珩嘴角微翘,靠在轮椅的椅背上,“这么担心我啊?” 日光打进来,他面容英俊,笑容温和,如果此时此刻他能够站起来,真是完美到犹如上帝之作。 “好像刚才有人和我说,如果有下辈子一定会珍惜我。” 聂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暗自叫糟。 这人是要翻旧账了? 拜托,自己当时只是为了延迟厉川霖瞄准射击的时间所以才那么说的,并没有特别含义啊! 聂然干笑地呵呵了两声,“是啊,下辈子珍惜你。” “咱两都还好好活着,为什么要等到下辈子呢?”霍珩推着轮椅朝她推近了几步,然后就在她的不经意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低着头,侧脸摩挲着她的脸,缓缓地在她耳边说道:“就这辈子吧!” ------题外话------ 小夏子:看看看,二少要耍流氓了! 霍珩(微微一笑):我没有生扑已经很好了。 小夏子:……呵、呵呵、呵呵呵~ 正文 134 亲自照顾,两手准备 要不是因为感冒,所以脸颊绯红,呼吸灼热,心跳也有些加快,不知道的还以为真被他的话给说害羞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看上去岁月静好,温柔一室。 聂然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发烧而变得晶亮的眼眸在霍珩的眼中格外的心痒,忍不住就想要低下头对着那双红唇吻下去。 可惜,聂然只是发烧而已,在看到他某种行动时,原本只是小小地挣扎变成了直接从他腿上跳了下去。 某人一时不查被她推开,扑了个空。 霍珩看着她敏捷的身手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能因为感冒,就反而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呢。 真是失策。 不过,转而一想,又觉得来日方长,不急,不急。 霍珩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地笑,但这抹笑在聂然的眼中却格外的诡异。 感觉自己好像被他算计了一样,让人瘆的慌。 “我们现在去哪儿?” 出了警察局后,聂然规规矩矩地坐在霍珩的车子里,看着外头不停往后倒退的街景,不由得问道。 “回家。”霍珩应了她一句后,随后对着驾驶座上的阿虎问道:“医生准备好了吗?” “已经在家里等候了。”阿虎目光笔直地望着外面,语气恭敬。 “我不要去你家!”聂然一听回家,下意识地拒绝,随后生怕威慑力不够,手抓着车把补了一句,“不然我跳车。” 去他家,这不是开玩笑嘛!那简直就是入了狼窝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又还是个病号,还不被他给活吃了。 而身旁的霍珩在她说完那句话后,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笑意不变地突然冒了一句,“锁上。” 阿虎按了下车盘上的一个键,顿时,车门上响起了“咔擦”一声清脆的弹簧声。 “跳吧。”此时,霍珩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聂然看着车门被上了锁,愣愣了两下才醒悟了过来,她有些气愤,“霍先生!” 但这时候霍珩却已经俯身过来,捏住了她的下颚,他半眯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的薄怒,“我不惜一切代价救你,你现在却告诉我你要跳车?嗯?” 随着那一声的语气词稍扬,聂然感觉自己下颚的手紧了三分,她的眼神也似乎有些发沉。 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捏着下巴说话。 车后座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开始有些微妙了起来。 霍珩看着她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看似平静的眼眸却在最深处却渐渐酝起一股不易察觉的,他在心里轻叹了口气,随即松开了钳制,对阿虎吩咐着,“让他去医院等我。” 聂然没想到霍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退让,她沉默地扭过头去,一言不发,藏在身后的那只随时准备废了他手腕的那只右手微微松开了些许。 她现在已经完成任务,没什么可受牵制的了。 车子一路沉默着送到了医院的停车场,三个人直接坐上了直通医院VIP楼层的电梯。 才一开电梯门,就看到有护士已经站在电梯口等候着。 “霍先生好,刘医生已经在办公室等候了。” “嗯。”因为刚和聂然生完气,所以霍珩的脸色并不好,即使在面对如此甜美可人的小护士,他也只是发出了一个语气词。 那么小护士虽然年轻,但来这里看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所以她十分有眼力见的搀着身后的聂然。 一路上小护士对着聂然各种嘘寒问暖,她有种自己残废了的既视感,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下。 到了办公室后,那名刘医生在看到霍珩后立刻起身笑着迎了上去。 霍珩也不和他家常了起来,干脆利落地说道:“她腰部有伤,还有重感冒,并且伴有发烧。” 刘天牧是霍珩的家庭医生,年纪轻轻就在骨科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和霍珩有着七八年的交情,一听到霍珩的话后,就不自觉的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位被护士搀扶着的聂然身上。 他被火急火燎地召唤了过来,还以为是霍珩的腿怎么了,可没想到最后居然看感冒,他一个骨科大夫看感冒是怎么回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给一个女人看,啧啧啧…… 刘天牧双手插在口袋里,用头示意了下后面的病床,“那就先躺那里看下伤口吧。” 聂然被护士搀扶着往病床上走去。 等趴好在那里后,刘天牧将聂然的衣服卷了起来,里面刚敷完药的纱布出现在了他眼前。 “这都已经看完了,你让我看什么?” 他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霍珩坐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一圈圈的纱布上,神色有些寒冷,“别人我不放心,你重新看。” 刘天牧明晃晃地对此翻了个白眼,有女人了不起啊,秀恩爱! 他吩咐护士拿了医疗剪刀将纱布全部剪开,一片红色的伤口在她白嫩的腰间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有些伤口似乎为了清洗而不得已的重新将伤口翻开。 就是刘天牧看到也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刚想问这是怎么弄时,在看到霍珩那半眯的眼眸里已经腾升起的冉冉怒火,冷冽的气息让他决定还是闭嘴比较稳妥一些。 他将敷在聂然腰间的药物全部擦去,将衣服又往上卷了几分后,终于身后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冷地出声了,“你是打算把她衣服全部掀起来吗?” “我不卷起来,怎么处理她的伤口啊。”刘天牧对于他这种变态的占有欲,忍不住反驳道,“而且,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请旁人回避。” “我是旁人吗?还有,最好管住你的眼珠子。”霍珩冷如雕塑一般地回答后依然坐在那里不动,眼睛直直地落在聂然的腰间。 竟然伤成这样,该死的!他突然觉得只是给霍旻一枪真是太便宜了他了! 刘天牧看到他神色像是真的心疼了,也不敢在调侃了,手上的动作立刻加快了几分。 好在这姑娘实在是坚强,在他处理期间硬是不吭一声,连肌肉的紧绷都没有,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但等到将药全部擦好,用纱布包扎完毕后,刘天牧才发现这姑娘是睡着了! 居然在处理伤口的时候能睡着,也真是挺强悍的! 怪不得能入霍珩的眼,是和别的女孩儿不一样。 霍珩知道她这是吃了药后药效发作,于是让刘天牧将暖气开到最高,又拿来了被子给她轻轻盖上。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后,霍珩这才退出去轻声问道:“怎么样,她的伤口严重吗?会留疤吗?” 他可没忘记上次在罗特的私家医院里她皱巴着小脸问自己的脖子会不会留疤的样子。 “挺严重的,都伤到真皮了,不过处理的不错应该不会留疤,伤口的清洁程度挺好的,没什么太大问题,只需要及时换药就好。”刘天牧洗好手后,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前。 霍珩望了眼里间的方向,“那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伤口不能沾水,需要三天换一次药,还有忌口!辛辣的东西都不能碰。”刘天牧将聂然带来的感冒药消炎药擦伤药筛选了一番,最后只留下了一盒感冒药。 “那她的感冒呢,严重吗?” 刘天牧将那和唯一仅存下来的感冒药递了过去,“吃药,出身汗就可以了。” “好。” 霍珩坐在一旁仔细聆听着医嘱,那样子比自己的腿疾还认真三分。 刘天牧写好了药物清单交给了身旁的小护士,闲下来的他笑着凑了过去,很八卦地问道:“不过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怎么没告诉我?” “你可以回家了。”霍珩现在一点想聊天的心都没有,毫不客气地让阿虎把人赶出去。 “这是我的地方,喂!你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四个还没说完,刘天牧就被阿虎提着衣领从屋内直接丢了出去。 屋内立即就剩下了霍珩,还有躺在里间正熟睡的聂然。 挂壁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午后的阳光慢慢的向西边偏移了过去。 终于,里间的人因为趴着的睡姿压地自己有些难受幽幽地转醒了过来。 “你醒了?”一道温和轻柔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聂然猛地清醒地看过去。 只见霍珩坐在床边上,手里捧着一个白瓷碗,上面还飘着几缕热气,想来应该是刚做好没多久的。 这医院居然还能开小灶?! 不过想了想,他霍珩是谁,别说开个小灶,买下这里都可以。 “醒了的话就先吃点东西吧。”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汤勺,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很,“我让厨房给你做了南瓜粥和小菜,先养养胃,等会儿要是不够我让他们给你再做一点别的东西。” 聂然瞅了他一眼,既没有张嘴也没有要接过去的动作。 她可没忘记刚才在车里两个人的气氛可不怎么融洽。 对面的霍珩看她皱巴着小脸,定定地望着自己,自知是刚才在车里对她的举动惹了她不快了。 他放下了汤勺,暗自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了这小妮子的。 “还在生气?” 聂然并没有吭声,已经彻底清醒的她眼底却泛着一片冷意。 如果是陌生人,刚才他的手已经废了。 “刚才你不该那样说。”霍珩颇为无奈地说道。 不该那样时候?她说哪样了? 似乎是看出聂然眼中的迷茫,他解释着,“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救你,你却轻易的和我说跳车,你让我怎么想。” 聂然眉头轻蹙了一下。 怎么想?还能怎么想,她跳车而已又不是去自杀,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再者说了,花了大代价救她?不见得吧! 如果真的当时可以比霍旻早开枪,为什么要拖拉了那么久,非要到最后紧要关头了才开枪杀了霍旻,时间只是比警察早了那么一秒。 一秒,多么微妙的时间点。 聂然心里头冷笑了一声,接过了那碗粥呼噜噜地喝了下去。 命是自己的,她才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喝完了粥,霍珩接过了空碗,又贴心地给她递了一张纸巾,“不过这次还是很抱歉,把你卷了进来,还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聂然不吭声想要跳下病床,却被霍珩半路截住,“等一下。” 随后弯腰从脚边拿出了一个盒子。 聂然看着他打开了盒子,一双保暖的短靴正躺在了鞋盒子里。 厉川霖当时因为时间比较紧只给她买了一套衣服和裤子,并没有买鞋子,但没想到这一点却被眼尖的霍珩发现了。 “你穿这双拖鞋容易着凉。” 说着,他握住了聂然的脚,然后拿着鞋子替她悉心妥帖地穿上。 他的大拇指有些薄茧,应该是握枪的时间太久造成的,握着她的脚心的时候聂然的眉头明显地拧了起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准备完毕后,霍珩这才让她下了地。 车子将她一路送回了家里,可这人一进了家门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一副男主人的架势忙前忙后着,先是把房间里开足了暖气,然后将床整理了一番。 聂然刚在医院睡了一觉出了一身汗,觉得腻腻的想要洗澡。 可还没走进浴室,就被霍珩给阻了下来,“你的伤口不能沾水,这两天就不要洗澡了。你现在赶紧好好上床休息一下。” 聂然看着他的轮椅堵了大半个浴室的门,她站了一会儿后决定还是算了,反正等会儿霍珩走了之后再起来洗澡也是一样的,何必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再说了,他留在这里,自己也不放心在里面洗澡。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说狼变就狼变了。 她靠在床上时不时地瞥了几眼坐在床边的男人,最终还是没忍住地问:“你不走吗?” “不走,我怕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霍珩怡怡然地靠在轮椅的椅背上,就这么望着他。 “我没事的,还是不耽误霍先生了。”聂然因为腰上,只能侧身躺平,而恰好腰间的伤让她只能和霍珩面对面。 “不耽误,照顾你是重中之重的事情。”霍珩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那一夜霍珩就这样坐在床边看守着,没有挪动一下。 黑暗中,她睡得并不安稳,因为身边坐着一个人看着自己,那种闭着眼都能感觉到的灼热的视线实在让聂然心里有些发毛。 她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一座雕像一般巍然不动,他的眼比夜色更加的沉静,深邃而又幽暗如同黑洞一样随时可以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他看着她,没有出声。 屋子里安静地直听到车外偶尔飞驰而过的车子引擎声。 聂然一个病号可没办法和他比持久力,索性又重新闭上眼睛,哪怕不睡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直到天际渐渐泛白,门口响起了门铃声,霍珩这才推着轮椅去开了门。 屋外的客厅有人在低声说话,随即霍珩又走了进来,嘱咐的说道:“我现在需要回家一趟,你吃完早餐就好好躺着休息,不要下床听到没?” “嗯。”聂然巴不得他快点走,胡乱地点了几下头。 霍珩哪里会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当下只是嘴角微勾起,“还有这是王姨,我把她叫来是来照顾你的,你有什么事就直接告诉她。”霍珩指了指随后站在门口的王姨,“你要吃什么她也会给你做。” 原本以为重新自由了的某人在看到王姨的那一瞬,头重重地跌进了枕头里,病恹恹地“哦。”了一声。 “等会儿中午我再过来,你乖乖的。”霍珩就像是在和小朋友说话一样,听得聂然直翻白眼。 不过看得出霍珩真的像是有事一样,交代了王姨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其实在刚才的时候阿虎上楼告诉他,霍启朗打了电话过来,要求他马上回去,好像是知道昨天早上的事情了。 阿虎又补了一句,说是老爷子言语中有些不悦。 当然会不悦了,那毕竟是他的儿子,就算不喜欢,不得意,但养在身边三十多年人说没就没了,还是被自己的弟弟给枪杀,心里总会不舒服。 刚一踏进家门,原本当初坐在客厅里欢声笑语的三个人,此时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一个被自己杀了,一个被霍启朗关在了后院的小屋里。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光景就变的如此支离破碎。 偌大的霍家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霍珩的嘴角勾了勾,接着推着轮椅往楼上的书房走去。 才一推开门,霍启朗闭着眼睛深陷在椅子上,看上去苍老了几分,他的第一句话不是为什么杀了自己的大哥,而是…… “为什么那批货被警察给抄了?” 霍珩嘲弄地扬了扬嘴角,不知道霍旻的在天之灵听到这句话,会不会失望懊恼和怨恨? 或者感谢自己让他早已解脱。 “抱歉父亲,这次是我没有做好。”虽然是认错,可他的神色依然平淡,语气也是不温不火的。 霍启朗慢慢睁开眼睛,屋内的温度随之降低了下来。 “我听说是阿旻和刘震一起绑架了那个女孩子,你为了救那个女孩子,所以才被警察给请进去喝茶?” “不全是为了她,也是希望大哥能够回头。” “回头?你就是用枪杀这个方法让他回头的?”霍启朗眼底浮起一层阴霾。 “我劝了他很久,可惜他都不听,而且那时候警察来了,我怕那时候他为了报复我,不惜把霍氏也牵扯进去,所以才不得已这样做。” 霍启朗在听到他的解释后,终冷笑了起来,“你连你自己的亲大哥也杀,你还有什么不得已的!” 霍珩没有丝毫的怯懦,反而坦然地噙着笑,“自古成王败寇,他既然输了就应该要输得起。这句话可是父亲您自己说的。现在他输了,就要承受住这输了的代价。” “好,好,好!”霍启朗怒极反笑的连说了三个好字,“我可以不要这个儿子,但你必须要把这批货给我弄回来!” 霍珩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如果不是大哥的插手,这批货现在已经运到T国了。父亲,我们现在被警察咬得很紧,我觉得还是过了这个风头再说吧。” 屋内瞬间沉寂了起来。 霍启朗没想到霍珩居然动作那么快,他当初是想借着那件事把霍旻送出去,在国外至少离开的霍珩的势力范围,只要人活着,就能钳制住霍珩。 可没想到那个没出息的东西竟然会自动送上门去,最后还是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现在所有的天平全部倾向了霍珩这边,他一时间也拿这个儿子没有任何的办法。 良久,他才淡淡地说道:“你刚上任就出了这种事,别说我没提醒你,人心不稳这四个字。” “父亲放心,这批货虽然被扣下了,但是我当初是做了两手准备的,还有一批货已经直接从国外运出去了,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总比一批都没有好。” 霍启朗颇为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他还暗自准备了后招! 这种心计和谋划,呵!霍旻死在他手上……不算冤! 他似乎是累了,无力地挥了挥手,“只要那边没问题就可以了,出去吧。” “是。”霍珩点了点头,风轻云淡地退了出去。 然而还没出霍家大门,霍珩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正文 135 最大受益者,完成任务 “怎么了?”他拿起电话,声调平滑,没有任何的起伏。 “我说你把我请过来,就丢在一旁不管了?”那头传来罗特似笑非笑地调侃。 自从那场鸿门宴结束后,霍珩全身心的投入在接手霍氏企业,以及刘震的交易上,两个人就晚宴上见了一面再也没碰过头。 听说昨个儿这位出了名的翩翩贵公子竟然亲自料理了自己的大哥不说,还一掷千金的为了那个女孩子把货全部上交了出去。 啧啧啧,这么一大批的货全部上交,得多大的手笔啊。 “不过我说,你家老爷子没抽死你吧?才不过几天你就杀自己的亲大哥,太绝,太绝了!”罗特哈哈一笑,止不住地赞叹。 霍珩淡淡地笑,“我刚从霍家走出来,完好无缺。” 那头停顿了三秒,再次大笑了起来,“你家老爷子是气死了还是气疯了?” 霍珩被阿虎搀扶着坐进了车内,波澜不惊地回了一句,“我可是很尊敬我父亲的,罗特。” 那头的罗特依然笑意不减的挪揄着,“是是是,那你这位大孝子、大忙人可不可以抽空来见我一面啊,我定的是今天的航班啊。” 霍珩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他算了下时间确定可以在中午的时候准时回去后这才点头应了下来,“好吧。” 等车子一路行驶到了罗特下榻的酒店后,他才进酒店的包厢,就听到一阵拍手鼓掌。 “恭喜咱们最大的获益者凯旋归来啊。” 罗特亲自迎上来,递给霍珩一杯红酒。 霍珩接下酒杯,却没有喝,而是浅笑把玩着,“亏了一笔货,应该是最大的损失者吧。” “用一笔货解决了你大哥,值!”罗特为自己也倒了一杯红酒,和他碰了碰杯后一口饮尽。 要知道他和霍珩认识了这么多年,霍旻对他做的那些事自己基本上都知道。 他一直在等,等这位看似温润谦和的霍家二少是怎么在最后以雷霆之势将自己的亲大哥给扳倒的。 罗特想过几千种几万种霍珩一夜之间让霍旻活得犹如阶下囚一般的生活,或者也会让他尝尝瘫痪残废的滋味,总之各种残酷、惨绝人寰、无法直视的结果他都想过。 但最后让他没想到的是,霍珩竟然选择了如此干脆利落的方法,而且堂而皇之,像是昭告天下一样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大哥。 如此恶名背在自己的身上,还能这么正大光明,不禁让人心生叹谓他的心得多么的强大。 然而霍珩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他垂眸不语,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 “我刚才可是在你们董事那里听了你好多的英勇事迹啊。”罗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颇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我倒是想问问,在我的晚宴上出现的杀手,你怎么知道是你们公司的那位董事指使啊?” 刚才他和几个董事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发现其中几位董事都不见了,那个被霍珩称为五叔的他知道是在鸿门宴上被解决了,那还有其他的呢? 后来在聊天中才得知,那位被霍珩称为四叔的因为找人暗杀霍珩,当场被击毙了。 而那个时间恰好和霍珩去自己的晚宴时间相吻合。 提到这件事,霍珩这才抬起了头,瞥了他一眼,“我只知道他和霍旻那段时间交往异常密切,但并不知道他就是幕后策划人。” “可是你们董事说,你当初可是找到证据的!哦对,你说那个遗落在那个杀手身上的什么东西,我记得当时我命人仔细翻查过,并没有啊。”罗特因为太过觉得匪夷所思,激动得甚至在后面直接说起了英文。 他觉得这实在太诡异了,当时明明比霍珩提前将那名杀手的尸体扣下,并且几乎把那个杀手全部剥光了,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怎么霍珩却能找到呢? “我那是用来诈他的。”霍珩平静地用一口流利且纯正的英国伦敦腔回答。 刚才还叽里呱啦的罗特顿时傻愣在了原地,屋内瞬间沉寂了片刻。 几秒过后这才罗特这才懊恼地爆出了一句,“你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我说嘛,怎么可能你找得到,我的人却没有找到。” 霍珩睨了他一眼,“老奸巨猾不适合我,那是形容比较年老的人。” “那你适合什么?”罗特为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猛灌了一口。 霍珩也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手里的红酒,说道:“聪明。” 罗特抽了抽嘴角,恨恨地丢给了他四个字:“你不要脸!” 霍珩这才笑了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下午就走。” “嗯,这次多谢了。”霍珩难得主动地碰了碰杯,将杯中剩下的红酒全部喝了个干净。 罗特歪在椅子里,这回倒是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做,反而还捞了一票,我只赚不赔,没什么需要道谢的。下次如果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再叫我。” 其实这次的军火交易从头到尾都是霍珩一个人操控,压根没有他什么事情,而且为了这次的演出霍珩还让给了他一笔和M国之间的交易。 那笔丰厚的利润让他赚了不少。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霍珩要表面上拉上自己,不过对于这种不赔本的买卖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也因为那一笔交易,那些老家伙们对自己很是满意,他在家族里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个位置。 “那你就期望霍启朗还有儿子吧。”霍珩嘴角含笑,可眼底却浮出一片森冷。 罗特坐在那里喝着酒,以至于忽视了这句话里的某些奇怪的意思。 窗外的天阴冷的很,厚重的云层像是棉絮一样堆积着。 另外一边还躺在床上的聂然侧躺在床上看着门外王姨来来回回擦桌子拖地的忙碌样子后,她趁着自己不会被注意到,将被子稍稍拉高了一些,躲在被窝里发了一条消息给厉川霖。 她原本昨晚就想要发消息的,可霍珩黏在自己身边就是整整一夜,害得她不敢轻举妄动。 发送完毕后,她紧紧地捏着手机躺在床上等待着。 没过一会儿手机的震动就响了起来,那震动声震得她手心微麻。 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地址,就在她小区隔壁不远处的一个街道上的早餐店。 聂然随即不动神色地关了手机,然后对着客厅里的王姨喊了一声,王姨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手,连忙跑了进来,。 聂然因为发烧嗓子粗的有点发哑,“王姨是吧?” “小姐您叫我有什么事情吗?”王姨站在门口,很是恭敬的样子。 她微笑着,“我想吃园福路上的鸡粥,你能不能替我去买一碗?” 王姨显然有些犹豫和踌躇了一下,她是二少带来的人,虽然是来服侍这位小姐的,但二少说了不可以离开人半步。 而且园福路离这里有些距离和时间,这万一期间这位小姐出了什么事,二少指不定会怎么对付自己。 “我让二少的助理替您去买一碗吧。”说着,王姨拿出手机想要拨电话出去。 聂然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好心地提醒,“可以啊,但是我听说二少今天会很忙哦,王姨你连碗粥都要禀告给二少,万一他再忙的话……” 后面的话聂然故意留了半截,可那话中的意味深长果然让那只原本要按通话键的手此时停了下来。 王姨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这小姐说的没错,一碗粥都要惊动二少,万一惹烦了二少,到时候倒霉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突然之间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起来。 而聂然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王姨看了看眼前悠然自得的小姑娘,最终还是咬牙应了下来,“好吧,我去买。那小姐你一个人在家一定不能乱跑,不然我没办法向二少交代。” “放心吧,我现在饿得很,哪里都去不了。”聂然忙不迭地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去。” 王姨听到她的保证后,这才脱下了自己的围裙,拿着钱包匆匆地走了出去。 聂然依旧躺在床上,但耳朵却仔细地听着楼梯口渐远渐淡的脚步声。 在确定王姨不会再返回后,聂然这才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地换了衣服,又洗了脸重新化妆,然后匆匆下了楼。 为了防止意外,她特意直接从小区的后门直接绕了过去。 才刚一走进包厢,厉川霖就看她穿得厚厚的,脸上虽然没有了不自然的红晕,但那苍白的脸色还是可以看得出,她现在很虚弱。 “身体好点了吗?” 昨天在他任务归来之后听门口的警员说聂然被霍珩给直接带走以后,他就一直没敢直接给她发信息。 好不容易等她给自己发了一条,他迫不及待地就要约见面,想要看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后,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这么冷的天让她就这样跑出来,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已经退烧了。” 聂然粗噶的声音响起,让厉川霖不禁眉头紧皱,“怎么烧的那么严重?” 严重吗?聂然清了清嗓子,好像比昨天好了很多吧。 但现在关注点不在自己的一个小感冒上。 她迫不及待地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彻底完成任务了?” 人已经击毙了,货也成功扣下了,而且昨天那名局长不也说已经搜索到了窝藏点吗? 按照厉川霖的能力,明打明的作战不成任何问题,所以这一切是不是也该尘埃落定了。 对面的厉川霖果不其然地点头,“是的,虽然刘震死了,但是货已经全部拿到了。” “那个暗杀组织呢?” “基本上已经捣毁。” “那就好。”聂然舒了口气,嘴角轻扬起,“这次我可以拿功勋章给方亮看了。” “嗯。”厉川霖继续点头。 聂然声线轻快,右手的食指微微曲起,一下一下地叩着桌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半个月后。” “这么久?”聂然有些惊讶。 按理说不是完成任务之后基本上不超过两三天就应该回去的吗? 怎么到自己这里,居然可以有半个月的时间。 “我给你打了病假条,而且还要给你安排下部队的事。”厉川霖神情冷冷的,但话语中却透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太好了,我可以好好放松半个月的时间。” 一想到这里休息大半个月,聂然就开始暗暗策划起这半个月的宝贵时间该如何度过。 “半个月后我会带你回营地。” “嗯!” “这几天你可以好好休息。” “好!”聂然点头,一直望着厉川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下一句,可最终发现只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后,她不禁有些蹙眉了起来,“没了?” 厉川霖又点头,“没了。” 聂然怒了,“那你特意把我叫出来干什么?” 她还以为厉川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或者是要带她离开,结果什么都没有,那让自己一个病号大冷天跑出来干什么? 这些事完全用短信也可以说啊! 她这么把王姨弄出去可是冒了风险的,万一被霍珩知道,肯定是要惹怀疑的! 面对着厉川霖的不吭声,聂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看了看时间后赶忙跑回去。 还好,当她回到出租屋内的时候,王姨还没回来,她将外套脱了一溜烟儿的重新钻回了被窝里去。 她躲在被窝里暗暗地思考着是等部队通知下来再回家呢,还是趁着这半个月就先回家一趟,好好和那位夫人过过招。 这些天为了这个任务,她已经忍让了不少了。 想到这里,聂然的嘴角挑起了一缕冷意。 …… 这头的聂然静静地等待着,可在酒店包厢里的霍珩却无法等待下去了。 他心不在焉的和罗特聊了聊关于接下来明年的一些计划和想法,但这期间罗特发现他频频地看着自己的手表,于是禁不住地问了一句。 “你有事?” “嗯。”霍珩似有些不耐地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是忍耐不了了,直接丢了一句,“下午一路顺风。” 说着,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罗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道:“啧啧啧,看你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就知道是去约会。行吧行吧,我就不耽误咱们二少和女朋友恩爱了。” 霍珩被他调侃了一阵,嘴角弯弯,似乎是默认的样子。 罗特不禁感叹着爱情这个东西,真是让人着迷啊。 霍珩上了车后就催促阿虎快点赶回去,他心里面总觉得那小妮子不会这么乖顺地一个人待在家里。 于是,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地缩短了半个小时。 当他重新进了家门时,王姨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而卧室的床上某人正惬意地喝着鸡粥。 看上去很是平静,并没有自己预想到的各种后果。 王姨在厨房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一转头发现二少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急忙走了过去,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少。” 屋内的暖气因为病号的缘故开的很足,他脱下西装,问道:“怎么样,早上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王姨摇了摇头,“没有,小姐早上喝了好几碗粥,看上去精神不错。” 好几碗?霍珩听到她胃口不错,笑着点了点头。 他让王姨继续忙忙去,自己则推着轮椅进了房间,只见床上的聂然一口一口不间断地喝着鸡粥。 “我还真没见过生病像你这么安静的姑娘。”霍珩笑着说道。 不是说生病的姑娘很娇气吗?更何况她腰间的伤可没用麻药来止疼,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即使不是疼得打滚,怎么也应该有点反应啊。 聂然又喝了一口粥,凉凉地掀了掀眼皮,“我想省点力气让自己快点好起来,不然我怕你在这里住习惯了。” “那也不错啊。”霍珩看了眼床头柜已经消灭了一大碗的粥。 聂然冷冷地刺了一句,“庙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 她现在已经完成任务了,霍珩构不成对她的钳制了,所以那套畏头畏尾的样子也可以收了起来。 这些天因为任务而不得已的委曲求全终于不用被继续压制了。 霍珩的视线在听到聂然那句话后终于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他的嘴角上扬出一个弧度,“还没消气呢,小气鬼?” 他无奈而又宠溺的口吻让聂然并不在意,反正听了不是第一次了,麻木了。 聂然自顾自地喝着粥,并不搭理她。 被无视了的霍珩转而换了个话题,“哪来的鸡粥?” 正题来了! 聂然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回答:“我让王姨去买的,你要吃吗?” 霍珩若有似无地望了她一眼,微笑着道:“好啊,来一碗吧。” 他为自己也盛了一碗,就坐在聂然的床边旁边慢条斯理地喝着。 聂然看他并继续深入地问下去后,这才继续放心地喝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霍珩却突然抬头对她说了一句,“刚才你出去过了?” 聂然正低头喝粥,听到这句话时,睫毛微不可见地轻轻一颤。 ------题外话------ 然然要跑路了,小霍霍的追妻路漫漫啊!~ PS:据说明天是妹砸们的开学日啦~希望大家这个学期能考试过、过、过! 话说……咳咳咳……你们真的都不出来冒个泡吗啊喂!~不带看完就走人的啊啊~ 正文 136 偷了记热吻,杀人? 她才不相信就客厅从卧室几步路他就能看出自己出过门,这个男人虚虚实实猜不透,说不定是诓自己。 可不能这么容易上他的当! “你怎么会这么问。”聂然想了想故作淡定地喝了口粥,不答反问了一句。 霍珩喝了一口粥,回答:“我随便猜的,不用在意。” 聂然看了他一眼。 看吧,就知道这男人喜欢玩儿这一套。 如果不是自己心理素质比较过硬,如果是别人估计他这么一句话,大概早就慌乱显形了。 聂然觉得现在任务已经做完了,也是时候该撤了,还是早点把这尊大佛送走才好。 她将碗放在了床头柜上,在心里组织了几番措辞之后,微微侧目看向霍珩,“霍先生,我烧基本退了,已经没什么太大的事情了,所以我想……” 她想要用更加婉转的词,却没想到霍珩比自己更加的直白干脆。 “想过河拆桥了?” 对面的霍珩嘴角带着笑,眼底却含着薄凉,聂然心里头谨慎了三分,“……不是,我只是觉得不能再麻烦霍先生了。” 霍珩将碗也放在了一边,姿态翩然地擦了擦嘴,“我并不觉得麻烦。” 可是我觉得很麻烦!聂然默默腹诽了一句。 “但是霍先生我……”聂然还想要再说什么,但霍珩却已经转身推着轮椅去客厅和王姨商讨晚餐的菜单。 聂然看他在客厅那一副男主人架势,真是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行!给你脸你不要,非要被赶走,那姑奶奶就成全你!聂然怒瞪着看着客厅里的男人一眼后,拿起手机打算订最近的车票离开。 她刚才在路上都已经想好了,反正有半个月的时间,不如回家一趟,好歹也要和那位亲爱的夫人见个面,顺便也要把仇替这具身体的本尊给报了才行。 她可不太喜欢欠人情。 “你在看什么?”霍珩刚和王姨商讨完晚上的菜单刚转头,就见她安静地坐在床上,低垂着眸子,嘴角闪过一丝极快的冷笑,这让他禁不住有些好奇了起来。 这小妮子有这种表情基本上都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不知道肚子里又打起什么小算盘了。 推着轮椅进了她房间,凑过去看了手机屏幕一眼,发现她在网上订最近几天的车票,霍珩皱眉,“你要去哪儿?” 聂然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滑动,头也不抬地回道:“我想出去逛逛,反正工作也没了。” 她不信自己都已经说这种话了,霍珩还能不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 如果说不知道,那就只能是装傻! “你可以来我这儿工作。”霍珩果然不负众望地装傻了,“我看你在刘震那里做秘书做的挺好的,不如来当我的秘书好了。” 说着,他就要拿出手机给人事部打电话。 聂然一惊,连忙去抢他的手机,结果扯到了自己腰间的伤口,疼得她微微皱起了眉。 “没事吧?”霍珩看她脸色不对,猜想估计是扯到伤口了,急忙放下手机去扶她,轻斥道:“你不知道自己受伤啊,还那么大的动作!” “我不想工作。”聂然重新靠回到了枕头上后,对他说道。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出去好好散散心,这几个月过得太惊心动魄了。” 霍珩在听到她那句惊心动魄后,原本给她掖被角的手顿了顿,然后神情依旧不变地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聂然另外一只手翻动着屏幕,查询着最近的班次。 霍珩看她那么着急的样子,眉头轻拧成了个川字,随即想了想又说道:“你还是下个星期走吧,你的伤口还需要换几次药。” 聂然思索了一番后,觉得霍珩说的也对。 还是把自己养的精神头足点在回去,不然到时候身体不舒服倒下,说不定那位亲爱的夫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她随即点头,话锋一转,“嗯,我也暂时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只是随便看看。” 霍珩眼角的余光见她手指又随意地按了几个风景观光区后就关了手机,自然是知道这是故意为了混淆自己视线的。 “注意休息,别太累了。”他补了一句后,推着轮椅到窗台边上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聂然靠在床上,看他似乎是要办公的样子,惊讶地问道:“你不去公司吗?” 现在才中午呢,他一下午不在公司不会有问题吗? 而且最近他不是刚把霍氏给接手下来了吗?操作那么一家大公司,应该很忙很忙才对啊,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悠闲? 霍珩在键盘上利落地敲打着,“最近没什么大事,不需要我坐在那里。” “所以,你打算在我这儿办公?”聂然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霍珩抬了抬自己的金丝框眼镜,神色平静道:“不可以吗?” “可以啊,我只是怕你有什么重要文件万一在我这儿泄露什么的,到时候我又要倒霉卷入了。”聂然一脸无辜的搓揉着衣角,呐呐道。 霍珩被她这么一刺,顿时深吸了口气,这小妮子居然会反攻了?! 习惯了她每次都局促不安下那副咬牙切齿的小模样,突然间显现了一点点原形,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放心,我能拿出来办公的,都不是什么重要文件。”他闷闷地回了一句。 “哦,那就好。” 看着聂然像是松了一大口气候,他刚才深吸的空气立刻被梗在了胸口。 “你好像挺嫌弃我啊。”霍珩强忍着,微笑地问。 不是好像,是明明白白的嫌弃!聂然在心里补了一句。 但脸上却还是那纯白善良的小模样,摇头道:“没有啊,我只是不希望霍先生又要丢货丢钱的,多不划算。” 霍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只要不丢人就好。” 他一语双关,聂然明面上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但心里却嘀咕了起来。 丢人? 霍珩这是在暗示他绝不会放自己走呢,还是说这次一掷千金为了自己把货全部上交这件事感到丢人? 一时间,她有些搞不明白。 整个下午两个人相处一室,虽然窗台的天气并不好,铅灰色的云朵阴沉沉的,但屋内却看上去温馨而又宁静,房间里正在运作的空调发出极小地嗡嗡嗡声。 一个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闭眼休息,一个坐在窗台前正和隔着一个太平洋的合作伙伴视讯商谈明年的合作企划案。 聂然原本还想要听他们的企划案内容,可慢慢的时间久了,发现真的只是单纯的合作案后,她有些无聊了起来,又加上吃了感冒药,头感觉昏昏沉沉了起来。 最后伴着他那一口流利的英文和室内暖洋洋的温度,然后就这样渐渐地头歪在了枕头上,瞌睡了过去。 原本正在窗边交谈的霍珩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睡了过去,她睡颜恬静,睫毛下投出一片薄薄的阴影,那粉嫩而又柔软的红唇更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 忽的,他心头一动。 电脑那头的合作伙伴发现霍珩的视线并没有看向自己时,不由得提醒了几句。 谁知下一秒却被霍珩直接给合上了笔记本的屏幕,顿时满脸的莫名其妙。 他将电脑放置在一边,将轮椅推到了床边,他就这样坐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双唇。 接着屏息凝神地俯下身去,将那最柔软的唇瓣轻轻含在嘴里,耐心的在她的唇上辗转着,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犹如易碎的宝贝一样。 因为有前两次聂然的剧烈反抗,所以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以防惊醒了她,被甩上一耳光。 而在睡梦中的聂然只觉得自己嘴上有些湿热的,下意识地舔了舔,却没想到让霍珩心头一震。 那柔软到无可描述的小舌就这样软软柔柔的舔了舔他的嘴角。 顿时,他下腹一紧,浅尝即止了一番后,立即起身,生怕自己太过沉迷之后会出洋相。 霍珩粗粗的喘息着,镜片下原本温和谦然的眼眸如同暗潮汹涌一般地看着床上的聂然。 他不敢再继续看下去,转身回到了窗台边冷静了几秒过后,他重新打开了电脑。 那头的合作伙伴原本还以为自己电脑坏了,正打算重启却看到霍珩那张脸突然再次重新出现,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事?” “电脑发生了点小故障,现在刚刚修好。”霍珩随手扯了个谎,然后马力全开的和那位合作伙伴商讨起了价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位合作伙伴感觉眼前的霍二少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变得冷了几分,而且语气里也有些步步紧逼的意味。 于是托了聂然的福,霍珩将原本打算和对方打持久战的合约破天荒的以两个半小时将合约谈了下来,并且成功的让对方退让出了五个百分点。 终于将心头的邪火给压制下来后的霍珩刚关上电脑,床上的聂然此时也正巧醒了过来。 当她一睁眼,看到了不远处的霍珩后,心里只觉得糟糕。 该死的,那个药她坚决不能再吃了! 每次吃都想睡觉,而且还这么无知无觉的。 突然间她有点想念前世那具百毒不侵的身体,即使是M国的最新毒素三号都不会让她产生任何幻觉。 “醒了?”霍珩将电脑放在了一旁,淡笑地望向她。 聂然四下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没有被动过。 于是嗯了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 漱了个口,擦了下脸后,当她坐在客厅的餐桌前时,看着这一桌子的水煮白菜水煮青菜时,她立刻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都这么清淡啊?” 不仅清淡,而且连个红烧的都没有! 霍珩也推着轮椅走了出去,“你有伤,要忌口。医生说了,辛辣的东西一律不能碰。” “我哪有那么娇气,就那么点伤……” 她以前在做训练的时候,有时候身上带伤还不是只要是吃的都往肚子里咽,哪里还管什么忌口不忌口的。 这个霍珩实在是小题大做的很。 聂然小声咕哝了一句,没想到却被霍珩抓了个正着。 “你还受过更严重的伤吗?” 聂然以为他起疑,心想着自己可不能好不容易做完任务了还被抓了把柄,那多不划算。 她想了想,点头,“是啊,上次在罗特先生的晚宴上,脖子上的伤口应该算比较严重吧。” 聂然有心想刺他几句,果然霍珩原本疑惑打量她的眼神立刻收回,低头开始吃饭了起来。 “……” 这小妮子是故意给自己难看呢,光是今天就已经刺了自己两回,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呢。 那个星期霍珩虽然说照顾,但其实他还是真的挺忙的,除了那天一个下午都留在聂然的出租屋里之外,基本上白天都在公司里,王姨会留在她家看着她,偶尔霍珩会打电话过来问几句。 等到了下班后,他才会回来陪聂然吃饭说话,到了晚上替她上完了药,就躺在沙发上替她守夜。 聂然原本还以为他这只禽兽到了晚上会变身为狼,不过连续几晚发现他都乖乖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任何的越矩。 一匹饿狼突然化身为忠犬,这倒是让聂然有些不适应起来。 不过好在,在王姨的悉心照顾下她的伤口好得很快,而且她私下洗脸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感冒发烧已经几本痊愈了,腰部的伤口也已经基本上结痂了,可奈何有人就是不肯挪窝,说是要观察观察会不会细菌感染。 谁家伤口结痂还感染的! 聂然对霍珩的烂借口很是不屑。 但也随便他去,反正自己收拾打包好东西走人就行,他爱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双休日的时候她订好了下个星期二的车票,然后将自己一些东西收拾了起来。 而那两天霍珩则坐在一边处理工作上的事物,很是淡定,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就像没看到一样。 这倒是让聂然连借口都省了。 因为只是来做任务,东西不多,断断续续的打包了两天后就已经差不多了。 然而就在她一切打包完毕,打算休息两天准备出发的时候,厉川霖却突然发给了她一个短信。 聂然不禁有些奇怪了起来,都已经完成任务了,为什么还要见面? 不会又出什么岔子了吧? 聂然想到那群不靠谱的警察,碍于自己的功勋章,无奈之下只能找了个时间偷溜了出来。 “你有什么事就不能直接短信里告诉我吗?非要我出来干什么?”一到见面的场所看到厉川霖坐在那里,聂然忍不住就抱怨了起来。 每次在短信里就给一串地址,也不说什么事情,就让人火急火燎的过来,真是够了! “有很重要的事。”厉川霖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你赶紧说吧,还好我订的是明天的票回家,不然我这还得从车站跑过来。”聂然嘟囔着,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悦。 突然,包厢内的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一道声音响起,“你要回家?” 聂然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方亮!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半个月的休息时间吗?”聂然有些惊讶地看了朝自己走过来的方亮。 只见他神色严肃地坐在了聂然的身旁,“我想你可能走不了了。” “为什么?”聂然蹙眉地看着他。 方亮看着她的神色,迟疑了两秒后才说道:“上面刚传下来一个任务给你。” “什么?”聂然当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在开玩笑?” 她没听出幻觉吧?又有任务? 这算是什么意思,不间断的给她任务,是打算她不死在任务里永远都别想回去吗?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本事,居然瞒过那个老家伙能玩儿这么狠的一出?! “没有。”方亮摇了摇头。 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聂然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任务,明明只是新兵而已,而且这次的这个任务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连长给压了下来。 说是任务非同小可,必须完成! 聂然眉眼阴沉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冷冷地提示道:“我一个新兵而已,出这次任务已经是违反规则了!” 方亮看她声音冰冷,没有了刚才的暴躁,这是要风雨欲来的节奏啊! 当初在电话里,他可以已经尝过这个滋味了。 方亮正想着如何措辞,结果被厉川霖给接了话茬,“这次不是我警队任务,而是你们部队自己直接下达的。” 部队任务? 难不成让她去有战乱的地方直接去火拼去了? 这回那女人是不弄死自己誓不罢休了? 想到这里,聂然的眼底渐渐腾升起一股冷意。 敢这么对她,好,很好,她这次就算接下任务也要先回去一趟,把那女人给折磨的生不如死后再回来继续完成任务。 “到底什么任务。”她冷着声,两条被特意加粗的眉毛拧起。 方亮从怀里将一个牛皮纸袋拿了出来,递到了聂然的面前,“这是任务!” 上面的开封口完好无损,没有被开启的痕迹,应该方亮没有拆开看过。 “你不知道?”聂然诧异地看着他,问了一句。 方亮点了点头,“说是秘密任务,除了你其他人不能看。” 聂然听到后挑了挑眉梢,接了过去。 什么秘密任务连作为自己教官的方亮都没有权利看,难不成这任务比偷刘震的资料还要难不成? 拆开了牛皮纸袋,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以及……一把枪! 枪? 还真是要去火拼啊? 聂然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看着手里那把短小的银灰色枪支。 而在场的厉川霖和方亮在看到那把枪支后,神色倏地变了。 这……一个新兵需要拿枪去做任务,这上面的人是疯了吧! 这聂然在部队虽说待过,可没摸过枪啊,且不说瞄不瞄的准,就是开枪时带来的心理压力也是非同一般的。 哪怕是常年模枪打靶的人在遇到真人开枪时都会有那么一瞬的迟疑,更别提是聂然这种新兵蛋子了! 这一枪开出去,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那心理阴影或许会永生永世的跟着她,折磨着她。 这边正着急上火呢,反倒是另外一边的聂然却在看到那张任务纸后从原本罩着寒意的脸慢慢晴转多云了。 原来不是那女人干的好事。 但是……这个任务倒真是好玩儿极了! 聂然嘴角扬起了一个兴味盎然的弧度,然后从餐桌上拿出了一个打火机,神色木然的将那张纸点燃。 在火光照耀下,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但眼神却冰冷犹如冰柱,看着火舌逐渐吞噬了那张纸,直到燃烧为了灰烬。 方亮看着她的神情,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小心地问:“任务危险吗?” 因为知道是秘密任务,方亮知道不能问太多,但作为教官又实在是不放心聂然刚才的态度,只能绕了一个圈子问。 “不危险,只是要我暗杀个人而已,咱部队对待新兵真是越来越放心了。”聂然靠在椅背上轻笑了起来。 “真的是杀人?” 聂然点头,嘴角绽开了一个笑,手里把玩着那把正对方亮和厉川霖来说泛着幽幽寒光的枪支,“是啊,真看得起我,还给我一把勃朗宁的枪。” “这不是胡闹嘛!”方亮猛地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这上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让新兵去暗杀,这不是拿聂然的命在开玩笑嘛! 虽然他知道这丫头或许比起那些新人来说厉害很多,但是就算再怎么厉害,在他心里聂然始终是一个没有下过部队摸过枪的新兵。 聂然低垂着头并不说话,只是嘴角那抹笑却越来越甚,指尖在冰冷的枪身上慢慢滑过。 好久没玩儿枪了,真有点怀念呢。 “这个任务别做了!什么见鬼的任务!”方亮几乎是暴走的样子,将她手中的枪一把抢走,放进了牛皮纸袋里,作势要离开的样子,“大不了我越级上报,我一层层的报,我就不信没人出来说!” 聂然还是第一次看到方亮恼火的样子,嗯,挺有趣的。 不过……这个任务她觉得太好玩儿,不玩儿一次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聂然立即伸手扣住了方亮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接着从他手中重新将牛皮纸袋拿了回来。 “这次的任务我觉得挺好的。”她笑得怡怡然,看的方亮却有些渗人。 这不太像是聂然的性格啊,而且那笑里面,总感觉透着那么股的奇怪。 ------题外话------ 哈哈,别以为小然然又要出任务就感觉回部队的路遥遥无期啦,NO!NO!NO!我只能告诉你们,这里开始要高能了! 注意:前方高能,高能,高能! 嗯,就透露辣么多,看我好不好呀?哈哈哈~ 正文 137 身份对立,大不了陪他咯! “你来这里就是给我送这个?”聂然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那把在光线折射下闪现了几缕冷光。 “咳咳咳……”方亮有些迟疑地轻咳了几声,“那个……其实主要是昨天去找这小子的时候听到警察局里的人都传疯了。” “传疯了?传什么了?”聂然随意地问了一句。 “就是关于霍珩为了救一个女人不惜把价值几亿的货全部上交了的事。”方亮虽然说着所谓的传闻,但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眼前正随意把玩手机的聂然。 “然后呢?”她靠在椅背上,此时似笑非笑地抬头扫了方亮一眼。 “他们说,这个人……就是你。” 他昨天是下午将近傍晚时分才到的警局,想来和厉川霖聊聊关于这次的任务的进度,以及来送这份新任务。 上次厉川霖和自己在电话里说已经把密码破译了,基本上就要结束了。 所以他格外的着急。 现在基本上原先新兵连的新兵全部下部队了,而且都已经训练了一个多月了。 如果聂然再不下部队,训练进度就会跟不上。 好不容易进了警局听到已经把刘震击毙,案子已经结束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替聂然开心,就听整个警局里都被霍珩为英雄救美一掷千金的事情给传疯了。 而那个人竟然是他的学员——聂然?! 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有些不相信,特意问了厉川霖,虽然从厉川霖那里听到的意思好像是霍珩单方面的自作多情,但是…… 一掷千金啊,价值上亿的货物,为了一个女人。 说实话,这个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聂然再怎么样,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在这种王子般梦幻的情景下,真的会不动摇?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就死死地看着聂然,生怕会遗漏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但没想到聂然很是大方地点了点头,“嗯,是啊。” 方亮皱了皱眉,然后又继续不死心地问道:“我还听说……你受伤,他照顾了你整整一夜?甚至连去医院换药都亲自送你去。” 他觉得自己的提问暗示已经够明显了,这丫头应该会有些别的反应才对。 问题是,聂然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她笑眯眯地凑到了方亮的面前,反问道:“是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脸上堂堂正正的让方亮几乎觉得自己好像完全想太多了。 眼前这丫头坦然的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反而搞得自己好像个八卦婆一样。 但有些话他不能不仔细的问清楚,不然会埋下祸根的! 她现在新接下的任务依然是在A市,身份照旧,很容易让霍珩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他停顿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们……之间不会有点别的不应该有的关系吧。” 聂然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起来,“你猜猜看啊。” 猜猜看? 方亮被她这种不断的反问问得心里没了底。 这丫头向来桀骜难驯的很,做出点出格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聂然,他是匪你是兵,他黑你白,这期间的关系你要搞清楚。”方亮的脸色有些着急忙慌了起来,就连语速也快了很多。 他实在是怕这丫头真的做出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要知道这任务可是好不容易才完成,可不能到时候败在霍珩这个人身上啊! 情窦初开,被陷入爱情的女人为了爱可是什么都抛得下。 相对于方亮的纠结,聂然倒是重新靠在了椅背上,很无谓地一笑,“这有什么,不就是匪嘛,要真是喜欢的话大不了我陪他一起啊。” 方亮一听,顿时拍着桌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一旁的厉川霖听到后也立刻拧起了眉头。 聂然歪坐在椅子里,懒散地睨看了他一眼,只是一味地笑,并不言语。 那脸上虽挂着笑,可眼底闪烁着冷光,让方亮刚才的怒火顿时被浇灭了一些。 这丫头性子难以琢磨,和她对着干说不定只会适得其反。 “我不希望我的学员最后走了错路。”方亮带着无奈的意味硬邦邦地丢下了这么一句。 “那如果已经走错了呢?” 聂然含笑却又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让对面的两道视线同时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方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格外的沉重,“那我会亲自把人抓回来,接受军事法庭的审讯。” 聂然笑着耸了耸肩,并不作答。 “我是认真的!”见她那副神情,方亮随即补了一句。 可惜惨遭聂然的无视,她将枪在指尖轻轻一转,干脆利落的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起身正往门外走去,就听到方亮喊了自己一声,“聂然!” 脚下微顿,她站定在门口。 “别让我失望。”方亮凝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聂然背对着他们,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样,只听得到屋外冷风整整,屋内却一片寂静无声。 她目光笔直地看着前方,扬起一缕淡淡的笑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方亮看着她什么话都不留,不禁有些捉摸不透了起来。 “不知道。”厉川霖的眼神随着她离开后这才收了回来。 自从刚才看完任务之后,她的神情就隐约阴沉不定,问的比答的还多,口风也闭得很紧。 她……到底要干什么? 厉川霖突然发现这几个月的相处之后,聂然的思维和想法自己根本无法琢磨,好像她永远都比自己快一步。 他刚才看聂然玩儿枪的姿势,手法干脆利落,很是老道,不像是一个新兵的样子。 上面的人为什么要一个新兵去一而再再而三的交给她任务,特别还是执行这种危险系数特别的高的枪杀案子?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一系列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冒了出来,但却都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他们两个人对于聂然异常举动感到头疼时,刚出了餐馆的聂然又再一次的钻入了旁边的百货商店,顺手拿了一件男士衣服以及正在做宣传而发放试用品的各种化妆的小样。 然后到洗手间将衣服套在了身上,把脸也顺势改变了模样。 确定一切妆容完毕后,她趁着四下无人注意从后楼梯的职工通道溜了出去,最后直奔那间破鞋铺子。 因为是白天,店铺的大门开着,聂然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随即一脚就将木门给踢上了。 “砰——”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让正坐在里面悠然自得看着电视的老三子吓了一跳。 他刚要拧着眉头骂人,结果却对上了聂然那张笑脸。 即将要冲出的脏话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了喉道里,憋得他不小心呛到了口水,一阵咳嗽。 聂然看到他惊悚的表情后,笑着打了声招呼,“老三子,最近过得好吗?” “你,你,你……你怎么又来了!”老三子因为太过惊讶和激动,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上次这男的跑到自己面前拿着刀坐在店铺里,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对他微笑。 虽说自己的鞋子铺是用来当幌子的,基本上没有什么生意,可这也架不住有人拿着把刀坐在大厅里吧。 那带着森冷光线的薄刃在她指尖旋转,偶尔一道冷光打在自己眼睛上,心头就是一紧,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最后还憋屈地主动问他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然后替他跟踪了一辆货车到了港口,那期间自己差点被人发现,小命不保。 现在他又跑过来,还对自己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老三子真是要哭了,这样欺负一个中年大叔真的好吗! 要不是看他性子乖张,说不定真对自己下毒手,他早就指着那人的鼻子骂娘了! “都说了你服务好,所以回头率高啊。” 店铺的大门被聂然给关上了,屋内环境昏暗,她吊儿郎当地站在柜台前,扫了眼老三子身后的那几扇门。 老三子看他似乎是在打量的样子,立刻跪求了起来,“大哥啊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看他那副不安好心的模样,天知道这男的又要做什么事情,万一把自己的小店铺给拆了怎么办! “那怎么成呢,好不容易找到个服务好,价格公道的地方,我才不放过呢。” 聂然心不在焉的回了他一句,眼睛却在几扇门之间徘徊了很久,最终落在了左边那一扇老旧的木门上。 然后就这么推开了柜台的那扇小门直直地走了进去。 老三子见他似乎是要生闯了进来,立即站到了他的面前,“这儿,这儿你不能进来。” 聂然见自己的路被挡了,有些不耐烦地将他轻轻一拨,谁料。老三子底盘太软,踉跄地就差点撞到墙上。 随后,她大步朝着那扇最隐秘的木门走了过去。 上面挂着三把大铁锁,看上去很陈旧,几乎没人会注意,但聂然却发现那锁眼非常干净,一看就是经常用的东西。 聂然用手掂量了几下那三把大铁锁,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老三子这才吁了口气,还好有锁,她打不开。 但接下来眼前的那一幕让他惊讶地立即倒吸了口凉气,差点被口水呛得再次咳出来。 只见聂然的另一只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挑挑拣拣的一番后拿出了其中的一个,塞入了锁眼里面,轻轻一转,就被打开了。 老三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那串钥匙已经不见了。 想来应该是刚才推了一把的时候,钥匙被他给顺走了。 想他老三子在这条道上混了也那么多年了,那些顺东西的手法他也是知道一二的,可能这么速度,还不需要任何遮掩防备的情况下顺走的,显然是高手。 看他年龄也不算大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手上功夫,到底师承何处啊? 就在他一个怔愣恍惚之间,聂然已经将三把锁全部打开,并且推门而入了。 老三子看眼前没了人影,这才清醒了过来,糟糕,那可是他的工作室啊! 于是,立刻着急忙慌地跟着走了进去,双手一伸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聂然被挡在门口也不生气,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仪器,“你的工作室里面设备工具都齐全嘛。” 不得不说,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这里面却装修的不错,而且看实验桌上摆放着那些精致的仪器,以及试管里正烟雾缭绕的样子,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你想干什么?”老三子见她嘴角划出一抹笑,凭着自己这么多次下来的经验来看,这笑容里透着算计! “闲来无事逛一逛。”聂然看他挡在自己的面前,碍眼的很,轻轻松松的搭在他肩头一推,人就像是无根的稻草一样,一推就倒。 “先逛哪里呢?这里,还是这里?”聂然自言自语地指了指实验室的左右两边,接着很目中无人地直接走了进去。 “不,不是……你……”老三子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上前阻止。 “东西还挺新啊。”聂然在实验桌上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的,手也在这些仪器上戳戳玩玩的。 看的老三子心里头那叫一个颤啊。 那些仪器都精密的很,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有损坏,这万一被碰坏了可怎么办! “你别动!这里的东西都很重要的!”老三子每看她碰一下,就只能跟在他身后不停地事后检查有没有被碰坏。 那脸上写满了痛心疾首四个字,就好像自家的闺女被人给男人强上了一样。 “有多重要?”聂然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仪器在手里把玩了几下,然后坏心眼的举起,“这么重要?” 话音刚落,手指一松,东西瞬间往下摔去。 老三子猛地睁大了眼睛,心头发紧,“啊——!小心!”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扑了过去。 然而他才跨步冲到一半,却看到那原本应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东西,在半空中被一只脚给稳稳当当的接住了。 “你!”老三子气得怒瞪着他,气得咬牙切齿。 聂然瞧他好像真是被吓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么,不就是个解码采样仪嘛,大惊小怪。” 老三子一把抢过那个仪器,想抱着自家的心头肉一样,擦了又擦,摸了又摸,“这个是最新型号的采样仪,昨天才到的,很贵的,我想了很多办法才搞到这么一个!” 聂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把玩起了桌上其他的东西,说道:“这个不是新货,而且也不是什么最新的。” “啊?” 聂然看他木愣的样子,难得好心地道:“你被骗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你凭什么说着不是最新的?难不成……难不成你知道最新型号?”老三子的反应格外的大,即使在害怕的同时还是眼睛瞪圆地看着聂然,满脸怒气。 聂然放下手里的小玩意儿,将他怀里的仪器拿了过去,“我不知道最新型号是什么,但是这里的隙缝有灰,镜头也有被擦过的痕迹,这不可能是你昨天买了之后沾上的灰吧?所以显然是旧货。” 她将几处及不易察觉的地方指了出来,老三子凑过去一看,的确隙缝之间有些许的灰,和擦过的痕迹。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旧货,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最新型号!” 他像是是无法接受死盯着那个仪器,那脸色颓得就跟死了亲爹似的。 “嗯,你被骗了。”聂然再一次的陈述了这铁一般的事实,继续在实验室里转悠了起来。 聂然看他傻眼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肯动弹,鉴于等会儿要用他的实验室,所以破天荒的安慰了他一句,“是不是最新型号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解得开密码,铁丝也一样能胜过钥匙。” 老三子呆滞了三秒后回过味儿来,这小子……这小子是在劝慰自己? 他是耳朵出幻觉了吗? 都说久旱逢甘露格外的珍惜,所以当被打压了太久的老三子听到聂然的一句安慰后,竟然哼哼的傲娇了起来,“你小子个子不大,口气倒是挺大的。” 铁丝那么好用,刚才干嘛还偷自己的钥匙! 吹牛! 然而在等到很久之后,在无意间他看到这丫头那神出鬼没的那套撬门溜锁的本事后,才明白当初说的那句话真的只是陈述,并不是所谓的吹牛。 “我要暂用一下你的工作室。”聂然见他总算有了反应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说道。 “什么?!”还在傲娇的老三子一听马上怒目而瞪地看着他,“我不同意!这里面的东西都贵的,而且有些都已经买不到了,你万一给我弄坏了怎么办。” 聂然看他一副护犊子的小模样,接着目无表情地从腰间把上次老三子卖给自己的军刀拔了出来,“哐当”一声,丢在了桌上。 老三子连忙往后一躲,颤颤巍巍地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拿……拿刀威……威胁我啊……” “给不给用。”聂然握着刀柄,一只手在刀面上擦了又擦。 那慢条斯理的样子,让老三子立刻没了骨气,“给。” “出去。”聂然将刀放在了桌上,下起了逐客令。 早知道刚才就直接拿刀解决了,真是蹬鼻子上脸。 可谁料,老三子这回倒是坚韧不屈了,站在实验台的旁边,手里怀抱这刚才被聂然判断出是旧货的解码仪,“不,不行,我怕你把我东西给弄坏了,我……我要在旁边看着。” 聂然头也不抬地拿起刀敲了一下桌子,“咚”的一声沉闷声响起,吓得几乎让老三子的心一个骤停。 但依然笔直地站在那里,故作冷静地样子。 “你……你捅我,我也……也要在旁边看着!” 聂然颇为意外地抬头看着他,随后缓缓地勾起了唇角,“好啊!” 拿起刀就走了过去。 老三子看着她举刀冲了过来,这回吓的差点直接给心跳停止了,大叫了一声,“啊——!你玩儿真的啊你!” 立刻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 “胆小鬼。”看着那肥墩的身子像个球一样滚出去,聂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确定他不会在回来之后,聂然这才转身回到了实验台前,将老三子的东西往旁边挪了挪。 不可否认这人没骨气又怕死,但对于研究这些东西倒是挺执着的。 而且看的出这些仪器有些年头了,不过使用者很小心,而且也很仔细,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破损的地方。 聂然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把小巧精致的勃朗宁枪,看了几眼之后熟练的卸下了弹膛,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一直站在门口的老三子提心吊胆着,生怕实验室里会传来各种仪器碰撞被砸的声音。 不过好在等了三四分钟后,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只是这让他实在好奇那人坐在实验室里干什么。 思索了片刻后,他偷摸着将脑袋伸到了工作室的门口,灯光下只见那人将一把枪支拆得七零八落,手里还拿着一颗子弹细细地研究。 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再偷看我挖了你眼珠子。”聂然眼睛还停留在子弹头上,却径直对着门外的老三子说道。 老三子一听,刺溜儿一下把头缩了回去。 反正,她没动自己的东西就好! 老三子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没骨气地站在柜台面前,但眼睛却时不时地往那扇木门瞄。 正文 138 送别宴变迎新宴 钟表上的时间一点点移走,老三子的心越来越焦躁了起来,站在专柜上来回转悠着,看看木门又看看时间。 碍于屋内聂然乖张性格,他只能苦苦守在大厅里。 终于,在过了一个多小时候,屋内传来了聂然的声音,“我用完了。” 老三子立刻一溜烟儿地跑了进去,站在安全距离内将桌上的东西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个遍儿,“你没……没碰别的东西吧?” 他实在是怕这人把自己的工作台搞得一团乱。 那明明一脸怕得要死却还要为了自己仪器质问自己的模样,聂然不由得斜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一把枪丢给了他,“这个,赏你了。” “你干嘛拿我这把枪,我改良了很久了的,你弄坏了怎么办!”老三子很是宝贝的将枪支吹了又吹,擦了又擦,随即轻声又嘀咕了一句,“而且这是我做出来的,什么你赏我。” 聂然指了指他怀里的枪,“你改良的这个枪虽然子弹的发射火力很猛,但是发射的时间却延长,所以我帮你在里面改了点东西,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刚才装完自己的枪支后,无意间看到了这把手枪,外观看上去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聂然在拿的那一瞬就知道这里面的奥秘了。 这把枪的重量比一般枪支重量重了很多,想来老三子在子弹上下的功夫很深。 所以她卸了这支枪,将里面的子弹一颗颗地拿了出来看了眼。 子弹壳为了能保持发射力,他将子弹头做的格外的扁和尖锐,弧度的流畅性特别的好。 但缺点就是子弹变大,重力增加,时间就是致命的缺点。 枪除了比准,还要比快,哪怕是零点零一秒的时间,慢了极有可能预示着死亡。 大概老三子自己也知道,所以这把枪看上去改装的有些时间了,枪支上有种没有人气的感觉,估计是没有改好,所以一直放在旁边。 “什么?你帮我改了?你没弄坏吧!”老三子再一次的上下左右的仔细查看了一番,神情满是紧张。 在老三子的眼里聂然这种人霸道蛮不讲理,只会用刀子吓唬人,会改枪支器械?他才不相信呢! 说不定是把自己的枪支给玩坏了,故意说改了点东西做个借口。 聂然挑了挑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将他手里的枪一把拿了过来。 老三子看见自己的宝贝枪被抢了,立刻伸手要来拿,结果被聂然一个淡淡的眼神扫了过去,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站在旁边只能干看着他着急。 聂然手法干净利落,快速地装上了消音器后,重新丢进了老三的怀里,“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吊儿郎当地双腿搁在桌子上,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的靶子。 老三子看了看那把枪,又看了看椅子里聂然那副自信的模样,最终还是转身走到了靶子的前面,举起了枪支,瞄准后一枪射了出去。 “噗——”一声沉闷的子弹出膛的声音,靶子上立刻闪现出了一个黑色的洞口。 老三子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枪,翻看了好久。 的确是真的变快了很多! 这,这怎么可能呢?这把枪他改良了将近两个月,其他都十分满意,可就是速度这个问题,一直没办法突破速度这个关卡。 怎么这个人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把这个问题给破解了?! 这太神奇了! 老三子用一种激动兴奋还带着好奇的口吻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时间会延长,你都没开过枪。” “就你这种直径的子弹和膛口,不用开枪也知道。”聂然懒懒地翻了个白眼。 “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啊?”老三子这下将害怕什么都抛之脑后,走到她面前,激动得脸色都涨红了。 “这回想变聋子了?”聂然抬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了笑。 老三子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了过来,马上往后退了三步。 “那,那你告诉我你改了什么?” 聂然将自己的枪别在了腰间,坐在那里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自己琢磨去,要真是那块料子,你肯定很快就能找出来的。” 老三子这回倒是满脸执着认真,像是发誓一样,“我一定能找出来的,你等着看吧。” “哟?不是很怕我来嘛。怎么,现在不怕啦?”聂然故意往他面前走了一步。 “我,我哪有很怕啊。”老三子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走,但碍于自己刚说出口的话,只能死死地站在原地。 聂然看他死撑的样子也不反驳,只是把桌上的军刀拿在手上把玩了几下,那脸上明晃晃的笑和寒气逼人的刀刃,终于让他还是没撑住。 “我就是怕你揍我。” 老三子人到中年,头发不多,身材也有些发福,看着他那低眉顺眼,又怂又带着点可爱的模样不禁让聂然嘴角的笑止不住的上扬,她指了指老三子手上的枪,“这个算是你让我借用你工作室的回报,走了。” 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工作室。 老三子一听到他要走了,有些着急了,马上跟了上去,“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现在的他对枪支的狂热远远超过对聂然的恐惧,恨不得拉着聂然聊上个三天三夜。 “谁知道呢,不过如果你能找出我改造的地方,然后再其好好加工一下,把图纸往黑市上一卖,估计你就可以离开这个破巷子了。”聂然勾了勾唇,对他挥手,转身往巷子口走去。 老三子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那抹身影逐渐快步的消失在了巷子的拐角处。 他看了看枪支,然后提前将店铺给停止营业,一门心思钻进了自己的工作室里开始鼓捣起这把枪来。 …… 傍晚时分,天色暗淡了下来。 聂然将这一身衣服给换了下来,换掉了妆容后,坐着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小区楼下。 她看着自己腰间的枪支,为了以防万一霍珩在家里,到时候近自己的身,她决定还是将那把枪支藏起来比较好。 万一被摸到了,可就糟糕了。 于是,她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把枪放在了楼下的收发信箱内,确定锁好之后,这才上了楼。 然而当她刚推门的那一瞬间,只见屋内的桌子上摆放了满满一桌的菜肴,霍珩早已坐在了桌子的一边静静等待着。 在看到她进门的是时候,这才笑着问道:“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聂然指着桌子上的菜肴,有些惊讶地不答反问道:“这是干什么?” 非年非节非生日的,怎么做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 “送别宴啊,你明天不是要离开A市了吗?”霍珩坐在那里,亲手将周围的几根蜡烛点燃了起来。 糟糕!她光顾着看那把手枪,忘记自己当初说要出去旅游这一茬了! 不过这男人倒是挺会掐着时间点给自己送别啊,她任务刚到,这人就来给自己送别。 聂然站在那里,带着深意地看着在火光旁眉眼弯弯的男人。 随后突然轻笑了一声走了过去,大方地落座在了霍珩的身边。 “霍先生还说我小气,现在看来最小气的好像是你吧,这烛光晚宴的质量好像下降的不是一点点。” 霍珩看她主动坐在自己的身边,眉角讶异地不由稍稍挑起,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起来。 “本来是要出去吃的,但是你伤口刚愈合,所以才让家里的厨师给你做了这一顿。” 听着他轻柔温和的声音,聂然看了下菜色,点头:“看上去很不错。” 的确是花了心思的,那些菜看上去和普通的菜色没什么差别,但凑近一闻就闻的出来,这里面做菜的汤不是一般的汤,都是精心熬煮花了很多时间的高汤。 看着汤水清亮透明得犹如水一般,不是高级厨师是熬不出这这种级别的。 “吃是上去更不错哦。”霍珩替她盛了一小碗的清汤,“你先喝口汤暖暖,开开胃。” 聂然笑着接过碗,轻抿了一小口,似乎是被惊讶到了,连喝了好几口,“好喝!” “喜欢就好。” 在烛光摇曳之下,霍珩替她小心布菜,递茶水,送纸巾,那关怀周到的模样如果让外边的人看到,真是羡慕死人了。 “明天几点的车,要不要我送你去?”看着一直低头吃菜不言语的聂然,霍珩似乎像是不经意间问了这么一句。 聂然头也不抬地道:“不用了,我不打算走了。” 想到自己不能走,还要被霍珩时不时的打扰,又不能反抗的样子,只觉得心头烦闷。 原本还以为做完任务就可以直接走人了,谁想到第二个任务居然就这样措手不及的下达了下来。 真是白高兴一场了。 “为什么?”霍珩的语气里似乎有些讶异。 身旁的聂然转头特意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低头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道:“听说那边马上来雨水季了,我可不想玩儿到一半全身湿漉漉地跑回酒店,我发烧已经发烧怕了。” 听到她几乎孩子气般的话后,霍珩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笑意,“那你想要干什么?” 聂然摇了摇头,“只能继续找工作吧,老天不让我用钱,那我就攒着,说不定攒了几年可以付房子的首付了。” “想找什么工作?” 霍珩替她夹了一筷子的嫩头菜心放在她的碗里,聂然乖巧的全部吃了个精光。 “不知道,应该还是行政秘书这一类的吧。”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对霍珩说道。 霍珩喝了口红酒,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还记得我前几天说的话吗?” “什么话?”正吃饱喝足后的聂然拨弄着桌上的筷子,歪着头问道。 “让你来做我的秘书。” 看霍珩那微笑的模样,聂然连连摇头,“你那儿太吓人了。” “吓人?”霍珩神情微变,随后想到了那次在公司里她开枪的事情,想来她应该是对自己名下的那间公司产生阴影了,随即没好气地道:“我是吃人的老虎,还是霍氏是吃人的怪兽?” “霍氏?” 果然,那小妮子一听是霍氏,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霍珩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头,“嗯,霍氏。” “那……待遇怎么样?” 聂然小心翼翼地询问,霍珩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看着她,“你想要怎么样的待遇?” 她咬着唇低垂着头想了好久,弱弱地问了一句,“刘总那里的待遇,您那儿有吗?” 霍珩等了她大半天,还以为她会想到什么了不起的条件,他这小妮子向来鬼主意多,生怕自己不能满足她的条件,害得自己也跟着小小紧张了一番。 结果……这个财迷! “刘总那里什么待遇,我这儿给你翻一倍,怎么样?” “好啊!” 霍珩见她眼睛里亮得几乎冒出了精光,要不知道这妮子是装的,大概真要被她给骗过去了。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聂然笑眯眯地抿着偷笑,“谁会和钱客气啊。” 那脸上洋溢出的笑容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那傻乎乎的样子,让霍珩忍不住想要恶趣味的逗弄她,“不是说在我身边过得惊心动魄,很吓人的吗?嗯?” 眼前那张小脸瞬间僵住了,她滴溜溜的转着黑白分明的眼珠,然后看向了霍珩。 “那我要不要再让你给我加点工资?” 正等着她求饶的霍珩一听,手上拿着的红酒杯差点没打翻,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你倒是挺会钻空子的!” 烛光中他翩然如玉的笑容越发的动人心魄了起来。 “我这是聪明,找聪明人的人也特别的聪明。”聂然也憨憨一笑。 但心里却冷笑连连,只怕聪明也有反被聪明误的时候! 这个霍珩,看他最后怎么收场! “以前看你和我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没想到马屁倒是拍的一溜一溜的。”霍珩止住了笑声,但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地望着她。 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可爱,越来越让人离不开了。 还好,还好她没走,还留在自己的身边,真好。 “那这场送别宴应该改成迎新宴了吧。” 聂然笑着,难得主动举杯,霍珩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看着她的脸庞,突然有种想要用纸巾将她脸上那些多余的东西擦除,再看看她的真面目。 他有些怀念起那张巴掌大小的脸上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带着寒光的双眸,坚毅的小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执着。 就那样,一步步,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霍先生?”聂然看他那么笑望着自己,却迟迟不举杯,不由得轻轻喊了一声。 霍珩被她这一声立刻拉回了思绪,他嘴角挑起,主动碰了碰聂然的酒杯,玻璃相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你这顿宴会倒是级别挺高,让我这个总裁亲自做宴会嘉宾。” “是我的荣幸。”聂然因为喝了酒,眼眸似乎有些波光流转了起来。 霍珩瞥了她一眼,只是那一眼几乎让他想起那天午间的亲吻,喉头有些发紧。 他急忙连喝了几口酒,将那股子火热强压了下去。 一旁的聂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那我还是做秘术助理?” “不是。”霍珩冷静了几秒过后,这才继续说道:“是霍总的贴身秘书。” “贴身秘书?”聂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贴身秘书就等于是大秘书了,霍氏操作流程比起刘震的公司大得不是一点点,贴身秘书的重要性也不是一点点。 再说了,她一上来就压在那群老人的身上,肯定不能服众啊! 这样只会让她的工作负担无限度的增加! 怪不得给自己的工资翻倍,原来压根就想让自己好过。 “我一上来就是大秘书?不,这不好吧,我还什么都不熟悉呢!”聂然笑着推脱了起来。 “你以为我的工资是白给你翻的?我晚上会给人事部打电话,到时候你去报道。”霍珩毫不客气地摆出了一幅压榨劳动工人的黑心老板模样,“不好好干,扣工资。” 聂然拧着眉头,小声地问了一句,“我能后悔吗?” 霍珩笑得更欢快了起来,“都已经请我吃了这顿宴了,再想逃可来不及了。” “……” 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混蛋,混蛋啊! 早知道就拒绝这份破工作了! 屋内一个意志消沉,一个笑容满面,气氛着实诡异了三分。 好不容易等蜡烛都燃尽了之后,桌上的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后,霍珩套上了自己的西装说道:“时间不早了,这里我明天让王姨收拾,你早点休息,过两天你就来上班。” “哦,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明天就去报道呢。”聂然低垂着脑袋嘟囔了一句。 “霍氏的工作量比刘总那里大很多,你感冒才好,但腰伤还需要在养养,好好休息两天吧。” “好。”聂然乖巧地点头。 “嗯,那好好休息。” 因为聂然的感冒已经痊愈,腰上的伤口也已经不需要在换药,霍珩也断无在继续蹭住在这里的理由。 更何况他现在又更好的理由把这妮子带出带进,也就不计较这晚上的时间了。 最重要的是,晚上睡在沙发上痛苦的还是自己,能看不能吃,太伤身了。 所以当聂然身体基本好得差不多了之后,他也就该离开了。 把霍珩送上了车,看着那辆车驶出了小区后,聂然这才转身走到了收发信箱前,将那支枪从里面拿了出来。 黑夜下,那支短小的勃朗宁泛着幽幽寒光,聂然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丝冷笑。 ------题外话------ 两只腹黑同时要发功了~啧啧啧,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正文 139 一切有我给你撑腰 接下来的几天聂然的生活顿时悠闲了起来。 因为自从霍珩得知她每天都是吃外卖后,索性将王姨拨给了她,每天中午过来替她做两顿饭,然后再将屋子收拾一番后就离开。 聂然也不跑出去,就窝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寒冬越发的临近,她索性每天下午就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喝茶。 日子过得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平淡、安静。 直到一个星期过后,霍珩给她打了电话,要她明天一早去上班后,她挂了电话后这才懒懒地伸了个腰,看了眼窗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缕光线的天际,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明天开始,她又要忙碌起来了。 霍珩的贴身秘书?呵,她都快成秘书专业户了,再这样下去她倒是不用考虑退役后的工作方向了。 就凭着自己霍氏大秘书这个头衔,她能在A市随意挑选任意一家公司。 当天空尽头的光线彻底被黑夜吞噬,当天空第一缕阳光又驱散了夜色中最后一缕黑暗后,预示着新的一天将正式到来。 聂然早早的将自己整理了一番后,下楼打算去坐公交,却在楼梯口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 黑色的商务车内敛而又沉稳,却又在这老旧的小区里格外的扎人眼球。 聂然走到车前,惊讶地看了眼车里的霍珩,“霍先生你怎么来了?” 面对她的疑惑,霍珩倒是显得很平常,“送你上班啊。” 随后,他让阿虎将另外一边的车门打开。 聂然看了眼正站在另一侧车门边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阿虎,不知为何聂然突然觉得他倒是和厉川霖挺像的,两个人都是冷冰冰的,像个大冰块一样。 她对阿虎轻点了点头,钻进了车内,微笑着道:“我一个秘书让老板亲自来接送上班?我这也太荣幸了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每天来接送,这样将会成为我的荣幸。” 不得不说霍珩这一身翩然贵公子的气度和温和谦卑的形象真是讨女人欢心的杀手锏,特别是他带着温柔却又宠溺的话语,一般女人根本无法招架。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在追你。” 耳边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聂然怔忪了几秒,随即她为了活跃气氛不由得笑着道:“……霍先生,办公室恋情可不太好哦,会大大降低工作效率的。” 霍珩更为得寸进尺了起来,“没关系,我愿意为你放慢脚步。” 聂然觉得,但凡是个女孩子,在霍珩这几句话的攻势下几乎应该会全盘皆输地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吧。 这种甜言蜜语的*也不知道他和多少女人说过,才连成今天这番信手拈来。 聂然心里满是不屑,但表面却还是微笑着道:“时间不早了,快去公司吧。” 车子一路疾驰,车窗外的景象在不停地快速往后倒退,周围的高楼大厦一栋栋的进入了她的眼帘。 终于当车子稳当地停在了总裁专用车库后,聂然想要推门下车,却听到身旁的霍珩淡淡地对她说了一句,“进了公司你先去人事部报道,然后再上来找我。” 在进入公司之后聂然明显感觉他的神情和气场就有了些许的改变,他现在是在以一个老板的身份在通知她。 聂然急忙点头,“好。” “还有,在霍氏一切有我给你撑腰,你不需要对那些秘书们毕恭毕敬的。”在她临下车之前,霍珩对她补了一句。 隔着车门,聂然弯着腰对车内的霍珩道:“嗯,放心吧我会努力做好的。” “如果有问题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这回聂然倒是没有再乖乖点头了,反而摇了摇头,“你那么忙,我会努力争取不来找你的。” 霍珩挑眉一笑,似乎是对于她的话很是讶异,“这么有骨气?好吧,我期待你的表现。” 他倒是挺好奇,毕竟在刘震的公司里她用自己的命取得了卫薇的信任,这才让她借助于卫薇的威慑力在公司安然无恙。 但这回,她在整个秘书室里最大,也没有人来护着她,她会怎么做? 露出本来面目吗?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霍珩这才在阿虎的搀扶下下了车,坐在了轮椅上,被推着往自己的直属电梯内走去。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则绕了个圈子从公司的正门走了进去,直接坐上电梯到31楼的人事部。 当她走进去时发现,这里的世界和刘震的公司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办公室里只有打字声和打印机的机器声,每个人都自顾自地忙碌着眼前的电脑,连头都不抬。 她径直走到了最里间的独立办公桌前,微笑着对那名人事部的经理说道:“你好,我是叶澜。” 人事部经理还在埋头打字,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并不搭理。 但过了两三秒后,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突然之间,他脑海里响起了一个星期前霍总亲自致电给他,说是有新人会进公司,希望他能尽快做好工作牌,而那个人的名字好像就叫什么叶澜。 那时候挂了电话后,他整个人都还处于懵呆的状态。 霍总,霍氏总裁居然给他亲自打电话给他,天啊!这种感觉就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 脑海中瞬间像是有两道雷炸响,叶澜?叶澜!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呼了一声,“你就是叶小姐?” 被他这番动作吓了一跳的聂然点头,“是的。” 确定下眼前就是那位能让霍总亲自致电的女孩儿后,他马上连称呼都变为了尊称,“您……您好叶小姐,欢迎您进入霍氏成为霍总的大秘书。” 他原先想要伸出手,结果想想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个部门经理后,急忙弯腰给她鞠了个90度的躬。 原先都在自己位置上忙碌紧张工作的人事部员工们在看到自己的经理对一个女孩儿这么毕恭毕敬后,当下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各个伸长了脖子看。 “呃,谢谢。”聂然看他对自己那么尊敬,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您的工作牌以及进出门牌,您可以乘坐总裁的专用电梯直达52层楼。”人事部的经理从抽屉里拿出了早已做好的工作牌,弯着腰双手递了过去。 “好的。” 聂然接过后,点头致意了一下后,离开了人事部。 “大秘书?霍总什么时候更换大秘书了?” “夏秘书被炒鱿鱼了?” “不知道啊,没有消息传下来啊。” “那怎么又会有新的大秘书啊?” 随着聂然的离开,人事部却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私下议论纷纷,当然这一切聂然都不知道。 她已经坐在霍珩的专用电梯直达52层楼面。 因为刚才霍珩有嘱咐她,一旦人事部那里结束后就直接上楼找他,所以她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去熟悉,第一时间进了秘书室后,找了身边最近的一位秘书。 “抱歉,我想找一下霍总。” 安静的办公室在聂然的这一句话中,齐刷刷地抬头,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她。 “你是哪位?”那名小秘书看了看聂然这个陌生人,问道。 能来这件见总裁的都不是一般人,所以她们需要问问清楚,再做决定。 聂然安静地回答:“我是新来的秘书。” 众人一听,原来只是秘书啊,那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一份高姿态的样子。 在场的人在心里不屑地“切”了一声,继续低头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那你应该去秘书室,而不是坐着霍总的电梯上来找霍总!”不远处突然一道声音不悦的横插了进来。 接着聂然就看到一个穿着米白色职业西装,卷着大波浪,脚上踩着五公分的标准职白领的女人走了过来。 聂然才张口还未来得及说,就看到那女人高傲的用手一挡,丢了一句:“抱歉的话我不想听,请你现在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好好熟悉工作流程。” 那个女人训斥完毕后,手里拿着文件往走廊尽头的方向走去。 聂然眉头稍挑起,颇有些玩味儿地笑。 可她笑容还未收起,就看到那位转身的高傲女又快速的转回身来。 “等等!我并没有发出招聘启事,你是从哪里应聘来的?” 秘书室的人不知道这件事吗?聂然眉头轻皱了下。 不可能啊,人事部都知道的事情,怎么会秘书室的人不知道? 难不成这是霍珩给予自己的一个考验? “我是……”聂然第二次想要开口说话,结果再次被一个小秘书的声音给打断了。 “夏姐,这份文件很急,需要霍总马上亲自批示。”那名小秘书看上去十分的匆忙,就连最基本的招呼也没怎么打,就直接将来意说明。 那名夏姐接过文件,“好的,我等会儿会亲自交给霍总的。” 夏姐? 聂然看了看小秘书和这位夏姐的样子,终于明白她哪来的高人一等了。 想来这位就是她即将要取代的大秘书,马上就要变成历史的前任贴身秘书,夏娜。 这个人她有查过资料,并没有什么雄厚的背景,不过奇怪就奇怪在,没有雄厚背景却在短短几年里稳坐大秘书的位置。 不仅如此,哪怕在霍氏经历的朝代更迭,她依然没有受到波及。只不过是从原先霍旻的大秘书变成了霍珩的大秘书。 直到现在,遇到了自己,她才即将要步入历史。 可即使那样,她还是在公司里,只是从原来的大秘书变成二等秘书而已,并没有直接被解雇。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实在是让人好奇。 而且最奇怪的时候,她自己竟然没有接到被降职的通知,霍珩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就在她怔愣片刻的时候,正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霍珩在看到走廊上的这一幕后,淡淡地说道:“不用了,以后就让她亲自交给我吧。” 夏娜听到后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声音喊了一声,“霍总?” 但霍珩并没有理睬,只是让阿虎将他直接推入了办公室内。 “你到底是谁?”没有等到霍珩关注的夏娜立刻将眼神放在聂然的身上,那眼神里充满的敌意。 此时的聂然微微一笑,“我想您就是夏姐了吧?从今天开始我会代替你的工作。” 然后她伸手想要将刚才小秘书给她的那份文件拿过来,可惜遭到了反抗。 “什么?!你凭什么代替我!”夏娜皱着眉,用一种近乎嫌弃和不屑的目光从头到尾把聂然洗礼了一番。 聂然并没有在意,将手搭在了那份文件上,但夏娜依旧不肯放手。 两个人立即僵持在了原地。 但聂然是谁,比起这些娇弱无力的白领来说,她手腕上的力量只需要轻轻一震,文件就轻而易举地落入了她的手上。 “就凭现在我是大秘书,而你是我的手下。”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神色也十分淡定从容,可说出来的话可以直接气死一个人。 “你,你!”夏娜颤着手指指着她的鼻子,却半响说不出其他的字眼。 “现在请你回去整理好东西空出那间办公室。” 聂然拿着东西就往霍珩的办公室里走去。 她知道她自己在这群小秘书眼里现在有多小人得志,但是那又怎么样,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我要找霍总问清楚,这不可能,不可能!”夏娜率先往霍总的办公室大门走去。 聂然对此并没有去阻止,只是在她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如果现在进去,可能就不只是抱着你的私人物品换一个办公室那么简单了。” 那只刚搭上金属门把的手瞬间停住了。 聂然视若无睹地从夏娜身边走过,替她拧开了门,却看到夏娜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仿佛再往前走一步,就掉入万丈深渊一样。 聂然姿态怡然地走了进来,然后关上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我还以为你多厉害,最后还是让我收场。”霍珩应该是在等她,坐在椅子上手边的文件却丝毫未动。 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聂然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还以为霍先生的手下应该和你一样温和有礼,原来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霍珩愣了三秒,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皱了下眉头,“你把我和那群女孩子放在一起比?” “您不是自动加入战局的吗?” 这是怪罪了?霍珩没想到自己好心解救,结果这妮子不仅不领情,还被她调侃自降身份和秘书室的秘书们纠缠。 霍珩靠在椅背上,食指曲起轻敲了着桌面,脸上神情有些玩味儿了起来,“生了一场病后,你好像变得胆大了起来,知道顶嘴了。” “说明霍先生人好,不和我计较。” 看到聂然语气里的讨好,霍珩嘴角轻漾起一抹笑意,随即故作严肃地道:“工作时候我可是很计较的。” 聂然当下立刻收起了笑,恭敬地将文件递了过去,“您的文件。” 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霍珩的办公室后,夏娜已经不见了,那群秘书们虽然依旧一个个低头打字,可任谁都看得出她们的关注点还在聂然的身上。 她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发现办公室里极其有效率的空了下来,只有一个小秘书端了茶水进来,恭顺地笑道:“叶秘书好,您的工作间已经全部打扫干净了。” “嗯。” 聂然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办公桌前。 “叶秘书,这些是要给霍总批复的文件。”那名小秘书将茶水放在了桌上,然后分别指着手边两侧读堆得犹如小山一样的文件道:“这里是您每天要批复的文件。” 天,居然这么多?! 聂然看着那两堆已经超过自己脑袋的文件,真不知道霍珩每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种工作量完全超过了她在刘震公司里的工作量了。 “好的,我知道了。”虽然心中再怎么惊讶,但面子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打发了小秘书后,聂然坐在办公室里看了眼那堆文件后,暗自叹了口气,有些认命地忙碌了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午餐时间,办公室里陆陆续续空下人来后,聂然终于做完了手边的活儿,也打算下楼吃午饭时,却被霍珩的一个电话告知要求打两份午餐到办公室内,今天中午要加班。 聂然听到自己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只觉得自己命运不幸。 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麻利,连忙快速下楼拿了两盒午餐上楼,只是打开门后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所预想的那样,霍珩被一堆文件埋在其中,不停的批阅。 而是姿态悠然的坐在那里,一张张翻阅着文件内容。 聂然当下就知道自己被耍了,明明是约饭还说什么要加班! 这个男人可真会使用老板的权利! 一顿饭吃下来后她才发现,其实霍珩挺忙的,光两个人面对面吃吃午饭时他的电话接几乎就没有断过,想来这顿饭应该是挤出时间吃的。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看霍珩还在打电话中,聂然急忙收拾完东西后悄然出去来。 她将饭盒送到了楼下,然后去洗手间洗了下手,结果没想到冤家路窄的遇上了夏娜。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无意间听到了夏娜和一个人的对话。 最后的隔间里夏娜压抑却又焦躁的声音一点点地传了出来,“是的,董事长!总裁把我撤了我,换了一个叫什么叶澜的人。” 停顿了几秒后,她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我该怎么办?这样下去,我可能无法为董事长效力了……好的,我明白董事长的意思。” 站在门外的聂然把手一点点地洗干净,丝毫没有因为偷听而心虚的自觉性。 董事长,霍启朗? 怪不得这么屹立不倒呢,原来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她就知道霍珩没那么好心,让自己做这个大秘书,原来是要铲除身边的绊脚石啊。 不过霍珩应该是知道夏娜的身份的,在明知夏娜的身份后还敢撤了她,难不成霍珩要对自己的亲身父亲下手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何时,夏娜已经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了正在发呆的聂然。 聂然回过神,透过镜子看向她,“我是个正常人,上洗手间应该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问题吧?” 夏娜走到了她身边,双手环胸,“那你应该也听到我刚才的电话了吧。” “听得不是很清楚。”聂然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打算往门外走去。 却在门口被夏娜拦了下来。 “装什么呀,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你,我是董事长的人!你敢和董事长作对,小心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毕竟这个公司,说到底还是董事长的。” 看她得意的高昂着头颅,只觉得好笑,这些秘书到底哪来的优越感啊。 “坐错电梯?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的结构是怎么长的。你觉得人事部的人会眼睁睁看着我进了总裁专用电梯而不告诉我吗?”聂然答非所问地睨笑了她一眼,将纸团往垃圾桶里轻轻一丢,凉凉地道:“就凭你这种智商还和董事长告状,我想董事长听完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放弃了你这颗棋子了吧。” “你!”被噎的夏娜气得脸色一白。 聂然在和她擦身之际,轻轻地丢了一句话,“人蠢不要紧,但要贵在有自知之明。” ------题外话------ 霍珩童鞋表示:小然然,我真的只对你一个人甜言蜜语过!我是纯洁无暇的! 小夏子此时路过:呵呵哒,黑心黑肺黑肚肠的人也敢说自己纯洁无暇?你别玷污了那四个字好吗! 霍珩戳了戳自己的眼镜框,顿时一道冷芒闪过~ 小夏子吓得连滚带爬的逃窜ing…… 正文 140 枪打出头鸟,欠虐! 一个星期后,她已经对于霍氏大秘书的身份完全适应了下来。 不过秘书室里却暗潮涌动,似乎大家对于聂然的出现非常的不适应,表面上她们都客客气气的,但私下里那种眼神和表情都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对此,聂然并不在意,她又不是永远在这里工作,不过是一时的而已。 这群人对自己是什么想法,她才不会在乎。 又是一个早晨,聂然刚跟着霍珩开完了早会还没来得及回到办公室,在走廊就被一小秘书给拦住了。 “叶秘书,这份是霍氏下半年的预算计划,这份是公司要新进一批设备的报备预算。”小秘书很是尽责的将汇总的资料文件一个个递了过去。 聂然还在复查刚才开会的内容,以便入档,所以头也不抬地边走边说道:“嗯,你把这些放在我桌子上吧。” “那个,我想问一下,这次的设备打算启用哪一家?”那名小秘书匆匆跟在身后,小声说道。 聂然正在记录笔记的手停了下来,停下脚步抬头问道:“霍氏原先用的是哪家?” 小秘书将手里的那份红色大文件夹打开后为聂然讲解了起来。 “霍氏原先用的是一家名为致胜公司的,但这次分别有另外五家要来一起竞争,这是他们家的报价单。” 聂然粗粗地看了一眼,五家公司的履历上写的密密麻麻,各种自夸,对于刚开完会头昏脑涨的聂然来说只觉得头痛。 “那你整理出一份最终的对比资料给我。”她将文件推回到了小秘书的面前,然后继续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 “可是,我手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能不能下个星期交给你?”小秘书又跟了上来,面露为难之色。 聂然想了想接着问:“新进设备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 离下个月就只有两个多星期了,期间还要在等她一个星期,这时间点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行,最晚后天必须交给我。”聂然一口拒绝。 小秘书一听马上哭丧着脸,哀求着,“可是叶秘书我真的来不及,我手上那些活儿这个星期必须要完成。” “那是你的问题。”聂然的这句话在所有人听起来都觉得毫无人性。 可这真不是她故意为难,实在是时间太紧,如果中间有一点拖延,后面的事情就全部停摆了。 就在小秘书绝望的认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在这个后天画上句号时,却听到不远处的夏娜站了起来,“我来替你做吧。” “夏姐?”小秘书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原先她一直以为夏姐性格不好,难以相处,而且为人还特别的苛刻,可没想到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替自己揽活儿。 那一刻,她感激的恨不得上去拥抱夏姐。 “我来替她做,可以吗?”夏娜走了过来,像是愤愤不平聂然的无情,从小秘书手上的文件夹抱在了怀中。 聂然平视着她,微然一笑,“当然。” 这女人也不算太笨啊,还知道用这招来收买人心。 可惜啊,就算再怎么收买,只要夏娜一天是霍启朗的人,那么就永远没有重新坐在大秘书职位的可能。 她看了眼身旁那位小秘书对着夏娜感激的眼神,嘴角勾了勾后,转身就往自己的办公室内走去。 “谢谢你啊夏姐,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小秘书很是感动地走到了夏娜的身边。 夏娜收回了死盯着聂然背影的双眸,下意识地用冷傲的眼睛瞥了她一眼,等想到自己的处境后,这才温和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都是同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小秘书看到夏娜虽然在笑,可眼神里却是还未收起的不屑,那种扭曲的感觉,让她从刚才的感动中清醒了过来。 这夏娜不会是要做些什么吧,按理说就凭着当初她还是大秘书时的那份不可一世的高傲,就算现在成了普通秘书也不会一下子就转换态度才对。 更何况刚才她和叶秘书之间明显针锋相对的很,会不会到时候利用那份文件做点什么文章? 一个是前任大秘书,一个是现任大秘书,这一旦斗起来……后果可不敢想象啊。 算了算了,这种争斗卷入其中,非死即残,她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菜鸟秘书而已,还是明哲保身比较好。 想到这里,小秘书干笑了两三声,然后麻溜儿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而这时候的夏娜翻看了几下手里的文件后,心里头不禁冷笑了起来。 大秘书,哼哼! 就算和霍总撑腰又有什么用,只要霍总看到她的能力,就算再对她有什么别的感情,工作上也只有失望。 走着瞧吧,叶澜!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夏娜开始工作了起来。 那小秘书看夏娜似乎是真的在认真做资料后,这才稍稍放心了点。 …… 两天的时间转而逝去。 “这是你的文件,去交给叶秘书吧。”夏娜将手里的文件直接将文件丢给了那名小秘书,凉凉地说完后,开始擦起了指甲油。 自从她被降职之后,周围的同事碍于她曾经的威严,又怕夏娜到时候做不好普通秘书的工作,害得大家都被扣工资,所以替她分担了许多,以至于夏娜现在每天十分的悠闲。 “是。” 小秘书急忙接过了文件夹,然后很是顺从地走道了叶澜的独立秘书室门前。 她敲了敲秘书室的玻璃门,轻轻地喊了一声,“叶秘书。” “进来。”聂然头也不抬地敲打着键盘。 小秘书将文件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您要的五家公司的对比资料。” 聂然在看屏幕时顺便瞄了眼递过来的文件夹,然后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接过来一看,立刻拧起了眉头。 “这也算是对比资料?”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推的公司简介,关于产品介绍是一样没有! 小秘书看着聂然的脸色,顿时暗自叫糟。 完了完了,看样子是要两虎相争了。 还不等她开口解释,就听到聂然继续说道:“还有,做这份资料不是你做的,为什么是你送过来?夏娜呢?让她进来!” 那声音里隐隐的怒意让小秘书急忙退了出去。 “夏姐,叶……叶秘书找您。”她结结巴巴的对夏娜说道。 可惜夏娜连个眼神都没赏给她,悠悠地吹着刚上了护甲油的手指,回了两个字:“没空。” 小秘书还想说些什么,但碍于夏娜以前刻薄的样子,最终还是踌躇了几下又再一次走进了大秘书室。 “叶秘书,夏……夏姐说她再忙,有空才能过来。”迟疑了小半天,她在心里打了好几遍腹稿,才敢出声。 聂然双手环胸地坐在那里,听着小秘书的话后,不怒反笑了起来,“既然夏秘书比我还忙,那我亲自去见她吧!” 这个夏娜,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既然自己想要来找死,那她也就不用太客气了! 她手里拿着文件夹,踩着高跟鞋“踏踏踏”地走了出去,那带着火气的脚步声所到之处让所有的秘书们统统抬头望去。 最终,聂然站定在了夏娜的办公桌前,“啪”一声,夹杂着怒火的文件夹就这样狠狠地砸在了办公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众人的心头猛地一跳。 “这是你做的?” 夏娜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微笑着点头,“是啊,怎么了?” 看着聂然那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她心里就止不住的痛快。 聂然俯视着看向她,环胸冷笑了起来,“那我真要怀疑你到底曾经是怎么坐上大秘书的位置的。这份资料和当初我交给你的资料有什么差别吗,还是说你不懂什么叫对比这两个字?” “我写了呀,每个公司的特点以及他们擅长的领域都介绍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就应该是咱们的叶大秘书的工作了呀。”夏娜靠在椅背上,闲散的很。 办公室里这种工作之间的相互为难那一套,她信手拈来。 谅她叶澜也不敢把自己的给开了,再怎么说她也是董事长的人。 夏娜这样想了想后,就越发的得意了起来。 “我们进的是设备,不是打算吞并公司!所以你应该写的是他们公司产品的优势和劣势,还有信誉度和保修,而不是在这里给我写一堆公司发展史!”聂然皱着眉头,指着那份文件道。 夏娜听她思绪清楚,条理清晰,倒是心里讶异了一番。 这人倒也不是那么的“花瓶”,还以为她看不出来呢。 “既然那么不喜欢我写的,你可以自己写啊。”夏娜用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聂然沉默了许久,双手撑在了桌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有种森然的味道。 “我干了你的活,那你的工资是不是打算分我一半呢?” 夏娜神色微滞了一下,故作轻松道:“怎么,大秘书还眼馋我这种小秘书的那点零星工资啊。” “我不眼馋你那点工资,但是霍氏也不会养闲人!如果你干不了我交代给你的工作,你就给我打包你的东西马上离开。”聂然缓缓站直了身体,视线冷冷地环顾了周围一圈,掷地有声地一字一句道:“还有你们,如果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可以立刻请辞,我绝不会挽留!” 在场的秘书们当下就傻了眼。 他们这些天因为心里头不服,所以工作怠惰了很多,又想着秘书室里有这么多人,叶澜再有靠山,霍总也不可能让她一次性全部辞掉所有人。 抱着这种心态,她们对叶澜也就越来越应付了起来。 可今天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突然有些打鼓了起来。 全部辞掉?霍总会让她这么胡闹吗? 看着一室沉默的秘书室,聂然又补了一句,“我相信霍氏集团的工资以及福利待遇,还不至于招不到几个秘书。” 这下,原本还在嘀咕的众人们这下开始急了起来。 霍氏集团是属于国际集团,待遇福利好的让人羡慕,多少人想挤破脑袋都进不来,如果这次叶澜把她们这群人给炒了。 福利待遇,奖金,提成,这些东西可就全部化为乌有了。 夏娜一听,立刻怒了。 在明知道自己是董事长的人之后,竟然还敢炒了自己,她是真嫌自己活太长了吗?! 她猛地一拍桌子,从椅子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叶澜你嚣张什么!这里的人每一个阅历都比你老,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原本沉默压抑的办公室在夏娜的那句话说出口后,彻底死寂了下来。 所有人看着这两个人的对峙,隔空就好像有两道电流在噼里啪啦的窜过。 忽然之间,聂然却轻笑了起来,在这种场景下她的笑显得格外突兀。 “既然心知肚明还要在这里当出头鸟,你真不怕那一枪会爆了你的头?” 那幽幽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寒气,让人头皮发紧。 “你!”夏娜气结,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一时间,气氛凝重得有些胶着。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了,霍珩被阿虎推了出来,在临出门之际他却停在门口,神色淡淡地吩咐着,“叶秘书,订三张机票,下午你和阿虎跟我一起去C市一趟,再订一个酒店。” 聂然整理了下自己脸上的神情,随即微笑着对霍珩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办,霍总。” “还有,最近你们工作进度有些慢了,如果是人手不够可以招几个人进来。”丢下这句话后,霍珩让阿虎将自己推到了走廊的电梯里。 “是。”聂然勾唇一笑,没想到这霍珩居然在里头都听到了,而且还替自己撑腰。 不过这到底是在给她撑腰,还是借她的手把夏娜赶出公司,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她刚才说炒了这群人也不过是吓吓她们罢了。 这下假戏真做了,这群秘书应该各个都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吧。 果然她一回头,就看到那些秘书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就连夏娜在听到霍珩那句话后,脸色也白了几分。 聂然凑到她耳边,轻轻耳语了一句,“别以为有大树就觉得一定好乘凉,小心树倒了,压死你。” 她声音极轻,但那话却吓得夏娜直接腿部发软,一个踉跄就跌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压……压死自己? 不,不可能!董事长怎么可能会倒,他是霍总的父亲啊,怎么可能会被自己的儿子给打败呢。 在场的众人们看到夏娜从原本的嚣张变得如此失魂落魄,心里更是紧张万分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却听到聂然说话了。 “不想走人,就给我好好干活!这几天欠下的工作量,今天必须给我补回来,不然……”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这接下来的意思却不言而喻了。 可对于这些人来说,这分明是放自己一马的意思了! 心里当下欢喜了起来,哪里还管什么工作量,只要能保住饭碗,让她们天天加班她们都肯! 一个个瞬间刷新了对聂然的好感度。 聂然连看都不看那位傻坐在那里的夏娜,只是将那份文件重新递给了那名小秘书。 “双休日加班给我做完,星期一必须要在我的桌子上出现,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截止日期。” 那名小秘书一听忙不迭地点头,“是,我……我知道了,我一定星期一早上就交给您。” 这回连尊称都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聂然玩儿了一招软硬兼施,还算成功。 她嗯了一声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将刚才霍珩的吩咐给办了。 在确定机票的时间赶得上下午的行程以及酒店和工作行程之间的路程安排后,她这才我这手机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休息了一会儿。 而那一天中午秘书室内所有秘书都破天荒的没有下楼出现在食堂里,这让其他楼的人们不禁好奇万分。 还以为上层有什么变动,搞得人心惶惶。 当然这一切聂然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一到中午时间就回家收拾了两件衣服跟着霍珩往机场赶去。 等到所有的手续全部办完,三个人都坐在了飞机上时,聂然这才松了口气。 “很累?”霍珩从文件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还好。”聂然转了转因为长时间坐着有些僵硬的脖子。 “女强人可不会累哦。”霍珩见她眼神迷茫,似乎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后,笑着说道:“刚才在办公室里挺厉害啊,居然要把秘书室里三十个人全部炒了,这魄力我都没有。” 聂然了然,故作气愤的样子,“谁让她们太过分了,狗急了还跳墙呢。” 最后那句话不经意的脱口而出后,霍珩沉默了几秒,一脸深意地道:“对此我表示沉默。” “……”靠!她居然自己骂自己是狗,真是在办公室里待久了,人都变蠢了! 她的嘴角微抽了几下,隐忍地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霍珩像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很正经地说道:“一定要说动物吗,其实做人也挺好的。” “霍总!” 这人是欠抽吗? 听到聂然带着抗议性的喊了一声,霍珩这才扬起了笑容,“还是霍先生吧,我喜欢听。” 聂然在内心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扭过头看向窗外的厚厚云层。 “你可以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霍珩见她就这样枯坐,微笑提醒了一句。 聂然点了点头,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但也只是闭上眼而已,耳朵的听力在闭眼的那一刻变得更加的敏锐了起来。 除了吃感冒药之后身体的反应让她不得不陷入沉睡之外,其他时候她是不可能在有人的地方睡觉。 那样会让自己置于死地。 时间慢慢过去,大概四个多小时后,在空姐甜美的话语中她“幽幽”地醒了过来。 跟着霍珩出了机场坐上了由专人接送的车子到达酒店后,聂然正准备进房间好好洗澡休息一番时。 却听到对面也打算进房间的霍珩说道:“明天我们去的地方比较偏,你穿比较舒适的衣服就好,还有记得早点睡。” “好的,我知道了。”聂然点了点头,用电子卡打开了房门后,她对着对霍珩说了一句,“霍先生明天见。” 然后,就关上了房门。 她先是洗了澡,将明天需要给合作商的资料全部整理完毕,因为明天去的地方要走很多路,所以她必须要好好的休息,她可不想精神不济的受伤之类的。 于是,去酒店里吃了个晚餐后回到自己房间就直接关灯睡觉了起来。 然而对面的霍珩此时却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霓虹车影,许久过后他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 “事情办好了吗?”他的视线依旧定格在窗外,声线冷淡。 “已经办好了,二少。”阿虎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霍珩点了点头,“嗯,出去吧。” 夜,凉如水。 隔天一大早聂然精神饱满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看到同样精神不错的霍珩从对面走了出来。 她微笑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霍先生。” 霍珩同样浅笑地点头,“早上好。” “咦?霍先生你的衣服纽扣扣错了。”聂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眼,指着他西装上的纽扣。 接着不等霍珩的手去检查,她就已经弯腰替他将纽扣给扣了回去。 在那个天气晴好,光线很足的清晨里,走廊的窗户里有一束太阳射了进来,沐浴在她的身上,美好的犹如天使。 “咔擦!” 但在那一瞬,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却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声音。 正文 141 惊爆消息! 只是这一细小的异常并没有让他们两个人发现。 霍珩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下,那双眼眸在聂然靠近自己并且露出那一截白嫩修长的脖颈时,渐渐幽暗了起来。 因为太过靠近,他甚至能感觉到聂然鬓角的一缕发丝因为自己的呼吸而若有似无的在自己的鼻尖飘动,那种痒痒的感觉一路蔓延到了心头,像猫爪似的。 “好了。”聂然将他领口的纽扣重新扣好之后,看了看,感到满意后这才笑着打算将手抽了回来。 然而就在聂然站直身体的那一刹那,拐角的一抹黑影已经悄然离开。 霍珩抬头,眼底是还未彻底按捺下的汹涌,声线里带着一丝暗哑,“谢谢。” “不客气。”聂然像是浑然没有发觉一般,浅笑着。 霍珩不易察觉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燥热后,这才温润一笑,“今天我们要去比较偏远的地方谈合作,甚至还要勘察地形,可能比较辛苦。” “没事儿,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聂然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装备,简单大方的米色风衣,和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加上一双平底鞋,看上去休闲普通但又不失职业装扮,的确是挺适合的。 霍珩原本还担心她又要穿那副当时在刘震公司里那副土里土气的职业装扮,现在看来完全多余了。 这妮子对于在职场从菜鸟到白领这一个进化过程倒是演的恰到好处。 霍珩点了点头,“那就好,走吧。” “嗯!”聂然背着包推着霍珩朝着电梯走去。 霍珩看了眼走廊的方向,不由得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儿?” 聂然停了停脚步,疑惑地反问道:“不是去谈合作吗?” 霍珩当下了然,但嘴角却扬起了一个笑,微微转头看向她,“你早餐不吃了?” 聂然神情一怔愣,早餐? 自从从新兵连出来做任务之后,除了躺床上一日三顿要人看着吃之外,其他上班时间她就没吃过早餐,每次都睡到快要临近上班时间才会起床赶到公司。 她皱了皱眉,不言语的样子很快让霍珩明白了过来。 他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却又带着宠溺的声调说道:“看来以为我每天来接你的同时,还要给你带一份早餐才行。” “别!”聂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看到霍珩挑眉看着自己后,才发觉自己反应有点波动,她努力平稳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我的意思是,太麻烦霍先生了,而且这样吃下去我会胖的。” 霍珩打量了她几眼,“你太瘦了。” “所以这是在夸我身材很好的意思吗?”聂然想要将话题挑得轻松一些,故意站到他身边比了比自己的身材说道。 结果霍珩十分欠揍地摇头,“瘦的都平了。” “……”聂然的脸立刻垮了下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霍先生,我可以拒绝和你说话一个小时吗?” “可以。”霍珩很大度地点头,但嘴角却怎么也止不住的上扬。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个人果然没有再说一句话,安静地吃了一顿早餐后,出酒店朝着那个偏僻的小村庄出发。 车子开了将近二十分钟后,霍珩转头看着她问道:“文件都整理好了吗?” 聂然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还真是不多不少正好一个小时时间结束。 可她的火气还没有消,闷闷地回了一句,“已经整理好了。” “拿来给我看看。” 霍珩伸手,聂然将包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他翻开一看,点了点头,“嗯,做的挺不错的,条理清晰,分析精准。” 驾驶座上的阿虎听完后,有些郁闷的想着自家二少真是陷阱去了,以前何时要求这么低,就是当初项目部用预算里最小的金额拍卖到了A市那块最黄金的地皮,也不过只是得到了二少一个点头和一声嗯而已。 哪里会想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整理一份文件而已,居然会用挺不错三个字来表示。 这个叶澜到底是什么来路,长的其貌不扬的,怎么就把自家二少吃的死死的呢? 那位被阿虎认为其貌不扬的聂然并没有对于霍珩的夸奖而高兴,只是硬邦邦地说了一句,“霍先生满意就好。” 霍珩看她沉着脸色,只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逗你玩儿的。”末了还补了一句,“小气鬼。” 小气鬼?这人是有多会倒打一耙啊! 明明是他调戏耍流氓在先,怎么最后变成自己小气了?! 难不成在明着被他调戏了一番之后,自己还要扭着腰肢说,没有啊,我有胸有屁股啊! 聂然气哼哼地想要抽回手,结果得到是霍珩更加用力的紧握。 在两个人的一拉一扯之间,他手上的茧子在聂然的手心里来回摩擦,有些粗糙感。 聂然见抽不回自己的手,索性用自己的指尖戳了戳了他手掌中的茧子。 “你手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薄茧啊?” “练枪练的。” 聂然原本以为他会找点其他借口来掩饰,没想到他倒是坦然的很,这是因为信任自己? 还是说,他又要出什么鬼主意了? “练枪辛苦吗?” 聂然看着他手上的薄茧,根据他手上那些茧子的大小和地方,霍珩还不只是练习普通枪支那么简单,重型机枪也练了不少啊。 “没什么辛不辛苦的,当你想要活下去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辛苦两个字。” 头顶响起淡淡的声音,让正在看霍珩手掌的聂然顿了顿,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的确,在那段黑暗到如同地狱般的生活里,她从来没想过辛苦两个字,哪怕因为逃跑被惩罚的吊在塔上,她也只是想着怎么样保存体力让自己活下去。 而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好辛苦,想要放弃。 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以至于就算被救下来,她也只是更加努力的去训练,比别人更加拼命的训练。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逃脱那里。 恍惚之间,她不禁轻轻地“嗯。”了一声。 霍珩看她眼神有些放空,思绪有些缥缈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光,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也有过这段日子?”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聂然在那一刹那,脑海中如同一道闪电劈过,顿时清明了起来。 她手立刻握紧。 该死的,又差点被他蛊惑! 聂然立刻收拢了思绪,微笑着扭头看向他,“没有啊,我哪里有霍先生这么惊心动魄的生活,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对而已。” 霍珩在看到她手握紧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失败了。 没想到这小妮子警惕性很高啊,竟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回过神来抵住自己的套话,这种从心里就存在的警惕性可不是普通人有的。 虽然套话失败,但是霍珩依然含着笑,“我以为你听到我说这枪支之类的事情,会不言语呢。” 聂然笑了笑,“以前是啊,不过现在这不是在您身边待久了,胆子也大了点嘛。” “嗯,我也发现了。”霍珩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聂然看到后,心里更是一紧。 呼……好险,刚才差点就露出口风了。 果然,对待这个男人必须要时时刻刻警惕才行,不然一不小心就踩入他制造的陷阱里面。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沉默的没有一句话,倒不是因为聂然不想说话,而是车子越往村庄行驶,路就越是颠簸难走。 这具身体竟然……晕车了! 聂然当时只有一个想法,真是哔——了狗了! 以前她从高空跳下来都脸不红心不跳,跳伞就跟开车一样平常,但现在……竟然还晕车! 没有耐药性她已经忍了,可晕车……这具身体到底是有多弱啊! “你还好吗?”霍珩看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都已经是十一月的天,鬓角已经有一层薄薄的汗水。 聂然闭着眼睛,咬牙点了点头。 看着她有些扭曲的脸庞,霍珩立刻让阿虎停车,拿晕车药和水。 “吃了药休息会儿就好了。” 聂然接过药物,将药物含在嘴里了几秒,确定茶苯海明的苦味后,这才放心的吞了下去。 为了让她透气又同时不着凉的情况下,霍珩将自己身侧的车窗打开通风。 过了一会儿,霍珩这才问道:“如何,舒服点了没有?需不需要躺下来?” “不用了,我好很多了。”聂然又喝了口水,靠在椅子上,虚弱地道。 可那样子哪里是好多人,分明是糟糕透了的样子。 霍珩看着她整个人歪在车子上,眉头紧皱,转头对着阿虎说道:“去看看这里有没有人家,问问可不可以借宿一夜。” “可是今天下午的会议怎么办?”阿虎不由得问了一句。 “推迟到明天。”霍珩头也不抬替聂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阿虎立即有些急了,这次的合作案是二少是力压下公司各种议论声,才合作下来的,如果不能好好完成,公司里的那些董事们一定会对二少有看法的。 本来在清理公司的时候,二少都是在用强压的手段才勉强压住了那群人,这次的案子出了问题,说不定人心又要浮躁起来了。 他真想对二少说,把叶澜丢在这里,等工作完了再来接她,但他看了看自家二少那副心疼的样子,这句话还是吞了回去。 阿虎恨恨地看了看靠在车椅上的聂然,在看到她脸色惨白,呼吸不畅,像是半条命都没了的样子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是,我这就去找。” 荒芜的小路上,就他们这一辆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 霍珩看她靠在车椅上神色难看,紧咬着下嘴唇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拧紧,索性一把将她揽在自己的腿上。 “你躺平一会儿,很快就会好的。”他说道。 聂然这时候也已经没什么力气和他纠缠这种事了,安静得犹如小猫似的乖巧地伏在他的腿上,闭着眼睛。 霍珩怕她着凉,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披在她身上,然后为了能让她舒服一些,手不停地顺着她的背部,一下又一下。 整个画面看上去很是温馨。 “二少,在东面有户农家乐,他们说可以让叶秘书休息。”从不远处跑来的阿虎站在车门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户人家。 霍珩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聂然,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那等她舒服点再开过去好了。” “二少,我觉得还是将叶秘书送过去休息,我把你送到目的地的话比较好。” 霍珩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也很累了,休息一天再走吧。” 阿虎看了看时间,才到中午而已,二少怎么能为了个女人连工作都要放弃! 他有些急了起来,可看到自家二少那一副不容余地的样子,最终只能很不愿意地答应了下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聂然的情况似乎有些好转了起来,吃了晕车药的她神色渐渐开始有些清明了起来。 “怎么样,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霍珩轻声地抚着她的背部,问。 聂然强撑着从他的腿上撑起来,虚弱地摇头,“不了,还是早点走吧,不然时间都要晚了。” “不走了。” 看着她撑着自己的身体那副无力的样子,霍珩将她重新放置在了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聂然躺在霍珩的腿上,瞪圆了眼睛望着他。 “车子没油了,所以需要停一天。”霍珩一点也不心虚地扯了个谎,让坐在车前的阿虎不由得瞄了眼油箱表上那满格的信号。 “这样啊,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巴掌大的小脸伤写满了担忧。 霍珩调整了下她靠的位置,想要努力让她变得舒服些,“那里有户农家乐,我们在那里住一晚,你如果觉得现在好点了我们开车过去。” “嗯,我没什么太大问题了,走吧。”聂然伏在他的腿上,说道。 霍珩一个眼神示意过去,阿虎点头,立刻驱车往那户农家乐行驶而去。 可路上一颠簸,聂然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就像是白纸一般。 霍珩看在眼底,只觉心也被拧着似得,不停的安抚着她,让她撑住。但这时候的聂然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紧闭着眼睛不说话。 好不容易到了农家乐,聂然被阿虎扶着进了自己的房间,那户人家因为知道有客人,早就打扫好了两间住处,早早地将暖气开了出来,连炕头也烧得暖乎乎的,甚至还准备了自家酿制的米酒。 聂然坐在炕头上,那种从天空到陆地的感觉让她这才感觉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稍稍平息了很多。 霍珩将她的鞋子脱了下来,把人放平,又盖上被子后说道:“你好好休息,不舒服要说。” “嗯。”聂然靠在枕头上,蹭了蹭后这才安静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等聂然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霍珩正坐在自己的床边,手里拿着电脑,好像是在鼓捣ifi,但可惜因为实在是地处太过偏僻,没连接成功。 “霍先生。”她低低的一声呼喊,让霍珩立刻转过头看。 “怎么样,舒服点了吗?”他将电脑放在了一边,检查了下她有没有发烧受寒之类的状况。 刚才在车里,为了给她透气开了些许的窗户,这样最容易着凉。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感冒发烧的迹象,除了头还有些晕乎乎的之外,其他一切都还好。 “我没事。”聂然摇头,乖巧地靠在枕头上,呐呐地抱歉道:“对不起啊霍先生,我害得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一个厉声给打断了。 “二少!” 只见阿虎从门外匆匆跑了进来,神色很是不对劲。 霍珩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两个小时前公司打电话来说,今天下午有人在微博上放了一张你和叶秘书的照片,好多记者都围堵在公司楼下,公关部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阿虎神色难看的很,手因为用力地握着手机而指尖泛白。 可以看得出,他现在有多么的愤怒。 “什么照片?” 阿虎将手机递了过去,屏幕上赫然出现了早晨在酒店的走廊里聂然弯腰给霍珩扣纽扣的场景。 不得不说拍照的狗仔挺会找角度的,窗外阳光倾洒,两个人在光线下,又靠的如此相近,很有情侣的感觉。 标题用大粗的黑体标明——霍氏总裁携未婚妻郊区游玩,感情甜蜜。 接下来就是几张霍珩看着聂然扣扣子时,那一张张凝视的眼神,更像是铁证一般。 “那不是早上我给你扣扣子的时候……”聂然毫无意识地说完后,忍不住捂嘴惊呼了一声,“有人在偷拍?!” 阿虎急忙说道:“二少,要不要马上让公关部发声明?” 这种照片拍出来,二少又推迟了合作时间,这很难不让合作人觉得二少是否有诚意来做这笔合作。 谁知霍珩倒是很淡然,“唔,拍的角度不错,你觉得呢?” 他笑着将手机递到了聂然的面前,聂然狠狠地皱起眉头,“霍先生,你打算怎么办?” 霍珩又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并不接话,反而将她的枕头放平催促道:“你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然后就让阿虎将自己推了出去。 聂然躺在床上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时间滴答滴答地走去,当挂钟的指针指向十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人在此时却猛地翻开被子,利落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聂然小声地打开门,轻轻地走了出去,确定在没有惊动到任何人后,往院子里最偏僻的地方走去。 五分钟后,准时十点,手机震动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未知电话,漆黑的夜里屏幕闪烁的光在她脸上一现一灭,泛着些许的诡异。 她接通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迫切而又兴奋地道:“怎么样,我的邮件你收到了吗?” 聂然望着远处的天际线,神色冰冷,“钱在园福路上的那间超市的储藏柜里,密码是1209,自己去拿吧。” “多谢老板,下次有这种单子依然来找我。”那头的声音更加激动了起来。 原本写霍氏的八卦他还迟疑了很久,后来看到雇主出的价格后他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没想到写了大半辈子的娱乐八卦而从未上过头条的人,竟然有幸能看到自己写的八卦置顶到了热搜榜排行第一。 现在还有钱可以拿,那种心简直和赢了彩票大奖一样。 “闭好你的嘴,不然下次你拿的就是冥币。” 瞬间,原本那激动万分的声音就被聂然冷酷无情的话给浇灭了,忙不迭地道:“是,是,我知道了。” 利落的挂了电话后,聂然快速地将手机里的太空卡拿了出来碾碎了丢在了草堆里,然后换上了自己的卡。 她站在黑暗里,浑然像是与这一片天地融合在了一起一样。 ------题外话------ 霍珩:媳妇儿你真的不平,你看我才平呢! 小然然:你给我去屎! 嘤嘤嘤……媳妇儿我说的是真哒~ 作者:这种傲娇脸是肿么回事!说好的腹黑呢? 正文 142 杀了他! 虽然她很讨厌这具身体的软弱,但不得不说软弱的恰到好处。 她原本还想着到了村落里该怎么才能留住霍珩,使得他在这种偏僻闭塞的地方停留两天,这样才能让这条消息在传的更加的广泛。 幸好这一场晕车倒是让自己成功的绊住了他,拖延了回去的时间。 其实对于晕车这种事情,她聂然如果能够克制住的话根本就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但那时候看到霍珩停车让自己休息的时候,她急中生智为了能够拖延时间,就索性顺着身体的自身反应来。 最终的效果还算不错,但可惜的是照片的消息还是让他在今天收到了消息。 整场谋划中这是唯一的遗憾和败笔。 她现在已经对于办公室里那些人明里暗里各种小动作以及观望的态度不耐烦了,虽然那天早上她恩威兼施了一把,但夏娜这颗绊脚石在霍氏根深蒂固的很,当时也不过是一时唬住了而已。 所以索性用这一招将自己和霍珩捆绑在一起,本来霍珩在那场家宴上也表明过她的身份,只是家宴所以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现在她不过是将这件事无限扩大化而已。 那么她的身份会让她在整个霍氏里至少不会被束缚,比如夏娜不敢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 夜色很安静,寒厉的风呼呼吹过,这里没有城市里的高楼万丈,因为空旷的平地,风声大的让人觉得害怕。 就在她想要回到房间内时,手机却突然在这个时候震动了起来。 黑暗中,手机因为震动而发出的轻微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聂然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号码,厉川霖?他这时候打电话来干什么? “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才一按下通话键,那头厉川霖的质问声就传了过来。 聂然不想告诉他自己这一天用的都是太空卡,想要和那边的记者联系,所以并没有插上自己的电话卡,所以扯了个谎说道:“大概是因为没信号吧,这里的小村庄还挺偏僻的。” 最后还似模似样的将手机忽远忽近的在半空中举了举,表示自己手机的信号弱。 那头的厉川霖信以为真,立刻长话短说地道:“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爆出了一张关于你和霍珩的照片。” 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无意间路过一个正在偷刷微博的小警员旁,结果就看到电脑里那张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的照片。 而照片里的人分明就是——聂然和霍珩! 只看到聂然弯着腰低眉浅笑着替霍珩扣着纽扣,而霍珩则面带微笑的地凝望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窗外光线的问题,厉川霖只觉得一阵刺眼。 但没想到接下来让他更加脸色难看的是聂然风轻云淡地回答。 “嗯,早上的时候被拍到的。”因为怕被霍珩发现,聂然躲在角落里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这厉川霖感觉到了什么,早上爆出的酒店同住,现在聂然的声音又那么轻,难不成…… “你现在还和霍珩在一起?”他的声调有些因为诧异而终于有了些许的起伏。 “是啊,我们在乡下的村子里。” “你们两个人在那里干什么?”得到了聂然肯定的回答后,厉川霖这回心里有了一种慌得感觉,乡下?酒店? 他莫名地想到了当初在包厢内方聂然和方亮的那一段话。 她说过,如果真的喜欢上了霍珩,就算陪着他也无所谓! 那现在……是不是她真的打算站在霍珩的那边去? 一想到这里,厉川霖皱眉,严厉的命令着:“你不能喜欢霍珩。” 听着电话里头那微冲的语气,聂然眉眼之间沉了下来,“厉川霖,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件事,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现在我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汇报。” 厉川霖见她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像是有些动怒了起来,“你别被霍珩的假象所冲昏了理智!” “多谢提醒。”聂然双眸犹如这黑夜中的寒风,冷得冻人。 两个人的几句利落的针锋相对后,忽然之间,电话那头厉川霖却没了声。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平静地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最后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他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丝……无奈? 是自己的错觉吗?大冰山也有无奈的时候? 聂然听着电话里他平缓的呼吸声,她禁不住想到了当初他将自己撤了任务,赶回了部队。 现在自己弄出这种事情,虽然厉川霖没有资格将自己赶回去,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找方亮聊聊,到时候又会把自己的任务弄的一团糟糕。 为了保险起见,又为了刚才他那一声的无奈,聂然站在夜风之中,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和霍珩在一起是一条不归路,那么杀了他我是不是可以重返光明了?” 尽管她的语气十分的平淡,可那几个字却听得厉川霖拧紧的眉头更紧了。 “你什么意思。” 聂然望着眼前无边的黑暗,声音在风中散开来,夹杂着寒风中冷意一字一句道:“我收到的任务是,暗杀霍珩。” “什么?!”当厉川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向来不动如山的大冰山在此时也不禁裂开了一道微小的隙缝,神色一凛。 “所以,那个照片也是我找人拍的,这不过是计划里的一部分而已。” 听到聂然的这一句解释后,厉川霖不知为何心头反而松了口气,原来这只是聂然的计划而已。 还好,她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并没有被霍珩所蛊惑。 这样的话,她还能进部队,还能拿功勋章,还能…… 当厉川霖想到第三个还能的时候,却突然戛然而止。 还能什么?他最怕的不就是聂然会离开部队吗?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她不要做傻事,那么刚才内心即将闪过的第三个还能是什么? 他不敢想,也不想去想,他感觉一旦想了,就可能一切都会变得失控。 厉川霖强压下心里的异样,将重心放在了关于暗杀霍珩的任务上。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却突然没了声音。 “聂然?”厉川霖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试图又喊了几声,“聂然?!” 但最终得到的电话“嘟嘟嘟——”的忙音。 厉川霖看着自己手中的电话,心里不禁有些急了起来。 她打算怎么样? 她费尽心机和霍珩同进同出,还去了偏僻的小村庄,难道说她打算在那里动手?! 不,不行! 这太莽撞了! 没有百分百的计划,如果就这么贸然去暗杀,说不定只会打草惊蛇,到时候连个救援都没有! 于是厉川霖立刻走到了隔壁的侦查科走去。 “替我查找一下这个手机现在所在的位置,现在立刻。”他将手机里的手机号调了出来,让那名警员定位跟踪。 “好的。”那名小警员以为重案组又有什么大案件发生,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 …… 而电话那头的聂然在被挂了电话后,看了看手机的屏幕,发现是信号太弱,电话自动挂了。 不过也好,她本来也不太想把计划告诉厉川霖,毕竟是秘密任务,告诉他任务目标已经算是违纪了。 要不是怕他来妨碍,聂然原本是一个字都不想透露的。 “这里的信号真是有够糟糕的。”聂然暗自嘀咕了一句后,这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是才到院门口,就看到自己的房门开着。 她心下立刻警惕了起来,摸着墙面一点点挪了过去,只是才到了门口,里面就出了声。 “你去哪儿了?” 听到是霍珩的声音,聂然这才放松了警惕,但随即又心里又紧了紧,自己连面儿都还没露,只是站在门口,他竟然听得出外面有人?! 这得多么强大的敏感度。 聂然见自己是装不下去了,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说道:“我去上厕所了,水喝太多了。” “嗯,我怕你晚上中午光喝了水,晚上又不吃东西,特意让这家人家给你做了一点清粥小菜,你要不要尝尝?”霍珩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的粥。 还冒着热气,应该是来了没多久。聂然瞄了眼桌子上那碗热气腾腾的粥,心里想道。 她走了过去,坐在霍珩的对面,开始喝起了白粥。 “谢谢霍先生。” 霍珩坐在那里看着她一口口地把粥喝下,“明天早上九点出发,你行吗?” 刚才在冷风里吹的太久,又加上胃里没有食,身体冰凉,现在热乎乎的一碗粥喝下去,感觉整个人都舒展开来一样。 “嗯,可以。” 她就像是一直吃饱喝足后慵懒的猫咪,眯着眼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霍珩见了,只是微微一笑,“那就好。” 随后就自己推着轮椅往门外走去了。 见惯了他各种赖在自己的房间各种聊天,还没见过这么利落走人的时候。 “霍先生。” “有事?”霍珩转头看向她。 聂然坐在那里,像是很为难的样子呐呐地问:“关于那个照片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你好像挺关心那个照片的?”霍珩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笑着问道。 只是那笑容似乎带着更深层次的含义,聂然眉角一跳。 唉……果然他还是看穿了。 其实早在霍珩将那张照片递给自己的时候,聂然就已经觉得他看出来点什么了。 因为这次出差只有她和阿虎两个人伴他身旁,阿虎是跟了他好多年的,不会将这种消息拿出去卖。 那剩下的就只有自己了。 但是,知道了又如何,难道就许他利用自己,还不能自己利用他一把? 互惠互利而已。 他想要借自己的手拔了夏娜,而她自己就借霍珩的身份稳定自己的地位,一比一也算是平了。 “早点睡吧。”霍珩到最后也没有回答,然后就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夜,深了。 院子外头偶尔有几声狗吠的声音,清冷而又安静。 聂然吃饱喝足后,躺在暖和的炕上终于睡了过去。 隔天一大早,聂然吃着农家院里自己做的泡菜和葱油大饼,就着一碗小清粥唏哩呼噜的吃了个干干净净。 临走时,那家女主人见霍珩出手大方,立刻送上了两瓶自家酿的米酒,足足两大瓶,诚意满满。 刚坐上车,霍珩就关怀地问:“今天身体感觉如何?有没有难受或者不舒服的地方?” 聂然看着怀里的两瓶米酒,闻上去味道的确是不错,香醇的很,喝上去口感更定也不会差到哪里。 她很是满足地眯了眯眼笑,“还好,吃了晕车药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霍珩看她全身心放在米酒上,也不在专注问她晕车的事情了。 晕车这种东西毕竟还是以心理为主,只要转移了注意力,难受的程度也会好很多。 车子开了一路,越往越颠簸了起来,霍珩仔细观察着聂然的晕车反应,发现的确脸色没昨天那么难看了。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以后,车子终于停在了一个破败荒芜的村口,但村口的人倒是聚集了不少,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然后在看到他们的车子后,纷纷都涌了出来。 然后将车子包围了起来。 阿虎率先下了车,将霍珩安置好在轮椅内,聂然也随之下了车,走到了霍珩的身边。 “您是村长吧?你好。”霍珩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反而笑容淡定,好像被人扶着坐轮椅的压根不是他自己。 村长的视线还定格在霍珩的那双腿上,听到他说话后,马上回过神,“你好,我是这儿的村长,听说昨个儿在路上出了点事儿,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只是一点小小的晕车而已,真是不好意思,害得您在这里白等了一天。” 村长一听是晕车,忍不住就叹息了起来,满面的愁容,“这里的不好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有投资商进来,都最后被这条路给阻了。” “哦?地方上没有说要修理吗?”霍珩抬头,像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也有说,但是没人愿意出资,咱们这里都是穷乡僻壤,没人肯在这里浪费钱。”当村长发觉自己不自觉的被霍珩牵着话头走之后,不由得拍了拍大腿,“嗨,还说那么丧气的话干什么,走走走,知道你们要来,乡亲们早就准备好了好酒好菜等你们呢。” “真是太谢谢村长了。”霍珩也不继续细问了下去,笑着点头。 “你们能看中咱们这儿,是咱们这儿的福气,要说谢也是咱们村的人谢谢您啊。” 两个人客套了几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村里进发。 不得不说,这村子里招待客人还真是热情到不行,整个村子竟然全部出动,坐满了整条街的主干道。 霍珩是贵客所以坐在村长的身边,来往推杯换盏了好几杯后,霍珩像是撑不住了一样,酒劲没上头,但眼神很明显有些朦胧了起来。 聂然就坐在一旁作为旁观者看着,所以她很清楚村长似乎是有意在灌霍珩酒。 因为在看到霍珩有些醉意后,她并没有错过村长小小地松了口气。 聂然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她看着霍珩嘴角还是含着笑,但已经有些发白的脸色。 他的胃不好,这样喝下去要是胃出血怎么办? 这种荒郊野外的,可没医生给他治。 “我们老板等会儿可是还要签收购合约,酒我替他喝了吧。” 村长原本还想再灌霍珩两杯,在看到聂然伸手时刚想说女人不上台面这种话,结果就被她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签合同是大事,不能搞砸,千万不能搞砸! 于是,他举在半空中的杯子就这样被聂然给接了下来,一饮而尽。 霍珩坐在那里,歪着头就这样瞅了她一眼,眉眼之中是带着薄醉后的温柔。 他没想到这妮子居然会替自己挡酒,可这其中又带着什么想法呢?他不得而知。 其实聂然喝完之后也后悔了,因为她觉得霍珩喝醉了才好呢,喝醉了正好可以下手啊! 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手就那么贱,去接酒杯了呢?! 一顿午饭结束后,村民们都散去了,终于该说正事了。 村长领着霍珩在村里不停的转悠。 “咱们这儿其实就是那条破路给害得,所以都没人来,不过这自然环境肯定比你们大城市好很多。”村长指着远处那一片青山绿水,的确环境优美,大概整个村子拿得出手的也就这环境了。 因为刚才路过那片小村庄时,屋子的破旧程度真是让她怀疑,是不是风一吹就能直接倒下来。 霍珩不动声色地眺望这远方,点头,“嗯,的确环境不错。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路太难走,导致无人来访,倒是保留了这么一片天地。” 本来还想用环境来争取加点钱的村长就这样还没来得及将打了几天的腹稿全部说完呢,一句话就被霍珩给打回了肚子里。 他干笑了几声,“……呵呵,您说的也没错。” 又是行走了一段时间,村长的话明显少了很多。 其实他还能说什么,面对一个经常和各种商人政客打交道的人,他就是不说,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也看得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当几个人走在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的一个园子门口时,村长指了指里面,“接下来那一片都是茶园,里面路不太好走,您看……” 霍珩顺着园子的入口看了几眼,虽然园子的门口擦得亮丽如新,但里面那种荒芜的破败气息却依稀感觉的到。 “让我的秘书叶澜去看吧。”他淡淡地说道。 村长一愣,然后看向了聂然,“哦哦,也好的,叶小姐请。” 聂然不明白为什么霍珩要自己一个人去,但还是跟着村长走了进去。 茶园里面因为已经到了寒冬,所以绿意没有春夏来得强烈。 “叶小姐这儿环境真的挺不错的,要是住在这里啊都不想走的哩。”村长并没有把她带进茶园的最里面,而是走带外围边上,自卖自夸着指了指这一片田园风光。 聂然一路上并不搭话,自顾自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在路过一丛茶树下,她看到地上有个地方似乎铁盖子,并不明显。 她试着在上面踩了几脚,问:“这个是什么?” “哦,这个啊,是地窖,茶叶炒了之后就要发酵,所以放在这些地窖里,保存。”村长又指了指不远处很偏僻的破败屋子,“那里,那里是仓库,你要不要看看去?” 聂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突然冷笑了起来,“你们这儿的茶叶都已经枯了也没人采摘,地窖的门也锈了,想来仓库里也没什么东西了吧。” 聂然的目光远望着园子的远处,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村长非要将霍珩灌醉了。 这种破败荒凉的村子,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是贵人,但对于霍氏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拖累。 更何况霍珩才刚刚才上任,急需要一个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只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这里呢?就因为合约中所谓的一个茶园? 村长一愣,有些尴尬地搓着手呵呵地笑了起来,“叶小姐真是好眼力啊。” “当初您可是在合作企划里特别说明,你们这儿盛产茶叶的,如果路一通,你们的茶叶的回报率会非常高的。” 村长见已经瞒不住了,从怀里立刻掏出了一包鼓鼓的东西,“你看这些是咱们村的小小意思,您收下。” 聂然看着那个已经被褶皱的不像样的牛皮纸里那红色的一角,她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没想到你们这小小村里还懂那么多人情世故啊。” “那是自然的,您啊拿着买点吃的,这一趟来肯定遭罪不少了吧。”村长见她脸上洋溢起来的笑意,以为是成了,忙不迭的将那厚厚的一叠塞进了她的手里。 “是不少。” 聂然笑意不减的将那东西掂了掂,也不知道是说这玩意儿的重量,还是在回答村长的话。 “那就多谢了。” 村长见她将那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包里,立刻笑了起来,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样。 接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园子外面走去。 “茶园的情况怎么样?”霍珩见她出来后,笑着问道。 聂然走到他身边,一一说着,“茶叶都老了也没人采摘,看上去荒废很久了。” 霍珩脸色有些微变,转而看向了村长,“你们不是说你们的茶园有盈利的吗?” 一旁的村长在听到聂然的回答后脸色骤然剧变,现在又被霍珩质问,当下急了,“我说叶小姐,刚才你明明答应……你咋能说话不算话呢,你可是收了我钱的。” “你不是说我来一趟太遭罪所以给我钱做补偿的吗?可没说让我在自家老板面前说谎啊。” 聂然一脸无辜地回答,气得那村长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 霍珩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基本上已经把事情知道了七七八八了。 应该这妮子发现了茶园里的一些异样,村长为了先要让她瞒下来,给了钱。但最后没想到小妮子反咬一口,黑吃黑了。 看着她那脸上的无辜,霍珩努力克制住心里的笑意,语气有些沉了下来,“村长看来是不太诚心和我做这笔买卖啊。”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村长心头一紧,腿都有些软了。 这可是城里来的权贵,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整个村可就完了。 “里面破败的很,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好。霍先生你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里面破是破,但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村长不明白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出了园子反而翻脸不认人了起来,不仅没帮自己说话,甚至还恶意的说那些坏话。 霍珩沉吟了片刻,点头,“好,带我去看看吧。” 村长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聂然推着霍珩往园子里走去,呼呼而来的大风吹动着树叶哗哗作响,一股颓废的气息扑面而来。 霍珩自己推行了几步到了茶园的深处望着远处那萧条的景象,果然脸色变得沉重了起来,脸上柔和的线条渐渐的变得有些刚硬。 聂然站在他身后,看了眼周围,空无一人。 她嘴角冷然地勾了勾。 刚才说了那么多,就是因为发现阿虎突然不见了身影,所以特意将霍珩带到这里面来。 或许,她不需要再谋划那么多,现在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 缓缓的,聂然眼底酝酿起了一抹冷光,手也慢慢地抚上了腰间…… ------题外话------ 小然然:感谢妹砸们的花花和钻钻,我会努力反抗大腹黑霍珩的!现在是反抗第一步,大家看我如何虐死他吧! 霍珩:媳妇儿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我不就是说你平胸吗? 小然然:掏枪毙了你信不信?! 霍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小然然:滚! ——以上是腹黑夫妇日常,嗯,就是这样—— 正文 143 这是有预谋的! 一阵寒风将地上的枯叶打了个旋儿,聂然耳边的几缕发丝随风飘扬,云层忽然之间压了过来。 霍珩坐在轮椅上,似乎是在沉思,并没有感觉到背后的异样。 聂然一步步地靠近,每走一步眼底的冷意就蒙上一层,直到站在了霍珩的背后,她那只手已经抚上腰间的手缓缓抽出,一道银色的冷光乍现。 倏地,她耳朵微动,远处像是有什么异样的响动。 聂然连忙松手,用衣服遮盖住,站定在了霍珩的身后。 就在此时,阿虎步履匆匆而来,走到了霍珩的面前,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少。” 霍珩好像被惊醒了一样,回神过来,抬眸看了他一眼,“回去吧。” “是。” 阿虎恭敬地点头,然后接手将霍珩推了出去。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主仆两人往园子外头走去,心里只觉得一阵懊恼,如果刚才阿虎能晚一点进来,或许…… 就差那么一点点! 心里暗自恼怒的聂然很是不甘地跟了上去。 站在门口等待的村长早已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到他们三个一出来,马上就扑了过去。 “霍总,霍总您看这……这其实就是个误会,我不是有意要骗您的……其实是……” 村长还想要解释,但被霍珩冷声打断。 “不是有意,难道这钱是自己跑到我秘书的手上?这茶园外头干净整洁,可里面却破败不堪,这些表面文章难道是大风吹的?” 面对霍珩的严厉质问,村长立刻就慌了起来,“我……我……我真不是……霍总,您听我解释解释。” “我想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这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解释。”霍珩一个眼神,阿虎立刻推动着轮椅打算离开。 村长一看,急忙跑了过去,“噗通”一声就给跪了下来。 “我求您听我一句,就一句!” 霍珩眉头轻轻皱了皱,虽然面色还是冰冷,但却没有再要求阿虎推着自己离开。 村长急忙解释着,“我真不是故意要塞钱给这位小姐的,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也不这样做!” 霍珩见他又有推脱的意思,眉宇之间又沉下三分,“办法?你们有塞钱的办法,不如好好整顿茶园。” “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村长苦着脸,一脸无奈又痛恨的模样,“我们的茶叶根本运不出去,每次等新茶采摘好运出去,结果都坏在了半路上,本来那儿还有那儿全部种的是庄家、瓜果,可有什么用!最后都被耽误在那条该死的路上!村里的年轻人不得已都离开这里去城里打工,就剩下些老的了。” 他指着不远处几处已经彻底荒芜败落的园子和田,满脸的痛心。 霍珩看了看远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地方上不作为吗?” “作为?你让他们作为?那和往狗嘴里塞肉包子有什么差别!”村长好像是破罐破摔了,恨恨地回答。 那语气完全和刚才进村时说的所谓的拉不到投资人截然相反。 另一边的霍珩沉默地坐在轮椅里,没有说过一句话。 村长见他拧着眉头思索,那不说一句话的样子让他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了起来,“霍总,我知道我这塞钱是不好,可是我真的……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求求您,我求求您帮帮我,帮帮咱们村吧!” 村长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那满是皱褶的脸上带着期盼和渴求,看的人心头有些发酸。 风吹的越发凛冽,厚重的云层压在人的头顶,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半响,终于霍珩开口了。 但,他只是淡淡地对阿虎说了一句,“送我回村里休息一下吧。” 然后又转头对着聂然说道:“你替我去将这合约上的那几个地方都去审查一次,记住一定要仔细的查看,务必要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知道了,霍先生。”聂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点了点头。 村长听到这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他觉得这次的收购计划是没有希望了。 阿虎推着霍珩往村子里走去,而聂然则是根据合约书上的一条条收购清单去仔细地核对。 其实说实话,就连所谓的最挣钱的茶园都破败成那副鬼德行,更别提其他那些附带在条例里的地皮了。 不过走了三四处,不是大门已经杂草丛生,就是大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唯独只有那间仓库看上去好像有人出入过几次的样子。 她打开了仓库,一股腐朽的铁锈气息迎面而来,周围大片的蜘蛛网横隔在半空中,桌子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聂然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往里面走进了几步。 “砰——”沉重的铁门却在此时突然关上了。 聂然猛地回头,急忙跑到了门口拉了几下,大门纹丝不动。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急忙走到窗户边上,却发现窗户早就被木板牢牢地封死了! 难道是风大太? 就在她沉思之际,隐隐一股烧焦的味道从角落里传来出来,聂然仔细嗅了嗅,终于发现那味道是从一堆推被叠加在一起的木箱子里散发出来的。 而且随着气味的挥发,呛人的黑烟也从里面飘了出来。 聂然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以用来浇灭火光的东西,而且不仅如此,她发现仓库的四周都有木箱子,而且相继都燃烧了起来。 聂然忍不住低声爆了个粗口,这如果真是天干物燥的话,她出了这破村子后立马去买彩票! 木箱子在越来越多的黑烟下终于被烧得爆开了,火“呼”的一下就腾升了起来。 聂然连忙拍门叫嚷着,四处寻找着可以逃跑的地方。 可无奈火一旦挣脱了木箱子的禁锢后,窜得越来越高了起来,甚至将旁边的木质的桌椅也一起吞噬了。 火势越来越大,浓烈的滚滚黑烟从屋顶的隙缝和门窗隙缝中散了出去。 聂然已经被烟熏得已经有些看不清仓库里的路了。 “咳——咳咳——咳咳咳——”她捂着自己的鼻子,半蹲着走,尽量少呼吸到烟火气。 “救火啊,快来救火啊!” “着火啦着火啦!” 终于,门外响起了村民们的呼喊声,可这有什么见鬼的用! 等他们扑完这场大火,自己估计已经烧成炭了!聂然闷咳了几声,将自己的嘴巴紧紧地闭上。 浓重的黑烟遮盖住了她的视线,无奈只能凭着自己刚才走过的记忆认真地回想了一遍。 身旁是炙热的火舌肆虐,耳边还有无数被大火而摧毁倒下的桌椅,甚至还有掉落下的瓦片声。 “哐当——”又是几片瓦片从高空掉落了下来。 情况越发的紧急,聂然却在这时候突然想到了当时村长的话。 这个仓库连通着茶园的地窖…… 地窖? 对,地窖! 她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弓起,缩小范围,趴在地上用手触摸着,还好仓库并不是特别的大,她在各种瓦片掉落的袭击中来回穿梭。 再来回摸索之际,最终她发现自己手感有些异样,仔细摸了摸,是铁的门把! 地窖的大门! 聂然心头一喜,急忙将盖子打开。 一股腐烂的味道从里面冒了出来,但对于现在的聂然来说,这地窖里腐臭的清冷味就如同清新氧气一样。 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快速钻了进去,然后把盖子重新合上,将地面上的最后一丝炎热给隔绝了。 聂然快步朝着地窖的出口走去,越往里面走发现里面越深,越冷,身上的热气瞬间被地窖里的温度给吹散了。 她双眼被烟火薰的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用耳朵听从另外一处的地窖通风处传来的微风,根据听觉和微风拂过的强度来判断自己距离出口还有多久。 过了没多久,聂然感觉到有一丝微弱的小白光打在自己的眼皮处,通风口的风声也呼呼地吹了过来。 到了! 聂然吃力地睁开了些眼睛,果然地窖的通风口已经在自己的头顶上了,外头小小的光线透过隙缝穿了进来。 像是让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聂然没有犹豫地试了试墙面上的梯子,生怕年久失修已经承载不了一个人的力道了。 不过还好,虽然握得满手铁锈,但梯子还算坚固。 她随即一点点地爬上了楼梯,然后将手顶用力的顶开了地窖的门,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门经历了风吹雨打已经有些变形。 聂然屏住呼吸,咬牙去推,好不容易将地窖口的门移开了一条隙缝。 不远处村民们的呼喊救火声随着风声就这样倒灌了进来。 她大大的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只觉得大脑在那一瞬清明了起来,继续咬牙推开地窖的门,接着从里面钻了出来。 聂然狼狈不堪,小脸上乌漆墨黑的,整个人倒在地窖口不停地喘息着。 她感觉到自己因为过了太久的小白领生活,把在几个月前的新兵连里好不容易训出来的体能又降回去了。 …… 伴随着村民们的大喊,霍珩这时候正坐在村里唯一有客房的宗祠祠堂里休息。 看得出这些村民虽然荒废了田园,但是宗祠祠堂他们有每天打扫,里面是摆放着村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村长牌位,案板上放着两支白色的蜡烛,以及一些水果作为祭祀。 空荡的祠堂里安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仿佛将一切都全部隔绝在了外面。 霍珩安静地坐在客房里,双眼沉沉地瞭望着远方那已经厚重有些灰冷的云层。 冷风吹打着窗户,将老旧的窗户吹得“嘎吱嘎吱”作响。 他似乎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沉思中,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只是眼底的寒意随着这风声越来越甚。 门外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响起,阿虎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霍珩缓缓抬起头,声音里透着一丝清冷,“什么事?” “仓库大火,叶秘书在里面。”阿虎恭敬地回答,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霍珩神色平淡,“多久了?” 他可不认为那小妮子逃不出一场小小的火灾,所以并不担心。 阿虎停顿了几秒,“……已经十多分钟了!” 原本还很淡定的霍珩,在听到时间后,整个人眼底止不住的错愕和惊慌! 怎么可能! 这妮子的本事不可能只是一场小小火灾就被困住的人! “为什么还不去救?”霍珩马上推着轮椅往门外走去。 十几分钟,火势迅猛,正常人在几分钟的大火里都会被炽热的火焰烤干身体水分。 更别提浓重的黑烟和高空损毁砸落下来的危险品! “一阵风刮起,将火势吹得迅猛了起来,已经进不去了。” 霍珩听着阿虎冷淡的声音,原本推着轮椅要冲出去的手僵住了。 他转过头看着阿虎,眼底深处翻涌起了一抹森冷的目光,但很快又随之消散。 他往事发地的仓库快速赶了过去,才出了祠堂就看到一片烟火腾升在上空。 霍珩的心头猛地一紧,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很多。 越靠近,听到村民们呼喊和泼水的声音,他的心都快颤了起来。 当最终看到那个已经被大火包围的仓库时,霍珩震惊地怔愣了一秒。 随即就想要往带着火光的仓库里冲去,但却被阿虎制止住了。 “让开。”霍珩冷声命令。 可惜阿虎并没有遵从,手紧握着轮椅的两个手柄,不放。 “二少,我要保护你的安危。” 霍珩的眼神终于从那个火光里缓缓移到了阿虎的身上,他深邃的眼眸里正剧烈的翻涌着,那迸发出的刺骨寒意犹如寒冰一般,好让人胆寒的眼神。 “让、开!” 只是短短两个字,阿虎的后背汗毛竖起,原本紧握手柄的手此时再他强大的眼神中慢慢地松开了。 霍珩在他松手的那一瞬,手上一个用力,轮椅便很快隐没在来了火光之中。 “那个人不是霍总吗?”正在灭火的村民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身影冲了进去,有些不确定地问。 “霍总疯了吗,怎么能这样冲进去,会被烧死的!” “完了完了,这霍总要是在这里出什么事,咱这些人可赔不起啊。” “快灭火啊,快灭火救霍总出来啊!” 混乱的叫嚷声和火光噼啪声夹杂在一起,显得混乱不堪。 阿虎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巨大的火光看着,手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 二少,是疯了吗?! 他不明白,不明白! 为什么自从那个女人一出现之后,二少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甚至还要进火场救火,这么大的火,如果有什么万一…… 刚才,刚才他就不应该放手才对!他应该死死地抓着二少不放手,哪怕回去后会被处置,也不应该让二少进这么危险的地方! 好不容易解决掉了大少,坐上了继承人的位置,怎么能……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放弃?! “你在这里干什么,二少呢?”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时,突然身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阿虎身躯一震。 他倏地扭头看去,只见聂然正顶着一张黑漆漆的小脸,头发杂乱地站在他身边,狼狈不堪。 阿虎有些惊恐地看着她,自己明明一直盯着大门口,怎么她出来自己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阿虎又随即转身看了一眼大门口的方向,“二少呢?” 既然她已经出来了,二少应该也已经出来了吧! 正打算回去洗澡休息的聂然听到霍珩后,停下了脚步,“什么意思?” “二少冲进去救你,你没看到?”阿虎这时候也有些急了起来。 “没有。”聂然神色冰冷地摇了摇头。 阿虎忍不住低低咒骂了一句,立刻就想往里面冲去。 可就在他转身之际,突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大喊。 “天啊!倒了倒了!” “哐当——”一声,房屋的右边屋檐的砖瓦已经倒了下来,砸的人瞬间往后退去。 所有人顿时都惊慌了起来,冲天的火光让人感觉到了畏惧和可怕。 “二少!”阿虎被逼得无法进入,只能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叫喊,但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那种无人回应的感觉让他的心里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都是因为那个女人,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阿虎一个跨步到了聂然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底赤红地说道:“如果二少有什么问题,你不会放过你的!” 聂然看了眼火光滔天的房子,然后冷冷地拍掉了他的手,“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却没有阻止,你最好先不要放过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你,二少能这样冲进去吗?二少有什么问题,也是为了你!” 阿虎怒斥地声音让她眉眼之间微冷了下来。 担心自己? “天,再这样烧下去,整个仓库就完了!”身旁一位村民低声地叹息了一句。 就……完了? 聂然朝着仓库大门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动静。 靠!见鬼的担心! 她恨恨的在心里咒骂了一句,随即深吸了口气,转身抢过村民们刚接过的水,兜头往自己的身上浇了上去。 这么冷的天,又是井水,这极低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哎哟,小姐啊你这样干什么呀!”那村民本来就觉得这些水不够,现在这小姐还把这救命水当洗澡水用,心里就更疼了。 她冷着眼,丢下了一句话后转身就往火光里冲去。 “我进去找他!你在这里等着!” 聂然的身影随之快速的再次消失在了仓库大门内,惹得正在救火的村民们一个个惊呼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仓库都快要倒了,怎么还有不怕死的冲进去! 又不是金库,他们这一个两个往里面冲到底要干什么呀? ------题外话------ 小然然:听说小夏子群里的土豪管理员要求我给她撒个娇,所以我来撒娇了。感谢土豪陌哟,么么哒~ 霍珩上线…… 霍珩:媳妇儿你还没对我么么哒过呢,不能给这货! 小然然:那先给你,看在你冲进火场救我的份上,mua~ 某人已醉死温柔乡里。 ——以上是腹黑夫妇日常—— PS:爱我的都出来冒泡啊~ 正文 144章 是谁放的火? 聂然一身湿透的冲进了炽热火光里,她用湿的袖子捂住口鼻,在仓库里找寻着霍珩的声影。 在漫天的烟火气息之中,她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疯了,竟然会因为阿虎的那句话就这样冲了进来。 好不容易从这里逃出去,结果又跑回来送死。 “霍先生……霍……咳咳咳……”才开口,浓重的烟灰就被吸进了嗓子眼里,呛得嗓子眼里又痒又干,聂然忍不住咳了几声,但更多的烟灰就这样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放弃呼喊,在火海之中盲目的穿行,火光在她身边跳跃,她感觉自己的湿衣服已经随着仓库里的温度开始慢慢挥发,变干。 仓库里因为大火,已经被被的狼藉一片。 站在仓库里往上看去,阴沉的天被黑烟已经熏的彻底暗了起来,唯独只有窜起的火舌散发着炙热的光亮。 仓库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聂然脚下步伐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果再找不到霍珩,她就必须要撤离了。 仓库的墙面都已经被少开裂了,似乎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烟味了。 “霍珩!霍珩你在哪里,快出声!” 可惜,巨大的呼喊声淹没在了瓦片掉落。 “霍珩,快回答我!” 再盲目的来回寻找了一圈后,突然一个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一个角落里响起。 “叶……澜……” 聂然脚下一滞,霍珩?是霍珩! 随即刷的一个转身,就往那个发声的角落里狂奔而去。 “霍珩,霍珩!” 当她冲过去的时候发现霍珩已经倒在了地上,轮椅被烧毁而倒塌的屋檐压得已经粉碎。 应该是霍珩发觉了上面有东西要砸下来,所以为了能够躲避,弃掉了轮椅,但没想到横梁也坍塌了下来,避闪不及之下砸在了他的大腿上。 霍珩就这样倒在废墟之中,火焰将他牢牢的包围住,人似乎已经到了半昏迷的状态下。 重重的火光产生极高的温度,空气被扭曲着,聂然就站在包围圈外,望了过去。 “妈的,怎么没烧死你!”她恨恨地咒骂了一句,但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步。 包围圈外的高温在聂然冲进去的那一刻,衣服被火光烧到了一些,炙热的温度将她的头发和肌肤都灼伤了。 那股衣服的纤维的味道充斥在自己的鼻尖。 “霍先生?霍先生!”聂然连续叫了他好几声,可那人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死了一样。 “靠,不会真死了吧?!”聂然皱着眉嘀咕了一句,拍着他的脸继续叫道:“霍珩?霍珩!你醒醒!” 霍珩似乎是被打疼了,吃痛地睁开了眼睛,在看清来人的时候,瞬间清醒了过来,怒喝道:“你怎么……咳咳……又进来了?” “救你!” 聂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要醒过来就好! 她转而抱起那个压在霍珩腿上的断裂的横梁,咬着牙合努力抬起往旁边挪。 “火太……大,你赶紧走……”霍珩看着她那么小的人儿,抱着那根已经烧黑了的横梁往外推。 那横梁是被火烧断的,温度非常的高,刚才砸下来的时候,他的腿隔着裤子都已经烧伤了。 更何况这妮子现在徒手抱着,那手上肯定…… “别管我了,快走吧!”霍珩尽管吸了不少烟,嗓子已经哑了,但还是努力发声喝道,让她离开。 聂然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抬起那根横梁,憋着那口气恶狠狠地怒斥道:“别说话!” 霍珩一愣,但看到她紧皱着眉头,还是想要继续劝阻,“你别浪费时间了!” “闭嘴!”又是一声冷呵外加一记凶残的眼神后,霍珩彻底闭嘴了。 聂然几乎是要咬碎了那一口牙,“轰——”的一声,横梁被她推到了另外一边。 “你的腿还能不能……”聂然下意识地问了一半,才想起来霍珩这腿就算没被砸,也是一双废腿。 她只能哀叹一声倒霉后,将他整个人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霍珩比她高了很多,更何况她本身连二十的年龄也未到,小小的身体撑着霍珩,看着都让人心惊,感觉随时两个人都会倒下一样。 “我的腿复健很久了,我可以……” 霍珩看她几乎要弯到地上的背,实在是有些不忍心,但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聂然给抢了去。 “不能走路,总会看路吧!告诉我位置!” 聂然现在耐心几乎已经到了临界点,连表面文章都已经不屑做了。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她现在除了想带着霍珩离开,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火光再次席卷上了屋顶,熊熊大火肆虐开来。 霍珩看着她,不知为何内心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充斥着。 好吧,就陪她拼这一次吧! 霍珩看了眼不远处他刚找到的另一个地窖出口,最后还是扭过头去,贴着聂然的耳朵虚弱地道:“我们现在在仓库的三点方向,” “三点?”聂然在心里暗暗估算了一下后,迅猛地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霍珩看她并没有往大门方向走去,有些怔愣住了。 她这是要去哪儿? 聂然在黑浓的烟火里快速穿梭,终于到达了刚才她用来逃脱的地窖。 可惜,那地窖的大门已经被倒塌的屋檐掩盖住了。 该死的! 她握了握拳,看着周围的火,火势越来越猛了,几乎要将这仓库里的一切全部焚烧完一样。 不行,不能再拖了,这仓库快要倒了! 行不行就在此一搏了! 她稳了稳心绪,扣紧了霍珩的手,掉头往大门口冲去。 巨大的火焰在她身边四散而开,湿掉的衣服此时已经彻底被烤干了,甚至一沾到火气就能灼出一个小洞。 她沉着脸色快速穿梭于火光之间。 “小心上面!” 霍珩的话音才响起,聂然急忙一个闪身,堪堪擦过。 “轰——”一根横梁倒下,尘埃四溅。 聂然看着身边刚砸下来的横梁,不禁微松了口气。 刚才要是再慢一步,估计就真玩完儿了。 眼前,一片火光,让他们两个举步难行。 而仓库外,滔天的火势已经不是村民们用几盆水就可以浇灭了。 他们似乎是认命一般地站在那里仰望着火苗一步步的将整个仓库慢慢吞噬掉。 原本混乱不堪的场景渐渐安静了下来。 阿虎站在最前面,眼睛通红地握着拳头,这仓库基本上已经葬在了火海里,二少……二少不可能会出来了…… 茫茫火海,映红了他的眼。 “啊——!”突然,一个村民满是惊恐地指着大门口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众人的眼神不由得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在那一片红色的火海之中,一道黑影渐渐从里面冲了出来。 那是……那是…… 众人们看到那两个相叠的身影,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阿虎在看到二少被聂然背着走了出来时,怔愣了几秒。 “轰隆——”一声巨响,在聂然背着霍珩出来的那一刹那,身后的仓库瞬间倒塌了下来。 砖块和墙面四处飞散。 聂然急忙一个猛扑,连带着霍珩一起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避开了那些石头的攻击。 “二少!你怎么样?”阿虎此时回过神,焦急地扑了过去。 周围的村民们也一个个赶紧围了上去。 霍珩可是他们村的大贵人,要是万一在这里出了点什么事,他们可没办法交代啊。 全然忘记了一旁的聂然,整个人像是被抽了力气一样,脸色煞白地倒在那里。 霍珩一边摇头一边吃力地拨开人群寻找聂然。 他透过重重叠叠的人影,发现已经倒在地上的聂然后,瞳孔猛地一缩,急忙推开周围的人,一把抱住昏过去的聂然,嘶哑着声音道:“快,快去叫医生。” 撕心的叫喊声让周围的人立刻惊醒了起来。 “快快快,快把刘医生叫过来!” “好,我去叫,我去叫!” 一时间,村子里的那群人立刻四处分散的去各自办事。 很快,几个人将聂然抬回了祠堂内,霍珩则被阿虎给送了回去。 “医生,她怎么样?”霍珩坐在椅子上,关切地问道。 刘医生是这个村里唯一的医生,当年无意间流落与此被人救起,从此以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给村里的大伙儿看病为生。 因为治好了不少的人,在村里的地位也是非常高的。 只见他将聂然的眼皮翻了翻,把了把脉,一脸严肃地说道:“烟吸入过多,手和腿上有多处被烧伤,又超负荷,体力严重透支,需要静养几天。” 霍珩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倒是这位先生的腿伤挺严重的。”刘医生看了他一眼大腿的伤口。 霍珩不动神色地笑了笑,“我没关系,她才是最主要的。” 刘医生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强求,写了药方后他就走了。 霍珩将其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守在了聂然的身边。 三个小时过后,天色已经晚了,聂然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霍珩看到她醒过来,有些紧张地问。 聂然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这才彻底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要不是霍珩自说自话地冲进去,她也不会再一次的躺在床上。 她看了眼自己周围的环境,立刻翻开被子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放心,我没帮你换衣服。”霍珩见她检查自己的衣服,以为是担心,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但其实聂然并不是怕被换衣服,而是她腰间的那把枪! 如果衣服被换了,那么那把枪肯定被霍珩看到了。 不过还好,霍珩没动自己。 她冷着脸,嗓子因为被烟火薰到了,难听的犹如公鸭嗓一般,“你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怎么脾气那么大?”霍珩听她精神头好像还不错,就是声音难听了点,也就稍稍放下了点心。 “谁让你你没事瞎冲进去!” 聂然气瞪着他,看看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全是因为这家伙! 反倒是这个被救的,坐在椅子上倒是依旧气度不凡的样子。 “我想去找你。”霍珩坐在她身边,轻手抚了下她的头。 聂然木着脸,冷冷地问:“到底是你找我,还是我找你。” 这话让坐在那里的霍珩,垂着眼眸,半响不出声。 “下次别这样做了。”许久过后,他才牵起她的手,声音轻柔地说道。 还下次,这人想的倒是挺美的!聂然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见她坐在那里不言语,霍珩却嘴角突然扬起,“我还第一次看到你气性那么大,比我亲你之后的反应还大,不过我很开心。” “……” 这是什么破对比啊,什么叫比亲自己的反应还大! 他差点害自己死在火海里,她不应该生气吗?而且他开心个什么鬼啊! 自己冷脸对着他,他还开心? 这种人是不是心理变态,欠虐啊! 聂然一脸莫名地看着正坐在自己床边微笑着的霍珩。 “叶小姐醒啦,那正好洗个脸换个干净衣裳就吃饭吧。”一名农妇从门外端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聂然已经醒了过来后,立刻笑着说道。 脸? 聂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看,被触碰到的指尖都是黑烟,心这才微松了一些。 万幸万幸,还好这脸也没擦。 “我还想换衣服,能不能帮忙替我把行李箱拿过来。”聂然笑了笑道。 “好的,你等我会儿啊。”农妇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这才转身往外面走去。 没过一会儿,行李箱和一盆热水就被农妇端了过来。 聂然笑着道了谢后,视线就落在了坐在身旁的霍珩身上,“我要换衣服。” 霍珩指了指自己的腿,像是无奈地道:“没轮椅,走不了。” 那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气得聂然咬牙,“那我回自己房间好了。” 说着就要翻身下床。 “好了,开玩笑的,一点都不禁逗。”霍珩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阿虎带着一个从车子的后备箱里刚拿出来的新轮椅走了进来。 他将霍珩安置好在轮椅内后,立刻推着霍珩往外走去。 “你洗完脸换了衣服就把东西吃了吧,房间你用,我住别处去。” 出了房门前,霍珩留了这么一句话,随后细心地替她关了门,然后脚步声越走越远了。 聂然快速的下床,将自己的脸擦了个干净,然后补上了妆容,换好了衣服。 因为手上有被烧伤,所以这些工作做起来有些费力,但好在没有人来打扰,慢慢腾腾的也就把自己给收拾好了。 吃完了晚餐,聂然躺在床上也不睡觉,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窗外冷风呼啸地打在木窗上,发出了些许的声响,钟表“滴答滴答”的走动着,整个房间里听上去寂静的可怕。 终于到了入夜时分,她看了眼了时间,似乎已经到时候了,伸手将桌上的台灯给关了。 随即,顺着后窗一个闪身跳跃,黑影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入了夜的村庄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因为白天的事情,所有人都异常劳累,早早的入睡了。 聂然闪进了村长家里,却见屋内还有光亮,于是隐匿在角落之中,暗自等待着。 很快,屋内就传来了一些响动,紧接着灯被关上,但门在这时被打开了。 聂然有些讶异地皱了皱眉。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 她决定自己暂时按兵不动,悄然地尾随在村长的身后,想要窥探个究竟。 只是跟着一路,却发现他哪里也没去,就是坐在那片已经被烧成废墟的仓库门口抽烟。 聂然听着他连番叹气,似乎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感叹,并不是要见谁后,她从后面绕了个圈,紧接着将他一把拽起,拉进了仓库旁的小巷子里。 “你,你是谁?”村长被人突然抓进来,心里吓得要命。 他们村都是些老弱病残的,半夜不关门睡觉都安全的很,怎么会有人要抓他呢?! 这一天,什么倒霉事儿都让自己给碰上了! “够本事啊,竟然放火烧我?”聂然也不遮脸,大大方方地站在他的面前,森冷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寒意十足的笑容,但更让人胆寒的是她手里的那把军刀。 “我放火?不,我……我没有放火……你……我为什么要放火啊?”蹲在角落里的村长看到聂然的脸后,先是一愣,然后急忙回答。 自己被这丫头摆了一道也就算了,要不是看在她舍命救霍总,救了这个村子的份上,他才不计较。 没想到她却自己个儿跑过来,还拿着刀吓唬自己。 “难道不是封口不成想报复吗?”聂然站在那里,把玩着手里的军刀,眼底一片冰冷。 当仓库着火出不去的时候,她第一就想到了是村长报复自己。 因为当时只有村长知道自己要去收购点查看那些地皮,又刚好是自己一个人去。 所以心生不忿的他,趁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策划了这一场大火。 不然,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自己刚一进去风就把门给吹上了,紧接着木箱里的火就着了起来。 要知道仓库一看就是好几年没有被开启过了,怎么可能会突然间着火,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在进仓库之前看过那把锁。 又有被人碰过的痕迹,痕迹非常的新,应该就在最近这两天。 “报复?我没有想报复你啊。” 村长一脸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报复一个丫头片子啊? 他好歹也是一大老爷们好不好! 聂然冷笑了几声,“你和我装什么傻!我前脚抖露出你们村的那些破事,后脚就有人在仓库放火,不是你,还能是谁?!” 放……放火? 村长听到她的话后,立刻大惊地差点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真……真不是我!我没有想过放火!” “你觉得我会信吗?”聂然紧握着军刀,踏着漆黑的夜,慢慢向他走去,嘲弄地说道:“没钱也敢学别人送封口费,不自量力!” 被吓着的村长在听到聂然的那句嘲讽后,却倏地变了脸。 他从角落里猛地站了起来,满是怒容地说道:“什么不自量力!我要不是没办法,我才不会送你钱呢!这些钱都是……都是乡亲们一点点用零票子凑出来的,当时就怕拿出来太难看,最后还徒步走了三天才走出这个地方,去镇子上面的银行里换的。这钱……这钱可足够咱们村吃半个月了,你们这种城里人不知道咱们穷乡的苦,还嫌弃!” 说到最后,老村长竟然又重新蹲在角落里,大哭了起来。 聂然皱了皱眉,她没想到这钱是这么一点点汇聚出来的,脸色缓了一些。 ------题外话------ 其实写老村长那番话的时候,小夏子挺那啥的……其实有些地方贫穷落后也是无奈,不能嫌弃啊什么啊,嗯,就是这样~ 正文 145 难得好心,不请自来的某人 听着村长在风头里渐渐响亮的哭声,她生怕把其他人给招来,低低地冷呵了一声,“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别哭了!” 村长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不停地抹着眼泪,“我哭自己个儿倒霉不行啊!村子没被收购成功,还烧了个仓库,这下子可怎么和村民们交代啊!” 他越想越伤心,哭得不能自己。 聂然看着他哭得眼泪鼻涕一大,不像是表演的样子,“所以这把火真不是你放的?” 村长两眼汪汪,悲痛万分地道:“我疯了吗?好不容易辛辛苦苦造出来的仓库,我为什么要放火!” 聂然认真思索,考量着村长话语里的真实程度。 “最好是这样,如果被我发现,你就死定了!还有,我们两个人现在对话不许泄露半分!听到了没有!”最终,她还是将手里的刀晃了晃,冷声威胁。 村长看到她冷酷的表情,以及那把寒气逼人的军刀,憋下了哭声点点头,“听到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聂然这才转身想要离开。 只是刚才小巷口,她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掏出了那一个破旧的牛皮纸,接着干脆利落地丢进了村长的怀里。 “这钱给你,那么点都不够我喝一瓶酒的。” 她语气里满是嫌弃,随即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村长有些发傻地看着自己怀里的钱,他没想到这丫头会把钱还给自己,他还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呢! 夜越来越深了,漆黑的天幕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聂然走在荒野的小路上,眉头拧紧。 如果不是村长的报复,那么会是谁放的这把火呢? 在这个偏远的山村,谁会想要她的命呢? 难道是那位好夫人在背后搞的鬼?! 当初她派冯英英溺死自己不成,后来又估计出任务给自己,甚至到后来设计要除名了自己,这次……难保不是她做的。 更何况,这里偏僻异常,人烟荒芜,的确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只不过,这么远的路还要安排自己的人手过来,可见她想杀自己的心有多么的强烈。 这算是为了她儿子扫平障碍吗? 寒风凌冽,聂然的眼眸微微半眯了起来,倾泻出了一丝戾气。 …… 一场大火将村里搅了个天翻地覆,仓库变为了废墟不说,还差点把霍珩这位权贵给差点烧死,这让村民们各个提心吊胆。 生怕霍珩一个生气,不仅不收购村子,甚至会直接毁了这里。 每个人对霍珩和聂然都是小心翼翼,努力地讨好,餐餐都杀鸡给他们两个病患炖鸡汤喝。 聂然想到老村长蹲在角落里哭着和自己说那包钱可以给整个村民们用半个月,她总觉得喝这汤有些不是滋味。 “你怎么不喝?”霍珩看她盯着那碗鸡汤就是不动,以为是不喜欢喝,“是不是喝腻了?” “腻了?那要不然我让我家老婆子给你换成骨头汤?我们家杀猪了,可新鲜了呢。”老村长就像是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给忘记了一样,站在一旁笑呵呵地道。 “你把猪杀了?”聂然听了眉头当场拧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仓库被烧成了废墟急需要钱来修缮,这老头竟然还把值钱的猪给杀了?疯了吗?! 那天他蹲在角落里嚎啕大哭都给忘了? 村长笑着点头,“是啊,早上刚杀的,这会儿应该煮的差不多了。” 聂然气得恨不得拍桌,可转而一想,关她什么事,人家愿意杀猪就杀猪呗,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钱,用得着她自己个儿在一旁咸吃萝卜淡操心嘛! 聂然面色冷然地不再言语,坐在那里喝起了鸡汤。 在旁边的霍珩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看着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牙切齿的模样,只觉得好玩儿。 这妮子是怎么了,杀只猪也能让她有这么多表情? 霍珩可不认为她是什么善男信女,杀只猪会让她不忍心。 “霍总,这次的收购案……还继续吗?”坐在对面的村长在绕了一大圈的各种话题后,终于耐不住的,搓着手讪讪地问道。 聂然喝鸡汤的勺子顿了顿,呵!原来是在这里等着霍珩呢。 怪不得,明明当初已经告诉霍珩自己的村有多么穷了,还要杀鸡宰鱼的,合着是在打同情牌啊。 但对于霍珩这种杀人跟杀鸡似的人,这种同情牌就是不知道会不有用。 霍珩收回了视线,把玩着手里的勺子,淡淡地回了一句,“鉴于你们村里有很多地方和合约上多处不符,所以公司需要商讨才可以做最后的结论。” “其……其实也算不上不符吧,就,就该有的我们还是有的,只是……其实……也……我们可以打理一下就,就可以了。”村长一听,觉得不好,当下慌忙的解释起来,力争能够改变霍珩的心意。 但霍珩这种人哪里是几句话就能扭转过来的,更何况在看到了村子里真实现象以后,他这几天几乎没有再提起过收购这两个字。 “可你们的所有产业链全部没有盈利,甚至每年的亏损都处于负增长,收购这样的村庄对于霍氏来说,这是负担。” 霍珩这一句话算是彻底将村长的希望给打压没了。 “所以,真的没希望了吗?”村长满是失落的低垂着头,看上去仿佛好像一瞬间老了几岁。 聂然抬眸看了老村长一眼,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我看过各个厂房设备,年老失修,的确会给霍氏带来不少影响。” 因为有过一次被聂然落井下石后,村长除了心里更加难受了之外,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当初第一次时的那种愤怒的表情了。 只是低着头,像是被老师挨骂过的小学生一样。 聂然停顿了三四秒后,轻咳了几声,故作冷淡地说道:“但是这几天我拜访过几位老人家,他们的茶艺的确不错,应该说还是有潜在的利润,而且村民们说只要霍氏肯收购,老人们就打算把孩子们都叫回来帮忙。是吧,村长?” 还处在低落情绪中的村长一听到聂然这么说,怔愣几秒,随即猛地点头,“是是是,没错没错,叶秘书说的一点都没错。” 霍珩没想到聂然竟然会替村长说话,不由得扬了扬眉。 他松开了手中的勺子,靠在椅背上,淡笑着问道:“那么投资回报利润和风险各占多少?” 聂然迟疑了一下,“……各占一半。”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回报呢?” “在得到回报之前,我们需要将路全面修缮,可能需要两年时间。” 聂然越说声音就越轻,心也越来越往下沉。 先是问投资回报和潜在风险,然后是问得到回报的时间长短,唉……真不亏是商人,每一处都问到了最关键的点上。 “也就是说,这两年霍氏在这个村子里将得不到任何的利润,而且还要投资一大笔钱。”霍珩笑着得出了这个结论。 聂然这回也没辙了,算了算了,自己好歹是帮过了,如果是在以前她才不会管这种破事呢。 她点了点头,“是的。” “我会让公司重新估算你们的资产,尽快给你们结果的。”霍珩喝了几口鸡汤后,这才出声说道。 本来已经放弃的聂然在听到霍珩这句话后,禁不住带着讶异的神色看了他一眼。 刚才的话不是已经说明要放弃这里了吗?怎么最后又要重新估算了? 这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对面的村长在听到霍珩要重估资产后,心里当下再次燃起了一丝的希望,“好,好,好!谢谢霍先生,谢谢叶小姐!” “这事情是霍先生说了算,我有什么值得好被谢的。”聂然喝着鸡汤,心不在焉地说。 村长憨憨一笑,老老实实地道:“如果刚才不是叶小姐的那番话,霍先生也不会再给咱们村一次希望,我怎么能不谢谢叶小姐呢。” 聂然扭头看了眼此时正看着自己的霍珩,那直白的几乎温柔出水的眼神让她眼神一颤,立刻错开了和他接触的视线。 村长是过来人,一看霍珩的眼神就立刻知道了。 “那个,我去看看我家老婆子的骨头汤熬好了没,你们先吃吧,哈哈。”村长打着呵呵就赶紧离开,不当这个大电灯泡。 “你的伤好些了吗?” 只留下他们两个人的屋子,霍珩握住了她的手,聂然立即挣脱开。 “还生气呢?你的气性怎么越来越大了。” “我哪里敢生老板的气啊。”聂然不阴不阳地刺了他一句。 霍珩笑着重新将她的手握住,“我能理解为,你这是担心,所以才生我的气吗?” “怎,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担心你啊!”聂然此时瞪大了眼睛,神色慌张的甚至有些结巴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我怕你烧死了没人给我付工资不行啊!”聂然随口胡诌了一句后,就沉默地大口喝着鸡汤。 她强烈的反应都被霍珩看在眼中,这哪里是怕付不出工资啊,分明是心乱了的样子。 他无言地勾唇微笑,看着她时不时偷瞟过来的眼神,心里更加确定了几分。 “心口不一。”霍珩轻刮了一下她鼻尖,满满的宠溺感。 聂然捂着自己的鼻头,皱着眉头怒瞪着他。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温馨感。 “小伙子,你是谁啊,你来我们村有什么事情吗?”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村长惊讶的声音。 聂然在房间里听到后,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镇上派来了解关于前几天的失火情况。”一个冰冷却又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聂然顿时心里一沉。 这人,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 “哦哦哦,原来是镇上派来的啊,快请快请,没吃饭吧,正好煮了骨头汤一起吃点吧。” “谢谢,不必了。” 两个人的对话声越来越近。 门最终被推开了,当聂然看到厉川霖走了进来时,她故作讶异地瞠了瞠眼眶,然后微笑着道:“厉队长,好久不见啊。上次你送我去医院,还给我买衣服那事儿我都没机会谢你呢。” 厉川霖的看到她手上缠着纱布,眼底滑过一丝异样。 她又受伤了! “厉队怎么来这里了?”霍珩微笑着寒暄了起来。 厉川霖冷冷地回了一句,“执行任务。” “那真是太巧了。” 霍珩笑了笑,他可没错过刚才厉川霖在看到自己身旁的人时眼神中流露出的一抹紧张之色。 看来他的小妮子有不少人惦记啊。霍珩眼色微凉了起来。 “你们都认识啊,这也太巧了吧!一看就应该是老熟人了吧,快一起来喝碗热汤暖暖吧。”站在旁边的村长看着他们几个人的寒暄,将手里的骨头汤端在了桌子上,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老熟人?聂然看了看厉川霖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孔,又看了看身旁那张含着淡笑却波澜不惊的霍珩,他们两个最多就算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吧。 “请问这个村的村长是谁?” 厉川霖并没有和霍珩同桌吃饭,只是问了一句。 正在盛汤的村长立刻放下手里的碗,走了过去,“是……是我……” “镇子上要求我过来调查,问有没有什么损失。” 村长挠了挠头,“哦,损失不大,就是仓库烧毁了,其他的没啥子大问题。” “人员有没有伤亡?” “没有,都在呢。就是有点小伤。”村长指了指在场的两名伤员,“现在喝汤补着呢。” 厉川霖看了眼聂然的手,再次拧了拧眉头,继续问道:“那失火的原因找到了吗?” “没找到,那仓库我们好久没开过门了,不知怎么了就突然着火了,估摸着这两天天太干了,不是都说天干物燥嘛……” 村长可没忘记当时聂然当时说的放火,因为他也觉得这个仓库着火着得太诡异了,时间什么的都太巧合了。 所以那天晚上他在那个废墟里转悠了好几圈,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唯一找到的就是找到几个木箱子的残渣,从没有烧毁的迹象上来看是新做的,并不像他们放在仓库好几年的那种。 他可以确定,的确是有人故意纵火。 但他不敢说出来,他怕到时候会给村里再次带来灾祸,所以这才想要故意模糊视线。 但厉川霖并没有就此被糊弄过去,“带我去现场看一下。” “哦,好的,在那边。”村长擦了擦手,回头对着聂然和霍珩说道:“那个,我先去,你们两位赶紧把汤喝吧,可香了。” 等到这两个人走了以后,屋内重新归于平静。 “霍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聂然的勺子搅动着还未喝完的鸡汤,问了一句。 他们两个在这个村子里修养也修养了好几天了,再不走,聂然真的怕村长要把整个村子里所有的家禽给杀光了来招待他们两个。 万一到时候村子没收购成功,她都不敢想象村长到时候又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 “再过两天吧。”霍珩坐在那里,一直盯着聂然看,那深沉的眼眸让聂然心头一顿。 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好像从厉川霖进来的那一刻,他的神情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他现在又看着自己的意思是……不会是从厉川霖身上看出点什么了吧?! “好。”她装作平静的样子点头,继续喝着碗里的鸡汤。 可心里却对厉川霖恨不得能狠揍一顿! 这家伙每次都要妨碍自己,他到底存什么心啊?!如果不是因为相处过一段时间,她真的强烈怀疑厉川霖是不是那女人派来的奸细,专门搅和自己的。 她沉着心思和霍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过多久,厉川霖又被村长给带了回来,并且进了隔壁的一间屋子。 村长将他一切安顿完毕后,这才回到了聂然和霍珩的屋子里。 “汤好喝吗?要不要再给你们盛一碗?” “不了,我已经饱了。”聂然将碗推了过去,她现在肚子里全是水,再喝下去估计就真成水袋了。 “那明天再喝。”村长笑着将碗给收拾好。 霍珩微笑了着,“汤留给厉队喝吧,他这么匆忙赶来,一定很疲惫。” 村长想了想,也觉得霍珩说的有道理,点头笑了起来,“也对,我等会儿就让老婆子送一碗过来。” 可在这番笑语中,聂然却惊悚了。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就现在他们这层身份,霍珩给送鸡汤去,人家厉川霖也不会喝啊。 可霍珩却像是完全跳脱出了两个人的身份关系,几天下来对厉川霖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一样,但凡他有口吃的,总要分出一份让村长给厉川霖送去。 这份兄弟情义让村长大为感动,可让聂然觉得越来越提心吊胆了起来。 霍珩是不是不仅在那场大火里砸伤了腿,连脑袋也被砸伤了。他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捉摸不出霍珩想法的聂然只能一直按兵不动,对厉川霖的态度不冷也不热,可心底却在流水般的日子里越是越焦躁不安起来,于是她趁着霍珩不注意的时候,对厉川霖的一个眼神,厉川霖微不可见地点头。 夜色初上,聂然趁着夜半无人时,极快的闪进了厉川霖的屋内。 ------题外话------ 咱们家的小然然心慌慌了~啧啧啧…… 正文 146 喜欢上他了!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她一走进屋内,只见厉川霖正一个人坐在那里,聂然拧着眉头,语气不善地走到他面前。 “我怕你一个人莽撞行事,出危险。”厉川霖在屋内等候了她很长时间,见她脸色难看地走进来,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这几天他一直被霍珩缠着,无法和聂然说话,又加上聂然对自己的态度也很平淡疏远,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想问她伤势,又怕会被霍珩看出些什么。 但从刚才她的语气上来看,她应该是对自己的不请自来非常的不满! 聂然坐在他的对面,压制着心头的怒,冷冷地道:“你现在自己才是莽撞行事!” 其实厉川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突然,但只怪当时手机断的实在是太巧合,他生怕聂然会头脑一热简单行事,反而被霍珩抓住。 在这种偏僻的乡村里面,到时候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会突然发生一场大火,他原以为是霍珩动手了,自己来迟。 结果却听村民说当时聂然不顾生命危险将霍珩从火场里救了出来! 当时在电话里不是说要暗杀霍珩的吗?为什么最后她又要拼死相救呢? 他们之间难道…… 那一瞬间,他心头惊涛汹涌,直到被杯中溢出的热水烫了一下,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他们说你把霍珩给救出来的?”厉川霖终于将这个已经压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聂然现在正心里不爽,只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是啊,有什么问题。” “你的任务不是要解决掉他吗?为什么去拼死救他?”厉川霖皱着眉头质问。 聂然原本带着微微怒意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神里有了些许的犹疑,“……因为,他当时冲进去是为了救我啊,才困在里面的。” “你肯定不是因为担心?”厉川霖并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一细微的变化,他眉宇间沉了沉。 “当然不是!”聂然微微提高了声音,随即神色不耐烦了起来,“我说,这是我的任务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跑这儿来瞎参与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厉川霖视线直直地看着她,他发现聂然在提到霍珩的时候格外的烦躁。 而且眼神发飘,并不敢直视自己,这是心虚的表现。 聂然避开了他的视线,故意扯开了话题,“难道我不应该害怕吗?厉川霖,你这样突然出现,极有可能会让霍珩怀疑我,到时候我小命可就难保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厉川霖目光如电,话语中也有些咄咄逼人了起来。 至少聂然觉得厉川霖这是在逼迫自己! 她脸上写满了烦躁和不按,两根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的敲打着,“你到底要干什么?咱两之间的任务已经结束了,over了,懂不懂?我现在是为部队办事,不是为你警队办事!” 厉川霖听着她的话并不开口,只是眼底的冷意逐渐深了几分。 那种沉默的探究让聂然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总之,我干什么都不需要你来插手,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无关!” 她异常的举动让厉川霖也随即站了起来。 只不过他依然没有开口。 因为他想起在警局的时候,聂然也很反常,最后却为警局抓出了一个内鬼。 那么这次呢?她这样异常,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了呢? “我们是朋友。”良久,厉川霖才开口低低地提醒了一句。 当初在警局的时候,她一句话不说,全盘自己操作,将自己晾在一旁。 明明已经看出有内鬼却不告知自己,那种不信任的感觉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好像被排挤在外面,永远靠近不了她。 自从认识她开始,虽然一直看到她面带笑容,但是厉川霖很清楚,聂然这个人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冷酷无情。 对于敌人的狠绝,让他这个身为男人也有些望而却步。 “见了鬼的朋友,我从来不需要朋友!”聂然冷冷地嗤笑一声,接着神色一转,“厉川霖,你别以为和我接触久了,就可以用朋友两个字框住我,赶紧走!” 说着,她就想离开了。 “你这么希望我离开,是不是喜欢上霍珩了?” 一句话瞬间让聂然要跨出的脚滞了滞,就连脸色都变了,她惊愕地咽了口口水,眼神立即转向了别处,“是或者不是,都和你没关系。” 自从那天在火场里把霍珩救出来之后,霍珩对她各种细心相待,本来嘛在这种偏僻小山村里又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他们两个又都是伤患,只能每天被推出去晒晒太阳,喝喝肉汤,聊聊天,日子过得倒也十分安逸。 让她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但直到厉川霖的出现,他的一出现让聂然感觉顿时回到了现实里。 而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霍珩之间的相处已经越发的融洽了起来。 厉川霖看到她的表情以及那番没有正面回答的话后,心顿时沉了下来。 这次,她的反常好像不是有什么计划,而是真的对霍珩…… 想到这里,他手握成拳,捏得死紧。 “怎么没关系,你的前途!” 聂然毫不领情地扭头,“这不需要你来替我担心。” 厉川霖看她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你这样做,让方亮知道……” 就在此时,聂然却眼光森寒的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尖锐了起来。 “你警告你,我的事你别插手。” 当初也是他打电话给了方亮,然后这两个人就把自己给押解了回去。 那种被人钳制的感觉她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厉川霖也想起了那一次,知道如果这次再和方亮联合起来将她带走,第一次只是差点削了方亮的头皮,如果敢有第二次,他觉得聂然能直接给他们两个一人一刀。 他可没想忘记,在那个小巷子里聂然手握着刀冷酷决绝地捅下去的样子。 “你会后悔的,一定!”厉川霖挥手将她握着自己衣领的手甩开,冷声说完后走到了窗口。 屋外的月光洒进来,映在他刀削般硬朗的面容上,冰冷的气息里带着隐隐的暴躁。 聂然冰冷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暂时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方亮。当然,他现在也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来打这一场小报告了。 接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聂然就起床出门了。 昨晚上和厉川霖谈完之后,她躺在床上怎么也没睡着,满脑子都是厉川霖的那句是不是喜欢霍珩。 烦躁的恨不得再回去揍他一顿。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这小猪仔是要拿来卖钱换小四的学费的,不能宰!”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着急的声音。 “你个老婆子懂什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村子收购!” 因为是早晨,村里还很安静,她不过是想打发时间四处走走,没想到却走到了村长家门口,无意间听到了屋内人的对话。 “收购收购收购!你就知道收购,自从你当了这个破村长,你说说看,咱们家还是人过的日子嘛!孩子连口饭都吃不上,学也要辍了。”老妇人听到后,显然是哭了,那悲伤的声音里充满着对艰辛生活和自己男人的控诉。 “你懂什么!如果霍总真能收购了这村,咱们村每个娃子都能有学上,人人都能有饭吃!去去去,别在这里耽误我了。” “耽误你?你这是在耽误我儿子!”老妇人明显是怨气憋了好几天了,此时全都爆发了出来,“你看看仓库都烧成那个样子,到时候又要花钱重修,村里和咱家已经拿不出积蓄了,你知不知道!” “所以我现在不正在让霍总想办法收购我们村子嘛!”老村长也有些生气了。 “问题人家收吗?人家看咱这穷地方,根本就不肯收啊!这已经不是第一家公司了,你这个白日梦到底还要做多久啊!” “反正我做事,你不要管!” 别戳到自己伤痛的村长大声地喊了一句后,很快门内就传来了一声猪仔被杀时的嚎叫声。 “你,你真把这猪给杀了?你,你,你就折腾吧,我看人家愿意买你这破地方。”老妇人当场被气哭了,摔门进了屋。 站在门口的聂然听完了两夫妻的话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 老村长想要收购的心情她明白,谁都期盼自己的日子能过好一些。 他作为村长要为村子里的着想,她佩服。 可为了村子,不惜耽误自己儿子的前途,这做法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毕竟靠收购只能度过一时,要想彻底将村子改变还需要这些读了书的年轻人。 又在村里逛了几圈后,聂然回到了祠堂,却看到霍珩已经坐在了大厅里,老村长端来了热乎乎的肉汤和烙饼。 “你去哪儿了,大早上的就没看到你。”霍珩招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笑着替她盛了一碗汤。 聂然看了眼霍珩端过来的汤,却没有马上喝,而是替自己倒了杯水。 “我醒得早,没什么事就去村里转悠了一圈,空气还挺不错的。” 霍珩见她不喝自己递过来的汤,也并没有什么惊讶表情,嘴角依旧带着笑,“天那么冷,是不是打算又要再发一次高烧了?” “我底子好,哪里那么容易再发高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动里头不自觉地带着一些温馨感。 只是一旁送食物的老村长今个儿却沉默寡言的很,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聂然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但她觉得路是自己选的,好与不好都应该自己扛才对。 更何况,他是一个男人。 “送一份给厉队吧。”霍珩像是没有发现村长的异常,指了指剩下的食物。 村长回过神,抬头,惊讶地问:“厉队长走了,霍总不知道吗?” 这回轮到霍珩抬起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听村口的几位老人说,就今天一大清早,天都还没亮。” 村长自己个儿也觉得奇怪,前几天还留在村里那么长的时间,每天都和霍总两个人闲聊着,可没成想说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前几天看他们之间的相处像是老熟人的样子,怎么会临走的时候连说都不说一声就那么匆忙的离开了呢。 “哦?这么赶时间,应该是警局有事吧。”霍珩眸光一闪,对着身旁的聂然若有似无地笑了笑。 坐在旁边的聂然对于这个消息也惊讶了那么几秒。 今天早上天没亮就走了?真够速度的。 站在一边的村长心不在焉地点头,“也是,待了那么多天,工作肯定好多都没做。” “那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霍珩对着聂然说道。 村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等再次回过味儿来,立刻就急了起来,“诶?别啊,我不是说你们啊,霍总你们就再待段时间吧。” 霍珩摇头笑了笑,“不了,我们也已经住了好几天了,该回去了。” 村长看霍珩执意要走,苦心劝留着,“再住几天吧,我这还没怎么好好招待霍总呢,霍总就要走了。” “在这里已经打扰太长时间了,而且关于村里收购案也需要好好回去合计一下。” 霍珩将合作案提出来后,果然村长就不再挽留。 老村长连连点头,满是期冀地说道:“那,那好吧,那……希望霍总能好好合计一下,我们真的很希望这次的收购能成功!” “我会让公司那边尽快的。”霍珩带着温和地笑,说道。 “好,好!” 村长看到霍珩那笑容,以为这事儿是要成了,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 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他把这些猪崽子们都给舍出去了,没想到还真套住了一个大金主。 幸好自己没听老婆子的话,果然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瞧瞧他几顿鸡鸭鱼肉就把霍珩给拿下了。 而就在他兴奋的不能自己的时候,霍珩从怀里拿出了一叠用牛皮纸包着的钱递了过去,“这些钱是这几天你们的招待费用。” 村长一看,立刻就推了回去,“别别别,这我怎么能要呢!招待您是应该的,再说了仓库那场大火害的二位遭罪了不少,这是我们应该赔罪的,我们不能要。” 收购都已经差不多成了,哪里能要这些钱啊。 不过收购了村子后,这人也不吃白食,给这么多钱,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老板,肯定很厉害。 “这钱是必须要给的,毕竟村里不富裕,现在又有了火灾,需要钱的地方更多。”霍珩将钱又推了回去。 “不,不行,我……” 村长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没想到霍珩却执意将钱塞进了他的怀里。 “家里的小猪仔你都端上来给我们吃了,明年开春没办法卖猪,还怎么交孩子们的学费。” 村长一惊,原本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角,“你怎么……” 他是怎么知道这猪是拿来卖钱换学费的? 村长来回思索了好久,自己好像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啊,难道是早上和老婆子起争执的时候被人听到,跑到霍总面前去说了? 他急忙将钱立刻退了回去,“霍总,不是的,这猪吧其实就是过年要吃的,不是拿去卖的,你不用给我钱。” “这猪都没长大,你怎么可能吃。好了,这钱村长拿回去吧,别再推脱了,家里毕竟还要花销的,公归公,私归私,这是两码事。” 霍珩这一席话说的村长犹豫了几分,的确家里的开销很紧凑,为了招待他们两位,这已经是最后一只猪仔,家里好几天都没上过沾点荤腥的东西了。 为的就是能让这份收购案继续,他才这样咬牙忍痛。 但现在霍珩却说公归公私归私,这让他有些动摇了起来,毕竟他看到自己怀里那一叠厚厚的钱,分量也不轻啊。 “这……” 像是看出了村长的犹豫,霍珩笑了笑,“拿着吧,不然我父亲知道我来村里蹭吃喝会打死我的。” 打死他? 那,那还是收了吧,算……算是做好事了。 村长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后将钱塞进了食盒里头,连连道谢,“谢谢!” 这下子总算和老婆子有交代了,小四的学费也有了,村长不由得小小地松了口气,脸色也没刚才那么的难看,一个劲儿的要他们两个多吃点。 坐在那里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聂然一直细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在听到那句打死之后,嘴角忍不住就弯了弯。 打死?开什么玩笑,就当初在晚宴上霍珩那副态度,也不像是那么容易怕被霍启朗给打死的样子。 早餐结束以后,聂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关于这次收购案的文件,跟着霍珩上了车。 车外是村长恋恋不舍和期冀眼神。 “霍总您路上小心啊。” 霍珩坐在车内,笑着道:“谢谢村长,我会的。” “那,祝你们一路顺风啊。哦对了,这个是咱们村自家做的米酒,一点心意,您拿回去尝尝。”村长从身后拿出了两坛子酒。 那朴素的包装,两坛和霍珩翩然气质完全不相符的小酒坛子,却承载着这村里所有人的期盼。 霍珩看了眼那坛子米酒,嘴角仍然含着淡淡的浅笑。 “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喝的。” 好不容易车子开向了村外后,站在村口的村民们也已经看不见后,霍珩这才将两坛酒放在了一边。 “这次回去将另外三处的地皮的资料整理发给我。” 聂然颇一怔,这是要放弃这个村的意思? 不过也对,霍珩这种人向来行事不露于表面,对于这个村子应该早在看到那些破败的屋子和荒芜的地皮时就有了打算。 刚才对村长的那些话应该只是敷衍而已。 她点了点头,“好。” “不问问为什么?”霍珩朝她看了一眼,神色平淡,并没有什么情绪。 这让他扬了扬眉。 这些天来那名村长对他们两个也不算薄待,只要是人听到当初村长那些话,又吃了那些东西,好歹受人恩惠会动点恻隐之心,这会儿应该帮忙说些什么。 可这妮子,除了那天破天荒的说了几句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现在更是置身于事外一样。 聂然低垂着头正在整理着收购案的合约,打算回公司绞毁,很平静地道:“因为霍先生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你可真懂我。”霍珩的嘴角噙着笑,眼眸深深地望向了她,深邃而又幽暗。 ------题外话------ 写到这里不由得得说一句,第一卷快要结束啦啦啦啦啦~不造各位期不期待第二卷呀?!反正我好期待的~哈哈哈 正文 147 威慑,收购意! 等回到公司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当霍珩一回到公司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让公关部发消息解释关于那张照片的问题,而是开会,宣布收购计划暂停。 那群董事们一听暂停,其实心底都开心的不得了。 原本他们在看到这个收购计划的时候就是不同意的,那么偏远的地方要开发,先不说那路要修几年,就只提这个村子里面破破烂烂,荒芜的很,什么东西都没有。 一看就是个穷乡僻壤,而且道路难走,就算开发出来也没什么用,根本不会有人去买那里。 可偏偏霍珩就是不听,压制住了所有的非议要收购那块地皮。 为此那群董事们都去霍启朗那里告状,结果没想到霍启朗竟然同意霍珩的做法。 无奈之下只能同意了这份收购案。 现在却听到霍珩说要暂停,都纷纷觉得要趁着这个机会,压一压霍珩这小子的气焰。 “什么叫暂停?”其中一位董事绷着脸,十分不悦的说道。 “阿珩,你这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拿我们这几个人当猴儿耍呢?” “就是啊阿珩,当初你说要收购那里我们本来是不同意的,后来你非要一意孤行,我们也就相信你了,可你现在又说不收了,我们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另外几个也纷纷附和了起来,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可霍珩却依然神色不变地坐在最首位,噙着笑,“我只是认为要暂停一下,并不是终止。” “可你这样,会耽误后面的进程。” 霍珩望向了那名董事,挑了挑眉,“那刘董事的意思是,明知道地不好,也要收购下来?” 那名被指名的刘董事就是刚才第一个站起来反对的人,此时他如同长辈一般训斥着,“我的意思是,你当时就不应该决断!你要知道,现在所做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影响到整个公司。” 在座的几个董事继续附和着,“刘董事说的没错,阿珩啊你这次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失望?我没有让公司损失一分一厘,请问你们的失望是从哪里来的?”霍珩嘴角勾着笑,可金丝框的镜片因为他抬头的动作,而反射出一丝冷光。 “但你的武断决定让我们很失望。”那名董事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脸上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那你们可以选择退股走人。” 霍珩薄唇轻启,语气轻飘的好像在和他们说,今天天气很晴朗一样。 但却让在座所有人的董事们惊得跳了起来,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霍珩。 “你这是什么态度!”那名刘董事被他轻视,十分的恼怒,这些年在公司里被人捧惯了,就是当初霍旻在面对自己时也是恭敬有礼的。 哪里像现在这个样子,才说了霍珩几句话,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甚至还让他退股。 真是太过分了! “态度?”霍珩靠在了椅背上,笑得宁静安然,“这份文件刘董事不妨看了之后再和我提态度吧。” 身后的阿虎将一份文件拿了出来,递给了刘董事。 刘董事看了眼那个红色的文件夹,很是不屑地冷笑,“你少神神秘秘地吓唬我。” 他才不相信这霍珩能给他什么东西。 刘董事一把接下那个文件夹,翻开一看。 文件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吓唬人的东西,只是银行账号的汇款时间密码以及银行卡号。 刘董事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卡号后,脸色骤然剧变,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 这……这……这不是他的卡号吗? 这些都是公司底下人孝敬给他的,怎么会被霍珩全部翻了出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霍珩才进公司多久,怎么会知道呢! “怎么样,还要态度吗?”霍珩像是很满意他脸上的表情,微笑地问道。 众人见刘董事那惨白的脸色,虽然不知道那份文件上写了什么,但是可以看得出,不是什么好东西。 甚至是很大的危险! 他们此时此刻才想起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霍珩据说掌管着霍氏另一半的势力,他的手段和霍旻完全背道而驰。 因为,他是游走在黑暗中的人。 那笑容里带着的是嗜血的味道。 顿时,所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却都不敢开口说话,就怕一说话,下一个文件夹丢到自己的面前,或许里面会带着一把阴森寒气的匕首。 “公司的决策人是我,告诉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是公司的老董事,仅此而已。”霍珩气度悠然地坐在会议室的首位,含笑的面容看上去春风一般和煦,“现在,我想要暂停收购,可以吗?” 他的话里虽然还是那么的恭敬,但那气场却让人震慑。 会议室里安静无声,似乎连针头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得见,一群老家伙们站在那里低垂着头,却不敢随意说话。 “既然各位不说话,那我就当是默认了,散会。” 霍珩等了几秒后,自顾自地就敲定了下来,接着让阿虎带着他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一关上,那股压力自动消失了,原本定格着不敢动弹的几位董事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刚才他们好像感觉自己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圈。 …… 而另一边同样刚回来的聂然在回到公司后,她明显感觉到公司里头的那些人对自己的态度都有些转变了起来。 有些还迟疑,但也保持了中立,不再跟着夏娜和自己作对了。 这让她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叶秘书,这是等你签字的文件。”聂然刚从秘书室里走出来打算进会议室旁隔间的打印室,正巧遇到了手底下的小秘书过来送文件。 聂然一边走一边粗看了几下文件,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接过小秘书手上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嗯,好了。” 就在她将文件和笔一起还给那名小秘书的时候,却听到她低呼了一声,“叶秘书你的手……” 聂然看了眼自己手上那几个差不多快要愈合的伤口,淡淡地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呀!那实在是太不小心了,瞧着伤口,当时一定很疼吧。” 那名秘书握着聂然的手,仔细小心地查看着,脸上那表情比自己摔了一跤的样子还痛。 而这时恰好夏娜也同样进了打印室,看到那名小秘书讨好的样子,不禁鄙夷地冷笑了一声,“狗腿。” 那名小秘书被夏娜这么不留情面地戳穿,有些讪讪了起来,“那个,叶秘书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行,伤口别沾水。我去做事了。” “好,你去忙吧。”聂然其实也不太想和这些小秘书们纠缠,听见她这样说,立刻点头让她离开。 “了不起啊,现在公司里的人都传疯了,说您可是未来霍氏的当家主母。”当小小地打印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之后,夏娜凉凉说了一句,话语里头满是冷笑和嘲讽的意味。 对此,聂然头也不抬的继续打印着下午要用的资料,毫不在意地回答,“只是照片而已。” 但没想到夏娜却打蛇上棍,很是理所应当地点头,“对了,就只是一张照片而已,所以你不用自我感觉太良好,更何况这霍氏的根本还是霍董事长的。” 聂然却笑了起来,“你也说了,只是根本,那么将来呢?霍氏的将来会是谁来主导呢?要知道,霍董事长现在膝下只有霍珩一个儿子了。” 她的提醒让夏娜脸上得意的神色稍稍褪了一些,“……这可不一定,董事局的人那么多,这霍氏本来就是有能力者上。” “你这么知道霍珩不是那个能力者呢?”聂然嘲讽地勾了勾唇,继续打印着手上的文件。 夏娜也同样嘲讽的冷笑了一声,“你当然希望他是那个有能力的领导者,因为你要靠他上位嘛。不过,你这女人倒是为了钱真能忍,找一个残废,啧啧。” 聂然脸上的笑微微一僵,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说,这种残废的男人能干什么,就是上床也吃力吧。”夏娜看到她的异常后,以为是戳中了她心里的伤疤,笑容更是扩大了几分。 小小的打印室里一时间只听到打印机发出的机器嗡嗡嗡的声音。 聂然慢慢转过头,眼神冰凉地看着她,“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话?上床也吃力吗?”夏娜挑衅一样地抬头看着她。 “不,前面的话。”聂然语气平和,但神色却冷得有些怪异。 夏娜看她那副样子,还真就不自觉地回想了一下,“为了钱找个残废?” “啪——”突然,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打印市内响起。 听得让人心头一惊。 夏娜被打歪了半张脸,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聂然,“你敢打我!?” 显然她是被打懵了。 聂然冷冷地提了提嘴角,“不能打吗?一个小小秘书,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我说了又怎么了,你凭什么打我!”夏娜一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气得当下立刻举起另外一只手要报复回去。 “凭她是我的女人,可以吗?”而就在此时,外头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 夏娜猛地转过头看去,只见霍珩从门外被阿虎推了进来,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霍……霍总?” 她一只手半举在空中,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眼睛里满是震惊地望着正走进来的霍珩。 夏娜心头“咯噔”了一下。 霍总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糟糕,刚才自己的话是不是被霍总给听见了? 她心头一转,立刻恶人先告状地道:“霍总,叶……叶秘书打人!” 霍珩将目光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只见聂然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似乎对于他的到来也十分的慌张。 “我的女人别说是打人,杀人都可以。”霍珩眼底带着薄薄地笑意,语气虽淡,可字里行间那维护的意思让夏娜当场就腿软了下来。 她作为霍旻的大秘书,又是霍启朗的眼线,霍珩什么身份她多多少少是知道那么一点的。 夏娜敢保证,霍珩那句话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如果真的要做,他……他干得出来。 “霍总,我……我……” “你被解雇了。”霍珩连她的解释都不听,直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径直推着轮椅往聂然的面前走去。 “霍总!你听我解释,我真的……” 夏娜还想要继续纠缠下去,她好不容易成为了霍启朗的心腹,现在霍珩一句话就自己给抹杀了,那怎么可以! “阿虎。” 可霍珩并不像和她纠缠,喊了一句阿虎后,夏娜只觉得自己的领子突然被提了起来,然后脚不着地,像只小鸡仔似的被阿虎给提溜了出去。 最后一丢,就把夏娜直接给甩了出去,手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霍总,霍总!”夏娜踉跄了几步,站稳后想要再进门,但站在门口的阿虎却一个冷厉的眼神射过去,吓得夏娜不由得停住了那两只脚。 “没想到你气性这么大啊。”屋内,霍珩和聂然两个人面对面,笑得有些宠溺。 显然刚才聂然和夏娜的话霍珩已经全部听到了。 “你……你什么时候在门口的?”聂然站在打印机前,绞着食指,低垂着头。 霍珩也不知道她真假,只是刚才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正巧路过打印室门口,就听到这小妮子恶狠狠的声音,让他顿时停了下来。 他还以为这小妮子凶相毕露要做些什么,可没想到的时候听了两三句话,才知道说的正是自己。 紧接着就听到了这小妮子掌掴夏娜的声音。 那一巴掌说实话,打得他心里有种别样的情绪在酝酿充斥。 自从车祸之后,这双腿几乎没人提及,有些是不敢提,有的是根本不在意。 渐渐地,他自己也不在意了起来,现如今突然有个人因在乎自己,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就那句你再说一遍开始,那么凶狠的声音,感觉都快吃人了,我作为霍氏总裁好歹也要看看是谁啊,比我还凶。结果……”他目光专注地看着聂然每一个神情,这一刻他无比急切的想要知道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从火场救出自己的时候,霍珩就对她的每个举动都上了心,现在她又这么护着自己…… “我不该打人的。”聂然还是低着头,呐呐地回答。 霍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公司的确有规定。” 眼前的小妮子像是又懊恼又惭愧的样子,恨不得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口。 霍珩仔细地观察,可依然看不出她现在到底是做戏还是真情流露,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闲着犯贱逗她玩儿,玩儿着玩儿着把自己给玩儿进去了。 “不过,如果你请我吃饭贿赂我一下,我就当这件事不知道。”霍珩的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憋闷。 “啊?”聂然愣愣地抬头看了霍珩一眼,显然是有些不太相信,“就……就这么简单?” “简单?那好吧,改成你给我做饭。”霍珩翩然一笑,可那意味却有些促狭。 果然聂然连连摇头,“不不不,不简单,不简单。” 聂然觉得,这世界上最让自己头痛的就是做饭,比摸枪都难! “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我要尝尝你的手艺,千万别在做酱油饭之类的给我吃哦。”霍珩笑了笑之后,也不管聂然答不答应,就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打印室内顿时只留下了聂然一个人,窗外微风和煦。 她低垂着眼眸,风吹动着额前的发丝,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 而刚出门的霍珩回想聂然那张听到要做饭后的苦瓜脸,心里这才有些平衡了些许。 还未来得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阿虎就拿着电话恭敬地走到他的面前,“老爷的电话。” 霍珩停在了走道里,看着阿虎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正发出震动的嗡嗡声。 他嘴角弯了弯,笑意里有着森然的意味。 这群老家伙们倒是挺会打小报告,这才过了多久,竟然让老爷子亲自给他打电话。 他接过电话,按下了通话键,温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疏离,“父亲,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回来一趟。”霍启朗在电话那头声音平淡,听不出有什么喜怒。 “怎么了父亲,我马上就要开视频会议了,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能不能等晚上我回来。” 电话那头的停顿了两秒后,霍启朗才再次开了口,“如果你不后悔,那就晚上在谈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 霍珩听着忙音,眉头微微拧起。 “我要回家一趟。” 最终他还是决定回家一次。 阿虎点头将他送到了地下车库,开车朝着霍家老宅而去。 不过半个小时时间,车子已经停在了老宅的大门口。 霍珩被阿虎推进了老宅内,才走进书房就看见霍启朗坐在书桌前,书房内常年被窗帘拉着,屋内视线昏暗,只有几缕光透过窗帘的细缝照射进来。 “听说你把收购暂停了?”霍启朗的声音不轻不响,神色难辨。 霍珩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让阿虎退了出去。 等到门被关上之后,他这才回答道:“这块地我亲自看过后发现,虽然表面看上去荒芜人烟,破败的很,但是地处宽广,一旦那条路通了之后,很容易有外人进出。不适合用来收购充当军火藏匿点。” 没错,霍珩之所以以强硬的手段压下那些非议声来买这处偏僻的小村长,并不是真的要去开发,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改变这个村庄。 而是要把这个村庄彻底封闭起来,来作为霍家的新军火库。 因为当初军火买卖的事情,让霍启朗觉得海港已经不再安全,所以他要霍珩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建造一个军火藏匿的地方。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不顾董事局们的反对,站在霍珩这边的原因。 霍启朗倚在椅背上,食指轻叩着桌面,一下又一下,“那其他地方呢?” “还有另外三处地方,我已经看过了,有一处海岛不错,四面环水,常年岛上雾气遮蔽,是个绝佳的藏匿点,只是周围海域偶尔有海盗出没。”霍珩在那一声声地敲击声中,声音平稳。 霍启朗坐在那里并不说话,屋内只觉得沉闷得让人压抑。 几分钟过后,霍启朗才继续道:“这件事你上任以来的第一件事,我不插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霍珩淡淡地应了一句。 “听说你这次去那边收购发生了意外?”正打算离开的霍珩突然听到霍启朗这么一句,神情微冷。 他不动声色轻点了下头,“嗯,一点小意外而已,没什么太大问题。” “那个女孩儿冲进火场救你?” 霍珩猛的抬头,目光直直地看了过去,却没有回答。 他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霍启朗刚才不再继续追问,原来他是打这个心思。 这分明就是威胁! “那么你冲进火场又为了什么?” “救她。” “你们两个倒是真心相爱的很啊。”霍启朗轻笑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前几天把整个A市搅得沸沸扬扬的报纸,丢在了他的面前,“瞧瞧,向来不在公众面前暴露自己的霍家二少现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这般如此。” “父亲,别动她。”霍珩声音徒然低沉了几分,镜片下的双眸微凉了起来。 “我动她?我哪里敢啊,现在整个霍氏都是你说了算,我还有什么资格动她。”霍启朗满是皱纹的脸渐渐扬起了笑,而那种压迫感直扑而来。 显然是在针对刚才霍珩在会议室里对董事们的话。 屋里父子两的对峙让气氛紧张了起来。 霍珩握着轮椅的指节微微凸起,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我会尽快把收购地皮的事情完成,让军火库在海岛落成。” “嗯,那就好。”霍启朗满意地点头,意味深沉地叹息了一声,“现如今我还要靠个小姑娘,真是老了啊。” ------题外话------ 现在懂为啥子霍珩拒绝收购村庄了吧,其实他还是心地八错哒,至少还给那群村民一条活路不是~一旦军火库在那里开启,这辈子村里的那条路都不会开通了。 爱男主的快粗来昂昂昂~!都说男主腹黑,男主可好了呢,哼~ PS:昨天咱们这儿暖和的要命瞬间进入春天模式,结果还不等小夏子把冬衣塞回衣橱,今个儿瞬间跌回到了冬天。好冷! 正文 148 拖延时间,心虚! 可同样注意聂然的除了霍氏上下的员工以及厉川霖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人——方亮! 自从上次交代完任务之后,他就回去了,可谁想了大半天,没等到完成任务四个字,反而在晚上值班的时候等到了一张照片。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照片里两个人浅笑低语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些狗仔们写的那一个个大标语,让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未婚妻?酒店过夜? 这……这这…… 方亮不由得想起了当时聂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大不了陪他一起! 难不成这丫头真喜欢上霍珩,打算放弃成为军人吗? 这可不行啊!千辛万苦才完成了任务,绝对不能栽在了那个霍珩身上啊。 当下他就立刻打电话了过去,可惜怎么也打不通。 方亮和厉川霖不一样,厉川霖现在虽是警察,但好歹勉强算得上救过聂然,可他不是,他是部队里的人,一旦被霍珩发现自己和聂然之间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以他的身份,聂然第一个就被霍珩怀疑,然后抓起来。 所以他并没有像厉川霖那样频繁的电话,只是每天打一个试探一下。 结果这一试探就试探了两个星期,心里的焦急也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而更甚了许多。 终于,在半个月后,聂然的电话终于通了! “好久不见啊教官。”电话刚通,聂然悠悠然然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那端传了过来。 方亮一听,这十几天来的担心立刻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你这几天怎么电话总是不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那头的聂然这时候正坐在自己独立办公室里,看了眼外头都在忙碌的小秘书们,这才回答道:“我有事。” 这间办公室她当初进来的时候全部仔细检查过,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她也不怕和方亮的聊天内容会被谁窃听了去。 方亮听她在说有事时那有些收敛的声音后,以为这是心虚了,忍不住冷下了几分,“你所谓的有事不会是和霍珩去酒店度假吧?” 聂然本来看到方亮打电话以为厉川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正想打着哈哈心里盘算着怎么应付时,却没想到听到方亮这么一说。 那也就是说方亮只是打电话来问照片的事情,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语气立即就轻快了很多。 “狗仔随便写的,教官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真的是这样?” 见方亮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后,聂然笑了起来,“当然了,那还能怎么样,这照片只是看上去暧昧而已,其实就是很正常的扣纽扣而已。要是你喜欢,下次我也给你扣纽扣。” 方亮虽然是她的教官,但是年龄也大不了聂然几岁,所以聂然拿他开玩笑的时候,让方亮莫名的红了脸。 “你,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是你教官!” 聂然无谓地哼了哼,“等下了部队就不是了。” 其实新兵连里面的教官都是在部队里训了几年的优秀老兵,只要等所有新兵一下部队,这群老兵也就要回到自己原来的部队里继续训练了。 每年如此。 所以这个教官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要不是聂然是女的,如果是男的,说不定恰好安排在一个连里面了,到时候两个人就是战友了,还能同时训练。 可惜啊,聂然去的地方肯定和方亮不在一起,也就意味着这个任务一结束,两个人就要分道扬镳了。 “是啊,等你完成任务我也该走了。”方亮不禁低低地感叹了一句,可当目光再次落在电脑屏幕上后才惊觉,这丫头居然给他转移话题! “你少给我扯些没用的,你给我说说,你和他跑酒店去干什么!” “工作出差啊。” 没有转移注意力成功的聂然有些无奈地回了一句。 就差一点点了,这人怎么就又忽然之间想起来了呢。 “你不去完成任务,你跑去霍珩那边工作?”方亮惊讶地问道,可很快他就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任务和霍珩有关?” “秘密任务,不能随便说哦。”聂然笑着,故作神秘地回答。 可方亮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终觉得隐隐哪里不对,这丫头虽然说话做事都向来剑走偏锋,但今天说话的话好像都是在故意扯开话题似得,甚至为了能转移话题,还拿他来打趣。 有问题! “那么聂然,你现在是在完成任务中吗?”方亮沉了沉声音,问道。 “当然了。” 她的声音很是轻快,又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让方亮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绪。 他只能很很是严肃地说道:“聂然,你最好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听到了聂然的保证后,方亮虽然心里头还是感觉怪怪的,但总算有个口头上的安慰。 “嗯,那就好!任务抓紧时间完成,听到没有。” “知道啦。” 方亮强压下心里头那种怪异感,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后,这才挂了电话。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聂然声音虽然很正常,可如果方亮此时在她的面前,一眼就能看出她现在脸上的心虚。 聂然挂了电话后,紧握着手机,脸色很是难看,皱着眉头,就好像是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之中。 以至于就连霍珩进她的办公室都似乎没有发觉。 “怎么了,在想什么心思呢?”霍珩本来是路过秘书室,想着顺便进来拿一份文件,见她正在打电话,霍珩示意完小秘书不要惊动聂然。 等了一会儿后,见她挂了电话后,霍珩悄悄地推着轮椅进来。 可没想到,霍珩在门口待了一段时间后,聂然还是没发现他,反而心情低落地放下手中的活儿,坐在那里发呆,这才问了一句。 “你怎么来了?”回过神的聂然在看到门口的霍珩很是惊讶,立刻站了起来迎了过去,“有事直接给我打内线电话不就好了。”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开会路过而已,倒是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霍珩又问了一遍。 聂然很随意的扯了个谎,“哦,我只是在想要做什么菜给你吃。” 她将霍珩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内,看到办公室的窗户外头那群小秘书们各个侧目往办公室里面前瞧,有随手将窗帘给拉了起来,彻底将外面的一切视线全部隔绝掉了。 霍珩看到她这样下意识的举动,那种霸道感,让他感觉不错,言笑晏晏着,“看你积极性那么高,在我离开前,要不然你先试做给我吃吃看?” 聂然正想给霍珩倒水的手停顿了一下,“你要去哪儿?” “工作需要,所以出差几天。”霍珩直接在她的桌上拿走了那份自己要的文件,低头看了起来。 聂然皱了下眉,“我不用去吗?” 她是贴身秘书,怎么会不知道霍珩要出差的行程,而且她不应该跟着一起去的吗? 为什么这次留下她一个人? 是有什么工作不能让她一起去的吗? 霍珩点了点头,“嗯,这次你不用去了,我发现每次你跟我出去都会多多少少带点伤回来。” 这次他要去海岛,思来想去还是别带这妮子的好,海岛上危险重重,万一出什么差错,后悔都来不及。 聂然将水杯递了过去,“你是想说,咱两八字不合?” 霍珩发现,聂然对于自己开口第一句话已经不是霍先生了,而是你。 虽然这只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变化,但是霍珩却知道,她对自己开始亲近了起来。 好像自从那场火之后这妮子就对自己不一样了,他是不是要感谢那场火灾以及养伤的那段温馨平和的时光? “这还没成我女朋友呢,就想着要和我合八字了,怎么,想升职做老板娘了?”霍珩接过水杯,眼底浮起一抹笑。 聂然本来是想说他这是借口,分明就是不想带自己出门。 但没想到让他找了个由头打趣了自己一番。 她含怒带嗔地瞪了他一眼,“才没有的事。” 这一眼却瞪得霍珩格外的舒坦,“那说好了,出差前给我做饭吃,试试你手艺。等我回来之后,再给我做顿大餐。” “吃那么多,你也不怕胖。” “万一胖了没人要,就拜托你接手咯。” 霍珩一摊手,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让聂然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你总算笑了,刚才那样子真是让我担心。”霍珩收起了刚才逗趣的样子,浅笑着望向她。 午后,冬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打出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悠然君子般的气度以及那温暖的笑容让聂然不由得恍惚了起来。 “过来。”光线下,霍珩笑着轻声召唤了她一句。 她犹如中蛊了一样失神地走了过去。 霍珩抬手,刚要她的脸上轻轻地抚,可此时的聂然却倏地回过神,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愣是让霍珩的手连发丝都没碰到。 霍珩看她皱眉警戒地看着自己,自然是知道她在警惕什么,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个举动有些进展过快,于是故作懊恼地摇头,“唉……美男计竟然不管用了,本来想偷一记香吻的。” 聂然听到这话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绷紧的身体这才松懈了下来。 随即又瞪了他一眼,“你都偷了多少记了!” 霍珩无奈地继续叹气,“你要是肯,我用得着偷嘛,你说我追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困难。” 那哀怨苦笑的样子也让人看上去气度非凡。 聂然笑了笑,“要不然你换个人追追?” “才不要!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的进度,我才不这儿轻易放手呢。”霍珩像是气恼似的眯了眯眼,恨恨着道:“我非要把你追到手不可!” “谁要你追了。”那近乎于誓言的话让聂然害羞地扭头,嘴角却小小地带着弧度。 那别样的女儿家姿态,让霍珩的眼底带着幽深。 …… 因为有了这一约定,又赶着在霍珩出差之前就要把这顿饭做好,所以聂然那几天天天买菜回家练厨艺,就想着在霍珩面前小秀一把,把以前的黑历史尽快给擦去。 好在,她对厨艺这方面不是白痴,只是以前从来不做这些事儿而已,现如今把心思放在了这里面之后,厨艺不能说突飞猛进,但也总比那碗酱油饭好很多。 霍珩看在眼,一直催促着要吃那顿饭,说自己眼馋的不行。 被他实在是缠不过了,于是只能答应他提前几天开这顿试吃宴。 好不容易找了个双休日的悠闲日子,两个人都不上班,一大早就跑去超市购买食材去。 阿虎开着载着他们两个人在超市里大包小包一通买完后,就回家了。 阿虎站在门外面依然做着他的门神工作,而聂然则将霍珩赶进了自己的房间让他忙自己的工作事情,随后拎着菜进来厨房。 这顿饭她做的很是仔细,就怕到时候又被霍珩给嘲笑,然后这些黑暗料理还要进自己的肚子里。 她先煮了一大锅的米饭,然后将鸡放入高压锅里,放入姜片和葱以及料酒煮着,又转身将青菜一颗颗的剥出嫩心儿焯水,留在一旁备用。 紧接着将刚留下的鸡胸肉剁成肉末,用生粉勾芡后在和青椒一起炒了一盘。 还没等她把排骨焯水,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了起来,聂然手上都是油,索性也不管它,可过了三四分钟后,这电话就是不停下来,大有一种你不接我就打到死为止的架势。 聂然被电话给扰得烦了,只能把手洗了,从口袋里将电话拿了出来。 可一看,当下让她心头一震。 糟糕,是方亮!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了?! 聂然看了眼自己的卧室,发现霍珩正在用笔记本远程和公司里的高管们视频开会,于是立即关上了厨房的门,塞好水槽的塞子,开起了水龙头。 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音,聂然这才点开了通话键。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自从那张照片后方亮催促她任务越来越频繁,聂然被他催得每天都魂不守舍的。 聂然语气还是如往常一般,“还在进行中,需要点时间。” 这些天她应付方亮已经应付的可以算得上自如了,虽然她知道这并不能解决事情,但现在她除了能拖一日就是一日。 “你确定只是需要时间?”这次,方亮的声音好像并不轻快,好像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聂然心里一突,不明白方亮这话里的意思,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应该还需要点别的吗?” “你不需要适应期吗?” 聂然小小地松了口气,低低地笑,“难得啊,教官居然这么为我着想,知道我没玩儿过枪,怕我落下心理阴影。” “如果你只是没玩儿过枪需要适应期我当然给,可如果是舍不得暗杀霍珩,那我可能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冷冰冰的话让聂然的笑当场僵在了嘴角,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虽然她知道纸包不住火,可没想到居然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 “厉川霖告诉你的?”她的眼底浮现一抹阴霾。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也是昨天晚上和厉川霖通电话的时候才知道的,因为这次的行动上面说必须要聂然自己完成,所以他发了任务之后就回到了连队,可毕竟是自己的学员,出这种任务总是会担心,所以他想着让厉川霖到时候能暗地里帮一把聂然。 却没想到厉川霖当场拒绝,说是她不会完成这个任务了。 方亮当时一听就有些发懵,还以为聂然是出什么事情了,逼着厉川霖好久,厉川霖这才告诉了他,这次暗杀的任务目标是霍珩! 但方亮再继续问的时候,厉川霖却再也不肯说,直接挂了电话。 方亮又再一次地调出了那一张在酒店里的照片,心里的不安无限的扩大了起来。 难道聂然真喜欢上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十分的大,不然就凭借着她的能力,要杀霍珩根本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方亮对于她的迟迟不动手,心里焦躁万分。 聂然声音微沉,到底这一刻还是来临了。 “原本这个任务你们不应该知道的,我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耽误我,现在我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 她想用这一招来唬方亮一下,但却让方亮的反应更大了许多。 “现在到底是谁在耽误,谁做错了!”他声音立刻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聂然沉默了片刻,“我需要时间。” 电话那头也停了几秒。 “我给你时间,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方亮最终还是选择再相信她一次,毕竟是自己的学员,他不想最后一刻是自己亲手把她抓回来。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聂然站在厨房里发呆,她看着水池里哗哗的流水。 “接个电话怎么魂不守舍的。”突然,身后响起了霍珩的声音,惊得她手一松,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 霍珩看手机已经被摔得四散,扬了扬眉。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聂然脸上强装镇定,蹲下,将地上的手机零件捡了起来。 霍珩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后,在不经意间勾了勾嘴角,“就刚刚,怎么了,有什么我不能听到的吗?” “没,没有啊。”聂然扯了个笑,将手机的零件放入了口袋了,装作没有事的样子问道:“你进厨房有什么事情吗?” “我出差的时间提前了,就在今天下午三点,所以来问问开饭了吗?”霍珩推着轮椅上前,将水槽里的水龙头给拧上。 聂然看到他的举动,眼神发虚,但听到他马上就要走后,马上惊讶了起来,“今天下午?这么赶。” “还好,陪你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霍珩看着她,她现在的表现比起当初在机场的VIP候机室内的表现可天差地别的很,就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发现。 这妮子看来真是心乱了。 “怎么样,这些菜要不要端出去?”他转而指了指桌上已经凉了了几盘小菜。 “哦,你端走吧。等鸡汤好了,把菜心一烫,然后炒个卷心菜和排骨就好了。”聂然压下了心头纷乱的思绪,重新又开了锅。 “好,那我端走了。可别再发呆了,不然烧糊了你吃哦。”霍珩玩笑地开了一句,接着端着菜就走了出去。 怎么会突然要走了呢? 聂然心底暗自纠结着,也不知道霍珩这一去出差要多久才会回来。 她皱着眉头,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快速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饭菜就全部端上了锅,热乎乎的鸡汤里飘着嫩绿的菜心,煞是好看。 聂然替他盛了一碗,然后就安静地坐在一边。 “你不问问我味道如何?”喝了几口后的霍珩见聂然一声不响的,笑着问。 聂然无意识地拨动着碗里的勺子,“哦,味道如何?” “怎么了,心事沉沉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霍珩放下了手中的调羹,清脆的瓷器声碰撞发出了一声响,让聂然禁不住颤了一下。 ------题外话------ 有妹砸替我捉急说这个任务会不会无法收场,小夏子在这里要和各位说一下哈,大纲都撸的,不会收不了场,会很好看很高能的!相信我哈!~耐心看下去!一定包君满意!啦啦啦~ 正文 149 离别一吻,变节?! “没有啊,只是在想你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聂然扯了个借口,垂着眸,看着碗里的鸡汤。 那低落失神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在为霍珩离开而感到不高兴。 “这话说的,我好像不回来了一样。”霍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道。 谁知却惹来了聂然好大的反应,“呸呸呸,胡说什么呀。” 霍珩漆黑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好好好,我胡说我胡说。” 见他那满是笑意面容,聂然想更担忧了似的,“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小媳妇儿的模样让霍珩真是忍不住想搂在怀里亲上几口,但碍于上次连脸都没摸上,只能笑着道:“不会太长时间的,回来之前给你打电话报备,好不好?别担心了。” “我才不担心呢。”聂然偏过头去,沉默地吃着饭。 霍珩见她忧愁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于是一顿饭吃安静万分。 “临走前我有东西给你,你等我一下。”吃完了饭后,霍珩却突然神神秘秘地对她说道。 接着就转身往衣架那边走去。 他是背对着聂然的,聂然坐在餐桌旁,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背部,手握紧松开了好几次后,像是纠结了好久之后。 终于咬牙从腰间将那把银色的枪支拔了出来。 只需要现在朝着后心一枪,她任务就算结束了。 “看,这是我亲自挑的,你觉得好看吗?”霍珩忽而转身,修长的手指上挂着一个晶亮的东西在半空中晃荡了两下。 聂然猛的回神,在他转过来的那一刻,连忙将枪支塞了回去。 她强装高兴的样子,点头,“喜欢。” 霍珩像是没发觉刚才聂然那一举动,推着轮椅回到了她的面前,“我帮你带上。” 说着,也不等聂然有什么反应,就靠了过去,将东西戴在了她脖子上。 “嗯,挺不错的。”他欣赏了片刻,自说自话地点头,“原本这东西我是想等追到了你之后再给的,可现在一想到要离开你那么久,没办法只能现在给了。” 聂然也不说话,只是捏着那根银色的链子细细地看。 那个锁骨链上坠着一个球,用极小的碎钻一颗颗的镶嵌上去,在光线下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霍珩虚虚地半搂着她,“等这次回来,要不然真的换个职位,我觉得总裁夫人挺适合你的。” 聂然轻瞪了他一眼,“女朋友都没当,当什么总裁夫人啊。” “哦,那就先当女朋友开始吧。” “……”聂然看他回答的那么快,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根本就是故意那样说的! 看小妮子那愣愣了几分钟后回过味儿来要炸毛的样子,霍珩急忙补了一句,“你自己说的,可不许反悔。” 他笑得欢畅,聂然鼓着一张包子脸,怒瞪着他。 “二少。”门外的阿虎这时候敲了敲门,在外头轻轻地喊了一声。 霍珩嘴角的笑这才收敛了几分,看了眼手上的时间,拍了拍她的脑袋,“我走了,等我回来。” 他退了几步正想要往门外走去,却在即将转身的时候被聂然一把扯出了衣角。 “怎么了?”霍珩转头小小的诧异地看了她一下。 “早点回来。”聂然声音细如蚊蝇,低着头哦闷闷地嘱咐。 霍珩一听,立刻笑了起来,“嗯,我会的。” 可聂然依旧不撒手,紧紧捏着霍珩的西装一角,神色看上去十分纠结,眉间都已经拧成了一个深深地川字,唇都被她咬的有些发白了。 霍珩也不急,就这么坐在那里浅笑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待。 外面的阿虎见里面没有动静,擅自做主地就拧开了大门,而就在此时还在低着头作思想斗争的聂然,突然抬头靠了过去,轻轻柔柔地吻上了霍珩的唇! 阿虎一看,当下就愣住了。 不仅他愣住了,就连一直在笑的霍珩这时候眼里也闪过一抹惊讶。 这妮子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这冷不丁的突然这么一下子,让他恨不得倒吸口凉气。 但眼前最要紧的是,那Q弹温热的红唇正碾在自己的唇上,他立刻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然后加深这个吻。 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行动,那妮子就撤了。 霍珩皱眉,显然对于这么一个浅尝即止的吻有些不甘,还想要将她拉回来继续时,聂然只是朝着门外看了一眼,随后就坐在一旁,偏过头去,脸颊上还有些红晕。 霍珩顺着她刚才的眼神看过去,原来阿虎正傻呆呆地站在门口,打扰了他的好事。 他立刻一记杀气腾腾的眼神甩了过去。 阿虎瞬间清醒了过来,低下头,“二少,我们必须要启程了。” 没有吃到肉就算了,连难得的肉汤都没喝上半口就被搅和了,这让霍珩十分非常以及极其的不爽! 可当一转头,看到聂然眉眼间那害羞的样子,不知为什么那火气就慢慢消散了。 “等我回来,继续!”他故意凑过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那明明优雅的语调里却满是促狭的意味,接着马上遭到了聂然的一个瞪视。 只是那眼神在霍珩的眼里却带着别样的韵味。 他笑了笑,却不敢对她有什么亲昵的动手,生怕自己等会儿会延误了正事。 “走了。”他说完后,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聂然一路送他到了楼下,直到他上了车,往小区外驶去后,聂然的笑容这才垮了下来。 她拿出刚才在厨房里摔得连电池都飞出来的手机,看了又看,已经是十二月的天,寒冷的大风吹过,她穿着家居服站在楼梯口,那单薄的身子就这样站在风口里。 像是沉思了几秒过后,只见她决绝地将手里的手机和电池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上了楼。 …… 接下来的日子,聂然就和其他的白领没有任何的差别,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心情好还买了些菜回家煮一顿。 因为霍珩出差,公司里需要有人掌舵,于是霍启朗这段时间来公司来的格外的频繁,只是有时候开会遇到聂然竟然会微微一笑,但并不说些什么。 这种态度让员工们看到后,更加对聂然恭敬了几分。 但聂然却觉得很是奇怪,霍启朗不应该对自己是这个态度啊。 当初在晚宴上的时候,霍启朗可没有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甚至连半句话都没有说过,现在出了报纸上的事情他反而风轻云淡的很,现在还对自己微笑。 这里面应该有问题! 这个人和霍珩一样深不可测,还是尽量远离比较好。 其实霍启朗之所以这么时常出现在聂然的面前,最主要的是给在海岛上的霍珩一点压力,这是在无声的告诉霍珩,你的女人在我手上。 原本聂然以为就这样慢慢等霍珩回来就好,然而谁知还没过两个星期,当她下班买了一堆瓜果蔬菜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屋里有人!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那把军刀,她拧开了大门,却见黑暗中一个人沉重如山的坐在沙发上。 “你终于回来了。”那声音里透着不复往日般的熟稔,有的只是冰冷。 聂然心里震了震,屋里漆黑一片,只有沙发旁的落地灯开着,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方亮的身上。 只见他坐在沙发上,神色冷漠地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你,你怎么来了?”聂然紧张地站在那里。 “你不接我的电话,我只能亲自来了。”方亮沉着脸色,现在的他是以一位教官的身份在和聂然说话。 自从那个电话打完之后,他再打过去就发现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时间一久他心里那个不安的想法就越发的扩大。 他总觉得聂然不会是那种为情所困的人,她向来倨傲的很,对人对事又面善心冷,哪里那么容易被霍珩给骗去。 可现在她主动断了联系,不正好说明了……她,变节了?! 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兵变节了,这让他身为教官,心里很是不好受! 先不说这件事被人知道后要遭到各种的冷眼嘲笑,说他训练处了个孬兵,就亲自抓她回来就已经让他不好受了。 这丫头是他一点点看着从倒数第一变成班级里的一匹黑马,也是他亲手将她推出去做任务的,现如今她变节…… 这让他心里的滋生出了满满的负罪感。 “哦,手机信号不好吧。”聂然坐到他对面,眼神里神色躲闪着。 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出她在心虚。 “是你不想接吧。”方亮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的谎言。 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把她给抓回去,他多么希望这次也只是个误会,就像第一次一样。 但现在光看她的眼神,方亮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你不接电话,拒绝和我联系,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我想反悔可不可以?”聂然弱弱地问,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初那份恣意妄为的样子。 这让方亮再也沉不住气了,猛拍了下桌子,“你说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真喜欢上霍珩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下不去手……”聂然很是痛苦地用手捂着眼,一副无措的样子。 方亮双手握拳,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冲着她低吼了一句,“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你饶了我吧。” 她低垂着头坐在那里,看上去颓废不堪,声音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哀伤。 方亮震惊地看着她,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变成这样? 原先多么骄傲狂妄的人啊,怎么现如今为了爱情变得如此的低微苦痛。 看着自己的学员变成这副德行,方亮也很是痛心,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了起来,只听到墙壁上的钟滴滴答答移动的声音。 “你如果做不了,我可以帮你。”许久过后,方亮出声说了一句。 聂然倏地抬头,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帮你完成任务。”方亮沉着眼色,回答。 却遭到了聂然地极大反应。 她“唰”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喝了一声,“不行!” “你拒绝任务,还爱上任务目标,这件事传回去你知不知道你要受处分!”方亮被她气的不只如何是好,想揍醒她,却见她那副捍卫的模样,只能在屋子里团团转。 “我离开部队吧。”聂然看着他,语气里十分的冷静。 这句话触及到了方亮的底线,他知道聂然爱上霍珩之后,极有可能会离开部队,但他一直不敢想,他不敢! 现在见她如此口气轻飘地说出来,方亮暴怒,一脚踹掉了身旁的茶几,“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的学员居然为了个男人,离开部队,放弃大好的前途!不,这绝对不可以! “我说过,大不了陪着他。” 这个时候的聂然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脸上已经看不见了刚才的犹豫和痛苦,有的只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地决绝。 “你现在是要我亲自把你抓回去吗?”方亮的胸口来回地起伏,眼底的怒意已经噼里啪啦地燃烧了起来。 “对不起,教官。”聂然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口,但语气里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她真的变节了! 方亮气得咬牙切齿,手死死地握拳。 只是眼神却在几秒之后微微起了些许的变化。 聂然瞟了他一眼,冷淡地说道:“找个更好的时间点来偷袭吧,现在这样你抓不了我的。” 方亮被她这句话气得一噎。 是的,聂然虽然体能说因为训练没多久,比不上他,但是要真的想抓她,可能会有些吃力。 上次在屋子里的那一架里他就感觉的到,她向来剑走偏锋,出的路数也让人措手不及。 正大光明的打,可能无法毫发无伤地将她带走。 他想了想,最终只能气势汹汹地往门外走去。 “砰——” 一声巨大的摔门声响起,整个楼道的公共灯在那一瞬间全部亮起。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聂然疲惫地坐回了沙发上,地上狼藉一片。 这时,包里面忽然发出了震动的响声,她将包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是霍珩!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她按下通话键后,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反而有一丝甜蜜的感觉。 原先两个人打电话抖实在晚上十点左右,今个儿居然七点就打过来了,这倒是让聂然微微一笑。 “今天的工作做完了,所以来给你打个电话。”电话那头的霍珩优雅温和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了过来,“想我吗?” 聂然靠在沙发上,手不自觉地捏玩着霍珩送给她的锁骨链子上的水晶珠子,停了几秒后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轻柔的语调一路传递到了霍珩的心里,感觉痒痒的,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今天居然这么坦白,可不像你啊。” 聂然并不回答,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下个星期一我准时到秘书室报道,好不好?” 聂然听到后,嗔怪了一句,“堂堂总裁到秘书室报道,像什么话。” 电话那头的霍珩立即变得有些委屈了起来,“谁让晚上我看不到你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那要不然你挪挪窝,搬我那里去住,这样的话我星期一的凌晨就能在家里看到你了。” 聂然笑了起来,只怕前面想自己是假,让自己搬过去和他同住才是真的吧! 这个奸商! 聂然笑着哼了一声,“你想的美,我才不给你得逞呢。” “唉……真是追妻路漫漫啊。”霍珩哀叹了一口气,在这冰冷的夜色中显得更加的可怜。 聂然紧紧地握着那颗锁链上的水晶珠子,轻轻地说道:“你快点回来吧,我在家等你呢。” 只是这一句话,电话那头正看着窗外浓重夜色的霍珩忽而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柔。 “好,等我。” “嗯。”聂然小小地应了一声。 电话两端没有人说话,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在这宁静的夜晚。 “叩叩——”门外阿虎叩了叩门。 “二少。” 聂然在电话里听到后,立即说道:“是不是有事了?那你去忙吧。” 霍珩看了眼站在门口煞风景的阿虎,皱眉,复而对着电话里的聂然温和地道了声晚安,“好,我有空会给你打电话呢。” 挂了电话后,霍珩的神色再次冷峻了起来。 “怎么回事?” 阿虎简单明了地回答:“海上的人说要抽五成做保护费。” “不是原本已经答应三成吗?”他眉头再次拧紧。 “他们反悔了,说要五成,并且放出话说如果不给,就别想在这片海域做任何事。” 霍珩的眉眼之间深沉如铁,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呵,胃口真大啊。” “我们该怎么办?”阿虎问。 “应下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吃下去。”夜光中,他的金丝边框的镜片上反射出一道冷光。 “是!”阿虎见自家二少那森冷的气息,立刻点头着手去办。 夜色沉沉,像是浓稠的墨汁在天空中化开一般。 同样挂了电话的聂然将手机放在一边,在这混乱的房间里,她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垂着眸一动不动的,细细把玩着脖子上那根锁骨链子,一点点地摩挲着。 落地灯照在她侧脸上,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正沉浸在恋爱里的幸福小女人样。 ------题外话------ 完了,然然沦陷了,两个人甜蜜的不要不要的,这章霍霍还有吃了口糖,甜不各位?快点不要大意的来爱我呀~ 正文 150 伺机偷袭 时间流水般的过去。 短短一个星期里聂然并没有发现方亮有对自己任何的行动,就好像这个人从A市突然蒸发了一样。 但那也只是好像而已。 她非常清楚方亮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自己,他一定在伺机等待着,等待一个最好的时间点将自己带回去,然后接受连队的处罚。 但聂然自信自己不会被他抓到,所以依旧还是每天上班下班,悠悠闲闲地过。 直到星期六的早晨,她起了个大早,因为霍珩明天就要回来了,两个人在通话的时候说好了星期一晚上要给他露一手,所以聂然决定先买一点放着,不然一下子买可能会因为东西太多而忘记。 于是她在超市里东逛逛西瞧瞧,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到了家里。 可还没有等坐在沙发上喘口气,突然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笑着按下了通话键。 “今天这电话打得也太早了吧?才早上十点。”聂然望了眼墙上的钟表,问道。 霍珩那头的电话里没有前几日那么安静,反而很喧闹,聂然正想问他在哪里时,却听到他说:“我马上要上飞机了。” 这让聂然惊讶了一把,“你不是星期一的凌晨到吗?今天是星期六!” “我这儿的事情提前解决了,所以就早点回来了,怎么,不想见到我吗?”那头的电话背景声很快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温润如玉地声音。 应该是刚才登机所以才会声音那么的闹。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恰好这时候空姐甜美的嗓音从电话那端响起,霍珩只能压着手机的话筒和空姐说了几句话。 聂然静静地等了十几秒。 过了没一会儿,霍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再过半个小时就起飞了。如果你不想见我的话,那我现在就下去好了。” 他那故作低落的语气让聂然嘴角微翘,这人可真是的! 非要让她把话说出来! “当然想见你啊,你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聂然声音小小的,透着些许的女儿家的娇羞口吻,惹得那头的霍珩心里就像是猫爪挠似的。 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 霍珩没有恋爱过,也不曾知道恋爱中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只知道这妮子和以往算计自己的模样全然不同,而且这不同的样子让他感觉非常好。 一颗心就像是泡在温水里,舒服极了。 他不得不感谢那场大火,想来就是那场大火才让这妮子发觉自己内心的吧。 霍珩将火灾后聂然对他的冷言冷语自动的理解成了,因为害怕担心所以生气,故意别扭着。 “你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我去接你?” 聂然这一问,让霍珩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笑着道:“你要来接我?好啊,我会在六个小时以后到达机场。” 他倒是被不少人接机,还从来没被女孩子接过机,这让霍珩非常的期待。 一旁的阿虎看着自家二少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随即又看向了那那几位一直在盯着自己二少看的空姐。 那些空姐本来就一直在霍珩身边转悠,现在看到他的笑容后,更是惊艳地瞪大了眼睛,想找个机会给霍珩递电话纸条。 当然,这一切霍珩本人全然不知,他正沉浸在小妮子要来接自己的喜悦之中。 “六个小时?”聂然算了算时间,看了看自己买的那些菜,“那我现在先准备饭菜,然后去接你。” “那我很期待今天晚上的那顿。” 两个人隔着电话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后,等到广播响起要求乘客们将手机等一切电子设备全部关闭时,霍珩这才和聂然挂了电话。 只不过那班乘客们却在听懂这个广播时觉得好是奇怪,以前都是提前十分才说,今天怎么提前了一刻钟广播了呢? 其实是那些空姐看霍珩打电话打得那么起劲,没办法上前献殷勤,这才假公济私地将广播给提前了。 “霍先生您好,欢迎您乘坐本次的航班,请问你需要喝点什么吗?”一名明显已经重新打扮过的空间微笑着走到了他面前,微微弯下腰,靠在霍珩的身边问了一句。 那身上飘过来的香水气味让霍珩不露痕迹地往后靠了靠,“不用,谢谢。” “那需要休息吗?我们可以给您提供毯子。”空姐犹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我暂时不想休息。” “那……”空间还想继续下去,结果霍珩身边的阿虎却在这时候站了起来。 “二少不喜欢人打扰,请离开!”阿虎本身脸上表情就少,说话又冷,那名空姐在这架飞机上工作时间也不算短了,坐在头等舱里的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现在这个人很明显就是保镖。 身边带保镖,这个人不好靠近。 那位空姐最终还是决定自己离开比较好。 霍珩的耳边终于清静了下来,他摩挲着手机,飞机还没起飞,他怎么好像已经开始期待起和那妮子见面了呢。 只不过渐渐地,他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像是心里有什么烦恼的样子。 …… 挂了电话的聂然看了眼时间后,四点钟的接机,除去一个小时的路程,她还有五个小时可以做准备。 她不得不庆幸还好自己今天买了很多备用菜,不然现在再出门买,然后回来准备,肯定没办法去接机了。 聂然撸起袖子,将购物袋里的东西一样样都拿了出来,将牛排洗干净之后用胡椒和盐抹匀,然后倒一些白葡萄酒,腌好放在一旁。 接着把南瓜去皮煮熟,将其余的蔬菜全部切成丁,然后一起熬,只要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再放入奶油煮一次,南瓜浓汤就能做好了。 在熬煮浓汤的时候,聂然又将羊排全部洗干净。 上次的糖醋排骨因为方亮的一个电话,最后就变成了红烧排骨,这次为了补偿,她决定给霍珩做香草烤羊排。 把羊排沥水以后放在油里面煎了一会儿,等到金黄的时候再捞出锅,留着备用。 最后她拿出购物袋里的文蛤,把它们全部养在水里,等洗干净之后,晚上再做海鲜意面。 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以后,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了。 聂然闻了闻身上一股子的油烟味道,洗了个澡化了妆,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了。 她现在因为是霍珩的贴身秘书,所以公司有给她配备车子,所以聂然直接开车直奔机场而去。 冬日的午后阳光晴好。 她开着车子在路面上,车子里的音响里开着悠扬的歌曲,感觉气氛十分的美好。 一个红灯亮起,聂然将车子停了下来,她坐在车内静静地等待着。 而就在这时候,无意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却突然在一个扫视中感觉到了不远处似乎有些异样。 聂然不露声色地将视线重新放在了红灯上,一分钟后绿灯亮起,她重新开启车子。 车速依旧不缓不慢,但是聂然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后视镜。 她看见后面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偶尔变换着车道,时不时地隐没在车海之中,看起来和别的车辆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聂然打了个左转灯,慢慢地融进了和那辆车相同的车道之中,很快那辆车换到了旁边一条车道上。 接着,她又故意下了高速,那辆车也紧跟着下了高速。 聂然顿时笑了起来。 方亮终于等不住了,她还以为这人会在等个几天,比自己预估的时间提前了。 虽然跟踪技巧不错,两辆车的距离在安全范围之内,但跟踪讲究的是耐得住性子,方亮有些毛躁啊。 两辆车在道路上行驶着,聂然看着身后方亮的车子紧紧地咬着自己不放,于是带着方亮在A市的大路上不紧不慢地转悠了好几圈。 惹得身后的方亮一度以为是不是被聂然给发现了。 可看她的车速又不像是被发现的样子,方亮一时间也猜测不透,只能盲目地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几乎将半个A市绕了一圈之后,聂然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发现时间不是特别的宽裕后,她懒得继续玩儿下去了。 在又一个路口处,车子被红灯再一次的给拦了下来。 聂然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那辆车,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个笑。 她看着眼前的红绿灯的跳转时间,慢慢的变成了倒计时。 5……4……3……2……1…… 当红灯刚跳转成绿灯的那一瞬间,她脚下猛的一踩油门,车子“轰”的一声犹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 面对着聂然的突然提速,方亮下意识地也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 却没想到就在此时,忽然之间眼前的那辆车打了个左拐,直接冲上了高速路,而他却因为车子的惯性之下,和高速路擦身而过,一路笔直地往前开去。 “该死的!”方亮气恼地拍了下方向盘,不由得低声咒骂了一句。 就知道这丫头没那么好糊弄! 聂然肯定是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然后故意带着自己逛了大半天的花园,就等着自己一个分心的时候,再把自己给甩掉! 方亮心气十分不顺地开往下个高速的路口。 另一边成功甩掉了方亮的聂然则开在高速路上悠然自得的很。 现在方亮一定被自己给气死了吧!她暗自想着,忍不住得意地笑。 一想到方亮那气愤不已的样子,聂然就觉得好玩儿。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机场的车库内,她下了车往机场里走去。 刚走进机场大门,突然一个小男孩儿从不远处冲了过来,聂然下意识地想要闪身,但在看到身后有大批的行李车被推了进来,如果这时候她躲开,那小男孩多半是要撞上那些行李车了。 就这么一个怔愣之际,小男孩已经笔直地撞到了她的身上,手上的饮料也泼在了聂然的大衣上。 熊孩子! 聂然看到自己驼色的呢大衣上被站着红色的草莓汁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 早知道就应该让他撞行李车上算了,给他长长记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真是抱歉啊。”男孩的母亲立刻跑了过来,连连道歉了一番。 “没关系。”聂然强忍着要抽那熊孩子一顿的心,勉强地笑了笑。 “我带你去洗手间擦擦吧?”那位母亲热心的提议着,“走吧,我带你去擦擦。” “不用了,谢谢。” 那母亲很是执拗一样,非要抓着她的手往洗手间走去,“没关系的,走吧。” 聂然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也不再坚持地跟着她往洗手间走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刚一到厕所的走廊上,看着四下无人时,聂然冷着脸轻轻地手腕一抽,脱离了那母亲的手。 那母亲被这突然的松手差点摔倒,踉跄了几步。 “我……我就是想让你擦了个衣服啊。”她的话里有些结巴,很明显她在心虚。 “故意让你的孩子撞到我身上,然后把我带到这里来擦衣服,你确定只是擦衣服那么简单?”聂然冷笑了一声,眉眼里带着薄薄的寒意。 “不,不是我,我……我……”那母亲被她当场戳穿后,急得不知如何解释。 “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聂然感觉身后一道疾风扑向她的背后,紧接着一个力量将她抵在了墙上。 聂然看了眼方亮,没想到来的还挺快。 “我要不要替你喊警察,让他们帮忙一起把这个小偷押回警局?”那位母亲看聂然被抓住了之后,这才放下了心。 小偷?聂然无声地挑了挑眉,看着方亮,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方亮轻咳了一声,转头对着那位母亲严肃地道:“不用了,多谢你的合作,下次可别在机场的超市占便宜了。” “是,是,我知道了,我下次不敢了。”那位母亲连连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孩子就朝着外面走去。 “要不要脸啊,人家吓唬孤儿寡母。”聂然等那两个人走后,忍不住对方亮翻了个白眼。 从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里一听就知道,那个白痴女人估计是在超市里手脚不干净被方亮发现了,于是方亮借此机会就让她被迫来个警民合作。 “你难道刚才没吓唬人家?”方亮瞪了她一眼,指聂然刚才那冷着脸的样子,吓得那女的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不过,你跟的倒是挺紧啊,这么快就来了。”聂然悠悠一笑,完全没有被人钳制住的样子。 她早就知道方亮不会就此结束,市区里多的是路面监视,方亮只需要给厉川霖一个电话,早晚都会找到自己。 只是这来的速度,倒是超出了她的预计范围。 “我连个人都跟不好,还怎么做你的教官。”方亮一听,气恼地手上的力量都大了几分。 聂然敛了敛笑意,神色淡淡,“你已经不是我的教官了。” “只要你的名字还在新兵连的名单里,我就是你的教官。”方亮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恨恨地道。 “你好像忘记了,我已经被除名了。”聂然嘴角还漾着笑,提醒了一句。 方亮被她这副该死的笑气得火冒三丈,“我看你是谈恋爱谈昏头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存在什么除名不除名了。” 聂然抬头,平静地看着他,“那这个任务呢?我好像并没有完成。” 瞬间的沉默,走廊上只听得都方亮因为生气而沉重的呼吸声。 只见他眉头拧得死紧,眼底满是纠结之色。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决定了。”他沉着眼色,很是认真的一字一句地问。 “是。”她点头,眼里满是肯定。 “不后悔?” “不后悔。” 方亮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不舍和不忍,冷静地道:“好,那我只能把你抓回去。” “在这里?”聂然看了看周围。 徒然,她垂在两旁的手闪电般抓住了方亮抵着自己的手,轻轻一扭,立即反客为主地将方亮压制住了。 方亮视线还从未两边走廊上收回来,就已经感觉自己的脸贴在了墙面上,手被扭到了腰间。 此时他才醒悟过来,刚才聂然根本就是故意转移自己的视线,好有可乘之机! 他又被骗了! “抓我?”聂然满含着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到底谁抓着谁?” “你!”方亮气得咬牙,可偏偏被压制着,一点都不能动弹。 “记住了,下次偷袭别那么多废话,直接把人绑起来塞车里就可以了。”聂然凑到他耳边笑了笑。 而这时被压制在墙面上的方亮就在她靠近的那一刹那,却一个用力顺势转身伸手去砍聂然的脖颈。 聂然眼神微微闪动,急忙往后退去。 “你真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是不是?”方亮站在那里,眼底一片冰霜。 机场的玻璃墙上外阳光灿烂,却这小小的走廊里带着浓烈的硝烟气味。 聂然轻轻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派悠然。 方亮有些看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束手就擒了? 还是又有什么后招了? 他想了想,说不定是这丫头又故弄玄虚,立刻上前想要抓住聂然。 只是脚才刚跨出去一步,走廊的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异动。 ------题外话------ 我只能告诉你们,明天高能!这个任务要结束了!哈哈哈哈!一切都要全部解开啦!再耐心等一天吧! 正文 151 最后一餐,致命的诱惑 “这倒霉的飞机居然延误!” “就是说啊,我下午开会累得要命,现在又一道命令把我打发出去出差,公司简直没人性啊!” 走廊的远处有两个女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近,方亮还未来得及收手,却看到眼前的聂然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并且还瑟瑟发抖地哭喊着,“呜呜呜……你别打我,别打我!” 什么情况? 方亮看着她求饶的样子,有些傻了眼。 聂然蹲在地上,一脸乞求的样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到底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我都说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方亮一脸莫名地看着她,脑袋里有些发懵。 “你别缠着我了!我真不知道我哪里让你喜欢了,我改还不行吗?!”聂然声音里充满了可怜。 这让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姑娘在听到聂然的话后,又看到方亮举起手冲上前去的样子,立刻明白了过来。 青天白日里,居然有个神经病纠缠一姑娘,而且还在机场这种人流量这么多的地方,简直嚣张到没天理了! “喂!你干什么!”其中一个女孩子走上前,一阵怒斥。 方亮被那声音给吓得回过神来,“我……” “一个大男人缠着人家小姑娘不放,你要不要脸啊!”另外一个女生跑上前来,将聂然扶了起来,低声询问她有没有事情,并且安抚着,“小妹妹别怕,这种男人你越是求饶他就越是嚣张!” “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 “你有病吧!跟踪变态狂啊你!” 两个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的臭骂,压根不给方亮任何的解释。 “走,别怕,我们两个带你出去!” 两个姑娘保护着聂然往走廊外走去,趁着两人没有发现之际,聂然偷偷地对着方亮做了一个得意地笑。 方亮怔忡了一下,这才恍然醒悟了过来! 这丫头,这臭丫头是故意的! 怪不得刚才自己在反抗的时候她反而往后退去,原来她早就听到不远处有人来,所以将计就计。 方亮连忙阻拦了她们的去路,说道:“她是嫌疑犯,警察在办案。” 聂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警察? 就刚才方亮打人的样子,鬼才会信他是警察。 果然,那两个姑娘用一种匪夷所思地眼神看着他,“警察?我还警察局局长呢!妄想症!” “我……”方亮被噎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两个姑娘对着聂然安慰道:“你别怕,我带你出去。” 说完,两个人左右各拉着聂然的一侧将她了出去。 方亮就这样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 聂然看着已经有些发傻的方亮,心里偷笑不已,脸上偏还要装苦情戏一般,“谢,谢谢两位……你们是好人,大好人!” 两个姑娘把她送到了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替她倒了杯热水,“放心,我们陪着你,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过来缠你。” 聂然坐在那里握着手里的热水杯,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聂然看着手中的时间,发现方亮正坐在候机室的不远处静静等候着,没有了刚才的焦躁,反而一派平和的样子。 这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留在这里不走,是打算要干什么? 她时不时地瞄向方亮,心里深深地思索着。 “我们的飞机要登机了!”身旁的那个女生忽然指着机场的屏幕喊了一声。 “太好了,终于要登机了!” 两个姑娘脸上满是高兴,可眼角的余光瞥到坐在那里不动弹的聂然后,立刻又为难了起来。 她们两个直接登飞机走了,那这个女孩子怎么办? 坐在那里的聂然一听她们要登机了,顿时醒悟了过来! 方亮这是在等霍珩! 难道他真的要在机场里开枪?! 聂然心里一个“咯噔”,正愁怎么摆脱那两个女生,没想到她们两个这时候竟然要登机了。 她急忙笑道:“我没事了,谢谢两位,我等的人快来了,你们有事的话就走吧。” 另外两个姑娘想了想,毕竟自己等了那么久的飞机,不能耽误了。 于是点了点头,“也好,那你自己一个人小心,如果那人再过来,你就大喊,我就不相信他敢这里对你怎么样。” “嗯,我知道了,谢谢两位,你们真是太好了。” “别客气,自己小心。” 两个人对着聂然一通嘱咐了之后,这才往登机通道走去。 聂然一看她们两个走后,连忙快步走到了方亮的身边,趁着周围没人,她一把抓起了方亮往厕所走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聂然站在厕所的走廊上,皱着眉头问。 方亮也不遮掩,直白的回答:“今天我总要带一个回去。” “所以你现在是要打算抓他?”聂然一扬眉,嘴角的笑意绽了开来。 “不,我要杀了他。” 聂然黑如深潭的眼眸慢慢半眯起,唇边的笑里带着一抹薄凉,“只要你有本事,就来吧。” “你打算拼死也要保全他?”方亮见她气息微变,心里又惊又骇。 这丫头居然为了那个男人,不惜和自己反目成仇? 聂然耸了耸肩,“反正打定主意了,我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好,那我今天亲自了结了他。”方亮眼中怒火蹭蹭蹭地冒了上来,手握得死紧。 而就在此时,聂然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现在才三点多一点点而已,怎么霍珩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难道他那边飞机延误了? 正想着呢,她刚按下通话键,就听到霍珩满是期待的声音响起,“我到了,你在哪儿?” “你到了?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 “那边台风预警,我这班机提前起飞。你在哪儿?不会还没出来吧。”霍珩浅笑着问。 聂然看着眼前处于暴怒边缘的方亮。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走过去,方亮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直接冲上去朝着霍珩开枪,这绝对不可以。 她必须要拦住方亮才行! “呃……是,是啊,我还在路上呢,高速上堵车了。要不然你先回去等我吧。”聂然语气不变,但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对面的方亮,生怕他立刻转身冲出去找霍珩。 那头的霍珩顿了几秒后,带着笑意问道:“堵车?哪条路?” “就……就……” 聂然还没说完,就听到霍珩低低地笑了起来,“好啦,别骗我了,我都听到你电话里头的机场广播的声音了,快点出来吧,别制造惊喜了。” “……”完了,被识破了!聂然心里暗自糟糕,干笑了几声,“呵呵,你听力真好。” “快点出来吧,我在机场大厅等你。”霍珩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聂然看着手机屏幕,眉头拧紧。 现在怎么办? 机场大厅里霍珩在等着自己,可眼前却还有方亮这一座大山要搞定。 她隐隐感觉头有些痛。 该死的,这两个人怎么就撞一起了呢! 聂然皱着眉懊恼之际,却用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方亮竟然转身往外面走去。 她立刻跑上前去,扣住了他的肩胛骨猛的用力一扯,将他拽了回来。 “你要干什么!”聂然冷声地质问。 “杀了他!” 刚才在听聂然的话就能听出来,霍珩回来了! 这下简直是天赐良机,他可以隐匿在混乱的人群里面靠近霍珩,然后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致命的一枪,这个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没了霍珩,聂然说不定也会心死,到时候把这个插曲隐瞒下来,聂然甚至不用受到任务的处分。 他觉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霍珩,是霍珩故意诱惑聂然,才会让聂然变节! 他始终不相信,霍珩会真心喜欢上一个女人,那种在刀口上生活的人永远对任何人都不会有信任,更不用提爱情这件事了。 他根本就是在玩弄聂然! “不行!”聂然一口反对。 “你是非要和我作对到底了?”方亮眼底因为怒火而逼出了血丝,眼底满是痛心。 聂然毫不客气地低吼了回去,“是你在和我作对!” “我这是在救你!如果你真要离开队伍,行,我不强求!但是你怎么和霍珩说?你的脸打算一辈子不给他看了吗?还有,你的身份,你打算用叶澜的身份一辈子活下去了吗?”方亮咬着牙,双手紧扣着聂然的肩膀,将她直接抵在了墙上。 “我会和他解释的。”聂然镇定地回答。 “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把刘震给送进去的,然后害得他损失了几个亿的军火单子?” “我……” 方亮根本不听聂然的任何解释,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一旦你的身份暴露,霍珩根本不会放过你,他会杀了你,懂吗?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不可能!” 见她如此执迷不悟的样子,方亮又气又恼,“为什么不可能?你哪来的自信?!他身边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上你,难道你没想过吗?” 突然,聂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视线透过方亮看向了后面,错愕地说道:“霍珩?你怎么来了?” “霍珩?”方亮没有防备地扭过头去,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聂然身形微闪,移动到他的面前,随即一个手刀朝着他的后颈处砍了下去。 方亮身体轻震,惊愕地看了她一眼,整个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聂然急忙搀扶着他进了男厕所的隔间里,将他放在了马桶上,这才松了口气。 “抱歉,我相信霍珩是爱我的,所以你现在就只能在这里好好睡一觉了。”她对已经被砍晕过去的方亮低语了一句后,这才关上了厕所隔间的门,紧接着快速离开了男厕所。 解决了这半路杀出来的方亮,聂然急忙往机场大厅走去。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霍珩。 夕阳下,迟暮的光线缓缓的从玻璃墙面外投了进来,照在他的身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不强烈,却看着暖人。 霍珩似乎是感应到了那道目光,微微瞥过头来对着聂然微笑。 他甚至都没有开口,聂然就恍恍惚惚地一点点地走了过去。 “去哪儿了,那么久才出现?”霍珩噙着笑,柔柔地望着她。 聂然故意扬眉,嗔着睨了一眼,“等得不耐烦了?” 霍珩抓着她的手细细捏着,笑了笑,立刻转移了话题,“哪敢啊,走吧,回家。” “嗯,好。” 见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后,她的脸上这才松了松。 …… 两个人出了机场坐着聂然开过来的车子,由阿虎开车回到了聂然的出租小屋。 一路上开着车,霍珩原本还有些顾忌,这回进了家门了,他总算不用压制着了,一把扯住了聂然的手,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细细地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已解多日相思。 “打算做什么给我吃,嗯?”随着最后那一个尾音轻轻上扬,他在聂然的锁骨处轻吮了一下,惹得聂然身子轻颤。 “你想吃什么?”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膝上跳下来,但腰间的手却更加收紧了几分,低哑地声音在聂然的耳边响起,带着霍珩灼热的气息,“我想吃你。” 聂然立刻扭了下他手背,见他吃痛的松手,立刻跳了起来,脸上娇羞一片,“上次已经很丢脸了!” 霍珩看她懊恼的神情,怔了几秒后这才恍然地笑了起来。 这妮子是暗指上次出差离别的时候那一吻被阿虎给瞧见的事。 于是,他转头对着站在门外的阿虎吩咐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阿虎站在那里却一动不动,“可是,我要保护二少的安全。” “不必了,回去吧。” 霍珩挥了挥手,阿虎思索了几秒后这才躬身地点了点头,“是。” 然后就转身下了楼。 霍珩反手关上了门,屋内立刻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就这样如狼一般泛着幽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聂然,那眼底的直白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要做饭去!”聂然一个视线地对视,激得她立刻往厨房里逃离而去。 也好,长夜漫漫,一步步来吧。霍珩在心里头想着。 整顿饭聂然吃了没多少,主要是身旁有只饿狼一直盯着自己,那慢条斯理地一刀刀切开牛排,然后看着自己将肉一点点的细细嚼咽下去。 那渗人的样子让聂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味道如何,有没有比是上次进步?”她扯了个话题,想要让餐桌上的气氛活跃一些。 “嗯,挺不错的。”霍珩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聂然小声提醒了一句,“别喝太多了,小心晚上不能回去。” “那就睡这里好了。”霍珩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眼底被红酒熏染的薄薄醉意里漾着别样的深意笑容。 “你想得美,住这里我可是要收费的。” “收费?好吧,我以身相许来抵债行不行?” 因为是西餐,所以聂然特意没有开灯,而是格外有情趣地点了几盏蜡烛,在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眼神变得更亮了。 聂然轻瞪了他一眼,喝了口红酒,“谁要你的以身相许了。” “那你许了我吧。”话音刚落,骤然响起了聂然的低低的惊呼声音。 只是这声音还未完,嘴就被堵住了。 霍珩把她半搂在怀中,那柔软的嘴唇让他四肢百骸都舒张了开来一样。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回聂然并不拒绝,反而唇微微张着,似乎在欢迎着他的到来。 霍珩也并不急,耐心地在她的唇上细细的辗转着,偶尔时不时的用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描绘着,灼热的呼吸里夹杂着红酒的香气,让人晕眩。 直到聂然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时,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些许。 “这就不行了,嗯?”他低头看着已经靠在自己胸膛上的聂然,那脸上泛着红晕,有些肿的唇瓣她大口的喘气,胸口一起一伏着。 他眼底的神色又幽暗了几分。 聂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感觉眼前一黑,又一个炙热的吻压了过来,这回她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用小舌轻轻地在他的唇上轻舔了一下。 这下,惹得腰间的那只手更紧了几分,让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霍珩长驱直入拖着她的她的小舌含着,那柔滑的感觉犹如一条小锦鲤一般在他口中。 他用力地"yun xi"着,吸得聂然只觉得舌根都有些发麻了。 只是,渐渐地……渐渐地…… 腰间禁锢自己的那只手慢慢地松了下来,就连那汹涌的热吻也变成了厮磨了一般,在她的嘴唇上蹭了又蹭。 聂然看着他那双晶亮的眼眸有些迷蒙之后,挣扎了几番,那腰间的手就这样松了开来。 “霍珩……霍珩……”她在唇边吴侬软语地唤着他的名字,他回应一般地又含了含她的唇瓣。 可惜,却被聂然一个偏头,落在了耳边。 聂然那双被吻得七荤八素的眼眸眼神渐渐地恢复了清明,最后逐渐变冷了下来。 她一把掀开了压制在自己身上的霍珩,用手边的纸巾随意地擦了两下,嫌弃一般地丢在了脚边。 “你……”霍珩皱了皱眉,靠在轮椅里,终于发觉了自己身体发软得有些不正常。 “是不是没力气?感觉浑身软绵绵的?”聂然站在烛光下,她的脸上有着无与伦比的鬼魅和铁血,那嘴角的笑容里透着一丝冷酷的笑。 刚才在吻之前,她故意借着喝酒将嘴里一直含着的药片给咬碎了,故意留了一半压在舌下,为的就是等他这最后的一吻。 霍珩的眼色发沉,在这一刻全然明白了过来。 什么想自己,爱自己,都是骗局! 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或许从火灾之后,她所有的举动都只是让自己相信而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他想到那时候她握着手机时的痛苦心虚,又在自己面前所展现的强装镇定的模样,根本就是她计算谋划好的,心里就愤怒不已。 “好,好!”他温润如玉的眼眸里此时充满了煞气,“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彼此彼此的吧。” 聂然勾起一抹鬼魅地笑意,从腰间拔出了那把泛着寒意的银色枪支,黑洞洞的枪口就这样对准了霍珩的胸口。 “再见。” 她轻轻地说完这两个字后,决绝地扣下了扳机。 “噗——” 带着消音器的枪口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声响,轮椅上的男人震了震身体,紧接着彻底软了下去。 聂然冷冷地看着他,突然抬手将自己脖子上的锁骨链猛的扯了下来,丢在了他的脚边。 “这个监听器还是还给你吧。” 在烛光下那锁骨链上的水晶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看了眼时间,阿虎虽然得到霍珩的命令回去,但谁知道会不会只是在楼底下的某个角落里静等着。 于是她飞快地将已经准备好的衣服换上,然后开门一路往楼下走去。 此时她不得不庆幸,还好当时掐着时间点和霍珩吻了看一把,正巧给阿虎看到,不然刚才都没什么借口让阿虎离开了! 聂然脚步飞快地往楼下走去,然而却在这时候一个脚步声从楼下轻微地响了起来。 有人正在走上来! 而且那个脚步声是个男人的声音,沉稳急促的很,听上去似乎不是一般人。 难道是阿虎?!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后,聂然立即停住了脚步。 她飞快地环顾了下周围的环境,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逃跑的路线,该死的!只能硬碰硬了! 聂然隐匿在拐角的黑暗中静静地等着脚步声的临近。 “踏踏踏——”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在楼道里越来越响。 她拔出腰间的军刀,凝神屏息地猫在角落中,伺机等待。 狭窄的楼道里,气息压抑。 几秒过后,终于那脚步踏在了最后一层阶梯上时,聂然猛的一扑,手中的军刀闪过犀利的寒芒直逼那人而去。 她这一刀里带着狠戾的必杀,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这浓重的杀气,急忙往楼梯口退去,紧接着拔出手里的枪支对准了聂然就是一枪! 带着消音的子弹“噗”的一声发射了出来。 漆黑的楼道里她看不见眼前的任何东西,使得听觉越发的敏锐。 聂然耳朵微动,急忙偏头一个避让后,只觉得一道疾厉的铮铮风声从耳边划过。 居然开枪了! 她眸光寒色乍现,借此机会反手撑着扶梯,双脚腾空一脚踹飞了那人手中的枪支。 “啪嗒”一声,枪支落地。 她稳稳落地,一个转身后,五指扣在了那人的喉头上,真想要果决地拗断时,却突然听到一声…… “啊!”极低的声音从那人的喉中溢出,聂然眉头顿时皱了皱。 好熟悉的声音! “谁?”她紧扣着那人的喉骨,轻声地问了一句。 “聂然?” “方亮?” 两个身影轻震后,聂然的手立刻松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聂然将军刀放回自己的腰间,没好气地低声问道。 刚才她还以为是阿虎呢,害的白白紧张了大半天。 “咳咳咳……你这丫头手段够狠的!”被掐了喉骨的方亮摸着自己的喉咙,只觉得里面火辣辣的疼。 刚才差点,差点就真的死在这丫头手上了! 他好不容易从飞机场的厕所里醒过来,然后连忙赶到这里,原本还以为是霍珩的保镖,没想到却是这丫头。 “你没事跑这儿来干什么?” “替你杀了霍珩。”方亮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后,神情马上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么说一定会被聂然阻止,但是他还是要说! 这个任务总要有人完成才行! 方亮重新将刚才被聂然踢翻的枪支,冰冷而又决绝地往楼上继续走去。 果然,聂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方亮像是有了准备,唰的一下挥开了她的手,冷肃至极地道:“你如果要阻止我,除非杀了我!” 聂然看着他那副决绝的模样,立即翻了个白眼,扯着他往楼下走去,“杀什么杀,我已经解决了,赶紧走!” “什么?!”方亮还沉浸在打算和聂然生死搏斗之中,现在突然听到说解决了,脑袋里嗡的一下,像是懵了一样看着她。 刚才没听错吧?解决了? 不对啊,她不是要打算拼死救霍珩的吗?不是为爱不惜牺牲一切的吗? “我已经完成任务了,快走!”聂然看他怔愣在原地,连忙催促着重复了一遍。 “我不信!”方亮把手再次抽了回来,他站立在台阶上,带着疑惑和探究的眼神细细地看着她。 在机场的时候她甚至不惜打晕了自己也要和霍珩站在同一边,怎么这才不过短短两三个小时,说变就变了! “那你自己去看吧,我走了。”聂然看他那坚决的样子,看了看时间,懒得继续和他纠缠下去,直接往楼下快步走去。 “等等!你真的解决他了?”方亮抓住了她的手,带着一丝疑虑问道。 聂然不耐地点头,“是啊,你到底走不走,到时候把人引来了,咱两一个都跑不掉。” “可是你刚才在机场明明……” 都说女人变脸犹如六月天,可也没这么变的吧?方亮一脸茫然地皱着眉头。 “我身上有监听器。”聂然看他发愣,解释了一句后,连忙抓着他往楼下走去,“快走!” 监听器? 方亮被她就这样半扯半拉地装作情侣的模样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上了车后,聂然催促着方亮开车。 终于,车子启动,一路疾驰而去。 聂然盯着后视镜里,查看身后有没有刻意的车辆。 一路上,方亮见她神情紧张也并不敢多言,只是加快车速。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出了市区。 聂然这才靠在椅子上,脸色有些缓和了下来。 “监听器?你身上怎么会有监听器?”方亮见已经行驶出了危险范围后,他慢下了车速,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说明我戏演的还欠缺呗。”聂然松懈下来后,话语间又恢复成了自己的本性。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先不说她没恋爱过,就是面对霍珩这种多疑的人,就是用教科书上的恋爱模式也会被他发现。 最后演得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不过还好,有方亮这个配角在旁边当助攻,这才让霍珩相信了自己。 “你演戏?”方亮这才醒悟了过来。 怪不得这几天她说的那些话那么的肯定,连半丝犹豫都没有,原来都是故意做戏给霍珩看的! 想到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像个小丑一样在聂然面前蹦蹦跳跳的,而身边的那个人就像是看戏一样看着自己,他立刻就炸了起来,“那你怎么不暗示我啊!” “本来是想暗示的,后来觉得让你本色出演才会更真实。”聂然单手撑着车窗,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 “你!”方亮看她那趣味盎然的眼神,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丫头就那么喜欢看我出糗是不是?!” 他竟然又被这丫头耍得团团转! 真是气死人了! “还好,看上去挺好玩的。”聂然微微一笑,方亮只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可转而一想,监听器? 霍珩如果给聂然装监听器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和她说的那些话…… “吱——”尖锐的刹车声倏地响起,地面上出现了两道被碾过的车轮带的痕迹。 “你找死啊,急刹车也不提前打招呼!还好我绑了安全带,不然就直接飞出去了!”聂然眼明手快地抓着手把,眉头打了个结恨恨地骂了一句。 可方亮并没有在意,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监听器上! “他监听你的话,那我们当时的话他岂不是全都听到了?那你的身份他也全都知道了?” 聂然被安全带勒得有些疼,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对啊。” “那他怎么还会留你在身边?你不怕他杀了你!”方亮一想到自己当时和聂然在出租屋里说的话全部被霍珩听去了,心里头只觉得骇然。 “他不会杀我的。”聂然看了眼车窗外,语气很是笃定。 方亮正纠结着后怕着,却听她这话后,疑惑地问:“你怎么那么肯定?” 他才不相信霍珩在明知道聂然会随时随地暗杀他后,还能真的爱上聂然! 车内十分安静,许久后,聂然淡然的声音响起,“因为,他的身份不是一般。” 身份不一般? 方亮怎么觉得自己没听懂呢,能有多不一般,不就是走黑的当家人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然靠在车椅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意,“意思就是说,他的身份不会伤害我。” “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方亮见她迟迟不肯讲出来,心里只觉得像是千万只蚂蚁一样,着急的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聂然短暂的迟疑了片刻后,这才抬头定定地看着方亮,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应该我们这边的人。” 话音才落,却惊得方亮差点从驾驶座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霍珩十六岁就在他霍启朗身边做事了,怎么可能是我们这边的人!” 聂然耸了耸肩,她就知道方亮不会相信! 其实这事情是不应该和方亮说的,既然霍珩是自己人却在霍启朗身边做事,只能说明他是卧底,有任务在身。 而且刚才听方亮说十六岁就在霍启朗身边,足以可见这项任务有多么的艰巨和危险。 但,她也有自己的不得已,所以只能先给方亮透个底。 “你说真的?”方亮见她眉眼之间并没有玩笑的意思,想了想之后这才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嗯。” 得到了聂然的肯定回答后,方亮这才冷静了下来,严肃地问道:“你从哪里发现的?” “他和一个军人接头,我无意间的时候发现的。” 那时候她在警察局的后巷看到的人影模糊不清,所以她无法确定,但直到那天在霍氏晚宴结束后霍珩送她回家的路上,明明灭灭的车灯在他的侧脸轮廓上闪现时,她就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霍珩! 她曾以为当初军火交易时那群警察是因为自己透露了风声所以才会那么及时赶到,可后来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是被霍珩玩儿了一把! 他根本是拿自己做诱饵故意设了个圈套,然后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后,光明正大的把那些军火被围剿。 这样的话,霍启朗只会怪罪霍旻的愚蠢,并且更加相信和倚重霍珩。 而霍珩也借此机会铲除了霍旻这个绊脚石,透露出去的风声只会是霍二少千金一掷为红颜! 而不是手足相残! 多么高明的手段,把所有人都玩转了一圈。 军用密码,替警察围剿刘震,道上有名的黑吃黑,呵!其实,他的身份早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方亮明显还被这个消息震惊的三魂没了七魄,军人?接头? 如果当时聂然真的没看错的话,那么他就是自己人了! 天!聂然在明知道霍珩是自己人还开枪杀了他! 可转而一想,又发觉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对啊,如果他是我们的人,那为什么上头的人还要发布这道暗杀任务呢?” 其实当时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在那场火灾之后她就明白过来了,霍珩是自己人没错,但只是在界限上划为自己人而已,他应该是听命了那个女人的话! 放火……这应该是基于除名不成的又一出好戏吧! 想借着英雄救美后让自己芳心暗许,为此不惜离开部队投入霍珩的怀抱,这样的话身为军人世家的聂家必定没有了她的地位。 啧啧啧,真是不得不说只有女人懂女人啊。 方亮见她沉默不语,可眼底却冷锐的逼人,立即脑洞大开,“难道霍珩背叛部队了?” 只有变节了,部队才会下这种命令不是吗? 这里面事关自己的问题,她不方便太多透露,只是冷冷地打发了他一句,“你要想知道你问颁这道暗杀任务的人去,赶紧开车!” 方亮噎了噎,气哼哼地重新启动车子。 问颁布这道暗杀任务的人,他找死吗?霍珩是卧底这个就已经不应该是他知道的范围之内了,他怎么可能会去问。 他加快了车速往南城的方向开去,而聂然似乎也发现这是通往南城的高速路,于是连忙说一句,“把我送到庆城去。” 方亮皱了皱眉,“你去那里干什么?你现在既然完成任务了,就应该回去。” “我现在还没有指定被送去哪里,这段时间就应该是我的假期时间,等有了通知我再回去。”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家一趟! 自从进了新兵连之后她就处处被那个女人压制着,甚至还将派自己出去完成任务,这个女人在幕后玩儿了那么久,也该是时候回馈点什么给她了!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地快速往后倒退,明灭晦暗路灯下她的嘴角缓缓地勾起起了一个森寒的笑意。 ------题外话------ 霍珩的身份出来了,但真的是聂然想的那样吗?你们可以猜猜看哦! 本来还是想五千的,但是……觉得再拖下去你们一定会掀桌,所以今天万更啦!撒花! 爱我不?喜欢我不?觉得我好不? 正文 152 动用家法,看谁玩儿过谁 庆城靠海,所以十二月的庆城极其的湿冷,即使阳光大好,凛冽的风一吹能直接透过衣服吹进骨子里似的。 方亮的车子行驶到了庆城时已经是隔天早上的七点。 聂诚胜当初在送她去新兵连的时候有说过,不允许靠着他的身份在连队里面搞特殊,于是聂然只能随便找了个地方让方亮停车。 “行了,你回去吧。” 聂然正要推开车门下车,方亮立刻喊住了她,从车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递了过去。 “你上次刘震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这个是你的。” 她挑了挑眉,接了过去,玩笑地说道:“怎么,部队里还有完成任务教官送礼物这一条?” 说完,她打开了盒子,只见一个小小的金色勋章安静地躺在丝绒的盒子内。 早晨的七点阳光正以最蓬勃的姿态照耀着,那枚勋章在光线下折射出晶亮的光晕。 “本来应该早就给你的,可就你前段时间的态度,所以就一直耽搁着。”方亮看着眼她手中的小盒子,似有感叹地笑了笑,“还好,总算是送到你手里了。” 聂然看得出来,这些天他过得有多么的纠结。 被自己的学员背叛后的痛心,那种滋味应该不好过。 “谢了。” 她很是随意地摇了摇手里的盒子,却没想到让方亮心惊肉跳了起来,“喂!这是功勋章,荣誉章,你能不能小心点!” “又不是豆腐做的,怕什么。” 聂然笑着甚至还无谓的把那个小黑盒子在空中抛了几下,惊得方亮差点双手去接。 那样子看上去格外的搞笑。 “你怎么对自己的荣誉勋章一点都不好好爱惜!这是你军旅生涯中的纪念品!”方亮对于她这种不上心的态度,又无奈又有些高兴。 还好,这丫头没辜负自己的期望,没走上那条路,前几天的时光真犹如一场噩梦啊。他看着聂然的勾着笑不停地抛着盒子,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 “知道了,你简直啰嗦的和大妈一样。”聂然虽然不耐烦地鄙视了他一句,但到底还是没有再继续抛下去,只是放在手里不停地把玩着。 军旅生涯的纪念品? 聂然嘲弄地笑了笑。 她堂堂顶尖雇佣杀手结果成了新兵蛋子不说,还得了荣誉徽章,多么戏剧化的一出啊。 如果不是为了这具身体的本身,她1号才不需要这种东西,更不需要被那个女人处处牵绊。 唉……聂然啊聂然,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我也算是够义气了,等替你收拾了那个害死你的女人,咱两之间可就两清了,她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不过,一想到那个女人看到自己时的震惊样子,她就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 真想好好看看,那个女人跪在自己脚边求饶时的样子。 聂然看着手里的勋章嘴角绽开一个冷笑。 …… 告别了方亮后,她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大叔一看是今个儿的开门第一笔生意,所以格外的热情。 “姑娘,你要去哪儿?” “桃苑。”聂然坐在车后座上,直接报了个地址。 司机一听,桃苑那可是最早一批建造起来的高档别墅区,不是非富即贵的人根本住不起那里。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身后的姑娘,看上去穿的也不是什么名牌服装啊应该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大清早的跑别墅区,这算什么情况啊? 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司机大叔还是乖乖地开车往桃苑的方向驶去。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桃苑的别墅区门口。 聂然下了车直接走进了小区内,她凭着记忆走到了自己家门口,只见一个老伯正弯着腰打扫着大门的落叶。 那是刘伯! 自从当年聂诚胜有了儿子后,她在家的地位日渐低下,还好有刘伯一直在私底下接济着自己,这才勉为其难地安全度过了这么些年。 要不是当初去当兵刘伯极力反对后顶撞了聂诚胜,也不至于从聂家的管家一下子变成了扫地的佣人。 看着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弯腰扫地的样子,聂然分明感觉到这个身体里残留的情绪让她的眼眶有些热热的。 不行,她不能再被这个情绪给牵着鼻子走了! “刘伯早上好。”她强压下心里那抹酸涩,推开门走了进去。 但并没有自己预想到的热烈欢迎,而是刘伯警惕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谁啊?” 才半年不见刘伯老糊涂了? 她的印象里这位老人没老年痴呆这种病啊,身子一直很硬朗啊。 “我是聂然啊” 聂然自报完家门,结果遭到了老人的反驳,“胡说,我家大小姐怎么可能长你这样!黄不拉几的,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打你出去哦!” 说着就要去拿扫帚赶她出门。 这时候聂然才醒悟了过来,她昨晚由于太匆忙没来得及把脸上这些东西擦掉,怪不得刘伯认不出来。 “等等!”眼看着扫帚就要挥上来了,聂然急忙喊停。 她小跑着到门口,把用来浇花的水洗了一把脸,用包里的卸妆液把自己脸上那些化妆品卸了个干干净净。 没有了厚厚的妆容,她感觉自己的脸格外的轻松。 一张还带着水珠的白嫩小脸重新出现后,聂然又跑了回去,指着自己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我?” 刘伯自己一看,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大……大小姐?真是大小姐啊!哎哟喂,我的好小姐啊,你把脸擦成那副鬼德行干什么呀!” 聂然笑着将话题给转了,“刘伯小半年不见您老可精神了很多啊。” “可大小姐瘦了!一定是在外面吃苦了吧。”刘伯站在聂然的面前,将她上上下下地来回仔细看了个遍,苍老枯涸的眼里竟湿润了起来。 “刘伯,我回来你哭什么呀,你要这样我以后可不回来了。”聂然看着他那激动得老泪纵横的样子,顿时哭笑不得。 “不哭不哭,刘伯是高兴,高兴的!”刘伯擦了擦眼角的晶莹,咧着嘴笑。 “什么事情这么吵吵闹闹的!”突然,一个训斥的女声从主屋大门内响起。 聂然转头一看,就看到小半年没见的聂诚胜正拿着手提包被身旁的小不点以及一个女人相依相靠着走了出来。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样子。 看那样子,应该是要上班去。 “爸,我回来了。”聂然站在楼梯下,冬日的晨光暖暖地照在她微笑的脸庞上。 原本她以为叶珍会在看到自己时就算不是大吃一惊,怎么着也应该是小小错愕一把,但让她出人意料的是,这些都没有。 叶珍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好像完全不在意她的出现。 哟,她倒是小瞧了这个女人了,挺耐得住气性啊,明知道自己回来就意味着任务完成,她竟然还能这么淡定,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不过,倒是身旁的聂诚胜在看到她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愤怒的情绪席卷而来,“你还有脸知道回来?” 一旁的刘伯看到自家老爷这么生气,顿时从还沉浸在聂然回家的喜悦之中清醒了过来。 前几个月部队打电话给老爷说是小姐被部队除名后又被小姐直接挂断电话,家里的气氛就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这回小姐回来指不定要吃什么苦头呢。 又加上身边那个女人总是对小姐使阴招,不行不行,这回他就是拼尽自己这身老骨头也要必须好好保护小姐。 “老爷,大小姐才回来,您就先别计较了。你看看她在外头都瘦了。”刘伯第一时间将聂然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替她求饶道。 “是啊,算了吧老爷,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啊。”叶珍也在此时顺着聂诚胜的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这女人又使坏!刘伯暗自恨恨瞪了一眼,却又对此无可奈何,只能把身后的聂然护得更紧了几分。 聂然看着刘伯那副护犊子的样子,只是嘴角勾了勾。 她从刘伯的身后走了出来,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爸,我怎么没脸回来了。” 聂诚胜见她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更是心里头一把火烧得更旺了,“好,你还敢回来是不是?行!给我家法伺候!” 家法? 刘伯一听当时就惊了,那鞭子可是聂家老爷子当年随军时用的,那马鞭是特质的,一鞭下去半条命都没有了! 更何况小姐还是女儿身,那就更别提了! 他连忙将聂然重新护在身后,“老爷!小姐是女儿身,可挨不了那鞭子啊!” “刘伯我没事的,你别着急。”聂然轻拍了下刘伯的肩膀,安慰地对他一笑,随后再次走了出来,“爸,我要是被打死了,你那个好字可就缺一半了。” 聂诚胜皱眉,看她淡定浅笑的样子总觉得眼前的女儿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以前只要听到自己一呵斥,就只知道哭,哭得心烦意乱的很。 现在这样淡然不说,还敢在他盛怒之下调侃,倒也是少见。 “就你这种不成器的东西,缺了也算为聂家造福了!”聂诚胜火气依然不减,转身就回到了客厅。 聂然笑着示意刘伯安心,紧接着也走了进去。 “爸爸,爷爷的马鞭给你!”小不点儿在听到聂诚胜说要家法伺候的时候就刺溜一下钻进了书房内,然后双手捧着马鞭一路小跑了下来,喜滋滋地交给了聂诚胜。 “真乖!”聂诚胜对这个儿子不得不说疼爱到骨子里,毕竟中年得子,总是格外的疼惜。 是一丁点的责骂都没有,但凡做错点什么总是用一句男孩子调皮很正常给带过了,甚至聂然还记得当年这臭小子偷了聂诚胜的枪玩儿,吓得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就怕被吃到枪子儿。 聂诚胜知道后一个惩罚都没有,只是抱着这臭小子说有他当年自己的风范。 光这点就足以可见聂诚胜对他抱有多么大的希望和爱护了。 聂然看着这一出父子之间的温馨戏码,嘴角的笑容并没有任何的变化,犹如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聂诚胜见她一点求饶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站在那里悠闲不已的样子,气得当场对着桌子抽了一鞭。 “啪——”清脆的马鞭抽打在木桌上,桌子赫然被打掉了几块漆。 足以可见这鞭子的威力有多么的震慑人心了。 “你说,我好心好意把你送进去部队,你为什么在里面打架?被除名之后又为什么不回家!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晃悠了那么多天,干什么去了?还挂我电话,你要造反啊!”这一鞭似乎给了聂诚胜不少的气势,他怒喝着质问道。 聂然站在那里,并没有被这一鞭子给吓到,反而大大方方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什么除名,我怎么不知道。” 聂诚胜看她那丝毫不知悔过的样子,怒极了。 “你不知道?好,你不知道,我让你不知道!”聂诚胜一腔的怒火,手中的鞭子狠狠扬起,兜头对着聂然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爸爸打的好,打,打!”小豆丁在一旁添火浇油地又鼓掌又打气的,充当着拉拉队。 聂然轻皱了下眉,眼底划过一丝冰冷。 这个男人对聂然真是一点爱护都没有,简直枉为人父! 一根粗黑的长鞭从空中挥了下来,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被吓傻的时候,聂然却突然闪电般的一把抓住了临空而来的长鞭。 瞬间,鞭子被绷成了一条黑色的直线。 众人惊愕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居然被抓住了! 就连聂诚胜都有一瞬间的错愕,这个从小就懦弱无比的聂然怎么敢如此魄力,徒手就把这鞭子抓在手中。 “爸爸,年纪大了就不要总是舞刀弄枪的,小心身体才是。”聂然的笑意丝毫不减,眼底却闪烁着碎裂的锋芒,她抓着长鞭的手却徒然暗暗一扯,瞬间聂诚胜那端的鞭子就脱了手。 “你!”聂诚胜惊骇地看着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手。 怎么会这样,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就如同换了个人一样。 “我不懂为什么你要说我打架除名,但我确实没有被除名啊。会不会是误会啊?”聂然走上前去,看似搀扶着聂诚胜,可手却紧紧地扣着他的肩胛骨。 只要聂诚胜再敢有任何的动作,她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废了他的一条手臂。 “误会?人家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你和我说误会?”聂诚胜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那一鞭里回过神来,语气里不自觉弱了三分。 “我说没有除名,你说有除名,这样吧,打个电话再问问如何?”聂然拿起手边的电话递了过去。 聂诚胜看她那悠然气度,又加上刚才那一鞭,于是,他竟真的鬼使神差般的接过了电话,一通电话直接打去了新兵连。 看着聂诚胜正拨着好吗,聂然在不经意间瞥了眼一直没有出过声音的叶珍,刚才所有人都在为一鞭子惊诧不已的时候,她可没错过这位好夫人的神情。 只见她的神情一如平和,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看来真是挺沉得住气的。 “我要知道新兵连里的聂然有没有被除名?”身旁的聂诚胜刚接通电话,开口就是这一句。 再等待了两三秒过后,他的脸色却突然变了,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有?!可是当时你们明明打电话过来说她被除名了!什么?误会?那为什么你们后来没有打电话来解释!你们是怎么工作的?!” 聂诚胜这回把没有在聂然身上撒完了火气一股脑的全部发泄在了新兵连连长的身上。 足足训斥了十多分钟后,这才解气似的把电话给挂断了。 “爸爸,我没说谎吧?”聂然看着盛怒下的聂诚胜,微微一笑道。 聂诚胜火气一滞,显然脸色上有些过不去,并不说什么。 “爸爸,我有事需要单独和你说。”聂然站在他的面前,笑容微敛了几分,带着些许的严肃。 “诚胜,你上班要迟到了。” 而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叶珍却忽然开口了,打断了聂然的话。 聂诚胜看了看时间,的确时间有些不够,接过叶珍手里的包对聂然说道:“那就晚上回来再和我说吧。” 聂然也不恼,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也好,晚上时间多,可以说的更多点。” 刚才她故意对聂诚胜那么说,为的就是想试探试探叶珍。 果然,刚才叶珍听到后神色一滞。 聂然将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勾起一抹讥讽地笑。 还真以为能沉稳如山,没想到这才小小的试探了一句就破功,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送走了聂诚胜后聂然回房间洗漱休息一番,昨晚上在车里都没怎么睡过,感觉有些劳累。 于是这一休息就直接休息到了下午,如果不是肚子在抗议,她估计能直接睡到明天第二天一大早。 聂然睡眼惺忪的下了楼去找食物,因为早晨的事情那些佣人们见聂然如此勇猛,立刻替她热了一杯牛奶,然后现做了一份海鲜汤面。 以往对她冷漠的态度在今天早上之后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聂然闻着浓烈的面汤香味,很是满足地端着那份食物上了楼,却在路过小阳台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叶珍刻意压低的细微声音。 “新兵连的事情你自己小心斟酌了再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新兵出任务可是违纪的,要是说不好可不是受军纪那么简单。” 这一句话飘入耳内,聂然禁不住停下了脚步,她斜靠在走廊的墙上,静静地听着墙根。 “不过你也别担心,既然你是替我做事的,我会替你说上几句的。那丫头就算再回打小报告,终归是年轻。” 怪不得非要聂诚胜上班,原来是打算做好扫尾工作,把自己摘个干净啊。 又是一阵低低地说话声后果,叶珍这才挂了电话。 她站在那里,沉默地望着楼下后花园里已经枯萎凋零的花丛,神情冷漠。 许久过后她终于转过身往屋内走去。 可才踏进屋内,就看到站在角落里已经听了很久墙角的聂然正端着那份已经冷掉的面汤微笑地看着自己。 她心头一震,眼底掠过一抹惊慌,复而有冷静了下来。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晚上是打小报告呢?叶姨,我是这样的人吗?”聂然率先开口,语气里满含着委屈。 叶珍见自己的话已经被她全部听到,索性她也不在遮掩了。 “不管是不是,我都小看你了,聂然。”叶珍语气淡淡,可目光却深了几分。 “这算五十步笑百步吗?我也小看你了叶姨。”聂然端着食物走到了她的面前,浅浅地笑着,语气里却带着森冷和嗜血地意味,“不过叶姨,你既然这么喜欢玩儿,不如咱们再玩一把如何。” 叶珍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可惜聂然只是笑着将那份餐盘塞进了叶珍的怀中,转身离开了。 ------题外话------ 哟哟,虐渣渣啦,来来来,快来看虐渣渣啦~!别养文啦啦啦啦!~ 正文 153 不愧是聂家人 当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聂然换了一身居家服后走进了厨房里说是要帮忙一起做饭。 那几个老佣人们看她熟练的将鱼给剖肚去腮,紧接着用油煸了几下后放入水中用中火咕噜噜地煮着。 那脸上带着浅浅笑容,说起来话来也是柔和的很,完全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这让她们不得不感叹部队这种地方真是太厉害了,原本胆小懦弱畏首畏尾的小女孩儿竟然能在短短半年之内就像是换了个人似得。 这些老佣人们心里嘀咕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孙子孙女也送去部队历练历练,他们家大小姐都能变成如今这番模样,指不定自家孩子能变得更好。 “一个个的都站在门口干什么?”从楼上下来的叶珍看到厨房门口佣人们正站在那里张望着,不由得训斥了几句,“再不做饭,老爷回来吃什么。” “不是的夫人,大小姐在里面做鱼汤,说是要给老爷喝。”叶珍的心腹刘嫂跑到了她身边,在耳边悄声嘀咕着。 “做鱼汤?”叶珍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又联想到刚才下午聂然对自己说的话。 这是打算讨好聂诚胜了? 她轻嗤了一声,就算再怎么讨好,也没用! 聂诚胜重男轻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凭一碗鱼汤就想取代了她儿子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既然大小姐为老爷做鱼汤,你们也进去帮帮忙啊,万一烫着手了怎么办。”叶珍平淡地嘱咐了一句后,转身回到了大厅内。 这让那位刘嫂心中讶异了几分,这夫人也太淡定了吧! 大小姐这么讨好老爷,怎么着也应该有点反击啊,怎么能让大小姐一个人独占了呢。 她想了想,觉得这碗鱼汤还是不能让大小姐端到老爷面前才行。 于是她转身就走进了厨房,笑呵呵地道:“大小姐啊,您先去客厅等吧,这儿油烟大对皮肤不好,等老爷回来我替您送出去。” 聂然看着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鱼汤,挥手道:“不用了,这鱼快好了,我直接自己端出去就可以了。” 她盛了一勺吹了吹热气,喝上一口,味道还不错。 这还不得不感谢下霍珩,要不是他非要吃自己做的饭,自己也不至于练出这一手。 聂然关了火,正打算端着锅子往门外走时,那刘嫂却好死不死地挡在自己的身前,“大小姐,这锅子啊烫手的很,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别别别,我来吧!” 刘嫂半强半拽的想要将锅子给拿走,聂然神色微凉了几分,“刘嫂,这锅鱼汤刚煮好,万一打翻了烫着了,那就不好玩儿了。” 在说最后那几个字时聂然全然没了刚才笑语轻柔的样子,反而透着一股子冰冷肃杀的气息,让刘嫂心头一惊,不禁想到了早上她温柔浅笑下却徒手抢走了老爷手里的鞭子,手顿时就松开了。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句,“我……我……我只是想替你送出去而已。” “不必了刘嫂,我还不至于连锅汤都端不稳。” 聂然说完就将锅子端了出去,而恰好此时聂诚胜正接了他的宝贝儿子放学一起回到了家中。 她看见叶珍正迎上去替聂诚胜脱外套,笑着喊了一声,“爸,你今儿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正巧我给你做了鱼汤,你来尝尝看。” 聂诚胜看了看她刚端上来的鱼汤,心里有些惊讶。 以前她连饭桌都不敢上,没想到去了一次部队不仅能言会道了,连做饭都会了。 “我手艺不如叶姨,您可别介意啊。” 聂然微笑着坐在了聂诚胜的旁边,正替他盛一碗鱼汤,结果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喂,这是我的位置,你走开!” 聂然扭过头看去,正是聂诚胜最宠爱的儿子,也是聂然的弟弟,聂熠。 今年十二岁,比自己小四岁,但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却截然不同。 熠,意为明亮闪烁,足以可见聂诚胜对于这个儿子抱有多么大的希望和寄托。 “听到没有,这是我的位子,你回你自己房间吃饭去!”聂熠见她没有挪动的迹象,高傲地仰着小脸一副不屑地愤怒眼神看着聂然。 自从叶珍进门后,聂然从来没有和他们同桌吃过饭,以至于这张餐桌上从来没有第四张椅子。 正在替聂诚胜挂衣服的叶珍见聂诚胜并没有发话加座椅,淡然的神情里透着一丝嘲讽。 想讨好,结果到头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叶珍看了眼餐厅的情况,只见聂然并没有半点尴尬,反而眯着眼笑,“是是是,你可是我们家的小皇帝,来,姐姐给你盛鱼汤好不好?” 聂熠从出生后就是家里就是横着走的,在他的眼里这个姐姐胆小怕事,一点用处都没有,可以说从来没把她当姐,再加上爸爸对她的漠视,聂熠对她可以说是无法无天。 所以哪怕在早上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聂然后,他的态度依然恶劣的很,他一把挥开了聂然端过来的鱼汤,“我才不要喝你做的鱼汤,滚开!” 聂然看着他那只肥嫩的小手就这样打了过来,那碗滚烫的汤就要全部洒在自己的手上时,她眼眸半眯起。 这臭小子和他老爹一个德行,都是给脸不要脸! 她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松,因为角度和松手的时机她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就这样一碗鱼汤全部被挥到了地上,然而却有几滴滚烫的汤水正好飞溅到了他的手背上。 “啊——!”聂熠捂着手急忙喊了一声,“好烫,好烫啊!” 正站在客厅的叶珍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叫嚷起来后,急忙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聂熠,朝着聂然吼了一句,“你干什么!” 聂然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蒙了,她怔怔了几秒后才说道:“我什么都没干啊。” “不哭不哭,妈妈带你去冲冷水啊,乖,别哭别哭。”叶珍抱着聂熠低低的安抚着。 “爸爸我疼,爸爸呼呼……”聂熠哭喊着,眼泪像是坏掉了水龙头不停地流。 聂诚胜显然也被这一意外弄得有些发懵。 聂然回过神后,连忙从厨房里拿了一个冰袋,然后走到聂熠的面前,语气很是焦急地道:“来来来,敷一会儿冰就好了。” 叶珍警惕看着她,将聂熠死死地抱在怀中不让她动半分。 而聂熠也拳打脚踢地小腿在半空中乱套乱蹬,嘴里哭喊着:“我才不要你的东西!爸爸你快让她走开,别让她碰我!呜呜呜……” “冰敷一敷就好了,就不疼了。”聂然一边安慰,一边伸手抓住了聂熠受伤的手。 “不,你走开,我不要你,你走,走啊!”聂熠的逆反心理越来越重,手挥舞的强度也越来越大。 “你乖呀弟弟,敷一下就好了。” 聂然耐心地劝慰着,两个人的手你推我抓的,叶珍看着自己儿子哭闹不止,心如刀割。 这就是她所谓的玩儿?烫伤自己的儿子? 好,很好!这个烫伤之仇她一定会报的! 叶珍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看着聂然的目光里满含着锋利的冰冷。 正在此时,聂然和聂熠两个还在推搡着,只听到聂熠已经从哭变成了尖叫,“不要,你滚开,滚啊!” 聂然那一脸贴心姐姐的样子,被他无意间一甩,那个冰袋唰的一下就再次被挥了出去。 然后只听到“啪——”的一声,正好砸在了还没从这一事故里清醒过来的聂诚胜的脸上。 那冰袋是聂然选的最大号的,里面还带着冰块,这一记砸上去,光是听那声音聂然都觉得会很疼。 她看着已经被砸懵的聂诚胜,心里冷笑不已,可表面上却还是那呆愣地啥样。 一时间,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连聂熠也忘记了哭闹。 “闹什么闹!”被砸疼的聂诚胜作为一家之主被这么看着,他强忍着鼻子上那股酸涩的疼痛,拍桌呵斥道。 “弟弟别哭了,惹爸爸生气可不好哦,这些伤没关系的,拿冰袋一敷就好了。你看,姐姐这里被划破了大动脉进医院抢救一晚上都没哭呢。”聂然比划着自己脖子上那道伤疤,说道。 这一句话顿时让正抱着聂熠的叶珍心头大震。 原来她的最终目的是在这里! 而站在桌旁的聂诚胜在看到聂然脖子上的那道伤疤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被划破大动脉的?” 新兵连里面只是体能训练而已,又不上刺刀,她怎么会割到大动脉? 聂然是背对着聂诚胜的,她抬眸看了眼对面有些震惊的叶珍,对着她微微一笑,径直回答:“哦,没什么,不小心伤到的。” 叶珍在接收到了聂然的笑意后,却不敢有半点动作,她这是在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聂诚胜被她如此轻松的打发了一句,还想继续问下去,结果听到聂然了一句,“我看弟弟一直哭闹不停,要不然还是找黄医生来看看吧。” 还在心里盘算的叶珍听到这话后,这才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来,连忙对着一屋子的佣人们说道:“快,快去叫黄医生来!” 然后就带着聂熠做了一系列的紧急措施,又是冲冷水,又是拿出镇定喷雾给他擦,聂诚胜也坐在旁边握着他另外只小手,虽不多话但也坐在一旁。 那心疼宝贝的样子,坐在身边的聂然看着真是不得不感叹原来的的聂然这老爹的心里头真是一点都不值钱。 从小到大她哪有这种待遇。 就是刚才的割伤大动脉,这位也只是问了一句而已,连个追究的意思都没有。 过了没多久,那位家庭医生黄医生匆忙地走了进来,带了一大推的烫伤药物,正上下仔细检查呢,却发现并没有哪里有问题。 “伤在哪里啊?”他问道。 “这里这里!”叶珍急忙翻开聂熠的手背,上面只是有微微些许的烫红。 这让那位黄医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虽然他这个家庭医生当了很多年,也知道聂诚胜和叶珍宝贝这个儿子,但这烫伤哪里是仆人说的那么吓人。 只是红一点而已,连个小水泡都没有。 可谁让他只是个家庭医生呢,所以尽管心里面吐槽千万遍,但脸上还是微笑着回答:“小少爷没什么事情,就是烫红了一点点而已,没什么问题,用冰敷一下就好了。” 坐在一旁的聂然还是一脸担忧地问:“可是我弟弟一直喊疼,真的不用擦药吗?” 黄医生在这个家里也做了十几年的医生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聂然,当然他知道这聂宅里的一些事情,只是太听闻这聂家大小姐向来胆小不爱见人。 可现在看来哪里胆小不爱见人了,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都十分的得体大气。 “没有水泡之类的不用擦药。”他笑着恭敬地回答了一句,随后转而对着聂熠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要学会坚强,不要总是哭鼻子啊。” 他虽然不敢直接和聂诚胜说这孩子太娇气,但也半安慰半婉转的在告诉了聂诚胜这一事实。 聂诚胜在军区里待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也听得出来,的确也觉得叶珍有些小题大做了起来。 窝在叶珍怀里的聂熠此时却完全不知自己的老爹心里所想,只是挂着两道晶莹的泪水指着聂然就骂:“都是她,都是她害的!她是坏人,呜呜……她是大坏蛋!快把她赶走,赶走!” 聂诚胜看了眼身旁的黄医生,只觉得家里的事情实在是不易给外人得知,于是冷冷地训斥了一句,“聂熠!” 随即他客气地转头对着黄医生说道:“真是麻烦黄医生跑一趟了。” 黄医生当然知道自己一个外人不适合在这里面搀和,所以也很知趣的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了一句,“不会,师长疼爱儿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可这话怎么听聂诚胜怎么觉得别扭。 这黄医生是在说自己疼爱过度导致这孩子太娇气吗? 聂诚胜看了眼身旁也同样被训斥懵了的聂熠,在他从出生以来爸爸从来就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 就算以前犯了再大的错事,有时候妈妈都忍不住要轻斥几声的时候,爸爸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反而还护着他。 为什么今天,今天爸爸却训了他呢? 在他的认知世界里,爸爸今天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坐在自己身边的臭丫头! 从她今天早上出现之后,家里就一直变得奇奇怪怪的,好多事情都变得非常的不一样,所以都是她! 如果不是她非要给自己盛鱼汤,他也不会因此被烫到,也不会因此把冰袋摔在爸爸的脸上,更不会现在还被爸爸训斥! 都是她,都是她! 聂熠窝在叶珍的怀里,皱巴着小脸充满仇视的瞪着对面的聂然,而聂然却讨好地对聂熠一笑。 聂诚胜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皱。 但随即他对着聂然十分严肃地说道:“你跟我上楼。” “好。” 聂然低垂着眼眸,很是乖顺地就跟着聂诚胜就上了楼。 进来书房之后,聂然关上了书房的门,神色淡定地站在了那里。 聂诚胜今天整整一天都在开会,据说关于陆海那边的海盗异常猖獗,经常侵扰当地居民,当地打算要来一次围剿作为特训。 所以关于聂然的事情他根本都没时间去细想,回到家里又出了这么一个状况,更是让他烦不胜烦。 “现在不是下部队训练的时候吗,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的语气算不上有多么的好,如果是以前的聂然早就已经闷在一旁很头都不敢抬了。 但那只是以前,现在的这位可是连人都敢杀,更别提说句话了。 她站在那里回了一句,“我刚完成任务不久,还没下部队。” “任务?什么任务?”聂诚胜眉头紧拧,似乎是没听懂她的话。 聂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爸爸不知道吗?我进了新兵连三个月后就被上面命令出去执行任务,关于一起军火交易的案子,这脖子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给杀手割伤的。” 聂诚胜越听越觉得耸人听闻,她?新兵?去执行任务? 那和送死有什么差别! 他怎么不知道现在部队的风气那么差,这才在里面待了半年这谎说起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聂诚胜猛地拍了下桌子,怒斥着道:“胡说八道什么!新兵怎么会出任务,还是军火交易这种大案子!” “真的呀,不信你看这个。”聂然也不慌,从口袋里拿出了早上方亮给自己的小黑盒子,打开后就递了过去,“刚拿到的荣誉章。” 聂诚胜还沉浸在怒火之中,这下一看到丝绒盒里静静躺着的熟悉勋章,心里头惊骇的连话都不知如何说了,“这……这怎么可能?” 在没下部队之前,新兵连握枪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居然拿了一枚功勋章给自己看。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半年时间,这才短短半年时间,还是他心里所熟悉的那个连句重话都说了会哭的女儿吗? “打架除名也是任务需要,说是如果完不成就真的除名,我想应该是我当时执行任务出了差错,所以他们才会给你打电话算是施加压力,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聂然低眉顺眼地顺势坐在了位置上,她可不喜欢站着说话。 在错愕之余的聂诚胜听到了聂然这句话后,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样。 什么?任务需要? 新兵出任务本来已经史无前例了,居然还以用除名为施压,这是哪个混蛋带的兵! 他暴怒着连连拍桌,“胡闹,简直是胡闹!你一个新兵怎么能出任务!这部队还有没有规矩了!” 聂然知道,聂诚胜不是在心疼自己,因为他有着极其浓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他愤怒的是居然有人在部队里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又加上聂诚胜从小就跟着他的老爹征战沙场,所以对部队有着别样的情感,在他的眼里部队应该是一个有着严苛军纪的地方。 而不是变得如此的胡闹! 聂然坐在对面冷冷地旁观了一会儿,然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样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说是我考核第一所以派我出去,我还以为是您故意考验我丢不丢聂家人的脸面呢。” 聂诚胜愤怒的气息滞了滞。 当初他的确是听了叶珍的话警告过聂然在新兵连里不可以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可没想到却成了聂然被别人当枪使的机会。 如果不是聂然命大又幸运,估计就真的死在了这场任务中了。 到底是谁,要杀了他聂家人?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吃饭吧。”聂诚胜敛了敛火气,不露声色地说道。 “是。” 聂然微笑的跟在聂诚胜的身后,那么的纯良,对于这场任务她其实可以拒绝的,但是她没有,而是以为这是自己对她的考验。 不仅如此,还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才一个新兵啊,聂诚胜不由地第一次这样细细打量起这个从来不受待见的女儿。 到底是聂家的人,身上流淌的是他聂诚胜的血! 再怎么软弱,是非面前还是有骨气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挺了挺胸膛,往门外走去。 只是才一开门,十二岁的聂熠就扑腾着走了过来,脸上满是高兴和期待的样子。 “爸爸,你有没有好好教训她?她烫的熠熠好疼,爸爸你要替我出气啊!打死她,打死这个坏人!” 他刚才在楼下就听到楼上的书房里爸爸愤怒的拍桌声音,他在楼下都能听的那么清楚,足以可见爸爸有多么的生气! 这个该死的臭丫头敢烫自己,这回让爸爸好好拿皮鞭抽死她才行! 聂然站在后面冷笑着望向他那胖乎乎的小包子里上满是期冀的样子,明明长得还算可爱,怎么说出来的话那么让人欠揍呢! “她是你姐姐,不是什么坏人,注意你的态度,聂熠!”聂诚胜听到自己儿子这番话,第一次觉得这话说出来太没规矩! 以前聂熠也这么说过,但他总没放在心上,可今个儿一听,却有些不悦了起来。 显然小包子没想到聂诚胜会训斥他,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爸爸?” 站在聂熠身后的叶珍一听,把儿子护在怀里,“你别吓着他,孩子还小说话不知分寸,做大人别太计较。” “是啊爸爸,弟弟还小,我不介意的。”聂然她半蹲在地上,笑眯眯地对聂熠说道:“弟弟,姐姐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被烫伤后连番被训斥两次的聂熠满肚子都是怒气,狠狠地推了她一下,“你走开!” 聂然当然不会辜负他这一推了,轻轻松松就被推倒在了地上,这一下让聂诚胜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叶珍见到后,还不等聂诚胜发话,立刻将聂熠抱在怀里,轻声道:“熠熠,不许再闹了。” 她的话语虽然轻,可脸上的神情却让聂熠有些瑟缩了一下。 妈妈这是要生气了。 以往每次叶珍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会找爸爸来做掩护。 可是这回他抬头一看,却见爸爸的沉着脸色看着他的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臭丫头一来,大家都要这样对待自己。 心里的委屈感顿时爆发了,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聂然手忙脚乱地想给他擦脸上的眼泪,叶珍也急的连连去哄,可压根就是收不住。 “爸爸你哄哄弟弟吧。”聂然半苦恼地求助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聂诚胜。 而聂熠一听到爸爸要哄自己,哭的越发的大了起来,嘴里还嚷嚷的爸爸不要自己了。 本来聂诚胜就极爱这个儿子,现在听到儿子哭得这么撕心裂肺,心里到底还是不舍的,抱起他就往房间里走去。 走廊里只听到聂熠越来越远的哭声。 叶珍走上前,脸色冰冷地质问道:“你想怎么样?” 聂然歪了歪头,笑着问:“叶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你故意打翻了鱼汤烫伤熠熠的手,是在给我下马威吗?”叶珍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这一晚上又哭又喊,连嗓子都有些哑了的样子,心就发疼。 对眼前的聂然更是恨上了几分。 “他是我弟弟,我疼爱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故意呢?叶姨你多心了。”聂然轻拍了她几下肩膀,示意让她安心, 谁料被叶珍一把给拍掉了她的手,她的话语里有着遏制不住的浓浓恨意,“我警告你,他可是你爸爸最爱的儿子!小心到时候你爸爸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相信我叶姨,我对弟弟的心和爸爸是一样,都希望他能健康快乐的成长。”聂然把健康快乐这四个字咬得格外的重,让叶珍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几分。 似乎是挺满意叶珍的反应,聂然笑容满面下楼吃饭去了。 正文 154 预备部队,新兵的梦想 因为聂熠的嚎啕大哭折腾得他们两个人一夜没怎么睡,围着那小皇帝就这么干坐了一宿。 等聂熠彻底熟睡后,天都已经微微泛白了,于是已经睡不着的聂诚胜和叶珍不到六点半他们两个已经坐在餐厅里。 以至于才刚开始做早餐的佣人们急得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一夜没睡的聂诚胜虽有些疲惫,但比起身边的叶珍来说,精神还算不错,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珍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正想着如何对付聂然的叶珍猛地清醒了过来,平静地回答道:“我想着要不要明天把聂熠送到我爸妈那里去。” 这个方法她已经想了整整一晚上了,她觉得聂然现在要对自己的宝贝儿子下手,显然现在的聂熠不是那臭丫头的对手。 更何况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的把聂熠拴在自己的身边,万一出个什么差错,她这辈子都会后悔死的! 所以她觉得还是先把聂熠送走保护起来,这样她就能专心的对付聂然了! 等把聂然赶跑后,再把聂熠接回来比较保险。 “为什么?”聂诚胜对于叶珍要把聂熠送走的想法有些不理解。 “这两个孩子昨天早上才碰面,晚上就闹成这样,我怕再这样闹下去到时候耽误你工作。”叶珍一脸为聂诚胜着想的模样,让聂诚胜有些感慨这辈子娶对了老婆。 他用力地握了握叶珍的手。 餐厅内,随着窗外初升起的阳光而显得格外的温馨和美好。 殊不知,在二楼的走廊楼梯上的聂然已经这出戏看了许久。 送走? 呵呵,好算计,把聂熠送走,既保护了他,也这样叶珍没有后顾之忧了。 聂然正冷冷旁观着,突然间她感觉到背后有一丝异动,于是下意识的做出了躲避的姿态,随即转身一看,只见聂熠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手半举在空中,身体向前倾,做出了推人的姿态。 他要推自己下楼? 这楼梯又陡又高,如果这样被他推下去,就算不死也残了! 果然遗传了她妈的心狠手辣啊。 聂然眼底极快的滑过一道薄薄的杀意,随即眯眼微笑着道:“昨晚睡得好吗?” “哼!”被当场抓了包的聂熠只是扭过头哼了一声。 “你又不是猪,哼哼什么。” 聂然故意逗他,果然这孩子立即上钩,“你才是猪,不,你连猪都不如,你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 原本聂熠以为眼前这臭丫头至少会生气,这样他就有理由可以把这个臭丫头给赶出去了。 可没想到,她不仅不生气,还点了点头,一脸地赞同,“嗯,你说的没错。” 聂熠怔愣了两三秒后,终于发觉哪里不对了! 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给连带进去了! 那胖乎乎的小脸因为怒气憋的满是通红,“你滚开!” 他双手对着她就是用力的一推。 可现在周围没有人了,不需要表演了,聂然哪里那么容易就被他给推倒。 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就好像一块肉砸在了砧板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聂熠摔了个狗吃屎。 “就你这种虚胖的样子,还想推我?不自量力你们老师有没有教过你。”聂然嘲笑着半蹲在地上,俯视地看着他。 “你!” 聂熠见她讽刺自己,刚想要哇的一声,结果就听到聂然冷冷的一句话,“你敢哭一下,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聂熠梗着脖子怒声道:“你敢!” “试试吗?反正我没损失啊。”聂然一脸无谓的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像是拎小鸡似的把他抓到了楼梯口。 又陡又高的楼梯上,聂熠半个身体斜倾着,半个身体都腾空在上方,只要聂然一松手,他会摔死的! “不不不,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聂熠看着那可怕的高度,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起来。 “那还哭吗?” 聂然凉凉地问了一句,立刻就得到了聂熠的回答:“不哭了,不哭了!” “真乖。” 聂然将他提回到了安全范围后,聂熠连忙往后退了十几步,和她保持了最安全的距离后,这才低咒地骂道:“你这个坏人!骗子!” 昨天明明还对自己各种言听计从,从头到脚都是好姐姐的形象,可现在单独相处了就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个骗子,大骗子! “谢谢你的夸奖。”站在他对面的聂然像是听到了奖励一般,满脸写满了荣幸两个字。 气得聂熠只能在原地跳脚。 聂然逗弄完他后,转身往餐厅里走去。 身后的聂熠只能警惕地跟在她的身后,也朝着餐厅走去。 越走进,里面的话就越清晰,每个字都慢慢地传到了正走进来的聂然和聂熠的耳朵中。 “毕竟昨晚上这么一闹我看你心情也不好,所以想着还是把熠熠给送去我爸妈那儿住两天比较好。毕竟聂然在家里也不过是住几天而已,就委屈熠熠一下。”叶珍微笑着也握着他的手,贤妻良母四个字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聂然都想在这时候拍手鼓掌了,这戏演的,不去做影后都亏了! 不过嘛,到最后还是棋差一招。 聂然勾了勾嘴角,对着一旁的聂熠幸灾乐祸地说道:“弟弟,你好像要被送走了,真可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从小在家当惯了小皇帝的聂熠不懂为什么爸爸妈妈要突然把自己送走,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爸爸妈妈这是不要他了吗? 刚才被聂然恐吓的后遗症加上现在的抛弃,他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想也不想地冲进了餐厅,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不要!” “熠熠?”叶珍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早就醒了过来,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把刚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话都听了进去。 “妈妈,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家里!”聂熠死死地抱着叶珍的腰,就是不肯放手。 叶珍被他的蛮力抱得胸口发闷,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熠熠你别闹。” 感觉到叶珍的推搡后聂熠就更加的心慌了,以前妈妈恨不得把他搂在怀里一刻也不肯放,现在却推开自己。 他更加认定了爸爸妈妈不要他了! “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家里!”聂熠不停地重复着一句,显然爸爸妈妈不要他这件事让他吓坏了。 “弟弟要走是因为我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多自责啊,要不然我走吧。”聂然也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神情没有了刚才的讥笑和嘲讽,反而充满了不安和愧疚。 “对,让她走,让她走!我不走!我要留在家里,我不要离开!”聂熠一听到聂然的话后,像是被点醒了一样,连忙附和着点头,随后又扑到聂诚胜的面前,不停地摇晃着他的大手,“爸爸让她走,快让她离开我们家!她这个外人,凭什么住在我们家!快让她滚啊!” 聂熠想到刚才她提着自己要把自己从楼梯上丢下去,这种坏人怎么能住在家里! 而叶珍在看到聂然的出现的那一瞬就知道熠熠变成这样一定和她有关。 “熠熠!” 聂熠又哭又闹地撒泼起来,“妈妈,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你和爸爸说,让她快点走好不好!让她走啊!” 聂诚胜看着好不容易花了一晚上安抚下来的宝贝儿子又开始吵闹不停后,一晚上没有睡的疲惫加上聂熠的苦恼让他的头都要炸了。 脸色隐隐的铁青,和紧握的手都在说明他隐忍的火气。 叶珍看到后觉得在聂诚胜发火之前还是让熠熠先离开比较好,她一把将聂熠拽了过来,“熠熠,你看时间来不及了,让司机送你上学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走,你明明就是要送我去外婆家!你不要我了!”可聂熠毕竟小,根本不懂叶珍的做法,只会孩子气的坐在地上哭闹着,“你们为什么不把她赶走,反而要送我走!我不走,我不走!” 叶珍看他哭得如此伤心,又当着聂诚胜的面不能把情况说明,于是她只能先让聂诚胜先走比较好。 “诚胜,你快去工作吧,熠熠我让司机送去上学。” 聂诚胜面色沉沉地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聂熠,随即连早餐都没有吃,就带着一肚子的坏心情上班去了。 “妈妈我不要离开家里,我不要去外婆家!”一看爸爸走了,聂熠立刻扑倒叶珍的怀抱中哭着道。 “你就去外婆家住几天吧,等妈妈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很快就会来接你的。”叶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正站在餐厅门口看好戏的聂然。 “不要,你骗人,我不去!” 小小的聂熠早已将聂然的话先入为主了,认定叶珍把自己送走是因为昨天晚上惹他们两个不高兴,这才要被送走。 所以无论现在叶珍怎么劝,他都不肯走,以至于叶珍怎么劝都没有。 “妈妈,我求求你,别送我走。”肉呼呼的小包子哭得嗓子都哑了,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叶珍看得心如刀割一般。 她这个儿子从小没怎么受过委屈,更别提哭了,可现如今聂然一回来,这才一天,自家的儿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当妈的怎么不恨不疼! 可偏偏,她和聂然之间的争斗,她无法和聂熠说清楚,因为聂熠实在太小,说的太多,一不小心被聂然挑动情绪后,脱口说出来的话会惹大麻烦的。 “我求求你了。”聂熠抓着她的衣襟,眨巴着眼睛。 当妈的瞬间心就软了下来,想着只要暗自多多把聂熠和聂然分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才同意了下来,“好好好,不去不去。” 聂熠一听脸色瞬间阴转多云,咧嘴一笑。 叶珍看到儿子重新笑开的样子,也就觉得什么都值了,她擦了擦他挂着的两道泪痕,吩咐着佣人道:“把少爷带去洗把脸,然后送去上学。” 几个佣人赶紧上前带着聂熠离开了餐厅,回到了二楼。 “糟糕,没送成。”在一旁看戏看了很久的聂然双手环胸地倚靠在门框边,语气里像是在替她惋惜,可脸上的笑却明晃晃地挂着,气得叶珍拳头紧握, 她慢慢地走到了叶珍的面前,刻意压低了些许的声音,“而且,怎么办,爸爸刚才看上去特别的生气,心头宝的地位好像不保了。” 叶珍咬着牙,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身体也因为极大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别生气,这才刚开始呢。”聂然微笑着通知了她一声后,然后对着厨房喊了一声,“早餐做好了就送我房间里去,我觉得夫人应该是吃不下这顿早餐了。” 看着聂然上楼去的身影,叶珍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只觉得胸口闷得让眼前发黑。 “夫人?” “夫人!” 刘嫂一看到叶珍捂着胸口,靠在了椅子上时,连忙上前去搀扶了一把! “我没事。” 叶珍盯着二楼那扇刚关上的房门,眼底流露出了冰冷的怨毒恨意。 …… 而在另一边的聂诚胜才刚到自己的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了新兵连连长。 他昨晚想了整整一夜,觉得有人背地里对聂家人做小动作不太可能,毕竟当初除了自己和叶珍知道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聂然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对她下手来针对聂家呢。 所以他决定亲自打个电话去问问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刚打过去,那边新兵连连长一听到是聂诚胜亲自打得电话,吓得手都在抖,“师长好。” 聂诚胜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听说这次军火交易任务是个新兵完成的?” 新兵连连长早已得到了消息,他也是一晚上没睡就在想这个事情如何搪塞过去,借口想了几十个,把所有聂诚胜会问的问题都想了专门的应对方法,可现如今聂诚胜真的一个电话打过来了,脑袋里都懵了。 “是,是的……” 聂诚胜立即呵斥道:“胡闹!你让新兵去做任务,还是这种贩卖军火的任务,你这不是送新兵去死吗?!” “我……我……我当时并不知情的,我当初只是作为训练科目而已,可后来是警局那边的人要求这位新兵继续参与任务,说是她完成的特别的好。”新兵连连长结结巴巴的回答着。 可言语中却把自己已经撇得一干二净,表现的完全就是一个无辜的人。 “训练科目?新兵里面有哪个项目是需要实战训练的?” 聂诚胜顿时只觉得荒唐,实战训练?这轮得到新兵做实战吗? “我……” 还不等新兵连连长说些什么,聂诚胜拍着桌子对着电话里就是一顿的臭骂,“你打过报告吗?你们的营长和旅长同意你这样做吗?你这是违反军纪知不知道!你这是要被处罚的!” 那连长被他呵斥的连个话都不敢吭。 可听到要处罚,他瞬间急了起来。 他坐这个连长的位置也做了有些年头了,一直盼着能往上升,可现如今不仅不升反而还要下降?! 这怎么行! 他连忙将昨晚那套背了千百遍的说辞给用上,“师长是这样的,因为这个新兵的成绩特别的好,我们想培养她进预备训练部队,所以这才这样做。” 昨晚上他为了能糊弄住聂诚胜,连夜打得报告递交了上去。 预备训练部队是所有新兵们的梦想,只有最优秀的新兵才能进,今年发放下来的名额不过两个,李骁是内定了,就剩下那一个本来想留给自己的侄子,没想到最后竟然拱手让给了聂然。 想想就心疼的不行。 电话那头的聂诚胜听到预备训练部队这几个字后,正在熊熊燃烧的怒火稍稍收敛了些许。 那个地方一旦踏进,聂然接下来的军途不可限量。 如果她真能进去的话,聂家在军界上更加稳固牢靠了很多。 真是没想到,他从来不待见的女儿,居然会有一天能走进预备训练部队,那是他都没有进去过的地方。 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却没想到,如今她的女儿竟然要替他完成了。 他压制着心里的不平静,故作镇定地问道:“那她进了吗?” “已经递交上去了,暂时还没有回复。”新兵连连长听他没有在抓着关于出任务的问题不放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好,我知道了。” 聂诚胜挂了电话后,深深地呼了口气。 预备训练部队……他第一次那么迫切的希望聂然能成功。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有了预备训练部队这件事,聂诚胜明显对于聂然的态度有了微微的转变。 虽不说态度和蔼亲热,但至少每次吃完晚饭后他都会让聂然陪着自己去小跑上一段。 以往聂熠太小只能站在终点替他加油,虽然心理满足,但跑道上总是他一个人,现如今聂然陪着自己一起跑,又加上这个女儿从未和自己如此并肩一起,他顿时有种别样的欣慰感。 而这些举措都落在了叶珍的眼里。 这些日子一来,面对着聂然在家里的地位日渐攀高,她心里隐隐担心自己儿子的将来。 毕竟他太小,还需要时间才能成长。而这一段时间的空缺恰恰聂然可以弥补。 叶珍真的特别后悔当初自己提议把她送去部队! 原本只是想把她流放在部队里受苦,最好在受点意外,好让聂诚胜将更加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但没想到最后聂然不仅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而且还让聂诚胜转变了对她的态度! 这怎么可以呢! 正文 155 明晃晃的威胁,拒绝 叶珍一边护着自己的儿子,尽量让他和聂然减少接触,一边又想着办法如何破坏聂然和聂诚胜现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和的父女关系。 看到叶珍这样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的儿子远离自己的样子,以及每次聂然陪着聂诚胜出去跑步时聂熠怒瞪着自己的小眼神,聂然都会特意冲他挑衅一笑。 然后成功气得那臭小子咬牙切齿得直跺脚。 短短一个多星期里,聂宅里风平浪静的很,全然没有了当时聂然刚回家时那副吵吵闹闹的场景。 直到一天休息日的下午,聂诚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军事报,叶珍却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坐在聂诚胜的身边,一声不吭的抱着一本照相簿在哪里细细地翻看着。 “怎么今个儿想起来要看照片了?”坐在旁边的聂诚胜抽空翻页的时候从报纸上瞄了她一眼。 “总觉得时间太快,儿子一眨眼就大了,想看看他小时候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还能在我身边待几年。” 聂诚胜听到她这番话,只是抖了抖报纸继续看下去,“这话说的,儿子永远是你儿子,难不成还能跑啊。” “哼,你这个当爸的哪里知道我这个当妈的心。” 叶澜大多都是比较温柔贤妻的的模样,还真没有过对他撒娇似的语气说过话,这倒是让聂诚胜倍感新鲜。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难得呵呵一笑地收起了报纸,搂着她,“好好好,我不知道,我陪你一起看行了吧。” “你看这张他百天时候照的,多可爱。” “还有这是他骑在你脖子上闹着玩儿的照片。” “这张是他六岁生日,当时你才完成任务,连夜赶回来,想想那时候多好啊。” 叶珍看聂诚胜的脸色,斟酌了一番后像是无意间的一句抱怨,“哪里像现在这样,对他那么凶,瞧把他给哭的,你也不心疼心疼他。” “男孩子不能太娇气,也该让他学着长大才行。”聂诚胜看着照片上聂熠胖乎乎的小脸,面带微笑地道。 “有你这么让他长大的嘛,才几天慈父一下子变严父,他到现在还是懵的呢。”叶珍嗔怪似的说了一句。 “好,慢慢来,行了吧。” 叶珍见他转了态度,第一个目的达成后,这才继续慢慢地翻阅着照相簿,指着上面的照片一张张说着。 翻到最后最后第二张的时候,只看到一张全家福夹在里面,不过这个全家福里全家人都在开怀大笑,只有聂然一个人正哭丧着脸。 “这个是熠熠一不小心踩到了聂然的脚,结果这丫头就不开心,好好的一张全家福毁了,你还为此大骂了她一通。”叶珍微笑着回忆。 其实那时候聂然被聂熠哪里是踩了一脚,根本就是踹了她一脚,还拉着她的头发来回狂跑,小小的人儿力气特别的大,揪了聂然一大把的头发。 那时候聂然本来就是孩子,疼成那副样子还让她笑,她不哭就已经不错了。 于是,这就成了聂然最后一张全家福。 “嗯,她那时候胆小的很,又爱哭,随她妈。” 聂诚胜在提到自己的第一人妻子的时候,他的笑容淡了很多,对于她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了很多。 只知道那个女子没有叶珍这么怡然大方,总是低着头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话也不多,声音小小轻轻的。 一开始她的小心翼翼还让自己有些新鲜,可时间久了就觉得乏味了,逐渐的也就疏远了许多,直到后来她又为自己生了个女儿,这更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断了。 叶珍看聂诚胜神情恍惚着,就知道他心里在想那个女人,她急忙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过这次去了部队之后,她好像变了个人似得,哪里还有以前那唯唯诺诺地胆小样子。” 聂诚胜稍稍清醒了一些,很是淡然地说道:“从部队里出来的人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很正常。” “可是这脱胎换骨得也太过彻底了,你不觉得吗?”叶珍神情严肃地盯着他,“而且这些天来她……” “什么脱胎换骨?爸爸和叶姨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高兴。” 只听到这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紧接着就看到聂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 叶珍这铺垫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要进正题了,结果却被打扰,心里气恼不已。 “没什么,和你叶姨正在看以前的老照片而已。”聂诚胜见到她走进来时手里拿着文件袋,随口问了一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我教官刚传来的一份东西。”聂然坐在了聂诚胜旁边的一个沙发上说道。 一听是新兵连里的东西,以为是关于聂然这次进预备队的时候,所以语气里不自觉地急促了些许,“什么东西?” 聂然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还没打开呢。” “快打开看看。”聂诚胜这时已经对身旁的那个照相簿完全失去了兴趣,就连身体都已经侧向了聂然这处。 被冷落的叶珍只能坐在一旁沉默着。 “哦,好啊。”聂然三两下地拆开了文件夹,却没想到里面的东西却哗啦啦的都滑落了下来。 聂诚胜仔细一看,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怒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原来牛皮纸袋里是一叠厚厚的照片,只是那一张张的照片上一个女人被断了四肢,尸体被泡得变了样子,极其的血腥由让人作呕。 聂然捡起其中一张只剩下躯干的照片放在了茶几上,回想了一番。 “哦我想起来,这个是我在部队里的室友,叫冯英英。在三个多月前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后来在海港找到了,因为她失踪的时间还挺微妙的,和我有点联系,所以教官让我帮忙找点蛛丝马迹。” “这样啊,那你可要好好配合。” 聂诚胜当兵的时候也出过不少任务,见过的尸体也很多,所以对于这些照片也只是一瞬的皱眉而已。 但身旁的叶珍在看到聂然手中的照片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是因为那恶心的照片内容,而是她听到冯英英三个字,看着那张已经肿胀到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竟然会是冯英英,而且还失踪已久。 那时候她让冯英英偷偷地跟着聂然,在聂然出任务的时候做点破坏,没想到后来就一直得不到冯英英的回应,她以为那丫头是在关了小黑屋后怕了,所以她也就不强迫冯英英为自己办事。 可现如今才知道,原来不是她怕了,而是她死了! 怎么会突然间死了呢? 叶珍有些想不明白。 她紧皱着眉头,在无意间用眼角的余光瞟到聂然正用一种深长意味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无声地笑容让她的心猛地一缩。 她这是故意给自己看的? 她知道?这一切她难道都知道? 不,不可能,她如果知道早就给聂诚胜打小报告了! 那天聂然和聂诚胜单独在书房里聊完后,她事后找个时间特意套了聂诚胜的话,并没有听到聂然有提到关于自己的啊。 但现在这个照片,和她看自己时的那个笑,又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她知道她为什么不肯说呢? 叶珍不由得想起那天下午聂然对自己说的那一句。 ——叶姨,你既然这么喜欢玩儿,不如咱们再玩一把如何。 她当时以为聂然是针对自己把她送到新兵连受苦,她要报复而已。 可现在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明知道自己要杀她,还不肯告诉聂诚胜,她要做什么? 而在她旁边的聂诚胜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的异样,而是看到那个牛皮纸袋里并非是自己所想的东西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次下部队的通知到了吗?” 他作为师长总是去问新兵连的事情容易惹来别人的注意,所以他一直在等聂然告诉自己。 聂然将滑落在地上的照片一张张地捡了起来摊开放在茶几上,“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我相信快了吧。” 看似无意的动作,可却让叶珍更加直观的感受到那些照片,更何况聂然还特意挑选了几张最触目惊心的放在她面前。 “嗯,下了部队之后你要好好训练才行,别给聂家丢脸。”聂诚胜想了想,威仪地说道。 别给聂家丢脸? 这算是承认自己的聂家人了? 她甜甜一笑地点头,“我知道的,爸爸放心。” 但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叶珍那张在听到别给聂家丢脸时精彩缤纷的脸色。 这回叶珍不少受吧,想带着聂诚胜回忆过去,想勾起往日他对聂熠的疼爱,结果一点用处也没有。 和聂诚胜聊了几句后,聂然看着叶珍那坐立不安的样子,这才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前几天打电话给方亮让他把冯英英的照片全部复一份给自己,不然哪里能看到她吓得被惨白惨白的脸色啊。 就那些照片的出现也够她心神不宁好几天了。 回想起刚才叶珍的脸,聂然就觉得暗爽不已。 坐在床边的聂然正欣赏着那些恶心得能让人犯呕的照片时,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正是方亮。 聂然以为他是来问自己有没有收到东西的,所以一按通话键就很好心情地说道:“我已经拿到了,谢了。” 可那头的方亮丝毫不关心,而是声音有些压抑着的说道:“我刚收到关于你下部队的消息。” 聂然毫不在意地问了一句,“哦,去哪儿?” “预备训练部队!”方亮刻意严肃淡定地说道。 预备训练部队?聂然还是头一回听到有这种部队,训练部队就训练部队,预备是什么东西啊! “那是什么地方?”她问。 原本想要听聂然欢呼声的方亮一听她压根不知道预备训练部队是什么地方,自己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提高了几分,“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又没去过,怎么会知道。”聂然将手里的照片重新放回了牛皮纸袋里,大喇喇地躺在了床上。 “你那么拼命完成任务想拿到功勋章,不就是想进预备训练队的吗?” 方亮一直以为聂然这么玩儿命的要功勋章是为了能够进入预备训练部队,又加上这丫头的确是个人才,所以他也挺支持的。 可现在这丫头告诉自己,那是什么地方?! 他立刻就傻了眼了。 聂然皱了皱眉,回了一句,“这任务不是你们非要我完成的嘛。” 方亮一噎,好像当时的确是他们要求的,甚至还为了施压不惜要除名。 “可是你真的不知道预备训练部队?”方亮还是迟疑地问了一句。 这预备训练队是多少新兵蛋子的目标,而她居然不知道?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不知道。” 聂然一句肯定的回答让方亮不禁低低爆了个粗口。 “靠,你知不知道你踩了狗屎运了!预备训练部队只有最优秀的新兵才能进去,凡是能走进去的,都是千里挑一的!每年会在各个地方招一到两个最优秀的新兵!” 相比起方亮的激动,聂然却对此冷笑了一声,淡定地说道:“我踩什么狗屎运了,那是我拿命拼回来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沉默了。 的确,这个机会是她用命拼到的。 别的新兵只是用优异的体能训练就能拥有通往预备部队的资格,而她呢,却是实打实的在枪眼和刀刃下才拿到的。 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她的能力远超那些人! “还有,我对这个破地方没兴趣,给我换个普通点的训练部队就可以了,不是有什么通讯团啊炮兵团之类的。”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方亮一听怔愣了三秒,因为太过惊诧,声音顿时提高到了最高点。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新兵梦寐以求的地方,你居然没兴趣?” 聂然被他的声音给震得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是啊,我疯了,所以为了防止我疯了咬人,你给我找个偏僻点的荒无人烟的没人管束的那种部队。” “……你这哪里是去下部队受训,你这分明是打算去流放啊!” 方亮真是一点都搞不懂那丫头在想什么,去偏僻的荒无人烟的没人管束的? 那种地方只有新兵体能最糟糕的兵才会去的地方,她去那里简直就是浪费了自己! 而且将来的军途也肯定不会被受到重用,她的将来这不就完了吗?! 方亮在电话那头苦心纠结着聂然将来的军途,可聂然自己个人就是却一点都不想这自己的将来。 她完成这个任务只是不想让那女人的计划得逞,顺便回来替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报个仇。 对于部队这个地方,她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下部队也不过是没办法的事情,中途做逃兵会随时被抓回来,当然她有信心不被抓,只是聂然这个人就会从此变得和前世的1号一样永远活在黑暗中。 这一世她不想再这么活! 只要混过部队这几年,她就可以自由了! “总之,我不想去什么最优秀的训练部队,你就给我找个最普通的的训练部队就可以了。”聂然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啊,这么好的地方你为什么不想去?”方亮急得在电话那端抓耳挠腮的。 原本以为她得知这个消息后会高兴的不得了,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子,真是让他又气又无奈。 “总之,我不想去,谁爱去谁去!” 方亮被她气得低呵了一声,“聂然你这是又发哪门子的抽!” “我只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行。”聂然躺在床上,还很好心的替他找了个人选,“你让李骁去吧,她多好啊。” “这次一共在我们新兵连招两个,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 李骁因为上次被警察扣在警察局这件事记了一笔,本来是要取消这个名额的,而且她接下来下部队也不可能进好的兵种,但是后来上面觉得李骁这么一个好苗子如果就这样埋没实在是太可惜,所以上面的人决定给了她一次极其严苛的测验的机会。 于是她凭着自己过硬的体能和优秀的成绩,硬生生的考了进去。 但所有荣誉依然被清零。 “李骁已经去报道了,现在就剩下你了。” 聂然扶额叹息了一声,“我真没兴趣,你算是帮我忙,换个人吧。” 她现在后悔了,特别的后悔没事接那个任务干什么! “为什么啊?”方亮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拒绝的原因。 “我怕死行不行!”聂然被他追究问题地烦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不是这样的人!”方亮连忙一口就否认。 怕死?怕死也不会那么拼命的去完成任务了,她骗鬼呢! “我怎么就不是这样的人了,我经过了这次那么危险的任务,我深深的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 方亮对她这种插科打诨最没有办法,只能在手机那头着急上火地喊了她一句,“聂然!” “所以啊还是别让我去了,部队里怎么能放我这种贪生怕死的人进去呢。就这样说定了,我等你好消息,挂了。” 一连串的说完之后,聂然也不等方亮还要说什么,直接就给关上了手机。 被挂了电话的方亮气的不知如何是好,这丫头是疯了吗? 竟然放弃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名额! 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就连李骁也为了能进预备训练部队花了那么多的汗水和努力,可到了聂然这丫头这儿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那么她进部队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文 156 叶珍出招了! 在另一边的叶珍在看到那些照片后,思索了两天之后终于按捺不住了,打电话给新兵连连长去。 “你们新兵连里是不是有个新兵意外死亡的?”才打通叶珍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问题,新兵连连长愣了几秒后,这才回道:“是的,在几个月前有一个新兵在部队外面意外失踪死亡。” 新兵连连长心里直犯嘀咕,这两天师长和夫人两个人连续打电话给自己,还都是为了新兵,聂然也就罢了。 师长夫人虽然不说,但同时一个姓,他多少也是心里明白的。 但冯英英是怎么回事,她和师长夫人又怎么纠缠在一起了? 难不成是师长夫人远房表亲之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 “查出来原因了吗?” 新兵连连长听到她要原因,像是要追查到底的样子,心里慌得直打鼓,思索了良久后才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们查出来是她得罪了地方势力上的人,至于原因已经无法追查了。” “无法追查?” 叶珍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惊讶而提高了些许,结果却让新兵连连长的小心脏猛的缩紧了一下,“对的,那个老大已经死了。” “死了?”叶珍眉头皱起。 死了?那不就意味着结案了吗?可她明明听到聂然说这个案子要她帮忙啊,难道说她是故意拿出来骗自己的? 她不拿别人的,偏偏拿冯英英的那些照片放在自己面前,也就是说她故意来诈自己! 聂然一定知道了,她肯定全部都知道了! 说不定冯英英的死亡也和她有着莫名的联系,当初她让冯英英偷偷地尾随聂然去做任务,结果聂然平安回来了,可是冯英英却得罪了地方势力而被抓走了。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叶珍强压着心里的不安,故作镇定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心里感觉一团糟乱。 原本她还抱一丝侥幸的心里,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聂然这丫头不可能那么聪明,但现在事情摆在她眼前,她猛然发觉聂然这丫头的心性真是让人佩服。 回到家也有半个月了,可竟然期间只是挑拨了聂诚胜和聂熠之间的父子关系,并没有做其他的动作。 才十六七岁的年龄竟然有这种忍功,这丫头肯定有什么后招在等着自己。 叶珍心里越想越觉得乱。 但这时门外隐约响起了聂熠的一阵哭声,哭声? 向来宝贝儿子居然哭了,叶珍马上站了起来跑到了门口,只见聂熠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走了进来。 “熠熠,你怎么了?”叶珍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给他擦了擦鼻涕。 聂熠哭得极其伤心,“呜呜呜……妈妈,我被,我被打了!” “什么?谁敢打你!”叶珍一听立刻怒了,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是聂然! 她动手了! “是隔壁的汪明昊,他打我!”聂熠一脸委屈的把自己的袖子给卷了起来,手肘上皮被擦破了,有血珠沁了出来。 叶珍看到后心疼的不行,自己都舍不得一下的儿子如今竟然被打成这副样子,忍无可忍,她抓着聂熠的手就往门外走去,“走,妈妈带你去找他们家问问清楚!” “那爸爸呢?爸爸不替我去讨公道吗?我还想让爸爸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坏人呢!”聂熠跟在她身后,可怜兮兮地含着眼泪问。 但却见眼前的叶珍忽然停下了脚步。 教训? 电光火石之间,叶珍的心里突生一计! 与其等着聂然的后招,不如自己主动出招! 汪明昊是汪家的独苗,从小又没了妈,所以汪家对他格外的疼爱,而且汪家实力背景不比聂家差,如果聂然把汪家给得罪了,聂诚胜肯定不会放过聂然! “妈妈?”小小的聂熠还不知道此时他亲爱的妈妈正在心里精心算计着,只是看她站在那里不动弹,不由得低低喊了一声。 “你让你姐姐陪你去吧。”叶珍转过身,对自己的儿子郑重地说道。 “什么?”聂熠瞪大了眼睛,惊讶得这下连哭都给忘了。 “乖,妈妈感觉头好痛,你让你姐姐陪你去好不好?”叶珍半蹲了下来,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和他商量着,生怕聂熠反应过大。 但很可惜,聂熠的反应就算在这种温柔细语下,反应依旧很大。 “不要,不要!为什么要她陪我去?!” “你乖,不要闹好不好,妈妈头疼的要晕倒了,你让姐姐帮你打倒坏人好不好?姐姐可是军人哦,很厉害的!”叶珍半哄半骗对他说道。 可聂熠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他马上哭喊了起来:“不,我不要这个臭丫头来帮我!” 叶珍看他又哭了起来,颇为头痛。 以前也没发觉这孩子那么爱哭啊,怎么现在一哭起来就没完了呢! 她低斥了一声,“聂熠!” 聂熠瞧见叶珍面无表情地叫自己的名字,心里倍感委屈,但好歹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地说道:“妈妈,我真的不喜欢那个臭丫头嘛,而且前几天你还让我离她远点不是吗?” “可是妈妈真的头痛的很厉害,让姐姐帮你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叶珍继续哄骗着。 “我可以等爸爸回来,然后让他帮我打跑坏人!”聂熠低垂着脑袋,撅着嘴说道。 “最近你爸爸因为你上次哭的事情已经很生气了,你现在还哭哭啼啼受了欺负,爸爸只会更生气。”聂熠想到前几天爸爸生气的样子,就只能一阵的沉默。 叶珍看在眼里自然是心疼的,但为了聂熠的将来,她只能忍这一时,“所以让姐姐帮你好不好?” “她才不会帮我呢!”他小小地说道。 那天臭丫头还把自己直接往楼梯口丢,怎么可能会帮他! “她会帮你的,放心吧,妈妈去和她说。”叶珍因为并不知情,只是以为单纯的孩子别扭而已。 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领着他走到了二楼的一间卧房门口。 那间房间是聂诚胜刚给聂然换了没多久,以前聂然都是住在二楼最后面的一间杂物房里,常年没有阳光,阴暗潮湿的很。 聂诚胜无意间一次看到聂然走到那间杂物室说是去睡觉时,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儿在那间杂物间里睡了十年。 于是急忙让佣人们清出一间房间给聂然住。 “聂然,你在吗?”叶珍站在门口轻敲了几下房门,没过多久就听到一个慢悠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门就被打开了。 聂然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问:“现在时间还早呢,要开饭了吗?” 叶珍摇了摇头,微笑着道:“不是的,我有点事情想要你帮忙。” “叶姨找我帮忙,我真是受宠若惊啊。”聂然扬了扬眉,嘴角挂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什么事?” “你弟弟被隔壁汪家的孩子打了,我想让你带着弟弟去问问。”叶珍将聂熠从身后拽了出来,推到了聂然的面前。 聂熠的袖子还没放下,所以很清楚的就能看到手肘上的伤口。 “你不亲自去,让我去?”聂然的笑越发的深刻了起来。 亲妈不去替儿子算账,居然找继姐,这下好玩儿了。 叶珍立马捂着自己的头,眉头紧蹙,“叶姨今天一早上就开始在头疼,现在感觉没什么力气,你爸爸还在上班也没办法现在马上回来,所以才想来拜托你。” “哦?今天才开始头疼的吗?我以为叶姨在我回来之后就一直头疼了呢。”聂然的视线转移到了叶珍的身上,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叶珍的神情有这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聂然看着双眼哭得通红的聂熠,良久后这才答应了起来,“好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陪我这亲爱的弟弟走一趟吧。” 叶珍连忙对着聂熠说道:“还不谢谢姐姐。” 结果却只是得到了聂熠一个十分不屑的一声,“哼!” “那叶姨好好休息去吧,可千万别站在大门口吹风啊,头会更疼的。” 聂然勾唇一笑的说完后,自己个儿直接往楼下走去了,也不管身后的叶珍是什么表情。 而站在叶珍旁边的聂熠虽然很不喜欢这个臭丫头,但是他还记得那天早上聂然徒手把爸爸手里的鞭子给接了下来的情景,所以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出了家门口。 “你想怎么办,是打找那臭小子打回去呢,还是打算去他们家找他爸妈打小报告。”聂然走出家门之后,闲闲地倚靠在了门口问道。 聂熠用袖子在自己的脸上随意的一擦,恶狠狠地说道:“当然是打回去了!” “那走吧。” 聂熠立刻领路带着聂然走到了别墅区内的人工湖旁边,紧接着就对不远处的一个男孩喊了一声,“汪明昊!” 那堆男生里有一个瘦瘦的男孩走了过来,怒声地问道:“怎么,肥胖子刚才是不是没被打够?” 聂熠因为聂诚胜和叶珍的疼爱,所以养的比较壮实,但比起汪明昊来说,的确是看上去胖了一点点。 被戳中痛处的聂熠怒得小脸通红,“你才是肥胖子!臭丫头给我打死他!我要他今天趴在地上给我舔鞋底!” 臭丫头?呵,这求人的态度真是独树一帜。 聂然在心里头冷笑了一声。 对面的汪明昊见聂然一个女孩子,又比自己高不了多少,显然不想和她动手。 而且心里更加鄙视了一番聂熠,自己打不过找个女孩子和自己打架,丢人! 他皱了下眉头,“你要帮他?我不打女孩子的。” 聂然挑眉,这么绅士,嗯,比聂小胖绅士的真不是一点两点。 于是她一口否认,“我就是路过,没说要帮他啊。” “喂!你刚不是答应我妈要帮我讨回公道的吗?”聂熠立刻怒瞪起了她。 “我只是答应你妈陪你走一趟而已,可没说呀出手啊。”聂然找了棵树松松垮垮地靠在那里,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我就是路过的样子。 另外正在和汪明昊一起玩儿的另外一个男生嘿嘿坏笑了一声,“好!兄弟们,这只肥胖子讨揍,咱们可别手软啊!” 一群人纷纷不怀好意地往聂熠的方向走去。 “不,不,不!”聂熠看到他们朝着自己涌了过来,吓得连连往后退去,嘴里还嚷嚷着,“你们走开,快走开!” “等一下。”傍晚的夕阳斜斜地照在她身上,不耀眼,但一层暖金色镀在聂然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的一句话让正要打算收拾聂熠的男孩子们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个拧着眉头说道:“你不是说不帮忙的吗?” 明显对于她的打断有些不爽。 要不是她说不管聂熠那小子,也不插手这件事,他早就揍上去了,哪里会像汪明昊一样说什么不打女生之类的。 “仗着人多欺负人可不太好哦,男人之间还是一对一吧。”聂然还是站在那棵树下,用着懒洋洋的语调说着。 原本聂熠见到聂然突然出声,以为是要帮自己,顿时舒缓了一口气,然而好不容易腾升的希望却在这一秒全部被打碎了。 “凭什么!” 那男孩子才开口,汪明昊手一挥道:“好!一对一就一对一,来,死胖子咱两一对一!” 瞬间,身后朝着聂熠涌过来的男孩子们立即停下了脚步。 看得出来汪明昊在这群男孩子的面前属于大哥级别的人。 “不要,不要!”聂小胖看到只有汪明昊一个人朝着自己走过来,心立刻害怕的提到了嗓子眼儿。 虽然那臭丫头替自己解决了群殴,可是汪明昊一个人的力量依然不可小觑,他刚才第一顿被打的时候就被汪明昊打中了胸口,疼得到现在吸口气都觉得疼。 再打,会死的! 汪明昊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冷冷地说道:“你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 “救我,臭丫头你快点来救我啊!啊——!”聂熠小脸被吓得惨白,因为过度惊吓不停地往后退,不小心被绊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低呼,手在泥地上一擦,划出了几道伤口。 “不是说要打到我趴在地上吗?”汪明昊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面前,绷着小脸,慢慢地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乍一看,聂然觉得那小子还挺有架势的,瞧把聂小胖给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聂熠倒在地上,手上被擦伤,屁股又被摔了一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疼,又加上汪明昊站在自己的眼前,他感觉世界末日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他眼看着汪明昊卷好了袖子,握成拳的手慢慢举了起来,聂熠这下彻底绷不住了,朝着那棵树下的人就一顿大喊:“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聂然你不是我姐吗?你为什么不帮我!” 姐? 汪明昊和这胖子住在一个区域那么久,还是头一回知道聂熠还有个姐姐,不由得看了聂然一眼。 可如果是姐,为什么她不帮忙,反而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弟弟挨揍呢? “我不是你姐,我是臭丫头。”只听到聂然手里把玩着一根枯树枝,悠悠地传来了这么一句话,立刻噎了一把聂小胖。 “……” 周围的几个臭小子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听着周围的嘲笑声后,聂熠的面色被涨得更加通红了起来。 他看见汪明昊一把揪住了自己的领子,另外一个拳头也已经挥了出来。 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那种极度的害怕让他鸵鸟似的马上闭上眼,放开喉咙开始自救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汪明昊都还没开始打呢,就听到人工湖畔边上全是聂熠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随着冬日凛冽的风声传的老远老远。 “你们在干什么!”忽的,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聂然扭头一看,就看到聂诚胜推开车门,走了过来。 聂熠转头看到自己的老爹来了,犹如看到了活的希望一样,嗷的一声哭喊了起来,“爸爸,他们打我!” 那声音凄厉的似要冲破云霄。 本来聂诚胜正坐在车里正要回家,却眼角余光一瞥,看到人工湖畔的草地上有一群男孩子,其中有一个倒下地上,另外一个揪着衣角。 那样子任谁看都知道是孩子之间闹矛盾打架。 聂诚胜原先是不打算管的,觉得男孩子打架实在是太正常了,而且本来嘛男孩子之间越打感情只会越好。 可等他看到树下那张极其眼熟的脸,聂然?! 他的女儿站在那里干什么? 还冷眼旁观地看着一群男孩子打架? 她不像是那种无聊的人啊。 聂诚胜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在了那堆男孩子之间,努力辨认了一下,霍然发现自己的儿子正倒在地上呜呜大哭着,连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就任凭骑在他身上的男孩子举手揍下去。 当时,聂诚胜只觉得气血涌上心头,立刻让司机停车。 才一下车,就听到自己儿子没出息的哭喊声,只觉得更怒上了几分。 这,这,这那里有他聂诚胜儿子的样子,那么的孬! “爸?”聂熠看聂诚胜站在那里不动弹,以为他也和聂然一样不救自己,于是喊得更加凄惨了起来,“爸!救我,快救我啊!” 而车子的另外一旁也下了个人,站在聂诚胜的身边朝着草地怒吼了一声,“汪明昊你在干什么!” “爸?”汪明昊在看到自己的老爹后,虽然眼底惊慌的很,但手并没有松开。 躺在地上起不来的聂熠立即嚷嚷了起来,“爸,汪明昊打我,他打我!” 两位父亲沉着脸色走了过来,看到这一狼狈不堪的样子,汪明昊的父亲王甫对着聂诚胜抱歉地道:“老聂啊不好意思啊,你看我家这臭小子!你还不快给聂熠道歉!” 汪甫对着自家儿子就是一顿训斥。 但汪明昊只是对此松开了手,站在原地,倔强地偏头。 “我不道歉!我没错!” 汪甫见儿子倔脾气一上来,上前就要揍他,“你打人还没错?” “是他先骂我的,他骂我有娘生没娘养!我凭什么道歉!”汪明昊梗着脖子,怒气冲冲地说着,眼底也不知道是怒气还是委屈竟有些红红的。 汪甫的手瞬间停滞在了半空中,愠怒的面容收敛了几分。 而身旁的聂诚胜听到后,青筋却从太阳穴突突了起来。 汪甫和他一样都是早年丧妻,只是不同的是自己早已在前妻死了两三年后就娶了叶珍,而这位却一直不娶,足以可见他对妻子的深爱之情,现如今被自己儿子这样大喇喇的戳中了伤口。 而且汪家又向来和聂家是同站在一起的,这会儿聂熠这样说,难保因为这件事两家生出了嫌隙。 “聂熠!”聂诚胜立即一个怒吼响起。 ------题外话------ 昨天是女神节啊啊啊啊,我忘记给妹砸们祝福了,欧漏!只怪我当时就想着快点上传更新给你们看,咳咳咳……现在补一句:妹砸们,女神节快乐哦哦!~ 正文 157 睚眦必报,发疯 聂熠从来没看到聂诚胜那么暴怒的狰狞的脸色过,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可那么多人看着自己他那颗少爷心容不得硬着嘴巴说道:“我……我……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是!不然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妈妈!” “你给我闭嘴!”聂诚胜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的说着,那眼神恨不得把聂熠倒吊起来毒打一顿。 聂熠见了,不知为何觉得背脊骨一阵发凉,但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 “抱歉啊老汪,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的,这孩子是欠打,你家汪明昊没打错!”聂诚胜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汪家两父子道歉着,“明昊啊,下次聂熠还乱说话,你就给我往死里打!” 聂熠听到往死里打,刚想抗议,却在看到聂诚胜一个冰冷的眼刀射过来后,马上噤了声。 “真是不好意思啊老汪,这小子被我给宠坏了,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 汪甫对此也只是笑笑的表示孩子的话不会当真,可虽然嘴上表示不介意,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的神情并不是特别的好。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父子后,聂诚胜的脸刷的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看了一眼聂熠,“你跟我回去!” 随即,转身跨步就往自己的车内走去,可走到一半又转头对着树下的聂然喊道:“你也上车。” 三个人才刚坐上车,聂熠迫于聂诚胜铁青的脸色,一直憋着哭声,而聂然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神色坦然淡定的,丝毫没有被车内极低的低气压给影响到。 终于,好不容易车子停了之后,聂熠第一个率先走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就风风火火带着憋了许久的哭声冲进了屋子里找叶珍去了。 聂然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分明看到聂诚胜又阴沉了三分的脸色,心里只觉得聂小胖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啊。 也不知道等会儿聂诚胜等会儿会不会抽死聂小胖。 抱着看戏的心情跟在聂诚胜的身后走了悠闲地走了进去,就看到聂熠正抱着叶珍嚎啕大哭。 叶珍一脸心疼得抱着他轻声细语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他们打我,爸爸还训我,没天理了!”聂熠皱巴着小脸委屈地控诉这。 这一句话将打破了已经忍耐到极限的聂诚胜,他指着聂熠怒喝了一声,“你给我跪下!” 那一声呵斥震耳欲聋,让人心神一震。 “我不要,我为什么要跪下,我又没做错!”聂熠站在叶珍的身边,犹如有了靠山一样,顿时有了顶嘴的勇气。 “你还没做错?”聂诚胜怒地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眼底的怒火噼里啪啦的烧起。 叶珍还从未见过聂诚胜会有那么大的火气,倍感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了?” 谁能告诉她,这两父子之间又因为什么开始吵闹不止了? “弟弟说人家汪明昊有娘生没娘养。”聂然从聂诚胜身后走了出来,凉凉地说了一句。 叶珍一听,原来是这样,虽然自家儿子说的是难听了一点,但也是事实啊。 “聂熠,你就算是被打了也不能说这种话啊。”她轻描淡写的教育着。 结果此时聂然又补了一句,“叶姨你误会了,是弟弟先开口骂人,才招人家打的。” 叶珍立即怔愣住了,什么?熠熠先开口骂人才被打的? 怎么会这样? 熠熠为什么要开口骂别人? 不对,肯定是聂然在里面挑拨了,所以他们父子之间又闹了起来,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正当叶珍暗暗思索的时候,站在门口的聂诚胜再也无法站在门口听下去了,刚才聂然那两句淡定无比的话就好像是在他心口上的那把怒火中浇了油一样,噌的一下就烧得更旺了! 他解开自己的军装,卷起袖子,大步走了过去,脸上因为怒火而变得恐怖万分,“老子把你宠上天了是吧,不知轻重了是吧?” “诚胜,你要干什么?”叶珍见他这种架势,立刻将聂熠护在自己的身后。 “干什么?我今天非抽死他不可!”聂诚胜随即将叶珍一把推开,想要去抓藏在身后的聂熠。 叶珍见他这次好像真的是动怒了,急忙护住了自己的儿子,然后苦心劝慰着,“别!孩子小,你怎么能计较啊。” 聂诚胜皱着眉头,火气十足地指着身后的聂熠,“孩子小?!你知不知道他说人汪明昊是有娘生没娘的东西时汪甫当时就在我身边!你说,我以后还怎么和汪甫说话?我这张脸往哪里搁?!” 叶珍一听,错愕地怔了几秒,居然被当场抓住? 怎么会这样? 天啊,她本来想让聂然和汪家那小子产生矛盾,怎么……怎么最后变成了自己儿子了呢? 此时叶珍也气恼了起来,拍了一下聂熠的屁股,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又没说错。”聂熠站在那里,依然嘴硬地道。 “你还敢说!” 聂诚胜见他死不悔改,气得又要上前,被叶珍立刻眼明手快的拦了下来,“诚胜你别这样。” 被接二连三的被打和训斥让聂熠倍感委屈,他不明白原本一直对自己无限包容的好爸爸怎么会不过短短几天就全变了呢! 变得暴躁、易怒、对自己也很是冷漠。 越想他就越觉得委屈,最终在聂诚胜的怒火之下他崩溃得控诉了起来。 “我本来就没说错,他就是没有妈的孩子!为什么你要打我,爸爸以前你从来不会打我的!” “你还有理了?!”聂诚胜已经对他的哭泣烦不胜烦了,这巨大的哭声吵得他头都疼不已。 他猛地往前走了过去,撸着袖子就要开揍。 “我怎么了,我以前也说汪明昊没妈,我也没见你对我生气啊!你还说他没我幸运有个好妈妈,而且以前你每天都会陪我玩,可现在你不仅不理我,还总之打我,骂我,呜呜……爸爸你变了,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要你这样的爸爸!” 聂熠越说越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下来。 显然是委屈到了极点。 其实这一切真不能怪聂小胖,要怪只能怪当初聂诚胜将他宠到了极致,现在一下子落地,这小子当然会缓不过劲儿来。 可聂诚胜是个粗汉子,他怎么会懂讲道理那一套。 他的道理就是拳头,简单粗暴有效果。 “你不要我?那你当时被人家压在地上打的时候喊我干什么!”聂诚胜勃然大怒呵斥。 他的儿子被打第一时间不是抵抗,而是大哭,还哭天喊地地喊救命,简直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被人压在地上打?我不是让聂然带你去问问的吗?怎么又打起来了?”叶珍皱起了眉头,将聂熠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本来不提聂然还好,这一提更让聂熠更加委屈了起来。 “你还说呢,这臭丫头根本就不管我死活,站在那边看着我被打,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到现在都没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让聂然陪自己去,要不是聂然,他根本不需要挨这通打。 叶珍听到后,眼神唰的一下定格在了站在门口看戏看了很长时间的聂然身上,“你为什么看着你弟弟被打却不出手帮忙?” 她本来的计划里是聂然和汪家的孩子产生矛盾,到时候再找个借口让聂诚胜把她再打发走,好让聂诚胜和聂熠之间有个修复期。 但没想到的是,聂然竟然堂而皇之的袖手旁观。 这不是正好可以让她借机大做文章么! 虽然儿子被打了一顿,又和汪家产生了点矛盾,不过她相信这些只需要点时间,一切都能好起来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掉聂然才是! 叶珍的心里千思百转之后立即痛心疾首地指责了起来,“聂然,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的,但是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啊,今天你弟弟被人打,我头痛没办法只能让你去,我那么相信你,结果你却任由你弟弟被人打,你这也太让我心寒来吧。” “我问过他,是他自己说要和人家打一架。”聂然还是自自然然地站在那里,像是旁观者一样,丝毫没有被她的指控给慌了心神。 “他已经被打过一次了,怎么可能还会要求再去和人家打一架。” 叶珍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说辞,有谁会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再去讨打! 聂然指了指被她护在身后的聂熠,“不相信你可以自己问他。” 被再次推到大家视线里的聂熠像只小老虎似得朝着聂然咆哮,“我是让你去帮我揍汪明昊,不是让你站在那里看着我被汪明昊揍!” 聂诚胜将视线停留在了聂然的身上。 他刚才在车内,的确看到了聂然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骑在身下挨揍。 感觉到了聂诚胜阴沉的目光后,聂然淡然的神情也随之严肃了几分。 “聂熠,你和他打架只是朋友之间的吵闹,可我是聂家的长女,我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聂家,我若是替你出气,别人怎么想我们聂家,仗势欺人?以多欺少?聂家的名声不能坏在我的身上。” 歪理,都是歪理! 叶珍怒不可遏地说道:“就算你不替他出气,你也应该至少把他护在身后,免遭别人的殴打吧!他可是你弟弟,是你爸爸最疼爱最宝贝的儿子!是聂家将来的顶梁柱!” 聂然站在门口,神情冷峻,“就是因为他是我们聂家未来的顶梁柱,所以他更不能躲避!我们聂家的人从来不需要躲在别人的身后!” 她这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噎得叶珍没半点说话,只能怒瞪着眼睛看着她。 这臭丫头算准了聂诚胜爱听这些话,所以专挑这些话说! 她根本就全部算计好了! “说的没错!” 聂诚胜难得的附和让叶珍心头一跳,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诚胜?” “你自己惹的祸还要别人来替你承担,你还是不是我聂诚胜的儿子!”聂诚胜指着叶珍身后的聂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聂熠愣了几秒,看了看自家老爹对自己连续的炮轰,小嘴一憋,哇的一下又哭起来,“你们坏!你们都是大坏蛋!呜呜呜……为什么她一来,我就要被训,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们欺负人,我不要在这个家里住了,我要去外婆家……呜呜……” “闭嘴!”聂诚胜听到他哭就觉得心烦,以前这儿子几乎不哭,怎么现在变得那么爱哭起来了。 “我不,我就不!你偏心,你喜欢这个臭丫头不喜欢我了!”聂熠站在叶珍的身后,抹着眼泪鼻涕地哭闹不止。 “聂熠!”聂诚胜铁青着脸色,那隐隐就要爆发的怒气让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了起来。 叶珍看到后急忙捂着聂熠的嘴,低声地警告:“熠熠不要再说了,不然爸爸会打你的。” 聂熠头一回被人打了还挨训,只觉得心里委屈的像是没了人生希望一样,伤心到了极点的他用力地扯开了叶珍的手,突然大声了起来。 “我要说,我就要说,我本来就说的没错!以前我做什么爸爸都不会训我的,哪怕……哪怕和别人打架他只会替我去出气,可她一来,就全变了!都是因为她,都是这个臭丫头!如果不是她,爸爸不会偏心,不会不爱我的,我要她走,她走!” “不许哭!”聂诚胜听着那哭声头疼的要炸裂了一样。 可聂熠就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和流不完的眼泪一样,呜呜地哭着,有时候哭得差点连气都提不上。 站在门口的聂然实在对这种哭戏没什么兴趣,于是走到了聂诚胜的身边淡淡地说道:“爸爸,弟弟如此不听话,要不要马鞭?” 瞬间,屋内的哭声像是被什么给掐断了一样。 “不,不要!”叶珍一听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因为长时间的蹲在地上,一下子站起来时脚有些发麻,踉跄了几步。 “聂然,你这样火烧浇油根本就是心存报复,你是不是记恨熠熠前几日对你的态度,所以你才这样做?!你怎么能这么狠毒,他那么小,根本挨不住马鞭,你这是让他去死啊!”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狼狈不堪的母子。 当初她刚进家门的时候,这臭小子可是一溜烟儿的就替聂诚胜拿马鞭的,现在不过短短几天就物是人非了。 看着聂熠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的样子,聂然的唇边却泛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她向来睚眦必报,别人给与她的,她聂然一定分文不少的回报! 身边的聂诚胜抿着唇,看了聂然一眼,眼底满是探究。 他是对这个儿子有些生气,但也不至于要拿马鞭出来,她这个女儿现在说这番话无疑实在火上浇油,她……在报复? 聂然像是没发觉那抹深思的目光,微微一笑地对着聂诚胜说道:“瞧,弟弟这不是不哭了吗?” “……” “……” 叶珍顿时松了口气。 却又复而对聂然怀着更深的恨意,这臭丫头居然玩儿起了虚虚实实了! 而聂诚胜在听到只是吓唬聂熠之后,心里的戒备这才放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候聂然却突然开口,对着聂诚胜说道:“爸爸,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单独?谈谈? 刚把心放回肚子里的叶珍在听到聂然的这句话后,心再次又提了起来。 聂诚胜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一眼,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依旧淡定从容,甚至嘴角还扬着一抹笑容。 他真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部队真的能在短短的三四个月里把一个人从里到外都变了吗? “好。”聂诚胜点了点头,接着对吓蒙的聂熠说道:“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反省!想不明白不许给我睡觉!” 叶珍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心里的不安感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这聂然到底要和聂诚胜说什么呢? 她抱着聂熠满是担心地看着聂然的身影,只见聂然走进了书房门后再关上书房之际,突然冲着她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 叶珍的心骤然一个停顿。 这臭丫头现在心性都难以捉摸,连日来在家都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现在突然对自己这样笑,肯定是打算做什么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成功! 叶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居然丢下了自己儿子一路直接冲上了二楼。 一把推开了聂然还没关上的书房大门。 “砰——”的一声,门因为太过用力直接砸在了墙面上,而又后反弹了回来。 已经走进书房内的聂诚胜听到那一声巨响后,惊得立刻转身。 在看到自己向来平和大气的妻子犹如一个疯子一样砸门的举动之,他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不重不轻的呵斥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森冷。 他今天已经被聂熠的打架和哭喊已经弄得疲惫不堪,现在自己的妻子也像个神经病一样的冲到二楼,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叶姨这么冲上来,是有什么话要和爸爸说吗?”聂然含笑地站在那里。 叶珍看到聂诚胜不悦的目光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起来。 她在干什么,她怎么能这么冲动,在这个时候还做出让聂诚胜不高兴的举动呢! 这个该死的聂然,她刚才故意这样笑就是为了激怒自己,让自己失态,好让聂诚胜发更大的火。 叶珍深吸了口气,努力地平复着心情,“我只是想说,孩子毕竟还小,诚胜你别太生气,我一点会替你好好管教他的。” 接着就替他们两个关上了书房大门。 叶珍站在门口,紧紧地握着门把,那巨大的怒恨让她觉得喉咙口有些腥甜。 正文 158 打赌,童子军校?! 聂然成功的气到了叶珍后,这才带着薄薄的笑意坐在了聂诚胜的对面。 “你要说什么?”此时的聂诚胜疲惫不堪,扶着额头满脸颓丧之气。 聂然坐在那里一派淡定从容,“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话,一呢是希望您能在书房好好消消火气,二呢的确是想和您说说关于弟弟的事情。” 聂诚胜现在听到聂熠的事情就觉得头痛,口气不自觉的就不耐了几分,“你弟弟又怎么了?” “我不太清楚汪家和聂家之间属不属于一个阵营的,但是我只能说,爸爸如果汪家真和咱们家站在一条绳子上的,这次弟弟可能要委屈点,好好给人家汪明昊道歉。” 聂诚胜听到又要道歉,心里的怒气又燃了起来。 他刚才给汪甫道歉已经是丢了老脸,现在还要让自己的儿子再去丢人一次,他心里明显不悦了起来。 他拉长着脸,怒道:“你是说我给他老爹道歉还不够分量?还要让我儿子再丢一次脸?” 看吧,即使对聂熠发了那么大的火,可心里还是想把他护在身后,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宁愿丢人的是自己,也不让聂熠出去丢脸。 但凡当初聂诚胜能有对聂熠万分之一的疼惜给聂然,聂然也不至于会活生生的溺死。 她嘴角划过一道一闪即逝的冷笑,淡淡地说道:“您道歉和聂熠道歉完全不一样,更何况向来都只有父债子还的道理,什么时候有子债父还的道理。” 聂诚胜沉吟了片刻,“那咱们聂家岂不是还要在丢一次人?” “这不是丢人,这是诚意!爸爸,您可能只是觉得这只是孩子胡乱的一句话,可是汪叔叔不一定是那么想?他或许觉得孩子那么小怎么会说这种话,一定是父母无意间才让孩子学去的!那么您在他心中的地位信任会发生什么情况?更何况今天在小区里闹了这一出,如果有心人一挑拨,汪聂两家会怎么样,我相信您应该懂的。” “你分析的没错。”聂诚胜点了点头。 聂然的话让他的神色慢慢地凝重了起来,但在难得的严肃中他更多的是复杂。 这个女儿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利弊分析摆放在自己的眼前,才十几岁的孩子有如此心性,是他以前太过于疏忽了。 可她早将一切都看透,为何却没有及时出手帮聂熠一把呢? 或许她的介入,根本就不会产生这场闹剧。 良久之后他冷冷地看着聂然,“但是,刚才你不插手看着你弟弟被打,真的心里没有一丝私心?” 聂然目光毫无惧色地直视着聂诚胜,“有。” 果然,聂诚胜的面色冷凝了起来。 倒是认得干脆! 可还没等聂诚胜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聂然继续道:“但不是叶姨所说的那样,我只是想看看他在比自己更为强大的人面前,他会怎么做。” “什么意思?”聂诚胜皱了皱眉,显然没有明白。 聂然坐在那里,神情透着坚毅之色,“将来聂家迟早是他来接手的,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您觉得他像是一个能担当大任的人吗?哭泣,吵闹,甚至在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他竟然选择抱头痛哭,而不是迎头痛击,这一点让身为聂家人的我很失望,不知道爸爸对此失望吗?” 聂然的每一句话都扣着聂家这两个字,让聂诚胜的眉头慢慢的纠结了起来。 的确,聂家的将来是要靠聂熠的,就算聂然再厉害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可未来的当家主事人竟然是个只会哭闹逃跑,就如同战场上的逃兵一样,这让他如何放心把整个聂家交付于他。 聂诚胜越想越觉得聂然的话说的没错,“你想怎么做?” 终于要点主题了! 聂然等了那么久,总算是等到这个时机了,这还要多亏了叶珍,不仅让自己的儿子多挨揍了一顿,还好心的送给自己这么个好机会。 这算不算是赔了夫人折了兵呢。 聂然心里冷然地笑,可面上却丝毫不泄露,只是神情严肃地道:“我想让他和我一样进部队。” 聂诚胜没想到聂然会有这种提议,惊讶之余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太小,新兵连不会收的。” 聂然嘴角浮起一抹笑,“我没有让他进新兵连,我想把他送进童子军学校去。” 她当然知道聂熠的年龄还见不了新兵连,就是她原本也进不了新兵连,但却被聂诚胜偷偷篡改了年龄,硬生生地多写了两岁,这才进去的。 但进不了新兵连,可以进童子军校啊。 聂熠的年龄可刚好成为童子军最佳时间点,更何况新兵连里有人和叶珍通气,但这童子军校可没有,她丝毫不担心聂熠会在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 怎么想,她都觉得那是聂熠最好的去处。 叶珍当初是怎么让自己离开家里去部队受苦的,她也要一丝不差的让她的儿子尝尝。 她不是疼自己的儿子疼到骨子里去么,这回如果知道自己最爱的儿子要去那种地方受苦,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更何况聂熠被养成了如今这种性子,进了军校要和别人同吃同住,显然是要受上一番折磨的。 而聂诚胜此时此刻听到童子军校后也吃惊地看向了她,“军校?” 聂然嘴角弯弯,点了点头,“我知道您舍不得,可您再舍不得也要舍得,您不会想一辈子都像今天这样替弟弟在那里弯腰给人道歉吧!他该长大了,而不是在你的怀里只知道哭泣。” 聂诚胜再次被她的话给说的沉默了。 这些天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聂熠那些从来不在意的缺点现如今在自己的面前却无限的放大,这回又有了打架骂人的事情后,他心里的确有了失望这两个字。 可从去军校……他才十二岁啊,那么小就送去军校会不会太早了? “……你容我想想。”聂诚胜有些犹豫了。 聂然也不强求,反而一笑,“要不然,爸爸咱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聂诚胜被她突然转了话题,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怎么就变成打赌了? “我打赌,弟弟是不会答应给汪明昊道歉,因为他的心里没有聂家。他,被宠坏了。”聂然神情和语气都无比的笃定。 “不可能,他是有点倔,也的确一直被你叶姨宠着,但你说他聂家,我不相信。”聂诚胜拧着眉,摇头。 他觉得聂熠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儿子,流着的是他聂诚胜的骨血,身为聂家人再怎么样也会心中有聂家才对。 “既然父亲那么肯定,那好吧,如果我赢了,您就送他去军校,如何?” 聂然淡淡一笑地就这样看着聂诚胜。 屋内一室安静。 忽然,聂诚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了书房往楼下走去。 聂然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她坐在书房内默默地听着楼下的声音。 只听到聂熠的哭声突然放大了几分,嘴里还嚷嚷着不要,我不去等字眼。 但很快,聂诚胜的怒斥声也响了起来,似乎是逼迫着他,而后又夹杂着叶珍求情劝慰的声音。 总之,楼下一片混乱,鸡飞狗跳的很。 聂然听着那一声声越来越大的怒斥声后,这才从二楼的书房里走了出来,楼下的对话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以前是我太宠你了,宠的你不知天高地厚!不然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今天这个道歉你是一定要去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砰——”骤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聂然才走到一楼楼梯口,就看到地上碎玻璃一片,很明显刚才一声来自于这只玻璃杯。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不去,我就是不去!我被打成这样还要我道歉,简直没天理了!”聂熠梗着脖子,小脸上因为委屈而变得愤怒了起来。 “天理?你骂了别人,现在还要理?我抽死你你信不信!” “你抽,你抽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好了,反正你现在只相信那个臭丫头说的话!我在家里根本就没什么地位!你抽吧,抽死我吧!”说着,聂熠竟然不怕死的用脑袋去顶聂诚胜,那速度就像是小炮弹一样直接将聂诚胜撞到了墙上。 “聂熠,你不许胡闹!”叶珍看到这一幕,吓得立刻将聂熠拽了回来。 被撞倒在墙上的聂诚胜一瞬间怔住了,他的儿子,他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居然有一天敢撞自己?! 他眼底的惊愕渐渐变成了滔天的怒火,他指着聂熠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连说了三个好字,“你不道歉是不是!如果你不道歉,那明天你给我收拾东西去童子军校!” “什么?!”叶珍听到童子军校四个字后,犹如被雷劈过一样,当场愣在了原地。 “军校?”聂熠也懵了似得,去军校?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回不来了,就和那臭丫头一样? 他记得当初妈妈说过那臭丫头去了部队以后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那现在他是不是也要这样了? 不,不要!他不要离开妈妈,不要离开家里! 聂熠眼底满是惊慌失措,在眼角无意间看到站在楼梯口一直看戏一样的聂然后,他顿时响起了妈妈对自己说的那些关于聂然的话。 是她,都是她! 这一切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这个臭丫头搞的鬼! 他胖乎乎的脸皱巴在了一起,脸因为怒气而涨得通红,“都是你,肯定是对爸爸说什么才会让爸爸把我赶出去,都是你!你个臭丫头,我要打死你!” 说着,聂熠就推开了叶珍,一路冲了过去。 叶珍没有防备,被他冷不丁的推开,摔在了地上。 聂然冷冷地看着他跑了过来,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个木桩子一样被他拳打脚踢着。 聂熠不懂她为什么不反抗,反而让自己打,但叶珍却明白,这分明是故意让聂诚胜看! 让他看到聂熠的不懂事,任性,好让事情的发展变得更为糟糕。 “聂熠住……”叶珍那个手字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看到聂诚胜已经大步走了过去,拽过聂熠,然后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 “爸爸?”聂熠那张白嫩的小脸被打歪了,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五个指印,这时他震惊得连哭都已经忘记了。 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聂诚胜。 “你太让我失望了!”聂诚胜气得只丢下了这句话,拂袖上了楼。 而一旁的叶珍眼睁睁的看着一巴掌落在自己的儿子脸上,却来不及去护,心里头疼得像是浸在了盐水之中。 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跑到了聂熠的面前,将她一把搂在自己的胸口。 “乖乖乖,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叶珍的轻言安慰让处在震惊之中的聂熠慢慢回过神来,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委屈的哭声恨不得掀翻了屋顶。 “爸爸打我,爸爸他……他竟然打我……妈妈……” “没事的,爸爸只是一时生气而已,不会的,你放心吧,妈妈晚上就和爸爸说。” 母子两跪在客厅里相互拥着。 聂然没兴趣,她转身对着一直在厨房里不敢出来的佣人们吩咐道:“给我做点晚饭送我房里,我饿了。哦对了,顺便给爸爸也做一份,要清淡点的,不然容易上火。” 聂然说的时候很平淡,但让人听起来总觉得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特别对于叶珍来说! “站住!” 叶珍徒然一声暴怒声响起,紧接着她走到了聂然的面前,猛的扬起手! 聂然站在那里,面色淡淡,似乎压根不在意那只举起的手。 “叶姨你可要想清楚,这一巴掌打下来,弟弟可就不是去军校受训那边简单了。” 她笑容里透着一丝的古怪,生生让叶珍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是了,聂诚胜怎么可能会想到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去军校受苦,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在里面搞的鬼! 当初自己把她送去部队受训,所以现在她也以彼之身还之彼道,让自己的儿子也去军校受苦,这是报复,是报复啊! 她把这些天来所有的事情联想了一遍,原本自己以为聂然挑衅聂熠不过只是单纯的欺负而已。 可现在才明白过来,她早就一步步算计好了,就是要让聂熠在聂诚胜的面前百般出丑,这样才有借口可以将他送走。 “是你,都是你做的!” “这不是要感谢叶姨把这个机会送到我手上的吗?”聂然刻意凑到她耳边,轻轻耳语了一句。 顿时,叶珍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下来。 没错,是她傻傻的把聂熠做错事的机会送到了聂然的面前,以为这样可以将她送走,却没想到…… 步步算尽,结果却把儿子折了进去。 “你,好毒!”叶珍因为怒极了,胸口气血翻涌不止,只觉得嘴里一片腥甜,可她不能在聂然的面前露了怯懦,只能硬咽了下去。 叶珍死死地盯着她看,那穷凶极恶的目光恨不得能活剥了她的皮。 可聂然那双眼眸平静如水,丝毫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叶珍被气吐了血,这一口心头血能活生生的气出来,她的身子必定虚了不少,又加上聂熠又不给她省心,啧啧……接下来有的她头痛了呢。 聂然微笑着看着她近乎搞笑的姿态,然后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其实叶珍真是蠢,如果是自己的话,她一定会努力让那口血给吐出来,用来延误时间,至少等到聂诚胜气消了之后,在用自己的柔弱来博得聂诚胜的心软。 但偏偏啊,咱们这位夫人就是那么要强,她此生最痛恨的就是聂然的亲生母亲那副柔弱的蒲柳姿态。 她可以对聂诚胜温柔,但用柔弱来博同情叶珍不会用,她不屑用这一招。 只是,在聂诚胜怒火中烧的时候去劝说,那和火烧浇油又有什么差别,真是个蠢女人。 呵!其实只要目的达到用什么招又有什么关系呢。 聂然在心头冷嗤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叶珍目光狠绝的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遍遍的提醒自己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求聂诚胜把刚才的话给收回去,绝对不能让聂然得逞! 她挺了挺背脊骨,为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口喝尽。 那缓慢的动作就如同在喝聂然的血一般,神情里蕴含着一丝莫名的寒意。 “妈妈。”聂熠看她的样子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他想起刚才妈妈突然甩下自己冲上二楼,又对着臭丫头大喊大叫,甚至还要打她。 可现在平静的好像如一潭死水一样。 他从来没见过妈妈会有那么不冷静的时候,也没见过像现在这么冷如冰霜的时候,聂熠感觉自己心里有些慌张。 比起上军校,这样的妈妈更让他害怕。 “妈妈。”他走到叶珍的面前,小小声地喊了一句。 叶珍看到他白嫩的脸上印着五指的痕迹,半张脸也早已肿大了起来,胸口遏制不住的痛了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强扯出一抹笑容来,“放心吧,妈妈不会让你去军校的,乖。” 叶珍平复了下心情后,面目坚定地一步步朝着二楼的书房走去。 ------题外话------ 渣母被气吐血了,乃们高兴不? 渣母被KO这件事会不会冲淡你们要二少的心情?咳咳咳……我觉得好像不会,哈哈哈,所以预告下,下一张二少的一些情况会粗线哦,明天要准时刷更新哦! 正文 159章 她不是主谋? 聂然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的时间,佣人们就已经乖乖的将晚餐端了上来。 鉴于聂然现在的地位,他们不敢马虎,一顿饭餐做的极为精致可口。 她坐在书桌前正吃着呢,只听到门外一阵喧闹后,楼下大门“砰”的一声摔门声响起。 聂然自顾笑了笑,看来聂诚胜是出门透透气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卧室的门却在这时候被人推开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聂然转头看向了门口的叶珍,只见她脸色惨白,面色颓废之气,走过来的时候脚也是一步一瘸的。 看样子在聂诚胜那里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所以跑过来和自己洽谈了。 “叶姨这是怎么了,狼狈成这番景象。”聂然脸色淡淡,甚至还带着一丝残酷的笑容。 叶珍愤恨地说道:“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儿子。” 聂然淡淡一笑,“叶姨的话我听不懂,我好像没对弟弟做什么吧?” “没做什么?哼,你没做什么都已经把我和熠熠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你要做些什么,我和熠熠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了吧!”叶珍走到了她的面前,冷笑着说道。 “叶姨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聂然面露微笑,一口口慢条斯理地吃着食物。 只不过这时候,忽的眼前一花,“哐当——”餐盘里的所有食物被叶珍全部扫到了地上,汤水食物撒了一地。 聂然还举着筷子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还停留在嘴角的笑意慢慢凝成了一个冰冷的弧度。 “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弄成什么局面你才高兴!”叶珍见她不动,更是怒了几分,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臂一通乱摇,神色癫狂的很。 完全就是一副已然气疯了的模样。 “放手。”聂然扫了眼自己被她深深地扣住手臂,淡淡地说道。 叶珍的手更紧了几分,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泛着白,脸上的狰狞之色浓烈之极,“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故意把熠熠送出去,是不是因为恨我把你送去部队历练,以此作为报复?!” 聂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声音清冷,“叶姨你心气不爽也不能拿我来发泄吧,我可是无辜的。” “你无辜?你要是无辜,这世界上就没有不无辜的人了!”叶珍的眼神愤怒得恨不得将聂然整个人给撕碎。 “曾经的堂堂叶家的大小姐,现如今的聂夫人抓着继女的手不放,在房间里撒泼,这种事情传出去可不好听。”聂然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的起伏。 “哼!我儿子被你设计要去军校,我现在也豁出去了!”叶珍大有一种拼死一搏的疯狂感。 聂然听到她的话后,却突然勾唇笑了起来,在这种气氛下她的微笑显得有些诡谲,她缓缓地说道:“叶姨,你带着录音笔装疯卖傻的来套我话,好玩儿吗?” 瞬间,叶珍的脸色骤然剧变了起来,“你!” 叶珍没想到她居然会看穿自己,甚至……连那支录音笔她都发现了!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明明藏的好好的,她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就在她怔了几秒之后,就看到聂然的手伸进了她的口袋里,将那支录音笔拿了出来,然后在她的眼前将那支笔轻轻一折,当场一分为二。 叶珍惨白的脸色霍然青了几分。 原来她还想要接着录音笔套聂然的话,可现在……毁了,全毁了。 “还有,难道冯英英没有告诉你,她当初也和你一样曾抓着我的手不放,被我差点废了一只手吗?”聂然的眼眸在屋内的光线下淡然平静,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眼底闪烁的是一片冷芒。 叶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 她知道,这场她彻底输了。 半响过后,她低垂着眼眸,颇有些任人宰割的口吻说道:“你说,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儿子。” 聂然见她这样说话,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都没有放过我,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儿子。” 叶珍抬眸,怔怔了几秒后,叹息了一口气,“你果然都知道了。” 竟然一早知道还能忍耐了那么久,一声不吭的连聂诚胜都瞒着,难道是她以前小看了这个丫头? 越想她越觉得当初把她送去部队,反而是放虎归山之举,更是懊恼不已。 “你做的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聂然像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懊恼之色,冷然一笑。 叶珍被她这么嘲弄地刺了一句,心头气结,胸口顿时又有些钝痛了起来。 她轻轻呼吸了几口气,缓解着疼痛,“好,这次是我输,我认了,可聂熠是无辜的,他不能去军校。” 他无辜?聂然又何尝不无辜! 才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可怜生母早死而已,被她扔在储藏室内不管不顾就是十多年,到最后竟然直接把她丢到了部队,那么的迫不及待地想尽一切办法解决掉她。 难道她儿子的命是命,聂然的命就不是了吗?! 这个女人一心要致自己于死地,现在不过是让她儿子去军校受受磨难而已,瞧那心疼的样子。 她冷嗤了一声,“我倒是想把你丢进军校,可问题是人家也要收啊。” 那话语中充满了不屑,气得才好不容易缓了几口的叶珍又感觉胸口像是炸裂的疼痛感。 “聂然,你非要弄得鱼死网破不可吗!” “叶姨你还是好好的去劝劝弟弟,军校不比家里,让他好好在学校安分点,不然被退回来,爸爸可是会生气的。”聂然浑不在意地说完,紧接着就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要是没什么事情叶姨就出去吧,我要睡了。” 叶珍听到她威胁之意,惊骇得瞪大了双眼。 她这是把自己那套想要实施在聂然身上的方法全部实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啊! 当初叶珍看聂然柔柔弱弱,又胆小的很,所以才故意和聂诚胜提议,让聂然借此机会也去锻炼锻炼。 聂诚胜本来就有那种思想,只要到时候聂然扛不住被遣送回来,丢了脸面后,这个女儿他就更不喜欢了,那么自己儿子的赢面机会就更大了很多。 可现在聂然回来了,不仅如此,她还用自己的想法试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如果聂熠从军校被赶出来,那聂诚胜该有多大的失望,她一想到这里,背脊骨都有些发凉了起来。 聂熠是男孩子,比不上聂然,在这种家庭里一旦从军校被退出来,那就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越想怒火就越攻心,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胸痛不胸痛了,冲上去就抓住了聂然,低吼了起来,“你到底想要玩儿到什么程度才停手!就算你要报复也应该冲着我来,你对他撒什么气,他还是个孩子,能懂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狠!你还是不是人?” 她的嘴角隐隐有血丝溢出,聂然的眸子微微半眯起来,突然反身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子。 “你让冯英英溺死我的时候,你不狠?你让我一个新兵去参与任务,想让我死在了那群地方势力的枪下,你不狠?甚至还放火差点把我烧死在仓库,你不狠?” 聂然每说一句话,眼神里就多一分彻骨的寒意,最终她轻轻反手一推,轻松的将叶珍推倒在了地上,眉宇间满是戾气地俯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叶珍,你说到底谁不是人?嗯?” 她轻轻柔柔的尾音让人听上去渗人的很,叶珍摔在地上先是哑口无言。 没错,当初她是对聂然痛下杀手,现在也是她技不如人失败了,的确聂然要报复的确是没什么可以求情的。 可等听到放火两个字时她皱了皱眉,“放火?我没放火啊。” 聂然扬了扬眉,居高临下地瞟了她一眼,只是那一眼就如犀利的犹如被刮过一般。 “现在还想演戏可来不及了。” “我真没让人放火!”叶珍急得从地上立刻爬了起来,“我的确是让冯英英设计意外,也甚至想借着任务让你出事,但我没放火烧你!你当时出去执行任务人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怎么放火烧你?” 她叶珍只要做了必然会承认,但没做过的她绝对不会胡乱认下来! 聂然把玩着那只变成两截的录音笔残害,阴冷地牵动了下唇角,“你当然不需要亲自放火烧了,只需要在我执行第二个任务的时候,让霍珩纵这把火不就可以了么,英雄救美玩儿的可真高明啊。” 当初在那个破村子里,除了村长和自己作对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外人进过那个村子,而村长她已经亲自验证过没问题,那也就是说问题出了霍珩和阿虎的身上。 叶珍可以以权谋私的让自己出任务,更不要提让一个霍珩这个卧底放把火这种小事了。 聂然将手里的塑料碎片在手中细细地碾碎,发出了塑料断裂的“咔咔”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内听上去感觉有些渗人。 而另外一边的叶珍细想了一番,皱着眉头问道:“第二个任务?你不是只有一个和警察局合作的任务吗?” “叶珍,你想和我继续玩儿我不会介意的,只要你不怕赌上你儿子接下来的人生,你可以继续演下去。” 聂然已经不想再继续看她这种反应,甚至连明面上的称呼都已经换了。 叶珍听到自己的儿子的命运,真是急了起来,“不,我真没有让人放火!什么霍珩,什么英雄救美,我根本就听不懂!” 聂然的手一顿,微微歪头,挑高了眉,“你不认识霍珩?” “不认识!” 叶珍只觉得自己冤枉,那个什么霍珩的她根本没听过,怎么会让他去放火,这种平白无故的罪证可不能扣到自己的身上! 聂然看她那副着急慌张的样子不像是骗人,这下倒是奇了怪了。 叶珍不认识霍珩,那霍珩为什么要对自己放火呢? 既然是他放的火,又为什么拼命去救自己? 难不成,这是他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让自己爱上他?!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是,既然叶珍不认识霍珩,甚至连第二个任务都不知道,那么这道任务是谁颁发的,又为什么要发出这么一道任务呢?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如果叶珍真的不清楚霍珩的事情,那她还是暂时先压下来比较好,霍珩的身份太特殊,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聂然笑着忽而转了话锋,“叶姨,弟弟去军校历练历练挺好的,将来会成为爸爸的左右手,让聂家的地位更加的牢固。” 叶珍不明白聂然为何突然间态度转变了,刚才在提到那个霍什么珩的人时候她分明的情绪波动起伏很大,怎么又说变就变了呢? 这个人是谁呢? 叶珍皱着眉沉思时,却听到聂然的话再次响起。 “叶姨如果没什么事情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毕竟已经很晚了。” 第二次逐客令一下,虽然话语中已经温和了起来,但听得出她对于那件送聂熠去军校的事情依然咬死没有松口。 叶珍见她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咬牙恨恨得道:“你这是不答应了?” 聂然轻轻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怪只怪你的年龄部队不要,所以只能父债子还了。叶姨,聂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最后那一句话让叶珍遽然变色,怒意从内心深处被勾了出来,带着沉闷的钝痛感,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口又有种铁锈般的血腥气息。 她怒瞪着,下意识地又想举手,却被聂然一个眼神给顿住了。 “别轻举妄动,除非你想尝尝手断掉的滋味。” 叶珍见她冰冷如霜的笑容,怒极反笑了起来,“好,好,很好!” 她整张脸的肌肉都在抖动,巨大的愤怒让她的脸涨得通红,在扬起的笑容里,聂然分明看见她嘴里又多了一口血。 这晚上都第二次气吐血还没晕倒,不得不说叶珍的身体素质真是保养得当的很。 “不送。”聂然轻飘飘的两个字,让叶珍身体一震。 她死死地盯着聂然的后脑勺,鼻腔内每吸入一次空气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息。 不,她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 叶珍拖着沉重的身体,咬着牙一步步往外走去,但最终还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彻底晕倒在了二楼的走廊上。 一楼的佣人们一直关注着二楼的情况,特别是刘嫂,听到大小姐房间里传来的碗碟摔碎的声音时她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抱着小少爷,时时刻刻的关注着二楼的动向。 现在的大小姐完全就像是变了个样子。 自从进了家门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争吵就没有断过,而偏偏每次大小姐都像是能置身事外一样,足以可见她的本事有多大了。 现在老爷不在家,夫人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进大小姐的房间里,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正当她心里焦急不已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夫人从大小姐的房里走了出来,她心头一喜,只是这个喜悦还未在脸上舒展开来,就看到夫人忽然之间倒了下来。 她脸色一急,连忙跑了上去。 “夫人?夫人!” 屋内的聂然自然是听到走廊上那阵阵的喧闹声,但是她已经无心顾及于此了,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霍珩的身份,必须要好好缕下思绪才行。 她坐在床上,看着满地的狼藉,陷入了沉思之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屋外来回走动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了,屋内安静得只剩下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恰好这时候,书桌上的手机却发出了震动的声音,屏幕随之一闪一闪地亮起。 聂然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方亮两个字。 被打断了思绪的她拧了下眉,明显对于方亮这时候打电话来有些不悦,但看着电话一直没有断歇的意思,最后才不得已的接了去起来,只是语气有些不太好,“这么晚了,什么事?” 而另外一头的方亮以为聂然是睡下被打扰了,所以才不高兴。 但他现在这里十万火急的消息,哪里还管这些。 “我申请给你调换,可是上面的人不同意,说是预备队已经接了你的档案,你必须要进去。” 方亮的语气里隐隐有些焦躁。 他本来对于聂然拒绝预备训练部队的申请已经是闻所未闻了,没想到这次预备训练部队的人竟然会亲自致电过来说非要聂然进部队不可。 这简直让他傻了眼。 预备队亲自打电话,这是什么待遇! 可惊诧过后,方亮就为难了起来。 聂然的性子向来极端,她要不想做的事情谁逼迫都没用,可那边又催着聂然抓紧入队,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打算怎么办?”方亮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和为难。 聂然嘴角裂开了一条细缝,似勾非勾的样子,“哦?这预备队够霸道的啊。”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可若是当面一看就能感觉到她的话里分明带着别样的深意。 方亮看不到她的神情,以为她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忐忑地劝道:“我看上面好像挺重视你的,要不然……” 他肚子里那些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聂然一口应了下来,“好,我去。” 方亮听到她忽然改变主意,又惊又喜,“真的?” “既然他们那么想让我去的话,那就去吧。”聂然的眼眸锋利如刀,嘴角勾出了一个冷酷的笑。 她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即将会收到一份大礼。 …… 当天晚上因为叶珍的突发病倒,聂诚胜在办公室里接到电话后急忙赶回家,可以说那几天聂宅里面乱成了一锅粥。 就连聂熠那臭小子在自己老妈病倒后也天天跟在床前一步不离。 整个家里除了聂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一点都没有被打扰的样子。 聂诚胜看在眼里,加上刘嫂的话,以及叶珍的劝慰后,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就算是后妈,那也好歹是自己的老婆,他的大女儿竟然连一句问候都没有,这也太没有家教了。 “聂然,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你的叶姨。”聂诚胜走到她的房门前,冷冷地说道。 此时的聂然正坐在书桌前查看着关于预备训练部队的介绍,这几天她一直在研究这支部队,上面的确写到这支部队是如何的优秀,但是其他的就全部一笔带过了。 正苦恼呢,聂诚胜却在这时候走了过来。 呵,看来叶珍也不算太蠢,知道再厌恶这种装柔弱也比不上亲儿子的命运重要,这枕边风吹的倒是挺成功的啊。 至少聂诚胜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好啊,这几天我忙着看资料的确没去怎么看望过叶姨,爸爸真是抱歉啊。” 叶珍,你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聂然心里冷笑了一声。 但面上却笑得更加和煦了很多,“走吧,爸爸,我也该去好好探望一下叶姨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出了房门,往主卧室里走去了。 才进卧室的大门,就看到聂熠正跪在床边上给叶珍一勺勺小心翼翼的喂粥,那母慈子孝的样子看着都让人感动。 想来这些天聂熠的种种举动加上也真有意无意的演戏,让聂诚胜心中的火气消了不少啊。 将计就计,这一手玩儿的漂亮。 聂然嘴角的小笑容越发的扩大了几分,站在了床边,“叶姨,身体好点了吗?” “你来干什么,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聂熠一看到聂然就立刻化生为小老虎的模样,皱着那张脸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叶珍见到后,低低训斥了一句,“不许和姐姐没大没小,下去问问刘嫂药好了没,快去。” 她在聂熠的小屁股上轻拍了一下,聂熠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扭扭捏捏地离开了。 “真是抱歉啊,熠熠总是那么的不懂事。” “没关系的,弟弟还小,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聂然毫不在意地一笑,又说道:“看叶姨的精神好像好了很多啊。” “是啊,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叶珍虚弱地笑了笑,用手帕掩着嘴角咳了几声。 好多了还咳,这戏演得也太假了。 “既然叶姨身体好很多,那我也就放心了,这几天因为叶姨病倒我可是寝食难安的很,但又怕自己笨手笨脚的碍事,所以就想着等叶姨好多了,再来看看你。” “你这孩子就是体贴,不像熠熠总是毛手毛脚的让我不放心,只能还得受累放在身边几年,再让他出去历练。”叶珍这番话虽然说的像是在嗔怪,但是很明显她在暗示聂熠不用去军校的事情。 “哦?那也就是说弟弟愿意去道歉了?那太好了。我原本也舍不得弟弟去军校,实在是怕爸爸难做人,才出此下策,一好歹也算是对汪叔叔有个交代,那天在人工湖旁闹成那个样子,难免被有心人会拿捏着。二也是让弟弟避避风头,顺便去历练历练。” 叶珍嘴角的笑容在听到她这番话后,马上僵在了嘴角边。 经过这些天她的努力,聂诚胜这才勉强答应让聂熠不去军校,可并没有同意说不去道歉啊。 自己的儿子她当然清楚,从小娇宠惯了的,被人按在地上打了两次不说,现在还要亲自上门道歉,他才几岁,孩子心性而已,哪里懂什么叫忍辱负重。 她颇有些踌躇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聂诚胜。 聂诚胜的眼神也有些发沉,这几天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儿子乖顺的在叶珍面前倒茶递水,本来当初说送去军校也不过是一时气话,接着又有叶珍在一旁柔声倾诉,渐渐地他也就松了口。 但现在聂然的一句话让他有凝重了起来。 她说的没错,在人工湖那里闹成这个样子,不登门道歉只怕被有心人看到拿捏住了,对聂家可是非常不利的。 “嗯,聂然说的没错,这么多天过去了再不上门道歉只怕不太好。”为了整个聂家考虑,聂诚胜点头说道。 叶珍的脸上闪过一抹极快的恼怒情绪,如果不是刚才自己没沉住气也不会被她捏住了话头往下说,很是太失策了! 她垂下了眼睛,说道:“是,我到时候会和熠熠说的。” “事情如此解决的话,那我也能安心去部队了。”聂然像是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那样子好像真是为聂熠的事情担心了不少。 屋内的两个人一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要走了?太好了!终于这臭丫头要离开了。 叶珍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后,心里无比的高兴。 而一旁的聂诚胜听到她要下部队了,急忙期盼地问道:“你要去哪个部队?” 他可没忘记新兵连连长当时说要把她申请送入预备部队这件事。 如果能成的话,那他多年未得尝的夙愿可就了结了呀! “去预备训练部队。” 聂然神情淡然的很,可聂诚胜却无法自持住内心的激动,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好,太好了!” 没想到聂然还真的进去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不愧是我的女儿,真是好样的!” 聂诚胜高兴极了,脸上洋溢的笑容简直能和当时叶珍生了儿子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叶珍原本心中的喜悦被聂诚胜的样子以及聂然的那句话给顿时浇灭了。 预备部队,她经常听聂诚胜说过,他一直说将来让聂熠进预备部队算是完成他当年未完成的心愿。 可现如今被聂然提前完成了,叶珍只觉得心头有些不妙。 即使将来聂熠能进预备部队,可这已经不是头一份的,聂诚胜的那种激动的心情也不会像此时此刻那么的猛烈。 当下越发的悔恨当初自己的主意,但脸上偏偏还要装作高兴的样子,笑着道:“那真是恭喜你了呀聂然,那地方可是很优秀的人才能进去的,你爸爸多年未得尝的愿望终于在你这里实现了。” “是吗?我都不知道呢。”聂然装作惊讶的样子,可随后却又失了笑容,“但是我好怕做不好,这些天我一直在查资料想多知道点关于预备队的事情,可惜网上写的都大同小异,什么都查不到。” 聂诚胜听她苦恼的样子,立刻哈哈笑了起来,“军队的事情网上怎么可能查得到。”他想了想,继续道:“不如等会儿你和我一起去汪叔叔家,他的大儿子汪司铭在预备部队训了一年了,昨个儿才回家,正好你可以听点经验。” “那太好了!”聂然高兴的翘起了一个弧度,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咱们家刚和汪叔叔的小儿子产生了矛盾还没解决,就这样贸然过去,不太好吧。说不定人家汪叔叔心里的芥蒂还没完全消除呢。” “嗯,你说的没错。”聂诚胜沉吟了片刻,点头,“这样吧,下午带上你弟弟一起先去人家家里道歉。” “是。”聂然这才微笑了起来。 叶珍见聂诚胜的一锤敲定,心里又急了起来。 她都还没好好劝过聂熠,万一聂熠那倔脾气一上来可怎么办? 她心里一急一惊之间胸口的闷痛有开始了起来,只觉得一块大石头压着自己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她一不小心对上了聂然但笑不语的眼眸,她这才惊觉,这根本就是聂然全部设计好的一个圈套! ------题外话------ 抱歉抱歉,想多更一点所以晚了点时间,各位妹砸等捉急了吧~么么哒昂~ 然然的部队之旅马上就要来了,撒花吧~ 二少的一些身份问题我相信机智如你们一定猜出点端倪了吧!哈哈哈哈 正文 160 慈父形象真恶心 这个丫头心思真是深的可怕! 她故意按捺着不动,甚至连进部队这件事都隐瞒下来,就是等自己和聂诚胜将聂熠去军校的问题给解决了,如此这般就理所当然的要去上门赔礼道歉,而且她又借着去部队训练的借口,聂诚胜心里一高兴当然会答应下来! 那汪家的儿子昨个儿才回来,今个儿聂然就跑过来说这件事,分明就是掐着时间点算计了一把。 这个该死的聂然总是有办法将计就计! 要知道这几天她光给聂诚胜说军校问题,还有让聂熠演戏给聂诚胜看,哪里有时间劝他去道歉。 如果聂熠一旦在道歉这件事上破坏了这几天的乖孩子形象,那这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 好毒的心思啊! 叶珍盯着聂然的脸,眼底充满了怨恨的神情。 聂然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嘴角的笑容又扬了扬,明晃晃的就是挑衅。 反倒是聂诚胜因为满心满眼都是聂然要去预备部队的事情,压根就没发现屋内另外两个人之间无声的对峙。 匆忙说了几句后,连忙就去准备道歉礼品去了,他觉得上门道歉两手空空总是不太好的。 屋内瞬间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遥遥相望。 最终叶珍还是没沉住气,恶狠狠地看着她道:“你就非要让你弟弟去军校不可吗?” 聂然黑冷的眸子望向她,嘴角划过一缕冷凝地笑意,“你自己送给我的机会,我如果不好好用,岂不是对不起你了。” 叶珍被她一气,顿时胸口的痛楚又加剧了三分。 本来她是想借机会接着这次生病的由头让刘嫂唱白脸,自己唱红脸,给聂诚胜吹吹枕边风,这好不容易聂诚胜对聂然的态度又冷了几分,谁知那臭丫头早有准备,来了这一招。 毫不吹灰之力就重新又获得了聂诚胜的喜爱,甚至最后还被聂然牵着鼻子走都浑然不知。 她白着脸色,因为疼痛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瞪着她,胸口因为巨大的愤怒而起起伏伏着,就连喘息声也急促了起来。 “叶姨,你还是好好安心养病,不然等弟弟出了什么事,你都保护不到呢。”聂然冷笑着瞥了她一眼,最终转身离开。 叶珍捂着自己发疼的胸口,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她想要叫人,可那胸口炸裂的感觉让她连一句话都发不出来,感觉每呼吸一下都能牵扯出浑身的疼痛感觉。 于是,刘嫂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精气神都挺不错的夫人现如今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这让她心头一惊。 她急忙走上前去,推了推叶珍,小声喊道:“夫人,夫人?” 叶珍强睁开眼,一把拉住了刘嫂的手,语气有些急躁地道:“熠熠呢,快……把……熠熠给我带过来。” “小少爷?”刘嫂面露惊讶地道:“小少爷刚才被老爷带出去了,还有大小姐。” 叶珍的手霍地收紧,震惊地看着她,“什么?” 竟然已经出去了,这么快! 聂熠被毫无察觉的带出去,到时候被发现自己是去道歉,以他那种性格,那后果…… 天,她都不敢想象聂熠到时候发起脾气来会对聂诚胜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聂然,好,聂然!”躺在床上的叶珍眼睛里迸发出电光般凌厉的眼神,她面色扭曲而又狰狞着,可等咬牙切齿的说完那几个字后,她眼睛突然瞪大,气息不稳极了。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你别吓我啊!”刘嫂看到她的异样后,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快,快,快叫医生过来!” 她怎么也不明白,大小姐进主卧室也不过十几分钟,这夫人怎么就一下子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顿时,聂家再次陷入了慌乱之中。 …… 而另外一边的聂诚胜和聂然带着聂熠三个人朝着另外一栋别墅走去,还不知道自己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聂熠看到自己爸爸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满脸是笑地牵着他的手走路。 自从上次被爸爸打完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被爸爸牵着走了,这下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旁还有一个多余的人在身旁。 聂熠很厌烦地扫了眼聂诚胜身边的聂然,只见她手里拿着礼品,走在爸爸的另外一侧,神色淡淡,并没有太大的欣喜。 “爸爸,我们要去哪儿?”聂熠觉得很是奇怪,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聂然和他们一起并肩出门的吗? 以前爸爸不是最不耐烦聂然的吗? 甚至连出门都不会带着她才对啊,今天怎么会带着她一起出来了呢? 聂诚胜想了想,神秘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觉得聂然说的对,这臭小子和自己一样倔,现在走到半道上告诉他真相的话说不定会撒泼打滚哭闹不止,还不如直接到人家家门口,这样他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闹腾啊,最后只能被逼着乖乖道歉。 聂熠见他不肯说,以为是有什么好东西给自己,也就很傻很天真的跟着他走了,两父子手牵手的往另外一栋别墅走去。 聂然看着他那蠢乖蠢乖的样子,突然间有些好奇这时候的叶珍听到聂熠已经跟着自己出门的消息,会不会气得直接疯过去呢? 事实是,虽然没气疯过去,但也晕了过去,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只是再蠢乖,聂熠看到越来越熟悉的路径和方向后,他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开始有些僵了起来。 直到那扇熟悉的大门闯入眼帘之后,他便死死地抓着聂诚胜的手,再也不肯挪动半步。 他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死死地定在了原地,神色抗拒地说道:“不,我不去!” 聂然当然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于是莞尔一笑着安慰道:“熠熠你要乖,道了歉爸爸就不生气了。” “不去,打死我都不去!你这个坏女人又出什么鬼主意让爸爸听了你的话!”聂熠气得直跺脚,真想一棒子打死这个笑语晏晏的臭丫头。 明明是匹见人就咬的饿狼,却每次在爸爸面前都装作一头温顺的绵羊,真是太坏了! 果然聂诚胜见他身子往下沉,蹲在地上耍无赖的样子,忍不住轻呵了一声,“聂熠!” 本来见他这几天每天在叶珍跟前尽心伺候着,还以为是学乖了,结果没想到现在老毛病又出来了! 看他蹲在路当中,聂诚胜眉头打起了结。 这里虽然是别墅区的支道,但偶尔也是有人进出的,他堂堂师长的儿子撒泼耍赖蹲在路上,别人看到算是怎么一回事! 正想再继续训斥几句,却听到聂然此时开口道:“爸爸,要不然算了吧,我也不是非要听取那些经验的,弟弟不愿意道歉,我们这样贸然反而唐突。” 聂然的这句话看上去是替聂熠着想,但实际上是在给聂诚胜加了一剂猛药。 此时的聂诚胜心里的头等大事就是自己的预备队,至于聂熠不过只是为了给自己做铺垫而已,如果没有这层铺垫根本没办法上去腆着脸问。 所以聂熠注定是要被聂诚胜牺牲一把的。 “聂熠,走!”果然聂诚胜在听到聂然的话后,更是坚定了几分,拽着聂熠的手就往前走。 聂熠感觉到聂诚胜的力道变大后,眼看着被拖走,于是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嚷嚷了起来,“不,不去!我不要去道歉,我没错,我不去!” 他简直看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坚持要自己去道歉,前几天分明都已经不再提这件事了不是吗? 一定是她,一定是这个臭丫头暗中搞的鬼! 聂熠此时若不是被聂诚胜给抓着,他真想扑上去撕了聂然! “你去按门铃。”聂诚胜看他撒泼的样子头痛不已,直接让聂然去叫门。 他就不相信了,在外人面前这臭小子敢给他难看! “爸爸!”聂熠看到聂然去按门铃,立刻急了,喊了一声。 这门一开,预示着他必定要给人道歉,给汪明昊道歉?不,打死他他都不愿意道歉!这太丢人了! 聂诚胜沉着脸色,冷冷地道:“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不然我就送你去军校!” “你当初明明答应不送我去军校的!”聂熠气得鼓着包子脸,怒道。 聂诚胜将他用力往上一提,将他硬生生的从地上直接拽了起来,“那前提是你必须给我道歉,我才不送你去军校。” “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爸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总要听这个坏人的话!”聂熠看到的屁股一点点的和地面拉开了距离,又急又气之下一不小心就说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气得聂诚胜的面色瞬间就铁青了起来。 “你说什么?” 聂诚胜原先还以为前几天这臭小子是学乖了,结果现在一看,这哪里是学乖了,分明就是变本加厉了! 竟然说自己是老糊涂! 才几岁啊就敢这样骂自己,将来大了不服管了是不是直接上来和自己打一架了?! 惊怒之下,聂诚胜的手立刻举起,才想要重重挥下去,只听到聂然轻轻地提醒了一句,“爸爸,有人来了。” 这让他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怒火也立刻戛然而止。 不行,今天是来汪甫家求和的,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让聂熠哭闹,这样太丢人了。 就在他整顿了下心情时,汪家的大门便打开了。 汪甫在看到聂诚胜的时候,脸色微微一滞,但很快就笑着打起了招呼,“老聂怎么今天有空要过来?” 聂诚胜也同样笑着道:“上次的事情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所以今天抓着这个臭小子来好好登门道歉。” 说完还瞪了身旁的聂熠一样,那一眼里是满满的警告。 汪甫这回倒是讶异了,聂诚胜宠爱小儿子的事情是无人不知的,所以当时在人工湖畔聂诚胜道完歉后他就以为这件事肯定就这么完了。 虽然理解他宠爱儿子的心,但是对于聂熠当时那番话,说实话汪甫心里很介意,非常的介意,只是因为同僚一场,这才按下心里的不高兴。 只是没想到,这回聂诚胜却带着儿子亲自上门赔罪,真是稀奇的很。 汪甫呵呵一笑,“老聂太客气了,小孩子说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怎么行,不能让这臭小子仗着自己是孩子就胡作非为。”聂诚胜的语气里满是对自家孩子的训斥,聂熠因为外人在场,所以也不敢发飙,怕在汪明昊面前丢人,只能强自憋屈着。 但这场景在汪甫的眼里却以为聂熠是暗自愧疚所以才低着头不肯说话,于是连忙打着圆场,招呼他们进家门。“哈哈,行了,别难为孩子了,快进来吧。” 三个人走进了汪甫的家里。 聂然是头一回来,特意留心了一下这屋内的摆设,有些陈旧,但保养的特别好,看得出这屋子的主人对这些家具格外的小心,想来这些东西应该是汪甫过世的妻子设计的,每一处的设计都特别的细致。 看来这个汪甫果然是爱极了自己过世的妻子。 “明昊你看谁来了。”汪甫对着楼上喊了一声后,有两个脚步声从楼梯口响起。 紧接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从楼上走了下来,汪明昊走的比较快,他听到父亲的叫喊还以为是谁来了,所以特别的急。 结果急匆匆地走下来后,看到的却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他来干什么?”明昊小脸一拉长,显然很不待见聂熠。 “明昊,不能这样没礼貌。”突然,一道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声音温和的很,汪明昊在听到这句话后虽然还是绷着小脸,但真的没再继续说一句了。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男生从楼梯上慢慢地走了下来。 似乎是因为在部队的原因,他留着板寸头,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五官的棱角已经隐隐分明了起来。 这就是汪司铭啊,聂然暗暗打量了他一番,看上去气度不凡,那翩翩小公子的做派倒是和霍珩有三四成的相似。 但可惜,毕竟年轻,他表面再怎么翩然也不可能像千年狐狸的霍珩一样面面俱到。 那眉角的凌厉感还是泄露了他对聂熠的不悦。 也是,他们两兄弟都是一个妈生的,骂了一个不就等于骂了另外一个么。 “不好意思啊,我这小儿子像我,倔脾气,倒是老大和他妈一样,性子温和。”汪甫笑着对聂诚胜抱歉了一声。 刚坐在沙发上的聂诚胜看到汪司铭后,惊讶地站了起来,“你家司铭回来呀?” 聂然看着他这番唱功佳具的样子,心里头冷笑连连。 汪司铭温雅地点了点头,谦和地喊了一声,“聂叔叔好。” 汪甫一提到自家大儿子的时候,脸上满是洋溢出了自豪和喜悦,“是啊,这不是正巧休假了两天回来,下个星期又要回部队去了。” 聂诚胜一拍大腿,哎哟了一声,“那真是太巧了,我家然然下个星期也要去预备部队了。” 屋内的三个人皆一愣,包括聂熠,所有的眼神都齐刷刷地朝着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聂然身上看去。 其中受到最大震撼的就是聂熠了,预备部队,那不就是爸爸一直希望自己将来能进的部队吗? 听爸爸说要进去条件非常苛刻,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为什么这个臭丫头进去了? 这不可能! “呀,女兵进去可不容易啊。”被这番话怔愣过后的汪甫不禁感叹了一声,眼底对坐在沙发上荣宠不惊的聂然细细地观察着。 他是知道聂家有个大女儿的存在,但是也知道这个大女儿从来不受宠,特别是聂诚胜的前妻死了之后,可以说过得是连佣人都不如。 后来被送去部队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知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叶珍容不下这可怜的丫头,但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说。 谁料,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要去预备队了。 真是看不出啊…… “我也不过是让她去历练历练,谁知道她刚才告诉我说是进去了,这不是临走前不放心自己弟弟嘛,所以特意跟过来一起看看。”聂诚胜的话语里无不充满着自豪感,随后他对着聂然说道:“这是你汪叔叔,还有汪大哥,快叫人。” 那语气里的慈爱让聂然忍不住在恶心了一把,但脸上却还是那副笑容淡淡的模样,“汪叔叔,汪大哥好。” 汪司铭很客气地回了她一句,“然妹妹好。” 结果差点没把聂然给恶心吐了,然妹妹……他以为是在演红楼梦吗?! 汪甫笑哈哈地点着头,对聂诚胜道:“现在的孩子都比咱们那时候强啊。” “可不是,一代胜过一代嘛,以后咱两也算是老怀安慰了。” “是啊是啊。” 两个人客套着感叹了几句后,聂诚胜终于切入主题了。 “司铭啊,聂然这次去那边实属幸运,她本来就不是军校毕业,你聂叔叔呢从小也没教过她什么,我怕她在那里会不适应,所以希望你能帮衬一把,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希望你能体谅体谅你聂叔叔。” 他这一番话从里到外无不透露出自己对聂然的关心和疼爱,那一丝丝都舍不得让她受委屈的样子,把慈父的形象真是演到极致了。 聂然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真是不得不佩服。 汪司铭看了眼对面的聂然,笑着回答道:“聂叔叔说哪儿的话,然妹妹如果有需要,我当然会帮忙,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嘛。” 聂诚胜一听大为感动不已,连连点头道:“好,好!那聂叔叔就放心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直白了,所以急忙将主题又拽了回来。 “哦对了,光说这事,忘记正事了!”聂诚胜将身旁原本打算默默做空气的聂熠抓到了自己身边,满是痛心疾首地样子说道:“老汪啊,这孩子啊被我从小就宠坏了,有时候说话啊不走脑子,为此他妈也费了不少心,这次特意带过来给明昊道歉。” 汪甫到现在也算是知道他真实意图了,可看在他难得对自家女儿的善心上,虽然这份善心可能掺杂点别的,但总比不在意强啊,于是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笑道:“老聂啊,你这何必呢,我都不介意了。” “你不介意那是你老汪大度,我可不能这样不地道啊。”聂诚胜低低地对聂熠说道:“快,给明昊去道个歉。” “我不!”聂熠下意识地扭过身子,拒绝道。 聂诚胜见自家儿子竟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可在外人面前又不能丢份,强忍着要揍他的冲动,只能扯出一抹笑容,劝道:“聂熠啊,咱们要知错就改,那才是好孩子,快去道歉。” “爸爸!”聂熠憋着一张愤怒的包子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聂诚胜看他如此倔脾气,语气里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甚至带着一些咬牙切齿地意味:“去、道、歉!” ------题外话------ 我突然爱上汪家了,不造有没有妹砸和我一样,瞧瞧人家这个爹做的,再瞧瞧聂然她爹,啧啧啧~ 正文 161 汪家大公子,惊险一幕 聂熠见到爸爸眼底已经腾升起的一簇火苗,心头一颤,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了汪明昊的面前。 “……” 他看见汪明昊冷冷的神情,作为从小嚣张跋扈惯了的聂家少爷,聂熠怎么也张不开那个口。 偌大的客厅内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聂诚胜手不自觉地握紧,紧紧地盯着聂熠的后脑勺看。 虽然说他这次来最主要目的还是听听预备部队的事情,可聂家和汪家两家的确就如聂然所说的,不能产生隙缝,这点也是很至关重要的。 两者双管齐下,这才不得不让他带着聂熠过来道歉。 这次如果聂熠不道歉,两家之间的关系可能就会变的面和心不合了。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聂熠的迟迟不肯开口已经让聂诚胜变得尴尬不已,他强压着自己胸口的怒火,扯着笑。 那平静的面容下已经隐隐闪现出了一丝暴戾。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淡淡地响起。 “其实最大的错还是在我,当时我在场,看到他们一下子打起来吓到了,所有没有第一时间拉住他们两个,错的应该是我,应该我道歉才对。”聂然一脸自责地站了起来,对着不远处的汪明昊鞠了一躬,“明昊,真是对不起。” 这一鞠躬着实吓到了对面的汪明昊。 他从小到大哪里有过这种被人鞠躬的事情,原本绷着的小脸立刻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聂然脸上带着愧疚之色的样子。 心里只觉得讶异。 这还是那个上次在树下冷眼旁观的那个丫头吗?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汪明昊毕竟还小,不懂她突然转变下的真实意图,只是慌忙也跟着小鸡啄米似得鞠躬。 坐在最前位的汪甫看到聂然如此乖巧懂事,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心里更加觉得聂诚胜真是生了个好闺女,只希望将来他能好好珍惜吧。 汪甫心里感叹了一番,赶忙调节起了氛围,“呵呵,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心棉袄,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唉……老聂啊我可真是羡慕你啊,你看看我两个臭小子,不气死我就不错了。” 坐在旁边的聂诚胜见自己的女儿替自己解了围,还是以那样的方式,他的心头不禁微微震动了一番。 能够为了两家和好,不惜如此顾全大局,聂诚胜心底哀叹可惜不是儿子,不然一定能成大器! 他扯了个笑容,说道:“臭小子也有臭小子的好,瞧瞧这两个能给你带会两个儿媳妇,我呢还得搭出去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心疼啊。” “哈哈哈,你要这么心疼,要不然把你家闺女指给我儿子呗,这样两家还在一起,我多个女儿你多个儿子,扯平。”汪甫开着玩笑地说道。 聂诚胜一听两家结婚好是好,无论是门第还是年龄,而且汪司铭又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人品也不错,能力也很好。 只不过,他原本的想法是聂熠从军,把聂然往从政的那些子弟上发展,这样军政一家,可以更加的牢固。 聂诚胜打着哈哈道:“我说老汪你怎么能当兵呢,你就应该去当商人才对,瞧那算得贼精明。” 两个长辈在那里高兴得聊着天,几个小的就默默地坐在那里,乖乖地当做聆听者。 只是自从聂然当众替自己聂熠道歉之后,坐在对面的汪司铭就一直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聂然看。 聂然当然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只是周围这么多人在,她只能佯装不知道的样子。 聂诚胜有心希望聂然和汪司铭两个人聊聊关于部队的问题,所以找了个借口就把汪甫给拉走了。 客厅里一下子就剩下了四个小的。 因为有汪甫临走前的嘱咐,让汪明昊和聂熠两个人好好玩,所以汪明昊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上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聂然和汪司铭两个人。 “然妹妹不介意一个人坐会儿吧,我还有事要离开一下。”短短五分钟都没有到,汪司铭就站起身,抱歉地说道。 “好啊,你去忙吧。” 聂然微笑着让他自便,但一等他离开脸上的笑容就立刻变了个味儿。 这小子挺有趣啊,看自己的眼神虽然温雅,但是还是一眼就能看穿那笑容下的厌恶和冷漠。 厌恶?自己好像并没有哪里惹到他吧。 空荡荡的客厅里就剩下聂然一个人,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半个小时后终于起身往二楼走去。 聂然想借着回去看看叶珍为借口早点回家,结果在二楼的楼梯口却看到了正从汪明昊屋里走出来的聂熠。 看上去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大概又和汪明昊吵架了吧。 只见他满是怒气的要下楼,但在看到自己后,不知道为什么怒气更甚了很多。 “哼,你这个坏人,算计好陷害我,现在又在爸爸面前装好人!你这只大尾巴狼。”聂熠站在楼梯口,咬牙切齿地指着她说道。 刚才在汪明昊的房间里被他冷冷嘲笑说自己连个女孩子的胆量都没有,那从头到尾的一顿的讽刺,气得他恨不得摔桌子! 还说什么聂然好,放屁!她好哪儿了,她在爸爸面前装的像只温顺的小羊,可人后呢,把自己提起来往楼梯口丢! 真是个坏女人! 聂然被他这一通发泄,不由得挑了挑眉,哟!这是受了气往她身上撒呢。 “你让爸爸下不来台,我替你圆了过去,你现在还指责我,这算不算应了一句话。”聂然靠在扶梯上,神秘一笑。 被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聂熠被她吊起了胃口,气哼哼地问了一句,“什么话?” 聂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聂熠一听,愣了三秒后当场就炸毛了,“你说谁是狗,你骂谁是狗!” 就说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吧,瞧瞧!现在周围一没有人,她就暴露本性了! 哪里还有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的温柔样! 骗子,骗子,大骗子! “我只是一个比喻,你那么对号入座干什么。”聂然似乎是很满意他的表现,轻笑了起来。 聂熠咬着后槽牙,愤怒地说道:“哼!你这个坏女人,我就知道你假好心!” “是啊,我假好心,那有如何呢?你的真愚蠢让爸爸难堪,而我的假好心让爸爸高兴,这就是差别。” 听到聂然堂而皇之的坦白,气得聂熠直跺脚,可偏偏又拿她没有任何办法,晶亮的眼眸里盛满了愤怒。 “你,你个坏人!” “嘘……小声点,不然被爸爸听到又要生气咯。”聂然看他那肉呼呼的脸被自己逗得通红,那样子就如同发怒的小狮子似的,好玩极了。 她正想要绕过去上楼找聂诚胜,谁料就在她刚抬脚的一瞬,只见聂熠面容扭曲着对她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去死吧!” 紧接着就抬手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此时的聂然走在楼梯中央,没有抓着扶梯,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撞得不由得往楼梯下方倒去。 真是没想到啊,这臭小子狠起来比她妈都狠,敢在楼梯上就把自己往下推。 这是要谋杀啊! 聂然眼底滑过一丝寒气,随即趁着自己倒下的角度,冷静的找准想要伸手扣住身旁的扶梯。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二楼的书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正和汪甫笑谈聊天的聂诚胜。 聂然忽而勾起一抹冷笑。 她缩回了原本想要扣住扶梯的手,任其自己往后倒去。 反正这楼梯不陡,也不高,只要找个好点的角度摔下去,她可以保准自己安然无恙。 只是不知道叶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推人下楼,还被聂诚胜看到,不知会不会急死呢。 她还真是期待啊。 聂然用眼角的余光找到了一个避免让自己的脊椎连番受到撞击的角度,正打算狠狠摔下去时,忽然之间她感觉楼梯口一道影子闪过,自己真要往下倒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 “小心,然妹妹。”紧接着一个淡漠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多管闲事!聂然心里恨恨地腹诽了一句,面上浅笑着道了谢,“多谢,汪大哥。” “聂然你没事吧?”聂诚胜急忙从走廊跑了下来,上下检查了她一番。 刚才那一幕落在他的眼里实在是太惊险了,如果汪司铭没有及时出现接住聂然,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又加上聂然还没进预备队,这一旦受了伤,训练肯定就跟不上了! 聂诚胜到最后还是没忘记预备队训练的事情。 “哦,我没事,不小心自己绊了一下,差点出丑了,还好汪大哥及时出手。”聂然表面上也像是劫后余生了一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聂诚胜站在走廊上其实将整个过程都看到了,分明是聂熠推聂然下楼,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生怕聂然会因为害怕而当众给聂熠难看,搞得自己面子里子都没有。 不过还好,这丫头挺懂事,将刚才的事情归结在自己身上,这才彻底松了口。 只不过这个聂熠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竟然在别人家里就敢如此胆大妄为,简直放肆到了极点! 又想到刚才道歉的时候差点让自己下不来台,这让他的眼神冰冷了起来,在看向聂熠时,隐约之间还透露出薄薄的戾气。 而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聂熠在看到聂诚胜的眼神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知道自己完了! “老汪啊,我家里还有些事儿,就不再打扰你了。”聂诚胜装作没事的样子,硬是笑着和汪甫打了个招呼,想要早些离开。 汪甫全程都在聂诚胜身边,刚才那一幕他也是被吓到了,他实在想不到聂家的小儿子竟然这么心狠。 愣了一下后他连忙笑着点头道:“哦,好啊,那我就不挽留了。” “聂熠,咱们回家吧。”聂诚胜转头看似温和的对聂熠说了这么一句,但眼底的森冷让人心惊万分。 这样子的聂诚胜让人觉得可怕而陌生。 聂熠不敢再去反抗,而是低着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自己的弟弟,你不觉得无耻吗?” 在转身下楼之际,聂然听到自己的耳边轻轻地传来了这么一句。 她脚步微滞,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面色已经冷下来的汪司铭,“你在角落偷听,明知道我弟弟被我欺负,却不现身帮忙,难道不无耻吗?” 从汪司铭离开后聂然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只不过她对于这种孩子气的把戏根本不放在心上而已。 只不过自己让他免费看了一出戏,他反倒还责怪起自己来了。 汪司铭在部队里狙击隐蔽考核第一,连自己的教官有时候都找不到他,没想到却在一开始就被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丫头感知出来了。 这让他不禁心里小小惊讶了一下,但随即还是冷哼了一声,“你们的家事,我为什么要管。” 从刚才看到聂然替聂熠道歉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姑娘心思不简单! 当时汪明昊告诉自己聂熠有个很奇怪的姐姐,看到自己弟弟被打也不帮忙,可现在在聂叔叔面前却装的那么的懂事有礼,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个姑娘这样利用自己可怜的弟弟,真是让人厌恶的很! “所以啊,那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聂然微微一笑,噎得他瞬间没了话。 “我……”他心头气恼极了,带着厌恶的语气说道:“部队怎么会要你这种心思恶毒的人。” 聂然对此笑眯眯地点头,“嗯,那个招我的人,是有点眼瞎。” 汪司铭怔了怔,她居然敢说这种话?! 从小到大遇到的名门淑女也不算少,可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他还真从来见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离开。 …… 聂然跟在一路低气压的聂诚胜身后回到了家里,她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家里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特别是厨房里浓重的中药味。 看来自己走后,叶珍好像又抢救了一次吧。 但这一切并没有让正沉浸在极大愤怒之中的聂诚胜发现。 才踏进家门,他的脸色彻底铁青了下来,转身就给了聂熠一巴掌,聂熠被这突然的耳光打得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刘嫂才刚刚服侍叶珍睡下,这才一下楼就看到这一幕,立刻惊骇得站停在了原地,不敢动半分。 被打翻在地的聂熠捂着脸,十分害怕地看着聂诚胜,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刚才在汪家是被聂然给逼得一时气急昏了头才想到要推她下楼,现在清醒过来时心里也后怕极了。 聂诚胜看到他一言不发沉默地捂着脸趴在地上,心里又失望又愤怒,推人,他的儿子竟然推人下楼! 这还只是未成年,如果成年了,那就是要坐牢的! 他聂诚胜的儿子进监狱坐牢?还还不如现在把他打死算了,以防将来丢自己的脸! 盛怒之下的聂诚胜看到正站在楼梯口的刘嫂,冷冷地吩咐,“去,拿我的马鞭来!” 刘嫂本来就被那一巴掌给吓蒙了,现在一下子被聂诚胜指明道姓的一顿呵,吓得直接回过了神,忙不迭地点头道:“是,老爷。” 随即,踉踉跄跄的就返身往二楼跑去,只不过不是去拿马鞭,而是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叶珍。 叶珍一听也顾不得自己身体,急忙下了楼。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聂然把聂熠带走一定会出问题! 才一下楼梯,她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捂着脸坐在地上,小声地抽泣着,聂诚胜暴怒的面容扭曲的可怖。 “诚胜,这是怎么了?”叶珍穿着睡衣,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一副病容的样子。 聂诚胜看到她病恹恹的跑下来,眉头立刻打起了结,“你身体不好,上楼去。” “可是……” 叶珍还想要说什么,结果被聂诚胜阴鸷的声音给打断,“上楼去!” 他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了打小报告的刘嫂身上,聂诚胜呵斥道:“我要的马鞭呢!” “是,我……我现在就去……”刘嫂被他的训斥给吓得立刻转身去二楼将马鞭拿了下来。 叶珍看到聂诚胜拿着马鞭渐渐靠近,心里更加慌了起来,“到底怎么了,你总要说出来才是啊,别吓坏了孩子。” “吓坏?我才要吓坏了才对!”聂诚胜厉声地喝了一句,眼中的火星子不断的迸发了出来,“你的好儿子汪家居然敢把聂然从楼梯上推下去,要不是汪司铭当时眼明手快的护住,我现在估计得在医院手术室门前了!” 叶珍的心徒然一紧。 什么?从楼梯上推下去,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熠熠怎么可能会推这个臭丫头呢,是她故意的,对!肯定是她故意设计陷害的! “不会的,熠熠不会做这种事的!”叶珍急忙替自己的儿子辩解。 “我亲眼看到,难道还有假?!”聂诚胜眼里的火光越发的旺盛了起来,“你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替你解围,最后落了个差点摔死。聂熠,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那么狠啊?” 叶珍见他要举手将马鞭挥了下来,连忙扑了过去,“不会的,熠熠向来乖巧的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好歹听下孩子的解释啊,你不能这样草率下决定啊。” 面对叶珍凄凉的哭喊和哀求,聂诚胜愤怒到了极点,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叶珍,先不提他这样摔聂然,就只是在汪家做这种事,万一聂然真的摔下来,摔在了汪家,最后汪家的人会怎么想?” “我……” 叶珍被他的质问给问住了。 没错,聂熠在人家家里把聂然推下楼的话,不提聂熠还小不懂事,可就是在人家家里无论受伤还是摔死,这种麻烦和晦气都会给两家之间带来不可磨灭的裂痕。 “他这是要活生生的毁了聂家和汪家之间的关系啊!”聂诚胜只要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就心有余悸的很! 一旁的聂然听着聂诚胜最后的那一句话,心里冷冷地笑着。 看吧,到最后他怕的还是聂家和汪家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因为自己被摔下楼。 聂然啊聂然,你上辈子到底做什么坏事,这辈子会遇到这种老爹啊。她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别,诚胜,他……他还小,这种事情怎么会懂呢!再说了,再说聂然不是没事嘛,既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饶了他一次吧!” 叶珍当时又不在场,根本抓不到什么可疑之处,只能抱着儿子不停地求饶着。 “是啊,爸爸饶了弟弟吧,毕竟他是您最心爱的儿子,将来还要继承聂家的。”从一进家门就没有说过话的聂然这时候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但在聂诚胜耳朵里却变了个味。 他最心爱的儿子会不会有一天为了继承聂家对自己做些什么?! 毕竟这臭小子那么小就敢推自己的姐姐下楼,将来呢……为了聂家主位的位子,难保不会…… 想到这里,他的背脊骨都有些发凉了起来。 ------题外话------ 啦啦啦,预告一下,这卷大概还有一章就结束啦!开心不? 正文 162 被气吐血,元气大伤 聂诚胜眼底阴翳一片,“不小心?这臭小子现在对你都能这样,将来等我老了,说不定哪天是不是不小心的把我推下楼!”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最后那几句话面,叶珍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只觉得心里发寒。 “……不会的,你是他爸爸,他怎么可能会把你推下楼!” “怎么不会!今儿个他不是连他姐都能推下去了嘛!我聂诚胜怎么养了个这么狠毒的东西!” 说完,他再次举起手中的鞭子要抽下去。 “不,诚胜,你别打他!你要打就打我,你别打孩子!他是我的心头肉啊!” 叶珍哭喊着再次扑了上去,结果聂诚胜却狠狠地将她推开,“你走开!” 手上的鞭子立刻挥了出去,“啪——”的一声抽打响起后,聂熠的尖叫声立刻响了起来。 那一鞭极狠,他的手臂上瞬间显出了一条又粗又红的鞭痕,看得让人心悸。 叶珍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又加上那一瞬的尖锐叫声就像是一把刀直接捅在了叶珍的心口,她原本刚才就因为思虑过重已经喘不过气了。 这回更是让她怒急攻心,顿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就这样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妈妈?” “阿珍!” 随着两道惊呼声响起,叶珍的身体就这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聂诚胜看到叶珍吐血倒下,震惊地连马鞭都掉在了地上,急忙跑过去抱住了她。 聂熠也顾不得自己受伤的疼痛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叶珍的身边,刚才那一口血喷出来,吓得他连哭都忘记了,只是全身都在不停地抖。 原先妈妈晕倒已经够让他慌了,现如今亲眼看到妈妈在自己面前吐血,他好害怕,好害怕妈妈就这样离开自己! “快,快叫救护车!”聂诚胜紧紧地抱着叶珍,连忙对着刘嫂吼了一句。 刘嫂如梦初醒一样,慌忙的去打电话。 家里的人都因为叶珍兵荒马乱,唯独聂然一个人远远地站在那里望着,她的嘴角划过一抹极淡的笑。 这回,叶珍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没过多久,救护车就已经停在了聂家的大门口,医护人员将叶珍用担架抬上了车子,聂诚胜和聂熠跟了上去。 “聂然你还不快点上来。” 听到聂诚胜的催促后,聂然挑了挑眉,她上车? 她和叶珍这种关系,有必要跟着一起去医院吗? “我万一部队有事,你留在那里可以帮忙照看一下。” 帮忙照看? 聂诚胜心得有多大才能说出这种话,她照看?她不暗中把叶珍掐死就不错了。 “快点!”聂诚胜看到站在那里一直不动,心急之下直接将她拽上了车。 随着一阵阵的救护车的鸣笛声音,车子一路开到了医院门口。 才下了车,站在医院门口待命的黄医生就跑了过来,一看躺在担架上的叶珍,无奈而又焦急地说道:“我不是说了让她要平心静气吗?刚刚半个小时前才打了药,怎么现在反而变本加厉了?” “半个小时前?” 聂诚胜显然很是讶异。 半小时前他还在汪甫家里做客,叶珍居然复发了? 可不是思虑过重加怒急攻心才会倒是晕倒的吗?这期间家里并没有人和她说话,她怎么会复发呢? 一系列的问号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师长,夫人再这样易急易怒,再好的药也是没办法治的。” 黄医生以为是聂诚胜和叶珍吵架,所以这才接二连三的把她给气倒了,所以言语之间带着一丝严肃的口吻对聂诚胜说道。 聂诚胜虽然感觉到很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黄医生将人送进了急诊室,挂吊瓶,打针,所有的药物被一支小小的针管推进了血管里。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但躺在病床上的叶珍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黄医生的眉头紧皱,是不是的盯着心跳监视器屏幕和自己的手表来回地计算时间观察,最终他摇了摇头,“不行,夫人全身痉挛抽搐,而且药量加大也没有反应,马上送手术室!” 周围的一群小护士戴上口罩,将人转进了手术室。 那种肃然的氛围让聂诚胜的手心里不自觉的有些湿濡了起来。 黄医生在临走到手术室门口前,凝重地说道:“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师长你可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叫做好心理准备?你这是什么意思!”聂诚胜一听当场就怒了,抓着他的肩膀命令道:“你必须要给我救活她!” 他已经死过了一个老婆了,再死一个,指不定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子! 黄医生被他抓得肩膀有些发疼,但也只能劝慰着道:“师长您别激动,我只是说有可能,毕竟现在夫人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在半个小时前我给她打的药量已经很大了,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结果现在又吐了血,我实在是没有把握。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接着就走进了手术室里。 手术室的红灯一亮起,聂诚胜就站在门外不停地来回走动,脸上写满了焦躁和不安。 “聂然,你说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聂诚胜感觉家里这几天就没太平过! 先是聂熠一再的挑战着自己的底线,接着又是叶珍生病晕倒,渐渐地演变成了吐血急救。 他现在只觉得全身疲惫无力。 站在走廊上的聂然淡淡地说道:“爸爸是一家之主,应该听爸爸的。” 聂诚胜得了一句空话直更加的烦躁不安,来回踱步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起来。 手术室的灯迟迟不灭,反倒是几个护士进进出出,看上去十分的忙碌。 这让聂诚胜的心更是焦急了起来,他无意一瞥瞥到了缩在角落里正微微颤抖的聂熠,怒火不禁再次复燃了起来。 他指着聂熠就怒骂了起来,“都是这个孽子干的好事!要不是这个孽子把你推下楼,现在气得他妈进医院,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他送去军校,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 聂然看到聂小胖蹲在角落里,浑身因为害怕还颤抖着,轻描淡写得劝了一句,“爸爸,你就消消气吧。” 可这不痛不痒的一句话聂诚胜怎么可能就消气,越想这些天的事情都是这臭小子弄出来的,他突然觉得聂然当初的提议一点错都没有。 这小子真是被自己宠过头了,不知轻重! “等你妈这次好了之后,你就给我立刻滚去军校,省的让你妈看到你心烦!”聂诚胜怒着声对聂熠说道。 一旁的聂然听到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聂熠,有些迟疑地道:“这样不好吧,叶姨万一好了,结果又要得知弟弟要走的噩耗,我怕又会病发。” 聂诚胜皱了皱眉头,觉得也没说错,想了想后继续道:“你说的没错,那就这两天把他送走!免得他妈醒过来一看到他,又要情绪波动!” 聂诚胜说完之后气恼地去楼梯口抽烟,聂熠听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后,反而不哭不闹了,而是噙着眼泪走到聂然的面前,胖乎乎的小脸满是平静。 良久,他咬着牙对她说了三个字:“我恨你!” 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以及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看得出他是恨毒了自己。 可那又如何,虽然她的目标是叶珍,但这臭小子对自己不仅不敬,还敢把自己推下楼,光是这份举动他也应该进军校里去好好受受苦,长长记性! “嗯,我知道。”聂然点头,微笑。 聂熠喘着沉重的呼吸声,又再次回到了角落里蹲守了起来。 大概又过了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聂诚胜和聂熠急忙跑上前去,问道:“没事了吧?” “还好,手术很成功,只是真的真的不能在有任何激动的情绪了,不然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黄医生很是诚恳地对聂诚胜说道。 聂诚胜点头,“好,我知道了。” 很快,病床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叶珍毫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正在昏睡中。 “我给她打了镇定药物,所以不会很快醒过来。”黄医生在手术记录单上一边记录一边对他们说道:“你们需要耐心点,病人的身体很虚弱,但是切记不要给她吃油腻的东西,尽量一切清淡为主。” 聂诚胜将注意事项都记了下来,然后这才跟着护士到了一间VIP病房。 一切整顿完毕后,聂诚胜让刘嫂煮点清淡的东西过来,他因为部队有事需要去忙,本来想顺便将聂熠和聂然一起带回去,结果聂熠却死都不肯离开。 聂诚胜看他那倔脾气又出来了,心里好不容易散了些许的怒火又被他勾了出来。 “我舍不得我妈一个人,我要陪她!”聂熠的手紧紧扒着床缝,眼睛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叶珍。 聂诚胜想到这臭小子一旦去了军校好长时间都不回家,到底还是心里有些不忍的,于是勒令他晚饭之前必须乖乖回来后,带着聂然就离开了医院。 叶珍这次怒火攻心两次又加上吐血,身体虚弱的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聂诚胜部队医院两边跑,忙的心力交瘁,险些也跟着病倒。 “熠熠呢!”叶珍睁开眼睛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聂熠。 因为聂诚胜在叶珍出手术室后就立即联系了学校,所以这几天聂熠都在家里整理东西打算去报道。 聂诚胜不想告诉她,怕她情绪又有波动,所以只是替她整理了下被子,说道:“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不能再情绪波动下去了。” 可叶珍依然坚持,甚至静静地抓住了聂诚胜的手,多日没有进水的嗓子干裂沙哑的不像话,“熠熠呢!” 聂诚胜看她这么执着,又怕她不能安心养病,思索了三秒后还是告诉了她,“我给他安排后天去军校了。” “什么?!” 眼看着叶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聂诚胜立刻对她说道:“医生已经说了,你再激动的话就要下病危通知了,所以如果你还想见你儿子,你就安心养病!” 叶珍怔了几秒,觉得语气在家里被聂诚胜鞭打,被聂然这样算计,还是去军校比较安全点。 等自己病好了,聂然也下部队了,她在想办法把聂熠弄回来也不失一个好方法。 想了又想,她决定还是忍下这一记,故作平静地对聂诚胜说道:“能不能让熠熠走之前和我再见一面。” 见叶珍没有预料中的那般大喊大叫,聂诚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好,在见你儿子之前你要努力养好身体。” “嗯。”叶珍点点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当然会好好休息早日康复,她还要替聂熠将一切阻碍他走上聂家主位的人全部清除,特别是聂然这个绊脚石,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丫头的。 一定! 窗外寒风依旧凛冽,铅灰色的云层厚厚的压了过来,叶珍平静的面容下却在暗暗盘算着什么。 直到聂熠要离开的当天,聂诚胜才带着聂熠和聂熠来医院见叶珍,这几天叶珍每天都准时吃药休息,所以恢复的很稳定,但接二连三的打击和复发让她元气大伤,落下了病根。 当第一眼看到聂熠的时候,叶珍感觉自己像是好几年都没有看到儿子了一样。 “妈?”聂熠站在门口,强忍着哭泣弱弱地对她喊了一声。 当下叶珍的眼眶就湿润了起来,但为了防止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大会又再一次的复发,她强忍着想要哭的冲动,哽咽地对他招了招手。 “过来让妈看看你,都瘦了好像。” “妈妈,你没事了吧?”聂熠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很,他好怕叶珍会再次在自己的眼前倒下。 “妈没事了,你放心。”叶珍硬扯出一抹笑,替他整理着衣领,字字句句地叮嘱着,“这次去军校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妈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记得三餐要准时吃,晚上要早点睡,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聂熠乖乖地点了点头,一一应答了下来。 “等妈病好了,一定会替你把那边打点好的。”叶珍将他搂在怀里,满是不舍。 聂熠也紧紧地抱着叶珍,“妈,我离开以后你要注意身体。” “妈知道!”叶珍听到儿子的嘱咐,又想到他即将要离开自己,心里的痛就像是刀割一样,而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臭丫头做出来的! 她的声音里有着刻骨的愤怒,低低地说道:“你放心,妈不会放过那个死丫头的!” “嗯!”聂熠大力地点头。 他对那个臭丫头简直恨之入骨! “学校那里我已经给你打点好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注意点。”聂诚胜看着两母子这般的割舍不下,其实他心里也是不忍,但看到这些天聂熠在家里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失望,再不舍他也要舍得!他轻声催促地说了一句:“走吧。” “记得,想妈了给妈打电话。”临走前叶珍又多加嘱咐了好几句,这才很是不舍的目送聂熠离开。 聂诚胜让家里的司机将聂熠送走,自己看了眼手表的时间对着聂然说道:“部队还有事,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吩咐完后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病房内剩下了她们两个后,叶珍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她带着浓浓的怨恨说道:“恭喜你,终于达到目的了,怎么样,把你弟弟赶走,你很得意吧。” 聂然斜斜地倚靠在门框边,双手插在裤袋里,凉凉地道:“我的目的是你,不是他。” 叶珍靠在枕头上,冷哼了一声,“不管是不是,你都成功了。” 聂然微笑地指了指叶珍,“我哪里成功了,你不是还活生生地坐在这里吗?” “你!” 果然,她当初就是有心激怒自己,最好自己当场怒急攻心暴毙而亡。 让聂诚胜对聂熠失望,又让自己当场气死,一箭双雕,真是好毒的心! 此时的聂然走到她身边,微微俯下身,带着淡薄地冷笑,“叶珍,杀你这件事我不会改变,就想当初你也没有改变一样,至于聂熠完全是因为你才被牵连的,更何况我对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是在军校里受受苦而已。”她刻意顿了顿,后意味深长的道:“又没有让他去执行任务。” 叶珍的脸色不自觉的扭曲了几分,她脸上的咬肌在隐隐抽动,很明显她这是在压制自己的怒火。 “好了,叶姨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毕竟聂熠的路还很长,需要你的扶持。”聂然临走前那抹笑意寡淡而又冰冷,让叶珍的心又是一痛。 不可以上当,这是她故意在激自己,不可以上当!叶珍不停地在内心告诉自己,这才堪堪地忍了下来。 叶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里透着冰锐的狠戾,最终都化为了一道无声的冷笑,“聂然,你以为你赢了么,来日方长,咱们慢慢来!” 送走了聂熠后,聂然在家休息了没几天后也即将要去部队了。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聂诚胜难得走到她屋门口关心了几句。 “你还有几天就要去部队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聂然本来当时杀完霍珩离开A市的时候就是两手空空回来的,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 “嗯,都收拾好了。” “那就好,明天我有事,所以你和汪司铭一起去部队报道。” 聂然惊讶了一小下,这个聂诚胜居然会去拜托汪司铭和自己一起去,这倒是很难得事情啊。 不过就汪司铭当时对自己的态度,这一路上应该会很别扭吧! “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聂然的话音刚落,聂诚胜却说道:“你第一次去,路也不熟悉,到时候迟到了会丢我的脸的。” 说到底还是怕自己丢他老人家脸而已。她心里不屑地腹诽。 但嘴上还是乖巧地顺从道:“好,我知道了。那我明天跟着汪大哥一起走好了。” “记得,到了部队好好训练,别丢人!”聂诚胜板着脸嘱咐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聂然目送他离开的身影,冷冷地勾起了唇角。 等着吧聂诚胜,叶珍和聂熠已经倒下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轮你了!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终于我们家小然然要走了!聂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聂熠被送走,叶珍也没了半条命,哈哈,素不素很棒呀! 下一卷就是部队生活了,我知道这个是你们期待了很久很久很久的了,还有二少对不对?哈哈哈,别急,第二卷会很精彩的! PS:今天是我家读者妹砸的生日,所以……生日快乐哦! 二少此时冒泡表示:妹子,生日快乐!PPS:第二卷我该大展神威了!哈哈哈,老婆,我来了! 正文 001 启程,车厢内的意外 第二天一大早聂然独自往火车站走去。 十二月的天气寒冷的不像话,聂然穿着一件黑色的过膝羽绒服在背着一个背包在火车站里慢悠悠地行走着。 因为还不到过年,所以火车站里并没有什么人,一眼看过去就瞧见汪司铭正坐在那里,穿着一件呢大衣,正在不停地看手表,四处张望。 没过多久他就在人群里看到聂然的身影,他皱着眉头立刻走了过去,冷冷地道:“你迟到了三分钟。” 聂然看他那脸色,又想起上次在汪家那副对自己一口一个然妹妹时的样子,不得不感叹感叹这小屁孩还真是善变。 “你也可以选择不等我先走。”聂然耸了耸肩,然后转身朝着火车站台走去。 汪司铭随即跟了上来,“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做到。”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喜欢对自己家人耍手段的女孩儿,但既然答应了聂叔叔,他还是应该要做到。 聂然用一种不耐和不解的眼神看着他,“那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废话。” “……” 汪司铭顿时无语。 他的意思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许诺而成为了她可以迟到的借口! 作为军人,时间的概念应该是非常重要的才对! 两个人检了票,按照票上的座位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巧的是两个人竟然坐在一排上。 聂然对此无奈极了。 本来想有个安静的旅途,看样子是应该泡汤了。 过了十分钟后,火车鸣笛了几声,终于开启了。 “听说你弟弟因为上次推你的事情被送去军校了。”汪司铭看了眼身旁的聂然,突然问了一句。 聂然正闭着眼靠在车窗上,听到他的话后连眼睛都不睁地嗤了一声,“消息挺灵通啊,不是说不管我们家闲事的嘛。” “你年纪这么小,做事倒是挺绝的,对自己的弟弟都下的去手。” 汪司铭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这么厌恶聂熠,厌恶到要对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下手,就算不是亲的,也没必要这样吧。 “又不是亲弟弟,有什么好下不去手的。”聂然依然闭着眼回答,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汪司铭对她的印象直接跌到了冰点。 他暗讽道:“……不知道这番话聂夫人听到,作何感想。” “我想她已经没力气做感想了。” 都已经直接倒在病床上了,现在对于她来说出了保命也没什么其他感想了吧。 汪司铭听到她这一句话冷嘲后,先是愣了愣,随即想到了前几天聂夫人被急救车给带走的事情,听说到现在都还没回家,一直住在医院里头,想来应该是病得很严重。 现如今亲身儿子又被聂然使计弄走,聂叔叔又要经常在部队里忙,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心里肯定很难过! 想到那副凄凉的场景,汪司铭对她的厌恶程度累计到了爆表。 可聂然才不会在乎,刚才那几句话汪司铭明里暗里的讽刺她,她听得出来,只是懒得解释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没兴趣和一个陌生人去解释,索性用睡觉来阻断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要休息,等会儿吃饭了再叫我。”聂然身子朝里面侧了侧,打算补眠。 反正离预备部队还有七八个小时,闭目养神总好过和这个家伙说话来得强。 汪司铭见她理所当然地命令自己,不服地问道:“凭什么?”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好到可以叫人起床的地步吧! 聂然掀了掀眼皮,突然对着他柔柔一笑道:“凭汪大哥前几天还和我爸保证会好好照顾我,而且你刚自己也说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汪司铭被她一噎,当时他不过是对聂诚胜说场面话而已,没想到这人居然当真了! 看着她安然入睡,自己只能傻坐在那里等待餐车的到来,他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汪司铭真的就这样枯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餐车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了餐车推进来,他还是头一回感觉餐车有多么的可亲。 像是完成了一桩什么任务一样,他拍了拍身边的聂然,说道:“吃饭了。” 清醒过来的聂然看了眼午餐盒里的菜色,真是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不过还好她不是个挑食的人,她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只要是能吃的,没有毒的,都可以塞进嘴巴里充饥。 她一口口的解决着午餐,却在这时候,突然眼角的余光感觉到了不远处的一丝异常。 抬头看去,只见前方三点钟方向有个男人正在一个老婆婆身边打转,过了没多久那男人就蹭到了老婆婆的身边,一只手偷偷地放入了老婆婆的包里面。 汪司铭见她举在半空的筷子不动,眼睛也落在了别处,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那个男人将皮夹子从老婆婆的包里拿了出来,动作十分迅速地将钱包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收回目光特意扫了眼身边的聂然,想要看看她在发现有小偷偷钱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举动。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聂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以后,就垂下眼眸继续吃饭了。 她没有呼喊,没有提醒,而是冷漠的无视! 这让汪司铭气不打一处来! 作为军人,看到百姓有困难,竟然不帮忙,反而冷眼旁观,怎么能配做一名军人,简直辱没了军人两个字! 汪司铭“啪”的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那个老婆婆的身边,将那个还未抽身的小偷一把给扣住。 只听到他大声呵斥道:“拿出来。” 聂然在看他放下筷子冲出去的时候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对此她内心只有四个字可以表示:多管闲事。 她看了看车厢周围的人,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 年轻人就是缺少锻炼,一点都沉不住气。 被汪司铭抓住的男人见自己被发现了,心头一跳,但脸上却佯装镇定地问道:“年轻人你突然跑上来抓我手干什么呀?” 这节车厢内的旅客们纷纷看了过去。 汪司铭也不理他,只是问自己身边的那位老婆婆,“大娘,你摸摸看自己的钱包掉了没?” 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吓了一跳的大娘有些发蒙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果然怎么摸都没有发现。 “哎呀,真不见了!”她着急忙慌的摸了大半天,把包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还是找不到钱包的踪迹,立刻急了起来。 汪司铭反手扭着那名小偷的手腕,冷呵道:“还不赶紧拿出来!” 那名被反身扭着的小偷一吃疼,急忙求饶地喊了一声,“啊!疼疼疼,你别扭,我拿!我拿!” 说着,就不得已的从自己的腰包里将那只钱包了出来,递给了那名老婆婆。 “好啊,你这个小偷!”老婆婆一见自己熟悉的钱包差点被这臭小子给偷了去,气得当下用手打了他几下,随即将钱包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汪司铭见事情搞定,轻轻将他往前一推。 那男人松开了钳制,摸着自己被扭疼了的手,指着汪司铭就怒声道:“你,你,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然后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谢谢小伙子啊,真是太感谢你了。”老婆婆握着汪司铭的手不停地感激道谢。 汪司铭微笑着回答道:“没关系的,一桩小事而已。大娘接下来可要包放放好,别再让小偷给偷去了。” “好好,我知道,我会藏好地方,不让小偷找到的。”老婆婆忙不迭的点头,连连保证自己这回一定小心,不让别人钻了空子后,汪司铭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看到聂然还在埋头吃饭,脸上不禁冷了几分。 “明明看到却不出声,你真的是军人吗?” 汪司铭觉得这小姑娘也就窝里横,把自己的弟弟设计谋丢那么远,可真的让她出面维护正义就怂了起来。 简直丢人的很。 面对他的质问,聂然显得格外的平静,她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后,头也不抬得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你这是正义之举?其实你害了整节车厢里的人。” “什么意思。”汪司铭不懂,为什么自己的见义勇为会害了整个车厢的人? 这人是不是因为不敢承认自己的胆小,所以故意找借口推脱啊。 “你看看这节车厢最前面。”聂然低着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道:“都是那个人的同伙,而且他们身上带有危险物品,一旦打起来,你能保证这车厢里的人不会受到意外?” 汪司铭不由得朝着最前面的方向看去,果然那个小偷真在和最前面的一个光头男人正在攀谈,偶尔还指了指自己的方向,应该是在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那个光头。 “他们没那么大胆吧。”汪司铭皱了皱眉头,第一次有些了不确定。 他以为那只是个单纯的偷窃事件,所以这才没想那么多的上去见义勇为,可没想到那小偷带着那么多人,整个车厢前端的几排好像都被那群人给占据。 “没有?呵,你再往后看,第六节车厢的同伙可都来了,你觉得不会打吗?本来偷钱而已,并不会有伤亡,可你现在非要充当英雄,闹得人尽皆知,惹到了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聂然面露一个嘲讽的冷笑,靠在了车椅上。 汪司铭听着她的话,扭头朝后面看去,果然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后面那节车厢里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小刀和铁质的棒球棒。 一看就知道各个不是善茬。 汪司铭低低地对她说道:“事是我做的,我会解决的。” 聂然瞟了他一眼,优哉游哉地靠在了车椅上,“那希望你能干净利落的解决,不要害到我。” 车厢内因为这群人的突然造访让整节车厢的气氛都变了,车厢里的人看到这群手里拿着家伙的人一个个地盯着自己看,最终实在是架不住,纷纷拿着包就出逃到了别的车厢内。 不过短短几秒,车厢内瞬间没了其他人的人影了。 那群人就这样手里挥动着管制刀具纷纷坐在了汪司铭这一桌的不远处,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候,车厢的门却被突然打开了。 那群混混们十分有效率的将手里的东西给收了起来,装成旅客的样子。 “这节车厢里怎么那么奇怪啊,后面两节的人爆满,这里怎么那么少啊?”一个男生站在了车厢门旁边,环视了车内的情况,有些诧异地喃喃自语着。 “而且怎么都是男的,女的都没有啊,这样要怎么玩啊。”另外一个男生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唯一一个女的存在,于是将门后的另外一个男生拽拉了进来,“喂,那里有女生,该你上了。” “不,不好吧……”那男生看上去有点胆小的样子,缩在角落里,面露迟疑。 “喂喂喂,愿赌服输四个字你不会不知道吧!好歹也是当兵的,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好不好!” “对啊,当兵都一年多了,你还这么胆小,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当兵的了。” 那胆小的男生明显被他们两个人的话激到了,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他这才点头,“好吧。” 他壮着胆子挪着小碎步很是艰难的低着头走到了整节车厢里唯一一个女生面前,因为太过害怕只能闭着眼睛,鼓足勇气地道:“我……我喜欢你……” 刷的一下,周围那群人的眼神就定格在了这男生的身上。 坐在聂然旁边的汪司铭在看到那个男生的时候,眉头禁不住紧皱了起来,“马翔你在干什么?” “咦?汪司铭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那个男生被点了名字后立刻张开了眼睛,一看到汪司铭后惊讶极了,连连对门口的另外两个人召唤了起来,“喂,汪司铭在这里!快过来啊!” 另外两个男生走了过来一看,其中一个调侃了起来,“汪司铭汪大公子现在混的是越来越好了呀,居然还有个小女朋友把你送去部队啊。” 那两个人很自然熟的坐在了聂然和汪司铭的对面,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古怪的紧张氛围。 “喂,小妹妹,像汪司铭这种男生很无趣的,还不如找我严怀宇这样的,活泼聪明开朗型的。”严怀宇十分极其自恋的甩了下他没有刘海的板寸头。 “其实,我乔维也不错啊。”身边另外一个也在此时坏笑着搭茬说了一句。 聂然玩味儿地看着眼前的三个男生,这三个臭小子倒是挺有趣啊,竟然在这种时候插一脚。 汪司铭见她不说话,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这几个原本是和我同一批进入预备部队的,但因为训练资格没过,被降了,这次应该会和你一批。” 坐在对面的严怀宇在女孩子面前被汪司铭这样直白的说,面子上挂不住,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喂!什么叫训练资格没过被降了,我们那时舍不得不得部队生活,所以故意留一年。” 乔维附和道:“没错,我们是舍不得,才不是什么被降!谁像你啊窜的那么快,再过一年就要离开了,一点都不留恋。” 那两个人强词夺理的给自己找台阶下,完全没有感觉到这节车厢里的微妙气氛。 汪司铭原本在部队里就和他们没什么话讲,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在预备部队里向来都是倒数的,万一到时候真的打起来无辜受伤,那就不好了。 “你们没事的话就赶紧走。”汪司铭冷着脸催促他们三个离开。 偏偏那三个傻小子就是听不懂,见他那副样子很是不爽地道:“这车厢你家开的啊,我们凭什么不能留下来啊,优秀尖子兵了不起啊。” “就是啊。” 汪司铭看他们就是一副死赖着不走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那些人的眼神,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几个人到底是有多蠢,看不出周围那些人已经盯上他们了吗?! “哦对,胖子快做正事啊。”严怀宇被他这么一提醒,连忙对站在那里的马翔催促道。 马翔其实在部队里训练了也一年多了,身材早已瘦了很多,只不过比起他们两个来说他还是健硕了一些的。 他站在那里有些为难地道:“不要了吧,这是汪司铭的女朋友……” 刘怀宇却压根不买账,“愿赌服输,这四个字你没听过啊,快点快点。” 马翔看着汪司铭还有坐在里面的聂然,紧皱着眉头,“我……我……汪司铭我……我不是要这样的,实在是打牌输了,你别介意……” “喂,说好的大冒险,你这全坦白了还怎么冒险啊。”刘怀宇拍着桌子很是懊恼。 不远处的光头男人看着看到那群小的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从小弟身边抓了一根棒球棍,走到他们的桌前,极其嚣张的敲打着桌子,“喂,聊完天了没!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听说是你小子找茬啊,胆子很大啊!你也不在这片打听打听你得罪的是谁!” 刘怀宇瞥了他一眼,像是充满挑衅的问:“你是谁?” “就是说啊,你谁啊大叔?没事拿着铁棍子打算吓唬谁啊!”乔维在一旁也很不屑地问。 这光头男脑袋没坏掉吧,居然敢单枪匹马跑过来,不要命了吗? 他们三个人怎么说也是部队里走出来的,就算是部队里的差生,但搞定一个大叔他们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光头被他们这样鄙视,怒极反笑了起来,“哎哟,这群小子挺牛啊!行,老子今天让你们好好牛一把,不是要见义勇为当英雄么,行,老子今天让你们一个个变狗熊!” 他将棒子砸在了用来吃饭的简易餐桌上,“砰”的一声巨大响声,半张木板就被他给敲地木屑四溅,直接掉在了地上。 顿时周遭的小弟们纷纷站了起来,不停地朝着他们走来。 马翔他们几个看到这场面,吓了一大跳,靠,这是要玩儿真的? 而且人还那么多! 刘怀宇觉得,这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才四个人,这不用看也知道输定了! 更何况这件事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正想出声解释,却突然听到聂然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在一瞬间,众人的目光立即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汪司铭还以为她这是要为自己打抱不平,眼底不禁浮现出了惊讶之色。 “怎么,你难道想为他求情?”光头男龇牙咧嘴地挥动着棒球棒,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题外话------ 小夏子:汪公子到底年轻气盛啊,我不禁想起了咱们的二少,那只腹黑狐狸,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肯定就能轻松解决那个小偷。这就是差距,差距啊……! 二少:呵呵,就算你现在拍马屁也已经来不及了,把我雪藏那么久,等我出场,一定嫩屎你。 小夏子:……我错惹(泪) 正文 002 贼喊捉贼,被坑了一把 聂然看了看身旁的汪司铭,然后摇头地道:“不,我是想说,你们打之前能不能让我先离开。” 这丫头还真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汪司铭的嘴角不禁抽了几下。 光头男看看聂然,又瞧了瞧汪司铭,不可思议地问:“你离开?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我不认识他们。”聂然很干脆利落的否认。 汪司铭的后槽牙开始不自觉地磨牙霍霍了起来。 如果聂然不是女的,他真想揍她一顿来解气! 虽然他是有说过自己解决这件事,但是这人也不用这么急着撇清吧! “不认识?汪司铭你学坏了啊,居然会搭讪女孩子了。”严怀宇一脸惊讶地盯着汪司铭看。 而身旁的乔维也感叹似得啧啧了几声,“没想到啊,优秀尖兵竟然也会玩儿这一招在。” “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汪司铭被他们看的浑身不自在,想解释但又不知如何解释,心里憋闷不已。 “哟喂,小姑娘孤身一个人出来旅游啊?胆子很大嘛!瞧瞧这小脸蛋白白嫩嫩的,虽然看上去年龄小了点,但好歹是个雏啊,滋味一定很不错。”那个光头男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邪笑了起来。 汪司铭虽然气恼聂然的翻脸,但是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他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着犀利如刀的眼神怒斥道:“你说什么?” “靠,我以为自己够浑了,今个儿竟然遇到了个更下贱的。” 严怀宇因为刚才只注意到自己的降级,并没有听到聂然和自己一批,所以真的以为聂然和汪司铭是不认识的。 原本想打算解释一番,好置身事外的,结果听到那光头男的话,作为当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嗯,的确比你混蛋。”乔维点了点头,很中肯的补了一刀。 那光头男看到他们愤慨的样子,不屑地冷笑,“还想耍英雄啊,哥儿几个,揍死他们!我要和这个小美女好好谈谈心。” 随即他用力一挥手,瞬间所有小弟都围了上来。 汪司铭毕竟实在部队里磨练过的,在面对那群人的围攻之下,他看上去淡定从容,但聂然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气势有了些许的微变。 随着包围圈的渐渐缩小,汪司铭的身形突然动了起来,手中也抄起了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快若闪电的朝着身旁最近的头上敲下去。 刹那,瓶子里的水因为受到巨大的压力而直接爆开,那个人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严怀宇他们三个虽然在预备队被降级,但比起一般的兵来说还是要优秀很多,当下三下五除二的也把周围那几个给打趴了下来。 可再强悍的人也比不上车轮战,时间一久几个人的动作就开始缓慢了起来。 聂然淡然地坐在那里看他打架,就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终于,当汪司铭正一拳打在别人肚子上时,一根棒球棍在趁着此机会从背后偷袭,“砰——”的一声,猛的一棍从他的肩膀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唔!”他闷哼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返身回击,只觉得肚子上突然被挥了一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移位了一样。 聂然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了眼眸。 打的都不是致命点,最终只会耗尽自己的力气,必输无疑。 他们的手下留情最终只会害了自己而已,愚蠢! “啊!”一声呼喊后,严怀宇和乔维先后被抓了起来,紧接着马翔也因为被五六个人来回纠缠而不得不被压制住。 最后只剩下汪司铭一个人孤军奋战着。 他的身手和体力不得不说的确不错,周围的人都累得大喘气,只有他的气息还算平稳。 不愧是预备队出来的尖子生! 但…… 聂然暗自摇了摇头。 又僵持了大概十分钟后,汪司铭最终还是没有悬念的被那群人乱翻上阵的压制住了。 光头男看见那几个臭小子全部被制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聂然的身边,邪笑着道:“来来来,小美女,给爷笑一个,爷啊等会儿就好好的宠爱你。” “别动她!”汪司铭挣扎了起来,他答应过聂叔叔要照顾聂然,可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 他心里该死的懊悔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那么轻举妄动。 被打断的光头男淡定地对着自己的手下吩咐了一句,“让他给我闭嘴。” 身边的手下点了点头,随即用力的将棒球棍挥向了汪司铭的肚子上,那猛烈的一记让他不由得弓起了身子。 光头男像是很满意看到汪司铭的反应,然后转头对着聂然笑眯眯的说道:“来,小美女笑一个。” 他的手渐渐地伸向聂然。 聂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怕你受不起。” “怎么会呢,美女的笑怎么会受不起。”光头男看她回答自己,那心里是痒痒的不行,锃亮的头就这样靠了过去。 “真的吗?”聂然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但眼底幽冷而寒厉的光芒闪动了起来。 “当然了。”光头男的手伸到了聂然的面前,正想要在她的白嫩的小脸上摸上一把,结果…… “咔”的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 只看见光头男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起,整个手腕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老大!” 那些人没想到坐在里侧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姑娘居然会用如此霸道的手法将自家老大的手直接给拗断,震惊地愣了几秒。 包括那几个被压制着的臭小子,其中最惊讶的就是汪司铭了,他实在被刚才聂然暴戾的手法给惊骇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姑娘,竟然比自己这种男生还残忍。 “你找死!”那几名手下看到自家老大捂着手玩呼痛的样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可没还走到跟前,那小姑娘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刀,而且正搁在自家老大的脖颈上。 她面色淡然地吩咐道:“不想让你们老大死的太难看,所有人给我滚出这节车厢。” “你敢!”光头男的一名手下怒斥道:“你别忘了,这几个小子还在我们手上呢!” 聂然嘴角一勾,不屑地嗤声道:“你拿几个陌生人威胁我,有什么用。” “陌生人?我才不相信这小子和你不认识。”那名手下将汪司铭一把抓到了跟前,也同样拿了一把刀搁子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就是谈崩了?”聂然冷笑着,毫不客气的将刀片贴进了那脖颈处,带着寒栗和冰锐划破了那光头男的的皮肤,一道浅浅的割痕立刻显现,鲜红的血液慢慢地渗透了出来。 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感觉得到,这个女孩儿是真的想杀人! 一时间,车厢内顿时陷入了死寂之中。 光头男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疼痛,瞬间失了血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你,你别冲动,别冲动。你们这群混蛋还不赶紧滚出去!” 几名手下看到聂然一点都不顾及自己手上的人质,又加上刚才几个人聊天的时候那女孩儿一句话都没有说,真的以为是陌生人,无奈之下只能听从自家老大的吩咐,所有人都退出了车厢。 确定车厢内已经清场完毕后,聂然手中的军刀一收,一把将他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整套动作干净利落的很。 “嚣张啊,刚不是很嚣张嘛!叫你再嚣张!”被松开钳制的严怀宇看着那死光头脸色苍白地蹲在地上不停发抖,连忙狠狠地补了几脚,出完气后问道:“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把他绑起来啊,万一他逃跑怎么办。” “他不敢逃的。”聂然坐在那里用纸巾擦着沾了血迹的军刀,平静而又笃定地回答道。 刀面折射出的寒芒从她脸上一闪而过,不知为何有不敢靠近的森冷气息在她周围环绕。 “谢了。”汪司铭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刚才这丫头的确救了自己。 聂然把玩着自己的军刀,丝毫不在意地说道:“不用,我本来就没想救你。” 这是真话,这人和自己本来就非亲非故,还给自己惹麻烦,她为什么要救。 “……”汪司铭很不甘愿的抿紧了唇,神色难看。 “喂,你们到底认识不认识啊?”刘怀宇见汪司铭难得吃瘪,不由得好奇了几分。 “认识,不熟。”聂然用四个字概括了她和汪司铭的关系。 “那刚才你不会是真的见死不救吧?”乔维刚才没有错过她扫向他们四个人时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死人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猜。”聂然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她怕伤了这四位少年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几个人因为光顾着和聂然聊天,将视线全部集中了她的身上,对此忽略了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光头男。 他见这些人忘记了自己,于是趁此机会一点点地小心翼翼的朝着车厢大门的方向挪了几步,然后猛地就从地上一跃而起,冲了过去。 聂然第一时间发现,她厉眸半眯起,手中的军刀立即挥了出去。 “靠,就说他会逃吧!”严怀宇发觉光头男要跑,连忙追了上去。 只是话音刚落,严怀宇就发现一道银光从自己的眼角闪过,然后直接射向了光头男。 “喀”军刀被死死地钉在了光头男才刚搭在门把上的两公分地方,因为强悍的力度使得刀柄还微微地颤抖。 “再跑,下一把刀直接射你的脑门。”聂然看似平淡的声音透着一丝冷酷,光头男脚下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车厢内再次沉默了几秒。 汪司铭看着坐在里面一动不动的聂然,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都这样平平静静的,反倒是他们几个人一身狼狈。 他一直以为聂然能进预备队应该有聂诚胜在里面出力,所以并不看好她。 可刚才那一刀飞出去,说实话,就是他都不敢这么准,两公分的距离还是随意的这样射出去,那得要多大的胆量才能如此。 对此,他看向聂然的眼神在那一刹那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我去!话说你是谁啊,身手不错啊,好像是个练家子吧。”严怀宇本来被她刚才那残忍的手法给震慑到了,现在又因为这一记射镖越发好奇起这个看上去像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儿。 “如果你们真的被留级的话,那我们应该是同一批训练学员,聂然。”她将眼神从光头男的身上收了回来,顺势也将自己身上那股阴暗气息敛起。 “你是新兵?不可能!开什么玩笑,新兵早就在一个多月前就进部队训练了好不好。”严怀宇一口否决,他在预备部队也有一年多了,好从来没听说过新兵可以迟到一个多月才进部队报道的。 更何况还是预备部队这种优秀部队,对于时间的掌握更是严苛到了苛刻的地步。 这女孩子不会是在骗人吧?! “你的名字我在新兵名单上从来没见过。”乔维当初在新兵进部队前,因为班内有新兵要进来,所以他扫过一眼名单,但他并没有看过聂然这个名字。 聂然点头:“嗯,我是例外。” 只是单纯的靠当时在新兵连的体能成绩她根本不可能进的了预备队。 “例外?我还头一次听到预备队里有例外这两个字的,说实话你家背景是不是特别大啊,大到可以让你例外一次?”严怀宇很八卦地凑过去地问。 聂然笑了笑,“并没有。” 家庭背景?虽然以聂诚胜的能力把自己送进去应该勉强可以,但做这种事情毕竟还是容易落人口实,如果是聂熠或许他会那么做,但为自己? 呵,不可能。 “那预备部队为什么要对你例外呢?”一旁的乔维带着疑惑地眼神打量着聂然。 他总觉得这个叫聂然的女孩子好像不简单的样子。 聂然迎上了他不解的目光,微微一笑地道:“其实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 即使有功勋章的存在可以让预备部队接收自己,但在自己已经明确表明了不想进之后,却还依然坚持让她进去。 “或许,等我进去了就全部真相大白了。”聂然喃喃自语着,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 那几个人听到她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了一番。 车窗外的雪不知不觉下得越发的大了起来,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火车缓慢地在轨道上继续行驶着。 整辆火车只有他们那一节里空空荡荡,聂然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闭目养神,而严怀宇他们几个就坐在那里聊天玩儿游戏的打发时间。 终于,在几个小时后,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随着火车最后一次的鸣笛声响起,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到了,总算可以下车了,在这里面无聊死了。”严怀宇伸了个懒腰,就想要下车。 “那这人怎么办?”乔维指了指还蹲在地上恨不得让自己变成透明的光头男,问道。 “都到地方了,还理他干嘛,赶紧走了。”严怀宇一边说一边往外头走去。 “现在车厢门外都是这人的手下,你不带上他,是走不了的。”聂然踱步似地走到了光头男的身边,微微俯下身将插在门上的那把军刀给轻轻一拔。 就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吓得那光头男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马翔,把他带上。”严怀宇想了想,觉得聂然说的有道理,于是让马翔把光头男的手反绑起来,然后用衣服遮住带出去。 车厢的门一打开,只看到那群光头男的手下都站在门口严阵以待。 黑压压的一群人都围堵在门口,让严怀宇他们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抓着光头男的手越发的紧。 “让我们下车。”聂然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对他们说道。 “放了我们老大!”为首的男人站在那里叫嚣着。 “你们好像搞错了什么,我并没有在和你们商量,而是命令你们。” 因为在车门口,来往的旅客比较多,聂然不敢做的太明显,只是将衣服理了理衣服,顺势将腰间的那把刀露在了光头男和那群手下的眼前。 那是明晃晃的威胁! 光头男有了前车之鉴,吓得心里一个咯噔,急忙说道:“让他们下,让他们下!” 那群人听到自家老大发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分开出了一条路让他们下车。 看着两边的人那各个愤怒的眼神,聂然显得格外的平静,自顾自地走下了火车。 一行人就这样绑着光头男浩浩荡荡地下了车。 “接下来该怎么办,可以放人了没?”严怀宇看着身后那群手下纷纷下了车后,对聂然问道。 “不行,必须送到警局去。” “随便你们,我没兴趣,先走了。”聂然单肩背着包淡淡地说了一句后,就往出口处走去。 汪司铭皱眉,快步走她面前问道:“你认识路吗?” “我有嘴,可以问。” 丢下这句话后,聂然就绕开他继续往出口走去。 “喂,你干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了严怀宇的一声怒喊。 聂然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看到光头男用身体将马翔撞开,紧接着扑到了一个刚路过的火车站的安保人员面前,大喊了一声:“警察救命!那个女孩儿叫人要绑架我!” 聂然眯了眯眼,这是贼喊捉贼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边突然有只手抓住了自己! 正文 003 倒打一耙进警局,部队来人 “快走!” 汪司铭拉着聂然的手,下意识地就往火车站门口跑去。 聂然被他强有力的拽拉,不得已地跟了上去,但眉头却不禁打起了结,“你干什么?” “他现在倒打一耙,你进了警局事情就闹大了!”汪司铭飞快的分析着线路,将她往人多的地方拖去。 身后那个安保人员在听到光头男的呼叫后,扭头朝着人群看去,见那两个人忽然加快速度往前跑,以为是做贼心虚,立刻朝着人群里的聂然他们喊道:“站住!” 他连忙用无线电话叫人来帮忙。 瞬间,火车站内的警察和安保人员全部出动。 聂然看到已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制服人员后,用力的把汪司铭给拽了回来,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不是因为刚才我不救你,所以故意整我?” 汪司铭怔了怔,他明明是替聂然着想,怎么就变成故意整她了? 要知道进了警察局事情就彻底闹大了,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善茬,预备部队如果得知这个消息,对于聂然这种才刚进去的新兵,肯定影响特别的不好。 “我没那么无聊,我只是替你着想而已。”对于她这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做法,汪司铭心里有些气愤。 “为我着想?带着我逃跑就是为我着想?”聂然无语极了,这人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智商被刚才那一拳给打没了吧! 也不说这种逃跑方法落人口实,就他这种拉着自己逃跑的方式,目标这么大,怎么可能避得开那群警察! “现在他被绑着,脖子上还有刀伤,摆明是要反咬你。难道我让你走,有错?”汪司铭停下脚步,皱着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聂然气不打一处地道:“可我这样跑了不就说明我做贼心虚,证明了他的话是真的了吗!而且咱两这么跑,目标那么大,你当那群警察是瞎啊?!” “……”汪司铭像是被一棍子打醒了一样。 刚才他光顾着想到如何不把事情扩大化,所以下意识地就拉着聂然跑,却忘记这样做只会证实了光头男的诬陷。 聂然将他拽着自己的手给一把甩开,立刻停在了原地,恨恨地道:“拜托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在做事!” 她发觉,好像那群当兵的脑回路都多少有些问题。 李骁是这样,汪司铭也这样,总是对自己的想法异常执着,好像自己所做的永远是对的。 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来的自信和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部队应该不会教他们这种吧! 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停下,周围追逐他们的警察很快就赶到了他们周围,其中那个安保人员带着刚刚解了绳子的光头男,问道:“是不是她?” “是,就是他们几个人抓了我,那个女的还用刀划伤了我的脖子。”光头男一脸受害者的模样指证了他们。 为首的警察手一挥,呵道:“全部带走!” “你个王八蛋,你居然恶人先告状,你给我等着!” “居然不怕死的反咬,到警局和你好好算账。” “你会遭报应的!” 一早就被指认的严怀宇和乔维马翔三个人被警察带走时对着光头男不停地咒骂着。 “汪司铭,这一路上拜你所赐,真是精彩万分,谢谢你。”聂然虽然嘴上道谢,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汪司铭这回被她明里暗里挖苦着,也不吭声。 要不是自己逞强,也不至于害得这几个人都被自己拖下水。 几个人被警察浩浩荡荡的带走,火车站里围观的群众们见几个年轻人被抓走,又听到那个光头男人在喊绑架勒索之类的,只感叹现在的小年轻人各个不学无术,小小年纪走歪门邪道,于是都打算回家好好告诫自己的儿女千万不要做这种事。 于是向来被人夸奖羡慕的汪司铭这辈子第一次被警察抓着塞进了警车内。 警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警察局。 几个人再次被押了下来,集体送进警察局做笔录。 “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为首抓他们的那名警察坐在办公桌前,呼喝了一声。 “警察同志,这几个人绑架我,你看,这是他们用刀刺我的时候划伤的。” 光头男恶人先告状的将自己脖子上的一道极细的伤口露给警察看。 他就不相信警察会不相信自己的话! 那个臭丫头把自己害成这幅鬼样子,绝对不能放过她! 反正火车上的人现在早就离开火车站了,更何况当时他去找茬的时候早就把旅客赶去别的车厢了,根本没有人可以为他们作证! 还不是全凭他一张嘴想说黑就说黑,想说白就说白! “放屁,明明是你要打我们!”严怀宇是这几个人里面最沉不住气的,一听到他这样说,当下就愤怒地站了起来。 那名警察看他这么嚣张,立刻怒斥道:“闭嘴!我没有让你说话!” 身后那两名警察将他重新按压回了椅子上,严怀宇受制于人,只能将一肚子的气憋在心里,咬着牙死死地瞪着那个光头男。 “好了,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一遍。”警察见严怀宇不再吭声后,这才继续对光头男说道。 “好!”光头男连忙点了点头,一副后怕的样子,“我记得当时坐在车厢里面正在休息,突然之间这几个人就坐在我身边来,拿着刀就威胁我,说要我给钱。我说我没有,他们就恐吓我,说要杀掉我!” 严怀宇听完他的说辞后真是一点都忍不了了,猛地拍了下桌子重新站了起来,激动地咒骂道:“卧槽,死光头你他妈也太下贱,说谎都不打草稿!” 那光头男像是害怕极了的样子,颤巍巍地道:“警察同志你看,他们就是这样恐吓我的!” 那名警察看他小小年纪嘴里骂骂咧咧的,呵斥道:“你是不是想进去拘一晚上?” 严怀宇听到被拘留,虽然他混惯了,但是拘留……他那市委老爹要是得到这个消息,应该会跑过来打死他的吧?! 他在部队里混吃混喝的挺开心,自家老爹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何必找不痛快给自己。 权衡利弊下,他硬生生的又一次把火气给忍了。 光头男看他们几个臭小子被警察给训的连话都不能说,心里自然是得意的很,他继续道:“然后我为了活命就骗他们等会下下火车后会有人来接我,到时候让那个人带钱过来赎我,但等下车了后,我就趁机撞开他们,找了个警员呼救。” 警察将他的话一句句的记录了下来,等记录完之后他就转头问聂然和汪司铭他们几个人。 “你们呢,有什么想说的。” 终于有话语权了的严怀宇立刻开口,愤怒地反驳道:“放他一百二十个大闷屁,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们才是受害者!” 光头男为了防止他们会说些对自己不利的,连忙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警察同志,我脖子上的刀伤就是那个小姑娘割的,她腰间有刀!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搜!虽然血被她擦了,但是刀口的痕迹和我的伤口肯定是百分百吻合的,你们可以去检测的!” 那名警察一听,嫌疑人居然还有凶器在身,他对着身旁的女警吩咐道:“去搜一下。” 女警察点了点头,走到了聂然的身边,准备让她双手举起开始搜身。 “不用搜了,刀在这里。”聂然非常不喜欢别人碰她,而且在警察局她也逃不掉,所以干脆自己直接将腰间的匕首拿了出来,丢在了桌子上。 “哐当”匕首砸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带着刀干什么?”警察看她态度那么不合作,心里怒气更重了几分。 一个女孩子不学好,跟着一群男生做这种抢劫的事情,真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教育的! 聂然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比起严怀宇的激动,她看上去十分的淡然,“防身啊,我一个小女孩孤身一人的来到陌生的地方,当然身上要带点东西防身,不然遇到危险怎么办?” “孤身一人?你一个小女孩儿不在爸爸妈妈身边,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那名警察越发的肯定这是个四处流动的作案团伙,不然这小姑娘要带着刀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里。 于是,他在心里开始暗暗打算等会儿去翻翻看最近有没有团伙作案的绑架案可以破。 “我来部队报道。”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警察听到部队两个字,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不由得愣了几秒。 “部队?” 严怀宇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军人啊,有谁见过军人会抢劫的?! 哈,这个聂然还真是聪明啊,一阵见血的就替他们洗清了冤屈! 他急忙挺直了腰杆子,高傲地昂着头说道:“没错,我们都是当兵的,当然要回部队啦!” 严怀宇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军人这个身份还不错。 他当初是为了避开自家老爹,这才不得已躲进了部队里,可后来进了部队才发现这部队的生活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太枯燥了,感觉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后来就进差班开始混日子起来了。 没想到今天却沾了军人的光了! “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是军人?这怎么可能呢!” 光头男先前在车厢里离他们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等到了他们面前后又只顾着想怎么好好尝尝聂然的滋味,满脑子都是各种姿势和她被自己玩弄的神情,也没注意,更别提后来被聂然折断了手差点被刀给射到后吓得连魂都没有了,怎么可能还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严怀宇冷笑了一声,“部队不要我们这种年轻的,难道要你这种大叔?” 那名警察觉得既然是部队上的人,那这件事的情况就严重了! 如果光头男人说的是真话,部队里的人抢劫绑架性质是极其严重的,属于违纪行为,需要上军事法庭。 但如果是光头男人说的是假话,诬陷军人或服役人员,那么他的罪名可要比一般的人的性质还要重! 思索再三后,警察觉得还是谨慎些比较好!他严肃地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在你们这个地界上,除了预备部队还能有什么部队啊!笨!”严怀宇有了当兵的做保护符,什么都不怕,翘着二郎腿得得瑟瑟地说道。 鉴于严怀宇说的是预备部队四个字,警察不得已按捺下了心中的火气。 那部队在他们地界上属于重点基地,里面的兵都是极其优秀的,能走进去的都是精英,和他们这种警察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只是,这么优异的部队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满嘴粗话的兵? 对此他表示深深的怀疑! “我们需要打电话核实。”警察从电脑里开始查询部队电话。 他在这里也做了有十年的警察了,这还是头一回遇到部队里的人绑架事件,也是第一次给预备部队打电话。 心里感觉有些紧张。 只不过他正打算要电脑警察局里的内网查询时,却突然听到汪司铭开口说了一句:“等等!” 那警察被打断了手上的动作后,抬头看向了他。 汪司铭坐在那里,神色十分的平静地问道:“我想请问一下警察先生,我们是不是部队里的人和这次所谓的绑架事件有关系吗?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替我们几个人做笔录吗?” 警察愣了愣,的确是不是部队的的人在现在看来并不是特别重要,这个身份只是会在判刑的时候才会有关系。 但……预备部队啊,其他的部队也就算了,这个部队的人要慎重再慎重才行! 坐在一旁的光头男看到汪司铭转移话题,以为他们是怕了,连忙说道:“警察同志,他们这是心虚了,他们不敢给部队打电话说明他们是骗人的!” 就他们这群毛头小子还说自己是当兵的,怎么可能! 要真是当兵的话,现在应该早就叫嚣着让部队里的人来接自己了,又怎么会在这里做什么见鬼的笔录。 其实汪司铭不是怕打电话审核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份,而是一旦审核了毕竟有人会来接他们,到时候聂然这个新兵还没进部队报道,就先进了一趟警察局,这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可你当留下不好的印象。 预备部队不和别的部队,它这里有等级划分,再优秀的兵还是存在好坏的差异。 即使好不容易走进去了,但如果分到了差班,迟早会被优劣淘汰掉。 所以每次进新兵都是按照他们在新兵连里的成绩和平日里的表现来安排他们进入到哪个班级。 他不希望聂然因为这件事让部队里的人造成不良印象,最后被安排到了不好的班内。 这样他会良心不安的! “滚蛋,小爷是去当兵又不是当贼,有什么值得骗人的!”严怀宇早就已经被那死光头给惹毛了,现在又说自己当兵是骗人,气得更是直接随手拿手边的文件丢了过去。 “你们要是不相信,你们可以打电话啊!”就是向来不吭声的马翔也被那光头男给激得有些生气了起来。 但唯独只有向来附和补刀的乔维却一反常态说道:“你确定要打电话吗?我们可是难得善心的不想用部队来压你而已,你要是自己找死,那我们也办法。” 原本还还郁闷那两个猪队友的帮倒忙的汪司铭这时候听到乔维的话,不由得朝他看去。 乔维此时也看了他一眼。 乔维在体能上比起汪司铭来说弱了点,但是那颗脑袋的计算绝对不会比他差,所以汪司铭能想到的,乔维自然也能想到。 他本来就是差班里的兵,进不进警局其实对他们妨碍不大,最多就是记个过而已。 但是如果是还没有分班的聂然,那就是大事情了。 一个记过对于还未报道的新兵来说那是致命的,更何况这个光头一口咬定的是聂然拿刀弄伤他,持刀伤人对于他们这种身份来说可是巨大的隐患。 乔维记着刚才在火车内聂然的出手帮忙,所以这次难得和汪司铭两个人同仇敌忾了一把。 要知道优秀班和差班这两个班向来是不和的。 这两个聪明人一个对视,立即就了然了对方的做法。 而那个警察被光头男被这么一提醒,看汪司铭几个人的眼神稍稍有了些许的变化。 是啊,真是当兵的为什么不想自己打电话去核实呢? 他当下沉下了脸色,“你们几个报一下姓名。” 汪司铭一听,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糟糕,聂然的分班问题真的要被毁了! “快说啊!”警察见汪司铭不吭声,以为是害怕了,心里更加怀疑其这几个人的身份了。 “吼什么啊,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预备部队六班严怀宇!” “六班马翔!” 那两个猪队友率先开了口,汪司铭和乔维两个人刚要说的借口就这样被打乱了,无奈的皱了皱眉。 家门都报了,这下真的彻底完了。 乔维和汪司铭无力地看了对方一眼,暗自叹气扶额。 两个猪队友啊! 那名警察听他们这么说,立刻将刚抄下来的预备部队电话交给了另外的女警去处理,然后继续道:“现在轮到你们做笔录。” “早就应该轮到我们了!”严怀宇从椅子上霍地站了起来,愤恨不已地指着那个光头说道:“这混蛋刚说的都是假的!他贼喊捉贼!” 警察听他从头到尾不是混蛋就是下贱这种粗俗的话,忍不住拍桌子大喝了一声,“安静点!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 汪司铭生怕这位猪队友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他连忙将话头抢了过去,不疾不徐的将整个事件都完整清楚的叙述了一遍。 “警察先生,关于这次所谓的绑架,根本就是这个男人凭空捏造出来的。事情的本身是他的手下在火车上偷东西被我当场抓住,结果惹怒了他,我们出于自我保护这才不得已伤到了他。原本我们下火车后是要把他带进警察局交由你们处理,没想到这人却事先反咬一口。” 现在已经惊动了部队,只能希望能在部队来人之前将事情快速的解决掉,这样也好从轻发落。 “你们胡说八道,现在我受伤,你们平安无事,到底谁是受害者啊!”光头男将自己垂下来的手腕举到他们面前,怒声道。 严怀宇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那是你技不如人,谁让你光想着调戏姑娘的!活该!没剁了你那只猪蹄子就算客气了!” “没错,一个大流氓装什么无辜!”马翔也气恼地补充了一句。 光头男气得面色通红,“你!警察同志你听听,他们到现在还恐吓我!快把他们抓起来!” “好了,吵够了没有!”那警察被他们几个人你来我往的怒骂,吵得头都疼了。 正想着要不要将他们分开去做笔录时,那名去打电话的女警走了进来,低声对他说道:“预备部队的人说的确这几位都是部队里的学员,而且他们表示马上会有人来处理这件事。” 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七点,警察局里除了几个值班的警察并没有其他人,所以格外安静。 女警就算是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在坐的人都听了个清楚,特别是严怀宇听到后,立刻得瑟了起来,“听到没,我们是部队的人!死光头,你完蛋了!” 光头男浑身一震,脸色骤然剧变。 他没想到这群臭小子真的是部队里的人,这下可玩儿完了!诬陷部队的人,他得进去关好几年啊! 他手心紧张的已经开始出汗,眼底满是惊慌之色。 怎么办,该怎么办! “就算你们是部队里的人,但这件事如果是真的话,受到的处罚只会更加严厉!”就他在惊慌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到那名警察厉声地呵斥。 那警察原本听到结果后还大吃一惊,不知怎么办好,然而在听到严怀宇嚣张到目中无人的话后,正义之感油然而生,立刻站在了光头男的一边。 但他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一句话让光头男当下有了想法。 对啊,只要这件事是真的,这几个臭小子和那死丫头受到的处罚只会更大而已。 反正车内没有监视器,唯一的那个老妇人也肯定离开火车站了,现在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了! 只要死咬他们绑架自己,哪怕是部队里的人也没用! 打定主意后,他强装镇定地坐在那里,一脸受害人的模样。 “喂,你脑子有问题啊,我们没事干嘛抢劫绑架他啊!”严怀宇听到那警察话后,咋咋呼呼地怒骂了起来。 “这就要问你们了!”那警察冷哼了一声之后就转身去做匕首和伤口的比对图,将他们晾在一旁。 既然部队的人要亲自来,那一切都等人到了之后再说好了。 “抱歉,最后还是闹大了。”汪司铭带着歉意对着身边的聂然说道。 “从你把我拽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到,在我的意料之内。”聂然坐在那里,神情很是平静地说道。 “抱歉。”汪司铭这时候除了说对不起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聂然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然后闭目休息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个来接他们的人,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那一枪也不知道有没有打得他到现在还爬不起来,真期待啊。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警局大厅里值班警察都在忙碌着手头的工作,只有他们几个像傻子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 “这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怎么部队的人还没到?”严怀宇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安静地傻坐一个多小时,简直就是折磨! “这里是市区,部队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肯定需要花点时间的,耐心点。”乔维在旁边低声地劝了几句。 终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踏进了警察局。 “请问,预备部队的几个士兵在哪里?”那沉稳低沉的嗓音让坐在那里的严怀宇他们纷纷看了过去。 坐在最里侧的聂然听到那陌生的声音后就知道并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个人,所以只是坐在那里,神情淡淡的。 “安教官好。”汪司铭站起来对那位穿着制服的男人敬了给一个标准的礼。 严怀宇在看到那个男人后,低声咒骂了一句,“靠,怎么是汪司铭的教官!” “真倒霉!安远道这次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另外三个人在看到那人后明显变得很不高兴,敬礼也很敷衍,层次不齐地说了一句,“安教官好。” “怎么回事?让你们休假,你们怎么演变成了绑架?!”安远道一走过来,就冲着他们怒喝了一声。 只是他这火气摆明了是冲着刘怀宇他们三个发的,严怀宇当然不服了,他马上呛声道:“报告教官,我们是无辜的!是这死光头偷钱,结果被我们抓到了,现在诬陷我们!” “你们三个还见义勇为?”安远道不屑地哼笑了一声。 “教官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好歹也是当兵的,难道这点觉悟还没有吗?”严怀宇怒声地回答。 “你们有觉悟?你们不给我安分点就不错了!”安远道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他们几句话后,扭头对着身旁的汪司铭一脸无奈失望地道:“汪司铭,你是我带出来最优秀的兵,怎么能和这种差班里的兵厮混在一起!” “请问你是他们的教官?”刚做完比对图后在得知部队来人后,那名警察连忙跑了过来,很是恭敬地问道。 “是,我是预备训练部队的教官,安远道。”安远道中气十足地说完,就对着那名警察敬了个礼。 “哦哦哦,你好你好。”那警察本来想和他握手,才伸到一半看他敬礼,于是忙不迭的也回敬了个礼,“那他们几个的确是训练部队的兵吗?” “是的。”安远道点了点头。 “哦,是这样的,这位先生说您的兵绑架了他,并且还勒索钱财。”那名警察很简练的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概括成了一句话叙述给安远道。 安远道皱了皱眉,勒索绑架? 汪司铭是自己一首带出来的兵,怎么可能会绑架勒索! 那几个臭小子虽然混了点,在部队里也吊儿郎当的很,经常都踩及格线,但要说绑架勒索这种事也不太可能会发生。 难道是严怀宇他们几个这次玩儿的太过分了? 安远道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几个臭小子向来玩儿起来疯的很,一不小心玩儿大了也是可能的,然后就汪司铭也给拖下水。 安远道在心里计较一番后,沉声问道:“请问有证据证明这场绑架案吗?” “这……并没有,但是的确这位先生的脖颈处有被利器划伤。”那名警察指了指光头男上的脖子,以及将刚检验出来的兵器和伤口比对图交给了安远道。 安远道拿过来一看,伤口和凶器的吻合程度是百分之一百,也就是说的确他们持刀伤人了。 “你们哪来的刀?”安远道冷着脸质问道。 当兵的拿刀袭击无辜百姓,这件事传出去会给预备部队造成很大的打击! “不是我们啊,是她。”严怀宇指了指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聂然。 安远道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问道:“你是谁?” “聂然。”聂然坐在那里,简短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聂然?”安远道努力地回想着部队名单上的名字,感觉这个名字既陌生又有些熟悉,忽然之间他总算脑海里记忆乍现,想起前几天有个档案从新兵连转进了他们的部队里。 据说那个女孩子是上面要求转进来的! 他看过这个女孩子在新兵连的三个月训练成绩,不能因普通来形容,而是差劲! 前两个人的考核成绩都落在最后一名,唯独最后一个月居然成了第一,还打败了先前进来的李骁。 这种可怕的飞跃让他心里怀疑这女孩儿是不是最后一个月成绩是作假的。 不过后来他又特意将这个名叫聂然的档案给调了出来,发现她之所以能进预备部队,是在新兵期间有做过卧底任务,成功替警察找出了重要的物证。 这个任务倒是替她成功取得了预备部队的资格,但这毕竟是卧底,又不是真枪实刀的将目标任务给击毙,总有种投机取巧的感觉。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安远道上下端详着她,问道。 聂然点头回答:“是。” 安远道看她坐在那里,懒懒散散的样子,心生不悦! 就算是这几个差班里的臭小子见他好歹也是毕恭毕敬的,这个小姑娘倒是挺狂的啊! 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他怒喝了一声,“新兵连是怎么教你的!他们没告诉你在回答教官问题之前要先说报告教官这四个字吗?还有,回答问题要站起来!” 只见聂然还是坐在那里,抬头,扫了他一眼,“我还没进部队报道,不是你的兵,用不着说的那么早。” “你!”安远道被她反驳了一句,怒得咬牙切齿。 这个臭丫头,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好,好,好极了! 既然那么狂,那这件事就让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解决好了! 站在安远道的身边的汪司铭在看到他的表情后,知道自家教官这是怒了,本来这事儿对聂然就已经影响不好了,这要是再让教官生气,聂然的处境可就真的糟糕到极点了! “安教官,这人先对聂然动手动脚,聂然出于保护这才不小心划到了他。”汪司铭出声替聂然解围道。 “不小心?那我的手被她直接扭断也是不小心?”光头男在一边也看到了安远道不太好的脸色,决定趁机加把火,“长官你看看,我这手被这臭丫头活生生的给弄断了!” 聂然坐在那里凉凉地回了一句:“那分明是你自己摔倒才会断的,和我没有关系。” 那几个人听到她的话后,顿时都朝她看去。 这借口也太烂了吧,得怎么样的摔倒才会把手以扭的方式断掉。 果然,那光头男一听聂然要死不认账,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怒声道:“你胡说八道,分明是我想摸你脸的时候,你才出手扭断的!” 话音刚落,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光头男此时此刻才猛地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天,他刚说了什么!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完蛋了! 聂然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了一个笑,她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那名警察说道:“你听到他刚说的话了?如果是我们威胁绑架他,他怎么会有心情摸我的脸呢?” 光头男惊慌失措地不知如何辩解,“我……我……” 该死的,这个臭丫头居然故意诓他! 光头男咬着牙怒瞪着她。 聂然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光头男一眼,“所以足以可见,从头到尾他都在骗人。” 一句话彻底结束了这场所谓绑架案的闹剧。 身边的几个人看到聂然只用了三句话就让他不打自招了,都惊住了。 特别是严怀宇,从进了警察局之后就一直拍桌怒骂去,情绪激动,可也没搞定那个死光头,没想到最后这丫头只用了三句话,三句话啊! 全部搞定! 合着自己刚才那鸡飞狗跳的全给她演猴戏了?! 只有汪司铭却不理解地看着她,既然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解决,为什么刚才聂然一直不吭声呢,为什么非要等部队里的人到了她才解决? 难道她是故意想把事情给扩大化? 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聂然对着那名警察询问道:“既然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这……”那位警察自己也没料到这光头男居然不打自招了,亏他还把这人当做受害者来看待! 简直被打了脸! 安远道见她竟然自己就把事情给解决了,压根不需要自己出手,不由冷哼了一声道:“既然真相已经明确了,我可以带我的学员走了吧。” 算她运气不错,本来他还想搓搓她锐利,把她留在这里过个一夜,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警察连忙点头,让开了一条路,“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 “多谢。”安远道点了点头,对着汪司铭他们说道:“走吧,我送你们回部队。” 一行人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走出了警察局。 聂然看了眼已经彻底黑了的天色,白期待一场! 原本以为把事情闹闹大,可以让那人早点现身,也不要让自己在部队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找,没想到他倒是挺沉得住气! 她跟在汪司铭他们身后走着,可到了停车场安远道让那几个人上了车后,却将最后一个聂然扣留了下来。 “你刚说自己没报道所以不是我的兵,那既然不是我的兵,应该也不需要我载你去部队吧。” 聂然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这教官是故意的! 大概是刚才自己没喊他教官,所以记仇了,真是个小心眼。 “教官。” 汪司铭听到自己教官这样说,正要下车出声帮忙,却有听到安远道继续说:“提醒你一句,如果九点半不能准时到达,部队的门就关了,迟到后的惩罚可是很严重的。” 哼!敢目无教官,等到了部队,看自己不把她罚得哭天抢地,他安远道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只见他得意地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驾驶座上一坐,然后把门砰的一关。 把聂然孤身一人地留在了原地。 “靠,我说安教官你也不用这么对一个小姑娘吧!好歹也是预备部队的教官!”坐在车里的严怀宇看到聂然站在那里孤孤单单的样子,打抱不平地说道。 乔维也补了一句,“够无耻。” 就连一向规矩的马翔也出言附和了一句:“安教官,你看这天都黑了,她一个人会有危险的吧。” “你们坐我车上废话还那么多,再废话就给我下车!” 安远道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惹得严怀宇这个直脾气怒了,“下车就下车!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打车回去!” 其他两个人也跟着下了车。 聂然看了眼那三个人,扬了扬眉对车内的安远道问:“所有人迟到都要惩罚?” “当然。” 聂然了然地点了点头,对着车内的汪司铭说道:“汪司铭,现在这么晚了我又不认识路,你带我回去。” 安远道一听,立刻扭头对正打算下车汪司铭说道:“汪司铭,你敢下车!” 汪司铭刚跨出去的脚顿了顿。 聂然看出了他的迟疑,微笑着又说了一句,“别忘记了今天的事情是你欠我的。” 汪司铭抬头看了她一眼,最后一抹的犹豫被彻底按压了下来,他利落地下了车,对安远道说道:“教官,今天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你觉得带聂然不方便,我送她回部队好了。” “你说什么?我是你教官,你得听我的!”安远道还是第一次见汪司铭竟然拒绝自己的命令。 这个丫头分明就是那捏住了汪司铭对她的愧疚心理,所以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聂然冲着愤怒安远道浅浅一笑,“安教官最得意的学员陪着我一起受罚,值了。” 说着就拉着汪司铭往车库外走去。 一…… 二…… 三…… 才数到三声,就听到身后传来安远道磨牙霍霍地声音,“算你狠!上车!” 聂然嘴角的笑意顿时深了几分。 今天万更所以晚了,抱歉啦妹子们,打算这几天都万更,所以时间都可能会在下午晚上的! 霍二少的影子你们看到了没?哈哈哈哈哈~ 正文 004 这个教官小心眼!男主出现! 当站在聂然身边的严怀宇他们几个听到安远道的话后,那脸上的反应就跟见了鬼一样。 进部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安远道居然有主动认输的时候,这聂然够有种! 不仅让那个向来对教官言听计从的乖乖尖子生汪司铭当场反抗了自己的教官,还把安远道气了个够呛,不错,不错! “那就多谢安教官了。”聂然笑了笑,然后就一溜烟儿地钻进了车内。 几个人走坐在了车上后,严怀宇悄悄地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小声地说道:“聂然你牛,居然敢气安远道,小爷我佩服。” 身后的乔维也凑过来附和道:“前途不可限量哦。” “但是这样对安教官,安教官会生气的吧。”走在后座的马翔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 严怀宇满不在乎地哼了声,“生气怎么了,对一个姑娘这么斤斤计较,哪里有教官的样子!” “好像也对哦。” 虽然那群人坐在后座上窃窃私语,但这车子的空间又不是很大,多多少少还是会传进安远道的耳朵里,气得他后槽牙只觉得痒痒。 他一拉变速杆,然后像是撒气似的狠狠踩了一脚油门,方向盘急速一打后,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从停车库内滑了出去。 坐在后座的聂然在看到安远道猛踩油门的瞬间,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了车顶上的手柄,这才幸免于难。 只是,其他人就没聂然那么幸运了了,才上车屁股都还没坐稳被安远道一记强有力的漂移直接撞到了玻璃车窗上,发出了咚咚的清脆声。 “靠,安运道你会不会开车!拿汽车当赛车开啊?!”严怀宇因为那一记猛烈的撞击,他疼的连教官两个字也不说了,直接连名带姓地怒骂道。 “你们自己上车不先绑好安全带,关我什么事!”安远道哼哼了几声,紧接着方向盘又是一个猛打,车子在大街的拐角处来了个三十度的转弯。 车里的人立即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撞去。 连续来来回回了几下后,严怀宇他们几个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片低低的哀嚎声音。 安远道透过后视镜在看到那群臭小子们捂着自己撞伤的地方正呼痛的样子,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就在收回视线之际,他却发现身后的聂然却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头淡淡扫了一一眼后视镜。 两个人的视线在后视镜内交汇,安远道冷哼着将目光重新放到了前方。 算这丫头手速快,不然以他刚才的漂移,非把她整个人撞到车窗上不可。 “教官。”汪司铭看到自己教官这么幼稚小心眼的举动,无奈地喊了一声。 安远道撇了撇嘴,终于把车速变得正常了很多。 但坐在后座上的聂然这才松开了手,这个安教官心眼小爱记仇,倒是对汪司铭的话挺言听计从的。 看来汪司铭真的很得宠啊。 车子一路平稳地开着。 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叉口,安远道忽然间想起一件事,对汪司铭说道:“这次回去有一场关于极限体能的考核,你自己做好准备。” 被撞得七荤八素快要吐的严怀宇听到安远道的话后,软绵绵的口吻里满含着惊诧之意,“有考核?我们怎么不知道?” 基于刚才严怀宇在背后偷偷讲他小话,所以他很不客气地就反击回去。 “因为新兵没有这场考核,你们还是好好跟着新兵一起训练基础体能,别等这批新兵也成功晋级了,你们还留在原地。” 严怀宇对此倒是浑不在意,“留在原地有什么不好,说明我爱部队啊。” 聂然一听,对此勾了勾唇角。 原来还有和她一样无耻的人存在啊,明明不喜欢部队却还要偏偏嘴里一口一个爱部队。 刚才在火车上虽然严怀宇第一个被抓,但围攻他的人都是带有管制刀具的,困难度远比汪司铭的还要大。 更何况他利落的动作丝毫不逊色于汪司铭。 这个严怀宇还挺有趣的,明明有着一班的潜能,却要在六班,更是宁愿背负留级也不肯早点离开部队,他在躲避什么? “就算你年年留级,你爸也不可能让你这辈子都留在部队的,部队可不是你的避难所。”安远道一眼就拆穿了他的烂借口。 哦,原来是躲自己的老爹啊。 聂然瞟了身后的严怀宇一眼,却看到他在被戳中心思后,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停顿了几秒后,严怀宇这才硬邦邦地开口道:“安教官,我又不是你的兵,应该不用听你教训吧。” 安远道头也不回地嗤了一声,“我才懒得教训你们这群差班生。” 车门的气氛明显变得有些沉闷了起来。 “喂,那个一直不吭声的丫头片子。”安远道大概也觉得车里太安静了,所以没话找话了起来。 后座的聂然在听到丫头片子四个字时并没有进入状态,活了二十多年一下子倒退回未成年,说实话,到现在她还没适应这具瘦弱的小身体。 “你这丫头是不是装聋子啊?!”安远道看聂然低垂着头不搭理自己,简直气歪了鼻子。 后座的马翔小小的戳了戳聂然的肩膀,聂然扭头看去,就看到马翔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安远道的方向。 此时,她才惊觉原来安远道刚才是在叫自己! 聂然重新靠在了车椅上,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以安教官的气度应该不会主动和我说话,所以觉得太惊讶而已。” “嘿!我什么气度啊?你倒是说说!” 聂然不立刻回答,反而没由来的冒了一句,“安教官看上去挺年轻的。”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安远道还是回答道:“当然了,我本来年纪就不大!” “嗯,那就没错了。”聂然点头,并不继续说下去了。 安远道被她这两句话弄得一头雾水,愣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下意识地一脚踩下了刹车,车轮瞬间碾出了两条黑黑的车轮带。 “你个丫头片子拐着玩儿的骂我年轻气量小是不是?!”停下车后的安远道转头,怒瞪着聂然。 聂然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可没这么说,我从头到尾只是夸教官年轻而已。” 是,表面上的确是夸自己年轻,可那语气听上去怎么听都不觉得是夸人! 更何况自己刚才还摆了小丫头一道,虽然没摆成反而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安远道磨牙霍霍却又拿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哼!丫头就是没小子好,说起话来也是曲曲绕绕的!真不知道上面干嘛招收女兵!” 气哼哼地说完之后,他重新发动了车子。 “教官原来还有性别歧视啊。”聂然的嘴角笑容不变,只是眼底却浮动起了几缕冷芒。 她现在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丫头不如小子这种话!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聂然能在未成年就变成一缕香魂,叶珍是最主要的原因之外,聂诚胜也有着最重要的因素,他男尊女卑的思想导致了对聂然的忽视,从而造成了她性格上的胆小懦弱,这才会在部队里几次三番被欺负,直到被溺死。 所以聂诚胜她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过! 聂然正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驾驶座上的安远道自顾自地回答着,“这不是歧视,这是事实!在战场人,男人的作用就是比女人的大。” 预备部队原本从来不招收女兵的,是上头的人决定改条令加入女兵,虽然也有不少女兵进入了尖子班,但他总觉得丫头片子跟着男人跑来跑去,别别扭扭的。 安远道见聂然一直不吭声,还以为她这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当下觉得扬眉吐气了一回。 “看吧,你自己也不说话了,说明我的话很对!” 其实哪里是聂然不反驳,而是她在想怎么对付聂诚胜而已,等回过神来后安远道已经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赢了,聂然索性懒得和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教官,尖子班里也有女兵,都一样。”汪司铭看身后的聂然垂眸不说话,以为是伤心了,忍不住就替她说了几句。 难得扳回一局的安远道才屁颠屁颠高兴了没多久,自己的兵就忙着替小丫头说话,气恼不已,“你小子是我的兵,干嘛总是一直帮这个丫头片子?!” 汪司铭一愣,总是一直在帮吗? 他帮聂然说话,只不过是因为刚才在火车上欠了她人情,觉得有亏欠,所以这才帮帮她而已。 坐在后座的严怀宇这时候也出声,“喂,安教官你这样性别歧视小心我告诉营长去。” 他倒不是帮聂然,只不过向来看不惯安远道而已,所以只要能和安远道对着干的事情,他都乐意之至。 安远道瞟了眼后视镜里的严怀宇,故作害怕地拍了拍小心脏,“哟哟哟,我好怕啊,你快去啊,营长正想问你关于留级的事情呢。” “……”严怀宇顿时歇菜。 瞬间KO了所有人的安远道好不得意,不自觉地就哼起了小曲儿。 “其实也不用告诉营长,告诉安教官手下的女兵就可以了。”严怀宇身旁的乔维此时幽幽地说了一句,立刻刚哼了个开口的小曲就这样断了。 严怀宇一听,猛地一拍脑门,恍然道:“对哦,没错!要是那些女兵知道安教官性别歧视,哈哈哈……” “喂喂喂,你们这几个臭小子要不要玩儿这么大啊!乔维你这小子专门想阴招,这几个人里面就你蔫坏儿!”安远道这回急了。 这女兵本来在部队就有那么点点小尴尬,要是自己的女兵知道了,那还不翻天啊,更何况他虽然嘴巴里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并不是有太多歧视在里面。 这几个臭小子要是一散播,这班里可有二十多个女兵啊,妈妈呀,他一口气可打不过二十个优秀尖子班的女兵啊! 更别提那二十个还是他亲自教出来的得意门生。 “你们几个回去别给我乱说!” 严怀宇看到他急眼的样子,笑得更欢了,得得瑟瑟地问道:“到底谁乱说。” 安远道苦于坐在驾驶位置上不能狠揍那几个臭小子,所以只能用气势来压制他们,“我哪有乱说,这是事实,是事实!” “那行啊,既然是事实,那我就告诉女兵去。” “……你们这几个臭小子,给老子等着!”安远道气得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那么几个字。 “你才给小爷等着!” 严怀宇难得在安远道手上小胜一把,坐在后座笑得极其嚣张。 车内一路吵吵闹闹的在黑暗中朝着越发偏僻的地方驶去。 两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偏僻荒凉的大山里,顺着车子大灯的光线,聂然隐约看到了两个哨兵正站在门岗上,手里举着枪支,严阵以待。 看得出来,这里的警戒级别很严。 车子在通过了验证后,缓缓开了进去。 可才刚一进大门,车子就停了下来,安远道将车窗给降了下来,对着在黑暗中站立的一个人说道:“你小子怎么还在这里?还没等到你要等的人?” 那人在黑暗中动了动,然后走了过来,敬了个礼,“报道教官,是的!” “这都几点了,你还等。”安远道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这小子从刚才自己出去接人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这里了,现在自己都回来了,这小子还站在这里。 这到底是在等谁啊,等得这么望眼欲穿。 “不会是你女朋友吧?”安远道上下打量着他,想要在他脸上看出点端倪。 “你等的不会是我吧。”这时候,聂然突然将车窗降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车外的那个男人,“教官,好久不见啊。” 原来站在车外的那个男人正是方亮! 方亮在看到坐在车里的时候,惊讶极了,“聂然,你怎么会在安教官的车里?” “说来话长。”聂然用四个字就把事情给一笔带过,然后看了看他的训练迷彩服,“别告诉我,你是预备队的。” 方亮这才想到了今天站在这里的主题,他急忙整了整帽子,很神气地道:“是啊,怎么样,我从你的教官变战友的感觉如何?” 他自从收到聂然要去预备部队的消息后,一直都特别的高兴,本来还以为新兵连一结束就再也看不到这丫头了,没想到却能在预备部队相见。 所以当时听到聂然不去的消息后,他急的不行,却又没办法阻止,等后来好不容易她同意了,也到报道日期了,结果说好的下午三点来报道,他中午十二点就站在这里等了,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愣是等到八点多也没看见这丫头的影子,着急得他差点都想直接去部队的专用电话室去给她打电话了。 “是不是很惊讶。”他一脸期待地想看聂然惊讶的表情。 “教官?原来她在新兵连里的教官就是你啊?!”只可惜,聂然还没开口,坐在驾驶座上的安远道提前抢了白。 他没想这丫头居然是自己的兵教出来的! 方亮立刻挺直了腰杆,大声道:“报告教官,是的。” “我让你去新兵连教新兵,你就给我教出了这么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丫头片子?”安远道想到刚才那丫头对自己无视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方亮看了看自己的教官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又瞧了瞧坐在后座悠然自得的聂然,弱弱地问:“……聂然她是不是也骂您了?” 安远道一听,眉头立刻竖了起来,“也?她还骂你了?” 何止是骂,就差动手打了!方亮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但面上还是干笑了几声,道:“呵呵,这丫头其实心地挺好的,教官你别在意。” “滚滚滚,出去以后别说我教的兵!丢人!” 自己一手训出来的两个兵,结果全都向着这丫头片子,简直气死他了。 方亮站在那里,乖乖的被安远道训着。 而聂然坐在后座看了眼时间,再磨蹭下去,估计寝室都要熄灯了,她可不想黑灯瞎火的摸进寝室里去。 “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多谢安教官。”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背包,就想开门下车,却听到安远道气哼哼地道:“自己走?你想得美,这次关于绑架案闹得部队里的人都知道了,营长要亲自要见你们几个。” 那警察局打得是预备部队大门的接待室电话,接着一层层上报,闹得所有部队人员人尽皆知,这回六班的名声估计彻底大噪了! “绑架案?”站在车外的方亮听到绑架案,又联想到聂然坐在安远道的车子里,立刻紧张地走了过去,手把着窗户,紧张地问:“你被绑架了?有没有受伤?” 安远道看他那紧张到极点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方亮,瞧你那鞍前马后担惊受怕的样子,哪里是这丫头片子的教官,根本就是她的爹啊!” “我没事,不是我被绑架,是我绑架了别人。我先跟着安教官去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再来找你。” 说完后,车子就朝着部队里面开了进去,只留下方亮一个人凌乱在风中。 她刚说什么,绑架别人? 她不是来部队报道吗,怎么就绑架别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另一边车子已经行驶到了楼下,几个人下了车后就被安远道送去了营长办公室里。 “叩叩叩——” 安远道敲了敲门,只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威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后,聂然敏锐的感觉到安远道和严怀宇他们几个原本那副神色全部收了起来,各个站得笔直,面色刚毅。 “报告营长,我把人全部带回来了。”安远道标准的一个敬礼后,掷地有声地说道。 站在最后一个聂然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坐在桌前的中年男人身上,眼神炯炯有神,身上除了那种不怒自威感之外,还有淡淡的肃杀之气,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猛将吧。 她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名牌,上面写着李宗勇三个字。 “那个绑架案解决了?”只见他直挺挺地坐在那里,目光威严。 安远道站得笔直,很是大声地说道:“已经解决了!我们的人在火车上见义勇为,结果那个男人在被送去警察局的时候反咬了一口。” 李宗勇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严肃认真地道:“解决就好。但是,这件事让部队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的,所以不能放过那个人!” “是,我明白!”安远道点了点头,沉声回答道。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去吧,马上要熄灯了。”李宗勇的视线一一巡视过汪司铭和严怀宇他们几个,直到看见最后一个人时,不禁拧了下眉。 “这是谁?”他指着聂然,问道。 “营长,这个是今天来报道的新兵,聂然。” 正事已经说完了,安远道也稍稍松懈了下来。 一听到聂然两个字后,李宗勇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你就是聂然?” “是。”聂然沉静地点头。 李宗勇顿时笑了起来,“就是你拒绝加入我们预备队的那个聂然,聂丫头?” 这丫头的名字他可是听到过好几次了,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新兵连的人想要要回她的档案,预备部队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亲自打电话给他示意。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后李宗勇的话后,惊得纷纷将视线全部对准了聂然。 他们没听错吧,多少新兵挤破脑袋也想进的地方,聂然当初竟然拒绝加入预备部队? 而最先气得跳起来的就是安远道,他完全忘了此时此刻自己身在何处,咋呼地道:“拒绝?你这丫头疯了吧!我们预备队可是最优秀的人才能进来,你居然还拒绝?” 聂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古怪地笑了起来,“因为作为女兵我觉得自己可能会跟不上预备部队的训练,毕竟战场上男人的作用比人大,所以决定还是把机会留给男兵比较好。” 那咋呼着的安远道一听,当场愣住。 这丫头这时候把这套说辞搬出来,还笑成这样,不好!有问题!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李宗勇训斥道:“什么男兵女兵,会打仗,能打仗的,打赢仗的就都是好兵!你个小丫头片子年纪小小怎么还有男尊女卑的思想?” 啪啪啪——这话简直像是三记响亮的耳光抽打在了安远道的脸上。 严怀宇他们几个一听,忍不住闷闷地嗤笑了起来。 这丫头真是够坏的,竟然借营长的手打安远道的脸,这可比他们几个告诉女兵强太多了! 看到安远道又怒又气,却又碍于在营长的办公室,硬生生地憋着的样子,那群人笑得纷纷低下头,肩膀小幅度地耸动着。 “笑什么笑,有没有规矩!”安远道看那几个小兔崽子偷摸着嘲笑自己,一顿呵斥,转而怒着脸质问聂然道:“既然觉得跟不上,那为什么现在又来了呢?” 聂然歪着头,很是无辜地道:“不是你们不同意我的拒绝申请,非要我来的吗?” “什么?”安远道瞬间怒了,“嘿!瞧这话说的,我们预备队是有多不值钱啊,还求你来?哪个王八蛋非要你进来的?” 此时坐在书桌前的李宗勇轻咳了几声,“咳,那个……是我拒绝了她的申请,要求她来的。” 办公室内瞬间一片诡异的死寂,安远道僵在了原地,脸上青的红的绿缤纷一片,煞是好看。 “……” 严怀宇先是一惊,然后实在忍不住发出了噗噗几声轻微的笑,肩膀的耸动频率就更高了。 李宗勇装作很平和的样子,看了看手边的那份聂然的档案,“我觉得这个姑娘挺厉害的,体能测验仅仅花了一个月就从倒数第一名变成了第一名,这个潜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所以我想把她分在一班,你觉得如何,安远道?” 正觉得自己要完了的安远道听到营长点名叫自己后,这次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赞同,“嗯,是。” 可再一想,这丫头让自己在营长面前接连几次的出糗,还对预备队不屑一顾,他非要治治才好! “不过,虽然她的爆发力虽然惊人。但是营长,这毕竟是偶尔,再说了我们部队向来招人都是取平均值,如果加上前面两个月,那她的成绩就连预备队的门槛都跨不进来。”安远道话锋一转,就把原本在李宗勇眼里的长处一下子变成了短处。 聂然眉梢一挑,这安远道看来是要给自己寻个“好去处”了啊。 李宗勇翻了翻她前两次的成绩,的确是糟糕的一塌糊涂,连及格线都没有到达,良久之后他这才出声问道:“那你觉得她分到哪里比较好?” “六班吧。”安远道丝毫没有停顿地回答。 很明显这个答案他早就已经想好了。 聂然瞟了安远道一眼,这人摆明了是故意借机会整她,以报私仇。 不过,无所谓,她本来借机把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也是有进六班这个目的在里面的。 她在没进部队之前就和方亮打听过,预备部队有等级制度,班号越靠后越糟,六是最末的,也就是最差的! 所以,她一早就瞄准了六班,只不过没想到最后安远道帮了自己一把。 只是不知道安远道了解了自己的想法后,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坐在办公桌前的李宗勇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六班?” 这跨度实在是有点大啊? 以聂然两次完成任务的执行情况来看,其实一班是绰绰有余的,但是鉴于她的体能的确起伏不定,所以本来想二班和三班也是可以的。 但从来没想过六班。 六班可是差班啊,这批士兵里面有前期进入时状态不错的,但时间一久就没办法跟上的,还有那些是被硬塞进来的子弟兵,明明没有能力,但是为了家族的所谓的荣光被安排进来。 如果在以前预备队是绝对不会放这种人进来的,可苦于上面的无奈,所以就想了这一招,反正进来归进来,要是跟不上,在最后一年还是要送去普通部队训练。 聂然的能力去六班,是不是大材小用了点? “不是永远都在六班,她可以和李骁一样,暂时在六班,等到成绩的确可以进入一班后,在做调整。毕竟她的成绩起伏太不稳定了,我们又没有给她做考核,所以我觉得应该要给个观察期。”安远道似乎是看出了李宗勇心里的不赞成,又连忙补了一句。 其实他也只是暂时折腾折腾这丫头而已,但如果真是人才他也不会故意去埋没的。 “也好,那就暂时留在六班吧。”李宗勇觉得这样的安排保险也妥当,这才点了点头。 安远道得意的对聂然扬了扬头。 身后那一排六班的人因为有了和聂然共进警察局的事情后,对她的到来并不排斥,只有汪司铭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六班,她还是进了六班。 哪怕是三班四班,也总比六班好啊。 汪司铭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她,心里更加愧疚了几分。 几个人重新走出营长办公室后,就看到一直站在走上上蹲守的方亮快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担心地问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你不会要被退出预备队吧?” 他刚才听到聂然说这样的话,一下子吓得都懵了。 这刚进预备部队,连报道都还没报道,就出了个绑架事情,还是她绑架别人! 但过后回过味来,他觉得这会不会是这丫头故意搅和点事情出来,本来她就不愿意进预备队,现在这么一闹,指不定就被退出去了。 这种做法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聂然做了,越想越觉得可能,索性就直接跑到营长办公室的门口等着她! “没有啊,预备队这么好,我哪舍得退出去啊。” 面对聂然的说辞,方亮可是一百个不相信,撇了撇嘴道:“难说。” 走在后头的严怀宇上前,好哥们的样子一把勾住了聂然的脖子,“放心啦,她没有被退出去,而是成了我们六班的一份子了。聂然,以后在六班小爷罩着你,谁敢欺负你,告诉小爷。” 刚才她把安远道的脸打的啪啪响,那感觉实在太过瘾了,让严怀宇很理所当然的就把她和自己归在了一个阵营里面。 “欢迎你啊聂然,以后我们就是同班战友了。”马翔也憨憨一笑,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虽然是暂时的,但是还是要欢迎你。”乔维站在严怀宇的身边,笑着耸了耸肩。 方亮看到严怀宇好哥俩似的勾着聂然,正将聂然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时,听到严怀宇的话后,瞠目地望向了她,“你被分到六班?” “嗯。”聂然点了点头。 这时,刚从营长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安远道很是得瑟地走了过去,“叫你坑我,小丫头片子,这回进六班好好努力吧!” 方亮急忙问道:“安教官,聂然怎么会被送去六班呢?是不是搞错了?” 聂然可是执行过任务,拿过功勋章的人,进一班那根本就是毫无悬念的,怎么会沦落到六班去呢? 即使再差再差也是二班三班啊,绝不可能是六班这种出了名的差班! 严怀宇很不爽地走到了方亮的面前,“怎么着,看不起我们班是不是?六班很差劲吗?” “没关系的,去哪个班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聂然很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可这让方亮却激动了起来,“无所谓?这怎么能无所谓呢!既然已经决定进预备队了,当然要进最好的地方了!” 聂然连连摇头,“不不不,一班那么辛苦,你就放过我吧。” 她才不要进一班,本来就是混日子打发时间而已,何必那么拼命。 方亮见她这个样子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果然这里面有她自己的手笔! “你是故意的。”方亮恨恨地道。 聂然扬了扬眉,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气得方亮牙根痒痒。 这丫头知道拒绝预备队无果,就想着去差班躲清闲,她不是自己参加当兵的吗?为什么要自毁前程? 因为两个人说的极轻,周围的人听得并不清楚,只看到方亮气呼呼的样子,但也知道肯定被聂然给气着了。 只是气归气,方亮的手还是接过了她的背包,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女兵寝室,明天就要正式训练了,你今晚好好休息。” 聂然也觉得时间不早了,今天这通折腾让她的确是有些累,刚抬脚想要跟上去,不料手上却被一个力道给猛地一记拽了回去。 严怀宇抓着聂然的手臂,“不用你,她是我们的班的人,我们几个带她去就可以了。” “那她在新兵连还是我的兵呢!”方亮也毫不客气的将聂然往自己身边拽。 “可问题是她现在不在新兵连,而是我们六班的人。” 两个人各拉着聂然的一只手,针锋相对的来回拉扯了起来。 聂然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这样被人当娃娃似的争抢着,怔愣了几秒后,她的笑渐渐隐没在了嘴角,走廊上的白炽灯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阴冷了起来。 她被抓着的两只手像是不经意地搭在了方亮和严怀宇的手臂上,随即三指一勾,轻轻扣住了他们的肘关节。 然而就在发力的那一瞬间,安远道走过来用力地一把挥开了方亮和严怀宇的钳制。 “干什么干什么!她有手有脚,不需要你们在这里瞎操心!赶紧都给我滚回自己的寝室去!熄灯之前没回到自己寝室,就给我去操场跑三十圈!”安远道看见那几个小子为了给个丫头片子献殷勤在营长办公室门口吵闹,只觉得怒气蹭蹭地往外冒。 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后,方亮、汪司铭和严怀宇他们几个这才灰溜溜地走了。 走廊上只剩下了聂然和安远道两个人。 聂然恢复了手上的自由后,对他勾起了个意味深长地笑容,“谢谢安教官,我会好好努力的。” 然后,转身就往外头走了。 安远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神色深沉了下来。 他可没错过刚才那丫头的两只扣在方亮和严怀宇手关节上的手,刚才如果他再晚一步,那两臭小子的手肯定要吃苦头了。 就算不断,光那两个穴道这么一按,疼起来也是要哭爹喊娘的。 小小年纪手腕如此的狠辣。 安远道不由得想起刚才在警察局里那个光头男被折断的手,那么霸道的手法,不像只是新兵那么简单。 或许……这丫头的能力远比自己看到的更强。 让她去六班这个决定,真的好吗? 安远道的心里不由得腾升起了这一个疑问。 …… 在办公室内的李宗勇听到门外渐渐远去的喧闹声后,这才拿出自己的私人电话,拨了一个号出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李宗勇笑着说道:“你推荐来的那位小姑娘刚来报道。” 那头的电话里一个温润的男人嗓音低低响起,只是听上去似乎有些虚弱,“这么晚?” “是啊,下了火车被警察抓去警察局,待了一下午,所以晚了。” 李宗勇听到刚才门外那几个臭小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心情很好的解释道。 电话那端的声音似乎在听到聂然被警察抓了后,变的有些隐隐急促了起来,“被警察抓了?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来报道的途中,和六班的几个臭小子一起在火车上绑了个人,最后被抓进警察局去了,结果闹得整个部队的人都知道了。” “那她被分配到了哪个班?” “六班,不过是暂时的,如果她能通过测验还是可以进一班的。”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后,这才继续道:“嗯,我知道了,多谢李叔。” 李宗勇靠在了椅背上,笑着道:“我以为你要怪罪我呢,毕竟这人是你亲自测验通过的,结果送去六班,感觉我好像埋没人才了。” “没有的事。”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后,终于挂了电话。 在A市的某间VIP病房内,一个人影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星空,久久地、久久地不语。 聂然,这应该是你自演自导的一场戏吧。 六班? 为了想要逃离预备部队,所以来这么一场无声的抗议?呵呵,那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聂然,我们会很快见面的,很快…… 哈哈哈哈,肿么样肿么样,男主出来打酱油了吧!我怕再不打,要被你们遗弃了…… 开森不? 正文 005 遇见老熟人,早操训练 聂然离开营长办事后去了一趟预备部队的招生办将手续都给解决了,因为报道的时间太晚,被招生办的士兵给训斥了一番。 说她不按照时间到部队,连最基本的守时都没有! 聂然也不反驳,反正左耳进右耳出,乖乖点头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迟到,那招生办的士兵是文职,看她态度良好这才勉强算了。 发了她一套迷彩训练服日用品被褥等等以及寝室安排表和预备部队的基本训练课程表后就放她走了。 聂然看了眼训练课程表,上面写的是军事课程,和政治课程,一天两节,晚上吃完饭后还有团课教育。 如果是在差班听课的话……应该可以睡觉吧? 聂然想到六班那副没人管理的乱糟糟的样子,觉得睡觉好像可以,于是找到了补眠课后的聂然,立刻心情好了起来。 走到去往寝室的路上,看着巨大的操场和各种训练用的沙坑,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在新兵连的时间不长,只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后来就被送出去做任务了,对于部队这两个字她真的美什么感觉。 只不过这一次进来,她真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 重生这种事已经是天方夜谭了,结果自己一个杀手,却要当兵,两世为人都要摸枪杆子,难不成她天生就是要和这些东西相伴到死?! 她一边想一边走,才到到寝室大楼门口,就看到有一个女孩子穿着迷彩训练服,全副武装着站在那里。 虽然看上去英气,但眼神里那怯弱的样子还是将她的整体稍稍破坏了些。 那女孩看到聂然抱着新的训练服和行李,慢慢地走到了她身边,小声地问道:“你是聂然吧?” 聂然点了点头,“是。” 那姑娘一听是自己要等的人,这才笑了起来,嘴角两个小小的梨涡显现了出来,“你好,我是咱们六班班长,古琳。” 刚才教官给她打电话说要去接个新人,她还纳闷了大半天,以为是教官骗她做整装下楼计时训练,毕竟这招生时间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哪里还会有新人进来。 更何况还是在预备部队这种严谨的地方,怎么会容许延后那么久的新兵报到。 但教官都给她打电话命令了,于是不得已之下她只能重新着装下楼等待,没想到果然有一个新兵样子的女孩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她才确定教官没用这种借口来做训练。 “你好,古琳班长。”聂然微微一笑,态度不热络也不冷清。 古琳摆摆手,害羞地笑,“不用那么客气,你直接叫我古琳就好。” “好的,古琳。” 古琳看到她态度好像很和善的样子,比起寝室里那几个,她觉得聂然实在是好相处的很,在六班这个妖魔鬼怪横行的地方,古琳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知己。 “我现在带你去咱们寝室。来,我帮你拿。” 她笑着伸手想要接过聂然手里的行李包,聂然扬了扬眉,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行李包放到了身后,然后顺势将自己的迷彩服给了她。 “谢谢。” 她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私人物品,作为杀手的警戒本能告诉她,交出去的东西越多被人暗算的机会越多,死的几率就越大。 即使那里面只是几件可有可无的衣服而已,但这种潜意识已经存在于她的脑海之中,根深蒂固。 古琳见她态度谦和有礼,更加高兴了起来,“没事儿没事儿,走,咱们回寝室。” 她一手牵住了聂然,往寝室里走去。 “咱们寝室里算上我已经有四个人了,现在再加上你,一共是五个人,总算是全员到齐了。”聂然看着自己被她抓着的手腕,下意识的就想要挣脱开来时,却又就看到古琳小心翼翼地凑到自己身边,用极其小声的声音在她面前细细地叮嘱着,“不过啊,咱们寝室里有几个女兵不是特别好相处的那种,所以你……你自己要小心,千万不要和她们起冲突,知道了吗?” 刚才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寝室里的人都已经知道要进新兵的事情,那个何佳玉听到后高兴的直嚷嚷着要和新人打一架,比高低。 那何佳玉脾气暴,又好武力,打起架来又凶猛的很,班里好几个男兵都打不过她,聂然这具小小身体,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反正……反正……最后我会保护你的。”古琳憋了很久,这才结结巴巴地说完了这句话。 保护? 聂然看到她说保护自己的时候,脸上分明写着我豁出去了这五个大字。 分明就对那几个女兵怕得要死,还保护自己,聂然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就想笑。 “放心啦,我说到肯定会做到的,你别害怕。”古琳看她木愣愣的样子,以为是怕极了,好心的出言安慰了几句。 不知不觉中,古琳就这样牵着聂然的手走到了寝室门口。 “看,到了,305寝室,这是咱们的寝室,进去吧。”古琳笑着正想要推开寝室的门,却突然反被聂然给拽了回去。 “怎么了?”见她临到了寝室门口却不肯进去,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难道是刚才自己的话真的吓到她了? 古琳看她瘦瘦小小的样子,才自己的一句话就让她吓得连寝室门都不敢进,心里不知为何激起了些许的保护欲。 “没事的,我会……” 保护你三个字还没从她嘴里说出来,结果就听到聂然对她说道:“班长,你让开点。” “啊?”古琳愣了愣神,让开点?虽然不懂聂然要做什么,但是她还是乖乖照做地往后退了两三步,“哦哦。” 聂然看着留了一条细缝的寝室门,明明走廊的窗户开着,这门却一动不动,并没有被风吹动的迹象,这倒是诡异的很啊。 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后,突然视线定格在了门框上方那小小的阴影上,呵,果然有问题。 她的眼眸半眯了起来,小小地往后退了几步后,暴力的一脚就踹向了寝室的大门。 “砰——”的一下剧烈的撞门声响起后,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哐当——”声有什么物体落地的声音。 “卧槽!你神经病啊,好好的踹门干什么!”门内一个清脆恼怒的女声骤然响起。 聂然看到寝室门口的女生全身被水浇了个湿透,利落的短发湿哒哒的贴在了她的脸上,但脸上却满是暴怒之色。 “不踹门,哪里看得到你洗澡的一幕。”聂然背着包,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站在不远处的古琳看到她刚才那一脚吓得整颗心都颤了起来,然后又看到地上的水盆和何佳玉浑身湿透的样子,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何佳玉应该是把水盆搁放在了门框上,这样的话等聂然一推门,肯定就会中招。 可能是以为这招绝对没问题,所以她站的也不远,但结果没成想……聂然发现了,最后自己害了自己。 想到刚才那一脚,古琳心里还透着几分的惊吓。 何佳玉抬头看着门外的聂然,走廊的白炽灯打在她身上,明明是浅浅的淡笑,可森白的光线照得她的笑意里透着几缕森冷的气息。 “哟呵,新兵很嚣张嘛!来,打一架!”何佳玉看她玩味儿的站在门口,这下来了兴致,也不顾自己的迷彩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双手握拳摆在胸口,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但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从屋内突然响起,“啊!我的床!” 接着一道黑影就从阳台外面掠了进来。 “施倩你嗓门能不能小点!”刚摆好架势的何佳玉被施倩的刺耳的尖叫声给吵得耳朵都嗡嗡作响,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何佳玉你这死丫头离我床远点!我的娃娃都湿了!”那个叫做施倩的女孩儿抱着床上的那个娃娃,脸上怒气。 何佳玉不屑地嘁了一声,“湿了更好,我早就看这个娃娃不顺眼了,一个当兵的总抱着娃娃睡觉,你敢不敢再孬一点。” “靠,老娘抱着娃娃睡碍你什么事情了!”施倩抱着自己湿了半个身的娃娃,瞪了她一眼。 “碍我眼了。” “那你去把眼珠子挖下来!” 何佳玉一听,顿时来了劲,双手摆好了架势后,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来来来,你来挖,只要你挖的下来。” “行,你别后悔,有种阳台上单练去!” 两个人当场就去阳台上呼呼喝喝的单练了起来。 被遗忘下来的聂然走进了寝室,指了指五号床铺问道:“这个床铺是我的,对吧?” 可半响也没有回答,聂然不禁望向了门口,只见古琳正呆愣愣地看着自己。 古琳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就凭刚才那一脚,她就能断定这个聂然也不是一个善茬。 想到自己在楼下口不择言的说要保护她,那时候聂然肯定是在暗暗笑话自己吧。 “班长?” 聂然见她又懊恼又摇头的样子,不由得提醒了一句后,古琳这才回过神。 “对对对,五号是你的床位。” 听到肯定的答案后,聂然这才把刚才领到的日常用品被褥和自己的行李放在床位上,开始整理了起来。 “那个……需不需要我帮忙?”古琳看寝室里两个正在阳台上打架,还有一个去洗澡,只有她闲着无事,所以很是小心地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聂然头也不抬的快速将被褥全部整理完毕,然后把行李放进了自己的橱柜里面。 一切全部收拾妥当后,她看了眼桌上的时间表,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时间熄灯了,于是她拿着洗漱盆和衣服打算去浴室洗澡。 而这时候正巧阳台上的两个人已经打完,进了房间。 “哈哈哈,输了吧!”何佳玉高兴地大笑着,那爽朗的笑声没有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 对此施倩很不甘心地冷哼了一声道:“下次老娘会赢回来的,你等着吧!” “好啊,我时刻等着。”何佳玉得瑟地朝她做了个鬼脸,扭头却见聂然带着洗漱盆往外走,练满喊住她道:“喂,接下来到你了,走,去阳台干一架。” 因为屋外的温度极冷,何佳玉因为运动过后,薄薄的T恤上竟然冒起了几缕热气。 看得出来,这一架干的火热朝天。 聂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风轻云淡地丢出了三个字:“没兴趣。” 拿着洗漱盆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何佳玉一听,柳眉立刻竖了起来,“什么叫没兴趣,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说着就握拳提步往她的方向冲了过去。 聂然感觉到背后有异样,眼底滑过一抹冷光,脚下一晃,带着强劲拳风的拳头就这样从她耳边堪堪擦过。 何佳玉眼看自己的拳头落了空,五指立刻构成爪往她门面扑去。 聂然嘴角扬起冷笑,脚尖轻勾起。 何佳玉见她身体不动,还以为是没办法躲,正得意呢,结果在转身之际小腿不知为何一软,下盘不稳,直接冲着寝室的门外摔了个狗吃屎。 那“砰”的一声闷响,沉闷的让人心头一紧。 因为何佳玉好打这件事在整个楼道里出了名的,所以大家对于305寝室里的那点动静浑不在意。 安静的走廊上,何佳玉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着,就像是死了一样。 站在寝室里的施倩看着趴在地上没有再起来的何佳玉,只觉得奇怪。 以前训练的时候摔了不知道多少泥地沙地了,这丫头立马就能站起来活蹦乱跳的,怎么这会儿摔下去就没动静了。 也许是等太久了,她有些动摇地走到了聂然的身边,用脚踹了踹地上的何佳玉,呐呐自语着:“不会吧,摔晕了?不可能啊,就这死丫头皮糙肉厚的,从三楼扔下去都不一定死。” 聂然看着地上那直挺挺的人,看也不看地凉凉道:“想玩儿出其不意可没用,你再不起来,我就只能踩着你出去洗澡了。” 话音刚落,地上的何佳玉就猛地跳了起来,指着鼻子怒骂道:“靠,你丫的有没有人性啊,好歹也是战友你踩着我出去?” 聂然耸了耸肩,“谁让部队的门设计的那么小,我也没办法。” 说完就往门外继续走去。 “不行不行,再来再来!你刚偷袭不算!”何佳玉见她又要跑,连忙想要拉住她。 聂然感觉手腕被扣住,以为她还要继续做什么,神色一寒,下意识的一个利落翻转,扣住了何佳玉的手腕内侧命脉。 何佳玉先是一愣,见她有反应,面露兴奋之色地道:“对对对,就这样攻击我,来来来,继续继续!” 她兴冲冲地刚把腿踢上去,却看到门口的来人后,脚倏地滞在了半空中。 聂然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也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头看去,那双冰冷孤傲的眼眸和自己一个对视,她嘴角挑起了一抹笑。 “好久不见啊李骁,同班也就算了,又同寝,这也太有缘分了吧。” 新兵连同班同寝也就算了,预备部队也这样,这安排的也太巧合了。 李骁在看到聂然时眼底划过一闪即逝的惊愕,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冷冷地道:“你果然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你等我?李骁,其实我对女的真的没兴趣。”聂然听她那副口吻,又想到了在新兵连是李骁给自己压腿做仰卧起坐时那副霸道总裁的话,很是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 何佳玉看到她们两个人好像很熟稔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骁姐和这个新兵认识?” “骁姐?啧啧啧,怎么你走到哪里都喜欢搞小团体啊。”聂然斜靠在门框上,瞟了她一眼。 李骁也毫不客气地驳了一句,“怎么你走到哪里都鸡飞狗跳。” 鸡飞狗跳?她这是在说自己当初在新兵连把冯英英的手扭断的事情? 其实她是无辜的好不好,如果不是她们欺人太甚,自己也不至于折断她的手啊。 聂然笑着耸了耸肩,打算去洗澡,可刚一动就被李骁给拦了下来。 “我有事情问你。” 聂然笑着扬了扬眉,站在看着她。 “你……”李骁才开口问,就看到身边的何佳玉一脸八卦地也站在旁边,李骁皱了皱眉,说道:“我刚看到指导员在巡房,地上的水渍要是被他们发现,十公里你是跑不掉了。” 何佳玉听到后,急得立刻跳脚,“我去,你不早说!” 一溜烟儿的就回到寝室赶紧擦地去了。 门口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后,李骁这才出声问道:“那天你是在执行任务对不对。” 聂然轻笑了一声,“你真的很奇怪,为什么总是对我的事情那么执着呢?” “告诉我。” 她等了那么久,才等到聂然的再次出现,所以一定要亲自知道这个答案。 “你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么,在看到我出现在这里的一瞬间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聂然站在那里,淡笑着回答。 “果然如此!”虽然聂然没有直白的肯定,但这话已经表明了一切。 当初收到聂然和自己打架离开部队的消息后,她隐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们两个起争执这件事早在很久之前就发现了,可偏偏后来才处置,而且在那之前她正巧和聂然在那间屋子里面对面的遇见。 那时候的聂然身边可是躺着一个尸体。 这种种的迹象表面,她带着某种目的在做事,只是她不能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一直在等,等着聂然亲自出现的那一刻。 只是不知道当她出现的时候,是能亲自听到她的解释,还是亲自了结了她。 她莫名的在心底隐隐希望不是后者。 而现在,果然不是后者,这让她莫名的松了口气。 其实按理说聂然和自己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更何况当初那间屋子里两个人又打又骂,她甚至还把自己压在墙上。 关系可以用恶劣两个字来描述。 “我可以走了没?”聂然看她沉默不语着,提步就往外头走去。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你而不是我。”李骁站在她身后,声音低低的,带着满满的不甘。 聂然扭头,用一种惊讶的表情看着她,“会死人的。” 这人是傻子吗?即使抛去那个任务本身是针对她之外,就算是考核也是带着危险性的,哪有人上赶着送死的。 “那又如何?”李骁沉着脸冷冷地问。 “一个随时随地会让你死的任务,你有什么好争的。” 聂然真是看不懂这个人,脑子有病吗?还是这年头傻子特别多? “我们身为士兵本来就是要有随时牺牲的精神。”李骁满脸认真严肃的说道。 这一番义正言辞说得聂然哑口无言,好吧的确傻子特别多,都上赶去牺牲。 聂然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的思想境界太高,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范围。 聂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吧,下次我推荐你去。” 反正叶珍躺在床上最起码小半年,至少应该可以安安稳稳的混半年的日子吧。聂然在心里暗暗估算了着。 “你到底是谁?” 李骁的避让让聂然想要拍肩的手落空,她挑了挑眉梢,将半举在空中的手收了回来,插在了口袋里,“我想这个问题你已经在新兵连的时候和我讨论过了,而我当时也给过答案了。” 李骁却并不罢休,冰冷的眼底满是探究,“可我总觉得你很奇怪,就连这个任务都透着怪异。” 聂然淡淡一笑,“你真的不用对我那么好奇,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咱两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 话说完后刚想要转身继续往浴室走时,她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转过身来。 “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会在六班?” 刚刚在营长的办公室里就听到安远道说李骁在六班,原本她以为同名同姓而已,结果……竟然真的是她。 按照她的成绩三个月来除了第三月排名第二,她的平均成绩完全可以进一班才对,怎么会沦落到六班这种鱼龙混杂,奇葩朵朵的地方? 李骁神色窒了窒,聂然以为戳到她什么痛处,反正自己也不是个八卦的人,和她也算不上朋友,索性就想说算了,结果就听到李骁说:“那次被送进警局的事情让部队很震怒,把我在新兵连的所有成绩和荣誉全部撤了。” “噗!哈哈哈,这件事就是告诉你,好奇害死猫!以后不是自己的事情不要管。”聂然毫不客气地大笑着,并且落井下石地道。 李骁冷冰冰的神色沉了又沉,语气恨恨地道:“我不会一直在这里的。” 教官说过,只要她通过下一轮的考核,就可以成功晋级在一班去。 “嗯,这点我相信。” 李骁的底子非常好,能力也不错,当初新兵连里面自己虽然成功抢了她的第一名,但说实话她那时候真的是压榨了这具身体最后那一点爆发力了。 可以说是舍了这条命在拼,这才勉强获得的。 因为当时那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她真怕到时候喘不上气直接嗝屁掉。 “骁姐,地上的水渍已经清理好了。” 何佳玉笑着从寝室里走了出来,那一脸求夸奖求表扬的样子,让聂然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丫头那么听你话,不会是你揍了她一顿吧?” 刚才这丫头看到李骁的时候简直就是暴龙秒变温顺小猫好不好,那速度之快的她都以为是幻觉。 李骁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你。”转身就往寝室里走去。 聂然怔了怔,随即嘁了一声! 她有那么暴力吗?打人也是很浪费力气的好不好! 聂然撇了撇嘴后,就往浴室里走去。 将近熄灯时间,浴室里已经基本没有人了,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没有人打扰的热水澡,那温热的水温让她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了。 等她洗完回到寝室后,寝室的地上擦得干干净净,何佳玉还在锻炼蛙跳,施倩坐在床上给她数,古琳和李骁两个人坐在书桌前正在看军事课本的书,很是认真。 聂然把脏衣服拿去阳台洗干净晾好,屁股刚沾上床,熄灯的号角声就响了起来。 古琳急忙将屋子里的灯给关上,所有人都利落的上了床。 走廊外头训斥楼房的脚步声一一走过,手电筒从门外照进来,晃荡了几下,聂然一个倒床动作,这才躲了过去。 渐渐地,脚步声越走越远…… 聂然躺在寝室的床上,也逐渐地睡了过去。 …… “呜——” 清晨六点时分,窗外还黑黑的一片,起床号的声音已经在整个寝室楼外响起。 顿时,整个305寝室里就听到各种穿衣服下床的声音。 “赶紧给我起床,马上集合!”楼下教官已经开始喊了起来。 被这该死的起床号吵醒的聂然把枕头压在自己的脑袋上,哀嚎了一声:“不是差班吗?为什么也要起那么早?” “就算是预备部队的差班也是别的部队不能比拟的。”已经穿戴整齐的李骁在走出寝室前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不能准时集合,会被罚跑。” “快快快,都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再不出来,我就上楼踹门了!” 聂然听到楼下教官那一声声的催命声,无奈之下低声咒骂了一句,“靠!”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的穿衣戴帽,跟着其他人一起跑下了楼去。 预备部里一共有六个班,每次考核下来都以成绩来重新洗牌,一班是优秀班,凡是在一班可以待满两年,而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就可以有机会更上一层,汪司铭和方亮属于明年就能从这里毕业。 其他五个班则就会在满三年后,根据自身的成绩来确定要去哪里。 六班,一共一百五十个人,此时此刻全部站在了空旷的操场上,他们笔直地站在寒风中,全然没有刚睡醒的惺忪样子。 “这次一共花了两分钟,退步了!是不是到现在还没睡醒啊?!”安远道看了眼手上的秒表,冷笑着,“那不如现在给你们热个身,让你们清醒清醒!十公里,二五十分钟之内完成,所有人向右转!” “哔——”一声尖锐的吹哨声响起。 所有人齐刷刷地往右边转去,沿着跑道快速前进着。 “又是折磨人的十公里,天啊要疯!” “这次变成二五十分钟,完了完了,简直要死了。” “我肯定不及格。” 部队里好多人都小声嚷嚷着,其中最多的就是六班,施倩听到十公里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崩溃的样子。 “早饭没吃就跑,我如果晕死过去记得到时候把我背回来。”她对着身边的何佳玉说道。 何佳玉看着这苍茫的操场,反而跃跃欲试地很,“没关系的,你想想一共就十圈,跑完就好了。” 施倩立刻送了她一个大白眼给她,“大姐,你会不会安慰人啊。” 一开始跑的时候部队整体还是非要齐的,但到了六公里的时候明显就开始有了两极分化,除了一班还是整齐划一的跑之外,其他班级都多多少少开始拖拉了起来。 严怀宇、乔维和马翔三个人趁着队伍里的人慢慢减速下来后,他们跑到了聂然的身边。 “怎么样,第一天就这样跑,还好吧。”严怀宇对于昨晚上她损安远道的事情兴奋了一晚上,越发觉得这丫头是个宝贝,所以看到一大早就如此强大的训练他有些担心起聂然。 这丫头那么好玩儿,可得好好保护才行。 “如果受不了到时候说一声,哥儿几个到时候搀着你跑。”严怀宇一脸好哥们讲义气的脸和她说道。 “拖拖拉拉了的,都在干什么!今天要是没到时间,都别给我吃饭!”从一开始安远道就盯上了聂然,看到严怀宇他们几个在聂然身边打转着,顿时大吼了起来。 那洪亮的声音让那群士兵们顿时速度加快了几分。 “你今天的目标够狠的啊,二十五分钟十公里,一般部队二十一分钟也才五公里啊。”二班的教官陈军走到了他身边,笑侃着道。 安远道哼了一声,“我没让他们全副武装的跑就不错了。” “每次轮到你来出早操,就跟大火着了房子一样。” “谁像你啊,对他们那么好,早上出操只有五公里。”安远道看着眼手中的秒表,走到了跑道边缘,冲着从他眼前一一跑过的士兵们喊道:“都没吃饭是不是,赶紧给我跑!” “本来就没吃饭啊。” 队伍里不知道谁抱怨似的顶了一句,结果被耳尖的安远道听到。 “哟呵,我听到队伍里有人还在顶嘴是不是?那行,你们既然还有力气顶嘴,那就改成二十分钟!” 他再次吹起了哨声。 “二十分钟内,给我跑完十公里,不然今天就给我跑一天!”他的声音随着风声响遍了操场的每个角落。 严怀宇听到安远道的命令后,立刻爆了个粗口,“妈的,这个安远道终究是疯了,二十分钟?他怎么不说一分钟呢!” “这会跑死的吧!”马翔皱着眉头,说话间的喘息变得有些重了起来。 “你们六班可以选择直接放弃啊,那就连跑都不要。”突然间一个男生从严怀宇身边跑过。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班的人,而且他们居然已经超过其他班一圈了! 六班和一班向来不和,严怀宇听到他这么说,马上就不爽了起来,“我说一班的你嚣张个屁啊,小爷今天舍命陪君子!” “好啊,只要你跟得上,我们之间可是已经差了一圈了!” “放屁,差十圈小爷都能追的上来!” 当下两个人就急速奔跑了起来。 严怀宇刚才是为了和聂然说话才故意慢下节奏,现在有心要和人竞争,当然全速奔跑了起来,很快就超过那个人一大圈。 乔维和马翔自然也急速跟了上去。 聂然看着那三个人奋力奔跑的样子,自己却依然做匀速跑。 反正只要踩点到就可以了,何必那么拼命。 在这么一群拼了老命往前冲的士兵里,聂然看上去显得格外的悠然自得。 就这样一圈又一圈的围绕着操场跑了第九圈的时候,聂然发现离自己不远的班长古琳脸色有些难看。 “班长你怎么了?” 由于昨晚古琳对自己的关照,聂然难得大发善心了一把,主动跑到古琳的身边问道。 古琳脸色惨白,额头布满了汗水,虚弱地对她笑了笑,“我,我没事……” 只是她这一笑后,立即捂住了肚子。 聂然看到她这一举动,问道:“你岔气了?” “没关系,我……我还能坚持……” 虽然嘴里一直说可以坚持,没有关系,但是从她摇摇欲坠的身形就可以看得出她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聂然看她捂着自己肚子的手越发的用力,脚下的速度越慢,就知道她快不行了。 岔气这种东西说严重不严重,一旦长时间的肌肉痉挛没有得到缓解,还加剧的话那么后果会变得极其严重。 她急忙拉住古琳,“你不能继续跑了。” “不行啊,会……会不及格的……”古琳粗喘着气,身体左右摇晃着,感觉会随时倒下一样。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是不是打算今天不吃饭,跑一天啊!” 安远道盯着聂然已经盯了很久了,看她一直匀速跑步的时候他就想找茬了,现在看到她停了下来总算可以使劲骂了! “报告……” 聂然刚喊了一声,结果就被古琳给拉住了,“别说,我可以的!真的,我不想拖班级后腿,拜托!” 她如此真挚的恳求,聂然也无可奈何,不过看她疼成那副样子,看了看离她们还很远的安远道,最后只能妥协地道:“原地小跑。” 古琳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木愣愣地啊了一声。 “不想让我打报告就原地小跑。” 聂然带着小威胁的语气命令着,还想往前跑的古琳立刻就原地小跑了起来。 “你先深呼吸一口,然后憋住。” 古琳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狠狠地吸了口气,紧闭起了嘴巴。 聂然找到了她胸腔疼痛的地方,接着用力扣打胸腔两侧或肋下疼痛处。 “作缓慢深长呼吸气。” “呼——” “再来!” “聂然,再不跑我们就最后一个了。”古琳看着身旁一一跑过的战友们,着急了起来。 “就你这样的速度,就算不间断跑也是最后一个。赶紧,再呼吸!”聂然一边说一边有规律的扣打肋下的痛处。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继续向前跑!” 远处的安远道见她们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怒着跑了过去。 这个聂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偷懒! 正愁找不到地方练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一声怒吼让古琳顿时慌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向前跑去,“教官来了。” 但被眼明手快的聂然一把给抓了回来,“别管,继续呼吸。” 古琳看她一副笃定的样子,只能在原地小跑着继续呼吸。 重复了三四次后,聂然才问道:“如何?” “咦?不疼了。”古琳摸了摸自己肋骨下方,只觉得好神奇,就这么敲了几下怎么就不疼了呢。 聂然看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无语地道:“不疼了是吧,不疼了就赶紧跑吧!教官来了!” 她刚才在替古琳做急救措施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都瞄着安远道,心里默默地估算着他跑过来的时间。 如果现在再不跑,估计就真的杀到眼门前了。 还沉浸在惊喜之中的古琳听到教官后,霎时清醒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哦哦哦!” 然后迅速往前跑去。 而聂然生怕安远道把自己给抓住,这时候也是火力全开的奋力往前奔跑。 于是,两个人之间的间隔时间就差了那么一秒,安远道扑了个空。 “这个丫头片子还挺会找时间点溜的。”他双手叉腰地看着已经跑了很远的聂然,咬牙切齿地道。 “那女兵刚才是在给人做舒缓岔气的急救吧?”陈军慢悠悠地走到了安远道的身边,目光定格在了那抹奋力奔跑的身影上。 安远道哼哼着,“是啊,也就她有这闲心了。” 陈军盯着那张侧脸看了很久,总觉得很是陌生,“不过,那女兵我怎么没见过?” “昨天新来。” 一提到昨天,安远道气不打一处来,被这丫头片子算计了一把,迟早这笔账要给她讨回来不可! “我们部队招收时间不是早就过了吗?”陈军疑惑地问道。 “嗯,这丫头当时拒绝进预备部队,后来才进来的,所以浪费了点时间。” 他就不懂了,预备部队那么好,多人想进都进不来,这丫头还拒绝,哼!简直眼拙! “拒绝?”陈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陈军僵硬点了点头,“真是头一回听说。” 两个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聚集到了那抹娇小的迷彩背影上。 每天万更的我是不是好勤劳!是不是很爱我啊? 给点夸奖吧!强烈要求求夸奖求虎摸求奖励! 正文 006 找茬,她是块璞玉? 终于还剩最后一圈了,所有人全都拼了命的往前冲,整个六班里最拼的就是严怀宇他们三个以及李骁。 她被撤销了所有荣誉,这才落在了六班,但不代表她的体能会比一班的逊色。 安远道站在终点线上看着首当其冲的一班士兵们一一滑过自己身边,紧随其后的就是李骁。 她从新兵连刚进来一个月就能够跟上一班的节奏,安远道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等这次的考核结束,李骁的成绩达到了一班的水平线就立刻把她收进来。 不能埋没了这样好的兵。 “骁姐又和一班的一起跑到终点,真帅!”何佳玉还有小半圈,目光遥望着和一班的人一起过终点的李骁,语气里满是敬佩。 自从那次在实战演练中她和李骁分在一组,然后被她给打败之后,何佳玉就彻底沦为了李骁的崇拜者,一口一个骁姐的,整个班里的人都知道,何佳玉要是发疯找人干架,李骁就是最好的解药。 和她并肩一起跑的施倩抠了抠耳朵,送了她一个白眼,“骁姐骁姐的,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人家迟早能进一班,你呢?” “喂,我上次打靶考核那是一时失误才不能进一班的,这次绝对没问题!”何佳玉满是信心的说道。 为了能和骁姐在一起,她这次豁出命去也要拼到底! 施倩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哈、哈、哈,最好是这样!” 可那语气里满是不屑和不相信。 上次打靶考核何佳玉可是全班倒数,她拳脚功夫厉害,但枪械上她就是块木头,和班里的小胖马翔一样。 “都快点,马上就要到时间了!赶紧给我滚过来!”安远道看着跑道上稀稀拉拉拖着小尾巴的四五六班,双眼一瞪,冲着他们吼了起来。 那几个班的人一听,立刻加快了速度马不停蹄地就冲了过来。 其中在看到聂然冲过终点线的时候,安远道特意看了眼手里的秒表,正正好好二十五分钟踩点及格。 他扬了扬眉,这丫头片子还真是爆发力不错啊,在跑道上浪费了三四分钟的时间,还能踩点及格,这成绩和一班的差不了多少。 足以可见刚才所有人都在发力奔跑的时候,她压根就没使出全力来。 昨天在营长办公室里虽然自己让她去了六班,但他也说过如果考核通过,让她进一班。 按照正常思路,此时此刻她不应该像李骁一样,拼了命的跑,争取早日进入一班吗? 为什么她没有这样做?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决定,管她呢!反正这次总算是落在自己手上了! 敢中途停下来,看他怎么整死这丫头片子! 等到所有人跑到终点之后,安远道看了下整体成绩,最晚的二十九分半,其实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毕竟新兵连五公里也只有二十二分,他们能这样跑,真的是拼了老命了。 安远道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找聂然的茬,所以对他们也不再要求去罚跑。 整队完毕后,安远道双手放在后背,笔直地站在那里,指着六班的聂然和古琳就大喊了一声:“六班的两个给我出列!” 古琳心里一抽,觉得完了,这次要害到聂然了。 她很是愧疚地看了眼身旁跟着自己一起出列的聂然,殊不知自己才是无辜的那一个,要不是聂然昨晚就和安远道给杠上了,就今天古琳急性岔气这件事根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安远道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冷声呵斥道:“为什么刚刚在跑步期间停下来。” “报告教官,刚才我跑步岔气了,所以聂然替我做了缓解措施。”古琳生怕聂然被自己牵连,急忙将过错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安远道本来就是一心找聂然茬的,他当然不会搭理古琳的解释,而是直直地看着聂然,等待着她的回答。 在帮古琳的时候其实聂然就已经后悔了,本来自己昨晚嘴贱暗地里阴了他一把,这安远道这种性格的人就已经不会放过自己,现在自己还留个把柄让他捏,这不是自己撞枪口嘛! 但做都做了,懊悔也来不及了,这时候聂然只能大声回答道:“报告教官,我们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原地跑步而已。” 安远道还以为她会说什么好理由,结果…… 他微微向前倾了倾,盯着她慢慢地笑了起来,“所以你是觉得我设置的时间太长了,让你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原地跑步是不是?” 那声音虽轻,可格外渗人。 有种暴风雨前的轻柔感。 一旁的古琳感觉安教官要发怒了,于是急忙解释道:“是我的错,和聂然没关系,聂然只是好心……” “我有问你话吗?”安远道一下子厉声打断了古琳的话,那凶狠的眼神吓得那姑娘整个人一颤,连头都不敢抬。 聂然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随即安远道又将视线转回到了聂然身上,冷笑着道:“你要是觉得时间给的太宽裕,告诉我,下次我可以给你单独设时间,你觉得如何?” 单独设置,摆明了是要折腾聂然了! 公报私仇,这个安远道太贱了! 站在队里的严怀宇下意识的就想要出列说话,刚要跨出去突然被一旁的乔维给拽住了。 只见乔维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觉得就凭着昨晚聂然把安远道气成那个样子,应该不会吃亏,反而是严怀宇这么莽撞出去,倒是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公然顶撞教官,这一条可是大忌。 只见聂然抬头看着安远道,眼底也不见任何的畏惧惊恐之色,挺胸抬头地说道:“第一,我是在教官设置的时间内准时到达的,所以期间我做任何事情都应该是我自己的权利。第二,如果说救人成了我的错误,那么我可以道歉甚甚至接受惩罚,并且保证以后再有类似情况,我绝对见死不救。” 她的话不大不小,但又偏偏清楚的让所有人听到。 身后那一百四十八人,忍不住齐齐倒吸了口凉气,特别是一班。 安远道出了名的狠辣残暴,虽然训练结束后他和那群兵们打成一片,各种嬉笑怒骂,但在训练场上向来被封为“安魔头”三个字,而现在这个六班的女兵居然敢这么不卑不亢的陈述反驳,真是勇气可嘉! 虽然是六班的,但是就凭着这份勇气,他们觉得还是要为这个女兵默默的鞠一把同情泪,希望她不会死的太惨。 “如果教官觉得这样还是不行,那么古琳你现在开始连续大喘气五分钟,你的急性胸肋疼就会再次出现,这次我绝对不帮忙。” 聂然面无表情地吩咐着,一旁已经被吓懵的古琳以为安教官真的是这个意思,连忙点头道:“哦,好!” 接着就开始大喘气了起来。 “你!”安远道看身旁的古琳真的这样做,被噎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口气憋在胸口钝痛不已。 如此决绝的做法,连后路都给断了,还能让他说什么? 原来是他来找茬,结果变成了下不来台了! 听着古琳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吵得他脑袋嗡嗡嗡的疼,一声怒喝,“闭嘴!” 把古琳吓得刚吸进去的空气立刻下意识的吞进了肚子里去。 站在队伍里的乔维听到聂然的话后,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看吧,就知道这姑娘不会那么容易束手就擒。 整个操场只听到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安远道和聂然之间的对峙让气氛变僵了起来。 “好了好了,既然这位新兵在指定时间内到达,还帮助了战友,其实也没什么错,但是安教官的意思是如果遇到这种突发情况还是应该报告给教官才好,不要私自行动,只会延误病情的。” 一旁的陈军看安远道吃瘪这还是头一回,所以就站在旁边看戏,这会儿见他僵在那里下不来台,急忙过来做个和事老给他个台阶。 安远道气哼哼扭过头去,不再继续找茬。 这次栽了,还有下次,总有一天这丫头片子能栽在自己手上。 陈军对她们两个放了行,“归队吧。” “是。” “是。” 两个人应了一声后,又再次回到了队伍之中。 “接下来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洗漱整理内务,记住,十分钟之后在食堂门口集合,迟到了没早饭吃。” 陈军一句解散后,队伍里的兵这才稍稍松懈下来了一些。 “小然子,你太他妈帅了。”严怀宇第一个跑到了聂然的面前,给她竖起了大拇指,言语间连称呼都已经改变了。“想到刚才安远道那张气呼呼的脸,简直爽毙了!要不是乔维那臭小子拽着我,我肯定帮你一起出气,气死那个安远道!” “你一走出去只会让事情更糟糕而已。”乔维笑着说道。 而从后面跑上来的古琳、何佳玉以及施倩也并肩和聂然齐齐小跑着。 “不愧是和我骁姐一起训练的兵啊,够牛气!下次一起打一架吧。” “聂然,你敢当面让安教官下不来台,小心他背后对付你哦。” 古琳听到聂然可能会因此和教官杠上,不禁愧疚地道:“抱歉啊聂然,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和安教官杠上。” “怕什么,小然子也不是第一次和安教官杠上了,早在昨天警察局的时候她就已经和安远道杠上了。”严怀宇很无谓地替聂然摆了摆手。 “警察局?” 古琳不明白为什么安教官会和聂然在警察局,不应该是严怀宇他们被安教官保释出来的吗? 昨天下午那通警察局的电话早已在部队传开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是严怀宇他们几个,怎么会莫名的扯到聂然身上去了呢? “是啊,哈哈你们是没看到昨晚安远道被聂然气着的场景,简直太棒了!我和你们说啊……” 严怀宇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却听到一直没开口的聂然淡然地说道:“还有八分钟。” 这一句话顿时让人醒过神来。 开玩笑,八分钟刷牙洗脸理被子,还要跑去食堂,这时间哪儿够啊! 人群哗啦一声全部散开。 回到寝室时,他们几个就看到李骁已经把被子叠成了个豆腐块,正打算去刷牙洗脸。 “靠,骁姐你也太速度了吧!”何佳玉看到后,禁不住感叹了一句。 李骁的性子没聂然活泼,她向来孤冷,所以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沉默地看了一眼聂然后,就往走廊尽头的洗漱间走去。 “别犯花痴了,你家骁姐都刷牙去了,你连被子都还没理。”施倩看何佳玉那双星星眼,忍不住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让她回神。 “靠,别打我脑袋,会变笨的!” “你本来就不聪明!” 两个人在来回打闹时,聂然也已经很效率的将被子全部整理完毕,去走廊尽头洗漱,中间又和李骁擦肩了一次。 短短十分钟后,一百五十个士兵已经站在了食堂的门口,大概是早操训的太猛,肚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所以并没有人迟到。 找不出茬的安远道只能放他们进入食堂吃早饭。 安静的食堂里只听到各种锅碗汤勺碰撞的声音,十分钟后,在安远道的一声集合中,所有人瞬间放下了筷子, 聂然看着自己手里还剩下的那一口馒头片,无奈的放了下来。 没吃饱啊,混蛋!这个安远道真是太没人性了,只给十分钟,怎么也要一刻钟啊! 早餐结束后,安远道的值班出操也随之暂停,所有人各班归各班的教官把人带走,安排训练。 “全体都有,稍息!”六班的教官季正虎从食堂门口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班内的人员。 “早上我听说咱们班的班长和一个女兵当场顶撞了安教官?” 聂然一听,只觉得无语。 不是吧,还来?这件事是打算没完了吗?! “班长和那名女兵,出列!” 他一声命令后,聂然和古琳两个人又再一次的站了出来。 季正虎看着古琳身边的陌生面孔,想到昨晚营长亲自给他打电话说有个新兵进六班。 六班,预备部队最著名的差班,体能不合格,每个人的性格也怪异,一看就不是当兵的料,甚至还有走后门的! 当初季正虎是一千个不同意做这个班的教官,他觉得根本不应该开设这个班,简直是侮辱军人两个字! 可后来要不是营长给他做工作,让他好好打磨这些所谓的璞玉。 反正在六班也待了两年,璞玉是没看见,烂泥巴倒是多的很! 现如今又进来一个,还训练头一天就把一班的教官给顶了,季正虎觉得肯定又是哪家大小姐仗着自家的背景在这里耀武扬威。 “你就是昨天新来的那个兵,聂然?”季正虎皱着眉头打量了她一眼。 聂然挺直了身板,大声回答:“报告教官,是的。” “训练第一天就把一班的教官给骂了,感觉如何?” 妈的,这群当兵的有完没有了,非要一个个车轮战是不是?是不是接下来营长也要来问问她,和安教官对峙的感觉好不好,爽不爽之类的? 聂然暗自咬牙默默腹诽着,面上却一派淡定从容,“报告教官,我只是实事求是的回答,并没有骂人。” 果然牙尖嘴利! 刚吃饭的时候陈军还提醒自己说自己班来了个有趣的新兵,连安远道都敢给软钉子碰,这下还真是见识到了! 沉默了几秒后,他这才一声命令道:“归队。” “是!” 两个人重新回到队伍里以后,季正虎这才看着整个六班命令道:“今天是星期一,老规矩,耐寒训练,所有人向右转,目标泥坑!” 泥坑? 聂然在新兵连里只训练过小半个月,并没有把部队里所有的项目都一一训练过,所以对于部队里那些训练项目她并不熟悉。 但,当她看到那个泥坑旁那把高压水枪后,她立刻明白了过来。 在前世她也在基地里受到过这种东西的训练,只不过基地是让他们大冬天站在冰冷的海水里,然后在用高压水枪喷,谁要是倒下去,长官就会对着那个人连续喷水,让你在海水里爬不起来。 直到冰冷的海水将你的体温急剧流失,身体麻木得快要溺死的那一刻才会放过你,从而让所有人都记住,不想死就绝对不能倒下。 比起那个的残酷性,聂然觉得这个好像还挺人性化的,至少溺不死啊。 所有人都乖乖的一个个跳入了泥坑之中,二十五个人全部手握着手一排全部站好,等待着高压水枪的洗礼。 然而等高压水枪已开启,水枪里的水喷出来的那一刻,聂然骂娘的心都他妈有了! 我操,这他妈是泥水啊! 这水喷在身上会因为泥附着在衣服而变得更加的重,本来身上就负重了十五斤,现在再加上高水枪的冲击,人极其容易倒地,又加上人和人之间有连锁反应,一个倒地就会殃及旁边的人。 果然部队和基地里的那些招数都很变态! 在下着小雪的空旷泥坑里,带着泥水的高压水枪喷在每个人的身上。 风一吹,冰冷刺骨。 有些有的体能不合格的兵被第一记高压枪的喷洒下就直接倒地。 季正虎看到那几个人没出息的坐在地上,怒吼着道:“起来!谁让你们倒下的!快给我爬起来!” 在他洪亮的声音里,施倩死死地勾着何佳玉的手,哆哆嗦嗦地道:“这么冷的天……冻……冻死老娘……娘了……” 身旁的何佳玉嗤了一声,“瞧你那出息!” “你出息,有本事你牙齿别打颤啊。”施倩艰难地看了她一眼死咬着不松口的嘴,哼笑着。 “我哪里打颤了!我是牙痒,磨……磨牙。” “最好把你……那口……牙都磨完,成无牙……老太太……” 两个人即使在泥地里还是不服输的你来我往的拌着嘴。 聂然身边握着的是李骁,只见她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无论水枪怎么扫射,她除了偶尔的轻微晃动了下肩膀,就是不倒地。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嘴唇已经被冻得青紫,和自己相握的手正死死的抓着,那力道大很大,看得出她的手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所以才会使出这么大力气,生怕手会松懈滑落。 原来也不过是在逞强而已。 聂然牵了牵嘴角,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水枪上。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不许倒下!” “站起来!” 在泥坑边,伴随着高压水枪的声音下季正虎洪亮的声音响彻一方。 等喷了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水枪被关上了。 只不过,站在泥坑里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泥人。 “休息十分钟,等会儿在继续!” 正打算爬出泥坑的那群兵们立刻被季正虎一脚给踹了回去,狠狠地摔在了泥地里。 那群人怕不上去,只能坐在冰冷的泥水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季正虎看着他们一群蔫唧唧的样子,就觉得他们孬的很,索性走到旁边去休息。 看到教官走了,那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大冬天用泥水耐寒,到底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变态!”何佳玉抹了把脸上的泥,骂咧咧地道。 “承受普通人不能承受的,才是兵。”李骁听到她的抗议后,冷冷的对她说了一句。 “骁姐说的有理!”粉丝心态的何佳玉听到李骁接她的话早就高兴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连连点头。 “呜呜呜……我现在肯定丑死了!一点都不喜欢当兵,太遭罪了!”人群里有人小声抽泣地嘀咕了一声。 身旁的人急忙扯了扯那女孩的衣服道:“别胡说,被教官听到你肯定要吃苦头的!” 那女孩扁着嘴,很是委屈地道:“我说说都不行啊,这里还有没有人权了!” 那些人听到那女孩儿的抱怨,都默默的不吭声,六班里除了严怀宇他们三个是老人之外,其他人都是刚进来一个多月的新兵,是各个地方征集上来的,但却在最后考核失利,不得已才被安排在六班的。 他们无法想象,六班的训练已经这么残酷,一班呢?一班会如何? 那些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泥地里,觉得自己连六班的训练都无法完成,更别提想要进一班了。 唯独靠在泥坑上的聂然默默地脱下衣服拧着。 何佳玉看到她那样子,以为是洁癖症发作,好心地地道:“聂然,你别拧了,没听到等会儿还要再来吗?你这样只是做白工,浪费力气而已。” 其实何佳玉本身人不坏,只是好打架,对聂然也不存在对敌心态,作为同寝的新人,她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比较好。 “是啊,别浪费力气了。”严怀宇也在一旁说。 他对于这种高压枪已经免疫了,被喷也不是一两次了,所以此时正靠在沙坑上悠然自得的很。 只不过聂然并没有听他们的,还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将衣服全部一点点拧干。 何佳玉看她不搭理自己,也不找没趣,反正提醒过了,接不接纳就是她的问题了。 “你这人怎么就不听话呢!”严怀宇看她拧的用力,很是坚持,无奈的走过去帮她一起拧。 聂然手小,加上刚体温的急剧流失,一点力道都没有,反倒是严怀宇一个用力,泥水哗啦啦的就下来。 “瞧你那小手,半天也不知道拧巴些什么。”他把拧成麻花条的迷彩外套递给了聂然。 聂然看了看,然后笑着将衣服一甩,“啪嗒”“啪嗒”几声,没有了水分的泥一个个变成了泥坨掉了下来。 那掉入水坑里的声音让众人一惊。 “还不快点脱下来拧?”聂然看到严怀宇那呆愣的神色,微微一笑地道。 既然这臭小子替自己拧衣服,那她就礼尚往来好了。 她可不喜欢欠人人情。 “聂然,你好聪明。”反应最快的乔维当下就把衣服给解开拧了起来。 “哈哈,我也明白了!小然子你太聪明了!”严怀宇也赶忙将衣服给脱了下来开始拧干。 渐渐地,坑里的那群人都醒悟了过来。 水枪喷久了,衣服上的泥会增加重量,时间越长衣服就越重,那么需要支撑的体力也就花的越多,体温流逝的会更快。 所以聂然根本不是洁癖发作,而是她在减轻衣服额外的泥土重量! 回过神来的士兵们纷纷脱下了衣服开始拧水。 “不愧是和骁姐同一个新兵连出来的,就凭这个,以后咱两打一架吧!”何佳玉也脱下衣服拧了起来,笑着对聂然说道。 “……”这已经是聂然听到的第三次了吧。 这种每次都要求打架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的季正虎一直暗暗关注着泥坑里的动静,在这一个月的训练期间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没想到那个姑娘才第一天就能想到。 难不成这女孩子就是营长口中的璞玉? 而同样观察着聂然的还有李骁,当她看到聂然的举动时她第一反应也以为是洁癖发作而已,可后来看她闷声不响的的一直拧衣服后,她就觉得以聂然的性格,不像是会怕脏的人,肯定有别的目的。 她仔细一想后,恍然大悟之际,果然聂然已经开始甩衣服了起来。 第一天,才第一天她就已经知道这泥水里的关键,而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月却都没有想到,只是以为这是砸单纯的考验他们的忍耐力。 突然间,她有些明白当初在新兵连为什么上面的人要求她去做任务了。 “都拧完了没,十分钟休息结束!”季正虎不耐烦的举起手枪又开始了第二轮。 整整一天,他们的衣服就没有干过,耐寒训练足足训了一天,傍晚六点时分一个个浑身像个泥人跑进食堂时被其他班围观了好久。 不过那时候他们已经顾不了什么形象了,体温的大量流逝使得身体里所有的能量全部被消耗完,再不吃东西估计就真的要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六班的人就像是饿狼扑食般的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有过早上那一口没吃完的馒头片经历让聂然在晚上的时候也是发了狠的吃,要知道她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和人抢食物吃了。 一顿晚餐完毕后,季正虎这才开了个恩让他们回寝室洗个澡,然后再去大教室上军事理论课。 规定是七点到,但六点半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已经坐在大教室内,聂然过去的时候古琳连忙招呼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正巧严怀宇他们就坐在古琳的身后,一见到聂然来,立刻凑到了她身边问道:“聂然,今天一天下来感觉怎么样?” 对此聂然只说了一个字:“冷。” 这种耐寒训练放在以前那当然不算什么了,可现在这具身体不及当年的一半。 为此以防自己生病,她还特意在浴室里多冲了会儿热水,顺便搓热自己全身,将积在皮肤里的寒气快速散发出来。 “哈哈哈,这么点就喊冷啦?要不然下次耐寒训练的时候你站我旁边,我人比你高,可以替你挡,还有乔维和小胖,特别是小胖体积大能帮你挡挡。”严怀宇听到她的抱怨后,笑着替她支了招。 “是啊,我能替你挡会儿。”马翔立刻点头。 挡?聂然听到他的话只是嘴角勾了勾。 那高压水枪一路扫射下来,谁都避不开,除非贴身缩在人背后,不然根本没办法挡。 他们班内人才二十多个,那坑大的横排都能容得下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缩在人后面。 见她笑着并不搭话,低垂着好像在思索的样子,严怀宇不禁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除了早上的早操看到一班外,其他时间他们都不出现?” 今天一天下来她看到很多班级的人路过泥坑,在做各种训练,却偏偏没有看到一班的人出现。 她还挺好奇方亮乖乖被安远道训练时的样子,毕竟在新兵连的时候他训练起来也是很严厉的。 “哦,这个问题啊,因为一班基本上野外作业多,这种基本训练他们并不需要。”严怀宇替她解释着。 乔维盯着她,一阵见血地问:“你是想见方亮还是汪司铭?” 严怀宇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很是严肃地说道:“喂喂喂,小然子你不可以喜欢他们两个哦,一班和六班向来势不两立的很!” “是你不喜欢一班才对吧。”聂然无语地笑了笑。 六班和其他班不同,它处于一个很微妙的位置,每年部队都会把那些不及格的人清理出去,然后更换新人,可以说更新换代的特别快。 所以现在的六班基本上全是新人,既是新人由哪里会和已经属于前辈的一班人势不两立,这人根本就是借着六班的名义。 “反正你不可以喜欢他们两个,你是我的人!”被戳中心事的严怀宇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头,讪讪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继续说话。 走在旁边一直听他们几个说话的古琳在听到最后那句话后惊悚地戳了戳聂然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聂然,你和严怀宇是什么关系啊?” 严怀宇在这个班里向来横着走,一点当兵的样子也没有,私下里总是爱惹事,对人也不是那种热热乎乎的,但奇怪的是,他对聂然却特别关照,而且从他们几个说话的态度和语气来看,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又加上刚才那一句,你是我的人! 作为小姑娘的古琳第一反应就是,聂然不会是严怀宇的女朋友吧? 聂然一看就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笑着回答道:“战友关系。” 战友?只是单纯的战友吗? “可是,我刚才分明听到他说你是他的人。”古琳皱着眉头,小小地嘀咕着。 聂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你听错了,他说的是,我是我们班的人。” “真的吗?” “嗯。” 单纯的古琳就在聂然这种骗子老手中相信了自己幻听这一事实。 聂然见她还在纠结,笑着给她转了个话题,“等会儿老师来了,你帮忙替我挡一下,我小睡一会儿。” 上课睡觉?古琳惊慌地道:“不好吧,这个课到时候是要考试的。” “没关系的,我就眯半节课,这样才有精神听下半节的课,不然就要迷迷糊糊一整节课,我什么都没听进去,更浪费。” 古琳想了想好像也对,睡半节课听半节课,总比一节课都昏昏沉沉一个字没听进去强啊。 在不知不觉中,古琳的思维就被聂然这只腹黑给带跑偏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会帮你仔细看着的。” 多么好骗的姑娘啊! 听到她信誓旦旦的保证,聂然偷笑着就倒在桌子上闭眼养神了起来。 说是睡觉,但在这种氛围下哪能真的睡着,更何况还是第一天,等七点一到季正虎进来的时候,她倏地睁眼,坐直了身体。 一个半小时的课程除了严怀宇和乔维这两根“老油条”之外,其他人全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做笔记听课。 弄得聂然就有些尴尬了,因为她没带纸和笔,全程只能坐在那里盯着季正虎看。 因为前世的她在基地里面临随时都要死亡的情况下,磨练出了很强大的记忆力,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带笔纸这些东西。 可问题就在于当所有人都低着头做笔记的人,就她一个一动不动的,怎么看都觉得态度不端。 好不容易等课程全部结束回到寝室后,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已经倒在自己的床上爬不起来了。 “终于今天的训练全部结束了,累死老娘了,刚才我都快睡着了!早上那十公里跑加上一整天的耐寒训练,简直要死了一样。” 施倩也躺在自己的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每次安远道来给我们出操都像是下地狱。” 只有古琳坐在书桌前低头在认真的写东西,过了一会儿后,她拿着手上那份东西走到了聂然的床铺边上,说道:“聂然这是今天的笔记,我替你抄了一份,你拿去吧。” 正躺着闭目养神的聂然睁开眼睛,看到那份写的密密麻麻的笔记,小小地扬了扬眉,随即笑着接了下来,“谢谢班长。” “不客气。” 古琳甜甜一笑后就转身去阳台洗衣服了。 等古琳一走开,聂然嘴角的笑容就消失了,她盯着手里那份笔记,眉眼沉沉,最终将那份笔记丢在了一旁。 十点,熄灯的号角一吹,整栋大楼的灯陆陆续续的全部都熄了。 聂然躺在床上,这一天的高强度训练让她有种恍惚的错觉感,好像回到了前世刚进基地。 也是几个人一间房,在这漆黑冰冷的夜里,她每天都盼着自己可以逃出去,逃出去就有机会见父母亲,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最终还是一次次的被抓了回去,惩罚,无休止的惩罚。 闭上眼睛,她甚至能听到耳边自己当年稚嫩的自己被倒吊着用皮鞭抽打的声音。 那一声声…… 夜色渐深,整个营地里寂静无声,所有士兵们都深陷在了梦乡之中。 “哔——”尖锐的哨声突然凭空响彻整个营地。 瞬间,两栋男女寝室大楼的灯立刻都亮了起来。 305寝室里的人顿时从床铺上惊跳了起来。 “夜间紧急集合!”楼下安远道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面床铺的李骁动作利落的穿戴好,已经往门外走去。 “老娘在这么被安远道折腾下去,肯定要疲惫至死。”施倩听到安远道的声音就哀嚎了起来。 何佳玉穿着裤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催促着道:“你赶紧的,迟了又要罚跑了,安远道那臭家伙肯定又是十公里起跑。” “还好他一个星期轮那么两次,不然老娘肯定死。”施倩把鞋子穿好后,顺势还催促了把聂然,“赶紧的,在不下楼会死人的!” “我一定疯了,为了找个答案跑这儿受罪!”聂然看着那群人往楼下冲后,她忍不住低声咒了一句后,从床上立刻跳了起来,快速的着装后也跟着往楼下跑去。 短短五分钟内,原本应该在床上睡觉的士兵们此时全都穿戴整齐的冲向了操场,快速的站在了指定位置上后,随时等待指示。 啦啦啦,妹砸们因为小夏子最近万更,所以更新时间就往延迟到了晚上了~! 小夏子手速慢,从早上要坐到晚上,又想尽可能的写的好看点,不让你们失望,所以……希望大家理解一下!~么么哒~! 正文 007 不服,出言顶撞! 安远道见所有人都已经站在制定位置上后,看了眼手里的秒表,离自己规定的时间提前了半分钟,不错不错! 看来早上的叫醒服务还是挺好,让他们一整天皮都绷紧着,才能达到如此高的效率。 “早上的十公里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爽啊。”安远道站在这一百五十名士兵前,得意地笑着。 被凌晨从被窝里拽出来的兵们沉默地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安远道见他们不说话,双眼一瞪地吼了起来:“是不是?!” 这群兵们下意识地挺胸抬头地大喊了一声:“是!” “嗯,那晚上咱们就做点别的吧,总是平地绕圈跑多无聊。”安远道像是对于他们的回答很是满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身后,“看到那座山没,绕五圈在回来。” 什么? 五圈? 聂然眯了眯眼看着安远道所指的方向,凌晨的隆冬之下,不远处那一片巨大的黑沉重的伫立在夜色之中。 那座山白天训练的时候她为了能够转移注意力,一直看着那座山,所以她十分清楚,那座山离这里相距甚远,而且在如此远的距离之下还能这么大,真的要绕着山跑五圈,可能真的会跑死! 相比起聂然的惊讶,六班其余人已经直接傻了。 以前安远道折腾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晚上紧急集合最多也就是绕着操场跑上个五公里也就放他们去休息了。 可今个儿竟然要跑山头! 就那座山头,五圈下来估计得要天亮了吧! 到时候安远道是不是顺势还让他们在出个早操之类的,还活不活了?! 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遍安远道,但又庆幸这种魔鬼教官还好一个星期只值班一次,不然的话,真的要被他给练死了! 相比起其他班,一班就镇定了很多,安远道的命令下下来之后就自动转身朝着那座山头进发了。 开玩笑,站在这里吹冷风还不如快点跑完回去睡觉。 安远道看到六班一动不动,又是一通怒吼,“还等什么,是不是打算今晚上不想睡觉了?” 立刻,六班的人全部醒过神来,向着那座大山跑去。 陈军看着那群人往黑压压的山头跑去,用手肘推了推安远道,笑着问:“你不会是心怀怒气,故意整那个女兵吧?五圈?这最起码要五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啊。” 安远道并不立刻回答,而是又对着那群还未跑太远的士兵们吼道:“先到的先睡,晚到的就别回来了!给我直接跑到明天早上!” 果然,那群士兵们听到直接跑到明早,瞬间脚步加快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已经彻底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空旷的操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后,安远道才找了棵树靠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军壶,喝了一口里面热乎乎的老姜茶后,才对陈军问道:“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陈军靠在另外棵树上,很中肯地回答道:“你是咱们部队最小心眼的一个。” 安远道一听,手里的军壶滞了滞,随即笑骂着将手中的军壶丢了过去,“滚蛋!” 这头两个人靠在树干上喝着热茶聊天看星空,但另外一头的那些士兵们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大冷的天,北风呼呼的吹着,有在山脚下,那风就更大了,白天刚下过雪的山路湿漉泥泞一片,其他班的人接连摔了几跤,更别提六班那些弱势群体了。 只听到凄惨的女声“哎哟”“哎哟”个不停。 聂然听着那声音,只觉得自己倒霉,训练第一天就碰上安远道来值班做操,白天的十公里晚上的绕山跑,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个觉了! “聂然,这山路比较难走,你跟在我身后,我带你。”身后的古琳一路小跑着走到她的身边,热心地说着。 聂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还是和平常那般,“谢谢啊班长。” 可在浓重的夜色下,古琳并没有看到她眼底的疏离和冷漠,反而高兴地和她并肩小跑着,小心地指着地上那些水坑提醒着她。 越进山里,越觉得刺骨的凉气嗖嗖地往衣服里钻。 聂然仰头看了眼山下的距离,才到一半,按照这种速度五圈下来估计真要到早上了。 偏偏这时候古琳还在旁边和她说各种小心,甚至不让她提速,说是宁愿慢点也不要摔跤,聂然对于古琳对自己如同护崽的行为,微微皱了皱眉。 “班长,你别担心我了,可别因为我到时候不留神摔倒,我会内心不安的。”她拍了拍古琳的肩膀,如同好战友一般。 古琳来部队也有一个多月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让她心里很是感动。 “不会,不会,我会很小心,很仔细的!”古琳眼里一片晶亮闪烁地看着聂然。 聂然的笑容越发的和善,“那就好,我们一起努力加油吧。” “嗯嗯嗯!”古琳这时候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对自己的关心,感动的恨不得哭出来才好。 只是下一秒却突然“啊——”的一声低呼后,一脚踩空在了积雪里,摔了一跤。 “班长你没事吧?”聂然看着趴在地上的古琳,很是焦急担心地问道。 “没,没事……”古琳重新爬了起来,小腿骨上因为摔倒了积雪下的小石子上有点疼,但并不是什么大事,看着身后的士兵一个个从自己身边超了过去,古琳急忙拍了拍正在检查自己小腿的聂然,“你快走吧,你这样会被我拖累的!” “那你怎么办?”聂然皱着眉头,很是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的,我就是磕了一下,很快就好的,你快走吧!”古琳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骨,笑着催她离开。 “这……”聂然似乎是陷入了为难的境地,犹豫地看着古琳。 古琳看她迟疑的样子,心里感动不已,越发的催促了起来,“快走吧,快点!我真的没关系的!” 聂然望了望前面的队伍,最终看上去似乎是忍痛咬牙一般的点头道:“那好吧,你要赶紧跟上来!” “嗯嗯,放心吧!我会努力跟上来的!”古琳笑着保证道。 “加油!” 聂然说完后,转身向前跑去。 在漆黑浓墨的夜色中,她的嘴角依稀之间勾起了一个怪异的弧度。 总算解决了! 其实她刚才早已看出那积雪下有坑,虽然不明显,但是凭她多年的经验,一眼就能知道。 这才故意和古琳扯话题,让她一时分心的摔下去。 以古琳那种心软,又爱为人着想的性子,肯定会让自己先走,这样她就能成功逃脱了。 不过,她也只求逃脱而已,不想伤人,所以选的是比较厚实点的积雪,最多磕疼小腿骨而已,不至于到断手断脚这么严重。 没有了古琳在旁边的碎碎念和各种限制,聂然凭着自己的经验,轻松避开了那些积雪下的泥坑,因此提速快了不少,没一会儿就重新归队,甚至还不断地往前赶去。 这种大冷天,又加上白天的训练,她该死的想念那床温暖的被褥,所以脚下的速度不断的提升着。 身旁的人一个个的都被自己甩到了身后。 “倩子,那是聂然?早上踩点的那个?”何佳玉看了眼已经反超了自己,并且还在不断往前的聂然,讶异地扯了扯身旁的施倩。 施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咱两被踩点的给超了。” 何佳玉回过神后,猛地一拍施倩的肩膀,“妈的,那还不追!被新人反超,丢人!” 然后就开始往前冲了起来。 可毕竟他们没有聂然这么丰富的经验,偶尔还是会别积雪下的深坑给绊倒,而且跑的越快栽得跟头也越快。 “靠,这路那么难跑,那人到底是怎么跑那么快的!”施倩被再一次的绊倒后,也爆粗口了起来。 “怪不得骁姐愿意和她讲话,看来有机会一定要和她打一架试试才行!”何佳玉一把抓起了施倩后,盯着那抹在人群里飞速闪现的聂然,眼底满是兴奋之色。 只是,还在奋力奔跑的聂然却并不知道自己再一次的被盯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安远道那句先跑先睡,恨不得能再提高一个速度等级。 但,有心没有力。 这身体虽然被她训练了一段时间后体能上提高了不少,但比起自己的身体还是差很多,如果拼了命跑,下盘一旦不稳就会摔个狗吃屎。 更何况还在这种崎岖泥泞的山路上,滚下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她可不想因为跑步摔死,那太蠢! 耳边一路呼呼的风声吹过,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往后退去,聂然努力的抓紧跑步的节奏感,朝着前面一路进发。 无意间看到聂然冲上来的严怀宇眼神一亮,刻意慢下了几步,“小然子你跑的挺快啊。” “是啊,早上也没见你那么快。”向来和严怀宇形影不离的乔维也笑应着。 严怀宇想到早上她因为帮古琳,所以勉强踩点的事情,于是笑着问道:“不会是想一洗早上踩及格线的雪耻吧。” “不,我想回去早点睡觉。”聂然跑得有些累,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又加上起床气,说话间也带着丝丝怨气。 严怀宇听到后,愣了几秒,这才大笑了起来,“我去,原来这丫头是个睡货啊,为了睡觉这么拼。” 但就是这么几秒的说话时间,聂然已经超了他,往前面跑去了。 乔维看着那抹飞快略过的人群的身影,又见她精准地踩在每个安全点上,摇了摇头,“她不是拼,而是拿出真本事了。” “什么真本事,就是个小睡货。”严怀宇很不在意地笑看了一眼乔维,等再扭头看聂然时发现她早已跑到了前面去,于是大喊了一声,“喂,小然子等等我!” 当下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 “你也觉得早上聂然那是故意的?”还留在原地的马翔在听到刚才乔维的话后,这才靠了过去,认真地问道。 “也?难不成你也发现了?”乔维看到身边的马小胖好像开窍的样子,不由得打趣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她给人做完急救后,那速度比她没做急救前快了不止一点点,爆发力好惊人的。”马翔一边跑一边仔细地回想着白天聂然冲刺的那速度,明明和自己还差大半圈,可一眨眼的时间硬生生的就提速超过了自己,那速度让他记忆犹新。 “嗯,我们的马小胖同志终于会思考了,不错不错!等会儿回去给你开瓶矿泉水庆祝。”乔维哥两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她为什么不好好跑呢?如果努力训练的话,她就可以去一班了,不是吗?”马翔有些不明白地问。 乔维看着那抹变得越来越渺小的背影,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她的拒绝申请她的故意慢跑,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喜欢。 可……为什么不喜欢呢? “我想估计是她阴了一把安远道,所以不敢去一班吧,怕被安远道借机整治。”乔维扯了个很烂的理由搪塞了马翔,然后转移了话题道:“好了,咱们也赶紧追上去吧,他们两个跑的都快没踪影的。” 话说完,也提起了速度往前面跑去。 没一会儿,他们就追了上来,大概是受了聂然药回去睡的影响,严怀宇乖乖的和她并肩一起跑,并不吭声。 后来居上的乔维和马翔见严怀宇这还是头一次这么乖乖训练,眼底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四个人就这样并排地朝着山上跑去,那势如破竹的样子一连赶超到了一班的身后。 “你们六班的怎么跑上来了?”早上那名和严怀宇比赛的一班战友在看到离自己不远的严怀宇后,惊讶地道。 严怀宇愤怒地还了一句嘴,“干嘛,我们六班的不能跑上来啊!” 早上和一班的人比赛以0。2秒的成绩输掉后,他现在看到这人心情格外的不爽快。 “哟,你是早上输的太难看,所以现在打算和我来第二场吗?”那个一班的人立刻叫嚣了起来。 被戳到软肋的严怀宇马上气跳了脚,“靠!孙耗子,来就来,小爷还能怕你不成?!” “靠!我不是耗子,我叫孙皓!”那个被人叫耗子的一班的士兵马上反驳了起来。 “随便什么耗子,反正这次我一定能赢你!” “你赢?你输定了还差不多!”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这最往前面跑去。 旁边的乔维和马翔听到他们的话知道好戏又有开场了起来。 但只有聂然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还是自顾自的往前跑,这具身体的体力没这些男兵们好,虽然爆发力强,但这耐力跑比的是持久力,爆发力在这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又加上这里的地泥泞一片,一不留神就会摔得很惨。 漆黑的夜里,一群穿着绿色迷彩的人在那座大山上不停地飞快前行,一个个都气喘吁吁。 可留在操场无聊等待的安远道在喝完了热乎乎的老姜茶后,觉得无聊了起来。 “怎么还没到,这群兔崽子们现在真是越来越慢了。”没有了热茶,在这样子的冷天里,安远道站在空旷的操场上,禁不住臭骂了起来。 “才四十五分钟,你急什么。如果是新兵的话,五圈最起码一个小时才能结束。”陈军看着眼前黑沉沉的大山。 “所以这就是一班和其他班的差别。”安远道哼哼着,搓了搓有点冻的手。 “是是是,你的兵都是精英。”陈军呵呵一笑,也不计较着。 又等了一刻钟后,远处的脚步声渐渐响了起来。 “这群兔崽子终于到了!”安远道看了看时间,还算勉强凑合,毕竟天黑山路湿滑,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还算有效率。 一班人的没有意外的首当其冲跑了过去,陈军等着看自己二班的成绩,可没想到一班的人陆陆续续到齐后,后面拖着的尾巴不是二班的人,而是……六班的?! 他没看出吧? 六班?! “一班后面几个好像是六班的人吧?”陈军以防自己天黑眼花,特意戳了戳身旁的安远道求确认。 安远道看了眼跑在最前面的严怀宇他们三个,以及身后那抹娇小的声音后,哼哼着道:“就知道那丫头片子和我玩儿心眼。” 早上出操的时候他看出了聂然的十公里没使出全力,后来他想了大半天,想来想去觉得大概是这丫头片子怕进了一班后公报私仇。 为此,他特意在晚上把他们都叫起来去跑操,就是想看看为了早点回去睡觉的聂然潜力到底有多大。 只不过没想到,这丫头片子才第一天就赶上了一班的尾巴,如果真的加以好好训练的话……那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顿时,他有了收了聂然的心思。 但……在收之前,他还是要好好折腾折腾这个丫头片子才行! 早上让自己下不来台,昨个儿在营长面前连阴带讽地损了自己一把,还有从警察局出来利用汪司铭威胁自己,哼哼!就这三笔账怎么着他也要好好调教调教! “玩心眼?”一旁的陈军听到他的话后,疑惑地看向了他。 但安远道此时心里想着是怎么折腾聂然,并没有回答他。 五分钟之后,一百五十个兵一个不落的站定在了操场上,只是浓重的喘息声以及他们鞋子裤腿上被溅到的泥都显示出了他们的狼狈。 “用了一个小时,你们是乌龟吗?连六班的都已经跑到你们身后了,怎么,是不是平日里我对你们太好了,骨头都轻飘起来了!” 成绩凑合归凑合,但是看到聂然这个新兵连出来的新兵菜鸟竟然能赶上一班的速度,就显得那成绩并不那么好看了。 他指桑骂槐的将六班也放进来一起骂,让严怀宇很是不爽! 什么叫连六班的都跑到你们身后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六班很差劲吗?! “六班那几个跟屁虫,出列!”正恼怒呢,就听到安远道大喝了一声。 跟屁虫? 严怀宇这下彻底火大了,他们六班跟在了一班身后就是跟屁虫,那二班呢?以前二班可天天都在一班后面,也没见被安远道说是跟屁虫啊! 他还没来得张嘴,就听到安远道的一声怒吼,“你们的队伍在后面,为什么跑到前面来!” 乔维偷偷拽住冲动的严怀宇,抢先地回答道:“报告教官,因为你并没有说要整个班一起跑。” “这个还要我说吗?”安远道怒瞪着眼睛,训斥着,“还有整个六班,又是最后一名,你们打算垫底到什么时候!” 六班本来就是差班,当然注定垫底,再说了,不垫底还叫什么六班! “六班全体向右转,再给我跑一圈!”安远道的命令一下,六班的人面面相觑了起来。 没听错吧,还跑? 在跑下去,天就真的要亮了! 安远道看他们竟然不执行自己的命令,眉头一皱,吼了起来:“还不动?那就给我两圈!” 那声音震耳欲聋,吓得所有人一颤,立刻转身再次往那座山进发。 “跑前面了不行,跑后面了也不行,安远道摆明了折腾我们六班!”严怀宇骂咧咧地咒了一句。 “算了,这次集体一起跑吧!多练练对身体也挺不错的。”马翔这个傻小子呵呵一笑,自我安慰着,结果被一众人给鄙视了。 二十个人在山底哼哧哼哧重新跑了起来,因为刚才的五圈,山路上已经被踩出了一条甬道,至少这回他们不会在被积雪下的坑给绊倒了。 风声在山间呼呼的吹着,聂然没想到这次被安远道给阴了一把。 他刚才分明说先到先睡,可并没有说哪个班先到哪个班先睡! 竟然和她玩儿咬文嚼字! 聂然脸色黑沉着继续跑着,一路上耳边除了沉重的脚步声外,只剩下其他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好不容易快要跑到山顶准备下去的时候,却听到队伍里有个女声响了起来,“好累,我跑不动了……腿肚子都打颤了……班长你来搀扶我一把……” 在聂然前面的古琳听到后,想着如果不能集体回去肯定又要被安教官训了,所以她立刻跑到后面去将那个女孩子搀扶了起来,“来,我搀你!” “谢谢班长。”那女孩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耳熟,好像就是白天在泥坑说部队没人权的那个。 聂然转头看了她们一眼,那女孩子把整个人都压在古琳的身上,一动也不动,完全是古琳咬牙拖着她走。 偏偏古琳还硬撑着道:“没关系,我是班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聂然看着她们两个勉强跟在班级的最后面一点点的挪动着,轻皱下了眉,但最终也只是回过头继续往前跑去。 终于在三十分钟后,六班所有人跑完了两圈回到了训练场上,每个人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安远道看了眼秒表,“才绕两圈你们居然花了三十分钟,简直比乌龟还慢!你们六班是打算创新物种是不是?给我继续跑!跑不进十五分钟,别给我回来!” 他的怒吼声一声声的响起,让还没来得及喘息的六班们一个个踉踉跄跄地又往山头跑去。 在跑步期间,聂然又看了一眼班级的最后,古琳依然搀扶着那名女生继续前行着,但速度变得慢了下来,原本还能做个尾巴,现在直接落了一截。 一路上只听到严怀宇骂骂咧咧的声音,嘴里全是对安远道的不满。 最后到操场的时候,安远道看了眼秒表,凉凉地道:“十七分钟,还差两分钟,继续跑去。” 六班的人听到最后的时间,差点瘫倒在了地上。 这实在是受不了,连续跑了四圈,又加上刚才的五圈,一共九圈,现在还要跑两圈,会死人的! “都死人啦,听不见我的话啊!还不继续!是不是还想再叠加圈数?”安远道看他们一个个喘着气就是不动弹的样子,瞬间大吼了起来。 一听到还要叠加,立刻他们就不淡定了起来,强撑着已经酸软的腿一点点的往前小跑了起来。 “会不会太猛了,你这折腾人可有点过啊。”一旁的陈军看着六班那群人已经无法负荷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这十几圈下来都快和一班的训练量有的一拼了,更何况两圈十五分钟,实在是太紧了。 “我哪有折腾人,跑几圈就算折腾,那还是不是兵了!”安远道站在那里遥看着队伍里的聂然。 他就不信折腾不死这丫头片子! 凛冽的寒风乍起,对于六班的人来说格外的难熬,他们连续的跑步热得早已汗流浃背,现在冷风一吹,只觉得冰火两重天。 这回连严怀宇都没了屁声,埋头地苦跑了起来。 那位被古琳拖着跑的女孩在最后一圈的时候,喘息着停了下来,“不行,不行,我跑不动了……我真不行了……这简直太受罪了……” 古琳急忙催促地道:“快跑,不然……安教官又要……罚我们了。” 她彻底从古琳的身上滑落了下来,摔在了地上,叫嚷着道:“班长我真跑不动了,太累了,我不想当兵了,我放弃了……我凭什么跑来受这个罪,我不跑了,不跑了。” 整个班级的人因为她的撒泼哭喊,心里又急又怒,但更多也是她一样的心情,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种非人的罪! 古琳看着她摔在地上,连忙想要将她扶起来,“快点起来吧,不然又要罚跑了……” 那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湿漉漉的水,趴在那里哭闹地就是不肯站起来,“不,我不跑了,打死都不跑了!我放弃了,我不干了!” 聂然看了那女的一眼,沉着面色,转身继续往前面跑去。 正皱眉看着那女兵哭闹的严怀宇见身边的聂然动身往前跑去后,紧接着也跟了上去,随后乔维马翔他们陆陆续续的都跑了。 班里的其他人看到那几个人往前跑后,又看看趴在地上哭闹不止的那个女兵,最终都一个个跟了上去。 “快起来吧,他们都走了。”古琳看着那群人,又再三催促了起来。 “我不,本小姐不干了!我放弃了,要走你自己走!” 古琳见她死活就是不肯起来,只能干着急。 她作为班长不可以丢下任何一个人的! “走吧。”一直没有走的李骁此时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了那个女兵,往前拖。 那手法粗暴简单,和温柔压根沾不上边。 女兵因为被她死死的扣着,连挣扎都没办法挣扎,只能被她这么拖着,旁边的古琳一看后,生怕会受伤,搀扶着她另外一边。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人一边的将她给搀扶了回去。 因为聂然是第一个带头跑的,而且不知为何这一次她没有放慢速度跟着班级跑,而是一个人用极快的速度跑完了全程,甚至在即将要到终点的时候,她更是把速度提高了一个等级,那爆发力让跟在她身后的严怀宇三个人狠狠地甩出了一段距离。 安远道看着她一个人飞奔而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好像说过要集体回来的吧!现在聂然一个人跑回来,算怎么回事? 只是还不等他质问,就听到聂然轻微喘着气息问道:“请问教官,我个人有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到达。” 安远道看了眼时间,十二分半,提前了两分半时间,不过…… “到了如何,没到又如何?”安远道看着她神色不善的样子,很欠地问道。 聂然眼眸沉沉,语气微冷地道:“到了的话,我想回去睡觉。” 在场的五个班的人听到这新兵竟然敢这么对安魔头说话,不禁齐齐的倒抽了口凉气, 这可比早上的要刺激多了。 当面顶撞教官,这是大忌! 要知道在部队里面对教官除了服从,就是服从! 这人竟然敢顶嘴,完了完了,这肯定不会像白天一样那么简单就过去了。 而最头痛的就是一班里的方亮,他可是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当初在出租屋里的那番争执他可是记忆犹新啊! 一旁的汪司铭听到聂然的顶撞,显然也有些皱了皱眉头。 虽然知道聂然不是什么能被人搓揉圆扁的人,可当面顶撞,他自己都不敢,聂然可真够大胆的! “你说什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安远道嘲弄地嗤笑了起来。 他没听错吧,这丫头片子竟然说要回去睡觉? 她是被跑傻了,还是跑懵了,敢对自己说这种话! “我说,我如果到达指定时间,我要求回去睡觉!”聂然完全没有惧意地一字一句的重复。 寒风呼啸而过,训练场上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喘息着。 安远道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了丝丝的冷意,他微微俯下身,嘴角的笑容格外渗人,“聂然,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和你闹着玩儿啊?” 聂然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回答:“是教官你在玩儿我们。” 她的起床气本来就很严重,这一次次的奔跑已经让她到达了一个沸点,每一次的不及格都是因为那群人的拖延,才会害得她也跟着一起。 凭什么,她明明可以钻进温暖的被窝睡觉,现在却要像个傻子一样陪着他们一圈圈的跑! 分明就是安远道故意折腾自己! 而这时候,六班的人都已经开始回到了终点。 安远道环顾着那一群呼哧呼哧不停喘气的六班,冷冷地哼笑着,“我玩儿你们?你们配让我玩儿吗!一个个孬成这样,跑个几公里就像是要你们去死一样,你们以后还怎么上战场打仗!” “可我已经达标了。”聂然毫无惧色地说道。 安远道的火气随着她的话噌一下飙了起来,“你达标了又如何,最后一名依然不及格。”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因为她没达标,而陪着她像个白痴一样一圈圈的跑。”聂然的声音在寒风显得格外平静,但仔细听就会发现那里面含着一丝阴暗的暴戾。 但那种理所当然的话语在安远道听来却很是不可思议,凭什么? 这丫头片子问自己凭什么? 胸中的怒火随着她每一句话烧得更加旺盛了起来,他大吼着道:“因为你们是一个班的!是一个集体!团队的重要性难道在新兵连里你的教官没有教你吗?” 安远道指着最后那个被古琳和李骁搀回来的女兵,对着聂然继续训斥道:“在战场上,她就是你的生死战友,只要有危险,都要竭尽全力相救!” 聂然看着眼前那个因为怒火而变得神情扭曲起来的安远道,也完全不退让地回答道:“可她已经放弃了,一个连自己都放弃自己的人,我为什么要舍命相救?更何况,如果她真的有为自己的生死战友考虑,她就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拖累战友!所以她不配,也不值得我去为她浪费时间,别别提是生命!” 那女兵被聂然的话说的无地自容,她默默地垂着头站在一旁。 她的眼眸里冷锐如刀,掷地有声地再次重复道:“我要求回去睡觉!” 轰! 安远道感觉自己的怒火已经随着她最后那句话直冲脑门,他裂目而瞪地大吼了起来,“就算她放弃,你也要带着她过终点!这里是部队,不是让你耍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我颁发的每一道命令,你们都要无条件的无从!” 无条件? 呵,当初也曾经有个不知死活的年轻长官在训练自己的时候说什么无条件,最后当天晚上就被她摸黑到了他的宿舍,用铁丝活生生的给勒断了脖子! 这个居然也敢和自己说无条件?看来他也想尝尝铁丝的滋味了! 此时,寒风唰的一下吹乱了她的头发,那眸底的戾气渐渐变深了几分。 “我、不、服!” 她红唇轻启,吐出了三个字,惊得整片场地连个喘气声都没了。 安远道握紧了拳头,怒气让他的后槽牙开始磨牙霍霍了起来,在训练部队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这么顶撞他的! 就连六班里的严怀宇他们几个听到聂然这样说,都心头一颤。 严怀宇看到安远道那铁青的脸色就知道糟了! 于是他急忙跑过来,想要替聂然解围,“安教官,我们全班本来就是差班,你干嘛用你一班的标准来衡量我们,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 “我有让你出来说话吗!”安远道声音阴沉的很,像是要结成冰渣一般。 严怀宇皱了皱眉,才刚要开口,就听到他一声暴怒,“给我滚回去!”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安远道深深地看着聂然,几乎咬碎了一口牙,“好!你不服是不是,那你就给我站在这里,站到服为止!” 其他人一听,呼……还好,只是让她站到自己认错为止,看来安魔头还是心软的。 不然以他对男兵的手段,非操练到让人哭为止! 但方亮却知道这回真是杠上了,凭他对于聂然的了解,这件事一定不会善了。 随即安远道又将怒火发泄在了整个六班身上,咆哮着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给我继续跑!” 瞬间,六班的人身形一震,再次往山头跑去。 “其余人全部就地解散回去睡觉!” 其余的五个班看了看站在那里的聂然,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内。 这回六班估计是被安远道给震慑到了,生怕会再一次的被怒骂,所以十五分钟,不多不少,全员到齐。 安远道这才勉强放行。 严怀宇他们几个还想和聂然说话,结果却被安远道一个怒瞪,乔维急忙将严怀宇给拽走。 这时候还是别火上浇油了,等明天早上说不定安远道气消了,也就好了。 临走前,陈军看了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聂然,小声地问道:“真的要这女兵站一晚上啊?”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当我是软柿子了!”安远道冷哼了一声后,率先就走了出去。 刹那间,整个训练场空荡荡的,只剩下聂然一个人。 她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向最远处的天际线,隆冬的风在空旷的训练场上犹如猛兽一般嘶吼着,听着只让人胆寒不已。 好累,终于刚刚才写完一万,手酸的要命! 但是今天突然有感而发的觉得一句话特别的顺眼,和你们一起分享: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SO,妹砸们,一起为了各自的梦想,拼吧! PS:你们心心念念的二少很快就要来了,因为没存稿我不知道是明天还是后天,但肯定百分百要来了!么么哒~ 正文 008 站到死为止,是根反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可呼啸着的寒风却依然没有停下,甚至隐隐更甚了起来。 六点的铃声一响,所有士兵全部呼啦啦的再次下楼,集合在了训练操场上。 他们在小跑路过聂然时,一个个都瞅着她,眼底有嘲讽的不屑的还有担忧的,当然担忧的自然是古琳和方亮了,方亮一晚上几乎没睡,以他对聂然的了解,她是不可能低头的。 可如果不低头,这事就真的陷入僵局了! 他忧愁地看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的聂然,无奈的跟着队伍去集合。 而最后一个跟上来的是季正虎,今天是他做值班教官。 早上紧急集合的事情他多少已经有所耳闻。 敢当面顶撞,并且不服从教官命令,这个女兵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安远道只是让她罚站,季正虎觉得还便宜她了! 只罚站结束后,到时候自己非要让她跑个负重越野十公里才行! 他冷冷地看了眼被各种眼神洗礼过后还能淡定依旧的聂然,然后大步走开,开始出早操。 没过多久,训练场里传来的呼呼喝喝的教官怒骂声,以及那群士兵们的连吃带喘的气息声音,聂然站在原地,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别他们所影响。 半个小时的早操结束,所有人都回去整理内务时,严怀宇和古琳那些人还没凑近,就听到季正虎一声怒吼,于是只能再次折返回寝室大楼。 整个白天所有班级都在热火朝天的加紧训练时,只有聂然一个人冷清地站在那里。 严怀宇他们几个打算趁着午休的时候去看看聂然,顺便送点吃的时候,结果自己的馒头都还没吃完,就被季正虎他们带出去又一轮新的耐寒测验了——负重游冬泳! “靠,这季正虎是疯了吗?自己的士兵被一班欺负成这样还不吭声,简直没人性!”严怀宇放下才吃了一口的馒头,怒气哼哼地道。 “季正虎是不会管这档子破事的,他只会训练我们,其他的他从来不管。”在季正虎的一声命令下,乔维连忙将手里的汤碗放下,。 “说到底他自己也看不起六班。”严怀宇撇了撇嘴地道。 身旁的马翔皱巴着自己的胖脸,憨憨地道:“也不一定吧,说不定季教官在心里默默的担心。” 严怀宇很不屑地嗤了一声,问乔维,“你信吗?” 乔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不信!” 三个人正说话间,耳边再次传来了季正虎的怒斥:“都耳朵聋啦?赶紧集合!” 瞬间,六班全体在食堂的大门口集合了起来。 没两分钟,所有人穿着厚厚的军厚装,一路朝着后山的山涧的湖水跑去。 而其他班的人则安静地在食堂里吃着午餐。 “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陈军指了指玻璃窗外,离食堂不远的训练场上那抹一动不动的迷彩身影。 “哼!饿上一天死不了的!也好让她永生永世的记着,什么叫服从!”安远道看了眼训练上场的聂然,冷冷地哼了一声。 整整一天,聂然所站的地方就像是个禁地一样,没人敢踏入,她就这样站在那里,倒也是悠然的很。 天色很快就再次降临了,所有班级的人都已经去教室上军事训练课程,晚上的训练场安静一片。 此时安远道刚把一班的人带回来休息,看道聂然还站在那里后,这才就地解散了一班的人,双手负背,姿态闲散地朝着聂然的方向走了过去。 方亮和汪司铭两个人见安远道走过去,脚下的步伐不由得放慢了些许,想要看看情况。 “不知不觉的天都黑了,一天没吃饭,饿了吧。”安远道站定在了聂然的面前,笑得很是欠扁,“怎么样,服气了没?” 聂然站在那里,神情平淡地回了他两个字:“不、服!” 安远道的笑容一僵,随后露出了森森怒容,“好,有骨气,我倒是看看你的骨气是不是比钢还硬!” 说完,气冲冲的就朝着食堂走去。 不远处的方亮看到安远道走后,聂然还站在那里,就知道聂然没认错。 “唉……这可怎么办。”他忧愁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有点后悔当初让聂然进来了。 凭她那桀骜的性子,这不是让她在这里活受罪嘛! 方亮想上去劝几句,结果却被一旁的汪司铭给拉住了,“教官刚看上去很生气,你小心被殃及池鱼。” “可她要怎么办啊。”方亮看着训练场上的聂然,眉头皱得都快要打结了。 “放心吧,一晚上不会怎么样的,我们训练的时候趴在野地里可是三天三夜不能动弹的。”汪司铭看了一眼训练场的聂然,半拽班拉的把方亮给带走了。 空旷的训练场上又只留下了聂然一个人。 呼呼的寒风又吹了一夜,没有了半夜的紧急集合来打扰,她就站在那里闭目养神直到第二天天明。 她现在必须要把时间拖得越长,闹得越大,才行! 一如往常的六点出操训练,六点半整理内务,七点吃早饭,七点半准时开始训练,午饭时间季正虎还是把六班的人提前带走训练,本来想午休时间偷偷给聂然藏得馒头被馒泡在了冰水里直接烂了,气得他牙痒不已。 终于到了第三天的中午,严怀宇实在是憋不住了,原本他看到聂然和安远道杠起来还挺乐得其成的,但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挪动,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再这样下去,聂然非倒下不可。 一训练完,严怀宇飞快地跑到了聂然的身边,急得抓耳挠腮,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古琳看到严怀宇有了这个先例,也赶忙跑了过去,劝说道:“聂然这都三个晚上了,你要不然给教官服个软吧。” 严怀宇也皱着眉,开腔道:“小然子这次你也太冲动了,为了那个女的和安远道上纲上线的,你吃亏啊!” 聂然睁开眼,就看到古琳满是担心的眼神,以及严怀宇他们三个纠结的样子。 只是三天没开口,又没有喝水的状况下,她才张嘴就感觉喉咙口干涩的像是刀子刮过一样。 这具身体真是弱!聂然默默地在心里嫌弃了一把。 “都他妈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食堂!是不是不想午休了!”还没等她发出声音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暴怒的声音。 聂然一听到那声音,就重新闭上了嘴。 正好她也不怎么想开口说话,这样反而浪费力气。 严怀宇听到安远道的声音后,想开口说话,就被乔维给一把拽走了。 “你怎么老拉我啊!这样,我怎么替小然子说话!”严怀宇急着想要挣脱。 “你当面和安远道起冲突,反而会害聂然的。”乔维将他死命的往食堂拖去,其他几个人见严怀宇都被拖走了,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看聂然,跟了上去。 聂然的周围再次恢复了安静。 不远处的陈军听到安远道的怒吼声后,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女兵还站着! 他走到安远道身边,笑着指了指聂然,“这女兵够硬气的啊,到现在还不肯低头。” 安远道看了眼,冷哼地道:“才三天而已,我们一班每个人都能不吃不喝不睡三天。” “她可是刚从新兵连里进来的菜鸟,而且还是才受训了一天的菜鸟,能和你那群钢铁战士比啊!”陈军瞪了他一眼后,朝着食堂走去。 菜鸟?安远道看着那丫头片子笔直的身姿,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丫头是菜鸟。 没受过训练,三天还站得如此笔直,这丫头片子有点意思! 他哼哼着再次走到了聂然的面前,三天了,他就不信这丫头会不动摇。 要知道一班的人在第一次三天三夜的野外受训后,听到自己说解散吃饭后,高兴的恨不得能窜天。 “站在这里喝了三天的西北风,感觉好不好啊?” 聂然抬头,瞥他一眼,复而又重新垂下眼眸,“嗯,还行。” 那口气平静极了,哪里像是三天不吃不喝不睡的人应该有的语气。 安远道看她那副淡然的姿态,气得鼻子都快歪了,“还行?那好,继续站!” 说完,他再次气冲冲地离开了。 太阳从西边落下,又再一次的从东边升起。 四天,第四天了,超过了一班野外训练的基数,这让部队里的人都开始不由得慢慢打量起站在那里犹如木头人一般的聂然。 他们都在想,今天,或许这个女兵会向安教官认输。 但事实证明,没有! 等太阳全完落下去后,聂然还是站在那里,不吭一声,就像是个雕塑一样。 而安远道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去问她服不服这个问题,似乎是把这个人给彻底遗忘了一样,任由她站在那里。 夜色再次笼罩在了这一方天地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在和聂然开玩笑,才刚到九点,天居然开始下起雪来了,隐隐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除了岗哨还认真的站在那里,所有人都已经在寝室里休息了。 雪花一片片落下,训练场上没过一会儿就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你说聂然这次会不会死定了?”站在305寝室阳台上的何佳玉看着不远处训练场上那抹黑影,问着身旁的施倩和古琳。 施倩瘪了瘪嘴,摇头:“难说,这次安远道有心整她,不死也半残了。” 都站了四天四夜了,不吃不喝的,现在又下雪,身上穿的还是普通的训练服,这罪可是受大发了。 “那怎么办啊,要不然我们去求求教官吧。”古琳看着外头下得越来越大的雪,担心的都快哭了出来。 “求教官?怎么求,军令如山四个字你懂不懂,这次聂然可没占着理啊。”何佳玉啧啧了几声,却忽然觉得身旁有人靠近,扭头一看,竟然是李骁! 见她也在看训练场的聂然后,何佳玉急忙问起了李骁,“骁姐,你和聂然认识那么久了,你觉得聂然会认输吗?” 她们两个可是一个新兵连出来的,应该对对方的性格脾气都多少会了解一点才是。 李骁神色一如平常一般冰冷,只是在看向那抹小小的黑影时,她的眼底不自觉地沉了沉。 她和聂然只是在一个班级里而已,又加上聂然出去做任务,两个人几乎没怎么交流。唯一的交流也只是冯英英的死亡而已。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能确定,以聂然当初在寝室里敢无所顾忌的把冯英英的手给扭断就知道,她做事绝的很,应该不会认输。 这是一场持久战! 看着阳台下被风扑进来的雪花,李骁不答反问着道:“你们谁和医务室的人认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骁姐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作为李骁的头号脑残粉何佳玉连忙举手道:“我,我一同学在里面。” “让他们准备急救的东西吧。”李骁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寝室看书去了。 只留下她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准备急救的东西? 给谁? 难道是给聂然? 聂然需要急救的意思是……死扛到底,不认输了? 这么冷的天,还不认输? 几个人不得不佩服起聂然那刚硬的性子了,够烈! 天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大,寝室的灯在十点后全部熄灭了。 整个营地里安静的只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 聂然看着这天气,真是郁闷到了极点,四天四夜的不吃不喝,又在寒风里不停的吹,身体里的能量基本全部被消耗完了,接下来就全部是靠意志来坚持了。 寒风下,她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哆嗦,因为越抖身上的热量就会散的越快。 突然间,聂然隐约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不远处渐渐响起。 她抬头望去,只看到严怀宇偷偷摸摸地靠着围墙下的死角一点点地蹭过来,就像是壁虎一样完全趴着上面。 他不睡觉,来干什么? 聂然皱了皱眉头,看着他慢慢地挪了过来,等过了岗哨的视线范围后,一路小跑地跑到了聂然的面前,忙不迭的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白花花的馒头,递了过去,“小然子,这是我偷摸晚上藏的两个馒头,你赶紧吃。” 聂然看着他,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说她和这人也不熟,顶着违纪的危险来给一个交情并不深的人送东西吃,他是嫌在部队待太久了吗? 上次在安远道的车里听说,他好像是部队里躲他老爹吧,这万一要是赶了出去可怎么办。 “快点啊,不然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严怀宇见她不动,连声催促了起来。 聂然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馒头,闻上去隐约有小麦的香味,应该是他刚从厨房里偷来的吧。 这人可真是大胆。 “谁在那里!”倏地,一道声音从训练场的外头响了起来。 严怀宇手一哆嗦,差点把俩馒头给掉地上,他低咒着不知往哪里躲好,“靠,不是吧!下大雪都跑出来,安远道这个神经病!” 他没来得及开溜,就听到身后安远道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哟呵,顶不住了?让人送吃的了?” 严怀宇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索性也不躲了,他梗着脖子怒声道:“安远道你别太过分了,聂然几天几夜没张嘴进食了,你就是罚也不能这样啊!” 安远道一脚就踹在了严怀宇的屁股上,“臭小子,在部队里还敢指名道姓喊我名字,找死啊!” 严怀宇此刻就想着能让安远道放人,也不管屁股上那一记了,嚷嚷着道:“你赶紧放了小然子!” 安远道斜睨地看了一眼像个木头人似的聂然,“只要她认错,随时可以走。” 他就不相信了这香喷喷的大白馒头放在眼前,这丫头片子还能忍的下去! 严怀宇听到安远道这样说,马上劝了起来,“小然子,要不然你说个服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聂然死死地盯着安远道,声音轻轻的,小小的,却格外的掷地有声,“我、不、服!” 三个字瞬间将安远道那张等着聂然认输的得意脸砸了个稀巴烂。 安远道咬着牙,冷冷地扯出地个笑,“看到了,她不说那我也没办法。” “小然子。”严怀宇看她那倔强的样子,只觉得头疼不已。 明明就是个小姑娘,怎么比自己还倔! “行了,这大冷的天,你一个人好好享受吧。”安远道强压着心里的怒气,一把抓住了严怀宇的衣领,像是抓鸡仔似的,把他提了出去。 “喂,安远道你给我放手!” 一路上严怀宇使劲地挣扎着,最后被安远道一脚踢出去老远,“赶紧给老子睡觉去,不然我给你个大过,让你提早从部队滚蛋。” “靠,安远道你个混蛋,没人性!” 严怀宇摸着自己的屁股咒骂了起来,见安远道又要上来踹自己,一个闪身躲开后,一溜烟儿的就跑回了宿舍。 从值班室里走出来的陈军看到安远道又是一个人回来,就知道那个叫聂然的新兵还是没认错。 他笑着道:“这女兵倒是挺能扛啊。” 安远道恨恨地看了眼生身后的训练场,“能抗?哼,有本事就扛到死!” 但很快,他就后悔自己那晚所说的话了。 因为,聂然好像真的打算扛到死! 预备部队里这下出了稀奇事儿了,六班女兵公然反抗军令不说,甚至罚站了整整六天,六天! 不吃不喝不睡的六天! 一班在野外训练也不过是三天三夜而已,但这位却翻了足足一倍,而且据说刚进部队才一天都没到的女兵。 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就连隔壁部队基地的士兵们也知道了,恨不得一个个爬墙头来看看这位英勇的女兵! 教官办公室内,刚带着一班训练了一天一夜回来的安远道连洗澡都没来得及去洗,就进办公室想问问情况。 他在山里头不知年月,一出来就问陈军,“还在那儿?” “嗯,没动过。”陈军瞅了眼窗外训练场的情况,对他说道。 安远道气恼地将脑袋上的帽子一把抓了起来,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骂骂咧咧地道:“他妈的,她不会真打算扛到死吧!” “难说,六天都扛下来了,要知道七天可是人的极限啊。”这时候陈军还特别“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安远道瞪了他一眼,怒问道:“严怀宇那兔崽子没给她送吃的去?” “有啊,可这姑娘愣是一口都没吃。”陈军很无辜地耸了耸肩。 “妈的,我还真没见过这样倔的女兵!”安远道透过窗户看了眼还站在那里不挪动半分的聂然,只觉得脑袋都大了。 陈军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笔,“我听说医务室那边都已经准备好急救的东西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 人都没倒呢,这就准备好急救了?他们消息够灵通啊! “据说是班里有人去打招呼的。” “靠!她们宁愿给医务室打招呼也不去劝劝那丫头片子?”安远道不可思议地问。 “有,但她不听啊。” 安远道听到陈军一口一个不肯吃,不听劝的,只觉得心烦不已。 “算了算了,随便她去吧!大不了饿晕过去直接送医院!”他一脸不耐烦的打算去浴室里洗个澡,这一天一夜的野外训练抓一班那群兔崽子就够累的,现在还要惦念着那丫头片子,他也过的太累了吧! 可刚拿着帽子要走人,结果在门口就和刚进门的季正虎给撞上了,只见季正虎先是一愣,然后气势汹汹地问道:“安教官,我的兵站在那里已经六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又来一个! 安远道都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自己一碰上那丫头总是落下风,他没好气地说道:“老子倒是想放啊,她自己不肯走!关我屁事啊!” 季正虎当然也知道聂然自己不肯走,可总不能因为不肯走就让她一直站在那里吧! 本来还打算让她受罚完了,自己还要再罚她一个负重十公里的让她明白明白,可没想到这女兵都绝,居然这么一站就站了六天,还没有任何想要低头的意思。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这丫头片子真是个疯丫头!”安远道一提那丫头就觉得头痛,比上战场还头痛,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度自己恼怒着,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立刻对季正虎问道:“咦?你不是她教官嘛,你可以让她归队啊!” “可她只对我说了三个字。”季正虎不提这个还没事,一提心里就不爽了! “哪三个字?”安远道有些好奇地问。 季正虎冷冷地丢了三个字:“我不服!” 安远道先是一愣,随即爆了一句,“……我操!” 他真是彻底被这个丫头片子给打败了! 这么傲,真他妈绝了! “安教官,这可是六班的人,出了问题到底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季正虎看他又是爆粗口,又是拍桌子的,皱着眉问。 “我……我负责行了吧!”被逼问的安远道郁闷的拿着帽子往浴室里走去。 明明是那丫头的错,结果现在全变他自己的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而另一边,方亮好不容易在野外训练之后,得知聂然还站在那里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六天,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可大白天的他怕会引起注意,加上自己刚训练完毕体力已经清空,所以洗了个澡休息了会儿,等到了晚上后他和前几天严怀宇的一样,偷偷摸摸的怀里藏两个馒头走到了训练场。 “给!” 早已听到声音的聂然一睁开眼,就看到方亮递过来的一个馒头。 唉……又来了! 她的意志力不怎么坚定啊,能不能不要一个两个的都来诱惑她! 聂然摇了摇头,几天没喝水加上那天站在雪地里一天,因此着凉发烧,现在一开口那嗓子就火烧火烧的疼,带着沙哑地道:“我不吃。” “就算是反抗,你好歹也吃点吧!不会有人看到的额,你快吃点。”方亮不由分说的将馒头放在了她的嘴边。 聂然吃力地勾起了一个虚弱地笑,干裂的唇一笑直接裂出了血口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有人盯着这里吗?” 从第四天晚上安远道能那么掐着点来捉严怀宇的时候,她就知道安远道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地观察着她。 这一点方亮当然也知道,只是他觉得自己能走过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被捉回去,显然安远道是默认的。 既然默认了,有没有盯着有什么所谓! 他皱着眉头看见就是不肯咬自己手里的馒头,气恼地直皱眉,“你这人怎么那么倔啊!当初在新兵连以为你够倔了,没想到在这里你更狠!部队里只有服从,服从是军人的天职,这话我当初就和你说过。” “方亮,我说过我不适合来这里。” 聂然嘴角挂着的笑意让方亮微微愣了愣,随即拧眉道:“所以你这是在故意反抗?” “不全是。” 聂然轻轻摇了下头,并不继续说下去。 但却让方亮心里更纠结了,“不全是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要干什么?” 难不成他她这么做,最主要的目的是是为了离开预备部队? 对于方亮的执着追问,聂然并不想回答,反而是赶他离开,“快回去睡觉吧,你可是一班的人,小心被记大过丢进六班哦。” 这时候竟然还和他开玩笑,方亮真是对她又气又恼! 可偏偏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只能无奈地离开。 北风呼呼的席卷而来,空旷的训练场上聂然感觉自己的头开始越来越痛,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重影,腰部以下早已经冻的没有了知觉。 不行,再熬一下,再熬一下才行! 她用力的将指甲抠进了自己的手掌用,用疼痛将自己的知觉唤醒。 “你这样做,你爸爸会生气的。”不知何时,一道声音让她不得已地睁开了眼睛。 汪司铭?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真烦,一个个都来打扰她,不知道没吃饭的人不能多说话吗?!这样很消耗体力的! 聂然声音有些发飘起来,“除非你告诉他,不然他不会知道,更不会生气。” 汪司铭看到她嘴唇上因为干涸而爆裂开来的血口子,一说话,血就从流下来,整张唇艳红得诡异。 他忍不住蹲下身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捂在手上,等到溶化后,伸手将雪水擦在她干裂的唇上。 聂然下意识地想要偏头,她不喜欢有人靠近,但没有力气,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最后她索性抿唇拒绝。 汪司铭看到她明晃晃的拒绝后,这才放下了手,“这不会像是你做的事情。你这么做一定有理由,对不对?” 聂然眉梢挑了挑,这人竟然能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怪不得能得到安远道的宠爱,强悍的体能和精准的分析,的确很优秀。 但,她并不想回答汪司铭的这个问题。 索性闭上眼,让自己保存点体力,好再延迟几天。 汪司铭看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能离开。 一夜平静地度过。 早晨出早操的时候,部队其他人看到聂然还坚持站在那里的时候,都会窃窃私语起来,甚至还暗地里打赌猜她何时倒下。 弄得整个部队里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 “已经第八天了。”午后时分,难得一个大晴天,一扫多日来的阴霾,陈军看着训练场上那个快成标志物的聂然,不由得对刚进办公室的安远道调侃了起来。 安远道现在每过一天就感觉像是过了一年一样,他忍不住哀叹了一声,“你能别提醒我吗!” “我也不想提醒你啊,但是营长刚打电话叫你过去。” 一听营长两个字,安远道立刻跳了起来,“营长?” “嗯,好像是为了这个女兵的事情,你自己保重吧。”陈军很没有同情心的落井下石地道。 完了,虽然他早就知道营长会知道,但……怎么那么快! 他头痛地看了看外头还站着的聂然,心里简直烦躁到了极点,“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烦死了!” 他深吸了口气,一路跑到了营长的办公室门口。 “叩叩叩——”敲了几下门。 “报告!”安远道站在门口响亮地大喊了一声。 李宗勇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进来。” 才一走进,安远道就看到季正虎也站在那里,他当下就明白营长怎么会那么快知道了! “我不是说了嘛,这人我负责,你怎么还告诉营长了!”安远道低声质问地道。 “还需要他说吗?现在整个部队都知道这事儿!” 李宗勇满是威严地呵斥了起来,让安远道不由得低下了头,小声回答着,“营长,这真不能怪我,是这个女兵不肯服从训练,所以我才让她站在那里反省。” “那她反省好了吗?” 安远道摇了摇头道:“没有,她就是不肯认错。” 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倔的丫头,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李宗勇双手放在胸前,靠在了椅子上,“七天还不肯认错?那就是有天大的冤屈了?” “营长,我才是有天大的冤屈啊,这丫头片子倔驴一个,当着一百四十九个兵面前顶撞我,还公然叫嚣不肯训练,我这才罚她站在那里反省的。”安远道很是无奈地解释。 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没做错,可到后来就变成错的是自己! “哦?这么说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安远道连连点头,“是啊,我还头一回见这样的兵。” “营长,是安教官反复操练我们班的人,才让那个女兵不服的。” 季正虎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让安远道立刻气得跳脚,“我是教官,操练士兵是理所应当的。” “你敢说你当时没抱着私心训练?”季正虎也毫不客气地还击了一句。 “我……” “好了好了,吵什么!”李宗勇听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当下就把他们呵斥了一通。 营长都发话了,他们两个马上就没了声音。 “现在她这样不吃不喝八天了,身体素质好的还能在撑几天,不好的,估计今天就能倒,安远道你打算怎么做?”李宗勇沉声问道。 “大不了,我背她上医院!”安远道也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嘟囔着道:“反正我没错,一班都是这样训练的!我也没见谁和我说不服。” “你带的那是一班,他们是六班,更何况他们是我的兵!”季正虎立刻呛了他一句。 安远道本来就心烦,还听到他这么说,也顿时怒了,“既然是兵,哪个班不都是一样,最后都是预备部队的人!” 这回坐在椅子上的李宗勇听到他们的话后,却惊讶地笑了起来,“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兵能让你们说出这样的话,我很高兴。” 很高兴?吵架也值得高兴? 季正虎和安远道不是很明白自家领导话里的意图。 “你们两个,一个带的是优秀班,一个带的是差班,其实我知道时间一长,难免心理上会出现落差。” 李宗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两个面前。 “我一直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一班再好永远属于预备部队,六班再坏,它也不可能从预备部队分割出去,它们都属于预备部队的一份子,你们要学会平常心和包容心。而今天你们终于懂了!我很高兴!” 安远道和季正虎沉默地相互看了一眼。 最终安远道闷闷地说了一句,“报告营长,我要去处理关于那个女兵的事情,先走了。” 一旁的季正虎也立刻说道:“报告营长,我去训练。” 两个人头一回不等李宗勇放行,自顾自地跑了出去。 天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会突然冒了那两句话出来。 什么见鬼的平常心,一班就是最优秀的! 而季正虎心里也同样在抑郁自己刚才那句我的兵,什么他的兵,他才不要那种窝囊兵呢! 两个人看了对方一眼,有同时很默契的扭头各朝两边走去。 安远道怒气冲冲的一路走到了训练场,午后虽然大部分的人在休息,但看到安远道去的方向后,所有人都从寝室里冲向了各自的阳台。 安教官这是憋不住,要找聂然算账去了吗? 聂然会怎么做?服软认输,还是继续咬牙到底? 阳台上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 而训练场上,似乎是感觉的了安远道那极大的怨气,聂然虚弱地强撑开半条缝隙,见安远道朝着自己而来。 他怒火冲天地站在了聂然的面前,第一句就爆了个粗口,“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 聂然的脸色几乎苍白得透明,她艰难地蠕动着嘴唇,“你要干嘛?” “和你一起站,大不了老子也不吃饭不洗澡不睡觉,反正我没错!”驴脾气一上来的安远道也站在了聂然的身边,浑身上下都是怒火。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勾唇地笑了起来,“你被营长训了?” “放屁,老子没做错,训什么!” 他训练的兵不听自己的,他惩罚,他错什么了?!他根本就没错! “嗯,你的确是没做错。”聂然赞同地小幅度点头。 “当然了,老子本来就没……”说到后面,他突然卡住了。 什么,什么?没错?她也说自己没做错? 安远道这下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没做错,那你为什么不服?!” 聂然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没做错和我不服之间有联系吗?” “当然有!你认为我没罚错你,说明你本身已经知道了自己做错了!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知道归知道,不服归不服。”聂然神情淡淡。 开玩笑,这都到最后关头了,好不容易惊动到营长那边去了,这会儿说放弃,打死都不可能! “聂然你!”安远道被气得一窒,胸口闷痛不已。 “教官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聂然这几天一个人站已经站器官了,现在身边冷不丁的多了一道怒气十足的视线,有些不太习惯。 “呸,你还嫌弃我,我不嫌弃你八天不洗澡臭烘烘就不错了!” “那你还是嫌弃我,然后走远点吧。” 两个人一大一小地就这样站在训练场你来我往的对话着。 办公室里李宗勇俯视看着训练场上那两个迷彩身影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又再次拨通了上次的号码。 没几秒,手机被被接通了。 还不等对方开口,李宗勇带着玩笑地口吻说道:“你推荐的那个丫头是根反骨,第一天就和教官杠上了,不吃不喝不睡地在训练场罚站了八天,而且到现在还不肯认错,你再不来,我估计她就要倒下咯。” 话才说完,电话“啪嗒”一下就挂了。 隐约间好像还听到什么东西被撞在门框上的声音。 啧啧,有那么急吗? 正文 009 申请调离,二少你好啊!(必戳) 训练场上,聂然和安远道就像是杠上了一样,两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 那些士兵们原本以为安远道会跑过去揍一顿那个女兵,再不济也是讯吃一顿,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安教官陪站?! 天!那个安魔头竟然陪着那个女兵罚站,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难道安魔头怜香惜玉了? 不可能啊,就他让人家小姑娘站在那里八天的情况下,这人已经残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其实安远道很冤枉,分明就是这个丫头片子自己不肯认输非要死扛着,关他什么事情! 只是他内心的苦闷并没有人知道。 转眼间两个人就这样站到了傍晚时分,冬天的天色黑的极快,顷刻间就全部暗了下来。 白天的训练队员都已经吃好了晚饭在教室里听新闻联播和尚军事课程,整个训练场里就剩下聂然和安远道了。 安远道从进预备队开始就没一个人站过这么长时间,空旷的训练场上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并没有别的声音。 这么死寂的地方,一个小姑娘就这么一宿一宿的站着,不得不说安远道此刻还真有点佩服起来了。 他斜睨了身旁的聂然一眼,“你还能站?” 聂然一动不动地用鼻音短促地答了一声,“嗯。” 听到她还有力气回答自己,安远道轻哼了一声,暗自嘀咕了句,“忍耐力倒是挺不错的。” 聂然牵了牵唇角,这点时间算什么忍耐力。 在前世被吊在海边暴晒和寒冷的双重袭击她都能撑过五天,更不要提只是安静地站在这里了。 这比起以前可好了不止一点点。 “教官你要是坚持不住,可以先走。”她很是好心的对身旁的安远道说。 安远道一听,马上竖眉嚷嚷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我坚持不住!老子当年打越战的时候,你个小屁孩儿刚刚在嘬奶呢!” 可说话之后安远道就觉得好像一大男人对一小姑娘说嘬奶这件事不太合适,轻咳了几声后就立刻转移了话题,“咳咳咳……那个太无聊,不如聊聊天。” 聂然舔了舔刚才因为说话而又裂开的唇,勾着笑道:“我还头一回听到罚站可以聊天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来,聊天!” 安远道早就憋闷了一下午,闷坏了。 好不容有个借口,两个人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也是挺好的。 “……” 安远道见聂然不说话,索性自己先开了个头。 “我说,方亮真的是你新兵连的教官?” 这件事当时在车上的时候他不是亲耳听到的吗?这有什么好值得反复去确认的? 聂然扬了扬眉,“嗯”了一声,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安远道皱着眉头,“难道那臭小子没教你军令如山四个字吗?” 当初他教那臭小子第一堂课的时候,可就告诉他什么叫做无条件服从的! 这小子难不成看人家小姑娘,心头一荡漾,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教? 聂然听到他的问题后这才明白过来,合着打算从这里做切入点来劝训自己啊。 她缓缓地扭头过去,原本白嫩的小脸早已被冻得青白,只是那双眼眸晶亮不已,“他没有告诉你,我问候过他大爷,还差点拿刀削了他头皮的事吗?” 安远道当场惊得跳了起来,“什么?!那个臭小子居然被你差点削头皮?” 他安远道手上的兵竟然被一丫头片子差点削头皮?!这……这……这……这臭小子,等这件事完了之后,他非要把那臭小子从头到尾的好好训练一遍才行! 而此时正在看新闻联播的方亮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聂然看着身旁安远道咬牙切齿,紧握拳头的愤怒模样,又想了想在新兵连方亮还算对自己不错,最后还是补了一句,“我偷袭的。” 安远道怒气冲冲地扭头对聂然说道:“那也不行!一班的人被六班的人偷袭,简直奇耻大辱。” 他培养训练了那么久,结果被一丫头片子给差点撂倒,太丢人了! “马上我就不是六班的人了。”突然,聂然遥望着远处,似呢喃似自语般小小地叹了一句。 耳尖的安远道听到后,唰的一下转过头看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很得瑟地仰着头,用一种鼻孔朝天的神情,斜斜地扫了聂然一眼,“不想做六班的人?怎么,你想进一班啊?我告诉你,不可能!就你这种不知道服从的人,我不会收的。” 但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着,能站在这里坚持八天,还一动不动,这忍耐力算是过关了。 刚听她说差点把方亮的头皮给削了,身手看来也算是凑合。 综合评估下来,勉强是个苗子。 就是这个性子还要好好磨磨才行! 其实季正虎没说错,自己这次这么针对六班,的确是抱着私心的。 一是折腾折腾聂然,二也是想测试下聂然,看看到底她的体能到底有多少。 现在测评下来,还行! 所以他哼哼唧唧地一脸嫌弃样道:“除非……你现在认输,而且以后都保证乖乖的训练,我就勉将就将就的考虑考虑。” 考虑?她都惹出这么大的烂摊子出来,他还考虑自己进一班?而且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进一班好不好! 他的脑路到底是怎么转的。 她眼底地惊讶一闪而过后,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不要。” 安远道一听,以为她这是不肯服输的意思,火气顿时噌噌噌就冒了起来,他难得好心不介意这次的公然顶撞事件,甚至还要把她收入自己的班级里,没想到这丫头却这么倔! “你个丫头片子是打算非要站到死吗?” 对于安远道怒气冲冲地质问,聂然显得很是淡定,她凉凉道:“我很惜命的。” “你惜命?你这样不吃不喝不睡还惜命?”安远道怒瞪着她,得恨不得把眼睛给瞪脱窗。 聂然耸了耸肩,并不搭话。 气氛一下子又沉默了下来。 黑暗中,大风一声又一声地席卷过整片训练场。 时间慢慢地过去,安远道觉得实在是无聊的很,最后实在憋不住,又贱兮兮地和聂然说起了话。 “你为什么当初要拒绝进预备部队?” 聂然本来还想打算保存体力再拖个两三天,可偏偏耳朵边有个聒噪不已的安远道,一刻都不能消停。 她是真不知道安远道可以那么的话唠,完全没有季正虎那种很严肃的教官样子。 聂然当下闭着眼,没好气地说:“因为觉得女兵不如男兵。” 被戳痛了软肋的安远道又想起了上次在营长办公室的打脸事故,于是怒声道:“喂!你要拿这个损我到什么时候!” “你不说话我就不损你。” “……” 然后,世界瞬间就安静了。 天空从墨黑渐渐地开始亮了起来,直到天际线的那一端出现了些许的光亮后,起床号也随之响了起来。 聂然在听在起床号后,心里默默地记一笔,第九天。 快了,应该快到了……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安远道站在自己的身边没有半分要动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问:“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号子声都响起来了,他不应该带着自己的尖子兵们去训练了吗? “哼!老子打算和你死扛到底。”安远道头一偏,气呼呼地道。 聂然眯着眼看了看远处从寝室楼匆匆忙忙跑下楼的士兵们,“一班的人没有了教官,岂不是停止训练开始放假了?” “预备部队那么多教官,不会让他们停止训练的。”安远道也跟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正在集合的一班士兵。 反正到时候回去自己好好再加班加点把这几天的份额给训练回来就可以了。 聂然看安远道那冷哼无谓的样子,问了一句,“自己的兵交给比人管,你不怕?” 安远道一仰脖子,怒道:“预备部队的教官每个都是好样的,有什么好怕的!” “是吗?” “当然了!” 看他那口是心非的逞强样子,聂然才不相信他的那些鬼话呢,就从听他每次聊起一班时对一班的那种自豪感就知道,那些人他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培养的。 现在突然放手,怎么可能真的放心。 安远道一直盯着出操跑远的一班,直到消失不见后这才收回了目光,却无意间撞见了聂然那带着深意地笑后,他变得讪讪了起来。 轻咳了几声后,他又一次地转移了话题,“我说,你这丫头不吃不喝不睡还能熬这么久,到底是怎么坚持的?” 这几天虽然有人一直给她送吃的,可她一口都没动过,甚至连口水都没吞咽过。 就这份坚韧,一班那几个猴崽子都估计没几个人能比。 “想着那天绕着山路像白痴一样跑了十几圈,也就坚持下来了。” 聂然语气淡淡,却噎得安远道愤恨不已,“你这样迟早会吃亏的!” “放心,就这一次。” 风越发地肆虐起来,老天像是针对聂然,先是下雪后是大风,吹得她感觉头越来越疼,就像是针扎着自己,细细密密地。 她手掌心已经掐的没有了知觉,于是她只能闭着眼,死死地咬着干裂的唇,那唇上的血口子被她的贝齿一咬,再次开裂了起来。 鲜血渗了出来,血肉一片模糊。 时间越来越久,风又变大了些许。 远处的天际线厚重的云层又开始压了过来。 一旁的安远道感受着大风的侵袭,不禁对聂然有些怨了起来,这种天气正适合给那些兔崽子们上跳伞训练,这下好了,全被这丫头片子给搅和了。 这一怨一怒之下,话也多了起来。 “你说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的,脾气怎么那么倔呢,这都第九天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部队里的人都拿你当笑话看……” “第一天进来就顶撞教官,你这是要一战成名啊……” 耳边安远道的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那紧箍咒似的碎念让她的头更痛了几分,她皱着眉头就是一声呵斥,“闭嘴!” 除了当新兵的时候被自己的教官训斥过外,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训过的安远道冷不丁的被一个菜鸟给训了,不禁让他怔愣了三秒。 但很快他就怒了,“你……你敢吼我?臭丫头片子你吼教官,你要死啊!你顶撞我也就算了,让我陪站我也忍了,现在还吼我,你还吼我!” 他向来不对女兵动手,可闭嘴这两个字明显是超过他底线了! 安远道一把抓过聂然的肩膀,却看到聂然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绯红,而且那嘴也被血给染得格外刺眼。 他心头一惊,“喂!你怎么了?” 聂然用最大的力道挣脱了他的手,皱着眉很嫌弃地道:“你太吵!” 那虚弱的声音和滚烫的手,安远道立刻惊诧了起来,“你看看你身体都烫成这幅样子了,为什么不说?!” 刚刚抓着她肩膀的时候,浑身的灼热都透过衣服传递到他手中,而且最重要的是那衣服是湿冷的! 一定是前天下雪,这丫头片子在雪里站了一天,所以衣服都湿透了,又加上隆冬的大风一吹,衣服都变成冰碴子了。 “走,去医务室!”安远道想抓着她去医务室,这一刻他还挺庆幸六班的人为这丫头片子和医务室里的人打招呼,把所有的急救用品都准备好。 他刚想把聂然往训练场外拉,但没想到被挣脱开来,在一拉一拽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腿早已就没了知觉了,原先不过就是凭着一口气在撑着,现在摔倒在地上后,整个腿根本爬不起来,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不行,我还能站!” 只见她吃力地跪在地上,慢慢的用手撑着,紧接着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安远道看她那倔驴的样子,气得恨不得在她屁股上来一脚,“你他妈要疯啊这是!” 这身体都烫得可以煎鸡蛋了,她竟然还要站? “你看看你自己折腾成什么鬼样子了,倔个什么劲儿啊!” 眼看着安远道又要走上来拽自己,聂然虚弱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凌厉,“走开,我还能站!” 安远道刚想抓她肩膀的手在看到她那记眼神后,不由得滞了滞,最后气不打一处地道:“行!行!烧死你算了!” 聂然努力地站直了身体,可因为刚才又是摔又是挣脱的,早已将力气用尽,此时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看出去的东西重影叠叠,整个人都开始晃了起来。 最终在坚持了几秒后,脚下一软,这个人就朝着雪地倒去。 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当时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还是没坚持住! 然而,就在她闭眼静等着最后那一记狠狠的摔倒时,突然耳边传来了极快的脚步声,接着她就摔进了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聂然!” 那焦躁的声音好熟悉啊! 她嘴角微微勾起,“终于……”来了两个字还未吐出,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安远道原本想要去接人,结果看到一臭小子动作比自己还快,一把搂住了那丫头片子不说,还满脸焦急的样子,不由得怒道:“你是那个班的?这时候不跑去训练,来这里干什么!擅自离队你找死吗?” “聂然,聂然!”那男人看着自己怀里已经晕死过去的聂然,连忙一把将她抱起,着急的就对着安远道大吼了起来,“医务室在哪里?在哪里?!” 先是被聂然吼,现在又被这臭小子吼,安远道这下也怒了,“我说你小子他妈到底是谁啊!你哪个班的,教官是谁!” “医务室在那头,去吧。”突然之间,一道平静的声音插了进来。 安远道和那男人齐齐回头一看,竟然是李宗勇。 “谢了,李……营长!”那人顿了顿后,着急忙慌地抱着聂然就往李宗勇所指的方向慌忙跑去。 安远道看着那男的抱着聂然就像是一阵风刮过,怒声问道:“营长,这小子是谁啊!” 李宗勇笑呵呵地看着那奔跑的身影,笑着道:“他是新来的指导员。” “新来的指导员?” 他们预备部队好像不需要指导员吧? …… 黑暗中,聂然像是沙漠旅人一样,毫无头绪地走在这荒凉死寂的空间中,她觉得好渴,浑身发烫,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而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唇上湿润润的,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去舔,只是舔了几下,就已经没有了。 她皱着眉头,还想要继续寻找,倏地一个温软的东西贴近自己,很快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入她的嘴里。 是水,是水! 越来越多的水滴入她的口中,她口渴难忍的不停地大口吞咽着。 有了水分的补充,她只觉得自己喉咙口没有再像是火烧火燎似得,渐渐地再次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雪白的房间,刺眼的阳光,恍惚她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基地里的实验室。 只是那桌子上摆放的不是药品,而是破碎的四肢和尸体。 基地上没有医务室,只有实验室,有最基本的药,挺过去就算你命大,挺不过去就直接拉上解剖台,被当成实验用品。 “怎么样,好点了吗?”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聂然下意识地朝他看去。 一张陌生的脸瞬间闯入了她眼前。 聂然警惕地看着那个人,“你是谁?” 只见那人板着脸,冷冷地回答道:“我是新进来的指导员。” 新来的……指导员? “名字呢?不会以后都打算让我叫你指导员吧。”聂然扬了扬眉,看着他。 “你还有以后吗?当面顶撞教官,你会退出预备部队的。”那名指导员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水杯和药片递了过去。 聂然只是看了眼他手里的药片,并没有去接,而是反问道:“我昏过去之后是安教官送我来的吗?” “你不记得了?”那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是想从她的眼中寻找了一些蛛丝马迹。 “不记得了,昏过去的人哪里还会记得。”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并不像是作假后,那人不经意间紧绷的身体稍稍松了松,“嗯,是他送你来。” 然后将药片再次递到了聂然的面前。 聂然嘴角轻勾,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默默地接过药片和水,乖乖地吃了下去。 她躺在床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位忙前忙后的指导员看。 没过多久,医务室外的脚步声就多了起来,门一推开,就看到严怀宇首当其冲地站在最前面。 他一看到聂然盯着自己看的时候,怔了一下,然后激动地跑了进来,“小然子,你醒啦?” “你可真能睡啊,五天了才醒。”乔维在一旁笑着调侃道。 身后的古琳立刻跑到她的床边,静静抓着聂然的手,“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了五天,你快吓死我了。” “你这人真是不要命!”方亮和汪司铭是最后进来的,方亮那责怪的语气里中满是无奈。 可护犊子一般护着聂然的严怀宇他立马就不客气了起来,“干嘛这么说我们六班的人,你们一班很闲吗!要不是那个安远道害我们小然子,小然子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去去去,你们走开!” 严怀宇本来就不喜欢一班和安远道,现在小然子倒下来全是因为安远道后,他更加不待见一班和安远道起来了。 把他唯一觉得这个部队里最有趣的人给折腾的差点死掉,他不会放过这群家伙的! 六班和一班永远势不两立! 看着严怀宇那愤怒的眼神,方亮又想到下午还有一场严苛的训练后,他只是仔细叮嘱了一番,“你好好休息,别的都不要多想。” 接着就离开了医务室。 而跟在他身后的汪司铭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看了聂然一眼后也就走了。 严怀宇看着那两个人就不爽,很是嫌恶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嘟囔,“赶紧走!看了只会惹人心烦!” “马上午休结束要训练了,你们不去吗?” 严怀宇一看从里间走出来的人后,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小然子!给你介绍一下,咱们营地新进来的指导员!叫……叫……” 叫了半天,严怀宇也没想起来他叫什么,好像从一开始这人就没报过自己的名字。 于是索性也就略过了名字。 “反正就叫指导员!咱们营地唯一的一个指导员。”严怀宇指着他,继续对聂然说道:“这几天都是指导员在医务室里照顾你呢。” “哦?那我可要好好感谢指导员这么精心地照顾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精心两个字被她咬得稍重了些许,让那人的眉宇间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不必,这只是我的职责所在。”他板着脸说完之后,又重新走进了里间。 “他……一直都这么说话?” “嗯,很冷吧,这人就一张死人面瘫脸,从进营地之后就没笑过。”严怀宇显然对于指导员那冷漠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 “是吗?”她的眼睛盯着那扇门看,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地笑。 见她总是盯着那扇里间的门,严怀宇有种被忽视的感觉,他凑到聂然的面前一下子挡住了她的视线问道:“小然子你这回醒过来后不会还要继续去站吧?” 他已经被小然子的坚持给彻底折服了,九天,足足站了九天啊! 非人类! 当初他在一班做野外受训科目也不过三天三夜盯着目标不动而已,可小然子却可以笔直地站在那里九天,简直是拿命在拼啊! 在她昏迷的时候,严怀宇的心特别的矛盾,既着急聂然怎么还不醒,可又怕醒过来之后她倔脾气的要求挂着盐水坚持罚站。 所以此时此刻他很是纠结地看着聂然。 “医生说你再吹风,就要肺炎了。” 聂然看他眉头打结的样子,笑着摇头,“不站了,好累。” 当下四个人都齐齐松了口。 “太好了!我好怕你会挂着水继续去站呢!”古琳抓着聂然的手,一脸感谢苍天的模样。 “放心,我很惜命的。” 她虽然说的很真诚,但听的人却对此表示沉默。 惜命?就为了和教官赌气,站九天,最后发烧烧得差点肺炎,如果这种人也能算是惜命的话,那预备部队其余一百四十九个还活着的人算怎么回事。 聂然看他们不回答自己,也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索性拉高了被子躺平在了床上。 严怀宇见她这架势像是要继续睡的样子,立刻问道:“喂,你还要睡啊?” “我一个病人我不多睡会儿,难不成现在去训练?”聂然连眼皮都懒得掀,凉凉地说道。 “你心也忒大了吧!这事儿都惊动到营长了,你也不好好想想怎么对付过去。” 严怀宇真是她给打败了。 自己这儿替她担心着急得上火,她倒好,像个没事人似得,该吃吃该睡睡,一点没耽误。 “头疼,懒得想。”聂然一把缩进了被子里。 严怀宇恨铁不成钢地责怪着,“这会儿知道装死了,早干嘛去了!” “让我再睡会儿,我好累哦。”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了出来。 气得严怀宇站在那里直瞪眼。 “离集合还有三分钟,要是迟了罚三十公里!”从里间走出来的指导员冷冰冰地命令着。 站在床边的几个人一听,当下就往门外跑。 这几天他们可是吃尽了这位指导员的苦了,原本以为指导员对待他们会犹如春天般温暖,结果后来才发现那根本就是白日梦。 因为那凶残程度比起季正虎和安远道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有隐隐超过的势头。 惹得那群本来看到这位指导员帅气年轻俊俏皮相的女兵们在一次深刻的训练后,对他纷纷敬而远之,恨不得能离他八丈远还嫌不够。 皮相算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跑了一半路程的严怀宇突然又折返了回来,拍了拍聂然的被子,“小然子等明天下午放假我再来看你啊,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然后一溜烟儿地就跑出了医务室。 聂然听他们都走了的样子,这才把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把粥喝了。”还未抬头,就看到一碗带着蛋花的粥闯入了自己的眼帘之中。 聂然看了看他刻板严肃的脸,接过粥喝了一口,赞许地点了点头,“味道不错,指导员以前经常做饭?” “嗯。”他点了点头。 聂然几天没有吃过东西,这是她的断食了九天后又昏迷了五天后的第一餐,所以呼噜噜的一口气就把粥喝了个干净,她舔了舔嘴角的粥,感叹着,“那以后指导员的老婆可有口福了。” 那人在看到她舌尖在唇角扫过时,眼神明显黯了一下,声音里有些强忍着的低哑。 “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聂然装傻似地问:“什么怎么办?” “你以为你躺在这里这件事就结束了吗!”指导员接过聂然的碗,又很贴心的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了他。 “会结束的,很快马上就要结束了。”聂然微微一笑地接过了他的毛巾,擦了擦后,又倒下去睡了。 一连三天,聂然每天在部队里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懒猪生活,而那位指导员呢自从她醒了之后除了早上值班要出操之外,就天天寸步不离地给她当老妈子做饭。 “指导员,你怎么那么闲啊?不用去训练他们吗?”午餐结束后,聂然挂着水躺在床上,看着那位冷面指导员替自己细心擦手的样子,很是惬意地问道。 “他们有教官,不需要我时时刻刻盯着。”他头也不抬的继续擦着。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存在的意义不是训练他们,难不成是专门来当仆人照顾我?”聂然的话语里听上去像是开玩笑,可不知怎么的,那只给她擦着手的毛巾却不小心停顿了一下。 聂然看了眼那只顿了一秒的手,像是没注意地笑道:“不过指导员你放心,很快你就解放了。” 说着,聂然就抽走了他手里的毛巾自己擦了起来。 那位指导员听到她最后那句话后,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很快就要解放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 又过了两天后,聂然在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午休的时间去了一趟教官办公室。 “报告!”她站在门口,清脆地喊了一声。 季正虎一看到是自己班上的聂然后,严肃地问道:“什么事。” “报告教官,这是我的申请调令,请教官批准!”聂然将一份早已在进部队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申请调令递到了季正虎的面前。 聂然的声音响亮脆生,让周围的教官们忍不住纷纷抬头望向了她。 这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想从预备部队调走的! “申请调令?”季正虎同样微微惊讶地看着那张薄薄的A4纸。 “是的!”得到了聂然的肯定回答后,季正虎有些皱眉了起来。 “你想得美!你还没服输呢!惩罚还没结束!” 对于其他人来说聂然要申请调离是头一回听到,但对于安远道来说,这是他听到的第二回了! 调离,这丫头片子给自己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她说走就走,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趁着现在必须要治治她才行! 已经想好了一大推说词在肚子里的安远道就等着她那句不服后就连发开火,可结果…… “我服输了。” 那轻飘飘的四个字当下把他刚要打算开口训斥的话重新给憋回肚子里去了。 “什么?!”安远道惊愕地瞪大眼看着她。 “对不起,安教官!在休息期间我想了很多,我觉得在部队里就是应该无条件服从教官,可我不仅不服从,还当面顶撞,给部队带来了非常糟糕的影响,所以我申请离开。”聂然说的一本正经,痛彻心扉,像是彻底觉悟的样子,把安远道给停在了杠头上,那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憋得极其难受。 “靠,你这会儿想到给部队带来不好影响了?你前几天脑袋里的是浆糊啊!”安远道这下愤怒的也顾不得实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爆了个粗口出来。 这丫头片子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前几天还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非要和自己干到底,现在却一副恨不能跪地求饶以求饶恕的样子,变脸都没她快! 正恼怒之间,他脑海里忽然闪过几句当初她说的零星话语。 等等! 马上不做六班的人?申请调离? 好啊! 安远道立刻明白了过来! 这他妈哪里是大彻大悟啊,分明是拿自己当猴耍了呀! 这丫头片子从一开始就借着自己的私心报复折腾,故意把事情闹大,这样也好有个由头可以离开。 原来从最初她就想着有一天离开预备部队! 安远道第一次被人这么耍弄,气得眼睛都逼出了红血丝了,可偏偏眼前的聂然还一副态度良好的对自己鞠躬道:“希望您能谅解我的年轻气盛不懂事。” 年轻气盛不懂事……真他妈想宰了这丫头片子的心都有了! “也希望季教官能够批准我的调令。”聂然再次将手里的调令递了过去。 “这……”季正虎看她一副我错了我认罚的样子,按理说这事儿闹这么大应该要处罚的,离开部队也不算太大的问题。 想了想后,他伸手想要把那张调令接了过去,却倏地一个暴喝从办公室门口响起,“我不同意!”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被纷纷被那道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聂然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去,就感觉眼前一花,一个迅猛的力道将自己直接拖了出去,在踉跄间她的嘴角缓缓扬起了一抹得逞地笑。 一路踉踉跄跄地走着,直到训练室的角落处,聂然被那力道砰的一下撞在墙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你所谓的结束就是要离开?!”头顶再次响起带着粗喘的愤怒声音。 聂然抬头,看着眼前那位指导员暴怒的眼神,淡笑了起来,“不知道你现在是以指导员的身份在和我说话,还是……以霍珩的身份在和我说话?” 他神情一僵,复而又叹息了一声,“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就知道这丫头不好糊弄,哪怕他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脸上也做了处理,可还是被她发现了。 “胸口的子弹取出来了吗?”聂然冷笑着将手抚上了他的胸口。 想到那一枪,霍珩低低地笑了起来,“取出来了,医生说不深,只是伤到表皮而已,谢谢叶小姐的手下留情。” 那天他被这妮子爆了一枪,心里很不是滋味。 任务是他自己亲手下达的,为的就是想检测她到底对自己是什么心态。 如果是爱,他自然欢喜。 可若不是,那不正好说明她有着足够的坚韧,不为外界所迷惑,这是一个特种兵应该有的基本素质! 但这假假真真之间,时间一久他自己都糊涂了起来,又看到她为了自己那些小心翼翼,痛苦折磨的样子,他何尝不也在接受煎熬。 只不过没想到,他在做戏的同时,这妮子竟然也在做戏,两个人互相演戏,在不知不觉中他竟就这样入了戏。 可直到那一枪后,他才知道原来入戏的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感情上受到的欺骗让他愤怒,但理智上他却又为她这一枪而感到自豪,他果然没看错人!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里他就拿着子弹头在失落和苦涩之间日复一日。 直到他无意间发现了其中的小机关时,他才惊喜的发现,原来那丫头根本没想要杀死他! 那种狂喜瞬间席卷而来,恨不得能立刻去找她。 可他的卧底身份让他无法随心离开,他只能等…… 但没想到最终等到是却是这小妮子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被罚的消息,这下他再也无法淡定了,立刻找了辆车连夜开了过来。 当那几个月未见的活生生的人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瞬,他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 看着她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样子,简直度日如年一般,不过还好,还好后来都熬过去了! 他微笑着看着被禁锢在自己怀里的小妮子,心里满是喜悦和高兴。 而对面的聂然听到他带着笑意的话后,不禁挑了挑眉梢,“手下留情?” 她的子弹在老三子那里经过改造的,可以近距离枪杀。 虽不致命,不过嘛……取出来的时候会吃点苦头。 他能说是伤到表皮,看来他的保护措施做的还不错啊。 “怎么样,自己挖的坑给自己跳的感觉好吗?”聂然带着森冷的笑意,将食指戳着那伤口处,用力地按了按。 这个该死的霍珩,戏演得还真不错,她还真的以为这家伙是叶珍手下的人! 可结果不仅不是,两个人之间也算得上是同一阵线的,然而他竟然放火烧自己,还差点把自己给烧死! 这一点,绝不能饶恕! 她的神情越发的冷然,手下的力道就越大,手指渐渐陷入了那伤口里去,手下的身体轻轻一震,随即胸膛微微震动着,那低低的笑声响起,“还不错!可以说惊喜连连。” 聂然冷哼了一声,又是一个用力的扭转,满意地听到了那声吃痛的闷哼后,这才松了手,冷冷道:“霍珩,咱两之间你放火烧我,我还你一枪,算是彻底两清了。以后各走各的,互不相欠。” 说完,就毫无感情的将他一把推开,转身想要离去。 “你想和我互不相欠?”温润的声音中不知不觉多了一抹阴鸷。 他一把拽回了聂然,将她狠狠地压在了墙上,眼底满是暴怒之色。 “做梦!” 他俯下身,一把擒住了那多日来相思不已的红唇,他急不可耐的在她的唇上辗转,舌尖描绘着她的唇瓣,一点一点细细的舔舐着。 那双禁锢在她腰间的手也渐渐穿过那松垮的训练服,直接贴上了那白嫩的细腰上,随着吻的加深,他的手渐渐往下…… 正版群已经开了,大家可以先进验证群,截图递交完毕就可以进正版群啦!福利小剧场什么的都会陆续出来的! 至于这张的福利最晚明早会在正版群发放出来,因为一万字,真的好累……刚写完! 验证群的号码是:118771270 正文 010 小然子翻身虐二少 然而就在这时候,训练室外的门“咔嗒”一声响了起来。 他犹如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僵住了。 聂然媚惑地勾住了他的头,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息,咯咯地笑了起来,“糟糕,有人来了,怎么办?” “你早就知道了。”霍珩浓重的喘息声里带着丝丝的暗哑,那紧绷的身体无一不显示着他此时此刻的艰难忍耐。 “怎么办呢,指导员和菜鸟新兵厮混被撞破,啧啧啧,我是无所谓啊,反正都要离开了,可指导员你就惨了。”聂然说着,缠着他腰间的双腿要夹紧了几分。 听着霍珩又是一声轻微的闷哼,和连动都不敢动的僵硬身体,聂然嘴角绽放出一抹森寒地笑。 敢占她便宜,那可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如果真的那扇门一开,被那几个男兵看到,指导员在部队和女兵厮混,那可就不是记过关禁闭这么简单了,他接下来的平坦军途可就说彻底断了。 霍珩深幽的眼眸在她的主动中,又汹涌了几分,就好像要将聂然吸进去一般。 突然间,他嘴角扬起了一抹邪气的笑,那眉宇之间竟有种动人心魄的野气,“没关系,我刚顺便反锁了,他们进不来。” “什么?”聂然徒然一惊。 不可能,她怎么不知道门被他反锁了?! 聂然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在骗人! 可她仔细听着门外的声音,果然那扇门在拧动了几下后,并没有如愿的被打开,反而是几个男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怎么开不了门啊。” “好像被反锁了。” “难道有人在里面?” “不可能啊,谁没事吃饱了不午休,跑训练房加餐啊,估计是锁坏了吧。” 聂然听到外头几个男兵的话,连忙想要开口呼喊起来。 “有……唔……” 只是却在开口之际,唇就被再次堵住了。 那炽烈的吻将她所有的呼喊声全部吞咽了回去。 门外的其中一个菜鸟士兵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细微的声音,不由地问了一句,“什么声音?” 立刻,门内的霍珩微微停顿了一下,只是唇却依然死死地堵着,不让聂然发声分毫。 聂然冷眸半眯,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和他说,你死定了! 她带着期冀的眼神盯着那扇门,想着等着他们将门撞开,然后这一切就可以全部结束了! 但很可惜,她并没有听到什么撞门声,而是“啪”地一记被打脑袋地声音响起。 “哪里有声音!你是不是被教官训傻了。” “你打我干什么!我明明听到的……”那人是被打疼了,嚷嚷了一句,又不知为何的颇为委屈地说道。 “算了算了,这锁都坏了,那我们就回去休吧。”另外第三个人充当和事老的角色劝说了起来。 门外的霍珩听到后,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炙热再次慢慢腾升了起来,坏笑地有"yun xi"了几下她的小舌,言语不清地道:“好了,他们结束了,我们继续吧。” 该死的!聂然的舌根被霍珩紧紧地纠缠着而无法开口,只能愤恨地瞪着门口方向。 别走啊,别走!开撞门,撞门啊! 她用力地挣扎,喉咙口呜呜咽咽的声音在偌大的训练场里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聂然觉得完了,这下死定的就是自己了! 就凭着霍珩现在眼底那狂热的眼神,不把自己拆骨入腹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可以脱身时,却听忽然又听到门外有声音响起。 “走什么走,下午训练考核要是没及格,肯定被罚惨了!”那人的暴躁声再次响起,听上去像是个老兵的额样子, “那怎么办?”另外个菜鸟士兵很是苦恼地问。 “还能怎么办,找工具来修锁啊!”老兵很不耐烦地说道,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蠢的士兵吧。 那菜鸟士兵显然是不愿意了,声音提得八丈高,“为什么我们要我们来修啊。” 结果又招来了老兵的一记暴栗,“废话,中午时间段就我们来过,不修好到时候教官还以为是我们弄坏的呢。” “大中午的想给自己加餐训练一下,到头来怎么变成修理工了,真是的。”那个菜鸟士兵嘟嘟囔囔地很不情愿地跟在老兵后面。 “赶紧的,磨磨蹭蹭个屁啊,像个小姑娘似的!” 三个人的脚步声这下终于越走越远了。 聂然趁着霍珩怔愣的时间,她一偏头,两双唇就此分开,只是那丝丝缕缕的银线却还黏连在一起,暧昧的气氛顿时加重了几分。 “他们等会儿还要再回来呢。”聂然如同看好戏似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只见霍珩沉默了半响,手中的禁锢又一次的加深了几分,虽然眼底的狂热气息已渐渐淡去,换上了几分往日的温润之感,但那嘴角的坏笑却不减丝毫。 只见他一把扣住了聂然腰,低低地道:“那我们加快速度好了。” 聂然见他俯身凑过来,真要就地解决了自己,她想要努力挣脱,可无奈禁锢的四肢不得动弹,于是她索性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姿态用头狠狠地撞上了他的下颚。 “唔!”那一声骨头与骨头之间的剧烈碰撞后,霍珩这回招架不住了,手上的钳制顿时松了几分,可就是那么几分,聂然一把推开了他,顾不得头上那一记重撞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就往门口跑去。 既然打不过这无耻的混蛋,那还是早点跑吧,再站在这里肯定要被吃干抹净了。 她捂着自己有些发晕的脑袋,一溜烟儿的就往训练室的门口跑去。 而另一边的霍珩被她这一撞撞得差点下颚脱臼,正捂着自己下巴时,眼角的余光却瞟见她要离开的身影,当下也顾不得下颚的疼痛了,大步追了上去。 一把将她重新又给拖了回来! 这小妮子真是够狠的,每次都对自己极其下得去手,不过转而想想也对。 这妮子连命都敢一次次的拿来博,更何况只是让她用头撞下颚,估计哪怕是铁板,她都会试试吧。 看着怀里那个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聂然。 霍珩真是又爱又恨不已,“你这磨人的小妮子,早晚我要吃了你!” 鉴于这几次三番外面的打扰,又加上这下颚的猛烈撞击,他现在除了疼就是疼,仅有的那点想法也彻底被疼痛给代替了。 “没可能了,季教官已经收了我的申请了。”聂然将自己整个身体都紧绷着,一只脚蓄满了力道,微微屈起,就等着他的靠近后,来上那致命的一击。 “那我就让他在还给你好了。”霍珩揉了揉自己被撞惨的下颚,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 还给她?那怎么可以! 她费心费力好不容易苦熬了九天才有了这么成功的一石二鸟之计,现在却说还给她?! 那她岂不是白熬了! “霍珩,你别欺人太甚!”聂然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摸也摸了,啃也啃了,这人竟然还不刚过自己,是不是真当自己是好拿捏的! 霍珩微微一笑,没有了眼镜来遮挡,他那双眼眸里少了一份温润如玉的气质,多了一抹凌厉的霸道,“聂然,你逃不掉的。” “你别逼我。” 聂然该死的想念当初挂在自己腰间的那把军刀,如果此时她现在腰里有那把军刀,局面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至少在刚才被他差点吃干抹净的时候,先给他身上挂点彩才行! “我从来没有逼过你啊,这一切不是你自己答应下来的吗?”霍珩站定在聂然的面前,光线透过训练室天花板上的小窗散落下来,他就那样随意地站着,那种潇洒的桀骜有着一种别样的帅气。 这是和坐在轮椅上的沉静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只是此时此刻聂然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申请要被拒绝的事情,眼底满是阴郁之色,“霍珩,你和我来阴的是不是?” 霍珩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就想要摸摸她刚才用力撞向自己的脑袋。 那一击,一定很疼吧。 但手还触碰,聂然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满眼都是警惕之色。 霍珩慢慢扬起了一缕痞痞地坏笑,“我更想阴阳调和。” 结果遭来了聂然很不屑地嗤笑,“你也不怕精尽人亡。” 现在不被他压制着,她全身都是自由的,就算身上捞不到便宜,怎么着嘴巴上也要讨几分才行! 果然,男人的底线被触碰到了的霍珩眉梢微挑,眼神也有些几丝悄然的变化。 “要不然实战一下看看,如何?” 实战个屁!聂然在心里默默地腹诽了一句,随即她用眼角开始往四处瞟去,就想等待时机好迅速逃离这个男人身边。 她擅长偷袭,暗杀,或者是狙杀,玩儿的都是一击致命。 可正面对打她不擅长,更不用说是以这具连自己原有身体一半都达不到的弱小身躯了,和霍珩打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自己找死! “你走不了的。”霍珩笃定的话语里似乎一语双关。 聂然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霍珩的脸上,冷冷地道:“你觉得一个小小的预备部队能困得住我。” “困不住你,但是做预备部队的逃兵,你确定吗?”霍珩微笑着,挺拔地站在那里,气度悠然,“我相信你如此大动干戈的想要找借口离开,应该也是不想做逃兵吧。” 聂然眸子眯了眯。 的确,她把事情到闹大就是想着到时候可以被赶出去,说不定因此甚至还会被记上一笔,这样她就被驱逐到那种荒芜的驻扎地去驻扎。 在那里混个三年两载的,到时候退役完,她就彻底自由了,想干嘛就干嘛。 如果那时候聂诚胜还让自己那么不爽快,直接半夜摸进他房间勒断他脖子了事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更何况,聂家主心骨一倒,谅那个叶珍也蹦跶不起来,那她也就彻底的无牵无挂了。 只是她心里盘算归盘算,现在一下子被人这般戳穿的心思,就像是手中的底牌瞬间少了一半一样。 她沉着脸色,这下声音也连带着沉了下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聂然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拉进预备部队,难不成是想用这里艰苦的训练来借此折磨自己,以达到他报复自己的目的吧? “霍珩,你不会是想报复我吧?别忘了,命令是你下达的,枪也是你给我的,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更何况,你放火烧我这件事,我没在你脑门上开枪,已经是对得起你了。”聂然字字句句里都透着丝丝的寒气。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手下留情,可如果霍珩得寸进尺,那她就只能抱歉了。 “我放火只是想检测你在遇到危险时的临场反应和逃生能力。”看出了她眼底闪过的一抹厚重的杀意,霍珩感觉到这件事她好像十分的介意。 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些隐隐的欣喜感,她介意是不是就意味着在乎? 聂然听到他的说辞后,只是嘲讽地嗤笑了起来,“哦,检测我?那你跑进来干什么?顺便再检测检测我负重跑的能力是不是?” 如果只是检测霍珩就根本不会跑进来救自己,能够达到要救自己的程度,足以说明那场火已经大得超出了预计范围。 事后,她在逼问村长的时候在周围检查过,点燃物的量非常大,一旦着起来,不用说那一个平房的仓库了,就是一栋四五层楼的房子都能烧烬! 才根本不是霍珩所谓的检测而已。 想到这里,聂然眼底一道狠厉就此乍现。 她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救出来,结果起先发现他和叶珍是一伙的,那种欺骗让她顿时简直怒到了极点。 之后才有了那一枪的报复。 但后来发现,什么见鬼的叶珍,原来根本就是这男人亲自设计,亲自点火,那一瞬间她只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一枪爆了他的头! 感受到她身上强烈的怒意,霍珩的神色也收敛了几分,他的唇线紧抿着,半响才开了口,“我没想到阿虎会借此机会烧死你的。” 什么?阿虎借机烧死自己? 她没听错吧?聂然眉头皱起,似乎对于他的回答有些无法相信。 可这是为什么? 她和阿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也不是自己的目标任务,为什么他要烧死自己? 聂然的脑袋在那一瞬间冒出了无数的问题。 “我当初有让他查你的底细,所以他应该多少也隐约知道点的,可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以为是真喜欢上你了,所以他心里一直忌讳你。直到去小村庄我要求他放火烧你的时候,我要求是决不能伤到你,他却以为我是想要英雄救美博取你的芳心,然后在背地里偷偷的加大了点燃物,想借此机会想要彻底烧死你。”霍珩说得时候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冷漠,“这件事是我没有解决好,我给你道歉。” “如果那天我没出来,我就已经死了,你道歉?呵,你的道歉值我一条命吗?”聂然冷笑着,并不接受他的道歉。 道歉?这世界上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规矩法律这些东西来干什么! 杀个人,道句歉不就好了。 “可事实证明你没死,不仅没死,还成功地把我救了出来。不过……如果你觉得我的道歉不值钱的话,那我以身相许如何?”霍珩对她挑了挑眉,嘴角荡漾起一抹笑。 “不稀罕。”聂然白了他一眼,不为所动地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霍珩见她要走,急忙想要跟过去,可刚跟了一步,却见聂然突然转身,冷着脸色道: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就算那场大火是意外,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同意被你耍着玩。” “那不是耍你玩儿,那只是个测验,是你进……”霍珩顿了顿,随后道:“只是个误会而,现在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不是吗?” “误会?我和你之间没有误会。”聂然轻笑着,可眼底却并没有半分温度,“霍珩,你我不过就是各演各的戏罢了,何必当真。” 他为了自己那奇怪的心理下了命令,而她只是遵照他的命令,去尽力完成而已。 这期间双方有的只是不断的试探和猜测而已,怎么可能会有所谓的感情掺杂其中。 聂然笔直地站在那里,面带尽是嘲讽之色,“霍珩,你入戏太深了!” 看着她对自己一脸无谓的样子,霍珩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怒意,“是吗?如果你对我无所谓,那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出现呢?” 在刚才她得知自己身份的那一瞬时,他就基本已经确定,这妮子估计早就已经猜到了自己身份了。 “因为我讨厌被人耍着玩儿!” 她倨傲地站在那里,目光犀利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霍珩,你最好给我放明白点,我不杀你不是因为对你有感情,只是喜欢看你最后得知真相后那张因为被欺骗而愤怒的眼神。” 忽然,她阴戾地嘴角微勾,凑到他耳边轻轻呢喃着,“那几天在医院不好过吧。” 霍珩气息微微一滞。 今天晚上有事,所以更新少了点,别介意昂~ 福利已经在正版群了,大家可以进验证群递交全文截图后,就可以进正版群看了! 正文 011 一年之约,心尖上的人 聂然看着他已经沉下来的脸色后,冷笑着转身走到了训练室的门口。 “咔哒”门锁轻拧开,门外是半蹲在地上正拿着工具准备开锁的士兵。 那个菜鸟士兵看到门突然被打开,一时没防备,吓得直接摔坐在了地上,喊道:“六班的,你怎么会在里面?” 聂然因为在训练场被罚站九天的事情,所以整个预备部队的人全都认识了她。 严格来说,她已经一罚成名了! 所以当她突然出现在预备部队的射击训练室里的时候,他们还真是大吃了一惊。 这人不应该现在躺在医务室的吗?没事跑训练室干什么? “指导员说锁坏了,让我翻进去检查一下。”聂然看到那几个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也不管他相不相信,就直接从他身边绕开,往外面走去。 “指导员?”另外两个士兵看到听到指导员三个字,不由得朝着屋内看去。 只见,霍珩正阴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那几个人连忙挺胸抬头,绷紧了身躯,并排站在门口,大声地喊道:“指导员好!” 霍珩此时紧抿着薄唇,厉寒的眼眸一一扫过他们几个,低沉地道:“让开。”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在场的那三个人浑身一震,慌忙地避让了开来,直到那极低的气压随着霍珩的大步离开而慢慢消失后,他们这才稍稍让人松了口气。 那个被吓得倒地的菜鸟戳了戳身旁同班的战友,小声地道:“我看指导员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是不是那个六班的又顶撞指导员了?”身旁的战友也同样很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有这个可能。” 一旁的老鸟听着身旁两个菜鸟的对话,又看了看指导员离开的背影,禁不住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这样下去,她肯定要被调离的。” 那菜鸟听到调离顿时惊讶了起来,“啊?调离?不是吧!” 那个六班的被罚了九天,还要调离?这预备部队也太狠了吧!对待一个小姑娘简直毫无人性可言啊。 “顶撞教官是大忌懂不懂!是要记在档案里的!这点难道你们在新兵连没学过吗?”老鸟恶狠狠地对两个菜鸟训斥了起来。 那菜鸟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虽然知道顶撞教官是部队的,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但……九天啊,不吃不喝不睡站在冰天雪地里九天,这种体能极限早已超过了他们野外训练时的量了。 就凭这点,好歹也要酌情考虑一下吧。 “唉……这都没怎么训练就被调离,还要记过,这人算是废了。”那菜鸟士兵正替聂然惋惜不已的时候,却不料头顶又被老鸟打了一记暴栗,痛得他嗷嗷直叫,“啊!你打我干什么!很痛啊!” 只听老鸟瞪着眼睛怒声道:“你要是再不给我好好修锁,你也要废了!只不过是被我打废了!” 那两个菜鸟听到后,这下也顾不得聂然可不可怜了,连忙拿起工具开始卸起了锁。 他们可也不想被老鸟当成人肉沙包似得打! …… 另外一边的聂然在和霍珩聊完之后,再次回到了教官的办公室。 “季教官,如果我的申请过了的话,那什么时候可以收拾东西离开?”她站在季正虎面前,询问道。 “你的申请……” 季正虎拿着她的申请正要说话,结果被安远道怒声打断了,“我不同意你的申请!” 他刚才本来正要打算好好训聂然一顿,结果就被那个见鬼的什么指导员把人给抢走了,害得他气鼓鼓地站在那里傻瞪眼。 现在好不容易人来了,他怎么能再次放过! 只见他一把抢过季正虎手里的申请,一通乱撕,瞬间纸张变得粉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小心思!我告诉你,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敢耍我!你给我等着!我虐不死你!” 聂然看着自己一早准备的申请表格被安远道给撕了,眉头不禁微微挑了挑。 而本来季正虎对于安远道刚才撕掉申请表格的举动已经有些不高兴了,现在又听到这人正大光明的在自己的面前说要虐自己的士兵。 这也太过分了! 完全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难不成他这个六班教官是摆设不成?! 季正虎板着脸,冷冷地说道:“安教官,请你注意你的言语,别忘了她是我们班的人,你只要管好你们一班的事情就可以了!” “季正虎你不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是存……” 心字还没从他嘴里吐出来,就听到门外一声无比威严的呵斥声响起。 “吵什么!” 所有人的眼神瞬间聚集在了门口处,紧接着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齐划一地喊道:“营长好!” 李宗勇看着安远道急赤白脸的样子,又看到地上那一地的白纸碎片,顿时训斥了起来:“午休时间你们办公室大吵大闹,被你们的兵听到像什么样子!” “营长,这丫头片子又要申请调离!”安远道现在被聂然连摆了好几道,气得早就已经没有理智。 他还从来没在一个丫头片子上输得那么惨过! 最愚蠢的就是,他竟敢还陪着这丫头片子一起罚站,那得多愚蠢的人才干得出这种事情! 指不定那丫头片子在心里默默地嘲笑自己呢! 靠!这要是传出去,他安远道以后还怎么有脸训练那些兵了! “申请调离?”李宗勇再次看了看地上那几张碎纸片,心里只把霍珩那臭小子骂了千万遍。 都是他干的好事! 他望向站在原地的聂然,严肃地说道:“你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是!” 聂然默默地跟在李宗勇的身后,但心里却觉得奇怪,为什么李宗勇要和自己单独说话。 他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吧? 等走进了办公室后,李宗勇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双手放在小腹上,身体往后靠了靠,“怎么,想离开?” 聂然站在那里,将早已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报告营长,我只是觉得自己做错事,没脸留在预备部队。” 李宗勇听到她冠冕堂皇的借口后,微微笑了起来,似有深意地问道:“是做错事想离开呢,还是借着这件错事想离开?” 聂然眉头轻不可见的皱了皱。 难不成霍珩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营长? 这不太可能吧,像他这种腹黑又爱算计的人,和盘托出这种事他应该不会干才对。 正思索着,就听到李宗勇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咱们部队还从来没有一个是自己主动申请调离的,你是第一个。我想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你一再的想要离开这里?我要听真话。” 最后那五个字他特意放慢了速度,显然不想在和她那些表面的说词了。 真话? 她前世学的是如何把假话当真话,把真话烂在肚子里。 现在让她冷不丁的说什么真话,呵呵,那抱歉,她还真不会说。 “我……只是觉得以自己的成绩不应该进这里,我怕我不能完成。”然而求其次的聂然半真半假地说了这么一句。 李宗勇点了点头,看上去像是相信了这一次的回答。 “你的体能成绩的确糟糕,但以你的两次出色任务来看,你完全是合格的。” “可这任务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单独完成,其实主要还是靠警方。”聂然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功劳全部推给了远在A市的厉川霖。 看她一直在那里推脱的样子,李宗勇笑了笑,话锋一转,“我一直想问你,聂诚胜是你什么人?” 聂然微微怔了怔,似乎不太明白这时候提聂诚胜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难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是很好的兄弟关系? “……我父亲。”她想了想后,最终还是如实地回答道。 “那他知道你想离开的事情吗?或者更准确的来说,他知道你为了离开部队而公然顶撞教官被罚的事情吗?” 李宗勇的一阵见血让聂然的眼色有些沉了沉,就连原本的尊称也不见了。 “你想说什么?” 她非常不喜欢被威胁! 如果不是因为当逃兵会毁了这个身体原本平静的生活轨迹,估计她在重生后就会选个时间一走了之了吧! 她感谢这个身体给她重生的机会,因为感谢,所以她才勉强留在这里,替她把原来该走的人生走完。 但,这并不代表有人可以随意的支配,威胁,警告她! 叶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异样的情绪,李宗勇笑着摆了摆手,“你别紧张,我没打算通知他。我只是告诉你,因为受罚而调离和成绩不合格被调离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受罚调离可是要层层上报的,你父亲的脸你确定丢得起?” 李宗勇把她的奇怪情绪归类为了害怕,所以很是好心地提醒着。 聂然低垂着头,不言语。 丢脸她倒是不怕,反正是聂诚胜丢,又不是她丢。 只不过,这样一来,聂诚胜应该会大动肝火地收拾自己吧!毕竟成绩不合格,他最多就是失望,可当众顶撞教官,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现在还不是和聂诚胜硬碰硬的时机,不然接下去就不好玩儿了。 李宗勇见她一声不吭的,以为是怕了,就如同打了个巴掌赏了颗红枣一般,他替聂然想了个折中的方法。 “不如一年为限吧,我们预备部队每年都会有最终考核,特别是六班,不及格的自然而然就会被送到别的部队去,所以你不用太着急得想走,再留一年。到时候还要你成绩不好,不用自己申请,我也会把你送走的。” 还在想万全之策的聂然一听,有些松动了起来,“只需要一年?” 李宗勇点了点头,“对,只需要一年。” 一年……一年之后自动离开这里,这个倒是不错。 只是那个霍珩要经常在自己的面前晃荡,可聂然想了又想,关于聂诚胜那部分的计划她几乎已经全部规划完了,现在要是提前结束,那多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为了计划,她……忍了! “好!”聂然猛地点了下头,算是应答了下来。 李宗勇看她犹如破釜沉舟般的气势,满意地微笑了起来。 “那好,我希望接下来你能好好的训练,不要在出现顶撞教官这种事情了。” “是,营长!”聂然站直了身体,认真地回答。 “行,那去吧,等身体好了就归队。” 李宗勇看着聂然将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好,他这才怡怡然地靠在了椅背上,对着里屋喊了一声,“出来吧!” 里屋的门锁“咔哒”一声响起。 霍珩从门内走了出来。 李宗勇呵呵一笑地道:“瞧瞧我这个营长当的,还附带和事老和红娘的责任。” “谢谢李叔。”霍珩坐在了李宗勇的对面。 刚才的话,他都在里间听到了。 说真的,他刚才好怕那丫头不肯答应这一年之约。 他现在又卧底的身份在身上,这次进预备部队已是冒了很大的险了,如果这妮子要是申请到别的部队,他或许要等着身份结束后才能再见她了。 这个身份一做就是十几年,谁能知道还要做几个十几年,万一再要熬下一个十几年,这妮子远走高飞也就算了,万一结婚那还不呕死他了! 坐在对面的李宗勇笑着道:“客气什么,不过看得出来这丫头很不喜欢部队,我估摸着大概是聂诚胜逼着她进的部队,结果倒霉的被你给看上了。” “我对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提起聂然,霍珩真是又爱又恨,又气又恼,但最终都变成了嘴角那一缕苦笑。 他居然沦落到靠这李宗勇来替自己挽留下这个妮子,做人可真是失败啊。 “你这位笑面阎王居然对一个丫头片子头疼,真是稀奇啊。”李宗勇笑呵呵地调侃着他。 霍珩无奈地摇了摇头,“阎王只对怕死的人管用,遇到个不怕死的,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那也是你心甘情愿的。”李宗勇也算是看霍珩长大的,这十几年来他还是头一回看见他有这种表情!想当初第一次开枪杀人他都眉头不皱一下,现在居然为了丫头露出这幅表情。 啧啧啧……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不过这样也好,他原还担心这臭小子当年因为禁闭室内出来后就性情大变,而对于感情方面会有所扭曲,现在看来还行。 不过…… “我觉得这丫头看上去不太好下嘴啊,你可能需要花点苦功才行啊。”李宗勇很是真诚的和他讨论着关于聂然下嘴不下嘴的话题。 霍珩想起刚才在射击训练室里对聂然做的那些事情,他不自觉地摩挲着那食指,眼底不禁变得有些幽深了起来。 “你怎么了?”敏锐察觉到他气息有些不稳的李宗勇很是奇怪地看着他。 霍珩立即回过神来,连忙虚握拳地抵在唇角,轻咳嗽了几声,“那个李叔,咱聊点正事吧。” “好好好,我这个过来人好心给你提点意见,你还不要,那就聊正事吧。”李宗勇见他不识好人心,也就跟着他转移了话题,“怎么样,这次过来除了来瞧瞧你心尖上的人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霍珩将脑海中的画面尽快擦去,努力地将思绪回归到了工作之中。 “有,这次霍启朗借着收购的名义,想让我替他找一个偏僻点的地方做军火库,最后我把地点选在了一座海岛上。” 李宗勇一听是海岛,立刻就联想到了最近海盗打伤人的消息! 他看着眼前的霍珩,这臭小子才把地点选在海岛上,这会儿海岛就打伤了人,不会这么巧合吧! 李宗勇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是那座最近海盗异常猖獗,甚至还传出打伤人的那座小荒岛吧?” 霍珩点了点头,“是,而且打伤的就是我。” 听到他的肯定回复后,李宗勇冷冷地哼了哼。 他就知道!有这臭小子的地方就永远不会太平! 瞧瞧这回还被打伤了。 等等! 打伤?! 李宗勇这下立刻瞪大了眼睛,从椅子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将他上下看了个仔细,“哪里,哪里被打伤了?严不严重?” “不严重,只是点皮外伤而已。其实也不是海盗打伤的,是我原本给聂然下达的任务,结果真被她打了一枪,为了怕不想被霍启朗起疑,所以就把这罪名栽在海盗头上。”霍珩看李宗勇紧张的模样,连忙解释了一番。 李宗勇听到只是皮外伤,他这才稍稍的放下了点,然后重新坐回了自己椅子上。 “我才不相信你小子有这么被动的时候,说!心里藏着什么鬼主意!” 下达任务让聂然朝他开枪?哼!这臭小子孤寂是想测测人家姑娘对她的心意吧! 霍珩见李宗勇那一脸“老子是过来人,你骗不了我”的神态后,这才投降地全盘招了出来。 “好吧,其实呢主要是想试探下她的心意,结果失败了,所以就启动B计划,把罪名栽给海盗,这也有理由让军方注意,可以让霍启朗暂时停摆下这件事。” 李宗勇当下就乐了起来,“!你小子,心眼多的就想蜂窝煤一样!看吧,这次轮到自己吃瘪了!我看那丫头啊你不一定拿得下来,瞧瞧这鬼主意也是一出又一出。”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耗,不怕。”霍珩眸底含笑,如同发誓一般地说道。 李宗勇看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没好气地道:“去去去,要耗别在我这儿耗!一年之后赶紧把人给我带走,我可不想看你们两个在我的地盘上恩恩爱爱的,到时候把我这儿的兵都给带坏了!” “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把她带走的。” 这妮子的天空应该更广阔才对,小小的预备部队哪里能让她翱翔。 小夏子知道更新有点晚,那是因为双休日的时候小夏子有点事要出门之类的,所以就晚了,抱歉啊!~希望表怪我,么么哒 正文 012 她是一匹没有驯化的烈马 可霍珩一想到刚才聂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不禁又皱了皱眉头。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那妮子接受自己呢? 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想当年他第一次单独做任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的纠结过。 这个聂然真是他的劫。 李宗勇看他时而憧憬地微笑,时而懊恼皱眉,那样子显然是动真格了。 只不过那小姑娘一看就不是那么好收服的人,而且看档案也才刚刚成年,这两个人的年龄可是差了十岁啊,三岁一代沟,这都三个代沟了,又加上这臭小子的身份,也不知道到时候聂诚胜会不会同意。 唉……这臭小子的要追小娇妻,那可真是路途漫漫。 不过总算这臭小子也算是有了个寄托,至少以后会为了那个丫头,会更加珍惜起自己的生命了。 李宗勇的心里替他高兴,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地道:“行了行了,瞧你那以权谋私的样子!以后走出去别说我教的,太给我丢脸了!” 霍珩醒过神来后,微微一笑地靠在了椅背上,“可我怎么听说,您老一直在外面夸我,还说我是您亲手调教出的最得意的门生。” 被戳穿了的李宗勇咳咳地轻咳了几声,装傻地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唉……老了老了,都不知道了。那个……你现在告诉我这个所谓B计划,想要我帮你干什么?” 见自家的老师装傻充愣着,霍珩也见好就收,跟着李宗勇就转移了话题。 “也不干什么,就是海盗猖獗,想让你们预备部队来清理一下。” 李宗勇一听,那装傻充愣的劲儿立刻就过去了,他皱着眉问道:“清理?海盗一被清理,那军火库不就要建造了?” “我没让你们彻底消灭,就是打个游击而已。一呢,检验检验咱们预备部队的能力,二呢,把事情再闹闹大,风声紧了霍启朗也不敢乱来。” 霍珩分析的头头是道,话语里全然都是为预备部队和卧底任务着想的样子。 可李宗勇毕竟已经人到中年,吃过的饭比霍珩吃过的盐还多,怎么可能会上他的当! 先不说这任务本来就不是他们预备部队该接收的,就凭霍珩突然好端端的说要检测预备部队,也能知道,这臭小子心里又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还有呢?”李宗勇悠悠地反问地道。 霍珩见李宗勇那神情,知道自己心里那小九九被识破,笑着轻挠了下鼻尖,坦白了句,“主要还是想让她来个实战演练,可以练手。” 李宗勇这下真是被他给气着了,当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作势要拿东西砸他。 “我就知道你臭小子不安好心!什么检验预备部队能力,根本就是假公济私。” 霍珩一见他拿着订书器就往自己身上丢,双手撑着椅子两边的扶手,干脆利落地一个扭身起跳,轻松地就避了开来。 随即又忙不迭的将东西捡起来,规规矩矩地把东西又放好,笑吟吟地道:“算不上假公济私吧,只是让她上场练练手而已。” “你少来!还练练手……练手?!”李宗勇刚被霍珩的话给气懵了过去,现在一听,立即猛地回过神,两眼发直地看着他,“你疯了,真枪实弹让她练?” “我相信她可以的。”霍珩满是自信又坐回了位置上。 李宗勇这下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摇了摇头,一口就拒绝了,“不行!她才进预备部队几天啊,就上场实弹演练,要是那群一班的老兵你让我这么做,我还能同意,可她不行,我不放心!” “她又不是没做过任务,两次任务不都出色的完成了吗?”霍珩看李宗勇如此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眉头轻轻拧了拧。 他以为李宗勇的拒绝是因为聂然进部队时间太短,贸然去做实战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提醒着。 可没想到李宗勇的神情越发的严峻了起来,“你是不是被感情冲昏头脑了!她的两次任务的确完成的很不错,可那是卧底任务,不同于这次的实弹任务,很多军队的专业训练以及暗语她都没有好好参与过,你确定到时候在海岛上别人的一个暗语手势她看得懂?” 霍珩神情一愣。 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因为从一开始,他好像就觉得聂然那妮子就像是个百宝箱,下一秒永远都会带他惊喜。 她会用刀,会开枪,算计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 所以他从来不认为,这妮子会有不懂或者是不会的东西。 可现如今老师和他这么一说,他发觉自己是不是的确有些急躁了。 那妮子在新兵连的成绩他也曾经调出来看过,那三个月除了笔试勉强及格,其他的就和及格没沾上边。 但奇怪就奇怪在,最后一个月的体能测验却突飞猛进,这种强大的爆发力连他啧啧称其。 对面的李宗勇见他紧锁着眉头沉默不语,又继续说了起来。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丫头心野难驯,上次听你说她那次偷刘震公司的资料也是剑走偏锋,要不是你当时在门外替她挡了那么一下,我想接下来肯定不会那么顺利,就她这种性子要和人合作,你确定她愿意?你要知道她那两次任务都是单独行动,可现在是要团队合作,虽然同样是任务,可这其中可是有很大的区别!” 霍珩嘴角的笑渐渐收敛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她极有可能还是单枪匹马来完成这次任务?” 李宗勇皱眉,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沉重,“不!我是怕,到时候她会为了完成任务,牺牲掉战友。” “这不可能!” 霍珩一听到这个话后,下意识地就反驳了回去。 牺牲战友? 这怎么可能的! 那妮子就算再狠,应该不会对和她统一战线的战友们下手吧。 李宗勇沉着脸色,一点点的替他分析了起来,“你看这次的罚站事件,虽然她的目的是在于将事情闹大,可她当时说的话我觉得并不全是假的。站九天,这已是超过体力的极限啊!一个连自己命都可以拿来搏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命,战友这两个字她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这一番话让霍珩的心里更沉了几分。 的确,聂然拿命来搏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从最先前的在洗手间为了得到卫薇信任而自愿当人质,差点被割断大动脉,到接下来被霍旻劫持,以及现在的不吃不喝不睡罚站九天,每一次都让人心惊动魄的很。 老师说的没错,一个连自己命都可以拿来赌博的人,又怎么会心里有战友呢。 霍珩第一次觉得,对于这个妮子他真的有种无力感。 可转而一想,自己不正是喜欢她的狠和绝吗? 每次都将自己逼向绝境,然后拼杀出一条血路。 那种厮杀后倨傲地站立在硝烟弥漫的战场里,浑身沾染着敌人的血液,微勾起的冷笑,和嗜血的眼眸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芒,那场景只是想想都能让他怦然心动。 李宗勇看到自己的徒弟眼睛里有着别样的光亮时,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她的心性比一般人强悍很多,能力也肯定不会有问题,但这是一匹未经过驯服的烈马,野性十足,需要时间。” 霍珩眉头拧了几分,最后很认真地回答道:“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可以改变她的!” 李宗勇这是第二次见他有这种神情,第一次还是在接下霍启朗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也是用这种冷峻的语气回答自己。 想当年从部队里走出去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模样稚嫩的青葱少年,穿着一件白衬衫背着书包就这样走了出去,现如今一看,当年稚嫩的脸庞逐渐变得深邃挺拔了起来,举手投足间也变得格外翩然贵派。 不知不觉都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场任务到底何时才是个头。 李宗勇收了收有些跑偏的思绪,笑呵呵地问道:“听你的语气是真要在我这里做指导员了?霍启朗那边不会被发现吗?” “虽然有潜在的危险性,但应该不会被发现。”霍珩想了想,回答。 他虽然得到消息后急忙赶了过来,但保密工作做得还算不错,就算霍启朗起疑心,但找不到实质的东西,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更何况,现在霍旻已经死了,他就剩下自己了。 没有实质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对自己动手的。 霍启朗现在,非常需要他的帮助,而他也终于慢慢地开始渗透进霍氏最核心的地方。 李宗勇听他要留在预备部队一段时间,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咱们部队有你这么一位铁血的指导员是莫大的荣幸啊,我想六班快要和一班并肩咯。” 和李宗勇又聊了几句话后,霍珩就离开了。 …… 聂然离开了李宗勇的办公室后,她就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了起来。 原本她想要借着被赶出预备部队的机会,然后想办法进入聂诚胜的部队去动手脚,可现在原计划全部被打乱,需要留在这里一年。 部队的训练她倒是不怕,霍珩这家伙任务没完成,早晚是要走的,可安远道怎么办! 听他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口气,好像已经明白过来的样子。 唉……都怪自己当时太有把握了,这才露了口风,让安远道想明白了过来。 这下,一年的预备部队生活肯定要比在新兵连精彩很多。 这时候,她突然有点想念方亮当教官的日子了。 她叹了口气,先回医务室将东西全部整理收拾了一番,然后往305寝室走去。 正是午休时间,因为她的一战成名,所以在楼道上走过时周围的女兵们纷纷侧目看向她,甚至有些还聚在一起偷偷地小声讨论着。 聂然很淡定地在她们的注视下走进了305寝室内。 “聂然你怎么回来了?”古琳本来正打算趁着午休时间再去看看聂然,可没想到刚出门口就撞上了聂然,不由得惊讶地低呼了一声。 而正在寝室门口呼呼喝喝对着空气打拳的何佳玉一听到古琳说聂然回来了,立刻从阳台外跑了进来,一把勾住了聂然说道:“哇塞,你回来啦!你知不知道你的光荣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部队了,厉害哦!罚站九天不服一句软,你现在可是除了骁姐之外第二个能让我佩服的人!就冲点,咱两打一架吧!我到现在都还没和你好好打一场架呢。” 本来正躺在床上午休的施倩在看到聂然后也从床上跳了下来,走过来时听到何佳玉的话后,一把拍在了她肩上上。 “打什么打,聂然才回来,身体还没康复,被你那一拳再挥进医务室怎么办!” 何佳玉想了想,不由地点头,“也对,那就等你身体彻底好了,咱两打一场吧!” 说完后,就拉住了施倩的手,兴冲冲地道:“既然聂然身体没康复不能打,你陪我打吧,我手痒!” 别无辜抓包的施倩连忙甩开她的手,“我去,你手痒你就劈砖去啊,抓着我干什么!” “来嘛来嘛,来一场嘛!”何佳玉死缠着她的手就是不放,各种央求。 要是在半个月前,何佳玉这么央求,施倩或许还会看心情勉强考虑考虑,毕竟练个手消耗点体力纯当减肥了。 但那只是在半个月前,现在……不行! 她完全没有任何余地的就拒绝道:“走开,我才不要在你身上浪费体力!下午是那个阎王指导员的训练时间,我还想保存点体力熬过那魔鬼六小时呢。” 何佳玉讨好恳求的表情在听到指导员三个字后,脸色骤变,“什么?下午是指导员的课?” 施倩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靠,那还是好好养精神吧,他的训练比起上次安远道故意折腾我们绕山头更狠,睡觉睡觉!”说着就松开了施倩的手。 “指导员训练?”一直站在门口看戏,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聂然这时候在听到指导员三个字后,扬了扬眉梢。 这部队里应该……大概……也许……好像……没有第二个指导员吧? 她心里顿时隐隐感觉到了某种不妙。 何佳玉听到聂然出声后,这才想起了她的存在,对她解释道:“聂然你还不知道吧,这几天咱们班来了个指导员,那训练程度狠的呀!那个乔宇娇被虐的,不是用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何佳玉说完后见聂然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想起她并不认识那个乔宇娇的妹子。 于是连忙补充道:“乔宇娇就是那个你不愿意像白痴一样一圈圈陪她跑的娇娇女,也不知道指导员是不是故意针对她,被罚得简直惨无人道啊,也算是变相给你出气了。” 一听到是乔宇娇,施倩也从床上弹了起来,幸灾乐祸地道:“何止惨无人道啊,我估计再等几天,她就要主动申请调离了吧。” “哈哈,说不定的!” 两个人关于乔宇娇聊的很是欢乐,可聂然的脸色却逐渐黑了下来。 从刚才的对话里,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霍珩! 这人不应该回去做卧底的吗?怎么还要留在这里训练啊? 难不成……是卧底任务结束了? 按理说不可能啊,从上次在霍氏晚宴上她就知道霍珩十几岁就被送进了霍家,也就是说他从十几岁开始就被安插在了霍启朗的身边,这说明这个任务非常艰难,哪里是这几个月就可以结束的。 更何况他才接手霍氏没多少日子,这么庞大的霍氏帝国想要从里面理出点什么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既然这个可能性不成立,那么他留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呢? “聂然这是军事课程的笔记,前几天你没来上课,我都替你做了一份。” 正想着呢,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本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多字。 聂然将思绪收拢,又看了眼身边正对着自己微笑的古琳。 这几天她躺在医务室里的时候,古琳每到午休都会挤出点时间来看看她,对于古琳这样做,聂然虽然笑着说感谢,但笑意从未达到眼底。 就像现在。 她接过了古琳替自己辛辛苦苦做的笔记,然后微笑着说了句,“谢谢。” 古琳腼腆一笑,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用得到我就很开心了。” “我的呢,我的呢?每次你都给聂然写,怎么不给我写啊。”何佳玉见聂然每次都有班长的特殊照顾,这下立刻缠上了古琳。 要知道她可是非常、非常讨厌上那个什么见鬼的军事课程。 她觉得一切都应该以实战才对,实战才是王道! 但现在非要上什么军事课,那些一长串一长串的专业名词看得她头都大了,每次一到上课她就想睡觉,记得那些笔记到了课后一看,简直想哭。 上面全部都是睡觉时,无意识地在书上乱花的线条。 现在看到聂然有这种VIP级别的待遇,简直羡慕死她了! “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给你写一份的。”古琳看到何佳玉还是有些怕的,因为何佳玉总是喜欢到处找人打架,古琳怕自己被盯上,所以笑得格外勉强。 听到古琳也愿意给自己抄笔记,这些高兴坏了,搂着骨龄就不肯撒手了,“哈哈,班长我真是爱死了你!我觉得咱们班长肯定是整个部队里最好的班长了。” 古琳被她勾着脖子,一听到她夸自己,心里立马胆颤了起来。 她好怕等会儿何佳玉会在后面补上一句,就凭这点,班长咱们来打一架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就要哭了! 因为,她根本就打不过何佳玉,严格来说她只有挨揍的份! 整个寝室里,李骁可以打败何佳玉,施倩可以和何佳玉打平,聂然……以上次的那个脚力来看,最起码也能打平,但只有她古琳,完全没有攻击力。 所以每次看到何佳玉她都是贴着墙面走,恨不得就此透明! “哔——”突然间,寝室楼下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吹哨声。 紧接着就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六班所有人马上集合!” 顿时,寝室里的几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施倩坐在床上,木愣愣地问道:“午休还没结束,怎么就集合了?” 勾着古琳脖子的何佳玉也傻乎乎地附和着,“就是啊,而且为什么就我们六班的集合?” 这期间只有从未说过一句话的李骁从书桌前站了起来,拿起放在床上的帽子,一边带一边冷冷地提醒了她们一句,“快点下楼。” 接着率先走出了寝室。 几个人就像是立刻像是被解了穴道一样,慌乱地道:“哦哦,对,下楼下楼!” 连忙带好帽子跟着一起下了楼。 只有聂然还站在原地,因为那道声音对于她来说,太熟悉了! 霍珩,他究竟要留在部队干什么?! “聂然,你还不快点走吗?”真要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出寝室的古琳在看到聂然还站在寝室里一动不动的时候,不禁奇怪地问道。 聂然这才回神,带上帽子,跟了出去。 从寝室大楼里跑出来后,却正巧遇上了从隔壁一栋跑出来的严怀宇他们三个。 严怀宇一看到聂然带着帽子跑出来时候,皱眉道:“小然子你怎么归队了?你身体还没好呢!” “看你的脸色不是特别好,别逞强。”乔维觉得严怀宇没说错,附和地说了一句。 就连不怎么吭声的马翔此时也很是担心地点头,“是啊,要不然和教官再请几天假吧。” 聂然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可以的。” 说着就快步朝着指定地点站好。 她看到霍珩站在那里,神色严肃地看着手中的秒表,等到最后一个人入队后,按下了秒表,淡淡地说道:“三分四十秒,不及格!目标训练场,罚跑十公里,马上执行!” “又是十公里?我的天!” 队伍里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结果被霍珩给听见了,他不骂也不喊,只是立刻又加了一句,“队伍里有人说话,再加罚五公里。” “……”众人的眼神瞬间聚集到那个男兵身上,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直接给戳穿了。 一群人乖乖地马上跑步朝着训练场跑去。 霍珩的训练和别的教官不同,他不会喊也不会去骂,就只是很平静地下达命令。 但越是这样平静,那些人就越怕,因为完全不知道霍珩的点在哪里,所以反而比平常完成的效率要高很多。 聂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和这个预备部队八字不合,第一次罚跑遇上了安远道,第二次罚跑又撞上了霍珩,而且最倒霉的是,才进部队就已经被罚了好几次跑了。 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跑了大概十公里左右后,队伍的后面开始拖起了一条长长的小尾巴。 但聂然并未混在其中,而是在队伍的中间段。 古琳看她这么一直跑,生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急忙跑到了聂然的身边问道:“聂然你没问题吧?会不会觉得不舒服之类的?脚疼不疼?” 泡在面前的何佳玉听到古琳的话后,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你当聂然是瓷娃娃啊,放心啦,能不吃不喝不睡站九天,区区十五公里,简直不放在眼里好不好!” “古琳,你将来做妈一定很完美。”施倩由衷得说了一句。 结果闹了古琳一个大红脸,她连忙解释地道:“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聂然大病初愈,还差点得肺炎,一定要小心才行。” “哈哈,看看咱们班长脸色通红的,害羞了哦!”何佳玉看古琳那小脸红得要滴出血似的,立刻调侃了起来。 “哪……哪有啊我……你们……”古琳脸色憋的通红,又急着要解释,结果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完整话来。 聂然就像是个旁观者在她们身边,并不搭话。 忽然之间,在队伍的最末端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啊——!” 正文 013 冷眼旁观,射击训练 众人纷纷朝着队伍后头看去,但唯独只有聂然一个人像是没听到一样,依然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去。 前面的何佳玉往后一瞧,当下笑了起来,“哈哈,咱们的娇娇女又摔倒了!估计又得被指导员一顿虐了。” “我看她啊留在六班的时间又缩短咯。”施倩也幸灾乐祸地说道。 听着前面何佳玉和施倩的话后,古琳时不时地回头看了眼还趴在地上没爬起来的乔宇娇,最终说道:“我去帮她。” 只是还没等逆行跑过去,就被何佳玉眼明手快地抓了回来,“帮什么帮,上次就是她害得我们班级的人一圈又一圈的傻跑。” 施倩点头道:“对啊,害得我们跑得差点累吐血。” 古琳看着最后面的乔宇娇,担忧地道:“可她是咱们班里的人,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自己弱还非要进部队害人,这就是她的不对了!” 古琳听到何佳玉的话后,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好,第一次竟然如此敢甩开了何佳玉的手,“不行不行,我作为班长不能这样!再说了,她要是没准和大家一起跑到终点,说不定指导员又要罚我们了。” 紧接着她就往队伍后面跑去。 何佳玉无奈撇了撇嘴,“看吧,我说咱班的班长是整个部队最好的,都快成烂好人了。” “行了,废话那么多,古琳一个人扛不动那娇娇女,一起帮忙吧!我也不想再继续罚跑下去了。” “唉……真是命苦啊。” 何佳玉暗自嘀咕了一句后,就被施倩拽着往队伍后跑去。 只有聂然一个人依然不为所动地往前面跑去,甚至没有看身后一眼,就如同当时绕山跑时她也如此这般冷眼旁观。 而这一切却被站在不远处的霍珩尽收眼底。 聂然的漠不关心让霍珩深邃的眸色忽而沉下了几分,紧抿的唇已经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果然没有转身,甚至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虽然李宗勇的分析让他多少心里已有了建设,但在亲眼看到后,心里只觉得更加沉重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 可其实这一切真的不能责怪她。 她,前世在基地里受到的教育就是弱肉强食,那时候她跟着一群人训练,每天的饭菜只有十几碗饭,可她们人却有二十多个。 严苛的训练让她们极快地消耗了身上所有的体能,为了能够吃上那一碗饭,争抢就成了每天必做的事情。 她那时候刚进基地没多久,身手根本不如她们,每次抢不到饭她就只能去喝水,可体能大量的消耗,喝水根本没办法填饱肚子,再连喝了快两个星期后最后实在是在撑不住了。 为了活下去,为了逃出去,她就半夜偷摸着拿一块碎了的玻璃碎片一点点地在地上磨,直到玻璃的边缘被打磨地锋利无比后,等到抢饭点一到,她趁着混乱之际,将玻璃碎片直接割断了一个同伴的喉管,这才抢到了那碗饭。 那是她在基地里吃到的第一碗饭,里面甚至还混着那名同伴喉管被割断时蓬勃而出的鲜血。 饿到极致的她,早已不管不顾了,双手抓着饭疯狂的就往嘴巴里塞,躺在她脚边是一具喉管还在咕噜噜冒血,却已经渐渐冰冷下来的死尸。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也是她,作为杀手生涯的一个开始。 在她的记忆力,杀人的感觉并不坏,至少在基地每次只要她打赢了那群人就可以吃到一顿饱饭,甚至有时候超额完成还能吃到点热菜汤。 所以,别人的死活她怎么可能会去管。 她没在别人摔倒的时候,趁机解决掉就已经不错了。 聂然感觉到不远处那一抹紧盯着自己的视线,但她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依然在队伍里做匀速的跑步。 而后面三个拖着一个乔宇娇一点点地朝着大部队赶去时,施倩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霍珩,却在看到他紧绷的面容时,不由得小声地说道:“我怎么感觉指导员好像不高兴啊。” “我已经感觉到背后阴风阵阵了,赶紧跑吧!”何佳玉连眼神都不瞄一下,又将手里的乔宇娇抓紧了几分,脚下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起来。 没一会儿,三个人就跟上了大部队,重新和聂然并肩了起来。 施倩一边跑一边看着霍珩,然后可惜似地叹了口气,“唉……这么帅气的脸蛋儿要是笑一下,老娘肯定还能继续跑十公里,他就是我的精神食粮!” 何佳玉坚决不落任何一次可以损施倩的机会,于是鄙夷地瞅了她一眼,“你这个花痴!这点容貌你就把持不住了,出息!” 一旁的聂然听到施倩的话后,不由得想起刚才在训练室里他搂着自己时随着手上的动作而变得越发邪肆地笑容。 她只觉得心头一紧。 “嘁,你出息?那你第一次看到指导员的时候还不是激动得被门槛绊了一脚,摔个狗吃屎。”跑在聂然左边的施倩也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嘴。 被重提糗事的何佳玉这下炸了毛,“我……我激动的是看他偷摸着在我们寝室,我以为是变态好不好!”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重新提这件蠢事! 其实那天在寝室里,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指导员,还以为是哪个班的变态小子跑她们寝室里来偷东西,所以就上去想揍人,结果……刚握拳跑上去,结果被大门的门槛给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人不是什么变态小子,而是预备部队新来的指导员。 他之所以进寝室也不是偷东西,而是替聂然拿干衣服。 原来只是一场乌龙而已。 可想到,结果有好事者就有人把这件事传了出去,更可恶的他们居然传的版本是她看见指导员犯花痴腿软! 她哪里腿软了,她分明那是摔惨好不好! 一群眼珠子长屁股上的白痴! “反正到底是激动在寝室里看到男人,还是看到变态,只有你自己知道。”施倩笑着对她眨巴了下眼睛。 “靠!施倩你的脑子里真是屎黄屎黄的!我真的只是激动看到变态!不对,我真的只是怕变态来我们寝室偷东西好不好!谁知道他是来替聂然拿干衣服的。”何佳玉嚷嚷地解释着。 聂然在听到何佳玉提到自己名字时,怔愣了一下。 霍珩替她拿干衣服? 聂然想到自己醒过来时的确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但她以为是医务室里的女军医替她换的…… 她忽然又想到那天严怀宇说那几天都是霍珩在照顾自己…… 我靠!这个霍珩居然给她玩儿阴的! 怪不得刚才在训练室他解自己的衣服解的那么溜,合着那几天早就练过手了! 她猛地扭头,朝着不远处的霍珩就是一道凌厉的眼刀。 不远处的霍珩原本还沉浸在刚才的聂然冷眼旁观之中,突然看到聂然望着自己,眼底满是喷火的神色后,心里虽讶异,但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神情。 聂然看到他那副淡定的模样,气得真恨不得给他两枪! 而身边的施倩在听到何佳玉的那番说辞后,立刻柳眉一竖,“你丫才满脑子都是屎!老娘这么聪慧的大脑,居然敢这么说我?!你是皮痒是不是,上次在阳台被老娘一顿削是不是忘了?!” “是啊是啊,忘得差不多了,要不然晚上回去再来一场?!” “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哈哈,我等着!” 一路上两个人连讽带刺吵得不亦乐乎,听得聂然头痛不已,偷偷地慢了几步,落在了后面去。 终于,三十分钟后,所有人跑完了全程站定在了指定位置上。 霍珩也不看秒表,绷着个脸说道:“稍息,立正!” 六班人一听,这像是要结束的意思啊。 不用罚跑了吗? 虽然指导员并没有计时跑,但是按照这一个月来的惯例,他们班级基本就没有一次过关的,更何况这个指导员比起安远道来丝毫不差,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了呢? 正怀疑是不是耳朵出问题的时候,就听到霍珩继续道:“下午射击训练,一点半在这里集合。现在解散。” 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他们六班这一个多月来模枪的几率少得可怜,因为他们的体能不过关,所以季正虎总是重复枯燥的对他们进行体能训练。 现在却突然听到不仅不用继续跑还可以模枪,那心情简直比中乐透还高兴! 瞬间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特别是何佳玉听到后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我没听错吧,射击训练?可以模枪了吗?真的可以模枪了吗?!施倩,你快掐我一把,快快快!” 她懵了似得将手举到了施倩的面前。 施倩看了一眼,随后奸诈地一笑后,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砰——”的一声响后,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何佳玉直接摔在了地上。 何佳玉当场嗷了一声叫留下来,摸着自己可怜的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地怒骂了起来,“施倩你个神经病,你干什么摔我!” 施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贼贼地笑道:“我怕你皮太厚掐不痛,摔个屁墩儿说不定你的尾巴骨会提醒你这一事实。” 何佳玉摸着自己摔疼的尾巴骨,哼哼地道:“看在下午要模枪的份上,我现在心情倍儿好,不和你一般计较。” 她们几个吵吵闹闹地正要走出训练场,就看到一穿着迷彩服的女孩子提着一桶水,含羞带娇地走到了霍珩的面前,“指导员,这是下午你需要的水,我给你送过来了。” 那柔弱的声音听得让何佳玉忍不住搓起了手臂,“天,真是够膈应人了。” 施倩对于自己的“精神食粮”被人觊觎了之后,立即眉头紧皱了起来,“我说她怎么那么不怕死啊,别的班的女兵被上次一顿虐后基本都不敢靠近咱们班指导员了,怎么这位还是死咬不放地来送殷勤。” “人家一班的,皮厚耐操,那点训练压根不放在心上好不好。”何佳玉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的稍安勿躁。 施倩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和你一样真是皮厚!” 何佳玉一听就不干了,立马把她推开,“靠,我好心安慰,你还损我!” 两个人又开始一阵地吵。 聂然听着她们的话,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霍珩的那张脸。 他因为还在卧底之中,所以不能真面目示人,或者严格来说她应该就没见过霍珩的真名目吧。 卧底装人家儿子,那张脸估计也不会是真的。 不过这次的脸比起“霍珩”的脸,平凡了不知多少,可没想到还是惹得那群姑娘来献殷勤。 不过再仔细一想也是,这部队里要么是严怀宇这种十八九岁的小屁孩儿,要么就是四十岁的老男人教官,这冷不丁的突然来了个二十多岁的长得不错,说话做事都沉稳内敛,不暴躁的,对于这群刚少女怀春的女兵们当然是个好机会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聂然的视线,霍珩转头望过去,两个人视线就这样碰上。 聂然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去,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聂然留下!” 她当下脚步一滞。 六班其他人一听,也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霍珩,这么明目张胆地叫她留下来,是想给她树敌吗?! 在众人奇怪的眼神后,她不得已地停下了脚步,又折了回去。 她眼底满是不甘心,可碍于有别人在场她不能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霍珩也同样紧抿着唇,眼色沉沉地看着她。 两个人一个仰头,一个低头,气氛有些诡然。 忽然之间,两个人扭头,同时看向了一侧的送水女兵。 霍珩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你还有事吗?” 站在他们旁边的那个女兵被点到名,愣了愣神地道:“没,没有了……” “那你可以走了。”霍珩毫不犹豫地下起了逐客令。 本来那女兵原本含羞的神色唰的一下变白了几分,最后带着不甘愿而黯然离开。 聂然一等那女兵走了之后,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道:“不知道指导员单独留下我,有什么事吗?” 霍珩沉默地望了她一眼,沉声地问:“刚才你为什么不帮忙。” “帮忙?”聂然皱了皱眉头,随后才明白他嘴里所谓的帮忙是什么,她冷然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帮忙?” “她是……” “如果你要和安远道说同样的话,你还是别浪费口水了。”霍珩的话还没说,聂然就不耐地打断了。 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和他说什么见鬼的战友情,方亮是这样,安远道也这样,现在连霍珩也这样说。 战友?团队?集体?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前世她向来都是孤军奋战一个人做事,从来没有人羁绊她,可自重生在了这个身体里,一共两次任务,在任务过程之中一路上磕磕盼盼,对于所谓的团队合作她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既要顾及这个,还有顾念那个,有时候甚至还会和接头人产生矛盾,使得任务差点停摆。 想到这些事情,她简直郁闷得想杀人。 聂然的神色在想起那些糟心事后,更是难看了几分,她语气冰冷:“指导员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先走了。” 她刚想转身往外走时,忽而又停了下来,对霍珩说道:“哦还有,少关注我点,我只想安静的混过这一年。”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李宗勇之所以挽留自己,其实都是霍珩的主意。 要不是看在申请调离闹太大,会打破自己在聂诚胜面前那乖乖女的形象,她怎么可能会答应下来。 聂然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霍珩一个人站在原地。 …… 被霍珩罚跑了半个小时以后,原本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活生生地缩短到了一小时。 等聂然回到305寝室的时候,就看到那群被跑了十五公里的妹子们早已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了起来。 估计是想养足了精神,等会儿好好打上几枪。 聂然将才睡过一晚的床铺整理了一番时,看到古琳给自己做好的笔记本安静地放在枕头边上时,她特意看了眼古琳的床铺,睡得挺香,然后手腕一动,将那本笔记本丢进了垃圾桶里。 紧接着就和衣躺在了床上休息了起来。 这身体大病初愈,说实话跑这么久还真有些累了。 这一年里,她必须要把体能给训练到原本前世的状态才行,不然这一会儿生病一会儿生病的,烦都烦死了。 想着想着,她渐渐地就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依然是被那声熟悉的哨子声给吵醒的。 在反复多次的哨声中,聂然已经开始适应了,毕竟这和当年在基地的生活没什么差别。 她快速的穿好鞋子,然后拿着帽子就往外跑去。 而何佳玉和施倩她们两个自从听到要练习射击后,破天荒的没抱怨一句,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好后,带着极大的兴奋感往外面一溜烟儿地跑去。 下午的集合比以往的速度快得将近提升了一倍,很显然他们都对于下午的射击训练格外的期待。 霍珩将枪支全部发放给了六班的每个人,当聂然从霍珩手里接过那把自动步枪的时候,只是在手里轻掂了一下,她就明白今天的训练应该不会是射击。 那枪太轻,很明显枪里没子弹。 看着那群人手里握着枪时那洋溢着喜悦的脸庞,她只是冷冷地牵动了下唇角。 没有子弹的枪支做训练,除了一种,别无其他。 魔鬼训练就要开始了,这群待宰的羔羊居然还这么高兴。 很快,将枪支里里外外基本上摸了个遍的何佳玉在看到弹夹里空空如也时,皱眉问道:“报告!为什么枪支里面没有子弹?” 果然,六班那群拿着枪支正兴冲冲的其他人在听到何佳玉的话后,也连忙检查了自己枪膛里的子弹,发现的确没有子弹。 霍珩看着他们一张张疑惑的脸庞,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今天训练的是端枪瞄目标,不需要子弹。” 众人一听,立刻大感失望。 这只能摸着枪却不能打的感觉,就好比一个光溜溜的美女躺床上,你却只能看着一样憋屈! 何佳玉皱着起了小脸,郁闷地大喊了起来:“不是吧!” 霍珩朝着她看去,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有问题?” 可就是这样平静让人觉得渗得慌,何佳玉连忙摇头,“报告指导员,没有!” 聂然看着他平波无澜地神色,这才想起前几天严怀宇对自己说过,霍珩自从进了部队就一直以冰山面瘫的死人脸示人。 本来她还没在意,现在仔细看了看,还真有点不适应。 毕竟她见惯了霍珩温润如玉的翩然贵公子模样,也偶尔见过他暴戾时阴狠的一面,以及中午在射击室里那邪魅狷狂的一面,倒是没见过他这样冷漠毫无情绪的一面。 聂然感觉自己每看到他新的一面,就感觉像是重新认识这个人一样。 “现在举枪,瞄准一百米以外的目标!” 随着霍珩的一声命令之后,六班所有人齐刷刷地将手中的步枪举起,一只眯起地望着远处的靶子。 “保持这个姿势不许动!”霍珩站在每个人的身后,检查每一个人的姿势。 直到站在聂然的身后,发现她全身绷直,手与肩部的之间呈一水平线,完全就是标准姿势时,他不禁站在那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往下一个士兵走去。 而这时候其他班级的人也拿着枪进入了训练场,只不过他们并不是瞄靶,而是站在训练场的另外一端开始打枪了起来,那砰砰作响的子弹声就像是敲在六班的心里一样。 明明都是射击训练,为什么他们是端枪瞄靶,而其他班的人却是实打实的在射击! 这简直就是在打脸! “靠,他们不进室内射击训练,跑外面来干什么!”何佳玉咬着牙小声嘀咕着。 “谁知道,说不定是故意挑衅!”施倩也同样小声地恨恨道。 六班的人各个都咬牙切齿着,却又不得不继续端好手里的枪。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他们端着枪的手渐渐开始有些酸了起来。 “你的手在抖哦。”何佳玉在瞄到施倩的枪口在微微抖动时,得瑟地说道。 “好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施倩拧着眉头,艰难地说道。 “冬天举枪你们就庆幸吧,等到了要是夏天,在太阳底下暴晒起来,不死也要脱层皮。”就站在施倩旁边的严怀宇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 从他稳当的枪杆子上就看出,他现在还很轻松。 但一旁的聂然却并不这样想,因为她曾经在这片训练场站过九天,这里天气的转变她早已熟记在心。 抬眸,看了眼远处滚滚而来的厚重云层,她握着枪杆子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天色越来越沉,铅灰色的云层大朵大朵地压了过来,就如同压在了人的头顶上,抑得让人有些喘息不过来。 风也随之呼啸了起来,那剧烈的大风吹得头发随意的打在人的脸上,有些发疼。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天空随即一声闷雷响起,雨水就如开闸一般哗啦啦的倾泻了下来。 那豆大的雨水打在枪杆子上,有几个人的手本来就已经酸软无力了,现在加上这雨水一下子倒下来,差点没拿稳。 “不许动。”霍珩站在他们身后,冰冷的声音让他们浑身一激,再次打起了精神。 雨水哗哗地倒下,所有人的衣服顷刻间全部都湿透了,大风夹裹着雨水时不时地打到他们的脸上,眼睛上。 眼球被豆大雨水打得疼痛不已,却又因为指导员在背后随时监视,而不敢动弹。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大雨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息,反而越演越烈。 霍珩站到他们的面前,在大雨中他的声音不得已提高了几声,大喊着:“现在加码!” 众人一听,立刻有了想要昏死过去的心。 唔……不知道小然然把古琳的笔记丢到垃圾桶里你们会不会有点那啥……但是这就是她,因为她前世的一些经历,以至于骨子里对于战友这两个字是没有概念的,所以……这是一个必须要蜕变的过程~所以不要觉得这样就放弃然然哦!~ PS:因为在顺后面的一些思路,所以这两天写的有点小卡,没万更,别介意哦!~会万更的,乃们放心昂! 正文 014 自己找死,他们之间有暧昧? 加码?居然还加码! 他们已经这样举着枪有两个小时了,手上酸疼的已经快要受不了了,本来以为在熬一会儿差不多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但最终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指导员的一句休息,而是再加码! 天,要是再加码下去。这双手非废了不可! 他们苦着脸,看着霍珩亲自一个个的将砖块用一根细细的绳子绑好,系在了每个人的枪口处。 霍珩的手一放,一股重力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往下坠。 “不许动。”霍珩冷冷地提醒这眼前的一个男兵,那毫无波澜的眼神让那男兵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枪杆子。 “把枪抬高。” “手握紧。” “肩膀放平。” 在磅礴大雨之中,比起不远处其他班里那些正在怒骂训斥自己士兵的教官们,霍珩的声音淡然地几乎没有起伏,可那话语里带着的沉冷的气势让那群人的身子忍不住绷紧了几分。 十分钟……二十分钟……四十分钟…… 霍珩站在那里,特意看了一眼聂然,只见她的手还一动不动的摆放在这里,并没有大雨和砖块的双重力道,使得枪支晃动半分。 这让他的嘴角在不经意间暗暗地牵动了一下。 只是聂然能熬过去,不代表别人能熬过去。 六班的其他几个人,除了严怀宇他们三个老人,其他那群新兵们的手因为长时间端着枪,又加上冬天的雨水冻得他们体温急速流失,双臂开始渐渐地抖动了起来,面容也因为手上的酸疼而扭曲了起来。 霍珩看到其中一个士兵的手抖得尤为厉害,就连枪口下悬着的砖块也因为他的抖动而前后左右的晃动。 他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枪杆子,“不准抖。” 那男兵苦着脸,很是艰难地说道:“报告指导员,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那再加一块。” 霍珩很淡定地弯腰作势要给他在系一块砖头,那男兵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咬着后槽牙将枪杆子一提,“不,我控制得住!” 听到这话后,霍珩手里的砖块这才重新放回了地上。 身旁的几个人听到刚才霍珩的话后,生怕也会来一块砖,原本还轻微晃动的枪口立刻定住了。 只是那脸上的神情却又更加狰狞了几分。 从下午的一点半一直端到了五点,足足三个半小时,他们就这样站在大雨中一动不动。 霍珩双手负背站立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突然间,他一步步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了起来,生怕指导员会跑到自己面前,直接加一块砖在自己的枪口。 只见他一一走过那些人,最终脚步停在了倒数第二个人的面前,瞬间众人轻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不是自己的同时也替那个人默哀了一把。 而那个被众人默哀了一把的,不是别人,就是聂然! “抬高。”他突然伸手,轻轻地托起了她的枪口。 聂然已经渐渐酸麻的手被迫稍稍抬起,可一只眼睛依旧半眯着瞄准一百米以外的地方,连个眼神都没赏给霍珩。 被无视的霍珩看着她那张倨傲坚毅的脸庞,雨水被猛烈的风拍打在脸上,然后顺着她的脸颊极快的流淌下来。 冰冷的温度让她的唇的已经开始渐渐泛白了起来。 可她依旧咬着牙,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霍珩不禁想到,那几天她也是这样被冻得小脸煞白地站在这里,咬着牙却还是坚持着。 恍惚间,他竟然就这样伸手去触碰她的脸。 聂然用眼角的余光瞟到后,反应极快的聂然一个偏头,微微擦过。 她警惕地瞪着霍珩,“你要干什么。” 霍珩立刻醒过神来,反手擒住了她的下巴,轻呵道:“不许动,保持水平面!” “……” 怔愣了三四秒后,她顿时怒瞪起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这混蛋根本就是假公济私! 刚才明明就想摸自己的脸,现在却说什么不许动,保持水平面这种鬼话! 有本事你他妈倒是给我放手啊,别扣着下巴不放手啊! 这个混蛋! 霍珩似乎是看出了她眼底那星星点点的怒火,看着她憋屈的样子,嘴角微不可见地轻扬了起来,就连心情都好了很好。 突然,“咚——”的一声,队伍里有重物摔倒的闷声响起。 霍珩顺着声音看着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士兵倒在地上,看样子似乎是被这寒冷的天气冻休克了。 众人看到那人倒在地上,心想着这人算是幸福的时刻要到来了,这一晕肯定要被抬下去休息了。 于是都纷纷期盼着自己也赶紧冻晕过去,这样就能彻底结束这魔鬼训练了。 然而,当他们看到霍珩接下来的动作时,纷纷觉得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想得太简单了。 只看到霍珩走到了一桶水旁边,然后又把旁边的几个热水壶里的热水给倒入了桶里,在寒冷的训练场里,那桶水就这样不断地冒着白色的雾气。 霍珩一把提起水桶,走到那士兵身边,一下子全部倾倒在了那个士兵的身上。 “啊——!”那士兵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带着强而有力的惊呼声,哪里像是休克昏死的模样。 霍珩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冷冷地问了一句,“醒了?” 那士兵看到霍珩的眼神后,就知道自己的鬼把戏早就被自家的指导员给看穿了,他眼神恐慌着,忙不迭的重新捡起地上的枪支,点头道:“醒,醒了……” “六点结束后,你再重新举枪三个小时,时间不到不许休息吃饭。” 霍珩不带温度地丢下了这个命令后,淡淡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 只是那一瞥,却让人倍感压力,身体不自觉地又绷直了几分。 那个暗耍小聪明的士兵这下连屁都不放了,只能继续默默地认下了这个命令。 谁让他想用休克这招企图蒙混过关呢! 六点半吃饭,他要一个人默默地再举三个小时,食堂早就关门了好不好! 他又不是炊事班的人,哪里有小灶可以开。 注定这个晚上是要饿肚子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在这一通水浇下去后,顿时了然,原来这保暖瓶里的水不是给他们休息时候喝的,而是专门准备给那些想“装死”的人用的! 想起刚才那热气腾腾的水,不用试也知道,那温度肯定不会低。 而最末端的聂然在看到他那狠厉的手法后,不由得默默腹诽了一句,变态! 向来只有夏天中暑浇冷水,还是头一回看到冬天装死浇热水的! 果然,霍珩这家伙已经腹黑到了极致了。 大雨依旧哗啦啦地下着,完全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训练场上他们六班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端着枪一动不动地站着。 突然,从远处的雨幕之中,有个人穿着迷彩的士兵朝着六班跑了过来,对着霍珩一个敬礼道:“报告指导员,营长有事找您。” 霍珩抬头,看了看他,点头:“好,我知道了。”随后对着六班所有人道:“继续保持。” 那群人原本以为霍珩会借此时间让他们休息休息,结果听到这句话后,哭的心都有了。 他们端枪端了一下午了,足足一下午没松开手里这杆子枪啊,难道喘息个十分钟都不行吗! 这指导员怎么比教官都狠啊! 鉴于刚才那士兵被罚了重举三个小时的惨痛教训,直到霍珩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大楼内后,依然没有人敢放下枪杆子。 “咚——”又是一个熟悉的重物摔倒声响起。 只是这次,却在聂然的身边响起。 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过去,就看到本来站在自己身边的乔宇娇此时倒在了地上。 估计是因为女生体重轻的缘故,在这大雨之中她摔倒的声音特别的小,又加上她们两个在最后的末端,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聂然看了眼她已经青紫的嘴唇,看上去不太像是装的,应该是真的被冻得休克过去了。 但……那又如何,反正休克个几个小时也死不了。 她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自己的枪支上,静默不语。 直到一个小时后,霍珩重新回到了训练场上,在巨大的雨幕中,他看到最后一个女兵倒在地上,他急忙快步走了过去。 将她整个人仰躺放平,霍珩看到这个女兵的唇色已经被冻得青紫,手搭在她脖颈的脉搏处,跳动的频率越发的缓慢。 休克,而且已经进入深度休克。 再晚一点,可能就没命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了站在她身旁的聂然,重重雨幕下,她还是保持着刚才自己离开时的举枪姿势,那直挺的身姿就像是一棵树站立在那里。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个女兵晕倒的事情,但她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这样的袖手旁观让霍珩的心头异常的沉重。 她……真能冷漠到这般境地?! 压下了心头的失望,他连忙让班内的其他两个男兵搬着乔宇娇去医务室。 其他人看到乔宇娇被搬着出去,想着人都倒下了,那他们这群人是不是也差不多可以休息了。 但没想到…… “继续保持,不许晃动!” 霍珩的语气异常的冰冷,让那群人心头倏地发紧。 指导员这是生气了? 难道是乔宇娇倒下,让指导员太过失望,所以动了怒? 当下,所有人也顾不得明天这双手还要不要了,握紧了枪杆子,以防到时候被自己指导员的怒火牵连。 终于又半个小时后,霍珩总算是放过他们,让他们回寝室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因为长时间的举枪,他们的手并不能立马放下,而是僵直着手一点点地垂放下来,而那只瞄准目标的眼睛被雨水长时间的击打,也已经变得通红。 士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已经举不起的双手走出了训练场。 而聂然也不例外! 她虽然神色看上去还算平静,但那双手却沉重的根本举不起来,她很怀疑等会儿洗澡的时候能不能拧毛巾。 只是在路过霍珩身边之时,她忽然之间听到耳边传来了他冷峻的声音,“如果,她真的死了怎么办?” 聂然的脚微微一滞,不由想到他刚才借着训练名义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事,心里那股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她红唇微勾,带着丝丝冰冷,“那就让她去死吧。” 那就让她去死吧……让她去死吧……去死吧…… 天际最后一缕光线彻底沉了下去,瓢泼的雨幕中,她的话字字句句带着森寒的气息,让霍珩的心中一窒。 …… 因为乔宇娇的深度休克她当天直接送去了部队医院,这下六班没有了这个拖后腿的人,至少每次在集合的时候都不用接受罚跑了。 这凭这点,六班的人纷纷期盼起乔宇娇能够在医院里躺个一年半载,最好就不要再回来了。 日子如流水般划了过去。 霍珩的魔鬼训练还在继续,他每天都能想着别人想不到的法子折磨着六班的人,但不得不说的确很有效果。 至少聂然感觉到自己这短短的两个星期里,体能上有了不小的提升。 有时候趁着夜深人静时,她偷摸着在走廊比划两下时能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快了很多,而且脚在踢出去的时候也没有那种沉重感。 四肢的力量明显的能感觉到增加了不少,这让她欣喜不已。 但最让她高兴的是,自从那天两个人在大雨里说了话之后,聂然明显感觉到霍珩对自己的态度冷却了很多。 聂然觉得这下在部队的生活又能平静几分了。 但很快,事实告诉她,这一切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 因为……乔宇娇回来了! 这个拖六班后腿的人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后,终于回来了。 而她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聂然! 因为当她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医院里的人告诉她,自己差一点就因为深度休克时间太长死掉。 那时候她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深度休克时间太长了呢? 按理说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就算其他不知道,可最身边的战友总应该会知道自己倒下吧! 但当她查询了自己进医院的记录,却发现自己休克后到进医院的时间跨度居然长达一个多小时! 怎么会这样?! 她躺在病床上一点点地仔细琢磨,忽然之间,她的脑海之中闪过了一双冰冷的眼神,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不带任何鲜活的气息,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是她! 是聂然! 倏地,她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因为太过用力,不小心拉扯到了自己正在挂水的点滴,手背上立刻被针扎破了皮,一颗颗的血珠子冒了出来,疼的她直皱眉。 在想到身旁的战友就是聂然后,所有的一切她就全部都明白过来了。 是聂然,她肯定因为上次的事情被安教官罚了,心里不平衡,所以才报复自己,故意装作视而不见,所以才会导致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如此的狠毒,为了报复竟然要杀死自己! 所以,当她一从部队医院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聂然! 只不过她到部队的时间已经晚上了,寝室大楼里是来来往往打算去洗澡的人,乔宇娇先是进了305寝室,得知聂然已经去洗澡后,她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去了浴室门口蹲点守着。 没过多久,就看到聂然穿着衣服,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 乔宇娇立刻对着她一声娇叱,“聂然!” 那正往寝室里走的聂然听到声音后转过头看去。 只见乔宇娇怒气腾腾地走了过去。 聂然扬了扬眉,问道:“什么事。” 乔宇娇也不和她绕什么话题了,开门见山地质问了起来,“为什么那天我休克你不帮我喊人?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无动于衷,害的我在医院吃了多少苦头!” 聂然一脸无辜地说道:“指导员不是让我们不要动吗?” “可我当时已经休克了,就要死了,你懂不懂!”乔宇娇看她那样子,怒火噌噌噌的就往外冒。 “我们只是在大雨里站四五个小时而已,你的身体如果有足够的能量,应该是不会休克的。除非……你在中午刻意减少了摄入量。”聂然很淡然地站在那里分析着。 乔宇娇听到后眼中闪烁了一下,的确她的确中午没有吃多少东西,但她是怕胖所以才不吃的! 食堂里的东西那么油腻,而且都是馒头包子之类的东西,碳水化合物那么多,体重肯定要往上飙。 但……这一切关她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她吃东西还要轮得到别人来管了?! 要知道这些事情她爸妈都从来不管她的! 在聂然的淡然浅笑之中,她有些急了,喝斥了一句:“我吃不吃关你什么事!重点是,你为什么不帮我喊人!” 聂然嘴角地笑容渐渐冷凝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既然你吃不吃都不关我的事,那你死不死的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凑近了几步,低声地道:“我这人心地好,别人想找死,我从来不拦着,甚至还会主动帮忙。” 最后那一句话,吓得乔宇娇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聂然黑瞳里闪着幽幽的冷光,她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生气还是被她的话给吓到,结巴了一下地道:“你,聂然,你给我等着!” 说完,转身就走了。 聂然看着她的背影,嘲讽地冷笑了一声,就这种货色也敢跑过来质问自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紧接着就走进了自己的寝室内。 “刚我们班的娇娇女找你!你在路上碰到她了没?”寝室里施倩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 聂然擦着头发,说道:“嗯,遇上了。” “她和你说什么啊?我刚看她进来找你的时候好像一幅很生气的样子,你们两个是不是打架了?打架了要叫上我哦!”一旁正在外头洗衣服的何佳玉听到后,马上丢下肥皂跑了进来,毛遂自荐着。 “你怎么那么爱打架啊,滚去洗你的臭衣服!你看看你的手上的肥皂泡弄得满地都是,小心到时候被扣内务分,然后出棉被操。”施倩立马将她赶到了阳台外。 被嫌弃了的何佳玉鉴于棉被操的威力后,无奈之下之能站在阳台上,把脑袋伸了进来,反驳道:“我是臭衣服,那你呢,你是什么?香衣服吗?” “我当然是香衣服了!” “嘁,自恋!” 寝室里她们两个人的斗嘴声又响了起来。 一旁的古琳默默地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乔宇娇找你,没什么大事吧?” “没有,只是随便问两句而已。”聂然笑着回答了一句,而后端着脏衣服去了阳台,趁着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把衣服给洗了。 …… 而另一边被气昏头的乔宇娇一路上横冲直撞地,她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去质问聂然的,怎么到最后反而被聂然给吓住了?! 正想着呢,猛地一股力道撞上了自己,乔宇娇不禁往后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刚想骂人,却听到对方一阵大喊:“走路张没长眼睛啊!” 乔宇娇一瞧,对方有三四个人,而且各个都皱着眉头看着她,寡不敌众的乔宇娇在心里衡量了起来。 她在家里虽然一直都是被人呵护着的,可自从到了部队后她就发现这群女孩子都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所以除了六班的,其他的她还真不怎么敢惹。 所以,她很勉强地冷冷地丢了下四个字,“不好意思。” 随即绕过她们几个人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结果,才走到她们身边,就被那几个人给推了回来,其中为首的一个脾气有些暴躁地推搡了乔宇娇一下道:“喂!你这什么态度啊!” “算了算了,我没什么事情。”人群里那个被撞到的女兵连忙出来解围,她声音柔柔弱弱的,犹如三月的春风。 “什么就算了!在指导员那里被冷遇也就算了,现在被这丫头撞了,还要忍,悦姐你也太好了心吧!”身旁的那位女生忍不住就替她打抱不平了起来。 他们觉得自家的悦姐真是太好说话了,人好心底又善良,可偏偏感情路就是不顺,真不知道那个见鬼的指导员怎么就是看不上悦姐! 多好的人啊,怎么就那么眼瞎呢! 乔宇娇本来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耳熟,后来又听到她们的对话后,立刻想了起来,她指着那个柔柔弱弱地女兵道:“你不就是那个天天到我们班来给指导员献殷勤的那个女兵,陈悦?!” 乔宇娇的话一出,马上惹来了对面几个女孩子的不爽以及怒火,各个横眉冷对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啊,什么献殷勤?会不会说话啊!” “难道不是吗?是不是又被咱指导员给拒了,所以这么愁眉苦脸的呀!”乔宇娇嘴角微扬,脸上满是嘲弄的神情。 这一班的女兵陈悦来献殷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然被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依然不肯放弃,真是够坚持的。 身边那几个女生看到她那赤果果的嘲笑,立刻眯起眼握拳朝她走了过去。 “我看你是在皮痒!六班的,不如我们姐妹几个替你松松筋骨如何!” 那拳头被按得噼里啪啦作响。 乔宇娇这才醒过神来,眼看着她们一点点的逼近,情急之下她脑筋一转,顿时有了个完美的想法! 她趁着那群人还没动手前,连忙开口道:“不过你被指导员拒绝也是正常的,因为他现在整个心思都在咱们班那个叫聂然的身上!那丫头手段可高着呢。” 身旁的人一听后,手立刻停了下来,“聂然?那个进部队第一天被罚站的那个?” 要知道聂然这两个字现在在部队里传得人尽皆知,有谁不知道才进预备部队训练的聂然第一天就当面顶撞了安远道,最后被罚站了九天的事情。 乔宇娇一个劲儿地点头,“是啊!听说,聂然在医务室生病的那几天都是咱指导员亲自照顾的呢。” “还亲自?” “没错!所以啊,指不定他们两个发展到哪一步了,这医务室里又没人去看,隐秘的很。” 乔宇娇各种添油加醋地说,听得那群人纷纷都围到了陈悦的身边,皱着眉嘀咕道:“悦姐,这可怎么办啊!” 乔宇娇满含惋惜地说道:“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你没希望了。” 这番落井下石的话果然勾得那群人急了起来,抓着陈悦的手就道:“悦姐,要不然咱们亲自找那个聂然聊聊?” 比起这群人的焦躁不安,那个被她们尊称为悦姐的陈悦显得倒是一副淡定的神色。 只见她沉默了几秒后,微笑着道:“那个女兵生病,指导员亲自照顾也很正常,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走吧,我们赶紧会寝室,明天一早还要训练呢!” 显然她并没有上乔宇娇的当。 乔宇娇见她要走,连忙挡住了她的去路,拧着眉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了?” “我和你并不熟,为什么要没凭没据的相信你呢?”陈悦站在那里,轻轻柔柔地笑,“你已经耽误我们很长时间了,请让让好吗?” “没凭没据?哼,早晚我会把证据放到你眼前的!”乔宇娇信誓旦旦地说着。 陈悦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还是微笑着绕开了她往前面走去。 其他几个和陈悦一起的女生们马上跟了上去,问道:“悦姐,真不去找那个聂然聊聊?” “是啊,我看那女的说得也并无道理啊。” “就算没有,我们也可以敲打敲打那个什么叫聂然的啊,以防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呢!” “不用了,说不定里面有什么误会呢,到时候闹大了对你们可不好。”陈悦语气里满是为她们几个着想的意思,惹得那几个单纯的丫头一阵感动。 “悦姐。” 陈悦笑了笑继续道:“行了,赶紧回寝室吧,明天晚上我们班还有军事课程的小考,赶紧复习,笔记什么的我都给你们做好了。” “悦姐真好。” 几个人听到自家悦姐已经把考试笔记都已经做好了,高兴的不的了,以至于她们都没有注意到陈悦的笑容里滑过了一丝阴寒之色。 刚才她故意引那个六班的女生上当,替自己找证据。 其实早在两个星期前,在一次路过射击训练室的时候她见过指导员,那时候他们相隔不远,但还是在树影见能看到指导员好像气势汹汹的,她刚想下意识地叫住指导员,却透过丛丛树影看到了一个女生紧随在指导员的身后。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掉了。 那时候她还以为指导员是带人去加餐训练,可现在听到这番话后,她觉得好像隐隐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现在这个女兵讲的是真的话,那么那天他们两个人是去哪里了,又做了什么呢? 哈哈,好戏马上要开场了!啦啦啦了~ 正文 015 某人小心眼了,女人之间的战斗 自从那天和乔宇娇在走廊上聊完之后,陈悦就开始偷偷关注起了六班的聂然。 有时候几个班级在同一个训练场训练的时候,她的眼神除了看着霍珩之外,还时不时地瞄向聂然。 但好几次观察下来,她并没有发现指导员对聂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和其他的士兵一样训练,而那个聂然好像也对指导员也是冷冷淡淡的。 并没有像乔宇娇说得那么的暧昧。 但她一想到两个星期前无意间看到聂然和指导员两个人路过自己时的画面时,她又觉得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伪装。 因为在大庭广众面前,所以两个人为了避嫌,才会这样冷淡。 于是,观察聂然的次数就越发的多了起来。 下午的格斗擒拿训练课程,一班和六班的课程相同,这下又给了陈悦可以观察的机会。 两班实力悬殊,只是各班归各班。 “今天,男女混合训练,一对一格斗。”当霍珩站在训练场上,说完这一席话的时候,底下的士兵显然都有些不同意了。 男兵觉得,自己和女兵打,简直就是在欺负人啊,这说出去太丢脸,更何况女孩子总不比男孩子,这万一一下子摔猛了,一个个都哭起来怎么办?他们可不会哄人啊。 而女兵也觉得,自己在力量上和男兵无法相抗衡不说,万一在打斗期间无意间有个身体上的接触,那她们也太吃亏了! “报告指导员,我们不和女兵打,太丢份了。”严怀宇第一个拒绝。 随后更多的男兵也附和了起来,纷纷表示和女孩子打架有点欺负人,不绅士。 那些原本也不想和男兵打的女兵们一听到他们这样说,反而有些不爽了起来。 什么叫丢份! 是看不起她们女兵吗? 其中向来爱打架的何玉娇听到男兵鄙视起自己时,马上就跳了起来,“什么太丢份,我看分明就是打不过所以才找这个理由吧!你们这里面可有不少人被我打败过!” 何佳玉这番话一出,本来还附和的几个男兵瞬间歇菜。 很明显,那几个肯定就是被何佳玉打败过的。 “没错,什么太丢份,统统都是借口!有本事就来打一场。”站在队伍里的施倩连忙附和了起来,她激昂的声音立刻带动了女兵的情绪。 “是啊,打一场!让你们也看看女兵的真本事!” “女兵才不会比你们男兵弱呢!” “哟呵,那你们到时候可别被打哭了!”严怀宇一边说一边撸起了袖子。 “谁哭谁孙子!”何佳玉好几天都没有打架了,心里早就痒得不行,一看严怀宇撸袖子,当下就兴奋地想冲过去。 看着队伍里男女兵们开始纷纷叫嚣了起来,唯独聂然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那喧闹的场景。 霍珩特意看了她一眼后,这才继续说道:“男女学号从1到10,学号相同的为一组。” 所有人立刻找寻起和自己学号相同的对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意成全,严怀宇和何佳玉这个两个人在队伍里是挑衅的最凶的人,最后竟然真的被分配到了一组。 还没开始打呢,两个人眼中的火星子就噼里啪啦地烧个不停。 而聂然则和乔维分在了一组。 乔维的性子没有严怀宇那么暴,他在部队里更多的是一种游戏的心态,所以这才和严怀宇凑在了一起。 “我从来不认为女兵不如男兵哦,所以千万手下留情。”乔维双手插在裤袋里,歪着头笑。 他可没忘记上次在火车里聂然是怎么对待那个光头男的,那狠厉的手段,啧啧……饶是他这种男孩子都看了为之咋舌。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作为男生的那种热血劲头还是挺让他期待这一次两个人的对打。 乔维的嘴角还挂着无谓地笑容,但手里的拳头却握紧了几分。 聂然感受到他的气息微变,垂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绷紧了起来。 突然,乔维身形一动,直扑而来。 她眼眸半眯,动也不动地看着他逼近,乔维见她如此近的距离依旧不躲不闪,心头骇然,立即想要将拳头收回去。 可这时候距离实在太过相近,又由于惯性,拳头根本来不及收回,眼看着就此一拳打在聂然那张白嫩小脸时,只见聂然头部轻轻一偏,堪堪与他的拳头擦脸而过。 那猛厉的拳风带起了她耳边的碎发。 乔维见她成功躲开后,这才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他就惊愕地看见聂然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到他身前,背部紧贴着他的胸前,然后闪电般一把抓住了他还未收起的拳头,接着就是猛烈的一记过肩摔。 “砰——”沙地上,他的背部被摔得火辣辣的疼。 “都让你手下留情了,你还这么狠。”乔维摸着自己的背部,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已经留情了。”聂然淡淡地说道。 如果是以前,她在贴近乔维的那一刻,就应该用刀直捅他的心脏,而不是扣着他的手,来一记简单的过肩摔而已。 乔维听她这样说,瞬间有种被小看的感觉,要不是刚才他以为聂然是被吓傻了,这才愣了愣神,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被她打败。 心里的胜负欲这下冒了出来,乔维扭动了下自己的手臂,重新摆好了架势,“既然如此,那就再打一次!” 说着,他脚下发力,再次冲了过去。 聂然皱了皱眉头,她以为打完了就结束了,怎么还要继续再来? 而且看乔维那样子,好像是越挫越勇的感觉。 聂然见他又要和自己正面相撞,急忙再次避让,却不料这次乔维像是知道她的套路一般,手倏然张开,犹如鹰爪一般扣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再也无法闪躲。 聂然眉色微沉,单手扣住了乔维的手,使劲一扭。 乔维当下大惊,为了防止自己的手腕被扭断,急忙顺着聂然扭动的方向,凌空一个翻转,平稳落地。 两个人瞬间分开。 乔维看到她嘴角微扬,一派淡然的样子后,又看了看自己因为轻喘而上下起伏的胸膛,他知道聂然这是故意在调动自己的体能,好让自己的体能大幅度的消耗,以至于身体的速度变慢下来。 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 乔维收起了嘴角的玩笑之色,眼神一凛,明显是要动真格的。 而就在他再次扑来之际,刚想要微动的身形突然一顿。 聂然眉目发沉,那道注视又来! 这几天,她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背后偷偷注意着她,但因为训练场上那么多人,地方又广,并不能很快就锁定。 所以她一直悉心留意,并且将其一一个个的排除。 现在训练场内只有六班和一班的人在场,目标范围缩小了那么多,也该是时候把人给找出来了! 她趁着乔维来给自己一记过肩摔之际,连忙抬头在人群里搜索,最终定格在了不远处的一个有些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女兵身上! 她是谁? 随着这个疑问在大脑中形成时,“砰——”又是一记猛烈的过肩摔。 聂然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尘土立刻飞扬了起来。 乔维以为她会这样轻而易举地让自己摔肯定有后招,所以几乎力道大了很多,摔起来格外的狠,惊动到了其他人。 “我靠,你个死小子用不用这么狠啊!”严怀宇本来和何佳玉打得正欢,结果听到那巨大的响声,又看到聂然被整个人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当下急的要跳脚。 “我……我没想到她不反抗啊……”乔维也有些担忧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想要将聂然扶了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摔疼啊?” 一旁的霍珩一直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早已看出刚才聂然分明是故意不反抗,才会这么轻易地被摔在地上。 心里真是又气又心疼。 强压着自己心里的不舍,冷冷地撇过头去不看她。 “我没事,放心吧。”而被摔在地上的聂然思绪被背上的疼痛感给打断后,笑了笑,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乔维你个臭小子,我都还没和聂然打过呢,你就把她给干趴了!这下我又要推迟好几天才能和聂然打了!”何佳玉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和聂然打一架,要不是顾及她还未痊愈的身体,所以一拖再拖,现在可好,被乔维给摔惨了! 这下,又要往后拖一段时间了! 周围的人听到何佳玉的用词后,都愣了起来。 干……趴……这词用在一男一女身上太诡异了。 旁边想漠然的霍珩听到何佳玉的话后,当下眼神犀利地朝着何佳玉飞射而去,“谁让你们停下的。” 那冰冷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戾气,让那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瞬间,包围在聂然身边的人全部四散开来。 聂然抬头看向霍珩,只见他薄冷的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后,转身就往别处走去,压根没理睬她。 不远处的陈悦在看到霍珩冷漠离开,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时候,她这才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还好,她当时没有听乔宇娇的挑拨,没有马上做什么,不然就傻傻的被乔宇娇耍了。 “真的没事吗?”作为同一组的乔维还是很担心地问道。 “嗯,没什么事情。”聂然虽然摇头,但是她刚才在被摔的时候,为了防止身体内脏受伤,她用手撑了一下,还是崴到了一些。 不过对于她来说,只要不死,那其他就不算什么事。 乔维在看到聂然的手时目光微闪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道:“那我们继续吧。” 聂然点了点头,但脑子里却还在疑惑那个偷偷观察自己的一班女兵是谁。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对自己并不友善。 趁着和乔维几次近身打斗时,她都在不经意间瞄向那个女兵,见那人已经收回目光后,她这才重新将精力放回在了格斗训练上。 整整一下午的格斗训练过后,霍珩不知道又抽什么疯,让六班的人在晚饭前跑了十公里后,看着别人都优哉游哉得去食堂吃饭,就他们可怜的还要跑十公里,心里顿时哀嚎了起来。 为了能早点吃饭,这群人就像是疯了似得,破天荒的居然一个个都准点到达,甚至有些速度快的,还提前到达。 霍珩看到后,这才放了他们。 一群人前胸贴后背的跑进了食堂,一片狼吞虎咽,好像饿狼投胎似的,唯独只有聂然一个人坐在其中慢条斯理的,显得特别扎眼。 其实聂然也想和他们一样左手馒头,右手快速的往嘴里塞菜,可苦于刚才左手崴了一下,手有些疼,没办法只能单手吃东西。 好不容易一顿饱饭过后,所有人这才满足地回寝室休息。 六点四十五分,六班的人纷纷拿着书本进教室上课,聂然慢悠悠地一个人走在最后面。 “聂然!”突然,一个声音从楼梯的拐角处响起。 聂然仔细一看,发现乔维正倚靠在墙面上,单手插在裤袋里,感觉像是在特意等人。 “有事?” 乔维站直了身体,从口袋里将一瓶喷雾剂递给了她,“这是我到医务室去拿的喷雾,没有味道的,你放心用。” 聂然看了眼,颇感意外。 这人倒是观察的挺细心的啊,居然发现了自己的手受伤了。 “谢谢。”聂然笑着接过他手里的喷雾。 然而就在两只手在接触之际,身边硬生生地插入了一道淡漠冰冷地声音,“借过。” 乔维和聂然同时朝着一侧看去,只见霍珩正站在楼梯口的最后一个台阶上,眼神泛着幽幽冷光。 聂然将喷雾淡定地收进自己的口袋后,又往后退了一步,将道路让了出来。 霍珩面无表情地从他们之间穿过,然后走进了教室内。 “指导员来这里干什么?”对于霍珩悄无声息的出现而吓了一跳的乔维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聂然同样也看着那抹已经消失在教室门后面的身影,皱眉道:“不知道。” 晚上的课程向来都是季正虎来上的,这人现在忽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 不过,虽然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但是她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握了握手里的喷雾剂,她快步走进了教室内。 古琳又一早给305寝室的其他四个人占了位置,看见她举着手召唤着自己,聂然很无奈地走了过去。 “刚才指导员说,今天他来给咱们上课。” “什么?”聂然一愣。 霍珩给他们上课? 那季正虎干什么去了? 这算是被霍珩给彻底代替了吗? 屁股刚沾上凳子,聂然却冷不丁的听到霍珩突然叫了一声,“聂然!” “到!”她下意识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现代霰弹有哪两种。” 嗯?现代霰弹? 聂然一下子没跟上他的节奏,傻傻地看着他。 身旁的古琳看她站在那里不回答,以为是不知道,急忙偷偷地替她翻书。 “怎么,不知道?”霍珩沉着声问道。 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 她当年为了能吃上饭,可是能把书军事书倒背的人! 聂然扬了扬眉,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榴霰弹和群子弹。” “那么这两种霰弹的组成分别是什么。” “榴霰弹是由弹体,杀伤元件,头螺,抛射药,推板和引信等组成,使用榴弹炮发射,通过引信引燃抛射药将杀伤元件抛出。以杀伤有生力量。” “而群子弹,则是由弹壳和杀伤元件等组成,借助火炮内的发射药产生的火药燃气压力将弹丸射出,可杀伤300米以内的敌有生力量。” 一连串的专业名词从她嘴里吐出,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就是照本读也没她这么顺溜啊! 在场的人被她的惊人记忆给震惊了。 就连原本还想替她翻书找答案的古琳也被她这一大段话给震得懵了。 手停滞在了书的目录页面上,久久没有动。 站在讲台前的霍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轻叩了下桌面,半响后继续问道:“那么后来它被什么所取代?” “高爆弹。” 聂然在心里冷哼着,这种东西也想拿来为难她,简直做梦! “穿甲弹有什么特点。” “初速高,直射距离大,射击精度高。” “子母弹种类。” “有杀伤子母弹,穿甲子母弹,布雷子母弹等。” 两个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的快速来回,完全像是置于无人之地一般。 可时间一长,聂然见他没完没了的一直提问,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后,她眉头不禁轻轻拧了起来。 “鱼雷的种类很多,按攻击对象分为哪几种。”霍珩那边还在继续提问。 聂然停顿了几秒后,决定回答:“……报告,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等会儿留下来,我单独给你补课。”霍珩很顺应地就接下了她那句话。 “……” 我靠!又他妈被坑了! 这个混蛋,根本就是算好了自己会这样说,所以一早就等着呢! 聂然咬牙切齿地怒瞪着霍珩,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真想把这无耻的混蛋给砍死! “聂然,你好厉害啊。”一旁的古琳见聂然坐下后,满是崇拜地看着她。 此时的聂然还沉浸在滔天的怒火之中,她磨着后槽牙,死死地盯着讲台上的霍珩,径直说道:“是吗?那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的笔记。” 坐在前排也同样被聂然刚才的回答给震撼到的何佳玉惊奇地道:“不是吧,班长的笔记有这么神奇?班长班长,你赶紧的,把笔记借给我抄抄,下次我也要像聂然一样这么霸气侧漏的背书。” 听到这一切的功劳都是因为自己笔记缘故的古琳这时候又惊讶又茫然,“是我的笔记本吗?” 她怎么对于自己记录的那些东西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虽然倍感奇怪,但她还是应承了下来,“好吧,那晚上我把笔记本给你。” 只是从那以后,有一段时间古琳的笔记本就变得格外的畅销,甚至连原本可有可无的班长形象也瞬间变得重要了不少。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整整一节课,聂然都恨恨地盯着讲台前的霍珩,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瞪出几个窟窿来! 很快,八点半,下课铃声响起。 所有人都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时,就听到霍珩指了指聂然说道:“你留下!” 唰的一下,所有人都带着同情的眼神瞅了眼聂然。 真倒霉,居然被指导员抽中,被迫晚上加餐。 要知道刚才指导员说的那些问题,他们可一个都答不上来,这聂然不仅答上来,而且还速度那么快,结果还要被罚加餐,只能说她的运气真是够糟的。 聂然被他们那满含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眼神一一洗礼过后,愤怒值隐隐有爆表的趋势。 “你到底要干什么!” 等教室内的人全都跑光了之后,只留下他们两个人时,聂然双手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地质问道。 “给你补课。”相对于聂然的怒火,霍珩就显得平静了很多,他坐在了聂然的对面,很淡定地说道:“把书翻到52页,关于刚才的鱼雷在水中自航,自控,用于水面舰艇,潜艇等目标,鱼雷的种类比较多,按照攻击对象有……” “有反舰鱼雷,反潜鱼雷!” “按照控制方式的话,分为……” “自控鱼雷,自导鱼雷和线导鱼雷!这些我都知道!请问这个课我可以不用补了吗?”聂然沉着面容,冷冷地问道。 霍珩将书合拢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道:“如果你下次都回答上来,那就不需要私下补课了。” 聂然看他又是那张公事公办的脸,气就不打一出来! 明明内心藏着一张闷骚地笑,装什么正经! 无奈之下,她只能忍气吞声地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 而另外一边从教室走出去之后的乔宇娇急匆匆地就往隔壁一班跑去。 当初她故意抹黑聂然为的就是能让陈悦去找她茬,替自己出气!可没想到陈悦压根就不上当。 其实这几天乔宇娇也有偷偷观察过聂然,但发现她和指导员之间真的是一点交集都没有,害得她连故意夸大的借口都没有。 可没想到,现在老天砸给了她一个大好的机会!她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陈悦!”乔宇娇在楼道上一声大喊,惹得众人纷纷看着她。 可此时她也顾不上了,一把抓住了正下楼打算回寝室的陈悦,连呼带喘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陈悦身边的几个姐妹团事先发了话。 “怎么又是你啊!” “你一个六班的老跑我们一班来干什么!” “还有,陈悦这两个字是你叫的吗?!” 面对姐妹团连续不断地炮轰,乔宇娇却死死地抓着陈悦不肯放手。 陈悦看到汉语角,就想起前两天她对自己说的那些假话! 竟然敢拿她当傻子耍! 陈悦眼底闪过一抹愤怒之色,可脸上还是带着温柔地笑,“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回寝室复习,请放手好吗?” 她指了指自己那只被紧握的手。 身边的几个小姐妹们,一看自家悦姐的手被这六班的人死死扣着,急忙上来就要掰开她的手。 可乔宇娇偏不撒手,紧紧地抓着她,焦急地说道:“你快跟我去看看吧,指导员私扣下那个聂然说是补课,你要是晚了指导员说不定就真的被抢走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什么?!” “私自辅导?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悦姐,咱们快去看看吧!” 几个人急忙拽着陈悦就往六班的教室走去。 因为已经是下课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朝着楼下走去,唯独他们几个逆着人流往里面走去。 在途中,陈悦只觉得思绪纷乱。 这不可能啊! 她今天下午格斗训练的时候,还看见霍珩对于聂然十分冷漠,怎么可能会晚上会给聂然好心加餐呢? 难道当真是自己想的那样,他们真的是为了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在大庭广众面前故意装作冷淡的样子? 带着混乱的思绪,走到了六班的教室时,只看到偌大的教室里就只有聂然和指导员两个人。 而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十分相近。 因为门关着,无法听清里面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然后不断的对话着。 乔宇娇指着门内的两个人,对着陈悦说道:“你看到没有!指导员单独把她留下来补课,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们两个之间肯定猫腻,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两个人在教室里,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见陈悦的脸色有些变得难看起来后,乔宇娇急忙又添油加醋地道:“而且啊上次射击训练的时候,指导员对她各种关照,甚至手还摸她脸呢!” “靠!真的假的!这个死丫头够厉害的啊!” “悦姐,咱可不能放过那丫头。” “没错,一个区区六班的人,也敢抢你男人,简直活腻味了!” 身旁的小姐妹听到后,一个个都愤慨不已。 誓要替陈悦讨个公道! 一旁的乔宇娇看到她们一个个如此气愤的模样,心里暗自得意着。 这下聂然是死定了! 敢和一班的人作对,肯定要被这群女汉子给打死了! 哼!让她当初见死不救,害得自己在医院里吃了那么多药,挨了那么多针,那就怪不得她借刀杀人了! 反正到时候就算闹大了,也是她们双方的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正当她扬着嘴角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却无意间瞥见陈悦正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脸色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淡然浅笑的样子。 乔宇娇嘴角的笑微微一僵,她咽了口口水,说道:“你要瞪就去瞪聂然啊,是她抢了你的指导员,又不是我。” “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招。”她语气微冷地说道。 乔宇娇强装镇定地道:“人都在里面了,我能耍什么花招,这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悦听到她的话后,又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里面一眼,脸色彻底地阴沉了下来。 没过几秒,里面的人就将教室门给打开了。 几个人一见是聂然率先走了出来,于是其中一个女的急忙叫住了她,“喂!” 聂然一听,下意识地转身看去,就看到那群人似乎带着敌意。 敌意? 她认识这群女生吗? 还是有惹到这群女生? 应该没有吧,这些日子她挺安分守己的啊。 每天除了训练,上课,基本上就没和别人怎么接触,以至于到现在她和六班其他的人都还没说过一句话。 按理说,就她这么乖顺的情况,应该不会和别人班的人有冲突才对啊。 “你们是?”她皱了皱眉,问道。 “你是聂然吧?”人群里,一个面带甜甜笑容的女孩子走了出来。 聂然只一眼就能确定,这个女的就是那几天下午偷偷注视自己的那个女兵! 她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要偷偷观察自己? 现在来找自己又有什么事情吗? 一系列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连续不断地冒了出来。 “悦姐,和她这种人那么好声好气说话干什么!”身后一个女兵立刻上前,用手指着聂然,不屑地道:“喂!你就是那个六班的聂然吧!” 因为想低调做人,所以在面对那个女兵的挑衅时,聂然并没有伸手扭断她的那根食指,而是点了点头,问道:“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还有什么事情?”那女兵冷哼了一声,“你故意找机会接近咱们指导员,你想干什么” 故意接近?聂然眉梢轻挑。 她恨不得离那个霍珩八竿子远还差不多! “我警告你,离咱们指导员远一点!他是咱陈悦姐的!咱悦姐喜欢的人,你要是敢抢,看我们几个怎么对付你!”那女兵趾高气昂地对她说道。 聂然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位悦姐身上,仔细看了看。 本来她还没想起来,被这个女兵一说后,她才恍然大悟,这位不就是上次提着水过来,然后又被霍珩亲自下逐客令的那位一班女兵嘛! 怪不得总觉得既陌生又有些眼熟的感觉。 不过为什么她们会来找自己麻烦呢? 她环顾了一圈身后另外几个人,在人群里她找了一张熟悉却不应该出现在一班的面容! 乔宇娇! 原来是这丫头在里面搞的鬼! 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丫头肯定是估计借着这位陈悦喜欢霍珩的那点心思,然后故意自己和霍珩之间有暧昧。 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聂然冷笑着说道:“哦,那真心希望你能成功。” 那女兵看着她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你那么阴阳怪气的,是不是不爽啊?!” 说完,几个人就想要撸袖子,打算和聂然干架了。 陈悦看她们几个坏人做的差不多了,觉得自己这个好人的形象也该差不多上场了。 她柔柔一笑地挡在了前面,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的几个姐妹说话比较直,但她们并没有什么坏心的,其实她们的意思是说指导员对你这么用心,只是因为你是新人,并没有别的意思和想法,也希望你不要产生什么别的想法,毕竟大家同为女孩子,我也不希望到时候你一个人痛苦。” 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言语之间要多关心就有多关心! 看着眼前陈悦那张假笑的脸,此时此刻聂然有些明白叶珍和聂熠每次看到自己在聂诚胜面前伪善地笑容是有多么的让人讨厌和恶心了。 聂然小小地往前走了一步,凑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地低声道:“放心,我对他没想法,就像他对你没想法一样。” 原本温婉的笑容在聂然这句话后瞬间被打破,她怒瞪着聂然,“你!” “何必在我面前装好人!”说完后,聂然嘲弄地勾唇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隐隐对峙了起来。 聂然看着陈悦的脸,只觉得无趣,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和别人剑拔弩张的。 然而正当她打算要转身离开之际,却听到“啊——”的一声尖叫后,陈悦突然往后摔了下去。 今天又加了一千字,棒不棒!哈哈哈~么么哒~ 要不然玩儿个活动吧~ 提问:乔宇娇煽动陈悦的目的是什么?用文中的一个成语来回答!前五名有奖励!~但活动之针对正版读者! 正文 016 泄私愤,巧妙应对 突如其来的事故,让聂然不禁停下了脚步。 “悦姐!”身后的几个姑娘一看陈悦突然倒地,马上跑上前去。 “悦姐你没事吧?” “有没有摔伤啊?” 为首的那个女兵怒瞪聂然道:“靠,你个死丫头敢推悦姐,你是不是欠打啊!” “小艾,别这样!” “悦姐!她都推你了,你还那么好心干什么!”那个被陈悦叫做小艾名叫张一艾,和陈悦是一起从小长到大的,感情自然不能比拟了。 看见陈悦被人推到,作为闺蜜的张一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了。 可看到陈悦拉住自己,皱着眉对自己轻摇头的,她只能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气恼地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聂然。 聂然挑眉看着还坐在地上演独角戏的陈悦。 推她? 她的手就没动过,怎么推? 隔空打牛吗? 她看着陈悦那张受害者的脸,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玩儿这种弱智把戏也不知道演给谁看! 心里正想着呢,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什么事?” 聂然嘴角的笑一凝,这才恍然,原来是要演给自己的心上人看啊! 而就在此时,她看见陈悦趁着众人没注意的时候,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挑衅地微笑,那牵动的唇角几乎微不可见。 聂然对此,回给她一个嘲讽地冷笑。 敢和她耍心眼,还用这么拙劣的演技,真是够蠢的! “指导员你来的正好,你们六班的聂然打人!”张一艾看到聂然身后的指导员,当下就激动地嚷嚷了起来。 其他几个女兵也急忙附和了起来,“是啊,她打我们一班的人!” “指导员,我好痛,可能脚崴了。”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的陈悦这时候无比柔弱地喊了一声疼。 那小脸眉头微蹙,贝齿轻咬着下唇,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样儿。 而且不仅如此,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正面说自己被推到,只不过每次都是在恰好的时间点恰好地说上那么几句话造成所有人的错觉。 这女人在这一点上倒是聪明,万一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她完全可以找借口推脱掉,到时候这个罪名就全在周围这群蠢货的身上。 当然,她还可以主动揽责任,这样的话更能赢得这群蠢货的心了。 啧啧啧,这一招玩儿还是不错啊。 聂然看着她坐在地上,那低眉敛垂的小模样,不得不说表情、眼神非常到位,嗯,可以借鉴一下,到时候过年回家也可以用这种表情再气气叶珍。 还在研究她戏路的聂然这时候听到身边的霍珩依然冷冷地道:“你们把她送医务室去。” 张一艾听到后刚想弯腰去扶,却眼珠子咕噜一转,无奈地道:“可是我们扶不动她,指导员不如你帮忙吧。” 陈悦听到张一艾的话后,刚要打算离开地面的屁股当下又坐了回去,眼底满是期冀地看着霍珩。 显然,就是坐等着让霍珩去抱了。 聂然凉凉地朝着身边的霍珩看了一眼。 只见他连看都没看地上的陈悦,而是面色沉沉对着张一艾说道:“扶不动只能说明你们的臂力不行,现在立刻去做双杠训练以及腹部绕圈各三十个后再回来。” “啊?”张一艾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小聪明没成功,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落了个“加餐”的下场。 见她们几个木愣愣的样子,霍珩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立刻,那几个人回神后匆忙丢下了坐在地上的陈悦,跑下楼加餐去。 “靠,你说这个指导员是真不懂假不懂啊?!” “真是个楞木头!” “倒霉死了!本来可以回寝室休息,结果还要莫名其妙训练。” 她们几个人一边往楼下一边不甘的抱怨着。 张一艾也同样很是恼火这个指导员到底是真的蠢笨还是故意装傻,却在这时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正要离开大楼的安远道。 张一艾心头一动,连忙跑到了安远道面前,焦急地道:“安教官,安教官!” 安远道见她着急忙慌的样子,立刻皱起眉来,“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张一艾指着上面道:“陈悦,陈悦被人打了!” 安远道一惊,“什么?” “陈悦在六班的门口被人打了!”张一艾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道。 安远道这下立刻跳了起来,“谁他妈活腻了,敢打我的兵!看我不宰了那个小兔崽子!” 撸着袖子快步就朝着上面跑去。 要知道一班的兵都是他精心培养的,他训练了那么久,可不是让他们被别人打的! “小艾,你这样会不会把事情闹太大了?”站在一边看着张一艾向安远道告状的其他人有些担心地问道。 “就是啊,安教官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善罢甘休?张一艾看着拿到匆匆上楼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她要的就是不会善罢甘休! “不是那个聂然,咱们也不会被罚加餐,现在我不过是给她一点点小小的教训而已!” 说完之后,她率先下楼训练。 她要抓紧时间把训练内容也完成,好早点上去帮悦姐才行! 其余几个人听到她的话后,面面相觑了一番后,也紧跟着去训练场加餐去了。 而其他正打算下楼的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后,这下来精神了! “听到没听到没,一班的人好像被人打了?” “好像我还听到六班两个字呢。” “哇!不会是六班的人把一班的人给打了吧?” “哈哈,那就好玩儿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动安教官手上的兵。” “走走走,快去看看!” 在部队里每天都是枯燥乏味的训练生活,现在好不容易热闹看了,一群人当下全都转身往上跑去。 其中还包括六班的人,那群人听到是自己班的人把一班给打了,特别是正在和何佳玉斗嘴打算去训练场再比试一番的严怀宇,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当下就不和何佳玉吵了,立刻快步就朝着楼上跑去看热闹了。 要知道他可是最喜欢看一班出丑的! 真不知道安远道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气得鼻子都歪了。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全部转身朝着六班教室门口跑去。 …… 另一边听到自己兵被人打了的安远道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六班门口,身后是一群跟风而来看热闹的士兵。 安远道看见自己的班的陈悦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顿时就怒了,嚷嚷地走了过去,“怎么回事?谁把我的兵给打了?” 等走到陈悦身边时,就看到对面站着的聂然,他惊怒道:“聂然?!怎么又是你!你为什么要打我们班的人?” “我没打她。” 聂然没想到这事儿还惊动到了安远道,估计是那几个丫头在下楼的时候无意间碰到安远道,故意把事情告诉了他。 以安远道护犊子的心态,聂然觉得这事儿可能没那么容易了结。 “你没打?人都在地上了,你还没打?!”安远道指着地上的陈悦,怒声质问着。 聂然颇为头痛地回答:“人在地上不代表是我打的。” 本来安远道就因为上次罚站的事情,对自己不爽,这下又撞他手上了。 真是倒霉! 她怎么总是和一班的人撞一起。 “听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摔的,诬陷你?” “虽然听起来好像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安教官所言。”聂然无奈耸了耸肩。 她那样子气得安远道牙根痒痒的很,这个丫头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自己,现在还说这种鬼话! 真是气死她了! “那我倒是想问问,这里那么多人,她为什么不诬陷,偏偏诬陷你,你是有多能耐啊!” 他言语中的不屑和鄙夷让聂然脸上的神色敛了敛,冷笑了一声道:“安教官,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想问一句,既然这里那么多人,我为什么不打别人,偏偏要打一个我从来不认识的人呢?” 安远道想都不想,很自然地接话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看我不顺眼!不然你干嘛总是挑一班下手!” 在旁边看戏的严怀宇听到后,啧啧了两声,说起了风凉话,“看你不顺眼,却打一班的无辜女兵,安教官你的思维逻辑还好吗?” 安教官对此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她倒是想打我,也要有那本事啊!” 聂然对于他的自恋也是醉了,这安远道的脑袋结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他有这种想法。 她十分无奈地提醒道:“安教官,请你冷静的理智的思考一下再说话好吗。” 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也不怕被自己的兵听到后暗地里笑话。 “你说我不理智,不冷静?聂然!你打了我的兵,还敢这么嚣张,你……你……” 安远道感觉她这是在讽刺自己,气得想罚她跑圈,可转而一想到前一次就是因为罚站才让她钻了空子,这次他可不想犯傻! 只不过不犯傻,又不能惩罚,你了半天也没你出别的字眼来。 气得他只能怒瞪着聂然。 做教官这么多年,头一回觉得罚个人那么憋屈! “你殴打战友,按照不对规定,需要关禁闭。”一直站在旁边未出过声的霍珩,这时候却开了口。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关禁闭? 那是士兵在部队期间有非常大的过错才会被关禁闭,一般最多就是罚跑或者是记过,而且看陈悦那个样子,身上丝毫损伤也没有,最多就是被推一下摔倒在地而已。 哪里需要禁闭那么大的惩罚! 就连对面的安远道听到这个惩罚后,都不禁讶异地看了眼霍珩。 在场所有人内唯独坐在地上的陈悦嘴角微微翘起。 聂然听到他的话后,拧了拧眉头看向他平静的面容,这是定罪的意思了。 霍珩如此不深究,就一口断定,看来是想泄私愤了! 她眼眸轻轻眯起,语气渐冷,“我没有动手。” “有证据证明吗?” 聂然听到他的话,又是一声冷笑,反问道:“那你又有证据证明我打人吗?” 霍珩停顿了半响,似乎是没有话反驳的样子,但聂然知道他不会那么简单就罢手的。 果然,远处一阵脚步声响起,张一艾她们几个罚完后匆匆赶了过来,霍珩一看到她们几个,指着她们就道:“这几个就是人证。” 聂然这下真是气笑了,就算想办法要给自己小鞋穿,拜托也稍微做的不那么明显好不好! 向来腹黑的人,今天这水准发挥的很失常啊! “他们是一伙的,怎么能做人证。”聂然瞟了眼那几个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事情似乎像是陷入僵局一般,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倏地,一个声音从人群里响起,“我!我能证明!”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发声人身上。 只见乔宇娇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掷地有声地道:“我是六班的人,和她们不熟,但我可以证明聂然打了人。” 队伍里的严怀宇本来看戏看得正开心,结果半路杀出了程咬金,一看还是自己人,顿时就怒了,“我靠,你还是不是我们六班的人?竟然帮着一班欺负六班?” “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话而已。”乔宇娇一脸正直地说道。 “妈的,你实事求是?”何佳玉好打架,性格和男孩子一样,为人也同样仗义,所以当她看到乔宇娇这时候冒出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明显就是一班故意栽赃! 虽然她和聂然的熟稔度没有施倩的高,但是这些日子下来也知道,聂然这人不错,从来不主动招惹是非。 比起那个陈悦总是一副圣女的样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无缘无故的,聂然干什么要打她! 本来都快要结束了,结果这个乔宇娇却跑出来搅局! 想当初自己在跑步的时候还跟着古琳去帮了她一把,现在想想真是帮了个白眼狼! “你敢说你不是因为上次聂然不想陪着你像个傻子一样罚跑,让你怀恨在心?” 乔宇娇傲然地偏头,回答:“不是。” 何佳玉这下气不打一处来,想扑上去揍人,“气死我了,简直睁眼说瞎话!” 施倩急忙扣住她,说了一句,“你冷静点!” “你亲眼看见我打人了?”这时候,静观不语的聂然却开了口。 乔宇娇点了点头,“对,我亲眼看到你打人了!” 其实她也不想这时候站出来的,她到底是六班的人,偏帮一班,到时候她在六班的日子可不好过。 但看到事情陷入僵局,聂然像是可以逃脱的样子,所以她心头一急,这才跳了出来。 殊不知,这是聂然故意的! 她要的就是乔宇娇主动跳出来,明明是始作俑者,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松的在幕后默默看戏呢。 聂然勾唇一笑,“那请问,我打人的时候用的是右手还是左右?” 乔宇娇一愣,当时她就是看见聂然站在陈悦的面前说了几句话后,陈悦就突然倒地了,她连聂然出手都没看见,更别提用哪只手了。 她看了看聂然的手中,右手拿着书本,左手空空荡荡的。 手上有东西应该不好做什么吧? 于是,乔宇娇指着聂然的那只空空如也的手,肯定地说道:“是左手。” 聂然听到后,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她举了举自己的左手,将袖子撸起,手腕处因为扭伤而有些红肿,“我的左手训练的时候受伤,怎么可能会用左手打人。” 乔维原本以为她只是小小的扭伤,所以替她去拿了喷雾,可没想到居然红肿成这个样子。 如此这般红肿,还硬撑着不肯去医务室,也太对自己不负责任了! 但其实扭伤的红肿根本没什么大碍,只是刚才聂然觉得这件事不会好收场,所以故意趁着没人的时候,多扭动了几下手腕,使得手腕的伤处便加剧了几分。 乔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证实道:“没错,我可以证明聂然的左手在和我做基础格斗训练的时候,被我不小心扭伤的。” 乔宇娇一听,这下慌了,“那……那可能是右……右手吧……当时你打人的速度那么快,我哪里看得清是哪只手。” “你刚还斩钉截铁的说是左手,现在听到我受伤,却又说没看清,足以可见你的话并不能作为证据。”聂然一句话,就将乔宇娇给彻底给踢出局了。 也顺便惹得六班的那几个人对乔宇娇更加不快。 这下,乔宇娇在六班的日子可不好过咯!聂然暗自一笑。 乔宇娇这个所谓的人证被聂然给识破后,事情又重新回来了原点。 按理说,既然双方没有证据,加上陈悦也并没有太大的伤害,这件事也应该就这么算了才是。 可偏偏不知道霍珩怎么了,就是咬着聂然不松口,“可你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所以还是要处罚你。” 六班的人听到后,都觉得自家的指导员有些不对劲。 明明是自己班的指导员,怎么胳膊肘总是往外拐啊?! 聂然知道霍珩这次是打算拿着这件事死咬着自己不放来报复自己了,于是她也不再坚持。 “好,在处罚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安教官。” 安远道见她话锋转向自己,没好气地道:“你说。” “我想问问,这位女兵在你们班排名多少?” 安远道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虽然觉得很莫名,但他还是回答道:“陈悦在我们班级排名向来都在前五。” 说到前五的时候,那言语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得意。 “那格斗能力又如何?” “那当然是优秀了。” 要不是陈悦在班级里成绩优异,他也不会听到这件事拔腿就跑上楼。 但……聂然问这些问题,到底要干什么? “这样啊,那我也心满意足了。”只见聂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很是高兴的样子。 可这一系列莫名的问题,以及聂然莫名的点头回答让安远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懂她这样做的含义。 “你什么意思?你心满意足什么了?” 聂然灿烂一笑地道:“一个综合指数排名都在前五,格斗优秀的一班女兵却被一个刚进六班的菜鸟给打在地上爬不起来,难道我不应该高兴吗?原来所谓的一班,也不过如此。” 顿时,所有人的人都明白了过来。 严怀宇一听,哈哈,就知道这丫头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准能把安远道给气得半死。 向来捧场的他连连拍手了起来,“哈哈哈!对对对,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被我们六班的菜鸟打趴下,还是前五?哈哈哈,笑死人了!”何佳玉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人群中响起一片低低地嗤笑声。 字数少了别嫌弃,明天扫墓去,要早点睡~双休日应该会万更,哈哈哈~ 活动的答案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借刀杀人,任意一个。前五名我会奖励币币哒! 没有抢到的也别气馁,小活动以后会经常出现的,大家及时追文,幸运总会降临哒~么么哒~!~ 正文 017 被关小黑屋,众人不服! 被摆了一道的陈悦脸色一白,立刻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偷袭我,我没有防备才这样的。” 聂然点了点头,又很严肃地补了一刀:“唔……原来反应还很差。” 这下把陈悦给气得不轻。 她原本的意思是说聂然偷袭上不了台面,结果却被她这么一解释,成了自己的无能了! “你个丫头片子真是气死我了!”安远道在一旁听到聂然的话后,这才反应了过来,于是把坐在地上的陈悦给一把拽了起来,“你给我起来!你们两个来正大光明的来一场,我让你好好看看一班到底如何!” 敢说他亲手培养的兵不如六班? 这开什么玩笑! 这些兵他可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就算现在进特种兵也不一定会比那些老鸟们差! 而被气着的陈悦此时为了自己和一班的荣誉,立刻站直了身体,显然是想乘此机会给她一个教训。 可没想到,聂然却淡淡地瞟了眼她的脚,冷笑着道:“怎么,脚好了?又不崴了?” 正打算摆起架势的陈悦这下心头一惊。 人群里的严怀宇立刻起哄地道:“哈哈,露马脚咯。” “哼!我就知道她在骗人!”何佳玉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我比你早知道。”严怀宇得瑟地瞟了眼身旁的何佳玉。 向来不服输的何佳玉也立刻反驳道:“我比你更早!” “我一开始就知道!” “我一听到这件事后就知道!” “我都不用听,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一班搞得鬼。” “你不用听就知道?你未卜先知啊?你又不是神棍!” “什么神棍,我这叫心灵感应懂不懂!”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样斗鸡似得的当场呛了起来,完全不顾念周围紧张的气氛。 惹得所有人的视线都纷纷地望向了他们两个。 站在何佳玉身边的施倩看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后,急忙扣住了何佳玉,这两个人不过就是打了一顿,怎么就像是冤家对头似的给杠上了呢。 她故作训斥的样子说道:“这时候你们能不能别闹了!吵得人家一班的女兵都想不出借口了!” 施倩说话连讽带刺的,惹得陈悦站在那里尴尬不已。 “好吧,那就听听看她怎么胡扯吧。” 何佳玉也没走脑,顺着施倩的话就说道。 这下陈悦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当场就想骂人了,可碍于自己的形象不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满脸优秀学生的模样说道:“我只是服从教官的命令而已,这不代表我脚不疼。” 她这一句话说的格外的冠冕堂皇,顺便还把聂然上次不服从教官的事情也讽了一顿。 何佳玉听了,一脸膈应的样子道:“真是够恶心的。” 严怀宇也趁机捂着自己的嘴,对乔维说道:“快扶我去厕所,我听得要吐了。” 他们两个人耍宝的样子,顿时让周围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悦听着那笑声,只觉得阵阵刺耳,气得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直哆嗦。 “你们都闹够了没有。”站在包围圈正中心的霍珩这时候开了口,那平静却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慑力,让他们两个不禁都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陈悦听到霍珩说这句话时,认为这是替自己解围,瞬间所有的怒火烟消云散了。 她有些羞涩地望着霍珩,眼底满是感动。 聂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看样子,这姑娘又开始自作多情了。 “安教官抱歉了,麻烦你把你的士兵带回去吧,这件事我会严肃处理的。” 霍珩自始至终没有看陈悦一眼,可陈悦却觉得他这是因为男人不善言辞的害羞,这下更加坚定了心里原本已经有些动摇的心。 她发誓,她一定要拿下这个男人! 对面的聂然看到她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了起来,就知道这姑娘是彻底拜倒在霍珩这个腹黑狼的西装裤下了。 不禁为她默哀了一把。 这得前世做了多大的孽,才会爱上这种男人啊。 一旁被嫌弃的霍珩见聂然还是那淡定的模样,眼眸沉了沉,然后对着聂然道:“聂然,因为你殴打战友,所以我决定关你禁闭半个月。” “禁闭半个月?” “我没听错吧,指导员罚聂然禁闭……半……半个月?” “天啊,这也太狠了吧!” 当霍珩说完后,在场所有人瞬间哗然。 就连正打算带着陈悦走的安远道听到这个惩罚后都不禁停了下来,错愕地看着霍珩。 要知道,关禁闭已经是犯了极其严重的士兵才会受到这种惩罚,一般三天到七天就会把人放出来。 现在指导员居然要关聂然半个月?! 一个人在小黑屋里,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所有的感官都被封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时间一久,人的精神会逐渐崩溃掉的! 聂然听到这个处罚后,眼底浮现出了一抹薄薄地杀气。 半个月?!心理能力差的人,等出来以后基本上就是个废人了! 这个霍珩是打算弄死自己吗? “指导员,罚禁闭半个月这是不是太严重了?”而率先回过神来的乔维,皱着眉头抗议地道。 “殴打战友,这件事的性质更严重。”霍珩看着聂然,头也不回地径直回答道。 “殴打?你有证据吗?更何况,她算老几,也配我动手去打她。” 来此时此刻,霍珩能清楚明白的感觉到聂然周身的气压已经开始渐渐沉了下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周围的人听到后,不禁齐齐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话,真是狂妄至极。 气氛一度跌至到了冰点。 唯独严怀宇好像并没有搞清楚眼前的暗潮汹涌,跳起来应和着:“就是,这女兵有什么值得聂然去揍她啊!长得又没小然子漂亮!再说了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凭什么罚我们六班的人!难不成当我们六班好欺负啊!” 正被小姐妹搀着的陈悦原本听到聂然不屑的话语后,已是暗自咬牙,随后又听到严怀宇的话时,顿时只觉得心头像是被捅了一刀。 女孩子最注意的就是容貌,现如今被别的男生这么正大光明的嫌弃,这对于陈悦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的手握紧了几分,却又不得不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而霍珩在听到严怀宇说聂然漂亮时,眼神顿时落在了他身上,不轻不重的语气里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冰冷,“你觉得不公平?” “没错!”严怀宇头一昂,表示不服。 霍珩淡定地丢下了一句,“罚跑五公里,现在马上执行。”随后回头,继续盯着聂然看去。 严怀宇被莫名惩罚,立刻就不爽了起来,“凭什么!” “六公里。” 霍珩头也不回的加码,让严怀宇气结语塞,憋了许久后才恨恨地道:“我头一次这么希望季正虎在场!” 季正虎虽然对六班没什么感情,但至少公平公正!而不是像这个指导员这么专制霸道,没人性! 竟然连证据都不要,就把聂然送去禁闭。 不行,聂然要是真这么不明不白的进去了,以后档案上可是会记上一笔的! 而且半个月啊,等聂然从里面走出来,到时候心理的影响可是会伴随她一辈子的! 严怀宇仔细想了想后,决定还是早点下楼罚跑完,然后回来继续和指导员据理力争。 “靠!小然子,你撑住,等小爷回来助你一把!” 严怀宇说完以后就转身下楼去执行罚跑,却忽然听到身后霍珩冷静的声音传来。 “十公里。” 顿时,他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靠!靠!靠!爆个粗都不让,果然没人性!严怀宇在心里恨恨地骂咧了一句,一溜烟儿跑下楼去了。 没有了严怀宇在一旁破坏,气氛重新又凝滞了起来。 霍珩盯着聂然看了许久后,这才沉声说道:“今天,我就是没证据,也要罚你禁闭。” “……”刹那间,聂然的眼眸里倾泻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气。 没有证据也要罚她禁闭? 这霍珩到底凭什么可以对自己说这番话,是嫌命太长了吗?! 在场的人听到霍珩的话后,眼底满是诧异地看了看周围的人,以此来确定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没听错了。 就是没证据也要罚禁闭? 那潜台词的意思不就是故意找茬罚聂然吗? 为什么呢? 他不是六班的指导员吗?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兵呢? 难道说,聂然得罪了指导员,所以指导员借此机会要整治她一番? 那群人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禁有些好奇聂有底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让指导员严厉的惩治。 要知道,她的一句不服可是足足站了九天,现在又要被小黑屋半个月,看来那件事比不服从命令更为严重。 可在场的只有陈悦不这么想,她觉得霍珩之所以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自己被聂然推到在地,他心疼自己了,所以这才严厉的惩罚了聂然。 顿时,脸上闪过两抹绯红,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似水了起来。 而乔维他们几个人一听到自家指导员这样说,一时间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聂然又闯了什么大祸,犹豫着不敢随意开口。 可就是犹豫了那么片刻时间,霍珩已经把人给带走了。 一路上,聂然都默默地跟在霍珩的身后,直到在一个无人的空旷场地上,她立刻停下脚步,眸光微冷地看着眼前霍珩的背影,“你到底哪来的自信会让你觉得我会乖乖受罚。” 霍珩这时也停下了脚步,转身,和她隔着不过半米远的间距,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里虽不是特种部队,但预备部队的大门也不是那么随便进出的。” “谁告诉你我要偷跑了。”话音刚落,冰冷至极的眼眸中寒光乍见,聂然徒然迎面而上,手化为五指利爪呼啸而去。 对面的霍珩眼神微闪,却依然不动。 聂然眼底一片冰凉,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对他减弱半分,而是速度极快的一把扣住了霍珩的喉骨。 此时,她只需要稍稍用点力,喉骨就算被她直接掐断。 “我要杀了你。”她的眉眼深处带着隐隐的嗜血之色。 霍珩的神色不变,像是没有看到自己被掐的处境一般,声线平稳地数到:“你闹的越大,只会让事情越糟糕,你的父亲也会因此得知此事。” 聂然怒极反笑,嘴角冷厉的笑勾勒了起来,“你敢威胁我?” 黑暗下,凛冽的寒风吹起,短短的刘海随风而动,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有着闪烁着惊人的光亮,手下的动作更是用力了几分。 霍珩感觉到股压力,声带因此也变得有些低哑了起来,“我只是怕你冲动,自己坏了自己的计划。” 倏地,手微滞,她的眼底极快的划过了一抹惊讶之色。 “……”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这不可能! 他在诈自己! 聂然冷笑着,手轻轻地摩挲着他微微凸起的喉结,“怕死就直说。” “你能同意这一年之约,应该不是怕他吧。” 霍珩这句话一说出口,聂然的神色僵了几分。 这个霍珩,还真能猜测到自己几分心思。 这个男人,太危险! 她半眯着眼眸,看着眼前的霍珩,手上的力道不松反紧了起来。 突然,只见他嘴角轻轻扬了扬,深邃的眼眸里像是漩涡一般,要将人吸进去。 多日没见过霍珩笑容的聂然,冷不丁的看见他眼底浮现地笑意,心间一怔,然而就在这时候霍珩乘此机会骤然一口抓住了聂然手伤的手腕,轻轻一扭。 疼痛让聂然很快回过神来,但霍珩早已挣脱了开来。 该死的,又用美男计! “忍半个月和惊动他之间,我劝你选前者比较好。”往后退了几步的霍珩和她之间这次相隔了有两米远。 他的喉骨被聂然伤了一些,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了起来。 但在夜色之中,那声音听上去低沉中带着些许的磁性,更像是一种蛊惑。 忍半个月,惊动他……的确,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她前世逃跑被罚关禁闭也不是没有过,如果为了这区区半个月的时间,毁了自己将来的自由人生那就太不划算了。 她思索了片刻,最终决定,忍了! 在两米开外的霍珩感觉到了她周身的低气压慢慢散去后,心头忽而一松。 原来,这妮子发起怒来,是真的会杀人的。 只是……她不过十几岁的年龄,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杀伐的气息,就算聂诚胜想要提前培养她当兵,可那狠辣的杀招和凌厉的眼神,都不是一个军人所具备的,更像是一个……杀手…… 杀手?! 霍珩暗自摇头,连忙将这个想法抛置于脑后,这妮子怎么可能是杀手呢。 聂诚胜和聂老爷子两代人都是当兵的,没道理会送自己的女儿送去当杀人工具。 两个人怀着各自的心思朝着后山的禁闭室走去。 预备部队的禁闭室建造在后山的半山腰,禁闭室的大门有两个士兵站岗,他们一看到霍珩身上的制服后,立刻敬礼。 “这个士兵禁闭半个月。” 那两个人还是头一次听到禁闭半个月的,这下都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眼霍珩身后的聂然。 这小姑娘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竟然要罚半个月? 虽然心里嘀咕不已,但面上还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应答道:“是!” 他转身一边将其中一扇禁闭室的门推开,一边背对着聂然说道:“进去之前你要把你的鞋带,腰带……” 他回身,交出来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聂然已经解下腰带和鞋带,很熟稔的把东西全部递了过去。 那名士兵看着她这么自动自发的上交,嘴角微抽。 这姑娘应该关过很多次禁闭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熟悉流程。 那名士兵在确定聂然身上没有可以让自己自杀或者自残的物品后,这才退开了一步,示意她进去。 聂然看着那漆黑一片的禁闭室,小黑屋这三个字果然名副其实啊。 整个房间内除了一扇用铁栅栏封掉的铁窗之外,只有一个塑料马桶以及一张木板床。 居然是木板床,部队里果然比基地里人性化很多啊。 想当初她被罚禁闭的时候,那不能称为房间,严格来说是个箱子,一个铁箱子,里面除了一个塑料马桶之外,就是床都是铁做的。 那时候也是冬天,那铁做的床上什么都没有,躺上去就像是躺在冰块上似的。 于是她就只能坐在地上,可那地也是铁皮铺的,无奈之下她就那么傻站着,一直站到禁闭结束,腿都没了知觉,最后只能爬出去。 现如今看到一张木板床,而且上面还有条被子,有吃有喝有睡,不用训练,还不受冻,这哪里是禁闭啊,分明是休假啊。 “这里每天只有一餐,都会通过这个窗口递进来。”身后的霍珩走到了她身边,提醒了一句。 聂然偏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那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阴翳,“霍珩,你报复我,还威胁我,很好。” 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随着冷风轻轻漾起,让人只觉得背脊骨发凉。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跨进了禁闭室。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门锁的声音喀喀地响动了几下后,彻底归于沉静。 只是霍珩却站在门外久久不肯离开。 他微微拧着眉头,神情凝重,冷峻的眼眸中是满满的担忧和不安。 一旁的士兵见他失神地盯着那扇铁门看,也不好打扰,只能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终于,霍珩的眼神在几番变换之下,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眼那扇铁门,然后转过身,同样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那士兵虽然搞不懂这位教官站了那么久是为什么,但此时见他离开,那名士兵还是很尽忠职守地朝着霍珩的背影敬了个礼。 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山林之间后,士兵这才皱着眉疑惑地朝着霍珩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可怎么看他都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最终只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站哨。 …… 而这一头的聂然刚被送进,那头才跑完十公里的严怀宇急忙往大楼内冲去,结果却在楼梯口撞上了正下楼的乔维他们几个。 “你们怎么下来了?事情结束了?小然子人呢?”他呼哧带喘地像炮仗似地问了一连串。 但见乔维脸色沉重,摇了摇头地回答:“聂然被送进小黑屋了。” “什么?!”严怀宇大吃一惊,怎么还被送进去了? 那怎么办! 那小然子的将来岂不是被这莫须有的罪名给毁了! 这时候正巧安远道也下了楼,严怀宇这次是真怒了,上次小然子顶撞他,被罚了九天,军医说再晚下去,高烧,肺炎,加上身体虚弱,人就要废了。 今天又是这个安远道,害得小然子要去禁闭! 这次时间更久,半个月! 那禁闭室里要什么没什么,还在山里,山里夜晚温度极低,小然子本来大病刚愈,万一又着凉发烧了,这次可连知道的人都没有啊!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扑了上去,抓住了安远道的手,骂骂咧咧了起来,“安远道,都是你,明明没有证据的事情非要说是小然子干的!小然子才刚刚大病初愈,万一在禁闭室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看你怎么安心!” 安远道被他这么指着鼻子一顿骂咧,也心气不爽了起来,“命令是你们指导员下的,又不是我下的,臭小子你对我咋呼什么!有本事找你们指导员去咋呼!” 其实他也觉得关禁闭罚的有点狠了,毕竟陈悦除了脚有轻微的小扭伤,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 哪有那群女兵嘴里的作为的什么殴打,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一点小争执罢了。 “要不是你非说小然子打了你的兵,指导员能下这个命令吗?!” 面对严怀宇的步步紧逼,安远道好像有些心虚了起来,的确,如果不是当时他一口咬定是聂然打了自己的兵,六班的指导员的确是不会下这个命令。 但,这也不能怪他啊,当时他看见自己的兵倒在地上,心里早就火急火燎了,哪里知道那陈悦居然只是小小的轻微扭伤。 虽然心里一遍遍的说自己没错,但等反驳的时候,安远道的声音却小小的弱了几分,“那我的兵的确受了伤,现在被送去医务室了,我又没说错!” “她受伤关小然子什么事情啊!你有证据证明是小然子动的手吗?”严怀宇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身边的一群人见严怀宇竟然这么责问教官,各个都惊讶万分。 这严怀宇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而且,他对于聂然的事情那么着急上火干什么? 一旁的乔维看他的言行有些过了头,连忙抓住了他,小声地提醒道:“刚才指导员说就算没有证据,也要罚聂然,感觉是故意针对她。” 严怀宇一听,气焰一下子灭了,满是错愕地看着乔维,“你说指导员故意针对小然子?为什么?她最近有做错什么事情吗?” 他皱着眉仔细回顾着这些日子以来聂然的一举一动,思来想去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啊。 每天都和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吃饭,并没有再做出什么对教官不敬的举动啊? 站在楼梯口的何佳玉看他那苦着脸沉思的样子,疑惑地推了他一把,“我说你很奇怪啊,为什么关于聂然的事情你这么激动?你不会对聂然有什么想法吧?” 她觉得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这么忙前忙后,着急上火的,除了喜欢应该也没有别的了吧? 严怀宇的思绪被打断,正要发作,却听到何佳玉这番话后,立刻急了起来,这一急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了,“你……你胡……说什么呢!我帮她,只是因为当初在火车上她救过小爷我一命!懂不懂!” 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救了吧。 反正最后他们几个都平安无事,倒是那个光头男被小然子打得手都断了。 “救过你?”何佳玉神色有些惊讶了起来。 格斗那天她和严怀宇打过,严怀宇到底是从一班退出来的人,那格斗的本事真不是六班其他人能比的,何佳玉被他打得只能说是勉强在挡,还手的机会几乎没有。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现在和自己说,当初他被聂然给救过。 上帝啊,那聂然的格斗术得多牛啊!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期待起和聂然好好打上一架了! 反正在同一个寝室,说不定还能偷师学上几招,到时候在对付这个严怀宇! 严怀宇看何佳玉那微妙的眼神,感觉心里毛毛的,故意挺直了胸膛说道:“当然了,小爷我是最讲哥们义气的,她救我一次,我当然也要救她一次当回报啊!” 他说到这里后,就急忙楼下匆匆跑去,“不说了,我现在就要去找指导员评理去!” “我也去,当初她也救过我。”乔维也跟了上去。 “还有我,她也救过我。”马翔想到上次火车上的事情,也赶紧跟了上去。 “那个……能不能带上我?”何佳玉身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古琳这时候却小声地问了一句。 “你?”严怀宇他们几个听到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后,这下都停了下来,很是讶异地看着那位在班级里完全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班长。 古琳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聂然当初在跑步的时候帮我过,所以我也想帮帮她!” 严怀宇想着多一个人,说不定说一份希望,立刻点头,“行!一起去!” 于是,四个人快步就往门外走去。 可结果在走到大楼门口时,何佳玉也跑了出来,主动请缨地道:“我,还有我,我也要去。” 严怀宇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道:“你去凑什么热闹。” 何佳玉胸口一拍,很是豪气地道:“本姑娘生平最爱打抱不平不行啊!而且这有关咱们六班以后的名誉问题,我当然要去了。” 其实最重要的是,聂然要在那里面待半个月,也就以为这她半个月没办法和聂然打架切磋,那不是憋死她了嘛! 就冲这点,她也要把聂然从禁闭室里给捞出来不可! 更何况,她觉得以聂然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情。 “没想到你集体荣誉感还挺强的。”严怀宇调侃着冲她挑了挑眉。 何佳玉脸不红心不跳地嗯了一声,“你眼瞎,我不怪你。” 气得严怀宇当场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乔维看着两个人又要斗起来了,立刻抓着严怀宇就往外面走,“好了,我们早点找指导员,这件事就早点结束。” 五个人刚要往外走去,但何佳玉看到身后又多了两条尾巴,立刻停下脚步问道:“那你们两个干嘛?” 施倩无奈耸了耸肩,“老娘向来跟着大部队走,你都跑去抗议了,我怎么能落单。更何况,我觉得聂然还不错,至少当初她还教我们拧泥块,勉强算的话我也欠她一人情咯。” 何佳玉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当场小手一挥,“行,既然都去,那走走走,咱们所有人都去集体去抗议!” 说完,几个人都浩浩荡荡地朝着指导员办公室走去。 才刚到门口,他们几个人整齐划一地一声大喊:“报告!” 大晚上的,办公室里只有霍珩一个人在值班,只是他听到声音后连头都没抬起,完全没有被他们的声音影响到一样,继续在纸张上画画写写着,“如果是求情就不必了,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指导员这件事都没有调查清楚,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小然子做的,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下结论。”严怀宇立刻走了进去,辩驳了起来。 “在部队你们做的就是服从,而不是质疑,如果你们这点都不知道,我向你们应该重新回新兵连训练。”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显然并不将他们的话放在眼中。 “服从的基础是在于你说的对我们才能听,现在我们明知道你做错了,怎么还能一味的服从!” “就是啊,你连最基本的证据都没有,就处罚了聂然,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何佳玉也连忙发表起了自己的观点。 “在部队你只能服从,没有公平。” 严怀宇听到他的这番话后,怒声地道:“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们是你的兵,又不是犯了罪的囚犯,怎么会连最本的公平都没有!” 此时,霍珩放下了手里的笔,抬头,冷声道:“如果你不服,你可以继续五公里。” 严怀宇被他气得话一噎,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倒是站在何佳玉身后的施倩这时候从她们几个人里面站了出来,冷笑着道:“指导员,我看你是被那个一班的女兵鬼迷心窍了,所以连作为指导员最公允的判断都没有了,我想不如让季教官来判决这件事吧。” 施倩这番话可以说是极其的目无尊长,但这时候已经顾念不上这些了。 好不容易重新占了上风,严怀宇立刻点头道:“没错,我们要求季教官来判决这件事。” “对,我们要季教官!” “指导员做事有失公允,我们要求季教官来判决。” 一时间,几个人都连番出声地应和着。 只可惜,那乱糟糟的声音在霍珩一个冷厉的眼神中,不知不觉中就消散了。 霍珩等到彻底安静后,这才继续说道:“当面顶撞,质疑并且不服从指导员的命令,罚跑二十公里,现在立刻马上执行。” 罚跑,罚跑,罚跑!对已经罚跑过的严怀宇来说,霍珩和安远道这种用体罚来压制士兵们的招数,已经让他不耐烦了。 他恨恨地说道:“你就算再怎么罚,也不能让我们服气!你这样没有证据就私自惩罚,我们要报告给营长!” 这下,所有人瞬间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严怀宇的身上。 营长?要不要玩儿这么大啊! 上次聂然的事情已经惊动营长了,这才还惊动他,会不会惹营长生气啊?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没有得到回应的严怀宇立刻用眼神暗示起了他们。 那几个人马上回过神,胡乱地点头道:“对!没错!” “是啊,我们……我们要报告给营长听!” 严怀宇其实压根没想真的报告给营长,只是想吓唬吓唬霍珩,让他好放了小然子。 可他应该不会知道,营长曾经是霍珩的老师,两个人的师徒感情好的犹如父子两个,怎么吓唬得住他。 所以霍珩十分淡定地看了下噶在墙壁上的钟表,“在报告给营长之前,先把二十公里完成。” 严怀宇见自己的威吓一点作用都没有,怒得火星子恨不得迸出来,他咬着牙大喊了一声,“完成就完成!” 然后拨开了身后的马翔和乔维,第一个冲出去罚跑去了。 报告给营长就报告给营长,他有不是不认识营长办公室的大门! 大不了被营长再罚一次好了,反正这三十公里都跑下来了,再跑几次也无所谓! 站在办公室里的几个人看到霍珩那冷飕飕的眼神后,连忙跑出来。 “严怀宇,你真要报告给营长啊?”何佳玉拧着眉头,率先问道。 严怀宇眉头一扬,不耐烦地道:“怎么,你怕了?怕了就罚完睡觉去,别在这里挡小爷的路。” 被鄙视了何佳玉被一激,张口就道:“开什么玩笑,我会怕?!我向来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那就跑吧,跑完告状去!” 说着他一马当先地再次冲向了训练场。 何佳玉看着他的背影后,这才醒过神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忍不住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瞧这嘴贱的! 施倩看到她懊悔的样子,笑着勾住她的脖子,道:“行了别懊悔了,有道是年少不轻狂还怎么是青春,聂然当初可是站九天呢,我们就跑二十公里,还不计算时间的,便宜很多了。再者说了,你难道不想早点让聂然出来陪你打一架?” 最后一句话瞬间说进了何佳玉的心坎里去了。 刹那间,何佳玉就满血复活了! 对,为了那激动人心的一架,她拼了! 不就是营长嘛,他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想到这里,她撒开丫子也朝着严怀宇的方向冲了过去。 “你做心理辅导还挺不错的。”乔维站在她旁边,笑了笑。 “客气,我做生理辅导也不错哦。” 施倩贼贼一笑,在乔维僵硬的笑容中,笑呵呵地跟着何佳玉一起跑了起来。 生理……辅导? 那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有种你被调戏的感觉?”马翔随后小声地补刀了一句,然后也急忙跑进了训练场开始了二十公里的罚跑。 调戏? 他被调戏了? 乔维看着一脸懵然地看着那个正在绕在训练场地快跑的施倩。 “你在发什么呆啊,赶紧跑啊!”严怀宇见他迟迟不动,在训练场上冲乔维喊了一声。 乔维缓过神后,哦了几声,跟着大部队一起跑了起来。 只不过偶尔和施倩擦肩而过时,他总是会跑到最外围的地方,离她离得远远的。 几圈下来,施倩就发现了,她每次路过乔维的时候都冲他眨巴了下眼,这下乔维跑得就更远了。 只不过这样的玩闹在跑到第十公里之后,就渐渐地没有了。 接下来的十公里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耐力跑,拼的就是坚持两个字。 不过好在,他们六个人都不是轻易服输的人,咬牙熬了熬竟然也熬了过去。 当他们跑完了第二十圈后,整个人就像是没有骨头的蛇一样,气喘吁吁地瘫倒在了地上。 “行了,二十公里结束了,咱们找营长去!”严怀宇努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身边的马翔也一并给拽了起来。 “走,找营长!为了能和聂然打架,我这次真是拼了我!”何佳玉从地上费力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挂在了施倩的身上。 几个人就这样一边努力喘息着,一边朝着营长的办公室走去。 今天万更啦,求票求花求夸奖,么么哒!~ 正文 018 心寒,杠上了 “你们要干什么?”站在办公室楼下的两个站岗士兵一看到严怀宇他们几个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连忙呵声制止地问道。 营长的办公大楼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兵可以随便进出的。 严怀宇往前走了几步,大声道:“我要见营长!” 那两个站岗的士兵见他们穿着迷彩服,肩膀上并没有任何的肩章,一看就知道是受训士兵,于是急忙呵斥着他们离开,“营长正在工作,你们赶紧离开。” 离开?开什么玩笑,他们跑得累成狗,为的就是要见营长一面,怎么可能会就此罢手。 严怀宇不退反进了一步,对着那两个站岗的士兵道:“不行!这件事很重要,我必须要汇报给营长!” 站岗的两个士兵听到后皱着眉头,即使是重要的事情也应该是教官或指导员来报告给营长,什么时候轮到受训士兵来报告了。 这么不合规矩的越级,这些毛头小子也不怕被自己的教官回去一顿练。 他们冷着脸,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乔维都看在眼中,也紧跟着走到了严怀宇的身边,说道:“这事关一条人命,你们赶紧打个电话通报一下,不然到时候营长生气了,怪罪你们。” 果然,那两个站岗的人一听,面面相觑地看了对方一眼。 就连严怀宇他们几个听到乔维的话也不禁惊讶地看了眼他一眼,但见他面色严肃凝重的样子后,顿时了然。 “没错!这可是事关人命的大事,要是报告晚了,出了事你们担待的起吗?”严怀宇连声附和着。 两个哨兵原本犹疑的心在他这番话后,彻底唬住了。 其中一个人急忙转身上楼通报。 “会不会太扯啊,万一营长不信怎么办?”趁着通报期间,严怀宇走到乔维身边,小声地问道。 其余人也赶紧凑了过去,同样用一种很担忧的眼神看着乔维。 乔维面色很淡定地说道:“这至少惊动营长了,总比和这两个放哨的站在门口争执强。” 众人顿时茅塞顿开。 严怀宇赞成地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一旁的施倩也欣赏地朝他的胸口拍了拍,“不错啊,你还挺聪明的。” 看到从身边冒出来的施倩,乔维本来一惊,立刻想往旁边躲去,结果还没来得及动呢,就被她摸了一把。 这下乔维彻底僵在原地了。 他……是不是又被调戏了? 一晚上连续被一小姑娘调戏两次,他男生的脸面都没有了! 正当他心头郁闷不已之时,只看到那名哨兵“噔噔噔”的一路下了楼,他抿着唇面色刚毅。 站在门口的看着他沉默地一路小跑而来,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 严怀宇看着他的神色,嘟囔着道:“完了,我看这脸色不像是同意的样子。” “我也这么觉得。”何佳玉也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她真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这要是还没见到营长就又去跑一圈那实在是太怄了。 “不会是指导员事先已经和营长打过小报告了吧?”古琳这时也开口轻声嘀咕了起来。 “我看难说,刚才指导员那一脸迷之淡定,说不定早就留了后手了。” 他们几个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哨兵跑了出来,然后站定在了门口,停顿了三四秒后,这才冷冷地道:“进去吧。” 原本等待宣判被罚的众人们,一听,愣了三秒。 进去? 那就是说放行了?! 众人急忙回过神后,几个人快步朝着里面走去。 “天,我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施倩走进大楼内,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哨兵,后怕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喘了一口气。 同样紧张到一直处于身体紧绷状态的马翔这时候也松了口气,“这一招玩儿的可真悬啊,吓死我了。” “我也是,紧张得快喘不来气了。”古琳赞同地点头。 “现在不过是餐前小菜而已,等会儿见了营长肯定比这个更紧张更吓人。”严怀宇一边走一边给身后的小伙伴们做心里建设。 “你能不能别吓唬人了,不知道我们已经很紧张了吗?!”何佳玉一巴掌就拍在严怀宇的肩上,低声怒斥道。 严怀宇本就没防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拍得又惊又痛,他捂着自己的肩膀,低声地嗷了一声,“啊!痛死了!妈的,何佳玉你个男人婆,下手怎么比男人还重!” “谁让你吓唬人,不打死你都算轻的了。” “喂!什么叫不打死我都算轻的了?你给我说清楚!” 乔维见他们两个似乎有要开吵的迹象时,急忙指着走廊的尽头的办公室大门说了一句,“到了!” 刹那间,严怀宇和何佳玉两个人熄火,暂停。 几个人站在门口,来回深呼吸了几下后,严怀宇果断地敲了敲门。 只听到里面一声极其威严无比的声音传来,“进来。” 让门外的几个人心头微微一颤。 出了严怀宇他们几个之外,古琳她们这群女生可从来没和营长说过话啊,可想而知那种心情该有多么的紧张。 严怀宇一把拧开了办公室的门,清脆地喊了一声:“报告!” 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李宗勇看到严怀宇他们几个后,沉声斥道:“怎么就事关人命了?你们几个臭小子要是敢谎报军情,小心我可饶不了你们。” 听到最后那句话时,何佳玉她们几个刚想踏进去的脚不由得滞了一滞。 反倒是严怀宇倒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觉得现在既然已经站在这里,开工就没有回头箭,于是挺着腰杆大声地道:“报告营长,我们没有谎报军情!” “那好,你说说,怎么就要出人命了?”李宗勇随手将桌上的文件给合上,打算听一听他们的汇报。 “刚才在教学楼我们六班的人与一班的人发生冲突,结果指导员罚了我们六班的一个士兵禁闭。”严怀宇十分简练的用一句话就把事情给概述了。 李宗勇一听,冷冷地反问了句,“没了?” 严怀宇见营长没什么表情,一时揣测其中的用意,乖乖地摇了摇头,“没了。” 结果,只听到“砰——”的一声,李宗勇猛地一拍桌子。 那巨大的拍桌声音让站在那里的几个人忍不住身躯微震。 “胡闹!指导员罚犯错的士兵禁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就变成出人命了!你们知不知道谎报军情这后果有多严重!你们是不是想在档案上记一笔!”李宗勇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的怒斥。 严怀宇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道:“可是他是在无凭无据之下贸然惩罚的,而且罚得极其严重,竟然要关禁闭半个月!这在我们预备部队里可从来没有的事。” “半个月?!”李宗勇这下愣住了,这臭小子要不要这么狠啊,竟然罚人半个月禁闭? 万一被关太久,那被罚的士兵心理出现问题怎么办。 不,不对,这臭小子手段是严苛了点,但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兵下这样的狠手。 思索了半响过后,他皱着眉问道:“那个士兵是谁?” 严怀宇见事情有了转机,立刻回答道:“是聂然。” 又是这个丫头! 李宗勇这下算是清楚了。 这两个人估计是闹什么矛盾了,所以这才有了这一场闹剧。 李宗勇想着,以那臭小子对聂然的疼爱程度,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要知道当初得知她罚站的消息,这臭小子可是担心得直接从A市连夜开车过来,足以可见这臭小子是把聂然放在心尖尖上了。 李宗勇缓了缓语气,说道:“好,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去调查的。” 说着,就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 严怀宇他们几个又不傻,听李宗勇这样说,摆明了就是敷衍。 就连何佳玉她们几个女兵也看出营长截然相反的态度。 难不成指导员真和营长提前打过小报告了? 而且看营长这样子也是默认了。 这算什么,互相之间的庇护? 心头的那股正义之感瞬间将刚才被营长拍桌后的恐惧给驱散了,他们几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肯动。 李宗勇低头想要处理事情,却见他们不愿意走,禁不住眉头紧皱地呵斥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马上就要熄灯了,是不是想违纪?!” 严怀宇站得笔挺,毫无惧色地道:“抱歉营长,这事关我们六班的名誉,所以还请营长立刻马上调查清楚,还我们班一个清白。” 几次三番下来,严怀宇也学聪明了,每次替聂然说事不是被冠上不服从的帽子,就是被冷遇敷衍,所以这下他利用六班名誉来说。 整个六班,二十五个人,一个班级的集体荣誉,他就不信,营长还能把这事儿敷衍下去。 果然,李宗勇被他这冠冕堂皇的话给噎了一噎,“嘿!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觉悟了?” “就在刚才!作为六班里资历最老的兵,我觉得营长当初说的话没错,我们应该要给新兵们做榜样,以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们如何保卫六班的名誉。” 他一脸正色的回答让李宗勇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的很。 毕竟新兵进部队时,他的确是有说让老兵做榜样,告诉新兵们什么叫做集体荣誉感和使命感。 可没想到这话却被他现在用来反将自己一军,这个混蛋小子,真是皮痒痒了! 他恨恨地怒瞪了严怀宇一眼,最终只能无奈地拿起电话,按下了内线,没好气地冲着电话里训道:“怎么回事,你的兵都跑到我这儿来打小报告了,赶紧来一趟。” 也不等电话里霍珩的回答,李宗勇说完之后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没过多久,霍珩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到这几个人站在营长办公室内,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喊了一声报告。 “聂然又怎么了?”李宗勇当下也不和他绕圈子了,直接发问道。 “和一班的一名女兵起了冲突,打了人,我罚她禁闭。”霍珩是平静的用一句话回答。 可就是他的冷静是的严怀宇严重的不满,“聂然没打人!这件事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聂然打了人,是指导员自己单方面的结论。” 霍珩面无表情地看向他,“那你们有证据证明她没打人吗?” 又来了,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每次到这里,事情就会像是被打了死结一样。 对于霍珩的一口咬定,让他们愤怒却又无力。 严怀宇很不服气地道:“既然双方都没有证据,凭什么只听信一班的话,罚我们班的人?” “就凭我是你们的指导员!你们只要在我手上一天,就必须听我的,所以我命令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睡觉。”霍珩的声音沉冷的声音一响起,办公室内的气氛就凝滞了几分。 他身上那种低压的气势,让人有种不自觉就会臣服的感觉。 严怀宇看到他那双深邃而又冷冰的眼眸,只觉得心间一紧,但还是强撑着道:“可聂然明明就是无辜的!那个一班的女兵的话漏洞百出,根本不能相信!你让一个无辜的女兵关禁闭半个月,这也太过分了吧!” 霍珩对着严怀宇身后的那群人淡淡地环顾了一圈,“相不相信是我的事,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服从我的命令,执行我的命令。” 坐在位置上的李宗勇此时也点了点头,“没错,部队里讲的就是无条件服从。” 在场的人听到营长这么说,不禁拧起了眉头。 聂然明明没有任何错,却也要因为一句无条件服从而被关禁闭,而且一关就是半个月。 如此的无理和独断! 难道他们不知道其他士兵看在眼里会心寒吗?! 他们当兵是因为他们对于国家有着一腔的热血,所以才来这里进行严格的训练,而不是遭受这种不平等的待遇! 严怀宇虽然来部队的目的并不是这些,但……遭遇到这些,还是会让他愤怒。 他眼底的怒火越来越甚,像是隐隐有火光在跳动,他紧握着拳一字一句道:“如此专制的服从,我是不会服的!” “目标训练场,跑到服为止。”霍珩丢下了这么一句后,便转过身不再看向他们。 严怀宇死死地握着拳头,恶狠狠地怒声道:“跑死我们,我们也不服!” 然后率先就走了出去。 其余人看了眼营长,见他没有发声后,失望和愤怒让他们愤然离去。 此时他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再是聂然被关后的求情,更多是对于作为一名士兵对于部队的失望! 坐在位置上的李宗勇看到自己的兵带着愤慨离去后,这才皱了皱说道:“半个月,这是不是有点狠啊。” 霍珩径自坐在了李宗勇的面前,却沉默不言。 “小两口吵得那么凶啊?”李宗勇看见他脖子上被聂然抓出来的印记后,不由得惊讶地道。 这脖子都受伤了,应该是打起来了吧。 到底什么事情值得这两个人闹得如此大的地步? 面对李宗勇惊诧,霍珩对此只是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 “还没什么大事?你看看你的脖子,再瞧瞧我的兵,都犯众怒了!你这是要搅得我这预备部队不安宁啊。”李宗勇靠在椅背上,听起来虽又责怪的意味,但脸上怎么看都像是看好戏的样子。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霍珩的脸色此时也不怎么好看,沉重异常。 “说实话,我不怎么放心,你们两个吵架把我的兵一个个折磨成那样,我心疼啊。” 看着李宗勇那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霍珩眉角微抽了一下,“我当年被你虐得差点脱水死了,都没见你心疼,甚至最后还把我从病床上拽起来做耐寒训练。” 一提起当年年轻气盛时的英雄往事,李宗勇就有些心虚了起来,“咳咳咳……总之,你们两个都给我悠着点。” “知道了。”霍珩应了一声后,起身直接往外面走去。 他走出李宗勇的办公室后并没有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训练场。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几道身影在训练上移动着。 霍珩站在训练场入口的黑暗中,他的眼神深如冰潭,就这样看着他们一圈圈地绕着训练场跑着,偶尔他还能听到严怀宇对于自己的咒骂。 空旷的训练场上,只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以及时不时随风飘散的骂咧声。 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逐渐响起,越来越近,直到站定在霍珩的身边后,这才停了下来。 “不会出问题吧?” 霍珩没有回头地答了一句,“不会。” “其实……陈悦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脚只是轻微扭伤而已,关半个月是不是太猛了。”身边的人轻声嘟囔了一句,特别是最后那句话时又轻了几分,以至于在呼啸的大风里,几乎听不清。 终于,霍珩扭过头看向身边的人,“那安教官觉得关多久才合适?” “我觉得三天就差不多了。”安远道极小声地嘀咕着,眼神放在远处那些在罚跑的几道身影上。 “有人说安教官有个外号叫安魔头,我想这应该是谣传。”霍珩也将视线重新发转移到了训练场上,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幽远了起来。 安远道被霍珩的这句话一激,当下就有些尴尬地嚷嚷了起来,“我……我……我就是随便一说而已,当……当什么真啊。” 他因为激动而变大的声音引起了训练场里那几位的注意。 此时霍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不远处的路灯光线薄薄地镀在他身上,又半隐没在阴暗里,整个人看上去阴冷了几分。 他就这么无声地站立在那里,但却让人觉得心头像是被压了一座山。 几个人沉默地继续往前跑着,那满腔的愤怒都化为了动力,使得脚下的速度也不自觉地快了许多。 看着训练场里他们无声的快跑,安远道拧了拧眉头,他真有些担心这次的罚跑事件会重演那次的罚站事件。 想想也挺头痛的,那个聂然才来部队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把部队闹得这么人仰马翻的。 正当安远道郁闷不已之时,忽然之间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喊:“安教官!” 安远道一听,转头看去,只见方亮和汪司铭两个人从远处跑了过来。 “你们跑过来干什么!”安远道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熄灯了,他们两个现在跑下来,不要被警告处分吗?! 方亮跑到安远道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聂然一定是无辜的。” 当时下课后他很快就下了楼,并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同寝的两个战友回来后他才得知这件事情,当时他第一时间就去了教官办公室找安远道,可惜并没有找到。 绕了一大圈后,问了站岗的哨兵才知道,安远道在训练场,于是这才又急忙跑了过来。 安远道看他这么匆忙不已得连外套都没穿就跑了过来,这下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你小子别给我感情用事,在新兵连她是你的兵,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可是这次的事情都没有调查清楚,怎么能关她禁闭呢!这可是很严重的违纪惩罚。”方亮神色焦急,因为跑了太长时间,呼吸间还喘息个不停。 这时候一起跟随而来的汪司铭也同样说道:“安教官,聂然不会打人的。” 安远道看着自己两个士兵这么替一个六班的丫头片子说话,怒声地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打人,你有证据吗?” 汪司铭沉默了半响,才说道:“……她不会打人。” 她只会坑人。汪司铭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自从见识过她是如何陷害自己的弟弟后,有如何的火车上袖手旁观,汪司铭就知道她不是个冲动的人。 她腹黑,冷漠,恶毒,伪善,看上去平静的很,可一旦有什么反击,绝对不会只是殴打那么简单。 安远道听他如此笃定地回答后,冷哼了一声,“你相信?你和她什么关系啊,你就这么相信她?!” 话音才落,只听到训练场上正跑得气喘吁吁的严怀宇在看到了汪司铭后,突然灵机一动,觉得要是一班这个优秀班的人也反对的话,那岂不是在啪啪啪打这群教官和指导员的脸吗?! 于是立刻吼了一声道:“嘿!汪司铭你小子还不赶紧一起来跑,别忘了当初小然子可是在火车上救过你的,快快快,快来一起跑!” 这下安远道惊地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火车上是聂然救你的?” 他一直以为,是这小子把六班的人给救了,合着……合着是聂然那丫头片子救了他?! 与此同时,霍珩也将视线放在了汪司铭的身上,那目光中带着一丝打量和冷厉。 聂然救他? 为什么?! 那妮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她为什么要救这个臭小子? 要知道那妮子从来都没主动救过他啊,凭什么这臭小子占了这第一次! 当下幽深的眼眸里浸满了寒气。 对面的汪司铭在感觉到霍珩那冰冷的视线里夹杂着一丝……敌意? 指导员为什么要对自己充满敌意呢? 对此表示不明白的汪司铭按捺下了心头的莫名,对着按远道点头,“嗯,她救我。” 按远道这下气得肺都要炸了,指着他鼻子就怒骂道:“我的兵还要一六班的菜鸟救?丢人,丢人啊!你,你,你给我下去跑,滚去跑!” 汪司铭看到自己的教官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后,最终还是挺直了胸膛喊了一声:“是!” 随后就跑进了训练室。 方亮见他被罚,打算自己单枪匹马地劝安远道三思,结果……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安远道对着他也是一阵怒斥,“你还站这里干什么,你也给我滚去一起跑!” 被无辜拖下水的方亮,只能也喊了一声“是!”后,跟着一起跑进了训练场里。 在那里一直小跑等着汪司铭的严怀宇看到他真的进训练场罚跑后,眼底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咧嘴一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小子不错不错,也不枉费小然子救你。就这件事,我对你改观了。” 话说完后,他就哥两好的想要去勾汪司铭的脖子,结果手还没来得及搭上去,汪司铭就面无表情地加快了速度往前跑。 严怀宇的手臂半举在空中尴尬不已。 他立即冲着汪司铭的背影大声喊道:“喂,你干嘛跑那么快,是不是看不起我啊……喂!” 然后也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站在训练场外的安远道到自己最得意的两个优秀士兵在训练场里一圈圈地跑着,气呼呼地道:“这两个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个没出息的,居然被个丫头片子给救了!简直丢一班的脸!” “被她救很正常。”这时候,霍珩突然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 安远道神色一怔,被她救很正常?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说,聂然的能力远远超过一班? 安远道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一个黑影从训练场的另外一个出口走了进来。 “那是谁?”他定睛一看,失声地喊了一句:“李骁?!这姑娘跑来干什么?她不会也想跟着罚跑吧?” 安远道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李骁跑进了训练场内,然后跟着队伍一起跑了起来。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因为太过惊慌,嘴里开始喃喃自语了起来。 而在训练场上正努力往前跑的何佳玉在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要超过自己时,她忍不住扭头去看是谁都已经跑了那么多圈了,还有精力反超自己。 结果这一看,彻底插了眼。 “骁姐?你怎么来了?”何佳玉一度还以为是自己跑出了幻觉,这回也不让施倩帮忙了,自己狠掐了自己一把,结果手用劲太猛了,疼得差点让她爆粗。 是真的,竟然真的是李骁!只不过骁姐怎么不睡觉,跑这儿来了呢? 自从进预备部队,她就没见过李骁除了训练之外,有把其他的放在心上的。 她永远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把一切都拒之于外。 可随后一想,她就明白过来了,“哦对,骁姐和聂然是一个新兵连的,这情分不一样!” 李骁听到这话,偏了偏头,冷静异常的对何佳玉说道:“我和她没情分。” 没情分?没情分那骁姐跑这儿来干什么? 何佳玉有些弄不明白地问道:“那骁姐你为什么要来?” “为了六班的声誉,六班不能再被聂然毁了。”李骁冷冰冰地回答道。 第一次聂然罚站,其他班的人明里暗里都在说六班是一盘散沙,完全不知道集体荣誉感,不仅如此还顶撞教官,简直没有当兵的样子。 如果这次聂然殴打事件又被定罪的话,那六班的声誉就彻底被毁了! 越想,她的神情就越冰冷,脚下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了起来。 “……”身边的何佳玉在听完了李骁的话后,脑袋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次聂然明明是无辜的,为什么骁姐说聂然也毁六班呢? 这期间的而逻辑关系在哪里啊? 一时间有些莫名的何佳玉边跑边深深思考着这其中的联系。 原本的六个人现在又增加了三个,一下子队伍壮大到了九个人。 训练场上只听到他们一步步的脚步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以后,霍珩忽然转身朝着训练场外走去。 安远道看他要离开,连忙问道:“你去哪儿?” “我的值班时间结束了,回去休息。” 安远道这下急了,指着训练场上那几个人就问:“那你就把他们丢在这里,不管不顾了?”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和我无关。”霍珩淡淡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继续往外走去。 “可是……”安远道看了眼训练场里那些罚跑的人,又看了看已经走出训练场外的霍珩,这下心里两难了。 鉴于上次事件后严重后果后,安远道还是走到了训练场内,看着那群人问道:“你们要打算跑到什么时候!” “跑到指导员肯把聂然放出来为止!”严怀宇大声地回答,随即激起了众人一阵的附和。 安远道听到后,恨铁不成钢地低咒了一句, 瞧一个个都倔驴样儿,全被聂然那丫头片子给带坏了! 行吧,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接下来该怎么样,随便他们去吧! 反正即使都倒下了,也都是六班的事,他一个一班的教官瞎操什么心啊。 安远道最后看了眼训练场上的九个人,接着转身也走了出去。 一直时刻关注着训练场门口动静的何佳玉看到安远道也离开后,气喘吁吁地拍了拍身边的施倩,“施倩,你快帮忙看看,指导员和安教官是不是都走了。” “嗯,好像是走了。”施倩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道。 已经跑得没力气的何佳玉一听到盯着他们的人都走了,这下心里头一松,连忙说道:“要不然我们休息休息再跑?” 施倩想了想,劝了一句,“为了保险起见,你再撑一会儿吧,万一他们猫在哪个角落里呢。” 何佳玉听到后,刚想要停下来的脚又再次迈了起来,她有气无力地爆了个粗口,“靠,我为了打个架我容易嘛我!” “不容易不容易,等聂然出来让她陪你打一个星期,如何?”施倩看她那一脸要昏厥的样子,连忙搀着她一步步继续往前跑去。 “什么一个星期,必须陪练一个月!” 开什么玩笑,她为了聂然跑了不下四十公里,怎么这么也应该陪练一个月,给她打爽了才行! 不然她多亏的慌啊! 见她顿时来了精神后,施倩这才松开手,一边哄一边跑地道:“好好好,为了这一个月你抓紧跑吧。” 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几个人就这样跑跑歇歇,然后继续跑跑歇歇,如此反复了N次,直到天色逐渐变亮了起来。 “我真他妈佩服聂然了!这种睁着眼睛等天亮的感觉就一晚上我都要疯,这八个晚上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训练场上小跑着的何佳玉看着头顶已经蒙蒙亮的天空,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乔维摇头道:“何止啊,我们还有一群人陪着,她可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那种感觉应该更深。” “她总是让人匪夷所思。”汪司铭也望着天空的天际线,轻轻地说道。 “那丫头就是个疯丫头。”在场的几个人里,方亮和聂然之间认识和相处之间的时间最长,所以他的感触最深。 “哔——”六点准时起床号响起。 因为没有紧急集合,所以寝室里的人都按部就班的刷牙洗脸整理内务,然后进入食堂吃完了早餐后,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各自进入训练场,开始准备新一轮的训练。 当陈悦她们几个进入训练场时,看到昨晚上和指导员顶撞的那群人还在训练场上跑步,很显然是被罚了一晚上。 其中一个女兵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道:“啧啧,竟然还在跑啊,为了个聂然够拼的啊他们,真不知道聂然给他们灌什么迷魂汤了。” 张一艾看着那几个人,得意地道:“再拼指导员不松口有什么用。” 提起指导员,陈悦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光彩,聂然和六班的人之所以会遭受这么大的罪,还不是因为指导员心疼她,才会变成这样。 她抿着淡淡地笑意,扯了扯张一艾,轻声地道:“走吧。” 昨晚她和张一艾两个人偷摸地商讨了很久,最终都觉得指导员是故意偏帮她们,所以现在看到陈悦那种表情后,张一艾忍不住调侃地道:“瞧把你给美的。” “哪有。”陈悦害羞地嗔笑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样继续往前走着,却不料身旁的人一声惊呼,“等等,那不是咱们一班的方亮和汪司铭吗?” 张一艾一听到汪司铭三个字后,马上就转过头去,“哪里,哪里?汪司铭在哪里?” 她从新兵连就开始暗恋汪司铭了,后来也是因为汪司铭她才会努力考进预备部队,好不容易拼了命的训练才和汪司铭进了同一个班,可是他总是对自己冷冷淡淡的。 但也并不妨碍她喜欢汪司铭,总觉得早晚有一天他会看见自己的好。 “他们两个是陪着六班的人一起罚跑吗?”其中的一个姑娘疑惑不解地道。 张一艾在那群人之间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心头惊讶不已。 他怎么会和六班的人混在一起? 眼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向她们这边靠近,她连忙跑上前去问道:“汪司铭,你怎么跟着他们一起跑?” “诬陷别人,不要脸!”严怀宇看到张一艾后,冷冷地鄙夷道。 一大早句被人骂不要脸的张一艾先是一愣,随即就怒了。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身边的何佳玉的骂骂咧咧,“和她费什么话,她就是个贱人!” 何佳玉将一夜未睡的怒气全部撒在了张一艾的身上。 “没错!圣女婊一个。”施倩也同样附和。 古琳跑了一夜,小脸苍白极了,无比恳切地道:“聂然不会这种事情的,拜托你们把真相说出来吧。” “陈悦,这其中真的没有误会吗?”方亮也跟了上来问道。 “她不会说的,走吧。”汪司铭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张一艾,催促着他们几个就往前跑去。 几个人在与她们几个人擦身而过之际,纷纷露出一种鄙视的眼神对着张一艾和陈悦,其中何佳玉的怒火最盛,一边往前跑一边还对她们两个比了个中指,对此来无声的抗议。 随后跟来的马翔也在路过她们时,摇头道:“你这样做,不好。” “一班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传说中的老鼠屎呢!安教官也真是看走眼了。”乔维丢下了一句话后,飞快地往前面跑去。 被这九个人一人一句怒骂后,陈悦和张一艾几个人气得人都哆嗦了起来。 张一艾看着还在对她们遥遥比着中指的何佳玉,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地朝着他们怒骂道:“你们……你们六班才是一群败类!是整个预备队的耻辱!你们才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极大的愤怒让她的吼声异常的响亮,瞬间整个训练场上一阵阵回荡着张一艾的声音。 原本正在做预热的六班们听到了她的话后,刹那间眼神齐刷刷地射向了张一艾。 今天的一万奉上哈,么么哒!~夏夏累惨,睡觉去了,晚安昂~各位妹子也要注意休息哦! 过两天再想个小活动之类一起玩儿~哈哈哈~ 正文 019 群架,这下要被收拾了! 引起众怒的张一艾看着周围六班的人渐渐朝着自己聚拢过来,这人多势众的,而且大部分还都是男兵。 这下,她有些慌了神。,就连脚步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张一艾结结巴巴地解释着道:“不,不是的……我……” 那几个男兵站在那里,拧着眉头,很不爽地嚷嚷着道:“我们怎么就是一群败类和耻辱了?大清早的,找不痛快是不是?!” 他们六班的确在成绩上不如一班,但是他们好歹当初在新兵连也算是尖子生,现在被安排在六班已经够憋屈的了,还被一班这么堂而皇之的嘲笑和怒骂。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一艾看到那群男兵们的神情,底气不足地弱弱解释道:“我……我只是说他们……他们是败类耻辱……不是你们……” 其中一个男兵怒声道:“糊弄谁呢,刚才你说的话我们可都一字不差的听见了!” “就是!”众人一个个地附和了起来。 他们耳朵又没聋,那女兵的声音喊得响彻了整个训练场,话里明明白白得说整个六班。 看着眼前那一张张不善的脸,一旁的陈悦急忙走上前去,微笑着道:“不好意思啊,小艾其实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她一时口误而已。” 她的道歉和解释除了六班的男兵能稍稍消消气之外,女兵们对她依然不依不饶的很。 “口误?到底是不是口误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哼!先是说我们班的人打人,害得我们六班的人在没凭没据之下关禁闭。现在又说我们班的人是耻辱,怎么着,就你们一班的人优秀是不是!” “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踩了狗屎运才进的一班嘛!下次考核,还指不定能不能保住这个位置呢!” “到时候啊,保不齐人家就要成自己嘴里的败类了。” “那可就啪啪打脸了,小心到时候嘴疼。” 几个女兵越说越狠,一顿连讽带刺,顺便将早上的起床气也一通全部发泄在了张一艾的身上。 气得张一艾脸色发白,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她指着那群女兵怒喊着:“什么叫狗屎运,我是靠真本事才进的!谁像你们连进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话语里大有一种一人单挑一群的豪气,惹得那群才刚消气的男兵又重新点燃的怒火。 瞬间,十几个男兵一致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向了张一艾。 “小艾!”陈悦看到后,急忙呵止了张一艾,好不容易平息了这群人的怒气,结果她一句话,又给搞砸了! 她略带责怪地眼神看了一眼张一艾后,这才微笑着对着那群六班的人道:“真的抱歉啊,小艾向来心直口快,其实心里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大家都是在一个预备部队的,无论是一班还是六班,都是好样的。至于聂然被罚这件事,我也很抱歉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 陈悦说得进退有礼,让人几乎挑不出任何的错误。 就是那群女兵听到她那番话后,也只是勉强地撇了撇嘴,不再嘲讽起来了。 可好不容易安抚住六班那群人,身边的张一艾却跳脚了起来。 “悦姐你疯啦,聂然打你你还和她们抱歉?!这凭什么呀!” 陈悦对此只是小声呵斥了一句,“小艾,不要这样!” 结果遭到了张一艾更大的反应,她嚷嚷着道:“我哪样了?本来就是他们六班的错!” 陈悦听到她的话,只能对着六班的人抱歉一笑。 而就在这时候,已经绕训练场跑了一圈的施倩听到她们这番话后,停下了脚步冷冷地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站在这里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了,他们这群男的看不懂你的戏路,我们这些女的都明白,玩什么无辜,装什么大白花啊!” 身后的何佳玉也立刻跑来助阵,“真他妈是虚伪!明明就是故意陷害,却在这里装,你也不嫌自己恶心!还脚崴呢,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是骗人的!” 张一艾护犊子一般将陈悦护在身后,愤怒地喊道:“你……你们六班简直过分……悦姐这么大度,你们竟然还这样说话!” “她从头到尾没少胳膊没少腿的,还把聂然送进禁闭室,她当然大度了!”严怀宇跑圈路过,在听到张一艾的话后,马上停下了脚步,不屑地瞥了眼站在那里的陈悦。 一旁的何佳玉立刻接下了话茬,继续道:“就是啊,但聂然就惨了,没凭没据的就被关半个月,好点呢一个星期才能缓过来,要不好可就一辈子落下心理阴影了!你们这样做,就他妈的不怕遭报应啊!” 最重要的是,还耽误了她和聂然打架! 这一点,罪不可饶恕! 何佳玉越说越激动,连连爆起粗来。 张一艾当下也不服输地道:“谁说悦姐没受伤,昨晚她还去医务室喷药了,瞧瞧!到现在还要人搀扶着呢。” 在旁观观看了很久的乔维看了眼陈悦那只所谓受伤了的脚,冷笑了起来,“就那么点扭伤还喷药,聂然当时格斗训练扭伤,整个手腕全部肿起来都没去医务室,坚持继续训练。” 乔维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不禁想起昨晚上聂然为了辨明自己的清白,才举起那只肿胀的左手。 随即,他们有看了看陈悦那是还踩在地上,和正常人无异的脚。 立分高低。 陈悦脸色一阵青白。 聂然和她怎么能比,她是是自己摔上,怎么可能下重手。 有谁会对自己下狠手!陈悦暗暗想着。 但,她不知道,聂然就敢对自己下狠手,她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要不死,骨折都可以。 “人家一班的人金贵,不比咱们六班的人糙的很。”施倩冷嘲热讽的接了一句,陈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 张一艾见到后,心疼得立刻想要冲上去和施倩干架,“你说什么啊!你给我再说一遍!” 瞬间,训练场里就混乱了起来。 刚才那句骂六班的话响彻整个训练场,一班的人自然都听到了,所以他们一直都在不远处一直观察着六班和张一艾她们之间的情况。 虽然后来的话听得不怎么清楚,但是看到好几个人围攻陈悦她们几个,甚至后来张一艾直接扑上去要干架,作为团队意识极其强烈的一班这下立刻就围攻了过去。 而六班的人见整个一班的人全部呼啦啦的跑了过来,立刻严阵以待了起来。 场面一度失控了起来,六班和一班的人刹那纠缠在了一起。 “都在干什么!”突然,远处一声巨大的怒吼声响起。 震得两个班级的人立刻停了下来。 所有人在看到安远道以及安远道身后的霍珩后心头一跳,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两队人马顿时分了开来。 “教官!” “指导员!” 安远道率先走了过去,怒斥道:“都能耐了啊,打群架?!怎么,是不是都想去禁闭室坐坐啊?!” “安教官,六班的人不仅把聂然禁闭的事情怪在了悦姐的身上,还骂我们!”张一艾此时帽子也飞了,短短的头发被揪得像鸡窝,呼哧呼哧地粗喘着气。 一边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的何佳玉当下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骂骂咧咧了一句,“放屁!明明是你先骂我们六班的人是无耻败类,还说我们六班是老鼠屎坏了预备部队这锅大米粥!” “我……” 张一艾刚想反驳,眼明手快的何佳玉立马抢断了她的话,指着张一艾的鼻子就道:“别说什么你没说过这种话,你刚骂的时候整个训练场都听到了!在场的可都是人证!” “我……” 安远道见张一艾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是真的了。 不过一班六班打群架,这倒是头一次。 他看了看身边的霍珩,只见霍珩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表情。 安远道沉思了片刻,这才喊了一声,“张一艾!” “到!”张一艾听到教官只喊自己的名字,心里头一沉。 果然,安远道冷斥着道:“辱骂战友,滋事挑衅,罚二十公里!立刻执行!” 二十公里?!凭什么! 骂也不是她先骂的,打架……打架也是他们挑衅在先的,更何况这场群殴是两个班之间的事情,凭什么就罚她一个人? 这不公平! “教官,我没有……” 张一艾还想解释,结果就看到安远道怒瞪着自己,训斥道:“三十公里!如果还要说话,就四十公里!” “……”这下张一艾彻底没了声音了,她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直接变成五十公里。 她很是愤怒地看着身旁的何佳玉她们几个,最后十分不甘心地绕着训练场跑了起来。 事情一解决,安远道又是一声大吼,“集合!” 顿时,一班所有人立刻归队集合。 留在原地的六班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家的指导员。 从刚才一开始指导员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们昨晚可是已经见识过指导员的手段了,不过就是女孩子之间的争执推搡而已,就被罚了半个月禁闭。 今天他们可是实打实的混战啊,会不会被关两个月啊。 想到这里,他们只觉得头皮发麻了起来。 半响过后,终于霍珩开口了,只不过不是对六班所有的人,而是对罚跑了整整一夜的那几个人问道:“为了聂然跑一晚上,值得吗?” 严怀宇将刚才打飞的帽子重新带在了头上,掷地有声地道:“我们不仅是为聂然跑,也是为自己!你做出不公正的事情,却还要我们服从,我们办不到!” “对!为自己争取应有的权利!”何佳玉这时候很给力地应和了一句。 “指导员,我作为六班的兵请求你将事情调查清楚。”人群中,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传出。 众人一看,竟然是李骁! 霍珩看了她一眼,“你如果要替聂然求情,我说了,继续跑。” “我不是为了她求情,我是为了六班!对于聂然打人这件事,对于我们六班的声誉已经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我作为六班的一份子,我要求指导员查清楚再做结论。” 霍珩用眼神环顾了周围一圈,淡然地问了一句:“那你们呢,你们觉得需要查吗?” 六班的人不禁面面相觑了一番。 这种反问明摆着就是让他们不赞成了。 可问题是,这次说话的人是李骁啊! 李骁在班级内虽然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但凡是班里有任何人需要帮助,她都会尽全力的去帮忙,所以班里的人都记着她的情。 这回……要是不帮忙,显然有点不好意思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班和六班这个仇算是结下了,没道理不查清楚就胡乱背黑锅啊! 良久过后,一道带着不确定的声音从人群里响起,“我觉得应该需要吧。我们既然是六班的人,应该要保护六班的声誉才对。” “嗯,我也这么觉得。” “我们请求指导员查清楚。” “对,查清楚!” “应该要查清楚再处罚!” “没错!” 越来越多的声音从人群里响起。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看到班内的人都抗议起来,这下觉得事情应该有转机了。 “如果我说不呢?”许久,霍珩开口说了一句,瞬间人群里的声音就消失了。 是啊,如果指导员不同意,就算他们再反对也没用啊,毕竟他们只是个小兵而已。 严怀宇看到他们一个个低下了头,这下急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李骁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我们希望指导员离开我们班,因为我们不需要一个做事不公的指导员。” 骤然,在场所有人都同时抬头,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这是在赶指导员走? 天啊,他们没听错吧! 李骁也太牛掰了吧! 这次就连严怀宇他们几个都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李骁……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不过,为什么昨晚上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个方法呢,好蠢啊。 “你们也这么觉得?” “……”霍珩没有起伏的话语让众人沉默不语。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想归队还是想继续跑,你们自己随意。”他对着严怀宇几个人说完后,转头开始上午的训练课程。 “你!”严怀宇站在那里气得直咬牙,然后扭头就往跑到上走去。 “不是吧,还跑?要不然还是归队吧。”何佳玉苦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你家骁姐也去跑咯。”施倩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指了指李骁离去的方向。 何佳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这下来了精神。 “我不应该向恶势力低头!嗯!骁姐,等等我!”说着,就拔腿追着李骁而去。 几个人也陆陆续续地跟了上去。 而六班的人看到他们的坚持后,不禁面露佩服之色。 “指导员,真的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吗?聂然如果是无辜的,这半个月岂不是很冤枉,而且对于我们整个六班也不公平。”刚才第一个要求查的女兵,这时候又开了口。 她的这句话就像是病毒蔓延开来一样,让众人开始动摇。 “嗯,我们被一班说是预备部队的耻辱就是因为聂然打人的打人事件引起的,可假如聂然没打人,而你却不为我们洗清,那我们这个黑锅岂不是背的很冤枉。” “就是说啊。” 一时间,六班众人们的各种声音响起。 可惜霍珩根本不理睬,指着沙坑里的双单杠,“今天体能训练,双单杠各200个,立刻马上。” 但……在场的人并没有人听他的,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看样子你们不想训练,那就站着吧。” 整整一个上午,别的班级都在热火朝天的训练,只有六班,十八个站在训练场不动,还有七个人则绕着训练场一圈圈的跑着。 中午时分,所有人都进食堂吃午餐,唯独六班站的站,跑的跑,没有任何的变化。 霍珩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他们,突然转身离开了。 在场人的顿时觉得奇怪,这个点指导员离开,是去吃饭了吗? 那他们该怎么办,继续站在这里吗? …… 抛下整个六班的霍珩并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去了后山的禁闭室。 那座山树林茂密,常年晒不到太阳,所以气温非常的低,当初预备部队的第一届营长就是觉得这里没有太阳,到了冬天温度极低,而且还能磨练士兵们的意志力,是绝佳的受罚地点。 所以当初他命令那群士兵将这座山背着太阳一面的山腰间给挖空,然后当做禁闭室,专门关押犯错的士兵。 他一走进里面就能感觉一种阴寒的气息将他全部笼罩在其中。 “教官好!”那名站岗的士兵还没有换班,所以当他看见霍珩不过隔了一晚上就跑过来时,心里很是奇怪。 这难不成又有犯错的士兵要禁闭? 正奇怪着呢,就听到霍珩指着其中一扇门说道:“开门。” 那名站岗的士兵一看,那不是昨晚刚送进来的吗?而且不是说关半个月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要放出来了。 他心里虽然满是疑问,但还是按照命令,站直了身体喊了一声,“是!” 接着就开锁去了。 门锁“喀喀”的声音响动了几番后,门就被打开了。 那禁闭室里,依然黑漆漆的一片,门外的光线透进来,隐约看到床上的被子有隆起。 霍珩走了过去,站在床边上,看见聂然躺在那里。 倏地,聂然睁开眼眸,冷芒四射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霍珩看着她,说道:“起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好像在关禁闭吧,能出去?”聂然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后,翻了身打算继续睡道。 “你的禁闭时间已经结束了。” 聂然听到他的话后,不禁重新转过头看向他,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结束了?” 不是半个月吗? 现在才短短一个晚上,怎么就结束了? 霍珩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结束了,走吧。” 聂然看他脸上并没有玩笑之色,更觉得奇怪了。 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带着满心疑惑地下了床,跟着他走了出去。 那个站岗的士兵见聂然出来,也同样很奇怪地看着霍珩,显然是没有弄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珩很平静地对着那位士兵吩咐道:“把她的腰带,鞋带还给她。” “哦……是!”站岗士兵迟疑了几秒后,确定这不是玩笑话后,这才将抽屉里的腰带和鞋带递了过去。 聂然快速的将鞋带和皮带全部系好之后,他们两个人便离开了后山的禁闭室。 一路上两人无话。 她只是静静地跟在霍珩的身后,可走了一段路后,她却发现这并不是回训练场的路,而是绕到了山的另一面。 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山腰间后停了下来。 霍珩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问身边的聂然,“看到什么了?” “人。”聂然在黑暗里的时间太长,一下子接触到阳光,眼睛并不太适应。 霍珩继续追问着,“哪个班的人?” 聂然仔细地看了看,“六班的。” 不过六班的人傻站在训练场上干什么? 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去吃饭了吗? “他们今天站了一个上午,为的就是希望能够调查清楚关于昨晚的事情。”霍珩就像是知道她心里的疑惑一样,直接替她解答。 随后他有指了指不远处那七个正在移动的身影,“你看到训练场上跑步的人了吗?你在这里关了多久,他们就在训练场上跑了多久。” 聂然眯了眯眼,神色渐渐冷却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霍珩这时候的神色认真而又严峻,“我想告诉你,这就是战友,哪怕你想要和他们一再的划清界限,可他们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山间的风很大,她的神情阴冷得犹如寒冰一般,“你借着陈悦的事情故意把我关在这里,为的就是告诉我,他们没有抛弃我,没有放弃我?” 她嘴角缓缓地勾勒起,眼底的暴戾之色急速酝酿,呼啸的大风中,她字字带着嗜血的怒火,“霍珩,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 她的拳头越捏越紧,眼底的火光已经开始迸发出来。 霍珩感觉到她周身的狂暴的气息隐隐散发出来,霍珩眉心一跳。 糟糕,事情果然往坏的一面走去了。 他的本意是想让聂然亲眼看到那群战友为她拼命,或许这样会触动到内心仅存的一点感动。 可后来他也想过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使得聂然的抵触心理更强。 但想了又想,觉得如果不去尝试,那么接下来这一年聂然就无法融入部队的生活。 一个不融入集体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留在部队。 一想到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离开自己,霍珩只觉得哪怕结局再坏,他都要试一试。 就算适得其反了,大不了他再来,总一天他要凿开这妮子心底最坚固的防守! “聂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让你明白有战友不是一件坏事,他们会在你最危难的关头伸手帮助你。”霍珩一字一句地解释,只是希望聂然能听进去几分。 可惜,聂然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眼神冷如寒冰,无动于衷地道:“因为如果真到生死关头,我宁愿选择去死,也绝不拖累任何一个人。” “……”霍珩眉头拧起。 他不是不知道聂然的决绝,不是不知道聂然的狠辣,但今天的这一番却让他彻底语塞了。 宁愿去死,也不寻求帮助。 到底是怎么样的成长过程,会让她有这种只想法。 霍珩突然觉得自己对于眼前的聂然很陌生,陌生得让他心疼。 他无法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她只相信自己,而不相信别人。 这种零信任,他以前不是没有见到过,霍启朗养过一批杀手,他们之间对于就是零信任。 训练基地从小就让他们他们自相残杀,每死掉一批就会新进来一批,久而久之就可以获得最好的杀手。 他们都是用同伴的鲜血培养出来的。 哪怕是同一个基地,同一批杀手,他们之间也是零感情,零信任。 只要一句话,他们随时可以为了完成任务,而拔刀相向。 可聂然呢?她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变成这样? 聂然见他皱着眉头,沉默地看着自己。 她还是第一次见霍珩看自己时,用这种眼神。 那眼底的情绪好像是……诧异和心疼? 聂然不知为何眉头轻皱了一下,周身的气息也滞了一滞。 “霍珩,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你给我等着!”她阴寒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突然转身就往山下走去。 霍珩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寒风中,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楼梯口又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霍珩抬头望去,看到来人后,无奈地摇头,“老师,我失败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 “她不是决绝,而是对你有敌意。”李宗勇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拍了拍霍珩的肩膀,“小子,你的感情路我看啊,曲折哦!” 霍珩苦笑了一声,“这时候老师你就别挖苦我了。” 对于何种零信任的人,何止是曲折啊,简直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李宗勇站在他身边,语重心长地道:“你想要她直观的去感受,我理解。但是,你要知道她能有这种想法,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长年的累积,和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你现在这么逼迫她,甚至想要将她的多年形成的认知瓦解,她当然不会接受,这是人的基本自我保护反应。” 霍珩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急躁,但是我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我怕我一走,她……” 话没说完,李宗勇就瞪起了眼睛,怒声道:“她怎么了?她还能被吃了呀?!” “老师……”霍珩颇为无奈地喊了一声。 聂然当然不可能会被吃掉,但是……他会担心,担心她会不适应部队的生活而被处罚,担心她的棱角会将害得自己受伤。 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她躺在医务室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事情。 李宗勇看着自己最得意的门生那一脸愁容,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你个愣头傻小子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恋爱!瞧那莽莽撞撞的样子!她虽然没有战友这个观念,但刚才她的话里我听出来,她不喜欢欠人情的人。既然不喜欢欠人情,她就会想办法去还人情,你瞧瞧整个六班站在寒风里吹,就凭这一点,你说她一个个还得还多久,等这一欠一还一来一往,时间久了,感情自然就会转变了,哪里需要你闹这么大的动静。” 霍珩被李宗勇的一番话提醒后,立刻茅塞顿开,“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等着她收拾你吧。”李宗勇很没人性地回答。 霍珩想到刚才那妮子把自己恨不得碎尸万段的样子,只觉得头痛不已。 完了,这下闹大发了。 先是威胁她,然后又耍了她,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在聂然看来就是如此。 聂然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放过自己的。 霍珩现在想想只后悔,当初在训练室的时候要是真是快点上手,这妮子现在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里。 “老师,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和我说。”他皱眉瞪了李宗勇一眼。 李宗勇笑眯眯地道:“部队生活太无聊,想看看戏呗。” “……” 霍珩这下结结实实地被郁闷了一把。 这种看自己学生出丑的老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好久,他才憋闷地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她会怎么收拾我?” 李宗勇思索了一番,一脸沉重地道:“为师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四个字:好自为之。” “……” 师徒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半山腰间,风声从耳边呼呼而过。 “现在闹这么大,你打算怎么收场。”李宗勇看着不远处那群年轻士兵的脸庞,问道。 “我还不至于公私不分至此,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霍珩站在那里,眼神之间满是淡然和自信。 李宗勇对此却很是不相信地道:“难说!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发疯,不惜闹得整个六班和一班差点干起来。” 霍珩微微勾起一抹笑,“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李宗勇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我说,我部队碍着你什么事情了,你要这么闹腾,还要的就是这效果,你信不信我揍你。” 眼看着李宗勇的拳头砸过来了,霍珩轻轻一偏头,轻松躲了过去。 “我这可是为六班好!六班因为顶着差班的头衔,对于集体意识太差,长期下来意志也变得消沉,所以我借着这次的事情来试探下。虽然聂然这里没成功,可是他们的反应却让我很满意。” 李宗勇这才恍然大悟地哈哈一笑,“你个小子刚进部队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 “当然,我从来让自己空手而归。”霍珩嘴角轻勾起。 李宗勇看到他那神情,不由得想起十几年前的少年也是这样,那一脸的臭屁模样。 他冷哼着嘟囔了一声,“最后还不是在聂然那丫头身上吃了瘪,得意什么。” 说着,也转身下山去了。 独自留下霍珩一个人在风中郁闷不已。 本来他还想着在离开之前,把这小妮子给搞定的,就凭现在这种情况,搞定是不可能了,只求不必她剁碎吧。 这章小夏子写的格外痛苦,卡的不能再卡了,简直卡哭了!呜呜呜……求安慰 正文 020 了结一个私人恩怨 冬日难得的大晴天,吹走了前几日的阴霾。 聂然一路疾走,眼中蒙着一层阴翳之色。 该死的,刚才霍珩的眼神让她的气息又产生了些许的波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被方亮骗说刘震是厉川霖的杀父仇人,她心头产生过一丝极细微的异样感。 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了。 她以为这个身体里遗留下的情绪已经随着原主人的离去而消散了。 可没想到…… 这次,这次她居然被霍珩的一个眼神就打乱了自己的情绪,那是一种不属于自己本身情绪在心头起伏。 这个身体曾经的情绪到底是有多丰富,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竟然到现在还能影响到自己! 被打乱了情绪的聂然面色沉冷到了极点。 一路上,和她擦肩而过的士兵被她骇人的脸色都惊到了,纷纷自动避让开来。 她从后来走出来后就往寝室楼走去,却无意间路过训练场,眼角的余光看到偌大的训练场上站着两排人身姿挺拔地站着。 还有几个正在呼哧呼哧地跑着。 因为经过一夜的跑步后,他们的速度非常慢,脸色也疲惫不堪,但脚步依然坚定,似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拼命。 站在训练场不远处的树林下看到整个六班站在训练场上,严怀宇他们几个还在不停地绕着训练场一圈圈地跑着。 你关了多久,他们就跑了多久…… 聂然的耳朵里突然不自觉地冒出了霍珩的这句话,她的眉间轻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闹这么大,为的就是给她看部队里的战友情? 不,霍珩不是这种莽撞的人。 或许给自己看是其一,但他一定还有别的想法在其中。 聂然站在树下,神色平静地看着。 其中何佳玉好像因为脚下发飘,差点摔了一跤,幸好旁边的李骁扶了她一把。 李骁? 她为什么会跟着她们一起跑? 严怀宇和古琳这几个人为自己罚跑已经很让人惊讶了,李骁的出现真的就是惊悚了。 她可不认为自己和她之间有什么战友情。 一圈……两圈……三圈……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一圈圈的跑着,那边还有两排人伫立在训练场正中央吹着冷风,聂然心里只觉得烦躁。 妈的,这下欠人情欠大发了! 她低咒了一声,随即走进了训练场内。 寒风之中,她半眯着眼眸,站定在训练场门口。 “聂然?”正在跑圈的古琳在看到聂然后,疲惫的眼眸中忽而亮了起来。 她的一阵惊呼,惹得周围施倩何佳玉还有严怀宇几个人顿时顺着她的方向望去。 果然,是聂然! “小然子!”严怀宇当下就是一声大喊。 瞬间整个六班的人都看向了她,一看是被放出来的聂然,立刻快速朝她聚拢过去。 严怀宇他们几个急忙加快了脚步,跑到了聂然的身边。 “小然子你怎么被放出来了?”严怀宇很是惊讶地问道,顺便还上下仔细巡视了一番,以防在禁闭室里吃了什么苦头。 据说,禁闭室里特别的恐怖,虽然他们不知道有多恐怖,但是据以前的老兵说里面会动私刑。 所以他很怕聂然会在里面受到什么刑罚。 六班里的一个男兵急忙插嘴道:“肯定是指导员承受不住压力所以把聂然放出来了呗。” “说明这件事聂然是清白的。”另外一个女兵也补了一句。 这句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聂然,禁闭室里老鼠是不是特别的大?犯错的士兵是不是要被咬啊?” 因为聂然被放了出来,大家也都觉得这算是阶段性一个胜利,所以放松过后更多的是对禁闭室的好奇。 要知道禁闭室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进的,刚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老兵们说预备部队的禁闭室很可怕,坊间各种版本都有,以至于现在各种古怪想法都有。 “聂然,禁闭室里闹鬼吗?死人尸体有没有?” “有没有超级大的蜘蛛和蟑螂啊?” “聂然,那里面有没有什么可怕的刑具啊。” “你当在古代啊,还有刑具。”听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奇怪问题,何佳玉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反驳了回去,紧接着就死死抓着聂然的手不放,嚷嚷着道:“聂然你必须要和我打一架,我这都跑了一晚上,全都为了你。” “算了吧,聂然关了一晚上,肯定很累很害怕,你让她休息会儿吧。”古琳护着小鸡仔似的将聂然护在自己的身后。 “就是,脑子里就想着打架,你能不能想点别的东西。”严怀宇一脸鄙视地对她说道。 何佳玉连忙反呛了回去道:“哟哟哟,说的你脑子里好像装什么好东西了一样。” “反正比你好就行。” 两个人一松懈下来,又开始像斗鸡似的斗起了嘴。 一旁的乔维走到了聂然的身边,轻声问道:“你的手擦过药没?要不要去医务室?” 毕竟这手上的伤是他弄出来的,不问几句他作为男人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 可还不等聂然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霍珩的声音,“集合!” 立刻,所有人都快速的站在了指定的位置上。 霍珩快步走来,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看到聂然的时候,眼神不禁停顿了一秒,随后才说道:“关于这次的考验,你们过关了。” 他的一句话让队伍里有些骚动了起来。 “考验?” “什么考验?” “不是惩罚吗?怎么变考验了?” “指导员到底在搞什么鬼。” 霍珩听着队伍里的声音,又再一次的继续道:“这次你们并没有因为我的镇压而轻易的放弃整个六班的名誉和战友,这一点非常的好!是这半个月来,唯一一次让我满意的地方!” 这下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过来。 什么惩罚呀,根本就是这个指导员借着聂然的事情试探他们呢! “靠,害我白跑了一晚上。”何佳玉在队伍里忍不住爆粗了一句。 “指导员太奸诈了!”施倩默默点了点头。 “腹黑啊指导员!” 那群被耍了一圈的士兵们各自嘟囔了起来。 站在队伍里的聂然对此只是心头冷笑了一声。 果然如此,她就知道霍珩这人做事不会那么简单冲动,他一定是把所有的后果全部考虑周全了才会行动。 这个想法,真是一箭双雕啊。 队伍里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霍珩皱了皱眉头,徒然一声怒喝道:“你们给都我记着,六班不是一个概念,不是一个数字,它就是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属于并且代表着六班!六班的好与坏完全取决于你们的强与弱!如果不想自己被瞧不起,被别人说是老鼠屎,甚至被别人说六班是预备部队的耻辱,那么从现在开始,从这一秒开始统统给我打起精神来!” 他的话一声比一声响亮,是从未有过的激昂。 六班所有人想到刚才被一班的人如此鄙视,那种耻辱感渐渐在霍珩的每一字每一句当中化为了一腔热血在胸口沸腾了起来。 “预备部队的排名从来不是从一到六,能不能改变在于你们!这份耻辱能不能洗刷也在于你们,你们所有人!” 改变?真的可以改变吗? 打破预备部队这一传统,会是他们吗? 渐渐地,他们感觉到自己热血在沸腾,眼底的斗志在燃烧。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却响彻了整个训练场,久久不息。 那声音惊得让刚从训练场入口进来的一班士兵们都愣了愣神。 队伍里的施倩看到站在不远处正望着指导员的陈悦,心头忽而一动,她不怀好意地道:“指导员,既然是考验,那聂然打人这件事也是子虚乌有的咯?” 霍珩立即将视线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当然,她是我的兵,我无条件的相信她。” 他的话掷地有声,眼底满含认真之色,可惜聂然却连个眼神都不赏给他,只是暗自不屑,见了鬼的兵,谁要当他的兵! 霍珩见她没有丝毫动容的样子,只能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自作孽啊。 而站在门口的陈悦在听到霍珩的话后,脸色微微泛白。 无条件……相信? 那昨晚的事,他并不是为了自己了? 不仅不为了自己,甚至连相信都没有相信。 那岂不就是说,昨晚她在指导员眼中不过是小丑演戏了?! 顿时,脸色又白了几分。 张一艾看到陈悦那张脸色,立刻转移话题的在一旁不屑地说道:“他们还想改变排名?简直就是笑话。” 身边另外几个女兵也纷纷应和道:“就是啊,六班本来就代表着差班,这点就算预备部队不明说,但也默认的啊,想改变根本就是做梦” “想把我们一班挤下去,真是说大话。” “估计是一腔热血过了头了。” 张一艾她们几个人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在门口响起,一班其余的人听到后加上早上的群殴,那些士兵们的眼神里也渐渐流露出了一种鄙夷和嘲讽的目光。 早上和张一艾打过架的何佳玉听到她在一旁冷冷讽刺的声音后,顿时怒跳了起来。 “张一艾你是不是当我们耳聋啊,有本事就正大光明的说,在背后说小话算什么本事!” 被点了名的张一艾冷笑着道:“我说什么小话了,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我看你是早上挨揍没挨够!”何佳玉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她好不容易被自家的指导员说得满腔的热血,现在被这个张一艾不阴不阳的说完后,只觉得一腔热血变怒火了。 “你那是偷袭,卑鄙!”张一艾也同样不服气地驳斥了起来。 早上群架的时候,她可没忘记这个何佳玉狠狠地抓了自己的脸,而且还害得她罚跑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件事,这笔账她非要讨回来不可! “我卑鄙?行,咱两单挑!一对一!” “一对一就一对一!我还不信我打不过你。” 两个人就这样完全无视了身边指导员,各自叫嚣着冲向了对方。 安远道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一直静静地看着,没想到她们两个竟然就真的在指导员面前打起架来了! 他马上怒喝了一声,“都干什么!” 随即就拨开了人群,走了进去。 “早上没打够是不是?!是不是还想受罚!?” 何佳玉和张一艾两个人还未纠缠的身形一顿,当场偃旗息鼓。 她们真的不想再罚跑了! “安教官,何佳玉只是想和一班的人切磋而已,这算不上打架斗殴吧。”施倩急忙替何佳玉圆起了谎。 要知道何佳玉已经跑了一晚上了,如果安远道再罚她跑步,可能真的会跑晕过去。 “对对对,我和她切磋一下!”何佳玉听到后,忙不迭地点头。 “安教官我们只是一班与六班之间的友好交流而已,您不会连这个都不同意吧?”严怀宇最爱的就是气安远道,这时候当然也毫不犹豫地就搅和了进来。 安远道对此怒瞪了他一眼。 友好交流? 这算哪门子的友好交流! “安教官,你觉得来一场班与班之间的切磋如何,反正今天下午一班和六班都是格斗训练。”一直站在队伍里没有说过话的聂然此时却突然开了口。 一班和六班的人全都瞬间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什么?一班和六班切磋? 六班的人……能行吗? 正当六班的人犹豫之际,却听到霍珩十分赞同地点头,“嗯,这个提议不错。” 一旁的安远道听到后立刻拒绝,“这怎么行!一班和六班打,那你们还不被揍惨了?” 他说完后,明显感觉到六班所有人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愤怒。 惹了众怒的他这下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一班的训练强度比任何一个班都要高,所以六班可能会……比较吃亏……” 只见聂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古怪地笑容,视线落在陈悦的身上,轻声道:“这可不一定。” 那低语的声音乍一听感觉轻柔的很,但落在霍珩的耳朵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周围的温度都不由得降低了几度。 一边搞不清楚状况的何佳玉接茬道:“就是,我在打架方面是能手,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打一双!” “那来一群呢?”施倩笑着挪揄道。 “那……只能逃了。”何佳玉很认真地想了想后,回答。 施倩看她傻了吧唧的样子,笑着轻推了她一下脑袋,“瞧你那出息!” “废话,一群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除非给我一把机关枪我突突了他们。”说着,何佳玉还用手比划出两把枪的样子对着一班的扫射了起来。 张一艾他们当场脸就黑了下来。 “别丢人行不行。”严怀宇看她那样子,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怎么丢人了,我说的是实话啊,难不成你一个人能单挑一群?来来来,有本事你把一班给挑了,我给你一个大写的服。”何佳玉转头就对着严怀宇叫嚣了起来。 乔维看着何佳玉就像是炮筒子,谁点谁着的样子,好心地在旁边提醒道:“不如这样吧,你们两个比赛,看谁撂倒的人多,算谁赢。” 何佳玉沉思了片刻后,点头道:“这个主意好!严怀宇你敢不敢啊。” 严怀宇冷哼了一声,“就没有小爷不敢的事情。” “好啊,那等会儿咱两就比比!” “比就比!” 他们几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说着,可一班众人却随着他们的对话怒了起来。 什么叫撂倒的人多,算谁赢?! 他们一班,预备部队最优秀的班,是别人随随便便说撂倒就撂倒的吗?! 如果是二班三班,或许他们还放在心上,可六班……预备部队里有名的差班,他们连体能跑都有时候不能准点到,更别提格斗训练了,那不是动动手指就能结束的事情吗? 可现在就是一群他们一班从不放在心上的人竟然当着他们面说,要撂倒他们,对此还做比赛。 正式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班的人立刻决定等会儿格斗的时候,要给这群六班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个教训! 很快,两班人马包围成一个大圈,以学号的顺序来各自比赛。 可也不知道到底是一班怒火太强,还是六班的人太弱了,连续上场了七八个人,纷纷不到十分钟全部就被KO了下去。 一班的气势越发的嚣张,而六班也渐渐地开始萎靡不振了起来。 何佳玉看着对面张一艾那得意洋洋的眼神,又看到自己班刚被打败后下了场的战友,马上就怒了。 “靠,我看不下去了,我要求上场!”她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将外套一脱,立刻就上了场。 不得不说,何佳玉打靶不行,但打架还真是一把好手。 大概是天天找人打架,所以打出经验来了,几个来回之后,还真把一班的一男兵给打趴了下去。 那男兵看到自己被一女兵打败,脸上面子挂不住,灰溜溜地就下了场。 “严怀宇看到没,我已经搞定一个了。”何佳玉很是得意地朝着坐在地上的严怀宇扬了扬眉。 “有什么了不起,你等着!”严怀宇对此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环顾了一圈,指着当初和他在山头比赛跑步的孙皓道:“喂,耗子你来和我打。” “什么耗子,我叫孙皓!”孙皓很不高兴地辩驳了一句。 严怀宇不耐烦地道:“不都一样,有什么关系,快点起来和我打,耗子!” 孙皓听他一口一个耗子,气得立刻站了起来,冲上去和他干架。 严怀宇以前因为不喜欢一班,做训练的时候都是马马虎虎完成的,但今天不一样,他和何佳玉之间可是有了约定的。 所以在对待孙皓上招式都格外的认真。 没一会儿,孙皓招架不住,就被他给打趴在了地上。 “看,我也一个了。”严怀宇也同样得意地冲着一旁的何佳玉得瑟了起来。 何佳玉看到后,立刻转身继续了起来,很快和她对应学号的一班女兵不过十几招的功夫就被她打趴在了地上,“两个。” “三个。” “四个。” “五个。” …… 随着数字在不断地往上叠加,六班那股颓废的气势渐渐消散开来了,反而是一班,他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了起来。 一直坐在那里的张一艾看到又一个女兵被何佳玉给打败之后,这下沉不住气了,她从地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道:“我来和你打!” 何佳玉刚打完一个,正爽着呢,现在看到张一艾那张怒火中烧的脸,更加高兴了起来,“好啊,我正想找你呢!” 两个水火不容的人一上场身形就纠缠在了一起,张一艾不愧是一班排名第十的人,打起架来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一看就知道实力不低。 你来我往之间的连续过招,可何佳玉虽说是实战出真知,可张一艾也不玩儿虚的,这来回了几十招后,何佳玉在她的虚晃一招之下,被一拳打在了脸上。 那力道打得直接上她打翻在了地上。 “怎么样,服不服输。”张一艾握着手腕,转了几圈,十分藐视地看着趴在地上正要爬起来的何佳玉。 何佳玉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不服!再来!” 说着就冲了上去。 张一艾冷冷一笑,“那你是自己找打,可怪不得我。” 她手下的力道又迅猛了几分,何佳玉跑了一晚上又没有吃过东西,加上刚才连打了几个人后,体力有了几秒的迟缓。 可就是这几秒,却让张一艾钻了空子。 连番打击之下,何佳玉一次比一次摔的惨。 一次…… 两次…… 三次…… 她身体被摔倒在沙地上发出的“砰砰——”的沉闷声,每一下都像是击打在六班众人的心坎里。 更别提施倩这个经常和何佳玉打闹玩乐的好友了,她看到何佳玉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还像个破麻袋被一次次地摔在地上,眼底满是着急。 可偏偏她又知道,何佳玉那固执的性子,不打到爬不起来她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砰——”又是一记沉闷的摔跤声,沙土被震得四处飞扬。 站在不远处的安远道看到眉头立刻拧紧。 这样的格斗已经超出了训练的范围了! 这个张一艾是想废六班的人吗?! 他刚要上前呵止,却被霍珩给拦了下来,“别急,再等等。” 安远道看了眼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何佳玉,“还等?再等下去,你们班的人可就要送医院了。” “不一定。”霍珩从最开始一直紧紧盯着聂然的表情。 他刚才分明看到聂然在最后那一击下,眼底的神色沉了一下。 安远道听到他的话后,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不一定? 难道这个何佳玉还能在爬起来打? 这不可能吧! 而严怀宇看到何佳玉躺在地上的样子,最后嚷嚷着打抱不平了起来,“喂!切磋而已,有必要下死手吗?” 张一艾耸了耸肩,活动了下手腕和脖子,很是无辜地道:“这是她自找的,我也不想这样的,只要她认输,比赛就能结束了。” “放屁!姑奶奶死都不会认输的!”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何佳玉,顶着一张已经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脸,骂骂咧咧地道。 安怀宇一听,马上气得跳脚了起来,“你他妈都被打成猪头了,你还打个屁啊。” “我就是要看不爽她,非打赢她不可。”何佳玉吐了一口刚吃进嘴里的沙子,然后再次踉跄地过去。 就在她那一拳刚送出去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挡了下来。 何佳玉被打肿的眼睛半眯着,看着那双手的主人,疑惑不解地道:“聂然你干什么?” 聂然将她的手放了下来,微微一笑地问道:“跑了一夜,又打了那么多人,不累?” “累,可我要打赢她。”何佳玉恨恨地重新望向眼前得意万分的张一艾。 聂然神色不变,淡淡地道:“我替你打赢她。” “切!口气不小,小心到时候和她一个猪头样!”张一艾听到她的话后,凉凉讽刺地道。 “是吗?”聂然神情闲散而又悠闲,“那我挺期待的。” 她的气息还未变,却见何佳玉却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坚定,“不行,我要自己亲自打赢她。” 聂然看着她那张打得已经花了的脸,沉默了片刻后,将那只握着何佳玉的手松了开来。 “好。” 随即,退到了一旁。 既然这是何佳玉自己的选择,那她尊重。 何佳玉摆好了架势再一次地冲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她的目光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知道自己的体能已经达到极限了,再不速战速决,最后都不用张一艾来打,自己就直接倒下了。 两个人的身影再次纠缠在了一起,聂然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能感觉到何佳玉这次是拼劲全力在打,但很可惜不过十招,何佳玉已处于下风。 被打败,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十分钟过后,眼看着何佳玉再次要被张一艾的过肩摔给摔回沙地里吃沙时,聂然忽然出声喝了一声,“抓她的肩膀!” 何佳玉一愣,立刻眼明手快地扣住了张一艾的肩膀,让她无法使出力气。 “锁喉骨。” “勾腿。” “用三指擒住,然后过肩摔。” 连续几道口令后,何佳玉终于在“砰——”的一声中,将张一艾成功的丢进了沙地里,让她也啃了一回沙子。 这一回何佳玉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摔她,所以张一艾躺在地上好久都没有爬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震得移了位一样,疼痛让她忍不住蜷缩在沙地里。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起来,他们没想到,何佳玉真的会打赢了张一艾。 更没想到是,这场格斗术是在聂然的口述下成功的。 五招,就用了五招,就把张一艾给打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五招对于聂然来说已经很多余了。 刚才在扣住张一艾锁骨的时候,其实直接掐断喉骨这人就嗝屁了好不好,哪里需要后面那几招。 而还处于发懵状态的何佳玉在几秒的缓冲后,大脑这才反应过来,巨大的惊喜让她一把抱住了聂然,“哈哈哈,我打赢了,打赢了!我终于打赢她了!聂然你好聪明啊,你怎么知道她每一步的动作?” 聂然不喜欢被人近身,这回让她没有安全感,所以她不露声色地离开了她的怀抱,浅笑着回应给她两个字:“套路。” 套路? 何佳玉这才恍然大悟,对此更加激动了起来,一把拉着聂然的手道:“不行不行,咱两打一场吧,我现在越来越想和你打了。” 施倩看她那精神头十足的样子,这才稍稍地放松了下来,“你还想和她打?你少做梦了,你连躺地上这个都是聂然帮忙的。” “什么啊,虽然聂然有指点我,但这人可是我亲自打倒的!”何佳玉满是兴奋之色地抓着聂然,“来吧,聂然,我们先来打一场。” “你顶着这张猪头脸,我下不去手,我认输。”说着,她故作投降状的举起双手,很是巧妙地避开了那只抓着自己的手。 “噗——哈哈哈哈!猪头,赶紧回来吧。”施倩听到后,马上大笑了起来,并且召唤起何佳玉了起来。 何佳玉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左边,眼底满是怨念。 聂然看到她的眼神后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到时候陪她打一场好了,就当还了她跑了一夜的人情。 “等会儿和你打。” 只是聂然的松口并没有让何佳玉搞定,反而皱着眉头,很是不乐意地道:“为什么不是现在?” “因为我还有点私人恩怨要了结。”她话音刚落,眼神就落在了坐在人群里没有挪动过的陈悦身上。 何佳玉顺着她的眼神一看,立刻了然,叮嘱着道:“千万别手软!往死里打!” 说完后,她就乖乖地把场地让了出来。 聂然嘴角地笑意深了几分,眼底隐隐有暴风雨席卷而来,她指着陈悦淡淡地道:“你,出来。” 其实唔……小夏子真的想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二少作为当局者,关心则乱啊~! 正文 021 然哥火力全开,二少护人(已修) 她站立在光线下,黝黑明亮的双眸里流转的是一片碎裂的冰芒。 明明在阳光下,却还是让人觉得冷。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聂然指的方向,齐齐地看了过去。 顿时一片低低地哗然声。 陈悦?! 竟然是陈悦! 班内格斗前五的陈悦! 天啊,这个聂然也太狂妄了吧,竟然自认为可以单挑的了陈悦? 就算刚才她站在那里收拾了张一艾,但……张一艾排名才第十啊,五和十之间差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 那之间的差距犹如隔了一座山啊! 于是,在场一班的目光里有看好戏的,也有默默摇头的,似乎都觉得聂然死定了。 而被点了名的陈悦先是一愣,在确定聂然点名道姓的是自己后,她心里冷笑了一声,但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意,她站了起来,走到聂然的面前。 “聂然你能被放出来,我很高兴。”她的语气很是真挚,就真的好像是替聂然高兴一样。 严怀宇他们一看连连翻起了白眼。 “这话说的真是够恶心的!” “也够不要脸!” 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说道。 那声音不低不高,偏偏能被所有人都听到,包括正微笑着的陈悦。 她听到六班的那两个女兵当众拆自己的台,笑容一僵。 而站在她对面的聂然嘴角阴郁的在笑,可眼底却冷的丝丝在冒着寒气,“我也很高兴,安教官能给我这么一个名目,让我打你。” 话音刚落,陈悦还没从她的话语间缓过神来,就看到聂然的一个手刀由上而下的向她的脖颈间砍了过来。 那迅猛而又快速的力道让陈悦心头一惊,急忙往后退去。 这一刀要是被砍到,她整个脖子估计都会被废了。 这个聂然,是下杀手了?! 但其实,聂然并没有,最多就会让陈悦的两根锁骨断裂而已。 陈悦见她来势汹汹,推开一步后也急忙摆好了架势,既然这人下了死手,那自己也没必要留情了! 她敛了敛心绪,沉着应对着。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聂然走得根本不是正统的格斗套路,她的套路自己竟然从未见过。 明明看到了她的拳打了出来,陈悦刚用手挡,结果被她结结实实地脚上被她一个横扫。 好不容易学乖了,知道这些是虚招,勉强躲过了那一个横扫,结果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耳朵里嗡嗡嗡直响,嘴里立刻蔓延出了血腥的味道。 也打得在场所有人心间一跳,无法缓过神来。 “漂亮!”人群中的何佳玉突然一跃而起,爆出了一声喝彩。 惊得众人纷纷回过神来。 施倩没有何佳玉这么激动,但也坐在地上鼓起掌来,“干得好!” “哇,这招太帅了!”严怀宇也惊讶地感叹了一句。 那一个响亮的打人声纷纷让六班的感叹不已,女兵们各个叫好,觉得这种惺惺作态的女人早就应该被打了。 而男兵们则唏嘘,这么好的一张脸被打肿得多难看啊。 “哈哈,能看到这一幕,昨晚上我没白跑!”顶着一张猪头脸的何佳玉站在原地一蹦三尺高地加油呐喊,甚至朝着聂然大喊:“然姐从今天开始我叫你然姐!你和骁姐在我的心里一样!” 聂然看着正捂着脸怒视着自己的陈悦,偏了偏头对人群里最激动的何佳玉说道:“不是喜欢打么,看仔细点。” 何佳玉听到她要教自己,兴奋地连连点头,“好!” 那双被打肿的眼睛愣生生地被她给睁开了,仔细地看着聂然的每一招动作。 对面的陈悦捂着自己肿胀发疼的脸,嘴里一嘴的血腥气味,顿时眼底的凶芒一闪。 她抹了把脸,手里的拳更是握紧了三分,身形暴起而上。 聂然回过头看向陈悦那狗急跳墙的样子,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阴冷,“我只教你一遍,记住!” 借着陈悦扑向自己而来的拳头,聂然毫不避让,反而身形一闪,冲上前去。 这是要硬碰硬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两个人的拳头,眼看着就要生生碰撞之际。 倏地,聂然随即一个转身,避让开来。 陈悦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心里只觉得暗暗叫早,刚想要收回手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聂然的速度极快,在陈悦还没完全来得及收时,她手肘狠狠地撞在了陈悦的手臂内侧,那酸疼感瞬间卸下了所有的力道。 陈悦只觉得半个身体都软得没有力道。 战斗力损失被削弱了一半的陈悦很轻松地被聂然抓住了衣服领子。 聂然看着陈悦那半张红肿不已的脸庞,径自对何佳玉道:“既然要动手,那就要打敌人最弱的地方,她的脸最爱惜,所以别客气的招呼。” 聂然握着拳头毫不客气地一拳正中她的鼻梁骨。 “咔擦”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 鼻血,当场就流了下来。 轰!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这猛烈的一击给击懵了。 这……也太狠了吧。 这得什么仇什么怨啊才能有这种报复。 众人正心头发紧呢,却听到聂然说了一句,“记住,越狠越好!打到她完全不能爬起来。” 说着,手中的力道一用力,将刚被打得往后退的陈悦又再一次地给抓了回来。 就在她被迫冲向聂然之时,陈悦忽而人看见聂然嘴角绽放出了一抹嗜血的微笑,她惊恐地看到聂然手中的拳头已极其狠辣的势头再次砸向了自己,只不过这次是眼角。 顿时,眼角肿的老高。 “悦姐!”坐在那里的张一艾看到陈悦被打成这幅样子,急得顾不得胸口的疼痛,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安远道喊道:“安教官,你快制止啊,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啊!” 安远道还沉浸在自己的惊愕之中,听到张一艾的惊呼后,这才醒过神来呵斥道:“聂然!” 可惜,聂然并没有搭理他。 而是挥着拳头一次次地砸在陈悦的脸上,发出骨头与骨头之间闷闷地撞击声。 一次…… 两次…… 三次…… 拳头渐渐被染上了鲜血,但速度和力道却丝毫不减慢。 她的招数简单粗暴,却带着绝对的强悍和血腥。 每一次击打都让人的心随之颤抖。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这种打法打得忘记了呼吸,只是那么愣愣地看着,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陈悦从原先的强烈反抗到气若游丝像个烂泥被聂然抓着。 最后,聂然放下了拳头,手一松,陈悦整个人直挺挺地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 那沉闷的声音强而有力地敲击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尖。 就连安远道也被她这种打法给惊骇地张大了嘴巴,半天发补出声来。 聂然就这样站立在那里,日光打下来让她的周身平添上了几分耀眼的光芒,不由得让人呆滞了一下。 “天啊,我没看错吧,她……她把陈悦给打了。” “你没看错,陈悦……咱们班排名第五的陈悦……倒了……” “这……这这……这女的也猛了吧。” 要知道他们这群男兵都不是陈悦的对手啊,现在陈悦被这个六班的菜鸟给打成烂泥一样,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这群男兵在这个聂然的眼里,连泥都不如? 顿时一种心头发凉的感觉。 这些人里方亮和她认识最久,聂然的性子他多少了解一点的。 这小半年下来,她也见过聂然冷傲不骜的样子,也见过她阴郁低沉的样子,但这么野蛮到近乎残忍的一面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这实在是太血腥暴力了。 方亮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陈悦,那张脸……算是毁了。 聂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陈悦,头也不抬地对着何佳玉说道:“刚才的动作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何佳玉愣愣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何佳玉的回答后,聂然这才慢慢半蹲了下去。 众人看到她靠近陈悦,心瞬间提到了喉咙口。 不会……不会还要再打吧? 真的会死的…… 只见她伸手一把揪住了陈悦的头发,陈悦吃疼皱着眉头,被迫扬起了那张比何佳玉还要惨不忍睹的脸。 她的眼眸之间闪过一道冷厉的眼眸,语气间的阴寒之色仿佛能将一切的冻结。 “我打人,从来不会只是伤个脚踝那么简单,所以下次找个好点的借口。” 陈悦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回击了,两边的眼角全部被打肿了,眼睛被迫眯成一条,此时她就想要用眼神去杀人,都没有办法。 聂然看她那血腥呼啦的脸,暴戾地冷笑着,松手,陈悦的头软趴趴地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一旁被这次切磋给震惊得才愣过神的张一艾忍着身上的疼痛,皱着眉怒喝道:“聂然,你这也太过分了!你,你这是分明是利用格斗训练泄私愤!” “既然是切磋,受点伤很正常。”聂然自顾自的将沾了血的手在陈悦的衣服上蹭了蹭。 张一艾看到她这样做,顿时有种受辱的感觉。 可还没来得及张嘴,何佳玉就蹦跶了出来,“没错,打架受伤本来就很正常!我不也被你给打成猪头了!怎么,就你们一班能打我们,我们班不能打你啊!” 她指着自己那张猪头脸,张一艾顿时没了气焰。 的确,刚才她下手也不轻,但……但她毕竟没下死手啊! 不像聂然,把陈悦的鼻梁骨都快打断了。 “就是啊,六班也不是好欺负的!” “凭什么活该你们打,我们不能反击啊!” 这时候的六班缓过神来,立刻回击了起来。 他们看向聂然时两眼冒光,眼里满是狂热之色。 这原本一个李骁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没想到来了个更厉害的,直接把一班的干趴下了。 这回可好好的给他们六班出了个恶气! “安教官,你看这次切磋谁赢了呀。”严怀宇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扭头就冲着安远道得瑟地问。 安远道看了眼地上的陈悦,心里那叫一个疼啊,这辛苦栽培的一个女兵就这么毁了。 但他心里也清楚,聂然能下这种狠手,肯定是昨晚的事情惹急她了。 半响过后,他这才挥手说道:“把她送去医务室吧。” 张一艾见自己的教官不追究,这下急了! 昨天晚上他听到陈悦被打的时候可是一脸怒气的冲上去了,今天陈悦被打的已经昏过去了,怎么教官反而连半句责怪都没有?! 张一艾又喊了一声,“教官!” 结果得到了安远道瞪大眼睛的怒斥:“还不快去!” 张一艾对此十分的不甘心,可又对聂然没有一点办法!要知道刚才聂然只是口述教了何佳玉五招,她就被打败了,如果是直接对阵,估计三招之内下场就和陈悦一样了。 她想了想,突然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季世刚! 这人可是喜欢悦姐喜欢好久了,而且因为体格强壮威武格斗成绩向来都在前三,就连尖子生汪司铭和他训练的时候都吃力。 于是她借着把陈悦扶出场地路过季世刚身边时,故意装作撑不住力道的样子,往季世刚那边倾了倾。 季世刚一看,连忙上前帮忙。 张一艾趁着安远道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小声地对他道:“季世刚,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陈悦的嘛,现在是你为她出气的时候了!” “出气?”季世刚虽然格斗术好,但是如果用脑子就不行了,属于块头大脑容量小的莽夫。 张一艾看到他那傻愣愣的样子,顿时暗自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但表面上却没有泄露出一丝真实情绪,只是继续道:“没错,陈悦不喜欢你,不就是因为觉得你能力不强嘛!但是,现在她被打败了,如果你把打败她的人打败了,那陈悦肯定很高兴啊,而且也会很崇拜你,到时候……” 她的话虽然没说下去,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季世刚想了想,有些犹豫了起来,以刚才那个六班的人打人的样子,那狠辣的手段,说实话他心里还挺有些担忧的。 “可是……我觉得……” 看出他眼中的犹豫之色,张一艾这才冷冷地哼了一声,“原来你也怕那小贱人啊!哼!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陈悦的!原来也不过如此!” 被激将法一激就上钩的季世刚立刻嚷嚷地道:“我哪有怕啊!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小姑娘!” “那不就得了,赶紧上去把她打趴下,你成了英雄陈悦就会对你改观,要知道自古美女配英雄。”张一艾在旁边不停的给他灌输。 季世刚这会儿被激得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唯一的认知就是,只要把那个六班的菜鸟给打败了,陈悦就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于是,被这个认知冲昏了头的他立即点了点头,“好!” 想到自己可以把暗恋了好久的女神抱在怀里,别说打六班的菜鸟了,就是和安远道打,他也浑身有劲儿了! 张一艾这才笑了起来。 哼!聂然,你不是要出风头嘛,我就让你好好的出出丑! 被激动得冲昏头脑的季世刚立刻从人群里一个跨步走了出来,对着刚要退场的聂然一声粗犷的大吼,“我来和你打!” 众人顺着声音一看,那一米九的大个子,虎背熊腰的样子,又看看聂然那娇小玲珑的模样,六班顿时觉得不公平! 这不是欺负人嘛! 一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了! 就连站在一旁一直纵观了全局的霍珩也有些皱了皱眉。 她和陈悦打,他当然不担心了。 但这么个大个子巨人,他有些心疼聂然那只受伤的手了,好像昨晚她并没有擦药。 刚才打陈悦那么用力,手肯定是伤上加伤了,这回要打这个皮糙肉厚的糙汉子,她的手还不废了! 于是,他正要打算喊停,却听到聂然凉凉地对他说:“可惜,我不想和你打。” 在场的人这下有些惊讶了。 不想打?难不成是怕了? 一班的人听到聂然这样说,眼底流露出了一种不屑的鄙视,看来这个六班的女兵也不过如此嘛! 看到弱的就狠命欺负,看到强的就往后退缩。 “怎么,孬了?刚才不是猛的很嘛!”季世刚故意挑衅。 但聂然不仅不为所动,而且还大方地承认道:“是,我孬了。” 但心里却默默的腹诽着,自己都把该报的仇报了,干嘛还吃饱撑的和人打架,这多浪费体力。 她又不想当第一。 但殊不知却结结实实地把季世刚给噎了一回。 这不动手,怎么获取女神的芳心啊。 季世刚急得抓耳挠腮,随后蛮不讲理地道:“……孬也要打!看招!” 紧接着就快步朝着聂然冲了过去。 聂然看他脚下步步生风,下盘稳而有力,她眉头轻皱连忙不断往后退去,并且嘴里还嚷着:“安教官,我都认输了,你们一班的人还不放过我,这才叫泄私愤吧。” 安远道看到季世刚那拳头都快和聂然的脸一个大小了,而且眼看着就要碰到了,他顿时急了起来,这拳下去不打陷进去不可。 于是连忙怒斥道:“季世刚,你给我停下!听到没有!” “不行,我非要和这臭丫头打一架,敢这么对我们班的人,简直不把一班放在眼里!”季世刚依然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去。 聂然本就无心和他打,一直不断地往后退去,可现如今那巨大的拳头越来越近,带着强而有力的劲风扑面而来。 她已是无路可退了。 只能接他这一拳! 可自己的左手…… 算了,只能试试看了! 聂然脚下一顿,停了下来,那巨大的拳头渐渐逼近,她眼眸半眯,三指一收以擒拿的姿态刚想要去扣住季世刚的手腕,拼此一博…… 却不料,突然一个力道将她拽了出去,紧接着就被跌进了一个怀抱之中,并且被牢牢地锁住。 那熟悉的气息萦绕于鼻尖,让她不禁拧了拧眉头。 而身后的六班被刚才突入的变故吓得直接呆住了。 啊啊啊—— 刚才他们的指导员好Man啊,竟然将聂然直接搂在怀里,然后伸手将那只马上要挥上去的拳头给一把接住了! 六班的那几个女兵瞬间少女心爆棚! 她们不禁扼腕叹息,只恨指导员怀里的那个不是自己。 “教官让你停手,你却完全置之不顾,被私人情绪所占有,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兵才会有的表现。极限耐力跑五十公里加负重十五公斤,现在立刻马上执行!”霍珩的胸膛随着声音微微震动着。 怀中的聂然抬头,只见霍珩单手抱着自己,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季世刚的无敌拳头。 那拳头的力道她是知道的,可霍珩竟然一只手轻松接下……这臂力…… 对面的季世刚看着自己的手无法从霍珩的手掌中挣脱开来,不禁嚷嚷了起来,“可是,刚才安教官也让她停手了,她并没有停啊!” 霍珩声音冰冷,问道:“我没听到,你们听到了吗?” 此时被少女心炸裂的六班女兵们看着身姿挺拔的霍珩,立刻摇头:“我没听到!” “我也没听到!” “没听到!” 听到六班那群人的话,季世刚气得眼睛瞪圆,这……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霍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季世刚,“说谎,罪加一等,再加五公斤的负重。” “什么?!”季世刚见他们六班这是同仇敌忾的对付自己,于是立刻扭头看向了安远道。 但不远处的安远道只是冷眼旁观地回望着他,完全任何想要帮他开脱的意思。 “你,你给我等着!”季世刚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对着霍珩怀里的聂然说道。 可谁料,下一秒,手上的力道突然紧了三分,那疼痛让季世刚前一秒还凶狠的样子立刻吃疼地喊了起来。 “威胁恐吓战友,再加三十公里!” 天!五十公里加三十公里,八十公里!还要负重二十公斤,这是要逼季世刚死的节奏啊! 霍珩松开了季世刚的手,眼底满是寒气,“我不希望再说第二遍!” 季世刚捏着自己疼得已经有些麻了的手,这下也不敢再继续放肆了。 这指导员能轻易地接下自己这一拳,实力不容小觑,他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比较好。 于是,他急忙灰溜溜地受罚去了。 聂然见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可霍珩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冷着脸用刚才还没来得及对季世刚用的三指擒拿,一把扣在了霍珩搂着自己的那只手腕上。 她手腕用力一翻,再一扭,霍珩那只手骤然吃疼,被迫放开。 聂然没有了禁锢,站直了身体,退到一边和他保持三米的距离。 霍珩看着她木着脸,那不待见自己的样子,只能暗暗吞下自己种下的苦果,站立在那里。 格斗训练还在继续。 虽然聂然这最精彩的部分已经结束,但不知道是不是被聂然刚才那一场打得浑身沸腾不已,接下去的那几场六班的人竟和一班的人打了个不分上下。 太阳从正中间开始慢慢往西面滑去。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光线彻底被夜色吞噬了后,训练格斗课程总算是结束了。 两班各自收拾了一番后打算往食堂里走去。 安远道嘟嘟囔囔着走到了聂然的身边,哼哼着道:“你这丫头气性还真不小,敢在我面前光明正大的殴打我的兵。” 聂然向来记仇的很,昨晚安远道那些话她可是一字不落地都记着呢! 她眉眼弯弯一笑道:“比不上安教官的度量。” 那嘲讽意味十足。 安远道自知有些理亏,昨晚上没证据就冲她发火,这作为教官的确做的不太对。 这下只能挠了挠鼻头讪讪地走了。 而不远处的严怀宇几个人正巧走了过来,严怀宇很哥们义气的勾住了聂然的脖子,兴奋地道:“小然子,每次都能给我惊喜啊,上次在火车上你拿刀威胁一票男人,这回又把一班给胖揍了,牛!” 说完,还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话后也立刻围了过来,一人一句的道:“是啊,聂然真的好厉害啊。” “聂然,你好棒!” “简直替咱们班扬眉吐气了一把!” “看到一班那怂样,我原本还想进呢,还是算了吧!指导员说得没错,凭什么六班不能称第一!” “就是,早晚这排名啊姑奶奶要从六开始数!” 听着那群人的恭维和愤慨模样,聂然只是微笑着并不言语。 因为手腕的疼痛越发的剧烈了起来,后来虽然没有和季世刚打起来,但是手腕还是发了力的,而且还不低,所以此时她的手估计已经肿的不像话了吧。 从人群里挤进来的何佳玉此时满脸激动和兴奋地道:“然姐,你刚才太帅了!等会儿吃完饭后咱两打一架。” 聂然看着她那亢奋到了极点的神情,点了点头。 何佳玉的话,只用右手打应该没问题。她在心里想着。 但这时候乔维却说道:“你为了你家然姐的手着想,还是消停几天吧,她昨天扭伤没擦药现在还打架,现在伤上加伤。” 一旁默默替聂然高兴的古琳一听聂然的手,马上走过去,面露关心地问道:“聂然你的手没事吧?” 聂然摇了摇头,“没事,小伤而已。” 但乔维并不赞同,他可没遗漏刚才她笑容里的勉强。 “我觉得,你们还是带她去一次医务室比较好。” 何佳玉有些觉得夸张,“不会吧,扭伤能有多严重啊?” 说着就抓住了聂然的手,将衣袖撸了起来。 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众人都惊得吸了口凉气。 “嘶——你都肿成馒头了,你还答应晚上和我打?你这是要疯的节奏啊!”何佳玉看着那红肿得可怖的手腕,惊讶地道。 施倩戳了戳她的手腕,感叹地道:“我的天,你不怕疼啊?刚看你打那么猛,还说话那么淡定,像个没事人似得。” “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聂然将袖子重新放了下来,浑然不在意地道。 但一个抬头,眼神却无意间和不远处的霍珩一个相撞。 她像是没看到霍珩的存在一般,很自然地略过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还小伤?走走走,赶紧去医务室。”一旁的严怀宇看到她的手,立马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往医务室走去。 “对对对,得好好看看!万一手毁了,你还怎么和我打!” “就是啊,为了个陈悦把手毁了不值得。”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一边说,一边推着她往医务室里走去。 可才一进医务室,几个人都停了下来。 “哇!这什么情况啊!怎么那么多伤员啊。”严怀宇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不都是你和何佳玉干的好事!”施倩白了他们两个一眼。 这些躺在地上的,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的,不全都是刚才被他们两个给打败的一班战友,这两个人的忘记性是有多大! 何佳玉和严怀宇默默地看了看这群人,刚才光顾着打架比赛,谁能记得脸啊。 不过看上去,是有点惨烈啊。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穿过那些伤患进了医务室内。 “军医,快来看看,又有伤患啦!”严怀宇冲着医务室里间正忙碌的背影一声大喊。 “来了来了。”那军医一听到响声,忙不迭地走了出来,但在看到聂然这张熟悉的面孔后,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你?这次你又怎么了?” 上次聂然躺着送进来,发烧肺炎身体虚弱到几乎要断气的那个样子她他可是记忆尤深啊。 聂然举了举自己的手,说道:“手扭了。” 那军医听到后,从药柜里拿出了一个喷雾丢了过去,“这个喷雾一天三次就好了。” 严怀宇看到那一瓶只是治疗普通的跌打扭的喷雾剂后,皱着眉头说道:“军医你好歹看一眼啊,她扭伤的挺厉害的。” “扭伤有什么好看的,断了才要看!去去去,拿着药自己回去擦。”军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像是挥苍蝇一样地赶他们离开。 严怀宇这下不高兴了,拍了拍桌子道:“我说你这什么态度啊!” “就这态度,怎么了!没看到我这儿一大推伤患啊,赶紧走!”那军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大推伤患给差点弄疯了,这会儿还来个对自己拍桌子的,这下态度就更不好了。 “你!” 身后的乔维看到后连忙拍了拍严怀宇的肩,表示让他稍安勿躁,然后对着那军医道:“军医,你看一下吧,万一是骨折了呢。” 他把上次用在营长身上的那一招又照搬的套用在了军医的身上。 但很可惜,没成功。 只看到军医哼了一声,“小子你糊弄谁呢,真是断了这丫头能这么淡定?走走走,别耽误我了。” 他想到里间那个被打得鼻梁骨都断了的女兵,心里只觉得烦躁不已。 这急救车怎么还没到啊! 那女兵再不被拉走,这血流不止的,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啊。 这时,对面的何佳玉却不买账了,她双手叉腰,拧着眉头,“这话我不爱听了,难不成断了之后非要哭嚎才是真?又不是所有人都爱哭鼻子的。” “那两个是脱臼还没接上的,你瞅瞅人家那反应,再看看这姑娘的反应,你当我傻呀!”军医将药柜里的所有医用棉花全部拿了出来,然后直接走进了里间没再搭理这群人了。 严怀宇顺着刚才军医指的方向一看,“哟!这几个我认识!刚才被我打得最惨的那两个,以前好像也被我打得最惨是不是?” 他笑眯眯地的刚把手搭上去,那一班的两个人当场就叫了起来,“啊——!” 惊得里间的军医连忙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到严怀宇的手在那几个人的伤患处拍打,立刻急了,“喂喂喂,你个臭小子,你来捣乱的是不是!” “哪儿啊,我这是和一班进行友好切磋和交流呢,是不是?” 严怀宇笑得不怀好意,那几个人被打怕了,哆嗦地道:“严……严怀宇,你……你走开……” 要知道以前严怀宇在格斗训练课的时候,一不爽就拿别人当沙包用,他们可都经历过。 “好歹也在同一班训练了一年的时间,你这么说我多伤心啊。”严怀宇越发的凑了过去,那几个人看到他凑近,吓得连连往后退,也不顾得手上的伤。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那几个人惊恐连连。 “怕什么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几个!”严怀宇恶趣味地朝着他们越来越近,双手按压之间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唉……妹子们啊,评价要给五颗星啊,千万别手滑啊啊!记住,五星,五星,五星!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正文 022 求抱抱,一人做事一人当 看到自己的伤员被那小子吓得脸色惨白,那军医顿时怒了,“臭小子,手痒欠踹是不是,得!我送你一程!” 说着,那军医一脚就蹬在了严怀宇的屁股上。 正逗一班那几个伤患玩儿的严怀宇只觉得突然一个力道把自己踹向门外。 屋里何佳玉他们就听到门外一个重物摔地响起,并且伴随着严怀宇的哀嚎,“哎呦喂!小爷的屁股!” 站在门旁边的何佳玉看到严怀宇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顿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另外几个人抿着唇也嗤嗤地笑着。 “笑笑笑,笑个屁,赶紧给我腾地方,马上就要有救护车来接病患了。”军医安他们几个站在门口笑成一片,立刻不耐烦地嚷了起来,顺势将乔维和马翔也给踹了出去。 剩下的女兵他没敢踹,但手上动作也不轻,直接将她们给丢了出去,顺便还把门给关上了。 严怀宇捂着被踹疼的屁股看到这一幕立刻就想冲回去,结果被乔维给拦住了。 “他不想看,你逼他也没用,更何况人家把药都给咱们了,咱们再冲上去可就没理了。” 乔维句句在理的分析让严怀宇不禁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眼聂然手里的那支小巧玲珑的喷雾,皱起了眉头,“可是小然子那手哪里是一罐喷雾就有用的。” 聂然看了看自己的手,笑道:“这点伤没事的,不用这么紧张。” 一旁的古琳满脸担忧地看着聂然那只红肿不已的手,提议道:“聂然,要不然你请假几天吧,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怎么也要休息三四天才行啊。” “没有军医的放行条,指导员是不会答应的。”马翔这时候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那怎么办啊?”古琳小脸皱巴了起来。 聂然看见他们那一张张愁云惨淡的脸,她有种自己不是手受伤,而是快死的错觉。 她很难得的耐着性子继续笑道:“我真的没事。” 说完,就率先离开了医务室门口。 那几个人看她那淡定从容的背影,最后也只能跟随了上去。 几个人一路朝着寝室大楼走去,结果却在半道上忽然听到背后了有人喊:“那个,那个叫什么然的,你等等!” 聂然听到身后的声音后,不由得转过头看去,只见那名原本应该在医务室里忙得脚不沾地的军医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一路狂跑而来。 严怀宇拧了拧眉头,疑惑地问道:“他跑过来干嘛?” “不知道。”乔维也对于军医这时候的出现很是不解。 那名军医快速跑了过来后,气喘吁吁地抓着聂然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道:“你……你……跟我……回……回去。” 聂然拧了拧眉头,站立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回去干什么。” 军医死命地拽着她往回走去,“治伤啊!你的手不是扭伤了嘛,赶紧回去,我给你好好治。” “治伤?你不是有一大推人等着治嘛?”严怀宇很奇怪地看着他。 刚还急得把人都赶了出来,怎么这会儿又追过来嚷着要小然子跟他回去治伤了? “刚才人手不够,现在有人手了,所以你快点跟我回去吧。”那名军医拉着聂然不停地往面前走,那着急的样子完全和刚才截然不同。 何佳玉皱着眉头,嘟囔着道:“这军医怎么神经兮兮的。” 施倩也同样皱着眉,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我们跟过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问题就不好了。”乔维提议道。 众人一致点头。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折返回了医务室。 但当他们重新回到了医务室后,聂然环顾了一圈,挑了挑眉,问道:“这叫有人手?” 医务室内伤员一地,而且也并没有看到军医嘴里的人手。 军医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几声,“大概……那人走了吧,没事儿,他们疼一会儿死不了人的。” “……” 听到他的话后,一室的死寂。 这真的是传说中救死扶伤的医生吗?! 怎么听到他的话后,好想让人揍他呢! “来,你坐这里,把手给我看看。”那名军医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周围那群士兵们的眼神,而是招呼着聂然坐到自己的身边。 聂然被古琳搀着坐下,将那只手伸了过去,那军医撸起袖子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不疼啊?” “还好。”聂然看着自己的手,很是淡定地回答。 这种伤就是看着恐怖而已,其实喷下药,冰敷一会儿,会很快消下去的。 那军医似模似样的看了看聂然那只手的红肿程度,一边低头写病历一边说道:“要包扎,而且需要休息。等会儿我给你弄个假条,你好好休息几天。” 开完了单子,军医将消炎镇痛活血化瘀等等一系列地药片塞进聂然怀里,然后又拿出了纱布和镇定药物,先给她喷了一层,接着开始给她一层层的包扎了起来。 聂然看到那军医给她左一层右一层,左一层右一层的包。 直到那只手被包裹得连袖口都装不下后,那军医这才罢了手。 聂然看着手腕上一圈厚厚的纱布,有些无语地问道:“军医,我只是扭伤,你有必要给我包扎的夸张吗?” “什,什么夸张,你的手受伤不擦药还用力训练,手都快废了知不知道!我现在给你包扎的厚实点,以防你的手再受到点什么碰撞。”那军医哼哼着,一脸“不识好人心”的表情。 乔维听到她的手会废掉后,语气里透着些许的着急,“军医,她的手真的会废?” “当然了,我是一个医生,能说胡话吗?!”军医傲娇地扬了扬头。 聂然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得像猪蹄的手,废掉? 这医生是把她当弱智吗? 前世,她的手废过一次,所以她很清楚手被废掉时的那种滋味。 那种痛根本不是这种小小的扭伤可以相提并论的。 “真的?”聂然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那军医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知为何有种心虚的感觉,就连说话间也没了底气,“当……当然了,我……我是医生……” 聂然深深地注视着他。 这个军医为什么要说谎呢? 而且这前后的态度怎么会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改得如此彻底呢? 这十几分钟内,他到底了什么事情吗? 那军医见聂然的目光还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起来,“行了行了,药也配了,包扎也包扎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快点走!” 说着,又再一次的开始赶人了。 几个人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再次被赶了出来。 “这军医有没有同卵双胞胎啊?怎么说变就变,感觉怪怪的。”严怀宇站在医务室门口,一脸茫然和奇怪。 何佳玉做思考状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怪怪的。” 站在另外一侧的施倩调侃道:“真难得啊,你们两个竟然有一致的时候。” “谁要和他一致。” “谁要和她一致。” 两个人同时齐声说完后,接着就是一愣。 “喂,你干嘛学我讲话!”何佳玉第一时间回过神,冲严怀宇喊了一句, 严怀宇反驳道:“谁要学你说话,分明是你学我说话!” “是你学我!” “是你学我才对。”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医务室门口吵了起来。 而挑起战火的施倩则乐呵呵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吵架。 因为她发觉,这两个人吵起架来特别的好玩儿,每次吵架都能飙出几句经典句子,能让她乐半天。 而就在这时候,她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瞟到了一旁的聂然竟然在默默地把自己手腕上的纱布给拆了! 当时她就冲着聂然惊讶地喊了一声,“聂然,你在干什么!” 顿时,让正吵得热火朝天的严怀宇立刻熄了火。 聂然一边拆一边回答:“太碍事了。” 严怀宇看到后,连忙跑了过去,制止了她的动作,“什么叫碍事,这是给你包扎伤口!” “小伤而已。” 聂然还想要继续拆下去,却被严怀宇给一把抓住,“什么小伤,你没听军医刚才你的手再碰撞下去就要废了!” “就是啊,人家军医辛辛苦苦给你包了半个多小时,用掉两卷纱布,你怎么能就这样拆了!”古琳皱着眉头,显然也很不赞同聂然这样的做法。 “赶紧包回去,不然以后手废了怎么办!”说着,严怀宇就将她刚解下来的纱布又给缠了回去。 “……” 聂然看到他们几个略有些责怪的眼神,倍感无奈。 这手怎么可能会废! 就算没有知识也应该有常识啊,手废的依据除了手掌和手臂之间彻底的断裂之外,就剩下手腕的经脉断掉。 有谁听到手扭伤红肿会导致手废掉的?! 看着严怀宇一点点的把自己解了大半天的纱布又给缠回去,她当场有想把他一脚踹飞的冲动。 但一想到自己还欠着这群人一笔人情债后,她决定……忍了! 她默默扭过头去,深吸了口气平复心里的火气。 “你们干嘛呢?”突然,医务室门口响起了那个军医的疑惑声,随后就是一声怒吼,“呀!你怎么把我缠着纱布给拆了?!你这个臭小子手是不是又贱了!信不信我再给你一脚!” 说着,那军医就抬脚往严怀宇的屁股上又要作势来上一脚。 “不是我啊!我是冤枉的!”严怀宇有了刚才那一脚的前车之鉴,所以这次闪得格外的快,但手还是稳稳地托聂然的手,丝毫没有动弹。 “你冤枉个屁!”那军医见他闪的快,只能恨恨地收回了自己的脚,皱着眉头很是恼火地站在聂然的身边用极其小声的声音嘟囔着,“还好我看到,不然要是被他看到,我还活不活了。” “被谁看到?”虽然那声音说的很小,但是聂然还是听到了。 那军医的手一顿,支支吾吾了一下后嚷嚷地道:“被我看到啊!你们计算要解也回寝室吧,站在医务室门口也不怕被我看到!麻溜而的跟我进去重新包扎。” 又是一番折腾后,聂然看到那个比刚才还要厚实一圈的手腕后,这下真是怒了。 她咬牙切齿地道:“军医,你不觉得这包的有太过了吗?!” 这回去要拆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这个军医无故浪费部队资源,应该上报开除才对! 军医看了眼自己的杰作,颇有些心虚地瞪了一眼身旁的严怀宇,模糊焦点地道:“还不是怕这臭小子又手贱。”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解开的。”严怀宇无辜躺枪,小声地反驳着道。 那军医很认真地对着聂然叮嘱道:“这回千万、千万不要再解开了,听到没有!” 那满脸的严肃和严谨让她感觉像是前世接暗杀任务,每次雇主也是这种对她说的。 “……知道了。” 得到了聂然的保证后,那军医这才将刚才忘记给聂然的请假条重新交给了她,“行了,拿着请假条赶紧去找你们的指导员吧!” 几个人再次走出了医务室,正打算离开,却看到聂然握着手里的请假条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何佳玉看她不肯走,不禁疑惑地问道。 聂然瞅了眼自己手上请假单,看到上面写着望指导员批准几个字,她手就不自觉的捏紧,她怕自己一个冲动,把他给打死了。 “我觉得我手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请假那么严重。”她故作轻松地说,但眼底却一片阴郁。 乔维看着她,说道:“这话你还是留给军医吧。” 聂然想了想,就凭着他刚才给自己缠三卷纱布的气势,她怕和军医说完,直接整个人被缠成木乃伊,最后还被他一脚蹬出来。 良久后,她将请假条递给了身边的乔维,“我手疼,你帮我去交吧,。”停顿了一下后,她又补了一句道:“别忘了我的手可是你弄坏的。” 乔维笑着接过了她的请假条,把玩在手中,“我替你交这没问题,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被指导员关了一夜,所以生气不想见他。” 旁边的何佳玉惊讶地道:“不会吧,我以为凭着刚才指导员扑过来救你的份上,你早就消气了呢。” 这时施倩也八卦地凑了过来,“不过说到指导员救你,我还挺好奇,指导员抱你时有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啊。” 聂然木然地摇头,“没有。” 她现在此时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宰了他!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你知不知道刚才指导员抱着你的时候,有多少女兵羡慕嫉妒恨死了!”何佳玉听到后,急得跳起了脚。 但这实在不怪何佳玉太花痴,而是刚才霍珩那一搂真是太霸气了。 那挺拔的身姿,冷峻的气息,真是完全符合所有女生心目中无限幻想的那一幕。 聂然还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顿时,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用一种“你到底是不是女生”的怀疑目光看向了她。 “羡慕什么羡慕,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小然子生气是应该的!本来就是指导员自己理亏,出手相救也是他分内之事才对。”严怀宇站到了聂然的身边,对着那两个女兵说道, 施倩奇怪地问道:“我们有说你吗,你激动什么。” “我,我哪里激动了,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群小姑娘一点诱惑都抵抗不住,抱一下能有什么感觉,我和乔维天天抱也没有什么感觉啊。”严怀宇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但瞬间,惹来了其他几个人嫌弃地目光,其中还包括马翔和古琳的惊讶。 “咦——!你们居然……啧啧啧……” 乔维听到严怀宇把自己拖下水,立刻闪到了一边,“我什么时候和你天天抱了!” 严怀宇满脸纯真地回答:“我和你打架的时候,不就抱成一团。” 乔维无力地翻了白眼,“……那是打架好不好!” 这个严怀宇说话怎么大喘气,差点把他给吓着了! “有什么差别啊,反正不都是抱。”作为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不懂感情为何物的男孩子,严怀宇觉得这根本没任何差别啊,抱得不都是人嘛! “当然有差别了,一个是男女之间的抱,一个是男男之间的!”施倩也对他的懵懂有些无力了起来。 这人原来是感情白痴啊。 “不就是性别问题嘛!那……来来来,小然子咱两抱一个,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感觉。”说完,严怀宇就张开双臂朝着聂然走了过去。 聂然看到他那一脸求抱抱的表情,重新把乔维手中的请假条抽了出来,“我还是自己去交吧!” 随即一个闪身避让,成功躲开了那个巨大的怀抱后,径直离开了。 何佳玉看到严怀宇扑了个空,当场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家小然子嫌弃你了!” 其余的几个人在看到后,也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 严怀宇看到那快速离开的背影,很不甘心地跑了过去,喊道:“小然子,抱一个嘛!又不会少块肉!” 几个人在夜色下,宽阔的道路两边是一盏盏橘黄色的路灯,将他们嬉笑怒骂的身影拖着很长很长。 …… 因为昨晚他们跑了一夜,又加上一天没吃饭,下午还和一班的格斗,所以那几个人路过食堂的时候就走不动道了。 那饥肠辘辘的,肚子里发出了一阵阵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聂然看着他们的样子,很“好心”的就让他们赶紧去吃饭,自己则一个人去交请假单。 那几个人一听聂然这么善解人心,立刻毫不犹豫地就冲进了食堂。 现在虽然过了饭点,但好歹会留几个冷馒头剩菜什么的,那也是不错的。 看见他们饿狼扑食地冲进了食堂后,聂然转身独自往教官办公室走去。 在路上,她一边走一边解掉了手上那一圈圈的束缚。 刚才她故意挑那条路,为的就是让他们赶紧走人,不然顶着这么肿大的手,不知道还以为她手变异了呢! 七八点的时间,办公楼里安静得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踏踏踏”地响起。 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的低低的响声。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就算再想怎么讨好你家小丫头,也不至于让她把陈悦的鼻梁骨给打断了吧!这让我和她爸妈怎么交代!”这低低地怒声显然是营长李宗勇的声音。 而另一道悠然地声音也随之响起,“谁让老师你那么爱看戏,现在让你置身其中,不是挺好。” 屋内的李宗勇听到霍珩调侃自己,气得就要冲上去挥拳揍他,“你个臭小子找揍是不是!” 霍珩轻松接住了李宗勇的拳头,笑着道:“这件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们伤到聂然的。” 那看似劝慰的话在李宗勇听来却更像是火上浇油,他怒得简直要跳脚,“谁关心那丫头了,那丫头有你护着,天王老子都不怕,可我这个预备部队怎么办?!陈悦她老爹和我可是一个等级的,我以后还有什么老脸去见她爹啊!” 这臭小子真是气死他了! 不就是看场戏嘛,有必要这么快报复嘛?! 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 “那就别见了,反正你们两个又不是站在同一阵队里的。”霍珩对于李宗勇的怒火,完全不在心上。 李宗勇简直要被他那无谓的样子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不站在同一阵队不代表可以把面子撕破啊!” 看着自己的老师真的是上了火后,霍珩这才稍稍收敛了些许,劝说道:“好了好了,你稍安勿躁,这件事我既然让她做了,就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李宗勇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什么办法?” 这人都已经被打成那副样子了,而且还那么多人看着,总不能给说她是自己被摔的吧?!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心浮气躁的很! 霍珩见李宗勇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微笑着道:“我想……”只是还未说完,突然他神色一凛,转头对着门口呵了一声,“谁?” 门外的聂然被他那一声怒喝给吓了一跳,她明明都屏住气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霍珩怎么还能感觉的到?! 她心头虽讶异,但表面上还是故作淡定的样子拧开了办公室的门,“我来交请假条。” 李宗勇看到是聂然后,很自觉地打算退场,他对着霍珩嘱咐了一句,“行了,你自己有办法解决就成,我先回去了。” 接着,双手负在背后,一副威严的样子走了出去。 聂然看着李宗勇离开后,这才走了进去,面无表情地将请假单递了过去,“这是医务室的医生给我开的单子,要求我休息几天。” 霍珩扫了一眼,立刻点头,“可以,我放你十天的假。” “谢指导员!” 得到批准后,聂然多一句废话都不想说,转身就想往外面走去,结果就看到身后一个黑影唰的一下走到了她面前,然后将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聂然拧起了眉头,眼神在那声关门声后,立刻沉了下来。 “还生气?”霍珩站在门口,言语中透露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聂然冷冷地道:“让开。” 霍珩头一回感觉有些局促,在他二十九年的人生路中,他一直都是那么的自信,他操控着那么多的生死,玩弄掌控着每个局面。 可现如今,却栽在了这个小妮子身上。 “别生气了好不好?要不然我也去禁闭室关一夜,让你消气?”霍珩企图用耍无赖的方式让聂然消息。 可惜这招对聂然根本没用,她冷笑着道:“一夜?你不如直接老死在里面好了。” 她那几近恶毒的话不但没让霍珩生气,反而还让他笑了起来。 这妮子愿意和自己说话,那还是有希望的! 他跨步走到聂然面前,抓着她的手,笑着道:“如果你陪我的话,我不介意住在里面。” 聂然的神情依然冰冷犹如寒冰,眼底冷得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你再不放手,我也不介意断你了你的鼻梁骨。” 然后,聂然立即猛地一甩将他的手甩到了一旁,绕过他径直开了门往外走去。 临离开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冷冷地丢了一句,“这件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需要你替我挡着!” 随即“砰——”的一声关门声重新响起。 今天小夏子顺了下后面的情节,所以更的不多,sorry啊~ 正文 023 这事棘手了,断绝关系 霍珩的眼神盯着那扇已经被关上的大门,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个话要是别人说,那或许还有可信度,但是对于聂然……就没那么多的信服度了。 这小妮子和自己太像了,都喜欢走一步就已经把后面的二十步全部想好,喜欢掌控全局。 所以……她到底是想借着这件事离开预备部队呢?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或者说,她就是单纯的不想欠自己人情? 他站在门口,窗外的夜色越发的深了起来。 …… 此时此刻,医院的走廊里一个男子穿着军装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的朝着尽头的手术室走去。 那人正是陈悦的父亲,陈茂中。 他人还未走到手术室的门口,就焦急的对着正站在门口的一保养得当的中年女子问道:“阿兰,现在什么情况?” 张兰一看到来人,眼底的泪水唰的一下流了下来,“茂中,你可算来了!悦悦那孩子遭大罪了!刚进去的时候我看到她整张脸全是血啊……医生要不告诉我名字,我都不知道那是我女儿……” 陈茂中看到自己的老婆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只能安慰着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了。那现在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她的鼻梁骨被打断了,眼角也被打骨裂了,还说……还说……”张兰说到最伤心的地方,又顿时抽泣地哭了起来。 “你倒是说啊,医生说什么了?!”被卡在关键部分的陈茂中着急地催促着。 “医生还说,她鼻子伤的太重,可能……可能要整容……放假体……” 陈茂中一听,这下又惊又怒了起来,“不是说是格斗训练受的伤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原本刚才正和几个人开会研讨关于部队里的实战演习的事情,可后来自己的秘书就慌忙地冲了进来,说自己的女儿送进医院手术抢救了。 当下,他也管不了什么演习不演习了,直接让人开车送医院。 在路上他听着秘书将事情一一讲解了一番后,听到是格斗训练时造成的。 他当时就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都是同班的战友,就算误打下手能有多重。 可现在听到自己老婆说,鼻梁骨断了,眼角也打裂了,如果是误伤绝对不会有那么多处伤口才对! 就在这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兰急忙扑了过去,抓着医生的手,含着泪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将口罩解了下来,说道:“病人其他部位没有受到任何的打击,只是脸部的伤比较重,其中眼角和鼻子最为严重,可能需要做一些微调了。” 陈茂中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微调?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顿了顿,思索再三后才继续开口道:“就是鼻梁其中的一根骨头已经碎了,需要……放假体……” “碎……碎了……” 张兰目瞪口呆地的脚下一软,整个人差点摔在了地上,幸好陈茂中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 “是的,碎了。”医生也知道他们难以接受,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其实一般鼻子只会断裂,碎裂的情况我们也是头一回见,而且碎裂程度还蛮严重的。” 张兰听到后,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呜呜呜……我的女儿啊!” 医生看到张兰失控痛苦的样子,连忙回归正题,问道:“所以,你们要做微调吗?如果做的话,现在就要做,不然的话她到时候还要受第二次苦。” 陈茂中一边搀扶着已经半瘫倒在自己身上的张兰,一边咬着牙强压着愤怒道:“做,必须做!医生,你必须要把我女儿给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医生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尽力的。” “谢谢医生!” 张兰看着医生再次走入手术室后,心里的担心和忧虑都最终化为了愤怒,她哭嚷着推搡起了身旁的陈茂中,“都怪你,非让她去当什么兵,现在好了,我女儿成那个样子了!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好好的姑娘都被你给毁了!” 她用力地捶打着陈茂中的胸口,泪眼婆娑着,那崩溃的样子让陈茂中心里又烦躁又心疼,他一把抓住了张兰的手,低吼了道:“你先别闹!女儿成这个样子,难道我不心疼嘛!” 张兰被他吼了一声,手下的挣扎果然小了很多,她苦着靠在陈茂中的怀中,哭喊着:“我的女儿啊……” 陈茂中看在眼里,语气也稍软了许多,“好了好了,别哭了好不好,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和悦悦一个交代的!” 他拍了拍张兰的肩头,安抚了几下,刚要抽身离开想去打电话调查这件事,却被怀里的人死死地抓住了衣领。 陈茂中低头望去,只见张兰眼底充斥着满是怨毒的愤恨,咬牙切齿地道:“你,你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这件事,不要放过那个肇事者!” 随着她每一个字的吐出,抓着衣服的手就紧上几分。 陈茂中愣了一愣,和张兰结婚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她这样愤怒的时候。 怔了几秒过后,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保证后的张兰这才一点点的松开了手,无力地靠在了走廊的墙面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陈茂中看自己的妻子变成这幅样子,心里的怒火更盛了许多。 他快步走下了楼,八九点的医院走廊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在走动了,陈茂中转而进了安全楼梯内。 他沉着脸色,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没几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李营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不等电话那头有什么声音,陈茂中第一时间质问道。 那头的李宗勇听到后,迟疑地问道:“这个……令爱现在如何了?” 提到自己的女儿,陈茂盛徒然拔高了声音,“如何?医生说她的鼻梁骨碎了,需要装假体,眼角也骨裂了!” “这么严重?”电话那头的李宗勇顿时一惊。 “不是说只是简单的格斗训练课程吗?!为什么我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陈茂中怒声大吼了起来。 当他听到自己女儿的鼻梁骨碎了,需要装假体的时候,要不是旁边的妻子需要自己安慰,估计他也会气得发疯。 这到底得有多大的力道才会让鼻梁骨碎裂。 电话中的李宗勇解释着道:“是格斗训练课,可能是新兵的缘故,所以出手大概没个轻重,这件事我会做出处罚的。” 没轻重?!他李宗勇当自己是白痴吗?! 如果真是没轻重,最多就是一个地方受伤,怎么可能眉眼鼻子下巴都会出现问题,这分明就是殴打所致的! 陈茂中怒着声音道:“只是处罚?我的女儿现在面目全非地躺在医院手术室里,你却只是给那个新兵一个处罚?李营长,你也不怕自己这肩上的军章被撤了!”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顿时冷下了声音,“陈师长这是要威胁我了?” 虽然自己是营长,他是师长的身份,但要真论起资历和能力,他这个营长的含金量和陈茂中可是不相上下。 要知道他这个预备部队走出去的兵都是要输送到特种部队或是海陆空三栖突击部队这种至关重要的地方,而不是那种普通部队可以比的。 陈茂中透过电话听出了李宗勇语气里的不悦,但那又如何! 他就不相信李宗勇还敢和陈家对着干! 更何况这事情本身就出在预备部队里,他李宗勇就别想往外摘责任! 陈茂中冷哼了一声,“不敢,但是你们部队的新兵敢如此放肆,你这个营长怎么着也该有点责任吧!” 电话那头果然没了声音。 良久后,陈茂中继续道:“所以我希望明天一早李营长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接着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后,气得肺都快炸了! 心里直骂霍珩那臭小子在部队泡妞就算了,还给自己惹祸,真是欠揍! …… 而除了这一边的李宗勇气愤之外,另一边的聂诚胜在家里也同样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刚和他开完会下班回家不久的汪甫。 他在回到家后就接到了汪司铭从部队打过来的电话,说是聂诚胜的女儿在格斗训练时把陈茂中的女儿给打了,还送进了医院。 鉴于陈茂中的背景,加上聂诚胜当初对汪司铭的亲自拜托要好好照顾聂然,所以他挂了电话后立刻打电话给聂诚胜将这一事情告知给他。 果然,聂诚胜听到后大吃一惊,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聂然把陈茂中的女儿给打进医院了?” 电话那头的汪甫也同样焦急地道:“是啊,汪司铭给我打这电话的时候我也很惊讶。老聂啊,陈茂中和咱们可是平级啊,再加上他自己本身的背景,聂然或许要吃亏啊。” 聂诚胜也是焦急万分,“这个……我知道……” “所以啊,你快想想办法吧,别让孩子受罪啊。” 陈茂中这个人他们都知道,为人并不和善,又加上自己自身的背景,做事比较狠。 现在他女儿进了医院,指不定他会借着自己的身份背景逼预备部队交人! 所以,聂然的处境很危险。 “如果用得上我,你可以直接说。”汪甫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所以他很能理解聂诚胜现在的感受。 只不过聂诚胜此时想的完全不是聂然的处境,而是他自己的处境! 得罪了陈家,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这就代表着,他接下来的人生、军途全毁了,他会变得一无所有! 挂了电话后,聂诚胜这才将胸口的怒火爆发了出来,用力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凳子,恶狠狠地道:“这个混账!” 坐在一旁的叶珍看到聂诚胜这样,惊讶地问道:“怎么了,聂然把谁给打了?” 聂诚胜双手撑着桌沿,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字一句地道:“陈茂中的女儿,她竟然把陈茂中的女儿给毒打了一顿!这个混账真是昏了头了!” 叶珍听到陈茂中三个字,震惊地筷子也掉在了桌上,“天,那陈茂中的弟弟现在做的可不小啊,这聂然是捅了大篓子了。” “我知道!用不着你来给我重复!”聂诚胜冲着她就是一阵的吼。 他现在心里简直恼怒到了极点! 这个该死的聂然,本来想让她去预备部队好好训练,将来为自己所用,没想到去那边又惹出这种事情来! 他妈的,惹谁不好,竟然惹了陈茂中的女儿! 这不是把整个聂家都要毁了嘛! 他越急越怒,太阳穴都突突地跳动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叶珍看到他这养的愤怒,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现在聂然做错了事情惹怒了聂诚胜,那她为何不学习聂然当初的手段,乘此机会挑拨一番,让聂诚胜立刻断了和聂然的关系。 这下的话,就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了! 想到这里,叶珍走到他身边忙不迭地安慰了起来,“诚胜啊你也别急,聂然虽是你女儿,可你从来没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别人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啊,所以陈家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 聂诚胜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被气糊涂了,叶珍这番话分明有别的含义在其中。 他看向她,语气冷冰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叶珍看到他平静中眼眸里是刻意被压制而在翻滚的怒气,她轻轻地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想,不如将这件事撇干净。” “撇干净?”聂诚胜的语气骤然降了几度。 叶珍知道自己在赌,要知道聂诚胜因为对聂熠失望才会把他送走,现在聂然又有了出息,去了预备部队,可以说他现在所有的心思和期望都在聂然的身上。 但……现在是个绝佳的好机会,聂然的出错是她可以翻盘的唯一机会。 所以,为了儿子,为了自己,她必须要搏一把才行! 她稳了稳心绪,迎着聂诚胜那让人看不透的眼神说道:“我知道你不舍的,可诚胜啊,我也不想这样,她现在犯得错实在是太大了,那陈家可是左系的人,咱不能得罪啊。更何况你还有我和熠熠,就算你不为我着想,好歹也要为熠熠着想吧!他才几岁啊,得罪了陈家,你儿子的前途也就毁了,他可是咱们聂家的唯一啊!” 说到最后唯一那两个字的时候,聂诚胜的瞳孔倏地缩紧了起来。 是啊,他还有一个儿子,聂然再厉害也是女儿身,将来嫁了人也是帮着夫家的,更何况她现在还得罪了陈家,也不知道接下来能不能继续待在部队里。 可聂熠不是啊,他是他聂诚胜唯一的血脉,是聂家的将来的继承人。 他不能有事! 绝对不能! 沉默了片刻后,他眼底闪过一抹决绝,最终沉声说道:“我知道了!” 叶珍这下心头一松,嘴角在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个阴冷地笑。 总算,解决了一个多年的心病了! 这回聂然算是蹦跶不起来了。 只见聂诚胜重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已经是晚上的九点,聂然刚从霍珩的办公室回到了寝室内,还没来得及去洗澡就接到了聂诚胜的电话。 她看着显示屏上那三个字,眉心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总觉得这通电话来的太过奇怪。 她看到那几个酒足饭饱的室友们一个个陆陆续续地回来后,决定还是带着手机下了楼。 站在路灯下,她接起了电话,才刚喊了一声:“爸爸。” 结果,电话那头的聂诚胜就怒气冲冲地对她吼了起来,“我不是你爸,你个混账,你竟然打了陈茂中的女儿,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大祸?!” 这消息传得够快啊,下午才出的事,晚上九点就已经传到了聂诚胜的耳朵里了。 这部队做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速度了。 聂然冷笑了一声,可随即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刚才霍珩明明说了会有解决的办法,而且他也算是猜测得到自己对于聂诚胜的一些想法,按理说不会那么快打电话去啊。 不是部队的话,那就只剩下……汪司铭了! 呵,聂诚胜不过就是客套一下让他照顾自己而已,他倒是挺尽忠职守的啊。 “聂然你别以为你不说话,这件事就算完了!”电话那端的聂诚胜火气十足,那声音大得让聂然自动自发的将手机拿远了些许。 她挖了挖被震得有些发疼的耳朵,凉凉地道:“我以为你会为我骄傲,我毕竟把一班的尖子生给打败了。” “骄傲?我们家就快大难临头了!那陈茂中的背景连我都惹不起,你知不知道!” 听着电话那头聂诚胜的怒吼,聂然的眼神顿时冷下了三分,“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这件事由你自己去摆平,我是不会帮你的!整个聂家绝对不能被你毁了!” 当初进预备部队的时候,聂诚胜就带着自己亲自上门拜访,各种拜托照顾。 现在出了事,就如此果断的撇清。 嗯,的确是聂诚胜的做事风格。 聂然冷冷地勾起了唇角,“爸爸现在是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她阴冷的声音让电话那端的聂诚胜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寒,但面上却还是硬撑着道:“随你怎么说,总之这件事你自己去解决。”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立刻挂断了。 听着电话里冰冷的嘟嘟的忙音声后,聂然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凛冽的寒风在空旷的道路上吹起,她站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电话。 许久过后,她的唇畔处就像是有线牵动了一下,带着阴鸷的笑,轻声地道:“好吧,那我也不用在这里受太多折磨了。” 本来她是真的不想让这具身体沾自己亲身父亲的血,总想着干干净净的离开,开始新的生活和人生。 可现在既然断绝关系了,那应该……无所谓了吧? 其实就算不断,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唉……本来还想了一大推有趣的想法准备在聂诚胜的身上实施,结果现在都胎死腹中了。 算了,既然A计划不能完美实行,那就只能勉强实行B计划吧。 她的视线落在了无边的黑夜之中,越发的阴寒了起来。 在风中吹了十几分钟后,身体在感觉到寒冷后,她随手将手机丢在了垃圾桶内,转身往寝室大楼走去。 还未走到寝室楼下,就看到不远处的女寝室楼下汪司铭正站在那里。 大晚上的不睡觉,他来这里干什么? 正文 024 闯大祸了,陈家乱套了 而这时候汪司铭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只见聂然站在那里,冷着眉眼看着自己。 汪司铭马上走了过去,问道:“是不是聂叔叔给你打电话了?” 聂然瞟了他一眼,在绕过他之前,硬邦邦地丢下了几个字:“以后别多管闲事。” 汪司铭看到她那张阴沉着的脸,还以为聂诚胜在电话里骂了她,所以这才那么生气。 他随即跟了上去,认真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让聂叔叔赶紧替你想办法!陈悦的父亲背景不容小觑,特别是陈悦的叔叔现在做的不小,而且很得上面的信任,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非常复杂。” 这关系到聂家的未来,他实在不能不提前告知,这样也好让聂叔叔有个缓冲准备的时间。 聂然看着他,嗤地笑了起来,“你表面上都是替我和聂家着想,但其实还是替汪家着想吧,毕竟聂家倒台了,你们汪家就少了个同盟,平衡关系一旦打破,这其中的利益关系的确非常复杂。” 汪司铭的神色一滞。 “怎么样,是不是被戳中心事了?”聂然嘲讽地哼笑了一声,撇下他继续往里走去,可才走了两步,手臂上突然一个力道将自己拉了回去。 汪司铭认真地道:“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他突然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如果不是聂叔叔要自己在部队多照顾她,又因为火车上那件事欠了她好几份人情,他才不会去多管这一桩闲事。 “不然呢?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像没有到你会无条件帮我的份上吧?” 她真是烦透了这群人所谓的好心,为什么一定要装作一副正义之士的样子来插手自己的人生。 难道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句话吗?! 明明她可以自己解决,可以自己完成,可他们却总要来搀和一脚,最后还反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糕。 这就是所谓的战友情? 那她可真是消受不起! 聂然面无表情地正想挥掉他的手,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喂,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人同时朝一方向看去,只见严怀宇他们几个人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其中跑的最快的就是严怀宇。 刚才他们几个正路过打算回寝室,结果听到一旁的乔维说什么好像一对小情侣在吵架,而且那人看上去像汪司铭。 他当时立刻燃起了八卦之心。 汪司铭啊,那个总是装的风轻云淡胸有成竹的一班尖子生汪司铭,竟然也有一天会站在女生楼下和人吵架,那多劲爆的事情啊! 几个人正要找了个好位置蹲点看戏,结果看到了那女的侧脸……不正是小然子嘛! 当时他心里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 虽然他也不懂为什么会生气,但是……他就是很生气! 在看到汪司铭还抓着小然子的手不放的时候,他更是立刻就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快步跑了过去。 “姓汪的,你拉着小然子的手想干什么!”严怀宇一把甩开了汪司铭的手,将聂然藏在了自己的身后,怒斥道:“亏我昨天晚上还对你改观,觉得你这小子挺良心的,为了给聂然求情跟着我们跑了一夜,合着是别有用心啊!” 面对严怀宇一连串的炮轰,汪司铭对此表示又无奈又气愤,“……严怀宇你到底在乱说什么,我和聂然是在说正事!” 严怀宇不屑地哼哼了起来,“少来啊,大晚上的站在路灯下拉拉扯扯,你和我说是正事?你是不是当我傻?!” 汪司铭气急,“你能不能不要搅和!聂然这次闯大祸了,你懂不懂?!” “什么大祸,你说出来,我听听看,到底有多大?切!还大祸,当小爷我是吓大的啊?!” 严怀宇觉得汪司铭这根本就是在故意模糊视线,为自己开脱找借口。 汪司铭冷冷地道:“陈悦的父亲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是谁吧!” 陈悦的父亲?严怀宇想了想,脑袋里并没有什么印象。 他皱起眉头,“不知道啊,是谁啊?” 他和陈悦又不熟,也不喜欢她,怎么会知道她爹是谁啊! “那陈悦的叔叔,陈茂和你总该知道吧!” 当陈茂和三个字一冒出来,原本神色松垮的严怀宇骤然变了样子,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陈茂和是……是陈悦的叔叔?!” 汪司铭见他总算正经起来了,这才点头,“是啊!现在陈悦变成这个样子,你觉得她的家人会就此罢休吗?” 严怀宇的神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收起了所有的玩笑之色,最后竟抓着聂然的手臂,语气认真地道:“小然子,你这几天不是正巧请假吗?那正好出去玩儿几天吧。” 汪司铭听到他的话后,无语地道:“部队是不允许训练期间有人出去的。” “那汪司铭……那……现在怎么办?”严怀宇眼底满是焦躁不安地问道。 站在旁边的马翔和乔维不由得一脸莫名地问道:“陈茂和是谁啊?” 乔维家里和陈家那边不沾边,省份比较远,所以并不熟悉这个人。 而马翔家里是农民出身,这些东西他根本不懂。 严怀宇沉着脸色解释了一句,“比我家老头子还要大一级的人。” 他们两个一听,顿时惊讶了一把。 严怀宇的老爹他们是知道的,那级别已经是挺厉害了,能比严怀宇老爹的等级还要大…… 怪不得严怀宇会有这种神情。 那……小然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那两个人担忧地望向了身旁一脸平静的聂然。 严怀宇想了大半天,带着侥幸心理,弱弱地问道:“其实这事儿最多就是训练的时候手误,应该不会太大问题吧。” 但只是得到汪司铭冷冷的一眼,“你觉得陈悦的父亲会信你这套说辞吗?” 严怀宇被他这么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泄气地道:“这可怎么办啊!” 他挠着头在楼下来回走动了几圈,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要不然我去和营长说说?或者咱们可以像昨天一样,集体去抗议啊!” 汪司铭摇了摇头,“没用的,这已经不是内部问题了,陈茂中看到自己的女儿在预备部队被人打成这样,他不会松口的,而他的背后是整个陈家,只怕预备部队最后承受不住。” 严怀宇听到他冷静的分析,只觉得更为烦躁,忍不住低咒了一声,“靠!这个陈悦怎么偏偏是陈茂中的女儿!” 正当所有人都陷入苦恼之中时,却见聂然冷静地绕过他们往寝室里走去。 严怀宇急忙冲她喊了一句,“小然子你去哪里?” “睡觉。”聂然丢下这两个字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寝室大楼内。 “她……她还有心情睡觉?!” 严怀宇听到她的话后,错愕地张大了嘴巴。 这心得多大才能睡得下去啊! 其实真不是她心有多大,而是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从预备部队退出去,然后永远取消服兵役的资格。 部队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没有任何的留恋,现在提前走反倒是让她觉得一身轻松。 所以她根本无所谓。 汪司铭深深地看了眼聂然的背影,随即转身往男寝大楼走去。 “你又去哪儿?”严怀宇见他也要走,不禁问了一声。 同样汪司铭也丢给了他一句,“回去休息。”然后就离开了。 严怀宇看了看女寝大门口,又瞧了瞧汪司铭的背影,怒声道:“合着就我一个人在这儿着急上火啊?!喂!汪司铭你不是很聪明的嘛,想个办法啊!” 说着,他快步追了上去。 …… 夜色越发的沉寂了起来。 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忽然在遥远的天际线见明明灭灭地闪现出一个红色的光亮。 随着那红光规律的闪现,嗡嗡嗡的螺旋桨声音越发的靠近,直到最后才看赫然看清那一架直升飞机从远处飞了过来。 它盘旋在大厦的楼顶。 很快,从里面跳下来一个人,那人正是霍珩。 “大哥啊,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了,你让我大冬天的不睡觉跑楼顶等你,真的好吗?!”打楼顶上除了霍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在看到霍珩的出现后,连声抱怨地迎风走了过去。 霍珩快步走了过去,面色沉沉地道:“韩尧,我有点事需要你马上去办。” 那个叫做韩尧的男人穿着一身运动服,头发被风吹得散乱,狭长的桃花眼此时被冻的有些微僵,但在看到霍珩的神色时,他顿时绷紧了几分。 两个人在楼顶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了下来。 “说吧,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你亲自过来不可?”韩尧严肃地问道。 霍珩不问反答地道:“你明天就要去江省了?” 韩尧挑了挑眉梢,“哟呵!你倒是消息很灵通啊。”随后靠在了墙面上,望着头顶的头顶的天空,叹息着:“是啊,我被老爷子一纸调派,说是要去历练历练。 “那真是恭喜了。” 霍珩并肩坐在他身边,对于韩尧现在的年龄说是去下派历练,但是等作出一番成绩后,回去必定是接连往上跳的。 韩尧对此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只是哼哼道:“恭喜什么,那陈茂和又不是吃素的,我这么单枪匹马进去说不定到最后尸骨无存啊。” 那陈茂和是左系的人,他一右系的人过去,那不是纯粹找死嘛!还说非要他做出点成绩才行。 这老爷子也太狠了,一脚就把他蹬去了狼窟历练,万一出什么事他也不怕没儿子给他送终。 霍珩看着他那愤慨的样子,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了过去,“那这个算是给你的保命符。” “这是什么?”韩尧疑惑的接过他手中的纸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后,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靠?!你小子哪儿弄来的?” 怪不得这人亲自来一趟,这资料要是流到别人手里,那真的是…… 他粗粗翻了几张,看到这里面都是历年来陈茂和手下那些人违规操作的证据,从陈茂和上任到现在的所有违规操作所有的细枝末节全部都在上面。 后面几张是关于村庄建设问题漏洞,以及现如今村庄的现状,完完全全的都写在上面。 霍珩指了指其中的一页纸,“这个村庄当年曾经获得过上面的重点扶持,而且也弄得不错,可这几年却突然不行了,而且民的生存现象特别的糟糕。最重要的是这个时间点掐得特别好,就在陈茂和上任后。” 霍珩说的村庄不是别的地方,就是当时霍启朗要建造军火库的地点。 他当时在看到村民的生存现状后,立刻就找人调查了这一区域的负责人,结果追根究底后发现竟然左系的人!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迟疑过,要知道那村庄地势平坦,只是外面的路被截断了所以才会与世隔绝,村庄后面的两座大山完全可以隐蔽起来,将来如果在这里建造了军火库,他完全可以让自己的士兵从这里做突围。 但当他看到老村长那希冀的目光,还有那群老人们那苍老的脸庞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转移到海岛,并且还能保留下一个左系的罪证,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这个需求来的还挺快。 坐在旁边的韩尧看着手中的资料越来眉头越深了起来,那双桃花眼此时此刻满是一片沉重。 或许身边的人并不清楚,但他很明白那个村庄不仅是重点扶持那么简单,曾经上面拨款过四五次,以各种名目,而且每次的款项都不小。 按理说就算没有原来当初那么好,也不至于破败成这个样子。 可现在一看照片,很明显,有人黑了。 不得不说这个保命符,真的是……太“保命”了。 “你是说要我在这里面做文章?”韩尧面色凝重地问道。 霍珩摇头,“做不做文章是你的事情,我只要你现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 不是说给他做保命用的吗? 他这生命还没受到威胁呢,这就把这些都曝出来,那可不是保命,是玩儿命啊! 韩尧上下打量着了他几眼,“不对劲,很不对劲,你小子什么时候对于我这么好了?大晚上不睡觉跑过来给我送保命符。” 霍珩也不回答,继续说道:“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动手。” 看到他这样着急,韩尧不禁觉得奇怪了起来,“怎么,陈茂和惹你了?” 只见霍珩摇了摇头,停顿了片刻,声音里透着些许的冷意,“不,是陈茂中惹了我的人。” 韩尧这下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问道:“你的……人?男人女人?” “女人。” 面对霍珩的坦然,韩尧了然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公报私仇啊。” “如果他没做错事,我也报不成。”霍珩再次仔细叮嘱了一番道:“记住,好好敲打敲打。” 韩尧挥了挥手中那厚厚一叠文件,咧嘴一笑,“放心,你这一敲打估计能把左系的一根肋巴骨也敲断了。” “总之,一定要快,最好在明天早上就能闹得沸沸扬扬。” 刚才李宗勇给他打电话说是陈茂中打电话给他,要求在明天早上给一个结果。 所以,这件事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 看出了他眼底的急迫,韩尧拍了拍他的肩膀,“行,谁让咱两当初在部队是上下铺的关系呢!放心,有我在,他们这个年必须得过得热热闹闹的!” “那些村民的生存问题,你到时候也好好跟进一下。”霍珩随后立刻补了一句。 韩尧的笑容一僵,很是八卦地凑到他面前问道:“你的女人不会是那个村庄里的人吧?” 霍珩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问,但要是回答道:“不是啊,怎么了?” “那你干嘛还关心那边的生存问题?”韩尧一脸很奇怪地看着他。 “替你着想,积累点声誉。” 这个说法对于韩尧来说,一点都不可信!他小声嘟囔着道:“骗谁啊,从进部队开始就没见过你小子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他可没忘记当年在部队里,这家伙每次犯错的时候,都是如何设计自己替他顶包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心甘情愿地替他顶,最后这事儿被送到了老爷子那儿,回去就是一顿地抽啊! 现在想想只觉得当年太蠢! 感受到了身旁浓浓怨气的霍珩觉得事情既然已经说完了,还是早点走比较好。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里发出了一个指令,“过来吧。” 接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对身边的韩尧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这件事你辛苦一下。” 话音才落,不远处嗡嗡嗡的螺旋桨的轰鸣声再次响了起来。 霍珩拍了拍他的肩,接着头也不回地朝着楼顶边缘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韩尧马上抱怨了起来,“啊?就这么走了?好歹给我看看咱未来嫂子的样子吧!”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了起来,那席卷而来的旋风让他不禁往后退了又退。 “以后会见到的。”霍珩冲着他说完这句话后,快速地登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再次缓缓升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这才飞走了。 站在寒风中的韩尧看着手里的资料,眉目间沉了又沉。 刚才霍珩特意让飞机盘算几圈,那是他们曾经的暗号,意思是让他必须加快速度,越快越好。 完了,这下真是玩儿大发了! 他一个人独闯人家老窝也就算了,还一上任就送给人家一大礼。 唉……算了算了,老爷子的五十大寿就要到了,就拿这个给他乐呵乐呵吧。 打定了注意后,他等了十分钟后,急忙下了楼,一路开车走了。 夜色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终于,在几个小时后,天际终于泛起了一层灰蒙蒙的鱼肚白。 霍珩是在后山降落的,刚一降落,早已在那里等候勤务兵立刻跑上前去。 他对着霍珩敬了个礼,大声地道:“报告指导员,营长要你下飞机后马上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好,我知道了。”霍珩同样回敬了一下后,匆匆下山往营长办公室走去。 在路过训练场地的时候,他看到一到六班所有人都在训练场上负重五公里耐力跑,在那么多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娇小的身影。 周围人大概都被这负重五公里已经折磨地气喘吁吁,只有她还是做匀速跑,神色平淡。 看到她那模样,霍珩的嘴角忍不住就轻轻扬了起来。 好像这一夜未睡的疲惫感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 “指导员。”身后的勤务兵见他突然不动了,禁不住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霍珩回过神后,又看了那抹身影一眼,然后快速地朝着办公室走去。 而在训练场正在跑步的聂然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才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一抹即将进入转角的熟悉背影在眼前一闪而逝。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一大早的就从后山的方向跑了出来? 是被罚禁闭的士兵吗? “快跑!”突然,季正虎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并且冲着他们六班大吼了起来。 她被这么一吼,只能将视线收了回来,继续向前跑去。 …… 另一边,霍珩一路快步走进了李宗勇的办公室。 李宗勇见他总算出现了,忍不住训斥地道:“你小子昨晚神神秘秘的借了辆直升飞机就跑了,到早上才回来,说!干什么去了!” 霍珩从后山这么跑过来,累得要命,替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地喝了起来,一杯喝完后这才回答道:“办点事。” 李宗勇问道:“关于那丫头的?” “嗯。” “解决了?” 霍珩将空了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点了点头,“应该快了。” 应该……快了?李宗勇有些不太明白,解决了就解决了,没解决就没解决,什么叫做快了? 这算哪门子的答案啊! 就在他想问这臭小子是怎么解决的时候,营长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嘀铃铃——”听着那一阵阵的电话铃声。 李宗勇不得已只能转身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才搁到耳边,就听到陈茂中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李营长,不知道我昨晚要的答复,你今天可以给了吗?” 李宗勇一愣,用眼神无声地问对面的霍珩,不是说解决了吗?怎么陈茂中还在追问答复啊? “这个……” 听到李宗勇的迟疑,那头的陈茂中冷冷道:“看来李营长是下不了这个决定了!那既然如此,我看我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好。” 李宗勇眉头紧皱了起来,“陈师长,你这样擅自插手干预其他部队的事情好像不太好吧。” 真当他李宗勇是软柿子是不是! “我作为家长,只是希望预备部队能给小女一个公道。” 说着,陈茂中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来没被人挂断电话的李宗勇这下真是气大发了,一连两次被挂,还都是同一人,更要命的是这个人还和自己不是一个阵队里的。 他一看到对面那个罪魁祸首一脸平淡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就全部冲他发了过去。 “这就是你说的解决了?人都要跑到咱地界上了,你知不知道?!” “放心,他来不了的。”霍珩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李宗勇看他一脸的自信,越发好奇他到底干了什么。 就在这时,霍珩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轻震了一下,随即他轻轻勾了勾唇角。 接着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随便开了一个网页,马上一个醒目的一号粗宋的标题闯入了眼帘。 霍珩这才颇为满意地笑了起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李宗勇见他满脸都是奸计得逞的笑容,好奇地问道。 “你自己看吧。”霍珩随手将电脑转到了李宗勇的面前。 李宗勇定睛一看,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这……这是是你干的?!” 霍珩点了点头,“嗯。” “你从哪儿搜集来的这些证据的?”李宗勇将那些照片一张张的看过去,还有那个所谓爆料人的语音视频也仔细地听了一番。 这些密集证据,够陈家喝一壶的了! 更重要的是,还不止一个网站,他随便点开任何一个新闻网,全部都是这些消息,甚至各大视频网站也全部都在讲这些内容。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有备而来的 霍珩对李宗勇从来不做任何隐瞒,“巧合,本来霍启朗是打算买下那个村庄做军火库的,后来我发现那个村庄隶属于陈茂和管辖的,所以换了个地方。” 李宗勇听他说完后就立刻明白了过来,“你这臭小子还真耐得住,怪不得那么胸有成竹的让那丫头闯祸,原来又是一箭双雕。” 霍珩这回倒是摇了摇头,“本来没想那么早把这事儿翻出来的,但我不能让她有事,所以就提前了。” 李宗勇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瞧你那出息!” 真是温柔乡英雄冢。 更何况那还不是个温柔乡,一个冰窝他还这么甘之如饴,要等将来真成温柔乡,指不定会这小子会怎么样呢! “我想陈家现在应该是顾不了这次的惩罚了,不如我们谈谈接下来预备部队的考核吧。”霍珩看到自己老师对自己鄙视的眼神,他轻咳了几声转移了话题。 李宗勇觉得这何止是顾不了这次惩罚啊,这视频消息一漏出来,证据要是确凿,他们整个陈家都保不住了。 这个臭小子做事真是够狠的,完全不给人留后路。 “这次预备队考核我要参与。”霍珩自顾自地说道。 “你要参与?说!你又出要打什么坏主意了?是不是想借着考核来个英雄救美,博取好感?” 事情才结束,这小子那么着急忙慌的参与考核,肯定又有什么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 霍珩看到李宗勇那戒备的样子,无奈地笑了起来,“老师,我是那种沉迷于女色不做正事的人吗?” 李宗勇点头,“你还真是。” “……老师。” 面对霍珩的抗议,李宗勇指了指电脑屏幕,“难道我说错了?你看看陈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是女孩子之间的小小争执,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整个陈家都要遭殃。 都说红颜祸水,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 “那是他们自找的。”霍珩看到电脑上那些耸人听闻的标题,温润的嘴角凝出了一抹寒气。 李宗勇无奈地道:“好好好,那你说这次考核你想要干什么?” “这次考核,我想换个地方。”霍珩顿了顿,目光里带着些许的深意继续道:“不在陆地上,而是在……海岛上。” 昨天没写多,今天写七千五,慢慢再重新涨上去!哈哈哈~接下来就是考核了,很精彩哦~ 期待吧!~ 正文 025 你欠我一次,我相信她 刚和李宗勇说完挂了电话后的陈茂中正从机场的VIP通道里走出来,打算坐车前往预备部队。 可手机才刚开机,结果就看到屏幕上显示自己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并且都从家里打过来的。 陈茂中很是莫名,怎么父亲会那么高频率的给自己打电话? 正想回拨过去,电话再次震动了起来,号码还是原来那一个。 陈茂中不解地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什么事情,就听到电话那头陈茂中的父亲就很是焦急地说道:“你弟弟茂和出事了,你赶紧回来一趟,现在立刻马上。” 茂和出事了?! 这是什么情况? 陈茂中急忙问道:“不,不是啊,爸,怎么他就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记者吃饱没事干,去暗访了那个村庄,然后就全乱套了,你快点回来吧!”陈茂中的父亲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安的焦躁。 陈茂中透过电话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哭喊声,紧接着还未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喂,喂,喂?”陈茂和连连喊了几声,结果只有一阵忙音。 暗访?这怎么可能呢! 陈茂中现在感觉自己脑袋里都是懵的。 这事情来的太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师长,车子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这时候秘书在旁边小声地说道。 “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消息!有爆料人称……” 骤然之间,机场里所有的电视机屏幕全部跳转,变成了同一个接收频道。 那里面放着的不是别人,就是关于这次陈茂和的事情! 一旁的秘书看到电视里那张熟悉的脸后,忍不住惊呼了一句,“天,这不是陈……” 说到一半后,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睛不自觉地瞄向的身旁的陈茂中。 只见陈茂中看着电视里自己的弟弟狼狈不堪的样子,喃喃自语地摇头道:“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可能,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是他的弟弟,他弟弟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的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的落魄。 昨晚不是也没什么事情吗? 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懵然。 电视机里的记者依旧不停地说着:“据消息人称,现在第三方已介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本台现场报道。” 接着,电视机再次跳转回了原本的频道。 机场里的旅客们立即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哟,这个人前几天我还在电视上看到他呢。” “我也是我也是啊,就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谁知道啊,你没听到电视里说第三方都介入了呢,看来是完了。” 那些人小声的讨论声不断地传入陈茂中的耳朵里,他心里的烦躁不安在他们的声音里越变越大。 最终还是没有克制地对他们怒吼了起来,“你们说什么!什么完了,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众人被他这一声大喊给吓了一跳,嘟囔着道:“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说不定的。” “走走走,这年头疯子多,走哪儿都不安全,万一逼急了捅我们怎么办,走走走。”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咱们还是走吧。” “赶紧走,赶紧走。” 离陈茂中最近的几个人立刻麻溜儿的就跑了,只留下陈茂中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眼底满是愤怒,冲着身边的秘书就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要立刻回去!快给我订机票!” 被吼懵了的秘书吓得一个激灵,马上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我马上去……” 然后就踉踉跄跄地往机场内跑去。 而同一边的聂家。 聂诚胜在电视里看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好,我说那丫头还真是福星高照的很,竟然躲过了这一次。” 现在陈家这个样子,还哪有什么心思关注打不打人这件事,他们这回啊自身都难保了。 聂诚胜一改昨日的阴霾低沉,早上胃口还极好的又添了一碗白粥。 坐在他对面的叶珍看到这则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气得咬牙切齿。 怎么这陈家早不倒,晚不倒,偏偏这时候倒了呢! 这么巧合的被聂然那死丫头给躲过了一劫,真是气死人了! 聂诚胜抬头,见叶珍那僵直坐在那里不动弹的样子,立刻想到了昨晚上他对聂然说的那一番话。 糟糕! 这事儿是结束了,可他和聂然之间的关系怎么办? 昨晚他说了那么绝情的话,那孩子心眼实的很,万一当真了,那他将来岂不是少了一个左膀右臂?! 再加上,她昨晚上说自己把一班的陈悦给打败了,那实力可不容小觑啊。 没道理自己的女儿给别人打下手,不为自己做事吧?! 想到这里,他收起了笑,猛地拍了一把桌子,“都是你,说什么要撇清关系,现在你看看,这事情结束了,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也完了!” 叶珍被他这么一顿拍吓了一跳。 这怎么能全怪她?!这事情虽是她提议的,但是决定权在聂诚胜的手上啊! 他当时要是一口否决,没存这个心思,她就算再怎么说破大天,他也不会做啊! 但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军校受苦,为了能让儿子早点回来,她只能咬牙……忍! 她硬挤出一丝勉强地笑,“这……这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啊,我本来也是好心怕聂然的事情妨碍了你的前途,聂家的未来啊。” 聂诚胜冷冷地哼了一声,“聂家什么时候用你来担心了!” 自从那天聂熠对聂然那种态度后,就有点提防忌讳的感觉,总怕自己老了管不了他了之后,他也会这么对自己。 以至于接下来对叶珍的态度也变得不冷不热了许多,又加上聂然变得出息了很多,心思多多少少都被分散了。 叶珍当然能感觉到,所以她一直按捺着。 “就算不担心聂家,我也担心你啊,被陈家记恨上,那你的将来该怎么办。而且我想,聂然不会怪你的,毕竟她打人本身就不对,她会明白你是为她好的。”叶珍最后话一转,给聂然挖了个陷阱,“她那么懂事,又没有大小姐脾气,会理解你的。” 万一到时候聂然不肯原谅聂诚胜,那也是她聂然不懂事,有大小姐脾气造成的。 聂诚胜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没什么错,毕竟自己是长辈,更何况血缘关系是怎么也切不断的。 于是这才消了消气,冷冷道:“最好是这样。” …… 因为陈茂和一事外界早已闹得沸沸扬扬,只有部队里却还是训练、训练、不停地训练。 季正虎的回归,六班整整一天都不停地在训练,外界变成什么样他们没时间去关心,也没什么心思去关心。 他们只知道再操练下去,他们就要累死了。 直到晚饭时间,季正虎这才放了他们。 好不容易吃了饭,填饱了肚子,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几个人趁着休息的时间,这才聊了起来。 “你们说这都快一天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啊。”何佳玉顾忌周围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想要什么动静啊!” 严怀宇瞪了她一眼,这是什么心态!他们几个昨晚一夜没睡就希望这事儿能安静地翻篇儿,为了生怕今天聂然会被单独叫去办公室,特意把这件事告诉了何佳玉她们几个,也好到时候配合他一起反抗。 结果这位倒好,到现在还惦念着要有动静。 “上头没动静,我觉得这件事他们大概也认为聂然没做错。” 乔维觉得昨天聂然打架的时候,一班的安教官和六班的指导员都没有反应,甚至最后指导员还罚了一班,想来应该是他们也认为陈悦是在说谎吧。 不怎么吭声的马翔这时候小声地说道:“我就怕,这件事闹太大了,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呸呸呸,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的!” 严怀宇一听立刻就想拿手里的筷子敲他,马翔吓得连忙往后躲去,“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你就不能猜测点好的吗?!”严怀宇放下筷子后,急忙对身边的聂然说道:“小然子,反正这件事你别怕,就算有什么,我们人多,大不了再抗议一回。” “对,没错!” “反正了不起跑两天两夜呗,反正然姐我挺你。”何佳玉一直记着聂然替自己出气打张一艾的事情,所以特别仗义地说道。 聂然听着周围几个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话,心里只觉得疑惑不已。 这件事严格意义来说,她打了人,把人打进了医院,应该是她的错,可是为什么这群人却站在自己这边呢? 受害人躺在医院他们不愤慨,却替自己担心不已。 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突然,食堂门外有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食堂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都转移到门口,严怀宇一看是自己班的吴树仁,连忙搭茬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吴树仁粗喘着气,指着挂在食堂最前方的电视机,说道:“快,快打开电视!” 严怀宇不解地问道:“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秘兮兮的。” “快!打开了你们就知道了。”吴树仁似乎是真的跑急了,满脑子都是汗。 严怀宇看他这个样子,半信半疑地就去问炊事班的班长要来了遥控器。 电视机一打开,就看到那白底蓝字的新闻标题,瞬间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 “被……被举报了?!”严怀宇看了好几遍,以防自己今天体能消耗太多出现眼花的情况,特意揉了揉眼睛。 “对,是在今天早上被爆出来了!”吴树仁喘匀了几口气后,这才点了点头,接了话茬。 乔维看着电视屏幕里似乎人证物证明全部齐全的样子,神色也变得严肃了几分,“这是要玩儿真的?” 严怀宇好歹从这种环境里出生,所以这些证据在一开始就全部摆出来,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他一改嘻哈的样子,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看不能善了。” 食堂里的众人们听着电视里记者的声音,从刚开始的震惊渐渐变沉了低低地小声议论。 “等一下!”严怀宇忽然喝了一声,思索地道:“现在陈家自顾不暇,是不是也意味着没精力在管打人这件事了?” 何佳玉认真地思考一番,然后点头道:“好像是哦!哇塞,然姐你也太幸运了吧!昨天把人给打了,今天整个陈家就变成这样了。这算不算有克人命啊。” 严怀宇当下就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呸呸呸,何佳玉你能不能说点人话!什么叫克人命?!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其他的人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后,特别是一班的张一艾看到陈家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心里又急又怒。 急的是,也不知道陈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怒的是竟然就这样被聂然逃过一劫! 要知道她昨晚可是特意和悦姐的母亲打了电话,特意将事情添油加醋说了好多,结果现在…… 全都白说了! 而聂然盯着电视屏幕,眉头紧紧地皱起。 何佳玉说自己幸运,这……真的只是幸运吗? 不,不对,昨天自己才打完人,今早上就出这种事情,这绝对不可能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她不禁想到昨晚上在门外偷听时,霍珩说的那番话,以及早上那抹一闪而过的背影…… 后山,那里除了关禁闭之外,还有一个宽阔的草坪,专门停放直升飞机的地点。 难道说……他昨晚上坐飞机出去解决这件事的? 聂然想想也觉得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部队地处偏僻地带,要是开车出去,得好几个小时后才能进城,飞机的话快的可不止一点点。 但她明明已经明令禁止…… 这个该死的家伙又擅自做主了! 这群人脑袋是有问题吗? 怎么就那么喜欢插手她的事情? 她半眯着眼眸看着电视机屏幕,手握紧了三分。 人群中不知谁忽然间喊了一声,“指导员来了。” 严怀宇一听,立刻将电视机给关了,所有人全都坐在位置上,装作一脸没事的样子。 刚走进的霍珩看着他们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遥控器,嘴角轻轻地牵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大步走了进去,对着六班的人说道:“六班,今天晚上野外生存考核,二十分钟后所有人全副武装在后山集合。”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炸弹,把六班的人全都给炸懵了。 六班所有人听到后,都被这一通知给震懵了。 霍珩见他们没有人动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冷冷地道:“还有十九分钟。” 瞬间,众人回过神,急忙丢下了手中的碗筷,匆忙地冲向了寝室。 但只有聂然在走到霍珩面前时,停下了脚步。 她压低了声音,冷声质说道:“陈家的事情,是你干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霍珩坦然地点头:“是。” 以聂然的能力,这件事一出来的时候,她就能想到幕后主导是谁,所以霍珩也不遮掩。 “我有没有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聂然眼眸微眯,气势凌空稍稍一变。 “那你告诉我,如果没有我的插手,你要怎么做?离开吗?别忘了,你和营长有过一年之约,你不会想借此机会毁约吧?”霍珩像是看穿了她一般,最后一句话格外的意味深长。 聂然气息一变,居然被发现了! 她的确是存了离开这份心的。 但这个机会是他霍珩自己送上门来的,她凭什么不能将计就计! 打完了人出完了气,乖乖受罚认错,然后离开,多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这个混蛋,总坏她的事! “……”聂然微微偏了偏头,冷声道:“我不会领你情的。” 霍珩神情不变,但压低地声音里却透着几缕笑意,“这样不太好吧,要知道我的插手可是成功避免了你成为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否认了我做的一切。” 靠!谁要他来替自己避免了! 这人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无赖了! “更何况以陈悦的伤势,陈家的能力,他们是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让你离开而已,这点我相信你在看到电视的时候应该明白。” 聂然神色微变。 的确,以陈家的能力,她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 但也不代表她不能退啊! “可我现在的办法,不仅能让你全身而退,还能让你平安无事,所以你欠我一次。”霍珩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心思,直接了当地回答道。 聂然眉头拧起,思索了片刻后,似有些妥协地意味:“……那你想怎么样。” 霍珩听到后,心头一喜。 看来老师说的真是一点没错,这妮子真的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这下总算是找到她软肋了! 虽然心中狂喜,但霍珩面上还是摆出一副淡然的姿态,说道:“认真完成这次的任务,不要带着任何自己的小心思。” 又是十几秒的沉默。 霍珩见她眼底浮掠起一层层的寒气,然后再一层层地褪去。 他抬手又看了眼手表,出声提醒道:“你还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终于,她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你给我记着。” 接着头也不回地朝着寝室里狂奔而去。 霍珩站在原地,嘴角微不可见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因为霍珩和聂然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所以其他人根本听不见,只是见他们两个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聂然一直都是冷冷的态度,似乎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他们觉得大概是和昨天打人的事情有关,聂然肯定是被指导员给训斥了,所以才会这么不高兴。 当下也就不再去细想了。 二十分钟后,六班所有人全副武装地全部站在了后山的山顶上。 一架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已经启动,二十五个人全部站立在指定地点上,集合完毕后,所有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飞机内部。 很快,直升飞机就开始慢慢上升。 二十五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里面,气氛有些紧张和压抑。 霍珩站在最前面,说道:“这次你们的考核地点在海岛上!所有人在只有一瓶淡水,两包压缩饼干的基本条件下,在海岛上生存一个星期,并且按照地图路线安全到达终点。” 海岛? 所有人听到后,彻底傻了眼。 完了,他们野外生存只在陆地上训练过,从来没有上过海岛,这……这没有淡水的地方根本活不过一个星期啊。 六班的人听到指导员的话后,整个人从恐慌开始变为绝望。 只有聂然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神色淡定。 霍珩看在眼里,却不做任何的表情,继续道:“如果超过一个星期的,或者中途想要放弃的,直接发射信号弹,会有人来接你们!但这会在你们的年度考评中记录一笔,所以到底放不放这个信号弹你们自己决定。” 刚燃起小小的侥幸心理的人听到霍珩后面那番话后,顿时被浇灭了。 机舱里螺旋桨的轰鸣声让人心烦意乱,所有人握着手中的信号弹,神色紧张地等待着飞机的降临。 漫长的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终于,在两个小时后,飞机下降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窗外看去,只看到下面是蔚蓝的大海,大海中散落着几处小小的岛屿。 每一座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就如同孤岛一般。 直升飞机降临在了其中的一个岛屿上,所有人都被霍珩催促着下了飞机。 直到最后,聂然要下飞机临出舱门时,却被霍珩从后面轻轻拽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忘了我的话,还有……一切小心。”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聂然的手臂。 聂然神色淡漠而又冰冷地看了他一眼,用力一挣,随后跳下了飞机。 霍珩看着她毫不留恋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沉了沉。 二十五个人全部到齐。 霍珩站在舱门口,在螺旋桨的巨大声音下,他冲着六班的人喊道:“记住,一个星期,我在终点等你们。” 话刚说完,直升机慢慢地再次上升。 霍珩站在舱门口看着那渐渐变小的人,从副驾驶座走出来的李宗勇站在了霍珩的身边,视线也随之往下看去。 “你故意选海岛做考核,是不是还想让她去打海盗?” 早上听到他的提议后,李宗勇就觉得有问题! 什么考核,分明就是想试探下聂然的能力。 霍珩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其中一抹人影,神色坚毅地道:“到底能不能还是要凭她自己的本事。” 李宗勇看出他眼中的不舍和焦虑,不由得摇了摇头,“真不懂你心里想什么,人家男人喜欢姑娘恨不得将她藏在怀里,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你倒好,把她丢到危险的地方。” 霍珩的视线还是紧紧的抓着那抹身影不放,“她不会甘心做我背后的女人,而我也需要她不断的强大起来,才能不受伤。” 他何尝舍得啊,只是在这枪林弹雨之中,他无法保证自己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站在她身边保护着她,所以他只能让这妮子不断的磨练,只有她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外界伤到丝毫。 李宗勇瞥了他一眼,“那你真放得下心?” 直升机的飞行高度越来越高,底下的人越变越小,霍珩这才进入舱门内。 在转身之际,他眼底满是认真之色地道:“我相信她。” 关于接下来的考核我今天下午想了一下午,推翻了再来推翻了再来,来回N次,为的就是想给大家一个不一样的,所以……可以期待一下吧,哈哈哈…… 正文 026 野外生存,迷失方向 站在空旷的海岛上,他们就这样仰着头看着那架直升飞机渐渐地越变越小,直到化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了天边。 “这海岛好荒凉啊。” “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啊。” “应该不会吧,指导员不可能把我们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几个女兵站在那里低声的讨论着。 “不一定哦,这种地方就算没野兽,蜘蛛毒蛇估计肯定不会少。”另外一边的男兵估计吓唬起那几个女兵起来。 “不会吧!”几个女兵听到后,果然瑟缩地往后退了几步,面色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 其中一个男兵恶作剧地指着女兵身后的某一处,大喊了一声,“哇,那里有东西!” 那几个女兵立刻跳了起来,惊呼地“啊!”了一声。 男兵们顿时笑成一团,发现被骗的女兵们顿时怒得要揍他们。 寂静的海岛上只听到他们喧闹的声音。 只有聂然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手中的地图。 真奇怪,霍珩怎么会那么轻松的就让他们六班组团考核呢,按照她前世的经验不都是每一个都会被单独的放在海岛的某个角落,然后自行考核的吗? 她仔细地观察着地图上每一条的路线,又就地看了下地质土壤,最终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这海岛上泥土湿润,说明湿气很重,又加上刚才从上往下看的时候,整个岛屿被丛林覆盖,湿气在树林间久了就会形成大雾。 要知道就算一开始二十五个人全部走同一条路,在大雾里很容易掉队,而且这路线里有好多分支和小岔路,就算没有雾也难以辨别,更别说在大雾之中了。 走错几步路,肯定会完全脱离大部队。 这个霍珩,怪不得那么胸有成竹。 大雾,加上岔路,还缺少食物和淡水。 人会渐渐从疲惫变成烦躁,最后转为绝望。 这次的考核,真是要上点心才行啊。 她辨别了一下方向,又将自己的裤腿全部塞进了军靴之中,用鞋带扎紧,袖口也同样扎紧,不露出一丝缝隙。 这里的环境阴冷潮湿,蛇虫鼠蚁肯定非常多,如果不小心钻进衣服里被咬伤不及时治疗很容易引起各种不适。 紧接着,她又将那锋利无比的刀片贴身插在腰间,以防有什么危险时可以随时拔出。 一切全部准备妥当,她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朝着里面走进去。 一旁正在寻找路线的古琳看到她一个人就往里面走去,连忙喊道:“聂然你去哪儿?” 聂然挑了挑眉,去哪儿?当然去找路线,抓紧离开这里啊。 她指了指前方的丛林,“进去。” 不远处的严怀宇听到她的话后,急忙走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腕道:“小然子,你跟我一起走,我带着你。” 乔维站在旁边点了点头,“是啊,跟我们安全点,也不知道这海岛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嗯嗯,海岛那么大,一个人挺危险的。”马翔在这时也附和了起来。 从远处走过来正要打算带着聂然一起走的何佳玉听到严怀宇的话后,哼哼地道:“笑话,我家然姐那么厉害的人能怕什么,我看是你怕,才抓着我家然姐不放的吧。” 严怀宇见自己被鄙视,立刻就反驳了起来,“胡说,小爷我在一班什么没尽力过,这区区一座小岛怕个屁啊!” 这两个人一天不斗上几句就浑身不舒坦。 几个人早就已经习惯他们两个人的这种模式了,静静地看戏。 聂然鉴于自己的手腕被严怀宇抓着,又手腕的伤刚好不想因为挣扎弄伤,所以事不关己地站在旁边,继续默默地研究着地图。 “那你抓着然姐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何佳玉将聂然往自己身边拖去,说道:“然姐,我们走。” 接着就头也不回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严怀宇看着原本在自己身后的聂然被抓走,立即就急了起来,“喂,你要把小然子带去哪里啊?你别带着她乱走,小心真遇到什么!” 可惜何佳玉压根就不搭理他,指着地图对聂然说道:“然姐,你看,我们走这条路好不好?” “要不然咱们整个班一起走一条路吧,别散开了,路上人多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好互相帮个忙。”乔维这时候提议了一句。 其他的女兵一听到,都立刻点起了头。 她们原本就想要一起走,有男兵在,出什么事情有男的在总是心里稍微有点底,但怕自己这样说了会被男兵们嘲笑,所以一直憋着。 没想到现在男兵自己提出来,那她们当然是连声赞同了。 “没错没错,还是走一条路吧。” “对啊,本来就是一个班的,分散开多不好。” 这次的提议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举反对票,所有人顺利的全票通过。 聂然看在一边有些傻眼。 这是生存考核,又不是集体春游,这些人没有竞争意识的吗? 如果在前世,她根本不会和同伴一起走,因为他们的长官会要求,二十个人同时进入丛林,最后只能有一个走出来。 所以,她会见一个,杀一个,直到自己可以从那里面成功走出来为止。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却听到李骁的一声,“也好。” 听到李骁的回答后,聂然彻底无语了。 这个李骁可真是有颗圣人的心啊。 这里面那么多浑水摸鱼的,她也不怕到时候被拖累。 聂然冷眼旁观地看着那群人的应和,暗自摇头。 一行人正打算朝着海岛深处进军,却忽然听到何佳玉喊了一声,“等等!那个最后面那位,你好像不是我们班的人吧?” 瞬间,所有人都朝着最后一位看了过去。 只见乔宇娇看到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后,紧张的有些结巴了起来,“我……我怎么不是六班的人了?” 何佳玉双手环胸,冷笑着道:“不,你不是,你怎么能是咱六班的人呢,你不是早在那天作伪证陷害然姐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班的人了吗?” 看着何佳玉步步朝着自己而来,乔宇娇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我……我……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说而已,我……我没陷……陷害……” “你没陷害?你居然有脸说没陷害?”何佳玉听到她的回答后,简直要被气笑了。 一时没忍住,她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了。 施倩立刻抓住了她,劝慰道:“算了,别为这种人浪费力气。” 马上就要进丛林深处去了,还是要保留点体力不叫好。 何佳玉冷冷地咒骂了一句,“不要脸!”随后转身走到聂然面前说道:“然姐我们走,眼不见心不烦。” 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 聂然将手往后一避,躲了过去,她看着乔宇娇说道:“不了,我挺心烦,所以我自己走。” “别啊,然姐!你这一个人多危险啊,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多不划算啊。”何佳玉一听,立刻反对地说道。 就连向来爱喝何佳玉斗嘴的严怀宇这时候也难得地赞同道:“是啊小然子,这时候还是别斗气了,考核重要。” 聂然笑了笑,“你们加油!” 接着头也不回地往另外一条路走去。 她可没什么兴趣和这群人浪费时间,一个人的话她根本花不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或许三四天就可以完成了。 可刚一走进去,她就听到身后一个小小的脚步声响起。 聂然转头一看,只见古琳正默默地跟在身后,她不禁问道:“你干什么?” 古琳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我怕你一个人危险,我陪你一起走。” “我也和你一起走。”严怀宇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 “还有我们两个。” 乔维和马翔也马上跟了过来。 “然姐你非要分开走吗?那我要跟着哪边走啊?”何佳玉看了看聂然,又看了看身边的李骁,为难地皱其了眉头。 这两个都是自己佩服崇拜的人,这太难选择了! 特别是对于她这种有选择恐惧症的人来说。 “你们都跟着李骁走,这样比较安全。”聂然很好心的提醒道。 第一,她是真的不想有太多人跟着自己,以防到时候其中一个出了事,害自己分心拖慢了进程。 第二,她选的路并不好走,虽然是一条捷径,可以让自己提前完成,但同样危险系数也比较高,并不适合他们走。 可古琳却怎么也不肯,固执地摇头道:“不行,你一个人不安全。” 她觉得聂然进医务室已经两次,不是这儿受伤就是那儿受伤的,她还是跟在一旁看着比较好。 严怀宇也点头道:“是啊,你不安全,我要保护你。” “那儿人太多,挤得慌,换条路走不容易堵。”乔维双手插在口袋里,晃悠着走了过来,微笑着道。 身边还拖着一个马翔。 严怀宇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当是高速公路啊,还堵。” 聂然听到他们的话后,沉思了片刻后,终于松了口,“随便你们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丛林深处。 才不过刚刚走进去,就感觉到里面巨大的树木交叉的生长,细细长长的藤蔓挂在树枝上,常年潮湿的气息让树林很是阴森。 好在这里的天气比较冷,并没有当年在雨林里的那种落叶腐烂的味道。 可天气的寒冷也意味着,这会让自己的体温急剧流失,需要补充更多的食物和淡水。 才不过走了短短几分钟,聂然就明显感觉到湿气越来越重,她嘴角轻勾了勾,脚下的速度越发的慢了起来。 没过多久,几缕雾气就朝着他们几个人飘来。 “这怎么突然起雾了?”严怀宇看着远处飘来的雾气,微微皱了皱眉。 接着雾气越来越浓,顷刻间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将他们全部包裹了起来。 “这雾好大啊!我都看不清眼前的路了。”严怀宇双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把眼前的雾气能挥散掉一些。 身后的乔维也出了声,“我也看不见了。” 马翔对着身旁的古琳提醒道:“你抓着我的包吧,不然小心走丢了。” 这林子里突然冒出来的雾气,让古琳很是无措,所以也顾不得别的了,她抓着马翔的包,轻声道了一声,“谢谢。” “小然子,你也抓着我,以防走丢。”严怀宇如法炮制的对着身边的聂然说道。 但,身边没有人回应他。 严怀宇觉得奇怪,身手往旁边抓去,结果只抓了一手的雾,其他什么也没有。 “小然子呢?”严怀宇疑惑地问了一声。 几个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不是在你身边吗?”身后的乔维一心,心里头也是一惊。 “没有啊,我刚看见她在你旁边。”严怀宇指着乔维说道。 两个人听到各自的对话后,瞬间心头一沉。 严怀宇当下就对着那一片白茫茫的雾呼喊了起来,“小然子?小然子!你在哪儿?” “……”可惜,无人回应他。 “小然子肯定走丢了!怎么办?”严怀宇语气沉重地对身旁的乔维说道。 自己能够叫这么响,还能没半点反应,肯定已经走很远了。 乔维思索了再三,说道:“我们先撤出去,雾太大,我们不能盲目的闯进去,不然到时候聂然没找到,我们自己也完了。” “那小然子岂不是越走越深了。”严怀宇看着眼前一片白色,心里焦急万分。 说好要保护她,怎么最后还是把她给弄丢了呢。 “六班的人应该还在外面商量路线,咱们先出去,人多说不定能想到办法。你现在在这里乱吼乱叫,她也听不见,何必白浪费这力气。”乔维看到他这么的焦躁不安,劝了几句。 可心里却觉得奇怪,这雾来的也不过短短的十几秒,这聂然怎么就那么快不见了呢。 严怀宇听到他的话,无奈之下只能被马翔和乔维两个人给原路返回。 好在他们走的距离并不长,很快就从那片大雾里走了出来。 刚一走出来,严怀宇就看到那群人正在商讨路线图,快步走过去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小然子不见了!你们快跟我一起去找!” “什么?!” 众人听到后大吃了一惊。 聂然不见了?! 这才短短几分钟啊,怎么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呢?! 这让本来就害怕的女兵们变得更加惊恐了起来,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脏东西或者是野兽之类的吧?! 人群中只有乔宇娇听到后,低垂着头嘴角满含着笑意地小声说道:“活该。” 自从聂然毒打了陈悦之后,她就一直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生怕聂然会来报复自己。 就感觉有把刀一直悬在自己的脑袋上,不知道何时掉下来的感觉。 时间久了,她就觉得聂然是故意这样对自己,就是想让自己一直提心吊胆着。 于是,对她的仇恨日益加重了起来。 现在听到她忽然不见了,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可在身旁耳尖的何佳玉正好捕捉到了她那一声低语,本来就看乔宇娇不顺眼,现在听到她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瞬间就怒了。 她冲着乔宇娇就吼了一句,“你说什么?” 乔宇娇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否认道:“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眼看着要打起来了,施倩再一次地拉住了她,然后问道:“聂然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严怀宇解释道:“刚才我们走了不过几分钟,突然间就起雾了,正要喊小然子当心点,结果发现她不见了!” “天!然姐肯定会在里面迷失方向的!快,快,快去找!大家都一起去找!”何佳玉这下也懒得搭理乔宇娇了,转身就想去找人。 结果被李骁给挡住了。 “骁姐?”何佳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是不明白李骁这时候挡她的意思。 李骁语气平平地道:“不用去找了,她有信号弹在身上,如果遇到问题会自己求救的。” 何佳玉急了,“可是这样的话,她的考评会出问题的!” 她可没忘记刚才指导员说,这次如果谁没有准时在一个星期之内到达终点的话,会在考评记录一笔。 这可是决定生死的一笔啊! 李骁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冷冷地说道:“那你是打算让班里所有人为了她,迷失在那片大雾里吗?” “我……”何佳玉微微语塞。 严怀宇见何佳玉歇菜了,立刻说道:“可现在小然子在里面生死未卜,作为一个班级的人,难道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吗?” “她不会有事的。”李骁还是那样的冷淡,但语气里十分肯定。 因为她才不会相信聂然会迷路。 刚才她看到聂然站在一边扎袖口和裤脚的时候那熟练的姿态,根本就是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 一个如此经验老道的人,怎么可能会迷路。 但,也不知掉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严怀宇这时候满脑子都是小然子不见了,听到李骁这样说,愤怒地道:“行,你们不去找,我去找!” 最后竟然直接转身往那片大雾里冲进去了。 乔维看到后,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你别意气用事,现在那里面的雾气那么大,你闯进去到时候没找到聂然,你自己也会迷失在那里面的。” “可就这样放弃?”严怀宇怒瞪着他,问道。 “……她不是三岁孩子,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会放信号弹。”片刻后,乔维也说了同样的话。 他觉得聂然突然走丢实在太过蹊跷。 如果真的发觉自己迷路,她完全可以大喊大叫的呼救,可她并没有。 而且在起雾后,她就再也没有发过声音。 乔维隐隐有种感觉,聂然好像是故意不说话,似乎是想避开他们。 可是,为什么要避开他们呢? 不知道昨天的章节你们有没有看出漏洞……在这里我还是要抱歉一下,因为昨天一整天都在纠结考核这部分,写的时候时间点没吻合,然后修改的审核时间已经过了,没办法重复改了,所以只能明天统一的改了。 还有就是:今早上有点事缠身,没办法写多,我检讨……我明天会努力补的! 正文 027 没错,我就是不想救你! 另一边藏匿在树林之中的聂然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渐渐退出了这片丛林后,这才走了出来。 总算把这群人给甩掉了,不然带着这么一群叽叽喳喳的人上路,耳朵根就别想清静了。 聂然看着眼前那一片白茫茫的大雾,紧接着根据地图上的路线,以及刚目测过的地理环境,她重新定位了下自己所处的位置,然后再次朝着深处走去。 大雾将视线遮盖,聂然只能完全凭靠着自己敏锐的第六感来感知周遭的一切。 丛林深处,一片死寂,偶尔有几声鸟儿的鸣叫在提醒着这里还有活物。 可那阵阵回荡的尖锐叫声,直教人毛骨悚然。 地面上柔软而带着潮湿的土壤,每踩下去一步就会发出的那种黏腻的声音。 聂然虽没有紧握着军刀,但全身依然戒备着。 以她前世的野外训练经验来看,这个岛屿的危险级别并不高,但这是霍珩挑选的地方,她还是要小心为上。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眼前的雾气渐渐被风吹散了很多。 视线没有了障碍,聂然的脚步也变得快了起来。 只是越深入其中,就发现里面并没有太多大型野兽的脚印,也就是说这里没有猛兽。 有了这个认知后,聂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有攻击性的大型野兽也就意味着至少在她捕猎的时候,不用怕那股血腥味会引来其他的掠食者。 这点还不错。 高耸的灌木丛林将头顶那一方视线全部遮盖住,越是往里面走,阴冷的湿度随着风直往衣服里面灌去,就像是要吹进骨头缝隙里一样。 高大的树木显得前方的路途一片深幽黑暗,压抑地喘不过来气息。 而就在这时候,她却忽然听到远处隐约有人的声音响起。 “天啊,哪儿这么大的雾。” “好可怕啊,我们不会迷路了吧?” “完了完了,不会有野兽什么的吧?这时候要是野兽出没,我们肯定跑不掉了。” 聂然慢慢走近,那对话声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碰到六班的人? 他们选择的路程好像不是这条路吧? 聂然看了眼手中的路线图,结果发现他们竟然走进岔路里了。 哈,看来李骁对这雾也束手无策啊。 幸好她没跟着这群人乱走,不然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啊。 聂然听着那些人的声音,正打算悄然离开时,却听到人群里严怀宇一声低低的懊恼声响起,“也不知道小然子在其他地方会不会也这样,她一定很害怕吧。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去找她才对!以前她有事我们还能帮帮忙,现在她一个人……唉……” 刚才要不是乔维和马翔两个人架着他不让他离开,说什么小然子不会有事,还说现在选的这条路和小然子选的路中间会有所交叉,说不定能在半路遇上。 结果遇上个屁,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说不定离小然子越来越远了! “不会的,这雾是从聂然那个方向吹过来的,想来她那边应该没问题了。”一旁的乔维测了测风向,又重新定位了自己的方位,继续道:“你应该庆幸她没有跟着我们一起走那么多冤枉路。” “可她一个人,我总不太放心。”严怀宇很不甘愿地低声嘟囔了一句。 何佳玉很笃定地道:“然姐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 严怀宇对于她莫名的自信感而感到不屑,他冷哼着道:“你倒是挺自信。” 他现在担心的要命,他们倒好,一个个的迷之自信,真不知道这自信从哪儿来的! 何佳玉昂扬了下头,理所当然地道:“那当然了,她是我第二个崇拜的人!能被我何佳玉崇拜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要是她连这点小小的雾气都躲不过,那也太枉费我为她跑了一夜,留了一夜的汗了吧。” 严怀宇切了一声道:“我们也为她跑了一夜啊,说的好像就你一个人跑似的。而且整个班级也为她站了一上午呢!有什么枉费不枉费的!” “你是不是听不懂重点的啊,我的意思是她是不会让我失望的!明白不?!”何佳玉很鄙夷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还说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我看你的语文估计是数学老师教的。” “我哪里听不懂重点了,明明是你说的不好,才会让我误解。”严怀宇立刻反驳了起来。 “喂,你不要拉不出屎怪地球没有吸引力好不好!” “什么,什么拉屎不拉屎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话那么粗鲁啊!” 眼看着这两个人的战争又要爆发起来。 这时候,原本打算离开的聂然却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叹息了一声,算了,就当他们替自己站一上午的人情吧。 当即,她对着不远处的六班喊了一声:“李骁,你现在是不是在队伍的最前面?什么方向位?” 李骁在六班颇有些小小威望,六班的人很多人都多少会听她一些,所以这次带路的应该是她无疑。 突如而来的声音响起,让六班那群无头苍蝇齐齐愣了愣,就连严怀宇和何佳玉也顿时停了下来。 “是小然子!”严怀宇听到那声音后,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小然子,你还好吗?有没有事啊?” 自己都处在这个境地了还在问自己有没有事,也真是操碎了他那颗心了。 聂然无奈地轻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没事。” 严怀宇立即就朝着聂然的方向跑了过去,“太好了,你站在那里别动啊,我过来找你!” “你才应该站在那里别动,不然又走进岔路里,那就彻底和大部队脱离了。”聂然听到他的脚步声后,连忙说道。 身后的乔维也赶忙将严怀宇拉了回来,“你听聂然的,别乱动。” 聂然说的没错,这里面岔路太多,又加上大雾,一不小心就会走丢。 现在好不容易在半路上重新遇到了聂然,如果又为此丢失了严怀宇,这样来回反复实在是得不偿失。 站在最前面的李骁这时候开口道:“对,我在队伍的最前端,人朝着西北面。” 东面? 聂然看了眼地图,不对,不可能是西北面。 李骁的声源应该是从自己的右边传来,那边明明是东北方向,怎么可能是西北。 看来他们被大雾弄得连方向感都已经没了。 聂然看了眼地图,发现东北方向有一座悬崖,天,就以他们现在这种零方向感,说不定就走过去了。 她心里默默地估算了下方向,继续说道:“八点方向,笔直走。” 很快,就看到大雾之中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晃动,然后逐渐的清晰了起来,直到李骁的面孔从大雾里走了出来。 聂然明显的看到她在看到自己时松了一口气。 难得啊,她竟然有一天能看到李骁那张冷漠的脸上会出现紧张的时刻。 聂然双手环胸地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李骁的表情。 李骁似乎看到她眼底的趣味,马上恢复成原来的表情。 “小然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下次可别再乱跑了!”而随后从大雾里走出来的严怀宇在看到聂然的那一刻,立刻就飞奔了过去,双手半举在空中一副要激动拥抱的样子。 聂然听到后,下意识地身形一闪。 严怀宇再次扑了个空。 “小然子!”严怀宇看到聂然又躲了自己一次,很是怨念地看着她,抗议了一声。 就抱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掉块肉! 小然子干嘛总是躲着自己! 正当他还想继续索抱的时候,突然之间听到大雾内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啊——!” 刚从大雾里走出来的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的众人们在听到这声尖锐的大叫声,心瞬间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难不成有野兽出没了?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严怀宇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没有放下来,朝着那个发声源看去。 “救命啊,救命啊!”那闷闷的声音从不远处来了过来。 几个胆子比较大的男兵重新走进了大雾之中去探查一番,发现有四个女兵掉进了一个洞里面去。 “有人掉进坑洞里面去了。” 听到大雾里传来的消息后,在场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掉坑洞里去了,不是被什么野兽毒蛇之类的给咬了或者是攻击了。 坑里的四个女兵见有人站在外面,连忙冲着外面的人喊道:“快把我们拉上去!” “快快快,谁有绳子啊?” “我没有,你有吗?” “你有吗?” “我也没有。” 几个男兵互相问了一番无果之后,又对着不远处的队伍喊了一声,“喂,你们谁有绳子之类的东西啊,这个坑太深了,我们没办法把她们拽出来。” 队伍里的人听到后各自在包里找了起来,但并没有找到绳索之类的东西。 就在大家苦恼的时候,不知道谁忽然灵光闪现道:“用树皮,用树皮搓出绳子来把他们拽出来。” “对对对,砍树,砍树!”另外一些人也附和了起来,甚至拔刀朝着一旁的树木走去,“来来来,大家把树皮给扒下来。” 众人都觉得有理,也开始纷纷拔刀砍树皮了。 聂然看到他们的举动,真的是要醉了。 预备部队怎么会有六班这种班级出现,难道不怕被别的部队笑话吗? 她朝着那个坑洞走了过去,目测了一下,洞口并没有那些男兵说的深,还是一个半人的距离。 “喂!”聂然冲着里面的人喊了一声,“叠叠乐会吗?” 外面正努力砍树的众人一听,叠叠乐?这时候玩什么积木啊?! “一个蹲好,踩着另外一个人的肩膀爬上来。”聂然精简地用一句话概括给底下正傻愣着的四个姑娘,又看了看阴沉的天色,海岛的天气瞬息万变,要抓紧赶路才行。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现在只能靠你们自己,不然就留在里面等着救援队来好了。”她不耐烦的又催促了一句, 洞里面的女兵听到要等救援队,那岂不是意味着要放弃这次考核了? 不行!一共一个星期的生存考核,现在一天时间都没到就要放信号弹,这也逊了! 别说别人会笑话她们,就是她们自己看了成绩也臊得慌。 “来,我比较重,我站在下面,你们踩着我上去!”其中一个女兵拍了拍肩膀后,半蹲在了地上。 “那我最轻,我先上!”另外一个女兵也毫不犹豫地就踩上了那人的肩膀,双手趴着洞里凸出来的石块,想要替下面的女兵卸点力道。 下面的女兵咬着牙一点点地站了起来,几个男兵看见那个女兵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立刻几个人伸手各自抓住她的手,“快,用力!” 几个男兵手上一用劲,很快就将她拖拽出了洞口。 坑底下的人看到一个已经上去了,顿时心里一喜,另外一个人也赶忙踩了上去,努力往上爬。 没一会儿,也同样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来,来,来,我也要上,我也要上!”乔宇娇也急忙胡乱地踩上了那女兵的肩膀上。 但那女兵一连被踩了两个人,又加上乔宇娇用力不得当,并没有像其他两个女兵一样抓着墙面上的石块,而是把整个力道全部压在了那个女兵的身上,以至于她连站都站不起。 “喂,你别晃啊!”乔宇娇站在上面,感觉脚下的人在来回不停的晃动,心里害怕地道。 “你……你抓住墙上的石头,别……别抖。”下面的女兵死死咬着牙根坚持着。 “那石头太尖了,我怕疼……啊——!”话还为说完,乔宇娇感觉到脚下的人一个踉跄,紧接着一个平衡没掌握好,两个人就这样同时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乔宇娇被这一摔,差点把自己的骨头给摔散架了。 “哎哟喂!”她摸着自己被摔疼的手,怒声道:“喂,叶慧文你到底行不行啊!快把我给摔死了!” “明明是你在上面来回晃动,我才会身形不稳摔倒的。”那个名叫叶慧文的女兵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自己酸疼的肩膀说道。 “我哪有!根本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乔宇娇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怒声了起来,“要不是你不稳,我怎么可能会摔倒!” “好好好,是我问题,赶紧上!”在这种坑洞里,叶慧文实在是懒得和她计较,重新蹲了下去,示意她踩上来。 “不要,你摔疼我了,我不想踩了。”乔宇娇大小姐的脾气一上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靠!你他妈分不分时间点啊,这时候耍什么小姐脾气!”站在坑外面的何佳玉听到后,简直都快要气炸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跳下去把那个乔宇娇给毒打一顿,出出气。 而站在坑洞里面的叶慧文依然忍耐着道:“既然你不想上去,那我踩你,我要上去。” “什么?你踩我?我才不要呢!”她冷哼着偏过头去,一副不合作的样子, 叶慧文这回是真被气到了,可又不能拿她怎么办,只能咬牙强忍着。 “叶慧文你别急,大不了咱们给你继续砍树把你拉上来!别和这种老鼠屎计较!”何佳玉义愤填膺地说完后,就打算阻止六班所有人去砍树皮。 “喂,我用皮带把你拉上来,会有点危险,你敢不敢?”就在这时候,站在洞口的聂然忽然冲着下面的叶慧文喊了一声。 皮带? 叶慧文想了想,军用皮带比起普通的皮带应该会更结实一点吧。 虽然是冒险了点,但是比起树皮的速度更快些,而且也可以尽快脱离这个坑洞,和这个任性自大的娇娇女! 叶慧文思索了再三后,一咬牙一跺脚地道:“敢!” 拼了!反正也是出不去,于其被战友丢在这里,不如试一把! “你们把皮带都解下来,拧成一根,记住一定要拧紧。” 聂然率先带头将皮带解了下来,紧接着周围的人也开始解起了自己腰间的皮带,并且一根拧着一根,快速的拧成了一根绳索。 “你自己试试看,如果可以就喊一声,我们把你拉上来。”聂然站在一旁冲着下面说了一句后,很快一根牛皮做的简易绳索从洞口抛了下来。 叶慧文抓住了那根牛皮绳索用力地拉扯了几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这才朝着上面喊了一声。“可以了!” 随后紧紧地抓着牛皮绳索,为了防止自己的重量会让绳索断裂,她另外一只手撑着墙面上石块,来卸掉些许的重量。 上面的人生怕太用力会拉断绳索,只能一点点地往上拉。 三分钟后,终于把叶慧文平安无事地拽了上去。 坑洞里的乔宇娇看到叶慧文毫发无伤的上去了,觉得这个小白鼠实验还算成功后,她马上站了起来,大声嚷嚷道:“还有我,还有我!快把皮带再扔下来,我要上去。” 聂然手里把玩着皮带,勾着一抹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我……我是六班的人啊!我……你们不能抛下我,你们要救我上去。”乔宇娇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救你?你这种人也配别人救?”站在洞口的何佳玉忍不住朝着洞口呸了一声。 刚才幸好这牛皮带够结实没出什么问题,万一出什么问题,这怎么着也要摔出个骨折。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乔宇娇的不合作和任性导致的! 还救她? 不胖揍一顿都算是好的了! 何佳玉看着坑洞里的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然姐,刚才她听到你迷路,还说你活该来着!” “不,我……我没有……”乔宇娇见形势对自己不利,马上否认道。 聂然也不气恼,反而唇畔微微翘起,对着下面的乔宇娇说道:“我听说这种洞一般都是蛇的老窝,里面潮湿阴凉,适合冬眠。” 乔宇娇顿时神情紧张了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不,不会吧!” “然姐,你看那里是不是蛇啊?”何佳玉立刻指着洞口的某一个地方问道。 乔宇娇当下就害怕得跳了起来,“啊——!哪里,那里?” 聂然将食指放在了自己唇边,似模似样地轻声道:“嘘,别吵醒它,小心它有起床气,咬你。” 说完后,她就催促着其他的人道:“快快快,咱们走吧,这蛇爱集体出动,密集恐惧症的人可千万不能看。” 洞口外面的那群人本来在看到乔宇娇任性不合作的时候就已经很不爽了。 现在见她报应来了,当然不会反对了,一个个的都快速地往离开。 来来来,玩儿个小活动吧~请问:李骁迷失时的实际地理位置在哪里? 前五名哦,正版读者来参与!~ 正文 028 出事了! 乔宇娇看她们真的都要走了,瞬间就急了,大喊着:“不,不,不要,你们别走,别走!别丢下我!” 聂然此时还特别好心的替她找了个方法,“如果你觉得和蛇同住屋檐下的感觉不太好,可以用信号弹,估计十分钟,他们就立刻把你解救出来了。” “聂然,你公报私仇!你就是故意不想救我!”站在坑里的乔宇娇看到她站在外面居高临下那副神气样,咬牙切齿地怒瞪着她。 聂然半蹲在洞口外,扬起一个十分欠揍的笑容点了点头,“对啊,我就是不想救你,而且考核里有规定我必须要救你吗?” “你!”乔宇娇气得直跺脚,可偏偏又没办法。 就算现在她现在能出去,也打不过聂然,而且弄得不好,自己可能直接被她给打死。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何佳玉这时折返了回来,故意气她道:“就是啊,你就自己一个人蹲在里面吧!” 说着还不解气的将洞口的土往洞里面踢了几脚,乔宇娇避闪不及,弄了一脸的沙土。 “啊!你干什么!你个神经病!”乔宇娇连忙将脸上的沙土给擦掉,那湿漉漉的泥土脏兮兮黏腻腻的,太恶心了! 出完了气后,聂然和何佳玉两个人转身往队伍方向走去,但才走了两步就被李骁给拦住了。 她皱着眉,严肃地道:“她一个人在这里,会出问题的。” 聂然敛了敛几分玩笑,嘲讽着问:“难道你不怕她在队伍里害了所有人吗?” 刚才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任性,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不合群,这种人在队伍里只会拖累所有人。 “可我们是一个集体。”李骁转头看了眼那个洞口正拼命呼喊的乔宇娇,语气里有些艰难地说道。 她何尝不知道乔宇娇的存在会让整个班的进度放慢很多。 可看不见不知道,那也就算了。 但明明看见了,却还要把乔宇娇丢在这里,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她一个人又在坑洞里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更何况,丢下战友自己走掉,她……做不到。 何佳玉这下不乐意了,“喂,刚才小然子迷失在大雾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不一样。” 聂然有着比她还要强大的野外生存经验,一个人行走完全没问题,可现在坑洞里的这个,没有野外能力,会随时丧命的。 “随便你,反正我又不和你们走,只要你不怕再次被她拖累,你就把她拉上来吧。”聂然从绳索里解开一根,重新束在自己的腰间,背着包就打算转身离开了。 李骁心下一沉,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抓住了聂然的手臂,“别!” 聂然从没见过她有这么大反应的时候,她的视线从李骁的脸慢慢转移到她抓着自己的手。 李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了自己有些异常波动的反应后,这才把手收了回去。 “我们需要你。”她站在那里,冷漠地面容中带着一丝诚恳。 刚才她被聂然从大雾里救出来后,又再一次重新定位了方向,发现自己在大雾里竟然连东南西北都搞错了。 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没办法带着他们。 聂然冷笑地轻哼了一声,丢了下一句,“可我不需要你们。” 接着,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去。 他们两个说话声音极低,旁边的人听得并不清楚,所以他们看见聂然自己背着包要离开的时候,十分的惊讶。 严怀宇第一个跑上去拦住她,“小然然,你又要去哪儿?” “一个人在外面毕竟危险。”乔维似有深意地说道。 聂然转头望去,两个人眼神一对上,她立刻了然乔维已经看出当时她故意甩掉他们的意图了。 念着刚才被聂然从大雾中解救出来的这份情,大家看她要走,都以为是和李骁闹意见不和了,所以要离开。 于是,纷纷都聚拢过去挽留着道。 “是啊,好不容易咱们六班人都在一起了,聂然你别为了那女的生气离开啊,一个人多危险啊。” “嗯嗯嗯,这里雾太大,容易走丢,还是别离队比较好。” “好吧。”突然,站在那里没有动弹的李骁妥协了,她转过身,对着聂然说道:“好吧,我同意让她留在这里。” 还在坑洞里的乔宇娇听到李骁的话后,急得冲着外面喊道:“别,别丢下我,你们别丢下我!” 李骁听着从洞里发出的声音后,轻皱了下眉,但当她的视线落在叶慧文以及其他战友身上的时候,她眼底又重新坚定了几分。 她不能因为乔宇娇一个,把整个班都至于不顾境地。 聂然可以带他们走出这片大雾,他们需要她! 她走到了那个洞口前,半蹲着洞口对着里面的人说道:“乔宇娇,我们要走了,如果你想上来的,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不,不要!”乔宇娇连忙摇头。 “你,加油!”李骁难得会有鼓励人的时候,当她说完这句话后,站了起来,对着其他说道:“我们走吧。” 她快步朝着前面去,其余人立刻跟了上去,将乔宇娇一个人丢在了那个黑乎乎的坑洞里面。 而聂然则因为严怀宇和何佳玉两个保镖跟在身后跟着,所幸前面那段路和李骁选的那一条共通一段,所以她也不说什么了,跟着队伍往前走去。 “不,不要走!你们别走,你们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乔宇娇这下是真的心慌了,这里那么黑,又孤身一个人,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你们快回来!快回来救我啊!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我不要!” 可惜无人回应。 死寂的坑洞里连落叶的声音都能听见,害怕和恐惧随着时间的慢慢消逝,将她的理智一点点的蚕食。 “李骁,聂然!你们敢不救我,我回去告诉教官!你们故意抛弃战友,你们会被处罚的!” “你们赶紧给我回来!” 让人窒息的安静终于让她逐渐到了崩溃的边缘。 “聂然你给我出来,聂然你个贱人!你公报私仇,你不要脸!你敢这么对我,我让我爸爸来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你快点给我回来!不然我和你没完!” …… 渐渐地,乔宇娇喊累了,喊不动了。 她声音嘶哑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低地哭泣了起来,“你快给我回来啊,聂然……你快回来……李骁……我害怕……呜呜……” 她每哭一声,那坑洞里就会回荡着她的声音,那一阵又一阵的哭声,虽然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可在此时此刻格外的阴森恐怖。 洞口外寒风呼啸,夹杂着她的哭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砰——”天空中倏地亮起了一道色彩斑斓的烟雾。 而这时还未走远队伍里,李骁在听到身后传来的那一声响声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四分三十四秒。”一旁的聂然从离开后就默默地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四分钟,这时间可一点都不长。 聂然看了眼身边的李骁,带着一缕嘲弄,“我还是那句话,一个连自己都能放弃的人,不配别人的舍身相助。” 说完,她若有似无地看了眼李骁那只正往地上丢东西做记号的手。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李骁的那些小心思,李骁刚才故意和乔宇娇说话时偷摸着将皮带系在旁边的树桩上,然后将皮带踢下去,那一些小举动她其实都看在眼里。 可惜啊,李骁该做的小动作也做了,该暗示的也暗示了,什么都替乔宇娇算好了,只要她自己爬上来,按着沿路的标记走过来,肯定就能和大部队集合。 但…… 她即使什么都想好了,可唯一没想到的是乔宇娇有多么的娇气,娇气到连拽着绳索爬出来的想法都没有。 她看了一眼身边李骁的表情,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名为失望的情绪。 失望? 李骁和自己不一样,她是正统的军人世家出身,军人之间的不放弃不抛弃她贯彻的很彻底,哪怕她对那个人没有感情,也知道那个人对自己并没有用处,甚至会拖累自己,但从小灌输的思想绝不会让她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战友。 就像她从小被灌输的利益至上,一切都要将利益发挥到最大化,为了利益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所以说,理念不同,怎么能站在一起做事。 她冷笑着站在已经停下来的队伍里,并不言语。 因为走的距离并不远,所以那一声信号弹的发生声音让队伍里的人不禁都停下了脚步,朝着天空看去。 “哈哈,总算少了个累赘了!”身后的何佳玉看着那个刚刚在半空中湮灭的光亮,高兴得恨不得拍手。 当时会被大雾包围起来,也是因为乔宇娇一直走在最后拖拖拉拉的嚷嚷得直喊累。 李骁向来极有团队精神,以至于在路上停停歇歇了好几次,这才没及早走过那场大雾。 “可不是,一个大麻烦没了,接下来的路程肯定快很多。”严怀宇也点了点头,赞同道。 没过一会儿,救援机带着螺旋桨的嗡嗡嗡声从不远处飞来。 直升机悬在半空中,很快机舱门打开,一道绿色的迷彩身影从飞机舱内慢慢降落了下来。 离得远,聂然并不能看清那个人的面孔,但她感觉到,那不是霍珩。 不过也是,救援这种事情什么他怎么可能会亲自来。 直到五分钟后,她就看到乔宇娇被救援人员拽着一点点的上升,看到那吓得已经像个死人一样耷拉在半空中的那个人,聂然嘴角微勾起一抹冷笑。 这次回去,乔宇娇应该会被彻底踢出预备部队了吧。 从着陆到现在也不过三四个小时而已,这应该史上最快求救记录了吧。 这种成绩拿出去,连普通的兵都比她强。 直升飞机来去不过短短十五分钟,当它再次消失在天际线后,聂然转身重新往丛林深处走去。 霍珩虽然规定他们一个星期到达终点,但她还是想早点到比较好,终点肯定有热汤热菜等着自己。 想到这里,她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些许。 而周围的人看到乔宇娇像个破布袋子被吊上去的时候,则站在原地不禁唏嘘了起来,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就像何佳玉说的那样,总算少了一个累赘了。 “走吧。”李骁低低地提醒了一句,跟上了聂然的脚步。 在场的人们顿时回过神,也急忙跟了上去。 没有这一个累赘,他们可要好好加把劲,把刚才浪费的时间给加快补回来才行。 一行人就这样不停歇地往前走去。 茂密的丛林内,大雾时不时的随着风向来回的飘动,让他们偶尔不得不停下脚步重新定位自己的方向,以防走进岔路之中。 不过好在,有聂然的敏锐的方位认知,又加上李骁对于周围事物的惊人记忆,两个人倒是配合默契,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好不容易走出了大雾,可迎接他们是更加茂密高耸的树林以及灌木丛。 那遮蔽了天日的丛林内,越往里走越感觉到温度在不停地往下降,湿气也越来越重。 “这里很潮湿。”不是一般在外围时的那种潮湿。 李骁拧了拧眉头,那种湿气就像是水渗透进衣服里一样,冰冷,黏腻,很不舒服。 “嗯,要下雨了。”聂然点了点头,神色也严肃了几分。 她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地理环境,没有洞穴可以躲避,也没有天然屏障,看来只能自己搭建了! 何佳玉紧跟在后面,问道:“啊?然姐,你怎么知道?” “笨,看天色啊,都阴沉那副样子了,肯定要下雨了!”同样在身后的保镖二号严怀宇借着这个机会教训她一顿。 天色的确是一个提示,但更多的是周围的湿气以及气味。 “你才笨!”被鄙视了的何佳玉毫不犹豫地反击。 “你要不笨怎么会连下不下雨都不知道。” “你!”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乔维站出来打起了圆场,“既然要下雨,那我们就地避雨吧,这里没有洞穴可以躲藏,只能自己砍树造个遮蔽处了。” “来不及了。”聂然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又看了一眼铅灰色的天空,才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那远处滚滚而来的厚重云层像是要压境而来,抑得人心口发闷。 她眉头皱起起,“想不沾雨水是不可能了,要么分开自己找地方避雨,要么就所有人冒雨继续前行,你们自己选。” 这里没有可以一下子容纳二十四个人的洞穴,所以除了分开各自躲雨外,就剩下大家一起冒雨了,可于其冒雨,不如继续往前走。 这样也不浪费时间。 然而聂然说的轻松异常,但这道选择题一砸下来,立刻砸懵了所有人。 分开避雨,冒雨前行? 就没有一个既能大家不分开,又不用冒雨的方法吗? 这两个选项实在是难抉择,分开意味着接下来的路就要自己走,可这海岛大的吓人,又有大雾阻碍,一个人走很容易出错。 但冒雨前行…… 这天气一看就知道不会是小雨那么简单,大雨、暴雨……这种极冷的天气里还要冒雨,如果自己抵抗不行,发烧感冒又支持不住的话,那就要退出这场考核了。 就在所有人都为难之际,天空的云层汹涌地翻滚着,才不过几分钟,倏地一道闪电从头顶划破,带着极大的亮光闪得人心头发颤。 还不等他们做什么反应,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炸得那些女兵尖叫连连。 “啊!” “快躲起来!” 又是一阵雷鸣声炸响,所有人捂着耳朵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往树下乱窜。 “轰隆——轰隆——” 天色愈发的暗沉了起来,就像是到了傍晚时分的天色,阴暗的没有一丝光线。 巨大的闪电在天上闪现个不停,顷刻间瓢泼的大雨就这样倒了下来。 聂然看着他们一个个抱着大树不撒手,冷眼旁观地道:“如果你们那么想被雷劈,那就好好躲在树下吧。” 她依然站在原地,整个人在雷电极快地闪过时犹如鬼魅一般。 众人们这才想起打雷不能站在树下的常识。 可这雷电实在是太大了,颤颤巍巍的一个个都走了出来,偶尔一个雷炸响,有几个女兵也不顾男女之间的尴尬,下意识地就瑟缩在了男兵的背后。 “这雷怎么会这么大,好……好恐怖啊……” “是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雷。”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男兵们因为自持男人的身份,强压着心里的恐慌,可女兵们不行了,一个个瑟缩地躲在男兵身后,面露出惊恐不已的眼神。 聂然看着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傻的样子,无语极了。 这种雷有什么好怕的,该害怕的是这些树吧! 万一被雷电劈中砸下来,那可是会死人的! 聂然低头重新看了眼地图,打算继续往前走。 反正都已经被雨给淋湿透了,还不如节省点时间继续往前走。 可正当她想要继续往前时,那一脚踩下去后,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们看!”乔维忽然指着不远处的地面道:“这土好像在隆起。” 李骁和聂然同时回头朝着那一处隆起的地面看去,这首严怀宇也顺着乔维的方向可能了过去。 三个人就这一眼,倏地眼睛瞳孔猛地一缩,异口同声道:“不好,山体滑坡!”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后,李骁急忙对着那群还站在那里望天看闪电的人喊道:“快,所有人往山体两侧跑,不要跟着滑坡下方跑!” 她的话音刚落下,地面的抖动就开始变得剧烈了起来,甚至还能听到不远处那座山体传来的闷闷的声音。 几个人唰的一下看去,只见山体上方整面像是被刀切开一样,全部往下快速的滑落。 在场的人看到这种震撼的场面,吓得连跑都不知道跑了。 “快跑!”聂然看他们像是被定格了一样,在逃跑之际一脚就踹向了一个傻愣男兵的屁股上。 那男兵瞬间被这一脚给踢醒了,连带着周围的人也回过了神,立刻跟着聂然的方向一起跑去。 “轰——”山体的强大力道将刹那间就将那些弱小的树干给撞断掩埋住,以势不可挡的速度不断往下倾斜。 聂然一看,自己身后拖拖拉拉的跟着一大推的人,简直无语了。 李骁之所以让他们两边分散跑为的就是能提高跑步时间,加快分散速度,可现在他们这样全一股脑地跟着自己跑,队伍那么长,很容易最后几个人会因为跟不上速度,而被山体迅速掩埋! 这群没脑子的蠢货! 突然,队伍的末端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尖叫声。 “啊——!” 这两天我们家楼下装修,那敲打得真是一个给力,整栋房子都跟着颤……吵得简直哟醉人!说好的补偿也没给你们补偿上!妈蛋,都等着,等小夏子霸气侧漏给你们补偿昂! 聂然:呵呵,能比我更霸气? 霍珩:我家媳妇儿最霸气,是谁都不能比的!<( ̄ˇ ̄)/ 小夏子:真是媳妇儿的脑残粉……(¬_¬) 正文 029 怕死当什么兵! 聂然回头一就看到跑在最后面的古琳在慌忙之间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正快速向下滑动的山坡,却看到方向位置正对着古琳。 “该死!”聂然愤怒地咒骂了一声,虽然他们发现及时,所有人基本上已经跑到了边缘地带,可边缘的冲撞力道依然不容小觑。 那泥沙以极快的速度呼啸而来,让古琳站起来再跑肯定是来不及了! 于是,聂然连忙朝着古琳呵道:“快抱住那棵最粗的大树!” 古琳原本已经被那滚滚而来的泥沙给吓蒙了,整个脑袋已经当机了。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伴随着雷电、暴雨和泥沙倾斜的轰鸣声中,聂然的声音凭空炸响,将她的思绪重新拽了回来。 “如果不想死就快抱住那颗树,死死的抱住!” 死? 她会死吗? 当这个认知从她脑海中闪现时吗,她第一个反应是:不,她不要死,她不想死! 古琳猛地回过神,顺着聂然所指的方向,下意识地扑身抱住了那颗粗壮的树干。 “轰——” 就在她刚抱住那棵粗壮的树干后,滚滚的泥沙伴随着石块冲撞了过来。 那巨大的力道和泥沙的翻涌让古琳的手险些没抓住。 “都各自找树抓紧,千万别松手!” 聂然和李骁以及严怀宇他们几个是最先发现问题的,所以跑的最快,几个人几乎已经完全脱离了滑坡地带,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因为队伍太过长,速度无法提高,当泥沙倾泻下来时,后面的十几个人还没有脱离危险地带。 距离大远,李骁冒着大雨和雷鸣,不停地冲那群人大喊。 “抱紧,都不要松手!” 那群人在看到那奔腾而来的泥沙,立刻快速地扑向了就近最粗壮的大树。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那些男兵甚至怕被泥沙掩埋,用极快的抱着树往上爬去。 不知过了多久,泥沙飞石终于停息了下来。 好在已经到了边缘地带,所以泥沙并没有将他们完全掩盖,而是将他们半个身体埋在了泥土里。 那群人看到上面的泥沙不再滚动后,纷纷挣扎着想要从泥沙里爬出来。 但聂然随后的一句话,让他们顿时停下来。 “你们再挣扎下去,小心第二次山体滑坡。”她径自看着那座像是被一刀切下的截面处,在轰鸣的雷声中,她的声音比这雨水还要冷上三分。 “呜呜呜……我好想回家,这里太危险了……”不知从哪里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哭泣声音。 原本一颗颗绷紧的心在这一声抽泣声的感染下,所有人的情绪都悲情了很多。 他们现在半截埋在土里,如果再发生一次山体滑坡,那他们连逃都没办法逃,极有可能会这次被掩埋。 想到这里,其中一个女兵噙着泪水哭道:“不行,我要发求救信号,不然我会死在这里的!” “我也要发,这里实在太恐怖了!” 顿时,所有人都同意了起来。 比起生命,考核算什么! 一个个陆陆续续的朝着天空开始发射信号弹。 “砰——” “砰——” “砰——” …… 接二连三的发射,让李骁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刚才一共响起了十二个声音,几乎去了一半的人。 聂然的视线依然紧紧地盯着山的横截面,冷冷地说道:“暂时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这种天气不适合飞行救援活动。” 在这种雷电区域这么频繁的地方,直升飞机是不可能会过来。 然而聂然的话简练冷漠到几乎残酷,让人听得心顿时凉了半截。 不会有人救她们? 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的心顿时慌乱了起来。 “你们别乱动,这很容易造成第二次滑坡!”李骁对着那群焦虑不安地人说完后,转而对着身边的聂然说道:“你不要引起他们的恐慌。” “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聂然眉头紧锁地看着那座山,许久过后她这儿神色稍稍轻松了一下,继续道:“只要你们不乱动,应该不会再出现第二次山体滑坡的现象,所以你们安静地等待救援吧。” 众人听到后,皆松了口气。 只要山体不滑坡就好。 “不过,你们最好期望雷不会劈到你们抱着的那棵树,不然救援队来了也只能把你们的尸体带回去。”聂然凉凉地丢下了这句话,震得那群人的心重新提了上来。 是啊,除了山体滑坡之外,还有雷啊! 他们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聂然将一切忠告全部说完后,她背着行囊就往里面走去。 “你去哪儿?”李骁再一次地抓住了她的手。 聂然指了指里面的方向,“当然是继续完成考核了,他们都已经放过信号弹了,到时候可以直接被接走,但我可没有放。” “你还要完成任务,这大暴雨加山体滑坡的,这次考核肯定不能再继续了。”严怀宇也跑过来阻拦聂然。 “是啊,这种恶劣天气不能继续了,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的。” “对对对,我们都留在这里等救援吧。” 身边那群幸运逃脱的人看到自己的战友被半截埋在黄土里,心有余悸的附和了起来。 “当兵的怕有生命危险,那你们还当什么兵?”聂然冷漠淡然地看着他们,“山体滑坡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如果发生战争,你们是打算做叛徒吗?” 叛徒…… 那群人听到这两个字后,心头微愣了起来。 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有一天会不会上战场。 在那次指导员的振奋激昂的话语中,他们也只是想到要如何摆脱六班是差班的头衔。 但,战争那么遥远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在他们的脑子里出现过。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上了战场,他们会做叛徒吗? 背叛亲人,背叛部队,背叛生养他们的祖国…… 聂然冷冷地看了眼周围剩下的那十几个沉默不语的人,然后朝着丛林深处继续走去。 她娇小的背影在暴雨中逐渐远去,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闪电和雷鸣,每一步都如此的坚定不移,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然姐,我跟你走!”忽然,站在人群里的何佳玉嚎了一声。 只见她眼底燃着花火,踩着矫健的步伐一路向着聂然走去。 “靠,小爷我才不要不做叛徒!”严怀宇低咒了一声后,立刻朝着前方的聂然喊道:“小然子,等等我!” “喂!何佳玉你个臭丫头,你耍威风好歹带上我啊!”刚回神的施倩气恼的喊了一声,紧接着也跟了上去。 “嗯,当兵做叛徒,挺丢脸的。”乔维不露声色地说了一句后,也赶忙跟了上去。 马翔向来跟在严怀宇和乔维的身后,现在听到乔维这么一说,觉得有理,沉默不语地也走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跑了,剩下的那些人看了看埋了半截的战友,又看了看正往前走的聂然一伙人,犹豫了起来。 “当兵做叛徒,简直就是耻辱!”站在人群里的叶慧文掷地有声说完后,也往前面走去了。 “我不要当耻辱!” “我也不想!” “靠,老子好不容易来预备部队,沦落到六班也就算了,这会儿还要我当叛徒?做梦!” “做不了第一,怎么也不能做叛徒啊!” “那群姑娘都不肯做叛徒,我一男的做叛徒?那不是笑话!” …… 渐渐地,又是七八个人带着满腔的热血跟着聂然往前继续走去,站在原地的只有还剩下四五个人。 他们真的不想再进去了,里面的危险性肯定不比滑坡小,他们的能力不如聂然,家里底子又丰厚,就算不待在预备班,其他地方还不是随他们挑。 何必做这种冒风险的事情! “李骁,你打算如何?”那几个人看着李骁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以为她也怕死。 “我等救援队来。”李骁站在那里,看着那群像笋一样被埋在地里的战友们。 剩下那几个人心头顿时一喜。 得!李骁都怕死,他们就更有理由留下来等救援了! …… 在离小岛最近的一暂时的军事基地内,只听到霍珩那冷的犹如冰块一般冒着丝丝寒气,“有雷区?前几天我让你预先探查的时候,你不是说未来一个星期没有问题的吗?!” 窗外那接连不断的暴雨和轰鸣的雷声,让他的眼尾猩红了起来。 “数据的确是这样显示的,但是今天凌晨的时候发现从西南方向有一股强冷空气和热流来回交替涌动,原本并没有往那个岛屿方向移动,但刚才不知怎么了……”那名士兵看着眼前指导员那即将要爆发出来的怒意,吓得声音越来越小。 而就在此时,另外一名士兵从外面匆忙地跑了进来,“报告,数据显示,海岛地面有明显震感!” 霍珩听到后,整个人一震,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好大一声,吓得屋子里的那些士兵们连声音都不敢发。 暴雨,地震,明明前几天自己亲自去踩过点,也命人预测过这几天的天气,怎么会…… 该死的! 他握紧的拳头上微微凸起了几根青筋,咬牙强压下心头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的暴躁,随即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走出门口,就和正走进来的李宗勇迎面撞了上去。 李宗勇看他那副铁青阴沉的脸色,不禁皱眉问道:“你要去哪儿?” 霍珩压着心头的怒气,冷着声音道:“我要去把她们都找回来!” “这种暴雨天气不适合飞行,而且雷区活动频繁,你可能自己也会出现问题的!” 李宗勇刚才在办公室里已经得知消息,但不放心这臭小子会不会因为聂然那丫头而理智被怒火全烧了,冲出去盲目救人,所以特意跑过来看看。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这个臭小子,以前的冷静自持,永远操纵全盘的那种自信到哪里去了! 怎么现在一个丫头,就让他全都乱了分寸了! 真是没出息! 李宗勇恨铁不成钢地怒瞪着他。 霍珩看着自家老师那眼神,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聂然不一定会有问题,她虽然爱剑走偏锋,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但情感告诉他,他现在应该要去,而且是必须马上要去才行! “可是刚才传来消息说有海岛上的一处有震感,那边的山林异常陡峭,这种暴雨之下,我怕会是山体滑坡!” 这才是他最怕的事情! 山体滑坡不比枪伤刀伤,那是来自大自然的威慑。 他真的好怕……万一……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该有多后悔! “那你现在去了又如何,暴雨和雷区,你确定你能……”李宗勇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个士兵匆忙地跑了进来。 “报告,我看到有好几个人在放求救信号!” 霍珩听到后,眼前顿时一亮,扑过去抓住了那名士兵的肩膀问道:“哪里?” “在A区!” “快,所有人立刻集合前往A区!”霍珩当下对着所有人下达命令。 还好,有信号,有信号就说明他们没事,他们都能没事,聂然肯定也不会有事! 他在心里不断的安慰着,带着军帽就想往外冲去。 结果,再次被李宗勇给拦住了。 “你疯了?你这样做,万一闪电击中飞机,你打算让这群人跟着你一起去死吗?!”他的话刚落,窗外又是一阵震耳发聩的“轰隆”声响起。 那红得发亮的闪电在天空闪过,是那么的让人心悸不已。 霍珩想了又想,觉得李宗勇说的没错,于是点了点头。 李宗勇看他赞同自己的话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霍珩的一句话,让他的脸色僵得发青。 “给我一架直升飞机,我自己去!” “你!” 李宗勇气得还没说完,就被霍珩一句给打断了,“我超低空飞行,不会有事的。” 然后就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头也不回地往停机坪走去。 超低空飞行有什么用! 连树都能劈到,更别提直升飞机那个铁家伙了! 唉……这聂丫头,一定是臭小子的劫。 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李宗勇无奈地摇了摇头。 …… “轰——”又是一声极其响亮的雷声炸响在天际。 那滚滚而来的乌云恨不得将一切都吞噬压制住。 聂然看着身边那群跟过来的人,头痛而又无奈。 她当时说那番话是给自己开脱,并没有让他们跟过来的意思啊! “后面的路可越来越难走,你们确定要继续?”聂然趁机想要劝他们离开。 带着这一群累赘,她真的非常不乐意! 她又不是李骁,出了事情还会帮他们。 严怀宇义正言辞地道:“当然了,我们不做叛徒!” 这和叛徒有什么关系啊! 聂然对于严怀宇的脑回路真是彻底没了想法。 “对,我们不做叛徒。” “就是,才不要当叛徒呢!” 后面那群人跟着严怀宇的话应和了起来。 那一声声越发响亮的声音让她头痛不已,“好好好,随便你们。” 反正到时候出了危险她是不会救的! 打定主意后,她也懒得管身后那群人,自顾自地冒着暴雨继续往前走去。 暴雨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水砸在头上和脸上生疼的很。 又停停走走了大半个小时,她选的和李骁选的共通的那一节路已经走完了,但奇怪的是,在地图上写着是两个岔路,结果在现实里一看,却成了一条河。 聂然仔细观察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一条河流,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发现李骁替他们选的路线已经被雨水涨潮没了道路。 “你们那条路被拦了,你们可能要重新选一条路了,祝你们好运。”聂然简单地解释完毕后,就换了个角度,朝着自己选地那条路继续走去。 总算甩掉这群包袱了。 可就在她暗自松了口气时,却听到身后的严怀宇说了一声,“小然子,既然这条路不行,那我们就走你选的那条路好了!” 聂然微扬的嘴角在他的这句话里,立刻凝住了。 “对啊,然姐选的路不一定会被骁姐选的差!” 其余的人早在聂然替他们在大雾里指点方向的时候就已经对她信服了很多,所以都同意严怀宇的提议。 聂然看他们又像跟屁虫一样的跟了过来,不由地皱了皱眉,“我选的路是这几条里最危险的路,我劝你们不要跟过来。” “最危险?那你为什么还要选?”严怀宇不明白地问。 “因为这条路最快。” 聂然丢下了这句话后,自认为自己的震慑效果已经到了,转身就继续往里走。 但没过一会儿,在大雨中她就听到到身后细细索索的脚步声响起。 聂然回身望去,只看见那群人正跟一步步地跟在她的身后。 “真的很危险。”她停顿了几秒后,又生怕他们还缠着自己,补了一句道:“而且我不会救你们。” 她选的路是水路,现在暴雨不断,水涨的肯定很厉害,而且路面泥泞湿滑,那条路又陡峭,一不小心就会出现问题。 “小爷我是来保护你的,谁要你来救了!”严怀宇哼哼了几声,走到她的面前。 身后的何佳玉也拍了拍胸膛,“然姐,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放心!” “能力虽没你强,但连山体滑坡这种事我都能躲过去,应该跨个海岛不成问题。”施倩一只手搭在何佳玉的肩膀上,笑着自说自话道。 “别太小看我们。”乔维双手插在裤袋里,耸了耸肩地朝她一笑。 ……好吧,好吧,反正她把话都已经说明了,既然是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她了。 聂然重新往里面走去,不再搭理他们。 行行复行行,很快荆棘的灌木丛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湍急的水流声,和越发陡峭的山壁岩石。 那群刚才还信心满满的人在看到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禁不住也倒吸了口凉气了起来。 先不说这因为暴雨而涨了不少的河流,就是不下雨,这里的雾气也一定不会比刚才他们在灌木丛里的少。 浓重的大雾,崎岖的山路,这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摔下去,万丈深渊,必定尸骨无存。 这么决绝的一条路,就是拥有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都不会轻易尝试的路,现在这么一个小姑娘就因为这条路时间短,距离近,所以才选。 真不知道说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她实在太过自信。 聂然看他们踌躇地站在那里不敢动,知道他们是怕了,于是丢下了一句,“远离返回三百米有个岔路,那条路相对来说更安全点。” 接着,自己一个人径自往山路上走去。 一行人看着她沉稳轻松的往绝壁上走去,都瞠目地看着。 【小剧场】 霍珩:媳妇儿,你为什么要走那么危险的路?! 然哥:因为妹子们不给花不给票不留言,所以我打算找个机会跳下去得了~反正她们不爱我!~ 霍珩(磨刀):都快把花、票、留言全掏出来,不然……哼……哼! 小夏子:对对对,不然就……哼哼! 霍珩(冷笑):我的意思是,读者如果不掏花、票、留言就哼哼了你! 小夏子:是不是楼下装修太吵,所以出幻听了……嗯,幻听了……我去睡觉,晚安~ 正文 030 意外连连,掉下悬崖 “切!小爷难道能比一丫头孬?!”严怀宇看她如履平地的脚步,哼哼地嘟囔了一句后也紧跟了上去。 有了这几个人的大步向前,后面的人看了看身侧的悬崖,又瞅了瞅眼前只有一个人多宽的道路,心里直泛嘀咕。 这下面可就是暴涨起来的水流,又没栏杆,还在下大雨,万一路滑怎么办?!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随后转而一想,就算他们听聂然的话回去了,又被大雾给迷失方向了,怎么办? 在这种举步艰难的情况下,他们站在原地满眼焦虑地看着在暴雨中逐渐模糊的那一行人。 “咱们怎么办?”这时,其中一个男兵踌躇不安地问道。 站在最前端的男兵皱着眉看着那群人的背影,帽檐上不断地淌下雨水,咬了咬牙,大有一种破釜沉舟之势气,“严怀宇说的没错,咱们几个爷们难道还能比一个丫头孬?咱们走!” “对。” “没错!” 这一句激得那群人顿时又热血飞扬了起来。 他们一边撑着悬崖,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聂然他们几个人慢慢前进。 随后的女兵见男兵都走了,只有她们几个,无奈之下也只能一个个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那崎岖的山路和眼角余光那湍急的河流,让他们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的很。 聂然听到身后不间断的“小心”“抓紧”“往前走”这些话后,心里不禁轻叹了一声。 这群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她都已经选这么个危险的地方了,这群人还敢跟着自己跑。 聂然被他们这种为了跟从自己而不怕死的精神,所深深的折服了。 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跟着自己就能平安到达目的地。 聂然暗自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啊——!”人群里忽的传来了一声尖叫声和石头滚落进水里发出的扑通一声。 顿时,队伍全部停了下来。 聂然扭头看去,只见队伍中一个女兵已经被半个身体凌空在了悬崖之外,两个男兵正合力将她拽上来。 “用力!” 聂然看到那名女兵因为湿滑的山壁,所以脚下根本无法借助脚下的力道而爬上来。 她双腿不停地蹬着山壁,扑簌簌的小石块就这样掉入了河水中,溅出一朵朵的水花。 聂然远远地看着,但随着时间一久,她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不行了,我没力气了,你们快……快帮帮我……”只听到那名女兵在悬崖边沿上哭喊着,脚已经无力地垂了下去。 那两个男兵死命地抓着她,咬牙说道:“你再用点力,不然我们没办法拽你上来!” 这条路实在太窄,除了一左一右外,其他人只能干看着,压根没地方可以上去帮忙。 那个女兵用脚蹬了好几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行,我真的没力气了,你们快帮我拉上去吧!” “怎么办,再耗下去肯定会出问题的。”何佳玉看着这危险的情况,很是担忧地看向了聂然,“然姐,你有没有办法?” 被何佳玉指名道姓地喊了一声后,瞬间所有人的眼神唰的一下,全部望向了她。 靠!乔维还让自己不要小看他们。 她小看了吗? 这他妈的事实不是摆在眼前吗?! 聂然暗自咬牙,真不想管他们的死活。 可一看到那群人满是期冀的目光,她不由得低咒了一声,脸色难看地折返了回去。 李骁,你个混蛋,自己在那边等救援,把这群人全丢给自己! 她才不要当这个保姆好不好! 众人见她脸色不善,所到之处都不由自主地避让了开来。 她毫无阻碍地走到了悬崖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要么自己爬上来,要么我让他们放手,你摔下去。你自己选。” “不,不可以放手!我会摔下去死掉的!”那女兵听到后,面露惊恐地挣扎道。 “可你如果不上来,你会害到这两个帮你的士兵,所以按照应急救援原则,我只能让你一个人去死,比较好。”聂然面无表情地说完了这一段后,那个女兵的脸顿时失了血色。 也让在场的人禁不住害怕地咽了口口水。 的确,按照应急原则是应该要这样做,可现在……是他们的同伴啊,这一放手,就是天人永隔了。 那个女兵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不,不要,我不要死掉!求求你,救救我!” 聂然淡然地俯视着她,丝毫没有被她的求饶所打动,“想活下去就爬上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会丢掉你。因为你已经浪费了我很多时间了。”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森冷铁血,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那女兵看到聂然那张冷漠得犹如雕塑的面孔,明白聂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她是真的会这么做。 她在一开始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想好了吗?活着还是去死,你自己选。” 那名女兵看着底下湍急的河流,以及刚才聂然几乎残酷的话语,心里的纠结害怕惊恐慌张就像是一张网密密匝匝地箍紧了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她不要死,她不想死! “我要活,我选择活!” 那女兵冲破天际的一声呼喊,那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强烈的信念。 “想活着就给我爬上来。”在暴雨中,聂然声音冷漠的像是寒冰。 只见那女兵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脚不停地蹬着湿滑的山壁,她狰狞着脸不停地用力攀爬着。 那两个男兵当下手上的力道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在折腾了将近两分钟后,终于,人被拖了上去,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聂然淡漠地瞥了眼正趴在地上喘气的女兵,然后转头对着众人说道:“命在你们自己手里,活还是死,你们自己选,我不会替你们去承担。” 说完后,她朝着前面走去。 在场的人沉默了几秒,不敢吭声。 虽然觉得聂然这番话说的冷酷无情,但在理智上他们都知道聂然说的没错。 刚才如果那个女兵爬不上来,放手是唯一的选择。 不然在这种绝壁之上,浪费的时间越多,危险性就会增大。 只是理智归理智,情感归情感,面对往日战友,他们实在无法做到这么果断。 聂然冷着脸往前继续走去,可才走了三四步路,她敏锐的感觉到这岩壁上有些不对劲。 她猛地朝着上面看去,只见险峻的悬崖峭壁上,巨大的岩石在轻微地晃动着。 聂然瞳孔倏地紧缩,冲着他们喊道:“快闪开!” 她肃杀的气势让人心头一震。 所有人瞬间拖着还趴在地上的女兵迅速朝两边分开。 “哐当——” 就在他们好奇为什么聂然要让他们离开时,就听到头顶响起一阵沉闷的声音,伴随着岩壁的震动,一块巨大的岩石从天而降了下来。 那岩石狠狠地砸在了他们刚站的地方,凹陷出了一个洞,然后继续朝着下面滚落,直到跌入了汹涌的河水之中。 那低沉而震慑力的撞击让那群人目瞪口呆。 聂然侧身贴着石壁仔细听了一番后,眉头立刻皱成了一个川字。 该死的,这里看来也要不行了! 早知道刚才就放弃他们算了,真是浪费时间! “不想死的赶紧跑,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聂然的话才说完,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和闪电,头顶的石壁上发出了一阵阵响声,那群人抬头一看,只见大小不一的山石不断地往下掉。 “还发什么愣!”聂然又是一声呵斥后,就马上往前跑去。 众人立马回过神,快步跟着聂然一起往前跑去。 岩石滚落的速度和数量越来越多,聂然目测了一下前面的距离,觉得这次估计是完蛋了! “哐——哐——哐——” 头顶再次传来一阵阵心惊的声音。 聂然耳朵微动,感觉到那声音正在自己头顶之上。 只听声音她就能感觉到那块巨大的石块带着多么迅猛的速度直冲自己而来。 “小心!” 就在她根据声音估算着逃跑路线时,身后霍地响起了一道声音,并且一个力道将她推了出去。 聂然正打算提速,却被这股力道给撞得脚下一滑,直接顺着雨水一路滑到了悬崖边缘,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 “Shit!”她怒声咒骂了一句,目光环顾了四周一圈,终于将眼睛定格在了悬崖的一抹绿色植物上。 就在摔下去的那一刹那,她出手如电地抓紧了身旁的那根从悬崖隙缝中顽强生长的树干,这才堪堪的避免的被直接摔下去的命运。 只是她一抬头想要去找那个推她的罪魁祸首时,就看到是叶慧文差点被整个石头砸到。 但好在后来在后面拽了她一把,这才勉强躲过一劫。 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聂然恨恨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如果没有叶慧文的多管闲事,她完全可以平安的躲过这一劫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那么狼狈的抓着树干在悬崖边上等死! 如果当初知道叶慧文会用这种形式来报答自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丫头丢在坑洞里面,然后把坑填上,弄死她算了! 看着那群猪队友被四散的岩石砸的慌乱逃窜,她觉得应该是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聂然紧紧地抓着树干,努力地空出一只手攀上了悬崖的边缘。 “咔——” 忽然之间,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 聂然心间一紧,暗觉不秒。 她看着手中的那根树枝的根部出现一条细小的裂缝,接着以肉眼可见的正在慢慢的顺着裂缝蜿蜒而下。 糟了,树枝要断了! 就在她想要如何自救的时候,那根树枝“咔擦”一声,彻底断裂了。 聂然皱着眉头,看了眼底下湍急的河流,正打算闭气掉入水中时,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重新将她吊在了半空之中。 她抬头一看,面露惊讶地道:“李骁?” 这人不是打算等救援的吗? 怎么跑这儿来了? 李骁半个身体趴在悬崖边缘,咬着牙对她说道:“快找支撑点!” 聂然看了看山体滚落下来的石块,那无数的小黑点正从天而降,石头明显多了。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松手吧。” “不可能!”李骁以为她要自杀,断然否决掉,并且手中的力道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所有人跳水!”聂然冲着那群四处乱窜的猪队友们喊了一声。 好不容易成功避开了山石,正想来帮忙的严怀宇听到她的话后,大吃一惊地道:“什么?那水太急了,跳下去会死的,小然子!” “不跳下去,难道你们打算被石头砸死吗?!”聂然凌厉的一个呵斥让严怀宇立刻没了声音。 可跳下去,这种水流速度,一下去半条命可就在老天爷手里掌握了。 “现在山体的石块越来越多,很快就会有一次巨大的滑坡,所以,现在、立刻、马上跳水!”她的话才说完,努力一个挣脱后,李骁的手瞬间松开。 聂然就以一种后仰的姿态,掉入了水中,那急流甚至没有溅起浪花,就将她吞噬了。 李骁和严怀宇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掉入了水中,呆愣了那么三四秒。 “小然子!”当严怀宇回过神的那一瞬,他立刻冲着河流呼喊了起来。 但并没有人回应他。 他心头一急,也跟着跳了下去。 李晓都还来不及呵止,就听到“扑通——”一声声响后,严怀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水中。 “轰——”山顶徒然响起了一阵更为巨大的声音,并且伴随着强烈的震感。 李骁立即抬头看去,发现山间的碎石越来越多的往下掉落,底下的战友们因为路面的狭窄,加上湿滑和头顶碎石的袭击,根本跑不快,已经有好几个人都被掉下来的石块而砸伤了。 巨大的滑坡? 她想到刚才聂然的话后,当下立即做了决定。 “快,所有人跳水,立刻跳水!”她冲着那群手足无措的战友们大吼了一声。 顿时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什么?跳水? 他们没听错吧? 这水那么急,跳下去必死无疑啊! “听不懂吗?!快点跳!不想死的就给我跳下去!” 李骁见他们一个个都傻愣在哪里,也学着刚才滑坡时聂然的动作,一脚就将身边的那几个人踹下了水。 “快跳水!”她喊得身嘶力竭,手脚并用的将他们一个个丢下了悬崖。 那群人没见过李骁有这么惊慌的时刻,正愣着呢,却在下一秒被她毫不留情地踹了下去。 等到好不容易所有人都下了水,李骁最后一个跳下去时,只听到山体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 在那一瞬间只看到头顶更多的山石扑簌簌地往下掉了下来。 其中一块大岩石就从上方在李骁的头顶之上,直线下降。 “扑通——” “扑通——” 随着两道入水声响起,巨大的石块狠狠地砸入了水中,激起了极大的浪花。 幸好李骁比石块早几秒入水,有了水的阻力,放慢了石块入水的速度,让李骁逃过一劫。 可那速度依旧不可小觑。 李骁双手一划,奋力地向前游去,结果被一个力道给拽了过去。 她抬头一看,就瞧见聂然在她的旁边,正憋着气,用手无声的指了指下方,示意她往下游。 李骁先是心头松了松,还好,她没事。 但旋即又皱了皱眉头,水流那么久,如果向下游会浪费很多的体力,这样很容易会在水中造成体力不支的现象,到时候容易溺死。 可看到聂然不停地将她往下拽时,她还是依言朝着下游方向用力的划去。 两个人奋力地游动不过短短两三米的距离后,李骁就看到原来的地方被那块石头给占领了,并且随着水流的速度,以势不可挡的姿势一路向前。 李骁拧起了眉头,立刻了然了过来。 如果刚才她没有往下游的话,那么她就被这块石头给撞上,可能会被撞得当场死亡。 一想到自己和死神失之交臂时,她禁不住又多看了身边的聂然两眼,目光如此的深。 六班那些人因为被李骁踹得的及时都很幸运的躲过了那一场岩石雨,不过可惜最后却没有躲过水里岩石,有的被石头撞到,有的被水冲得老远,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李骁拼尽全力,但毕竟个人的能力有限。 当她正在救身边那几个人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之下背部被后面的石块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瞬间,她只觉得喉间涌上一口腥甜。 聂然发觉后,眉头紧锁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伸手将那几个人快要被水流冲走的人给拽了回来。 李骁咬肌微突,很明显是在缓冲刚才那强烈的一击。 聂然在她身边,仔细地替她盯着身边的碎石。 等到她好不容易稍许好了些许后,几个人手拉着手顺着水流往前不断地游去。 每遇到一个伙伴,就会将她拽入其中。 渐渐地,队伍不断的扩大了起来,十几个人终于以一条竖线朝着前方游去。 只是时间一久,在冰冷的水温之下游泳,使得他们的体能被迅速地消耗着。 没有了热量,在冰冷的河水中,他们开始四肢麻木,头变得昏沉起来。 整个队伍逐渐的开始变慢了起来,完全在靠水流推着他们在走。 聂然不止一次地用眼神在示意李骁放弃,但李骁在这一点上却完全不予理会。 她心里恼怒,要不是看在刚才这家伙第一时间扑过来不顾头上的石头也要抓着自己不放手的情况下,她真想直接走。 身后的岩石还在不断的从身边擦肩而过。 那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被水流快速的向前,犹如一颗颗致命的榴弹,随时会让人受到严重的伤亡。 聂然仔细留意着石块擦肩的速度和数量,却突然感觉到水流的速度开始越来越快。 她立刻扭头往身后看去,在看到身后那汹涌而来的暗涌和急速前进的石块时,眼神一凛。 糟糕,那边的山体肯定滑坡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暗流涌过来。 而与此同时,李骁似乎也感觉到了水流的异常,转头一看,心间顿时一沉。 她没想到山体滑坡的这么速度,来势还如此的迅猛。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朝着对方看了一眼,随即同时加快了速度,尽量远离这一场湍急的暗流。 然而,这么来势汹汹的水流,哪里是他们这一条已经精疲力尽的队伍可以比拟的。 那带着大自然的绝对威力面前,无论人类所做的一切都显得无比的渺小。 聂然和李骁两个人还未来得及划出几米远,就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劲的力道向他们冲击而来。 那暗涌就像是张着血盆大口一般,急速而来,将他们一口吞噬了。 快得根本来不及让人做任何的反应。 正文 031 她怒了!彻底闹翻! 在那一瞬间,队伍被暗流全部冲散了,聂然在最后紧要关头,也只能护住自己的头部,以防被汹涌而来的石块击打而晕厥死亡。 在这么冰冷的河水里,如果长时间的无法清醒,得到的将是永久的沉睡。 聂然感觉到自己的背部被接二连三的石块打击到,只觉得背部火辣辣的疼。 但庆幸有这种疼痛,才让她没有被这极冷的河水冻得失去知觉。 没有了别人的羁绊,她一个猛子再一次地扎进了更深处。 越往下,石块的数量就越少,也容易躲,但坏处就是,越往下水越冷,体温也会随之流逝的越快。 在湍急的河流中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六班人的踪迹。 急流之下,岩石还在从后面不断的涌过来,她在下游里来回自由灵活的闪避着。 但时间一长,聂然觉得自己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要知道她为了躲避这些犹如流弹一般的岩石,一直都处于中下游,很久没上去换气,现在已经憋得头开始发胀了起来。 可又无法确定上游那边是不是也和那边的情况一下有滑坡或者是掉石块的现象,所以她凭着最后的意志力又发狠似的在中下游拼命地游了一会儿,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胸腔憋得快要炸裂到即将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她终于不得已地往上面游去。 上游的水温比下游的要高几度,但石块却比下游的多了很多,虽然没有下游的大,可那密密麻麻的石块一个不慎被撞到后脑勺也是很危险的。 她双手紧贴着腰间的两侧,靠着双腿摆动,犹如一条美人鱼一般在水里快速地朝着上方游去。 终于,她破水而出,飞溅起了一朵又一朵的浪花。 “呼——”聂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胸口的憋闷感才舒缓了很多。 然而,她还不等重新入水,只觉得头顶一个阴影将她瞬间笼罩了起来,并且伴随着熟悉的撞击碎裂的声音。 妈的,这里也要开始掉石头了! 聂然连抬头看的时间也没有,深深地吸了口气立刻扎进了水里,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往下游游去。 但,就在同一时间,身后顺着急流而来的石块也冲了过来。 聂然心头一沉,如果继续往下游一定会被那块石头撞到,可如果不动,头顶上方的那块石头以它的重量一定会砸到自己。 她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眼看着水面的阴影处越发的变大,时间就变得越发的紧迫起来。 聂然看到这两面夹击的状态情况,在脑子里飞快计算着最佳的逃脱方法,苍白的面色上满是沉冷。 直到最后关头,她一咬牙,继续奋力往下游去。 “扑”上方的石块从高空落下,水面被击碎。 聂然因为游动的及时,堪堪躲过了来自上方的猛烈水流。 但石块依然快速地往下沉去,带着势不可挡的速度。 聂然眉头紧皱,游动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起来。 眼看着两者就要相撞之际,原本身后那块顺着急流而来的石块也用极快地速度冲着聂然而来。 她眼眸半眯,眼底闪过一抹冷静地决绝。 五……四……三……二……一……那夹杂着激流而来的石块直直地撞了过来。 在那一瞬间,聂然以一种防守的姿态将自己蜷缩起来,抵抗那猛烈的一击。 “砰——”身侧的石块将她整个人连带着一起撞了出去。 与此同时,那块是巨石快速的沉落,正巧与撞聂然的石块擦肩而过,然后彻底沉入河底。 但,这并没有让她脱离危险境地,反而刚才那一击的相撞将她憋在胸腔里的空气全部被挤压了出去。 水泡从她嘴里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没有了空气,又被撞击的双腿暂时神经性麻木,聂然整个人就这样被急流快速地往前面冲去。 很快,她就开始因为缺氧开始变得昏沉了起来。 身边的碎石不断地冲撞到她,但双腿的无力,使得她根本无法躲闪。 直到最后又是一次猛烈撞击后,终于她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耳边有细微的对话声传来。 “这姑娘在水里冻得太久,又撞上了暗礁,我看悬啊。”一个苍老的女人叹息地说了一句。 “那怎么办,她会不会死?”那是个男生的声音,听上去也格外的虚弱,一时间聂然分辨不出那人是谁,只觉得有些熟悉。 “不知道,这要看她造化了。” 死? 捕捉那敏感的字眼后,聂然下意识地将所有的感官全部集中了起来。 谁会死?是她吗? 不行,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怎么能短短半年就嗝屁了?! 她还想要从部队里走出去,然后去过自由自在生活,不用费尽心思的去想怎么完成任务,不用每天睡觉还担心会不会下一秒有人从窗口,房门外钻进来暗杀自己。 她想要努力地睁开眼睛,但昏沉而虚弱的她只觉得眼皮很是沉重。 没一会儿,就折腾不动,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昏昏沉沉的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喉咙干的要冒烟,整个人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热得快要烧死过去了。 终于,在她就要感觉自己渴死的时候,求生的信念让她睁开了眼睛。 周围灰蒙蒙的一片,现在应该白天,她躺在一张床上,四周的环境算不上破破烂烂,但也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屋子里没有人,安静极了。 她看见原本应该穿在自己身上的军装此时整齐地放在床边。 聂然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想要去拿木桌子上的茶杯,但无奈后背被石块撞击的有些猛,一拉扯整个背就疼得厉害。 “唔——”她疼得小脸紧皱,手不小心撞倒了水杯,只听到杯子骨碌碌地滚落,直接摔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异响,惊得外面人纷纷冲了进来。 最先冲进来的是严怀宇,他一推开门,就看到聂然半坐在那里,皱着眉一副难受的样子,急忙跑了过去,“小然子!” 随后进来的是李骁和施倩乔维一伙人。 何佳玉因为刚才在门外跑太猛,栽了一跟头,所以比他们慢了几步,但冲进来后嗓音却比任何的都响亮,“然姐!” “聂然!你终于醒了!”跟着李骁一起来,最终也跳入河水的古琳也走到了她的面前,眼泪婆娑地说道。 “我们被这里的岛民救了,你睡了四天。”李骁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但在看到聂然醒过来的那一瞬时她还是小小地松了口气。 剩下那十几个人都大大小小受了伤,但好并不致命,一个个听到聂然醒过来了,也都从外面挤进了这个小屋子里。 从人群外围一点点挤进来的一个陌生女孩在看到聂然醒过来时,满是欢呼雀跃地道:“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那这样的话,你们就可以去打海盗了!” 聂然在听到这句话后,原本想要对这个陌生女孩说的道谢话立即吞进了嘴里。 “打海盗?”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虚弱地撑着床沿,问道。 严怀宇皱着眉,扶着聂然的手,严肃地道:“小然子,你不知道吧,这里竟然有海盗!而且特别的猖獗!” 聂然沉默了片刻,突然一把甩开了严怀宇的手,语气冰冷而又淡漠地道:“抱歉,我不认识他们。” 严怀宇一惊,“小然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说着他的手就要往聂然的额头上贴。 结果,又是被她一把拍开。 “我没糊涂,我的确不认识你们。”她神情冷淡,没有起伏。 那个陌生女孩子听到聂然的话后,惊讶地啊了一声,“不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你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我只是过路的,山体滑坡,和他们一起冲到了这里。”聂然极力的将自己和他们撇了个干净。 那群人不明白为什么聂然要这样做,各个皱起了眉头。 其中严怀宇和何佳玉的反应最大,两个人同时喊了她一声。 “小然子?” “然姐?” 可惜,聂然恍若未闻。 她从床上滑下,努力的用手撑着木桌,防止自己摔倒。 “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把军刀,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希望你们收下。” 在河里面的时候,为了能灵活游动,她早已把那背包丢在了水里,全身上下就剩下这一军刀还贴身插在腰间。 那个女孩子连忙摇头摆手着,“不不不,我不要刀,我要你们救救我们岛民。” 聂然见她死活不肯收,也不强求,只是把刀放在了桌上,“我只是来攀岩探险的,没办法救你们,你找他们好了。” 说完以后她便拿着自己的衣服打算往门外走去。 严怀宇连忙抓住了她的手,着急地喊了一声,“小然子,你要去哪儿?你才刚醒来,不能乱走动!” “是啊,阿妈说你是这些人里面伤得最重的,千万不可以乱动。”伊舍也在一旁附和着。 聂然使劲地挣脱,“放手!” “然姐!”何佳玉也在一旁皱着眉,担忧地喊了一声, 聂然身体虚,连走路都费劲,哪里挣脱地了,连甩了几下无果后,她沉下脸来,一道犀利无比的眼神甩了过去,语气带着生病时的虚弱却又威慑力十足,“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严怀宇怔愣了一下。 气氛顿时陷入了微僵之中。 这时候,乔维走了出来,对着那个陌生的女孩儿微笑着道:“不好意思,伊舍,我们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私下交谈一下。” 那个名为伊舍的女孩回过神,点了点头,“哦,好的,那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乔维又笑了笑,点头道:“谢谢。” 立刻,伊舍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等到伊舍走出去,贴心地替他们关上门后,严怀宇马上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小然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是啊,你为什么说你自己是来攀岩探险的?还说和我们不认识。”身后的其他战友们对于她刚才的话很是不赞同。 “你不会是因为听到打海盗,所以孬了,怕死吧?”其中一个战友忽然怀疑地出声问道。 严怀宇扭头就冲着那人驳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然子不是这样的人!” 但他的话才说完,却听到聂然淡淡地道:“没错,我孬了,所以你们这么英勇无敌的,就别带我这么累赘了。” 然后她直接就提步想要往门外走去。 “聂然!”李骁见她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及时地伸手及时抓住了她,皱着眉低声喊了一句。 聂然被他们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后,突然之间,一个用力将手中的军装掷地在了地上。 她拼尽了全力挣脱开李骁的手,眼底翻滚着暴戾,转身怒喝道:“你们还拖累的我拖累的不够吗?!我说过让你们滚远一点,滚远一点!为什么就是不听!如果不是你们,我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何佳玉被她的话给惊到了,瞠目地看着她,“然……然姐……” “你们迷路了要人当向导,遇到滑坡连逃跑还要人来提醒,摔下悬崖了更是要人来救!你们当什么兵啊?!你们不如回家睡大觉好了!部队要你们这种人,简直就是在浪费粮食!猪都比你们有贡献,至少人还能吃!你们呢!”聂然才刚醒,还没有喝过水的嗓子干涩嘶哑的很,她每说一个字就感觉喉咙像是被刀片给刮了一下,但她还是要说。 这些话她憋了很久,也忍了很久,现在已是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 “知不知道害人害己四个字怎么写?你们想要去送死我不拦着你们,但拜托你们别把我搭进去好不好!” 在场所有人听到她的话后,瞬间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狂躁的聂然,也从来没听过这番话。 当初她不是还为了给六班的人出气,把陈悦打得半死吗? 她不是还帮何佳玉怎么打张一艾的吗? 在考核的时候她不是还救过他们的吗? 怎么才睡了一觉的时间,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而且这种脾气性格的聂然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她浑身那股生人勿近的骇人气势让在场的人沉默地不敢开口讲话。 “你们还要打海盗?你们打什么海盗啊,你们见过海盗吗?知道海盗这两个字怎么写吗?”聂然冷漠地脸上勾起了一抹嘲讽,眼底满是一片冰凉。 她拖着这群累赘的时候,她忍了。 这群累赘害得她一身狼狈,她也忍了。 可现在这群累赘居然自不量力的告诉她要去打海盗,她真是忍无可忍了! 他们到底要给自己找多少麻烦才算完! 打海盗,呵,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海盗是一群怎么样的人! 居然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要打海盗。 就凭他们这一群手上缠着绷带,拿着拐杖的人还敢说要去打海盗,简直就是笑话! 这是,人群里一个小小的嘟囔声响了起来,“说的你好像见过一样……” “没错,我见过!”聂然立刻接上了话。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她为了完成暗杀一名海盗头子而伪装其中时,看着那群海盗是如何的为所欲为。 他们虽然没有部队那名训练有素,也没有杀手那样冷酷无情,但是在金钱和食物的刺激下,他们会疯狂而又残忍的掠夺。 那种天性驱使出来的手段是直接、残暴、毫无人性的。 聂然将心头的记忆压了压,顺便也将心头的怒火也压了下来,几秒过户,她的声音再次冷了下来,“我不想说海盗有多么的惨无人道,但是我只能和你们说一句话,看在同班一场的份上,每年清明不给你们送花,但会替你们倒一杯酒,以祭奠你们的亡灵!” 说完后,她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外走去。 “聂然!” “小然子!” “然姐!” 几个人齐声对她喊道,可聂然并不搭理,她打开门就往外头走去。 可没想到,却因此差点撞上了刚给他们做好食物的伊舍,她小心地捧着手里的食物,惊讶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聂然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没什么太大问题了,所以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伊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说没问题的人,很是担心地说道:“没问题吗?可是阿妈说,你的背部被石头撞了好几次,全部淤青,需要静养看看有没有内脏出血的情况。” “不用了,我感觉自己没什么事情,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聂然对她表达了感谢之后,头也不回地往岛屿外头走去。 “诶,你等等!”伊舍见她这么匆忙,赶紧放下了手里的食物,追了过去,“你是出不去的!” 聂然眉头紧锁,眼底带着一丝戒备之色,“为什么?” 难不成她要被软禁起来了? “我们这里唯一的出口有海盗专门看的,其他地方也被埋了地雷,你们出不去的。”伊舍认真地回答道。 埋雷,找人看守,怎么感觉这个村子更像是一个监狱。 “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聂然只觉得奇怪不已。 既然出不去,那他们这群人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伊舍指了指村庄后面的那片茂密森林,“你们是被水流冲到后山那边,我阿爸捡木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你们。” 水流? 聂然想了想,觉得游泳游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可能以她的身体状况需要再休息几天才行。 站在她面前的伊舍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心思一般,直接说道:“如果你是想游泳离开,我觉得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那水下暗礁和漩涡很多,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我们村里面有好多人都死在那里面,所以说你们能这么平安无事,真的已经是奇迹了。” 走不掉,还有海盗出没,聂然感觉自己的头又痛上了几分。 该死的,当初就不应该带上这一群人,不然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沉思了良久之后,她这才说道:“厨房在哪里?” 伊舍不懂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乖乖地回答道:“就在旁边的小木屋,不不过你要干什么去?你是不是饿了,如果饿了我给你做了面条。” 聂然却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将刚才丢在地上的军装全部捡了起来,然后朝着伊舍所指的方向走去。 众人都好奇她拿着衣服往厨房走去干什么,不禁跟了上去。 却看到她一推开厨房的门,随即就将军装塞进了灶台下的火炉内。 严怀宇看到后,立刻快步想要将衣服从火炉内拿出来,但却被聂然一个凌厉眼神给阻止了。 严怀宇地站在她身边,眼睁睁地看着衣服在火光中一点点的燃烧成灰烬,气恼不已地道:“小然子,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军装都烧掉?!” 他真是搞不明白,怎么睡了一觉,小然子就像时变了个人一样,陌生的完全不认识了。 聂然在确定军装彻底被烧得干干净净后,这才转身对着门口的那群人丢下了一句,“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同样,你们的事情我也不会管!” 紧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厨房。 【小剧场】 霍珩:蠢夏你竟然虐我媳妇儿,让她被石头撞还差点溺死,你给我出来! 小夏子:咳咳咳……意外,意外,纯属意外,呵呵,呵呵呵……如果不想看然哥被虐,想看然哥发威,你让妹砸们快点砸票砸花呀~ 霍珩:妹砸们,想看我家媳妇儿威慑力十足的样子吗?快来砸花砸票吧!我还想快点出场救媳妇儿呢!你们难道不想看我和媳妇儿恩爱画面吗?! 正文 032 反悔?杀掉他们! 严怀宇他们一群人看到聂然最后离开时候那沉冷而又阴翳的眼神后,都呆滞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直到房门被她“砰”的一声甩上后,这才心头一震地回过了神。 严怀宇一脸担忧地看着那扇被关上的木门,“小然子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怎么整个人都失常了。” 旁边的人刚从聂然那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中缓过神来,机械着点头。 这哪里是是失常啊,简直就像是变了人似的。 那么的冷血戾气,浑身都充斥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让人心惊。 “不,她没有烧坏脑子。”站在身后的乔维目光沉沉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停顿了几秒继续道:“确切的说,这才是她。” 从聂然在大雾里故意甩掉他们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聂然好像并不将他们放在心上。 虽然她从来不表露出讨厌的情绪,对人也会说笑,甚至还会帮何佳玉揍张一艾,但是真的遇到事情来临的时候,她就会把他们全部排除在外,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完全不让任何人侵入。 现在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将她拖下水,她自然会变得愤怒,暴躁,甚至将本来面目暴露出来。 而旁边严怀宇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傻愣愣地转头看向乔维,“啊?什么意思?” 乔维将视线和思绪都收了回来,笑了笑,“意思就是,我们接下来别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身边的伊舍连连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嗯嗯,你们别打扰她了,阿妈说她背部的撞击的确挺严重的。还是想想怎么打海盗吧。当初你们不是和我阿爸约定好了,这个女孩子的醒过来,就替我们打海盗的吗?” 伊舍长着一张娃娃脸,人又娇小,所以特别的可爱,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乔维。 乔维站在那里,对着她微笑,“娜舍,打海盗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才行,你别急。” 他自然是比不上霍珩那翩然温润的成熟风度,但他冲着伊舍柔柔一笑的时候,却还是迷倒了伊舍那颗少女心。 “好,那我给你们去做饭。”她绞着衣角,扭捏地点了点头,乖顺地就回到了厨房里。 几个人见她在厨房忙碌,不好妨碍她,只能走了出来。 “美男计用的不错,瞧那傻妞被你骗得。”施倩在后面嘲讽地刺了他这么一句。 乔维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你应该庆幸我的美男计对她有用,不然的话怎么可能那么顺利进岛救治。” 施倩不屑的切了一声,“嘚瑟。” “你们也把所有的军装拿出来,全部烧掉。”良久不出声的李骁这时候突然开口说话了。 众人一听,不由得齐齐看向她。 “为什么?”严怀宇第一个不同意,这当兵的把军装烧掉,那像话吗?! 再者说了,他们也不能穿着身上这一套岛民们的衣服就跑了吧。 李骁皱着眉头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冷冷地解释了一句,“如果海盗来了,看见我们穿着迷彩服,我们会被打死的。” 刚才她也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要烧军装,在她看来军装是代表着身为军人身份和荣誉的象征,聂然怎么可以为了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把军装也给烧了! 可随后冷静下来觉得聂然不是那种会耍孩子气的人,想了大半天终于恍然大悟了过来。 现在村子周围全部被埋了地雷,出口又被人给把手着,逃出去的几率比较小,如果这时候海盗上岛的话,一旦军人身份暴露,他们都会被枪杀,一个不留。 怪不得,聂然当时听到伊舍的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军装给全部烧掉,以防万一。 在这种盛怒之下,她还能第一时间将所有利弊全部估算完毕。 对此,李骁真是不得不服。 至少,她在这里已经五天了,只想着如何和族长周旋,拖延时间,关于身份的暴露她真的没有想到。 “可是,我们真的不帮他们打海盗吗?”古琳突然间小小弱弱地说了一句。 在这里不过短短五六天的时候,她就看到这里的岛民们被海盗迫害的样子,有些老人们有的被砍断了手,也有的被砍断了脚,其中最让她无法忘怀的就是岛上那些明明处于花骨朵般的女孩子居然大着肚子在路上行走。 那些女孩子比她们的年龄还要小,却步履蹒跚着扶着腰,做着农活。 纯真的眼眸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 那场景看到,就让人鼻尖发酸,眼眶发热。 整个岛上的人,活得暗无天日,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他们真的很可怜。”古琳嗡着鼻子说道。 “不是我们不帮,而是就我们这十几个连把枪都没有的伤患,怎么和两三百个海盗对抗,帮也要在能力范围之内才可以。”乔维也同样无奈地耸肩。 他们现在自顾都不暇,哪有能力去帮别人。 万一逃不出去,迟早岛民们会因为觉得受到欺骗,然后愤怒的杀掉他们。 “是啊,等我们逃出去以后,让部队派兵来打海盗,这样远比我们这十几个人强很多。”马翔看到古琳眼眶红红的,忍不住又笨拙地安慰了一句,“所以,你别哭。” “对,我们活下去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何佳玉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出去?”严怀宇皱着眉头,很是头痛。 众人一听,也忧愁了起来。 是啊,现在他们到底要怎么出去才行? …… 而在另一边的一间茅草房屋内,伊舍的父亲,这个族里的族长依安德听到了手下人的汇报后,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讶地道:“你说什么?他们把军装给烧掉了?” 那名手下点了点头,“是的,我亲眼看到他们把军装给塞进了厨房的灶台下面,全部烧光了。” 依安德气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地道:“这群混蛋,敢骗我!” 那响亮的拍桌声吓到了刚进屋送饭的伊舍,她不解地走了进去,问道:“阿爸,你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就是因为你说他们会给我们打海盗,我才让他们进来,可现在呢,那女的一醒过,他们就把军装烧了!你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依安德说到这里,气恼地更是连续拍桌了好几次。 那砰砰作响的木桌声吓得伊舍瑟缩了一下,手里的餐盘也不小心抖动得差点摔在地上。 她将碗筷放在桌上,小声地问道:“意味什么啊?” 依安德被自己小女儿的智商而感到着急,他恨恨地道:“这意味着他们不想表露身份!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替我们打海盗!” 当初在发现这群人的时候,他是拒绝的,可架不住伊舍对他各种哀求,并且还说他们是军人,可以救整个岛的岛民,他这才顶着危险危险将他们放了进来,并且找人医治。 可现在他们说翻脸就翻脸,显然是把他给耍了! 让他愤怒不已! 被训斥了一番的伊舍皱着小脸,疑惑地道:“不会吧!刚才乔维还和我说,他们要从长计议关于打海盗的事情呢。” “从长计议的意思你不懂吗?就是说这件事无限期的延缓了!他们这是在拖延!”依安德看到自己的小女儿这样单纯,气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那族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身边的一个同样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焦躁不安地问道。 这私下把人带进这里已经是死罪了,更何况还是军人,整个族人可能都会因此丧命。 依安德想了又想,最终咬牙沉声地道:“既然他们不想替我们解决这群海盗,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阿爸,你难道是要……”伊舍听到后大惊地扑了过去,“不,不要!他们都是好人,别这样!” “这件事你不要管,你去休息吧。”依安德将她扒着自己的手给甩开,冷冷地道。 伊舍连连摇头,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不!不行!阿爸,你别对付他们!” 依安德眼神锐利地看着她,“别对付他们?你是不想让我对付那个叫乔维的吧!” 伊舍被戳中的心思后眼神变得犹疑了起来,手也慢慢地松开了力道,“阿爸……你……你说什么啊……我不懂……” “你最好是真的不懂!”依安德一看到她那副心虚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伊舍低着头,呐呐的不言语。 依安德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绞着衣角,不说话,既心疼却又无奈地道:“你要知道,弗雷一直想要娶你,你要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整个岛屿上的岛民都会因此丧命的!所以,你自己最好知道该怎么做!” 伊舍猛地抬头,唰的一下脸色变得惨白。 的确,弗雷对她是存了心思的,一直想强抢了她,在岛民奋力争斗失败后,他的父亲只能妥协,用她的婚姻来保这住这里一片平安。 但条件是,伊舍必须年满十八岁才可以嫁,弗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喜欢她,竟然应了下来,并且和平友好的每年会带一些食物回来,只是除了伊舍不碰之外,其他的女孩子他们依然不会放过。 每次他们的归来,就像是一场炼狱。 他们的笑声掺杂着那些女孩子低低的哭声,让人心碎不已。 伊舍昏昏沉沉地从那间木屋里走了出来,在岛上浑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她今年就要十八了,也就是说弗雷可以娶她了。 但……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嫁给那个总是浑身脏兮兮油腻腻,吃饭用手抓,脏话满天飞的粗鲁男人。 她喜欢乔维那样的,干干净净的素净样子,吃饭用筷子,说话斯文,就是偶尔损别人,也总是淡淡的一句话,却气得别人跳脚不已。 这才是她理想中的王子。 伊舍想着这几天乔维对自己总是温柔细语的样子,心里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那两张脸在她的脑海中来回的不停转换,在岛上走了一下午后,到底还是年轻,憋不住的冲到了乔维住的小院子里去了。 伊舍也不顾那群人在不在场,一把抓住了乔维的手,着急忙慌地道:“你愿不愿意娶我?” “噗——” 晚饭时间,那几个人刚就着烧军装的火给自己折腾了点吃的,结果在听到伊舍的话后,刚吃的东西差点全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乔维显然也被吓到了,手中的空碗差点因为手都而打翻在了地上。 “得,玩儿过火了。”严怀宇蹲坐在门槛上,听到这句话后,嘟囔了一句。 “乔维,你愿不愿意娶我,我马上就要十八了,我成年了!” 伊舍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乔维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原本的惊吓慢慢平复了下来,他感觉到伊舍的不对劲,所以轻皱了下眉头,问道:“伊舍,你怎么了?” “我不想嫁给弗雷,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他!可是阿爸已经同意了,但是我现在想反悔了,我喜欢你,如果弗雷知道我反悔的话,他就会杀掉这里人,求求你帮帮我!” 她激动的情绪导致话语间有些乱,但隐隐约约之间乔维有些明白了过来。 乔维双手按在了她的肩上,将让她安静下来,“伊舍你别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能感觉到这小丫头的不安,而且她不安的时间点太过微妙了。 “我……”伊舍怔愣一下,也发觉自己情绪波动的太过厉害,顿时低头喏喏地道:“我就想问你,你愿意不愿意娶我……” 她不想乔维死,她希望乔维能喜欢她,这样就乔维就愿意去和弗雷打了,而且她相信乔维一定能打败弗雷。 小女孩的想法永远都是那么的简单。 “或者说,你有没有喜欢我?”见他一直不答话,伊舍感觉到了一丝悲伤,原本紧抓着他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乔维眼神闪过一凌,但最终还是轻声问道:“伊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安?” 伊舍脸色一白,摇头,“没,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 “真的?”乔维显然不信。 她白天和晚上的举动截然相反,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嗯……我就是只是单纯的想问问你……喜不喜欢我……” 伊舍不肯说,乔维也不强求,他停顿了半响,才淡然地说道:“我喜欢的。” 原本随着时间的一点点离去,伊舍心里的悲伤懊恼全都慢慢涌现了出来,但却在听到乔维的这三个字后,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真的吗?” 只见乔维浅笑着,点了点头,“我喜欢你,就像喜欢我妹妹一样。你知道吗?我妹妹和你一样大,但没你活泼,文静的不像个女孩子,我一直很苦恼,就觉得十七八的女孩子就应该有你这样的朝气和活力才对。” 即使他的背后是一片暮色,但在她眼里,乔维那朝气蓬勃的笑容之下就像是万丈光芒平地而起一般,瞬间将她的心给照亮了。 “真的吗?” 他说自己活泼可爱,他在夸自己!有了这个认知后的伊舍,早就把刚才那句愿不愿意娶之类的话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嗯,下次有空我让你们两个见见面吧。”乔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 “好!” 伊舍高兴地眼里就像是暗夜中的星星,闪耀动人。 乔维又是一番低语安慰后,伊舍这才欢快地离去了。 严怀宇看着伊舍的背影彻底消失后,这才站了起来,走到了乔维的身边,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妹妹?” “没有啊。”乔维将碗筷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耸肩。 严怀宇瞪大了眼睛,“那你……” 乔维得意地笑,完全和刚才在伊舍面前的那种好哥哥的形象完全不符,“这叫转移视线,懂不懂。” 严怀宇这才明白了过来,捶了他一拳,“你小子,奸诈成鬼精了!” 那说的一板一眼的样子,害得他刚才真以为这小子有个沉闷的妹妹。 他当时还脑洞打开的想着,这小子那么聪明狡诈,怎么可能妹妹会那么文静,会不会是同父异母之类的。 结果现在他却告诉自己,压根就是他杜撰出来的,凭空捏造出的一个人。 真是白费他那些脑细胞了。 这时候,坐在对面的施倩坏坏地笑着调侃起了他,“其实你答应下来也不错啊,这伊舍可是族长的女儿,你要是娶了她,将来下一任族长可就是你了。” 乔维挑了挑眉,又来? 有了上一次的调戏,这回乔维可是淡定的很,“哦?我要是娶了她,那你怎么办?难不成你想两女侍一夫?我倒是不介意啊,就是不知道伊舍同不同意。”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乔维走了过去,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上次不是想和我生理辅导吗?” “你!”施倩没想到自己被乔维杀了一记回马枪,咬牙瞪了他一眼后,只能离去。 后知后觉的严怀宇又傻乎乎地走了过去,问道:“你真喜欢施倩?” 这臭小子是不是又唬他呢? 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关于施倩的任何只字片语呢? “是她自己先招惹我的。”乔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勾,很是得意。 但他话语里的意思是关于上次的生理辅导而已,而严怀宇自动理解成,乔维默认了。 当下,他不由得调侃了起来,“啧啧,你小子部队训练还顺便谈恋爱,倒是方便啊。” “你要是羡慕,你也找一个啊,不过就怕没人要你。”吃完了饭后的何佳玉抽空冷嘲热讽了他一句。 严怀宇哼哼地道:“放心,我要谁也不要你。” 何佳玉对此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想得美,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德行,还想要我,你要的起么你!” “怎么要不起了,长得不漂亮,脾气又不好,能力也没小然子强……”本来严怀宇是想嫌弃一把何佳玉,却没想到又扯到了聂然,神色有些微僵。 “你家小然子现在的脾气可比我差多了。”何佳玉嘲弄地刺了他一句。 严怀宇一想起早上聂然那表情,心里头就不是滋味,但还是嘴硬地道:“她是烧糊涂了,等退烧了肯定会好了。” 就在这时候,李骁率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捧着一碗没动过的面,往里屋走去。 在场的人看到她推开那扇木门,不禁面面相觑了起来。 要知道李骁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聂然又失了常,这万一哪句话没说对,这两个人会不会当场打起来啊? 可又鉴于这两个人的能力远在他们这群人之上,那群人也不敢随意凑上去,就怕成炮灰被揍死。 于是,只能一个个站在小院子里,屏息凝神地盯着那扇门。 你们希望她们两个打起来吗?哈哈哈~ 正文 033 欠你们的,我会还 “吱呀——”木门被轻轻推开。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黑沉沉的光线顺着纸窗户透进来,一片昏暗。 李骁站在门口适应了屋内视线的两秒过后,就看到床上一个微微隆起的黑影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沉默地将那碗面条放在了木桌上,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床边上,并不言语。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像是时间被定格了一样。 要比耐心谁都没办法和聂然比,一个能不吃不喝不睡站九天的人,李骁自认为比不过,所以她坐在那里,看着那道隆起的背影,直接开了口。 “我们之所以会答应替他们打海盗,是因为当时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受伤太重,急需救治,这才答应下来。” 其实早在一开始他们就没想打海盗,他们又不蠢,先不说武器装备没有,就看看这些人,一个个不是这儿装伤了,就是被石头给割破了,那一副伤患的样子,哪里打得过那些凶悍的海盗。 无论是装备还是人数,摆明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时严怀宇他们几个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各种拜托求救,也和他们分析现在的情况,但那群人却还是偏执地要求他们解决海盗,而且如果他们不杀海盗,就不让他们进岛,更拒绝救援。 在那种情况之下,他们只能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好在,岛民们的倾力救治之下,总算他们都康复了起来,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履行承诺,替岛民们去打海盗。 可面对这种没枪没人,连信号弹都被河水冲走的情况下,那不是打海盗,那是去送死啊。 所以趁着出海的海盗们暂时还没回来之前,他们就开始偷偷私下商量是不是早点离开。 但苦于聂然一直不醒过。 于是他们就找借口,说要等聂然醒过来才会依照诺言去打海盗。 李骁一直坐在那里盯着聂然的身形看,希望能察觉出些许的蛛丝马迹,她知道聂然没睡,也不可能会睡,所以静静地看着。 但很可惜,床上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的眉眼间不禁冷然了几分。 李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言语间从刚才的平淡转化成了孤傲的冰冷。 “不是因为我们蠢的不知道自不量力四个字怎么写,而是因为我们不想看着你死。所以聂然,我们并不欠你什么!” 她面色不善地说完后,转身就走出了木屋。 “砰——”的一声,木门再次被关上了。 站在小院门口的众人们原本正在猜拳,只等一等翻桌子砸椅子的声音响起,就找个人进去劝架当炮灰。 结果还没来得及比出个输赢来,就看到李骁冷静地从木屋里走了出来,期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什么翻桌子砸椅子的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好像这两个人就没说话一样。 “那个……骁姐,你还好吧?”严怀宇和乔维觉得这里面也就何佳玉算得上勉强能在李骁面前说的了话,所以联合起来就把她齐齐推到了李骁面前,何佳玉被临时推出去,既怕又好奇的,干瘪瘪颤巍巍地问了这么一句。 结果,却看到李骁神色冰冷如刀锋,径直丢了一句,“都休息去吧,争取早点离开这里。”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虽然何佳玉并没有像想象中的自己被当成炮灰一样一顿炮轰,但凭着刚才李骁那冰块一样的语气,何佳玉愤恨地甩了个眼刀给严怀宇,都是这混蛋,害得自己在骁姐那里碰了壁。 要知道骁姐从来没有这么和她说过话,那语气冷的就像是浸在了冰河里一样。 “都怪你!”在李骁那里吃了瘪的何佳玉顿时怒气冲冲地走到了严怀宇的面前。 严怀宇耸了耸肩,装得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怎么了?” 何佳玉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没办法,只能恨恨地道:“骁姐肯定不喜欢我了!” 严怀宇一听,立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故作惊讶地道:“哇,原来你对李骁有这种感情啊。” 何佳玉当场一脚飞过去,“滚蛋!” 但眼明手快的严怀宇立刻一个闪身,避让开来,甚至还得意地冲着她笑,“哈哈哈,这算是狗急跳墙了?” “你才狗,你全家都是狗!” “是啊,我是狗啊,单身狗不行啊!” “你滚啊,你少侮辱单身狗了,你就是条癞皮狗。” 院子里,严怀宇和何佳玉两个人的打闹声渐渐透过木窗户传进了安静无声的屋子里。 一片昏暗下,床上的聂然听着窗外的动静,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 刚才李骁什么? 他们之所以会答应下来,完全是因为看她快死了,而他们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掉。 她不明白了。 因为无法看着她眼睁睁的死掉,而赔上自己,这笔买卖根本不划算。 难道就为了所谓的集体荣誉感? 这时候的聂然,真的不懂了。 当李骁说完话的时候,聂然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是惊讶?惊讶他们那群人为了自己做的决定。 是后悔?后悔自己醒过来的那一刻在没有弄明白情况之下就发了一通大火。 可后来她觉得,不,不是惊讶,不是后悔,而是不解。 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决定,而且还能如此义无反顾。 为了一个人,而赔上所有人,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如果是以前的她,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来听这件事的时候,她一定会嗤之以鼻。 因为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蠢了。 但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的缘故,又恰好作为当事人。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茫然。 是的,这辈子的第一次,茫然,不解,疑惑,全部一股脑的充斥着她。 在她的思维模式中,就没有感情这两个字,但凡要是在任务之中欠了人情的,必须要还,哪怕以命抵命,但只要换了人情,她依然可以对那个人拔枪,所以她从来不为感情所累。 可这回,她总觉得不止是欠了人情那么简单,可哪里不简单,又说不上来。 刚才李骁和她说完之后,她放在被子里的手就一直紧握着,手指甲陷在自己的手心也浑然不觉。但又怕李骁看出异样,故作装作没有反应的样子。 论欺骗,她可是比霍珩都棋高一着,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的一枪打在了霍珩的胸口。 顺利的骗走了李骁后,屋子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但她的脑袋里纷乱一片。 那群人还在院子外头继续,严怀宇和何佳玉的吵闹声中偶尔还掺杂了几句其他人的劝架声,而漆黑一片的屋内,浮动着面条的小麦香气。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小院里的声音越来越轻,逐渐恢复了平静。 屋内的聂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桌上的那碗面已经早已变得冰凉。 越是入夜,海岛上的风越是猛烈,那呼啸的声音钻过窗户的隙缝,听上去渗人而惊悚,唯独聂然却对这声音带着莫名的熟悉和安心的感觉。 前世,她就是听着这样的风声长大的,一听就是十八年。 她闭着眼眸,静静地躺在床上,脑袋里纷乱不已的思绪还在飘扬。 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她耳朵微动,屏住呼吸仔细一听,只听到自己屋里的那扇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微的声音。 难道是海盗来了?! 聂然心头有了这个认知后,心里顿时一沉。 就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遇到海盗,真的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聂然依然躺在床上装睡,等着那人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进。 从外面偷偷摸进来的人见床上的人身影一动不动的,以为聂然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于是握紧了几下手中的刀,眼睛里闪过一道浓重的杀意后,当下就举起了手中的刀往聂然的脖子上砍去。 一刀还未下去,忽然看到床上本来应该处于熟睡状态的聂然睁开眼睛,头轻松一偏,刀就这样插在了枕头上。 “你要杀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聂然还躺在那里,只是那双黑眸正冷冷的看着那个暗杀的人。 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那眼眸里阴森而又冷酷的神情,以及那寒冷而又肃杀的声音让那人忍不住面露出一种惊恐。 他知道,这群人都是兵,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 一旦偷袭不成功,那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当自己会死这个念头闪过脑海之中时,那个人的眼中立刻换上了一股狠厉之色,握紧了刀柄又再一次地冲了上去。 对付这种只会用蛮劲来砍的人,聂然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她的手挡住了那人的攻击,一条腿一个利落的高抬,狠狠地砸在了那人的后脑勺上,将他打蒙了那么一瞬。 聂然乘此机会从床上一跃而起,顺势从他手里夺过匕首,搁在了脖子上,冷冷地道:“说,要干什么!” 那人一开始嘴硬不肯说,但他忘记了聂然毕竟是专业的,对付那些老手们都有一套,更何况这种普通人。 只不过是在他脊椎骨上轻轻扣了一下,那种整个脊椎都疼得要疯了的感觉让那人马上跪地求饶道:“疼,疼!别按了!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按了!” “我再问一次,你们要干什么!” 聂然在刚才第一刀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人不是海盗! 虽然拿刀的姿势挺像会事,但是砍人的动作太不专业,而且哪有海盗在砍人的时候闭上眼睛的。 明显就是太过害怕。 所以基本可以断定,这人不是海盗。 这岛上不是海盗那就剩下岛民了。 只不过,这群岛民为什么要杀她呢? 好不容易费劲心思的救回来,现在却要偷偷杀掉她……这显然并不合理。 “杀……杀你们……”那人畏惧她的手段,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们?”聂然危险地眯了眯眼。 那人忙不迭地点头,“是……是的……你们……” “Shit!”那一个们字顿时让聂然了然了过来,她低咒完了之后,将他一把丢在了地上,下意识地就快步朝着小院的另外一边快速跑去。 才一到门口,她也顾不得其他了,一脚就暴力地踹开了木等,“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只听到门后面传来了一声“哎哟喂!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撞小爷!” 聂然身体虚又跑得急,累得有些喘。 她顾不得严怀宇,快速地环顾了一圈里面的情况,和她那边一样,只是她是单人房所以就派了一个人,而他们这里是大房间,有两个隔间,男女对半着住,所以派了四个人来。 只是那四个现在被捆绑在那里,嘴里还塞着抹布,不停地挣扎着。 “小然子,你怎么来了?对了,你那里没事吧,有没有遇到偷袭之类的?”严怀宇在看清了来人后,捂着被撞疼的脑袋,又惊又喜地问道。 刚才他本来正要打算去聂然那边看看的,结果这人还没走出去呢,就被结结实实的撞了一把,眼门前只见星星在飞。 “我没事。”聂然皱着眉努力平复着喘息,简短地回了三个字。 李骁原先看到有人踹门,还以为是岛上的人来了,心里头正发紧,结果没想到是聂然。 不过,她来了,也说明刚才自己的话她都听进去了。 李骁看出她的匆忙,但语气还是冷飕飕的,“我们这里也没事。” “烧都退了?神智恢复了?”一旁的乔维笑眯眯地双手插在口袋里,若有所思地问道。 聂然的喘息声一窒,停顿了几秒后说道:“欠你们的,我会还。” 一群人听得莫名其妙,欠他们?聂然欠他们什么了? 唉,怎么烧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那些人自动的又将聂然的话归为失常后的胡言乱语。 唯独只有李骁和乔维听明白了她的话。 这应该算承他们的情了。 “其实我还挺希望你一直欠着,这样至少和颜悦色点。”他笑着走了过去,顺势将床边的一件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什么欠着不欠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一旁被撞得捂脑袋的严怀宇皱着眉头,一脸懵懂无知地问道。 乔维怕聂然会恼羞成怒,马上转移话题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脑袋上的包吧。” 乔维用食指戳了戳严怀宇脑门上被撞肿的地方,严怀宇当场疼得跳了下来,“啊!乔维你个混蛋!很疼啊!” 他的呼痛声才结束,就听到门外一阵阵匆忙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踏踏踏——”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依安德带着一群岛民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每个人身上绑着箭,手里拿着点了火的木棍,在火光下他们每个人都冷着脸,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屋内的人都都收起了刚才的玩笑之色,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每一个人。 严怀宇这时候也顾不上脑袋上的疼了,自动地站在了聂然的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严怀宇率先问道。 但依安德根本不理睬他,而是沉着脸色,将手轻轻一挥,“全部射杀!” 所有人瞬间摆好了架势,举着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所有人。 被围在包围圈里的那群人在部队里都只是训练,就算是实战训练也知道自己不会死,何尝见过这种阵仗,在火光下那泛着阴冷寒气的箭头让人看着心头就发凉。 这里面也只有严怀宇这个一班的好歹见过点市面,顿时怒喝了起来,“你们谁敢!别忘了,你们的人还在我们手上,是不是打算同归于尽啊!” 身后那几个人急忙从小屋里把那几个暗杀他们的人给提留了出来,那几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嘴里的抹布被松开后,还是吭也不吭一声。 “族长……”那个被聂然丢在小屋里,后来去打小报告的人,这时候看着同伴变成这样,禁不住小声地冲着依安德轻轻地喊了一声。 依安德却十分平静地道:“我在挑选这些人的时候,就已经把后果告诉他们了。” 他扫过了那群人一眼,语气和眼底都露出了一种悲痛和决绝,“你们都是好样的!放心,你们的家人我会尽全力的保护,你们是族里勇士,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那群人听到这番话后,神色这才动容了些许,为首的那一个沉重地道:“族长,一切就拜托你了!” 身后那三个整齐划一地托付道:“拜托了!” 依安德咬着牙,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道:“放、箭!” “等一下!”忽然,一个冷傲的声音响了起来,让那群拿着箭的人不由得愣了愣。 只看到,李骁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严肃地问道:“我想知道,杀我们的原因。” 身旁的那个男人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出尔反尔!” “我们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严怀宇一脸莫名。 那男人不屑地嘲讽道:“你们别装了!下午你们在厨房烧军装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还以为你们军人说话做事讲信誉,结果,也不过是个卑鄙无耻怕死的胆小鬼而已!” 众人大吃一惊。 厨房在院子里面,他们是偷摸着烧得,按理说他们不会知道才对! 但当时,除了他们自己之外,还有一个外人…… “难不成是伊舍说的?”何佳玉有些惊诧地道。 不会吧,伊舍看上去天真可爱的很,不像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啊。 “哼,我当时就说不要相信那女的!”施倩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那个女孩子,不知什么原因,就是看着不顺眼,这回逮到机会,当然要落井下石了。 “怎么样,这回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那男人看他们一张张难看的脸色,又是一声冷哼,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拉弓!” 那一声声绳子拉紧之后发出的声音让那十几个人有些心惊胆战了起来。 可那个放字还没从嘴巴里吐出来,就听到院子外面一声呼喊响了起来,“阿爸!” “伊舍,你怎么来了?”依安德看到自己的女儿飞扑到自己面前,不由得惊讶问道。 伊舍抓着自己阿爸的手,恳求道:“阿爸,你别杀他们,你不能杀他们!” 依安德一瞬间的惊讶后,又再次恢复成了刚才面无表情地样子,冷冷地道:“把伊舍给我带回去!” 身后那两个人一人一手抓着伊舍就往门外拖去。 “不,我不走,阿爸,你别杀他们,我求求你!”可伊舍哭喊着,手死死抓着依安德的衣服不放,眼看着要被拖走时,她“扑通”一下,竟然跪在了地上。 这让在场的人一愣。 唔,然哥又要霸气侧漏了~ 正文 034 打海盗,我用命来保证 依安德看到自己的女儿为了那群人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心头大震,瞠目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伊舍,你疯了吗?!” 伊舍的脸上挂着两条泪痕,她跪倒在依安德的面前,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疯,我求求你,别伤害他们,他们都是好人!” “他们不替我们打海盗,就是再好也没用!留着他们,他们会害了我们,害了我们整个族。”依安德看她如此执迷不悟,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失望和愤怒,他一把用力地甩开了抓着自己手臂不放的伊舍,瞥开头去,冷声道:“把伊舍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那两个男人愣了愣,然后点头道了一声,“是!” 随即,走到了伊舍的面前,一人各架起她的一只手,重新往院门口拖去。 伊舍急了,挣扎地摇头,“不是的,他们愿意的,他们真的愿意的!” 依安德听到后,缓和了几分,特意看了眼站在木屋门前的那群年轻面容,但见他们不吭声后,脸上的神色沉了下去。 他冷冷地命令地道:“带伊舍回去!” 伊舍分明看出了刚才父亲那一闪而过的迟疑,于是趁着要被抓走之际,急忙冲着无动于衷的乔维哀求道:“乔维,你快说啊,你说你会打海盗的,你打完海盗还会来娶我的,快和我阿爸说啊!” 依安德在听到小女儿的呼喊后,顿时大惊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身后的岛民们听到后,不禁吸了口凉气。 娶伊舍? 伊舍的身份不比别的女孩子,她是弗雷看中的人,是用来换取整个岛屿太平的护身护。 如果那个当兵真的想要去伊舍的话,那海盗他是非打不可了。 “乔维刚才在下午答应我了,他答应娶我,而且……而且我是他的人了!”伊舍生怕父亲会因此恼羞成怒,在最后关头又咬牙投了一颗重量级的炸弹。 炸的当场所有人都懵了。 依安德听到了自己女儿最后那句话时,震惊地脚下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眼明手快的搀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的太过狼狈。 “你,你,你!”他坐在地上,惊骇地张大眼睛,手指着伊舍,却说不出一句利索,涨红的脸上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 伊舍还从未见过父亲这个样子,心里又惊又慌,但更多的是悲伤,她跪着爬到了依安德的身边,哭泣地道:“阿爸,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我真的……真的喜欢他……” 他看着自己女儿跪倒在自己的面前,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但脑海中却回想起刚才她的说话,惊怒之下,他一个巴掌就这样甩了过去。 “啪——” 伊舍整张脸被打歪了,头发散乱在脸颊旁,狼狈不堪。 那清脆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头都为之一颤。 依安德颤抖着声音,指着她,怒不可遏地道:“那这整个族的族人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把他们放进来我已经是冒着巨大风险了,现在你还……等弗雷回来,要是知道了这件事,那整个族的人都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做!” 伊舍捂着脸,双肩微微抖动着,“我……” 站在木屋前看着这一幕的严怀宇,唏嘘着道:“你小子下手太快了吧?” 一旁的施倩面露鄙夷之色,“还说把她当妹妹,简直禽兽!” 乔维先是被她刚才的话也吓住了,刚想解释,结果又看到依安德甩过去一巴掌,正在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 现在听到身边的人用一种你禽兽,不要脸,混蛋,渣滓的眼神看着自己时,乔维无语地低喝了一声,“胡说什么!我没碰过她!” “哼!就算没说过,人家姑娘都为了你说这种毁清白的话,你还不以身相许?”施倩不阴不阳地对他说道。 乔维神色沉沉,看着眼前那对父女。 只看到依安德愤怒地拍着地面,悲怆地道:“你这是要毁了这里啊!” 看到向来疼她爱她的父亲如此悲痛愤怒的样子,伊舍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不停地道歉,“阿爸,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嫁给他,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 “这事儿是你说不喜欢就能拒绝的吗?你看看那些岛民,还有那些无辜的孩子!” 在极大愤怒之下,依安德没有思考的就脱口而出,让伊舍停止了抽泣,她噙着泪水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父亲,“那我就不无辜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啊,你怎么忍心让我嫁给那个男人!” 这话就像是一把盐洒在了依安德的伤口上。 这十多年来,他无不为此而伤心,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他怎么可能没想过。 从伊舍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抱着极大的希望,希望她能平安,健康。 只是天不遂人愿,弗雷偏偏看中她,并且还押上了这一百多个岛民的性命,这让他根本无法选择。 时间久了,他就开始自欺欺人起来,总安慰自己,弗雷看中她,想给她名分,总比起那些被随意糟践的女孩子强。 可现在自己的女儿对他说,她也是无辜的,她也有权利想要去爱的时候,那些年伪装的借口就此全部被撕开,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痛彻心扉。 依安德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衣服被他紧紧地纠在一起,那种痛不可遏的样子,让伊舍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怎么能这样说呢,阿爸已经很痛苦了,她怎么还能这样去责怪! 伊舍跪在那里,哭哑了嗓子,“阿爸,阿爸!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说,对不起!” 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跪地求饶的样子,依安德心痛不已,急抓着她的手,摇头,“不,孩子,是我没用,是阿爸对不起你!” “不是的,不是的,阿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 两父女就这样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着。 周围的人看着眼前这一场景,很是不忍地扭过头去。 “真的好可怜。”人群中的古琳本来就对于他们怀着一份心疼,现在看到这幅场景更是心酸不已,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 站在她旁边的马翔看到后,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能对着那群人说道:“我们不是不替你们打,而是我们实在人太少。所以想回到部队之后,报告给上面的人……” 马翔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只听到一个声音从严怀宇的身后响了起来,“如果说,我替你打海盗呢。” 在场的人齐齐地朝着那个发声源看去。 只见聂然从严怀宇的身后走了出来,神色冷淡。 她在后面看着这两个人又哭又打闹了一出后,只觉得头痛不已。 但基本上已经明白过来,他们要杀人的理由了。 无非是哪个海盗头子不允许他们和外界有交流和沟通,把他们软禁在这个岛上,而他们呢又想要反抗,却又反抗不了。 现在严怀宇他们作为军人出现在他们眼前,依安德就开始迟疑了,最终决定相信一把。 可后来他们发现自己被耍了,怕到时候海盗头子回来发现他们和军人搀和在一起,于是立刻痛下杀手,想要将严怀宇一伙人解决掉。 聂然觉得,自己毕竟是他们花心思救回来的,欠了一份情的,应该还。 虽然海盗不好对付,但也不至于到无从下手的地步。 更何况…… 聂然看了眼眼前那十几个弓箭手们正拉着弓,随时一副射杀的模样。 她现在也别的方法了。 “你说什么?”那对正沉浸在悲痛之中的父女在听到聂然的话后,就这样错愕地停止了哭声。 那个在聂然手中吃过亏的岛民,一脸不相信地道:“族长,你别听他们的,他们肯定又是骗人的!想拖延时间!” “没有,我没骗人。我可以替你们打。”聂然神情冰冷,话语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小然子,你疯了?”严怀宇听到她的话后,以为她是发烧失常又被弓箭给吓傻了,连忙跑过去,将她扯回到自己身后做保护状。 乔维在看到聂然的神情后,思索了几秒后,站了出来,点头道:“对,我们可以替你们打海盗。” 说着,他还不留痕迹地对着施倩看了一眼。 虽然说白天的时候乔维还拿生理辅导来和她斗嘴,但在这种生死抉择上,施倩还是不会斗气的。 她领悟了乔维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后,也点头道:“没错,既然你们被海盗残害了那么久,我们一定会帮你们的。” “你疯啦!”何佳玉和严怀宇属于一个脑路的,在看到自己的闺蜜也抽风的附和后,连忙低声道:“这海盗少说也要一两百号人,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那你想现在死在这儿吗?!”施倩嘴巴不动,用喉咙模糊不清的小声地说了一句。 何佳玉这才明白了过来,马上顺着施倩的话说道:“对,我们是军人,应该要帮忙!” “你们是不是把我们当做白痴?!” 刚才还一脸的不愿意,现在突然转变了口风,真当他们眼睛瞎啊!可以这么随便耍啊! 而一边的聂然对于他们帮倒忙很是无语。 这群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聂然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我没有骗人,我真的会替你们打海盗,不是借口。” 她语气里的肯定让身后那群人心头闪过一丝不妙。 乔维皱了皱眉,难道是他想错了? 聂然是真的要打海盗? “你确定?我们的人不一定……”他走上前去,在聂然的背后轻声地问,话语间带着些许的不赞同。 然而,话还没说完整,就被聂然笃定而冷静的一口给打断了,“我确定。” 身后的人包括李骁也对于她肯定的回答而沉了沉眼色。 把打海盗当成拖延的借口,和真的要去打海盗这完全是两码事。 聂然,这到底是自信,还是自负? “哼!你们自己刚才也说人太少,没办法打!现在又说可以打,你拿我们当小孩儿耍呢!”那男人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族长,不要和她废话了,还是放箭杀……” 死字还没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眼角的余光只觉得什么东西一晃而过,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喉咙已经被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 “你说,到底是我杀你比较快,还是你杀我比较快?嗯?”那阴冷沉郁的语气森冷的让人背脊骨窜起寒意。 “你!” 那个人,包括在场所有人的在看到聂然如此果决而又快速的出手时,都惊骇住了。 特别是那群战友。 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快的速度,明明早上才醒,身上的伤也没有痊愈,甚至她的脚还有些扭伤,如果是普通女孩子,早就娇气的连路都不肯走了。 可她,竟然敢用这么快的速度冲到了对方面前,那速度和力道足以疼得让人额头冒汗。 更重要的是,她周身散发的气势,和狠辣的手段,让人心惊。 “我既然敢说帮你们解决这群海盗,就绝不会反悔。”聂然锁着他的喉咙不放,眉宇间一片冷凉之气,“但如果你们非要一意孤行,我就只能杀光你们。” 说完,她的手微微收了收力道,那人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双手想要去扯聂然的手,可惜根本没用。 不过短短几秒,那人的眼睛就开始往上翻了起来。 “别杀他!”依安德看到后,急急地说道。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同意第一个选项了?”聂然的手稍稍地松开了些许,但并没有完全放下。 依安德吞咽了几口口水,其实他也不想杀他们,军人这个身份不同于别的普通人,一旦射杀了,他们就会和弗雷归为一类。 他们不想! 他们只想简简单单的,平平安安的做个普通人而已。 “你……你真的愿意帮我们?”依安德的话语中充满着不确定。 聂然见他犹豫的样子,知道他这是选第一项了,松开了手,退了一步,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骗我们?” “不骗。” “不是拖延?” “不是。” “那……那你们人那么少,真的可以吗?” 依安德其实很矛盾,特别的矛盾。 既希望他们能够帮着岛民打败弗雷,可又怕他们打败了之后连累了岛民,他不是没想过把他们送出去找大部队,可问题是……送不出去!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岛屿的最极端的地方,悬崖峭壁不说,凡是有可能逃的地方全部被埋上了地雷,根本不敢随意走动。 这几个军人对于他们说来,危险系数比救援系数大了好几倍。 可丢掉吧,这可是军人,当兵的,总比起这些什么都没见识过的岛民来的有用,说不定能帮上忙。 但留着吧,又怕被弗雷发现,到时候整个岛都会遭殃。 真真就像是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确定可以一次性就打败他们吗?” 聂然几乎被他的话给消磨掉了所有的耐性,她深吸了口气,拧着眉点头,“对,一次就可以打败他们。” “你拿什么保证?”依安德还是有些无法心安。 聂然仅凭着最后即将要消失殆尽的耐性回答,声音依旧森然,“拿我的命保证。” “那有什么用,你死了,我们也会被你拖下水啊!”那个被锁了喉的男人捂着自己脖子,很是不屑地道。 但那个人不知道的是,她从不轻易做出任何的许诺以及保证,但只要说了,必定不死不休。 聂然眼眸里含着冰,字字带着残忍无情,“那不如你现在就去死,如何?” 那一道眼风呼啸而去,刮的那人背脊骨再次泛起了寒。 “那……” 身边的依安德还想继续说,可惜被聂然抢了话头“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别逼我翻脸。” 瞬间,依安德将那些疑问重新吞了回去,说道:“那你们早点睡吧。” 说实话,聂然不过就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在这群大老爷们里她真是不够瞧的,哪怕是严怀宇那几个人都比她有存在感。 可偏偏,她那双像刀子一般凌厉的眼神只是轻轻扫过,都能让人从骨子里凝出一个惧意。 好像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没错的,不可更改的。 完全忘记了,这里十几个大老爷们,就算她来得及杀,也来不及救同伴啊。 她总不能把同伴丢在这里吧! 但聂然何尝不知道,不过在看到父女两那凄惨的模样她就知道,他们不是真心想要置人于死地,所以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地杀鸡儆猴,一次性压制住他们。 现在见他们也被自己唬住了,一个个小命暂时都保了,她这才感觉自己浑身发疼发软,特别是背和脚踝。 刚才跑的那么猛,背部的肌肉和脚踝全部都绷紧了,牵扯到伤口那是毋庸置疑的了。 她现在必须要躺下来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想办法打海盗。 依安德身边的人听到自家的族长竟然放人,顶着刚才要被掐死的后怕心情,冒死说道:“族长,你让他们去睡了,那打海盗的事情怎么安排啊?” “等我醒过来,我会来做安排。”聂然头也不回地往发自己的木屋里走去。 那人急急地喊了一声,“那你们万一要是说话不算话,逃走了怎么办!” 聂然的步子忽然一个停顿,让那人的心也随之禁不住骤然微颤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以防又被她冲过来掐着脖子。 只看到聂然微微偏了偏头,侧颜上轻勾起一抹薄凉而又冷酷地笑,满是轻蔑地道:“只要我想走,你以为你们拦得住?” “你!” 那人又气又恼,却又惧怕聂然的手段,只能咬牙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聂然随意地小木屋里走去。 那群人就这样气势汹汹的来,铩羽而归地去。 很快,小院子里就人就散了。 走到门口后,那男人还不死心地问道:“族长,你真的相信她?” “柯鲁,我们被弗雷折磨的早晚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次吧。”依安德带着疲惫的眼神,说道。 “……那我留在这里看着吧,以防他们逃跑。”半响过后,那个名叫柯鲁的男人严肃地说道。 依安德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了。” 那女孩儿说的没错,就凭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是这群当兵的对手,特别是看到那女孩儿的身手后,他觉得更不可能了。 而院子内已经哭懵过去的伊舍还未来得及和乔维说上几句,就被依安德的人给强制带走了。 临走前,她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一个劲儿的盯着乔维猛看,只是乔维这时候并没有什么心情,就连严怀宇他们也没什么心情去调侃他了。 一行人在到依安德他们离开后,马上敲门进了聂然的小屋。 正文 035 研究地形要逃跑? 严怀宇才进门,就直接地问道:“你打算怎么打?” 聂然知道他们要进来,所以并没有立刻上床,而是坐在床边上用热水重新倒在那碗已经冷掉的面里,拌了一下后就呼噜噜的大口吃了下去。 她现在需要食物来尽快的将她的身体调养好。 “这不用你们操心”她大口吞咽着,可又觉得自己的话太冷硬,鉴于自己是欠了人情的,随后又干瘪地补了一句,“都去睡吧。” 严怀宇皱着眉头,眼神里带着焦躁和不安,“这怎么能不操心,这海盗要几百来号人呢,咱们这几个都不够人家玩儿的。” “是啊然姐,你这玩儿的也太大了吧。”何佳玉也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地道。 “我既然敢说,就一定能做到!”她的手停了停,刚才在依安德那里已经花光了所有的耐心,现在这群人还来烦自己,聂然这下真是不给他们好脸了,“出去!” 众人看到她 李骁看着她冰冷的神情,心下计较了一番,觉得既然聂然刚才认了那份人情,应该不会做得太过出格,但该提醒的她还是要提醒一句。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说完后,她率先就走了出去。 那群人见过了白天聂然那一失常举动,心里还有些畏惧,这会儿见李骁第一个走了,也纷纷地离开了木屋内。 只有乔维走了之后却又很快的折返了回去。 “吃完了就敷一下吧,正好可以消消食。”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他把聂然的手给弄伤之后,就习惯性的会去关注她的那些跌打扭伤。 观察的时间越久,他就发现这个人真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忍耐力。 撞伤了,扛着。 扭伤了,忍着。 割伤了,最多就用水冲一下伤口。 从来没喊过一次疼,好像她的那根神经没有一样。 以至于,后来渐渐地替她去拿药拿成了习惯。 “记得别沾水。”他将一只碗放在了她的手边,里面是刚刚捣烂的草药。 这种荒芜小岛,连灯泡都没有,用的还是灯油,更别提跌打损伤的喷雾剂了,所以他只能亲自去找草药了。 还好这里一屋子都伤患,岛上的医生就把那些草药都在院子里堆,他直接拿一些用干净的石头捣烂出汁水就可以了。 见她不回应自己,乔维也很识趣的往外走去。 毕竟刚才他揣摩错了心思,把事情差点搞砸了。 虽然现在的情况依然没有好多少,但看聂然的样子,应该在她的掌握之中吧。 关上了门后,屋子里只剩下聂然一个人了。 她还是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两三口的解决完毕后,她放下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 胃里的饱足感让她总算脑子清楚了些许。 只要不掺杂感情的事,她心里的各种盘算总是格外的清晰和精准。 等到将一切事物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详细的安排开始逐渐完善之后,胃里的食物也消化的差不多了,聂然这才注意到了手边的那碗草药汁。 她伸手,将草药全部细细地敷在脚踝处,等着草药上的汁水慢慢挥发,接着再把碗里剩下的草药汁浇在了已经微干了的草药上。 现在这种情况下,能降低疼痛和伤口恶化就尽量降低,接下来的这一仗不像以前只需要暗杀个人就可以解决了,而是面对着几百个未知的海盗。 这是一场硬仗!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等到脚踝上的草药全部干透了,她一点点的扒拉了下来,绿色的药汁在她白嫩的脚上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绿黄色。 她也懒得擦,把那些药草清理掉后,直接躺在床上睡觉了。 经过刚才那场暗杀,她才这身体早就已经乏累了下来,全程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现在吃了东西,敷了药,又有一张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而另外一边的霍珩显然就没有聂然这么舒服了。 那天他虽然说自己一个人出发,但李宗勇哪里真的会同意,又排了三个士兵跟着他一去出发,超低空飞行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后才接近了那片求救信号发射区域。 然后就发现山体的滑坡导致地面一片凌乱,好多人都陷在泥潭之中等待着救援。 他生怕聂然也在其中,立刻马上随着升降绳索往下移动。 才一到地面,他就立刻搜索起聂然的身影,但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妮子的身影,他心里的担心越发的剧烈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泥沙冲到别的地方。 正打算让其他两个士兵下来救援,自己去找聂然的时候,李骁却及时地告知了他,聂然没事,已经带着另外一批人往前去了。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正打算追上去拦截聂然他们的时候,突然之间山体再一次的滑坡了! 他看到山顶在震动摇晃,而泥潭里还有三四个人没有被救上来。 一旦山体滑坡,必定会将他们全部掩埋! 迟疑了两秒后,他最终只能深深地看了眼前方,让李骁追上去拦截他们,自己则转身朝着那群需要救援的人飞奔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山体倒下的那一瞬间,最后一个人终于从泥潭里救了出来,并且捆绑在了升降绳索上。 当直升机重新往上缓缓升起时,那滚滚而来的泥沙正从他们脚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掩盖。 那群人看到自己刚刚被陷下的地方不过几秒时间已经重新被泥沙给覆盖时,心里一阵后怕。 好不容易带着这群人脱离了危险,并且安全返回后,雷区的活动已经减弱了不少,等他再次回去想要去找先头部队的时候却发现,那妮子选的那条路也经历了一次山体滑坡,半个山体全部倒了下来,把整个河拦腰截断。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宁愿相信那妮子被水冲走了,也无法接受她被掩埋在这片山体之下的任何一个事实。 那妮子向来满肚子坏水,被刀枪指着的时候都能平安无事的度过,没道理区区一个山体滑坡就能困住她啊。 更何况刚才在山林之间的山体滑坡她不也一样逃脱过去了吗! 所以他完全不相信聂然会死。 于是立刻下命令,让所有人地毯式搜索整片水域! 十五架飞机同时在这片水域上没日没夜的搜索着,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心里那份希望就开始越来越小,那份恐惧就开始不断的在心里一点点的扩大。 早已经已经过了72小时的黄金搜索时间,按理说在这种暗礁涌动的急流水域之中,生还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可他还是不想放弃,命所有人继续搜救! 李宗勇在得知了这一情况后,急忙赶赴现场。 在看到自己的学生那满身的狼狈,通红的眼睛时,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总不能这么让他继续发疯下去! 他跨步上前,怒喝道:“72小时的黄金搜救时间已过,你为什么不收队!” “人还没有找到,不能收队。”霍珩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看着手中的地图,又重新将搜索范围扩大了一倍。 那话语里的冷静得犹如正常人一般的语气让李宗勇觉得很不对劲! “都已经五天了,十五架飞机来回不间断的搜索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影,你怎么还能确定她活着。”他沉着声音,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 果然,霍珩就像是被戳中了伤疤一样,眼尾渐渐逼出来一抹猩红,他阴鸷着眼神,森然地道:“我知道,她一定活着!” 他周身的那股黑暗气息在不停的散发出来,完全顾不得眼前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宗勇被他骇人的眼神给惊得心头一跳,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在他摄人气息下,不自觉地又重新把话给咽了回去。 只能由着他继续搜索。 …… 木屋外的天色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胃里有了饱足感的聂然这一觉睡得十分的舒坦。 当然,如果小院内没有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声来扰她清梦的话,她会更加舒坦! 当她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明显就感觉到身体没有昨天的虚弱,虽然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疼,但总体来说,这已经好很多了。 打开房间的门,看见天空的云朵还是灰得阴沉,小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依安德焦躁不安地站在那里,从昨晚和聂然达成协议确定要打海盗之后,他下半夜几乎就没有怎么睡,一大早就已经在小院子里等候了。 而严怀宇他们也同样是为了海盗的事情,聂然心里想什么他们一点都不知道,昨晚上一群人围在一起想了大半天也没揣摩出意思来,心里着急的不行,索性天一亮就跑出来等了。 现在所有人一看到聂然从屋子里出来后,一个个都将视线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依安德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上来就连环炮轰地道:“你终于醒了,现在可以安排了吗?你打算怎么做?什么时候动手?需要点什么准备?” 起床气还没散去的聂然此时冷冷地说道:“下午我会来找你的,我现在要去个地方。” 说着,她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你不会是想打算逃跑吧?”已经站在院门外站了一夜的柯鲁听到她的话后,这时候听到后又要往后拖,立刻怀疑地道。 “你们也配让我用逃这个字眼吗?”聂然依然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去。 “喂!你别太过分!”柯鲁这回终于急了,挡住了院子大门,指着她鼻子的手都气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一大老爷们被小姑娘这样几次三番的鄙视,又加上昨晚上被她掐着脖子,脸丢的不是一点点。 聂然看了眼那根手指头,冷冷地道:“如果不是念你们救我一命的份上,你这只手早就废了。” 柯鲁听到她那不带一丝人气儿的话语,下意识地就把手给缩了回去。 “好了。”依安德急忙来打圆场,瞪了柯鲁一眼,让他收敛着点,随后又转头对着聂然道:“不过你要去哪里啊?这里地势险要,我带你去,你看怎么样?” 聂然想了想,觉得依安德说的也对,这儿那么大,自己胡乱走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于是点头同意了下来。 “凡是所有埋地雷的区域,你都带我去看一遍。” 依安德没想到她要去的地方是这里的禁区,但看她那眉眼料峭的样子,他还是忍下了那句疑问,点头道:“好的。” “族长,我也要去!我要保护你!” “那个,我们也去。”身后严怀宇一行人自告奋勇地举了手,跟了上来,但又怕聂然不同意,连忙补了一句,“我们就远远地跟在你后面,绝对不打扰你,我们发誓!” 身后那群人连连点头。 聂然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也实在懒得搭理,沉默地往外走去。 严怀宇他们以为她这是默认了,赶忙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雷区走去。 山岩石壁处,聂然站在雷区前,看着那片杂草丛生的平地,还好是冬天,如果是夏天,这些草必定长到齐腰处,到时候这些雷可就更难找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处地雷因为常年雨水和海风的吹袭,已露出一点点黑色。随即半蹲了下去,拿出那把军刀在那颗地雷旁扒拉着泥土。 站在不远处的柯鲁看到她这么胆大的在地雷旁玩儿,吓得赶紧往后退去,他曾经见过一次地雷爆炸时的场景。 那巨大的黑色蘑菇云和震耳欲聋的响声让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 柯鲁一边往后退,一边还冲着聂然喊:“喂!你小心点,要是踩到雷区,整个区域都会连着一起爆炸的!”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还好,其余那八九个人听到整个区域一起爆炸时,都胆战心惊地小小往后退了一步。 可聂然恍然未闻地半蹲在那里,将那颗地雷边缘的泥土都清理了干净,仔细研究了一下后,就这样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重新走了回来。 李骁见她没有拆下那颗地雷,向来冷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解。 “走,下一处。”聂然从走到了依安德的面前,淡淡地说道。 “这,这就完了?”依安德看了眼那颗已经彻底暴露在空气外头的那颗地雷,除了上面的泥土被挥扫干净,其他的却还是原封不动的在那里。 这就看了一眼,这到底算什么? “嗯,带我去下一处。”聂然的神情还是那么冷冷淡淡的,显然是不想多谈。 对此依安德也只能带着她往下一处走去。 第二处雷区聂然还是同样的动作,找到一颗雷,把周围的土都扫干净,仔细观察一番后,就拍了拍土重新又走了出来。 第三四次处依然如此。 从第四处雷区里走出来后,聂然握着军刀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一共就这四处。”依安德摇了摇头,想等着她接下来的解释。 但结果,聂然只是很淡定地说了一句,“哦,那回去吧。” “啊?不是吧,你这就完了?”像这样傻跑了大半个村的边界处,结果什么都不做,这不是耍人玩嘛! 柯鲁很不理解地质问道。 “嗯。”聂然点了点头,将军刀别在了自己的腰间,往村子里头走去。 留下了一地莫名的群众。 柯鲁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小声地对着依安德问道:“族长,你说她是不是故弄玄虚的唬我们啊?” 依安德这时候也是皱着眉头,明显也是被聂然这一圈逛下来给逛懵了,他思索了片刻后,才开口道;“先看看吧,别急。” 就这样,十几个人跟在聂然的身后很是迷茫地回到了村内。 “你们回来啦?来,跑了一上午肯定很累吧,吃点东西吧。”刚回到村里,伊舍就带着那群妇女和姑娘们将午餐做好,并且还一碗碗全部盛饭在了桌子上。 期间,还特意将盛好的面条亲自递给了乔维。 依安德看到后,立即咳嗽了几下。 伊舍回过神后,皱巴着小脸一副留恋不已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离开。 那群人走了一上午,现在看到吃的,各个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李骁端着食物趁着依安德和柯鲁不注意的时候,走到了聂然的身边。 她低声问道:“聂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是要打海盗,却偏偏把村子外的边境处全部逛了个遍,地雷一点没动,反而把地势全部摸清楚了。 李骁这回是真不明白了。 坐在一旁的何佳玉也很是好奇地问道:“对啊,跑了这一大圈的,然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聂然吃了一口面条后,很是平静地回答:“给你们找逃生路。” 果然是逃跑! 李骁一听到她的回答后,神色一凛,“你想从雷区逃走?” 何佳玉皱了皱眉头,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不是吧,那雷区的地雷多到吓人,可以说是险象环生啊!” “什么时候行动?” 身边的严怀宇还有施倩也纷纷凑了过来。 “不是我,是你们。” 聂然的解释让李骁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 李骁一时间没转过弯来,愣了几秒。 “姐姐,为什么我们吃的和他们吃的不一样?我也想吃肉。”就在他们坐在那里商讨逃走计划的时候,只听到不远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话语传了过来。 伊舍笑着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头,“他们是要为我们族人打海盗的,是大英雄,当然要吃的好了。克里乖,姐姐下次给你好不好?” 那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一听到是大英雄三个字后,特意冲着聂然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分明亮起了一抹异常地光。 只见他大力地点了点头,“好!” 然后乖乖地捧着自己的碗走到了一边,吃了起来。 在路过聂然他们那一桌旁的时候,严怀宇他们几个特意看了眼那男孩碗里的东西,一碗米汤里面清澈的几乎和水没什么差别,碗底有几粒米沉淀着。 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吃的是这些东西。 而他们呢,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又看了看自己碗里那一大碗的面条,还有几片肉。 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让他们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其中,向来心软的古琳最是受不住,她本来对这里岛民就存在一份心疼,现在听到那话后,端着面条就走到了那男孩面前。 “那个,我分给你一点吧,我吃不掉那么多。” 那男孩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姐姐说你们是大英雄,一定要吃好的。这样才能替我们打败海盗。” 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碗面条不放,甚至说话的时候还馋的吞了口口水。 “……” 孩子纯真无邪的话语就像是一记热辣的耳光,打得他们脸上火辣辣的疼。 刚才他们还在商讨怎么逃出去,现在却成了孩子们心中的大英雄。 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众人一片沉默。 “不用,他们不替你们打海盗,所以明天给他们伙食减半吧。”就在这压抑的沉默中,吃完面条的聂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瞬间所有的气氛全部打破。 哈哈哈哈,男主打了个酱油,看到木有,那愤怒的小眼神,啧啧啧……连老师都不认了,真真是魔怔了呀! 正文 036 还人情,搏命 “什么?”柯鲁听到聂然淡漠地回答后,顿时气得跳了起来。 什么叫做他们不会打海盗! 那这一个早上是在干什么! 陪她逛风景吗?! “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不替我们打海盗?他们不打,那谁打?!” 聂然抬头撇了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我。” “你?就你一个人去打几百个海盗?”柯鲁极为不屑地嘁了一声。 身边的严怀宇一听,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然子,你疯啦?” 自从聂然醒过来之后,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如果说以前是和蔼中带着疏离,那现在就是冷漠中透着拒绝,就像是完全把自己包裹起来了一样。 而且说话做事都和以前完全不同。 所以,当听到小然子要一个人要摆平这几百个海盗的时候,他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于是,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聂然径自对着柯鲁说道:“当然不只我一个人,还有你们所有岛民。我留在这里和你们打海盗,然后放他们走。” “这怎么行!”还不等柯鲁拒绝,何佳玉听到后,头一个反对。 他们一群人跑路了,留下然姐一个人,那算怎么回事! “是啊,聂然,你这样太危险了。”古琳也连连摇头了起来。 可聂然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对旁边的李骁说道:“我欠你们的,这次就当还了。” 李骁听到后,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对面的柯鲁就说道:“走什么走,一个都不能走!都要留下给打海盗!” 本来人就少,打海盗已经很困难了,现在居然只留下一个,那还顶什么屁用啊! “你不放他们走,那海盗你们自己去打。”聂然眯了眯眼,语气冰冷地对着柯鲁说道。 威胁,这明晃晃的就是威胁! 柯鲁被她又是掐脖子,又是威胁,还陪她白白逛了一早上的风景,这心里的气早就憋不住了。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柯鲁当下狠拍了下桌子。 瞬间,周围和柯鲁一伙的岛民们纷纷站了起来,麻木着脸看着聂然那十几个人。 严怀宇那一行人也即刻站了起来,聚拢在聂然身边。 两两对峙之下,院子里的气氛骤然剧变。 其他做饭的几个妇女感觉到后,立刻带着那些刚进来盛饭的孩子们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小院。 对此,聂然只是冷笑着将腰间的军刀拿了出来,那刀刃上泛着几缕寒芒,她就这样把玩在指尖,没有丝毫的畏惧,“我想你不太懂什么叫威胁。” 话音刚落,她眼眸一凛,指尖的刀随着她的手腕倏地甩了出去。 “喀”的一声响起后,只见那把雪亮而森冷的军刀好巧不巧地钉在了柯鲁未来得及抽离的五指指缝之间。 那黑色的刀柄因为强烈的震动在微微颤抖着。 嘶—— 在场的人不禁齐齐的瞪大眼珠子,倒吸凉气。 这……这是巧合吧? 严怀宇他们三个人在火车上就见过聂然刀功的,所以这时候也并没有太大的惊奇,反而得意地仰着头,看着那群已经傻了眼的人。 那心里的自豪感,就好像那刀子是他自己甩的似得。 “这时候我如果说一句,‘再废话,下一把刀就戳在你脑门上’,这才叫威胁,懂吗?”聂然又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刀,这把是从昨晚柯鲁暗杀自己时抢下来的。 柯鲁还没来来得及大怒自己的手差点被剁,结果又看到她手里那把自己的匕首,什么威胁,这根本就是羞辱,是羞辱! 这下惊怒愤慨暴躁一股脑的全都蓬勃而出了,两眼几乎充血。 他当下反手抓起那把军刀就要甩出去,却听到依安德立刻呵斥了一声,“柯鲁,不许无礼!” “族长!”柯鲁的手滞在了半空,他愤怒的双眼里愤怒的火光还在熊熊燃烧。 依安德压根不理她,转头对着聂然说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柯鲁气愤不已再次抗议,“族长!我不同意你这样做!” “柯鲁,你在这样不听劝,我只能把你关起来了!” 依安德的话才说完,手下的几个人就朝着柯鲁的方向走了过来。 柯鲁顿时变了变脸色,最终不甘心地扭过头去,犹如困兽一般,不停地粗喘着。 “我可以把他们都放走,但是你一定要替我们打赢这场仗!”解决了柯鲁后,依安德对着聂然格外郑重地说道。 他之所以能这次这么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其最大的原因就是昨晚伊舍的那番话。 那番话将他多年的自我欺骗全部撕碎,那血淋淋的现实在告诉他,他不能在这样躲下去了。 女儿的幸福,岛民的生命,一件件一桩桩都摆在他的眼前,逼得他不得不下这个决定。 于其被弗雷一点点的毁了这里,不如来一场生死搏斗,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其实,他们现在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每天担心受怕着海盗们的到来,真的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放心,我既然敢说替你们打,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聂然淡定地回了一句。 十足? 那群人不由得诧异地看着她。 他们没听错吧,一个十七八的姑娘和她们说,对付那几百个海盗有十足的把握。 要知道,那海盗手里人人都有枪的,而他们除了刀就剩下弓箭了。 可那些个东西在枪的面前,就像是一堆废铜烂铁,压根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姑娘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可以这么自信地说道。 “你想把那群海盗引入地雷区?”一直没有开口的李骁,这会儿终于开口了。 但这一出口,却震得所有人心头一跳。 引到地雷区?! 依安德想了又想,觉得这的确是个方法! 这下看聂然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众人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聂然,可只有柯鲁嘲弄的冷哼一声:“你当他们傻啊!这里的地雷都是他们亲自一个个埋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跟着你去雷区啊。”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那些人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是啊,这地雷是他们亲自埋的,怎么可能引得进去啊。 “连你都能想到的问题,你觉得我会做吗?”聂然神色淡然地回了一句。 什么叫连他都能想到的问题,这不是摆明了在讽刺他智商低吗?! 柯鲁刚想拍桌站起来,结果被依安德一个眼神,又不得不给黑着脸重新坐了回去。 “族长,给我几个男的,要身强力壮的,豁得出命的那种,更重要的是,聪明!一学就懂的那种。”聂然见他暂时被压制着,于是对依安德吩咐了起来。 “好,但是……你要做什么啊?”依安德很是不解地问道。 早上陪她逛了一圈整个雷区,她除了拨弄那些泥土之外,什么事情都没说也没问,到现在他还完全不知道这个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聂然嘴角勾了勾,对他们说了三个字:“挖、地、雷。” “哐当——”一下,柯鲁被她的话给惊得失了平衡,直接从长板凳上的最前端给摔了下去。 就连李骁那张向来冷傲的脸也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更别提严怀宇那伙人,直接愣住了。 柯鲁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怒吼着道:“你开什么玩笑,那地雷一大片,怎么可能挖的完!而且那东西那么危险,一碰就炸!” 聂然理所应当地说道:“所以我要找豁得出命的人。” “你……” 柯鲁被她这句话噎地一口气闷在胸口,脸色难看的很。 “记住,人越多越好,效率才快,这几片雷区范围大,地雷数目肯定不小,正好可以拿这些地雷来打海盗。”聂然一边说吩咐着,心里一边默默盘算着把地雷挖好后的所有一系列的安排。 依安德皱着眉头,沉重地道:“可那玩意儿太危险,而且一炸的话,会引起守卫的那些海盗。” 聂然点了点头,依安德还以为她也这么认为,可没想到她却随后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所以你们必须要小心。” “……” 众人这回彻底默了。 这是重点吗?! 是重点吗?! 这挖地雷又不是挖颗白菜那么简单,那可是生死的问题! 是一句小心点儿就能解决的吗?! 他们这群人连地雷完整的样子都没见过,怎么能上去挖,那不是摆明去送死吗?! 那柯鲁瞪着她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可聂然像是不知道似的。 因为对于聂然来说,挖地雷真的没什么可以震惊的。 她前世在基地的时候,为了逃出去经常和地雷打交道,记得她第一次跑出去结果就踩中了地雷,那时候她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地雷,只听到那些人说出口那边地上很危险,踩上去后一旦离了脚就会爆炸。 都说初生的牛犊不怕虎,那时候她脚下踩着一颗地雷,又不知道怎么排雷割断引信,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有个深坑,就凭着生死有命这四个字,她一咬牙奋力一跃滚了进去。 当然最后还是中弹了。 在滚进去之际,背后被插了三个钢片,脸上也被插到了几个小的钢片,紧接着爆炸声响起后,那个坑被炸地直接倒塌,差点把她给活埋了。 不过还好当时不远处有个坑,不然当时就不是几个钢片了,应该是浑身插满了钢片了。 有了那一次亏之后,她知道要想逃就必须要对付地上那些东西,所以每天趁着半夜就偷溜进弹药装备库里面鼓捣,将那些东西一个个的拆一个个的研究。 等到长官正式教他们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可以在雷区穿梭自如了。 所以对她来说,地雷没那么可怕。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就不是了,特别是严怀宇和李骁他们这些正统部队里出来的人来说,没有防爆服,没有任何排雷装备,就这样上上阵,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啊! 所有人听到挖地雷后,都一个个的皱着眉头,明显对于她这个提议存在很大意见。 但聂然并不在意,她继续说道:“下午让他们先跟我去悬崖那片区域排雷,其他地方先不动。” 依安德听到她这样仔细交代,不由得问了一句,“是因为那边很容易挖吗?” “不,最难挖,但却是逃生最好的地方。”聂然回答完后,接着就转头对严怀宇他们几个人说道:“挖完之后,你们就立刻走。” 严怀宇第一个摇头反对,“不行,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不能丢下你。” “那你们留在这里有用吗?排雷,你们敢吗?”聂然一句话还真就问住了他们。 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之下就这样排雷……的确有些迟疑。 可这真不能说他们胆小,就算是一班这种经常被安远道拉出去野外训练的人也不一定敢这样不穿防爆服就上阵的。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完全就是不要命的做法,一着不慎,整片雷区就全部引爆了,到时候说不定尸骨无存。 如果是无意间踩在地雷上,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但现在明知道眼前是一大片的雷区,还往上面走,那和找死有什么差别! 谁敢拿自己的命去博。 这次就连李骁也站在了严怀宇这边,冷而轻地对她说道:“不行,我还是不同意你这个方法,就算是还人情也不是这样还的。” “是啊,聂然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这太危险了。”就连对这群岛民存有几分心疼的古琳对于聂然这样激进的做法也很是不赞同。 聂然走到了柯鲁面前,径直将他刚才丢在桌上的军刀拿了回去,“其实也不算完全还人情,你们从那边跳海之后,就立刻想办法和部队联系,派人救援,算是兵分两路吧。” 随即她转身对着依安德说道:“族长,立刻找人手给我,我需要尽快动手。” 乔维眼看着她要走,急急地阻了她的路,面色严肃认真地道:“聂然,这地雷不是那么好玩儿的!” 一旁的何佳玉也点头,“然姐你再考虑考虑吧!” 施倩这时候也劝道:“他们都是生手,连我们都不如,万一一个不注意,会死伤无数的。” 聂然扫了柯鲁一眼,似是挑衅的语气说道:“放心,他们为了自己也为了下一代,死那么几个人,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 柯鲁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族长,你选完了人让他们去悬崖那边找我。”她绕开了乔维往外走去。 “我不同意她这样做!这个方案太冒险了!”乔维对着依安德说道。 “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说同意不同意,一群阶下囚!”柯鲁对聂然没办法,可不代表对这群人没办法,他将刚才在聂然那边所受的气全部撒在了乔维他们的身上。 发泄完毕后,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小院子外头走去。 “你干什么去?”依安德生怕柯鲁又去找聂然的茬,到时候闹得不愉快,把打海盗这件事给耽搁了。 “我去挖地雷!” 刚才那死丫头都故意说给他听了,他如果还不去,岂不是被她给笑话了! 依安德见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出去,刚想阻拦,“你别……”去字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走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按照聂然的方法找了七八个男人,然后带着他们过去。 有些胆大的岛民们就跟了上去,这辈子还头一次见过挖地雷的,以前看过地雷爆炸,那轰隆的声音比打雷还可怕,这会儿居然有人要把这个可怕的东西从地里面完好无损的给挖出来,这让他们心里又害怕又好奇。 眼看着小院子里都没了人,严怀宇那一行人也马上跟上去,生怕聂然会到时候出什么差错。 一大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走到了悬崖边上。 只看到聂然一个人蹲在那里用刀扒拉着,脚边那两颗是已经排好的雷。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严怀宇他们几个即使从一班出来的,看到这种排雷速度也禁不住睁大眼愣住了。 他们怎么有种聂然在挖白菜的错觉呢?! 聂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但她并没有因此分心,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颗雷的引信线管,然后干脆利落的用军刀轻轻一割,一颗雷就算是排好了。 等第三颗雷放在了脚边后,她用刀很是随意地挥了几下,对着那七八个男人说道:“快点过来,我只教一次,过期不候。” 那几个男人愣了愣,带着一种恐惧而又猎奇的心态走了过去,严怀宇他们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一堂免费课程,纷纷凑上前去。 “先把周边的泥土用刀全部划拉干净,记得动作要小心,不要碰到地雷的引信。”聂然手上的动作极快。 “什么叫做引信?”其中一个岛民好奇地问道。 聂然一边清扫泥土一边回答道:“引信就是启动装置,是由引爆雷管和压发机构和外壳组成的,当压发机构受到完结作用力并且移动到一定距离后,力传递到引爆雷管上,雷管受到挤压就会爆炸。” 她说完后,觉得自己好像说的太过书面化,他们不一定会听得懂,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通俗的讲就是机关,踩到的话就会引发爆炸,所以你们在清扫泥土的时候,千万不要碰到这个机关。” 聂然用军刀指了指已经清理干净的某一处,“看清楚它的样子了吗?” 毕竟是排地雷,又都是新手,而且还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所以几乎用最大的耐心在和他们一步步的讲解。 “这颗是松发地雷,它是需要抬起脚才会触发的地雷,所以如果当你们踩到以后千万不能松开自己的脚,不然爆炸后里面的钢弹就全部炸裂,其威力是子弹的几倍,当然也别妄想逃跑,因为它的覆盖率在14米左右,你们根本跑不过它。” 抬脚才会触发? 那也就是他们万一踩到就要一辈子站在那颗地雷上? “那我们一直不能动吗?”一旁的柯鲁皱着眉发问。 聂然头也不抬地清理着另外一半的泥土,淡淡地道:“看我心情,想救就救,不想救你们就只能去死。” 柯鲁当下就急眼了,嚷嚷着道:“你这样也太不负责了吧!” 什么叫想救就救,不想救去死? 他们是人啊,又不是一颗白菜,烂了坏了可以直接丢掉,这人死可不能复生啊! 聂然手上的刀顿了顿,抬头,面无表情看着同样半蹲在那里的柯鲁,“你们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我负责,没有人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可是我们是新人啊!” 话是这么说,没有人要为别人负责,但是……但是他们是新人啊,应该有额外的照顾吧!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好歹也要互相帮助一下吧! 聂然冷嗤了一声,“谁不是从新手开始做起的。” 她当年做新手排雷的时候都没有人教她,完全就是靠看书,瞎琢磨,这么一点点的琢磨出来的,哪里像他们这么开心,还有自己这么极尽耐心的教导。 竟然现在还和自己说要自己负责任,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是这会死的。”柯鲁特别将死这个字眼说得很重,以此来强调和突出这件事的重要性。 可惜,聂然只是讥讽地一笑,“你以为打海盗就没有人死吗?” “我……” 柯鲁被她这么两三句给打发得心里简直憋屈到了极点。 这个人怎么对这种生死大事一点都不在意呢! 好吧,就算她作为当兵的不怕死,但好歹也要为别人着想一下吧! 哪有她这种,见到不合作的就拿刀威胁,救人还要看心情,她真是兵吗? 不是说当兵的都有一颗舍身为人民的心吗? 在这姑娘身上,怎么一点都没体现出来啊! 在柯鲁那愤怒的小眼神下,聂然依旧淡定地继续讲解,“接下来将引信部分的外壳装置给拆卸下来,然后将连接着还未撞击到弹簧的跳针这根线给剪了,这颗地雷就算排掉了。” 聂然手法老道干练,一刀下去,第四颗雷也排除完毕。 那几个人听到后,连连点头,看到她把地雷从地里面挖出来后,这才松了口气道:“原来这么简单啊。” 听上去挖地雷有多恐怖,其实也不过就是挖土,拆装卸,最后用刀割断那根线,结束。 “简单?”聂然扫了一眼其中那个说简单的男人,嘲讽地勾了勾唇,“希望你遇到诡雷的时候也能说简单。” 诡雷这两个字从聂然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六班那群人的眼神顿时变了。 “诡雷是什么东西?”柯鲁在感觉到他们怪异的神情后,不由得出声问了一句。 “是一种伪装式地雷,看上去你排除了这颗地雷,但但其实这颗雷不过是诱饵,一旦割断了引信,就会触发到另外一颗,将其爆炸。”李骁在说这段解释的时候,神情里透露出的严峻是进岛后前所未有的。 诡雷是一个最为头痛的存在,它和其他地雷不同,更多的是考验排雷者的心思是否缜密,小心。 它出现的形式也和其他地雷不同,它可以藏匿在你完全想象不到,或者是你不会注意的地方。 危险系数远远超过这里的松发地雷。 “啊?这地雷还有诱饵啊?” 柯鲁看着他们凝重的表情后,也不禁心里发沉。 “你们现在还有不懂的地方吗?”聂然倒是没有他们这样沉重的心,诡雷? 这些海盗们埋的地雷都是淘汰货,怎么可能还会想到这么高级的手段,她其实不过就是吓吓他们而已,以防这群人觉得排雷太过简单,掉以轻心,到时候反而害死了自己。 这群人果然在生死问题上,格外的郑重,连忙问道:“那怎么样才能知道是不是诡雷?” “看你们运气。”聂然故意吓唬他们地说道。 “什么?!”那群人这下心里七上八下了起来,什么叫看运气? 这怎么能用一句看运气就打发了! 聂然看自己的效果已经达到,再次冷着脸说道:“记住,你们是在为你们自己做斗争,不是为我,所以你们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一旦引起爆炸,惊动海盗,我不会管你们的。” 不管?这里所有出口都是雷区,她就算丢下所有人也逃不出这里! 柯鲁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刺了她一句,“说的你好像能从这里走出去一样。” 聂然缓缓勾起了一抹笑,“那你可以试试,看看我到底走不走得掉。” 柯鲁被她这么一激,气得磨了磨后槽牙。 试试?他难不成真吃饱了没事干引海盗来? 拿几百个岛民的生命开玩笑?! 这个死丫头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柯鲁吵不过她,也打不过她,只能堵着气拿着刀蹲地上开干了起来。 其他人见新手课堂已经结束,也拿着刀开始小心翼翼地按照聂然刚才的步骤一点点地清扫地雷上的泥土。 还好这些泥土在海风大雨的冲刷下都基本上露出了点,所以并不难找。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七八个大男人蹲在地上像小姑娘磨绣花针似的慢慢做着手上的活儿。 李骁站在她身边,目光沉沉地看着,“你把引信线都剪了,还怎么用这个打海盗。” “到时候再接上。” “接上?”严怀宇听到她的回答后,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这里的雷起码上百个,会接死人的!” 聂然把视线落在那片空旷的雷区上,“那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更何况,她也没说要把所有的地雷全部用上啊。 但她的话在一说出口时,其余的人就默了。 的确,这一举两得的办法已经是目前最好的了。 不仅能将地雷占为自己所用,还能清理出一条逃生路……逃生路? 严怀宇顿时脑袋闪过了一个想法,兴奋地抓着聂然的肩膀猛摇,“对啊,既然已经有了逃生路,这些岛民为什么不能跟着一起走?带他们一起走不就好了吗,何必还要打什么海盗!” 聂然先前被他一顿摇,摇得头都晕了,这会儿听到他的话后,冷笑着拨开了他的手,“这里的岛民少说有两百个人,还不拖家带口,怎么走?更何况人全都消失了,你当守门的那些海盗是瞎子吗?” “可你这样挖,难道就不怕守门会在某一处暗暗观察吗?”乔维出声问了一句。 聂然嘴角绽开一抹冷酷地笑,自信而笃定地道:“不会,他们不会发现的,因为我等会儿就会去把他们解决掉。” 在场的几个人震惊地看着她,问道:“你要杀了他们?” 这张字数多了对不对,我们家楼下那家终于不敲了,我打算字数慢慢涨上来,哈哈~ 这一章里面大白菜的戏份好多,原谅我最近好想吃大白菜,可是已经过季了……嘤嘤嘤……你们要理解蠢夏有一颗放荡不羁爱白菜的心~好好爱我哦,么么哒! 正文 037 AB计划,兵分两路 他们虽然是当兵的,还是最优秀的预备部队,模枪射击擒拿格斗统统都受过训练,但现在要真刀实枪的去杀人,这……还真是头一回。 乔维这回真的是搞不明白聂然心里在想什么,“既然你要杀掉他们,为什么还要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挖这么多的地雷?” 一旁的依安德听到后又挥手又摇头,“不行不行,那守门的有十几个海盗,而且人人都有枪,你根本无法靠近。” 因为有了伊舍和弗雷之间的婚约关系,加上所有可以出逃的地方都埋了雷,所有看守的人也只是把大门严防死守而已,并不完全限制他们的活动。 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有人妄图靠近大门,那么一定会被机枪给一通扫射。 “只有十几个人?”严怀宇惊讶地问道。 依安德点了点头,“嗯,一个月前其他海盗全部出海去了。” 严怀宇这下乐了起来,“那感情好啊,这样的话解决掉这十几个人海盗,我们就都可以逃出去了。” “是啊,然姐,用地雷炸死那十几个人后,我们就可以带着岛民们跑了。”何佳玉也点头附和着。 “跑哪里去?四周都是海,这么冷的天,浅海区的水温最起码零下十几度,你觉得他们游的出去吗?”聂然毫不客气的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 “……”这两个人当下就沉默了。 聂然看他们不吭声,继续道:“就算你们带着这几百个岛民顺利游出去了,在没有地图淡水食物和信号弹的情况下,你们怎么保证这些人的存活?而且期间你们必须还要保证,海盗不会开船来追击你们。” “……” 聂然连消带打的一番话,彻底让他们歇了菜。 的确,这些都是问题。 单单就食物和淡水问题,那么大的消耗供求量,根本没办法实现所有岛民一起逃走的计划。 古琳很是纠结地问道:“那只能和他们硬拼吗?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她是希望这些岛民能脱离海盗的爪牙,但如果要聂然涉险,她不愿意! 聂然看着眼前那一片青黄枯萎的草地,淡淡地道:“有,就是我刚说的兵分两路,你们出去把救援部队带过来。” “那你岂不是一个人被迫留下了。” 这件事怎么感觉又回到原点了!严怀宇拧着眉头,很不乐意地道。 聂然偏头瞅了他一眼,“不放个人质在这里,这些人怎么相信你们是出去找救援,而不是逃了。” “既然是做人质,那我来做好了!” 他一个男的留在这里,总比一女的留这儿强啊。 那群海盗都是没人性的,万一把她糟蹋了怎么办! 更何况,不就是挖地雷嘛,真当他这个曾经在一班混过的人什么都不懂啊! 聂然见他往自己胸口咚咚咚地拍了三下,那一副男人气概的样子,不禁扬了扬唇角。 “不行,万一你们在没有地图食物淡水的情况下自顾不暇,找不到救援,那么这些地雷就是我的B计划。” 其实她从头到尾就没打算依靠这些人出去找救援,她从来不找人求救,只自救。 “B计划?什么意思啊?”何佳玉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其他几个人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唯有李骁和乔维拧着眉头,深深地看着她。 “这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你们现在应该准备好逃生用的东西,以防在海里出现任何的意外。” 她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计划过多的分享给别人,说得太多容易坏事。 倒是刚才依安德说那些海盗一个月前就已经出了海,以他们这种级别的地雷来看,应该不是那种干大票的海盗,想来不会跑太远,还是要抓紧时间做足准备才可以,以防他们随时回来才行。 聂然紧紧地盯着那些人的操作,怕他们出了什么岔子。 “啊——!”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岛内响起。 隐约间似乎听到是岛内女孩子的尖叫声。 “什么声音?”严怀宇似乎也听到了,皱着眉问了一句。 就在大家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就看到远处一个人大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焦急地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族长,那群海盗来了!” “什么?” 众人顿时大惊。 这都还没来得及准备,怎么海盗这么快就突然返航了呢? “这,这可怎么办啊!”依安德这下也慌得没了主意。 这地雷都挖出来了,万一被那群人发现,他们可怎么办啊! 聂然皱了皱眉头,冷声问道:“来了多少人?” 那人默算了一下后,说道:“七八个人。” 所有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你个臭小子能不能说完整了!我还以为他们返航回来了呢!”柯鲁怒斥了一声,一颗心总算是放了回去。 还好,比起一百多个海盗返航来说,七八个海盗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不是的,是守门的那几个,正在抓我们岛上的姑娘!族长,你快去看看吧!”来人着急忙慌地催促着。 “这群没人性的海盗!”一听到又是抓女孩,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依安德愤恨地怒骂了一句,急忙召集那群人道:“快,咱们快回去!” “我们也去帮忙!” 严怀宇不用他们明说也知道那群人抓女孩儿要干什么了,马上就撸着袖子往里面走去,但却被乔维给拦住了。 “不行,我们不能被那群海盗发现,你忘记上次族长说的吗,他放我们进来已经是冒风险了,我们现在堂而皇之的出现,一定会拖累这群岛民的。” “是啊,你们可千万别出面!”依安德连连点头,然后对着柯鲁他们说道:“咱们快走吧,不然就晚了!” 那七八个正挖雷的岛民们听到依安德的话后,连忙从雷区里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正要往岛内走去时,却听到聂然冷声地道:“不,你们留在这里继续挖地雷。” 柯鲁一闪而过的错愕后便是愤怒,“现在谁还有心情挖地雷啊!” “你们去了有用吗?”聂然轻轻地扫视了他们一圈,冷冷一笑,“我想应该是没什么用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大着肚子在街上走了。” 她的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那群男人们脸上热辣的发烫。 “所以,于其你们回去浪费时间,不如抓紧把地雷挖了,早一点挖完,早一点将她们从苦海中脱离出来。” 远处的村子里再次传来了女孩子的尖叫声,听得那几个男人又急又怒,但这次却没有再没有冲动地往村子里跑去。 “我回去,我不会挖雷,我过去阻止,你们几个都留在这里快点挖。”依安德觉得聂然说的没错,打海盗的事情刻不容缓,于是吩咐他们留下后,就要往村子里走去。 “那我也来帮忙一起挖,不就是挖雷嘛!我一个专业出身的,难不成还不如你们这群菜鸟?!”而一旁的严怀宇这回真是彻底忍不住了。 这群普通人都敢徒手挖雷,他好歹也是一个当兵的,没道理孬成这样! 说着,撒开膀子就要往地雷区走去。 何佳玉听着那远处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热血往头顶冲去,也撸起了袖子,“我也去!多挖几个,到时候炸死这帮畜生!” 眼看着依安德和严怀宇两个人兵分两路各自忙活时,聂然勾唇一笑地道:“谁告诉你不能见海盗了,我给你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可是乔维不是说……” 聂然一口打断地道:“几百个海盗当然不能这么冲上去了,现在不过七八个而已,怕什么。” 被一语点醒的严怀宇恍然大悟地道:“对哦!他们七八个,我们十几个!” “可他们有枪啊。”还未来得及走的依安德小小地提醒着。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她又不是正面和他们交锋,再者说了,枪也不是万能的,有时候它还不如军刀匕首好使。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聂然随即转身往村里面走去。 …… 一群人快步朝着村里走去。 才到村里,就看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小院内,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孩儿,垂涎着笑道:“来来来,小妞儿乖,快跟本大爷去乐呵乐呵!” 接着就往房间里拖去。 而其他几个男人也各自分散在其他有姑娘家的门口,各自一人搂着一个女孩,甚至有的夹在腋下往房间里走去。 “不要,不要,救命啊!阿妈阿爸救我,救救我!”那几个女孩子奋力挣扎哭喊着,对着自己的母亲呼救。 “你别动我女儿,你别动!” 她们的父母抱着海盗的大腿苦苦哀求着。 被阻碍了的海盗用力的一脚踢在了心窝子上,“滚开!” 当场把人被踢翻在了地上。 没有了阻碍的海盗大步地搂着女孩子们往屋子里走,女孩死死地抓着门框,嘶喊地喊着,“阿妈,阿妈!” 指甲抠在木门上,被海盗一个大力,木头上划出了几道痕迹。 木屑刺在了指甲里,五指里渗出了一片鲜红。 那海盗邪笑着,“叫吧叫吧,等会儿我会让你叫的更大声!”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手上利落的一挥,“嘶——”布料撕碎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女孩子的整个袖子都被扯了下来,雪白的肩头露在外头,刺得那海盗眼神发亮,直接将女孩儿压在门框上,那张臭烘烘油汪汪的大嘴不停地在她脖子上啃噬着。 女孩儿不停地挣扎着,面色无比的痛苦。 “你别动我女儿!”那女孩儿的父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如此糟践,愤怒无比的他从地上一跃而起,随手抄起了一个锄头指着那海盗怒喝了起来。 他的怒吼声很是响亮,不仅让那名海盗停了下来,也让周围那几个正搂着别家姑娘的海盗停了下来。 那海盗松开了嘴,看着那大锄头对着自己,顿时对着他鄙夷地嘲笑起来,“哟呵,居然敢拿锄头对着我,胆儿够大啊!”说着,他还冲着其他几个海盗嚷嚷着,“喂!瞧瞧,他拿锄头威胁我!我好怕啊!” 瞬间,周围那些海盗爆发出了一片嘲讽地笑声。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是不是想尝尝枪子儿的味道啊?”那海盗随手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立刻对准了那女孩儿的父亲。 那女孩儿的父亲被这枪口吓得不禁往后踉跄了几步,脸色泛白。 “你……你……” 见女孩儿的父亲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站在那里后,他气焰高涨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转头对那女孩儿不怀好意地笑道:“来,乖!让大爷我先爽爽,就当给你们提前适应适应了,过两天大哥回来了你们以为能逃得过去?哈哈哈……” 说着就很是暴力的将女孩儿的裤子给扯了下来,将她扛了进去。 而其他海盗也很快各自将手里的女孩儿扛进了房间里,然后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年轻女孩儿的哭叫声和布料撕碎的声音。 “天!”古琳看到那一幕后,忍不住捂着嘴低呼了一声。 “简直泯灭人性!”何佳玉双手握拳,磨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早已按捺不住的严怀宇卷起袖子就往外头冲,结果被乔维和聂然眼明手快地扣住。 严怀宇低吼着:“小然子,你别拽我,我非要砍死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猪狗不如? 还好吧,她见过比这更猪狗不如不如的,那些恶心而又血腥的虐待画面,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的很。 因此她很是淡定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想英雄救美我不反对,但是被让他们有机会开枪,” 被惹怒了的严怀宇这时候愤怒的小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箭,他咬牙切齿地道:“放心,这点本事我还没有,那就白当这几年的兵了!” “你也千万别开枪杀他们!不然惊动到守门那边的话,我就很难下手了。”聂然说着就松开了他的手,但这回严怀宇并没有冲出去。 而是转头看向聂然,“下手?你要动手了吗?” “嗯,我们兵分两路,你们解决这里,我去大门那边。” 本来她还想趁着晚上的时候去偷袭,一并给解决了,结果没想到他们自己撞了上来。 分批解决也不错,白天的话还能熟悉下地形。 “你一个人?”何佳玉惊讶地问。 “嗯,我一个人比较方便。”聂然应了一声后,又对着李骁道:“这里交给你们了,别出错。” 李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很快又补了一句,“你自己也是。” “然姐,我跟你去吧。” 聂然看了眼她那晶亮的眼睛就知道这姑娘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你跟着你家骁姐比较好,在新兵连的时候她枪法很准的。” 果不其然,何佳玉看李骁的眼神绿幽幽的,渗人的很。 “真的吗?那我跟着骁姐好了!下次然姐你再教我那个甩刀!” 李骁皱了皱眉头,沉默地看了聂然一眼,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幽怨。 成功把包袱甩掉的聂然对着李骁扬了扬嘴角后,就转身往这个岛屿的唯一出口处走去。 海岛的冬季风格外的湿冷,又加上这里的树林茂密,一路走过来,只听到树木哗哗作响。 突然间,她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道:“你应该去帮你兄弟,而不是跟着我。” 几秒过后,乔维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走了出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他有马翔没问题的。” “我也没问题。” 很明显,她拒绝乔维的插手。 乔维也不马上说一些恳求拜托的话,而是走到了她面前,替她仔细地分析了一遍,“守卫处有四个海盗,每个人都有枪,又是白天不好隐匿,你一定有需要我的时候。” 聂然垂着眼眸思索了一番,觉得他的分析也不算错。 白天因为无法完美的隐匿起来,的确比晚上危险一点,但是分析的不错归不错,她还是不要乔维的帮忙。 谁知道他会不会像当时的叶慧文一样,到了紧要关头又拖累自己! 所以她现在真是一点都不需要别人的帮忙,恨不得赶紧把这群人送走。 “我不需要,你赶紧走。” 乔维无奈地叹气,“那好吧,那我就在这里随便看看好了,反正这里风景不错。” 耍无赖? 聂然眼眸半眯起,冷声道:“你信不信,我先解决了你。” “不会的,你人情还没还完,怎么会解决我呢。” 看着乔维笃定地微笑,聂然沉默了半响,最终硬邦邦地说了一句,“行动的时候别妨碍我。” 目的达到的乔维立刻啪的一下站立好了军姿,笑眯眯地对她敬礼道:“一定!” 聂然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往里面走去。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类似于碉堡的房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没有防御工事那样有小窗口,然后架着机关枪,就一间三层高的楼,最顶端修盖了一间房。 估计是长年累月没有人敢反抗,原本应该站在这里的岗哨早就没有了,而且就连摄像头都没有。 果然还是高估这群不入流的海盗了。聂然站在楼下暗暗地想着。 然而就在这时候,窗口一个人影飘过,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但无奈脚上的伤让她的腿部无法快速地作出反应。 聂然心头一个咯噔。 完了,这是要暴露了! 正想着要不然直接滚下旁边的滑坡时,忽然一个力道将她直接拽离了那个窗口的视线范围内,闪身躲进了角落之中。 “看吧,我说你需要我。”头顶乔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聂然站直了身体,声线沉冷地道:“就算没有你,我一样能逃脱。” 说完后,她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乔维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无奈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刚走上楼,就远远地听到门里面那几个海盗的骂骂咧咧的声音,“那几个混蛋,都过了这么久也不赶紧来交接,是不是玩得把咱们给忘了?妈的,再这么憋着,老子非憋疯了不可。” “谁让你手背呢。” “你不背,你不背怎么留这儿,没去玩儿啊。” 另外一个海盗劝了几句,“行了,少说几句,不就玩儿个女人么,那村里那么多,等会儿随便玩儿就是了,来来来!现在玩儿两局先。” “玩什么,我也来!” “哟呵,你还玩儿?上次差点输的就剩条内裤了,怎么,这儿会儿又有钱了?” “哼!这可是我的保命钱,今个儿我非要翻本才行!” “行啊,那咱们先玩儿上几把!” 聂然和乔维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对话,在确定四个人全部都在木屋时,聂然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乔维。 乔维轻点了下头,然后将手里的一颗石子儿丢在了走廊上。 “嗒——” “什么声音?”很快,里头就传来了一个海盗疑惑的声音。 几个人正摸牌的手立即停了下来,仔细听了听,但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打趣道:“你是不是想女人想出幻觉了,哪儿有声音。” “不是啊,我刚是听到一声音。”那海盗皱着眉,说道。 “你听岔了,快点来摸牌摸牌!” 在其他人的催促下,那名海盗也就重新将心思转移到了扑克牌上了。 聂然听着里面又再次传来打牌的声音后,又看了眼乔维。 乔维马上又丢出了一颗石子儿。 这回那名海盗不干了,“不对不对,我真听到声音了!我去瞧瞧,说不定是那几个人回来了!” 他丢下牌就往门外走去。 “哈哈哈,瞧他那猴急样!”屋内那三个人笑话完后,又继续道:“来来,我们打完这一副牌再去。” 那海盗兴冲冲刚走出门口,结果一把森寒的军刀就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那张笑脸顿时凝固了。 “不许喊,不然我就杀了你,听到没!”聂然冷冷地说完后,手间的匕首又再次贴近了那海盗的脖子,吓得他惊恐不已地点头。 乔维急忙用刚在一楼顺来的几根绳索将他绑在了楼梯口。 “怎么样,是不是他们回来了?!”里面的海盗见门外没什么动静,不由得抽空问了一句。 聂然的刀紧紧地贴着那海盗的大动脉,甚至将锋利的刀片轻轻地一划,割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那海盗感觉到那轻微的疼痛感,惊慌失措地连忙应答着,“是……是啊……他们回来了。” “想办法让他们一个个出来。” 聂然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一句后,那海盗吞咽了口口水,强装镇定地道:“那个混蛋居然还脚软了,真不知道他是几天没沾荤腥,发泄成这幅鬼样子!你们快来个人帮忙。” “哈哈哈,瞧他们那出息,居然还脚软,丢不丢人啊!”里面的海盗又是一阵嘲笑,其中一个从里面走了出来,“行了行了,我来帮忙!” 不一会儿,那个原本要去帮忙的海盗也在门外呼喊了起来。 “老六,老七,你们……你也出来帮个忙吧,这混蛋晕过去了,拖不动他。” “什么?晕过去了?这也太没用了吧!来了来了。” 最后两名海盗嘲笑着丢下了手里的牌,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两个人定睛一看,哪里什么人晕了脚软了,只看到自家兄弟被绑在了楼梯上,动弹不得。 那两个人立刻去摸腰间的枪,结果还没来得及拔出来,一把泛着寒芒的刀刃悄无声息的从脖颈处贴了上来。 “你……你们是谁?”刀架在脖子上让他们两个不敢随意的乱动。 “把手举起来!”聂然冷声地命令道。 那两个人赶忙松开了腰间的枪,双手举了起来。 聂然将他们腰间的枪全部缴了,随后把军刀别在了腰间,用枪顶着他们的脑袋,熟练的拉开了保险。 那两个人听到后,瞪大了眼睛,腿软的渐渐跪了下去,“大姐,大姐别,别这样,我们……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杀……” 我们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完,忽然之间“砰——”的一声枪响。 正文 038 一枪击毙,震慑 丛林间的鸟儿被惊扰地四处乱飞。 那两个被枪顶着脑袋的海盗伴随着那一声枪响,心脏一个猛缩,紧接着就像是没了骨头的蛇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聂然倏地看向了窗外,开枪了?是谁开的枪?海盗?还是李骁他们? 最终她拧着眉头低咒了一声,“该死!” 聂然大力地一脚踹在了那个已经躺倒在地上的海盗,“装什么死!我还没开枪呢!” “啊?没开枪?”那地上的两个闭眼“死”了的海盗这时候睁开眼,把自己浑身摸了遍后,在确定身上没有枪眼,也没有伤口后,那颗心总算是缓过来了,忍不住叹息了一口,“呼……吓死我了。” “可不是,差点都尿裤子了。”另外一个劫后余生的海盗拍着自己的小心脏,答了一句。 聂然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无语极了,就这出息还当海盗。 “你在这里盯着,我去看看!”她对着乔维吩咐了一句。 乔维叮嘱道:“千万小心。” 聂然点头,转身就下了楼,一路快步朝着村里面走去。 难不成他们暴露了?! 想到他们被暴露,自己还要去救,她忍不住骂了一句,“一群废物!” 竟然连偷袭都不会,这个预备部队到底每天都教给他们什么鬼东西! 亏她还高看李骁这个未来要进一班以及从一班退出来的严怀宇马翔他们三个,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出面! 至少可以一击击毙,哪里像现在这样。 她一路狂奔进了村内,还没跑近,远远的就看到在一户小院门口,严怀宇他们几个手里一人一把手枪对着不远处的那几个海盗,显然是得手了。 两个站队各自一左一右僵持不下。 聂然挑了挑眉,看来也没她想的那么废物。 但再走进一看,就发现其中一个海盗抓着一名他们六班的女兵,手枪抵在了那女兵的头上,叫嚣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打死她!” “啊!”那女兵被他的一句话吓得瑟瑟发抖,脸色都白了起来。 那海盗猛地勒紧了她的脖子,恶声恶气地道:“死丫头,敢暗算我?!看老子等会儿怎么弄死你!” 聂然看到这一场景就明白过来了,果然还是高估六班的整体水准了。 她悄无声息地渐渐靠近。 院门外两方人马依然紧张地对峙着。 “你们都他妈放聪明点,赶紧放下枪,不然我毙了她!”说着,那海盗就拉开了保险,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抵住了怀里女兵的太阳穴上。 “救我,快救我……”那女兵带着哭腔呼喊了起来。 严怀宇迟疑了几秒,但手上的枪却还是没有放下。 刚才他可是和小然子保证要拿下这些海盗,现在要是海盗没抓到,反而搭上他们自己,那他还有什么脸去见小然子。 更何况,他一个男的几次三番要女孩子救,这也太丢脸了! 但这个女兵怎么办? 放弃她? 不,不行! 他握着手枪的手紧了又紧,眼神凝重万分。 那海盗见他们不动弹,像是被逼急了,作势要扣动扳机,怒吼着,“快点,我可没那么多耐性!” 顿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气氛在那一瞬间变得一触即发。 严怀宇看到他即将扣动的扳机,急忙应了下来,“好,我放,我们放,你别激动,别激动!” 海盗听到后,得意地冷哼了一声,“别给我耍花招,不然老子一枪嘣了她!” 严怀宇他们几个慢慢半蹲了下来,将枪支放在了地上。 “往后退!”那海盗又是一声命令。 严怀宇他们几个不得已地往后退了几步。 “再往后退!” 连续退了三次,那海盗见他们已经离枪支一段距离后,这才嚣张地笑了起来,“敢对老子拔枪,也不看看老子是谁!一个个的都活腻味了,兄弟们,拿枪,给我扫死他……” “砰——” 那海盗的笑随着一声枪响后,立刻僵硬在了脸上,瞪大的眼珠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随即,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给吓蒙了。 聂然从不远处的重重树林之中走了出来,看见那海盗除了太阳穴上有自己的一个杰作外,他那只用来握枪的手背上也有一个血洞。 聂然禁不住扬了扬眉,看了一眼滚了一身泥半蹲在地上的李骁 眼底划过一抹玩味儿。 够速度的啊,这么远的距离竟然也能扑到枪。 不过到底没杀过人的经验,只是打了这海盗的手。 幸好自己开的及时,不然即使打穿了海盗的手,手指的神经线还是会下意识的抽搐,而扣动扳机,造成不必要的死亡。 所以说,这群人到底是刚入伍没多久的新手,要真让他们上场打海盗,肯定要吃败仗的。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决定早点把他们送走,甩掉这群包袱。 “你浪费了一颗子弹。”聂然对李骁平静地说了一句。 子弹的用途就是杀人,而她没有击毙那个人,那就是浪费。 李骁面色沉重的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海盗,太阳穴处那一血洞里的血液正潺潺冒出。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聂然杀人,也是第二次看见她站在一具尸体旁边。 一点犹豫和迟疑都没有,就这样果决的开了枪。 她在部队训练的时间远超过聂然,射击训练也高于聂然,要开枪击中靶子,她不是做不到。 但问题是,眼前这个不是靶子,而是一个人…… 她没实战过,当然也不会有那种实战,所以在最后关头的那一瞬她还是换了个目标方向,打了那个海盗的手。 可聂然没有,她利落的一枪直接击毙了敌人,决绝的没有任何余地,也直接断了任何意外的可能。 她不禁又想到当初两个人在某个清晨的走廊里,自己问的那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 现如今这个问题再次回到她的脑海,并且越发的强烈。 这么果断狠辣的作风,完全不像一个新兵,她到底是谁?! 李骁目光沉沉地看着聂然的背影,许久,许久。 …… “小然子,你怎么来了?” 原本还憋屈的严怀宇在看到聂然及时的出现后,高兴不已,连忙跑了过去。 其实刚才和李骁是同一时间模到枪的,但是他突然想起聂然的叮嘱,要求不要开枪,这才滞了一下,结果被李骁抢占了先机。 正愁这枪声一响,聂然那边会不会出问题的时候,结果她就从树林里走出来了。 “是不是那边已经全部搞定了?”他又惊又喜地问道。 “嗯。”聂然点了点头,用枪指了指那几个海盗,对着岛民说道:“把他们全部绑起来。” “对对对,那这几个人渣绑起来!” 那群岛民在聂然的召唤下这才缓过神来,立刻手忙脚乱的一窝蜂跑上前去将另外七个海盗压制住了。 没有了枪支的海盗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根本不用怎么围攻就被轻松绑了起来。 那群岛民深受这群海盗多年的迫害,民愤激怒之下,把绑得像粽子的海盗们踹倒在地上,拳脚相加来发泄。 聂然看了眼那群被打得快没人形的海盗,然后扭头对马翔说道:“另外四个人还在大门那边,你去接应一下乔维。” 说着,就把枪递给了他。 他们三个向来铁三角,严怀宇这会儿正跟着岛民们一起踹人,还带着何佳玉和施倩,只有马翔留在原地,所以她就只好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却没想到马翔在看到她手中的枪支后,像避开什么毒物一样往后退了几步。 聂然讶异地挑眉,发现马翔整个人眼神恍惚,明明大冷的天额头上却不断的冒汗。 鸣枪恐惧症? 应该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部队是不可能把他招进来的。 一个不能开枪的兵,和废物有什么差别! 刚从人堆里挤出来出完气的严怀宇看到马翔那苍白的脸色,以及聂然一脸探究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他连忙跑上前去,挡在了马翔的面前,笑着对聂然道:“小然子,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聂然被打断了思绪后,眼神从马翔的身上转移到了严怀宇身上,“还有四个人在大门那里,乔维正盯着,你找几个人接应一下乔维。” “好,我马上去!”严怀宇满口应了下来,然后就带着马翔一溜烟儿的跑了。 聂然看着马翔那失魂落魄的背影,眉头不禁轻拧了几下。 “那个,接下来要怎么办啊?”依安德在这群岛民里还算理智,让大伙发泄一些后就马上喊停,跑过来请示了下聂然。 聂然将视线收了回来,又再一次看了眼地上的海盗。 只是这一次不止鼻青脸肿那么简单了,那几个人哪里还有刚才进村时的横行霸道,一个个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就快死了一样。 聂然勾了勾唇,走了过去。 周围那群岛民看到她后,马上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她踹了踹地上那几个人,连个反应都没有。 聂然淡然地扫视了一圈众人,那群人见聂然脸色不冷不热的,以为做错了事情,一个个都不敢开口。 自从刚才他们亲眼看到这个姑娘一枪爆了海盗的头以后,对她总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前几次看到她拿刀射柯鲁的时候,他们都以为只是吓唬人而已,毕竟当兵的,杀害无辜百姓,那可是犯罪。 但结果刚才看到那人在他们眼前被打死的时候,他们才明白,她是真敢杀人。 而且,杀人简直可以说是不眨眼,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的。 聂然看着周围噤声的岛民,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枪吓坏他们了,她也不说什么,只是站立在那里,静静等待着。 不一会儿,严怀宇他们铁三角就带着另外四个海盗走了过来。 “给我过去!”就在走进的时候,严怀宇对着其中一个海盗就是屁股上一脚,直接把他踹了进去。 “哎哟!” 那海盗什么也没看清,一个力道冲过去后,直接摔倒在了那名被枪杀的海盗身边,他的脸摔在了地上只觉得水湿乎乎的沾了他一脸,可等他抬头一看的时候,那哪里是什么水。 地上一大滩的红色刺得他眼睛生疼。 是血,是人血! 他畏惧地看了眼身边的人,是老四! 老四已经躺在地上没了气息,血缓缓的从从那个血洞里流出来。 那海盗惊骇不已,他抬头对着聂然说道:“你,你们哪条道上的!我们老大是弗雷,这一带都是我们家老大说了算!你们知不知道,你们……” 他那声音让聂然直觉得聒噪不已,也不拿东西塞,一枪直接抵在了他脑门上。 吓得那人直接把后半段的话给吞了回去。 “还说吗?”聂然邪邪地冷笑了一声,那眼眸里沉冷如冰。 那人吓得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害怕得嗷嗷直叫,“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如果要钱,等我们老大回来,他会给你的……” 聂然轻蔑一笑,“连出海的资格都没有,还想让你们大哥用钱来赎你们?” 被戳穿了后,那人的脸色一阵青白。 他们这几个人大哥确实并不看中,所以才把他们哥儿几个留在这里。 刚才说什么让大哥来赎人也不过是拖延的计策而已。 没想到这姑娘眼毒的很,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眼看着躲不过去了,他只能妥协着道:“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家老大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找我们老大干什么?难道……你们要害老大?”那海盗想到这里后神色一变,梗着脖子就道:“不,我不知道!有种的就杀死我好了!” 他嘴巴闭紧,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让聂然嘴角微抽了几下。 虽然他是说对了,但总有种不经大脑思考随口说说的感觉。 “杀你?太便宜你了。”随后,她转头对着不远处看着的伊舍说道:“伊舍,你前两天不是和我说,在后山找到一株剧毒无比的药草,想找人实验实验么。” 被突然点了名的伊舍错愕地指了指自己,随后恍然大悟地点头,“对,没……没错!” “给他们人手一碗,试试药性。” “什,什么?!” 那几个海盗瞬间傻了眼。 毒……毒草?实验?那他们岂不是变成白老鼠了! 当时,他们四个人脑海里的画面惊人的一致。 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疼得全身抽搐,最终活生生的被疼死。 站在那里的伊舍连忙应答了下来,“好,我现在就去。” 那几个人海盗听到伊舍脆生生一口答应后,急忙摇头,“不,不,不,我们不要吃,不要吃!” “你觉得现在由得了你么?”聂然把玩着手里的枪支,玩味儿的笑。 那几个人看到她恶魔一般的笑容后,心里只觉得一阵胆颤,“我……我……” “还灌什么药,我要杀了他,杀了他!”突然,从小屋里冲出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儿。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眼神中充斥着怨毒,直直地冲向了那个海盗。 聂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女孩儿的手腕。 虽然说这些海盗死不足惜,死光了都无所谓,可杀第一个是震慑,第二个她是用来威吓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如果这第二个也杀掉的话,很容易激起这些海盗的血性。 到时候,可能就真的是鱼死网破,一点消息都拿不到了。 那女孩儿看到自己的刀还差一点就能捅进那海盗的心脏里,就被人制止,不由得怒声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做事,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插手。”聂然抓着她的手腕,眼底一片冷意。 她眼中的冰寒之色让那女孩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怒火也随之被浇灭了。 依安德看着聂然不善的脸色,又想到刚才那一枪,立刻当起了和事老,“小朵,你先别冲动,赶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他一边说一边冲着小朵的父母使眼色。 小朵的父母一收到族长的眼色,急忙跑了过来半拉半拽的将已经呆滞的女儿往屋里拖去。 “药来了,药来了!”这时候,伊舍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四碗黑乎乎的药汤,味道极其的难闻和冲鼻。 那海盗好不容易从刀口下逃生出来,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那一碗碗浓黑的汤汁摆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急中生智之下竟然也会挑拨离间了起来。 “依安德你别犯糊涂了,这些外人怎么可能帮你们,不过是想占领这里,到时候他们说不定会把你们杀光!你赶紧的,赶紧放了我们,这样我们还能帮你们!”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以为聂然这群人也是海盗,想要侵占这里,所以对着依安德一顿的劝说。 可惜,依安德度对此冷哼着道:“他们占领这里,只会更好!” 当兵的占领这里,那他们将来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什么?!”那海盗一听依安德居然心甘情愿的让他们占领这里,一度觉得这老头的脑袋肯定是坏了。 聂然对着身边的严怀宇说道:“灌下去。” 严怀宇立刻二话不说端起药碗就往那海盗嘴里送。 那海盗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求饶道:“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那就是想要合作了。”聂然笑着看了其余的三个人,那三个人像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 “好,那你们老大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那海盗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后,才说道:“三四天吧。” 聂然半蹲在他的面前,浑不在意地接过严怀宇手中的汤药,在他们面前吹了吹碗里的热气,“那到底是三天还是四天?” 她的动作在那四个人的眼里分明就是无声的威胁。 那海盗闻着那恶臭的汤药,当下一口说道:“四天。” “那你和你们老大之间怎么联系?”聂然继续问道。 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流着,聂然也不阻止,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最终那名海盗一顿的摇头,“不,不联系,全靠默契。” 聂然似乎早已知道他会是这个答案,轻轻地笑了起来,将药递给了严怀宇,一字一句地道:“灌下去。” 严怀宇很利落地接过汤药,就走了过去。 那海盗吓得急忙咬紧了的牙关,模糊不清地说道:“有有有,我们有联系,我们靠电台联系。” “电台?”聂然眉梢微挑。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用无线电台!? 是他们老大因为小心谨慎呢,还是的确这支海盗团比较不入流,连基本装备都没有。 不过,聂然更愿意相信前者。 能占领这一带这么多年,连部队都没有发觉,就凭这点也不像是买不起设备的人。 “一般什么时候你们会有联系?”聂然继续问道。 “就老大要回来了,才会联系一下,其他时候就不联系,老大说怕被追截到信号。”鉴于那碗热乎乎的汤药在自己的鼻尖,他只能乖乖地回答着。 果然如此!聂然听到他的回答后,嘴角微扬。 那人看到聂然沉默不语地微笑,很是不安地弱弱问了一句,“那个……我们都交代了,能不能放了我们啊。” 聂然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居高临下地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那几个海盗连连保证道:“没有,没有,我肯定没骗你!” 但很可惜,聂然并没有相信,说了一句“动手吧。”就往后面退了几步。 严怀宇和乔维以及一群岛民端着药就往那几个海盗嘴里灌,那些海盗本来紧闭着牙关,可惜被严怀宇他们几个硬生生的扣住了下颚,把药直接灌了进去。 那药汁又臭又苦,一碗喝下去后,那群人恶心的只想吐出来。 “你个贱人,你骗我们!”恼羞成怒的海盗恶狠狠地等着聂然,恨不得能将用眼神杀死她。 “你他妈说谁贱人!”严怀宇当场一脚照着那海盗的心窝子上踹去。 踹得那个人疼得脸色煞白,直不起腰来。 聂然微微一笑,颇为无辜地道:“我这也是不得已啊,万一你们骗我怎么办?不过你们放心,这药呢有法子解,就是需要点时间。你们乖呢,到时候解药就给你们,如果不乖呢……那你们就好好享受一下这毒发的滋味吧。” 最后那句话里透露出的阴鸷和残忍的嗜血气息,让其他三个人背脊骨泛起了一阵寒气。 而就在这时候,柯鲁那伙人从村外头一路匆忙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受伤了,我们在老远就听到枪声了。” “谁让你们回来的,雷全都排了?”聂然皱着眉,霍地一个阴气森森的眼神飞射了过去。 那个被踹到在地上的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海盗听到聂然那句话后,惊得差点跳了起来,“排雷?你们不要命了,这整片雷区一起爆炸会把半个岛屿给炸没的!” 柯鲁看到海盗被绑在地上,先是震惊了几秒,随即像是要解了这多年的气,一边踹一边说道:“人家当兵的,天天都在炮弹堆里忙活的人会没你懂!” “你们是兵?!” 那几个海盗面容震惊的已经扭曲了起来。 完了,他们一直以为这几个人是同道中人,没想到……没想到是当兵的,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惊动到军队了,这次肯定要被围剿了。 怪不得依安德那个老头说愿意被占领,原来是这个意思! 看到他们已经彻底傻眼呆滞的样子,聂然转而对着柯鲁问道:“你们那边挖的如何了,暂时只要能挖出一条可以通行的小路就可以了。” 提到这个,柯鲁不禁低下了头,“估计……有点悬。”那地方实在太大,再加上他们是新手,速度堪比乌龟。 他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把所有人浇了个透心凉。 海盗还有四天就回来了,这地雷要是没排完,这些人就无法出去找救援,而且地雷没办法排出来,也就没武器可以打海盗。 就算抓了这么几个海盗有什么用。 难不成整个族人全部逃走? 可他们什么设备也没有,既没船只也没有木筏,就算现在造也来不及啊,这几百个村民得要多大的船只啊。 就在大家陷入这烦恼之中时,何佳玉却开口问了一句,“然姐,这出口都没人把守了,咱们为什么不直接从出口出去啊?” 严怀宇经过她这么一提醒,一拍脑门地道:“对啊!这出口都没人管了,我们可以直接进出啊。” 聂然摇了摇头,“我看过那边的地形了,出去的话最起码要在丛林里绕两天,太浪费时间了,你们直接从悬崖那边下去更快。” 她现在要尽快把这群人送走才行,六班不是一班有作战经验,虽然其中一大部分的娇娇女和少爷们都在那场滑坡中都发送了求救信号离开了。 但剩下的这十几个人里面,体能或许勉强可以,但作战经验却是零。 就连李骁开枪都有那么一些迟疑,更别提其他人了。 所以他们必须要马上走才行! 现在的他们连地图都没有,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坐标位置,如果还在丛林里瞎转悠,一,浪费时间消耗体能。二,万一撞上海盗又被抓回来怎么办! “从悬崖口下去,可以直接到达浅海区,这样你们比较容易看到过路的船只,也更容易得到救援。” 救援?那几个海盗听着他们的对话,瞬间明白了过来。 “哈,原来你们不是来部队派来围剿我们的。”那海盗听到他们是要逃走以后,这下底气足了起来,坐在地上,满是嚣张的气焰,“我看你们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悬崖那里的地雷最多,而且老大也快回来了,你们是绝对不可能跑出去的!而且就算你们成功逃出去了,到时候我们开船追你们,你们能比船快?!哈哈哈!你们死定了!” “就是啊,想从悬崖下去,你们真当自己是飞檐走壁的了,也不怕被摔死。” 在得知了他们是求救的后,那几个海盗的底气莫名地足了很多。 聂然看着他得瑟不已的笑容,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看你是不想要解药了吧?” 刚还止不住笑的海盗在聂然的一句话后,笑声戛然而止,随即他硬撑着道:“你,你快把解毒的药给我,不然我到时候让老大打死你们。” “你先有名活到你老大回来再说吧。” 那海盗先是怒极,紧接着却由忽然阴阳怪地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可别后悔。” 聂然看着他怪异的神情,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然哥帅不帅?一枪爆头,威胁人起来也是帅呆了!嗷呜~ 正文 039 没有救援,雷区出问题了! “暂时找个屋子把他们关起来。” 她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刚才他那奇怪的话语,决定将他们还是关起来比较好,防止会出现什么意外。 “那这个人呢?”依安德指了指地上的那个已经死透了的海盗,问道。 聂然淡淡地瞥了那尸体,“如果你们要吃点肉,可以肢解了他。” 想吃肉就……肢解了他?! 在场的人听到她的话后,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想吐。 虽然他们是没什么粮食吃,但是吃人肉……这也太恶心了吧! 就连那几个作恶无数的海盗听到聂然的话后,也不禁白了脸色。 吃人肉……肢解…… 这小女孩儿看上去人那么小,怎么说出来的话比他们这些海盗还要恐怖和残忍。 她真的是当兵的吗? “我……我们不想。”依安德强忍着心里那阵恶心,回答道。 “哦,那就喂鱼去吧。” 聂然扫了眼那群人苍白的脸色,瞧把他们给吓的。 人肉怎么了,和猪肉羊肉不是一样都是肉,更何况人肉滋味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在前世她饿到濒临死亡时吃起来的感觉,真的特别的好。 那群人听到了聂然的吩咐后,连忙将活着的海盗一个个捆绑好了连踢带踹的将他们丢进了一间柴屋,然后又拖着那个死了海盗往悬崖处走去。 海岛的冬季,天总是黑的格外的快。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悬崖的时候,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聂然举着火把看了眼已经排除的地雷数量,十几个,七八个男人一共挖出十几个,平均一个下午就挖了两个。 要不是想到他们是新手的份上,她真想把地雷砸他们身上。 “在这周围插上火把,连夜给我挖。”聂然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心里的火气,接着对严怀宇他们几个说道:“晚上能见度低,比白天的危险性更大,你们有谁不怕的,一起帮忙挖,如果照这个速度等四天后海盗回来,我们就全都死定了。” “我去!”严怀宇第一个举手。 本来在没打海盗之前,他就想要去挖地雷。 现在听到聂然这样说后,立刻撸着袖子就往里面走去。 “我也去,我也去!”何佳玉积极响应号召后,又笑眯眯地蹭到了聂然的身边,“然姐,我都挖地雷了,下次再教我几招格斗呗。” 这次野外训练之前,她就和聂然约定好等训练完毕后两个人好好练练,顺便她能再偷摸的学几招,结果没成想走悬崖峭壁的时候遇到滑坡就莫名其妙来了这里,又莫名其妙的打海盗,这事儿就彻底耽搁了。 要知道她从聂然进六班开始,就一直没能和她打过一架。 不是被罚站,就是被关小黑屋,现在又变成挖地雷打海盗。 她不过就是打个架嘛,弄得像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似的。 “瞧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挖地雷还讲条件,这地雷是给小然子一个人挖的吗?是给所有人好不好!你再叽叽歪歪的,小心小然子发烧后遗症发作,骂死你!”严怀宇说着就扯着何佳玉的手往雷区里走去。 何佳玉原本想甩开他的手,结果一听然姐发烧后遗症发作,她当即就歇菜。 她可没忘记那天然姐醒过来的时候发得那一通大火,以及那阴寒的眼神。 想想都浑身发冷。 算了算了,严怀宇说得对,还是别在这时候惹然姐生气比较好。 她难得没有反驳,让严怀宇倍感新奇,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往雷区走去。 四周的火把全部点燃,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李骁、乔维他们几个人也随后加入了排雷行动中。 虽然这东西危险异常,一不小心就容易爆炸,但在这种时候,除了刚缴获的几杆枪之外,眼下只有这些地雷可以和那群海盗拼。 况且,这里是也是最容易找到救援的关口。 排雷是势在必行的。 有严怀宇何佳玉这些人的带队,叶慧文那些人也纷纷上前。 他们是比不上一班,但生死当前,那群普通岛民都敢上,他们这些当兵的有什么理由缩在那里没有任何的作为。 聂然看到大部分的人都去了,只有两三个兵还留在原地,其中就包括刚才那个被海盗抓着的女兵。 只见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眶里还噙着泪水,在发现聂然在看向自己时,她不禁心里发虚的低下头,躲开了视线。 对此,聂然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恐惧死亡,保护自己本来就是人的一种本能,这并没有什么错。 只能说这几个人丢了当兵的脸。 看了那几个兵一眼后,聂然命人把那些已经挖好的雷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搬到了离悬崖处不远的一个荒废了的亭子间。 她坐在里面,将那些地雷谨慎的一点点拆除,找了个大木匣子,将所有的黑火药都倒在了木匣子中,在把延时元件,雷管,碟形弹簧,撞针,一个个的都拿了出来,再分门别类的放在另外几个匣子里。 “你这是要干什么?” 于是当严怀宇他们几个人搬着第二批刚挖出来的地雷进来时,看到聂然把所有的地雷全部给拆掉时,不禁惊讶地问了一句。 “然姐,你怎么把这些地雷都给拆了?” “是啊,你拆了,不就报废了嘛!” 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也很不解地问道。 “这些地雷型号太老,威力不大,我要改装。”聂然头也不抬的将手中的那个地雷给拆了。 何佳玉吃惊地看着她手上极快的拆卸速度,“然姐你会改装地雷?” “嗯。” “天,不愧是我然姐!就是牛!”何佳玉听到她的肯定回答后,这下彻底成了聂然的死忠粉了。 激动得一把扑上去,抱着就不撒手了。 聂然正集中精神将雷管和撞针拿出来,没注意到她的动作,等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结结实实地被她抱了一把。 向来不喜欢和人如此亲近的聂然眉头轻拧了拧,正想要挣脱开何佳玉的怀抱时,站在那边的严怀宇不干了! 他急忙放下手里的地雷,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何佳玉从聂然的身上给拨了下来,“走开走开,我都没抱过小然子,你凭什么抢我前面。” “什么抢你前面,你要不要脸啊,我和然姐的关系比你近多了好不好!我和她可是同住一个寝室的!”何佳玉为了表示亲昵,故意勾着聂然的手不放。 “那又怎么样,我认识小然子的时间还比你早呢!你赶紧给我放开!”严怀宇立刻上前把她从聂然身边给拽离开来。 “认识的早又怎么样,要感情好才行!” “你怎么知道我和她感情不好了。” “我怎么不知道了,要是感情好,你也不会羡慕一个拥抱了。” “谁羡慕了,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不仅羡慕了,你还嫉妒了。” “谁嫉妒了,你胡说什么!” …… 两个人又再一次的不分时间地点的吵了起来。 聂然向来不怎么管这种闲事,她看自己拆卸的差不多了,就开始重新组装了起来。 其余人也早已看惯了严怀宇和何佳玉两个冤家对头吵架,所以并不在意,各自将地雷一个个全部搬运好了,施倩和乔维两个人同步将他们两个给拖了出去。 倒是向来远离这种只非之地的李骁这次并未提前离开,反而走到了聂然的身边,看着她极快的手速,加上熟稔的程度,完全就像是个专业的技术人员。 当李骁看到她将那些东西一点点的复原,却又将其中的结构稍稍的改了些许时,有些不确定地道:“跳雷?” 聂然勾了勾唇,颇为赞许地睨了她一眼,“有点眼力,不愧是新兵连的尖子生。不过,我这个只能说是勉强像个跳雷而已,东西不够,只能用别的凑了。” “可这耗程太大了。”李骁看了她手中还未做完的跳雷。 虽然杀伤力是大,看她刚才的制造方式,射程和覆盖率应该在远超过那些普通地雷。 但制作过程特别的慢,很费时间。 “耗程再大也要做,我自救可就全靠它了。”聂然将引信和两侧的雷管放了进去,随口说了一句。 李骁听到后眉头微蹙,像是郑重承诺一样字字道:“一定会找到救援的。” “嗯,希望你们成功。”聂然很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李骁见她这样不敷衍,也没什么可说下去的了,只能皱着眉头离开重新去挖地雷。 现在只能越早出去,才能越快找到救援。 一夜,整整一夜,天际线已经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鱼肚白,悬崖边的火把全部已经燃尽。 “通了!通了!这条路总算是通了!” 忽然,柯鲁的一声呼喊声响起,叫醒了那些正在不远处因为等待了一夜而疲惫不堪的岛民。 在亭子里已经差不多改装完的聂然听到了柯鲁的呼喊后,拍了拍手上的黑火药屑,走了过去。 只看到柯鲁还有严怀宇他们几个人站在悬崖的边缘处。 果然,一条两人并肩宽的小路被清理了出来。 “看来你们这些菜鸟新手还挺速度啊。”聂然看着他们那几个站在悬崖处满脸兴奋的人,淡淡一笑。 严怀宇邀功着道:“什么速度,都是我们自己挖出来的,等他们挖,估计后天都挖不完。” 聂然像是没瞧见他那张求夸奖的脸,径直点头道:“嗯,那也不算白吃国家那么多饭了。” 说完后,她对着依安德说道:“我让你们去大门口那边拿的绳索,拿了吗?” “拿了拿了,昨个儿晚上我就拿过来。”依安德马上一路小跑着将放在地上的绳索拿了过来。 聂然接过绳索,随后就递了过去,“这是海盗他们专用的绳索,比一般绳索都要结实,你们顺着这个攀爬下去,更安全点。” 那几个人一听到要离开,原本激动兴奋的神情一下子就从脸上消失了。 “小然子……” “然姐……” 聂然直接将绳索交给了李骁,说道:“现在海水的温度在零下十几度左右,你们最好往西面方向游,五个小时内必须要登陆,不然会四肢麻痹而导致抽筋,死在海里。” 反正她也不靠这群人的救援,别一个个到时候为了找救援把自己一个个泡在海水里给冻死了。 一切交代完毕,她发现这十几人一动不动的,苦着脸,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精气神了。 他们昨晚都被那几个海盗给冲昏了头,一心想着排雷找救援,打海盗,直到现在听到聂然让他们离开,他们才想到,这雷排了,也就意味着要和聂然分开了。 他们要把聂然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个人孤军奋战地带领着这些根本没有战斗力的岛民去和海盗拼杀。 “小然子。”严怀宇又低低地叫了她一声名字。 聂然站在那里,也催他们赶紧走,只是淡定地提醒着他们,“你们晚一分钟,这个村子就晚一分钟得救,而我的死亡率也会增加。” 她将所有的现实都摊开摆放在他们的面前,逼得那群人不得不收起心头的不舍,立刻离开。 “走吧。”李骁沉沉地看了聂然一眼,率先将绳索套好,慢慢地从悬崖边滑了下去。 “小然子,你等我!”严怀宇郑重其事地说道,脸上是史无前例的认真和严肃。 “然姐,你一定要活下去!” 何佳玉这一句话喊得极其响亮,在这一方天地里久久不散,那悲壮的声音让聂然不禁眉角突突了一下。 严怀宇立刻拍了她一下脑门,训道:“会不会说话!” 何佳玉似乎也发觉自己说得有点奇怪的感觉,看到周围那齐刷刷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后,颇有些心虚地解释,“我……我的意思是,坚持到救援来。” “聂然,这个平安玉坠子是我妈妈给我的,说是从高僧那里求来的,现在我把它给你,它肯定能保佑你。”古琳从悬崖那头又走了回来,将脖子上的那块小小的玉坠子塞进了聂然的手中。 聂然看了看手里那块玉坠子,高僧那里求来的? 这玉色偏暗,质地也不纯,更没有光泽度和滋润度,她前世虽然不是干这一行的,但是也因为任务的关系学过一些,这玉一看就知道连一百块钱都没有。 还高僧? 根本就是被骗了。 “既然是你妈妈的,那你自己留着吧。” 聂然说着就要把东西重新还给她,结果古琳怎么也不同意,“不不不,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救援来救你的!” 也不等聂然说话,她一扭头就重新往悬崖边缘走去。 十几个人很快一个接一个的快速顺着绳索一路下滑到了悬崖底。 聂然走到悬崖边缘处,看着那群人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先是朝着自己的方向抬头望了一眼,接着就渐渐往前游去了,直到最终在蓝色的大海里模糊了起来。 聂然就这样迎着风一个人孤寂的站在那里。 那单薄瘦弱的身影在阴沉的天色中,让那群岛民看着,总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他们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逼着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女孩孤零零地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也有父母疼爱,却在这里为了他们这群不相干的人,而堵上自己的命。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一想到这么多年受到海盗的迫害,再加上昨天下午又杀海盗,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依安德只能深吸了口气,走到她身边,看着那一片深蓝的大海,说道:“希望他们能早点找来救援。” 海风呼啸而过,海浪阵阵,她望着海平面,平静地道:“不会,他们找不到救援的。” “什么?”聂然的这句话将依安德那份愧疚彻底给打散了。 聂然唇角轻扬,“这里是海盗窝,弗雷这么谨慎小心没有被部队抓到过,足以可见他选的地方我藏点有多么的隐秘,怎么可能那么有船只经过。” “那……那你……”依安德这下真是不明白了,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道他们找不到救援,那为什么还要把他们丢出去。 这可是大海啊,一旦变了天,滔天的巨浪会把这些人给直接给拍进海底的! “他们留在这里太碍事,会降低计划执行率。” 她喜欢一个人做事,带上这群人她怕到时候又和在悬崖上一样,发生意外。 只是聂然的陈述却在依安德的耳朵里听来冷酷的很,“可是你这样把他们丢出去,没吃的没喝的,会死的。” “放心,他们不会有问题的。” 她勘察过地形,凭着自己当时在直升机降落时的那一眼记忆,她如果没估算错的话这个无人小岛应该是藏匿在那座他们用来考核的大岛后方。 因为那次山体滑坡他们并没有直接冲出大海,而是冲到了这里,也就是说两个岛屿之间是有联系的。 在她的记忆力,这两座岛的距离不是特别远,目测需要游上几个小时,当然前提是方向不能错,不然一切就都白搭了。 “但即使这样,你把他们丢下,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是当兵的都是团结一致,集体荣誉特别强的吗? 怎么到这姑娘身上,这种品质一点都没有呢? 而且不仅没有这种品质,还特别的残忍嗜杀。 “那你的意思是,让他们留在这里被海盗打死就好了?” 其实依安德很想告诉她,刚才那群人打海盗的时候感觉也挺厉害的,一下子就破门进去就把海盗给打趴了。 但看到聂然那冰冷无波的神色后,他就把话给吞回了肚子里面去了。 聂然再次看了眼西面的那个方向,然后转身走了回去。 “你们继续抓紧时间排,天黑之前必须排完。”聂然直接对那群人说完后,就往亭子走去,但没走几步后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并且折返回来,“对了,排雷的时候自己都仔细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要擅自做主。” 她到现在还记着昨天那个海盗最后那一句话,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的感觉。 昨晚有严怀宇李骁这些人盯着排雷,所以她还能稍微放点心。 现在就全靠他们自己了,聂然觉得有必须要提醒一下才行。 “嗯嗯,我们知道。” 看到那群人都一个个乖乖点头后,她这才回到了亭子间里,将剩下的那些也全都改装完毕。 那边不断的排雷,并且源源不断地送到亭子间内,聂然则不停的改装,努力提升地雷的性能。 两边的合作也还算可以。 其他的岛民趁着他们在排雷,也开始分工合作了起来,女人们做起了大锅饭,将后勤工作全部包揽了下来,男人们就把家里那些弓箭菜刀,凡是能伤人的一律磨得又尖又利,随时做好了背着弓箭,抡着菜刀去拼命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色又再次暗沉了下来。 聂然就着远处的火把,看着手上那一颗刚被剪掉引线的地雷,她觉得总是做一种的不够保险,是不是再改造几颗那种需要拉引线的,等把那群海盗引入特定点后,才找个机会拉动引线爆炸。 旁边的依安德看她刚大病初愈,又一夜没睡,好心提醒她去休息一会儿,结果被聂然拒绝了。 现在这种时候哪里还有心情睡觉,要是这场仗输了,那她可以睡一辈子了。 天色越来越暗,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弱弱小小的声音从桌旁响了起来。 “吃饭了。” 聂然此时全身心都投入在那颗地雷上,并没有搭理身边的人。 谁料,她正打算放雷管时,一颗小脑袋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聂然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天要求吃肉的小男孩儿,好像是叫克里的。 见她不回答后,克里又再次问道:“大英雄姐姐,你真的能拯救我们岛吗?” 他仰着脖子,那双晶亮的眼睛里满是纯真。 大英雄? 聂然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大英雄,而且还用这种期冀的眼神,感觉很别扭。 她还是更习惯别人在喊她一号的同时,那眼底带着震惊,害怕,惊恐,那种扭曲而又狰狞的样子。 聂然瞥了他一眼后,冷冷道:“我不是大英雄。” “不是吗?可伊舍姐姐说,能拯救我们岛的人就是大英雄,大家都这么听你的话,连族长都不敢反驳你,所以你一定就是大英雄。只有英雄才会让人……尊敬,对,尊敬!” 尊敬?! 聂然听到他的形容后,兴味地翘起了唇角。 那些人在看到她的时候是尊敬吗?分明就是害怕好不好! 克里见她嘴角带着笑意,大着胆子又问道:“英雄姐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聂然看了眼手中的地雷,缓缓地笑了起来,“这是地雷,用来杀人的。” 她故意说得恐怖,想把这小屁孩给吓跑,但没想到这小屁孩却一本正经地道:“不对,这个是用来杀坏人的。” 这有什么差别,都是用来杀人!聂然暗自想着,一个分神,食指不小心割到了铁片。 “嘶——” 只见,血立刻渗了出来。 克里看到后惊慌失措地喊道:“呀!出血了!” “一点伤而已,没……” 她的话还没说完,克里马上抓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一边用力地吹一边说道:“我来帮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这是我阿妈告诉我的,可灵验了。” 看着他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不停吹,聂然神情微微一怔。 “怎么样,克里帮姐姐吹完后,是不是不疼了?”吹了好一会儿,克里因为大脑有些缺氧,小眼犯着迷糊地问道。 聂然看他样子,又看了看自己手指上他吹的太猛而喷出来的口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克里对此很是骄傲,像是做了一件极其了不起的事情,“看吧,我就说很灵验的。” “克里,你别耽误姐姐了,快把面条分给其他人去。”大老远伊舍就看到克里缠着聂然,有过昨天杀海盗这么一件事后,她生怕克里会惹到聂然,急忙跑了过去将他支走。 “哦,我知道了。”克里冲着聂然又是一笑后,举着食盒就往外头跑去。 没有了克里,亭子间里就剩下了聂然和伊舍两个人,伊舍坐在她旁边,思来想去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那个……他们都走了?” 聂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他不会回来了。” 伊舍的笑顿时僵在了嘴角,过了几秒后才继续道:“嗯,我知道了。” 她虽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事,但那张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的脸还是泄露出心里最真实的情绪。 聂然向来不会安慰人,更何况在现在这种生死关头,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谁还有心情去关心感情事。 两个人坐在那里,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一片沉默。 “不好了不好了,雷区出事了!”忽然之间,一个人从远处跑了过来,冲着聂然喊道。 正文 040 中招了,去而复返 聂然听到那人的话后,心头一跳,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放下手里的地雷,立刻跑了出去,伊舍和那个来报信人也紧随其后。 三个人一路狂奔冲向了雷区。 她脑海里不停地回想起昨晚那名海盗的话,心里头越发的沉重。 难不成那人真的话里有话?! 这片地雷区里有别的东西? 聂然狂跑了过去,却看到一群人站得远远的正窃窃私语着,气氛紧张而又凝重。 在人群里最先看到聂然的依安德立刻快步走了过来,焦急地道:“你总算来了,克里踩中了地雷,现在正站在那里。” 聂然一听,紧绷的神经才稍稍的放松了下来,原来是小孩子无意间踩中的,她还以为那雷区里真埋着什么别的东西。 “我不是说过不让其他人进进雷区的吗!”聂然眉眼沉冷地看着他们。 虽然说克里中招比起雷区里埋着其他不为所知的东西的严重性小一些,但这件事也是不容小觑的。 如果一着不慎,克里就被这些炸药炸个粉碎,而且其他没有挖出来的地雷也都毁了。 跟在依安德身后的柯鲁自知有错,低声地解释道:“我们都只顾着挖,没发现他进来。” 聂然听到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一个大活人走进去都没发现,这群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她狠狠地瞪了柯鲁一眼后,快步朝着雷区走去,周围的群众看到聂然走过来,所到之处所有人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站在雷区的克里原本看到所有人都跑得远远的,还让他站在那里一动不要动,不禁有些莫名其妙的很。 这下看到大英雄姐姐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时,他高兴的连忙挥手致意。 “大英雄姐姐!” 聂然见他因为挥手而摆动的身体,立刻停下脚步,皱眉呵斥道:“你别动!” 克里被她这么神色冰冷的一呵,笑脸瞬间僵在了脸上,被训得犹如小狗似的乖乖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 聂然见他不再动弹后,这才继续往他身边走去。 才一走进,她就看到克里的脚正踩在地雷上,并且已经触发了里面的机关,一旦离开就会马上引爆。 依安德看聂然站在离克里几米远的距离后就不动了,不由得问道:“怎么样,这个雷能解决吗?” 聂然盯着那颗被克里踩在脚下的地雷,脸色冰冷而又肃杀,“撞针已经撞击到了弹簧,一旦他的脚离开这颗地雷,就会引爆,其范围在14米。” 她不带感情的分析让人听得心头发紧。 “那……那怎么办?”依安德听到她的话,惊得脸色都发白了起来。 “一选择牺牲他,二把这颗雷排除。” 柯鲁马上接话道:“二,二,必须选二!” 聂然转头看向他,嘴角微勾起,“好啊,那你来排。” 说着就把军刀递给了柯鲁。 柯鲁看着那把刀,气恼道:“我要是会,还找你干什么!” 聂然的脸色骤然一变,冷声道:“那你有什么资格做选择。” 这话尖锐之极。 活了三十多岁的柯鲁被一小姑娘这样打脸,气急败坏之下怒声道:“这……这当然选二啊,你会排雷,为什么要选一!” “我会,但不代表我就能成功。” 她的这一句话让柯鲁愤怒的神色一滞。 不成功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所有人也都清楚。 炸毁,整个雷区会被炸的焦土黑烟一片。 不仅克里会死,她也会,并且会被炸地支离破碎。 夜色的风吹动着这一片空旷之地,发出了一阵阵嘶吼声。 “可……可你不是兵吗?你……你好歹也要试试吧……”柯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头发虚。 这件事追其本身也是他们自己没注意,才导致了克里踩中了地雷,和聂然本身并无任何的关系。 更何况,早在一开始聂然就有提醒过他们,让他们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踩雷。 现在这样,的确是有些牵强。 聂然对他这番话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愤怒的神情,只是点了点头应答了下来,“好啊。”柯鲁一听,还未来得及笑着感谢,就听到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如果我死的话,谁来替你们打海盗呢?” “……” 那笑容僵在脸上,滑稽又可笑。 聂然看在眼里,嘴角绽开了一个讥笑,“怎么办,还要选二吗?” 波及到了自身的利益,她就不相信柯鲁会改变主意。 敢逼她?! 这回,也让他们试试这其中的滋味。 要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得罪了海盗,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已经来不及撤退了。 果然,柯鲁抿着唇,眉头皱得死死的,一言不发。 倒是站在那里的克里一脸无忧地问道:“姐姐,什么叫牺牲啊?” “就是不救你,看着你去死。”聂然说话直白的让身边的那两个人一惊,抬手将要去捂她的嘴。 这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啊,哪有这么说话的! 这不是增加克里的心理负担嘛! “哦。”克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咧嘴一笑地对着依安德问道:“那族长,我死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去见把我的阿爸阿妈了?” 那眼神中不是害怕,恐惧,而是惊喜和期盼。 依安德听了他的话,像是被触及了什么,眼眶瞪大,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不行不行,他不能死!我当初对他死去的父母保证过,一定要让他活下去!你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他……父母双亡?”聂然眉头轻拧,望着克里那张单纯的笑脸,心头微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 说到克里的父母,依安德的心情明显低落了下来,“嗯,在他刚满月的时候,就被海盗给打死了。” 聂然握了握拳,沉默了片刻,对身边的依安德和柯鲁说道:“你们把所有人拦在二十米的范围外,以免误伤。” 依安德先是一愣,这是愿意救了? 他生怕自己听错了,不敢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肯救?” “如果一旦出现问题,我会自保,放弃他。”聂然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就往里头走去。 “不会的不会的,你肯出手相助一定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相信你!” 依安德那惊喜不已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相信? 嘁,她看起来有那么可信任可依靠么,就随便相信。 聂然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往克里身边走去。 “大英雄姐姐。”克里仰着小脑袋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聂然,眨巴着眼睛,身体却一动不动,很明显还牢记着她刚才说的话。 聂然扫了眼地上那颗地雷,然后问了一句,“怕死吗?” 克里摇了摇头,“不怕。” 这倒是让正蹲下的聂然不由挑了挑眉梢,“为什么?” “因为这样就可以见我的阿爸阿妈了,我好想他们啊。”克里那双晶亮的眼眸里充满了渴望。 聂然手握的军刀滞了滞,头也不抬地说:“可他们不会想你。” “为什么?”克里疑惑地歪着头问道。 伊舍姐姐每次都会和他说,阿爸阿妈也很想念他,怎么大英雄姐姐却说不想呢? “你不乖,你没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他们不想你。”聂然低着头,仔细观察着地上这颗被踩着只露出四分之一的地雷,心里盘算着该怎么下手。 却没想到克里却因为她的话,似乎是急了,小脸皱巴地道:“我有乖,我有乖,我一直都很乖的!” 聂然生怕他一动,触动地雷,急忙呵止道:“不许动!” 克里那小小的身体一僵,马上重新又安静了下来。 “你擅自闯入雷区,哪里乖了?” 聂然的一句话,立刻让克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绞着自己的衣角,弱弱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 他原本是看柯鲁叔叔他们在忙,又想着他们在雷区里这么走都没事,以为也不会有事,所以想为了给他们节约时间就直接把晚餐端过去,谁知道一不小心就踩着了。 聂然看他耷拉着小脑袋,可怜兮兮地模样,语气勉强软了几分,“真知道错的话,那等会儿我做事的时候,你的脚就给我钉在这里,一动都不要动,听到没!” 克里自知做错事,连连点头道:“嗯,我一定不动。” 聂然深呼吸了口气,面色凝重地盯着那颗地雷,触发的地雷和未触发的地雷完全不同,危险性更高。 又加上这小子踩的也真是够巧的,一脚将整个地雷全部重合,拆卸的难度也加高了许多。 克里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凝重,竟出言安慰道:“姐姐,没关系的,别紧张,我相信你。” 聂然心思正沉,听到他那句软软糯糯的话,心头又不禁一颤。 她烦透了这种被情绪的波动,不禁冷声喝了一句,“别说话!” 相信相信相信,她看上去很可靠吗?一个个都相信她! “哦。”克里被她训了一声后,真的就立刻捂着嘴,不再言语。 彻底安静下来的聂然冷着眉眼拿着军刀轻轻地将地雷周边的泥土扒开,她的手法和速度比起刚才再教那群人排雷的时候更慢了许多。 足足半个小时后,她也只是刚挖了地雷的周围一圈,连地雷的外壳边缘都没有碰到。 随着她的越发靠近,动手的动作就越发的轻柔和小心。 “小然子!” 突然,一个声音顺着海浪和风声从远处传了过来,让她的手一顿。 “大英雄姐姐,是不是有人在喊啊?”克里透过手指的隙缝,小声地对身边的聂然问道。 “然姐!”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叫喊声。 那声音大的就连远处的依安德和柯鲁他们都听见了。 柯鲁按捺不住,连忙穿过那条已经排干净的地雷小路,低头朝着悬崖下方看去,浓重的黑夜中,只有模糊的几个影子,并没有看清楚。 “喂,快放绳索,我们要冻死了!” 那清晰可见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柯鲁当下激动了起来,冲着依安德他们喊道:“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柯鲁没想到,这群当兵的居然去而复返,真是太好了! “什么?!”依安德听到后,先是一惊,随即对着身后的几个人说道:“快,快放绳索!” 一行人匆忙的穿过雷区,将绳索重新放了下去。 “已经固定好了,快上来吧!”柯鲁冲着底下的人喊了一句后,又让人在周围又添加了几个火把。 整个悬崖处,亮如白昼。 那头正抓紧时间把人救上来,而这头的聂然则没有任何反应的继续着自己的活儿。 直到将第二道工序给结束后,把那颗雷周围的泥土全部清理赶紧后,又叮嘱了一番克里。 “你别动,乖乖的,听到没有!这是你答应我的!” 克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是认真地道:“我肯定不会动的,姐姐你放心!” “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我等姐姐!” 看着克里那乖宝宝的模样后,聂然这才站了起来,往悬崖边缘走去。 那边,最后一个乔维已经爬了上来。 严怀宇、何佳玉他们几个人浑身湿漉漉地站在空地上,头发湿得一缕缕贴在脸上,脸冻得发青,一个个看上去好不狼狈。 聂然站在那里,皱着眉问道:“你们回来干什么?” 好不容易把他们都弄走了,这群人又不要命的跑回来干什么! 严怀宇双手抱着肩,牙齿打颤着却还理直气壮地道:“回来帮你啊。” “那其他人呢?”聂然看着他们七个人,问道。 “去找救援了。”何佳玉这时候也冷的不行,不停地哈着气搓着双手。 一旁的严怀宇点头,“对,我们在海里面想了很久,觉得还是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来,所以按照你的方法照葫芦画瓢,也来一次兵分两路,我们先把他们送到陆地后让叶慧文带队去找救援,然后决定返回帮你。” 让叶慧文带队? 聂然立刻想起那个把自己推下悬崖的女兵。 这女兵她不熟,不过好像在训练的时候基本上没有被罚过,而且昨天在和海盗对峙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荣辱不惊,沉稳有加,应该来说不会太糟糕。 只是…… “他们如果迷了路,出现危险怎么办?” 按照他们一个来回的时间,应该是登陆正确了,可前提是有李骁和严怀宇他们这些一班种子兵在,所以才这么顺利。 现在没有了这几个骨干人员,那岛上时不时又有大雾和滑坡,就靠叶慧文一个人不一定能应付的过来。 严怀宇无谓地摆了摆手,“不会的,这些人好歹也曾经是新兵里的尖子,如果一个简单的荒野求生都不行,那预备部队还是迟早解散算了。” 这话说出来倒是没错,那岛毕竟没有海盗,还有预备部队的搜救,迟早他们会发现,可问题是他们身上都多多少少有伤,加上那个岛屿很大,在没有食物淡水地图,更重要的是没有信号弹,无法求救的一系列情况下,他们真的可以吗? 聂然对此表示十分的怀疑。 “小然子,你就别担心他们了,来,咱们还是担心担心这次怎么打海盗吧!”严怀宇将话题给转移了。 担心他们? 她有担心么? 她明明是觉得这群人太思虑不周了好不好,把一群伤病的人丢在荒野里,又经过低温的长时间浸泡,并且没有食物和水,这让他们去死有什么差别。 “就是啊,咱们想想这次怎么打海盗吧。”何佳玉在一旁帮腔。 聂然回过神后,声音清冷地问道:“你们敢杀人么。” 几个人连开枪都迟疑,还想打海盗,简直痴人说梦话。 严怀宇拍了拍胸脯道:“当然了,面对这种惨无人道泯灭人性的海盗,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说着就举起手,做出去了狙杀的姿势。 “没错,趁着这次然姐你再教我几招吧,我好用来打海盗啊!”何佳玉一说话就漏出了自己那些个小心思。 反正她经过上次张一艾那一架算是尝到甜头了,昨天又看到她那一枪爆头的本事后,现在恨不得天天24小时粘着聂然。 她觉得自己都赤手空拳的排地雷了,这世界上应该不会有别的更危险的东西了。 再者说了,然姐那么厉害的人,跟在她身后,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聂然看他们这么执拗,颇有些头痛地道:“会死人的。这一仗我虽然可以确定能赢,但我不能保证你们都活。” 这不是遇到滑坡时,她可以跑过去帮他们一把。 这是地雷,拥有着十几米的巨大爆炸性杀伤范围,万一地雷炸开了,万一他们来不及跑,她就是想帮忙也也帮不了。 只能眼看着他们去死。 对此严怀宇倒是很无谓,“摸雷我都没死,怎么可能死在那群孙子手里!我坚信,正义永远会战胜邪恶的一方!” “……”好吧,她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这家伙身上。 这家伙的脑回路和情商本身就和别人不太一样。 “你也同意他们这么做,李骁?”聂然调转方向,将矛头指向了李骁。 只看到李骁站在风里,即使浑身湿透,还是保持着她冷傲的模样,平静地回答道:“我们是一个班的。” 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同为一个班的战友,同进退。 “对,咱们是一个班的!然姐,反正我们挺你到底啦!大家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何佳玉有了李骁的支持后,底气更加足了。 “我对大雾很头痛,于其饿着肚子在那里绕圈子,不如来这里扔地雷。”施倩耸了耸肩应和了一句。 “聂然,你就让我们留下吧。”古琳看她一直不说话,很是恳切地说道。 聂然看他们一个个站在悬崖边上,一脸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最终也不强求了。 “行,你们一个个都不怕死是吧,那里有个中招的,你们去救吧。” 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人情呢也早在他们跳海的那一刻全都还了,从此两不相欠了。 严怀宇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望着他们的克里,惊道:“那孩子踩……到了?” 聂然点了点头,“对,踩到了,只要他轻轻一挪动脚,整个雷区就会全部爆炸。”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的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聂然见他们一个个肃然的模样,眉头挑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但随后就听到严怀宇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行!” 其他人点了点头,就往克里的方向走去。 “你们……” 聂然诧异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个个越过自己。 只有最后一个乔维在和她擦肩而过之时停了下来,微笑着道:“当兵的怕死,那就不配当兵了,这是你教我们的,铭记在心。”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后,紧接着也跟了上去。 聂然站定在原地。 她教的/ 好多妹砸都说更新时间太晚,唔……蠢夏决定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抓紧时间尽量提前点~【蠢夏努力哈,给我点时间调整调整~么么哒~】 正文 041 有诈,残忍手段 “小弟弟,你这雷踩的也太恰到好处了吧。” 几个人走到了克里的身边仔细一看后,严怀宇不禁哀叹了一声。 整个脚全部踩在了地雷上,让露出一个面的地雷又重新给陷进了泥土里。 克里忽闪着那双眼,一脸天真地问道:“什么叫恰到好处啊?我踩到地雷有好处吗?好处是什么啊?” “……”众人一阵沉默。 这种危急时刻,真的不适合搞笑好吗! 严怀宇努力的忽视他的话,低头看着那颗地雷,“用相同石块来代替吧?这样会比较安全些。” “不行的吧,这整个面全部被他踩中,受力面积这么大,石块应该无法平衡。”向来站在人群里不出声的古琳这时候却难得小声的反驳了严怀宇。 何佳玉蹲在一旁,哇唔了一声,“不错啊,懂得还挺多。” “没……没有啦,上课的时候教官都讲过的,说石块只能用于范围比较的地方。”古琳连忙摆了摆手,羞涩地道。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何佳玉挠了挠头。 她怎么从来没听到过教官说什么石块的范围啊? 施倩很嫌弃地白了她一眼,“你这种一到上课时间就睡觉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喂!”被自己的好友这么拆穿,显然何佳玉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抗议了一声。 眼看着两个人也要斗上了,李骁冷冷地说了一句,“别吵。” 何佳玉立刻就熄了火。 这时,一旁的乔维看着那颗地雷也赞同了古琳的话,“的确,他踩的位置太微妙,着重力几乎覆盖整个面,如果用石块来代替他脚下的压力,重量一旦不均匀很容易会炸。”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僵局之中。 “怎么样,想出什么高招了吗?”聂然站在远处看他们没有动手就知道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所以走了过来,凉凉地问了一句。 “拆引信。”李骁短小精简地回答。 “可是很危险。”施倩忍不住说道。 这颗已经触发的地雷和其他地雷的危险程度是不可比拟的,拆卸的方式也很复杂,一不留神,就会全军覆没。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李骁说完,就从不远处的一颗地雷旁拿了一把小刀。 这把小刀是刚才克里中招后,那几个排雷的岛民匆忙逃离时丢下的。 “你们都往后退。” 她半蹲在那里,正打算要拆卸时,小刀却被严怀宇给一把抢了过去,“我来,你们退后才对!让女孩子冲前面这种事我做不出。” 接着就低偷开始轻缓的拆卸起地雷的外壳装置。 李骁见他已经动手,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说话让他分心,只能站在在旁边一起仔细盯着,防止到时候他在拆卸的时候出现错误。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严怀宇紧抿着唇,干脆利落的将地雷上的零件一个个拆卸了下来。 他沉稳的手法聂然看在眼中。 每一步都是严格按照书上的步骤,一丝不差。 不愧曾经是一班的兵。 然而就在这时候,严怀宇手下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抬头,面色凝重地看向克里。 “你怎么了?” 原本集中注意力盯着那颗地雷的众人,听到严怀宇这样说后,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克里的身上。 只见他小脸皱着,一副坚忍的模样,委委屈屈地道:“我……脚酸……” 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加上一只脚踩在地雷上,半个身体微微有些倾斜,使得他更加容易累。 聂然冷声地道:“脚酸总比死强,不许动。” 克里被她这一训斥,立刻身体就紧绷了起来,但毕竟站立的时间太长,身体还是小幅度的在微微颤抖。 “这样吧,你靠着我,靠着我就不累了。”向来心软的古琳连忙起身走过去。 结果被聂然一把拽了回来。 古琳诧异地看着她,还不等开口问,就听聂然说道:“你把他的力道卸了一半,弹簧就会起跳,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 “那……” 古琳看着克里小小的身体在风中颤巍巍的样子,心有不忍。 “站在那里不准动,这是你向我保证的。”聂然眼底一片清冷,面无表情地命令。 克里看到大英雄姐姐似乎是不高兴的样子,连忙稳了稳身体,将脚绷的直直的,不动分毫。 古琳看他那乖顺而又隐忍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在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下,他还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毕竟他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古琳在旁边轻声的安慰,“乖,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嗯,我会坚持的,这是我向大英雄姐姐保证的!”克里咬紧了牙关,勉强冲着聂然露出了一抹笑。 聂然偏开头,故意装作没有看到。 时间继续慢慢地流逝,天色越发的浓重了起来,可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想睡觉。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那片雷区的一举一动。 寒风呼啸而过,刮得人心头沉甸甸的。 许久过后,终于地雷的引信装置已经拆卸到了内部,雷管里的导线已经全部暴露了出来。 严怀宇高兴的对着克里说道:“看!只要哥哥把这两根线里的一根剪掉,你就自由啦!” 克里听到自己总算可以不用被罚站后,也露出了笑容,“嗯嗯!但是不是两根,是三根哦,哥哥数错了。” 但没想到,他的话却让众人的脸色齐齐一变。 “三根?”严怀宇急忙低头去看,显然是不相信克里的话。 “是啊,你看那里还有一根黑色的。”克里指了指雷管中一根几乎贴在雷管壁上的黑色导线。 因为夜色以及角度的关系,严怀宇这个角度使得他们看得并不清楚,而恰巧克里这一面正对不远处的火光,所以黑色的导线正好反射了出来,被克里给发现了。 那几个人仔细地一看,果然真的还有一根黑色的导线在里面。 “怎么会三根,这种装置应该是两根才对啊。”何佳玉看着那雷管里的导线,奇怪地嘀咕着。 她刚才在排其他雷的时候,明明雷管里只有两根啊,怎么这个雷里面会有三根呢?! 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弹的聂然看着那雷管理的导线,脑海中骤然想到了那个海盗最后那一句话。 ——你们可别后悔。 这一刻她总算明白过来了。 看来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些个海盗,这地雷里头竟然还有机关。 “是诡雷。” “是诡雷!” 聂然和李骁异口同声地道。 随即又看了对方一眼。 在场的几个人听到诡雷两个字后,脸上的神色一惊,然后便越发的沉了下去。 “竟然真是诡雷,那不就被小然子说中了。”严怀宇看着那根黑色的导线,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对面的何佳玉也满是感叹地道:“哇,然姐你竟然未卜先知,太厉害了吧。” 聂然嘴角微抽,他们真的是在夸自己吗?她怎么有种被损的感觉。 “那怎么办,是要放弃他吗?”古琳很是不忍地看着眼前的克里。 乔维摇了摇头,面色沉重地道:“这已经不是放弃他那么简单了,有了一个,就可能会有第二个,甚至这一个诡雷连接着剩下的这些普通地雷,一旦轻举妄动,这里会被炸的一点都不剩。” 正当所有人都沉默时,聂然却唰的一下转身往村里头走去。 那个海盗既然敢说那种话,肯定是知道这里所有的情况了。 “小然子你去哪儿?”身后的严怀宇见她忽然离开,立刻提高了声音问道。 紧接着何佳玉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骁姐你又去哪儿?” 聂然脚下微停,转头看了眼跟过来的李骁。 “你干什么。” “那几个海盗一定知道其他诡雷的埋藏点。”李骁脚步未停的一路直接朝着人群外走去。 夜色中,她脚步很快。 聂然看了看她的背影,然后也跟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安全了?”依安德看到她们两个跑了过来,急忙上前问道。 可两个人恍若未闻一样,直接穿过他,往村子里面走去。 得不到消息的依安德整颗心慌张不已,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身边同样焦急等待了很久的柯鲁也憋不住了,他看雷区里还有几个人蹲守在那里,于是急忙跑了过去。 可还没来得及凑近,就听到严怀宇他们几个人低着头在研究着什么,隐隐约约间他还听到,什么诡雷,情况很糟,等等一系列的话。 那一个个负面词语让柯鲁立刻转身回到了依安德的身边。 “不好了不好了,我听那几个人说,情况很糟糕! 依安德一听震惊得整个人都懵了,”什么?!“ 怎么会糟糕呢? 那个叫做聂然的女孩儿明明答应要试试的,难不成她越弄越糟了?! 依安德想到这里后,赶忙一路追了过去。 身后那群岛民见自家族长往村子里跑,也呼啦啦的一大帮人跟了过去。 …… ”砰“李骁将门用力推开,一把抓起了那个海盗。 ”说,那颗诡雷和多少普通地雷连接在一起!“她眼神冷冽地揪着那个海盗的领口,质问着。 那海盗一看到她进来后,那张脸上就露出了笑,”哈哈哈,是不是炸了?是不是炸了?!“ 聂然比她慢了一步进来,听到她这种质问,忍不住扶额。 这种问话能问出东西来,才有鬼呢! 聂然斜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肩,”我好像没把你的耳朵给大聋吧,炸没炸你听不见?“ 那海盗的笑骤然而止,对啊,真要炸了的话他应该听得到才对。 所以说……他们没挖,没触动到那个机关?!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依安德却毫无预兆地冲了进来,撞开了李骁,紧紧地抓着那海盗,悲愤地道:”你快说,你快说到底要怎么解开那个地雷,我不能让克里死,绝不!“ 聂然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在依安德的那句话后一下子就变了。 该死的!这老混蛋怎么就跟了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聂然快步走了过去,扣住了他的手腕,五指用力。 可这时候的依安德却像是没了痛觉神经一样,长时间的紧张等待换来的是更加糟糕的消息,那就好比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你告诉我,你快说!“依安德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猛烈的摇晃着那名海盗。 聂然对此,只能一手刀砍在了依安德的脖子上,瞬间依安德身体轻震了一下,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拖出去。“她冷声的对着门外的岛民们命令道。 众人本来被族长的失控吓得呆愣了,但紧接着看到聂然那一手刀后,彻底给吓蒙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却不敢随意动弹。 ”是不是要我说第二遍!“她的语气十分的不耐烦,那冷厉的眼神让人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跑了进来将自己的族长给拖走了。 虽然依安德被拖走了,但话里已经露出了破绽。 这回她们失了主导权了。 果不其然,那海盗听到依安德的话后,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还是出事了啊!行啊,想知道就把解药给我们。“ 说着就挺直了腰板,怡怡然的坐在了那里。 ”你和我谈条件?“聂然眼底泛着冷意,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不给也行,反正要死一起死!再说了,你们也不一定能撑到我们药性发作。“ 反客为主的海盗们这下群起而为之。 ”就是,一起死好了!那雷一炸,就全完了。“ ”没错,不给解药就一起死好了。“ 那些海盗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看的真是让人牙痒,偏偏又奈何不了他们。 ”是吗?“聂然的嘴角倏地勾起了一抹阴鸷地笑,枪已经从腰间拔了出来。 ”砰——“的一声枪响,吓得周围的海盗心头一颤。 他们只看到自家的一名兄弟已经倒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洞。 死了……当场就死了…… 聂然吹了吹枪口上还冒着的几缕黑烟,笑得极其的残忍,”那就别等药性发作了,现在就一个个解决吧,如何?“ 她一步步地走近,那脚步声就像是踩在了每个人的心尖上一样,渗人的很。 那海盗看到自己的兄弟已经被枪杀了,心里头一跳。 ”你……你杀吧,反正是死,早死晚死都一样!“那海盗强压着自己心头的恐惧,嘴硬地道。 聂然收了自己的枪支,唇角的笑越发的扩大了起来,散发着一股嗜血的气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 她轻柔的语气听上去让人心里头发毛,那海盗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她邪气的一笑,随即猛的一把揪住了海盗的头发,往外头走去。 门口的那些人看到她森冷的气息,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身后那群岛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害怕之下更多的是好奇,一群人只是围在那里,也不肯散去。 而刚被砍晕过去的依安德在也这时醒了过来,看到聂然抓着一海盗走了出来,屋子里还躺着一个尸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情势也知道不对劲,站在一旁没有再出声了。 聂然将他带到了院子外的一个水缸旁后,松开了手。 那海盗看到那满满一缸的水,不屑地冷哼着,”想溺我?别闹了,我们海盗从小就在海水里泡大的,憋气是拿手好戏!“ ”不,这些是让你喝的。“她话音刚落,就扭头对着那些岛民说道:”按住他。“ 三四个大汉走了过去,将他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紧接着又从自己腰间拿出了一根细长的管子,这是在守门口那边拿来的,应该是船体内部用剩下的一些废料。 她将那根细长的管子交给了柯鲁,命令道:”插进他的鼻子里。“ ”啊?“柯鲁惊得愣在原地。 他没听错吧,插……鼻子里? 不是让他喝的吗? 怎么着也应该插嘴里啊。 聂然看他愣在那里不动,半眯着眼,”不想救人了?“ 站在人群里的依安德看他不动弹,急得马上冲了上去,拿了柯鲁手中的软管,说道:”你不做,我做!“ ”不,不要……松开我,放开我!“ 心存怨恨的他手下的更外的狠,他带着这几十年的积怨,用力的将软管塞了进去。 没有麻痹性药物阻断中枢神经的海盗,这时候只觉得鼻咽处疼得要命,没有润滑剂,每塞一点,都让他浑身颤抖,没多久就开始挣扎了起来。 但却被那七八个大汉压制得一点都无法动弹。 他发出了一阵阵的嘶吼,听得屋里的海盗们一个个背后冒着冷汗,腿肚子发抖。 大约十分钟后,那嘶吼声渐渐弱了下来,但挣扎的动作却从未停止过。 又过五分钟后,总算管子插了进去,依安德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要不是被逼急了,他还真下不去手。 ”然后呢?“依安德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海盗,问道。 聂然看着那个不断用嘴在喘息的海盗,那样子真像是脱水的鱼。 她将手中的稻草揉成一团,然后塞进了那海盗的嘴里。 ”然后就把他的嘴给用木板和绳子封住,记住,越紧越好。“聂然从院子旁找了一块木板和一根长绳,丢了过去。 其实真正的步骤应该是封了嘴再插鼻管,为的就是不想听那恐怖的声音。 但是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震慑到屋子里那剩下的几个海盗,所以才故意没塞东西。 柯鲁和依安德两个人手脚麻利的就把木板牢牢的贴在了海盗的嘴上,为了能勒紧一些,这两个人真的是卯足了劲。 那海盗的脸颊都勒出了一道痕迹。 聂然眼看着差不多了,就将水壶递了过去,”往管子里灌水。“ 那群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她。 这平常人喝水呛到鼻子里都已经难受的不行,现在还往鼻子里灌水,这……想想都觉得嗓子眼疼。 依安德犹豫了三四秒后,就把水壶接了过来。 如果这群人不招,死的就是克里。 在这群人受罪,和克里死之间,他选择前者! 依安德咬牙,盛满了一壶茶水就往管子里倒去。 没有了嘴巴呼吸,只能依靠鼻子,然而就在这来回呼吸之间,那水一点点的就被灌入了他的胃里。” “唔……唔……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四肢不停地挣扎,喉咙间发出了模糊不清的惨嚎。 那痛苦的惨状,让在场的人不禁皱着眉,扭过头去。 然哥僧气了,然哥不高兴了,敢和然哥谈条件,捉死啊~ SO别以为只是灌水哦,呵呵哒~后续还有~ 正文 042 惨死,敢和她耍诈! 很快,一壶水就全部灌进了那海盗的胃里。 依安德用眼神请示着聂然。 只听到聂然面无表情地冷声道:“继续灌。” 依安德连忙又重新盛了一壶,水“咕咚咕咚”地顺着那软管又一次的灌了下去。 好不容易刚安静下来的海盗因为水的冲击,整个人又再次的抽搐和挣扎了起来,四肢不停的想要乱挥乱蹬,但却苦于被压着,只能颤抖着。 随着聂然的一次次命令下去,那海盗的脸色从涨得通红渐渐的开始发白。 而另外一边严怀宇他们见岛民们全随着聂然和李骁他们跑了,又长时间的得不到消息,于是决定留下古琳和马翔两个人陪着克里,剩下的也跟着去看看。 谁知刚一跑进村子,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他们几个人用力的挤了进来,结果就看到几个人压着一个海盗往鼻子里灌水。 那场景让何佳玉和施倩两个女孩子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这……这是在干什么?”何佳玉骇然地走到了李骁的身边,低声问道。 “严刑逼供。”李骁紧眉眼沉冷如冰。 “严刑逼供?”何佳玉惊骇地睁大了眼,望着那个被正在灌水的海盗。 只见他的胃随着水一点点的灌下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涨大了起来。 她这是要活生生的胀死这名海盗?! 李骁沉沉地看了一眼正站在那里神色淡然的聂然。 可又她总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的样子。 周围几个胆大的人看到这一场景后,纷纷小声讨论了起来。 “天!这胃都要鼓出来了,是要胀死他吗?” “估计是吧。” “这小姑娘看上去年龄不大,倒是挺下得去手的,是不是当兵的都这样啊,” 另外一个男的听后,立刻训斥道:“胡说什么,人家这么做全是为了咱们岛,别不识好人心!警告你啊,你可别同情海盗啊!” “我当然不会同情海盗了,只是有点惊吓而已。” 那个被训斥了一番的岛民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地望着那个出气比进气多的海盗。 又是新一轮的灌水,水缸里的水已经被生生灌下去了一半。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聂然会把他活生生的给胀死的时候,聂然却忽然喊停了。 “可以了。” 在场的人听到她的话后,下意识地呼了一口气。 只见聂然慢悠悠地走到了那名海盗面前,嘴角含着一缕极淡的笑,声音温柔的如同的几乎溢出水一般,“怎么样,水好喝吗?” “唔!”那海盗坐在地上,四肢和头都被按住,但他却还是在强烈的扭动和挣扎,眼里的滔天的怒意就像是一支支淬了毒的箭,恨不得能扎死聂然。 “把管子拔出来。”聂然又是一声吩咐。 在场的人有些闹不明白了。 从鼻子里灌水,然后就没了? 这算什么刑罚啊? 依安德也有是懵里懵懂地看了看聂然,发现她不是在开玩笑后,就把那根软管抽了出来。 看着那一根细长的软管从他的鼻子里一点点的抽了出来,还带着水从他鼻子里流出来,众人只觉得一阵恶心犯呕。 这时候聂然的一只脚抬了起来,在那海盗的胃上轻踩了几下,“嗯,喝了不少啊,沉甸甸的。” 那海盗见软管已经从鼻腔里抽了出来,以为自己是熬过去了,强忍着鼻腔的疼痛,虚弱地正想要冷哼了一声。 倒是一旁的李骁看到她的举动后,眉间顿时拧了起来。 “那就真是太好了。”聂然像是很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 太好了? 好什么? 那海盗还没明白过来,突然之间肚子上一个剧烈的撞击,瞬间他整个面部骤然狰狞了起来。 “唔!”他因为被封着嘴,根本没办法说话。 那海盗白着脸色,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用一种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聂然。 聂然疑惑地道:“怎么,是不是嫌我力道小了,那我再用点力?” 说着,就又朝着他的胃部一脚狠狠地踹了上去。 那海盗整个人直接被飞了出去,撞在了院子的木门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滚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随着刚才那一声的撞击,吓得心头一跳。 “唔……唔!” 聂然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正在地上强烈挣扎的海盗,故作懊恼地道:“还不行?别急,我现在才用五成力,一会儿我再加把劲,包你满意。” 夜色下,那抹笑容几乎森冷的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人们的心头。 她微微抬脚,又是一次飞踹。 那名海盗再一次的被撞上了木门,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聂然的脚上力道看上去并不大,但实则脚尖紧绷,所有的力道都只集中在一个点上, 以锥形的力道向他的胃部撞击。 伴随着她迅猛而又干脆的力度,一下又一下。 很快就让那海盗从原本的挣扎狰狞慢慢的开始无力了起来,直到最后,就好像是个破沙袋一样,躺在那里任聂然踢踹。 在场的人们都已忘记了讨论,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眼前的场景。 “砰——” “砰——” “砰——” 整个小院里,一片死寂,只听到那一声声压抑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撞击声。 聂然双手插在口袋上,嘴角那抹狠厉的笑容越发的深了起来,似乎她脚下踢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皮球那抹简单。 如此简单、粗暴的画面,极大的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让人不敢随意的发出呼吸声。 有些胆小的人甚至已经不敢再看下去,捂着耳朵扭过脸去。 刚才那几个抓着海盗四肢的岛民们以及依安德和柯鲁看到这一场景,也禁不住吞了口口水,脸色有些发白。 “血,是血!他吐血了!”突然之间,人群里有人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众人的视线不由得全部聚集在了那个海盗的嘴上。 他的嘴虽然被木板封住了,但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震动后,胃里的水还是呕了上来,浸透了嘴里的稻草后,顺着木板的缝隙一点点的滴落了下来。 而现在,此时此刻从木板隙缝里滴落下来的分明是混着红色血液的水。 “然姐……” “聂然……” 何佳玉和施倩忍不住喊出了声。 可惜,聂然恍若未闻。 站在他们身后的乔维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地道:“胃部破裂,没救了。” 周围的人听到后,心里一个咯噔。 没救了……死……死了?! 活生生的就这么踹死了?! 当这个认知传递到每个人的大脑里时,他们背脊骨不知为何有些发凉。 这个女孩儿,先是用枪击毙两个海盗,然后又用这么严酷而又残忍的手段杀了一个。 她不害怕吗? 这种场面连成年男子都不一定能承受,可她竟然如此淡定。 站在包围圈内的聂然看着脚下的那名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嘴角还有血水不停地流出来的海盗,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她对着柯鲁命令道:“把他们全部拉出来,一个个灌!不是都嘴硬的很么,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嘴硬还是胃硬。” 李骁和乔维两个人听到她的话后,虽然对于她刚才的做法有些皱眉,但心里明白这是最好的手段。 如果不震慑住他们,死的就是这里所有的岛民。 于是当机立断之下,马上快步走进去,将里面剩下的那些海盗全部一个个带了出来。 那些一直在屋内听着屋外动静的海盗们早在自家兄弟那凄厉嚎叫时就已经腿肚子打颤了,随后又听到那一阵阵重物撞击的声音后,各自缩成一团。 现在被李骁和乔维带了出来后,看到那名海盗双手双脚被捆绑着躺在地上,肚子涨得像个球一样,用来被封住嘴的木板上血水正一滴滴地淌了下来。 整个人却已经昏迷不醒,像是死了一样。 那群人到这番凄惨景象后,脚下蹿起阵阵寒意。 聂然站在那里,冲着他们冷冷一笑,“放心,今天咱们一个个来,每人都有份。” 她的脸一半被火光照耀着,还有一半的脸隐匿在浓重的夜色之下,让那群人看上去就好像是来索命的恶鬼。 那几个海盗急忙摇头,惶恐不安地道:“不,不,不用了!” 聂然用脚尖踢了踢那名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海盗,语气冷然,“不用?这怎么行,既然我撬不开你们的嘴,怎么样也要撬开你们身上其他一个零件吧。” 最后那几个字让那些海盗浑身一震。 “说,说,说!我说!”其中一个海盗实在是扛不住了,这女孩子一个人就弄死了三个,真真正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谁知道会不会真把他们全部弄死了。 更何况,他们刚还喝了那什么见鬼的药,反正怎么样都是死,还不如招了,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哦?”聂然微笑了起来,走到了那人的面前,“那你说说看。” “那三根引信剪……黑的那一根。”那海盗颤着声音,瑟缩地说道。 “黑的?”聂然若有所医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一个劲儿的猛点头,“对,黑的。” 聂然故意扫了一眼其他海盗,所到之处所有人都纷纷地开始点起了头。 “是……是黑的……” “没,没错……黑的……” “那一共埋了多少个这样的诡雷?” 那群人看她好像是相信的样子,心里头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说道“就这一个,没了。” 聂然笑而不语,只是对着柯鲁说道:“把他一起带过去。” “啊?别……我们就不用去了吧……”那海盗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 站在一边的柯鲁听到聂然的话后,禁不住小声地投反对意见,“那个,他去会不会到时候借此机会做点什么小动作威胁我们啊?” 那边都是地雷,万一他过去了之后用地雷来做威胁怎么办?! 聂然笑了笑,“不会的,我相信他,而且我打算让他亲自排这颗雷。” 那海盗一听,心头顿时一跳,“我……我……我不会的……我一害怕,手一抖,大家就……就完了……” 他不停地寻找着借口和理由,但聂然都浑不在意。 “没关系,我相信你不会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的。不过……”聂然顿了一顿,继续道:“如果你剪得不是黑色的线,而且也没有爆的话,这个人就是你的下场。” 那个海盗顺着聂然的视线瞥了眼躺在血泊之中的自家兄弟,在火把的光亮下,那死相委实可怖。 他浑身一颤,又看了眼站在身旁的那个看上去毫无战斗力,却手段极其残忍的女孩儿。 她知道,她肯定都知道了! 那海盗从她那双幽静如深潭一般的眼眸里感觉到,她看穿自己那些小把戏了。 “扑通——”那海盗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不是的,不是的,我记错了,我记错了,是白色,白色!” 柯鲁听到后,微微一愣,接着就明白了过来。 好啊,怪不得不想去,原来这小子刚才是在骗他们! “你他妈还敢不老实,是不是想尝尝喝饱水的滋味啊!”被欺骗后的柯鲁愤怒地一脚踹在了那海盗的身上。 幸好刚才这丫头非要带着他走,等等! 难不成,她早就看出这海盗在骗人?! 柯鲁瞧了一眼聂然的神色,没有愤怒,果然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怎么又变成白色了?”只见她眉梢微扬,面上挂着阴嗜的笑。 那海盗在火光的照耀下,看着聂然的笑容,脸色变得越发的白了起来,“我……我记错了,是白色,真的!这次千真万确!” 他恨不得举手发誓,以此证明。 “好吧,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聂然突然的宽容,倒是让那海盗吃了一惊。 这女孩子有那么好心? “不过,还是你来剪,我比较放心。”说完后,聂然重新往外面走去。 那海盗这回倒是没再挣扎了。 因为这次他的确说的是真话,所以也就不必担心自己的性命了。 “小然子,你刚才那手段……哪儿学来的?”走在路上,严怀宇走到聂然身边,小声地问道。 他们是当兵的,无论是新兵连也好预备部队也好,学的是擒拿格斗射击等等一系列,但没有学过怎么严刑逼供。 她……到底是哪里学来这么些毒辣招数的?! “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电脑吗?”聂然淡淡对他说道。 电脑?严怀宇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了过来。 对啊,电脑! 现在是信息时代,电脑上什么没有啊,更别提几个小小刑罚了。 他怎么那么笨啊! 但事实是,这些刑罚聂然不仅学过,而且还尝过。 当年她被长官训练他们时用蛇管灌水,然后狠命地踢着腹部,她幸运,三十个人里面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女孩熬了过来。 “不想让你们的人死,就给我加快脚步!”走在最前面的聂然想到了前世的那些人和事,心情莫名的烦躁不安,突然冲着身后的人吼了一声。 有了她的呵斥后,一群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几乎小跑着一路奔向了悬崖。 一直站在雷区看着克里的古琳和马翔两个人先是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接着就看到一片黑影快步冲了过来。 古琳连忙对着身边的克里说道,“来了,来了,他们来了!你加油,一定要坚持住,知道吗?!” “嗯,我知道。这是我向大英雄姐姐保证的,我是小男子汉,我一点会做到的。”此时的克里皱着眉头,咬着牙笑得格外勉强。 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使得他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从远处跑来的聂然看到他那小小的身体还凛冽的寒风中轻微地有些摇晃,立刻冲着他一声大喝,“不许乱动!” 她好不容易把这群海盗的嘴撬开,这臭小子竟然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刻乱动,找死! 那边的克里听到了大英雄姐姐的怒喝后,顿时身体再一次的绷直,死死地咬着牙关不敢乱动了。 聂然见他重新站好后,抓着那名海盗就疾步走了过去。 她先是用刀割开了那名手上的绳子,随后将刀递了过去,“来吧。” 那海盗接过军刀,正要握紧,捅出去时,这时候却看到聂然将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 那看似在随意把玩的样子,实则是在无声的警告和威胁。 他的那只手滞了滞,这才乖乖地蹲在了地上。 克里看着大英雄姐姐他们都没有离开,歪着头问道:“但是姐姐你们不走吗?” 不是说地雷爆炸会炸死好多好多人的吗? 为什么他们不像刚才其他挖雷的叔叔们一样,直接跑? “因为有这位叔叔在,我们大家都不会有事啊。”聂然用枪拍了拍那位正打算割导线的海盗。 那海盗看到肩膀上那黑洞洞的枪口后,身体一震。 事关自己的性命,他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和呼吸,接着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白色的线挑了出来。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都随着那名海盗的一举一动而变得越发紧张了。 时间就好像是被拉长了一样,每一秒都变得格外的缓慢而又漫长。 在场的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他手上的每一个动作。 直到那根白色的导管在锋利的刀刃中慢慢地、慢慢地一点点割断。 “咔——”塑料管断裂的声音响起后,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剧场】 霍珩:鉴于蠢夏很久没把我放出来,生怕大家把我忘记了,所以我要强势入镜。 蠢夏【耸肩】:没办法,你家媳妇儿太强大,以至于群里的妹子都拜倒在她脚下了。 霍珩:呜呜……给我个机会,让我在我媳妇儿面前耍个帅吧。 蠢夏:唔……好吧,我看看有没有妹子愿意看你耍帅啊。 【有人愿意看霍珩耍帅的吗?有的快冒泡啊!】 正文 043 等救援?那我早死了! 克里一点点,一点点地挪开了脚。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 随着克里的脚渐渐地离开,所有人的手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 他们一瞬不瞬地死盯着那颗埋在土里的地雷。 这时候紧张的情绪几乎已经到达了顶点。 终于,脚掌完全脱离地雷了。 那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只见那颗地雷依旧埋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爆炸的迹象。 “没爆……那地雷没爆!”,站在人群里的柯鲁看到这一幕后,立刻激动地呼喊了起来。 众人们顿时劫后余生地松下了一口气,随即也满是兴奋了起来。 “安全了,安全了!” 依安德第一个冲了过去,将克里浑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心有余悸地道:“你个臭小子,知不知道吓死族长了!” 克里这绞着手指,呐呐地道:“对不起,族长……” 一旁的古琳也微笑着对克里告诫道:“小弟弟,以后千万别在乱闯这种危险的地方了,听到没?你看着多危险啊。” “就是,再乱闯我就打你屁股!”何佳玉威吓似的补了一句。 克里乖巧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那群人高兴地围着克里,唯独只有聂然一个人站在包围圈外,神色冷然。 排个雷而已那必要开心成那个样子吗? 到现在雷才排了那么点,装备、布局什么都没做,生死问题也没解决,一个个先热泪盈眶个什么劲啊! 聂然对此真是完全不理解。 就在她很是无语的时候,站在人群里的克里却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灵动,“谢谢英雄姐姐救我。” 对于他如此诚恳的道谢,聂然只是偏过头去,冷冷地对依安德说道:“把他送走,别妨碍接下来的排雷工作!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在场的人听到她的话后,瞬间心里那股兴奋之情全部被浇灭了。 是啊,他们现在有什么时间去高兴,三天后海盗就要回来了,可他们现在什么东西都还没准备。 悬崖上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 依安德这下也清醒了过来,立刻点头让伊舍把克里带走。 遭到聂然冷遇的克里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冷脸,反而在临走前还乖顺地叮嘱道:“姐姐,你也要小心哦。” 然后就跟着伊舍走了。 他因为长时间的站姿脚早已酸麻,所以走路的样子有些踉跄。 聂然目光幽远地看着那小小只的背影。 “既然担心,为什么不给那孩子一个好脸?”身后的乔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对她低声说道。 刚才她用这么激进的方法震慑了所有人,不就是怕这孩子会坚持不住,会被炸死么? 怎么现在好不容易把人给救回来了,怎么却连句话安慰都不给呢? 此时,聂然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你错了,我担心的是这一片地雷。” 这片悬崖的地雷布得非常密集,无论是诡雷也好,普通地雷也好,只要炸了一个,其他的雷都会受到震动,有的直接炸开,有的则保险栓震松,变得更加危险。 就是想要排除也会耗费大量的心血,甚至存在着死亡的危险。 可如果丢了,那他们就会少了很多地雷。 要知道,本来她就是要靠这些地雷来来和海盗抗争,能能多不能少。 “你真的完全只是完全为了雷?”乔维双手插在口袋里,似有深意地侧目望向她。 聂然冰冷的神色未变,但在眼底最深处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怔愣。 “那个……现在可以放了我吗?”蹲在旁边的那名海盗突然小声的问了一句,立刻拽回了聂然的思绪。 她满是戾气地瞟了脚边的海盗一眼,只一眼却让那海盗几乎瞬间冰冻,心里默默流泪,让自己嘴贱,没事说什么话,! 可没想到就在那海盗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的时候,却看到聂然那紧抿的唇角缓缓扬了起来。 “放了你?你可是我们的大功臣,放了你岂不是可惜。” 那海盗见她这样夸赞自己,那紧绷的心顿时一松,“不不不,不可惜不可惜,我就知道那么一点点,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懂,还是放了我吧。” 聂然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就这么放了你,我岂不是少了个得力的帮手。” 话才说完,她也不等那海盗拒绝,急忙对站在外围的岛民们吩咐道:“来,给我找把椅子,把他给我绑在这里。你呢急替我做监督,看看谁的雷没排好,你好提醒提醒。” 在场的人听着聂然的这番话后,不禁愣住了。 让海盗帮忙做监督,这合适吗?! 而站在一旁的李骁和乔维听了她的话后,不禁轻皱起了眉头。 他们自然不会认为聂然会真的要求海盗帮忙做监督了,不过,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而那位海盗一听她不仅不放人,而且还把自己绑在雷区里,这下心头大惊了起来,“什么?不,不要,会爆的,会爆的!” 他面露惊恐地挣扎。 聂然抓住了绑着他手的绳子,浅笑着道:“放心,他们的手艺这两天见涨,这些雷他们都能处理了,除了……诡雷。” 她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海盗倏地瞳孔紧缩了起来。 “不,不!我……我……” “放心吧,这里环境不错,特别是天亮的时候,天空特别好看。” 聂然看到他惊恐的神色后,嘴角的笑越发的邪魅了起来,只是眼底却依然一片冰冷。 “不……不,不!”那海盗努力的想要挣脱开,额头上竟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他这么激烈挣扎的举动在旁人眼里不过是害怕这群岛民会在排雷时将地雷引爆而已,但在李骁和乔维的眼里,却神色冷峻。 因为他们刚才分明看见,聂然在说诡雷时,这人的反应非常的大。 “快点把椅子拿过来,让他坐着看天亮!” 有了刚才聂然在小院里的那一番严刑逼供后,那些岛民对她早已不敢有任何意见了,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村内拿了把椅子,又急速跑了回来。 聂然特意将椅子放在了悬崖最突出的边缘处,然后一把将他按在了椅子内,亲自替他绑好了一切。 “你呢就好好的看看这天空,也算是我对你的感激。”聂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抓紧时间排雷!” 说着,转身就要带着其他人离开。 那海盗见自己坐在悬崖的边缘处,漆黑的夜色里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得到呼啸而又凛冽的大风,以及阵阵汹涌的海浪声,这让他心里的恐惧感渐渐增大了起来。 前有绝壁悬崖,后又有地雷禁区。 无论是跳下去,还是留在这里,都是个死。 死,不死? 说,不说? 巨大的矛盾将他恨不得给逼疯了。 眼看着那群人要离开了,那海盗咬了咬牙,最终冲着聂然嘶喊了一声,“有——!” 背对着他的聂然嘴角扬起了一个冷笑,再慢慢转过身,装作不知的模样问道:“有什么?” 那海盗看着她的神色,惊慌地咽了口口水,“有诡雷,还……有诡雷!” 那群正要排雷的人听到他这一句话后,整个人顿时僵住了,连动都不敢动。 什么,还有诡雷?! 居然还有诡雷! 如果刚才有人盲目的排雷,说不定就…… 天,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站在那里的聂然徐徐而笑,“你刚不是说没有吗?。” “我……我……我骗……骗你的……”那海盗看见她那抹冰冷的笑容,心里渗得整个人都颤栗了起来。 “那现在为什么不骗了呢?” 她一步步地走进,让那海盗看的心里直打鼓,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因为,因为……” 那海盗正想用什么说辞来搪塞,但没想到聂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刀,并且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因为你知道自己要被炸死了,对不对?” 那海盗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知道,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看着聂然几近残酷而又森冷的笑,以及那把锋利的刀刃已经贴近了他的脖子,那海盗终于崩溃了,“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隐瞒的……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聂然将刀在他的脖子上轻轻比划了起来,“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我该怎么惩罚你比较好呢?” “不,不要,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那海盗感觉到那把带着寒气的刀在自己的皮肤上划动,吓得抖抖索索地保证道。 “你刚第一次骗我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吧。”聂然似乎很不以为意,目光在他身上一点点的打量着,最终定格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那海盗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后,吓得唰一下的失了脸色,“不,不,不,我这次肯定不骗你,一定不骗你!再骗你的话,我就……就去死!” 他咬牙诅咒的发誓,终于将聂然的目光重新移了回来。 “就只是保证?是不是缺点诚意啊?”她将刀轻拍在了那海盗的脸上,泛着幽冷光线的刀让人心里发寒。 那海盗畏惧地将瑟缩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我……我一个个指给你看,然后帮你排雷。” “好,如果你漏说一个,我就……”聂然微笑着,忽然举起了手中的刀用极快的速度扎了下去。 那海盗见此,吓得一双眼睛恨不得突了出来,连尖叫都梗在喉咙口发不出来。 身后的那群男的看到此处,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嘶——! 手起刀落间,“喀”的一声,刀死死地扎进了那海盗两腿之间的……凳子上! 那群人这才送松了口气。 “这还只是第一步,你知道我有很多种意想不到的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我知……知道……” 劫后余生的海盗这回再也没什么力气说各种保证的话了,直接瘫软在了椅背上,后背已经全部湿透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心脏一个漏拍,差点被直接吓死了。 得到了满意答复后聂然这才用力地将那把刀从凳子上拔了起来。 严怀宇他们几个男的看到聂然这么彪悍的手法,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腿间。 这可真是够致命的地方。 几个男生接下去看聂然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起来,就连一直小然子长小然子短的严怀宇这回也不敢靠了上去。 就怕聂然手里的刀一个手起刀落,他就彻底成太监了。 反倒是另外几个女生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特别是何佳玉对于刚才她那一刀捅下去的那个距离,简直是崇拜极了。 “然姐,你怎么能扎的那么准啊?有什么秘诀吗?我要学!”她等聂然走回来后,立刻抓住了她的手问道。 然姐刚才分明一点都没有看,竟然可以那么丝毫不差地扎在了距离裤子那么几厘米的地方,真是帅呆了! 她要学,她一定要学! 以后也拿这招去耍耍帅! 但是,聂然对此只是很冷静地回答;“随便扎的。” 何佳玉那满心满眼的狂热瞬间就好像被兜头浇了盆凉水,“啊?随……随便扎的?” 就连身后那几个男生也错愕地看着她。 随便扎的? 回想到刚才那果敢而又狠厉的一刀下去,这几个男生马上身躯一震,自动地退后了三步,远离聂然以及聂然手里的刀。 谁知道等会儿她会不会又无意那么一刀,到时候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没什么技巧吗?”不死心的何佳玉又问了一句。 聂然摇头,“没技巧,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身体,扎死扎坏了疼的又不是自己。” 何佳玉被她这么一说,也止不住地点了点头,赞成地道:“说的也对哦!” 不过,不愧是她的然姐,就是厉害!随便扎都能扎的那么准! 聂然看她那副傻笑不已的样子,默默地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这姑娘学什么不好,居然要学怎么捅男的两腿之间,这什么怪毛病。 正当她打算回亭子继续把地雷给改装下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要交给族长去办,这时却发现李骁正在问依安德,“族长,你们村里有什么地方是海盗最经常去的。” 依安德想了想,皱着眉摇头,“没有吧,他们经常来这里抢女孩子玩乐,玩乐之后他们就走了,不留在这里。” 聂然听到她的问题后,就知道李骁想做什么了,于是她走了过去说径直说道:“就算留在村里,也不能埋雷,这样整片村子就全毁了,你让这群人住哪儿。” 李骁想了片刻,转而继续对依安德说道:“那给我一份你们这里简易的地形图。” 依安德依然摇头,“我们这儿也没有地形图。” 没有固定的藏匿点,也没有地形图,那要怎么找适合埋雷的地点?!李骁暗自皱眉。 “不用什么地形图,我决定把雷埋那条河边不远处的树林那里。”这时聂然淡淡地说道。 她那天逛了大半天的雷区时,顺便又去了那条把他们冲到这里的河,无意间看到了旁边那片小树林,那边很空旷,泥土松软,适合埋雷。 李骁回想了一下后,说道:“那边很偏僻,海盗不一定进。” 聂然挑了挑眉,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印象。 她若有似无地扬起一抹深意地笑,“那就诱他们进去。” 诱?李骁瞠了瞠目。 还不等问,就听到她对依安德说道:“你再找二十个力气大点的人。” 依安德什么也不问,直接点头,“好!” 反正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反正听她的准没错! 随后,依安德麻溜儿的就跑去村里找人去了。 “诱他们,怎么诱?”距离聂然最近的古琳不禁轻声地问道。 聂然向来不喜欢提前将计划全部暴出来,所以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我们。” “我们?”何佳玉不自觉地咬着手指甲沉思了起来,随后忽的瞪大眼跳了起来,“然姐,你不会让我们色诱吧?” 她那极大的反应让聂然,包括周围的几个人一愣。 严怀宇第一个回过神,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很嫌弃地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小然子怎么可能会让你色诱!” 何佳玉听了以为这话里的意思是说聂然舍不得把她当成诱饵一样拿出去,结果还没来得及笑,就听到…… “小然子又不瞎,找你这种,能诱个鬼啊!” 顿时,她嘴角的笑凝固了。 “你找死啊,信不信我把你丢进地雷区!”何佳玉暴怒着一把抓起了严怀宇的领子。 “好啊,要死一起死。”严怀宇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拉着她往雷区走。 何佳玉这下有些慌了,立刻松开了他,“谁要和你一起死,滚!” 两个人又在一旁斗嘴闹腾了起来。 施倩乔维他们四个人自动屏蔽了那两个人的打闹。 李骁沉默了几秒后,马上就领悟了,“你想让这里的岛民向海盗揭发我们?” 紧跟其后的是乔维,他颇为赞成地点头,“这招不错。” 班长古琳这时也明白聂然打什么算盘,但出于安全考虑,她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可很危险,我们在地雷的包围圈内,容易伤到自身。” 站在旁边的马翔点头附和着。 “所以要找人挖一条鸿沟出来。”聂然见他们全都明白过来,倒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这些人倒是挺快能跟上自己的思维的。 就说了两个字,这些人就一个个慢慢的都琢磨出来了。 “漂亮,一招致命。”乔维这时候不得不赞叹了一声。 “不是不是,我没怎么听懂,为什么要让岛民们揭发我们?这样的话不是自我暴露了吗?那还怎么打海盗?”已经吵完的严怀宇又挤进了人群里,不解地问道。 “就是啊,还有为什么要挖鸿沟啊,是要和他们正大光明的枪战,所以要挖战壕吗?”何佳玉也同样不明白地发问。 施倩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怪不得你们两个人能吵得起来,原来脑回路在同一水平线啊。” “喂,你又损我!” 眼看着何佳玉又要开吵,古琳连忙按捺住她,慢慢解释道:“不是的,聂然的意思是让我们几个装作俘虏,然后诱海盗前来查探,接着引爆地雷把他们全部炸了,我们乘此机会跳入鸿沟内躲避。” 古琳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后,何佳玉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哦,原来是这样啊。”但紧接着又一想,觉得不对劲。 “那前面的人中招后,后面的不进雷区了,那怎么办?” 聂然淡淡地道:“跳雷可以单独布放,也可以串联布放,这点你们教官没教过?” 何佳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估计教过吧,但问题她可能那时候睡着了,压根没听见。 原来还有串联的啊,好神奇。 “你早就已经全部想好了。” 所以才会那么无所谓他们的救援。 李骁冷傲的眼眸里多了一层比探究更深的东西。 “不然呢,等救援?那我估计早死了。”聂然笑了笑,转身朝着亭子里走去。 她聂然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救援,她只自救,不求救。 正文 044 别想试探我,棋差一招 那群人听着聂然的话,一时怔愣在了那里。 这是根本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的意思吗? 觉得他们不一定会找到救援,所以才会这样日夜不分的拼命改造地雷,给自己拼出一条活路。 当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形成后,严怀宇他们几个人的脸色有些垮了下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可在仔细想想,这并不能怪聂然。 自从野外生存开始,无论大雾也好,泥石流也好,甚至是海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依靠着聂然。 而且越靠,是越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以至于聂然只能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着,从未将希望放在救援的身上。 想到这里,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又愧疚又痛恨自己的无用。 他们几个大男人要靠一个小姑娘,也太他妈窝囊了! “咱们不能再给小然子拖后腿了!”严怀宇握拳,神色认真地道。 身后那群人沉着脸色,齐齐地用力点头道:“嗯!” 站在那里的柯鲁见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要钉在这方天地之中,凛冽的寒风吹起,可他们的眼底却似乎在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 “那个,你们要不然先去换衣服吧。”柯鲁也知道自己这时候打搅好像不太好,可看他们大有一种站到天荒地老的感觉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猛地回过神,低头一看,这才恍然发觉黏在自己身上那沉重而又冰冷的湿衣服。 刚才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颗地雷上,又加上看到聂然那暴戾狠绝的手段,早就忘记了湿衣服这回事了。 现在这么一提起,还真感觉到冷了。 “我靠,我说怎么那么冷,赶紧的换衣服去!”严怀宇第一个跳了起来。 “可不是,我说我训练了那么久的耐寒训练怎么还这么耐不住,原来还穿着这身湿衣服。”何佳玉也立刻回归原来的本色,不停地搓着手臂。 这会儿施倩禁不住扶额哀叹了一声,“原来白痴真的会传染!” 她竟然跟着这两个低情商的家伙站在寒风里那么久,不仅如此,还被他们的话有所感染。 真是太侮辱智商了! 站在施倩身后的乔维倒是比较淡定,“你再站下去,被传染的就不是他们的白痴了,而是感冒。快走吧。” 施倩被他这么一催促,皱眉道:“你可以自己直接走啊,干嘛非要我跟在我后面。” 乔维双手插在裤袋里,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道:“替你挡风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站后面。” 施倩听到后怔了怔,许久才干瘪瘪地道了一声,“……哦。” 乔维见她神色稍有些扭捏之色,嘴角扬起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弧度。 “我也替你挡挡吧。”这时候马翔也有样学样的跑到了古琳的身后,替她遮风去了。 只有何佳玉和严怀宇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对方一样。 严怀宇马上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不会给你遮风挡雨的,你死心吧。” “拜托,谁要你替我遮风挡雨,恶心死了!”何佳玉很是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接着就转身就冲着走了没多远的李骁说道:“骁姐,等等我!” 遭到嫌弃的严怀宇还没来得及怒声反驳,就看到何佳玉转身跑了,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没反击的他憋了一肚子的火,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自家的两个兄弟替女兵们挡着风,索性冒着寒风快步朝着村里面走去。 而另一边,聂然坐在亭子里忙着剩下的地雷改装。 一天已经过去了,还剩下三天,这三天内她必须要将地雷全部改完,并且全部埋好才行,不然的话根本没办法打这一仗。 正当她忙碌之际,这时候已经换好衣服的李骁却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聂然抬头,挑眉问了一句。 李骁走到她身边,冷冷地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改装地雷。” 说着,就开始拆卸起了另外一批刚送过来的地雷。 聂然见她手法也算得上纯熟,看得出在预备部队她肯定每天给自己加餐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那里拆卸,重组,改装,不停地重复。 “你这么知道他在说谎。”突然,李骁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但坐在那里的聂然却明白她说的是那名海盗。 “你觉得呢。”她不问反答地道。 “他有破绽?”李骁不确定地问。 从头到尾她一直站在那里看那个海盗的神情,并没有发现其他不妥的地方。 要说那根黑线她倒是发现了异常。 毕竟诡雷这种东西主要还是心理战术,那根黑线,分明就是迷惑排雷者的,在那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下,就算隐藏再深的肯定也会被排雷者发现,从而导致了排雷者的慌乱,剪错了导线,引发爆炸。 不过倒是后续竟然还有其他诡雷,这点她还真是没想到。 那海盗看上去那么贪生怕死的,她以为既然肯招了,按理来说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可偏偏没想到那海盗还留了后手! 这样一来,那海盗既博得了他们的信任,勉强留下一条小命,又能安全离开雷区,等着其余的诡雷爆炸,然后脱身。 一箭双雕,不得不说真是小瞧了他。 “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聂然头也不抬地小心翼翼地拆卸着,语气极为平淡地说道。 因为不相信,所以无谓身边是否有战友。 因为不相信,所以不希望任何人成为绊脚石。 因为不相信,所以不想欠下人情债,让感情控制自己。 她,只信自己! “所以,你才要让我们离开。”李骁神色冷然。 她一直以为聂然让他们走,一是还人情,二是认为他们这群人是包袱。 可现在才明白了过来,还有三。 她不相信任何人,因为不相信,所以任何人在她身边都会被她视为包袱,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打从心里就否定了他们,排斥他们,拒绝他们。 “还有就是还了你们为了救我,而差点被他们砍死的那份情了。”聂然平静地述说。 “如果没有那份情呢?” 其实这种愚蠢的问题在以前李骁肯定不会去问,因为这个答案太明显了,但不知为何今天她却问了。 聂然听到她的问题后,慢慢抬起头,眼底分明闪烁着几缕冷芒。“我会抛下你们,直接走。” 即使知道这个答案,李骁还是不免皱起了眉头,转而又道:“你不打算还这些岛民救治你的情分了。” 聂然冷嘲地一笑,“互相利用而已,算不上什么情分。” 他们救治了自己本身就是存在着目的,当时如果自己是清醒的,没有答应打海盗的话,他们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给丢在一旁。 当然,她知道这群人见死不救的理由,但这依然掩盖不掉他们对于自己的目的。 更何况,当初他们有过要暗杀自己的行动,一笔抵一笔,她并不欠这群岛民。 “那个孩子呢?” 李骁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聂然,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虽然刚才她和乔维的对话自己也听到了些许,可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保护这一片地雷,她觉得聂然一定有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去弄死那个海盗。 要知道,私下动用这种刑罚,作为当兵的,有心人要是真报上去…… 虽说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但处罚记过这两样肯定是逃不过的。 感觉到李骁那凌冽的眼神后,聂然神色依旧未变。 “找好了,找好了!”还没等聂然开口说话,依安德就带着那二十个岛民匆匆跑了过来。 聂然本来还想模糊了话题问她什么时候变得话这么多了,没想到这时依安德替自己解了围,索性她也就借坡下驴的转移了视线。 “就这几个?” 依安德自然是不知道聂然心里的想法,这会儿听到聂然这么说,以为不行,不安地道:“这些人不成吗?” “可以,你们几个人跟我去小树林。”聂然直接从亭子里走了出去,带着这二十个人往小树林走去。 这时候天空已经微微开始泛白了。 聂然看着眼前那片被薄薄雾气围绕着的小树林,旁边是那条把他们冲到这片小岛上的急流,此时水流依旧湍急的很。 她看了一眼那条河流后,转身走进了那片小树林。 说是小树林,其实就是几棵树,后面是一个土坡,前面则是一片空旷的草地。 聂然绕过那几棵树,走到了那个土坡的边缘,然后干脆利落的轻轻一跃,平稳的落在了那土坡下。 其他身强力壮的人见她跳了下去,也纷纷跳下了土坡,只有依安德这位中年大叔,看着那有些倾斜的角度后,最后只能很是勉强的滑下了山坡。 聂然看到所有人都下来后,随后拿起了一根木棍,指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粗粗划出了几条线。 “从这里到那里给我挖出一条鸿沟出来,要能够藏人。” 她刚才目测过距离,只有这个距离比较安全,不容易被那群海盗一眼就发现。 “不,你们利用这个坡度凿出一个弧度,尽量掏空,然后在挖沟。”不知何时跟过来的李骁此时正站在土坡上,说道。 聂然听到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掏空的话,海岛上泥土湿度高,万一下雨,容易塌陷,到时候这么大个坑就会全部暴露在外头,显然这并不是个好主意。 李骁看出了她的不赞同,但还是说道:“对于你来说这个距离没问题,但是对于何佳玉他们可能会有些吃力。” 聂然仰着头,嘴角挂着一抹笑,“当初在新兵连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贴心。” 那时候聂然还只是聂然,被冯英英她们那么欺负,也没见她出手。 “那时候不会死。”而现在,眼前那一片即将会埋入无数个地雷,他们必须要在爆炸的那一瞬间立刻跳进鸿沟之中才可以,不然就会被地雷的碎片射穿。 李骁从土坡的上方轻松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站立在了聂然的身边。 不用死吗?聂然冷笑着。 不,已经死了,那个叫聂然的人已经被溺死在了新兵连后山的那条河里,而现在的聂然早已不是那个懦弱的丫头片子了。 聂然眼眸闪过一丝寒意,复而微笑着道:“果然骁姐不是白叫的。” 李骁转过头,立刻道:“那你的那声然姐呢,白叫了吗?” 聂然侧目,看着她微笑着道:“别有意无意的来试探我。”随后催促着那群人道:“都快点挖,抓紧点时间。” 嘱咐完后,就抓着一根枯藤爬了上去。 李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轻皱了皱。 …… 两个人重新折返回了亭子,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远处刚搬着雷朝亭子里走去的何佳玉正巧看到李骁和聂然一同回来,急忙道:“骁姐,然姐,这是最后一批了!接下来我们打算去大门那边排。” 聂然点了点头,不在意地道:“随便你们。” 悬崖这一块是这几片地雷区里最难的地方,守门那边有枪和海盗,加上自身也怕被地雷给殃及到,所以地雷埋的并不密集。 安全系数相对来说,要高很多。 何佳玉一听聂然应下来了,抓着那名海盗笑嘻嘻地道:“行!大功臣,咱们走吧!” 聂然无意间一瞥,看那海盗脸上好像有淤青,对何佳玉的态度也十分的害怕,不用说也知道了,这姑娘肯定手痒,找海盗打了一架。 不得不说这个何佳玉可真是不怕死,万一海盗耍诈,一刀捅过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 聂然看他手上的绳子已经被解了下来,应该是何佳玉觉得这海盗打架不行,没什么威胁力,所以才放下心,将他的绳子给解了。 倏地,聂然眸子危险的半眯了起来。 在何佳玉抓着海盗要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出声叫停了那两个人,“等一下!” 何佳玉停下了脚步,疑惑不解地转过身问道:“然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聂然站在台阶上,微微俯视着那位海盗,似笑非笑地道:“咱们的大功臣劳累了这么久,不如赏点什么吧。” 有了刚才坐在地雷区里的赏赐后,那海盗吓得连连摆手,说话都有些颤抖着,“我……我没耍什么诡计,我真的,我把雷都给你们排干净了,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别这样……” 聂然也不说什么,只是对一名一起跟着何佳玉过来的岛民低声吩咐了一句,那岛民立即点了点头,就往村里走去。 那海盗看到那岛民跑的飞快,也知道到底迎接他的又是什么,吓得脸色苍白一片。 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但最终还是咬牙硬撑着,等着那最后一刻。 很快,伊舍带着一个小饭盒跑了过来。 “给,这是你要的东西。”她跑的很快,说话间也有些微喘。 聂然接过那小饭盒,走到了那名海盗身边,“不要奖赏?” 那海盗连连摇头,“不,不要!” 有了前车之鉴,他怎么可能还会再点头。 聂然听到他如此肯定的回答后,像是惋惜地打开了饭盒,里面一碗温热的泥土腥味极重的褐色汤汁。 “既然这解药你不喝的呼,那好吧,我也不强求……”她装模作样的将饭盒合上。 那海盗一听,是解药?! 原本他有想过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吓唬他们,所以故意说什么毒药。 但现在见她这么一脸正经的样子,他真的是彻底搞不懂了。 不过反正是解药,吃下去也没什么,于是立刻马上就伸手去抢,“我喝,我喝!” “咕咚”“咕咚”两三口喝完了那药后,那海盗的眉头皱得死紧。 好难喝的药,怎么比刚才那碗毒药还难喝! 聂然笑眯眯地将碗从他手里拿了回来,说道:“不过这药性只有一半,你乖乖排雷呢,另一半奉上。若是不乖呢,这只解了一半的毒,会死的比别人慢,当然这其中的滋味也比别人更难受。” 那海盗本来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和何佳玉打完一架后降低他们的防备心,四肢没有了束缚,可以趁机逃跑,又加上现在毒也解了。 但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现在和他说什么? 解一半的毒?! 怎么还有解一半毒的道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聂然,却在看到她鬼魅笑容后,心头一跳,刚才她也是用这种笑容看着自己的。 完了完了,自己的小心思肯定是被发现了。 这女孩儿既然能看穿自己第一次和第二次,怎么可能看不穿第三次! 唉……又是棋差一招! 不管他现在喝下去到底是解药还是真正毒药,反正就是被彻底套住,跑不掉了。 他垂丧着脸,保证道:“我……我明白,我一定乖乖排雷,一定!” 接着就被何佳玉给重新带走了。 随后走来的严怀宇听到刚才的话后,禁不住好奇地闻了闻那药碗,恶臭的很,忍不住捂着鼻子退了几步。 “怎么会有这么臭的毒药。” “哪儿啊,这只是普通的活血化瘀草药,然后我又加了点别的东西,才会这么臭。”伊舍贼贼一笑着解释道。 严怀宇很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啊?” 伊舍开怀地笑着,“臭草,专门长在茅坑旁的,常年吸收茅厕里的那些作为养分,所以特别的臭。” 严怀宇光听她说的这番话后,眉头都紧锁了起来,“伊舍真亏你想得出。” 其他的几个人也同样皱着眉头,显然是被那个臭草给恶心到了。 只有聂然,很是平淡地瞟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直接丢粪便。” 结果,遭到了集体的呕吐声。 “呕!小然子你也太恶心了吧!”严怀宇捂着嘴,自动脑补了刚才那碗加了……的中药被海盗喝下去的画面。 天,简直不忍直视! 正文 045 她没有亲人,倒戈 接下来的时间内,每个岛民全身心的投入对抗海盗的准备之中。 柯鲁带领的那七八个人和严怀宇何佳玉他们几个人埋头排雷,而依安德则带着另外二十个人则夜以继日的不停挖沟。 聂然和李骁更是不眠不夜的改装地雷,勘察地形,并且模拟各种意外,力求不出一点错误。 毕竟,来的是一百多号的海盗,以及一百多条枪,而他们只有几个人,和这些地雷。 如果不能一次炸毁这群人,他们一定会被剩下的那些海盗用枪扫成马蜂窝。 终于,在海盗回来的前一天的傍晚时分,所有的一切全都基本妥当了,除了小树林前最后的那一点点埋雷的收尾阶段。 严怀宇他们几个觉得明天这里是最重要的地方,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所以一个个动作慢的赛乌龟。 聂然见他们磨磨蹭蹭的,想上自己解决了,谁知严怀宇以她大病未愈做借口,让她好好坐在一边好好休息,等弄完之后再来检查就好。 被推到一边的聂然想着有李骁在旁边,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又想到自己的确这几天不间断的熬夜,没有好好休息,又有发热的现象,索性踱步走到了不远处的河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闭目养神。 但闭上眼还没多久,就听到一个小小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的走了过来。 聂然猛地睁开眼睛,唰的一下眼神凌厉地望了过去,看见是克里站在不远处后,她这才松懈了下来,重新闭上了眼。 不远处的克里在看到她的眼神后忍不住小小地瑟缩了一下,踌躇了几秒后见聂然没什么太大反应,才继续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聂然感觉到身边有个小小的热源靠近自己,不得已睁开了眼。 只瞧见那小小的人儿坐在自己的身边,正抬头默默地眨巴眼看着自己。 自己冷脸给他那么多次了,这小子还跑自己这儿来干什么? 克里看到英雄姐姐盯着自己看,不再睡觉后,小声地问道:“姐姐,族长说明天你们就要替我们赶跑那些大坏蛋了,是真的吗?” 聂然眉梢微扬,大坏蛋? 转而一想,她才明白了过来这小子嘴里的大坏蛋是谁。 大坏蛋…… 呵,到底是小孩子,就是说那些残酷无人性的海盗都用这么可爱的形容词。 她简单明了的“嗯”了一声。 何止是赶跑那些大坏蛋,她还要炸死那群大坏蛋呢。 “那你现在紧张吗?”克里消瘦的脸庞上显得那双眼睛大而明亮。 紧张? 聂然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很明显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杀海盗而已,她为什么要紧张? 虽然说那些海盗人数很多,但她手上有这么多地雷,只要运用得当,这场仗她是赢定了。 克里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很紧张,我好怕有人死掉。”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情绪变得低落了起来,垂着头,小脸垮着。 聂然斜睨了她一眼,平静地道:“和你有血缘的人都死了,其他人死不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无关的人,那又什么好紧张的,保全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 谁知,克里却摇了摇头,反驳道:“不会啊,即使没有血缘,他们一样也是我的亲人。因为我和他们有感情啊。” 感情? 聂然听到这两个字后,嘴角正要扬起了一抹嘲弄地笑,却听到他欢快地说道:“就像英雄姐姐和其他的哥哥姐姐一样,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那笑容瞬间凝在了嘴角。 可克里并没有发现,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这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话他还是从伊舍姐姐那里听来的。 当时他不懂为什么那群哥哥姐姐明明离开了,结果却又回来了。 后来伊舍姐姐告诉他,这些哥哥姐姐们他们之间有着比亲人还要亲密的感情,所以才会奋不顾身的回来。 而那种情意叫做战友情。 好吧,虽然他还并不明白什么叫做战友情,但是他懂比亲人还要亲的感觉,就像族长、伊舍姐姐、柯鲁叔叔对他一样。 聂然看着身边那小子单纯向往的美好笑容,冷冷道:“我和她们不是亲人。” 那几个人怎么可能是她的亲人,他们那几个人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配说是亲人两个字。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有亲人,所以也不会有人能够配得上这两个字。 可克里哪里知道她话里的含义,反而用力地点了点头,扬着大大地笑容,“对啊,所以才说胜似亲人嘛。” 显然他还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样子。 “……”聂然抽了抽嘴角,然后就默了。 不在一个频道上,多说什么都没用。 一时间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克里见她没有再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焦急,他想了大半天,又重新起了个话头。 “姐姐,你为什么要当兵啊?” 聂然冷淡地回答:“因为一次意外。” 而且是一次说出去都没人相信的意外。 克里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道:“意外?” 伊舍姐姐不是说,当兵是因为有一颗保卫国家的心吗? 怎么到英雄姐姐这里,就变成意外了? 聂然淡淡地“嗯”一声,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话题就这样又被终止了。 克里这下皱巴着小脸,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最终还是憋不住地绞着衣角,很是为难地道:“那个……族长人很好……明天打海盗很危险,英雄姐姐能不能……” “不能。”还不等克里说完,聂然就一口拒绝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这回克里不止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珠子了,连小嘴都微张开来。 他根本连话都没有说完啊! 但聂然怎么可能不知道,从他坐在自己身边各种没话找话的时候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几天克里一直远远的等在她身后,也不说话,就安静地跟着,但是只要一靠近雷区,他就会乖乖地站在外围等着,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跑到自己身边来。 今天他却从雷区那边走了过来,足以可见他是有事要对自己说。 所以,她一直等着。 没想到这小子原来是想给依安德求情。 明天他们诱敌深入,依安德是族长,把这件事告诉海盗们听的同时也会把他们带进地雷区,这个举动的确是带着巨大危险的,一旦爆炸时他逃跑不见,粉身碎骨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问题是,她刚才在路过小树林走到河边的时无意间听到了依安德和柯鲁起了争执,话语里依安德分明就是抱着和那些海盗同归于尽的想法。 想来这小子大概也是听到了,生怕依安德真的会死掉,所以赶紧跑过来想要找自己帮忙。 对此,聂然只是语气冷淡地道:“真正想要活命的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会在完成任务后,拼尽全力的保全自己,但如果他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我就算造个防爆屋把他关在里面,也没用。” 做任何事,决心是至关重要的,但这份决心会把你带向胜利还是灭亡,完全取决于自己,别人是帮不了的。 更何况,她也没那么好心,会去帮一个想死的人。 对于想死的人,她基本上只会“好心”的帮他去死。 而很明显,克里爱沉浸在她那一大段话里没有缓过神来。 这是英雄姐姐第一次对他说那么长的话,感觉好深奥啊。 为什么造个防爆屋还会没用呢? 是不是没造好啊? 当他的小脑袋里胡思乱想之际,古琳却从小树林那边走了过来。 “聂然,小树林前的地雷全部埋好了,李骁让你去看一下。” 聂然轻轻地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小树林那边走去。 只是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那个身影没有跟上来时,不禁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去。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克里默默地站了起来,但不肯离开,眼底盛满了恳求之色,呐呐地道:“族长人真的很好。” 他虽然没有完全听懂英雄姐姐的那句话,但他听懂了那句拒绝,他年纪小不知道如何请求,只能干瘪的重复着依安德人很好这一句话。 “族长真的、真的很好。” 聂然看出了他眼底的期盼,但最终她并没有说些什么,反而冷漠地转身往前走去。 克里见她就这样走掉,急忙冲着那抹身影喊了一声,“英雄姐姐!” 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那张小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和悲伤。 …… 古琳跟在聂然身后,她并不知道克里和聂然说了什么,但很明显,聂然再一次的没有给克里好脸色。 上次克里踩地雷时,她也是冷冰冰的,所以古琳觉得大概聂然是不喜欢小孩的吧。 不过,小孩子那么可爱,为什么聂然不喜欢呢? 特别是克里,乖巧聪明,连李骁这么个冷傲的人对他也会说上几句话,怎么到聂然这儿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呢。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走回到了小树林前。 严怀宇看到聂然出现后,不知为何格外高兴地走到她面前,指着那一片地雷说道:“小然子,你看!还不错吧!” 他们用的都是绊发式的,所以只要不启动最后那个开关,踩在雷区里就和踩在平地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只要启动了那个开关,所有的地雷会在开启后齐齐从土里弹起来,然后爆炸,想四面八放喷射,几乎没有杀伤死角。 聂然仔细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每一颗都在泥土下隐藏的非常好。 “不过我觉得,那里应该再埋两颗,就更完美了。”严怀宇开玩笑的指着那两处死角说道。 有谁会在海盗不会走动的地方埋雷的! 一群人知道他闹着玩儿,都不搭理他,但只有已经惊弓之鸟依安德却着急忙慌地说:“那要不要再埋几个?” 聂然看他眼底慌乱,神色焦灼不安,明显是紧张到了极致。 她漠然地看了依安德一眼,冷淡地说:“明天不用你来做这件事。” 依安德一听,顿时跳了起来,“为什么?!” 就连在场的另外几个人也面露诧异。 这怎么说换人……就换人了? 一点征兆都没有! 李骁眉头皱起,看上去并不同意聂然这样反复无常的做法。 “这里没有比族长身份更大的人了。”她冷声提醒了一句。 想要把他们引过来,肯定是族长来做告密者最合适,他代表的是整个岛上所有的岛民,再者说了,他和海盗头子还有一层亲戚关系,由他来做,海盗头子会更相信才对。 “是啊,是啊,这里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依安德连忙点头。 这些年这群海盗如此肆无忌惮的欺压这里的岛民,这一次,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群人的,哪怕拼上自己这条老命! 聂然一双眼眸里带着三分的冷厉,“你前几天盲目冲到海盗面前,害的我花了那么多精力才撬开他们的嘴,这件事你以为我会和你就此算了吗?像你这种易冲动的人,我可不敢用。” 一旁的柯鲁听到后,立刻点头应和,“对对对,族长人老了,行动也不方便,反而会坏事,不如我来做!” 他本来还在犯愁,怎么和聂然说把诱饵的人选给换下来,没行到聂然竟然主动要求换人。 这实在是太好了! 刚才他还在苦心劝说着族长不要犯傻,可谁知道族长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怎么劝都不停。 但其实这也怪不了他,这么多年的耻辱、怨恨终于要全部结束了,那种埋藏多年的情绪一下子喷发出来,人肯定会变得有些失常和神经质的。 又加上,他作为族长的压力,以及伊舍被抢去做海盗夫人这种作为父亲的无能为力,那种多样情绪的糅杂在一起,失控、钻牛角尖是一定的。 依安德听到了聂然的之后后,他心里头发虚了起来。 他以为过了几天了,聂然不会再找他算账了,没想到原来她一直记在心里。 “不是的,我……我那天是……是冲昏了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明天一定不会出问题的,我保证。”他满是诚恳地发誓说道。 聂然冷然一笑,“用死来保证吗?” 依安德心头一震,随即有些恼了的样子,“反,反正,我肯定能做好这件事的,你相信我!” 死又怎么了,只要能打退这些泯灭人性的东西,死他一个也不算亏! “我连活人都不信,更何况是一个打算去死的死人。”聂然冷冷地说完后,偏过头去往村子里面走去。 可依安德还是不死心,追了过去道:“可是我发誓,我真的……”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聂然转过头来,那双眼眸在傍晚的暮色下异常的锐利,“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那双极具气势的森冷目光让他心头悚然一惊,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聂然见他没了声音后,这才继续往村里头走去。 夜色已经慢慢开始降临,聂然穿过几个小院后,径直来到了另外一间小屋门前。 门外头有两个岛民尽责地站在那里把守着。 他们一看到聂然来,点了点头。 聂然直接将门推开,里面赫然蹲着的是那位替他们尽心尽力排雷的那名海盗。 因为他得到了聂然的关照被单独的僻在了一间小屋子里,一天一顿稀粥,以聂然的话来说就是,反正饿不死他就成。 “休息的还好吗?”聂然反手将门关上后,坐到了那海盗的对面,随手将旁边的油灯给点了起来。 原本黑漆漆的小屋总算是亮了起来。 那海盗看见是聂然正好整以暇的坐在自己对面,微笑着望着自己,他心里头就一阵发寒,胆颤地道:“还……还好……” “还有什么想要玩儿的吗?”聂然靠在椅背上,看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她嘴角突然轻扬起,似有深意地道:“比如说,逃跑之类的。” 那名海盗心头一个“咯噔”,看吧,看吧,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那些心思全都被这个女孩儿看穿了! 他像是摇拨浪鼓似的,一阵猛摇头,“不不不,不玩儿,我……我不玩儿了……” 聂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明天你大哥就要回来了,当然不用逃了,他会替你撑腰的。” 那海盗听到她那抹诡异地笑意后,心头一跳。 的确,他是抱着这个想法。 想尽力拖延到大哥回来后,有了大哥和其他兄弟们做靠山,又加上这些地雷他基本上清楚埋的地方,到时候完全可以把他们全部抓获。 但……现在她能这样说,是不是代表着,她又一次的把自己给看穿了,然后打算灭口?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要杀……杀我?”他抖着嗓音颤巍巍地道。 “杀你?”聂然惊讶地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是咱们的大功臣,我怎么可能会杀大功臣呢。” 那海盗听到这话后,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就是不知道,你大哥如果知道自己的小弟贪生怕死的把这里所有雷区的地雷和诡雷全都替敌人排干净后,他会不会杀你。”聂然眯着眼微微一笑,犹如一只狡黠的狐狸。 那海盗才呼出的半口气又重新给吸了回来。 这是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来杀你呢?其实我还蛮好奇的。” 聂然的话音刚落,那海盗“扑通”一下,再次跪倒在地,“不,不……不要说,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大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虽然大哥的手段比不上这个女孩儿,但是被砍断四肢丢进大海里肯定是逃不掉的! “哎呀呀,这是干什么。你年龄比我大,我可承受不起啊。”聂然话是这么说,但人却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他,“我呢肯定不会杀你,但是他呢就一定会杀你,所以你打算如何?”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告诉他,如果不想死,只能投靠她! 投靠她,那不就是变相的……倒戈?! 那海盗一脸震惊,“你……你要我背叛……” 聂然嘴角的笑意冒着丝丝的寒气,浓黑如夜的眼眸里满是讥讽,“背叛?你不早在诡雷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就已经背叛了么?” 那海盗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睛里充满了犹豫和迟疑。 聂然见此,毫不犹豫地又下了一记猛药。 她作势站起来往外走去,“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你不可,毕竟还有其他人在那边等着,所以你如果不答应的话,我绝不强求,就是你的毒……” 那海盗听到后,心头一急,脱口就道:“我答应!我答应了!” 小命都保不住了,还管什么倒戈不倒戈! 再说了,回到大哥那边他也不一定活着,还不如就此赌一把。 聂然站在门口,听到他的回答后颇为满意地一笑,“好,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别给我耍花招,听到没有。” 海盗忙不迭地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窗外的夜色越发的深重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黑暗中蓄势待发,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推荐一妹子的文文《隐婚秘爱之盛宠影妻》,正在PK中,需要大家的支持啊!~快去瞧一瞧看一看啊!~么么哒~ —— PS:你们真的不打算冒个泡和蠢夏一起愉快玩耍了吗?!海盗明天就要来了,小珩珩还远吗~还远吗~远吗~吗~【无限回音】 正文 046 海盗归来,计划不如变化 和那海盗说完之后,聂然从屋内走了出来,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看上去已经站了一些时间的李骁。 只见她眉眼冷冽地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自己。 两个人以一种隐隐对峙的架势互相望着对方。 聂然随后跨步往外走去,就在和李骁擦肩而过时,听到她低冷的声音传来,“你不用族长,用海盗,这太冒险。” 聂然这几天和李骁在一起改装地雷,研究地形,相处的这几天里,她发现李骁有很多的想法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不过相比起自己的剑走偏锋,李骁却更偏向稳当保守,耗时比较长的方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每个方法都是在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众人前提之下,然后才集中火力的去攻打海盗。 这一点让聂然很是不屑。 若是一味的护着所有人,那还打什么,怕死怎么能成事。 成事,就是要不怕死才对! 当然,除去这一点之外,聂然觉得,就单纯的看李骁这个人,的确在当兵的这群同龄人里算是不错。 要能力有能力,要想法也有想法,所以就凭着她和自己这份不谋而合的想法上,聂然也勉强会缓和一些脸色。 “可你觉得依安德适合吗?就凭他那副急不可耐的要仇杀的样子。”她转过头去,神色淡然地看向了李骁。 李骁神色微变。 的确,她是发现依安德情绪有些失控,但他的可靠性远比起这个海盗来得强啊! 这海盗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不停的欺骗所有人,妄图逃离。 明个儿所有的海盗一回来,他怎么可能还会听命于聂然!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那群海盗,那到时候…… “可是,族长至少不会背叛我们!”李骁紧锁着眉,分明还想要替依安德在争取一把。 聂然轻笑了起来,眼底却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可他会害了我们。” 背叛?呵,她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一个人,又何来的背叛这两个字。 至于那海盗再次倒戈…… 她笃定这人不会那样做。 或许背叛大哥这件事让他不足为惧,但那服药却成了他心里最大的恐惧。 又加上这海盗小心思不少,这第一碗第二碗之间真真假假让他越发肯定自己肯定是中招了。 所以只会更加尽力的去把自己吩咐的事情办好。 而依安德不行,他现在本身情绪就有些失控,如果明天在看到海盗的时候情绪不对劲,被海盗发现,那么这些地雷就全都白埋了。 没有地雷,他们这几个人凭着那几杆子从那十几个海盗手里抢来的破枪根本没办法抵抗,到时候就真的等死了。 涉及到自己生死问题,她是绝对不会含糊过去的。 聂然见她不说话,继续冷声道:“如果你不怕你的战友们、岛民们都死在他手里,那你明天大可以让他继续出面。” 这一句话比其他任何一句争执都好上千万倍。 李骁是正统的部队出身,从小甚至就长在军区,战友情、集体荣誉、以及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这种精神是从小就被灌输到大的,所以她一定会为了严怀宇他们,还有那些无辜的岛民们妥协。 果不其然,李骁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良久后,才开口说道:“你确定那个海盗一定比族长可靠?” 聂然很有把握地点头,“当然,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命。” 李骁又思索了一番,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这人几次三番威逼之下,为了自己的小命立刻倒戈,足以可见他是个非常惜命的人。 “希望你的决定不是错误的。”最终,李骁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然后转身离开了。 聂然知道,李骁这是默认了。 其实她相信,以李骁的能力,肯定也觉得依安德不是特别合适,只是苦于找不到适合的人,这才勉强了下来。 后来听到要撤换,便以为找到了更何时的人选,所以才不发声。 不然也不会到现在看到了自己找的是海盗后,才开口为依安德争取。 很明显,李骁觉得,依安德虽然情绪不对劲,但比起海盗来说,还是他更为安全保险。 可惜啊,有时候看上去安全,不代表不会给自己带来危害。 反而倒是看上去危险的,可能还会出现一线希望。 …… 隔天一早,村里面的人按照聂然的吩咐按往常一样忙碌着。 而聂然他们一群人则带着那个海盗来到了大门处的瞭望台上,那里是专门用来勘察海上状况的。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从早上就一直盯着海平面,可直到中午,足足四五个小时过去了。海上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船只过往的影子。 原本预计早上会回来的船只,竟然到了中午还没到达,严怀宇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被这个海盗给耍了! “喂,你个混蛋是不是骗我们啊!说好早上,现在都中午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说着,就一把揪住了那海盗。 那海盗被他这么大力气的抓着,害怕得急忙想要找寻聂然的帮助。 可转头一看却发现聂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海平面,像是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那海盗生怕被严怀宇直接从瞭望台丢下海去,急忙摇头证明道:“不,不是的……我没有骗人,大哥那天是说今天到的……我真的……没……没骗人!” “那为什么人还没到!”严怀宇恶声地质问道。 “还和他费什么话,先让他和我打一架再说!看老娘不把他打得六亲不认。”何佳玉说着就撸起了袖子。 “我……我是真的不……不知道啊……可能……可能耽误了吧……”那海盗看到后,立刻就急了,说到最后话语里感觉像是要哭了一样,眼神频频朝着聂然望去。 这在海面上本来就有各种未知意外的,说是今天可以到,那也只是可能啊,万一出现什么大风大浪的,迟个两天也是很正常的啊。 要知道飞机都有可能晚点,更何况还是在海里航行的船。 聂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淡淡地瞥了眼乔维,示意让严怀宇放手。 乔维收到聂然的眼神后,走到了严怀宇身边,握住了他那只抓着海盗的手,笑着道:“你就别迁怒他了。我们最多就是白等而已,可他身中剧毒,只怕这时候比我们还急。” 严怀宇听到后,哼哼了两声,这才松开了手。 可那海盗一听,心里的那根弦儿再次绷紧了起来。 心里越发的着急起来了。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终于,平静的海面上一艘船渐渐的驶了过来。 聂然第一个发现,连忙让海盗上前去查看是不是他们的人。 海盗对于聂然的手段那是怕的要死,一听到她的吩咐后,急忙跑上前去,可看了又看, 他很是奇怪地咦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不对劲啊。” 旁边的何佳玉连忙问道:“怎么了?” 那海盗一脸莫名地道:“按理说大哥回来的话,应该两艘船一起回来,怎么今个儿只有一艘船?” 一艘?! 聂然快步走过去,抢下他手中的望远镜朝着远处看去。 果真只有一艘。 “那怎么办,这两批人分别进来的话,那地雷还怎么引爆?”严怀宇这下急了。 他们好不容易把雷都埋好了,等得就是一网打尽,可现在竟然只有一艘船,人也没齐全啊。 这要是引爆了炸药,剩下的那些海盗怎么办?! “就是啊,这地雷也不能分段制爆炸啊!”何佳玉皱着眉头,只觉得事情好像变糟了。 “那要不然咱们先躲着,等人都到了再进行计划?”向来不怎么说话的马翔这时候提了一个无比糟糕的意见,明显也是慌乱了。 要知道,还有十几个海盗还在村里面关着呢,如果其他海盗问起来,交出去他们会告密,不交出去会让海盗起疑。 所以这个提议根本不可能成立。 不过这也怪不了他们,毕竟这群人没有实战经验,即使都已经空手挖雷了,但和海盗这么面对面的来上这么一场,还是会紧张。 更别提现在计划出现了问题,那就更加心慌了起来。 倒乔维在一旁还算镇定,“你们先别慌了阵脚,先看看再说。” 说着,就把目光转移到了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聂然身上。 只见她神色平静地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远处海平面上的船只,情绪不泄露一丝一毫。 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能如此不慌不乱,乔维真是不得不佩服她。 而站在聂然旁边的海盗听到他们说的这些话后,心里头开始活泛了起来。 他们这是没把握杀掉自家的大哥了呀? 既然他们没把握,那自己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呢,到时候只要反咬他们一口,把他们全杀了,就不怕伊舍不交出另外一半的药来!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突然间,一个声音淡漠地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扭头看去,却看见聂然嘴唇划出一道薄而冷厉的笑意,“你可以试试看,只要你敢拿你的命来赌一把。” 那海盗一看到聂然笑就感觉心里发毛,背脊骨蹿起了一股寒气,想了想前几天那两具被爆了头,还有一具被逼供后惨死的样子…… 又看了看聂然那副淡定不已的模样。 难道她有另外的计划? 于是,他骤然变了脸色,立刻丢了那一闪而过的想法,连连摇头的表明自己的忠心,“我……我没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我一定会帮你们的,一定!” “你下去接应,该问的都替我问出来,不然……”后半句话聂然并没有说完,但那话里的意思显然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那海盗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然后就忙不迭的往楼下跑去接应其他的海盗了。 聂然他们一群人也随即下了楼,躲在了不远处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这群海盗的归来。 不一会儿,人的脚步声从远处慢慢地响了起来。 那海盗一看到人后,急忙跑上前去,喊道:“二哥,你总算回来了!” 那名被称呼为二哥的海盗头子名叫莫力,此时脸色并不是特别好,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怎么了二哥,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啊,是不是这票没干成?”那海盗见自家二哥心情不好,以为是没劫成功货,这才拉长着脸。 “史子,我看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吧!”原来那名海盗名叫史子,当场就被莫力身后的一名海盗给踹了一脚,“咱二哥出马,怎么可能会没干成!” 史子摸着自己被踹疼的屁股,很是奇怪地问道:“那二哥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 “咱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好几艘军用船,还好咱二哥机灵立刻掉头,不然差点就被扣了。” 史子一听,连忙用一种崇拜的语气夸奖道:“咱二哥就是厉害。” 被这么夸奖了一番后,莫力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忍不住就得意了起来,“那是!我好歹也在这海上混了这么多年。” “可不是,咱二哥什么没经历过啊。” “没错,这几艘小船二哥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身后一群海盗连番的夸奖,气氛这才活跃了起来。 “不过……大哥呢?”史子往后头瞧了瞧,问道。 莫力毫不在意地道:“他啊,他向来小心谨慎的很,所以和我们分开行动,估计得晚一天到。” 在角落里听到这番对话的古琳也急了起来,“怎么办,他们真的分开了,另外一批要明天才回来。” “要不然我们等明天?”何佳玉不确定地看着李骁和聂然。 “不,我们也分开行动。”李骁沉着地回答。 严怀宇疑惑地问道:“怎么分开行动啊?” 李骁径直说道:“聂然还留着一批地雷,分批解决。” 聂然不由得侧目看向李骁,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明明将那批地雷藏得很隐秘,这人是怎么发现的?! “然姐,你还留了一批?你什么时候留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就是说啊,你什么时候留的?我们怎么都没看到。” 身后的那几个人惊讶地一个个低声问了起来。 聂然沉声思索了一番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事情仔细交代了起来,“你们几个都在外围候着,凡是漏网之鱼直接我拿枪扫,一个不留,听明白了没!” “你要单枪匹马的去?”乔维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嗯。” 你染始终觉得这些人跟在自己身边是累赘,当初李骁的设想并没有错,那个鸿沟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太吃力,如果跑慢了很容易被炸飞。 到时候只会殃及到自己。 “不行,这太危险了!”严怀宇一口拒绝,毫无商量。 “就是啊,然姐,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何佳玉也缠住了聂然的手,不让她离开。 “我不想被你们拖累。”聂然冷冷地甩开了何佳玉的手,猫着腰就往外头走去。 谁知,这时候李骁却跟了上来。 聂然皱了皱眉,无声却又冰寒地看了她一眼。 刚才那笔账自己还没来得及和她算呢,她自己跑过来干什么。 “我不想出现意外。”李骁看出了她眼底的不悦,冷傲地回了一句。 意外? 她觉得自己会失手? 聂然挑了挑眉,看着李骁疾步朝着小树林走去的背影,最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而另外一边,史子还在和莫力他们在聊着天,心里一直顾念着角落里的人,偶尔眼睛会在不经意间望上那么几眼。 就在这时候,莫力却开口问了一句,“对了,其他人呢?这都多久了,其他那几个臭小子怎么还没跑下来。” 史子一听,心里头一跳,勉强笑着道:“他们啊,说是大哥二哥要回来,一大早就去村里面抓人帮忙干活,说是要准备顿好吃的给大哥二哥接风洗尘。” 莫力听到后很是满意地点头笑了起来,“这几个臭小子还算有良心。走,咱们也进村去,这大半个月待在船上,老子都快成和尚了,必须得乐呵乐呵下!” 史子看他要进村,马上上前阻了他的路,“那个二哥……有件事我得向你报告。” 他刚才看见那个角落里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知道这是计划要实施开始了。 “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等我乐呵完了再说。”莫力被这样他这样扰了自己兴致,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地皱眉说道。 史子摇了摇头,很是严肃认真地说:“不是的,有外人进咱们岛了。” 莫力听到后,神色立马就变了,“外人?!谁?!” 他们这里多少年没进来过外人了,怎么这会儿突然有外人出现了?! 这让他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史子感觉到莫力身上的气息有了起伏,赶忙说道:“二哥你别急,我问过了他们了,说是来野营的,结果山体滑坡被水冲了过来,都是年轻的小姑娘。” 莫力将眉头锁成一个川字:“你确定?” 这里这么隐秘,还能有外人进来,必须要小心才行。 史子用力地点头,“嗯,检查过她们的行李包,里面就一手电筒,还有一张已经湿烂的地图,其他都被河水冲走了。我想了想,大哥二哥都不在,我也不好瞎做决定,就绑在了那个小树林那边,没让他们进村。” “绑那儿干什么,直接枪杀了不就完了。” 大哥当初明明说过,任何外人进岛一律直接枪杀,怎么这群人是没带脑子吗?!莫力恼怒地看着眼前的史子。 史子搓了搓,讪笑地道:“我本来也这样想的,可看到那几个年轻小姑娘水灵灵的,这不……想着留给大哥二哥尝尝鲜嘛,这村里的毕竟都尝过了,不得劲啊。” 小姑娘,水灵灵的? 这两个词一冒出来,莫力眼睛里就发亮了起来,“哼!你这臭小子倒是想的仔细啊,走!去看看那几个姑娘,要是不好看,我非踹死你。” 说完后,就急不可耐地催催了起来。 “是,是!二哥,这边走!”史子引着这四五十个人往小树林那边走去。 水灵灵的小姑娘,嘿嘿…… 光是想想莫力就心里头发痒。 要知道他在船上憋了大半个月了,就是因为大哥说什么船上带女人晦气,不让女人上船。 也不知道大哥哪儿来的这种迷信,害得他只能这样硬生生憋着。 不过没想到啊,这会儿回来居然还有新鲜货可以尝,简直天上掉馅儿饼了,这下可以好好发泄一场了。 越想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扩大了起来。 反正不管这几个外人到底是谁,到时候爽过了再杀也一样啊,几个姑娘而已,不足为据。 于是,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朝着小树林进去了。 海盗总算来了,有没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反正我有!~嗷呜~ 正文 047 诱敌深入,一举歼灭 才一进小树林的入口,莫力就看到不远处两个身影被绑在了树干上。 莫力朝着那两个身影指了指,问道:“就两个?” 史子一看,聂然被绑在那里,心里突突了两下,只觉得这下莫力是死定了。 于是越发的殷勤了起来,忙不迭地一阵点头,“对,就是这两个。” 莫力觉得远处看看不出什么玩意儿来,立刻就快步走了过去,顺便随口问道:“来了几天了?” 史子跟在他身边,心里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应该有四五天了。” 莫力一听,刚要走到跟前的脚立刻停了下来。 史子见他突然停了下来,心头猛地一个骤停,神情也变得紧张了起来,但为了怕被发现,只能强压着那股慌张,问道:“怎……怎么了?” 而另外一边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的聂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似是被绑了好几天而没有力气的样子,实则她却身体绷紧着,等待着最后那一击。 但谁料,走了一半的路,那些海盗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聂然眉头轻皱了起来,隐藏在树后的手悄悄地将袖子里的军刀慢慢地拔了出来。 她听不清史子对着那群海盗说什么,但如果他真敢背叛,第一刀杀得就是他! 就在聂然将刀握在手里之时,却听到不远处的史子哎哟的叫了一声。 她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只看见莫力猛地一脚踹在了史子的屁股上,骂骂咧咧地道:“四五天了这么绑着,还水灵灵个屁啊!” 聂然一听,这才放松了些许。 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史子,他还以为自家二哥是发现了什么。 还好不是。 劫后余生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尴尬地一笑,“我……我这不是……这不是听大哥二哥的话,不许放外人进来么。” 莫力当下又踹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地道:“我他妈是让你不许放那些可疑的、具有危险性的人,就这两个女的,手无寸铁,哪儿来的危险?!” 他最喜欢玩儿的就是那些女人在床上不停的求饶,挣扎,那才引得起他的兴趣啊。 可这两个都被绑了四五天,哪儿还有力气了,到时候躺在床上就像是个死人一样,那还玩儿什么! 想到这臭小子这么辣手摧花,搞得他兴趣全无,气得又是一脚上去。 史子连忙求饶地道:“是,是……二哥说的是……我是不对……但看在我也是为了岛上安全的份上,还请二哥别在踹我了……” 莫力听他说的也不算错,毕竟岛上的安全比起区区几个女人来说,重要的何止一点点。 他这样谨慎处理,其实也不算错。 只是他一心想要个水灵灵的姑娘,这会儿变成了饿了四五天,连精气神都没有的姑娘后,这巨大的落差才让他气恼不已。 莫力冷哼了一声,这才放过了他。 快步走到了过去,左看看右瞧瞧地挑选了好久,装作很是为难地道:“不过,就两个女的,也不够咱兄弟们尝啊。” 然后就朝着自己身后那群兄弟们看了看。 史子哪里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急忙笑着道:“哪儿啊,大哥既然不在,那当然是二哥先尝了。咱们做小弟的,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身后几个海盗也点头称是。 莫力顿时大笑了起来,一把揽着史子的肩膀,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这话我爱听,爱听!你个臭小子,还真会拣好听的说啊。” 史子讪笑着道:“我这是说真心话呢。” 莫力一脸高兴地应承了下来,“行吧,留一个给大哥尝鲜儿,剩下那个嘛,嘿嘿嘿……” 他搓着手,脸上的横肉因为笑而格外的狰狞,两只眼睛露出了邪浪的目光。 莫力那视线在聂然和李骁之间徘徊了很久,像是在挑选物件似的,最终指着其中一个道:“这姑娘我喜欢,娇小玲珑的,声音一定销魂。” “啊?!”史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在看到他指向的是聂然的时候,心彻底地沉了下去,就凭那姑娘对待其他几个海盗那残忍的手段,这回二哥是彻底死透了,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了。 他暗暗摇头,面上却装作替莫力高兴的样子,“二哥真有眼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屁话,你二哥阅女无数,哪个有料我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莫力笑眯眯地说完后,就朝着聂然的方向走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道:“来来来,小美人儿,我给你松绑,哥哥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聂然一直低垂着头,看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一双鞋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她倏地抬头,邪魅一笑地道:“不好吧,我觉得捆绑着玩儿更给劲儿。” 莫力顿时一愣。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聂然已经松开了绳子,扑身过去一把扣住了莫力的肩膀,随即一把泛着阴冷光线的军刀已贴在了他的喉管上。 那带着丝丝寒气的刀刃让莫力终回过了神,怒斥道:“你!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他的一声大喊,让站在不远处的其他海盗们也纷纷回过神来,举起了手中的枪支。 聂然眯着眼将莫力死死扣在自己的身前,对着那群人喊道:“都不许动!往后退,不然我立刻杀了他!” 说着那把刀就再次贴紧了三分,锋利的刀刃很快将莫力的脖子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刺眼的红色从皮肤里渗了出来。 疼痛让莫力变得惊恐了起来,他感觉这个女孩子不只是单纯的威胁而已,“快,快,快往后退!” 那群海盗们听到莫力的命令后,面面相觑了起来。 莫力看他们不动,恶声恶气地怒吼了起来,“都聋了吗,快点往后退!” 这一番训斥之下,那群海盗这才往后退了一些。 “继续往后退!” 那群人不甘心地又退了一些距离。 聂然半眯着冷眸,手上的动作又用力了几分。“我看你们是不想要他的命了!” 那加倍的痛楚让莫力身嘶力竭了起来,“退,再退,都赶紧往后退!” 这次所有人往后整整退了几米,都已经离开了雷区,聂然这才满意地松了松手上的刀子。 可这让一旁的李骁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显然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要将他们退出雷区。 这样子的话,等会儿启动机关的时候,炸得可是一片空地了。 李骁沉默地看着聂然,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她一次。 怎么看,她都不会像是干蠢事的人。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紧张之中。 聂然扣着莫力,手里握着一把军刀,而空地前却是五十个海盗举着枪支一一排开,光在人数上和气势上,聂然这一边就感觉输了很多。 可偏偏聂然神色淡定,甚至还嘴角漾起一抹笑,对着不远处的史子说道:“谢了。” 史子心头“咯噔”了一下,暗自叫糟。 果然,莫力被聂然这么一提醒后,这才醒过神来,冲着史子就暴怒道:“你竟然敢骗我!” 史子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地道:“我……我……二哥,我也不想的,她……她威胁我。她……她还杀了我们三个兄弟,他们……他们死的好惨……” 他想到那些惨无人道的手段后,只觉得浑身战栗。 莫力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怪不得刚才其他那几个人都不出现,原来都被抓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哪条道上的!”莫力相信,就凭这两个人肯定不能把十几个兄弟一起抓起来,她们身后肯定还有人! 聂然冷笑了一声,“这个问题留到黄泉路上再问吧。” 话音才落,手上用力一划,一道鲜艳的血色瞬间从莫力的脖子间蓬勃而出。 莫力显然没有料想到她会这么狠绝的杀了自己,整张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瞪着眼便倒在了地上。 已被割断的喉管鲜血潺潺的流了出来。 众人也因为她这么暴戾的一刀呆滞了两三秒。 而就是这两三秒,聂然却猛地转身往小树林里跑去。 她这一动,身后那群海盗这才醒过神来,见自家的二哥已经断了喉管倒在地上,彻底断了气,这下所有人冲着聂然的和李骁的方向一顿扫射。 “砰砰砰——” 子弹在她的耳边擦过,带着浓浓的硝烟味道。 聂然一个利落的翻滚,堪堪躲过了身后那几颗子弹。 然而,就在她想要重新站起来去开启机关时,忽然只觉得眼前发晕。 该死的! 这具身体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给她拖后腿吧?! 昨天在和库里说话的时候她的确是感觉到发热不舒服,可这对于她这种经常在生死线上走的人来说,根本可有可无,所以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没想到这身体那么弱,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问题! 她死死地握着军刀,奋力地朝着前跑去。 为了防止被海盗头子看出来,她特意将地雷的引线拉长了很多。 但原本的顾虑此时变成了她最大的障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因为连日来的不眠不休,又加上一开始就身子就没有痊愈,现在跑步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一直紧跟在她身后的李骁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恰逢这时候身后一颗子弹笔直地从后面飞射而来。 李骁心头一惊,见聂然并没有避闪开来,急忙飞身扑了过去,“小心!” 聂然刚想要躲闪,只觉得一个黑影冲了过来,将她压在了地上。 两个人顿时滚做了一团的朝着鸿沟的方向快速地滚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和地雷引线失之交臂,聂然正要推开李骁伸手要去斩断引线,却被李骁抢了手中的军刀,只听到她冷声到:“我来!” 手起刀落间,引线被割断。 伴随着不远处“轰隆——”一声巨响,聂然和李骁两个人滚落进了鸿沟之中。 那巨大的震动让这片土地犹如地震似的不停的晃动着,鸿沟上方的泥土也扑簌簌的全部掉落了下来,险些将她们两个埋在了其中。 耳边震耳欲聋的地雷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带着一道道爆破后疾劲的强风,以及那些海盗哀嚎的叫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她们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地雷却在短短的三分钟后,结束了。 当然,对于那群海盗来说,却是地狱般的三分钟。 忽然之间,一个人影从头顶飞过,直直地掉落在了聂然和李骁的面前。 那被爆破的强风而扫过来扫懵了的海盗在抬头看到这两个人后,诧异地指着她们两个,“你,你们……” 然而还没等那名海盗的话说完,“喀”的一声,一把幽冷的军刀已经钉在了他的咽喉上,立刻断了气。 李骁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的聂然,只见她刚把刀飞射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咱们两清了。”聂然这时候的脸色并不好看,说话间有些喘,可眼底却冰寒一片。 李骁明白过来,她这是在说刚才自己救她一命的事。 倏地,她眼神凌然,语气里森冷无比,“他们来了!” 肯定是因为自己刚才迟了那么几秒的时间才引爆了地雷,导致最前面的人逃过了这一劫。 聂然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军刀,垂眸思索了片刻,最终只是看了眼不远处那片平地,随后起身打算冲出去和接着来的那些人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但就在这时候,李骁却抓住了她的手,冷冷地说了一句,“别动。” 然后转身将身边的一根绳索使劲的拽了下来。 聂然看到她这个动作后,不由得锁紧了眉头。 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她不理解李骁的这番举动时,鸿沟上头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哀嚎和尖叫声,“啊——!” 接着就是一个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聂然挑了挑眉头,这个李骁竟然还设计了陷阱?! 这倒是她小瞧了。 李骁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摇了摇头,解释了一句,“是他们连夜设计的。” 他们?! 严怀宇他们?! 聂然这下倒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她是知道这群家伙们有背着自己偷偷做小动作,不然也不会昨天那几个人非要自己离开,原本她想着有李骁在,这些人也不敢拿地雷来偷玩儿,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在偷摸着做陷阱。 看得出陷阱效果还不错。 真倒霉,好不容易还清了,这下又欠他们几个一个人情了。 地雷的爆炸声和海盗的惨叫声已经彻底消失了,空旷的树林前只闻得到一片焦土味。 没过一会儿,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就穿过雷区往小树林这边跑了过去。 “小然子。” “骁姐!” 他们几个人声音焦急,在看到鸿沟下的聂然和李骁两个人完好无损后,这才齐齐地松了口气。 几个人连番跳了下来,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古琳站在聂然旁边,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臂正在一小股一小股地有血留下来,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聂然你流血了!” 聂然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浑不在意地道:“小伤,不碍事。” “你是不是人不舒服。”李骁可没忘记刚才聂然在跑向鸿沟时突然的减速以及连子弹都忘记躲避的事情。 “我没问题。”聂然摇了摇头,将话题给转移了过去,“那群人解决了没?” 严怀宇点头地道:“当然了,那爆炸力度那么强,一个个都血肉模糊的。” “那就好。” 聂然站了起来,强忍着晕眩感,踉跄着从鸿沟里爬了出来,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地雷爆炸之处,一片焦黑,空气中滚滚的黑烟随风飘散,这一切的一切只能用满目疮痍四个字来形容。 李骁也随后爬了上来,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后,这才明白了过来,刚才为什么聂然要让他们退出雷区。 如果这群人不退去雷区,当她们两个人往树林里跑的时候,身后那群人肯定有大部分人会直接穿过雷区,追了上来。 等到那时,她在开启地雷,只能炸掉一小部分的人。 而她刚才让他们退出去,然后再让他们冲进雷区,这一个时间差内,正巧聂然可以算准时间,等他们所有人全部进入雷区,然后在将他们一举歼灭。 不得不说,真是好谋算。 李骁看着已经走出小树林的聂然,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当聂然走出小树林时,看到原本自己所站的那块地方处赫然出现一条鸿沟,里面躺着十几个海盗,一个个都被尖利的竹子刺穿了身体,已经没了气息。 “没想到咱们的陷阱还真起作用了。”何佳玉看着鸿沟底下那十几个人,很是高兴地道。 施倩点了点头,赞同地道:“可不是,我还以为没什么用呢。” 严怀宇也在旁边拍了拍乔维的肩膀,“这还要多亏他,这家伙总是爱想些损招出来。” 谁来施倩听了却不乐意了,“什么损招,能解决办法的就是好招。” “哟哟哟,瞧你家妞儿护犊的心,真是一句都说不得啊。”严怀宇笑着挪揄道。 乔维站在边上,嘴角含着一缕笑,沉默地看着施倩。 施倩被他看得心头发虚,似恼怒地道:“什么他家的,严怀宇你胡说什么。” 就在这群人笑着打闹之际,聂然只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的沉重了起来,脚下一软,幸好被旁边的李骁眼明手快地搀了一把。 严怀宇看到后,急忙跑了过来,“小然子,你真的没事吗?要不然让村里的大夫给你看看?你的脸色好难看啊。” “我没事……”聂然苍白着脸色,摆了摆手。 但还为来得及走几步,整个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蠢夏携然哥和小珩珩一起,祝大家五一节快乐哦! PS:趁着五一做个小活动,大家猜猜看,还有几章咱们家男主就要出现了? A:一章 B:两章 C:三章 D:四章以后 猜对有奖哦!~仅供正版读者参与哦~!男主出现时就是妹砸们的开奖日哦~!么么 正文 048 当兵的就是不一样 “聂然!” “小然子!” “然姐!” 那几个人看到聂然倒地顿时变了脸色,齐齐地快步跑向她的身边。 只见聂然低垂着头,单膝跪在地上,手里的军刀插在泥地上,这才让她没有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乔维看她紧皱着眉头,苍白的脸色上却带着两抹淡淡的诡异绯红,心里感觉不对劲。 他一把抓住了聂然的手,那异于常人的体温让乔维心里头一惊。 这人,体温都高成这幅模样了,竟然还能撑到现在! 他敢肯定,昨天聂然肯定就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不然当时埋雷的所谓工作她会放任下来。 乔维想到早上她还在瞭望台吹了一个上午的寒风,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他急忙吩咐道:“快把她送回村里!” 谁料,聂然却摇头,甩开了他的手,踉跄地站了起来,“我没事。” 乔维见她这么坚持,心头一急,怒斥道:“这时候有什么可倔的,你看看你脸色都什么样了!别忘了,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 其余的那几个人还是头一回乔维这么疾言厉色的时候,一时间都微微愣了一下。 要知道乔维是这三个人里面最插科打诨的,也是最擅长耍小聪明的人,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模样,所以几乎没和人这样说过话。 就连严怀宇都是头一回看到他这样的神情。 聂然微微侧目沉冷地看了眼身边的乔维。 他说的没错,明天还有一批海盗要进来,她不能这个时候倒下来。 沉默了片刻后,聂然说道:“这里极有可能还有没有炸的地雷,你们必须要一个个的地毯式搜索,把能用的枪杆子都缴了,还有子弹。” 众人一听她的吩咐,知道这是默认了。 “还有那艘船,也要给我好好的……”那个搜字还没来得及说完,聂然耳朵微动,霍地扭头冲着一个方向冷呵了一声,“谁!”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全部转移到了某处。 但,眼前只有被炸得横倒在地的树木而已。 冷风吹过,树叶发出细细索索的声音,显得格外萧瑟寂冷。 一秒……两秒……三秒……聂然的耐心显然已经没有了。 她把玩着手里的军刀,冷声道:“再不出来,我就直接射杀了。” 那锐利而又冰冷的刀锋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幽冷之极。 很快,树叶堆里发出了更大的悉索声,一个脑袋就这样冒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张黑乎乎地脸,“不不不,是我……是……是我……” 众人仔细一看,分明是那个叫史子的海盗。 “你竟然还活着?!”严怀宇惊讶看着他。 聂然站在那里,强忍着晕眩感,面无表情地问道:“还有多少人?” 史子缩在那里,颤颤巍巍地道:“有……差不多……也这么些人……” 聂然这才对着何佳玉和严怀宇两个人说道:“把他绑起来,丢进拆房。” “不,不是……我……我都替你们完成这事儿了,你……你们抓着我也没用啊……”史子挣扎着说道。 聂然扬起唇畔那抹冷凝的笑,“谁说完成了,还有明天你家大哥回来的时候,还需要你的帮忙呢。” 史子面色一僵,像是被剪了舌头一样,沉默无言地站在那里,眉头拧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现在杀了你二哥,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别忘了,还有几个海盗在村里的院子里呢。” 聂然没由来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史子神色猛地一白,最后彻底垂下了头。 众人看他被聂然戳穿后的青白脸色后,赫然明白,这家伙又想使坏了! 严怀宇当下一脚踹了过去,骂咧咧地道:“再敢给我动歪脑筋,小爷我第一个宰了你!” “不,不敢……”被踹疼的史子连忙捂着自己的踹疼的屁股,求饶着道。 “聂然,你怎么知道要要使坏啊?”站在聂然身边的古琳小声地问道。 还不等聂然回答,马翔也弱弱地反问了一句:“难不成你有读心术?” 对此聂然只是勾唇冷笑。 何需读心术。 这个海盗本来心思活跃,听命于自己也不过是迫不得已,现在他看到自己受伤,甚至刚才还差点摔倒在地上,肯定以为自己受伤很严重,这才又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想着他二哥和那些兄弟们都死了,他只需要说自己苟延残喘了下来,根本没人会去揭穿他。 但很可惜,他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村子里还留着那几个海盗。 那几个人可是亲眼看着他背叛了自家的大哥,将诡雷的事情全部供了出来。 只要那些人还在村里活得好好的,他就绝对不可能有洗清罪名的一天。 显然这人刚才也想到了这点,这才偃旗息鼓了下来。 “明天是最后一场,要是赢了,我就放了你。”聂然看着他,冷冷地说道。 史子立刻抬头,以为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错愕地重复了一句,“你……放了我?” 灰沉的天色显得聂然的脸色衬得越发的冷冰,她平静地说道:“前提是,明天那一场必须要赢,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放了自己,真的要放了自己?! 当史子有了这个认识后,那心情感觉就好像从地狱一下子跃上了天堂,这巨大的惊喜冲击得他哪来还有什么别的心,忙不迭地点头,“好,好!我一定好好做,我肯定好好做。” “带他走。”聂然对马翔说道。 马翔点了点头,带着史子往村里走去。 聂然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着,眉眼冷峻地望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了眼前后,她这才身体松懈了下来。 刚才她一直强撑着,为的就是怕那海盗见自己倒下,心思活泛,临阵倒戈。 现在身心一放松反倒是一阵强烈的晕眩。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撑下去了,更何况这里有草药可以治,她为什么要去苦撑。 当下立刻朝着村里面快步走去,只是微微的头晕让她的步子隐约有些踉跄。 乔维看出了她的勉强,急忙问道:“你去哪儿?” “回村里。”聂然头也不回地回答。 一听是要回村,严怀宇急忙跑了上去,“你这样一个人回去不行的,我陪你回去。” “我也去!”何佳玉也举手符合,并且一把勾住了聂然的手,做搀扶的样子, 严怀宇看见何佳玉那么亲近的样子,气得直瞪眼,正也要勾住聂然手的时候,却被聂然一个转身,将他们两个人的手避让了开来。 “清扫工作和船只搜查需要立刻执行。” 聂然脸色很是难看,这让众人十分的担心,这里离村里还有一些距离,如果她一个人回去,万一晕倒在路边都没人发现怎么办。 乔维想了想,随后说道:“我们也要去村里找人清理这里,正好一起回去。” 乔怀宇被他这么一提醒,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也要回去找人。” “没错,然姐!咱们一起回去吧。” 聂然没想到乔维会用这招,愣了愣后,也就随他们去了。 七个人就这样返回村内。 刚进村门口,就看到马翔被一群人围堵着,那群岛民神情很是激动,这让他们不禁微微皱眉。 这村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而就在这时,不知道哪个眼尖的岛民看到了他们,凭空喊了一声,“回来了,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瞬间,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地聚集在了他们的身上。 那眼底的期盼和隐隐的激动,让严怀宇他们几个人也不由得愣了愣。 依安德第一个冲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是不是……” 他因为太过激动,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只解决了一半。”李骁看他情绪这么激动,这才说了一句。 众人顿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 依安德紧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什……什么叫解决了一半?” “他们这次分批回来,只灭了五十多个人,还有一批明天才回来。”严怀宇解释道。 “这样啊……”依安德想了想了,转而咬牙拍了下大腿道:“灭五十个也是好的,反正都熬了那么久了,再熬一天我们熬得起。” 那群人被依安德这么一说,立刻响应了起来,“没错,再熬一天,熬得起!” 听着众人一阵阵的呼喊声,聂然犹如一个外人一般径直走进了小院内。 站在后面的乔维看见后,绕过了喧闹的人群,走到了伊舍的身边,小声地道:“聂然受伤了,你快去帮帮她。” “哦……好……”伊舍见他乔维主动来和自己说话,脸上浮出两朵红晕,害羞地低着头,可过了几秒后她才猛地反应了过来,低呼道:“受伤了?!” 乔维面色严肃地点头,指了指不远处正往小院里走的聂然。 伊舍连忙小跑着过去,凑近一看就发现她整个手臂的袖子被染得鲜红一片,触目惊心的很。 她失声的大喊了一句,“天啊,你的手在流血!” 院子外头刹那间寂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了聂然的手臂上。 当依安德看到她袖子上刺眼的红色后,连忙催促道:“快快快,快进屋里,你赶紧替她包扎一下。” 这可是他们岛上的大恩人,大救星,绝对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她还发烧了。”站在远处的乔维此时提醒了一句。 依安德连忙道:“那我去找人帮她煮药,伊舍你快被她包扎好,然后煮点好吃的给她补补。” 说着,就往院子外头快步走去。 这边的伊舍忙把聂然迎进了屋子里头,严怀宇他们几个和那群岛民们也赶忙跑了进来,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伊舍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袖子整条剪开,只看到原本白嫩的手臂此时猩红一片,地雷的碎片被死死地嵌入了肉里,看上去很是狰狞。 这惨状让人不禁倒吸了口气。 伤得那么重,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这人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 “一开始可能会很疼,但是你要忍着点哦。”伊舍将剪刀在火上烤了烤,小心地叮嘱着,但手却止不住的颤。 一边的古琳生怕聂然会害怕,主动站到了聂然的身边,轻声道:“我帮你挡着,挡着你就不害怕了。” 这时候严怀宇也来插上一脚,提议道:“要不然找个布条让小然子咬着吧。” 何佳玉附和地点头,“对对对,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在旁边吵得她格外头疼,而伊舍被她们这么一说,心里也更慌了,也不敢随意下手,只能这么半举在空中。 而就在这时候,聂然却伸手将伊舍手里的剪刀拿了过去,手法熟练的用剪刀轻轻地夹住了那片黑色的碎片,随即用力一扯,碎片就这样被拔了出来。 那简单干脆的手法,看的伊舍瞪圆了眼睛,“你!” 周围的人看到她伤口上刚凝固的血液重新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不禁拧起了眉头。 聂然像是没看到一般,手脚麻利的将刚捣好的消炎的草药汁水敷在了自己的伤口处,那巨大的疼痛感让她的手微微一顿。 在场的人看到她这样,不用亲手体验也能感觉到她此时的痛处。 自己处理伤口,自己敷药,并且还能连句呼痛声都没有,他们这下是彻底被聂然的坚强给折服了。 果然,当兵的就是不一样!那群人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将药汁全部敷好,用干净的棉布按压住,一头用牙齿咬着,一头自己熟稔的一圈圈的缠绕起来,不过短短几秒后,手上的伤口就已经被她包扎完毕。 聂然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那一群已经傻了眼的人,冷声问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这才回了神,“哦……哦,我们……我们现在就去做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啊。” 话说完后,这才把召集起那群岛民兵分两路分别朝着小树林和海盗船走去。 聂然被单独一个人留在村子里,她先喝了点粥垫了垫肚子,然后才把刚熬好的药全喝了下。 没一会儿药性发作的她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索性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盖着被子蒙头大睡了起来。 夜色慢慢降临了下来。 等到聂然彻底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屋子里没有灯光,就连屋外头也没有任何声音,死寂一片。 聂然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连日来神经的紧绷和不安让她就算偶尔有休息的时候也无法完全可以放松下来,这一次算是完全补了回来。 她摸着黑下了床,打开了房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团小小的黑影正蹲在门口。 聂然下意识地就要一脚飞出去,却看到一张小脸这时候望向了自己。 “唔,姐姐,你醒啦?”只见克里揉着眼睛,一脸刚睡醒的模样,从地上站了起来。 聂然硬生生地收回了脚,冷声问道:“他们人呢?” “哦,他们都在村门口呢,族长说他们打败了海盗,给他们带点好饭好菜去,算是庆祝一下。”说到好饭好菜的时候,克里那双圆圆的眼睛里发出了明亮的色彩,全然没有了刚才睡意初醒的样子。 “那你蹲在这里干什么?”聂然搞不明白,这小子不跟着去吃饭,这大冷的天蹲守在自己门口干什么。 “陪你啊。”克里仰着小脸,脆生生地道。 聂然皱起眉头,“陪我?” 克里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啊,他们都在那边忙,就你一个人,多孤单啊,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她咧嘴一笑地道:“对啦,还有就是……谢谢姐姐。” “谢我?” 谢她什么? 救了整个岛的岛民吗? 可明天还有一场呢,这谢的有些早了吧。 就在她觉得一脸莫名的时候,结果听到他说道:“谢谢你保护了族长。” 聂然马上明白了过来,她面色冷然地道:“你搞错了,我没有保护他。” “没有吗?那姐姐后来为什么要换人呢?”克里歪着小脑袋,很是不解地看着她。 明明就是他和姐姐说完之后,姐姐才换的人啊,这样还不是保护族长吗? “因为他会害了我。”聂然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懂,冷冷地说道。 害了姐姐?族长为什么要害姐姐呢? 克里的小脑袋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他总有种感觉,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姐姐是不会有错的。 所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就冲着聂然甜甜地一笑,眼底满是崇拜之色,“不过不管姐姐出于什么想法,我还是要谢谢姐姐,因为姐姐,族长才会这样平安无事。” “……” 虽然克里这话没错,依安德现在还活着,是有她的原因,但她最大的原因是不想被依安德拖累好不好。 而现在听克里的话有种,自己好像是为了不想让依安德出事,才换了人。 这两者的结果一样,可出发点却截然不同! 她有种被这孩子当成盖世英雄的感觉。 “去吃饭吧。”聂然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和孩子说话,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 她并不怎么想看到克里那双眼睛里的洋溢不住的敬佩和崇拜。 “那你呢?” 克里站在那里,水汪汪的眼睛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她,聂然心头微微一动,脱口而出道:“我也去。”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话早已说出了口。 “那太好啦!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噜叫了,我刚看到族长带着好多猪肉呢,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吃光了。姐姐咱们快点走吧。”克里高兴得直拍手,一把拉着她就往村外头跑去。 聂然被那一只小小软软的手抓着,那种异样的触觉让她心底蔓延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犹如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几乎是下意识就甩开了那只手。 “姐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而差点踉跄摔倒的克里,困惑地眨巴着眼睛看向了聂然。 聂然不知为何不想去看他的眼神,只是不自然地偏过头去,故作冷淡地道:“我手上有伤。” 克里听到这句话后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然后很是懊恼地道:“对不起啊姐姐,我一时高兴,忘记了,你……你别生气……” 聂然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总觉得不对劲,隐隐有种焦躁感,于是直接丢下他,往前面走去。 克里看见聂然就这么直接走了,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说话,只能跟了上去,但一路上却时不时地偷瞄着身边的聂然。 终于,聂然在被他用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了第十二遍后,停下了脚步。 “姐姐,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兴了,所以……不是故意要扯痛你的。”克里看到她停了下来,还直直地看着自己,缩了缩脑袋,小声地道歉。 “……我没有生气。”聂然无奈地回答道。 她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这小子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克里眼前霍地亮了起来,“真的吗?你没生我气?那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 这回他不敢拉聂然的手了,只是在聂然身边不停地绕着圈儿蹦跶着。 “嗯。”聂然带着些许妥协意味地点头。 寒风中,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这样一步步朝着村口走去,看上去竟有种和谐的感觉。 选A的妹砸,落空了哟!~哈哈哈~ 正文 049 一笑泯恩仇 浓重的夜色下,原本此时应该寂静无声的村口却火光闪烁,隐约还能听到严怀宇和岛民们的说话声。 “哇,好香啊,是肉的味道!姐姐,有肉,有肉!”跟在聂然身旁的克里闻到了肉香后,那一双眼睛瞪得骨碌圆。 聂然依然一副平淡的样子。 当然有肉了,那艘海盗船刚干完一票回来,食物和钱财肯定是满满当当的。 只是可惜,如果那群海盗一起来的话,食物一定更为丰盛。 克里的话惊动了那边正在大快朵颐的人们,严怀宇一看到聂然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跑了过去,“小然子,你醒啦,感觉如何?” 何佳玉抓着一块刚烤好的羊腿,也赶忙跑了过来,立刻招呼地道:“然姐,你快来一起吃啊,这些都是从海盗船里面搜罗来的食物,好几天没吃肉了,这肉太他妈香了。” 古琳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满是担忧地问道:“聂然,你好点了吗?本来我想陪你的,可伊舍说你睡一觉,退了烧就好,不要来吵你,所以就跑这儿来吃点。我特意有留一份吃的给你。” 说着,她还指了指碗里那些没有一丝肥腻的羊肉。 看得出,她是特意挑选出来,给她这个病人吃的。 站在旁边的克里甜甜地一笑,“没关系啦,有我陪姐姐也是一样的,对不对姐姐?” 聂然低头看着他仰着小脸冲着自己不停地笑,火光将他的一双眼睛照得晶亮。“不是要吃肉吗,还不快去。” “那姐姐一起去吧。”克里站在她旁边,手不自觉地拽着聂然的衣角,眼睛却直直地看着烤架上的羊肉和猪肉,正咕咚咕咚地咽口水。 “嗯。”聂然率先走了过去。 众人们紧跟在她身后。 当所有人都重新坐下来后,克里不顾烫手的就给聂然递了一块刚烤好的羊肉,羊肉的表面一片金黄,油脂也被烤的飘香四溢。 “姐姐,你吃。”克里那神情乖巧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饿了好几天了,聂然就这样接过了那块肉,一口咬下去。 “怎么样,我给姐姐选的肉好不好吃?”克里那脸上满是期冀地问道。 聂然看了他一眼,随手将没有咬过的那面塞进了他嘴里,“你自己尝尝。” “唔……嗯嗯,好……好吃……”克里尝到了肉,开心极了,小嘴塞得满满的,不停地大力咀嚼着。 见他没了空闲后,聂然这才看向了不远处的李骁,看到她用刀将羊肉一片片地切成薄片然后送入了口中。 比起身边何佳玉施倩还有严怀宇他们几个人来说,真的是好看了很多。 聂然问道:“那批地雷你挖出来了没?” 李骁虽然知道自己私藏了一批雷,但她并没有将确切的地方告诉她。 在这小树林里要找那么一批雷,还是很好耗时间的。 这时,何佳玉抢先回答道:“当然了,骁姐一下子就找到了。” 一下子就找到了? 聂然带着一丝深意看了李骁一眼,“都放在哪里?” “骁姐让我们都埋在通往村里的路上了。”何佳玉又咬了一口腿肉,含糊不清地回答,“放心吧然姐,骁姐这次一定能让那群人有来无回。” 放心?明天这一仗至关重要,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就凭着那个弗雷看到军用船只,为了保险起见就决定分开行动,这一点上小心和谨慎的程度也远比起那个莫力强很多。 所以,那些地雷的埋藏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搜了多少子弹和枪支?” “全都炸了,倒是在他们的船只里面搜到了二十多杆枪,和三十发子弹。”严怀宇他们几个是去搜船只的,所以里面的情况他全都知晓。 二十多杆枪,三十发子弹…… 聂然沉吟了片刻,道:“够了。” 如果暗地狙杀了弗雷,群龙无首,剩下的就不足为据了。 她向来一招毙命,三十颗子弹,绰绰有余的很。 “行了,你刚退了烧,先吃点东西吧。”乔维看到除了刚才吃过一口肉之外就再也没吃过,于是重新从羊身上又切了一块下来,递了过去。 何佳玉早就把羊腿啃了个干净,连连点头地道:“对对对,然姐你就别担心了,赶紧吃吧,养好身体才是关键。” 聂然心里有了计较后,也就放下了心思,大快朵颐了起来。 一时间,篝火旁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从海盗船上抢来的果酒和肉,欢乐无比。 聂然不怎么喜欢这种热闹气氛,吃得差不多了之后,趁着众人笑闹之际,拿了一袋果酒悄悄地走到了埋雷的那条大路上。 站在路的尽头,她一个人望着眼前的环境,默默地沉思着。 “这里那么黑,你看得清?”不知何时,李骁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边。 “这不是正在用心感受你智慧的结晶嘛,瞧这地雷埋得我都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更别提海盗了。”聂然玩笑着和她打着哈哈,眼睛却紧紧地环顾着四周。 “需要我一个个指给你看吗?”李骁的性子向来冷傲,说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那倒不用了,埋雷的能力我相信你还是有的。”聂然微微一笑,拣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夜色寂冷,没有火光的夜晚,寒风凛冽。 聂然将刚才带出来的果酒拿了出来,酌饮了一口,暖暖身体。 “你身上有伤,不能喝。”李骁皱了皱眉,提醒了一句。 聂然看她站在那里,笑着举手将酒袋递了过去。 李骁眉心微动,但最终没想到却伸手将酒袋子接了过去,坐在了聂然旁边,喝了一口。 聂然见她灌了一口酒后,嘴角得意地笑了起来,眼神过来了她的腿上,“你不也一样。” 李骁怔了怔,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腿,这才明白过来。 这人,明明就看出自己身上有伤,却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将酒递了过来,引诱自己喝酒,然后再借机拿捏着自己的话来回敬自己。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一点擦伤,没你严重。”李骁难得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聂然无言地一笑,拿过李骁手里的酒袋又喝了一口,这才开了口:“你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 刚才在小树林里李骁扑过来的时候她听到那一声细微的闷哼声,以那颗子弹的距离,她知道李骁必定是中招了。 而当时如果李骁漠然,她一定能平安地跳入了鸿沟,毫发无损。 聂然微微侧目,似笑非笑地道:“为什么要救我?我们的两个人虽然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也没到那种舍身相救的地步吧。” “我们是战友。”李骁冷声地道。 聂然笑着摇头,“可你不喜欢我。” 就算是战友,她们两个也是不对盘的战友,这几天要不是海盗的缘故两个人才勉强在一起和谋划策,一般情况下李骁压根就不会主动来说话。 有着战友的身份,可情却不是战友情。 李骁冷着脸色,又拿过酒袋,小酌了一口,然后才说道:“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觉得你很奇怪。以前在新兵连你是那么的软弱无能,可不过短短几天,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原先只是以为你被逼到了极限,可后来却发现不对,你杀了冯英英,还经常离开部队,我觉得你的身上好像是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聂然轻笑了起来,“所以,你觉得我是混入部队的奸细?那你更不应该救我才对。” 应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子弹一枪命中才对啊。 李骁转过头,她的眼神在黑夜中格外的幽冷,“那你是吗?”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聂然也同样回过头去,嘴角挂着一抹不羁地笑。 李骁没想到她会反问自己,怔愣了一下,随后神色冷漠地道:“不知道,但我希望今天没有救错人,也希望将来我们不要站在对立面。” 聂然歪着头,将酒袋拿了回来,也不喝,就这么在手中把玩着,眯着笑道:“为什么?是打不过我吗?” 对于她这样的玩世不恭,李骁倒是显得格外的认真,“因为我希望你是我的战友,而非敌人。” “如果是敌人呢?” 聂然真的很好奇,这位满心都装着战友的人,突然战友变敌人,那她又会变的如何呢? 心痛?失望?还是生气? 只听到李骁语气骤然一变,无比冷厉而又肃杀地道:“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聂然了然地挑了挑眉,“我的荣幸。” 还真是一个为国为民为战友的好士兵啊。 然就在这时候,她却听到身边的李骁突然说了一句,“明天,狙杀的任务我来做。” 聂然眸色一冷,笑意也消失了,“不需要,我可以的。” 这个李骁还真是了不起,刚才插科打诨了大半天居然还是没掩盖过去自己来这里观察地形找狙击点的想法。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人洞察力这么敏锐。 李骁冷淡地问道:“你有完全的把握?” 聂然点了点头,嘴角含着笑,可一双水晶般透明的眸子里却带着一丝凌冽,“当然,我很惜命的。” 李骁也不看她,只是冷冷地道:“你比谁都惜命,可也比谁都敢豁得出命去。” 聂然听到后,不禁瞧了她一眼。 倒是挺懂自己的,看来暗中观察自己很久了吧。 李骁知道她心里头的想法,也不解释,反而说道:“另外一批地雷,你为什么要埋在那里?” 聂然收回了视线,淡笑的用一句话打发了她,“用来保命啊。” 李骁紧锁了眉头,冷声地道:“现计划都是我在替你操作了,已经落空的原计划有什么不能说的。” 聂然摇晃着手里的酒袋,酒袋里的酒发出了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你让我说,不过是想验证你心里的想法,以你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出来的。” 李骁不可否置地说道:“我看过你埋雷附近的山体结构,土质松软,第一次的爆炸已经让那边的山体松动,第二次再炸,肯定会造成滑坡,半个岛屿都会因此震动。地质震动,很容易引起搜救人员的注意。你这是把地雷当信号弹使用。” “看,你不是都知道么。”聂然唇角微挑。 “你不怕整个岛塌陷吗?” 李骁想到自己刚才在挖出那些全部聚集在一个木箱里的地雷时,心里头顿时一惊。 那些地雷的爆炸力度,完全超过了炸海盗的那些地雷。 而且,每一个的制作都精良的很。 把这些埋在山脚下,一旦爆炸,山的根基一动,整个岛屿都会跟着颤三颤,万一没估算好,那后果…… “那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聂然斜睨地看了她一眼。 她敢保证,李骁能够那么快的在小树林里找到地雷,肯定当初也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后来她觉得危险性太大了,这才最后不得已的放弃了。 但这对于聂然来说,危机和生机只有一线之隔,要么赢,要么输。 更何况,如果整个岛全部塌陷,只会全面惊动霍珩那边的搜救人员,到时候还怕等不到救援吗! 她可没忘记刚才那个海盗头子说,海上有军用船,那说明霍珩那边的人正在全力搜救他们。 这一震,肯定会引起注意。 但可惜啊,这些地雷最后埋在了这里,用来杀第二批海盗。 真是计划不如变化。 “那艘船可以让我们出海,你为什么不用。”李骁很不解地问道。 聂然笑着问道:“但你会开吗?” 李骁拧了拧眉头,“那些海盗可以。” “是啊,所以这就是我后来为什么会许诺那名海盗,放他一马的原因。” 开船这个想法她原先不是没想过,但海盗之所以叫海盗,那是因为他在海上的能力非一般人所比拟的。 他们这群人没有在海上航行的经验,也不懂海上的天气,如果那些海盗使诈,或者是跳入海水中逃走,他们就会被迫停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那时候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地不灵了。 还不如留在这里,至少有地雷可以当做信号弹,救自己一命。 可现在已经指望不到地雷了,船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当时她才不得不放那个海盗一马。 没有了他大哥的威胁,想来应该会为了自己的自由之身,到时候乖乖地把他们送回陆地的吧。 黑暗中,远处的火光被她的面孔染上了一丝,那暗淡的光芒让她的眼睛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李骁暗叹了一声,“你果然什么都想到了。” 怪不得她当时还觉得奇怪,聂然怎么就突然松口了,以她的为人像这种接二连三想要背叛自己的人,到最后一定不会活下来才对。 原来她当时早就已经想到了一切,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原有计划,处事如此的周密,还真是非一般人能比较的。 “其实也算漏了一点。”聂然靠在身后的一块石头上,抬头望着没有一颗星光的夜色。 还算漏了?李骁前后左右的思索,还是没有想到,不由地蹙眉问道:“什么?” 聂然指了指自己,“这具身体。” “身体?”李骁眉头又紧了三分,显然不太懂她的意思。 聂然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么弱,一点小风寒就脚软,反应慢。” “一点小风寒?”这回李骁说话不再冷冰冰了起来,而是哼了一声地道:“你昏睡多少天不用我再和你说一遍吧。” 以聂然这种身体素质已经算是好的了,在大病初愈之后还能这样不眠不休了好几天。 聂然眸子里流转着薄薄地笑意,“你今天的话格外多,一点都不像往常的李骁。” “所以人都说喝酒误事,真是一点没错。”李骁看着聂然手里的酒袋子,冷声地道。 “等明天那一仗结束,回到部队,你想喝都没得喝了。”聂然举了举手中的酒袋子,但却没有喝的意思,随后道:“这次你杀海盗有功,应该很快就能进一班了。” 聂然促狭地笑意浮在嘴角,李骁看到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海盗是所有人一起杀的。” 聂然微微扬了扬眉梢,没想到她倒是挺公平公正的。 只不过,不管这海盗是她杀的,还是一起杀的,她的档案上都会因此记录一笔。 一个即将进入一班的种子选手,有了这一份功劳,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要进一班去了。 “总之恭喜你,马上得偿所愿了。”聂然又再次举了举手中的酒袋子,微笑着预先祝了她一句。 李骁侧过头去,反问道:“那你呢?以你的能力,想进一班也是轻而易举的。” 这次无论是野外生存里的大雾也好,还是挖雷炸海盗也好,她的举动完全超过了一个普通士兵的能力。 这次说是大家齐心杀了海盗,但说真的,就算没有他们的存在,她相信聂然同样可以解决这些人。 但此时却见聂然摆了摆手,“算了吧,好不容易把你送走了,没人这么每天盯着我看,我轻松自在。” 李骁见她无谓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既然进了预备部队,又有哪个不是冲着一班去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却又不愿意了。 李骁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能在新兵连出任务,却又对一班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进部队的意义不是在于伤害他们,对不对?”半响过后,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聂然扬眉,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刚才这问题不是问了过么,既然不相信,又何必再多问一次。 这个李骁,不会是喝酒喝糊涂了吧。 “我想信你一回。”而就在这时候,李骁却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说道。 她眼中的认真之色让聂然嘴角的笑微滞了一下。 停顿了几秒后,她这才收起了笑,点头道:“对。” 虽然她不怕李骁,但多一个人暗中监视自己,也是一件很烦躁的事情。 那还不如坦坦荡荡的回答。 更何况她的确对这群人没有任何的目的,她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离开这里。 “好,我信你。”李骁说完,拿过她一直握在手中的酒袋子,狠狠地灌了几口。 然后又重新递了回去。 聂然睨看了她手里的酒袋子,调侃地笑道:“你说过受伤不能喝酒的。” 可这回李骁却怎么也不肯收回去,神色坚毅地举着酒袋,一副不喝不行的样子。 聂然知道她这是逼自己许诺了。 无奈之下,只能接过那酒袋子喝了一口。 李骁这才作罢。 “你真幼稚。”聂然很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那么沉稳冷傲的人,竟然信什么许诺发誓这种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喝多了酒的缘故,李骁竟破天荒地也开了一把玩笑,“可你不也陪我幼稚了一把。” 气氛瞬间变得轻松了起来。 正文 050 危险重重,救援 在冷冽的夜风中不知道坐了多久,这时严怀宇举着火把从村口的方向跑了过来。 他一看到李骁和聂然两个人坐在路边,紧张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你们两个果然在这里。” “有事?”李骁拧了拧眉头。 觉得这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 “没事,聚会散了找不到你们,所以就出来看看。”他嘟嘟囔囔地挠了挠鼻子,刚才乔维和他说的时候他还不觉得乔维说的不对,哪有人大晚上的不坐在火堆旁取暖,跑路上吹风冷的。 所以他觉得小然子和李骁肯定是回去休息了,毕竟小然子刚退烧,身体虚弱,李骁也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环境,就提前离开了。 可没想到乔维借此机会和他打了个赌,赌约是输的人洗五天衣服。 像他这种直脾气,哪里是乔维的对手,一下子就上了钩,应答了下来。 结果现在…… 严怀宇看着那两个人在夜色里寂静无声地坐在那里,颇有些幽怨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去睡觉啊?” 李骁看眼远处黑沉沉的天,站了起来。 反倒是聂然依然还坐在那里,嘴角挂着漫不经心地笑,“你们回去吧,我下午睡的太抱,暂时还睡不着。” 严怀宇和李骁不禁同时皱了皱眉。 “不行,夜风那么大,你又刚退了烧,还是回去比较好。”严怀宇劝说着道。 可聂然却还是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一直把玩着那个酒袋子。 李骁看她那么坚持,也就明白了聂然这样做的意图,于是冷声地道:“让她去吧,你把她带回去,等会儿她还是会偷摸溜出来的。” “真懂我啊。”聂然扬了扬眉,兴味地笑着。 “不过明天你如果发着高烧,我不会同意让你做狙击手的。” 李骁的面色还是冷淡的很,可话语里却已经没有了前些日子的那种有意无意的防备和试探。 聂然轻轻一笑,转过头去看着道路两旁山石,“知道了。” 站在那里的严怀宇看了看坐在那里垂眸不动的小然子,又瞧了瞧李骁那张神色淡漠的冷傲脸庞,只觉得奇怪的很。 一路上他跟着李骁回来后,何佳玉施倩那群人正在院子里说话,看到他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乔维得意地走了过去,“怎么样,五天的衣服别忘了。” 严怀宇嗯嗯的敷衍地点头,但眼神却一直落在李骁的背影上。 乔维发觉他的不对劲后,顺势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回神后的严怀宇啊了一声后,然后说道:“没什么,就是我刚去的时候我看到她们两个竟然坐在一起喝酒,而且最后李骁竟然帮小然子说话,你说稀奇不稀奇。按理说她们两个好像没有熟到可以一起喝酒聊天的地步吧。” 这几天她们两个虽然一起做事,但看得出来不到必要时候根本互不理睬,怎么今天晚上却又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起来?! 乔维一听,笑了起来。 李骁和聂然本来同属一路人,只是两者性格大为不同,一个做事沉稳,一个喜欢兵行险招,所以互相看不顺眼。 可现在现实逼得她们不得不一起想办法解决,磨合之下发现对方的优点,从而油生出一种知己之感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难道你还希望她们两个水火不容?” 严怀宇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他怎么可能希望聂然李骁两个人水火不容呢,他巴不得这两个人能相安无事呢。 前几天她们两个在安排埋雷的时候,两个人因意见不同搞得剑拔弩张的很,就怕这两位姑奶奶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要知道李骁是一班的种子兵,小然子更是敢杀人的主,这万一闹起来。 说真的,用火星撞气球这几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站在身侧的乔维看他时而摇头时而皱眉的样子,拍了拍肩膀说道:“行了,你想这种事情还不如多想想明天那一场硬仗吧。” 严怀宇惊讶地扭过头看向他,“雷不是都埋好了吗?”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明天就等着海盗头子一踩,不就完事大吉了吗? 但这时乔维却紧抿着唇,摇头,“不,没那么简单,你没看到只有李骁一个人回来吗。” 原先聂然的计划只是埋雷,将那些人引入雷区,可现在她明明在看到地雷已经妥善埋好,还是留在那里,除了她不放心他们的埋雷的位置需要亲自去检查之外,相信她应该还有别的行动。 “我看到了,但这有什么?”严怀宇一点也不明白乔维话里的意思。 刚才小然子说睡得太多,想一个人静静,所以李骁才一个人回来的,这能代表什么?又怎么变的不简单了? 严怀宇这时候已经被乔维那似有深意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严怀宇在训练这一块不错,但是对这种耍计谋暗算人方面却不如乔维。 所以听不明白,也实属正常。 “反正,我们静观其变吧。”乔维看他迷茫的样子,笑笑后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夜风凉如冰寒。 聂然坐在路边坐了许久,等到身上的暖意彻底被吹凉了之后,她才起身看着眼前那一条埋着无数地雷的路。 这条路上两边都是斜斜的土坡,因为常年没有人去打理,一片杂草丛生。 忽地,她脚尖一点,整个人顺势踩着斜坡借力往上攀去,耳边风声呼呼而过。 她一手抓着嵌在土坡里的石块,猛地一用力,翻身而上,稳稳地落在了上面。 聂然缓缓的一一扫过眼前的景象,最终落在了某一个点上。 眼前视线宽阔,又极其的隐秘,应该是个绝佳的狙击点。 她快步走到了那一处,半趴了下来,模拟着持枪的样子,果然所有的境况全部收入眼中。 只是这样,做还不够。 她翻下斜坡,回到了原地,紧接着便开始重新忙碌了起来…… 隔天一早,聂然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出来,正巧碰上了正同样站在院子里的李骁。 李骁看到她的脸色可算不上好看,但也没阻止她做狙击手。 一群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人手一杆子枪,除了马翔,但他手里抓着史子。 聂然走了过去,笑着亲自替史子解了绳子。 这让众人不由得小小惊讶了一下。 “记住了,今天这一场不光是为我们,也为了你自己。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史子同样在看到聂然那笑容后,面色更加仓皇了,一直不停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乖乖的听你们的话。” 聂然并不说什么,只是一群人朝着村门外走去。 只是沿途早有岛民站在一边等待着。 “你们一定要小心啊。”依安德这时候跑了过来,强压着心头的激动,细细地叮嘱着。 站在不远处的克里这时候也冲着聂然大喊了一声,“姐姐加油!” “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啊。”伊舍站在依安德的身后,话看上去是对着所有人在说,可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乔维。 乔维旁边的施倩看到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站到了前面去,阻了伊舍的视线。 伊舍发觉后,只是苦涩一笑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而施倩身后的乔维看到她近乎孩子气的举动后,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放心吧族长,你就等我们凯旋而归吧!”严怀宇将枪很是利落的背在身上。 “是啊,族长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们肯定会把海盗打得屁股尿流的。”何佳玉拍了拍胸脯,很是自信地保证。 依安德皱着眉头,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们!” “不要以为在村子里就安全,这次你们自己都做好准备等在村口,我不能完全保证一个海盗都不会进来。”聂然丢下这句话后,抓着史子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身后那群人一看,也顾不得再和族长说什么了,连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快步走到了那条埋藏着无数地雷的路上,这是通往村子里的唯一通道。 此时这条路看上去一片肃杀之气。 聂然格外的和颜悦色,特意将那一条埋着无数地雷的路指给史子看,“记得把他们引到这里,到时候这里的地雷就会爆炸,你自己千万小心,那边没有地雷,到时候你可以向那边跑去。明白吗?” 史子看她这样仔细叮嘱,心里越发的慌了起来,一时间竟猜不透她到底要干什么。 只能连连点头道:“是,我明白,我肯定会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你……你放心……” 聂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我已经给你指了一条明路,走不走就看你自己了。” 每拍一下,史子整个人就抖上三抖,一直不停地点头。 今天,这个女孩真是太诡异了,诡异得让人害怕,总感觉有种阴谋的气息。 史子心里纠结得直打鼓。 最终还是乖乖地跟着马翔绕过了山坡,绕了个大圈走到了守门的地方,等待着弗雷的到来。 “小然子你干嘛和他说那么多,还告诉他我们埋雷的地方,他毕竟是海盗。”严怀宇对于她的做法很不认同,觉得她这么坦诚实在是太过危险。 何佳玉也拧着眉点头道:“是啊然姐,万一他半路改主意了怎么办。” 聂然笑了笑,摇头,笃定地道:“不会的,彻底的自由这个诱惑太大了,他不会轻易改变的。” 可李骁听到她的话后,冷凝的眉眼微皱了起来。 严怀宇气哼哼地道:“就算不改主意,我也觉得像他这种海盗,就算出去了也是做坏事,还不如死在这里算了,也算是给这里的岛民出出气了。” 聂然瞅了他一眼,“他死了,我们还怎么出海。” “出海?我们为什么要出海?”严怀宇一脸的不解。 乔维这时候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勾着严怀宇地肩说道:“不出海,怎么回去。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可是,叶慧文她们不是已经去找救援了吗?”古琳按捺不住地问道。 “对啊,都已经去找救援了,我们何必还要出海。”何佳玉也同样问了一句。 聂然淡淡地说道:“那到时候我先走,你们慢慢的等好了。” 严怀宇立刻摇头,“那怎么行,咱们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走才对啊。” 聂然懒得继续和他们闲扯,一一地开始叮嘱起了他们,“还是老规矩,你们拿着枪在入口处埋伏,如果有漏网之鱼逃出来的,就给我杀。”然后又紧接着对刚回来的马翔和古琳说道:“你们去村口,万一有人冲进去,你们至少比那群岛民有经验多了。” “聂然,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全那群岛民的。”古琳很是谨慎认真地一字一句的向她做保证。 聂然看她那么慎重的样子,也没好意思拆穿。 她做了三个计划,那群海盗能进村的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之所以让他们回村,第一马翔不能拿枪,第二古琳比起何佳玉和施倩来说,真的只能说书本知识过关,真刀实枪上场,还差那么点。 她实在不怎么想去地雷区救人,一点都不。 于是乎,赶他们回村更为保险。 “好,你们赶紧回去吧,记得安抚住那群村民。”聂然哄骗似的将他们两个给赶了回去。 其余人则各自分散隐藏在至关重要的地方,只等着海盗们的到来。 海风呼呼大作,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海平面上隐约看到了一艘船只在慢慢地靠近。 史子按照聂然吩咐的要求,在确定是自家的船只后,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欢呼大喊为号,让大家好立刻进入准备状态。 那一艘船慢慢的靠拢了过来。 史子一副高兴的不得了的样子跑了过去迎接。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弗雷从船上一瘸一拐地走了下来,笑着问道:“臭小子,怎么就你一个,你二哥他们呢?” 史子一看,惊讶地地问道:“大哥你脚怎么了?” 弗雷很不在意地道:“小伤,没什么。你二哥呢?” 史子眼珠子滴溜儿一转,随手找了个借口,“哦,昨个儿就回来了,说是憋得慌,就去乐呵乐呵的,这不现在还在里面睡大觉呢,我也不敢去打扰。” “嘿!这老二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回来了,他还不出来!去,把他叫出来!”弗雷双手叉腰地催他道。 史子听到后,心头一惊。 他没想到弗雷竟然站在这里等莫力来。 这……这可怎么办,莫力可在昨天下午就被那女孩子一刀杀了,他上哪里去找个一模一样的回来啊。 “大哥,我哪里敢叫二哥出来啊。”史子这回真是面露苦色了起来。 弗雷双眼怒瞪,“我让你去的,他敢不听?!” “二哥他昨晚开心了一整晚,估计腿都软了,我估计得爬过来了。”史子和他不停地打着哈哈。 “噗嗤——”果然,众人听到后,禁不住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其中弗雷笑得最大声,“哈哈哈,真的假的?” “我哪里敢骗大哥啊。”史子勉强地呵呵干笑着。 “行吧,看在这次他干的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让他爬过来了。”弗雷一挥手,冲着身后的海盗们说道:“兄弟们,走!咱也进去乐呵乐呵。” 身后那群海盗顿时举着枪,齐声高呼了起来。 五六十个海盗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朝着村里头走去。 可才走到那那条路的路口,刚还哈哈大笑的弗雷这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史子看到他站在原地不动了,心里一个咯噔,可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大哥,怎么了?” 弗雷看着前方的路,奇怪地说道:“不对劲啊,这村子里怎么那么安静啊?” “以前也没不热闹啊。”史子呵呵地又笑了两声。 但弗雷还是没被忽悠过去,摇了摇头道:“不对,总感觉不对。” 多年的海盗经验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哪儿不对啊?”史子的心紧张得都快要跳出来了。 弗雷静静地站在路口沉思了半响就是不能挪动一步。 哪里有问题他也不知道,但第六感告诉他,就是有问题! 小路的风声呼呼吹响,树叶微微晃动着,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肃然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山坡上某一处不起眼眼的地方,一杆黑洞洞的枪口却在杂草内若隐若现。 突然,“砰——”一声枪响在寂静的小路上响起,惊得所有人浑身一震。 ……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座岛屿之上,叶慧文他们一行人已经在岛内待了几天几夜了,但却一步没有挪动过 因为除了叶慧文之外,那些刚从海盗的虎口中逃离下来,惊魂未定之下又在冰冷的海水里游了几个小时,冻得他们一个个受寒高烧不退,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药,在这种如此严峻的生存环境之下,别说替聂然他们找救援了,他们自己个儿都快高烧烧死在这里了。 叶慧文看着那些已经倒在地上没办法爬起来的士兵们,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的眩晕。 她感觉自己也撑不下去了,可嘴里依旧对着那群人说道:“你们再撑一下,很快……会有人来救援了。” 这话她在这几天里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那些人早就已经麻木了。 他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叶慧文见他们怎么也不肯走,又无法丢下他们,无奈之下只能强撑着一口气再去找些树枝,索性加大了火,乞求着搜救人员能看到他们这里的火光。 然而,她等了又等,木柴添了又添,最终还是在篝火旁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隐约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直升机,是直升机! 叶慧文强迫自己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浑身上下已没有一丝力气的她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听着那轰鸣声渐渐远去。 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叶慧文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就这样沉了下去。 这些人看来都要死在这里了…… 没被海盗给打死,结果被活活冻死,说出去可真丢人啊! 可就在她想要自嘲一笑的时候,她清楚听到又是一阵清晰的直升机的轰鸣声响起,并且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甚至能感觉到风声吹在自己的身上。 救援,是救援来了! 巨大的惊喜让她成功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一道道绿色迷彩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她想要抬头看,可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在朦胧中看着那一双黑色的靴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随后一把自己给抓了起来。 她被迫抬头,微茫中她看见一双充斥着血丝的寒厉眼神。 指……指导员?! 只看到霍珩狠狠地抓着她的肩膀,冷声地质问道:“聂然在哪里?!快说!” 她努力张嘴,强忍着喉咙里干涩的疼痛,断断续续地道:“在……岛上……海……快,快去……” 话还没说完,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海?什么海?”霍珩见她没了话,立刻摇晃起她的肩膀质问道。 后面赶过来的李宗勇这时候见霍珩这般激动,立刻制止道:“她已经晕了,你摇也没用。不如等她们醒了,自然就全都知道了,先回去吧。聂然的能力比她们都要强,她们既然能活着,她就更没有问题了。” 最后那一句话总算让霍珩的情绪缓和了些许。 李宗勇看到后,生怕他临时变卦,马上对着其他士兵说道:“把人全部搬上去,所有人全部返回待命。” 很快,几架直升机都陆陆续续的已经慢慢地升了上去。 恭喜选C的妹子们哦,二少粗来啦!~哈哈哈 不过新问题来了,二少会返回吗? A:会B:不会 正文 051 危机! 自从那一枪后,小路上瞬间杀气四伏了起来。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子面前班门弄斧!”弗雷冷冷地哼了一声,望着草丛的某一个方向,手里的枪口还冒着一缕黑色的硝烟。 很明显刚才那一枪是他开的!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聂然急忙一个利落的翻滚后,这才堪堪躲过了那一枪。 随即看了眼刚从厚厚云层里冒出的太阳,不禁恼怒地低咒了一声。 该死的! 昨天趴在这里大半天,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算计了,结果偏偏忘记了天气。 她看着自己手里这把从海盗那里抢来的狙击枪。 这把枪因为用时太久,那瞄准镜上的一层黑色涂料已经有些剥落了,所以只要光线一照,心细的人立刻就会发现! 真是气死人了! 这个破太阳,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害得自己被暴露了出来! “有人敢偷袭大哥,兄弟们给我打!”弗雷身后的一男人在听到自家大哥的嘲讽之后,立刻大声呼喊了一句。 众人顿时响应了起来,一个个都朝着草丛方向举枪。 聂然眉头微皱。 她所找的地方虽然隐秘性好,但是除了这一堆杂草之外,并没有什么石块只来的遮蔽物,如果那群人真的一起开枪,她还真躲不过去。 快速地扫视了一圈,看见不远处有了一个石块伫立在那里。 可这距离……以那群人的扫射速度的话,实在是太过危险。 聂然趴在地上,眼神冰寒。 算了,反正留在这里也是个死,还不如拼上一把! 正当她蓄力打算冲过去时,却突然又听到路面上“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就听到一个重物砸地上的闷声。 有人中枪了! 聂然霍地回过头去,只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弗雷已经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心头一惊。 “老大?” “大哥!” 身后的海盗们跑了上来,将弗雷的身体一翻,正面朝上,却看到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胸口慢慢蜿蜒而下。 死了,竟然就这么死了! 所有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聂然看着地上那个已经死透了的弗雷,眉梢微扬。 李骁,一定是李骁干的! 只有她知道自己要狙击。 按照弗雷倒地的方向,聂然朝着对面的斜坡看去,但同样杂草丛生的环境下,她根本找不到李骁的身影。 这个李骁,原本还以为她真的会乖乖的在村口伏击呢,没想到居然偷摸地爬到斜坡上偷袭。 学坏了她! 聂然仔细地看着对面那一片杂草丛生的斜坡,嘴角勾了勾。 而在小路上的那群海盗看见弗雷已经断了气后,人群渐渐开始骚动不安了起来。 他们刚刚举枪的时候可没看见左边斜坡上的人开枪,这很明显是另外个人开的枪! 这草丛堆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甚至是两个,三个……越想他们越觉得害怕起来。 “老大死了,怎么办,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人群里,一个海盗有些心惊胆颤地问道。 所谓的群龙无首说的就是他们! 刚刚弗雷还在的时候,一个个耀武扬威的举着枪,可现在一看到弗雷倒地死了,那群人立刻就开始心慌了起来。 “别慌!”那个刚在弗雷身后的男人低呵了一声。 他是弗雷的弟弟,现在大哥死了,二哥估摸着也完了,整个队伍里只剩下他这一个主事的了,所以绝对不能露出惊慌的神情,不然还没和敌人打呢,自己先弱下来了。 唐兴站在那里不停地观察着斜坡的两边,现在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很被动。 而且从刚才那一枪直接击毙了自家,足以可见是个神枪手。 不行,他们不能继续暴露在这里。 于是他马上对着身后的那群海盗们说道:“撤,赶紧往回撤!” 瞬间,所有人呼啦啦地朝着原路返回。 蹲在草丛里的聂然看他们一群人往后退去,眼眸中那趣味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想跑? 没那么容易! 她一早就和严怀宇他们吩咐过,只要那群海盗想要冲出去,就毫不留情地扫。 狙击她虽然失败了,但是其他的,可不会再失算了! 果然,那群海盗他们刚一有往后退的趋势,村口埋伏的严怀宇他们几个就马上用步枪扫射。 唐兴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用关门打狗这一招。 大哥死了,二哥和另外五十多个兄弟也丧生了,唐兴觉得这次肯定来了一大帮的人,不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结果了那五十多个兄弟。 思索再三后,他决定还是别贸然冲出去比较好,万一人数上和人无法抵抗,全军覆没就全完了! 他连忙对着那群海盗说道:“快,回去!” 可说完之后,唐兴就纠结了起来。 这前面有人狙击偷袭,后面又有枪扫射,这可犯了难了! 结果他们一群人只能躲在了道路的一个凹陷的口子里,勉强躲着两方的袭击。 “三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是啊三哥,你快拿个主意吧,不然我们这群人可就都完了!” “三哥你倒是出个声啊!” 一群人被逼在这狭小的地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路口有人埋伏着,路上还有人狙杀,这摆明就是有备而来的。 不过,这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杀他们呢? 唐兴被他们逼得也不知如何是好,以前有大哥二哥在,他向来不怎么做主,只管跟着大哥二哥走就是了,这冷不丁的一下子要做主,还在这种节骨眼上…… 又急又怒的他无意间一瞟,瞟到了躲在人群最角落颤颤发抖的史子。 他惊怒之下推开前面的人,一把揪住了史子的衣领子,将他提了出来。 “臭小子,你敢找人来杀大哥!信不信我立刻毙了你!”唐兴将手里的枪支抵在了史子的额头上,怒声大喝道。 史子一看到那枪口,吓得肝颤不已,扑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不,不是的,我是被逼的,我也是被逼的……三哥,我也是不得已啊……” 唐兴怒色地道:“说,他们有多少人!” 史子看着自己额头的那把枪,现在保命要紧,哪里还管什么聂然的叮嘱,连忙说道:“七……七八个人。” “什么?七八个人?”唐兴听到后错愕之极! 就连身后那群海盗也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七八个人?! 他们没听错吧? 七八个人就把他们的二哥给杀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们二哥是比不上大哥有脑子,但要说和七八个人一起打的话,那胜算还是有的! 跪在地上的史子急忙点头道:“是,他们七八人杀了二哥,然后还逼我……” 唐兴懒得听他自己那一部分,一挥手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问道:“那其他的人呢?” 就算二哥死了,可二哥带回来的那五十个兄弟呢,总不可能被那七八个人给杀光了吧?! 正当他想要否定了自己那个想法的时候,却听到史子说道:“都……都死了……” “二哥带了五十多个人全是死了?!”因为太过震惊,唐兴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七八个人杀了五十多个? 怎么杀? 他们难不成有三头六臂?! 史子看他们一点都不相信,有些发急了,生怕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在骗人,然后一枪毙了自己。 “是真的!他们……他们手上有地雷,就是咱们埋在那里的雷,他们全给徒手挖出来了!还埋在了那条路上,现在那条路上全是雷!” 徒手把雷给挖出来了? 还重新给埋在那条路上? 这弄不好可是要炸的,那群人是疯了吗?! 他们埋在那里都有好几年了,就是他们自己个儿都不敢随意去触碰那些地雷,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唐兴觉得那群人敢这样搏命,一定是和他们有着深仇大恨的那种。 但……到底是谁呢? 他们在海上杀人放火抢劫的也不少,要真说起仇人的话,那实在是太多了,多得根本数不清。 唐兴死死的抓着史子的领子,恶狠狠地道:“那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认识吗?” 史子看他那凶狠的样子,心里直发憷,哭丧着脸说道:“他们是当兵的,就是来灭咱们的。” 一听到当兵的三个字,唐兴那群人彻底傻了眼。 当兵的,怎么会有当兵的过来? 这些年他们藏在这里,藏的那么深,没道理会被发现啊! 而且更蹊跷的是,就算是当兵的来围剿他们,也不会只找七八个人来吧,更何况他没听岔的话,他们好像连枪支设备都没有,用的还是他们埋了好几年的地雷。 “你他妈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唐兴想了大半天,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七八个人,还徒手挖雷,当兵的,这每一个消息听上去实在是不可思议的很,最终唐兴觉得这臭小子一定是在骗人,说不定这些消息就是那群人让他这样说的! 想到这儿,他一下子就拉开了枪支的保险条。 史子一看顶在自己脑门上的枪已经拉开了保险,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不停地哀求地道:“我真没骗你啊三哥,我真的没有,我……我要是说假话……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三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一次吧!那个女孩子不是人啊……她杀起人来比男的都利落,而且还严刑逼供我们……三哥你是不知道啊,她……她竟然用那种特别残酷的刑罚来逼我们……牙子被她灌了水不说,还踹肚子……活生生的就这样给弄死了,我是真的怕啊,三哥!我被她快折磨死了,我真的生不如死啊……” 说到最后就扑到了唐兴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嚎了起来。 这几天他亲眼看着聂然杀人,折磨人,内心的承受力早已到达了极限,现在又要被唐兴指着枪,这下子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就让他崩溃了。 灌水踹肚子? 活生生给弄死了? 唐兴看着自家的小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显然是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可唐兴依然冷哼了一声,将他一脚踹在了地上,“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抹杀你替那几个人杀了自己的大哥二哥以及那五十多个兄弟!” 更重要的是把他们这几十号人给困在了这里,面临着死亡的危机! 鼻涕眼泪横流的史子看他不为所动,又重新爬了回去,抓着唐兴的脚说道:“可是……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我……不如三哥,你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们离开!” 他突然想到刚才聂然给自己指的那条路。 生死一线之间,他也顾不得和聂然的约定了,反正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你知道?”原本还在苦恼怎么逃脱这个困局,却不料这小子竟然知道,这倒是让他很惊讶,也很警惕。 一个俘虏,怎么会知道哪里是逃生路? “你怎么会知道?”他皱着眉头,问道。 史子怕他怀疑是陷阱,不相信自己,所以换了个说法,“刚才他们在计划的时候,我在旁边偷听到的。” 唐兴眯了眯眼,冷声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史子很是诚恳地道:“不骗……肯定不骗,你们要是不相信,那我走在前面,行吗?” 到了这种时候,反正踩地雷是死,被三哥杀也是死,那还不如拼上一把! 唐兴思考了几秒后,对他说道:“你要是敢糊弄我,老子今天为了大哥,二哥,还有那五十多名兄弟,拼死也要毙了你。” 他觉得与其困在这里逃不出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是……是……”史子小鸡啄米似地用力点头。 路上除了刚才那一片枪声过后,再次沉寂了下来。 安静的道路上只听得到呼呼的大风,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史子看准了时机,猫着腰一路紧贴着土坡朝着聂然刚才所指的那条路狂跑而去。 那条路在右侧,是一条岔路,并不通往村里。 趴在左侧土坡上的聂然看着他们一个个朝着自己所指向的那条路走去后,眼眸中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神色! 鱼儿要上钩了! “悉悉索索——” 突然,聂然发现对面杂草丛生的土坡上有些异动。 她眉头拧了拧,仔细地看着对面的动静。 可惜,风太大,杂草被吹得来回摆动,根本分不清是人为的还是风吹的,一时间竟辨认不出李骁在哪里。 这个李骁要干什么?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只听到一记扣人心弦的枪响声骤然响起。 “砰——” 聂然眉间一颤。 只看到那些正往岔路上走的海盗们忽然之间都停了下来。 聂然暗自叫糟。 李骁肯定是匍匐前进到了岔路那边去了! 该死的,那边是绝对不能靠近的! 她这是在破坏自己的计划! “砰砰——”又是两道响亮的枪声。 聂然觉得这群人肯定会因为枪声而全部退出来的时候,没想到海盗的动作加快了很多,似乎是打算冒着弹雨往里头跑了! 这样的反作用倒是让聂然没想到。 她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往那个方向跑去,心里却变得焦急了起来。 那边她可是埋了无数个地雷的,李骁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在爆炸范围,一个海盗跑进去没事,但如果所有海盗全都跑进去,就会触发地雷的机关,发生全面爆炸! 怎么办! 她该不该提醒李骁! 聂然听着那边的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转而摇头否决。 不,不行,不能提醒,那群海盗现在还没走进雷区,她这么一吼,不仅会提醒李骁,也会提醒海盗。 那她的整个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而且,李骁不是向来都以当兵为荣么,还有着牺牲的大无畏精神,想来应该也是愿意死在这场战役里的,为了她的战友们,还有这里受苦受难的岛民。 对!她肯定愿意。 听着岔路上那一道道的枪声,聂然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起了昨天晚上两个人喝酒的情形,以及刚才及时的一枪。 ——你是我的战友。 ——我希望今天没有救错人,也希望将来我们不要站在对立面。 ——好,我信你。 我信你……信你……你…… 最后那一句话和她那执着的眼神就像是魔咒一样不停地缠绕在脑海中,怎么挥都挥不去。 每在耳畔响起一次,她的手就不自觉的握紧,心里的那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也让她变得更加的纠结。 直到最后一个人影已经彻底进入了岔路后,她那股感觉彻底将理智给压住了。 “快走!”她冲着对面那个斜坡大吼了一声,随即整个人从草丛里一跃而起,直接跳下了斜坡,一路冲上了对面的斜坡。 她爆发起的速度极为迅猛,好在斜坡本身就不高,她一冲就冲了上去,却恰好和刚要从斜坡上跳下来的李骁打了个正面。 “你!”李骁被她刚才那一提醒已经是惊骇到了,聂然这个人向来自我主义很强,为了自己的目标牺牲他人对她来说,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次聂然不仅没有想要牺牲自己,还来救自己? 她来救自己!? 这一举动,让向来冷傲到几乎没有其他表情的李骁错愕地呆愣了一下。 “快跳!”聂然站在了土坡上,看到了岔路上第二个人已经踩在了雷区后,一把将了李骁直接往坡下推去。 伴随着她们的跳跃,“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 震得人耳膜都快要碎裂了。 那爆炸产生的碎片随着高温和强烈的高压瞬间四散开来,聂然比李骁慢了半秒,没能躲过去,三个碎片直接插进了她的肩头。 她闷哼了一声后,被地雷的气体推下了土坡。 两个人滚到了路中间后,李骁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聂然的身边,问道:“你怎么样?” 聂然半眯着眼,高温的碎片扎进肉里,那一股肉烤焦的味道让她疼得额头有些冒汗。 可还没来得及缓过来,聂然就看到岔路口有人影冲了出来,她一惊,失声喊道:“小心!” “砰、砰——” 李骁才刚转身想要开枪,结果就听到两声枪响过后,那两个人影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在他们身后出现的是乔维和严怀宇两个人。 李骁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们两个人匆忙跑了过来,担忧地问道:“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李骁摇头道:“我没事,但聂然好像不对劲。” 严怀宇看聂然这时候闭着眼睛,像是不省人事的样子,不由得焦急地喊道:“小然子,小然子!醒醒!” 这一章写的挺卡,特别是开头,昨天那一张停在了那一声枪响,然后今天在连接起来,这其中我改了好多遍~么么哒~希望你们会喜欢~! 好多人都说霍霍会去找然哥~哈哈哈,你们如此自信,我该说什么好呢~ 正文 052 受重伤,被包围了 旁边的乔维生怕她是被高压气流给震晕过去,连忙掐着聂然的人中,想要将她弄醒。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边摇边喊,一个使劲儿的掐着人口。 站在路口的施倩和何佳玉看到他们这里的情况后,趁着地雷继续在接连不断的爆炸时,猫着腰快速跑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然姐怎么了?”何佳玉一看到倒在李骁怀里的紧闭着眼睛的聂然,顿时傻了。 严怀宇和乔维手上的动作还是不断,可丝毫不见效果。 “你们有没有摸她的鼻息?”站在那里的施倩看着他们两个人不停的动作,最终还是忍不住地说了一句。 瞬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眼神全都齐齐看向了施倩。 施倩被这么一看,紧皱了下眉,还没来得及说话。 何佳玉被她的话整个人一颤,然后不管不顾地就扑了过去,“然姐,你别吓我啊,然姐!然姐你醒醒!” 这么多天以来何佳玉早就把聂然当成偶像中的偶像,她是那么冷厉,霸道,绝对性的存在着。 她怎么能倒呢! 她是绝对不会倒的! “然姐,你别死,你不能死啊!” 何佳玉嚎叫的越发让人心酸。 李骁看着紧抿着唇线,躺在那里的聂然,眉头死死地拧紧。 本来该躺在地上的人是她,而不是聂然。 如果不是刚才她推了自己一把,慢了那么几秒,也不会倒下。 想到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心里一瞬间滋味难辨。 “闭嘴!”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在何佳玉的嚎叫声中响起。 那声音在何佳玉的嚎叫和地雷爆炸的声音里几乎小到听不见,但还是被=他们几个人给捕捉到了。 所有人顿时一愣,随即神情激动了起来,“醒了,醒了!太好了,总算是醒过来了!” 可怜的聂然其实并不是晕了过去,她只是在努力缓冲着那三个碎片的强烈高温,结果被他们几个人一阵的虐。 肩膀上的疼痛感已经让她疼得大汗淋漓说不出话来,结果这群人又掐人中,又晃身体,弄得她恨不能一人给他们一脚。 “然姐,你吓死我了!”何佳玉见高兴的一把将她死死抱住。 聂然被她这么一撞,不禁又闷哼了一声。 李骁看到她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急忙制止了何佳玉的大动作,“她有伤。” 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伤的不轻。 聂然是多么无谓伤痛的人,昨天她甚至能自己把碎片从伤口拔出来,并且毫不变色,其坚韧的程度让人咋舌。 可今天她却紧皱着眉头,而且气息不稳的样子,伤的一定非常重。 也不知道地雷的碎片伤到她哪里,她们刚才离地雷区域的距离不算远,那爆炸的力道肯定非常的猛烈。 希望没有伤到她的脏器才好! “哦哦哦,对对,然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正死死抱着聂然的何佳玉被她这么一提醒后,这才想到了受伤这个问题。 此时,聂然睁开眼睛,紧皱着眉宇,对着李骁艰难地启唇轻吐出一句,“我还你了。” 旁边几个人一听,有些不明白聂然话里的含义。 可李骁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在还她刚才那一枪的情分。 一时间,她心中的情绪难明,竟难得点头,“嗯。” 这让严怀宇他们更奇怪了,这李骁和聂然到底是什么情况。 聂然还什么了? 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啊? “聂然,你的肩膀!”突然,施倩失声惊呼了一句,震惊得指着聂然的肩膀。 众人回过神,眼神齐齐地落在了聂然肩上,只看到她的肩膀上被插的三个黑色的碎片,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还隐约闻到了那股肉被烤焦的气味。 “小然子!” “然姐!” 严怀宇和何佳玉骇然地瞪大了眼睛。 聂然这时候已经缓冲过来了,咬着牙看了眼自己的肩头,淡淡地说道:“死不了,只是被碎片给扎到了而已。” 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但李骁却并不认同她的话,刚才爆炸的力度但凡中招的,肯定伤的很严重,而且她的肩膀上的肉都焦黑了,血液也因此凝固,足以可见受伤很重。 李骁连忙对着严怀宇他们几个人说道:“快,把她送回村里。” 严怀宇看聂然肩头那可怖的样子,也知道这事儿刻不容缓,马上点头道:“好!” 乔维和严怀宇两个男生也不由分说地就把聂然给架了起来,就要往村里头走去。 但聂然却挣扎了起来,说道:“不行,他们还……”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一声大喊:“想跑?!没门!”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一看,顿时大惊。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没死?! 只看见岔路的路口处涌出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唐兴! 他冲着身手的人一挥手,吼着:“兄弟们,给我上!为大哥报仇!” 一群人从黑色弥漫的硝烟中冲了出来。 “果然这群人没进去。”聂然皱着皱眉头,哀嚎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他们没死,他们竟然没被炸死!”施倩用一种格外惊恐的眼神看着那群冲向她们的海盗。 聂然扶额。 当然不会死,她提醒的那么及时,又生怕李骁听不见,喊得那么大声,只要耳朵没问题的肯定都听见了。 真是可惜了,只死了十几个人,那么多地雷都白搭进去了。 浪费啊! 何佳玉没有意识的抓着聂然的衣角,急迫地问道:“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等死吧。”聂然收回了被严怀宇和乔维抓着的手,站立在那里,冷淡地道。 “什么?” 那四个人哗的一下,将眼神聚集在了聂然苍白的小脸上。 等死? 不会吧! 自从进了岛内后,聂然给他们的感觉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很,哪怕是诡雷在前,她也只是嘴角微扬的姿意一笑,他们还从来没听到聂然会有这么消极的说法。 是不是……在骗他们啊? 聂然看他们不相信,忍着肩膀上焦灼的痛楚,继续道:“你们埋的地雷昨晚全都被我挪过去了,我们手上没砝码了。” 严怀宇一听,顿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说嘛,怎么那边爆炸了,原来是你昨晚上把雷全给挪……” 可说到最后,他却猛地住了嘴。 他没听错吧,那么一批地雷,全部挖出来,再挪到岔路上,一晚上? 只用了一晚上?! 这得是什么见了鬼的速度才能完成! 周围的人也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她看,显然也是很惊讶她一夜之间就把那些地雷给换了地方的事情。 但这一切对于聂然来说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前世她为了能逃出去的时候就一直钻研地雷这一块,后来更是为了出任务,为了活命,不停地进行着各种残酷严峻的排雷训练。 要知道,当生命受到了威胁,人的极限总是能不断的开发出来。 就像这些人以前听到赤手空拳不做任何防护措施的排雷肯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但现在呢,不也亲身实践熬过来了。 所以她一夜之间把这些雷挖出来,并没有什么太过奇怪的地方。 “砰——砰——” 就在那四个人震惊地站在原地时,身后立即传来了几道枪声,将他们全部惊醒了过来。 原来那群人已经在不知不觉的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而他们现在正站在路中间。一点遮蔽的地方都没有,一颗颗子弹就这样从他们身边擦过。 “快,快走!”聂然面色一沉,也顾不得肩上的伤口,冲着他们喊道。 严怀宇和乔维作为这里面的男生,很自然的冲在了最前面。 在这种生命受到威胁之下,他们两个并没有犹豫,举着枪就和对面那群海盗厮杀,并且一边往后退一边对着身后的那几个女生喊道:“你们先走,我们两个来断后。” 这回施倩却比何佳玉先开口,“不行,他们最起码二十多个人,就靠你们两个,肯定撑不下去的!” 说着,一起并肩站在了乔维的身边,对着远处的海盗一阵扫射。 “你在这里也只是浪费子弹,赶紧走!”在弹雨中,乔维扭过头对着身边的施倩吼道。 施倩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倍感委屈。 她本来是好心,觉得留下他们两个,根本抵抗不住这二十多个海盗,这才决定要留下来帮忙。 可他非但不接受,还说自己是浪费子弹! 这……这人……施倩皱着眉瞪他。 谁料,这时乔维突然出声,“小心!”随即就向施倩扑了过去。 众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马上就把视线给转移到了乔维和施倩的身上。 却看到随着乔维带着施倩利落的一个翻滚时,一颗子弹恰好打在了施倩所站的位置。 “怎么样,你没事吧?”施倩看到那颗子弹的位置后,满是不安地上下看着乔维,以防他为了救自己而受伤。 但这时候哪有什么时间说这种有没有事的话,乔维将她一把拽到身后,对着何佳玉说道“快走,带着施倩和其他人快走!” 可别说施倩不肯了,男孩子属性的何佳玉也同样不肯,非要并肩作战不可。 海盗们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一行人只能一边开枪一边不停地往后退去。 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豁口,几个人藏在其中,这才勉强抵挡住了外面的弹雨。 “我们手上两弹夹,一共二十发,我们掩护你们!”严怀宇催促着他们,转而又对着外面的海盗开了三枪。 “这怎么行,说好的一起来一起走!”何佳玉拒绝道。 严怀宇这回面色凝重的很,没有了以往和她吵架时的那种样子,“你别无理取闹了,这种时候能走一个是一个!” 何佳玉怒声道:“我才不是无理取闹!” 她再笨也看得出来这时候的情况,留下乔维和严怀宇,那分明就是送他们去死! 那怎么可以! 虽然严怀宇和她经常吵架,有时候还打上几架,可这战友的身份是怎么也磨灭不掉的。 她们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战友去死! “别吵了!”聂然皱着眉头,呵了一声。 她刚才一直没有出声,观察着海盗的人数。 不得不说,不愧是一班出来的人,严怀宇和乔维两个人的枪不错,至少子弹大多是都没有浪费,这样也从而变相的震慑到了海盗。 本来他们只有二十多个人,在乔维和严怀宇的扫射下,竟死了大半。 另外一边的唐兴看到自家的兄弟们在不断的倒下,而那群人却毫发无损,于是为了能保存实力,他们也找了个可以隐蔽的地方,时不时的对着严怀宇他们的方向开上几枪。 瞬间,两方人马胶着了起来。 这一条小路上,枪声接连不断,地雷爆炸后的黑色硝烟随着寒风飘散在空中,看上去战况很是激烈。 “你们赶紧撤回,我留下来。”一直没有出过声的李骁这时候冷冷地开了口。 其他的几个人马上接连反对道:“那怎么行!” “就是啊骁姐!留他们两个,我们都不答应,留你一个,就更不答应了!” “李骁你当我们两个男的是废物吗?!赶快走!”严怀宇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后,将枪镗里已经空了的弹夹给丢了出来,重新把腰间的新弹夹快速地装了回去,打算对着那群海盗又是新的一轮扫射时,却被李骁一把按住了肩膀。 严怀宇很是莫名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李骁将他手中的枪支拿走,然后站在了他们所有人的前面,“这是我的错,我来弥补!你们走吧,我掩护。” “什么你的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何佳玉对于她这种把责任往身上揽的做法,表示极大的不赞同。 “快走。”向来话少不愿意解释的李骁对此只是一记寒厉的眼神刮去,激得何佳玉心头微颤。 从认识骁姐开始,她还没见过骁姐会有这种眼神。 好冷! 何佳玉消停后,李骁的视线又再一次的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抱歉。” 抱歉? 那几个人听着又是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今天李骁和聂然说话那么奇怪,一句都没听懂! 他们看了看聂然,发现她自嘲一笑。 “抱什么歉,是我的问题。” 要不是她暴露在先,被弗雷发现,也不至于需要李骁那一枪。 还有那些地雷,刚才如果提前对李骁他们说出计划,也不至于最后变得那么被动。 抱歉?她道哪门子的歉。 “你们都先别急着一个个去送死,再等等。”聂然看了眼对面同样藏在路的豁口处的那十几个海盗,心里在不停地盘算着。 严怀宇他们手里一共还有十几发子弹,除非一枪一个,甚至一枪两个,不然根本没办法消灭掉那十几个人。 除非引那些人出来,不然这样打下去他们肯定输定了。 “这样等不是办法,不如我冲出去引他们出来。”乔维似乎是看穿了聂然心里的想法,主动提了出来。 可惜,聂然摇了摇头,“你一旦冲出去就是个死。” 海盗不是傻子,他们不一定上钩,说不定只是躲在那里,一连十几发的将乔维射成马蜂窝。 这是存在巨大危险性在里面的。 诱饵一旦放出去,肯定是死了,不管海盗出不出现,他的存活率都不会太大。 “不行,你不能出去!”施倩听到乔维会死,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乔维咬牙,甩开了她的手,“死我一个,总比全军覆没来的强。” 说着就拿着枪打算往外冲去。 “再等等。”聂然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 何佳玉听到她总是说等等,不禁问道:“然姐,你到底在等什么?!” 难道然姐还有后招? 想到这里,何佳玉立刻眼睛就亮了起来。 她就知道,然姐肯定是有办法的,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的等死。 刚才那句等死估计就是吓唬他们的。 “然姐,你让我们等,是不是这路上你还埋了地雷,或者手雷之类的等他们上钩?”何佳玉激动万分地问道。 她这一问,其他人也不禁惊讶地看向了聂然。 一个个眼底分明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聂然摇头,“不,地雷彻底用完了,我手上已经没有任何的砝码了。” 众人听到她的话后,那张脸上写满了失望。 何佳玉皱起了脸,问道:“那你让我们等什么?” 聂然朝天看去,那黑色的硝烟随着风不断的往上腾升着,几乎将这一片天空全部笼罩了起来。 她冷声地说了三个字:“等救援。” “小然子,你在开玩笑吗?!”严怀宇皱着眉,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她。 他们在这里都待了那么久都没救援,怎么可能这几分钟里面就能等到救援! 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严怀宇觉得聂然根本就是在开玩笑!而且还是个很不好笑的玩笑! “砰砰——” 枪声从海盗那边再次响起。 严怀宇他们几个立刻还击了起来! 虽然海盗的人数在不断的减少,可同样,他们的子弹也在不断的减少,没一会儿,他们的枪支里已经没有了弹药。 “糟糕,我没子弹了。”严怀宇对着何佳玉和施倩问道:“你们谁的枪里有子弹,快!” “我有,我有!”何佳玉马上把自己枪支递了过去。 严怀宇急忙拿起枪,冲着那边连发了三枪,然而到了第四枪后,何佳玉的枪也歇了菜。 “妈蛋,只有三发,不够啊!”他带着怒气的把枪丢在了地上。 这下只有乔维一个人在坚持着,他没有严怀宇那么快的速度,他只能一枪瞄准一个,努力将子弹发挥到极致。 可再极致也有子弹耗完的时候,面对着一把空枪,他也变得无可奈何了起来。 “怎么办,没子弹了。”他没有像严怀宇那样,直接把枪给丢了,而是握在手中。 不远处的唐兴看他们一个个拿着枪却不在举起时,他基本已经猜到了。 这下,他高兴地呼喊了起来,“哈哈,兄弟们,他们没子弹了!赶紧冲啊!” 话音刚落,身后你十几个海盗应声跟着唐兴哗啦啦的从豁口里跑了出来。 何佳玉们几个人看到后,这下真急了起来。 “怎么办,他们冲过来了!” “都是你们,让你们刚才走,你们不走,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严怀宇恼怒地怒斥着身后的几个女生。 刚才好歹还有几颗子弹能拖延点时间可以保命,现在连子弹都没有了,只能束手就擒的份了。 他们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海盗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枪支,一边嘴里欢快地喊着,急速地冲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心里头急躁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正文 053 绝处逢生,他来了! “要不然,咱们拼了吧!”被逼到了急处后,严怀宇也不管不顾了起来。 他想着反正都要死,不如拉几个海盗一起下去陪葬也算是死得其所。 记得年初的时候老头子还说让他从部队里头出来以后入仕途,那时候为了能在部队里再躲个两年,就一直策划怎么能从一班退出来,可好不容易退出来,还没玩儿够呢,就要死在海盗手上了。 算了算了,那老头子当了半辈子的官也没落得儿子半点好处,这回给他一个烈士家属称号应该也不给他丢脸,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在升上一级。 只不过靠着儿子是烈士的头衔往上涨,不知道这老头子会不会不愿意。 如果不愿意那可就糟了,他这不是白死了嘛。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感慨地叹一口气,强压着心尖的酸涩,故作轻松地道:“大不了就是一死呗。” “不会死的。”聂然这时突然开口说道:“他们的子弹应该也没有了。” 何佳玉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聂然吃力地抬了抬下巴,示意那群海盗手里的枪,“你看他们手上的枪,明明都被炸得破损了,可他们还拿着,说明他们本身也没有多少把完整的枪支,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阻止严怀宇开枪。 只有及早的消耗掉海盗手里的那些子弹,她们才有机会反击,不然就只能一直躲在这里。 相信那个海盗头子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挑衅着开枪想故意引诱严怀宇他们。 “没有了子弹,我们就在同一水平线上了。”聂然盯着那群人,唇角虚弱地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那些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仔细观察了一番,还真是! 一个个手里拿着的枪支不是没了枪把的,就是没了半截枪管的,但他们依然拿在手里冲了过来。 本来那样子看上去还挺让人心惊的,可被聂然说破后,在看那群人,就跟看跳梁小丑似的,分外有喜感。 没了死亡的威胁,严怀宇这下来来劲儿了,咬牙切齿地立刻撸起了袖子,“好啊,敢诈我们,看小爷我不打得他们一个个屁股尿流!” 身后的何佳玉也同样活动手腕和脚腕,“没错,让他们看看姐们儿的断子绝孙连环踢!” 她这话一说完,严怀宇身形一震。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上次在格斗课上他不就是逗了何佳玉几下,结果何佳玉被逼急了,最后就对他使出了这一招,那时候幸好他闪得快,不然不死也残啊。 而且前几天,小然子也是用这一招威胁那海盗的! 怎么这些女兵都喜欢用这一招啊! 不知道男的这个地方是无比脆弱的吗?! 严怀宇慎重地瞅了身边的何佳玉一眼后,马上往旁边挪了几步,生怕到时候被误伤,那就不划算了。 那十几个海盗举着残破的枪支一个个冲了过来。 “哼,几个毛头小子,竟敢来这里,找死!今天,我要为大哥二哥报仇!”灰头土脸的唐兴看到聂然他们站在那里,很是不屑地冷笑了起来。 “笑个屁啊笑,一个个手上的枪都烂成这幅鬼德行了,根本不能开枪,还装什么打尾巴狼。”严怀宇一口打断了唐兴的笑声。 被拆穿了的唐兴笑意骤然僵在了嘴角,怒声地道:“他们没枪,我有枪,怎么样,是不是想尝尝子弹的滋味!” 什么?!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心头一跳。 聂然不是说他们没子弹了吗?! 怎么会…… 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 唐兴看到了他们眼底惊慌失措的神色后,冷哼了一声,“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也没用了,敢杀了我大哥和二哥,还有那五十名兄弟,今天老子要你们血债血偿!” 聂然因为肩上受伤,所以一直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位置,形成一个保护圈。 就在她看见唐兴举枪时,耳朵微动,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不如一局定胜负,如何?”她在人群里,突然开口提议道。 唐兴眉头紧皱,“一局定胜负?什么意思?” “我和你单打独斗。”聂然拨开身前的严怀宇,走出了包围圈。 严怀宇他们一听,拧着眉头刚要开口反对,结果就听到站在对面的唐兴阴冷的哼笑了一声,“我凭什么和你打?我有枪!一枪崩了你,简单方便的很!” 他故作为何的用枪口指着聂然,惊得身后的严怀宇乔维两个人心头一跳,急忙冲到她的身前。 但当事人却淡然地站在那里,即使现在她看上去狼狈不堪,脸色苍白,但那份气度悠然的很,嘴角那微挑的弧度带着丝丝嘲讽的意味。 “是啊,你的枪膛里还有剩下一颗子弹,的确可以用来杀我,或者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你这样胜之不武,以后还怎么做老大,你这十几个小弟还怎么信服你啊?哦,或者说,你打算把他们全杀了,在重新找一批吗?” 身后那十几个人听到后不由得心头一寒。 的确,处于道义来说,唐兴的做法胜之不武的很,但他们是海盗,要什么道义,只要有命活着,有肉有酒喝着,还有女人和钱可以用,其他的什么道义道德的关他们什么事情。 可问题是,他们不是唐兴,如果唐兴觉得丢脸,暗暗想要杀他们的话,那怎么办? 要知道人心隔肚皮啊,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这些小喽喽这么拼死拼活的为别人,到时候如果别人还不领情,恶意想要杀掉自己,那他们岂不是亏大了! 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个儿开船跑了,去别的地方混。 顿时,那十几个人看唐兴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 唐兴看到自家小弟们那怪异的眼神后,暗自叫糟! 这个女孩子真是好心计啊,大哥二哥死了,他现在是理所当然的成为他们的老大,可偏偏这个女孩儿这么一搅和,他还没来得及树立起大哥的形象,就已经已经遭到了这群兄弟们的质疑,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只怕那群人都会想到坏处去。 于是,他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道:“你少给我挑拨离间!这些都是和我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他们!” 聂然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只是冷冷一笑,“好,就算你们兄弟齐心的很,那我现在下战帖,和你单挑,怎么样,你敢不敢接呢?” 唐兴冷哼了一声,“你少激我!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我连子弹都没了,拿什么来耍,而且我好身负重伤,能耍出什么诡计来?”说到这里,聂然还故意地侧了侧身,给所有人看到自己背部的伤口。 但唐兴瞥了一眼后,依旧不为所动。 聂然对此故作了然地啊了一声,惊讶地道:“你不会是怕我一个小女孩儿吧!啧啧,你这样没能力,这群小弟可是不会服你的哦。” 她嘴角挂着一抹苍白的笑,语气散漫的很,可偏偏言语之间却让唐兴神情立刻就变了又变。 “怕你?开什么玩笑!单打独斗就单打独斗,老子还不相信了,打不过你个丫头片子。”说着就朝着自己的手上呸了两口口水,摩拳擦掌了起来。 “不行!小然子身负重伤,我来替她打。”严怀宇这时挡在了聂然的前面。 而聂然还没来得及开口呵斥他退下时,李骁也来横插了一脚,神色冷然地道:“这件事应该我来解决。” “嘿!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我就和她打!”唐兴凶神恶煞地指着聂然。 “你要不要脸啊,和一个身负重伤的女孩子打,你个大老爷们有本事和我打啊!”严怀宇怒声鄙夷地道。 唐兴这会儿已经不耐烦了起来,恶声恶气地道:“反正谁提出来的,我和谁打。” 他就是看准了这死丫头片子身负重伤,怎么样,他们能耐自己何?! 现在枪在谁手上,谁就是王道。 要知道他本来可是连这场单打独斗都不会答应的! “你们要是不想打,我现在就先送你们其中一个上路!”唐兴掂量着自己手里的枪。 “好,我和你打。”聂然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拍了拍严怀宇示意他往后退。 站在身侧的李骁紧锁着眉头看向她,问道:“你确定?” “当然。”聂然目光笔直地望着李骁,很是肯定地回答道后,又补了一句,“我只是伤了肩,又不是腰。” 李骁刹那间气息微变,一个对视后,这才无声地往后退去。 “来吧,咱们一局定胜负。”即使身负重伤,聂然还是含笑站在那里,只是周身的气息倏然一变。 那释放出的气场,让唐兴眼神微颤。 这死丫头,看上去像是有两把刷子的样子。 不行,不行,他不输,身后还有十几个小弟看着自己呢! 这要是输了,哪里还有脸提做这个大哥。 “你可要小心了!”站在对面的聂然这时身形一闪已经朝着唐兴逼近了。 唐兴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都已经伤的那么重了,竟然还能以这种速度冲过来! 看来这死丫头是真的有这个自信赢这一场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 想要赢他?!做梦吧! 唐兴心头一发狠,顺势拔出插在腰间的枪支,“小丫头片子,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去死吧!” 他一抬手,只看见眼前的聂然忽然往右侧偏移。 哼,想躲?! 唐兴扯出了一抹奸冷的笑意,可还未来得及叩响扳机,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众人被那一枪声响惊得还未来得及缓过神,就瞧见唐兴瞪大着眼睛,额头上赫然露出了一个血洞。 最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三哥!” “三哥!” “三哥!” 几个人在看到唐兴倒下去后,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跑上前去。 “时间刚刚好,还算默契。”聂然转身冲着身后的李骁看去,只见她手里一把短小的手枪,枪口还冒着一缕黑色的烟火。 很显然是刚才聂然故意转移了唐兴视线时,李骁抬手给了唐兴一枪。 这把枪昨晚上聂然在看她的脚时,无意间从她的鼓鼓的腰间看出来的,昨天下午的时候还没有,可晚上喝酒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把手枪应该是从海盗的船舱里找来的,当时她也没戳破,没想到今天却帮了一个大忙。 还好刚才她话里的含义,李骁听懂了,不然的话她这条命就算交代在这儿了。 “不过,你为什么盗用我的手法。”聂然看了眼唐兴脑袋上那凹陷下去的血洞。 她可记得李骁喜欢打人的身体,刚才弗雷那一枪打得也是心脏,不是脑袋。 怎么这回就打人脑袋了。 李骁放下了手里的枪支,语气冰冷地道:“只有一颗,必须一枪毙命。” 脑袋的范围小,但是一旦中招,必死无疑。 不像身上的脏器,偶尔有了偏差,可能只会重伤,不会死亡。 那边的十几个兄弟看到唐兴死了之后,一下子激起了愤怒之色,“敢杀我们三哥,我们和你们拼了!” 严怀宇他们几个看到聂然和李骁通力合作一下子杀死了唐兴,还没来及拍手叫好,就看到那群海盗一个个丢掉了手里那些枪支,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匕首冲了过来。 众人看到后,也立刻摆出了架势直扑而去。 只要不是抢,其他刀剑棍棒他们一个都不怕! 然而,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开打,就看到眼前那几个刚冲过来的海盗立刻倒地了。 “砰——” “砰砰——” 严怀宇他们惊讶得顺着子弹的方向抬头一看,霍地引爆了他们激动了心情。 “直升机,是直升机!救援,我们的救援来了,救援来了!” “看啊,是救援,是我们的人来了!” “太好了,总算来了,总算救援来了!” 在还未消散的黑烟里,何佳玉和施倩隐约看到那熟悉的绿色迷彩服高兴的几乎快要哭了。 这连日来的不安和随时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紧张感在看到战友来临的一瞬间,终于消散了。 聂然站在那里,并没有他们那么激动,嘀咕了一句,“居然现在才来。” 话语里虽然充满着抱怨,可脸上的神情却松动了不少。 乔维和严怀宇两个人看到救援来了之后,兴奋之极,特别是严怀宇撸着袖子就冲向了那群正被子弹打得抱头鼠窜的海盗群里。 “哈哈哈,刚不是还要报仇吗!来呀来呀,看小爷怎么揍死你丫的!哪里跑!” 有了严怀宇混在其中,又加上黑烟还未散去,枪声停了下来。 直升飞机上的士兵们一个个井然有序的从绳索上快速下滑到了地面。 那些海盗看到当兵的来了,为了活命,竟发了疯似的反咬起他们。 借此想要抓一个人质来以此作为威胁。 但可惜的是,没了枪做威胁,这些人根本不是严怀宇和乔维的对手,于是又调转了方向一股脑的想要抓何佳玉施倩这些女兵。 结果还没抓成呢,就被何佳玉这个打架好手给一顿暴打。 那群海盗这下真是急了,不管不顾的和他们死缠在了一起。 聂然看着眼前那一场混战,才放松下来,只觉得受伤的肩膀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一定是刚才跑太猛,双臂挥动导致肌肉挤压到了伤口。 她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几乎吸一口气都会引得伤口发疼。 然而就在这时候,严怀宇一脚将一个海盗踢到了聂然的身边,那海盗看见聂然满头冷汗地靠在那里不动弹,以为机会来了! 急忙冲想去想要去抓聂然。 “小心!”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个男人嘶哑的厉喊声。 聂然此时唰的睁开眼睛,尽管因为疼痛而让她变得有些虚弱,但那道锐利的眼神依旧让那海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可就是那么一瞬的时间,“砰——”一声枪响,那海盗整个身体立刻停在了原地,但还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眼睛已经被子弹给贯穿,并且很快就往后倒去。 聂然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脑袋一阵眩晕,最终脚下一软,也倒了下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还不等她来得及分辨,自己直接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和紧抱着她不断颤抖的双臂,不知为何让她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聂然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满是血丝的深邃眼眸里,似笑非笑地勾唇,“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说完,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霍珩看到她就这样晕倒在自己的怀里,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心再次跌入了谷底,他紧紧抱着她,不断地呼喊着:“聂然,聂然!” “快,军医!”李宗勇他们一行人刚指挥完一班的那群人将那些海盗全部抓了起来后,便看到了倒在霍珩怀里的聂然,于是急忙冲着身后的军医大喊。 那三四个军医立刻一路狂奔而去,粗略地检查了一番后,说道:“必须要找个赶紧的地方做手术,要越快越好,必须要把她肩膀上的碎片取出来!时间拖太久,会有生命危险。”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听到聂然有生命危险,刚才的激动心情顿时被浇灭了,急得连话都有些结巴地提议道:“那……那要不然回村吧!村里有床,可以躺。” 这下,霍珩直接抱着聂然往村里跑去。 村里那些人在听到爆炸后便以为成功了,可没想到的是最后等到了一大批的军人从远处跑了过来。 为首的面色寒戾,抱着那个女孩儿直接踹门进了一间屋子,身后一群拿着药箱的军医随后赶了进去。 这期间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让他们只能默默地站在院门口。 历经了三个小时的手术后,总算聂然肩膀上的碎片全部都取了出来。 这其中的每一秒对于霍珩来说都格外的难熬,如同度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军医刚一出门,霍珩就快步走了上去,“怎么样?” “现在就看她自己能不能醒过来了。”军医摘下口罩后,脸色沉重地说道。 霍珩听到后面目阴森地质问道:“什么叫看她自己能不能醒过来?!” 军医也很是愁人,但还是耐心解释着:“她身体本来就已经很虚弱了,看上去还大病过一场,背后也有很重的撞伤,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醒过来真的只能靠她自己了。” 能够以这种身体素质去冲锋陷阵全凭这女兵那股异于常人的意志力,现在倒下来,完全就是生死一线之间的事情。 他作为医生也只能说自己尽力了。 可这话在霍珩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他猛的一把揪住了军医的领子,眼眸冰寒如刀,“靠她自己?你一个医生,让病人靠自己,那还要你来干什么!” 他越说,手捏的越紧,那军医被他这一动作吓得立刻挣扎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李宗勇看到后,上前格开了他的手,怒声训斥道:“你冷静点!既然前几次她都能熬过来,这一次肯定也可以的,你要相信她!” 最后那三个字让霍珩身体轻颤了一下。 最终他松开了抓着军医衣领的手,以一种渗人的平静问道:“那些海盗呢?” “都暂时关在另外一个园子,还有一个在现场被炸晕过去的海盗刚做完急救措施。”身边一个士兵中规中矩的报告着。 “你要干什么?”李宗勇感觉自己的徒弟神色不对劲,立刻问道。 只是霍珩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那浓烈的杀气紧紧地包裹着他。 我知道,我再不放男主出来,要被丢臭鸡蛋了,所以……咳咳咳……他来了,各位请闭眼~哈哈哈哈,我都放人了,你们快来夸奖我安慰我虎摸我呀~ 正文 054 俘虏?没有俘虏 李宗勇看他问了海盗的去向后,就抬步往外走,还带着煞气,暗觉不妙。 只能仓促地和军医打了个招呼,“这一切就拜托军医了。” 然后就赶紧追了上去。 “你要干什么!”李宗勇快步跑到了隔壁那间小院的门口,就看到霍珩推门开院门,正打算走进去。 于是,他急忙跑过去,阻了霍珩的动作。 霍珩此时的样子,要多阴戾就有多阴戾,那原本在面对霍氏那群老家伙时的翩然的温润君子模样已经全然不见了,就连在那些士兵面前的沉冷的指导员样子也早在聂然失踪的那一刻起不复存在了。 “我要杀了他们!”他的眼眸里已经酝酿起一场巨大的风暴,薄唇抿成刀子,那滔天的怒火这时候已经隐隐有些压制不住了。 李宗勇生怕霍珩在愤怒之下做错事,扣住了他的肩膀,说道:“不可以,他们已经是俘虏了,应该交给法庭审判!” 贸贸然的杀掉俘虏这件事要是被有心人查出来,并且说出去,那对他的军途是有妨碍的。 这小子在霍家当了十几年的卧底,比他当年做卧底的时间都长,想当年他不过熬了三四年的光景,可那段日子让他终身难以忘怀。 那日日夜夜手里时刻握着枪,即使是在睡觉时都不能松手,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是这样,这小子呢? 他身处在那种环境之下,内忧外患,被人暗杀那更是家常便饭,可以说每天在生死之间徘徊。 在这十几年里他从一个岁月青葱的少年慢慢变成了如今这般翩然俊朗的男人,期间熬过了不知道多少的危险,那是旁人不能意会的心酸和痛楚。 所以李宗勇觉得,绝对不可以让他这样一时的气愤而毁了接下来他宽阔平坦的军途。 “你冷静点好不好。” 他不断的劝说着霍珩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只是看他那阴沉的快要滴出水的脸色,李宗勇倍感头痛,这臭小子向来沉稳内敛的,怎么一遇到那丫头就各种不淡定,哪里还有霍氏总裁对着那群大佬们时谈笑风生的样子。 “如果昨天不是我拒绝上飞机回去,她现在已经死了。”霍珩的语气寒冷异常,眼底一片阴翳。 昨天李宗勇让他上飞机返回的时候,他一口就拒绝了。 本来没看到人影的时候他就24小时不断的命人搜寻,更何况现在找到了人以及线索,他就更不可能回去了。 当时他问叶慧文聂然在哪里的时候,她说在岛上,那也就是说人还活着。 但是后面那个海字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他真恨不得把叶慧文给直接打醒了,然而就在无意间他看到叶慧文手指甲里那黑色的粉末,而且五个手指甲里都存在这些黑色粉末。 他取出了一点捻在手指尖,仔细一辨认,就发现了是黑火药! 这次他让六班的人出去,只带了最基本的野外生存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有火药。 所以他觉得,火药这东西肯定是聂然搞出来的鬼。 这妮子向来剑走偏锋,凡是她所到之处,就是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都会荡漾起层层涟漪。 于是,他立刻用无线电通知基地人员将岛屿周围所有任何一个异常都不要放过,特别是地质出现波动和异常。 火药这种东西,爆炸起来不是一点点,她一定是想用爆炸来吸引自己的注意。 当时他越想越激动,直接就忽略了李宗勇的话,将刚转道想要返航的直升机一个个重新派了出去。 火药,海…… 这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能够在这种荒无人烟你的岛屿上出现火药,分明这里有海盗! 随即,他用立刻调动所有搜寻的军船将周围二十海里的来往的船全部扣押检查,一个不能放过! 还好今早凌晨的时候有人想起了前几天特意避开他们的一艘奇怪船只,并且顺着他们的航海方向,判断出他们大约的锁在范围。 这下,霍珩命人立刻前往。 结果在内海附近重新看到了那辆船只,只是还未来得及靠近,结果“砰”的一声,船只就自爆了。 霍珩这下彻底可以确定,这是聂然的提醒! 她肯定估算到这时候叶慧文他们已经得到获救,可弹药不够,为了能够引起海上的军船的注意,所以才想到了这个将船开出来后顶点自爆求救的办法。 当霍珩看到她竟然会主动求救,那一刻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多么自我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这样做。 足以可见她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那时候霍珩立刻马上下令出动所有的飞机和船只往那个方向赶去。 还好,还好在最后那一刻,他赶到了! 不然,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错过了这最重要的那一刻,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站在他对面的李宗勇听到他的话,知道他这是在怪罪自己昨天返航的决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对,但是你冷静点,枪杀俘虏……” 霍珩充满血丝的眼眸很是淡漠地看了李宗勇一眼,语气发寒地道:“什么俘虏,根本就没有俘虏。” 接着头也不回的就往院子里头走去。 只留下李宗勇一个人留在那里。 当他听到霍珩的那句话后,面色一变。 他……他这是要把那十几个人给全灭的意思? 天,这臭小子疯了! 这么多人都看到的事情,他难不成想只手遮天的给掩盖了?! 想到这里,他就气恼不已地马上追了上去。 可不能让他这么发疯下去! 这个小院里一班的那些人正打算将这里的海盗全部绑好后押解上直升机打算送到基地去在做处置。 结果却看到六班的指导员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还不等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看到指导员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枪顶在了那个被包裹像只粽子的海盗脑袋上。 那个被纱布全身包裹的不是别人,就是史子! 当时他一个人跑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平安无事的很,倒是后面那些人跟进来的时候结果却爆炸了! 还好,那时候唐兴对自己心里头存疑,让他一路从头跑到尾,然后才踏了进来。 结果就听到那个女孩儿的呼喊,他以为那句快走是在和自己说,这下也顾不得其他了,就连滚带爬的狂跑了出去,可毕竟没有遮蔽物挡着,他还是被波及到了。 不过还好,小命算是抱住了,受了点伤而已。 在包扎的时候,他心里又后怕又幸运,后怕着刚才要是那女孩子晚说那么一句,他肯定就被炸的粉身碎骨了,幸运的是还好那女孩儿说话算话,没有把他丢在那里任由炸死。 但其实聂然那句话压根不是在对他说,从一开始聂然就已经放弃这颗棋子了。 她那时候对李骁严怀宇他们说的那些话都只是造成整个假象,为了让史子消除对自己的不相信而已。 呵,像她这种眦睚必报的人,敢骗她,死一万次都不够,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这时候的史子看着霍珩那寒厉的眼神,以及那把抵在自己脑袋上的枪,心里暗暗叫苦。 怎么每次都是他被人抵着枪,明明旁边还有十几个海盗啊!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的,还是流年不利啊!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们……已经投降了……你……你不能杀我……”他眼神惊恐,结巴巴地说道。 霍珩压根就不理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你们敢用地雷炸她,嗯?”他目光杀伐,阴郁的脸色里带着死亡的气息,让史子整个人不自觉的开始发抖了起来。 如果说那女孩儿的狠辣的手段让人恐惧,那么此时这个男人的眼神让人畏惧。 他这下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了,急忙摇头否定道:“不,不是的,是他们挖的,他们把我们埋在……埋在悬崖上的地雷给全挖出来的……” 史子一看到随后赶过来的严怀宇和何佳玉,立刻指着他们说道。 严怀宇和何佳玉看到指导员那么怒气冲冲,以为出什么事,就打算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结果就看到霍珩那霸气侧漏的用枪抵着那海盗的脑袋,手已经搭在了扳机上,很明显是打算要了这人的命了。 而作为此次救援行动之一的安远道听到他的话后,忍不住怒斥道:“胡说八道!那些地雷徒手挖,怎么可能!” 在正常人的思维里,没有防护服和专业工具,有哪个人敢这样空手去挖! 那简直就是不要命的做法! 史子面色焦急地道:“我没撒谎,他们真的徒手挖!不信你问他们!” 这下,小院子里的那些人眼神都纷纷落在了严怀宇和何佳玉的身上。 严怀宇在面对那么多质疑的目光时,很是平淡地点了点头道:“嗯,是我们挖的。” “轰”的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哗然了。 安远道第一个冲了出来,指着严怀宇怒骂道:“你们要疯啊,这地雷是随便这么能挖的吗?!” 严怀宇耸了耸肩,“不挖怎么办,不挖我们拿什么打海盗。” “……”安远道这下被他给问住了。 没错,这次严怀宇他们是出来野外生存考核的,身上根本没有多少东西,连枪支都没有,怎么和那群人拼。 要不是有些地雷,这群人估计在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被海盗给灭了,哪里还能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任由他训骂。 一旁的何佳玉也同样帮腔地道:“就是啊,要不是然姐聪明急中生智那些原本禁锢岛民的地雷来打海盗,我们这几个早就死透了。” 安远道一听,冷哼了一声,“急中生智?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你们现在有排雷的能力吗?连防护衣都不穿,是要找死吗?!” “有然姐教我们啊,我们不就会排雷了。”何佳玉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安远道怒声道:“她教你们?她来部队才多久,能教你们什么!” “当然能教了,排雷就是她手把手教的,然姐可厉害了!” 提起自己心中偶像,何佳玉话语里满是崇拜的语气。 安远道听到后,完全就不相信,这太扯了! 徒手排雷,还顺便上教育课? 他不屑地嗤笑着,“她厉害?行啊,她厉害怎么还躺在那里啊!” 何佳玉“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在做啊,排完雷之后,她还要马不停蹄不眠不休的改装地雷,研究地形挖鸿沟,做诱饵暗杀海盗。” “还改装地雷?” 何佳玉用力地点头,“是啊,然姐说海盗的地雷已经淘汰了,爆炸范围太小,需要改改。” 安远道越听越扯淡,拧着眉头质问道:“你们有那本事挖雷改地雷的,那干什么不直接跑出去求救!” 严怀宇听到他的话后,惊讶地反问道:“叶慧文他们不是出去求救了吗?难道你们没找到叶慧文他们?不可能啊!李骁和我们明明把他们全部安全送到那个小岛后,再返回的。” “返回?你们还返回到这里干什么?!” 安远道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们明明都从这个岛屿里逃出去了,结果又自己个儿作死的给跑了回来打海盗! 这群人到底长没长脑子! 知不知道什么叫危险! “返回的原因当然是要跟着然姐打海盗啦,没道理留下她一个人。”何佳玉抢先一步地回答道。 安远道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留下她?你们为什么不一起走?” 那丫头有胆子挖地雷打海盗,难不成没胆子跳海游泳? 要知道,跳海远可比挖雷打海盗安全的很多! 何佳玉和严怀宇两个人沉默地看了眼同样跟在他们身后跑过来的依安德和柯鲁,就是不说话。 “说啊,怎么哑巴了!”依安德以为他们是理亏,怒瞪着他们训斥道:“一个个的成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就知道胡闹!等回到部队有你们好受的,必须给你们记大过处分!” 站在院门口的依安德听到严怀宇他们要被处罚,这下急了,连忙跑到了安远道的面前说道:“是我不好,是我不相信他们会替我们找救援,所以扣下了那个姑娘替我们打海盗。” “什么?!” 这句话让众人脸色一变。 扣下聂然打海盗? 那不就是威胁吗?! 这下那群当兵的人原本对岛民的同情之下瞬间消散了,反而眼底带着愤怒之色。 扣下一个姑娘给他们打海盗,这群老爷们怎么也好意思这样做! 真是够自私的! 只是这句话却引起了霍珩的注意,这群人扣下了聂然?! 他眉宇间一股薄薄的戾气萦绕着。 安远道瞪视着眼前的依安德,指着他的鼻子怒声道:“她一个人给你们打?那和去送死有什么差别!” “我……我们也没办法啊……而且她……她说不打无把握之仗,肯定会赢的。”依安德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底气。 “没错,她是赢了,可你看看她,她都快死了,知不知道?!” 只是安远道的话说完,就得到了霍珩一个锐利无比的眼神。 他不禁被那摄人的眼神给愣住了。 怎么了,他又没说错,那臭丫头的确是倒下了,而且整个背血染一片,不死也重伤啊! 瞪什么瞪! 依安德听到那姑娘要死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不关族长的事情!”突然,柯鲁大喊了一声,并且站到了族长的面前,以保护者的姿态保护着族长,倔强的仰着下巴道:“是我们要求扣下她的,不扣下人,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骗人!” 依安德听到后,忍不住低斥道:“你不要胡说。” “族长,我哪里胡说了!我们这些年受的苦难道还少吗?!当年我们救了一个男的,结果呢,他说好帮忙到外面传递消息,我们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送出去,结果倒好,人送出去了,可救我们的人一个没出现,反倒是最后我们还被海盗发现,死了八个人,其中三个可是你的儿子啊!你忘记了吗!”柯鲁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起来。 中年丧子的依安德想起那三个可爱的儿子后,不由得蹲下了身子,失声痛哭了起来,“别说了……别说了!” 柯鲁强忍着眼眶里的湿漉,梗着脖子看着那群人说道:“不,我要说!不然这群还以为我们是怎么逼死他们的兵了。” 他几番哽咽,眼眶通红地继续道:“你们可以去看看咱们村的样子,我们都被海盗逼迫成什么样子了!那些可怜的女孩子被一次次的糟蹋,其他刚刚年满十五岁的男孩子就被那群没人性的海盗给拉上船去为他们做事,死的死,伤的伤!你以为我们愿意扣下她吗!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也不会这样做!” “……” 在场的人听到了柯鲁的话语后,又看着老族长那老泪纵横的样子,心里也倍感难受。 他们能说什么呢,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来责怪这些人的行为。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这些岛民也不会用这么过激的手段。 此时的他们只是后悔,深深的后悔,为什么没有及早发现这里的情况,前来救援! 听着族长那低低的哭泣声,众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有霍珩,他的枪还顶在史子的额头上,语气只剩下一片冰冷,“你们还有多少人。” 而史子听到柯鲁的那些话后,只觉得心惊胆颤的很,完了!所有的事情都被暴露出来了。 现在听到霍珩这么质问,连忙说道:“没……没有了,昨天我二哥带着五十个兄弟回来,结果被那个姑娘都杀的杀,炸的炸了……今天这最后一批……” “砰——” 史子的话才说完,霍珩就已经扣动的扳机。 他的枪支比起聂然那些淘汰货自然威慑力要大很多,血花从他脑后飞溅出一片。 那枪声震得所有人心口一颤。 李宗勇离他最近,那一声枪响让他悚然一惊,他没想到这小子真敢开枪! 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开枪! 霍珩看着眼前的海盗软软地倒在地上后,这才收起了枪支,转身离开了。 在临走前,他在李宗勇的面前停了停,冷声道:“这次没有俘虏,一个不留。” 李宗勇无声地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学生沉黑无波的眼眸,那种死寂没有波动的情绪比起刚才的还要可怕。 他突然感觉到,眼前的霍珩早已不是当年从部队里走出去时的那个少年了。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李宗勇无奈叹了口气,对着安远道:“把这里的海盗就地处置了吧。” 说完,他就往院子外头走去。 “啊?!”安远道这下还没从霍珩那一枪里醒过神来,听到李宗勇的这道命令后彻底傻了眼了。 这……这刚不是说好要带走的吗,怎么又变成就地处置了?! 还有,那个六班的指导员凭什么对营长下命令? 更奇怪的是,营长居然还同意了! 这人到底是谁啊! 和营长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今天早点更新啦,哈哈哈~么么哒~ 正文 055 离开? 霍珩解决了那些海盗后,再次回到了聂然的小屋里。 此时的她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很,被子盖在肩膀处,一点点白色的纱布露在外头,上面还有点点红色。 那刺眼的红色让霍珩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 他又让这妮子受伤了! 从认识她开始,她好像总是在不停的受伤,而自己就不停的给她治伤。 能够救她照顾她,他当然是十万分的愿意,可这份照顾却建立在她一次次的受伤,晕倒,手术,以及医生一次次的宣告她艰难的存活下来,这让他心疼万分。 霍珩一步步走到了聂然的床边,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眼底满含着心痛之色。 他呢喃低语着道:“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再受伤。”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又回到了和上次聂然罚站晕倒后一样的状态之中,每天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着。 严怀宇他们几个想要上去帮忙,结果还没走上前去,就被霍珩一个冷意十足的眼刀给杀了回来。 搞得这些天除了军医能进聂然的身之外,所有人一律连那间屋子的门都不能进。 这让严怀宇很不高兴! 当初他们没办法,需要训练,这才将聂然托付给了霍珩,可这次他们留下来就是为了聂然,结果却连门都进不去,只能跟着一班的那群人去修路。 这……有没有搞错啊! 再次被吃了个闭门羹的严怀宇气恼地坐在了院子外头,问着身边的人,“喂!你们说这个指导员是不是很奇怪!谁都不让进,非要自己一个人照顾!就算是咱们班的指导员,需要照顾自己的士兵,但也不需要这样吧!男女有别他不懂吗?!” “拜托!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吃醋,你醋性也太强悍了吧。”一旁的何佳玉听到他那话,鄙夷地睨了一眼。 严怀宇顿时嚷嚷了起来,“谁吃醋了!我只是觉得,这个指导员实在太奇怪了,上次他一进预备班就连续照顾小然子好几天,这次还是这样!” 何佳玉耸肩无奈地道:“那不是很正常嘛,他是指导员啊,有义务有责任对每个士兵负责,而且都照顾过一次了,肯定比我们熟啊。” “是啊,上次指导员照顾,我看照顾的也挺好的,那细心程度不亚于医生。”古琳也站在旁边连连点头。 那次聂然罚站晕倒,她趁着午休的时候跑去看聂然,结果正巧看到指导员正用沾了水的棉签给昏睡的聂然湿润着干裂的唇,他的手法是那么的轻柔。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指导员是新来的,和聂然不认识的话,她都有种情侣亲昵的错觉感了。 可偏偏严怀宇看着那扇被禁闭的木门,冷哼了一声,“我觉得不一定!说不定有什么企图!你别忘了,那天他不仅敢当着所有人处决了那个海盗,还甚至对营长下命令呢!” 这件事虽然只给一班的几个人押解的士兵亲眼看到,而且营长也交代他们绝对不能说出去,可当时那枪声那么响亮,加上随后那几个海盗的尸体,就是想掩盖也不能完全的被掩盖掉。 所以这几天人人都在小声的传六班指导员私下处决海盗的事情。 原先乔维也没当回事,但这会儿听到严怀宇这么一句话后,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份有问题?” 本来他是像严怀宇求证的,结果严怀宇一听后,反倒惊讶地跳了起来,一脸茫然地问道:“啊?他的身份有问题?真的假的?” 乔维看他这样,不禁默了,“……” 果然,他高估了这家伙的第六感。 何佳玉看严怀宇那一脸懵然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大哥,不是你说他有企图嘛!你现在这一双无辜的小眼神是闹哪样啊!” 什,什么?小眼神? 他眼睛可大着呢! 这臭丫头每次不损他就浑身不得劲一样! 严怀宇瞪了她一眼,然后恨恨地说道:“我说的企图是他对小然子有企图!不然为什么一直贴身照顾着,就算我和乔维两个男生他觉得不可以,那何佳玉古琳呢,你们女生总可以把!可他依然不让你们进!你说,这不是有企图,是什么!” 那群人一听他那话里洋溢着的酸味,无语极了。 施倩转移了话题,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召唤地道:“行了,走吧,那村口被炸的面目全非的,还等着我们去修呢。” “嗯,走吧。” 其余那些人直接忽视了严怀宇,重新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而何佳玉则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无奈地叹息着,“本来智商就不够,现在更是被醋淹的一点都没了,唉……可怜啊……” 说完后,也跟着走了。 只留下了严怀宇一个人。 他错愕地看着那群人,指了指自己。 智商不够? 被醋淹没了? 等回过神后,他指着何佳玉怒声道:“喂,何佳玉你说清楚,谁没智商了!” 接着也跟了上去。 小院门口吵闹一片,但屋子里依然安静的很。 午后难得的阳光透过木质的窗户照了进来,倾洒在聂然的脸上,她的睫毛想两把小刷子般在脸上落下一片剪影。 那苍白到几乎透明的的脸色在这几天霍珩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稍稍有了些许的血色,但比起正常人来说依然难看。 霍珩就坐在床边,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面容。 这是他第三次坐在她床边这样静静地等待她醒来。 但不同的是,前两次都没有看过她的真面目,说实话当初那张脸可真丑,皮肤黝黑,眉毛还特别的粗,再加上那一头厚重的齐刘海。 如果不是那双流转出别样光彩的眼眸,他还真发觉不了。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这双眼眸能够重新再睁开。 霍珩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眉眼间摩挲着。 突然,床上的人儿睫毛轻颤一下,霍珩的手一顿,眼底绽放出了狂喜之色。 “军医,军医!她醒了,她醒了!她皱眉头了!”他紧握着聂然的手,朝着门外大喊着。 为了能够方便救治聂然,霍珩将所有随行医生全部安排在了小院的另外一间房间里,以防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以让他们第一时间急救。 那群军医听到了霍珩的呼喊后,立刻马上背着医疗箱跑了过来。 一群人聚集在床前仔细地检查着,二十分钟后,那些医生都放下了听诊器。 霍珩连忙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她要醒了?” 其中一名军医颇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指导员,我想那可能只是她的身体反应而已,并不是她要清醒的迹象。” 霍珩重新将视线放在了聂然的脸上,一张沉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动静。 骤然,他刚欣喜不已的心重新沉到了黑暗之中。 他走到了床边,望着她的容颜,冷冷问着那群医生,“都已经十天了,你们就打算让她这样一直昏睡着吗?” 那群军医听到他这样的质问,心里头也发寒了起来,他们可早就听那些士兵们听到他私下处决海盗,并且还目无营长这件事,生怕被殃及,急忙解释道:“她现在一切体征都恢复正常了,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您别太着急了。” “好,那麻烦你们了。” 军医听到他这样说这才放宽了心,抬头刚想说没事,结果发现人家压根没看着自己,所谓的麻烦也不过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 一群人只能讪讪地退了出去。 但他们更多的是好奇,这个指导员和这个女兵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说上次这个女宾罚站晕倒也是他亲自照料,这次还是如此,这实在是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起来。 又是三天过去。 终于床上的人睫毛微颤了几下后,彻底睁开了眼睛。 聂然一脸茫然的地看着横梁,怔愣了几秒后那些劫后余生的画面这才一帧帧的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对,她想起来了,那时候有人要抓她,但她肩膀太疼实在是动不了,然后……霍珩? 没错,霍珩! 他来了! 聂然下意识地想要从起身,结果扯到了肩膀的伤口,疼得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重新跌回了枕头上。 她这样一上一下的轻微动作,惊醒了床边的霍珩。 这几天从聂然失踪到受伤,他几乎没有睡过一觉,等到实在到熬不住的时候就闭眼眯上一两个小时,然后就继续寻找继续陪护,时刻盯着她的变化。 霍珩抬头看着聂然的时候还属于发懵的状态,他熬得通红的双眼,以及下巴胡渣都冒了出来。 这是聂然从未见过的。 看到他那副鬼样子,聂然不禁抬了抬眉。 当霍珩看到她眨巴着眼睛时,只是呆滞地发出了一个音节,“你……”随后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下仔细地盯着她看,以防又是自己出现幻觉。 “醒了?你……你醒了?”他满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聂然被他这一提醒,刚扯到伤口的疼痛又再次袭来,她紧锁着眉头,虚弱地道:“唔!疼!” “哪里,哪里疼?医生,我让医生来……”霍珩一听到她喊疼,立刻手足无措了起来,那样子要是让霍氏那些老家伙们看到,非得掉眼珠子不可,那个谈笑风生间就能将一条人命瞬间湮灭的人,竟然会有这样慌张的时候。 说着,他一边跑了出去,一边喊道:“医生!医生!” 这时,已到晚上,所有人都窝在自己的小木屋里正在吃饭。 院子和院子之间只有一道篱笆围着,所以霍珩这么一喊,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特别的严怀宇和何佳玉那两个屋子,只看到一个个放下手里的碗筷冲出了自己的屋子。 等他们跑进去时,那些军医们正在给聂然做一系列的检查,但就是没看到指导员的身影。 怎么回事? 指导员呢? 向来贴身照顾的指导员怎么喊了军医之后,自己个儿不见了? 不过这倒是好事,没了指导员在旁边阻止,严怀宇他们一等到军医确诊聂然没事后,一个个都扑了过去。 严怀宇兴奋地坐在床边上,咧着嘴笑道:“小然子你总算醒了!” 而古琳则红着眼眶,轻声埋怨着,“聂然你吓死我了!” 何佳玉看到严怀宇这个碍事的家伙坐在那里挡了自己的路后,一把将他从床边扯开,然后自己坐了过去,激动道:“然姐!你醒了就好!我还以为你以为再也不能教我打架了!” “……” 严怀宇碍于聂然刚醒过来,受不了太大的噪音,头一回没和她吵,只是默站在那边默默的在心里吐槽。 都什么时候了,就惦记着打架,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而那边的聂然躺在床上,虚弱地看着他们,“我命硬的很,死不了。” 严怀宇一听,眉头顿时拧了起来,“还命硬呢,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昏睡了多少天!” “和上次罚站应该差不多吧。” 她话虽这么说,但是刚从霍珩那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和皱巴巴的衣服上可以判断出,他留在自己身边最起码有十天以上。 果然,严怀宇一蹦三尺高,“差不多?差多了!你那时候只是体力不支晕厥外加发烧,这次可是身受重伤外加手术感染发烧!” “哦,然后呢?”聂然很无谓地问。 “还然后,你知不知道指导员又亲自照顾了你十多天!”严怀宇说完这句话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凑了过来说道:“话说指导员真的对你好好啊,上次一来咱们部队就直接来照顾你,后来打架也帮你,这次更是不吃不喝不睡照顾了你十多天,听营长说,自从我们在岛上失踪后,指导员就没睡过,一直到现在。” 他的语气和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似乎想从聂然的神情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聂然看出他那些小心思,很是不屑地勾唇,讥讽地道:“他对我好?他把我关进小黑屋的时候你忘了?” 她这句话一提醒后,严怀宇好像茅塞顿开了起来,一副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赞同地,“好像……也是哦……” 聂然生怕他又叽叽歪歪的说个不停,索性打发了他,“我饿了,给我去弄点吃的吧。” 严怀宇醒过神来,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哦哦哦,我马上让他们给你做点吃的,你等等啊。” 接着就一溜烟儿的跑去了厨房。 而离这件院子稍远一些的方亮他们听到了聂然醒过来的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赶到这里,“你个臭丫头担心死我了!怎么样,现在有没有感觉不好的?军医都在外面候着呢。” 紧跟他来的是汪司铭。 聂然看到他们两个后,有些讶异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方亮没好气地道:“当然是来救援啊!” 一班来救援,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她都躺在这儿十几天了,这些人怎么还在这里啊?! 汪司铭似乎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直接回答道:“这个海岛很多地方全都被地雷炸毁了,需要重建一下,所以我们留在这里帮忙。” 聂然恍然地点头。 也对,这小岛上又被自己挖鸿沟,又埋地雷的,可以说是满目疮痍的很。 特别是村口的那条路,它不像后面的那片小树林,荒无人烟,没有人去,肯定是要找专业的仪器去测探一下是不是还有地雷,以防误伤。 “需要我告诉聂伯父吗?” 从那天下飞机后他只知道聂然身受重伤,但并没有看见聂然的面容,现在看到她一副虚弱到连说话都吃力的样子,他不禁皱着眉问了一声。 “不要告诉他。”聂然听到汪司铭要把这件事告诉聂诚胜,神色一凛,很是果断地拒绝。 汪司铭以为她只是怕聂叔叔担心,所以才要隐瞒。 转而一想,他也觉得聂然的做法没错,何必让聂叔叔在家里徒增担心,所以点了点头应答了下来,“好。” 但其实聂然哪里是怕聂诚胜担心,她是怕汪司铭把不该说的说出去,到时候她在退出预备部队那可就难了! 方亮看到她那一副病容倦样,低声劝慰道:“行了,你再好好休息休息吧,等再过几天你修养好了,咱们就能启程回去了。” “对!然姐,你好好休息,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 “聂然,你好好的,一定要努力康复起来。” 那群人说完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小木屋。 聂然应付完了这何佳玉他们后,只觉得身体疲惫不堪,也不知道是不是点滴里的镇定作用,没一会儿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她躺在床上,就在要睡不睡之际,隐约听到木门被开启的声音,竞技者一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定定地站在了她的床边,一动不动。 聂然想要睁开眼睛去看,可惜身体实在太过虚弱,眼皮沉重的让她忽的一下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床边的那个身影就这样一直望着她,望着她…… 似乎是要将她的面容刻进自己的心里一般。 静静地站了五分钟后,他这才狠心转身匆促地离开了小木屋。 可没想才刚走出院门,就和拐角处端着清粥跑过来的严怀宇差点撞上。 严怀宇眼明手快的护住了那碗粥,抬头,惊讶地说道:“指导员?” 霍珩看了看他手里仔细小心护好的粥碗,冷声叮嘱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随后,头也不回地踏入了那无边的黑暗之中,直到彻底融入了夜色之中。 今天蠢夏感冒了,头痛到不行!可能人一虚弱,废话也多了起来。 海盗基本上马上暂时就要告一个段落了,有些妹子曾和蠢夏说,是不是海盗这个篇章写的太多了,也太冗长了,但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从进入海盗篇幅开始,聂然的改变和真实的面貌以及做法都在悄然改变,我相信妹子们肯定有发现!她从一开始对于整个计划的保密,到最后通力和李骁杀死海盗头子这里就能体现出来! 我说过要给大家一个有血有肉的聂然,这点我一直在坚持!蠢夏不想写流水账,一件事如果只用两三张就可以搞定,那这个人物肯定非常的空洞,我想在每一个小事里让大家看到然哥慢慢的改变,让你们看到她的成长。 其实感慨未完,只是头痛感冒就先睡觉去了~么么哒!~ 正文 056 你是我们的恩人 严怀宇望着霍珩的背影,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这个指导员前几天连门都不让他们进,怎么这会儿又像是全权委托交付给自己的样子。 全权委托?! 严怀宇想到这里,不由得再次朝着夜色中望去。 只听到没一会儿,远处螺旋桨的转动机械声轰隆隆的响起,黑夜里一架直升机就此升上了天空。 指导员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吗? 看着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远后,他才想起来手上那碗快要冷掉的粥,赶紧往聂然的小屋里走去。 可刚走进去,却发现床上的聂然早已经睡了过去。 严怀宇本来想悄悄地离开,结果却莫名地想到了指导员的那句叮嘱。 想起这些天指导员没合过眼的照顾着,于是索性就留了下来。 但这件事被第二天进来的何佳玉发现了,严格禁止他晚上陪夜,说是男女授受不亲。 “喂!那指导员都陪了这么多天,我也没看见你对他说男女授受不亲啊。”严怀宇因为陪夜,一晚上都趴在桌子上睡,没怎么睡好,睡眠严重不足。 原本他是好心照顾聂然,结果现在被何佳玉这么说,当然是不干了! 说的他好像有别的不好的心思似得。 何佳玉冷哼了一声,“指导员能和你一样嘛!” 严怀宇这下不乐意了,“指导员怎么和我不一样了,他也是男的啊。” 这何佳玉摆明了是在鄙视自己嘛! 何佳玉强词夺理地道:“指导员心正,不像你,歪心眼儿那么多。”说完后,顺便还戳了戳他胸口。 “我看你啊,根本就是怕指导员才是。”严怀宇感觉自己好心没好报,挥开了她的手,气哼哼地说道。 被戳穿的何佳玉这时轻咳了几声。 好吧,她就是怕指导员不行吗! 那几天然姐没醒过来的时候,指导员那张脸阴沉地吓死人,就连那些军医每次进去做例行检查都是战战兢兢的,她哪里敢跑上去说,指导员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话。 除非她不想活了,才会这样跑上去送死。 此时,她死鸭子嘴硬道:“你不怕?你不怕那干嘛蹲在院门口吃干醋。” “我哪里吃干醋了?我没事吃什么醋啊!” “啧啧啧,还不诚实了。”何佳玉转而走到了聂然的床边说道:“然姐你是不知道,严怀宇昨个儿下午蹲在门口……” “喂!你别乱说话!”严怀宇见她真的要把昨天说的那些话爆给小然子听,一急之下扑上去直接捂了何佳玉的嘴。 而何佳玉没想到严怀宇竟然会反应这么大,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男的可以近她的身,又惊又怒之下的何佳玉立刻狠狠地张口咬了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从小木屋里传了出去,惊得树上的小鸟扑棱棱地飞走了。 严怀宇立刻松开了手,看着自己受伤那一圈牙印,怒声道:“你属狗的啊!” “呸呸呸,我还嫌你手臭呢!”何佳玉连连呸了几口口水。 “我手臭?哼,我还嫌你口水臭呢!” 两个人站在聂然的床边就这样吵了起来。 聂然听着这两个人的高分贝声音,耳朵嗡嗡作响,头疼的很。 站在一边的古琳发觉了她的异样,急忙转移话题道:“那个,指导员,他去哪儿了?” “对啊,指导员去哪儿了?” 经过古琳的一提醒,在场的几个人才惊觉指导员竟然不见的这一事情。 一般情况下指导员是绝不会离开聂然半步的,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仅不见了,昨天晚上还是严怀宇守的夜,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被打岔了的严怀宇这时候才休战,回答道:“哦,指导员昨晚上走了。” 众人一惊。 “走了?” 躺在床上的聂然听到后,扬了扬眉。 那昨晚上她半睡半醒之际那个站在她床边一会儿又走出去的那个人,一定是霍珩了! 严怀宇点了点头,“嗯,我亲眼看着他上飞机的,急急忙忙的,像是要去干什么似得。” “难不成部队有什么事非要他赶回去吗?”施倩好奇地问。 乔维否定地道:“不可能,部队有事也应该是营长回去。” 指导员回去能做什么! 但聂然却知道霍珩的身份不只是预备部队的指导员那么简单,他还是一名卧底,能这么匆忙离开,肯定是霍氏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他离开A市那么久,作为霍氏的总裁,霍氏的掌舵人,严格来说是不应该擅自离开的,更何况他还有任务在身,身边多得是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踏错,并且粉身碎骨。 想来能让他着急离去,霍氏一定是出现了大问题。 “然姐你知道指导员去哪儿吗?”何佳玉见聂然躺在床上垂眸不说话,不禁问了一句。 她觉得,指导员一直贴身照顾然姐,说不定昨晚临走前和聂然说过什么。 但聂然却摇了摇头,“不知道。” 霍珩的身份太过特殊,不宜曝光,更何况别人的事情她向来不在意,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她生怕那群人还要继续问关于霍珩的事情,索性换了个话题。 “对了,我已经醒过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严怀宇被她这么一问,这才回答道:“我问过军医了,军医说你身体太虚,尽量不要见风,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说让你再多休息两天。” 聂然点了点头。 其实以她现在的状况,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不过是怕他们盯着霍珩不放罢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休息竟然休息了足足一个多星期,明明都可以下床走动了,可那些军医非阻止她,让她在床上安心修养。 特别是那个上次在部队里给她包扎伤口包扎得像个猪蹄的那位军医,时时刻刻各种叮嘱。 聂然看着刚给自己检查完伤口的那名军医问道:“医生,我现在感觉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吗?” “这个……再养养吧。”那名军医用第二十遍同样的回答敷衍着她。 “从昏睡到现在已经养了半个多月了,还要养?”聂然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这样过度治疗,我应不应该找营长去聊聊。” 那名军医一听,有些心虚地说道:“我哪里过度治疗了,你本来这次就很凶险啊。” 聂然很是冷静地道:“我是说上次我的手包扎,你用掉了两卷的绷带,还有三瓶药,把我的手裹得像猪蹄一样。” 那位军医听到她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他低哭丧着脸说道:“我也没办法啊,你们指导员再三叮嘱我说的要让你好好休养,一定要把你养的白白的胖胖的才能让你回去……” 其实他也很悲催的好不好,他明明是个医生,为什么要把这个女兵养的白白胖胖的,那是厨师的工作好不好! 让他养的白白胖胖,除非打激素药,那才会白白胖胖,像个球儿似的! “可他不是医生。”聂然看着他那惨兮兮的样子,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又加上听到这几天何佳玉和施倩他们两个把那几天霍珩对那群军医一顿摧残后,语气这才软了下来。 “那作为医生,我建议你再躺两天吧。” “……”那军医用一种十分可怜的眼神看着她,让聂然彻底没了想法。 不过好在这次倒是真的只是休息两天,李宗勇亲自带队回部队去。 这些天他们把村口被炸毁的路一点点全部修建完善,军医们也顺便将村里有病的人都检查治疗了一番,特别是那些大着肚子却只有十几岁女孩儿。 她们本身怀孕的时间太早,又加上海盗的连番的精神刺激,以及怀着孕还要被那些人给继续糟践,所以很容易带病,需要非常详细的检查。 并且有些女孩儿的身体无法负荷一个胎儿,或者说胎儿会给母体带来很多的伤害,那么这时候就只能把孩子流掉,来保全大人。 可以说,这次不仅替这些岛民解决了海盗这块心病,甚至还把他们身上的病也一并解决了。 这让他们很是高兴。 临走上飞机前,一百多个岛民全都站在了村门口。 “这次真的很感谢你们,谢谢你们。”族长依安德站在了最前面,握着李宗勇的手,激动地道谢。 李宗勇摇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更何况,是我们来晚了,害得你们受了太多的苦。” “不不不,应该要谢的,这是咱们岛上捕的一些海鲜,你们带走吧。”依安德说完后,那群岛民拖着今早上刚捕的各种海鲜走了过来。 李宗勇连忙拒绝道:“族长,真的不需要这样做,当兵的本来就是要为老百姓服务的,这些东西,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依安德皱着眉,坚持道:“这……这怎么行呢,你们忙活了这么久,又是修路又是看病的,怎么能一点东西都不拿呢。” 李宗英再三的拒绝道:“真不用,你们的感谢我们心领了!” 依安德看着手里的海鲜,苦恼地看着那群士兵们,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 他快步走了过去,将海鲜递了过去,“那姑娘他们不要,你拿着吧,你受的苦最多,应该好好补补。” 聂然望着他手里递过来的那一篮子的鱼,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有些发愣。 以她前世每次完成任务后的赏金来比,真是一文不值。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族长那篮子的鱼时,她一种很陌生的异样情绪从心头一闪即逝。 身旁的何佳玉看聂然不接,急忙对着依安德说道:“不行,部队上是有纪律的,然姐拿了要受处罚的,你这是在害她啊族长。” “这什么纪律啊,拿点海鲜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就要处罚了。”被再三拒绝的依安德气恼不已。 这时,和聂然并肩而战的李骁冷傲地回答:“因为只有铁的纪律才能训练出钢铁一般的战士。” 李宗勇和安远道他们听到她的话后,暗暗点头,眼底表现出些许的赞赏。 不愧是要进一班的种子兵,到底觉悟就是不一样! 依安德想了又想,最终咬牙发狠地扑通一下跪在了聂然的面前。 他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士兵们和那群岛民都震惊了。 “族长,你这是干什么。”何佳玉马上想要将这位老人扶起来,结果被他给拒绝了。 只见依安德跪在那里,诚恳的对聂然说道:“对他们我们有感激,有感谢,但对你,我们更多的是愧疚。此时此刻我必须要像你承认,当时扣下你的时候,我真的完全没有顾及你的死活,我只是想着,能打赢海盗这最好,如果打赢不了,就把你献出去来救整个岛。” 聂然听着他这一番话,点头,“我知道。” 原本她就不相信任何人,那自然也不会相信这群曾经拿着刀来暗杀她的岛民。 只是她有这些地雷做筹码,所以才将依安德的那些小动作全部忽视而已。 依安德听到她这样说,更是越发的愧疚了起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们自私,才让你一个姑娘家遭受了这么一场原本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的磨难。” 他说到最后,几度哽咽了起来。 而站在依安德身后的柯鲁这时也走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倒了下来,面上满是别扭之色,硬邦邦地说道:“虽然我很不喜欢你拿刀指着我,还拿刀威胁我,但是这次的确是你救了我们岛,那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我柯鲁在这里给你磕头道谢!” 说着,砰砰砰三个头磕得格外的响亮。 气氛顿时渲染了一片,身后的那群岛民听到族长和柯鲁的这番话后,又想到聂然当初被抬着进来时,那苍白的小脸和血染的半件衣服。 于是,身后那一百多个岛民一个个都跪了下来道谢着。 “是啊,谢谢你,大恩人。” 聂然站在海风里,沉默地望着那一群岛民们,他们曾经拿着刀暗杀过自己,也曾经和自己一起不顾生命危险为了自己的家园而彻夜排雷,而现在更是为了感谢自己直接跪倒在地上。 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不过是互惠互利而已,他们救过自己,现在她救这群人,已经扯平了,何必跪地道谢。 李宗勇和其他士兵在看到这一幕时,震惊了许久。 的确,这场救命之恩,聂然功不可没。 没有她的领导,以及剑走偏锋的将地雷挖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打赢这场仗的。 果然那臭小子没看错人,这丫头倒是有天赋。 在这么恶劣的生存坏境,和几乎没有任何装备的情况下,还能打出这么一场漂亮仗。 那几天他可是从李骁还有严怀宇那几个人的嘴里几乎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听了一遍,以她的表现预备部队肯定是待不长的。 这只新兵菜鸟迟早会变成鹰,搏击长空,翱翔于更为广阔的天空里。 李宗勇快步走了过来,将依安德亲自扶了起来,“族长,聂然知道你们心里的苦楚,会理解的,再说了,她是兵,从踏出部队开始,她的使命和责任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 “大英雄姐姐,我已经决定了,我以后也要向你一样,成为军人,然后保护我所爱的人!”克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小小的人儿站在聂然的身边,扬着一抹大大的笑容,眼底满是认真地说道。 “哦?你也想当兵?那太好了,希望到时候你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李宗勇哈哈一笑地说道。 “我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战士!”他一字一句的宣誓后,转而又继续对着聂然说道:“伊舍姐姐说我还有三年就可以去了!在那之前,你一定要等我哦!我们拉钩!” 说完,他就伸出了小拇指。 聂然一言不发地看着那根小小的手指。 克里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明明已经十五岁了,却看上去还只有十岁的萝卜头模样。 三年,等他?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年之后她已经彻底离开了部队,过着最为自由自在的生活。 而不是留在这个部队里,每天在哨声中醒来,日也反复的经受着各种操练。 只是,为什么她的目光却久久的停留在那根手指上,已经到嘴边的拒绝怎么也吐不出来。 正当她拧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她抬头看去,果然一架直升机从远处飞了过来。 “好了,来接我们的直升机已经到了,希望你们能在这里生活的愉快幸福!”李宗勇看了眼正在上空盘旋的直升机,说完了最后的总结话语后,他领着所有士兵朝着那群岛民们做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阳光下,那群穿着绿色迷彩的战士们此时此刻笔直地伫立在那一片海岛上,明亮的光线倾洒在他们年轻而又青春的脸上,让人心头发烫。 终于,那一架直升机落地了。 然而,舱门刚一打开,就看到霍珩从飞机里走了出来,迷彩服衬得他五官俊朗,眉眼深邃。 他快步地径直走到了聂然的面前,接着就是一个横抱将她直接打包带走,连一句只字片语都没有。 徒留下了一片彻底石化了的人。 感冒头痛啊啊啊啊,流着鼻涕水在写,好可怜,求虎摸,嘤嘤嘤~ 正文 057 放你自由 “这……这什么情况?”被这一场景给震惊地差点掉眼珠子的安远道忍不住呆愣地问道。 李宗勇看着霍珩的背影,又气又恼地恨恨道:“这臭小子,终究还是疯了。” 明明都已经走了,竟然为了这个聂然,不顾自己被曝光的可能性,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过来。 他这么频繁的来往于军区,当霍家那边当家人是瞎的吗?! 这次为了聂然留在军区那么久,顾及不到A市那边的状况,搞得现在那边很多人都已经对他不满了,这家伙还敢回来,简直不要命! “营长……”安远道看着营长那不好的脸色,刚想询问的话立刻给咽了回去,转而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李宗勇回过神来,看到周围所有人那震惊的神色后,这才打起了圆场,“那个,我想应该是指导员担心聂然的伤势,毕竟聂然受伤太过严重,所以就先带她回去了。没关系,我想接我们的直升机很快就要到了。” 那群士兵明显不相信他的话,可鉴于他是营长,所以众人也就一副‘对,没错’的表情来附和着他。 单纯的岛民倒是信了,毕竟当时聂然半身血的送进来,又躺了那么多天,所以依安德连连点头着,“哦哦,那……那要不然你们进村吧,这里海风挺大的。” 被霍珩这么坑了一把差点丢了老脸的李宗勇这时候只能应答了下来,“好好,那谢谢啊。” 安远道立刻一声命令,所有人马上返回村内。 往村里走时,何佳玉还没从刚才那一幕里醒过神来,失神地抓着施倩的手问道:“然姐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怎么就直接被指导员给抱走了呢。” 施倩这时候也隐隐激动了起来,“我敢保证,指导员和聂然肯定有一腿,瞧瞧刚才指导员那一个横抱,简直男友力爆表好不好,太帅了!我的天啊!少女心都要炸裂了好吗!” 身后的乔维这时候双手插裤袋走到了施倩的身边,痞坏一笑地问:“你喜欢?” 那促狭的笑意让施倩一愣,心里头莫名地发虚了起来,“谁,谁喜欢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慌什么。”乔维笑着故意凑到她面仔细看了看,“咦,脸怎么还红了。” 施倩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脸,有些慌忙地道:“我,我哪里脸红了,你走开!” 受不了他那奇怪眼神的施倩一把推开他后,径直往村里跑去。 那仓皇而逃的样子引得身后的乔维笑了起来,那低低的笑声让施倩更加羞恼了起来。 她使劲的往前跑,跑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想让自己冷静一回,好让脸上的温度退下去一些后再回村里。 但没想到这时候,伊舍却走了过来。 施倩从一开始就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孩儿,所以看到她后,施倩自动自发地直接绕过她打算回村里。 “我们能聊聊吗?”伊舍连忙走了过去,阻止她的离开。 施倩冷漠地说道:“我们很熟吗?你好像应该找古琳聊吧。” 话才说完就要绕开她继续往外面走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伊舍急忙跟了上去,她一副我很懂你的样子,凑上前去小声地道:“因为你把我当成情敌了,对不对?” 施倩脚下一滞,眼神顿时惊慌了起来,“你,你说什么?什,什么情敌?我听不懂,我要回去了。” 她的步履有些匆忙地继续往外赶去。 身后被留在原地的伊舍以为施倩真的听不懂,冲着她喊:“你喜欢乔维。” 施倩急忙刹车,立刻返回一把捂住了伊舍的嘴,“你胡说什么,别瞎嚷嚷!” 伊舍看她这么着急忙慌,心虚的模样,笑眯眯地含糊不清地道:“别否认了,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这很正常,乔维那么好,的确应该值得被人喜欢。” “他好?”施倩哼了一声,松开了捂着伊舍的手,“那是你没见过他不好的时候,别看他总是痞坏痞坏的笑着,不露声色的样子,一到关键时刻,最能兴风作浪的就是他!而且从来不借自己的手,都是利用别人。这家伙简直阴损!” 说起乔维的时候,施倩自己可能都没发现她自己那样子是如何的眉飞色舞。 即使说的不是好话,可嘴角那不自觉扬起的微笑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伊舍看在眼底,心里微微发酸,但更多还是替乔维高兴。 她记得那时候乔维单独找自己说话时,提起施倩时他脸上的神色也和现在的施倩一样。 “是吗?可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到你讨厌的样子,而且从你的话语里听起来,你好像一直很关注他。”伊舍笑着打趣着。 施倩猛地回过神,也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重新板下脸说道:“哪有!” 伊舍微笑着,但并不继续逼问,反而自顾自地说道:“我很喜欢他,他很厉害,那天你们所有人都那么慌张,只有他敢和我阿爸谈条件!还说的头头是道,完全没有任何的破绽,把我阿爸说的哑口无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说会道的男子。” 施倩被她这么一说,也时不时地点头。 的确,他们这几个人里面要说嘴皮子,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上他。 李骁话少,不会劝,何佳玉和严怀宇两个人又是直爽的性子,几句话不合可能就直接开干了,只有他,和那群人辩得是有理有据,最后连哄带骗这才让依安德松口答应给他们疗伤。 “我想,你一定也是因此喜欢他的吧。”伊舍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底闪烁着光亮。 施倩先是沉浸在伊舍的话语里,等她突然话锋一转后,她连忙缓过神,故作严肃地道:“你……你不要乱说,这会引起很大误会的!” 伊舍一副旁观者清的样子,“我才没有误会呢,因为我发觉他每次看你的眼神,和我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真的吗?”作为女孩子,这种小心求证的心思让她忍不住多嘴地问了一句。 伊舍笑着连连点头道:“嗯嗯,真的!” 施倩看到她脸上洋溢地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像是调侃,尴尬地轻咳了几声,“你别胡说了,这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你喜欢他,怎么可能给他当说客啊。” 伊舍不解地歪着头问道:“为什么不能?我喜欢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幸福,咳现在看来这份幸福好像只有你能给他,我当然会竭尽全力的希望你们两个能在一起啊。” 施倩皱着眉头。 话当然谁都可以说的那么漂亮,但是真的落在自己的身上,要把自己喜欢的拱手送人,这实在是…… “你不生气?不……吃醋?”施倩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吃醋?不不不,阿妈曾经和我说过,喜欢并不是独自占有,就像花朵一样,你喜欢它的美丽,就应该让它继续生长,而不是将它采摘下来,这样只会让它枯萎。” 伊舍说的很认真,施倩看着她神情,是那么的真挚。 或许应该是她生活在海岛上的关系,让她的想法变得简单很多。 是啊,喜欢不是占有,不应该把喜欢变成一种累赘,甚至转化成负面的情绪,因为喜欢是一件很美好,很心动的事情。 施倩想到这几天自己那冷漠的样子,真是又懊恼又惭愧,“抱歉啊,是我太狭隘了,这几天对你都……” “没关系没关系,乔维说这样反而让他看清楚了一些东西。不过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他看清楚什么了?他眼睛不好吗?以前都看不清吗?”伊舍很是好奇地问道。 施倩一听,顿时笑喷了,“噗——哈哈哈,对,他视力很差,看不清东西,所以你要尽快放弃他才行,以你这么漂亮找个瞎子太亏了。” “啊?瞎子?这么严重?我阿妈医术很好的,我……我趁着他没走,我让阿妈给他瞧瞧去。”伊舍先是一惊,随即就匆忙的往外头跑去。 “啊?喂!” 施倩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当了真,也赶忙追了上去,以防她到时候做出点什么贻笑大方的事情。 …… 而在村口的严怀宇此时还属于极度的不平衡中,他听着身后那群一班女兵犯着花痴的话语后,愤愤道:“帅什么啊,我也能抱啊!肤浅!” 落了单的何佳玉听到他这酸话,凉凉地说道:“你倒是想,问题然姐不肯给你这个机会啊。” 严怀宇被她这么一激,梗着脖子反驳道:“什,什么叫不肯啊,小然子坚强,不愿意拖累别人,我这是尊重她!谁像指导员啊,一句话不说直接抱,一点都不尊重人!” 对于严怀宇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何佳玉表示十分的不屑,“是是是,你总是有道理的,但问题是,你这么绅士还不是抱不到美人归。” 严怀宇气急,“你你你,你思想龌龊!” “哟!您高贵,您纯洁,您比那纯净水纯牛奶都纯,行了吧!” 严怀宇怒声道:“喂,你这分明就是嘲笑我!” “呵呵,看来还不笨啊。”何佳玉很是欠扁地回答完后,直接往前面走去。 严怀宇看到往前走去,马上追了上去,“喂!何佳玉,你站住!你别拐着玩儿的骂人,你前几天咬我一口那账咱两还没算呢!” “是你先招惹我的,要不是你扑过来捂我嘴,我能咬你嘛!” “是你乱说先!” “我乱说话?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不相信你让大伙听听,评评理!”何佳玉说着转身就要冲着其他士兵们嚷嚷了起来。 严怀宇一看她还真要往外说,下意识地又想要伸手去捂她的嘴。 结果,没成想何佳玉那是故意的,趁着他冲过来时,她利落的一个闪身顺势绊了他一脚,严怀宇没了防备,立刻摔了个狗吃屎。 “噗嗤——哈哈哈,严怀宇你摔跤的样子也太丑了吧!”何佳玉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何佳玉你个臭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气急的严怀宇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地朝着何佳玉重新扑了过去。 “呀,我好怕啊,来呀来呀!” 两个人你来我往,你追我赶吵吵闹闹了一路直接回到了村内。 “营长,这怎么回事啊?”而在队伍最前面的安远道则忍不住地对身旁的营长问道。 李宗勇现在也心里头也很是不爽,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不就是你眼前看到的那回事。” 说着就双手负背的往前面继续走去。 一边走,心里还一边暗暗地腹诽着,这臭小子,在这群新兵面前一点指导员的样子都没有! 谈恋爱就谈恋爱,搞这出干什么,不知道他刚才很尴尬吗?! 而且还这样不顾自己的人身安全,贸然行动,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才行!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从村里头走出去,然后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村里头。 …… 与此同时,被抱着上了飞机的聂然,也不挣扎,只是目光微冷地看着眼前的人,“放我下来。” 刚才霍珩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这么一个横抱,要不是苦于肩膀上有伤,怕刚结痂的伤口因为挣扎而崩开,这才无奈之下认命的被他抱着上了飞机。 如果是以前,早就一手刀过去直接砍晕他了! “我有话和你说。”霍珩垂眸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如同一潭没有波动的死水,寂冷无声。 “放我下来。”聂然再一次地强调道。 两个人一个锐利寒凉,一个内敛沉冷,一个来回之后,霍珩的眼眸里突然酝酿起了别样的情绪。 聂然对于如此陌生的眼神忽的心头一紧,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就已稳稳地落地。 只是,落体的同时,她只觉得腰间一紧,就已被他拥入怀中。 聂然下意识地将要挣脱开,结果腰间的那只手越发的收紧了起来,最终只能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回聂然的声音不由得冷下了几分。 “别动,我有话和你说。”霍珩抱着她,五官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聂然听到他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嘶哑,这让她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然而这时候霍珩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几天你在昏迷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回想着从得知你身份那一刻后对你所做的每一件事。” 回想? 只有对死去的故人才会追忆吧! 她又没死,有什么好回想的! “那时候我不停的调查你,我知道你在新兵连期间考核并不高,可偏偏被派出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所以我对你身份存疑,想要各种试探你,不过还好后来你没让我失望,甚至还超额完成了我对你的考核。” 聂然冷哼了一声,嘲弄地道:“你倒是很自豪。” 霍珩将头都埋在她的颈窝处,笑起来的声音有些发闷,那低而轻的笑声在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的渺小,“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儿,这么的……不怕死,就像这次,连地雷都敢徒手挖。” 聂然感受到他胸膛轻微地震动,冷声道:“挖了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挖我就真的要死了。” 霍珩对于她这种冷静理智到几乎机械的分析,眉头不禁又再次拧紧了几分。 其实他真的很矛盾。 他既希望这妮子能日渐强大,可又有时候希望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依靠自己,哪怕只是小小的依靠那么一下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遇到事情就拿命去博。 他真怕哪一天自己迟了一步,她就这样把自己给搏没了。 霍珩的手勒得紧了又紧,“从你进预备部队开始,我就看出你对部队的不喜欢,但我以为那只是你在生气,生气我对你的那些擅自做主,可后来我发现你是真不喜欢,甚至是讨厌,你对那些战友的漠视,对教官的反抗都在告诉我,你不喜欢这里。” “可我偏偏不想放弃你,我觉得你天生就应该是个军人,你那么的聪明,又能够轻松应对那么多危机的事情,除了比较自我,你所有的要素都十分适合军人这个职业,所以我一意孤行的要把你禁锢在里面,甚至想要把你改变,我想要你融入这个集体。” “看出来了。”聂然语气冰冷,带着些许的嘲讽。 停顿了两三秒后,霍珩的声音再次响起了起来,却比刚才有沉甸了几分,“对不起……” 聂然无声地扬了扬眉。 对不起? 霍珩居然向她低头?! “我不应该自以为是的认为对你好,所以就去操控你,害得你受了这么的苦。我不应该以爱的名义,把你捆绑在身边,让你过着枪林弹雨的日子,更何况,你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那几天他真的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他一门心思的希望这个女孩儿能够日益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足以与他并肩,可是他忘记了,在这强大的背后所付出多少的汗水和鲜血,他也忘记了,他自己身负着一个极具危险的工作,随时下一秒就会死亡。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聂然的并肩,他其实根本无法给她一个安稳的人生。 他已经做了‘霍珩’带了十几年,甚至还需要十几年,而这十几年里有着无数的未知和变数,他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根本没有任何的资格将她拽入这无望的苦海之中。 “然后呢?说了这么多,你的结论是什么。”聂然十分平静地问道。 “我回去之后会和营长说,如果你现在还想要离开的话……”霍珩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我尊重你的决定,放你……自由。”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格外的艰难,但他必须要说。 这是欠她的,他必须要还。 时间突然像是被无限的延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 聂然没想到霍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离开? 她可以离开预备部队了? 一想到离开,不知为何她竟然想到了刚才了克里的那个约定。 那个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的约定。 约定?! 一号,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去想那个该死的约定,这个约定和你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可以被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和陌生人而摇摆了你的想法。 你要离开这里,必须马上,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那样会将你所有的坚持全部打破,甚至打碎! 上辈子杀手的生活你已经过够了,现在该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才对,你应该要过没有枪声,没有暗杀,没有危险,只是安静、平和、日复一日的重复的生活。 聂然在心里来回的对着自己不停反复地说着。 最后,她握了握手,用力地点头,“好。” 聂然不知道是,在她重新努力地坚定自己目标的同时,也彻底将霍珩内心最深处的那抹名为期望的火苗呼的一下灭了。 他,又再次的重新回到了无望的黑暗中,只有鲜血枪声日复一日得陪伴着他,那么的孤独、寂寞而又血腥。 “那你休息,马上到部队医院了,我去催他们快点……” 催他们快点? 他当是在开车吗? 聂然看他混乱话语以及近乎狼狈逃离的样子,眉头微微紧皱了起来。 哈哈,前面一直有人说霍珩作死的关然哥小黑屋,还要把她改变,现在报应来了,各位爽不? PS:推荐一妹子的文《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很不错的古文,大家闲着没事可以看看~ 正文 058 大庭广众被抱着,骗人? 很快,直升机就降落了,只是降落的地点并不是预备部队的后山的飞机坪,而是部队医院专门建造的飞机坪。 那是紧急通道,是专门供给那些万分紧急的伤患士兵的。 但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降了下来。 霍珩从驾驶舱内走了过来,将她再次一把横抱了起来,直接跨步走了下去。 “我自己能走。”聂然窝在他怀里,皱着眉头提醒道。 霍珩目光笔直地落在前方,声音里带着一丝清冷,“这是最后一次了。”等走出这个医院以后,他们两个就要彻底分道扬镳了。 聂然听着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想起他去而复返的事情。 想来这次他应该是挤出时间特意回来找自己把话说清楚的,等结束之后他大概就彻底补回来了吧。 看到他这么坚持,聂然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在部队医院门口给他一拳吧。 所以也难得安分的窝在霍珩的怀里,其实最重要的是看这人的架势也不会让自己下来,索性她也不去挣扎了,以免扯到伤口。 可飞机外头的医生在看到军用直升机时,以为是重症伤患,立刻全副武装的带着担架跑了过来。 “伤者怎么样,是中弹了还是刀伤?伤口在哪里?”所有人紧急万分,神色严肃。 “肩膀上,被地雷的碎片伤到。” 霍珩说归说,但就是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放手,那几名医生和护士看他不肯放手,还以为是太过紧张,刚想上前把人从他怀里接过来时,却被他给避开了。 那几个医生眉头紧皱,很是着急地说道:“这位教官你快点把伤员放下来,延误病情可是会死人的!” 说着就要去抢霍珩怀里的人。 可今天霍珩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抱着就是不肯撒手。 怀里的聂然看到这一副场景,恨不得扶额。 早知道下飞机会变成这样,她宁死也不从啊! 看着这两边的人僵持不下,聂然这下也装不了死了,只能微微仰起头笑道:“那个……我伤口已经做过手术了,今天是来复诊的。” “什么?复诊?”为首的医生看到怀里的那个女孩子眉眼弯弯的样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复诊,不好意思啊。”聂然笑着抱歉道。 霍珩这时感觉到飞机坪上一阵冷风吹过,生怕聂然会感冒,将她搂紧后径直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留下了那一群医护人员面面相觑的在冷风里吹着。 排队挂号,除了看诊的时候需要医生检查,其他时候聂然几乎被一直被霍珩抱在怀里,没沾一下地面。 可就是这样也引来了那些病人和护士的围观,甚至路过急诊室的时候被急诊的医生误会成了生命垂危的对象。 这让她十分的不爽,频频瞪着眼前的男人。 霍珩看到她那鼓着腮帮子气愤的模样,明明离别之际,却不知为何嘴角轻轻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好不容易等拿完药,听完医生的嘱咐,再次上了直升机。 聂然看他并没有要放下自己的意思后,第一时间就从他的怀里挣脱了下来。 刚才在部队医院那么多人看着,简直丢人到家了! 她要是真晕过去也就算了,可问题她身体好好的,既没受伤也没残废的,就这么像个婴儿似的抱来抱去的,实在是没脸见人。 反倒是这男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死死抱着就是不撒手,脸皮后的堪比城墙一样。 而站在那里的霍珩感觉到自己怀里一空后,心底深处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同时空了下来。 他握了握已经空了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吧,马上就能回基地了。”霍珩垂着眸,说完后也没返回驾驶舱,而是转身随意地找了个地方一坐。 直升机伴随着轰隆隆的螺旋桨声音从部队医院的空旷草坪上渐渐上升,聂然也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尴尬的气氛就这么蔓延开来。 聂然索性闭目养神地靠在那边休息了起来。 但敏锐的感官告诉她,对面这个男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聂然觉得今天的霍珩实在是反常的很,特别刚才自己答应要离开的事情后。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感觉不对劲。 难不成,他只是试探自己? 并不是真的要放自己走? 她在这边闭眼暗暗思考着,并没有发现对面的霍珩沉冷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缱绻望着她。 终于,当飞机降落在了部队飞机坪上时,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 等到飞机舱门一打开,聂然率先第一个跑了出去。 刚在部队医院已经很丢人了,可不能再被部队里人看到了。 好在霍珩也没有强求,落在她身后一步,两个一前一后的就这么往基地里头走去。 “你自己好好注意身体。”就在聂然拐进宿舍楼时,和她擦身而过之际霍珩低声地吩咐了一句,随后头也不回地笔直地朝着前面走去。 聂然特意停了下来,站在路灯下想要看看他要去哪里。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一路走进了行政大楼里。 现在整个行政大楼里除了营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看来,刚刚在飞机上她是想多了,这男人是真的要放自己走。 想到要离开这里,她莫名地深吸了口气,接着径直往宿舍楼走去。 刚推开寝室的房门,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屋里扑了上来,聂然下意识地想要踢腿踹上去,结果就听到了何佳玉的大喊:“然姐!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聂然这才放松了下来。 只是再她扑过来时,还是轻松一闪,避让了开来,让何佳玉扑了个空。 “然姐,你又躲我!”没有抱上偶像的何佳玉表示很气恼,并且不服地再次扑了上去。 聂然对于这种亲人的举动向来不喜欢,正当她还想要躲闪时,施倩很贴心的阻止了何佳玉的举动,“你消停点吧,你家然姐还有伤呢!你这么一抱蹭到她伤口,怎么办?” 何佳玉一听,立刻紧急刹车,距离聂然一米远,生怕会弄伤自己的偶像。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记了。” “你等我干什么。”聂然坐在自己的床上,问道。 何佳玉被他这么一提醒,又重新激动了起来,“然姐你是不知道啊,刚才你被指导员抗走的时候,那群人惊得直接掉下巴了!特别是严怀宇,那小醋缸直接化身成醋海了都!哈哈哈……那样子太好笑了!” 何佳玉独自一个人在那边吐沫横飞的说着,特别是在描述严怀宇的时候简直把各种损词儿全都用上了一边,要多顺溜就有多顺溜。 这时,古琳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聂然,指导员把你送去哪儿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去部队医院做检查了。”聂然举了举自己手上拿的药。 宿舍的几个人听到聂然是去医院,一个个都关注了起来,就连讲得最欢乐的何佳玉都停了下来。 也不能怪她们这么紧张,主要是她当时虽然有医生在尽力救治,但毕竟只是在个破小岛上的木屋里救治的,设备药品都不太齐全,怎么样都不如医院。 所以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心。 “怎么样,还好吗?”古琳担忧地问道。 聂然笑了笑,“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多休息就好。” 众人听到这番答复后,这才松了口气。 古琳点了点头,说道:“哦哦,那你到时候去医务室请个请假条,这样就可以再多休息几天了。” “只是纯休息哪儿够啊,这样吧然姐,要不然咱们去和炊事班打个招呼,给你做点病号饭吧。”何佳玉提议道。 施倩点头赞同道:“这个可以有啊,本来聂然在岛上一直都是清淡为主的,现在是该给她好好补补了。” “行了行了,这事儿你们别操心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训练,都赶紧休息吧。” 聂然刚听何佳玉说了那么多关于霍珩抱着自己离开后的事情,难保不会说着说着想起问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为此她率先开口直接先将她们给打发了。 “对哦,这几天一直在海岛上,我都忘训练这回事了。”何佳玉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回到了部队基地里,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又要重新开始了。 不过想想,总比没日没夜的挖地雷强,至少不会死啊。 想到这里,她也就平衡了,乖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聂然见她已经安静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最八卦的已经打发了,其他的也就不怕了。 只不过,听何佳玉刚才描述的那群人震惊的样子,她觉得接下来好一阵子部队里都会流传着她的“英勇事迹”了。 现在她不得不庆幸自己身负重伤,加上马上要离开部队,不需要在那些人面前露面太多,不然肯定要被人行注目礼不可。 她可不想在和今天一样在医院里被人当猩猩似的观看,太丢人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聂然就去医务室开了个请假单,真巧那名替她开请假单还是上次那位军医。 那名军医自从在小岛上被她小小的威胁了一把后,态度可恭敬了,要什么给什么,甚至还贴心的将原本一个星期的病假延长了十天。 美名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既然受了重伤,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行。 聂然觉得自己也要马上离开这里,休多少天都无所谓,也就随便他填了。 等他写完好,聂然又带着请假条去了季正虎的办公室,把情况和原因都说明了一遍。 其实季正虎早在昨天就听已经从安远道那里听到了聂然的事情了,昨天安远道一回来什么都没干,就把聂然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在办公室里说了一遍。 办公室里的那几个教官听得咋舌不已。 徒手排雷,诱敌上钩,挖鸿沟埋诡雷,这一切的一切听得就好像是小说似的。 这哪里是六班的士兵,就是一班的人估计都没这个胆气。 说到最后的时候,安远道还跑到季正虎的面前和他说,等明年年初的考核一结束,就要把人招进一班来。 季正虎这下破天荒的不同意了起来,这每年考核结束好的兵都往他安远道的班里去,总是留下最差的分到自己手里。 这回好不容易有个这么优秀,堪比一班还要优秀的,他实在是舍不得! 说不定聂然的出现是一个契机,可以让六班崛起的契机。 再者说了,一班全是优秀的,他安运道一个人训三十个人,哪里训的过来,万一到时候把聂然给埋没了怎么办,还不如留在六班,自己还可以重点培养聂然。 结果两个人争来争去,季正虎就是不松口,气得安远道直跳脚,嚷嚷着说是到时候要找营长评理。 评理? 评理就评理! 这根独苗,反正天王老子来他也不给!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对聂然多少了几句,只是那语气嘛还是那么的公式化,“等你休息完了,到时候把这些天落下的训练课程全部补上来。” “是。”聂然点了点头应答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要走这件事营长还没找她谈,说了也没用,还不如先应答下来。 反正开个空头支票也不犯法。 季正虎见她态度良好,这才放聂然离开。 接下来整整五天,聂然都呆在宿舍里等着,等着李宗勇的召唤,可等来等去等到也没等到消息,这让她不禁有些疑惑起来,是不是霍珩压根就没和李宗勇提及这件事,故意耍自己一把。 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宿舍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接着就听到何佳玉开门扑了进来,直接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嘟囔地道:“累死我了!这个混蛋教官简直没人性,竟然说我们半个月没训练,所以罚我们以后每天的训练延后一小时?好歹咱们也是有功之人啊,救了一百来号人呢!” “可不是,简直泯灭人性,我这一天给训得都快直接趴地上了。”施倩也同样躺在自己的床上,四仰八叉的,毫无形象可言。 “然姐你就幸福了,天天待在宿舍里好幸福啊!”何佳玉有气无力地羡慕着。 而被羡慕的聂然坐在那里心思还沉浸在霍珩答应自己的那件事里,压根没听到她们的话。 同样被训练得也有些脸色苍白的古琳,劝慰地说道:“也不是啊,教官也没有说错,我们的确是落下了很多。” “我的班长大人啊,你敢不敢有点脾气啊。”对于古琳这样的好脾气,何佳玉真是无语了。 怎么这世界上会有这么好脾气的人,连背后说人坏话都肯。 古琳略有局促地道:“为什么要有脾气啊,大、大家一起和和睦睦的听教官训练不是挺好的。” 鉴于自家班长是实在是太过善良,何佳玉决定要好好的教教她才行。 何佳玉一骨碌地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对古琳一番教育道:“你没发现季正虎是在故意针对我们吗?我们这次立了这么一个大功,结果你看他一点都没有夸奖咱们,没特殊待遇就算了,还惩罚我们!分明就是看不起咱们六班!看不起你懂不懂。” 她对古琳不断的煽风点火,可这时李骁却拿着换洗衣服从她们两个人之间路过,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这就是特殊待遇。” 因为看重,所以越发的狠狠的操练,这种待遇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被打断了的何佳玉一脸茫然地啊了一声,显然是没听懂李骁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句。 刚想问,结果李骁已经转身走出了宿舍,去浴室洗澡了。 “骁姐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何佳玉只能呆呆地问古琳。 可惜古琳也不懂。 她又问了一边床上的施倩,但施倩累得已经半梦半醒之际了,这会儿被她弄醒后,睡眼惺忪地道:“什么什么意思,我不和你们说了,我累得快要死了,我先去洗澡,然后睡觉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她从床上爬了下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外头走去。 就这么一打岔,何佳玉也忘记了对古琳的教育,拿了衣服就跟了上去,“我也去,等等我!” 这下,屋内就只剩下聂然和古琳两个人了。 古琳看聂然一直坐在那里不吭声,以为她是这几天一个人待在宿舍无聊,和大家无法融入,这才不吭声。 于是好心的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笔记递了过去。 “聂然,这是我做的笔记,我给你也做了一份,马上就要考试了,你这几天好好复习吧。” 聂然被她的话拉回了思绪,看到古琳手里的那份笔记后,又看了看古琳那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聂然并不想解释,伸手手下了那一份资料,道了一声,“谢谢。” 古琳看她神色平静,好像并没有负面情绪,这才放下心来,“这没什么的,我也去洗澡了。” 直到古琳离开后,聂然依然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那份资料。 那上面的字迹很干净,重点的地方还用尺子划了下来,看得出很用心。 可这在聂然眼底却格外的滑稽,她觉得古琳和自己一起排过雷,应该知道自己的实力才对,怎么回到基地后还是不停地给她资料呢。 要知道那些书她倒着背都可以。 她嘴角含着一缕玩味的笑意,指尖不停地翻转着那一张薄薄的纸张。 以至于等李骁洗澡完回来后,便看到了聂然坐在那里看着一张纸发笑。 那张纸似乎是古琳笔记本上的纸,顿时了然了过来。 只是……前几次聂然拿到那些资料都是趁着别人不注意直接丢进了废纸篓,这次怎么不仅不扔,还发笑呢? 聂然发觉她皱眉盯着自己手里的那一张纸,不由得笑瞥了她一眼,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你没扔掉这让我觉得得奇怪。”李骁擦着头发径直坐在了自己位置上。 聂然当然知道自己那些小动作不会躲过李骁的双眼,这下她笑眯眯地道:“我被她的执着打动了,不行吗?” 被打动? 李骁摇了摇头,这不可能,这聂然看似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但心肠比谁都冷,从当初在岛上就可以看出来,那时候她一醒来发现要打海盗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和他们划清界限。 怎么可能现在因为几张资料就被打动了。 这分明是在糊弄自己。 她懒得和聂然说这种话无意义的废话,只是问了一句,“你还要休多久。” 这时,聂然嘴角的笑一僵,随即微微收了起来。 “是啊,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要休多久啊。” 五天了,还没消息。 霍珩,希望你不是在骗我!她在心里暗暗说道。 聂然眼神有些发沉了起来。 哈哈哈,各位妹砸猜猜看,然哥到底离开没离开预备部队呢?猜对有奖哦!~ 正文 059 他的失控,挽留 一眨眼,又是三天过去了。 聂然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远处操场那些士兵们正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不停地训练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八天了,要不是那位军医好心开多开了那么几天,她现在已经销了假归队训练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都已经八天了,营长还是没有召唤她。 她不相信霍珩是在玩儿自己,他虽然小心眼多,但是两个人过招那么久,真假话聂然还是分得清的。 虽然他的情绪很不对劲,但是那天他说的话并没有掺水分。 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会替自己和营长提这件事,那么营长为什么不召唤自己呢? 这下聂然坐不住了,不管是霍珩还是营长其中一环出了岔子,这件事她都必须要去问个明白才行,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丢失了一次机会吧。 她穿上了外套,直接向着行政大楼走去。 这回进去的时候,站在行政大楼门口的两个警员这回倒是没怎么拦她,轻轻松松她就走了进去,看样子好像是上面有人和他们提前打过招呼。 提前打招呼,那也就是说李宗勇知道自己会来。 那么,这是不是也意味着,霍珩已经把那件事和他说过了,只是他自己把这件事擅自给压了下来了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呢? 李宗勇为什么擅自扣押着自己,而且既然想扣押自己为什么又能让自己去见他呢? 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走廊上静悄悄的,聂然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李宗勇的办公室前,抬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很快,里面传来了李宗勇的声音,“进来。” 聂然拧开了门把,推门而入。 李宗勇一看到她走进来,收起了手上文件,先是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你还是来了。” 聂然扬了扬眉,果然自己猜测的一点没错,是李宗勇自己私下扣压下自己。 “为什么不让我走?”她不解地问道。 李宗勇双手一摊,说道:“你这么好的一个优秀兵,把你送走,是预备部队的一大损失。你说,我怎么舍得。” 聂然对于他的说法却不以为然的很,“预备部队里多的是比我优秀的。” 先不说一班那些将来要送往特种部队里的优秀的士兵,就是二班三班也是各方面人才济济的很,她的体能根本没办法这些人比。 毕竟这身体没有长时间经过高强度的训练,打个游击做个卧底还成,跑步耐寒武装泅渡这种体能训练肯定是在中下游水平。 但恰恰相反,李宗勇看中的就是她的作战能力。 他连连摇头,“不不不,他们或许在体能方面比你优秀,但真要去做任务,能力远不如你。” 就像这次在海岛上,如果没有她的领导有方,这十几个人肯定会死在海盗的手里。 这丫头片子聪明不说,还胆大的吓人,敢徒手排雷去炸海盗,就这份心性放眼整个预备部队,哪个敢这么做。 “营长太看的起我了,我也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而已。”她神色淡淡,话语里油盐不进,分明就不给李宗勇机会。 李宗勇看她站在那里,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也明白自己说得再多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只能妥协地道:“好吧,我知道你来就表示你心意已决。你想彻底离开部队呢?还是换个地方?” 聂然立刻接话道:“我想去2区部队。” 坐在办公桌前的李宗勇听到2区部队后,只觉得很是耳熟,仔细想了想后,恍然道:“那是你父亲的部队。” 聂然微微一笑地点头,“是的,我想去他那里。” 既然离开这里,那么她的原计划就可以实施起来了。 当初她的计划就是要去聂诚胜的部队,只不过后来被霍珩给打乱了,现在绕了一大圈也算是偏离的轨道重新步入正轨了。 李宗勇哈哈一笑的靠在了椅背上,“这是打算去给你父亲做左膀右臂啊。” 聂然也不藏着掖着,坦然地道:“别人都说虎父无犬女,上阵父子兵,我去帮我爸爸这也很很正常。” 这次过去她必须要“好好帮助”聂诚胜一番才行,也不枉费她叫了这么久的“爸爸”。 “所以希望营长能够同意。”聂然嘴角微勾起,眼底有一瞬的精光闪过。 “话是没错,可是你宁愿放弃预备部队,转去普通地方部队,聂师长能同意?”李宗勇觉得聂诚胜要是知道她离开预备部队肯定不高兴。 这里是预备部队啊,和普通部队不同,那是尖子部队,是特种兵的摇篮。 有哪个当兵的不把特种兵三个字视为一种目标和荣耀。 就算聂诚胜有想要聂然将来去帮自己的想法,那也肯定是等聂然的肩章上带上星后在把她挖回去,绝对不会是现在。 聂然虽然优秀,但毕竟手上没有任何的功勋,可以说暂时还不成气候。 从预备部队退出去,这无疑是折了自己女儿的大好前程,以及聂家的大好前程。 “我觉得你要不然再仔细考虑一下吧。”李宗勇很是中肯地劝说道。 可聂然却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笃定,“在那之前他可能不同意,但现在么,我想这应该不是问题。” 这个机会还要谢谢聂诚胜本人呢。 断绝父女关系? 呵,当初陈悦的事情逼得聂诚胜直接和自己划清关系,后来发觉没事后就又给汪司铭打电话想借机和她修补关系,可惜聂然晾了他很久。 后来又遇到了野外生存耽误了好多天,现在聂诚胜应该急疯了吧。 毕竟现在聂家只有她进了预备部队,聂诚胜对于自己的期望那么大,怎么舍得放弃。 应该示好都来不及才对。 “不过前提需要营长帮一个忙。” 聂然透着些许狡猾笑意的样子让李宗勇好奇这小丫头片子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说。” “能不能就说我是训练的时候因为手受伤需要休息,所以决定暂时转入2区。” 暂时? 这两个被李宗勇瞬间给捕捉到了,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丫头片子用这种借口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只是离开一阵在回来? 说真的,排除那小子和她之间的问题,就只是部队的角度来看,李宗勇也舍不得这么好的种子兵离开。 聂然这种兵要是离开,实在是太浪费了! 她就应该属于预备部队,属于一班才对! 李宗勇以为只是暂时离开缓和一下,立刻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迫和期待,这让聂然一愣,随后淡然地说道:“不,我不打算回来了,只是希望您能这么说而已。等时间一久,我就说自己的手复原不了,无法拿枪,你们已经放弃我了。” 聂诚胜那么急切的想要和自己修补裂缝,无非是觉得她成为了预备部队的一员。 所以这个身份她不能一下子给抹去,需要好好的利用一把。不然就算去了2区也不会受到聂诚胜重视。 这就不得不感谢霍珩的亏欠了,让自己捡了个这么大的便宜,少走了那么多的弯路。 到时候,只要她慢慢渗透进聂诚胜的周围,手废不废的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只要脑子没有废,她相信聂诚胜一定会被自己玩儿的团团转的。 而对面的李宗勇听到她的这番话后,也明白了过来。 这小丫头片子想的还真是周到。 她知道聂诚胜不会答应她的申调,所以用病患这一招逼得聂诚胜不得不接收下她,到时候等时间一长,随便找个什么手受伤脚受伤的理由让预备部队抛弃她,那到时候聂诚胜想做什么也没办法了。 这一招缓兵之计真是干的漂亮! 李宗勇不由得目光里闪现一抹赞赏之色,“好吧,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既然他答应了你,我自然会替你办好。” 聂然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那就多谢营长了。” 话既然进说完了,也就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这里。 只是,她刚想要离开,结果就被李宗勇给叫住了,“不过,在此之前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聂然挑了挑眉,又重新将刚搭在手把上的手收了回来,“当然。” 李宗勇看她重新走了回来,于是调整了下坐姿,坐直了起来,双手放在了办公桌上,声音变得低缓了起来,“他是我教了这么多年最优秀的学生,因此被我派出去做了卧底,我以为以他的能力最多也就五年可以结束。然而没想到的是,这里面的水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关系复杂的千丝万缕,于是他这一做就是十几年,期间几次死里逃生。” 李宗勇在说的时候,一直盯着聂然的神情,可不知道是这丫头片子掩盖的太好呢,还是真对那小子没情分,脸上愣是一点异样都没泄露出来,就那么笔直地站在那里,甚至嘴角还含着一丝微笑。 李宗勇再接再厉的继续道:“你自己也做过卧底,我相信你能明白他的感受,那种每天闭眼睡觉之前提醒着自己还是一名军人,可等再睁眼时却又要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为了能够得到目标人物的信任,甚至将自己最不齿,最黑暗的一面无限的放大,长此以往下,在身份的转换和分裂下,人就会变得焦躁、无望。” 聂然听着他啰啰嗦嗦的一大堆,又说不到个重点,忍不住问道:“所以,营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是做过卧底,可真是不好意思,她从来没有一睁眼是别人一闭眼是军人这种程序。 因为她从来没把自己当军人,她的骨子里依然还是一个杀手,什么责任、使命、顾忌,对她来说那都是空气,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 至于什么把自己最不齿的最黑暗的一面放大,或许军人会有这种转换的困难,但她没有啊,她本来就是属于黑暗,根本不在乎什么黑暗面不黑暗面的。 所以,说实话她不太懂霍珩的感觉。 而坐在办公桌前的李宗勇看聂然真的完全没有被自己话语所打动的样子后,最终坦言道:“我想告诉你,这段时间他所做的并不是想要故意的去改变你,而是因为害怕。” “害怕?”这两个字总算让聂然有了些许的反应,但那神色看得出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奇怪。 不过对于李宗勇来说,不管是奇怪还是担心,只要她有反应就成。 所以他不遗余力地对着聂然娓娓道来:“是,我刚说过他有几次死里逃生,而死里逃生的原因是因为当初我们派出去三个辅助卧底,最后都背叛了部队,甚至差点把他也给供了出来,以至于后来他拒绝再派任何人去辅助。” 聂然眉梢一挑,无声地等待着李宗勇的后话。 李宗勇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他停顿了几秒,继续道:“那三个人和他是同一个寝室的战友,那段时间他不停地劝阻着那几个人,可都没有用。可以说他是亲眼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变节的。没办法,为了能够将任务完成下去,他不得已亲手杀死了那三个战友,那时候刚做卧底一年不到。所以他怕你也变成这样。这点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已经完成了任务。”聂然语气平静地提醒。 但内心却并不赞同李宗勇的话。 那些人和自己并不同,她完成了任务,她并没有背叛部队,那霍珩有什么好怕的,他的害怕点又在哪里? 这个命题根本就不成立。 “可他在内心深处的恐惧是无法轻易消弭的,而且你在部队里并不能融入其中,反而还想要逃离。你的逃离就是导火索,致使他下意识的想要扣住你。”李宗勇说道。 聂然眉头紧锁,她没想到霍珩会有这么一段过往。 杀死自己的战友,这一点的确很痛苦。 她在基地训练的时候之所以可以把同伴杀掉是因为没感情,零信任。 但部队不同,它是讲求战友情的地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磨合训练,会使得他们的感情变得犹如亲兄弟一样的亲,更何况还是同一寝室的,更是意义不同。 她用理智分析的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更别提霍珩这个执行者了,那时候的痛苦应该是巨大万分的。 如果是这样想的话,那他这样的失控和强制性的介入的确是有因可循的。 毕竟逃离部队和背叛部队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太容易让人产生错觉感,而且更糟糕的是,她曾经为了骗霍珩,有过变节的假象,这可能也是触动他的另外一个点。 “所以,营长今天说这一番话是要给他洗白?”聂然才不相信李宗勇是闲着无聊和她聊霍珩的往事。 “洗不洗白的在于你,不在我。我只是想把这一切告诉你而已,这样也不枉费他几个月前不惜把自己卷入那场风波里来救你。” 李宗勇最后那句话说的很莫名其妙,聂然听了后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起来,“几个月前救我?” 霍珩救过她的次数不少,但每次都是他算计好的,并没有将自己卷入其中啊。 对面的李宗勇像是状况外的模样,点头道:“是啊,你执行任务的那天不是差点被发现,最后他给你解得围嘛。” 执行任务被霍珩解围…… 聂然骤然想了起来,那天她在刘震办公室里差点被发现,刘震当时正要打算进来,结果被霍珩给阻了下来。 原来那天并不是巧合,而是霍珩早就知道自己在里面,所以才出声帮了自己一把。 得,她又欠了霍珩一大人情。 聂然暗暗撇了撇嘴,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过李宗勇,发现他嘴角划过一个极快的笑。 顿时,恍然大悟! 她似笑非笑地对着李宗勇说到:“营长就是营长,这小心思还挺多。” 他摆明了是看出自己不想欠人人情,所以故意透漏出这么一个消息,好让自己对霍珩有愧疚。 那前面霍珩那些情有可原的失控就全部一笔勾销,灰飞烟灭了,要是自己一感动说不定还留下来了。 这个营长,居然给她来这一出。 到底是师徒啊,胳膊肘向里拐! 一个比一个腹黑。 被当场戳穿的李宗勇愣了愣,随即苦笑地摇头,“唉……老啦老啦,竟然被小丫头片子看穿。” 聂然以防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再次被算计进去,立刻打住了话题,问道:“我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去2区那边报道?” 李宗勇觉得吧,自己这一招棋下的还算凑合。 虽然聂然并没有预计中会留下来,但至少聂然心里对于霍珩当初的那些折腾都是情有可原的,加上还欠了一份情,所以如果将来他们两个人的能再见面的话,聂然顾忌着人情也不会太冷淡,也算是做个小小的铺垫吧。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后,李宗勇很贴心的提议道:“这样吧,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现在受伤也不好训练,不如回家好好休息,我到时候会和你父亲打个电话,等到年后你直接跟着你父亲去部队,如何?” “那还真是谢谢营长了。”聂然这声道谢显得很不走心。 刚把自己算计了一回,现在就给安抚。 这典型的打一巴掌赏一甜枣。 “我先回去整理起来。” “好。”李宗勇点头。 聂然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后,李宗勇拿起了身边的专属电话,按了一串数字后,电话里嘟嘟的响了才一声,就通了。 “她走了。”李宗勇也不等那头的人说话,率先开口道。 “嗯。” “这丫头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很多。”李宗勇继续道。 “嗯。” “我替你还挽留了一把,结果被她瞧出来了。”李宗勇想到刚才聂然那意味深长的笑后,一阵摇头,明明自己演的那么好,怎么就被发现了呢。唉……棋差一招啊。 那头的人终于不再是发一个单音了,他声音低沉地道:“不用了,这是我答应她的。” 李宗勇听他的声音那么沉冷平静,有些担忧地问道:“臭小子,你……没事吧?” “没事。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李宗勇千叮咛万嘱咐地道:“好,那你自己要小心,千万千万的小心。” 电话另外一端停顿了三四秒,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是离开部队吗?” “哦,不是的,她去2区,她父亲的部队。”李宗勇这下笑了起来。 这臭小子明明就舍不得的很,在他面前装什么故作释然呀。 他好歹也是个过来人! “你自己小心点,争取早点回来见她。” “好。” 两个人说完话后就挂了电话。 正在此时,助理走进了房间内,恭敬地道:“霍总,该登机了。” VIP候机室内,他安静地坐在轮椅里,那张冷峻深镌的面孔映在落地窗上显得有些缥缈。 从这一刻起,他再次成为了霍珩。 “走吧。” 他推着轮椅往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朝着黑暗里走去。 正文 060 回家,明着威胁 聂然在离开营长办公室后直接回寝室收拾东西。 她向来简单,外套加换洗衣物一共就两三件,一个背包就可以直接搞定。 换好了自己的服装后,背着背包,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她背着包走出了宿舍大楼,往部队大门口走去。 可才走到一半,身后一辆军用车行驶了过来,聂然自然而然的刚想要避让开来,但没想到车子却就此停了下来。 车窗缓缓下降,驾驶座上坐着的人竟然是安远道,只听到他不耐烦地挥手道:“赶紧上车,营长让我送你回家。” 聂然想了想,比起自己买票坐车,的确军车更为方便一些。 可这坐在驾驶座上的这个男人……这个营长是故意的吗?! 干嘛要找个看不顺眼的人送自己,这一路上得多两两相厌啊。 “快点,你上不上车啊!不上车我走了。”安远道拍了拍车门,催促了起来。 聂然被他这样连番催促后,反而悠然地双手插在口袋里,微笑着道:“走?教官你在和我开玩笑呢吧,这可是营长的命令,你敢不服从?不是您当初和我说,要无条件服从的吗?” 本来只是激一激这丫头的,没想到反而被她将了一军的安远道一口气噎在了胸口,“你!” 这丫头和他就是八字相克,每次吵架他都输。 “行,我服从,我等你上车行了吧!”安远道瞪大了眼睛,气哼哼地坐在驾驶座上,一副很不甘心,却又偏偏无奈的样子。 聂然看他吃瘪后,这才心情愉悦地拉开门坐了上去,只是坐的位置是车子的后座上。 安远道看她并没有坐在副驾驶座,反而坐在了车后座,顿时气结。 “你还真把我当成司机啊!” 刚才营长给他打电话吩咐命令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里。 鉴于六班出的那次意外,其实说真的他也很想让一班的人遇上,滑坡,海盗,武装泅渡。 这简直就是天赐的考验啊! 为此昨天半夜他刚把一班那群人也给照葫芦画瓢的用直升机给丢去了某个海岛上,让他们也去历练一把。 所以现在他是办公室里最清闲的人。 但没想到营长居然一个电话让他去送聂然回家,他好歹也是教官,而且还是优秀班的教官,竟然给六班的士兵当司机,这简直说不过去。 可又碍于是营长下的命令,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前来。 “赶紧坐前面来!”安远道命令着说道。 “我是伤员,需要休息,副驾驶的位置太小了。”聂然将包放在一头,直接躺了下来,接着又补了一句,“顺便开一下暖气,这么睡容易感冒。” 被使唤了的安远道气得后槽牙咯吱咯吱的磨蹭着,手用力的按了下暖气的开关,嘟囔地道:“哼!女兵就是娇气,都养了那么多天了,还要请假回家。” “我看安教官是又想要听听营长的训示了吧。”聂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凉凉地说道。 被戳到痛处的安远道这下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可没忘记这臭丫头片子在营长办公室利用营长来打自己的脸面的事情! 为了以防被她直接气死在了车上,安远道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开车比较好。 车子行驶了一路,开了六个小时后停在了高速的服务站的停车场里,他看身后的聂然像是睡熟了样子,于是径直下车去快餐店买了点食物回来。 等回到车里的时候,聂然已经醒了过来,确切的说她就没睡过,只是不想被他使唤,所以才继续装睡着。 “你倒是会找时间点醒,吃饭了就醒过来。”安远道没好气地将手里的一个纸袋子丢到了后座上,然后自己拿着汉堡啃了起来。 聂然打开后发现,自己的纸袋里除了两个汉堡之外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她无言地挑了挑眉,抬头看了安远道一眼。 这人嘴里一直念叨着女兵烦,女兵娇气,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挺会照顾人的。 聂然勾了勾唇,举了举手里那碗粥,笑道:“谢了。” 安远道被她这么突然一道谢,不自然的哼哼道:“谢什么谢,快餐店里没可乐了,我随便格你买的而已,别想太多。” 聂然也很不在意地说道:“哦,我也随便谢谢而已,不值钱的。” 随后,靠在了椅子上一口汉堡一口热粥,吃的好不惬意。 坐在驾驶座上的安远道这下气得汉堡直接噎了在食道里,手忙脚乱地喝了好几口可乐才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然后气势汹汹地给了她一眼刀。 可惜,后座的聂然恍若未闻,继续吃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一个短短的小插曲结束后,车子重新行驶在了高速上。 当初坐火车花了将近六七个小时,这会儿坐车子怎么也要一晚上才能到,聂然吃完了东西后又再次躺平睡觉。 只剩下安远道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黑夜中开着车,尽职的做着司机师傅。 在黑夜中,车内只有前座开着一盏昏暗的小灯。 安远道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身后睡得很是“安稳”的聂然,恬静的睡颜看上去人畜无害,完全没有刚才那牙尖嘴利,气死人不偿命的小狐狸模样。 就这么一个小小丫头,看不出来,竟然还有徒手排雷的气魄,不仅如此还敢在五十个海盗面前堂而皇之的就敢把海盗头子杀了。 就算是他们一班那些体能军事都优秀的女兵,真要她们开枪杀人,估计有些可能还是会有心理障碍,第一枪肯定是犹豫的。 可她呢,听严怀宇那小子说,这聂然一枪直接爆了海盗的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魄力,真是非一般人能比拟的。 这小丫头片子如果真要好好训练,将来的前途那是不可限量啊! 偏偏季正虎就是咬死了不放人,还说什么聂然生是六班人,死是六班的鬼。 反正他不管,这回连司机都当了,回去以后他非要和营长好好说说,到时候把聂然给弄进一班来不可,这么好的苗子不放自己手里好好练,那不就浪费了! 打定主意后,他握紧了方向盘,加下的油门又用力了几分。 车子在高速路上一路疾驰着。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车子总算是下了高速,而恰巧这时候浓重的夜色已经渐渐的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躺在后座的聂然估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快要快要到了,索性从后座上起来。 “你这一觉睡得倒是够舒服的啊。”安远道看她醒过来后,哼声说道。 “这说明教官开的稳啊。”聂然看他被自己一夸后神情洋洋得意了起来,随即又说了一句,“司机当的很称职。” 顿时,安远道的脸又黑了下来。 又开了一个半小时后,聂然突然出声喊停车,“找个地方放我下来。” “还没到你家。”安远道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依言将车停在了街边。 “你等我一会儿。”聂然说完后就推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安远道看她急急忙忙的样子,以为她是睡了一晚上要上厕所,于是就在车上等着她。 十分钟过去后,聂然提着两个纸袋子走了回来,拉开了前座的车门将一个纸袋子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安远道扫了一眼那纸袋里的热粥和两个包子,十分嫌弃的样子,“洗手了没啊,别上完厕所连手都没洗就给我买早餐,那么脏我可不吃。” 聂然站在车外头,挑眉一笑,“安教官又开玩笑,您老野外生存的时候连老鼠都吃,没洗手而已怕什么。” 安远道以为一个姑娘被这样说,肯定会各种解释,结果没想到这丫头不仅不解释,还默认了一把,害得他刚拿在手里打算吃的包子就这样停留在了半空,冒着缕缕热气,却就是无法下嘴。 聂然“砰”的一声,将车门重新关了起来,而她却却没有上车的意思。 “喂,你去哪儿?”安远道以为她生气了,急忙喊道。 聂然笑了笑,“回家啊。” “那你上车啊。”安远道指了指后座。 聂然摇了摇头,退到了一边,“不必了,睡了一夜身体都快僵了,我走回去就好,不远了。” “你确定?” “当然。”聂然说完后就朝着前面走去,但走了两步后却又转头说道:“那份早餐算是还你的,还有我没去上厕所。” 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远道坐在驾驶座上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聂然离去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人海里时他这才收回了视线。 他望着自己手里那颗包子,突然哼笑了起来,用力地就是一大口。 这丫头,他非要弄到自己班里不可! 吃完了两个馒头,又喝了一杯咖啡提神后,他调转了车头往回开去。 而聂然则自己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桃苑。 刚进家门就看到叶珍正穿着睡衣吩咐着下人们做早餐。 聂然微笑着斜靠在门框上,冲她喊了一声,“好久不见啊阿姨,想我吗?” 叶珍霍地转过头看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惊讶得话都不利索了起来,“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为什么会回来!你不是生你爸的气,决裂了吗?” 聂然笑着将目光转移到了楼梯上,“爸,听咱阿姨的意思,好像不太希望我回家啊。” 叶珍被她这么一说,转身朝着楼梯上看去,果然聂诚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 那几天因为聂然不肯接电话,父女关系得不到缓和,聂诚胜对自己有着格外大的意见,所以叶珍生怕他听到刚才的话会不高兴,急忙解释道:“不,不是的,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聂诚胜缓过神来后,匆匆忙忙地下了楼跑到了聂然的身边,“既然回来了,也应该打电话给我。我也好叫人去接你啊。” 自从那通电话结束后,父女之间的关系可谓是降到了冰点,他几次打电话聂然的手机都是关机,后来没办法只能打汪司铭的电话想要借机会修补一下。 可谁知道汪司铭告诉自己,聂然他们野外生存训练去了。 这下,他真是又急又无奈,生怕聂然就此不认他。 为此他对叶珍也没以前那样的态度了,时不时地就对她一顿冷言冷语。 不过现在好了,聂然竟然直接回来了,而且话语里似乎已经把那件事给忘记了,这让他高兴坏了,满是慈父的语气。 聂然微笑着走了进来,“不用了,我这次回来是申调回来的。” 聂诚胜一听,眉头马上紧皱了起来,“申调?什么意思?” 这聂然才进预备部队两个月,马上就要过年,申什么调啊? 聂然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说道:“我这次野外生存的时候伤了手,医生说需要复原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营长就让我回家休息,年后让我跟着你去2区部队。” 站在餐厅的叶珍这时走了过来,“这好像不是申调吧,这怎么听起来像是被赶出预备部队的样子。聂然啊,你该不会是考核不及格,人家预备部队不要你吧?” 她的言语里透露出的全是风凉话。 聂诚胜也觉得叶珍的话没错,受伤就应该在医院或者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怎么会调离呢? 这不符合规矩啊。 “到底是受伤暂时在家休息,还是被预备部队赶出来?” 在预备部队这个问题上,聂诚胜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聂然指了指自己的手,无辜地道:“我手受伤没办法参加训练,所以营长好心让我申调,说是暂时的。” “暂时的?”聂诚胜皱着眉头,思索着。 显然在部队那么多年,他从来没听过伤员因为没办法参加训练而申调的。 叶珍不相信地道:“部队里有这种条例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有受伤暂时申调的。” 聂然勾了勾唇角,声音很是好听,“阿姨,你不是部队里的人,当然没听说过,这并不奇怪啊。” 叶珍被她这么一讽,不阴不阳地哼哼了一声,然后道:“我想就算是你父亲,应该也没听过吧。” 她就算不是部队里的人,但她好歹也留在聂诚胜身边这么多年,部队里的一些基本事情她还是很清楚的。 能被部队调离的只有两种,一是往上升,二就是被退出来了,绝对不可能有第三种情况。 同样,聂诚胜也觉得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出现第三种什么暂时调离的情况。 但问题就出现,那是正常情况下,那么不正常情况下呢? 上次聂然突然除名又恢复这件事他可是记在心里,这回呢? 会不会有又什么意外? 聂然看他一副纠结的模样,很好心地道:“爸爸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给预备部队问下详细情况。” 聂诚胜被她这么一激,立刻摇头,“我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先吃饭,一切都吃完饭再说吧。” 上次的断绝父女关系这件事毕竟是他理亏,现在暂时没有查明,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比较好。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餐厅里各怀心思地吃着早餐。 聂诚胜现在满脑子都是聂然是不是被退出了预备部队,所以匆匆吃了两口后,就借口要去书房发个邮件,上了楼。 才关上书房的大门,他马上一个电话打到了预备部队那边,自报家门地道:“我是2区部队的聂师长,我想找一下你们的李营长。” 那边的人在审核了聂诚胜的所有相关信息后,这才转接了上去。 “嘟嘟——”了两下后,电话那头终于通了。 聂诚胜寒暄地笑道:“李营长你好。” 李宗勇也呵呵一笑地答:“聂师长你好啊,令爱安全到家了吗?” “是的,已经到家了。” 聂诚胜听着李宗勇的话里,好像对聂然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在里面,难道真的是调离? “那我就放心了,她毕竟这次受伤严重,被地雷给炸到了。”李宗勇说着就叹了口气。 这口叹息倒是真心的。 那天聂然浑身是血的倒在那臭小子怀里时,真是吓了。 电话这头的聂诚胜眉心一跳,“什么?被地雷炸到?” 他没听错吧? 被地雷炸到?! 他女儿被地雷杀炸到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天! 聂诚胜整个人当场就呆愣住了。 手里另外一端的李宗勇回答道:“是啊,这次她的野外生存考核完成的非常好,只是她受伤,这才没办法,只能让她回家。” 终于说到主要问题了,聂诚胜顿时清醒了过来,问道:“既然是休息,那……申调又是怎么回事?” “哦,我本来也不想调离她的,想让她留在预备部队帮帮忙,但预备部队没文职工作,这不没办法,想着要不然把聂然送到你那儿去。一来2区肯定有文职的需求,二来你是她父亲也好就近可以照顾她。” 不愧是霍珩的师父,这谎话说起来真是一点漏洞都没有,合理又充满着人情味。 如果这番话聂然听到,真是要给李宗勇拍手鼓掌一番不可。 “那……她什么时候回去啊。”聂诚胜很担心聂然长时间的休息会落下别人很多的训练,从而跟不上进去,最终被踢出预备部队。 其实说来说去,他并不关心聂然的手如何,他只关心聂然能不能留在预备部队直到顺利毕业。 这点李宗勇似乎也感觉到了,所以他语气里满是郑重的说道:“这个就要看她的恢复能力了,伤筋动骨毕竟一百天呢,等过几个月我会让她去部队医院复查一下,要是可以就让她回来。在此之前,希望聂师长能好好照顾她。” 聂诚胜听到聂然过两三个月就回去后,这才放下了心,并且连连保证道:“这个当然,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不好好照顾她呢,这个你放心吧。” 他暗自庆幸,还好刚才他没有像叶珍那样出言讽刺,不然事情只会越弄越糟。 不过说到叶珍,她可真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 说话做事完全没有以前沉稳,再这样下去,只会给自己带来困扰! 聂诚胜和李宗勇又寒暄了几句话后,这才挂了电话。 楼下的叶珍此时正和聂然两个人坐在位置上各自吃着早餐。 聂然吃完了一碗粥后,笑着问道:“阿姨最近心口还疼吗?” 叶珍知道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面上还是笑着道:“好多了。” “这样啊,那我也就放心了。” 聂然那样子看上去完全像是担心后妈身体的善良女儿,叶珍坐在那头暗自翻着白眼。 “弟弟呢,在童子军校还好吗?” 聂然这突然的一句话,让叶珍手里的调羹“嗒”的一下掉入了粥里,滚烫的粥水被溅到了虎口上,让她不禁缩了缩手。 “……也挺好的。”她强装镇定地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着。 聂然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嗯,那就好,有空我会去看看他的。” 叶珍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椅子被她这么一推,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那个我一直忘记说了,这几次的活动奖励我都发了昂!~ 还有谢谢妹子们送的票票~么么哒~ 今天我一天都没碰电脑,忙着招待亲戚,好累~睡觉去,明早起来继续写~!各位晚安~ PS:除了虐渣渣外,接下来的内容也好精彩的哦~!不容错过呐! 正文 061 被送医院,被欺负? 聂然歪着头,故作不解地说道:“我去看看呀,怎么阿姨这么激动。” 一提到聂熠,叶珍立刻就失控了起来,她双手撑在桌沿上,低吼了起来。“你别动他!” 聂然这时候微微一笑地道:“我总要给你找点事做,才能让你少开口,不是吗?” 她推开了那碗粥,靠在了椅背上,气度悠然的很。 而叶珍则因为愤怒胸口上下不停地起伏着,全然没有了富贵太太的模样。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气氛变得尤为紧张。 正在客厅和厨房里忙碌的佣人们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是多少也能感觉到夫人和大小姐之前的别样气氛,所以一个个都躲开,以防被波及到。 突然,楼上的书房响起了一个轻微地开门锁的声音。 原本正怒气叶珍听到后,神情微微一变,嘲讽地一笑重新坐了下来,“你别得意的太早,等你爸爸下来,还不知道你能不能安然无恙地留在聂家呢。” 他们两个人到底是多少年的夫妻了,叶珍一眼就看出聂诚胜刚才是找借口,什么发邮件,根本就是打电话求证去了。 而她也绝对不相信会有部队申调这种事情。 要知道聂然在新兵连的成绩她全部都有看过,次次都是垫底,要不是后来因为那个任务,让她瞎猫碰到死老鼠,踩了狗屎运,不然哪儿轮得到她进预备部队! 预备部队啊,新兵连最好的兵才有资格进的地方,聂然怎么可能跟得上那里的进度。 所以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聂然这次回来是被预备部队给赶出来的! 聂然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对此勾唇笑了起来,“哦,那你最好希望我不要安然无恙,不然的话你儿子可能就要倒大霉了。” 她明明是淡笑悠然的样子,可话吃来的语却是明晃晃的威胁,让叶珍不禁心里有些迟疑了起来。 聂然这么淡定,难不成真的是申调? 在她犹豫不确定的时候,楼上的聂诚胜已经走了下来。 他神色一时间难以辨明,只是一下楼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别吃了。” 这三个字瞬间让叶珍心头一喜,她觉得自己是猜对了! 可这份欢喜还没过三秒,就又听到聂诚胜继续道:“这些早餐营养不够,叶珍你赶紧去给她熬骨头汤,以后每天给她熬一锅,既然受了伤,就要好好补补才行。” 什么?熬骨头汤? 这什么情况?! 叶珍刚绽开的笑僵在了嘴角,眼睛则因为惊讶瞪得格外的大,整个表情看上去格外的滑稽可笑。 聂然坐在位置上欣赏着她逗趣的模样,无声地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啊!”聂诚胜走到了餐桌边,看叶珍呆滞地站在原地不动弹,不由得皱眉催促了起来。 心里对叶珍的意见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总要自己重复两边,看上去这么呆头呆脑的,这以后聚会还怎么带出去,这不是给自己丢人么! 叶珍被他这么一喊,立刻思绪被拉了回来,“我……我的意思是,我们家没骨头啊。” 这下聂诚胜真的不悦了起来,“没骨头你不会让佣人去买吗?!” 叶珍急忙点头道:“哦,好,我现在就去……” 说着就匆匆忙忙的进了厨房吩咐了起来。 “爸,这每天都是骨头汤,会不会太麻烦叶姨了。”聂然特意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字字都落入叶珍的耳朵里。 让叶珍听的不禁咬牙切齿的很。 这个该死的贱丫头,分明就是故意说这种话给自己听的! 正在被叶珍嘱咐去买骨头汤的佣人看到叶珍那一瞬间的狰狞面色,吓得急忙低下头去。 餐厅里的聂诚胜哪里会知道女人心里哪些小心思,很果断地说道:“不会,家里有佣人给你煮,她麻烦什么。” 聂然听到后,简直心里快要笑翻了。 真不知道叶珍听到聂诚胜说这种话,会不会气傻过去。 “那真是谢谢阿姨了。”聂然很好心地冲着厨房说了一句 她就是要逼得叶珍明明气得心里吐血,偏偏还要装笑脸。 果然,从厨房走出来叶珍脸上挂着扭曲的慈母微笑,“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爸爸说的对,你受伤就应该要好好补补才行。” 聂诚胜这次倒觉得叶珍说的不错,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次回来你就好好休息吧,回预备部队的事情不急。” 反正有李宗勇这个营长的保证,他很是放心。 而且刚才还听李宗勇说,聂然这次的野外生存完成的非常棒,这让他很意外也很得意。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很关注聂熠在童子军校的表现,可谁知还不等他打电话过去,那边的电话就频频打过来,并且每次说的话都一模一样,说聂熠表现的如何如何的不好,如何如何的糟糕。 弄得他一直在那些教官面前抬不起头来,导致最后他都已经不想接那边的电话了。 这回聂然倒是给自己扬眉吐气了一回。 “你这次受伤严重吗?”聂诚胜心情不错,难得关心了两句。 “已经好很多了,爸你别担心。”聂然笑眯眯地回答。 聂诚胜拧着眉头,严肃地道:“爸,怎么能不担心,你那几天都不接电话,爸几乎整夜整夜的没办法安睡。” 这个点是最好能够修补父女之间关系裂痕的时机,聂诚胜当然不会放过了。 完全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担心女儿担心的好食不知味夜不能寝的好父亲的模样。 “就差直接去预备部队找你去了,你知不知道。” “是吗?”聂然笑了笑,眼底却极快的闪过一抹讥讽。 几乎整夜不睡? 当她是傻子吗?! 一个一遇到事情就要断绝父女关系的人,怎么可能会担心的整夜整夜不睡,真是一点撒谎的技术含量都没有。 聂诚胜并没有发现她眼里的异样,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反问一句,连连点头地道:“当然了,你都不知道那几天爸爸工作都没有心情做了……” 这无耻程度聂然也是服了,看他一脸“情真意切”的模样,聂然感觉自己刚吃的那半碗粥都要吐出来了。 她急忙开口打断道:“我手机坏了,然后又遇上野外生存的训练,结果受伤昏迷了很久。不过现在没事了,放心吧爸,我是你女儿,都说虎父无犬女,我不会有问题的。” 聂诚胜看她似乎真的没有在意那件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志气,不愧是我女儿。行,那你在家好好休息,等年后你要差不多就和我一起去2区吧,到时候教教那些2区的兵。” 呵呵,就说嘛他怎么没事对自己浪费那么多的口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聂然心里满是不屑,但脸上却一丝一毫,淡笑着应答了下来,“好啊。” 到时候她进了2区,一定不负聂诚胜所望的。 但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对了,爸爸,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想聂熠的童子军校马上也要放假了,过两天我想去接他。”聂然提议道。 站在一边被无视了很久的叶珍听到聂然这个提议,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于是急忙反对道:“不,不要,我觉得聂然既然受伤还是在家休息吧,不要跑来跑去了,这样太累了。” “没关系的,阿姨你上次病这么重,不宜出门。爸爸还要顾部队的事情,家里就我一个大闲人,应该我去的。”聂然冲她甜甜一笑。 可只有叶珍知道,她这笑里充满着挑衅和不怀好意。 她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在聂诚胜面前表露出来,倒时候惹到他不快,只能牵强地笑着,“不用不用,家里司机那么多,到时候让他们去接一样的。” “这怎么行呢,聂熠第一次离家那么久,当然要自家人去接才行啊,爸爸你说是不是?”聂然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聂诚胜。 “嗯,也好,那你去接吧。” 聂诚胜想到那些天自己在电话里被那群比自己级别小了不知多少的教官训斥,实在是丢不起那人,打算找个司机去把人接过来就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自动把这活儿给揽上身,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那你自己到时候小心点,爸爸先去上班了。”随口嘱咐完了一句后,聂诚胜拿着自己的军帽走出了大门。 此时,站在餐桌旁的叶珍怒瞪着她,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能在聂然的身上戳上几个窟窿眼。 她生怕外头的聂诚胜还没走远,刻意压低了声音,整个人因为怒火而颤抖地道:“你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他是你爸爸的命根子,你怎么敢动!” 聂然施施然地站了起来,唇角划出一个笑,“就是因为他是爸爸的命根子,所以我才要好好保护啊。这么好的人质在手上,我为什么还要冲你来。” 她说完后直接转身上了楼,昨天一夜没睡,现在也该补补了。 叶珍死死地盯着聂然离开的背影,那一腔怒火不断地往上涌去,突然她眉头紧皱起,手不由自主地捂着胸口。 糟糕,又复发了! 叶珍揪着衣服,想要喊救命,谁知一个单音还没发出来,就两眼一黑地倒了下去。 厨房间里的佣人听到外头的响动,出来一看,这下都吓傻了,赶紧上前呼喊,“夫人,夫人!夫人晕倒了快打电话给老爷,快!” 站在自己房门口正打算开门的聂然听到楼下那群佣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真是弱啊,一点都不好玩。” 说着,她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隔绝了楼下那喧闹的声音。 洗了个澡,拉上窗帘,在昏暗的光线下她埋头就睡了起来,完全不管叶珍的死活。 而同样不管叶珍死活的,是刚坐在车里没多久的聂诚胜。 叶珍倒下的第一时间,佣人们就给聂诚胜打电话。 那时候聂诚胜正因为一通紧急会议的电话快速地往部队赶去,家里的佣人说了这件事后,聂诚胜心里烦躁不已。 觉得这女人实在是太烦了,刚明明自己离开的时候她还活蹦乱跳的,怎么才离开不到十分钟这又突然晕倒了呢! 电话里头佣人们不断地催促他赶紧回来,烦躁之下他愤怒地冲着电话里训斥道:“我又不是医生,回来有什么用,实在不行就送医院!” 说完后,他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电话那头的佣人们听到自家老爷这样近乎冷酷无情的话,又看了看身旁已经昏厥过去的夫人后,最终只能打电话叫救护车将人抬走。 于是,等到聂然一觉睡过来后就发现整个房子一片漆黑和空荡,所有佣人竟然都去医院陪着叶珍,连个做饭的人都没给自己留下。 聂然简直无语。 这回别说骨头汤了,就是一顿饱饭都没有。 她自己进厨房熬了一些大米粥,顺便放了一把青菜进去,接着又从冰箱里找到了一盒速冻饺子煎了一下。 一碗菜粥,加一碟金黄灿灿的煎饺,一顿晚餐吃的也算是饱足。 可这种食物聂然以为一顿也就结束了,第二天那群佣人们总该结束了吧,但没想到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那群佣人依然没有回来。 碰巧聂诚胜遇到了部队演习也不能回来,整个房子就剩她一个人。 无聊之下的她只能找了家里的司机开车前往聂熠的童子军校,但没想到的事,司机告诉她聂熠的学校在A市,路程比较远。 A市?! 她没听错吧! 虽然当初让聂熠去童子军校的这个提议是她提出来的,但是聂诚胜选的是哪个学校她并不知道。 这算不算造化弄人? A市,她竟然又回到了A市! 她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来A市了呢。 经过了六个小时的车程后,聂然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一点点变得熟悉起来的景物,心里不由得感叹。 这个城市是她成为聂然后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城市,也是记忆最为深刻的一个地方。 聂熠的军校地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并不在热闹的闹市区,所以车里穿过了闹市区下了高速后,两边的景物变得越来越的荒凉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聂然总算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 不得不说,聂诚胜还真是挺舍得给聂熠花钱,一看这大门的气派,以及停车场里那些轿车,啧啧啧……显然是属于贵族学校。 聂然下了车直接走进了学校里头,训练场上好多小屁孩穿着迷彩服站在那里正接受着训练。 她看了一会儿,感觉那些小屁孩儿还挺有模有样的,站军姿也好抬步也好,都非常的整齐划一。 看得出,这里的教育模式近乎和部队差不多,只是可能在训练的负荷上会酌情减量额而已。 聂然根据司机所指示的班级号,她走了教学大楼里,正在走廊寻找班级号时前面不远处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走了过来,她上前问道:“不好意思,我找二班的聂熠,请问你知道二班怎么走吗?” “你是哪位?”那个男人面色严肃地看着她。 聂然自报家门地说道:“我是聂熠的姐姐,来接他回家。” 那男人面无表情地拒绝道:“他正在面壁受罚,请你你两个小时后再来。” 受罚? 聂然挑了挑眉。 看来,这位小皇帝看样子在学校里过的并不太愉快啊。 “好吧。”聂然也不问原因,转身直接就往外头走去。 这倒是让那个男人微微一愣。 他本来都已经打算做好了被这个女孩子纠缠一会儿的打算了。 结果这姑娘竟然就这么干脆利落的走掉了。 他还是第一回看到有人不问缘由的直接走掉的。 要知道每次来这里的父母在听到孩子被学校惩罚后,第一个反应都是求着希望能去看看或者是了解下情况。 哪像这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掉头就往外头走。 “等一下。”他赶忙出声叫住了已经走出两三米远的聂然,“你不想问一下你弟弟为什么会受罚吗?” 聂然笑着转头说道:“那是你们军校的事,既然把人托付给了你们,我放一百二十个心。” 呃……话的确是这么说没错。 但哪有人真的能彻底放心,不多问几句的。 这女孩儿的心也太大了吧。 那男的在心里头暗暗嘀咕着。 殊不知聂然其实一早就算准了这男人的心思。 刚才如果自己缠着他问东问西的,肯定会遭冷眼,并且被他直接驱逐出去。 索性自己不问,憋着他,等他自己按捺不住的时候,自然而然喊住自己。 果然,那男人自动自发地走了过来,主动问道:“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谈一下关于你弟弟的问题,因为你的弟弟在学校的表现不是很好,这次还因为出手打人而被罚站了。” “打人?赢了还是输了?”聂然好奇地问道。 那男人怔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输了。” 但很快他就醒过神来,这是重点吗?! 他说的明明是聂熠在学校打人好不好! 那男人沉着脸色,很是严肃地说道:“他在学校里的表现非常的糟糕,不会自己动手整理内务,也不合群。” 其实何止是不整理内务,不合群那么简单,简直是有十分严重的少爷病! 在进军校不过一个多月,关于聂熠违规记过的事情屡屡发生,什么受不了训练的大哭,饭菜不好吃砸碗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搞得校方领导很是头痛。 聂然听到他这么隐晦的说,也知道聂家小皇帝在这里有多么的格格不入了。 “嗯,没错,所以我们才会把他送进军校,希望你们能帮他改正。” 那男人继续说道:“可他十分的倔,做错了事也不承认,为此学校真的非常的头痛。” 聂然想了想,问道:“我能现在去看看他吗?放心,我就站在窗外看看,不打扰他受罚。” 她实在太想看到那位小皇帝被罚站时候的狼狈模样,那一定很好玩儿。 要知道,那小子被聂诚胜从小宠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里的军事化管理。 刚还听这个教官说,他和人打架打输了,啧啧啧…… 也不知道叶珍知道这些事情,会不会心疼得又再次晕过去呢。 那男人听到她的要求后,思索了片刻才应答了下来,“可以。” 随后引着她往走廊的尽头的一个小杂物间走去。 然而,才走到尽头,就听到杂物间里传来了一声愤怒地大喊,“滚开!” 那尖锐的声音不由得让还没走到门口的两个人停了停。 我已经被我家楼下那家装修给彻底弄抑郁了……今天一整天,早上九点开始就没消停过!我吐艳装修那动静,难道以后就不能发明一个装修的时候把那房子给真空隔绝吗?好吧,我知道我在做梦~嘤嘤嘤…… 正文 062 挨揍,成人贩子了 聂然扬了扬眉,然后站在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杂物间情况。 只见里面除了聂熠之外,竟然还有五个小屁孩,他们分别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聂熠包围在其中,语气挑衅地道:“你嚣张什么啊,信不信我们再揍一顿?反正教官不在,打你也没人知道。” “没错,你再不给我老老实实的,就把你打成猪头!” 另外一个小男孩补刀讥讽道:“那到时候他爸妈岂不是不认识他了。” 顿时,整个小小的杂物间里哄笑一片。 向来被捧在手心里的聂熠此时衣服看上去又被拽扯过的痕迹,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上去很是狼狈。 “你们敢,我爸爸是2区师长,你们敢打我,我就告诉我爸,把你们一个个拉出去枪毙!” 他的话说得极其的凶狠,但很可惜,并没有震住那些小屁孩。 因为这句话,聂熠自从进了军校后经常说。 一开始那些同学还有些发憷,虽然不知道师长到底有大,但听到要拉出去枪毙,大家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 可这话听多了,也就麻木了,最重要是有一次教官在惩罚聂熠时听到他气急败坏的说这番话时,直接用一句“你爸敢随便枪毙,那他也会被枪毙。”的话彻底终结了所有人心里最后的一丝迟疑。 当然,从此也开启了聂熠被群殴的时代。 因为他的少爷病经常会拖累整个班,以前还有‘师长老爸’这个称谓让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但有了教官那句话后,他们就彻底放心了,揍起聂熠来那是毫不手软,每次不揍得聂熠哭爹喊娘绝不轻言放手。 “切,你这话都说了好多遍了,可最后呢,你爸来了么?”另外一个小男孩不屑地嘲笑着。 “就是啊,有本事让你爸来啊,来呀!说谎都不打草稿,还师长呢,你爸要是师长,我爸那就是首长!” 那群人一个个语气里满是轻蔑。 而站在门外的聂然听着里面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她在让聂诚胜把人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场景了。 要知道聂熠被聂诚胜和叶珍宠得早已不知天高地厚,而且这一宠就宠了那么多年。 人的习惯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会改变的,所以她只要善加利用一番,就会把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习惯变成了致命的缺点。 或许叶珍当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聂诚胜的宠爱,现如今变成了一个最完美的软肋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不过还是有些可惜的,这种场景就应该让叶珍一起来看看,那多好。 只怕到时候就直接送加护病房了。 屋内的两个小屁孩在连讽带刺地从头到脚的把聂熠数落完后,剩下的另外几个有些憋不住了,撸起袖子就一哄而上,“别说了,时间紧迫,先打一顿再说!” 站在聂然身边的男人这下着急忙慌的就冲了进去,怒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杂物间的那几个小孩一看到来人后,一个个都直接傻了眼,愣在原地道:“谭教……教官!” 谭志豪看着那五个一字排开的学生,当即大声训斥了起来,“你们倒是好本事啊,把这里当什么了,黑社会吗?!还先打一顿,以多欺少,学校是这么教育你们的吗?!” 那几个小屁孩被骂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连个声音都不敢吭。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每个人现在出去跑五圈!” “啊?!”那几个人听到后,纷纷瞪大了眼睛怪叫起来。 五圈啊,天啊! 他们的训练场很大,基本上每次教官只会让他们跑两到三圈就好,这次竟然一口气罚了五圈! 这……这也太惨无人道了吧! “再啊一声,就给我加倍!”谭志豪残酷的话一说,小屁孩们立即都垂下了脑袋,无精打采地跑了出去。 等杂物间的人全部清场完毕后,谭志豪这才面无表情地说道:“聂熠,你姐姐来了!” 他侧身一让,聂熠就看到正倚靠在门框上的聂然正微笑得看着自己。 聂熠的脸色骤然就变了。 “你们慢慢聊吧。”谭志豪压根没有发现这两姐弟之间的诡异气氛,说完后就离开了杂物间。 等杂物间里没有了其他人后,聂熠马上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聂然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悠然的模样,“看戏啊,瞧瞧咱们聂家的小皇帝,怎么沦落到这幅悲惨的样子了。啧啧啧……要是阿姨看到了,心得疼成什么样啊。” 聂熠听到她的风凉话后,气急败坏到了极点,“你这个贱丫头,这一切都是你害得,你害得!回去我要告诉爸爸,我要让他拿马鞭抽死你!” 刚才这臭丫头一定在门口看了很久,刚才自己那副狼狈的样子她看在眼里肯定在心里笑翻了。 聂然对于他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添油加火了一把,“你在学校表现那么差,打架还被罚站,回去之后你说到底谁会被抽?” “你!你!”果然聂熠的眼里窜出了两把火,咬着牙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我要打死你!” 说着就用着蛮劲儿朝着聂然冲了过去。 聂然眉梢一挑,就在他快要冲过来之际,身形一闪,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 聂熠那弱小的肩膀直接撞在了木质的门框上,疼得他那圆圆的小脸皱成了包子,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刚那群小屁孩嘲笑你的时候,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倒是挺会发脾气的啊。”聂然靠在另外一边凉凉地对着地上已经无法动弹的人笑道:“自作自受了吧,还想撞我?真当自己在军校里待了几天就能和我打了?行了,赶紧起来回家了。” 聂然懒得和他打嘴仗,他妈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这个小屁孩。 再者说了,这臭小子到底和自己没什么太大的仇,不过是被宠坏了的小孩子而已,所以她也不想在折腾这臭小子了。 谁料,地上的聂熠却愤怒地大吼着,“我不要你管!” 聂然没想到自己难得打发善心,结果还不被领情。 说真的,就刚才聂熠冲过来的那速度和力道,当时自己要是没有及时闪人,那一记撞过来估计她半条命得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行,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聂然转身往门外走去。 躺在门口的聂熠一看她真的往外就走,肩膀上的疼痛和多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泪水,唰的一下就决堤了。 “呜呜……你欺负人,你们都欺负人,呜呜呜……你们都是混蛋,你们都是坏人!”他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哭泣着。 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聂然站在门口扫了他一眼,耍无赖? 这臭小子到底竟然对自己耍无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你们都欺负我,你们不是人……回去我就告诉爸爸,你们欺负人!”聂熠倒在地上不停地大哭,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上气不接下气的。 可哭久了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怎么聂然到现在还不过来哄自己?! 他偷摸着从手臂里露出了一条细缝,顺着那条细缝看了一眼,发现哪儿还有人啊,门口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当下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左右四处看了又看,确定聂然是真的走了。 这个臭丫头,居然真的一个人走掉了,这个混蛋! “你赶紧给我回来,聂然,你给我回来,不然我告诉爸爸去!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你快点儿!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聂熠冲着走廊大喊着,但……没有半个回应。 他站在原地等了足足一分钟,也没有看到那个臭丫头有回来的迹象。 不会真的直接走了吧?! 聂熠不禁想到聂然冷眼旁观地看着自己几次被挨打都能无动于衷,更别提直接走掉了。 这下心里着急忙慌了起来。 他恨恨地跺了跺脚,最终别别扭扭的往门外跑去。 可就在快要跑出走廊的时候,刚才被谭志勇罚去跑步的那几个人不知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并且一个个愤怒冷笑的模样。 “聂大头你去哪儿啊?” “瞧瞧哭的那个蠢样子,那两条鼻涕甩的,真是丑啊!” 那几个人不怀好意地一步步向他逼近,嘴里各种讽刺。 “你们走开!”聂熠擦了擦刚才太过匆忙而忘记了脸上的两条泪痕,以及正挂在鼻子下的两串鼻涕泡。 为首的那个小男孩儿咧嘴冷笑了一声,“走开?这路是你家开的啊?我们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就是啊,有本事让你那师长老爸把这里买了呀!” “不许你们说我爸!”聂熠顿时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似的冲着那群人怒吼了起来。 那群人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但随后就缓过神来,更为嚣张地戳着他的胸口,用轻蔑的语气道:“就说,就说怎么了!你能耐打我们啊!哦对,你根本就打不过,因为你弱爆了!跑步不行打架也不行,只会哭!” 立刻,又是一阵嚣张的嘲笑声音。 被接二连三嘲笑的聂熠这下彻底怒了,刚打不过聂然那个臭丫头也就算了,这几个人拼死也要教训才行! 他憋着一口气,愤怒的小眼神瞪得大大的,粗喘着气道:“你们……你们……我和你们拼了!” 他话音刚落,再次犹如一根离弦之箭冲了过去。 那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揍他!” 一股脑的,所有人也撸着袖子冲了上去。 聂熠凭着一股愤怒的蛮劲儿一时间竟和那五个人胶着在一起,不分上下。 但劲儿再大也有消耗的时候,又加上人数上落了下风,很快就处于劣势,被那五个人打得抱着脑袋缩在地上。 终于,在一顿狂轰乱打之下,那几个小屁孩收了手。 为首的那个小男孩鄙夷地道:“哼!叫你总是拖我们的后腿,打死你!下次再敢害我门罚跑,我们还打你!” 说完还补上了一脚。 最终,那群人趁着教官没发现后,纷纷逃离了现场了。 聂熠被打的全身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有四五个鞋脚印,看上去已经不能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了。 这时,看戏看了好半天的聂然慢悠悠地从走廊的拐角处出现,看着趴在地上正撅着屁股的聂熠,啧啧地笑道:“果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弱爆了。” 聂熠被打得浑身伤痛,甚至嘴角都破了皮,他艰难地抬头,恶狠狠地瞪了聂然一眼,“你满意了?你高兴了?你这个贱人,贱人!” “你自己打不过别人,迁怒我干什么。”聂然靠在墙边,姿态闲散的很,和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聂熠一比,简直就是两个画风。 “我恨你!”聂熠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聂然这下笑了,“恨我?你自己技不如人,恨我干什么。” “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难道不应该恨你吗!”聂熠情绪有些失控地朝着她喊。 聂然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你变成这样是因为你自己。”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聂诚胜和叶珍。 其实聂诚胜真的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抛开聂然这个女儿不说,就只是聂熠,他就没有教育好。 只知道要哄着,宠着,疼爱着,把最好的直接塞给聂熠。 从来没想过要告诉他做人做事的道理,一个男子汉应该有的品质。 以至于到后来,当他看到了聂熠身上那些娇生惯养,刁蛮无理的少爷病时,他只会打骂来作为教育。 却从来没想过聂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自己一手造成的。 仔细想想,这臭小子也是可怜,活在一个畸形的家庭氛围下。 叶珍一心希望他成为聂家的掌舵人,而聂诚胜也一心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成为了优秀的军人。 严格来说,从聂熠出生的那一刻起,他自己的梦想已经被剥夺了。 站在对面的聂熠不停地用跺脚来发泄,“你放屁!要不是你在爸爸面前说我坏话,我根本不用来这里遭罪,也不会被打!”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别人要打你,而不打其他人呢?”聂然歪着头看向他。 “因为……”聂熠语塞了一下,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被打,在进军校以来他不认为自己有说错什么做错什么,除了有时候自己没完成任务害得他们一起陪着自己罚之外。 但那些他是真的完成不了嘛! 没事跑那么多圈,谁受得了! 还有站军姿,那么冷的天动也不能动地站在那里,根本就是活受罪! 他为什么要傻傻地站在那里。 就算是将来他要打敌人,也不需要傻站那里等着那群人来打自己吧。 聂熠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冤枉的很,所以回答道:“因为他们是神经病!” 聂然被他的话给逗得无奈一笑,到底还是孩子,“送你一句话,一个人不喜欢你,或许有对方的原因,可所有人都不喜欢你,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聂熠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明显不明白聂然话中的含义。 什么叫别人不喜欢自己,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他有什么问题?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啊! “行了,哭过了,也挨过揍了,可以走了吗?这次我可不会再回头来找你了。”聂然毕竟不是贴心姐姐那一类型的,她能对聂熠说那番话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点可能要归功于克里。 如果不是他当初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让她对孩子有了那么一份小小的耐心,可能今天聂然就真的直接走了。 哪里会折返回来和聂熠说这么多的话。 聂然和他说完以后再次往外头走去,结果她才走了两三米远,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呼喊声,“救命!救命啊!有人拐小孩了!” 聂然惊讶地转过头看去,就看到聂熠像是发疯了一样对着走廊的窗户外头狂喊,“有人贩子混进来了,救命啊,救命啊!” 一边喊着,一边还冲着聂然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聂然瞬间就领悟了过来。 这个臭小子,打算陷害自己! 只是……和她玩儿这种低级幼稚的陷害,他就不怕到时候自己打脸吗? 很快,谭志豪闻声赶了过来,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聂熠在看到来人后,马上就变了脸,畏畏缩缩地躲在了谭志豪的身后,用害怕到颤抖的声音说道:“谭教官,这个人我不认识,她非要带我走。” “什么?她不是你姐姐吗?”谭志豪错愕地问道。 聂熠连连摇头道:“不,不是……我不认识她,她刚才非要把我拽出去,我根本不认识她!” “你确定?”谭志豪再三询问道。 不对吧,这个女孩儿一进来就说要找聂熠,要真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也不会直接跑军校里还指名道姓的找人来拐卖吧? 而且这个女孩子看上去落落大方的很,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聂熠看谭志豪有些迟疑,急忙指着自己身上那些刚才和别人打架后留下的脚印以及伤口,“真的,我真的不认识她……她……她刚才还打我,你看我身上这些就是她打的,教官你救我……” 谭志豪一看,这伤口的确是别人打的,而且下手还不轻。 “我要真想拐卖儿童,也不会找你这种,一看就是卖不出价钱的。”聂然毫不在意地站在那里,落井下石地道。 谭志豪原本还心头存疑,这下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沉下了脸色,说道:“小姐,我想你可以需要和我去一次保卫科。” 聂然淡笑地将目光放在了聂熠的身上,再三确定道:“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 到时候可别说她不给机会,欺负小孩子。 聂熠变本加厉地缩在了谭志豪的身后,小声地道:“教官……”可嘴角却扬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冲着她不停地笑。 谭志豪再次冷声说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保卫科!” 话里的语气比刚才强势了很多。 “希望你不会后悔。”聂然笑了笑,然后跟着谭志豪走进了保卫科。 不得不说贵族学校就是贵族学校,这硬件可真不错,就连单独喝茶的茶水间也弄得和警察局差不多。 一间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椅子,还有一个监视器闪着红灯。 保卫科里的人听到谭志豪说了个大概后,几个人严阵以待地坐在了聂然的面前,冷冷地问道:“姓名。” “聂然。” “年龄。” “18。” “来这里的目的。” “接我弟弟回家。” “有什么可以证明你们之间的关系。” 聂然往椅背上靠了靠,完全没有被质问的那种紧张感,悠然地道:“你们可以打电话啊,我想你们这里应该有学员父母电话吧。” 几个人被她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没错,可以打电话来核实啊! 特别是谭志豪,他这两个月几乎天天在和聂熠的父亲打电话,这么会把这么重要核实方法给忘记了呢! 真是白打了那么多次的电话了。 谭志豪顿时站起来要出去打电话,可就在这时候一个极大的反对声响起,“不!不行!” 然哥难得好心,结果渣弟不领情,啧啧啧……为他默哀吧~ 正文 063 枪战,遇上二少! 众人齐齐的朝着坐在一旁的“受害人”聂熠看去。 面对这些教官的眼神以及聂然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聂熠心里头一惊,自己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太过激烈的反应。 他心里头有些发虚,但小脸上还是强装镇定地道:“我爸……我爸最近在忙军区的事情,打不通的……对,打不通!反正这事儿我说了不就好了,她就是人贩子,你们快把她送进警察局,把她关起来!” 他耍无赖的孩子气模样让聂然只觉得好笑。 她用手撑着下巴,闲闲一笑,“你知道你把我送进去的后果吗?我当然无所谓,进一次警察局而已,大不了到时候我让爸爸亲自过来保释我,但到时候我想爸爸就不是用马鞭抽你那么简单了。” 聂熠脸色果然变了,他说话变得有些结巴了起来,“你……少……少糊弄我,我不相信你!” 聂然看他那副明明惊慌起来,却还要故作淡定的样子,真是又好笑又好玩儿。 才说了一句聂诚胜就吓到了,这胆量还敢和自己玩儿。 聂然继续吓唬地道:“你不相信?你以为我进警察局只惊动爸爸吗?我是预备部队的兵,一有任何的动静那边都会知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预备部队的兵进警察局,还是被自己的弟弟陷害,你这不是在给爸爸抹黑么,你说到时候爸爸该拿什么揍你呢?铁鞭还是棒球棍?” 她越说越惊悚,聂熠听到铁鞭棒球棍的时候脑袋里不自觉的就脑补出了被聂诚胜殴打的场景,脸色骤然就变了。 他心里头开始哆嗦了起来,犹豫了片刻,又在看聂然那副得意洋洋的笑容后,他决定,反正都已经说了一半了,这会儿要是返回,就算不被爸爸惩罚,自己闹腾了这么一场,教官也不会放过自己,还不如让聂然这个贱丫头也尝尝被关进警察局里的滋味!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聂熠这回索性咬了咬牙,冷哼着道:“哼!你一个预备部队的兵进警察局,到时候也会处分吧!” 聂然点了点头,视线转向了谭志豪的身上,“谭教官,你听到了吧,他承认我是预备部队的兵。” 谭志豪在一开始看到聂熠慌慌张张拒绝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起疑了。 现在听到最后那一句话后基本可以确定聂熠是在说谎。 “聂熠,按照学校规定,罚站两个小时以及罚跑五圈!”谭志豪冷声的对着聂熠命令道。 没反将一军的聂熠这下傻了眼,他本来是打算想要让聂然去警察局蹲一天的,结果没想到没把她弄进去,反而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这个该死的臭丫头! 前面说了那么多吓唬自己的话,就是等他慌张不已的时候揪着自己的错误来为证明她的清白! 她根本就是全部都算计好的! “我不要!”聂熠下意识地就拒绝。 “这是校规,你必须要完成!”谭志豪严肃的呵斥道。 聂然坐在对面,这时也毫不留情地补刀,“我都跟你说过了别玩,你非不听。看吧到最后两个小时加五圈,算了算了,你好好去受罚吧,我先出去吃顿饭,加油。” 她顺势还冲聂熠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鼓励姿势。 气得聂熠眼睛里恨不得能冒出火星子! 他怒得满脸涨的通红,小拳头捏的死紧,咬牙地道:“聂、然!” 那样子恨不得冲上去给聂然一拳。 谭志豪看到他不知悔改,甚至连命令都不服从,当场拧着眉怒对着他喊吼了一声,“现在立刻马上执行!” 聂熠立刻吓得身体一震。 他从来没见过自家教官这样愤怒的神情,下意识地就往门外走去。 聂然看他可怜的小委屈模样,简直笑得不能自拔,她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智商不在服务区的小屁孩。 聂然起身打算离开保卫科的时候,这时候谭志豪却把她叫住了。 “你先别走。” “还有什么事情吗?”聂然站在那里,问道。 谭志豪有些犹豫地问道:“你刚才说你是预备部队的?” 聂然点了点头,“是啊。” “真太巧了,我以前也是。”谭志豪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 “哦。” 她简短的一声后,谭志豪就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他摸了摸鼻头,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是哪个班的?” 聂然停顿了几秒后,重新开口道:“……七班。” 谭志豪立刻又笑了起来,“真巧啊,我也是。” 聂然这下嘴角的弧度扬了起来,“你不用拖延我时间,你要是还怀疑我可以直接打电话去我爸爸那边,我坐在这里等你核实完毕就好。” “啊?”谭志豪这下笑容僵在了脸上,很是古怪。 “你快去打电话吧。”聂然很大方地说完后,重新坐在了位置上。 谭志豪不知为为什么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了,他表情很是尴尬地离开了询问室,去找电话核对。 虽然他可以确定聂熠在说谎,聂然的身份也不可能会有问题,但既然在他们学校出了这种事情,必要的审核还是需要做的。 毕竟人在他们学校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学校是第一责任方,而他就是第一责任人。 没过多久,电话打完后他再次重新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没问题了,谢谢你的合作。两个小时后你就可以来接你弟弟了。” “好。”聂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谭志豪在她离开之前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那个其实,我当初的梦想就是进预备部队的,可惜还是差了点……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骗你?” 他实在太好奇了,自己明明为了防止穿帮跟着这女孩儿说的,这女孩儿怎么能一眼就看穿自己的谎言呢? 但他不知道的是,恰恰就是因为跟着聂然说,才会穿帮。 “预备部队没有七班。”聂然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转身往门外走去。 没……没七班?! 谭志豪愣了愣后,这才恍然,原来这女孩儿是故意诈自己的! 怪不得她会听到自己的话后,就确定自己在说谎了。 不得不说,到底是预备部队的兵,警惕性和观察度可真是敏锐的可怕。 “这小姑娘可够厉害的啊。”保卫科的几个人也看着聂然窃窃私语了起来。 “可不是,除了她自己个儿愿意说的话之外,其他的一句都套不出来,反而还看穿了咱们。” “要不说预备部队的优秀中的优秀才能进的地方,不是咱们可以比拟的。” “没错没错,咱们这种退役兵也只能教教这种小屁孩了。” 聂然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无意间的举动,结果让预备部队这四个字越发的在那群普通兵面前高大上了起来。 …… 出了学校后,她先和司机说了一下原因,然后让他载着自己先找一家餐馆吃饭。 现在是下午的四点半,等聂熠罚跑罚站完毕后,差不多七点多,她如果等到那时候一定饿疯过去不可。 她坐在车里,正想找个餐馆解决温饱问题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聂然看了一眼,电话显示是聂诚胜的号码,她嘴角微微勾起,心里暗暗道:聂熠啊,这回可真不能怪我啊,这是你自己作死的。 按下电话后,就听到那头聂诚胜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军校那边说你弟弟聂熠在学校里喊你是人贩子?” “嗯,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他可能见你们没来接,所以心里有些不开心想发泄吧。”聂然表现的十分的大度,完全一副不计较的样子,和刚才在保卫科里那幸灾乐祸的模样截然不同。 因为她知道,自己越是对大度,聂诚胜才会更加生气。 假如她在电话里对聂诚胜打小报告,说聂熠的各种不懂事,最终只会引得聂诚胜的反感而已。 聂熠到底被他宠爱了这么多年的。 果然,聂诚胜听到聂然的这番话后,恨恨地道:“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回来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聂然继续地劝说道:“算了吧,爸爸,他已经受到处罚了。” “处罚?怎么回事?”聂诚胜一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处罚后,声音马上就不自觉地提高了起来。 聂然嘲讽一笑,看吧,哪怕他嘴里说什么要收拾聂熠,但到关键时刻还是会心疼。 可脸上表现的再嘲弄,嘴里说的话却依然淡淡地道:“是啊,就因为他谎称我是人贩子,违反校规,所以又被抓去罚站了。唉……” 说到最后聂然还特意地叹了口气。 那头的聂诚胜冷哼了一声,“这小子活该!姐姐好心好意接他回家,还说这种话,简直丢我的脸!” 聂然这时突然说道:“哦对了,爸爸,说到回家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等他罚站完后开到市区也要估计九点多了,我想带着他在A市留一晚上,让他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反正家里也没有人。” 她不留痕迹地在后面加了这么一句,聂诚胜听到后马上反问道:“家里没人?家里怎么会没人呢?” 聂然故意装作惊讶地样子,“啊?你不知道吗?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就上楼休息去了,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就知道后来阿姨去医院了,还把家里所有的佣人全部带走了,这几天家里一直就我一个人。” 聂诚胜的声音这下愤怒了起来,“什么?!我都不知道这件事!这个该死的女人在搞什么!竟然一个佣人都不留给你!那你这几天吃什么?” “就冰箱里有什么剩菜剩饭我就随便对付了一下,我无所谓的,就是弟弟可能受不了。”聂然说到最后还心系着聂熠,这样的对比让聂诚胜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剩菜剩饭?随便对付? 这个叶珍到底在搞什么! 他那天早上特意叮嘱叶珍要每天熬一碗骨头汤给聂然喝,结果现在回到家里不仅没有热饭热菜和骨头汤好好补身体,还全是剩饭剩菜?! 那接下来她会预备部队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聂诚胜越想越气,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女人!看我到时候演习完回去怎么收拾她! “你们别急着回来,在A市住一晚好了,我现在马上给她打电话问问情况。” 话才刚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聂然听着电话里聂诚胜那气势汹汹的语气就知道叶珍完了。 哈!她以为自己把人都带走了,留自己一个人在家就算是给自己下马威了? 真是天真! 这回聂诚胜一通电话打过去,不把叶珍骂的气吐血她聂然两个字倒过来写。 不过这样倒是挺给医院方便的,气吐血了直接治,都不需要叫救护车了。 而这时坐在前面的司机听到刚才聂然的那一番话后,心里默默地替这位大小姐委屈。 他虽然不在内宅,只是个普通司机,但是聂家里的那些事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聂诚胜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所以光是想想就能知道这位大小姐在这个家里受到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 没成想今天他还真听到了,剩饭剩菜? 天啊,明明是一个师长的女儿,竟然沦落到在家里一个人吃剩饭剩菜,这待遇说出去都没人信。 而且话语里一直在维护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多么好的姑娘啊,怎么就投胎在了这种人家家里。 住的房子再大再华丽有什么用,没有父母应该有的疼爱,还不如一个小家来的温暖。 此时此刻,这位司机的心里已经完全把聂然看做了一个带着悲剧色彩的灰姑娘。 可其实,这位灰姑娘哪里悲剧了,她那时候的确做了两三顿的饭,可后来见叶珍彻底在医院扎根后,她进了叶珍的房间,直接用叶珍的卡订着最贵的酒店外卖,一日三餐不带重样的,这日子过得简直不能再滋润了。 “停车吧。”这时,聂然看到了一间看上去很高档的餐厅后,于是开口吩咐了一句。 司机醒过神来后连忙将车子靠在了一边后,聂然下了车,并且随口和司机说了一句,“你也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来接我。” 这句话可把司机给感动的呀,越发觉得这位大小姐人好了。 以前给聂夫人开车哪里有这种待遇,基本上就靠两个已经冷掉了的馒头垫吧一下就完事了,根本不可能有自己出去吃顿饭的机会。 “好的,我会尽快吃饭来接您的。”司机很恭敬地说道。 “不用那么赶,你有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时间,然后再来接我就好。” 聂然说完以后就直接往那间餐厅走去。 刚一进餐厅,一位侍从就走了过来,微笑地问道:“小姐,几位?” “一位,给我那边的包厢。”聂然扫了眼餐厅内的环境,指了二楼的其中一间,那间对于整个餐厅来说是隐秘性最好的。 侍从顺着她的发现看去后,面露难色地道:“不好意思,那间包厢已经有人了。” 有人了? 聂然看了看一楼只有孤零零的几个食客,这里的生意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的火爆,怎么那么快就有人定包厢了。 “那给我靠里面的那一间吧。”聂然指了指那间包厢的旁边,虽然隐秘性差了点,但好在靠着员工通道比较安静。 “好的,请您跟我上楼。”侍从走在前面引着她往楼上走去。 推开包厢门后,她找了个靠近墙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请问小姐要吃些什么呢?”侍从将一本菜单递了过去。 聂然也不看,将菜单合上后,直接说道:“我要你们店里最贵的菜。” 反正拿的不是自己的卡,随便花好了。 侍从一惊,这是来了个大客户啊!可不能搞砸,年终奖和提成就靠这一单了! 他的笑容瞬间又扩大了几分,热情地道:“好的,请稍等。” 大概是因为大客户的原因,所以菜很快就全部上来了。 “小姐你的菜上齐了。”侍从笑着将最后一道桂花鱼条端上来后,就彻底的退了出去,顺便还将包厢的门也顺势给关上。 聂然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菜,随口夹了一筷子的桂花鱼条后,外皮松酥,内酿鲜嫩,焦香浓郁,的确做的很不错。 正当她打算举筷子尝第二口的时候,窗外一道微弱的白光极快的闪过。 聂然当下立刻转过头看向窗外,但窗户的对面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但为了保险起见,聂然猫着腰走到了另外一侧靠墙面的地方座位上继续进食。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她正要吃第三道菜的时候,包厢的房门突然间被踹开了。 “哐当——”一声巨响,门被狠狠地砸在了墙面上,然后再次反弹了回去。 聂然在看到那一群人后,第一反应就是不露声色的将桌上的餐刀和叉子给塞进了袖子里,她没有枪,身上只有一把刀,万一要是有事,一把刀根本不够,得多备几把才行。 门外闯进来了一个男人,穿着花色的衬衫,脖子上有一根手臂那么粗细的金链子,只见他凶神恶煞地拿着枪对着聂然说道:“别说话,不然老子毙了你!” 聂然皱了皱眉头,劫财? 不应该啊,要劫财也应该找财务室啊,跑这里来干什么。 就在她觉得莫名的时候,就听到他随后又说了一句,“霍珩,你确定这个屋子狙击手枪杀不到?” 霍珩?! 聂然心头一跳,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吧? A市那么大,同名同姓或者同音的也是有可能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心里的猜想,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被推了进来。 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还真是霍珩! 霍珩在看到坐在那里的聂然时也微微错愕了一下,他大概也没想到聂然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半个月没见,她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砰——”门外倏地一道枪声响起,惊得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霍珩想到了现在的处境后,下意识地说道:“不,这里也同样危险,出去!” 现在四面都有要击杀他们的人,他躲在这里只会将火力全部集中在这里,不行!聂然身上有伤,而且也没有枪支可以自保,很容易出现意外! 他绝对不能把聂然带入危险的境地! 霍珩连忙吩咐身后的保护着他的三个手下,让他们把自己带出去。 一旁的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这下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靠!你他妈耍我啊,刚还说这个屋子狙杀不到,现在又说这里危险,你到底行不行!知不知道楼下有十几个杀手等着我们!” 狙杀? 聂然坐在那里看上去淡定不已,但脑子却在高速的运转着。 “要不然我们直接和他们拼了吧!”那男人提议道。 霍珩刚命人闯出去,谁知才到门口就被两颗子弹给打了回来,他靠在门口摇头道:“不行,他们有备而来,我们的人手全部被挡在外面,就靠这几个人没用。这样,你从二楼的员工通道那边离开,这里我来断后!” “你确定?”那男人惊讶地问道。 霍珩催促地道:“我确定,你快走!” 那男人想了几秒后,最终在霍珩的肩膀上用力的一拍,“好,你小子够义气,这次咱两要是都活下来了,这笔买卖我就给你做!” 说着重新开门打算冲了出去。 可谁知,刚打开门就就听到两声清脆响亮的枪声响起,“砰砰——” 两道子弹准确无误地直扑他的门面。 二少上线咯~喜不喜欢呀~ 正文 064 翻脸毁交易,逃走 那男人心头一惊,可半个身体已经暴露在了外面,根本来不及躲避。 就在他准备随手扯过自己身边的一个手下来挡子弹的时候,包厢的门在这时候被用力地关上。 两颗子弹“砰砰”两下,狠狠地钉在了那厚厚的木门上。 从里面看,甚至还能看见那木门上微微凸起。 那男人看到那木门上的两道子弹痕迹,心里不由得后怕这门那么后都不能阻挡这其中的力道,如果刚才是用人来挡,他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他心有余悸的对着刚才及时关门的霍珩说道:“兄弟,谢了!我辉子欠你一次命。” “碰巧而已。”刚才霍珩所在的位置正巧就在门口,所以他在听到枪声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力地摔上门,这才挽救了刘辉一条命。 “砰——砰——”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外面的枪声越发的响亮了起来,门上子弹的痕迹越来越多。 刘辉焦躁不安地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枪支,咒骂了起来,“操,外面全部被包围了,怎么办?!难不成躲在这里等死?!” “你也可以冲出去,只要你有种。”聂然坐在那里继续吃着桌上的菜肴。 刘辉看到聂然在这种时候还那副荣辱不惊的样子,立刻就怒骂了起来,“操!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嘛!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妈的,这女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环境里吗? 外面的枪声是听不到吗? 不害怕到尖叫也就算了,竟然还坐在这里吃东西讽刺自己! 他一抬手,就用枪指着聂然。 一旁的霍珩看到后,连忙阻止道:“你别乱来!” “我乱来?是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我!”刘辉拿枪指着聂然,愤怒地说道。 霍珩坐在那里,神色冰冷,“刘老大,你和一个女人计较,会不会太有失身份了!况且,现在这种情况下少浪费一颗子弹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刘辉觉得霍珩说的没错,现在他们的人全都被挡在外面进不来,就那么十几个人在外面厮杀,时间一久根本就不是外面人的对手,在这种情况的确能少浪费一颗子弹就少浪费一颗。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听你的!”刘辉收回了手里的枪,皱着眉一脸烦躁的模样。 他是一个大老粗,让他开枪杀人冲出去没问题,可如果让他想办法就不行了。 “如果刘老大不想冲出去吃子弹的话,就只能等。”霍珩微微抬头,镜片后那双深邃眼眸显得格外的冷静。 刘辉只一眼便不自觉的愣住了,可还没等他静下来,子弹射在门上的声音就再次响起,他暴躁不安地指着木门说道:“你听听,你听听,这能等多久,万一那群人冲进来了,那咱们不就全死在这里了。” 坐在那里的聂然听到后不禁冷笑了一声。 这个人真是一点都沉不住气,外面那群人还没冲上来就在这里像个蚂蚱似的乱蹦跶,她很好奇老大的位子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聂然坐在那边暗自勾唇冷嘲,却正好被刘辉瞧见,这下彻底点燃了刘辉心头的不爽,“你笑个屁啊!” 这个女人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刘辉这辈子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正大光明的嘲讽自己的。 刚才要不是看在霍珩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饶过这个女人。 就算不用子弹,他也可以有一千种方法让这个女人死在这里! “信不信我真杀了你!” 当刘辉说完这句话后,霍珩眼中倏地一抹冷光乍现。 虽然这笔交易很重要,对于霍氏底下生意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伙伴,但如果真要危急到聂然,他宁愿放弃这笔交易,哪怕惹来霍启朗的不悦。 霍珩手里的枪支慢慢握紧,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身前的刘辉,脸上罩着一层薄薄的寒意。 “你杀我也解决不了问题。”聂然坐在那里,淡定无比,甚至还为自己倒了一杯红茶。 “我看你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刘辉彻底被惹毛了,愤怒地举起了手中的枪支,直接拉开了保险对准聂然。 聂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我不喜欢别人拿枪对着我脑袋,一般来说敢对着我脑袋的人,最后的结局都不怎么样。” 还坐在那里的霍珩听到聂然这番话后,眉头轻轻地皱了皱。 这妮子看上去好像是在故意激刘辉,可是……为什么呢? 刘辉这个大老粗果然被她的几句话给彻底被激怒了,他快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冷笑着道:“哈!你这小妞儿死到临头还敢嚣张!行啊,我倒要看看我的结局如何?!” 他话音才落,就看到眼前的聂然突然身形一晃,躲到了墙角。 刘辉顿时冷笑了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蠢,以为只要躲开就没事,她以为这是刀剑吗? 躲过一次就可以了。 这可是枪啊,只要人在这个包厢里面,无论躲到哪里他都能一枪毙了这个蠢女人! 然而,就在他得意地想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却倏地听到“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从包厢内响起。 只是倒的人不是聂然,是刘辉! 他随身带着的两个手下看到自己的老大到底后,立刻跑上前去,“老大!” “老大!” 两个人急忙将刘辉搀扶了起来。 “现在这个结局满意吗?”聂然斜斜地靠在墙面上,双手抱肩地扫了一眼被子弹击破而碎了一地的玻璃。 此时,冷风呼呼地倒灌了进来,风声听上去很是狰狞。 刚才她在听到刘辉问霍珩狙击手的时候,她就回想起自己吃饭时窗外那一闪即逝的白光,为了验证自己心里所想的,于是她故意激怒刘辉,诱他到窗前做小白鼠实验一下。 没想到,果不其然! 除了他们房间对面有狙击手,就连自己这里也有。 看来这群人今天是非要让霍珩他们一伙人死在这里不可了。 倒在地上的刘辉无比艰难地被人搀扶了起来,那颗子弹直接钉入了他的右手的肩胛骨,这个地方对于模枪拿刀的人来说,轻易是不能伤的。 要是将来伤养不好,这条胳膊以后就基本废了。 不过这对于聂然来说,没有直接让他一枪死在狙击手里,已经是自己难得的好心了。 刘辉脸色苍白,面露愤怒中夹杂着惊恐的神色,“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快,给我射杀她!” 他连忙对着身后的两个手下吩咐道。 那两个一听,顿时举起枪来。 此时,霍珩冷声暴喝道:“谁敢!” 他这一声沉冷无比,小小的包厢内所有人顿时都愣住了。 就连刘辉也被他给震住了。 沉寂下来的包厢使得门外激烈的枪声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清晰。 刘辉愣了愣后,气急败坏地道:“霍珩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这女人有问题,必须要杀掉!” 霍珩抬眸,冷冷地道:“她是我的人。” “什么?!”刘辉以为自己被开了一枪后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 可霍珩却再次强调,“她是我的人,不准开枪!” 刘辉这下怒了起来,“你他妈在和我开玩笑吧!这女人怎么可能是你的人!” 这太扯了! 他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 谁不知道霍珩身边从来不用女人做事,这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他的人! “如果她不是我的人,那她刚才早就送你上西天了,而不是和你站在这里废话。”霍珩一字一句地说道。 刘辉稍稍冷静了下来。 的确,这个女人要是来杀自己的话,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开枪了。 不对! 她虽然没有亲手开枪杀自己,但是刚才她却故意引诱自己去窗边! 这和她亲手杀自己有什么区别! 聂然像是看穿了他心里头的想法,毫不客气地说道:“是你刚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才这么做的。所以别再拿枪指我,不然下一次我会把你全部暴露在狙击手的目标下,然后一枪爆了你的头。” 她靠在墙边,做出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对着刘辉的脑袋比划着。 刘辉见她如此嚣张,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齿,怒声道:“你敢威胁我!”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谁敢威胁自己! 聂然随手将一把椅子拖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施施然地坐了下来,“我有什么不敢的吗?你们坏了我吃饭的心情不说,还拿枪对着我,我不该给你点教训吗?” 刘辉听到她的话后,简直怒不可遏,转身对着身边的霍珩说道:“霍珩,我可是诚心想要和你合作的!你现在让人杀我,这是什么意思!” 聂然不等霍珩开口,率先说道:“第一,霍总没让我杀你。第二,我也没有杀你,如果真要杀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吗?” “我活蹦乱跳?我这个样子是活蹦乱跳吗?!”刘辉指着自己肩膀上已经快要凝固的血液,“还有,刚才我那是被你算计,现在只要我不靠近窗口,我一枪就能崩了你!” 刘辉将右手的枪支换到了左手,并且再一次的举起了枪支。 “刘老大,她是我的人,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霍珩镜片下那双眸子闪过一丝冷厉。 “后果?霍珩,你不会为了个女人打算和我反目吧?!这次的生意有多重要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这次的任务可是你家老爷子亲自下达的!”刘辉的枪支依然顶着聂然,脸却已经转向了霍珩。 霍珩坐在轮椅上,神色如常,“那又如何,生意失败也很正常。” “正常?!哈哈,我听别人说你这次离开公司那么久,那群叔父们早就有意见了,你还不靠这一把来翻盘?”刘辉冷然一笑,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嘲弄。 他早在和霍珩接触的时候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霍珩之所以亲自洽谈就是因为那群叔父们对他心生不满,为此他急需做几单漂亮的生意来挽回在那群叔父们心里的形象。 而在一旁的聂然听这刘辉和霍珩的对话后,更加证实了当初的猜测。 那天在海岛上自己才刚刚醒过来他就离开,果然是因为A市这里出了问题。 不过按理说就算霍珩离开A市太久,可公司的所有操作还是会正常运作啊,加上那次霍珩敲山震虎地杀了一个叔父辈的人,没道理那群人会这么快卷土重来。 “我听说,你家老爷子把他的干儿子给拽了回来。这次你还不好好表现?”刘辉咧嘴一笑,可又扯到了肩头的伤口,立刻龇牙咧嘴了起来。 坐在那里的聂然微微一愣。 什么? 干儿子? 霍启朗趁着霍珩不在的期间,把干儿子给弄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霍珩把霍旻给解决了,怎么又出现了个干儿子了?! 这个卧底得做到何年马月啊! “谢谢刘老大的提醒,但就算我想要表现,也不一定非要你刘老大不可。”霍珩唇角微微扬起,手上的枪也举了起来,“你敢动我的人,那就是在打我霍珩的脸,这笔生意不做也无所谓。” 刘辉看霍珩说翻脸就翻脸,手里的枪立刻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语气里充满着不可思议,“霍珩你疯了吧,为了个女人你真要这样毁了这笔买卖?!” 这还是那个不近女色的霍珩吗? 这笔买卖他其中花费的心血自己全部看在眼里,现在却为了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竟然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推翻。 霍珩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地说道:“是你毁了这笔生意,不是我。” 刘辉摇了摇头,他指着霍珩身后那个推轮椅的手下,不相信地说道:“你不可能会开枪的,你身边只有一个人,我可有两个!” 这时,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发过声的聂然刷了一次存在感,提醒道:“我不是人吗?” “你有枪吗?你就在这里瞎嚷嚷。”刘辉很是不屑地冷嘲道。 聂然将袖口里的一把西餐的餐刀抽了出来,面带微笑,“我没有枪,但是有刀啊。” 刘辉冷冷地嗤笑了一横,“你就一把破刀有个屁用!”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把餐刀,没有刀刃的,那玩意儿就是割到自己的手都不一定会破皮见血,基本上没有任何作用。 “是吗?”聂然话音刚落,那把在手里把玩着的餐刀就这样被她手腕一挥,以一道强劲的力道飞射而出,直接“喀”的一下钉在了门上。 刘辉看到那门上餐刀后,这下傻了眼。 这……这怎么可能呢! 同样也被震撼到的是坐在那里的霍珩,这小妮子竟然还有这一招,他怎么不知道?! 这个力道可不小啊! “你说,你的脑袋会不会比这门还硬?”此时此刻,聂然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军刀,那锋利冷锐的刀刃看上去让人心头发寒。 这要是戳到脑袋上,必死无疑! 刘辉面露难色,对霍珩说话的语气也变软了几分,“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搞得大家两败俱伤吗?” “你不动她,一切好谈。”霍珩手上的枪依旧对准着刘辉,没有任何放下的意思。 刘辉感觉自己这辈子的憋屈全聚在了今天,先是被一女的威胁和算计,现在又被霍珩用枪指着脑袋。 “好,好,好!我不动她这总行了吧!”他无奈的妥协,先将枪支放了下来。 要不是自己身上带伤,以及现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宜和霍珩起冲突,他才不会那么轻易罢休。 可霍珩和聂然恰恰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破罐破摔,和他毁约。 因为他们知道,刘辉是不可能在这时候起冲突的。 只要他想活下去,他就一定会妥协。 这么久以来,霍珩在聂然身上学到了一点,那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要他露出一副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的想法,对方反而会迟疑犹豫,最终妥协。 当然这种方法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他并不希望聂然一直拿命去搏,这样实在太危险了,难保不会有一次出现意外。 “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才能离开!”刘辉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似乎是要坚持不住了。 聂然知道他是不行了,她刚才那么配合着霍珩也是不希望这笔买卖真的因为自己给断送了。 要不是自己给这个刘老大放了这么一记冷枪,霍珩也不会为自己打乱全盘计划和他翻脸。 她不想欠霍珩这一份人情。 于是,她立刻说道:“我对面只有一名狙击手,从你们那里跑到我这里,应该需要十分钟,所以趁你们那边的狙击手还没过来援助,你们从二楼直接跳下去。有谁不怕死的,给你们老大挡枪眼去,他是K5A7的狙击枪,刚射了一发,现在枪里只能两发子弹。” 她刚才靠在墙边,亲眼看见那一发子弹破窗射入刘辉的肩胛骨里,那款式的子弹她不会看错的。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 “你确定?”刘辉显然质疑她的能力。 聂然把玩着手里的军刀,冷然一笑,“我不确定你也要跳,不然你就失血过多直接死在这里。” 她的话让刘辉一噎。 没错,他的伤赢不容自己在这里多做片刻的停留。 刘辉沉了沉心绪,咬牙决定赌一把! “希望你没骗我!”他眼神如炬地看了一眼聂然,随后转身对着霍珩说道:“兄弟,我还是那句话,我如果活着,这笔生意我一定交给你。” 聂然哪里会不知道他这话里的含义,无非是想故意用生意来试探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刘辉见聂然没有出声后,这才对着身后两个手下说道:“你们两个先把衣服和我换了,然后分别跳下去。” “是!”那两人齐齐点头,三个人快速的互换了衣服,接着这两个人打开窗户就往下面跳去。 人才刚跳下窗户,就听到“砰砰——”两道枪声立刻响了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人已经死了。 乘此机会,刘辉也急忙跳了下去。 原先他还担心会不会有第三道枪声响起,所幸的是这份担心并没有出现。 这让他松了口气。 他在后巷里快步穿梭着,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巷子口。 还好,混乱的枪战这时候还并没有波及到酒店的外面,所以他很快的上了自己的车,安全的撤了出去。 “另一边还在包厢里霍珩这时催促道:“你也赶紧走!” 聂然挑了挑眉,“那你呢?” 霍珩握紧了扶手,笑了笑,“我跑不掉的。” 聂然的视线移动到了他坐的那个轮椅上,这才想起来,“霍珩”是个残废,他不能站起来,更别谈什么跳楼了。 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也要继续装残废吗? 聂然拧了拧眉头。 霍珩看她不动,连声催促了起来,“我没问题的,你赶紧走,不然狙击手来了你想走也走不掉了!” 聂然迟疑了一秒,最终只留下了一句,“你……小心!” 接着跨上了窗台,一跃而下。 小问题又来了,你们觉得聂然跳下去后还会回来吗? A会B不会 正文 065 同生共死,不欠人情 霍珩看到她彻底消失在了窗台边上时,这才放下心来,至少聂然这回不用再陷入危险之中,只是不知为何在心里的某个小小角却落里闪过一丝小小的空荡感。 “砰——砰——”门外的枪声越发的临近。 那扇木门上满目疮痍,看样子是坚持不久了。 “霍总,我们怎么办?”身后那名推着轮椅的手下看着屋里的一个个都跳了下去,心里也很是着急,明明一扇求生门就在眼前,结果却不能进,这实在是让人眼馋不已。 霍珩也不回答,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了几秒后他简短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命令道:“弄一辆押钞车过来,马上。” 身后的手下听到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现在这种情况运钞车有什么用! 难不成枪战的时候撒钱,别人就能停止射击了? 还是说老板打算用钱来赎自己? 就在他用不切实际的胡乱想象时,外面的手下满是伤痕累累地冲了进来,虚弱而又焦急地道:“不好了霍总,外面条子已经来了,我们的人被堵在门外进不来,无法帮忙。” 霍珩抬手看了看时间,“我知道了,再撑十分钟。” “是!”那名手下点头应答完后,再一次地离开了包厢,投入了战斗之中。 整个酒店大堂内一片混乱喧闹的枪击声,屋内所有的设施全部已经被子弹给击得一塌糊涂。 酒店后巷口逃出来的聂然听着酒店内部传来的闷闷枪击声时正巧看到一辆辆警车行驶了过来,胡乱地停在了酒店的门口。 所有警察穿着防弹服跑了下来,并且合力的将被反锁的酒店大门用力的踹开。 条子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聂然停下来脚步,立刻闪身躲在了某个角落里,面色严肃地看着那群警察正在合力踹门。 霍珩这回要是进警察局,可没有以前那么好对付过去了,他持枪激战这一点所有警察都可以作证,那可是会判刑的。 到时候为了自保,如果不得已之下暴出卧底的身份,那么他这辛辛苦苦十几年也就全部泡汤了。 这一次,怎么看霍珩都处在了劣势。 聂然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突然,她无意间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对面拐角处有一个身影偷偷摸摸的躲在那里。 聂然仔细观察,发现那人在看到那群警察后神色匆忙的转身就跑。 他那么惊慌失措的跑什么? 就算是普通人遇到枪战害怕,可他和酒店的距离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也不至于吓到转身就跑的地步吧。 聂然半眯着眸子,视线紧紧锁在了那个逃跑的人身上。 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最终她决定跟上去看看。 聂然特意绕开酒店大门,随手拿了一顶摆放在路边卖的黑色棒球帽快速地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她的脸没有化过妆,不易露出真面目。 刻意地压低了帽檐,又将衣服的领子高高的竖起挡住了半张脸。 还好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穿着T恤短袖哪儿来的领子给自己挡着。 她一路快步地跟上了那位行迹可疑的人,终于在街边的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两辆面包车,只见那人在第一时间内就上了其中的一辆车子。 在开车门之际,她隐约看见坐在车里坐着一名阿虎的手下。 顿时,聂然想起刚才霍珩对刘辉的话,他的人全部被挡在了外面,想来应该就是这两辆车里的人吧! 他们肯定是听到了警车的声音,生怕自己被里面的对手和警察两面夹攻,所以快速撤退,找人在暗中伺机观察等待时机再做营救。 好吧,反正也正愁着欠霍珩那份情该怎么还,这下总算有机会可以和他划清界限了。 聂然又再次压低了帽檐,朝着那两辆车走去。 她的身份不易和这些混黑的人打交道,必须小心谨慎才可以。 趁着四周没有人,她一路小跑冲了过去,并且猛地一把拉开了车门,直接跳上了车,随手再关上车门。 期间只用了几秒的时间。 车内的人原本正在商讨怎么营救霍珩,结果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还有个人直接冲了上来。 那群人顿时愣住了。 “你是谁?”阿虎的那名手下第一个反应过来,警戒地看向她。 在这种危险时刻,那群人回过神后的立刻就是把手都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可聂然就像是没看到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找了个靠车门的位置坐了下来,说道:“霍珩在208号房间,你们开车绕道后巷子里去,快!” 听到霍珩两个字后,车里的那十几个人更加警觉了起来,甚至已经有人拔出了枪支,“你到底是谁!” 聂然继续吩咐着,恍若不知这车里紧张到几乎要窒息的氛围,“还有,对面的三楼左边第二个第三个窗口有狙击手,你们找人去干掉!” 车里的那群人听到这个人在替他们解决方法营救霍珩,心里禁不住疑惑起来。 这个压低帽檐,甚至看不清脸的神秘女孩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要来帮忙营救霍总? 还是说,这是一个陷阱? 阿虎的手下很是警惕地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条子已经来了。你们还有有三分钟的时间,迟一秒到时候他可能就死在里面,或者幸运点被条子带走。” 聂然语气平淡地陈述着,可每一字却都能让车内的人脸色几变。 阿虎的那名手下是这车里做决定的人,他听着聂然的话,眉头紧紧地皱起。 现在这种情况的确不宜在拖下去,可这个人的身份实在是太可疑了。 到底能不能相信呢? 那个人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很怕这个人有问题故意诈他们,设了个圈套,但又怕真的没时间去营救。 “还有两分四十秒。”这时,聂然淡淡地提醒一句。 那人被她这么一提醒,心里更加慌张了起来,最终发了发狠,很是苍白无力地问道:“你确定不是在骗我?” 聂然不答,再次冷声道:“两分二十秒。” “……” 她的一次次的提醒终于击溃那人心里最后一根防线,他无奈之下,转身对着车内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四个人去解决对面的狙击手,剩下的人全部跟我一起去后巷。” 搞定了这群人后,聂然拉开车门就想下车,结果被那人眼明手快的扣了下来,“你想去哪儿?” “我要下车。”聂然并不抬头地冷冷说道。 那男人静静地抓着她的肩头,冷哼道:“你既然都上了这条船了,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刚命令完他们,然后自己个儿走了,当他是蠢货吗?! 就算到时候真的出现问题,他也要带着这个女孩儿,好歹也能做个人质。 聂然轻轻的将手一挥,挥掉了那人的钳制,“我需要下车进去救霍珩。”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逃跑?”那人这回怎么也不可能放聂然下车,这事关两车的兄弟以及楼上霍总的性命,他实在不能不小心。 “你们清楚酒店内部的环境吗?你们知道霍珩现在所在方位吗?你们知道逃生口在哪里吗?” 聂然一连说了三个问题,立刻说的那群人哑口无言。 “而这些我都知道,所以除了我之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聂然一锤定音,让他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那个男人就这样黑着脸色眼睁睁地看着聂然下了车。 “记住了,你们在后巷随时做接应”她在临走前丢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将车门直接关上,那声音震得车内的人心头一惊。 两辆车子很快的和她擦身而过,从酒店的外围绕到后巷口。 聂然看着那群人已经行动起来后,自己也加紧了步伐走到了酒店的大门口。 这时,她看见警察已经成功将酒店的大门成功破开,所有人已经一窝蜂地冲了进去,聂然趁着乱之际从警车的后备箱里随手拿了两个催泪弹,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准确无误地投射了进去。 两股白烟很快的在酒店的大门口四散了开来。 大厅内原本激烈打斗的枪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催泪弹弄得措手不及,已经被打碎了灯的酒店黑漆漆的一片,现在又加上催泪弹的烟雾充斥着整个大厅内部,一时间大厅里乱成一团。 “谁丢的催泪弹?!咳咳咳……”刚冲进去的警察们最先受到了催泪弹的袭击,才一开口强烈的气味呛得人止不住的咳嗽。 “不知道啊,可能是哪个菜鸟吧!” 那群警察像是无头的苍蝇还没来得及开枪救人,就先被自己个儿的催泪弹给折腾的手忙脚乱,趴在地上流眼泪的流眼泪,咳嗽的咳嗽。 聂然听着酒店里的枪械声小了一些后,连忙憋了一口气快步冲了进去。 因为她知道自己丢的方向和力度,所以她在进酒店大厅后快速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成功避开了重灾区。 随即起身往楼上飞快的跑去。 而另外一边霍珩的手下在遭受到了催泪弹的袭击后,连忙连咳带喘得冲进了包厢内说道:“霍总,外头警察丢了催泪弹!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逃走。” “当然要逃,不逃的话我的心血不就白费了!”霍珩还未来得及开口,聂然就从门外就跑了进来,她一开口多少还是吸进了一些烟雾,忍不住轻咳了几下。 霍珩看清来人后,眼前一亮,但随后就怒了起来,“你又回来干什么?!” 聂然并不搭理他,而是对着一名手下命令道:“外面烟雾很浓,你们趁现在马上带着霍珩从员工通道离开!我来掩护!” “这里不需要你,你快点离开!”霍珩见她不理睬自己,黑着脸呵斥道。 在这种枪林弹雨里竟然敢直接从门外跑进来,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这个小妮子怎么就不知悔改呢! “要是不想死就快点带他走!”聂然强忍着催泪弹那辛辣的气味,连连催促着,手上是一把刚从地上捡起的枪支。 那两个人本来还在犹豫到底应该要听谁的,可随后听到聂然的那句话后马上架起了霍珩往门外走去。 他们觉得能够指挥霍总而没被霍总一枪打死的人肯定地位不一般,所以将赌注押在了这个神秘人的身上。 那两个手下趁着大厅内全被烟雾所笼罩后,架着霍珩就往员工通道里走去,而聂然一个人留在后面掩护着。 霍珩虽然被架着,但他依旧半眯着眼警觉地环顾着四周。 聂然丢进了两个催泪弹,使得他们的火力减少,但同时大厅内的能见度也大大降低,乱枪扫射起来比瞄准射击更为可怕。 他很怕哪个角落里有人会对着聂然放冷枪。 走廊上,子弹依旧急速从身边擦过。 但庆幸的是,他们离员工通道很近,不过短短几秒后霍珩他们一行人就已经安全的进入了员工通道。 聂然在跟着他们下来时,看到霍珩的腿几乎是不发力的被一路拖了下来。 一阶阶的楼梯将他的小腿骨狠狠砸向了水泥石的边缘,要真是残废那当然没有问题,因为下半身没有知觉,可他明明腿部没有任何问题,却硬生生的承受着,并且还要装作毫无知觉的模样,这样实在痛苦。 更何况人有自我保护的下意识,可他在如此危险的时候还不愿意从轮椅上站起来,足以可见他身边的那群人基本都不可信。 而他竟然这样单枪匹马在生存了十几年,不得不说这男人的心性有多坚韧。 聂然的眉头紧紧拧着。 后巷一早就在等候的人看到霍珩出现后,匆匆的将他送上了车。 酒店里的那些人在浓重的烟雾里隐约看到包厢的房门半开着,马上大吼着道:“人跑了,快追!” 聂然听到了员工通道上有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立刻转身抬手就对着那群还未下楼的人就是一枪。 冲在最前面的人当场一枪毙命! 身后的人顿了顿后,再次跑了下来。 聂然就是趁着那几秒钻进了车厢内,谁知楼梯上的一个人看见聂然的后背露出一大片的空门,抬手对准了她的背后就是一枪。 “砰——” 伴随着枪声的响起,坐在车内的霍珩这时候恰巧看见,立即大喝了一声,“小心!” 随即一把将聂然拽进了自己的怀中,抱着她一起往车椅下滚去,但期间还是慢了半拍,一枪直接钉入了他肩膀。 他身体一震,忍不住在聂然的耳边闷哼了一声。 被护在怀里的聂然知道霍珩为了保护自己中枪了! 于是,抬手对着楼梯口的那人开了一枪,顿时那人的脑袋被爆开了血花,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车外那些霍珩的手下们快速的将其余的十几个人也解决了干净。 “你伤在哪里?”聂然一边问一边上下其手的在他的背部摸索着,如果是脏器的话必须马上进医院才行。 “肩膀,放心,我没事。”霍珩看她如此关心自己,低着头冲她一笑,那眼眸中流转着别样的光芒。 聂然的手在他的肩膀处轻轻一抚,果然湿漉漉的液体沾染了一手。 确定了他的伤处并不是重要的地方后,聂然想要起身。 然而,就在所有人想要上车离开时,巷子口突然出现了一辆银色面包车,它以倒车的行驶急速开了进来,并且后车厢的门正缓缓开启,只见一把黑色的机枪露了出来。 “别动!”霍珩目光一沉,顿时将刚要站起来的聂然重新压回了自己的身下。 下一秒,一连串的机枪扫射声响起,车子的大灯和挡风玻璃碎了一地。 聂然被霍珩压在身下,只感觉无数的碎片从脸上刮过。 “我去引开他们。” 在一片弹雨中,聂然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霍珩死死地按压住,他冷声地道:“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只需要躲在我身后,不需要去涉险!” 他的话是如此的霸道,霸道的让聂然不禁怔愣了几秒。 霍珩平躺在了聂然的身边静静地等待着,他握紧了手里的枪支,看着从他们眼前擦过的一颗颗子弹的方向。 他默默地计算着机枪来回扫射的时间。 一秒……两秒……三秒…… 就是现在! 霍珩从车椅下弹起,手一抬,精准无比的将子弹飞射进了那名持枪人的眉心,一枪毙命! 聂然趁着那一秒,直接翻身跃进了驾驶座上。 坐在后车厢里的人看到聂然自投罗网,接过了那人的机枪就要对着聂然一通扫射。 聂然坐在驾驶座上并没有惊慌,反而一脚油门大力地踩了下去,车子飞速往前开去,直接撞向了那辆车的车尾。 前面那辆车子被这突然的一撞,后车厢里的另外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直接撞到了椅背上。 聂然随即快速地将车倒了回去,接着又是一脚踩下了油门,引擎的轰鸣声听的人心头发紧。 紧接着,那辆车子以更大的力度狠狠地撞上了前面那辆。 “哐当——”一声巨响过后。 前面那辆车就这样被直接撞开了! 聂然的车子在撞开了那辆面包车后,飞快地离开的巷子口,扬长而去。 刚从酒店大门出来警察们看到聂然那辆车子疾驰而去后,低咒了一声,“该死的,给我追!” 两辆警车立刻出发跟了上去。 坐在车内的聂然驾驶着车辆疾驰在大马路上,抽空顺势还问了身后的人一句,“你还好吗,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霍珩黑着脸,眼底满是愤怒之色。 刚才她竟然就这样直接一跃到了座驾上,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冲了上去! 要知道那把机枪就那样放在那里,万一她在跃进驾驶座的时被扫射到,自己就是想冲过去挡都来不及! “你上次在办公室外面救我一次,这次我还你了。”聂然并不理解为什么霍珩愤怒的点在哪里。 刚才那一场她也算是配合的完美了,不高兴一把也就算了,还对着自己吼,这人有没有搞错啊! 反正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次还了以后两不相欠了。 霍珩在听到她这一番话后,更是怒不可遏了起来,合着她这么拼命的救自己,连命都敢舍出去,目的就是和自己划清界限?! “你一定要和我算那么清楚吗?!”他的脸色阴得发沉。 “当然,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坐在车内的聂然说完后从后视镜里看到车后面有警察追赶上来,她眉头紧锁地道:“坐稳,我要加速了!” 说完,她脚下的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我感觉我的问题好简单哦,下次问个难点的!哼! 正文 066 车技彪悍,车内异常 身后的警车似乎是感觉到聂然要加速了,也用力地踩下了油门,紧咬着不放。 在一道轰鸣的引擎声中,只看到那三辆车刷刷刷的从眼前闪过,惊得路人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郊区的马路上车子并不算多,两辆警车和一辆轿车就这样在大街上一前一后的急速飞驰着。 聂然本来是想找个闹市区的地方将那群人甩掉,可显然这个地方实在有够偏僻,别说闹市区了,就是车子也没有特别的多。 她再次看了眼后视镜,眉角微微挑了挑,带着身后那两辆车在宽阔的路上逛起了花园。 没过一会儿,身后的两辆警车似乎是发现了聂然的目的,以两边包抄的形式赶了上去,想要迫使她停下。 “蹲下去!”聂然冷呵了一声,紧接着将衣服的领子高高竖起,将左右两边的脸全部挡住,脚下的油门依然不减速度。 霍珩知道她不希望自己露脸而导致被警察叫去警察局喝茶,于是立刻倒在了车椅下。 三辆车就这样并排的疾驰在道路上。 就在两辆车快要左右将聂然的车包抄时,聂然突然松开了油门,一脚踩住了刹车,马路上瞬间出现两条黑色的车轮碾压痕迹。 而那措不及防的急刹车也随之让车里的警察一愣。 聂然被压低的帽檐下,只看到她一抹红唇冷冷勾起。 “轰——轰——”引擎声一阵阵地响起。 倏地,她油门大力踩下,车子发出了“吱——”的一声尖锐声响后,整辆车不进反退,以一条笔直的线条快速的往后退去,并且轻松的在正常行驶的车辆内来回的闪躲。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些警察还以为眼前这一幕是被倒带了。 这怎么可能! 倒车也就算了,竟然倒着车在大街上快速的“逆行”,而且这不仅是车辆在路上逆行那么简单,他们连车头车尾都是反方向。 这可是彻头彻尾的逆行啊! 得有多好的车技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那群警察彻底傻眼,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以逆行的方式彻底隐匿在了车海里头,直到彻底看不见。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聂然料定那群警察不会也像自己一样逆行追上来,所以车子在路上逆行了一段路后,她方向盘一打从另外一个岔路上行驶而去。 霍珩坐在了后座上凝视着聂然的背影,他这可是第一次坐这妮子的车,真是让他印象深刻啊。 刚才这妮子油门踩得那么猛,就敢猛地一个急刹,他是真怕这辆已经被机枪打得满是疮痍的车直接承受不住给翻了车。 不过随后仔细想想,无论是刚才的急刹车也好,还是趁着自己和人枪战钻入驾驶座里开车也好,其实都比不上她在海岛上徒手排雷来的惊心动魄。 只是当初她排雷时自己不在身边,所以这会儿看到这妮子但凡不顾及到自己的安全,他才会这么的愤怒。 开着车的聂然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那道视线,她抬眸看了眼后视镜,“怎么样,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 这家伙中枪时间那么久,失血过多又加上刚才自己为了甩开警车那么来回的急刹车和逆行,她还真怕这家伙会直接晕死过去。 “我没事,你在路边停一会儿吧。”霍珩靠在后座里,他身上的黑色西装将血迹都隐藏了起来,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唇色有些发白。 “你确定?到时候死了可别怪我。”聂然冷声说完后,将车子停靠在了一个街角的不起眼处。 随后,聂然直接下了车。 霍珩听着那一声关车门的声音,以为聂然在帮完自己后下车走了,他不禁微微侧身靠在车椅上,刚才在面对聂然时的强装镇定的模样全然不见。 “既然伤的那么重,为什么不去医院。”突然,聂然声音从车门外响起。 霍珩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睁开眼却发现,的确是聂然正站在车门外,他惊诧地道:“你怎么回来了?” 去而复返的聂然举起手里的袋子,“去给你买了点绷带和止血药。” 说着她拉开了后车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霍珩坐在旁边,见她低头忙碌着,暮色中最后一缕微弱的光线透过破碎的车窗照在她的侧脸上,逆光下看不清她的眉眼,可霍珩心中却欢喜不已。 她,没有丢下自己。 在已解除危机之下,她还没有离开自己,这也算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个小小进步。 而坐在那里的聂然并不知霍珩此时心中所想,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去医院。” 刚才她走过来的时候分明看到霍珩拧着眉头,满是隐忍之色。 很显然他肩上的伤很严重。 但他却就这样宁愿忍着。 霍珩靠在椅背上,垂眸,“这次幕后策划的就是霍褚,我去霍氏的私家医院不就自投罗网了。” “霍褚?”聂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了他一眼。 霍珩虚弱一笑,“就是霍启朗的义子,他在一个月前从国外紧急回来,现任霍氏副总。” 一个月前紧急召回的话,推算一下就可以知道那时候霍珩正在预备部队里,公司没有人掌权,无奈之下找自己的义子来紧急帮忙倒也说得过去。 但问题是,那个人是霍启朗的话,这其中的味道就有些变了。 她感觉这更像是霍启朗预谋的好的,没有了霍旻,所以重新找个人来牵制霍珩。 聂然嘴角微扬,略有些嘲笑的意味,“走了个霍旻,来了个霍褚,你可真够坎坷的。” “谁说不是呢。”霍珩对此倒是坦然的接受,自嘲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的这一声感叹不由得让聂然想到了李宗勇的那句话,他扮演霍珩这个角色扮演了十多年,而现在还没有结束。 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性才能如此熬过这漫长的十几年,甚至以后还要继续熬下去,不知年月。 又到底需要熬上多久,他才能够堂堂正正的以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带着面具。 聂然不知道,当然她也不需要知道。 她和这个男人终究是两条路上的人,他有他的信念,而她自己则有自己的想法。 聂然将目光停在了霍珩的肩上,问道:“那你这子弹怎么办?” “回去让阿虎帮我取出来就好了。”霍珩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肩头。 取出来就好? 聂然知道他是故意说得轻松,其实真要做起来哪里那么简单。 当初地雷的碎片飞射到自己的时候,虽然后来是自己把碎片取了出来,可那碎片半截还露在外头,直接拔出来消毒就好。 但他不是,子弹已经全部没入了肩膀,必须要用刀割开已经烧焦的肉,再将子弹取出来。 而刚才那么近距离的一枪,也不知道子弹在他肩头的哪个部位。 聂然手里拿着纱布,命令着,“把衣服脱了,就算不去医院,也要让血止住才行,不然还没等回去你先失血过多休克了。” 霍珩一愣,随后故作痛苦的样子,黑如星子的深邃眼睛在镜片下显得格外的无辜,“我受伤了,没办法脱。” 他的神情如同一个孩子,哪里有半点在部队里冷面教官的模样。 得寸进尺! 这个家伙! 聂然眉梢微挑。 “你确定要我来帮你脱?”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威胁。 霍珩倒在车椅上,耍起了无赖,“我这可是为了你受的伤。” 他知道,聂然不喜欢欠人情,只要欠下了,她无论怎么样也要还。 所以吃定她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事。 聂然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不是肩膀受伤那么简单了。”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纱布,去脱霍珩的西装。 霍珩对此笑了笑。 那可不一定。 就算聂然不出现来救自己,他也已经做了挽救措施,刚刚在离开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押钞车已经在后巷的巷尾处停好。 到时候只要等警察把霍褚派出来的杀手全部消灭干净后,他到时候只需要进警察局说明最近公司需要一笔资金来,因为钱财的数额比较大,所以要求银行方面用押钞车来押送,没想到半路在酒店休息的时候遇上那些劫持的人,为此不得已才反抗。 反正到时候不管那群人活着还是死了,他们作为杀手都不会将暗杀这件事交代出来的。 所以最后这件事还不是他霍珩说了算。 更何况,押钞车的确停在巷子里,想来警察也没办法对自己怎么样。 最多就是在警察局关上了几天,再被放出来而已。 不过,他还是挺高兴聂然回来救自己,至少这妮子放不下自己,不是吗? 如果没有她来救自己,自己也不会有机会替她挡这一枪。 天知道他有多么的庆幸,庆幸自己能够有机会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霍珩声音带着一丝笑,低喃了一句,“还好。” 还好,这次来得及我在你身边。 谁知,聂然抬头,眉眼冰冷,“好个屁,你伤这么重,必须要马上手术。” 她刚一脱下这人的西装,里面白色的衬衫上大片暗红色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而且肩头的伤口处还有新鲜的血液正顺着那片暗红色不停地蜿蜒而下。 霍珩这时转了话题,“你怎么会来A市?” 聂然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子深处如夜晚里最平静的海面,深沉而又冷峻,聂然明白了过来,并不继续纠缠送他去医院的话题,转而顺着他的话无奈地回答道:“来接我弟弟。” 霍珩一听,挑眉,神色似是惊讶。 聂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早就把我调查的一清二楚了,现在装什么惊讶。” 霍珩闷闷地笑了起来,轻轻地摇头,“就是因为调查清楚了才惊讶,我的资料上显示你和你的继母以及弟弟并不融洽,怎么会想到接他呢?” “谁说的,你的资料一点也不准,我和他们可是非常融洽的。”聂然说到这里,笑容在嘴角绽开。 霍珩一看到她那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这妮子肯定又做了什么坏事。 但他就是喜欢她做坏事后那狡黠的笑,怎么看怎么欢喜。 可随后又想到自己带着卧底的身份,心里头又是一阵苦涩。 他强压下心头的失落,继续说道:“是吗?气得你继母进医院,把你弟弟送去军校,这是融洽的表现?” 聂然耸了耸肩,无谓地道:“她进医院是自己身体承受力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至于送聂熠进军校,是因为我希望他能够成材,继承聂家,我这可是一番苦心。” “被你这么一番苦心,他也挺可怜的。” 霍珩由衷地感叹了一声,却没想到身边的聂然却阴测测地问:“你说什么?” 紧接着霍珩之觉得自己的肩头一疼,“嘶——” 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他虚弱的眼睛立刻睁大,求饶地道:“我的意思是,能被你这么一番苦心的,真是太荣幸了。” 听到满意的答案后,聂然这才将按着纱布的力道放缓了些许。 霍珩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的孩子气的得意样子,自己个儿也不自觉地扯了个笑,只希望能够时间停止在这一刻,“我听老师说,你申请去2区了。” 聂然听到部队的事情后,笑容收敛了几分,“嗯。” “是不是……做完自己心里想做的事情后,你就打算离开了?”霍珩有些艰难地问出了口,明知道不该问,但压抑了这么久,在看到她后,还是没有忍住。 其实这个问题在那天在接到李宗勇的电话后,他就想问了。 只是最后只是握紧了手机,却不敢有半点动作。 是的,不敢,此时此刻他才能确定当时他那复杂而又汹涌的情绪名为害怕。 即使在飞机上说要放她离开,那么的成全,那么的大度,可在得知她真的要离开时,他的心还是小小的疼了一下。 “喀——” 突然,一个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声音将他混乱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眉角变得冷冽了起来,镜片下那双眼睛如结了薄冰的刀锋。 而聂然这时也同样停了下手中的动作,眼眸危险的眯了眯。 很显然,他们两个并没有忽略着机械齿轮的声音。 两个人一个对视后,霍珩冷静地说道:“在我座位下面。” 即使已经失了那么多血,但到这种危险时刻,他的眼神依旧清明冷厉。 聂然弯下腰朝着他座椅下看去,一个黑色的匣子正安静的躺在那里,那是一个炸弹! 而且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一声轻微的声音是来自一个计时器,此时此刻它已经完全的启动了。 聂然看到那个定时炸弹时似笑非笑地抬头,“看来你的手下也不全是忠心耿耿的。” 怪不得刚才只有警察追上来,那群暗杀的人却没有追过来,原来是在这辆车里留了后手。 霍珩强忍着眩晕感,努力地坐直了身体,话语里故意带着一抹历经生死和背叛后的淡然,“很正常。” 聂然听到后,点了点头,“也对。” “……”噎得霍珩的肺部有些隐隐做疼。 正常人听到自己这句话后不应该会无限感慨和心疼吗?! 为什么这妮子反而风轻云淡地点头? 他本来想这妮子和自己一样做过卧底,肯定能明白自己这句话里的含义,然后勾起这小妮子哪怕一点点的小小同情,结果……失败! 果然不能对她抱有期望。 正半蹲在座椅边上的聂然正专心致志的将捆绑在车座上的炸弹盒子给拆卸下来,但其中一根似乎牵扯到了车椅的底盘,聂然知道这一根线断了肯定炸弹会立刻爆炸,所以她只能拖着这一根长长的线,然后递给了霍珩。 “既然正常,那说明你经常拆弹了,来吧。” 霍珩伸手接了过去,修长的手指在那几根导线上轻轻拨弄着,过了几秒后他转过头看了眼身边的聂然,“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不怕死?还是……想跟着我一起同生共死?” 最后那一句话他略带着调侃之意。 聂然冷冷地道:“我怎么知道一旦出了这个车门,会不会有狙击手一枪爆了我脑袋。” 借口! 还是很烂的借口! 霍珩嘴角小小地扯起了一个弧度。 下车买药的时候她都没怕狙击手,现在怕什么狙击手。 更何况又有哪个白痴在明知道车上有炸弹,还跑过来找死的。 但是霍珩并没有戳穿,反而道:“你怕狙击手,却不怕炸弹爆炸?” “你不会让炸弹爆炸的。” 聂然笃定而又平静地陈述,却让霍珩心头微动,只是在不经意间眉头却紧紧地拧着。 他拿起用来剪纱布的剪刀将其中的一根白线剪了下来。 “滴——”定时器突然发出了一声声响。 但随即那显示器上的数字变化速度快了起来。 聂然一愣,向来算计在握的她也被这一下给打懵了。 怎么可能呢! 在她的心里,霍珩虽不至于强悍到可以打败全宇宙,但是拆弹的能力她相信这家伙肯定是有的! 这时,霍珩依然淡然,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聂然,“看来,这回你失算了。不过,你还有跑的机会。” 聂然顿时暴怒了起来,“靠!霍珩你是在玩儿我吗?!” 霍珩看她坐在自己的面前,没有想要跑的意思,脸上有些绷住了,语气有些急促她喊了一声,“快走!” 聂然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焦急,瞬间恍然,“你刚是故意的?!” 霍珩见她已经看穿,这下也不再故作淡然了,毕竟时间在流逝,她必须走! “快离开!” “那你呢?”聂然看到他不顾自己肩头的伤,用力把自己往车门旁推,皱眉问道。 霍珩摇头,“这炸弹有重力感应系统,车内少于一个人肯定立刻就爆。你快走!” 他仔细看过这炸弹的线路,那根拖着长长的线是连接着车椅的重力,一旦人离开座椅,重量有了变化,这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刚才聂然下过车,但炸弹却没有爆炸,可见这炸弹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快走啊!炸弹一旦爆炸,到时候谁逃不掉!” “那你呢,你不打算逃了吗?”聂然冷声地问道。 “这个任务是我在执行,不是你,你不应该陪着我去死!”霍珩再次着急的催促起了她。 聂然看着那时间不停地变化,手下意识地也抓住了车门想要往外推,但却在无意间的一瞥时,看到了他刚才因为推着自己,肩头再次崩裂了开来,鲜血重新顺着暗红的血迹淌了下来,那刺眼的红色让她握着车门的手紧了又紧。 今天是520~所以蠢夏在这里群么一个啦~! 霍珩:为什么要在这种日子写这种情节!就不能写点愉快的甜蜜的温馨的吗?! 蠢夏:同生共死不好吗?看到然哥没有第一时间走人,难道你心里没暗爽?! 霍珩:你觉得我应该要爽吗?命都快没了! 蠢夏:额……这个……这个……我还是去喝点水休息休息……古德拜~ 正文 067 生死一线,开房救人 最终,她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她坐在那里冷声地道:“不行,我不想你死了之后我还欠着你一份情。” 霍珩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话,这妮子是真的要打算和自己同生共死?! 她不是这种不理智的人! 此时此刻,他心中的着急和愤怒远远超过了她决定留下来的欢喜。 “炸弹就要爆了。”霍珩加重了语气。 聂然紧紧地盯着那颗炸弹,“我不相信你连一颗炸弹的能力都没有。” “我这一剪不知生死的!”霍珩紧皱着眉头,冲着她低吼了一句。 他不是没有拆炸弹的能力,而是这颗炸弹的线路特别的混杂,现在的他失血过多,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很怕自己的一个错误失手到时候拉上了聂然陪着自己一起去死。 刚才那一根线他看清了线路知道只是加快时间,所以故意剪下去,好让聂然赶紧走。 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倔。 现在这几根他完全无法检查出路线,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飞快离去,他再次的出声提醒着,“你快离开这里!” 聂然却恍若未闻,一把将炸弹抢到了自己身前,“我来剪!” 话音刚落,她一剪刀就直接把其中的一根线给剪断了。 “滴——”定时器再次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惊的声响。 聂然和霍珩的视线齐齐地定在那显示器上。 只见那时间随着那一声声响后停了下来,然而还没等聂然和霍珩松了口气,刚停顿了三秒的时间突然间又再次跳动了起来,更骇人的是那速度又加快了一轮! 聂然皱着眉头,忍不住爆了个粗,“Shit,这个炸弹不会根本没有停止装置吧!” 她明明是根据线路方向来判定炸弹的引信触发电路,怎么会没成功呢! 难道是自己哪里没有看清楚? 聂然再一次地仔细看着里面电路设置,可制作炸弹的人似乎是故意的,里面有六根线,两根是一黑一白,其余的四根竟然用两段式的黑白色来回的交织在一起,再加上线路混杂,很容易造成视觉上的错觉。 眼看着时间即将要到点了,霍珩这下真是急了起来,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催她离开,“你快走!来不及了!” “你再罗嗦着不帮忙,我就全给剪了!”被催烦了的聂然一个冷飕飕的眼刀甩了过去,霍珩的手微滞了一下。 他当然不相信聂然会一剪刀把这些线都剪了,她不是那种鲁莽、不计后果的人。 她和自己一样,越到紧要关头越冷静沉着。 然而就是这样,他才害怕,害怕她不到最后一秒不肯放弃,以至于被自己给拖累。 “你真的不走吗?”霍珩紧抿的唇绷成一条直线,神色无比的严峻。 聂然没功夫搭理他,因为手上的炸弹还有十几秒就要爆炸了! 霍珩见她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也知道她的答案了。 这下他也不再执拗的要求她离开了。 她都敢陪着自己去死,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夜间的寒风从破碎的车窗里倒灌了进来,霍珩深吸了口气,冰冷的温度让他再次清明了起来,他强撑着从椅子上坐直,拿过她手里的炸弹,语气清冷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可别后悔!” 炸弹上的时间在不断的变换着。 霍珩仔细地看着炸弹里那些混乱而又容易造成错觉的线路,他锋利眉眼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的冷厉。 直到最后的数字跳成了单数,但霍珩依旧没有动手。 聂然坐在一边,沉冷地看着,并没有催促。 终于,数字变得越来越小。 五……四……三……二……一……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的跳转,霍珩极快的一刀剪了下去。 这次没有“滴滴”的提示声,而是一声短促的“喀”,和刚才炸弹启动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显示器上光亮彻底黑了下去。 聂然知道,霍珩成功了。 她一直紧握的手这才微微松了开来。 “共生死的感觉如何。”而霍珩也像是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直挺挺地靠在了椅背上,刚才他已经是靠着最后的一根意志力在强撑着了。 现在事情一解决,才放松下来就感觉到脑袋一阵阵的晕眩,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这让他很是难受。 但为了缓解刚才紧张的气氛,他还是尽力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被提醒了的聂然,此时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在刚才那一瞬,竟然就这样把命放在了霍珩的手里。 如此的莽撞和不理智。 这个认知让她眼尾闪过一抹凌厉。 “糟糕透了。” 聂然语气极其冰冷,身旁的霍珩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后怕,于是转移了话题问道:“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做完了心里想做的事情,你就要离开了吗?” 聂然点头,“嗯。” 得到了答案的霍珩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除了头晕之外,就连胸口都开始发闷了起来。 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凝了起来。 聂然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自己鲁莽的举动中,看霍珩已经没有了危险,只需要打个电话让阿虎来接走就可以了。 所以,她简单地丢了下一句,“我要去接我弟弟了,走了。”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但走了没几步,身后的车内霍珩说道:“别忘了,你一共欠了我两次。” 那声音轻的几乎可以随风吹散,却又如此的坚定。 聂然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两次? 她已经还清了才对,哪来的两次! 聂然霍地转过头想要和他算清楚,却看到远处橘黄色的暖色路灯透进车窗里,霍珩的五官一半被隐没在黑暗中,而另一半在光影里被雕刻出深邃的轮廓,白色的衬衫的半边已经被血全部浸染湿透了。 而他却闭着眼睛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聂然心头“咯噔”了一下。 接着转身就扑进了车内。 “霍珩?霍珩!”她弯着腰,单腿跪在车椅上,手不停地拍打着霍珩的脸部,可他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该死的!霍珩,你别睡,不许睡!”聂然知道他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了,如果再拖下去就是休克死亡,这下不敢再耽误下去了。 可又想到刚才霍珩说去私家医院霍褚正在那边等着他,那进普通医院? 不,不行,进普通医院医生一看到是枪伤,第一时间肯定是会通知警察。 她好不容易才带着霍珩甩掉那些警察,怎么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聂然左思右想,最终决定带霍珩先去宾馆。 总要给他一个躺的地方才行。 她先是去药店买了镊子酒精棉花纱布等一系列东西,然后又去超市买了些干净毛巾。 夜色下,车子在路上疾驰着,郊区的夜晚车辆非常的少,没有闹市区那么的繁华喧闹。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家宾馆门前。 那间宾馆看上去很小很破,而且招牌上面用廉价的霓虹塑料灯写着,一个小时99元,包夜199的字样。 那刺眼的紫色和粉色在夜色显得格外的暧昧。 这种小宾馆一看就是专门给情侣用的。 聂然从车里下来,然后钻入后座里,把黑色西装重新给霍珩穿上,那大片的血迹必须要遮住才行,不然连这种地方都不会收留他们。 她把霍珩的西装领子竖起,将他苍白的唇色给遮住后,才把他从车座里架了出来。 晕过去的霍珩将重量全部压在了聂然的身上,要是在前世这个重量对她来说当然没问题,可现在她这个年龄以和身体,拖着一个比自己大一轮的男人,真和拖着死猪没什么差别。 她吃力地架着霍珩,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柜台。 “我要开一个房间!”聂然刻意压低了嗓子说道。 屋内同样昏暗的暗紫色的霓虹光线照着,柜面上的老板看了眼被聂然架着的男人,像是神志不清的样子,这是女强男?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生猛啊。 “这个人他怎么了?”那老板其实本身只是想调侃一下聂然。 但聂然以为他是怀疑到了什么,强装冷静地道:“他喝醉了。” “真的假的?” 那老板明显不信,喝醉的人哪里这么安静,只有喂了药的才会这样。 他在这里做了好多年了,有些男的抱着女孩儿开房间时,那女孩儿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一看就是被下了药了,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但今个儿倒是让他大开眼见,居然是个女的拖着一个男的来。 那女的看上去小小一只,估计是未成年,不过未不未成年倒是无所谓,反正来这种地方的基本上都是未成年。 没钱住酒店,但是又架不住男人的哄骗,结果就找这种地方。 聂然看那位老板趣味盎然的用目光打量着霍珩,她从霍珩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直接丢在了柜台上,“现在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厚厚的一叠钱最起码有两千块,见钱眼开的老板这下哪里还管强不上强上的问题,连连点头,然后双手奉上了房间的钥匙。 “真的,真的!请,楼上请!” 聂然很是艰难地托着霍珩一步步地走向了二楼。 好不容易把这位重的和死猪差不多的男人丢进了床里后,她急忙锁好了房门,然后重新将霍珩的西装和衬衫脱了下来。 这是她第二次脱霍珩的衣服。 只是这次却没有了第一次那样悠闲的欣赏着他的身材。 因为他伤的实在太重了,就是到现在,他的肩头还在流血,源源不断,像是要把整个身体的血全部流空一样。 聂然将他翻了个身,露出了背部。 肩头一个血窟窿赫然出现她的眼前。 当初要不是霍珩替自己当了这一枪,现在躺在这里的就该是她了。 不过,她宁愿是自己躺这里,这样总好过架着他上楼梯。 实在是太累了,简直要断气了。 聂然打算去洗手间洗了几条刚去小超市买的毛巾来给他擦血迹,可才刚要走,就听到霍珩眉头紧皱着,无意识地在床上呢喃着,“聂然……别走……不,快……快走……”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躺在床上的霍珩胡言乱语着,一会儿别走一会儿快走的,冷着脸没好气地道:“走你个头!” 她用热毛巾将他肩头的已经凝固的血迹擦拭干净后,拿出从超市买的美工刀用酒精棉花消毒好后,打算把肩头的子弹取出来。 没有麻醉剂可以注射,只能趁着他昏厥的时候动手了。 聂然刚举起手里的刀,但刚接触到皮肤,那锋利的刀刃就停了下来。 刚才他说过话,属于半昏迷的状态,如果才动刀他突然就醒过来就不好办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将一块毛巾塞进了霍珩的嘴里,然后在他耳边冷声地说:“我要把子弹给你取出来,你别动,熬过去,听到没!”顿了顿后,她又补了一句,“我还欠你两次,你得活下去,我才有机会还!” 侧脸趴在床上的霍珩听到最后那句话后,眉头皱了皱。 聂然不确定他这是无意识的皱眉,还是听到后的反应,但只要有动静就行。 再次用酒精棉花擦拭了下刀,接着刀片毫不犹豫地从他的肩膀伤口上一刀下去。 第一刀下去的时候,霍珩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到底没有麻醉过,人的神经反应还有,但到第二刀的手就霍珩就平静了很多。 聂然知道他忍着,于是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很多。 她的手很稳,即使没有做过医生,但毕竟杀过那么多人,知道人身体每个部位的致命点。 所有出血点她都尽量的避开,可无奈霍珩实在伤的太深,而且子弹的高热度将他肩头的肉都烧焦了,必须要把这些肉割掉,这样才能继续划开伤口找到子弹。 这期间血不断的往外涌,一共买了两卷的纱布,现在一卷半已经用完了。 没有人给他输血,手术期间又流了这么多,说实话聂然真的觉得这家伙会熬不过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她看到了钉在他肩头里的那颗子弹。 她很是冷静的用镊子将肉里面的子弹给取了出来。 在看到那颗子弹完全脱离了霍珩的身体后,她这才小小地松了口气。 只是…… 虽然看上去危险已经过去了,手术也很成功,但是子弹没有从肩头穿过而是卡在骨骼上,这很容易反弹,造成第二次伤害。 没有X光可以照,聂然无法确定霍珩的骨骼伤害,只是暂时简单的包扎处理,希望他到时候能够自己清醒过来。 她坐在一边,将一切药品器械全部收拾干净,不留下痕迹后,这才拿起霍珩西装口袋里的电话想要给阿虎拨过去。 可等找到了阿虎的号码后,聂然的手却停留在了手机屏幕上。 刚才他自己带过去的手下都能给他埋雷,阿虎能相信吗? 聂然可没忘记当初阿虎表面听着霍珩的命令,却暗自烧死自己这件事。 霍珩现在躺在这里生死难料,万一到时候阿虎心生歹念一刀结果了他,那自己这通电话不就是变相的引狼入室? 聂然想了大半天,依旧没有想到一个可靠的人选。 最后只能自己个儿找了把椅子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他醒过来。 看着他昏睡的样子,聂然忽然想起了当时在海岛上,霍珩也是这样坐在自己的床边等着自己醒过来。 果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啊。 她双手环胸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地休息着。 刚才又是救人飙车,又是陪着霍珩历经了一场生死,接着还替他把伤口处理了,说真的聂然感觉到些许的疲累。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安静得只听到挂钟走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聂然忽然感觉到床上有了些许的动静。 她睁开眼看去,果然霍珩这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他眼底清明,神色冷峻,可在看向聂然的那一瞬,目光却像是不认识她似得,警惕而又戒备着。 聂然知道,这是做卧底的正常反应。 做卧底的人必须需要时刻警戒着,哪怕是睡觉依然如此,所以现在的他在昏了这么久,又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醒过来,他的下意识会让他的大脑在第一时间内高度紧张起来。 “你醒了?”聂然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之类的情况。 霍珩在彻底看清楚是聂然后,明显戒备的神情松动了些许,低哑着嗓子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鬼门关。”放下心来的聂然知道他这是熬过来了,不耐地回答。 霍珩闭了闭眼,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好丑。” 聂然听到他的话后,这才有心情环顾了一圈屋内的陈设。 的确,那灯光是专门给小情侣调情用的,昏暗而又带着霓虹的色彩,如果平躺着看的话还真有那种异世界的感觉。 “你不想去医院,酒店人太多,我怕你身上的伤会被发现,所以只能带你来这种宾馆。”聂然刚说完,像是为了验证她嘴里所谓的‘这种宾馆’是哪种宾馆后,隔壁的房间里响起了女人一阵奇怪的低吟。 “唔……嗯……啊……” 那一声一声清晰地从隔壁传了过来,使得他们屋内的氛围也变得古怪而又诡异了起来。 紧接着没过两分钟,那边再次以传来一个男人的低吼作为结束。 那女人似乎并不满意男人的持久力,低低地责怪着,“你讨厌!怎么那么快就结束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妖女叫的,那声音简直要把我的魂儿都叫出来了。” 隔壁房间的那对男女还在继续嬉笑着。 聂然看到霍珩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她倒是觉得还好,毕竟小宾馆的确是情侣的最佳地点。 而且也不是她躺在这里听着隔壁的声音,所以她很是淡然地说道:“你暂时忍忍吧,子弹已经被我取出来了,但是你现在失血那么多肯定是爬不起来了。” 但没想到即使已经虚弱到躺在床上爬不到的霍珩这时候居然还能耍流氓。 “如果能像隔壁那样,我宁愿爬不起来。” 聂然冷笑了一声,“你既然醒了,还能耍嘴皮子,那我也应该不用留下来了。这个房间我付了钱,你可以住到明天。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让阿虎来接你,我都没意见。” “你要走了?”霍珩这时也收敛起了笑,小小地拧起了眉头。 “嗯,你已经耽误了我太久的时间。” 她刚才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聂熠的惩罚早就已经结束了,还有司机李叔说好去接自己,看到自己不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着急的去警局报失踪。 这一切她都要去处理才行。 霍珩躺在床上看着她重新将帽子戴好,把外套穿好,一副准备就绪要离开的样子。 他知道,这一刻总是要到来的。 本来刚刚在车上的时候聂然就已经打算要离开了,现在拖了这么久,已经是一份奢侈了。 “好,路上小心。”他声音嘶哑,比刚才更为艰难的和她说了这么一句。 但聂然并不知道他此时心里的不舍和复杂,拉开了门就直接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有没有发现,蠢夏现在的的更新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快夸我叭~ 正文 068 糟糕,被老板发现了! 她压低帽檐,拿着一个袋子往楼下走去。 那的袋子里是染了血的纱布和绷带,这些东西还是要尽早处理才行,不然到时候被发现了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聂然快步地下了楼,在路过柜面的时候站在柜面上的老板冲着她调侃了一句,“哟,结束了呀,这么快?” 聂然故作自然地点头,算是应了一下。 然而,在她转头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那老板的神色似乎有一瞬……看上去……好像……有些古怪。 古怪? 她联想到那老板刚才的调侃,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警惕了吧。 估计他那眼神只是单纯的想入非非而已。 聂然快步往走出了宾馆。 她将那些带血的纱布丢进了路口的垃圾桶内,然后找了辆出租车直接往聂熠的军校赶去。 坐在出租车内,聂然拿出口袋里的电话发现上面有三十多个未接电话。 她不喜欢手机发出声音,这样很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所以手机一直都是被设置成静音模式。 聂然拨了一个号过去,才嘟——嘟——了两声后,电话那头就响起了司机李叔的焦急诧异的声音。 “大小姐?!是你吗?你现在在哪儿啊?你没事吧?” 聂然看了眼自己所处的方向位置,看到车子距离聂熠军校已经不远了,于是说道:“不好意思啊李叔,我刚才有没听到手机,我现在在聂熠的军校门口。” 电话案头的李叔一听立刻惊讶了起来,“你在少爷学校那里?你怎么会去那里的,你不是在酒店吃饭吗?” “嗯,我后来觉得那边的菜不怎么好吃就直接走了,我现在已经在军校里了,你赶紧过来接我吧。”聂然很快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自己曾在那个酒店出现过的事情她并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她这次出来并没有化妆,好在在救霍珩的时候穿的是警服,多少可以遮掉点,但也只是遮掉一点点而已,如果被有心的人听到,并且调出监控,她依然被暴露。 李叔哪里知道聂然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把大小姐给弄丢了,他死定了! 当时他吃完回去的时候,看到酒店里里外外都被警察用黄色的警戒线封锁着,还有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后,整个人直接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从车子里连扑带滚的跑了出来。 结果却得知刚才酒店里出现了枪杀案,里面的人无一还生。 听到最后那四个字的手他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上。 可那时候警察却还要叫他去认领尸体,好做记录和档案,那一具具有死相怪异的尸体着实恶心了他一把。 有些是一枪打在了心脏上,子弹的强烈波动使得那个尸体的眼睛凸出来,满是惊恐地盯着他,看的他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有些是子弹打到了头,半个脑壳都没了,脑浆全都流了出来,糊在半张脸上。 他强忍着心里的恶心看完了所有的尸体后,才发现竟然没有大小姐的身影,这个消息让他振奋不已! 立刻给大小姐打电话,可一连打几个也没有人接,这又让他着急了起来,大小姐没死但却失踪了,这回去他怎么交差啊! 他正打算想和警察去报失踪,结果军校那边却打来了电话,原来是少爷受罚结束打电话来要求接他回家。 这大小姐人不见了,少爷又吵着回家,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去接少爷,然后再去警察局。 但谁知接到少爷后他却嚷嚷着吃东西,知道姐姐出事也不管,一门心思要去找吃的。 好不容易找了间餐厅给他点了餐,结果他又说不好吃换一家,来回地折腾了五六家这才把这位少爷给安抚好。 等到可以去警察局报失踪后,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竟然是大小姐的来电号码! 这……这…… 他赶忙接起了电话,在得知了大小姐一切安好后,这兴奋激动的也顾不上正埋头在吃的小少爷了,强拉着他就往军校赶去。 他一边拽着聂熠,一边在电话那头连连点头,“好好好,你等我,我马上到,马上到。” 挂了电话后,没一会儿车子就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聂熠的军校门前。 军校的保安系统做的非常好,看到有人大晚上的站在军校门口后,立刻派人出去看看。 今天轮到谭志豪值班,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走出去打算赶人。 “不好意思小姐,这里不允许……”只不过当他看清楚站在那里的人是聂熠的姐姐后,最后那句话立刻吞回了肚子里,问道:“你怎么来这里?聂熠被你们家的司机给接走了。” 难不成,那个司机是骗人的? 这样一想,他心头一紧,离聂熠被接走可有好几个小时了! 这要真是骗子的话,估计都出A市了! “我知道。”聂然看出了他的焦虑,“那是我们家的司机,我刚才忘记时间来接他了。” 谭志豪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人贩子骗子之类的就好。 聂熠的父亲听说是2区的师长,这人要真在学校里没的,别说他了,学校高层都会因此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下来的谭志豪看到聂然站在那里,这才想了起来,问道:“那既然司机接走了,那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我逛的忘记时间,又没带太多钱进不了市区,所以只能让他们来接我,第一次来A市不认识地方,所以只能跑这儿来等。”聂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谭志豪看她一姑娘穿得那么单薄的站在寒风里,也怪于心不忍的,所以就想邀请她进保安室里坐坐。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远处一辆车就急速地行驶了过来,然后就看到那辆车停在了军校的门口,驾驶座上人马上冲了出去。 司机李叔看到聂然站在那里完好无缺的时候,总算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大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那酒……” 聂然听他提及酒店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转而对着身边的谭志豪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司机来接我了。” 谭志豪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也就不再继续陪站了,“哦,好的,那你们路上小心。” 说完后就一个人往军校里面走去。 而车里的聂熠因为没有吃到东西,又被强制性的拽回到了令他讨厌的军校门口后,他心里的不爽快彻底爆发了。 “你怎么不直接到明早上再过来!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累了那么久到现在连口饭也没吃,觉也没睡!你这么虐待我,我要回去告诉爸爸!” 聂熠无视了坐在车后座里耍着少爷脾气的聂熠,径直对着司机李叔劝慰了两声,“李叔你放心吧,我没事,我都说我提前离开了。不过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 聂然像是随口的问了一句。 她需要知道在他们走后,那里的情况到底如何。 李叔回想起刚才酒店前的那一幕,顿时打了个寒颤,“你不知道我刚去接你的时候发现那边被警察都拦了起来,说是刚才酒店里发生了枪击案!而且无一还生!我的老天,还好你提前走了,刚才我去看的时候那死状真是太惨了……” 全死了,真速度啊。 聂然无声地扬了扬眉,微微一笑地道:“是吗?那我还真的挺幸运的。” “谁说不是呢,大小姐你可真是福星高照啊,前脚刚走后脚就发生枪击案,实在是太幸运了。”李叔说到这里捂着胸口叹了口气。 当时大小姐要真在里面,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和老爷说这件事。 大小姐原本在家是不受宠,但据家里的那些仆人们说大小姐自从进了预备部队后,地位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实在不敢在这种时候踩地雷。 这时,被无视了的聂熠坐在车里冷哼了一声:“应该说她是个扫把星才对,前脚走后脚酒店就被她的晦气给沾染。” 说完之后,他就立刻把车窗给关上了。 李叔听到少爷这番话面色有些尴尬,聂然却恍若未闻,对着李叔吩咐道:“上车吧。” “是,是!” 聂然才拉开后座的车门,没想到却被聂熠整个人躺在后座椅上,霸道地说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滚去副驾驶。” 聂然闻言,眯了眯眼。 坐不坐副驾驶她无所谓,但这小子敢这么对她说话,找死吗? 看来她难得好心反倒是让他得寸进尺了起来。 一旁的李叔看到他们姐弟两个这僵持的气氛,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聂然忽的勾了勾唇角,然后重新关上了后座的车门。 “李叔,我和爸爸说过了,今天太晚了,索性找个酒店过一夜。”聂然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进去。 坐在后座的聂熠立刻拒绝道:“我不要,我要回家睡觉,我才不要去酒店!” 车子里只听到他吵嚷的声音,聂然眉头拧了拧,强压下要揍他的冲动,神色不变地说道:“好吧,那李叔你把我开去酒店,然后再带他回家吧。” 聂熠看到她妥协后,立刻得意了起来,觉得自己总算有一次占了上风。 但还不等他得意洋洋起来,就听到聂然继续说道:“不过作为你姐姐,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今天李叔开了一天的车,晚上继续开夜车属于疲劳驾驶,万一到时候在高速上翻车撞车死亡的话……听说出车祸死亡的样子特别的惨,有些直接被车挤得面目全非,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在晚上的聂熠一个人坐在后座上,听着聂然那轻飘的话,脑海里不知不觉的就脑补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但大概是太过生动了,在黑暗的后座上聂熠竟忍不住的打了个颤。 其实他也知道现在连夜开车回去不是好的选择,等真的到家,估计都要到凌晨三四点了,等于一晚上不睡,但他就是想反抗聂然,不想乖乖地听她话。 可谁能料想到这个坏丫头竟然恐吓他,而且还恐吓的挺成功,他真的被吓到了。 眼珠子掉出来……天啊,简直不敢想象好吗! 聂熠被吓得直吞口水,但脸上却还要装作无所谓地说道:“那个……算了算了,我现在又困又饿,还是赶紧找个酒店让我先填饱肚子!提前说明哦,我才不是因为你说的话改变主意的!不是!” 他的一再强调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连而已,聂然懒得搭理,对着驾驶座上的李叔说道:“开车吧,就近找个好点的酒店,不用去市里。” “这样啊……”司机李叔此时面露难色地坐在那里。 聂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放心,住宿钱不用你自己支付,算是出差。” 司机李叔一听先是惊讶地看着她,在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才感激地道:“那真是太感谢大小姐了。” 他只是个普通人,每个月拿到的工资都要用在日常生活的开销上,他的儿子马上要读大学了,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他实在舍不得拿三分之一的工资去睡酒店一晚,那样他宁愿将就的在车里过一夜。 坐在后座的聂熠不屑嘀咕着,“切!真是够穷的,连住酒店的钱都付不出,还要让我们家掏钱。” 李叔的脸上尴尬的一阵青一阵白。 聂然看出了他的窘迫,神色淡淡地转了话题,“开车吧。” “是。”李叔点了点头,启动了车子。 这时候身后的聂熠犹不自知的像个大少爷一样的命令着,“喂,开车的时候稳点,我要睡觉。” 李叔看了眼身边似乎已经睡着了聂然,然后说道:“好的,少爷。” 车子在路上稳稳地行驶着。 聂然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参与到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与可怜司机的芝麻琐事之中。 其实参与了又如何,替李叔打抱不平完,然后呢? 过几天聂熠依然会颐指气使的对李叔,甚至有了自己的介入后,他对待李叔会更加的变本加厉,把对自己的怒气全部撒在李叔的身上。 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口水。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的速度开始减慢,聂然睁开眼果然已经到了一个看上去不错的酒店门口。 门外的服务生赶紧跑过来开门,聂然下了车,看到车里面的聂熠已经支撑不住睡着了。 聂然微微一笑,刚敢叫她滚副驾驶? 她坏心眼的故意将车门摔的格外的响,立刻把后车座里的聂熠直接从睡梦里给吓醒了。 “啊——!”聂熠从椅子上弹起来,用力过猛又给撞在了车顶上,疼得捂着头龇牙咧嘴着。 肇事者一脸淡淡地道:“你小心点,撞傻了可怎么办。” “你!”聂熠听到她那句风凉话后,捂着头恨恨地看着她,“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这么说我也太冤枉我了吧,我坐在前面怎么会知道你睡着了呢,我后脑勺又没长眼睛。” 聂然无辜地耸了耸肩后转身进了酒店大厅,气得聂熠咬牙切齿,这话分明就是故意针对自己刚才没让她坐后面的报复! 这个臭丫头,坏女人! 他气愤不已地下了车,走进了大厅内。 聂家姐弟两个人都是未成年没身份证,只能让李叔去开房间,但问了两句话后他又重新折返了回来。 “大小姐,他们说酒店还剩下两间房了。” 聂然点了点头,“可以,你和聂熠一起,我一人一间。” 聂熠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凭什么!我才不要和他一个司机住一间房呢。” 他直白而果断的拒绝,言语里的鄙视让李叔不禁再次尴尬了起来,半响过后,他说道:“要不然大小姐您和少爷一间吧,这样你们两姐弟还能互相照应着。” 可聂熠还是一口回绝,“我不要!我才不要和这个坏心的丫头睡一间房,和她睡一起我会晚上失眠作噩梦的。” 司机李叔左思右想后,提议道:“那要不然……再换一家酒店?” 聂熠不耐烦地道:“换什么换,都这个点了还让不让本少爷吃饭睡觉了!” 李叔对此很为难,明明是少爷你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所以他才提议换酒店的啊。 聂熠指了指聂熠和司机李叔说道:“你们两个住一间,本少爷住一间,不就好了。” 说完还用挑衅的眼神瞪了聂然一眼,洋洋得意地很。 李叔一听,顿时惶恐了。 这怎么行! 大小姐虽然小,好歹是个姑娘,怎么能和他一个男人住一间屋子,这太不符合规矩了! 而且也对大小姐将来的名誉会造成损害的! 他害怕得连连摆手,倒是一边的聂然却除了皱了皱眉头,声音听上去依旧淡定如斯,对着李叔吩咐着,“你先去把那两间入住了,再迟下去,我们就只能窝车里睡觉了。” 把李叔赶去办理手续后,聂然眼神骤然沉了下来,她语气冰冷地道:“聂熠,你如果不想住我不会勉强你,不过你最好明白,如果你不住,那么你今晚就留在这个大厅熬一夜。” 聂熠气愤地梗着脖子道:“你敢!你敢让我在这里熬一夜,自己上楼呼呼大睡,我立刻打电话告诉爸爸!” 聂然冷笑了起来,“是吗?那你试试看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下,刚才爸爸来电话了,对于你在军校说谎的事情他很是震怒,你现在想去自投罗网,我没意见。” “……”聂熠刚趾高气昂的样子瞬间被这句话给镇了下去,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半张脸。 他到现在还对当时爸爸的那巴掌记忆尤深。 “大小姐,房间我办好了。”这时候李叔已经将入驻的手续全部办理妥当,他拿着房卡走了过来。 聂然随手拿了一张房卡,“行,那咱们两个人一人一间,走吧,上楼去。” “啊?那少爷……”李叔疑惑地指着站在原地的聂熠。 “你家少爷决定留在大厅当门童,走吧。”聂然头也不回地往电梯里走去。 聂熠看她真敢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大厅里,他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了起来。 他以为有爸爸这个挡箭牌好歹聂然会估计顾忌着点,但没想到这臭丫头竟然真的就敢把自己丢在这里! 聂熠说破大天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儿,虽然耀武扬威的少爷脾气一堆,但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的额,他还是会感觉到怕。 他看着聂然一步步的走进电梯里头,一步都没有迟疑,反倒是司机李叔一步一回头地看着自己。 聂熠倔强地站在原地,故作镇定。 然而这份镇定直到聂然走进电梯,眼看着她要按楼层,电梯关上的时候,他终于破功了! “等一下!”那一声响亮的大喊惊得大厅里的人视线纷纷聚集了过来。 聂然唇角提了提,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 她眼睁睁地看着聂熠像一枚导弹极快地冲进了电梯里。 聂熠粗喘了一会儿气,看聂然并没有关电梯门的意思,而是冷冷地看着自己后,他这才别别扭扭地道:“我和司机一个房间。”接着又对着身边的李叔说道:“但是,今晚上我睡床,你睡沙发!” “哦,可以,我睡沙发没问题的。”李叔连连点头。 聂熠看她还没有动,这下恼怒了起来,“喂,我都已经退让了!” 她还想怎么样嘛! 聂然淡然地扫了他一眼,这才按下了电梯的楼层数。 “在外面睡觉我要开灯!” “洗澡我先洗!” “等会儿进了房间你先去给我订餐。” 站在电梯里聂熠又再次恢复到了那副少爷派头,对着司机李叔一顿要求。 李叔一边听一边点头,连番答应着。 “还有一点,我睡觉的时候你不许打呼噜!” 李叔这下有些为难了起来,打呼噜也不是他自己说不打就不打的,可眼前这位是也算是他半个主子,要是得罪了,饭碗也就没了。 于是他面露难色地点头,“我尽量吧,我尽量不打呼噜。” “什么尽量,是必须!你敢打呼噜,你就给我去楼道上睡觉!反正这钱也不是你的付的,你本来就没资格住。” 电梯里除了聂然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两个住客,听着这个孩子如此无礼,不由得纷纷皱起了眉头。 “你这样对大人说话,会不会太没有礼貌了。”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训斥着。 “什么大人,他就是我们家的一个司机而已,要什么礼貌!再说了,我和我们家司机说话,关你什么事!要你在这里多啰嗦!”显然聂熠将刚才在聂然那里受得起全部撒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就算是你们家的司机,他也是长辈,对长辈怎么能这样说话!”另外一个妇女也忍不住说道。 “他用我们家的钱,我怎么不能对他这么说话了,我就说,就说!” 聂熠倨傲地扬着下巴,一脸你奈我何的模样,让那两位很是生气。 到底是哪家的孩子如此没有规矩! 而站在一旁的聂然被聂熠吵得头疼不已,本来电梯里空间狭小,他的声音那么大,从四面反弹回来真是让人受不了。 她一个锐利的眼刀飞射了过去,阴冷地道:“你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丢出去,立刻!” 聂熠扭头,在看到她那么骇人的神情后,心头微颤,不自觉的就没了声音。 电梯里这下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半分钟后,“叮——”的一声,电梯总算到达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折腾了这么久,三个人各自进了房间。 聂然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并没有立刻去洗澡,而是站在了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底下一片霓虹灯的光影休息了片刻。 她住在酒店的高层,街道上显眼的红色光影在白色光影的衬托下朦胧一片…… 红色?! 白色?! 聂然的眉眼一下子冷厉了起来。 刚才她拿着的袋子是白色的! 更重要的是,那里面都是带血的纱布…… 这时,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起那个老板复杂而又古怪的眼神。 不,那时候他的眼神不是想入非非那么简单,他看到了,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不然为什么那个老板明明那时候前一秒还调侃自己,但下一秒就神色不对劲了起来了呢?! 这下她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了,重新拿起丢在床上的衣服,直接开门一路冲进了电梯里! 今天字数有涨哦,快夸夸我叭~ 正文 069 警察查房,浴室迷情 聂然快步冲下了楼,跑出了酒店大门,站在门外的服务员看到她那么一个年轻女孩儿孤身一人这么急匆匆的跑出来,很礼貌的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这里是郊区的酒店,夜晚出行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不会像闹市区的酒店有出租车排着队一辆辆的在酒店门等候着。 聂然用视线扫了一圈在确定没有出租车后,抓着身边的服务生说:“我要出租车!” 她不能回楼上问李叔要车子,这辆车是家里的,一旦被拍下来很容易被人查到,更何况她这么晚开车李叔肯定也会起疑,并且把这件事告诉聂诚胜。 她不能冒这个险。 “出租车在酒店的待运通道那里,我可以带你去。”那位服务生看她神色凝重,也丝毫不敢懈怠,领着她就往待运通道快步走去。 现在时间太晚,好多出租车司机觉得酒店这里肯定不会有人会需要车,所以去大街上跑单去了,整个通道冷冷清清的很。 不过还好,最后一辆待运出租车还静静地停在那里,显然是想守株待兔一把。 聂然一看到那辆显示着待运的出租车后,也顾不上身边的服务生了,直接拉开车门对着司机报了个离宾馆不远的标志建筑。 “快点,我有急事!钱不是问题!” 她最后的那一句话让司机大叔一下子来了精神头,脚下油门一踩,“咻”的一下车子就飞射了出去。 “小姑娘你放心吧,我驾龄十几年了,这里的路我熟悉的不得了,保准半个小时内就到!”司机大叔侧目看到副驾驶座上的聂然。 车外的路灯一盏盏的在极快的车速里从挡风玻璃前掠过,一道道的光影和黑暗交错地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急促而又紧张。 那么一个小姑娘这么着急忙慌的在大半夜跑出去单身跑出去,肯定是出了很大的事情吧。 当然,这只是司机大叔自我感觉。 聂然那时候只是坐在副驾驶室上用沉冷的目光笔直地看着前方,毫无情绪。 只是就是这种没有波澜的情绪才让大叔觉得更为不安,忍不住开口想拉几句家常缓和气氛。 “那个小姑娘啊,你是接谁吗?” 可惜在这种时候聂然满脑子都是车子能快点、再快点、更加快点,根本没有任何的心思去和他说话。 刚才在酒店里浪费那么久的时间,也不知道霍珩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那个老板是不是已经报警了? 警察局会不会有霍褚的人? 是警察先到霍褚的人先到? 如果警察先到她要怎么做,如果霍褚的人先到她又应该要怎么做。 或者说……霍珩已经打电话给阿虎派人把他接走了? 一系列的问题在她脑海里不停的盘旋着。 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霍珩已经走了! 身边的司机大叔看聂然一声不吭,以为是紧张到发傻了,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十多年循规蹈矩的司机大叔他又是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速度又提升了不少。 郊区将近午夜时分的马路上别说车了,连个人都没有,只看到一辆出租车略有些超速行驶。 原本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硬生生的被大叔提速到了……二十五分钟。 毕竟他还要继续开出租下去,为了聂然超速吊销驾照可不行啊。 车子才刚停,聂然丢下了五张百元大钞直接下车往外走去。 司机大叔一看后,立刻喊住了她,“小姑娘,不用不用,一张就成了。” 他将手里另外的四张红票子递还了过去。 已经站在车门旁的聂然冷冷地看了眼那两张票子,“这是给你交罚单的,你超速被拍了。”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已经石化了的司机大叔。 她不喜欢欠人,即使那大叔只超速了一点,没有到吊销驾驶证的程度,但也足够扣分了。 聂然将手里的帽子重新带上,将衣服的领子竖起,这件外套等把霍珩救出来后就只能丢路上了。 要知道她里面只穿了一件长袖而已,现在已经是一月份底了,又是午夜时分! 霍珩这个混蛋,这次还敢说自己有欠他,她就直接把这家伙打包丢去霍家,让霍褚直接剁了他! 聂然为了防止司机大叔还停留在原地看自己离去的方向,特意走了一段路后拐弯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无人的街道里。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大叔此时脑袋里正停留在聂然的那句话里,被拍到了? 不会吧…… 他已经那么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有摄像头的大马路了,怎么还是会……咦?不对啊,她怎么知道自己被拍到了? 那时候路口没有灯光闪烁啊,她怎么会那么确定有拍到? 他抬头想要去找聂然,却发现眼前的街道上空空荡荡,哪儿还有人影啊,连个鬼影都没有。 空旷的大马路上就他一辆车停在那里,聂然选的地方是郊区比较偏僻的地方,可以算得上是荒郊野外了,马路的两边只有三三两两的房子,偶尔还有野狗吠叫着,让他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也不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大半夜的跑这儿来。 原本还想着这小姑娘那么慌张的跑到这里来,肯定是遇上什么大事了,想好心的等她解决了之后载她回家。 可看着眼前周围的环境,他心里那个念头就这样打消了,急忙启动了车子方向盘一打掉头就走。 …… 聂然其实并没有走掉,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小巷子乱窜,她隐藏在角落里听着汽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直到没了声响后,这才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她脚步很快,因为时间已经被浪费了太多太多,多到她几乎已经是在用跑的速度往那间宾馆而去。 当她站在宾馆不远处的地方,没有警车,没有警察,没有霍家的车辆,都没有! 聂然禁不住神色松了松。 但随即,她压低了帽檐面色冰冷地重新踏入了宾馆里。 柜面上的老板此时正拿着手机说话,一看到有生意来下意识地抬头,没想到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那个小姑娘! 这下他手一软,差点把手机都给丢了。 “你……你……你怎么又……又回来了?”他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巴恨不得能塞下两个鸡蛋。 “我不能回来吗?”聂然知道他在打电话,声音故意压低了很多。 那老板立刻冻僵在了原地,点着头,“当然能了,你付了那么多钱,可以住……住好几天呢。” 他尽量表现的平常一些,但在面对这个女孩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结巴了一下。 聂然神色冷然的又看了他一眼,带着无声的警告意味。 那老板原本只是差点把手机丢了,结果看到她那威胁的眼神后,手是彻底握不住了,手机“啪嗒”直接摔在了地上。 可他也顾不得去捡,强扯着笑,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让她上楼。 聂然看他这个动作就知道,房间没有被收走,人还在里面。 确定了这件事后,她才转身往楼上走去。 只不过,在上楼之际,她眼角无意间一瞥却看到正对着楼梯的柜面里一个熟悉的袋子正躺在老板的脚边。 那个是她刚拿出去丢掉的袋子! 果然被他发现了! 聂然的瞳孔倏地一缩,可脸上的神情却越发的镇定。 她状似无意的收回了目光,脚步不停地一步步的上了楼。 而正站在柜面打算把手机捡起来的老板这个时候恰好抬头,看见她转头上楼那一幕。 他的视线不禁落在了地上的那个白色塑料袋上。 看到了? 应该没有吧,如果看到怎么可能还能这么淡定的上楼。 那个老板惊疑不定之下,也顾不得手机上沾了灰继续低声地说道:“那个嫌疑犯刚刚回来了,你们快来吧!再不来估计她就要跑了!” 那头似乎又问了什么,老板再次说道:“对对对,没错!一男一女,那男的好像昏过去了,什么反应都没有。什么?枪伤?没有啊,那男的就是昏过去而已,浑身上下挺干净的啊。” 霍珩的伤在后背的肩膀,不在胸口,聂然那时候又为了掩盖特意用西装遮住,并且架着他,所以这老板自然是看不到伤口了。 那头的警察听到他这番话后,以为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因为酒店里的人虽然都死了,但是在后巷子了还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从他们的审讯里面得知那个男的好像受到了枪伤。 可见这两者并没有对上号。 受理的警察挂了电话后就打算派几个小警察去看看。 结果没想到被其中刑侦组的组长听到,他是今天去追聂然车的其中一员,他对于那个不知男女的家伙如此嚣张的飙车行为非常的恼火和可气。 在听到这个报警电话后,他以一个从事警察这个职业十年的敏锐感觉到其中肯定有什么关联。 但报警的资料上写明没有枪伤,只是昏迷。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个可疑的地方,他还是要尽力去搜寻才是! 只不过鉴于这次酒店的枪击事件影响很大,上头都施压了,所有的警力全部调到了安抚和调查工作上。 于是,他带着一伙年轻的小警察就气势汹汹的开着车往那间宾馆驶去。 …… 而另外一边,刚上了楼的聂然在确定那个老板没有跟上来后,她强装淡定的脚步瞬间加快了许多。 她走的时候没有锁门,怕霍珩叫阿虎来的时候没办法起身开门,所以直接推门而入。 床上原本闭眼休息的人在听到门口动静的时候,一声低喝:“谁!” 手里一直握着的枪支也在第一时间举起。 “是我。”聂然抬了抬头,看着那正对着自己的黑洞洞枪支。 霍珩在确定来人后,神情松懈了下来,垂下了手,可人却依然半撑在那里,略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聂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不打电话给阿虎。” 自己离开这家宾馆最起码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他打电话让人来,估计不用十分钟就可以被干净利落的抬走。 他为什么呢? 怕阿虎对他做什么吗? 不可能啊,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他还说回去让阿虎帮他把子弹取出来的不是吗? 为什么现在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反而不让阿虎来接他了呢? 霍珩垂着眼,“不必了,我一个人熬得住。”说着,他重新躺了回去。 他刚才举枪的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现在再躺下去只觉得肩上的伤口疼的让他冒冷汗。 聂然跨步走到他身边扶住了他背部,停止他躺下,“既然熬得住,那我们走吧。” 走? 霍珩有些不理解地问道:“去哪儿?” 聂然觉得时间不多,很是简单地说道:“酒店,我开了一间房。” 霍珩可不认为聂然会好心到因为看他睡的地方太破了,所以折返回来把他带去酒店住。 他皱起眉头,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聂然很是坦诚地回答:“我想我可能做错了件事,所以要马上离开。” 一边说,一边手上的速度也不减,将血液已经凝固的衬衫和西装全部重新给他穿上。 霍珩其实这时候很想调侃一句,你你聂然也有做错事情的时候? 不过在看到聂然严肃的表情和快速的穿衣动作后,觉得事情一定非常严重,也不敢继续耽误,忍着肩上的疼,配合着聂然。 这边楼上正在快速穿衣离开,楼下的警察已经赶了过来。 “人呢?”那个警察局的组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那个老板哪里见过这么多警察,刚才缓和下来的情绪又再一次绷紧了起来,“人,人在上面!在楼上,刚刚上去!” “带我们上去!快点!”那名警车催促着将他直接从柜面上提溜出来,推他上了楼。 老板本来不想去的,万一两方打起来,他怎么办?可看到那些警察们手里的枪,只能苦着脸跌跌撞撞的上在前面领路。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上了二楼,老板指了指其中的一间房轻声地说道:“就是这间。” 那些警察也知道他手无寸铁,于是让他退后,三个刚毕业的年轻警察带着匡扶正义之感的热血一人一脚直接将门给暴力的踹开了。 “砰——”的一声,门撞在了墙壁上,又因为力道太大反弹了回来。 几个警察呼啦啦的全部冲了进去,但是整个房间里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存在! 就连被子也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椅子桌子柜子所有的东西全部各归各位,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人呢?不是说跑上来了吗?!”好几个人警察在房间里面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连厕所都转悠了几遍,大步将蹲守在外头的老板直接拎了进来,“人呢,你说的一男一女呢?” 那个老板在听到警察的质问后,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眼前房间的布置,然后惊讶地咦了一声,“人呢?怎么不见了?我刚明明看见她重新回来的!” 这……这房间干净的就像是没住过一样,天啊,他不会是见鬼了吧?! 那个组长看他又惊恐又疑惑的样子,知道他不是在说谎,于是立刻吩咐道:“所有楼层全部搜一下,一间都不许放过。” 身后的警察齐声喊了一声:“是!” 然后一瞬间都分散了出去。 那老板回过神听到他的命令后,着急了起来,“啊?这……这……那我还怎么做生意啊,警察先生。” 他这里说好听是宾馆,其实就是给那些男男女女找乐子的地方,来这里开房间谁会真的只是睡觉啊。 这要是一开门,看到可都是白花花的身体啊! 本来他以为那女的是杀人了,在自己的地出命案了,这才吓得没办法找的警察,可结果人没找到,命案也没发生,倒是把自己的宾馆给折腾进去了。 那警察冲着老板冷冷一笑,“做生意?你要是敢妨碍公务,我就把你一起抓进去!” 老板顿时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不,不敢,不敢!” 一群警察从101的房间开始每一个都仔细地搜索着,毫无例外每扇门一打开都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接着就是女人一声尖锐万分的受惊声。 那冲破房顶的女人叫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而在其中一间房间里,聂然正架着霍珩站在门口。 刚才聂然正打算架着霍珩离开房间时听到下面有警察的声音,她知道已经来不及跑了,索性架着霍珩躲进了对面那间房间里面。 对于溜门撬锁这种事他们两个都是专业的,一根铁丝就可以搞定,所以在那群警察跑上二楼的那一秒,他们两个人成功地躲进了对面的房间。 后来躲在门口听了那么久,知道要一间间的查,两个人的脸色都有沉重了起来。 这样下去,躲不是办法。 霍珩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肩膀,无声地开口。 聂然抬头一看,他的口型分明在说,跳窗。 她下意识地转向了这房间里那扇小小的窗户。 两楼跳下去不会有太大问题,窗户也可以容纳一个人,只是…… 聂然摇了摇头,用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不行,你受伤太严重,跳下去很容易崩裂伤口,到时候惊动他们,根本跑不了。” 她的话语随着热热的呼吸扑进了霍珩的耳朵里,让他心头一悸。 此时的聂然全身心的关注着外头的动静,并没有注意到霍珩此时的异样。 她冷静地听着外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一扇扇的关门声。 “把衣服脱了!快!”突然,聂然将霍珩轻轻地推到了墙上,然后手脚麻利的将他的西装丢在了地上,还有裤子和他的皮带。 “你……”霍珩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身主动剥自己的衣服,甚至当看到她那双青葱般细嫩的手指已快速的解开他的皮带时,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小腹有些发紧了起来。 “快点进浴室!”聂然一边架着他一边丢了一路的衣服裤子,甚至包括自己的。 为了防止被那个老板看出来是他们两个,她只丢了霍珩的裤子皮带和西装以及自己里面的那件长袖和裤子。 自己的外套和霍珩带血的衬衫全部塞进了浴室的柜子里。 “你!”霍珩看着她只穿着贴身衣物站在自己面前,一时怔愣住了。 他不是没见过,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印象足以深刻到让他一辈子无法忘怀,而且他们两个人曾经在训练室有过更为亲密的行为。 只是,此时在浴室昏暗霓虹的灯光下,聂然白嫩的身体有种别样的诱惑让他感觉自己身体的血液在急速的往下腹涌去。 “闭眼!”聂然看到他即使虚弱的要随时昏倒,眼睛却亮得惊人,忍不住怒喝道。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太过便宜了这混蛋,但是这种非常情况下,只能非常手段了。 刚才在门口她暗自算着那群警察开门关门的频率,发现关门的速度一扇比一扇快,说明他们如果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后,压根不会去仔细检查。 无奈之下,她只能用这一招来迷惑过关了。 “你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聂然恶狠狠地用两根手指往他的眼前戳了戳,以做威胁。 已经缓过神并且明白她这样做的霍珩这时候戏谑的打量着聂然的身材,“又不是没有看过,怕什么。” “滚!”聂然暴怒地给了他一记杀气腾腾的眼刀。 “哇,这什么情况,怎么衣服散了一地?”正当他们两个人在浴室里打嘴仗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心神一震,知道这是警察来查房了。 聂然当下也顾不得别的,将霍珩推进了浴缸里,跨在他腰间,将他整个人埋进水里。 霍珩对于她这么霸气的姿势错愕不已,但很快就想翻身将聂然压下去,倒不是他大男子主义! 要是以往聂然用这种姿势,他当然开心的不能再开心了。 但问题是,现在门外都是警察,她一个姑娘露着背,到时候一开门警察不全看到她的背了! 不行! 这绝对不行! 他绝对不允许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身上的任何一部分! 霍珩想到这里不顾自己的伤口就想要撑起来,聂然看到他的挣扎后,立刻整个身体沉了下去,死死地压制在了浴缸里。 “你肩上的伤口会被发现的!”她以为这家伙大男子主义发作,不愿意被压,连忙解释了这一句。 霍珩不由得看了眼自己的肩头,半个身体上缠着绷带,的确只要长了眼睛的就都会看到。 此时此刻,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和气愤啊。 难道真的要被那群臭警察看到聂然的背?!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霍珩听着外头的动静,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眉梢微挑,双手掐着聂然的小细腰往自己的怀里一送,嘴里发出了一声声的低喘。 聂然看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愣了愣神,随即就回过神来乖乖地靠在他胸口,完全没了刚才那暴怒的样子。 “里面好像有声音!”外头耳尖的警察听到浴室的动静后,立刻往浴室方向走近。 因为有了前几次的先见之明,那群警察觉得还是不要一下子开门闯进去比较好,不然到时候又要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打出来了。 然而就当他们轻轻拧开浴室的门,只是还没探头进去,立刻就捂着脸狼狈不堪地退了出来。 你们猜他们怎么了,就跑粗来了?哈哈哈哈~ 正文 070 浴室相处,暧昧气息 只因为他们刚拧开的那一瞬不知为何浴室里一股热水直接就浇到了脸上,害得他们烫的被迫退了出来。 “我靠!这两个人在搞什么!”其中一个因为站在最前面的警察被浇了一脸热水,眼睛火辣辣的疼,当场怒不可遏地就想重新冲进去。 谁知浴室里就传来了女孩子婉转柔媚的声调,“你讨厌,你怎么那么快就结束了!人家还没要够呢!” 随即男人低低沉沉带着喘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妖精,魂儿都被你叫出来了还没够!” 说着浴室里的水声又大了几分。 这下刚想冲进去的警察有些尴尬地站在了门口,身后的一名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算了,进去看也和前面几个房间的一样,都是白花花的身体,我们还是别打扰了,走了走了……” “可是这……”那个被烫红了脸的警察气愤不已的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我的脸!” 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搜人搜到这里也就算了,结果现在还被浇了一脸的热水,疼得眼睛都快瞎了! “行了,你偷看人家,人家男的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几个警察都拍了拍这位可怜的年轻小警察后,然后转身离开。 徒留下了那位顶着一张红得猪头脸的警察。 “喂!你们就这么对我啊!”那警察看到那群人把自己被丢下后,气哼哼跟了上去。 而浴室里的两个人还在不断的用手拍打着浴缸里的水,发出啪啪的声响,直到几个警察被浇了满脸热水后灰溜溜的离开了后,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你也不怕那群人真冲进来。”聂然皱着眉头颇为不赞同他刚才的做法。 刚才这家伙竟然敢在那群警察探头进来的时候伸手将浴缸的水龙头给拧开,然后故意将手边的花洒转了个角度,直接将水朝着门口喷去。 可怜那群警察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一股热水浇了满脸,踉踉跄跄的捂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还说自己胆子大,明明他的胆子也不小。 万一惹恼了那群警察冲进来把他们以袭警的罪名抓回去怎么办! “我做事从来不会出差错。”他躺在浴缸里,浑身只穿了一条内裤,可他半眯着眼冲着聂然笑的时候那种沉稳和自信笃定的模样足以睥睨一切。 聂然冷冷嗤笑了一声,“是吗?”目光转移到了他已经浸泡地涨起来的纱布和绷带,凝固的血在水里也一缕缕的极淡的融入水中。 霍珩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在她促狭的眼神中轻咳了几声,“这,这是意外。” 聂然对此耸肩扬了扬眉,正打算起身时,却又听到头顶调侃地声音,“不过,你学的还挺快。” 聂然知道他这是在说自己把刚才隔壁那对男女的对白拿来骗警察这件事,所以起身时她并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跨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彼此彼此吧。” 她嘴角微翘,可眼底却毫无笑意,在昏暗的霓虹灯光下她是如此高冷,犹如十八世纪里油画里带着王冠的女王。 没有了警察的搅局,水蒸汽在小小的浴室里氤氲起,霍珩感觉那种感觉又再次出现了,他带着笑意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汹涌起来,视线在她白嫩的小身体上开始游戈了起来。 聂然第一时间感觉到他身体的肌肉开始紧绷了起来,以及那不对劲的眼神。 她一个利落翻身想要离开,可惜被霍珩眼明手快的一把拽住,并且重新拽入了怀里。 霍珩的手环着聂然的腰间,细腻的触感在水下更加的明显。 两个人四目相对,在这浴室里一股旖旎的氛围渐渐腾升,但却在下一秒在聂然冰冷话语里全部打破。 “我不介意把你溺死在水里,然后自己走。”她的唇依然固定着上扬,甚至身体还伏在霍珩胸口完全没有任何局促不安的女孩儿应该有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眼底的汹涌渐渐的冷却了下来。 霍珩轻轻地笑了起来,胸膛微微震动,“放心,我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是想做什么也没办法实践。” 聂然冷然一笑的重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然后快速的将藏在柜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裹在自己的身上。 “不过还是要说一句,你最近发育的挺不错的。”霍珩躺在浴缸里冲她一笑,视线停留在了她的胸口。 虽然不能身体力行,但嘴皮子他还是很利索的。 对此,聂然缓缓的转过头,绽放出一个灿烂而又媚惑地笑,“所以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如何呀?” 说完,她将手里那件带血的衬衫摔在了霍珩的脸上,裹着外套转身往门外走去。 …… 而那群警察们冒着长针眼和被屋里的情侣臭骂里英勇无比的将一间间房间全部检查完毕,然后颓然地重新集中到了楼下。 那名组长立刻问道:“人找到了没?” “没有,都是来开房间……”身边刚被两对情侣用枕头砸出来的警察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好,又补了一句,“休息的。” 老板听到人没找到,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怎么可能!” 两个大活人竟然说没就没,像是凭空消失一样,这也太诡异了! 那名警察组长听到所有人的报告后,走过来一把抓住了老板的衣领子,怒气冲冲地道:“你知道报假警是什么后果?” 那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懵了,连连摇头,“不,不是的,我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报假警呢。” 打死他他都不可能报假警啊,他做这种生意恨不得自己能在警察面前消失还差不多。 但那名组长并不像知道这名老板此时心里所想的,他只知道自己带着一大票警察过来抓人,结果看了十几个对小情侣在床上翻滚也没找到嫌疑人,这实在是有损他组长的面子,所以揪着老板的领子怒声道:“下次再敢乱报警,我一定抓你回去,然后封了你这个店!” 老板听到他这是放自己一马,如蒙大赦点点头,“是……是……” 一群警察就这样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看着那几辆警车呼啦啦的离开后,胆小的老板这才腿软地靠在了柜面上喘气了起来。 刚才他被警察抓着的时候连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还好,他们现在都走了。 正庆幸那群警察离去还没有几分钟,楼上一阵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只看到那群被骚扰得失去了开房间兴趣的男男女女们很快下了楼,脸上的神情非常的难看。 一个个神情激动地把柜面拍的砰砰作响,“喂,搞什么的啊!我们来开房间的,一大票警察进来算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以后再也不来这儿了!” 老板不停地对着他们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啊……这次是的意外,一般情况来说不会有警察来的……” “哼!我媳妇儿差点被那些个死警察看光了,你是不是该补偿点啊!”一个壮实的男人大着嗓门喊道。 老板被他这么一吼吓得虎躯一震冷汗连连,生怕被他揍了,最终只能颤颤巍巍地道:“这个……真是太抱歉了,我……要……要不然这次的住宿钱免了?” 那个壮实的男人听到后这才一脸勉强地哼哼了几声,“那还差不多!” 但身边的女孩子却气得跳脚了起来,“什么?!我就值一顿住宿钱?王八蛋,你去死吧!” 说完“啪”的一巴掌糊在了那男人的脸上,接着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余的人在那群巴掌后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宾馆,老板被训得像个孙子不停地鞠躬哈腰的道歉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 “你对不起的何止是这一桩。”还保持着鞠躬姿势的老板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冷冷的女声后,不由得抬头看去。 这一看,吓得他直接当场腿软得摔倒在地。 “你,你……” “敢报警,你很有种啊。”帽檐下一双红唇微微勾起,带着讥讽而又薄凉的笑意。 “你……你怎么还在?你……”老板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平安无事的聂然,指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为什么不能在?我又不是鬼,难道还能凭空消失吗?”聂然慢慢弯下腰,嘴角的笑容在幽暗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不,不是的……不……我……我……”老板因为害怕连说话都哆嗦了起来,可当他仰着头看到聂然身后的霍珩时,这下眼睛都直了,惊骇不已地道:“你不是死了吗?” 霍珩刚动了手术,又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肩头的伤口疼得越发厉害,疼得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聂然偏头看了眼身边的霍珩,轻笑了起来,“他没有死,但你却要死了。” 最后两个字在她的轻飘的话里骤然变成了两根冰锥飞射了出去。 老板心头一跳,“你,你,你要干什么……你杀……杀人是犯……犯……犯法的……” “我在你心里不早就是个杀人犯了吗?”聂然的帽檐特别的低,几乎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轻蔑的嘴角翘起。 “误会……是误会,我……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你相信我,我报警也对自己不利啊,只是……只是太害怕了而已,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比起那个男人,老板感觉眼前这个小姑娘更加的可怕,特别是屋内的光线笼罩在她的身上散发着让人背脊骨发凉的阴森感。 “误会?你害我折腾了那么多,一句误会就想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聂然一想到自己大半夜的像个神经病坐车过来,然后还和霍珩共浴一场,弄得自己狼狈不堪,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她恨不得拿刀直接往这老板心口捅上几刀! 身后的霍珩声音清冷地道提醒:“我们时间不多。” 站在他前面的聂然这时嘴角定格的笑容渐渐变大了许多,兴味地道:“那就速战速决吧。” 那个老板不懂什么叫速战速决,但等他懂的时候他已经眼前一黑。 …… 郊区的路上,三辆警车疾驰着。 刚刚经历了鸡飞狗跳的一场,那些年轻血气方刚的小警察们一个个都蔫蔫儿地坐在车里面,没有精神。 毕竟看了那么多现场直播,又加上作为警察却被那群受惊的小情侣又丢枕头又骂娘的,多少心里有些憋火着。 整个车内的气氛有些低落。 但只有一个人却紧锁着眉头,坐在车后座上深深思索着。 身边的小警员看到自家组长一直闷声不响的,不由得好奇问道:“怎么了组长?” 那名组长皱着眉,一副很苦恼的模样,“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的,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那个老板做这种“打擦边球”的生意没道理报假警才对,可如果人真的在里面,那他们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他们会躲在哪里呢? 那么小的宾馆,怎么所有门窗都关着,门口也有警察把守着,没道理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不对劲?”小警察半理解半揣测地道:“组长的意思是,那人的确在店里?可是我们都检查过,每一间都看……看过了……” “等一下!”霍地,那名组长灵光一闪大腿一拍地喊道:“你们有谁把老板给的那袋药品袋子拿了?” 刚才他脑子里全是报假警,所有气冲冲地就走了,压根没顾到老板给他的那袋有血的塑料袋。 旁边的小警员被他这么大动静给吓了一跳,“没……没有啊……” 那名组长暗自叫糟,急忙拍了拍驾驶座上警员的肩膀,“快,快回去,掉头回去!” 三辆警车在大马路上紧急停下后,又重新调头往那间宾馆急速驶去。 而恰巧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和他们擦肩而过,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快速的行驶。 只是一心想要回到宾馆的警察们并没有发现。 等他们再次冲进宾馆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了,整个宾馆空空荡荡的,那群警察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马上分散地开始查找,结果在柜面下看到了被绑得像个粽子,已经昏睡过去的老板。 “喂!醒醒!醒醒!”小警员觉得自己可能苦尽甘来要办大案子了,激动得连扇了那老板几个耳光。 终于,老板被迷迷糊糊的扇醒了过来,在睁开眼看到那个小警员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亲爹一样,眼睛顿时发光,被塞了一嘴臭袜子的他“呜呜呜”的喊着。 热血的小警员急忙将他嘴里的袜子拿了出来,问道:“人呢?人在哪里?” “走……走了,他们刚走,没多长时间。”老板着急忙慌地说道。 “那袋纱布和绷带呢?”组长跑过来急吼吼地抓着他的肩膀问道。 “那袋东西……咦?东西呢?怎么不见了?”老板四处看了看也有些疑惑了起来。 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怎么就睡了一觉不见了呢? “肯定被他们拿走了。” 唉……还是慢了一步啊! 那个组长唉声叹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这时候,午夜的大马路上一辆出租车匀速的行驶着,车内不是别人,正巧就是已经成功逃出来的聂然和霍珩。 霍珩伤的不轻又连番在浴室和路上折腾了一下,原本强撑的那口气几乎已经消失殆尽,只能靠在聂然的肩膀一动不动,尽力的让自己清醒着,防止到时候再晕倒被别人怀疑。 坐在位置上的聂然听着他强忍着,却还是略有些不匀的气息,知道他那时候在浴缸里其实已经有些不行了,不过是为了给她安心罢了。 鉴于前面有司机,所以她不敢说什么,只能淡淡地道:“再忍忍。” 可肩上的人却连嗯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闭着眼睛靠在她肩头。 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到达了她定的酒店门外。 下了车后,她脱下了帽子,架着霍珩往酒店里走去。 站在门外的服务生快步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先生怎么了?” 门外的服务生已经轮班了,并不是刚才她离开时的那位,这让她松了口气,“没事,他就是喝醉了。” “那需要帮忙吗?” 在那名服务生的手即将搭上霍珩的肩膀时,聂然马上出声拒绝,“不用了,他会发酒疯,如果陌生人靠近他,他就会打人。” 服务生一听,那双手一顿,然后缩了回去,“哦,那您小心。” 聂然歉意地冲他笑了笑,接着架着霍珩快步地走向了电梯里头。 等到电梯一关上,霍珩吃力地开了口,“我不发酒疯的。” 金属的电梯门上映出了聂然冷漠的神情,“我倒是希望你现在是真的发酒疯。” 霍珩低低地笑,“怎么,难道你想趁着酒后对我做些什么?其实不用酒后也是可以的。” 他作死的调侃,结果可想而知。 “不,如果你只是醉酒,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丢掉你。”聂然冷冷地说道。 “……” 这就是嘴贱的下场。霍珩默默地在心里想着。 没过多久,电梯门再次开了起来。 聂然架着他往自己的房间内走去,插房卡,开灯,重新关门,再服侍这位爷躺平。 衣服是湿的,她怕霍珩本来就虚弱后来又穿着湿衣服吹风发烧,于是也顾不得自己,先开了屋内的空调,接着赶快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又用干毛巾把他身体擦拭了一番。 虽然刚才在电梯里还说要把他丢掉,但这次毕竟是自己的失误害他遭罪了一场。 于是她手脚麻利的将他身体擦干,然后把湿透的绷带全部给换掉,再重新给他缠了一次。 血一点点的从绷带里透出来。 聂然就这样一层一层的给他缠。 最后再给他穿上浴袍,塞进了被子里头。 “这次真的谢谢你。”躺在暖和被窝里的霍珩努力地扯出一抹虚无缥缈的笑。 聂然把他全部伺候到位后,这才拿着另外一件浴袍走进了洗手间内,站在浴室里她的声音空旷漠然,“只是想把欠你的还了而已,现在我们应该互不相欠了。” “谁说的,你还欠了我一次。”躺在床上的霍珩望着浴室的方向,带着笑意说。 浴室里的聂然换好了浴袍后,走了出来,恨不得将手里的外套摔他脸上,“我救了你两次,还欠你什么?” 把他从那群杀手手里救出来,然后又带着他成功逃过了警察的围剿,她现在应该全完不欠他任何东西才对! 霍珩淡淡地笑,“可我也救了你两次。” 一次挡子弹,一次炸药,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聂然立刻接了话茬,“所以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吗?”霍珩躺在床上眼皮已经就快要黏连起来,但嘴里还在继续说道:“但你这次之所以救我,好像原因在你身上吧。” “……”聂然被他一噎,竟无法反驳。 “所以你还欠我一次。”霍珩这下彻底闭上了眼睛,声音虚的几乎听不见。 聂然以为他又昏过去了,过去仔细一看,发现是虚弱地睡着了,匀称的呼吸绵长又带着规律的节奏,让她神色松动了几番。 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份安静没持续一分钟后,门外突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砰砰砰——” 正文 071 同床共寝,她要的自由 刚闭眼的霍珩倏地睁开眼睛,懵然的眼神在一瞬间后变得清明无比,下意识地往枕头下模枪。 坐在床边的聂然看到他的下意识反应后,神色也变得警惕了起来。 按理说不可能那么快就追来才对,难道是霍褚的人? 聂然想到这里,不由得和霍珩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她也同样看到了戒备之色。 但她依旧语气镇定的对着外面问道:“谁?” “我!”门外一声大喊声响起,不过那声音很明显不是什么警察杀手,而是一个小小的稚嫩童声。 “我弟。”聂然对着霍珩解释了一句,同时放下心,随口问了一句,“有什么事。” 门外的聂熠站在走廊里嚷嚷着,“你开门啊,我有事找你!” 聂然为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在椅子里一口口慢慢地喝着,“我现在不方便,你就在外面说。” 被关在外头的聂熠不屑地嗤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的,赶紧开门!” 说着还很大力地踹了一脚房门。 躺在床上的霍珩小小地轻笑了起来,带着笑意的眼眸在聂然的身上流连了一圈。 最终得到了聂然凌厉的一记眼刀。 “聂熠你现在最好庆幸我不方便,不然我一旦开门后果你自己承担。”她看着霍珩,径直对着门外的聂熠冷然地道。 她的话实在太过寒气十足,以至于透过那扇房门聂熠都能感受到。 他打了个激灵,没骨气的就软了声音,“那个……你有没有平板电脑,我睡觉前想玩会儿。” 聂然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间,凌晨两点。 下午罚站两个小时,又跑了那么多圈,和人还打了架,精力够足的啊。 聂然冷笑一声,“没有!” 外头的聂熠立刻炸毛了,“你骗人,你怎么可能不带平板电脑!” 都什么年代的人了,居然出门不带平板,那她这一路上还不闷死啊! 聂然眼看着订餐时间快要到了,到时候一开门这臭小子肯定会闯进来,所以她懒得和他继续扯下去,“你要是再不去乖乖睡觉,明天回家我就和爸爸先聊聊。” 门口的聂熠一听到他威胁自己,又气又没底地说道:“你……你少吓唬我!我不怕!” 他说完后,房间里头突然就没了动静。 聂熠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给吓住了,刚想得意起来结果就听到里头有声音响起,“喂,爸你睡了吗?” 这话一出,聂熠就感觉像是一道雷在头顶轰过,吓得他急忙冲着里面喊道:“好了好了,算你狠!不玩儿就不玩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接着扭儿脸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而坐在房间里的聂然根本没有拿出手机,只不过刚才是吓唬他一下而已。 躺在床上的霍珩笑着感叹,“你对付你弟弟还挺有招的。” 聂然将手里的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随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递到了霍珩面前,“不给阿虎打电话不要紧吗?说不定现在霍家都乱套了。” 听到霍家这两个字,霍珩嘴角的笑收敛了几分,“不会的,没有我,还有霍褚,他不会让霍氏出一点乱子的。” 现在的霍启朗应该就是坐山观虎斗,看着自己和霍褚两个人的正面厮杀。 他不能带着一身伤回去,这样就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只会让霍启朗更加高兴而已。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阿虎打电话?”聂然将他的手机丢回了床头柜上,“我可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到时候可能就麻烦你自己开房间。” 她言语里是毫不留情的驱逐,霍珩当然听得出来,他也知道这妮子今天晚上的折腾已经让她到达了顶点,这一晚上的收留已经是底线了。 “明天吧,等我有点精神再回去,不然我怕到时候被他们下药都不知道。”霍珩怕被她直接丢出去,说完话后就立刻滑入了被窝里闭眼睡觉了。 聂然知道他真的已经折腾不起了,所以也不再说什么了,窝在椅子里也闭目休息了会儿。 屋内一室安静。 大约二十分钟,门外再次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叩叩叩——” 房间里的两个人再次清醒了过来。 比起刚才毫无节奏的敲门声,这样的敲门声让人更加的心惊。 “哪位?”聂然慢慢地从椅子里坐直了起来,握紧了扶手。 外头一个恭敬的男声说道:“客房服务。小姐您定的餐到了。” 聂然和霍珩对视了一眼,继续道:“我现在不太方便,你放在门口好了。” “好的。”那名服务生应了一句后,就转身离开了。 聂然走到门口贴着门缝确定外头的脚步声已经离去后,又过了十分钟,确定外头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后,这才开了门,将餐车推进了房内。 聂然坐在那里拿了一碗海鲜炒饭,确定里面没有任何问题后,一边吃一边对着床上的人说道:“我给你订了粥,要不然吃点再睡。” 反正这么几次三番的被吵醒,她不相信现在霍珩还有睡意。 霍珩躺在床上也觉得自己吃点东西比较好,正想要抬手却忽然灵机一动,放下了受伤的手臂,无辜地道:“我没办法自己吃。” 聂然刚往嘴里塞了一勺的手瞬间顿住了,。 她冷冷抬眼,可霍珩就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可怜样。 那露在被子外头的纱布上星星点点的带着红色的血迹更是格外的显眼。 让聂然手里那只正打算丢他头上的铁勺给收了回来。 猛地朝着嘴里塞了几口饭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端着那碗温热地粥坐到了床沿边,盛了一勺送了过去。 “你先吃吧,吃完了再喂。”霍珩心疼她一天没吃东西,说道。 可聂然压根不理,只给了他一个字:“吃!” 霍珩见她面色不悦,也乖乖的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毕竟这种福利可不是一直有的,且行且珍惜着吧。 他心里想着。 但没想到的是,这份福利结果变成了灾难。 因为聂然没服侍过人,动作很大又粗糙,粥水被她洒了一床。 霍珩看着她硬邦邦的喂饭样子,又看了看床上那湿哒哒的被子调侃着,“你再这样喂下去,我估计只能喝半碗了,而且今晚上也甭睡了。” 可话说归说,被喂饭时他还是很笑眯眯的很,一脸的享受。 因为他敢打赌,凭这份手艺这妮子肯定从来没有给人喂过饭。 他一定是第一个! 当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现时,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喂你吃就不错了!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聂然看到他欠揍的模样,真恨不得直接一碗粥直接泼他脸上。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这家伙! “我只是想凸显一下我给你喂饭时的手艺。”霍珩主动凑过去喝了一口她勺子里的粥,满足得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似的。 聂然神色一僵,想到自己做卧底受伤时他精心照顾自己时的模样。 那时候他下了班就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喂饭,擦脸,擦药。明明坐在轮椅里非常的不方便,可还是一点点的伺候着自己,不假手任何人。 想到这里,她不耐的神情变得有些松动了起来,嘴里还是那么的不耐,“吃都不能让你闭嘴。” 可手上的动作却变得缓和了些许。 霍珩自然是感觉到了,越发的享受了起来。 一碗粥喝得就像是在吃满汉全席似的。 好不容易把他给喂完,聂然将空碗放进了餐车里。 “你去哪儿?”霍珩看她起身往门口走去,不由得问道。 聂然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洗漱、睡觉。” 转身进了门口的浴室。 霍珩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起,问道:“那你今晚睡哪儿?” 浴室里的水声很快就小了下去,聂然从里面走了出来,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沙发。” “我以为你会把我赶去睡沙发。”霍珩弯了弯嘴角笑了起来。 以他对聂然的认识,这么自我的人能把好东西让出来,真的实属难得。 正当他觉得自己或许已经在聂然心里有了小小改变而得意的时候,却听到一个赞同的声音,“也对。” 嗯?什么对? 对什么? 霍珩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聂然继续道:“我没道理为了你,委屈我自己。” 说着就转身走到了床的另一边,她翻开了被子躺了进去。 霍珩看到她睡在自己身边,错愕惊讶最后统统化为了惊喜,“你确定?” “睡觉!”聂然不耐烦地背对着他,一伸手关掉了床头的灯。 黑夜中两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霍珩突然感觉就这样安静地睡在床上也挺好。 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规规矩矩的。 “其实这一枪挺值的。至少你愿意睡在我身边。”霍珩躺在聂然的身侧,低却又满足地说道。 躺在旁边的人并不搭理他,像是睡着了一样。 屋内再次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霍珩又再次开了口,“其实你是怕我术后发烧,所以才睡我身边的吧。” 果然,身边那个看上去已经睡着的人气息微微一变,被戳穿了的人在霍珩得逞地笑意中有些烦躁地吼了一句,“闭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躺到霍珩身边,当时只是觉得这家伙折腾了那么久,又泡水又吹风极有可能会发烧,术后发烧感染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弄不好明天一早就一命呜呼了。 于是头脑一发热,就顺着他的话躺在了床上,想着万一他发烧的话,自己躺在旁边肯定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结果这家伙竟然当场拆穿自己! 丢人啊! 抱着这种想法,她渐渐地就合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身边异常的热度惊醒的。 她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乌鸦嘴猜中,凌晨四点半的时候霍珩全身发烫,烫得连脸上都染上了两抹妖异的绯红。 “霍珩?霍珩?”聂然见他已经烧得没有了反应,急忙下床给他去找毛巾冰敷,以防他烧坏脑子。 从凌晨四点半开始聂然就再也没有合过眼,一趟趟的给他换毛巾,一次次的检查他烧的程度,然后不停地给他灌水,生怕他烧傻了。 就这样来回折腾到了早上七点,天已经大亮后,霍珩的烧才退了下去。 她精疲力尽地躺在霍珩的身侧,看着他的侧脸,不禁想到自己当时在海岛昏迷的那几天,他应该也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吧。 她才照顾了几个小时,这家伙却照顾了自己几天,不吃不喝不睡这样的照顾。 真是难为他了。 聂然叹了口气。 她躺在另外一边,想闭眼继续休息,说到底她也还是个没有完全痊愈的伤患。 经过这一晚上的不眠不休,她真的感觉有些累。 可睡的时候聂然还是不放心地握着霍珩的手,好随时感知到他异样的体温。 迷迷糊糊睡睡醒醒了好几次,忽然间门口的敲门声将她彻底惊醒了过来,并一跃起身。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你在里面吗?” 聂然一听是李叔的声音后,重新倒在了床上,“有什么事情吗?” 外面的李叔很是恭敬地道:“哦,已经九点半了,想问问你起床了没,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回去。” 九点半了?! 聂然看了眼床头的时间,还真是九点半了! 她转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霍珩,思索了片刻后,聂然对着外头的人说道:“李叔,我感觉我好像有点感冒发烧了。” 门外的李叔听到后当场就急了起来,“什么?那要不要紧啊,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躺在床上的聂然生怕李叔情急之下撞门而入,连忙说道:“不用了,我在酒店多休息几天好了,要不然你送聂熠先回去吧。” 李叔迟疑地道:“这样可以吗?你要不然开个房门,我背你去医院看看吧,打个点滴,然后再一起走。” “我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有点头晕。李叔,你带聂熠先走吧。”聂然看到身边的霍珩眉头轻轻皱起来,像是要转醒的样子,急忙打发着门外的人。 “可是……”李叔看着眼前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老爷是让他把小姐少爷都带回去,结果现在让生病的小姐一个人留在酒店,这要是回去,肯定会被老爷训斥的。 而身边一早就不耐烦的聂熠这时候说道:“哎呀,她都说了没事,走了走了,要是真死了酒店会给我们打电话的。快点,我要回家!” 他转身往楼下走去。 李叔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聂熠,又瞧了瞧眼前这扇紧闭的大门,一边是受宠了十几年的少爷,一边是刚刚地位有所上升没多久的小姐,两相权衡之下,他匆匆对着屋里的聂然丢下了一句,“大小姐,你放心,我把少爷送回家后,马上来接你。” 门外的脚步声很快就再一次的消失了。 聂然重新闭上眼睛睡了起来,这一次总算没人来打扰了,两个人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夜色降临。 已经十多年没有这么沉睡过的霍珩在睁开眼看到身边同样睡得无知无觉的聂然时,嘴角小小地扬起了一个笑容。 能在醒过来的那一秒看到她,这感觉真好。 恰巧这时候,聂然也睁开眼醒了过来。 “早。”霍珩微笑着冲她打了个招呼,他睡得头发有些凌乱,五官在屋内灯光的笼罩下打上了一层深深浅浅的阴影,嗓音更是因为发烧显得格外的低哑磁性。 这一瞬间,基本上只要是个女人都会被霍珩给秒杀。 唔……当然,除了不能准时回家又被折腾了一宿的聂然。 只见她阴郁着脸回答:“早个屁!” 都已经是晚上了,竟然还在和自己说早! 霍珩的笑就在她冷冰冰的面色中给冻结了。 果然,这妮子也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可爱,一醒来就变得像只炸毛的小野猫,稍不留神就被抓出血痕。 聂然利落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和昨晚一样打客房服务订餐。 今天的晚餐来的很快,可能是正在饭点上吧,这次聂然让服务生的餐车送到了屋门口,然后再打发他回去。 一招不能用两次,次次不让服务生进门,只会让服务生起疑这房间里是不是有问题。 这次聂然也不问霍珩了,直接端着一碗粥坐到了床边开始自动喂食了起来。 比起昨天,今天喂饭明显熟练了很多,把霍珩给美得呀。 聂然无视了他那张笑得像花儿似的脸,语气冰冷地道:“阿虎快把你手机打爆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她今天虽然谎称感冒发烧推迟了,但是李叔说过会再回来的,到时候她肯定是要开门的,再不开门估计他就能让服务生来砸门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快过年了霍氏应该很忙才对!你不怕被霍褚趁虚而入?!” 霍珩愣了愣,反问了一句,“快过年了?” 他仔细算了算日子,好像的确还有三四天就要过年了。 他从部队回到霍氏一直都在忙关于霍启朗交给自己的任务,忙得完全不知年月,竟然今天才反应过来马上要过年了。 他靠在枕头上,感叹似地道:“是啊,快过年了。” 又一年过去了,时间可真快啊。 他做“霍珩”已经做了第十三个年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个身份。 聂然看他神情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似乎能明白他这一声的感慨和叹息里的深意。 站在黑暗里那么久,谁不想要看到光明。 只不过,在时间这一场洪荒里,没有尽头的日复一日将他的渴望磨平,甚至磨灭到消失不见。 忽然间,霍珩抬头看了眼坐在身边的人,“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部队。” 原本还和他一起沉浸在那种五味杂陈的聂然心神一震,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但就是想问。” 是的,他就是想问。 以前他一厢情愿的将聂然送进了预备部队,又一厢情愿的想要去改变她,可最后呢?心疼自责的还不是自己。 她如果热爱军人这个职业,那也就罢了。 可偏偏她不热爱,是自己擅自做主将她塞进了预备部队。 看着她躺在床上的样子,那时候自己真恨不得时光倒流。 后来他就认真的反省过,觉得自己从来不了解这妮子心里的想法,于是决定趁着现在夜色静好,想要和她聊聊。 聂然看着他乖乖地一口口地喝着粥,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那纯良的眼神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不喜欢。”她没好气地开了口。 霍珩立刻接话道:“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聂然不知不觉中被他带了进去,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她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吧。 聂然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说不知道喜欢什么的。”霍珩笑着说。 聂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嘲笑了,她眯了眯眼眸,冷声问道:“很奇怪吗。” “是非常奇怪。因为没有人会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小孩会喜欢玩具,女生会喜欢首饰,男生会喜欢车子,无论老小都会有自己喜欢,并且想要的东西。或者说……都有目标。”霍珩微笑着,渐渐地将她引入自己挖的坑内。 “目标?”聂然皱了皱眉,然后想到了前世那些完成的任务,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嗯,对,目标。” 她有目标,她的目标就是完成任务,杀掉那些人! 霍珩发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知道她肯定是想错了地方,连声解释道:“我不是说射击目标,任务目标,而是一个人为此生存下去的目标。很多人会把这个目标认为是梦想。”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梦想?”聂然这时候已经彻底陷入了他挖的坑里面,一脸的迷茫。 霍珩再接再厉地继续带着蛊惑的意味在诱导着她,“对,梦想。你有吗?” 忽然,聂然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回答,“……自由。” 屋内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霍珩明显地看到当她在说那两个字时,眼睛里所散发出来的一种暖暖的光亮。 那是在部队里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神情。 霍珩沉默地看着她。 “这……是梦想吗?”聂然看他不说话,眉间轻皱起地问。 “是,是梦想。” 霍珩回过神来,笑着点头。 原来这妮子要的是自由,怪不得她不喜欢部队里的那些条框,和教官顶嘴,怪不得对于自己把她塞进预备部队,她的反应这么大,怪不得……她千方百计的想要离开。 自由…… 部队里可以给军人责任、团结、纪律,的确不能给自由。 他明白了。 “我要给阿虎打电话,帮我拿一下。”霍珩努力地起身,费力的抬手想要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聂然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间改变了主意,将手机直接递给了他。 霍珩熟稔地拨了一个号出去,没响几下那边就接了起来,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话后,他挂断了电话。 “我不应该在耽误你下去了。” 你的梦想是自由,而我的梦想是责任,你和我,终究不在一条路上,我不应该自私的强留下你。 他一语双关地说完,强忍着肩头的疼痛脱下了浴袍,将带血的衬衫重新穿在了身上。 “你这样……可以吗?”聂然眉头拧成了川字,不确定地问。 他不过是穿两件衣服而已,却疼得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扯了个笑,故作淡定地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没有你,我一样不是也熬了十几年。” 他慢腾腾地下了床,穿好了鞋子,收拾妥当后往门外走去。 临走前,他还是舍不得地回头看了聂然一眼,“还有,你不欠我什么,是我一直欠着你。所以,我们两清了。” 接着,他拧开了门,踉踉跄跄地走了。 这一次,他选择主动离开。 咱们家的小霍霍终于知道了然哥想要什么了~唉……不容易啊~ 正文 072 意料之外的访客,我恨你! 聂然站在床头灯旁,暖色调衬托出背后寂寥空旷的落地窗,夜色下霓虹的光影闪烁着。 她看着那扇已经关上的房门,一脸的疑惑不解。 什么叫他一直欠着自己? 他欠自己什么了? 真是莫名其妙! 聂然独自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将自己的那份海鲜炒饭给吃完,然后洗澡休息,等着李叔再来接自己。 午夜时分,聂然睡得正熟,结果被一阵拍门声给拍醒。 “大小姐,大小姐?你还好吗?我把少爷送回去了,你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啊?” 门外的李叔声音焦急不安地喊着。 他本来晚上八点的时候就能到,可是期间少爷一会儿要吃饭一会儿要上厕所,活生生的将时间向后拖延了好几个小时。 急得他回程的路上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差点被交警发现。 “我没事,李叔,你快回房间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回家。”连续没有睡安稳觉的聂然这时候只能哀叹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无奈地撑着精神对着门外着急忙慌的李叔说道。 “真的吗?你真的没事吗?你如果有事要和我说啊,我送你去医院。”李叔站在门口说道。 “放心吧李叔,我真的没事,我现在就想睡一觉。”聂然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完后,也不管门外的李叔说了什么,就再次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洗涮完毕开一开房门,就看到李叔站在房门口,吓了她一大跳。 “怎么样,没事吧?”李叔很担忧地问道。 他昨晚上一夜都睡不着,索性就蹲在房门口等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好第一时间给服务员给开门。 聂然摇了摇头,“没事,回家吧。” “好好!回家!” 退了房后聂然坐着车历经了几个小时后总算是到达了庆城。 她刚下车正要往家门口走去,结果很巧合的在路上遇到了汪甫! “聂然回来了呀。” 聂然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礼貌地说了一句,“汪叔叔好。”接着就打算往家门口走去。 结果在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汪甫说道:“汪司铭,既然这次你们两个都要过年回家,你怎么不带聂然呢,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啊。” 她的脚步一滞,转头看向了汪甫……身后的汪司铭。 “你怎么回来了?”聂然皱眉,问道。 他已经请过一次假了,按理说今年过年是不会回来的才对! “你都能回来,我为什么不能回来?然妹妹。”汪司铭在汪甫面前还是像第一次见时一模一样,对着她温和笑着,可那最后三个字却说得格外缓慢,带着别样的意味。 聂然挑了挑眉地斜睨了他一眼。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然汪甫却浑然不觉地走到聂然的身边说道:“这次我听汪司铭说那次格斗课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可真险啊。下次要小心点了。” 聂然乖巧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谢谢汪叔叔。” 这时,聂诚胜却恰好开门走了出来,却看到汪甫正站在门口,还有汪司铭和自己的女儿。 “老汪啊,你怎么在这儿?正好,部队里的一些事儿我想和你聊聊。”聂诚胜最近因为部队演习的事情搞得烦躁的很,也顾不上汪司铭和聂然,拉着汪甫就往屋里走去。 “行啊,那汪司铭你自己先回去吧。”汪甫随"kou jiao"代了一句。 聂然见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打算跟在他们身后往屋里走去。 “聂叔叔,我能和聂然聊几句吗?”就在这时候,汪司铭却突然开口问道。 他的话语太过认真和诚恳以至于聂诚胜一愣,然后说道:“哦……哦哦,好啊,你们聊吧。” 等到聂诚胜和汪甫两个人一进了门后,汪司铭那张温和的笑脸却立刻垮了下来,“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走之前不和我……”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说!” 他中间一个小小的停顿并没有让聂然发觉,她站立在门口,外套是早上离开酒店后新买的,一件黑色的风衣,在阴沉的天色里她整个人都沉冷了许多。 “我只是服从部队安排而已,还有我走的时候你们在训练,我怎么说。” “那电话呢?为什么不打给我!”汪司铭不依不饶地继续质问着。 聂然对此只是讥笑了一声,“汪司铭,我们的关系有好到需要给对方报备的地步吗?” 她的话薄冷得犹如一把极快的匕首将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河。 汪司铭神色一窒,咬牙恨恨地道:“就算不和我说,那你寝室里的那些人呢?你知不知道那几天她们看到你不见了,很着急!” 聂然将手塞进了风衣的口袋里,无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一个正常的调派,又不是死了。” 谁料汪司铭却像是点燃导火索的炸药,瞬间就引爆了,顿时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但等到说完以后,他也自知刚才的失态。 当初聂然躺在海岛上毫无知觉的样子,他到现在还记得,所以一时间就不知为何失了控。 聂然渐渐拧起了眉。 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发火,顿时转身往门内走去。 “你被调派去了哪里?”身后汪司铭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聂然本来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被这么一顿莫名的训斥,语气自然也变得不太好,冷锐地问道:“和你有关系吗?” 汪司铭扭过脸去,默默地道:“……六班那几个人特意拜托我的。” 聂然眉头松了松,半响才简单地说了两个字:“2区。” 汪司铭回过头,惊讶地问道:“你去你爸的部队?!那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不知道。”聂然并不告诉他,以防把消息走漏。 “你从来不做没结果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汪司铭虽然没有霍珩这么能揣测人心,但他有感觉,而且这种感情很强烈。 “你不打算回来了,对不对?”他声音低沉,眉宇也渐渐冷峻了起来。 聂然不想被他再次破坏自己的计划,所以用对付聂诚胜的借口对付他,“营长说我伤好了之后再回去。” 汪司铭一听,眼神一亮,“真的?” “嗯。”聂然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汪司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头一松,眉头舒展了开来。 寒冷的温度,萧索安静的小区街道里,一男一女就这样站在那里,男孩子冲着女孩儿温雅一笑,看上去那么的温馨。 但,那也只是看上去。 因为聂然面色冷淡的毫无暖意。 她完全闹不懂汪司铭在发什么神经,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的,就像昨天晚上霍珩一样,前一秒还赖在床上不肯走,结果下一秒却又忍着巨大的疼痛从床上爬了起来。 都说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其实应该是男人吧! 一个两个都这么神经质一样。 “你们聊什么呢,瞧把我儿子高兴的,我可从来没见这小子有这种表情。”汪甫和聂诚胜聊完走出来后,就发现他们两个站在门口对望着,于是汪甫不由得笑着打趣了一番。 聂然面无表情地说:“哦,他说我总算离开预备部队,以后回部队回家都可以不用带我这个拖油瓶了。” “……”汪司铭错愕地瞪大眼。 “……”汪甫的笑僵在了嘴角。 气氛瞬间死寂一片。 忽然,一个轻笑在这安静的氛围里响起,聂然眉眼弯弯地对着汪甫说道:“汪叔叔我开玩笑的。” 汪甫愣了愣,顿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字,他对着聂诚胜说道:“老聂你家丫头不错,我喜欢!” 聂诚胜跟着也笑了笑,但聂然看得出聂诚胜笑得很勉强。 “小子,加油吧!”汪甫走到了汪司铭的身边,然后拍了拍肩膀,很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汪司铭听到后面色略有尴尬,和聂诚胜道了别后,两父子就往自己家里走去。 聂然瞧了一眼后转身往屋里走去,在和聂诚胜擦肩时,听到他淡淡的一句,“你还小,有些事不用太急。” 聂然步子微滞了一下,不用太急? 不是太急,而是对方你根本看不上吧。 聂然暗暗冷笑不已,可面上还是一副乖顺的模样,“当然,我听爸爸的。” 接着,她径直进了屋子,上楼洗了个澡,直接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聂诚胜似乎变得更加忙碌,但是叶珍却在家里忙进忙出各种的忙碌,她从医院里出来以后她好像变得更加的寡言,每天指挥佣人们做完事情后就带着聂熠进自己的房间。 就算是面对面见面她也无视聂然,直接走过,倒是骨头汤蹄髈汤日日不落下,佣人们一到下午三点准时就把汤端到自己面前。 聂然看着那一碗碗飘香诱人的肉香味,不用想也知道叶珍肯定是被聂诚胜给训斥过了,才会如此变了性子。 在栽了这么多跟头后,总算知道和自己耍嘴皮子属于不自量力。 所以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 就这样每天在吃了睡睡了吃中,年终于来临了。 其实她从来没过过年,就连过年这两个字也是重生在聂然这具身体里才知道的。 凭着聂然幼年时的记忆过年好像就是有好多好吃的,仅此而已。 但当她真的看到那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一桌菜的时候,哪里是好多好吃四个字可以形容的。 聂熠穿着喜庆的小马褂在桌子旁边转来转去,而叶珍今天也擦了淡妆,穿着一袭暗红色的裙子,整个家里洋溢着过年的气息。 聂然没有他们这么大张旗鼓,一如平常的穿了一件居家服。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翻着杂志,等着聂诚胜回来开饭。 围着餐桌转悠了好几圈的聂熠忍不住地喊了起来,“爸爸怎么还没回来?我好饿啊!” 叶珍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喊饿,细心安抚道:“爸爸会晚点回来,熠熠乖啊,饿了我让厨房的人给你先盛碗汤垫垫肚子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喝汤,我要吃菜!”在家的聂熠少爷脾气越发的不知收敛,将头上的帽子直接摔在了地上,耍起了赖。 叶珍却摇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道:“不行!今天有客人要来,不能提前动筷子。” 聂熠觉得爸爸对自己冷脸,聂然那个臭丫头也对自己一直恐吓威胁,现在自己的亲妈也不站在自己这边,更加委屈了起来,“不嘛不嘛,我饿了,我要吃!我要吃!” 他越吵越响,聂然坐在客厅都能听到餐厅里的叫喊声以及叶珍无奈的低哄。 她猛地将杂志合上,走进厨房去倒了一杯水,在路过餐厅的时候,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怕爸爸生气,你就吃。” “……”瞬间,聂熠就收了声,不敢再大喊大叫了起来。 叶珍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因为聂然的一句话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禁心里一惊。 但很快,更加的惊讶在她心头掀起。 她的宝贝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怕他爸爸了? 以前她也同样用过这种方法来威吓吵闹不止的聂熠,可聂熠根本不怕,不仅不怕还特别自信的说聂诚胜绝对不会生气。 那个曾经从不畏惧聂诚胜的聂熠怎么才去军校这么几个月,就完全变了样了? 难不成是因为在去军校前,聂诚胜给了他一巴掌,所以导致他心里出现阴影了? 这个想法顿时让她一惊。 正想着趁此机会和聂熠说几句话,门口就有了声响。 “熠熠,熠熠快来见过你邱叔叔和余阿姨!”门外的聂诚胜对着餐厅里的聂熠喊道。 聂熠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聂诚胜这么亲热的叫自己了,立刻跳下桌跑了出去,嘴里还嚷嚷着,“爸爸!” 随后一把扑进了聂诚胜的怀里,也不管身边有没有外人。 聂诚胜笑呵呵地抱着聂熠,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老邱,小余,这是我儿子,聂熠!” 然后又对着怀里的聂熠说道:“聂熠,快叫邱叔叔!” “邱……”聂熠刚抬头想要喊人,结果一看到来人,顿时傻了。 同样正笑呵呵的夸赞聂熠的那两位夫妇在看到聂熠那张小脸后,神色也都变了变。 因为跟着聂诚胜来的人,正是那天在酒店电梯里和聂熠吵起来的那两位。 邱平,余淑。 邱平和聂诚胜是老战友了,两个人是一个战壕的兄弟,这次是路过庆城特意来看老朋友的,结果没想到…… “这是你儿子?”邱平语气略有些僵硬地问。 聂诚胜不太明白他奇怪的神情,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余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这个小家伙把邱平气得差点要吃高血压的药,所以两脸色不是特别的好。 聂诚胜不懂为什么这两位一看到聂熠就这么表情,为了防止气氛尴尬,他甩了个眼色给叶珍,让她赶紧来救场。 “老聂,你怎么就知道介绍儿子,也不给我介绍一下呀。”叶珍很懂眼色地跑了过来,笑着打圆场。 “哦哦哦,对!瞧我这记性!这是我内人。” “你好。”余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可怎么聊,气氛就是尴尬,总热闹不起来。 聂诚胜也真是没了折,正愁着呢,聂然这时候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爸爸,客人是不是来了?” 她恰到好处的出场总算是解决了这冷清的氛围,他一把拽过聂然,笑着说道:“对了!这是我大女儿,聂然。现在在预备部队!” 那话语里是说不出来的自豪和得意。 “我认识你!”余淑一眼就看出了聂然就是在电梯里训斥自家弟弟的那位小姑娘。 当时邱平和自己被气得不小,还好是这个小姑娘一句话彻底把她弟弟给镇压住了。 那语气那眼神,真是了不得啊! 聂诚胜听到后,讶异了起来,“啊?你们认识?” 余淑这下总算是笑了起来,“我认识她,但是她应该不记得我。” 聂然笑得有些茫然,像是不认识一样。 当然,那也只是像而已。 她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是在前世实打实的学出来的,任何人和事物哪怕只是一眼,她都能还原认出来。 “在酒店电梯里,我们见过一次,你记得吗?”余淑见她好像真的对自己没什么反应,笑眯眯地提醒着。 聂然听到她这句话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连连抱歉地道:“对不起啊,阿姨,我一时间没认出你。” “没关系,那时候你正在气头上,也真是难为你了。”余淑很是亲热心疼地轻拍了她几下手背,以表安慰。 她早前就听说聂然是聂诚胜的第一个老婆生的,在家里不怎么受宠,当时的情况她还能仗义执言的训斥自己的弟弟,真是难得啊! 可一旁的聂诚胜却越来越听不懂了,“什么酒店啊,你们怎么会在酒店认识?” 余淑笑着解释着,“老聂啊,说来巧了,我们来这里之前去了一趟A市,晚上住酒店的时候正巧在酒店里遇到了这两个姐弟,然后发生了点事情。” 发生了点事情? 聂诚胜看到聂熠那被吓白了的脸色,眼底沉了沉。 不用问也知道发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强忍着心头的怒气,勉强笑着转移了话题,“先吃饭吧,我们去吃饭吧,我特意让厨房做了老邱喜欢吃的菜。” 叶珍在看到刚才聂诚胜那一刹那的难看脸色后心里暗自叫糟,但脸上却越发的热情了起来,“对对对,走走走,一起吃饭去。”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余淑不断的给聂然夹菜,就连邱平也难得点头赞赏了几句聂然,唯独聂熠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一旁吃饭。 聂诚胜看到这番景象只能坐在旁边陪着。 原本他是想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邱平,为了以后给聂熠铺路,最后没想到聂熠的路没铺上,倒是把聂然的路给铺好了。 整顿饭吃的他憋屈不已。 直到临走前,余淑还在不断夸奖着,“你家女儿我真是太喜欢了,和我投缘的很。” 聂诚胜当然也只能跟着笑。 终于,等到好不容易邱平和余淑离开后,他脸上的笑容彻底隐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眼底隐隐的火光。 “到底怎么回事?”他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阴鸷。 聂然看到站在门口害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聂熠,她暗自冷笑,这可真是撞自己手里了。 她像是为难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太大的事情。” 可聂诚胜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立刻斥声道:“快说!” 聂然看了眼聂熠,最终说道:“聂熠和邱叔叔在酒店的电梯里吵过一次。” “什么?!”聂诚胜顿时瞪大了眼睛。 吵……吵过一次? 自己的儿子和邱平吵过架? 怪不得刚才邱平的脸色那么难看! “那时候聂熠可能太困了吧,所以脾气有点暴躁,毕竟很晚了那时候。”聂然最后看似不忍心地补了一句。 “为什么吵?”聂诚胜黑着脸,问道。 聂然又迟疑地看了眼聂熠。 聂诚胜见她不说,当下就大吼了一声,“快说啊!” 聂然被他这么吼了一声,索性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聂熠在电梯里训了李叔一顿,嫌弃他没钱住酒店,身后的邱叔叔看不过去就说了聂熠几句,结果聂熠不服,顶嘴了。” “然后呢?” “我训了聂熠一顿,说他没礼貌。”聂然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聂诚胜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他怒极反笑地朝着聂熠走去,“长本事了啊,真是长本事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没和他说话,是他自己……”聂熠看到他如此渗人的笑容,吓得颤巍巍的解释,然而还没等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清脆响声。 聂熠整个人被打翻在了地上。 叶珍看到后,急忙扑了过去,“老爷,你别打他呀,他也说不是故意的了……你别生气了……” “给我滚出去跪着,滚出去!”聂诚胜指着外面下着积雪的院子。 叶珍还想要继劝说,“老爷,外面那么冷,他才多小……” 但被聂诚胜一把打断,“听不懂我的话吗?还是要我亲自把你拖出去!” 有了当初的那一巴掌,聂熠这会儿吓得当场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屋子,他生怕自己不听话,最后就被直接发配到更艰苦的地方去。 聂诚胜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叶珍看到自己的儿子跪在雪地里又心疼又心急,可也知道这回聂熠是错大发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跑到书房门口也同样跪在那里,祈求聂诚胜的原谅。 好好的一个年最终不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聂然准时起床下楼准备吃早餐的时候,正路过二楼的书房,叶珍还在那里跪着,那想必聂熠肯定也在外头跪了一夜了。 啧啧,真是够狠心的。 聂然安然地下了楼吃了早饭,刚打算要出门走走时,就听到跪在那里已经冻得小脸煞白的聂熠一字一句地咬牙道:“我恨你。” “恨我?”聂然停下了脚步,半蹲在他的面前,讥讽一笑,“和邱叔叔他们吵架的人是你,让你罚跪的是爸爸,这里面有和我一星半点的关联吗?” 聂熠抬头,眼神凶狠的恨不得能把聂然吃了,“可你向爸爸告状了!” “这样,我问你如果今天是我和邱叔叔他们吵架,你会替我隐瞒吗?”聂然反问道。 “我凭什么要给你隐瞒!”聂熠恨恨地道。 他现在恨不得能给这个坏女人一个耳光! 聂然耸了耸肩,一摊手,“所以啊,我又凭什么为你隐瞒。” 她笑着好心地替他盖了盖身上厚厚的羽绒服,又笑着鼓励道:“你加油,可千万别倒下。” 最后,转身往外头走去。 OK,明天去2区报道了,偶也~ PS:我说吧,每个人出现都是有用处哒!所以千万不要小看每个路人甲哦~! 正文 073 2区报道,预备部队的人?! 过年那几天聂然还是和平常在家一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一点不耽误,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家里的低气压。 这次聂诚胜除了给了聂熠一个耳光后,就彻底无视了聂熠的存在。 叶珍也知道聂熠是闯下大祸了,不敢随便求情,聂诚胜这种无视比打骂更加的让人害怕,所以初二一大早她就亲自把聂熠送回了军校里。 学校初五才开学,叶珍就和聂熠住在酒店里过了一个年。 家里没有叶珍和聂熠,聂诚胜早出晚归,家里只剩下聂然一个人。 初五一大早,聂诚胜就要回部队了,这一次他带上聂然一起回去。 在开向2区的路上,聂诚胜说道:“你先做我的勤务兵吧,反正你也是来部队缓冲的,没必要训练。” 聂然点了点头,“好,我听爸爸的。” 她看上去那么的乖巧,礼貌,懂事,这让聂诚胜忍不住想到自己宝贝了十多年的不懂事儿子。 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这两个孩子的差距那么大呢! 最让他痛心的是,他这么的希望聂熠能够成龙成凤,甚至一心想要最好的资源都花在他的身上,可结果呢! 那个他向来不管不顾的女儿倒是进了预备部队,甚至得到了邱平夫妇的喜爱! 而聂熠呢,进个军校训练除了受罚就是受罚,每个星期都有教官给他打电话告状,不是哭了就是撒泼了,少爷脾气怎么改都改不掉。 简直头痛的不行! “如果聂熠也像你这么听话就好了。”聂诚胜一想到聂熠就头痛不已的感叹着。 她听话吗? 希望将来进了2区后,他还能对自己是这种认知。 聂然暗暗冷笑,嘴里却还是不断地安慰着,“他还小。” “还小?”聂诚胜怒哼了一声,“我在他现在这个年纪都被你爷爷丢出去打仗了!” 打仗? 要真打仗,聂诚胜哪里舍得把聂熠送出去,把她送出去差不多! 她是要嫁出去的,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儿子却是要留在家里为聂家传承的。 他怎么可能舍得! 现在不过是气话罢了。 “慢慢来吧,别急,爸爸。”聂然对于他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劝说了一句。 两个小时后,车子已经在2区的大门口了。 2区部队没有预备部队那么偏僻,就坐落在庆城的郊区一角,经过了哨兵的查验后,车子重新行驶了进去。 聂然跟在聂诚胜身后一路直接走进了他的行政大楼。 期间,行政楼里的兵看到聂师长竟然带着一个女兵,不由得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将视线聚集在了聂然的身上。 要知道他们部队可都是男兵,就是医务室都是男军医! 这会儿出现个女兵,简直就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珍稀保护动物似的。 “这是从预备部队调派过来的兵,暂时做我的勤务兵,归你管。”才一进办公室,聂诚胜直接对着一男兵命令道。 那男兵一看到聂然这个女兵,惊讶地愣了愣后,这才大声地喊道:“是!” “聂然。你好。”聂然走上前自报家门地说道。 “哦哦,我是刘德,是师长的勤务兵。”刘德看上去有些憨憨的,可能因为长时间没见过女孩子,这冷不丁的遇到个这么漂亮的女兵,他还真有点局促,尴尬得拿着水杯喝了几口水。 “那个……你是哪个部队调派来的呀?”刚才他光看聂然的脸蛋了,压根没听清楚聂诚胜的话,只知道这女兵以后归他管。 聂然微微一笑,“预备部队的。” “哦,预备部队的。”刘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等那几个字真的印在脑海里的时候,他猛地抬头,惊诧地道:“预备部队的?!” “是啊,我是预备部队的。” 得到了聂然肯定答复后,刘德手里的杯子“哐当——”一下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不过短短一个上午,整个2区部队所有兵都知道他们2区来了一个女兵。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兵原本是预备部队的! 顿时,整个2区炸开锅了。 每个男兵看到聂然已经从保护动物升华到了外星物种了! 凡是聂然出现,必定受到万众瞩目。 每当自己被人围观,她虽然嘴角在笑,但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唯一一点好处就是,到午饭时间去食堂打饭,凡是她出现,所有男兵自动退让,让她先打。 凡是她选的位置,方圆一米无人敢靠近,要不是那群人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地盯她两眼,聂然还以为自己是行走在2区的病毒。 后来才知道,这些男兵不是不敢靠近,而是怕把她给吓着,而且人家是预备部队的,没资格跑上去献殷勤啊。 不过这个情况也就持续了半个月。 然后被二班的一个男兵给打破了。 那个男兵打完了饭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坦然地坐到了聂然的对面。 聂然挑眉,抬头看了他一眼。 恰巧那时候他正被众人诧异错愕惊讶羡慕嫉妒各种眼神中,挺胸抬头得意洋洋着。 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优秀兵,不然不会用这种方式急需在那群兵面前表现自己一番。 这种孩子气,想要得到众人关注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大男孩的模样。 “你好啊,我叫杨树,杨树的杨,杨树的树。”他笑眯眯地坐在那里,自我介绍了一番。 “聂然。”聂然也同样笑着回答。 这下反倒是杨树给吓到了。 因为他从来没想到这个女兵真的会和他搭话! 要知道这些天里他们就没见过这女兵说过话,可今个儿居然开口了! 这两个字就像是两颗炸弹把整个食堂里的男兵们都给震住了。 但聂然却依旧神色淡定的吃饭。 坐在对面的杨树愣了三四秒后,这才回过神来,神色更加得意了起来,笑着凑了过去,问道:“听说,你是预备部队的?”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男兵们一个个全都竖起了耳朵。 虽然2区的人都听说新进来的女兵是预备部队的,但毕竟没有听到本人亲口确认。 这会儿众人都停下筷子,一双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聂然。 不过,聂然像是没看到,点了点头,“是啊。” 瞬间,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真是预备部队的啊! “那什么会被调派到2区做勤务兵啊?”杨树很不解地问道。 如果她真的是预备部队的女兵,那来2区做个教官都是绰绰有余,怎么会做一个小小的勤务兵呢? 聂然放下了筷子,嘴角微微翘起,神态自然,不答反问道:“来2区不好吗?” 杨树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话走,嘀咕着道:“好是好啊,但是2区比起预备部队那当然差了不知多少了,我们这里只是普通部队。” 聂然笑了笑,“不会啊,我觉得2区也很好啊,我很喜欢。” 她温和的语气和姿态,如果被预备部队的任何一个人看,都会吓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要知道这位大姐在预备部队里不仅敢和教官顶撞,还敢当着指导员面的打陈悦,更甚的是,她敢带着几个六班的几个歪瓜裂枣空手排雷和一群海盗对打! 这么个强悍到连一班都骇然的女兵却在面对一普通的男兵面前淡淡地笑,态度如此和蔼。 简直不敢想象! 杨树被她这么一夸,眼神一亮,“是吧!其实我也觉得2区不赖,不过他们非要说预备部队怎么怎么了不起。” 越说他越对预备部队有些不屑起来。 聂然听他语气里的轻蔑,以为他是当初没考上预备部队,这会儿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淡笑了起来,“不会,能当兵的都了不起,不分哪个部队。” “这话我爱听!”杨树高兴地一拍桌子,然后对着不远处的一桌人喊道:“行了,你们赶紧过来吧,她又不吃人。” 隔壁那一桌的男兵被他这么一嚷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别别扭扭的移到了聂然那桌上。 那几个男兵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打着招呼,“你……你好……” “你们好。” 对于聂然的大方,显得那些男兵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杨树看他们忸怩的像个姑娘似的,脱口而出道:“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啊,刚不还是你们叫我过来搭讪的嘛!” 说完后他又扭头对着聂然解释道:“他们好久没看到女的了,这冷不丁看到女的,一个个都新鲜着呢。” 话才说完,不知道谁就重重地踹了一脚杨树,他屁股没坐稳直接往旁边摔去,“哎哟喂!你们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身边那几个男兵呵呵地笑着,“这家伙嘴欠的很,别搭理他。我们就是来打个招呼而已。” “是啊,以后有什么重活儿你可以随时叫我们帮忙,我们很助人为乐的。” “没错没错,有什么你做不了的我们可以帮忙。” 几个男兵叽叽喳喳的在聂然的面前献殷勤。 聂然坐在那里看着浅笑不语地看着他们,偶尔还应上几句,这下更惹得那群男兵们兴奋起来了。 周围其他几桌的士兵们看聂然一点架子也没有,那么好相处的样子,一个个也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纷纷朝着聂然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没一会儿聂然身边就聚集了一大片的男兵,里三层外三层。 都特别殷勤的表现着自己。 “我们明个儿放假,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我帮你从外面带回来。” “那个炊事班和我关系不错,你要吃什么直接拿别客气!要是他们不肯给,你报我名字。” “对了,你新来的,肯定对2区不熟吧,我可以带你转转啊,我对这儿可熟了!” “还转转,转你个大头鬼,你小子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 然而就在整个食堂闹哄哄的时候,一个人从食堂的大门走了进来。 立刻,外围的那些男兵统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有杨树那些人还围着聂然殷勤的介绍着自己。 那个人一步步地像聂然那桌靠拢,直到站在了聂然的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地道:“现在是吃饭时间,你们要是不想吃就去给我训练!整个食堂就属你们这儿最热闹!” “林教官好!”那群人顿时站了起来,整齐地喊道。 聂然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对着那个人说道:“林教官好。” 其实早在这人一踏进食堂的时候她就已经感知到了,只是她装作不知道罢了。 她想借着这个人,好把这群男兵给训斥一顿后打发了。 “你虽然是勤务兵,但是也不要偷懒!吃完了就早点回去!” 那人对着聂然一顿训斥完后,转身就离开了,压根不给聂然回答的机会。 聂然看着那人的背影,嘴角微翘,这个教官可不亚于季正虎和安远道啊。 “聂然你别介意啊,林淮就这德行。” 杨树很习惯地想要搭上聂然的肩膀,聂然发觉后借着端餐盘的动作躲过了他的手,“我吃完了,还有点事情要做,不打扰各位了。” 她笑着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 在2区的日子聂然感觉就像是固定的一样,她不需要像那些男兵一样每天六点起床,她可以睡到七点,然后洗漱完毕后八点准时出现在行政大楼里。 每天只需要把聂诚胜的办公室擦上一遍,偶尔送几份文件,她这一天就算这么过完了。 没有教官的怒吼,没有罚跑,没有训练,就这样一天天重复枯燥的活着。 随着训练场上一些绿色植物的冒出,春季也渐渐的到来。 偶尔聂然就坐在办公室里望着午后的时光发呆。 “聂然,师长正在大门口,你快点把这份文件送过去,快点!”从门外匆匆走进来的刘德将桌上的一份文档塞进了她的怀里,催促着让她快点出去。 “是!”聂然拿着文件一路快跑了出去,将东西安全送到后,她悠然地在训练场的小道上走着。 “聂然!”突然,一个声音从训练场响起。 聂然闻声看去,就看到坐在那里正在休息的杨树正对着她挥手,一边冲她跑过来一边喊道:“聂然!” 聂然皱了皱眉头,但等他跑过来后还是舒展着眉眼,笑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快走,快走!”杨树不由分说地搭在她肩上推着她往他们班级里走去。 聂然一个闪身再次避开了他的手,“不行,我不能打扰到训练。” “我们现在休息,不训练,快点走吧!”杨树这次也没有再搭她的肩膀,只是挥手邀请她往自己班里走去。 聂然最终只能无奈跟了上去。 “到底什么事情。”才一站定,聂然就问道。 但谁料,她话音才落,杨树却猛地转身,一道凌厉的拳风扑面而来。 聂然神色一凛,下意识地偏头躲开,拳头就这样与她擦脸而过。 “你干什么!”聂然这下伪装的脸色悉数收敛起来,眼底一片冰冷。 “哇,这么快的时间里你居然能反应这么快,而且还顺利躲过杨树的拳头,太厉害了!”杨树身边的几个兄弟不禁感叹了一番。 不愧是预备部队的! 平时看上去不声不响的,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反应还是很灵敏的。 要知道,林淮林教官有时候都会被杨树给暗算到,可聂然居然没有! “不错啊!”杨树感觉自己找到对手了,有些兴奋了起来,“正好,我们今天格斗课,你不是预备部队的嘛,所以我想你格斗肯定很厉害,不如我们打一架吧。” 说着他就摆开了架势。 聂然一听到他说‘我们打一架吧,忽然之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涌来,嘴角小小地弯了弯。 这不是何佳玉的口头禅么,怎么到这儿还有第二个‘何佳玉’啊! “你笑什么?不会是嘲笑我打不过你吧?”杨树看她站在那里低垂着眼眸笑了起来,还以为她是在笑话自己的不自量力,这下有些不高兴了起来。 聂然这下笑得更乐了,摇了摇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道:“不,我只是想起我以前的一个战友。” 然而当她说完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嘴角的笑一僵。 她刚才说什么? 战友? 她怎么会说这两个字! 是疯了吗?! 一时间,聂然心里有些纷乱。 “喂!”眼前的杨树看她不说话,脸色也有些古怪,忍不住伸手在她肩上推了一把。 聂然马上回过神,茫然地“啊”了一声。 杨树疑惑地问道:“你发什么愣啊,我问你那个战友厉不厉害。” “厉……厉害啊,她打败了很多的男兵,口头禅就是‘我们打一架吧’”聂然强压下心里头的怪异感说道。 杨树摸着下巴,做思考状,“这么牛,下次我可要和她比试一场!” “嗯,可以试试看。”聂然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你们在干什么!” 远处一声怒吼响起,聂然回过头看去,是林教官。 杨树那群人顿时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得笔直地喊道:“林教官。” 林淮大步走了过来,对着那群人就是一顿怒斥,“休息时间嘻嘻哈哈,是不是以后不想休息了!” 杨树挺着胸膛,站在那里解释道:“不是,我们只是想和聂然过两招,顺便偷学一点。” 林淮这下更怒了,“你的意思是,我教的那些你们看不上眼,是吧?” “……”杨树小小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林淮根本就是故意歪曲自己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想和聂然过两招,顺便看看预备部队的人到底有多厉害而已,这和他教自己有什么关系! 再者说了,现在是休息时间,他要干什么也是他的自由才对! 聂然知道,这个林淮看上去是在训斥自己的兵,可话语里字字句句都是冲着她来的。 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不想和林淮有什么争论,顺着他的说道:“我在预备部队其实也就是个新兵,待了没几个月,哪里比得上林教官。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扰林教官训练了。” 她说完后就要往行政大楼里走去,可才走了一步,身后的林淮就叫住了她。 “站住!” 聂然站在原地,看着林淮走到自己的身边。 “聂然,你是勤务兵,做好自己的本分!别没事到训练场来晃荡!”他冷着脸色一字一句地说着。 聂然慢慢抬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和这人有仇吗? 为什么两次见面,他都不给自己好脸色。 即使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嘴里还是应答了一声,“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然后,这才被林淮放行离开。 正文 074 她可不是软柿子! 鉴于聂然无辜被训,当天傍晚训练结束后,二班的杨树他们一伙人早早的就在食堂蹲点等着聂然来打饭。 可食堂里的人一个个的进来离开,怎么等都等不到聂然来,眼看着食堂要关门了,几个人这才无奈的走了出来。 “你们说,她是不是生气了?所以连晚饭都不吃?”杨树身边的一个男兵吴畅说道。 杨树抬手就给了他脑勺,“胡说什么,聂然不是这种小气的姑娘。” 另外一边的刘鸿文打趣地道:“你倒是挺懂她啊。” 身边那群男兵顿时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你!”杨树烦躁的也给了他一记爆栗。 一群人正从食堂的路上往回走去,结果在路过训练场的时候,不知是哪个眼尖的男兵在即将要被黑夜吞噬的朦胧暮色下看到了聂然。 “坐在双杆上的是不是聂然啊?!”这话一出,立即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目光全部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 傍晚时分,倒春寒的料峭轻轻吹过,一位少女坐在双杠上,她的侧影在夜幕下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利落干净的短发轻拂,越发的缥缈了起来。 杨树在那一瞬间竟然看呆了。 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子,以前在新兵的时候也和那些女兵说过话,但那些女兵就是比不上聂然这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一看到她笑,就什么都值了。 “聂然!”不知身后的吴畅冲着训练场上喊了一嗓子。 正在想办法想要取得聂诚胜信任的聂然闻言转过头向着他们看去。 “看吧,我就说是聂然!”身边的吴畅用手肘戳了戳杨树,邀功似地说道。 杨树被他这么一戳,这才缓过神来,走了过去。 “对不起啊,都是我连累你的。”他很认真的低垂着头和聂然道歉。 聂然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我又没受处罚,和我倒什么歉,反倒是你们好像被林教官罚跑了五圈。” 杨树惊讶地抬头,问道:“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聂然略有些好笑地道。 杨树看她低头对着自己微笑时,暮色倒映在她的眼眸中,稀碎的如星河,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傻气地一笑,嘟囔着,“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好脾气的女兵。” 在训练场外的2班伙伴们看到他们气氛挺好,也跟了过来,正巧听到他们的对话。 吴畅率先说道:“是啊,我们上次和3区的女兵训练,那些姑娘训得当然英姿飒爽啦,但是总看上去没女孩子的味道。不像你,比起3区不知厉害多少,脾气还比她们好。” 聂然听他这么抱怨,笑着道:“我只是个勤务兵,比你们都不如,哪有资格凶啊。” 刘鸿文马上反驳道:“谁说的,你是预备部队的人,这点就比咱们强啊!” “什么比预备部队强,你们前几天没听聂然说嘛,当兵都一样!”杨树一听到刘鸿文太高预备部队贬低2区,立刻拍了他一脑勺。 吴畅缩在刘鸿文身后说道:“什么都一样,我听说预备部队都是尖子里的尖子,训练的东西和咱们都不一样。” “何止啊,听说他们训练的强度都是非人类的。” “废话,那些人都是种子兵,将来送特种部队的,能一样嘛!” 周围的几个男兵也附和了起来,气得杨树跳脚。 “你们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只有预备部队才能进特种吗?!上一届咱们部队不就进了十二个!” 吴畅暗自嘀咕着,“话不是这么说的,人家预备部队一个班就有十二个名额,咱们整个部队才十二个。” 杨树听他这么在聂然面前贬低2区,作势就要揍他,“你还说!” 吓得吴畅彻底躲在了刘鸿文身后。 “不会啊,预备部队不全都是尖子生,也有跟不上进度而被退出的。”聂然解释道。 “啊?进了预备部队还要被退出来?” 这群人还是头一回进了预备部队被退出来。 但这也怪不了他们,有谁会从预备部队里退出来这么丢脸的事情告诉别人! 所以,很多人就认为凡是进了预备部队就基本上是未来的特种兵了。 “天,真是太残酷了。”刘鸿文听了聂然的话后,不由得皱眉摇头。 “那你是被退出来的?”忽然,吴畅没头没脑的就这么脱口而出地问道。 顿时,众人都一愣,包括聂然。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随口一解释,竟然会牵扯到自己。 她是被退出来的吗? 严格来说应该不是吧,她是主动要求离开的吧。 只是这话不能说,万一传到了聂诚胜的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杨树看她没了笑容,立刻一脚踹在了吴畅的屁股上,“会不会说人话!” 吴畅也知道自己估计是踩雷区了,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就是不敢开口喊疼。 杨树看她坐在双杠上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哄,就怕一哄反而让她不高兴。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靠在双杠上的男兵就这样睡着了,毫无知觉下撞在了另外一根杠子上,发出了“哐——”的一声响。 周围的人顿时噗嗤地笑了起来。 尴尬的气氛瞬间消散。 “喂,你怎么睡着了。”杨树大笑着将那蹲在地上被撞得火冒金星的男兵给扶了起来。 那个男兵捂着额头上被撞出来的红包,昏头昏脑地说:“太……太困了。最近的训练强度太强了,有点受不了啊。” 他这一句话倒是让那些男兵也不禁感叹了一声,“是啊,最近演习一个接一个是有点吃不消。” 聂然装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还要演习吗?” 吴畅点头,“是啊,听说过不了多久会有一场很重要的演习,所以这几天林教官天天操练我们,往死了练。” 很重要的演习? 聂然沉吟了片刻,觉得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早点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她也好早点离开,不用留在这里每天看日出日落的发呆。 于是,她对着杨树那群男兵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小心被林教官骂。” 那群人被她这么一提醒一个个都往训练场外头走去。 “你呢?你还不回寝室休息吗?”杨树看她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双杠上,问了一句。 “我在坐一会儿,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来训练场。”聂然咧嘴一笑。 本来她这句话是在暗讽下午林淮和她说不让她在训练场晃荡。 但谁知,杨树却听了刚才吴畅说的那句话,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被预备部队退出来的,现在正一个人自嘲伤感。 所以,他想了想,最后决定留下来! “那个,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再回去。”杨树对着已经走到训练场门口的那群兄弟们喊道。 那群男兵们听到后,顿时一阵怪叫和嘘声。 “哇,咱们的杨树好怜香惜玉哦。” “噢!我好心动呢。” 杨树听着那群人的调侃,装作要追上去揍人,那群人一看到瞬间散了个干净。 “你……你别听他们瞎说。”杨树挠着头又折返了回来。 “我一个人挺好的,你回去吧。”聂然望着天际线,说道。 “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放这里,你一个人更会胡乱的想!”杨树靠在双杠上,双手大喇喇地放在了杠上。 “其实没事儿的,你不是自己都说了嘛,部队都一样,咱们2区也有人进特种部队的,你努力努力,到时候和师长说说,参加训练,说不定就行了。”杨树劝着她道。 聂然一听,知道他这是误会自己了。 以为自己是伤感从预备部队退出来的事情。 她无奈地笑了起来。 杨树看她终于笑了,也不自觉地咧嘴一笑,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馒头,“喏,这个给你!我看你都没去食堂,刚才从桌子上多拿了一个给你留着。” 那个馒头似乎已经冷了,可就这样从他怀里拿出来时,聂然不禁怔了怔。 “不过有点冷了,你到时候带回去就着热水吃吧。”杨树将馒头塞进了她的手中。 聂然看着手里那个冷掉的馒头,嘴角扬起一抹讽笑,“你们当兵的可真够热心的。” 不是给她抄送笔记,陪着求情罚跑,就是给她送食物。 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啊?你刚说什么?”聂然的声音太轻,以至于杨树并没有听清。 她举了举手里的馒头,“我说,谢谢你的馒头。” “客气什么,以后2区有我罩着你。”说完,他咚咚咚的在自己的胸口捶了三下。 罩自己? 聂然被他那仗义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她堂堂一杀手居然沦落到在部队需要让人罩? 她扬了扬眉,转了话题道:“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说着她就从双杠上跳了下来。 “哦,好啊。”杨树被她这么随口的一句关心弄得又是一阵傻笑,然后跟在她身后往训练场外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宿舍楼的门口,聂然见他继续跟着自己,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问道:“你是要跟我回宿舍?” 她因为是女兵,加上是勤务兵,所以不和那群男兵住在一栋宿舍大楼,而是住在后面的一栋单独的小宿舍里面。 杨树这才回过神,可又不敢说自己神游天外地跟着她,只能嘴硬地道:“不,不是,我就是送你回来,我怕你出意外一个女孩子的。” 出意外?! 在部队里她能出什么意外? 聂然对他也真是无语了。 “那既然已经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嗯,那你早点休息。”杨树和她说完后,这次总算是离开了。 聂然回到宿舍随手将馒头放在了桌子上,进浴室洗了个澡后直接关灯睡觉了。 躺在床上的她不停地琢磨着如何在那次重大演习中做点手脚,不知不觉中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她起床看了眼桌上已经冷的硬邦邦的馒头,随后将它直接丢入了垃圾桶里,进浴室里洗漱了一番。 当她重新进食堂的时候,拿了自己的早餐落座后,身边一窝蜂的出现了好多男兵。 “聂然!我昨天看你躲杨树那一拳好厉害啊,教我们几招吧!” “是啊,教两招吧!” 昨天聂然和杨树在训练场上那一幕好多人都看到了,本来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想来和聂然说了,可怎么也看不到她的出现,所以今个儿一大早好多人都蹲守在这里等着。 坐在另外一桌杨树他们看到后立刻走了过来驱赶。 “去去去,聂然是我的人,你们走开!” 其他班的人不屑地道:“什么你的人,聂然明明是咱们2区的人好不好!你少占便宜了!” “就是啊!聂然教教呗。” “是啊,聂然教几招吧,预备部队都有什么绝招啊,可别私藏啊。”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整个食堂就这样闹哄哄了起来。 林淮一进来就听到食堂里闹得像是菜市场似的,再仔细一看,就看到那群男兵围着聂然在转。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是不是我前两天说的都忘了!”林淮快步走到了那群人身后,一声怒吼。 立刻所有人都放下了自己的碗,起立站直地喊道:“林教官好!” 林淮怒声道:“统统给我罚跑去!” “啊?!”那群人听到被罚,忍不住哀叹了一声。 林淮见他们纹丝不动,不禁愤怒地道:“听不懂吗?!是不是要加罚!” 一听到加倍惩罚,众人马上回答道:“是,林教官!” 全体所有人整齐地排好队往外面跑去,唯独只有一个人还坐在位置上。 那就是——聂然! 林淮看她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咬着馒头喝着粥,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本来这些男兵就是因为她才一个个这么失控乱了纪律,她不仅不跟着去跑,还坐在这里无视自己! 简直不把他这个教官放在眼里!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冲她大吼了一声。 聂然正往嘴里送的馒头停滞在了半空,她抬头,很淡然地问道:“我也要去?” 林淮怒瞪着她说:“不然呢!你以为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躲过去?!” 站在门口的杨树听到后,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教官,这和聂然无关,是我们主动找她说话的!” 林淮沉着脸色道:“你是不是还想加罚!” 杨树不服地回道:“你这是故意针对!” 一个教官,一个士兵,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气氛一触即发。 就在所有人为杨树捏把汗的同时,聂然却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轻轻地推开了杨树,示意他往后退几步。 然后神色平淡地对上了林淮的视线,冷冷地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林淮愣了愣。 他以为聂然站起来是认错去罚跑的,因为前两次自己的训斥聂然可都当场就认下来了,但没想到的是这次她却来质问自己。 这让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站在对面的聂然继续地道:“我是师长的勤务兵,我只听师长的,如果林教官觉得我做错了,你可以去和师长打报告,然后才有权利处置我。不然的话,我恐怕没办法完成你的惩罚。” 她荣辱不惊,进退得当的说完。 站在门口的那些男兵都在心里惊讶不已。 这聂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像是没脾气的样子,可谁能想到她竟然敢当着教官的面反驳他! 到底是预备部队的人,就是牛气! “是啊林教官,快点去打小报告吧。” 站在一旁的杨树这时说起了风凉话,气得林淮怒不可遏地怒喊着,“闭嘴!我就算处置不了她,难道还处置不了你!” “我吃完了,不打扰林教官处置了。”聂然丢下这句话后,就打算离开。 可才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林淮的训斥,“你别以为自己是预备部队调派的就了不起,你现在是在我们2区,你就要听2区的!”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不服管教的人! 聂然转过头看向他,“多谢林教官的教导。”她故意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再怎么听,应该也轮不到听林教官的吧,毕竟你暂时还不是师长。” 她嘲讽地嗤笑了一声,接着往门外走去。 林淮听到她这番话,气得血呼啦一下往大脑里涌去。 站在门口的那群男兵还从来没见过那个病敢把林淮气成这样的,这下看聂然的角度瞬间一下子提高到了敬畏的心态。 她所到之处,所有人退让三分,一条道路就这样自动分了出来。 聂然走出了食堂后,径直往行政楼走去。 哼,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拿捏啊,过一过二不过三! 敢训斥她,完全自己找虐! 很快,新来的女兵当众顶撞2区教官这件事传遍了整个部队,引得一阵哗然。 聂诚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把聂然招进了办公室里。 “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顶撞林教官?” 聂然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没有顶撞他,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是勤务兵,并不是2班的兵,如果他要惩罚我需要得到您的同意,然后我才能完成!” 惩罚? 聂诚胜刚从1区里回来,其中的过程并不是特别的清楚,所以他很不解地问道:“他为什么要惩罚你?” “他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兵,迁怒于我。”聂然笔直地站在那里回答。 聂诚胜听她这么一说,基本上是知道了,他们2区没有女兵,这会儿来了个女兵,新鲜着,也就没顾及到纪律问题,惹怒了林教官。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聂诚胜觉得这只是小事,更何况聂然也没有说错,她是勤务兵,不是受训士兵,严格来说应该是自己或者是刘德来处罚她,而不是2班的林淮。 可让人料想不到的是,这件事一出,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就此出现了! 恭喜我吧,又有一家也进入了装修的行列,比第一家还要敬业,早上七点准时开工,晚上七点收工,呜呜呜……偶尔两家还合奏一曲,一个敲墙一个钻电钻,没的睡也写不了,蠢夏已经哭晕在厕所了! 正文 075 流言蜚语,被放弃了! 这一个小插曲原本应该没几天就会消散才对,但谁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甚,最终不知道谁居然把聂然查了个底朝天,惊爆出她是被预备部队筛退出来的女兵,这才被调派到2区! 顿时,2区的男兵们看聂然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有同情的,有可惜的,也有不屑的。 凡是聂然路过的地方,那群男兵就开始窃窃私语,低声讨论了起来。 反倒是聂然很是淡定,没有任何被人指指点点的尴尬样子,每天还是做着勤务兵该做的事情,反倒是刘德看到后忍不住安慰几句。 “那个……聂然啊,有些风言风语你不用去搭理,估计是哪个臭小子无聊逗你。” 聂然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嗯,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那个时间一久,这种子虚乌有的谣传肯定就没了。”刘德虽然听她说没事,但还是不放心的又劝了两句。 “嗯,我知道的。”聂然嘴里应着,可心里却觉得有些烦,随手拿起两叠文件说道:“哦对了,这份文件需要师长签字,还有这份文档我已经复核过了,也打印下来了。” 刘德看她这么尽职尽责的,越发心疼起她,接过那两份文件后,“行,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休息休息去吧。” 聂然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静地方好好休息休息,说了一句,“那谢谢刘教官了。” 接着就跑了。 还站在那里的刘德看到她走的那么快,不禁叹息了一口气,“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陷入这种流言蜚语里了呢。” 他暗自摇头地进了聂诚胜办公室。 而聂然才一走出行政大楼就撞上了正要往里面冲进去的杨树。 原本在那一场争执里,要属杨树最高兴了,他本来以为聂然柔柔弱弱的很,结果这嘴皮子厉害的自己都比不过。 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可谁知,高兴不过三天,这个消息一出他就拍桌怒了,马上跑这儿来找聂然。 他觉得聂然听到这种事,一定很伤心! 杨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她坐在双杠上那笑容微滞的怔愣的模样。 “你没事吧?”他抓住了聂然的肩膀,双眼里带着浓浓地担心。 聂然不喜欢别人这么近距离的触碰,往后退了三步,在完全脱离了他的手后,才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我应该有什么事情吗?” 杨树担忧地劝着,“你要是不高兴可千万别憋着。” “我没有不高兴啊。”聂然语气平平地回答。 杨树一惊,“这怎么可能,2区里的风言风语你没听到?” “听到了。” “所以啊,你千万别伤心!”杨树很理所当然地安慰着。 “……我不伤心。”聂然略带一些无奈。 杨树以为她是故作坚强,不停地劝着,“你怎么可能不伤心呢,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那个散播谣言的人给抓出来。” 聂然觉得这人估计是听不懂人话,所以也懒得继续和他说下去。 “不用了,你们好好去训练吧。” 接着就往自己的宿舍里走去。 只是她越这样淡然处之,杨树他们那群人就越不是滋味。 “我一定要揪出那个混蛋!”杨树看着聂然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寂寥的很,心里的愤怒值蹭蹭蹭的往上飙。 身后的几个人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握拳道:“没错!”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当时能知道这件事的就杨树他们几个人,杨树把他们2班重点的盘查,所有人全部一个个经过了他的“严刑拷打”,可惜他们忙活了将近半个月,一无所获,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到。 反倒是这个谣言越传越烈,犹如初春的野草遏制不住的疯长,怎么制止也制止不住。 以至于最后整个2区的兵,无论小到站在大门口的站哨,还是大到行政大楼里有职位的教官看聂然都带着一种看失败者的眼神。 每次聂然进出食堂,总会引得一群人在旁小声讨论着。 杨树坐在那里,听着前后桌的男兵们低声讨论着,其实他们也没说什么难听话,就是惊讶预备部队居然严苛到把人筛退出来,以及惋惜聂然的退出。 但这话钻进杨树的耳朵里,总觉得是在揭人伤疤,气得一把将筷子直接摔在了桌上,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整个食堂里的一干男兵怒骂道:“到底是哪个混蛋说的!有本事在乱传谣言,没本事站出来,真够没种的!” 吴畅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没错,是男人就明着来啊,欺负女兵算什么玩意儿!” 和杨树玩儿的几个不错的男兵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他们因为杨树的关系也和聂然聊过几句,发现她人挺不错不错,文文静静的,也不多话。 现在陷入这种事情里,还要装个没事人似的,真是太可怜了! 整个食堂里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们这一桌上。 坐在最前面的林淮看到自己班里的杨树一伙人站在那里大骂,实在是觉得丢人,对着他们怒喝道:“发什么疯,不想吃饭就给我去训练!” 杨树只觉得在食堂里一阵憋屈,索性就走了,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头恨恨地对着食堂里所有人说道:“反正我杨树在这里撂下话了,让我发现是谁在谣传,别怪我不讲同区战友的情分!” “杨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林淮当场大怒。 这个家伙每天在部队里混日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当着整个2区的人说这种话,就为了个女兵! 简直不像话! 就算他自己不嫌丢人,可2班的脸还要呢! 林淮觉得这个女兵简直就是个祸害,从进2区开始,男兵们一个个都不安分起来不说,还敢当众顶撞自己,现在又搞出这种事情。 让本来安静的2区,闹得一塌糊涂。 于是他也跟着走了出去,但去的地方不是训练场,是师长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办公室内,聂诚胜严肃的声音响起。 林淮推门而入,聂诚胜一看到他后,合上了文件,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师长,我认为聂然不适合我们部队,我想将她调派到3区更为合适。”林淮一进门就直言不讳地说道。 聂诚胜对于他这种嫌弃自家女儿的态度很是不悦,即使这个女儿不像儿子一样被他宠爱,但也不能被别人轻视,更何况他的女儿是预备部队的人,是他未来的左膀右臂,不允许被任何人轻视! “这是预备部队调派来的,我们只管接收。”聂诚胜板着脸冷声地道。 林淮不明白为什么师长突然间会有这样的态度转变,他依旧继续道:“可是她搅得2区部队一团糟,一个个人心都散了。” 想到那群臭小子为那个聂然做的事情,心里只觉得火气不断的上涌。 “这些天部队里风言风语就没断过,我想对她本身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提到风言风语四个字聂诚胜的眉头迅速拧紧了起来,半响过后,他才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林淮笔直地说了一声,“是。” 当他退出师长办公室离开行政大楼时,正巧遇上了送完资料回来的聂然。 在没有旁人的时候,聂然可不会给这位好脸色。 当下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这反倒让林淮怔了怔。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个女孩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心里冷哼。 然后抬步就往外头走去。 另一边,上楼回到办公室的聂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处理刘德刚给自己的一份文件,审核存档再复核,最后打印,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做完以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这个时候,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门打开了。 那是聂诚胜的办公室。 “怎么还没回去。”聂诚胜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往外头走来。 “还有一点就快要结束了。”聂然头也不抬地对着聂诚胜说道。 整整一个下午,她看似一直盯着电脑,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实际上却时时刻刻地盯着最近里面那扇门。 从刚才下午在看到林淮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有预感了。 五点二十。 聂然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 聂诚胜基本上每天都是五点半离开办公室,可今天居然提前了十分钟。 果然,下午林淮一定是和聂诚胜说什么。 聂诚胜看对面刘德的位置上没有人,趁机机会像是突然想起似得,问道:“对了,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你们营长有给你打电话吗?” 聂然停下了敲键盘的动作,像是没明白他话的意思,单纯地笑道:“爸爸你这几天一定忙坏了吧,营长怎么会给我一个小兵打电话。” 聂诚胜点了点头,“我最近一直在忙演习的事情,怕忘记接漏你们营长的电话,所以问问你。”他站在那边思索了片刻后,这才对她说了一句,“你早点弄完,就回去休息吧。” 然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聂然坐在那里,没有继续敲键盘,而是靠在椅背上,视线一直盯着那扇已经关上的门。 聂诚胜会怎么做,打电话给李宗勇询问情况吗? 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行动起来了。 又过了五六天,谣言依旧没有散去,这次的谣言不知为何怎么也平息不了。 没有越演越烈,更像是文火慢煮一样,不肯让流言轻易散去。 林淮听着那群男兵津津乐道的话题,很是头痛! 他以为自己的那番话说完后,师长最起码会将聂然调去其他地方,至少不要让她这么正大光明的在食堂和行政大楼之间来回出现。 可结果并没有,聂然还是准点出现在食堂吃饭,接着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吃完离开,丝毫不受影响。 所以,林淮再一次的决定去和师长聊聊,力求这次一定要问出个结果。 趁着午休时间,他又走到了师长的办公室。 门没关,他刚要抬手敲门,却看到了聂然正站在师长的办公桌前,低头看着什么。 那认真的神情完全没有感觉到外面有人。 林淮马上推开门,呵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聂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像是闪过了一丝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我在看关于接下来演习的时间安排。” 林淮并没有看漏她刚才那一瞬的慌张,快步走到了她身边,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纸,神色冰冷地道:“分布图里有时间安排?” 聂然被人戳穿,反而镇静了下来,“当然,我可以按照地形分布和那些男兵的体能换算,算出他们结束时间。” 林淮听到后,蔑视地冷笑了一声,“那些男兵的体能你怎么算?” “每个班级的训练体能成绩每个月都会送上来,我都要存档。”聂然还是低垂着眼眸看着桌子上的分布图,在某个地方虚虚的画了个圈,“按照这张分布图上的走向的话,我觉得可能需要演习最起码需要五天到七天。” 林淮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皱了皱眉,在不知不觉中跟上了她的思维,问:“按照这张分布图的走向?那如果不按照呢?” 聂然轻叩了叩桌子,肯定地道:“只需要三天。” “三天?”林淮轻哼了一声,不屑地道:“预备部队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吗?” 他话里面充满着轻视和不相信。 这份地图是他们几个教官一起商量出来的,七天,他们的预计是七天,而且还是保守估计。 可现在居然有人敢大言不惭的说,三天! 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 林淮的态度聂然并没有太过计较,她再次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地方,耐心地道:“你看,这里有一座山,地处要道,如果蓝方的基地蹲守在这里,不仅可以将下方的环境一览无余,而且打目标的时候也非常容易。损失大量减少不说,演习时间也会大大缩小。” “可是这座山峰常年有雾。” 他不是不知道这座山地处要道,又非常隐秘,可是这山里的雾气和湿气非常让人头痛。 不是特别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会迷失方向。 这个地方弊大于利,他不能选。 可聂然却轻轻一笑,“有雾,不正好是最佳隐蔽点么?” “但这样的话,目标也不容易瞄准。”林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和她交谈了起来。 聂然眉眼弯弯,笃定而又自信地敲了敲地图上一个红色的箭头,“风向。” 简单的两个字让林淮眼神一亮。 是啊,有风向啊! 只要算准了风向,他们就能成功避开,甚至可以利用这些雾气来作为隐匿点,等到风一到,雾气全部吹掉后,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就水到渠成了。 林淮越想心里越激动,他看聂然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 当然,也只是一秒的不同而已。 他极快的压住了自己心里的兴奋,冷声地道:“你是勤务兵,随意翻阅师长的分布图你是要被罚的!” 聂然耸了耸肩,“我没有翻阅啊,是师长本来就放在这里,我只是路过。” 说完后她就走了出去。 林淮心里一时激动,也顾不得等聂诚胜说关于聂然的问题了,直接就走了。 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查关于那个地区的最近的风向如何,看看能不能做出调整和改变。 聂然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划过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接着她重新关上了聂诚胜的办公室门,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办公。 只是还没等屁股坐热,聂诚胜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在路过聂然的办公桌前,他口气不善地道:“聂然,跟我进来!” 那声命令让刚刚跟在聂诚胜身后的刘德给吓了一跳。 他是刚送完文件回来的,在门口正巧遇上了师长,所以并不太明白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聂然微微挑了挑眉,从容淡定地起身跟着聂诚胜走进了办公室内。 “师长,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聂然站在那宽大的办公桌前,公式化地问道。 “砰——!”突然,一声巨大的拍桌声响起。 震得桌子上的水杯晃了晃。 “你这次到底是怎么被调派出来的!你说实话!”聂诚胜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呵,憋了五天才给李宗勇打电话,也真是够沉得住气。 聂然心头冷笑,面上却不露丝毫,很是平静地回答:“我肩膀受伤。” 聂诚胜一听,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胡说!我已经给你们营长打过电话了,他居然说让你在这里再多休息一些日子,不用急。” 聂然愣住了。 李宗勇居然没有直接坦白,而是又延缓了一些时间。 这是为什么? 虽然心理很诧异,但她还是顺着李宗勇的话解释道:“我这次受伤的挺重的,昏迷了将近……”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聂诚胜一把打断,“我不要听你的解释!我现在只想知道预备部队到底还要不要你!” 聂然站立在那里,神色渐冷了下来,“如果他们不要我,您打算怎么办?再和我断一次父女关系吗?” 最后那一句话从她的口中一字一字的吐出,薄冷得像是刀子。 聂诚胜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说,就是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她也绝口不提这件事,现在被她旧事重提,感觉像是打了他一耳光似得。 他心绪不稳,话里也有些结巴了一下,“你……你不要拿这个来将我!现在是事关你前途的事情!” 聂然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敢告诉您,那次训练炸伤了我的肩,以至于我到现在……都拿不起枪。” “什么?!” 这句话像是一道雷轰过,炸得聂诚胜震耳欲聋,脚踉跄了几步,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聂诚胜简直不敢相信,她不能握枪? 这怎么可能! 不是一个肩伤吗? 怎么会变成不能握枪了呢! “我给你联系部队医院,你马上去做检查!马上!”聂诚胜说到最后的时候几乎已经情绪失控了。 聂然不能废,绝对不能废! 好不容易进了预备部队,又和邱平夫妇关系融洽,这将来的军途那是无可限量的,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肩伤就停滞了呢! 就在聂诚胜打电话联系部队医院的时,聂然又丢出了一句话,“我想,预备部队肯定是拿到了我当时最后那份体检报告。” 这句话就像是压死了骆驼的最后的一根稻草,聂诚胜的心理建设彻底崩塌了。 因为拿到了体检报告,知道聂然没希望了,所以才把她丢进了2区,并且婉转的要求她在2区休息。 聂诚胜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聂诚胜靠在椅背上,许久过后才开口说:“你去后勤部报道吧。” 聂然明白,她这是被聂诚胜彻底放弃了。 渣爹坏不坏?坏不坏?! 正文 076 一定是他散播的谣言! 聂然才一出聂诚胜的办公室,就看到刘德已经早早地候在了那边等待了,脸上是尴尬艰难地笑。 “这个……我送你过去。” 从他不安的神态里,聂然能够知道,那个后勤部一定没有这里惬意。 不过无所谓了,她的事情基本已经解决了,无论去哪儿,她都能接受。 “谢谢刘教官。”她还是那么淡淡一笑的回应,反倒是让刘德心里头惋惜不已。 这么好的女兵,做事也好,待人也罢,永远都是这么温和有礼。 怎么就突然被师长给调到后勤部去了呢! 刚刚师长给他打内线电话的时候,他听完都呆了。 “其实,师长也就是在一时气头上,等过几天就好了。”刘德还以为聂然是在工作上做错了什么,惹得聂诚胜不快,所以这般安慰着。 聂然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这次她是彻底被丢弃了。 聂诚胜是怎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 本来她就不受宠,后来也不过是因为进了预备部队,他才会对自己说上几句话,现在她已经把话暗示给了他,一个不能握枪的人,就像是个废人一样,他怎么可能还会要。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食堂里走去。 现在是训练时间,各班都在训练场上训练,炊事班里的人也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做晚餐, 食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刘德将她带进了食堂的后厨里,里面传来一阵阵飘香的饭菜味。 “刘教官,你怎么来了?”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在看到来人后,关火走了出来。 刘德将聂然领到了那个男人面前说道:“陈班长,师长让我把她交给你们。” “聂然?”陈班长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女兵。 刘德惊讶地道:“你们认识?” 陈班长指了指聂然,冷声道:“现在部队里有谁不认识这个女兵。” 刘德一愣,也知道这些天来部队里那些传言有多么的厉害,干笑了几声道:“呵……呵呵……也是,反正交给你们了,给你们打打下手帮帮忙。” 陈班长打量了下聂然,点头应了下来,“行,反正咱们炊事班也缺人的很。” 刘德把人安全交送到了陈班长的手上后,又聊了几句也就走了。 临走前他还是叮嘱了聂然一番,希望她自己个儿在炊事班里照顾好自己。 聂然一一应答了下来,然后看着他离开了食堂。 “我是这里的班长,以后就叫我陈班长。”还有距离一个小时就要放饭了,陈班长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和聂然聊,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后,又指着身边的男兵说道:“这是咱们班的副班长,以后你就叫他王班副。你有什么不懂的就找他。” 聂然乖乖地点头,打起了招呼,“陈班长,王班副你好。” “至于其他人,到时候接触的时候再说吧。鉴于现在部队里你的风言风语不断,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就在后厨里面洗碗筷刷地之类的。” 陈班长匆匆交代了一句后,就回去继续开火炒菜了。 一旁王班副很友好地指了指水池里的碗筷,聂然再次点头,接着挽起袖子,站在了水池边开始刷起了碗。 从此刻,她成为了炊事班的一名打杂士兵。 事后,聂然坐在炊事班后面的菜园子的田埂上看着四合暮色,真觉得不可思议。 她明明是一个极为优异的杀手,结果造化弄人成了一个当兵的,当兵的也就算了,还落魄到成了一个炊事班里的打杂士兵。 唉……为了自由,她也真是够拼的。 初春的温度随着太阳一落,温度也开始急剧下降了起来,略带湿气寒意的水汽弥漫开来,笼罩在了田园里,没一会儿她的衣服上就有种湿气。 “聂然,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五点起来还要做早餐呢。”正路过菜园的王班副看到聂然坐在田埂上,一个人孤零零的,又是在夜色下,更加显得单薄。 好心地提醒地说道。 “哦,我马上就回去。”聂然站起身看了眼远方。 比起每天张开眼就想着要杀谁,还不如每天睁开眼想着要做什么食物更好。 至少,她现在是这样觉得的。 夜幕已经彻底降临,训练场上已经渐渐安静了下来。 …… 聂然不见了这件事过了短短两天,杨树就发现了! 因为这两天里他并没有看到聂然在食堂出现过,不仅食堂没有她,就连她向来喜欢坐在双杠上看暮色的训练上里也没有她的影子,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杨树感觉不对劲后,立刻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蹲守在了行政大楼的门口等着。 向来和玩的很要好的几个男兵也一起站在那里等着。 可等来等去没等到聂然,却等到了刘德! 杨树觉得,他们两个同为勤务兵,肯定多少知道点内幕,所以当场就把下楼去食堂吃饭的刘德给一把抓住了。 “聂然呢?”杨树也懒得和他绕圈,开门见山地问道。 被杨树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抓,刘德吓了一大跳,懵然地道:“聂然?她被派到炊事班帮忙了呀。” “什么?!”杨树拧起了眉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去炊事班了?” 刘德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就知道前两天聂然好像被师长叫进办公室给训斥了一顿,然后就被派到炊事班去了。” 训斥? 聂然怎么没事会突然被训斥了? “她在工作上出错了吗?”杨树不解地问道。 “没有啊,她做的那些活儿我都有复核过,没问题。我估计吧,是那些谣言把她给害了。”说到后面的时候刘德还特意悄悄地凑到杨树的耳边说。 “什么估计,肯定就是!”杨树愤愤地道。 他现在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快点把人给抓住,这样聂然也不会被师长给调派到炊事班那种苦地方了! “你们不午休,跑这儿来干什么!”突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杨树扭头看去,只见林淮拿着东西走了过来。 “林教官好!”杨树身后的那群人齐齐喊了一声。 但他们话音一落,杨树从人群里冲了过去,站在了林淮的面前,愤怒无比地道:“林淮,你这样对待一个女兵,也好意思当教官!” 林淮从来没有被自己的士兵指名道姓的喊,顿感不悦,脸色冷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当教官!”杨树显然一点都不害怕,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重复,语气比刚才更是恶劣。 林淮怒极反笑,“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配了!” “聂然被分配到炊事班了!”杨树面色冷峻地道。 林淮神情一愣,立刻恢复成刚才冷漠的样子道:“那又如何。” 他平静而又无谓的样子彻底惹火了杨树,他又向前逼近了一步,低吼着,“她来2区是想要重新受训冲刺特种部队的,可你居然做这种事把她赶去炊事班,你这是她的梦想给毁了!” 林淮皱了皱眉头,神情严肃,“我做哪种事情了。” 杨树冷哼了一声,“明人不说暗话!你借自己教官的职位偷翻别人的档案,把她被预备部队退出来的事情散出来,这件事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前两天的时候他发现那些谣言似乎在慢慢的平息下去,原先以为时间将谣言给冲淡了,可随后等发现聂然不见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 谣言的消散和聂然离开的时间是在太过巧合。 所以,这是一场阴谋! 有人这是故意的想要逼聂然走! 但放眼整个2区聂然只有和眼前这位林淮林教官有过针锋相对。 而且当时他找幕后黑手的时候几乎把整个班级全部质问了个遍还是抓不出来。 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 动机、能力,林淮全部符合。 “你这么会耍手段,做什么教官,太屈才了!”杨树恶狠狠地说完后,笔直地撞了下林淮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那几个男兵看到杨树这么顶撞自己的教官,心里都替他捏了把汗,急忙道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林教官,那个杨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气急胡说的。” “那个,林教官我们去把他抓回来给你赔罪啊。” 几个人对着林淮低头哈腰的一阵抱歉后,又匆匆地朝着杨树的方向追去,嘴里还嚷着,“杨树,杨树你去哪儿,你快回来!” 林淮站在行政大楼的门口,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后,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自己树立刚刚熬夜通宵写的演习计划书。 那里面几乎有好几个关键的点是聂然的想法。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聂然站在师长办公桌前,对着地图上圈圈点点。 她的样子是那么的自信和笃定,好像对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那丫头,真的被调去炊事班了? 师长什么时候这么速度了。 “聂然真去炊事班了?”林淮紧锁着眉头,问着站在身边的刘德。 刘德点了点头,“是啊,前两天就去了,师长亲自下达的命令,我亲自送过去的。” 林淮接着又问:“是因为那个谣传被调派的?” 刘德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师长只是让我把她送去后勤那边。” 林淮想了想后,转身,抬步朝着聂诚胜的办公室走去,在路过外面的办公室时,他扫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个位置上已经没人了。 “有什么事?”身后是刚吃完午餐准备进办公室的聂诚胜,他看到林淮站在门口不动弹,不禁问道。 “哦,师长,关于这次演习的计划,我突然有些别的看法。”林淮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聂诚胜接了过去草草地翻了几页,指了指办公室说道:“进去说吧。” “是!” 当他们两个人关上办公室的门商讨着这次演习的内容时,刚刚匆匆离开行政大楼的杨树却被他的几个兄弟给按捺住了。 他们生怕杨树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 “杨树,你要干嘛去,你可千万别冲动!”吴畅死死拦腰抱住他,不让他往前走半分。 杨树被他抱着没办法挣脱,又又怒又气之下低吼了一声,“我要去看看聂然!” “啊?”吴畅呆了一下,又回过神后,没好气地松开了他,“你早说啊,害得我把吃奶得劲儿都用上了。” 一群人跟着杨树浩浩荡荡的闯进了食堂里。 他们进去的时候,食堂已经结束开放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杨树几个人就一个个站在食堂的窗口看里面有没有聂然的身影。 幸运的是,这次总算看到了! 杨树刚咧嘴想要冲窗口里面的聂然喊,可下一秒脸上的笑容和话语一下子被定格了。 因为,聂然正弯着腰拖地。 她穿着炊事班里黑色塑料围裙,脚下穿着雨鞋,很明显那衣服和鞋子并不适合她,围裙几乎要拖到地上,鞋子大的随着她每一次的走动发出颤抖。 杨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冷着脸直接拧开了食堂从不对外开放的门,然后对着里面的人喊了一声,“聂然!” 听到声音的聂然直起腰,扭头看向了随后跟着杨树一起进来的男兵,惊讶地道:“你们怎么来了?” 杨树走了过来,劈手夺过了她手里的拖把,怒声地道:“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冷的天你拖什么地啊!” 这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和聂然开玩笑,恰巧又遇上了新一轮的倒春寒。 那温度低的就像是重新回到了冬天一样,裹着厚衣服还嫌冷。 而且更要命的是,自从那天聂然从菜园子里回去后,隔天一大早就开始下雪了,连下了两天两夜,到现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以至于后厨的地一直都是湿漉漉的,害得她一天就要拖了三顿。 “我的工作就是打杂,当然要拖地了。”聂然重新将拖把从他的手里拿了回来,“你们不午休吗,为什么跑这里来?” 杨树很想说自己蹲在食堂看她一直不出现,以为她伤心绝食了,但这话还没说出来,王班副的声音就从厨房的后门传了进来。 “聂然,碗筷都洗好了吗?。” 聂然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碗筷没有洗,深呼吸了口气后对着杨树他们说道:“我要去洗碗了,你们赶紧回去吧。还有,后厨重地,闲人莫进。” “洗个屁,谁爱去谁去!你跟我走!”杨树冷着眉眼,将她手里的拖把直接“啪”扔在了地上,抓起她的手就往外头走去。 好好的预备部队的女兵,居然沦落到2区做打杂士兵! 这个混蛋林淮真是够小心眼的! 聂然一时没有防备,被他这么往外拉去,不由得皱眉挣脱了起来,“杨树,你干什么!” 而这时,从门口走进来的王班副正巧看到了这场景,立刻丢下了手里的菜篮子,快跑过去,挡在了杨树的面前,“喂,你谁啊!你拉着我们炊事班的女兵干什么!” “什么你们炊事班的,她是2班的!”杨树本来就火聂然被安排进炊事班,这会儿听到这人提聂然是炊事班的人,心里头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窜了出来。 王班副看到这当兵的敢对他发火,也怒了,“嘿!2班的?训练时间跑炊事班来,还说这种话,信不信我找你们教官聊聊!” “你去啊,我怕你不成!” 他现在本来就很不爽林淮,要不是碍于他是教官,不然刚才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聂然眼看着这杨树要和王班副干起来了,急忙对着吴畅和刘鸿文说道:“行了,你们赶紧带着他走吧。” 吴畅被她这么一提醒,几个人连忙扯着杨树往外头走,“走吧,杨树。” “是啊,教官要找我们了!” 可杨树今个儿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推开了那几个人对聂然说道:“聂然你等着,我一定会去和师长说清楚的!明明就是林淮那王八蛋搞出来的事情!” 聂然拧了拧眉,说清楚? 她好不容易躲在了炊事兵里头清静一段日子,才不要回去! 她脸上的神色淡然的很,“不用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这里哪里好了!反正,我一定会和师长说的!” 杨树简直不能理解,刷地,洗菜,日复一日的,到底哪里好了! 在他的心里,聂然就应该重新回到训练场地上,继续发光发热才行! 她是预备部队的人,哪怕是被筛退下来,可在2区这种普通部队里,也应该算得上是尖子兵。 堂堂的尖子兵不去训练,却躲在这小小的炊事班里,用应该握枪的手去切菜,这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真的不用了,我在这里挺好的,每天三餐不饿的,比你们可轻松多了。” 这话聂然倒是说的是真话。 她每天在这厨房里,既不需要淋雨也不需要吹风,比起他们在外风吹日晒雨淋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她在厨房,好多好吃的可以吃,这几天她都感觉自己长肉了不少。 “总之,我绝对不会让你窝在这种地方!”杨树近乎用一种发誓一样重新抓着聂然的手,认真地说道。 他是那么的执着,以至于让聂然最后的一丝耐心耗尽,她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寒意,就连语气也没了刚才的温和。 她甩开了杨树的手,“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接着又停顿了一下,冷漠地补了一句,“以后,你们不用来这里了。” 然后,捡起地上的拖把走出了厨房后门。 杨树错愕,抓着她的手还虚虚的半举在空中。 王班副看到那群人还站在原地不肯走,催促着将他们给轰了出去,“走走走,赶紧走!” 直到将他们给轰出去,锁上了门后,这才跟着走出厨房后门,找到了正在刷碗的聂然。 “那个男兵是不是喜欢你?”王班副很八卦地问道。 聂然手不停地继续刷着碗,冷冷地道:“不是,他只是太闲了。” 王班副看她紧抿着唇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了一句,“哦,那你把碗筷都洗干净,然后跟我出去买盐。” “买盐?”聂然手里的动作微停了一下,不解地问。 王班副点头,解释道:“是啊,这几天天气很糟糕,城区的路面都结冰碴子了,上面要求我们买点盐,到时候要去铲雪。” 说着就把袖套和围裙给脱了。 在临到门口的时候,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着聂然说道:“还有,记得穿便服,千万不要穿迷彩服。” 聂然虽然不太懂他为什么要这么特意地提醒自己,但最后还是依言点头。 悄悄透露一下,明天的章节,然哥又小小小小的霸气了一小把~ PS:推荐一文,《钻石婚宠之妙妻狂想娶》文/海鸥 正文 077 去2区坐坐,杀鸡儆猴 当她刷完碗筷,拖完了地后,就回到自己的宿舍里。 宿舍还是那间宿舍,聂诚胜并没有因为她不能握枪,连这间独立宿舍给取消掉。 不过聂然是觉得,他之所以不把自己丢去炊事班的宿舍里,应该是不想到时候把自己作为筹码嫁出去,却发现自己的女儿名声已经臭的一塌糊涂了吧。 聂然进了宿舍,先是洗了个澡,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 一件白色长袖,一件黑色大衣。 “你就这样出去?不冷?”当聂然穿着这一身出现在王班副的面前时,王班副惊讶地问道。 聂然摇了摇头,“不冷。” 王班副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唇蠕动两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然后,聂然就明白他刚古怪的脸色。 因为,她以为给部队买东西最起码也应该是辆小货车才对。 但事实却是——一辆小破三轮。 即使聂然在预备部队里受过耐寒训练,可也架不住坐在三轮车上露天被风这么吹几里地,并且还伴着大雪。 她坐在三轮车上冻得像个冰雕,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快半凝固了起来。 最后,还是没忍住,主动要求下车走着去农贸市场。 她觉得这估计是王班副故意折腾她,好好的军棉袄不让穿,偏让她穿自己的便服。 这次从聂家带出来的就两三件的衣服,外套只有这一件在A市里新买的大衣。 这不是让她活受罪嘛! 聂然跟在王班副的小破三轮车后头跟了三里路后,终于看到了农贸市场的牌子。 她微微喘息地靠在小三轮上,稍许平复了一下后,就听到王班副对她吩咐道:“你一个人进去买吧,这是钱。” 王班副将好几张的钱币递给她。 聂然看着他手里的钱,指了指自己,“我一个人?” 她一个人去买十几斤的盐? 在这一刻,聂然基本上可以确定,王班副真的在耍她! 王班副看她没有接,神色有些微凉了起来,赶忙解释道:“你别以为我是故意折腾你,主要是那里面的人都认识我们班的人,一看到我们来就提高价格。你呢,是新面孔,又没穿军装,所以他们不认识你。” 聂然眉角微挑。 原来这就是他不让自己穿军棉袄出来的原因。 聂然不是一个偷懒的人,既然王班副都把原因说明了,接过了钱,就往农贸市场走去。 中午的农贸市场人并不多,好多菜贩子都坐在自己的摊子前打盹休息着。 她一个小姑娘在这群大叔大妈里头显得格外的扎眼。 这里的农贸市场很大,而且里面的味道也并不怎么好,因为有活禽的缘故,总有种发酵了很久的那种气味。 聂然在里头兜兜转转了很久,终于在阴仄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排卖调味品的摊子。 她走上前去,指着其中的盐罐头,问道:“这盐怎么卖?” 那位大妈看聂然穿的大衣看上去价格不菲,年龄这么小,应该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于是故意提高了价格,“十块钱一包。” 聂然明知道她这是看自己小姑娘不懂行情,故意抬高价格。 “大妈,我盐要买二十五斤,您看能不能便宜点。”聂然笑了笑,说道。 那位大妈一听,眼珠子都弹出来了,“二十五……斤?” 她在这摊位上做了十几年,一口气买二十五斤盐的还真没几个,这明显是个大客户啊! 乖乖,还好刚刚搭理了她。 不然肯定就错失了。 聂然点头,“是,二十五斤。我家是开餐馆的,如果你东西好,我下次就定点来你这里买了。” 她有模有样的抓了把盐放在鼻尖闻了闻,像是在查看检测一样。 那大妈一听立刻拍了下大腿,“行啊小姑娘,这样好了二十五斤的话,我算你五百块,你看成不?” 聂然很自然地将盐重新放入了罐子里,拍了拍手,笑容渐淡,“如果大妈不诚心做这笔交易,那就算了。” 说着她就往隔壁几家调味品摊子里走去。 另外几个摊子在听到聂然要买二十五斤盐的时候早已把耳朵竖了起来,现在一看到这笔买卖谈崩了,一个个立刻跑出来拉生意了。 “我这儿的盐也挺不错的小姑娘,你过来瞧瞧。” “姑娘,来看看我家的盐吧,都是细盐,纯度相当高。” 那位大妈一看大客户要跑了,急忙从摊子里头走了出来。 “去去去,你们捣什么乱啊!”她将那群人给赶跑后,有些嗔怪地对聂然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走就走啊,你要觉得不行,你可以和我还价啊。” 聂然也不含糊,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一百五。” 那位大妈一怔,然后拧着眉头道:“你这也太狠了吧,小姑娘。” “狠不狠,大妈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聂然意味深长地一笑,那位大妈果然面色尴尬了起来,犹豫了片刻后才说道:“成!一百五就一百五,但以后你可得来我这儿买调料啊!” 大妈一边说一边往摊子里头将两大袋盐给拖了出来。 聂然将一百五十块钱的票子交给了那位大妈后,拿着两大袋子的盐往农贸市场外头走去。 那大妈看着自己手里那一百五十块钱,乐滋滋的很,虽然被那姑娘砍了那么多,但她其实还赚了不少,这些盐进价的时候原价只有五十。 这可翻了两倍啊。 “周大妈,周大妈!”就在她高高兴兴的把钱收入囊中时,忽然间一个人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看到她手里的钱,泄气地道:“哎哟,你怎么把钱给收了呀!” 那名买盐的周大妈很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我刚看到炊事班的那班副和她一起来的,估计那也是个兵。”中年妇女在旁和她说道。 “什么?!”周大妈大吃一惊,随后赶忙朝着聂然的方向追去,“等一下!那盐我不卖了,不卖了!” 聂然手里提着两大袋子的盐走不快,没几下就被那位周大妈给追上了。 只见她死死地握着手里的袋子,说道:“我不卖了!你快还给我。” 聂然听到后,颇有些深意地笑了起来,“哦?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就是不卖了。”聂然轻笑着正打算松开手时,却突然听到她又添了一句,“你要想买,你得再付一倍。” 聂然一听,眸色渐冷了起来,刚要松开的手又猛地握紧。 “我们之间已经银货两讫了,为什么我还要再给你钱?” “你说什么玩意儿我不懂,反正你想要买我家的盐就是要再给钱!”周大妈想要把盐抢回来,可偏偏聂然抓着那两袋盐就是不肯松手,急得周大妈威胁道:“这是我家的盐,你快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可惜,聂然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无论周大妈怎么拽,她紧抓着盐袋子不放。 周大妈急了,用力一拽,可惜手没抓紧,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看到聂然冷峻的眉眼,突然就朝着周围的人嚷嚷了起来,“哎哟,抢东西啊,当兵的抢东西了!” 周围的人听到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聂然和周大妈的身上。 “呀,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坐地上了呀。” “不会是这小姑娘把人给推倒了吧?” “这小姑娘太过分了。怎么能把长辈给推地上去了呢!” 谣言就是这样,传了不过三个人就变成了他们自以为看到的模样,其实他们关心的从来都不是真相,而是有个倒霉蛋成了众矢之的,然后用力的踩。 不过是将自身蓄满的负能量找到了发泄点全部发泄出来而已。 以一种站在正义之士的角度做着最卑劣的事情。 以一种满嘴仁义道德说着最可笑的话语。 说到底,不过是披着正人君子皮的小人罢了。 “当兵的抢东西啊,没天理啦!不让老百姓活了!”周大妈还坐在地上哭喊着,聂然冷眼旁观地看着她表演,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聚拢了过来。 门外的王班副看到农贸市场里人头攒动着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等了好半天等不到聂然,索性停了车子走了进去。 结果才一走进,就看到重重人影里聂然赫然站在最中间,隐隐还听到一中年妇女的哭喊声。 他顿时急了,马上挤进了人群,“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周大妈一看到王班副出现了,这下理直气壮了起来。 王班副在这个农贸市场买了很多年的菜,几乎所有菜贩子都知道他。 也知道他脾气好,吃定了他似得。 她怒骂道:“王班副你们当兵的可真是越当越出息了!都会抢老百姓东西了!” 聂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周大妈,冷冷地讥笑,“我钱还在你手里捏着,怎么成抢了。” “谁要你的钱!”周大妈一看到自己手里攥着的钱,立刻将两张票子朝着聂然的脸上丢去,接着转头冲着王班副发火道:“王班副,你们当兵的欺骗咱老实人是吧!故意压低我的盐价不说,这丫头还骗我说她家是开饭馆的,2区部队什么时候变饭馆了,要不然也请咱们进去坐坐。” “这……”王班副听到她的话就知道聂然是为了方便砍价才会找这种借口,可又不能说出来。 “你们当兵的也太欺负人了吧!呜呜呜……还让不让我活了!”周大妈说到最后就这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哭的格外的喜感,至少聂然是这样认为的。 干嚎,没有眼泪。 而且嘴里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不是当兵的欺负老百姓了,就是不让老百姓活了。 聂然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缕微笑。 偏偏就是这笑容,让周围的人越发的觉得现在聂然太过分! 欺负长辈,还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嘲笑。 “你应该道歉啊,怎么可以这么不分长幼。” “太没规矩了,国家怎么会培养出这种兵。” “我的孩子要是这样,我一定打死她!” “……” 越来越多的谩骂犹如洪水铺天盖地的越了过来,然后将聂然彻底的淹没在了这场无边的指责和训斥中。 站在身边的王班副看着身边淡定地聂然,心里满是愧疚。 觉得这个小姑娘现在不过是强装坚强而已,心里肯定委屈的要哭死了。 唉,也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对她说,这里的菜贩子会漫天要价,暗示她砍价,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可偏偏他对于这种中年大妈的吵吵嚷嚷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终无奈地道:“那周大妈您说这怎么办。” 周大妈麻溜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聂然的手指恨不得直接戳到她眼睛上。 “当然是把故意克扣的钱还给我了!我每天这么辛辛苦苦的卖盐,你们的兵竟然还故意克扣,还配当什么兵!” 她每句话都不离他们当兵的欺负老百姓这个宗旨,王班副只觉得头痛,想早点带着聂然离开,点头,“行行行,按原价好不好,周大妈?”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几张红票子,交了出去。 心里想着,这个月的津贴又没了,也不知道拿什么寄回去。 周大妈一看到那几张红票子,眼睛都亮了起来,那副小市民的嘴脸顿时显露了出来,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哭嚎撒泼的样子。 聂然将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就在周大妈正要伸手去接的时候,聂然却抢先一步的将王班副手里的钱拿走了。 “你干什么!”没有拿到钱的周大妈生气地冲着她吼了一句。 “聂然,快把钱给人家。”王班副在旁边小声的提醒着。 聂然沉默的将钱整整齐齐地理好,然后放进了王班副胸口的那个口袋里,然后向前一步走到了周大妈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太过冷静,让周大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有句话你说对了,我想请你去2区坐坐。”聂然嘴角含笑地对她说道。 周大妈愣住了,像是不可思议地道:“你说什么?” 聂然一手搭在了周大妈的肩上,“走吧,2区正在欢迎你。” 她看似亲热的搭在周大妈的肩上,可只有周大妈自己知道那肩膀上的劲道有多大,扣着肩胛骨的手像是铁爪子似的,不疼,但是却迫使她不得不往前走去。 她心头惊骇不已,面露惊恐地喊着:“你要干什么!王班副你管不管你们班的人,她这是私自乱抓人啊!我可以告你们的啊!” 王班副看到聂然这样的反常,也有些急了起来。 现在事情已经够糟糕了,聂然不道歉了事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说要人送进2区! 这不是自找死路嘛! “聂然你干什么,不要把事情闹大!”王班副焦急地对聂然说道。 聂然微微一笑,“我没有闹大,我只是完成这位大妈的心愿,她不是刚才还在说,要去2区坐坐么。” 她的肩膀还搭在周大妈的肩上,一副亲热友好的模样。 “你们2区的兵就这么对待老百姓吗?!国家就是这样育兵的吗?!你要是敢今天动我一根汗毛,我让我儿子立刻传网上告诉所有人!”周大妈急切的想要挣脱开她的钳制,可奇怪的是,这个看上去瘦小的女孩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劲,她憋红了使出全身的劲儿,还是挣脱不掉,只能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周围已经对聂然这种不道歉还威胁的举动愤怒到了极点。 就好像聂然是杀了他们全家似的,那种愤慨让人觉得像是一个极为讽刺的笑话。 “对!没错,我们可都一直拍着呢!这是物证,你敢乱来,我们就全部公布到网上去!” “你敢动她试试看!” 就连身边的王班副也生怕她吃亏,急得怒斥道:“聂然!你赶紧把人放下!我们是当兵的,不是强盗土匪!” “强盗土匪不是在我手里吗?”聂然嘲讽地勾了勾唇,“当兵的来买东西就提高一倍的价格,你倒是挺大胆的,也不怕物价局来查。” 周大妈梗着脖子,嘴硬道:“查什么查!我卖盐,我定价格,天经地义!你要是嫌贵,你们可以不买啊,我又不强卖!” “就是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又没逼你买!” “你这当兵的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你爹妈有没有教育过你尊老爱幼这个词啊!” 又是一阵道德的谴责。 聂然不动如山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被动摇。 “对,你卖盐你定价天经地义。可是……”她嘴角的笑容一点点,一点点地勾起,像是被时光拉长了镜头一样,如此温柔,却又如此的渗人。 “你卖私盐这件事,我必须要带你去2区里面聊聊。” 聂然的话说完后,刚刚还不明谴责的的众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什么? 私盐? 怎么回事? 就连一直在努力挣脱的周大妈和急得满头是汗的王班副也齐齐愣住了。 不过,一个是因为惊骇,一个是因为惊讶。 虽然有一词之差,但表情却完全不同。 聂然像是没看到那群人惊诧的表情,云淡风轻地指了指刚才说话最难听的那几个小贩,“哦对了,我看你们在她旁边摆摊了那么久肯定也知道点什么吧。不如,作为人证,大家一起去2区喝杯茶聊聊吧。” 那几个被点到的人吓得一个激灵,连连摆手,“没,没有……我们不知道,我们和她一点都不认识。” 说着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聂然拧了拧眉,颇为无奈的又指了指还举着手机的那一圈围观群众,“那你们呢,刚才不是都拍照拍下来了吗?那就作为物证去2区喝茶暖暖身体吧。” 那些被指名了的围观群众本来就是来买菜的,刚才不过是想仗义为之,打个嘴仗而已,谁会有那个闲心去部队啊。 再说了部队是随便能进去的么,万一进去看到不该看的,到时候被关里面了怎么办! 一群人顿时纷纷摇头,“那个,我们还是事,先走了,先走了。” 刚才还愤愤不已的群众们被聂然两三下话全部散了个干干净净,巴不得离聂然这里远远的。 周大妈一看到情况急转而下,立刻呼喊了起来,“喂,你们去哪儿啊,喂!” 聂然笑眯眯地扣紧了周大妈的肩膀,催促道:“走吧。” 周大妈恐惧地用力往后退去,“不,我不要去!你凭什么说我卖私盐,你有什么证据啊!” “你的盐都是没有加过工的矿井盐,颗粒粗糙,色质也不好。如果你觉得我是冤枉你,回去一检验就知道了。” 聂然刚刚假借着低头嗅盐的动作,仔细地看了眼罐子下面的盐,就知道那肯定是私盐。 不过是觉得她小本买卖,盐虽然劣质但也不至于到吃死的人地步,又加上她买这些盐是用来化路面的冰雪的,所以她也懒得计较罢了。 本身她就不是正义感十足的人。 可谁知,她不计较,这位大妈自己却撞枪口上来。 她刚才没走远,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这两位中年妇女的对话,后来见这位周大妈重新要拿回盐,她还以为自己当兵的身份被她知道了,这位大妈怕了。 结果,竟然是要坐地起价! 而且为此,撒泼打滚无一不做,真是应了那句,不作就不会死。 周大妈看她真的要把自己带走,吓得早已六神无主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又不是我一个人卖的,好多人都卖啊!” 她指了一圈的人,那群被指的吓得立刻怒斥道:“你胡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卖啊,周大妈做人要厚道!” 刚才还为周大妈讨说法的那群小贩们这下真是恨死周大妈了。 他们本来是好心好意的帮她,结果现在被她反咬一口。 可聂然压根不听她的,刚才的扣着她肩膀的手这会儿直接抓住了她的后衣领,“行了,现在物证在我手上,按照国家法律,我必须要把你带回去。” 她收起笑容冷着脸的样子让周大妈这下彻底白了脸色。 周大妈像是崩溃了一般不停地摇头,“不,不要!不要,我……不要去!你放手,你放手!我一个老百姓你这么为难我干什么呀!你要盐我给你还不成么,我给你!全白给你,我不要钱,行不行!”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并且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跑过来抓住她,这不是自己找死嘛! 反观聂然却冷酷铁血地道:“这可不行,当兵的可不能随便拿群众一针一线。” “这不是针线,这是盐,没关系的,你拿走吧,都拿走吧!好不好,求求你放了我。”周大妈哀求地说道。 “那怎么行,盐的价格可比针线贵多了。” 周大妈又摇头又挥手地说:“不贵不贵,你拿去吧,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她的脸上满是期冀。 聂然微微一笑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沉默而又古怪。 周大妈已经怕死了她的不说话了,着急忙慌将救命的视线转移到了王班副的身上,她态度诚恳的求饶着,“王班副,救命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肯定不敢了,真的!” 王班副看她一个中年妇女这么低声下气地苦求着,不忍心地道:“要不然……算了吧,聂然。” 周大妈见王班副也替自己求了情,哭嚎地双手做出的祈求的姿态,“求求你们了,我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下次肯定不敢了。” 周围的人看在眼里,却这回不敢在有任何的求情,生怕殃及到了自己。 毕竟周大妈贩私盐这种事情是非法的。 半响过后,聂然松开了手,冷冷地道:“大妈,当兵的是不能对你们怎么样,可真的要计较起来,你们又能怎么样!” 她这句话极其的有分量,震得周大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的确,他们要今天真把自己拉进2区,这里的人都挡不住。 而且他们拉人进去也不是没名目的,贩卖私盐。 虽然说数量不多,但足够让她进去喝个茶聊个天,顺便教育教育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王班副给你的钱,是他自己的津贴,这些钱他是要寄给家里瞎眼的老父亲的。他的父亲曾经也是一名军人,是在打仗的时候为了救一个普通百姓给打瞎的,现在就只能靠着王班副的一些津贴度日。” 聂然的这番话让身边的王班副惊愕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记得自己有和聂然说过这个话啊。 “很抱歉,我看过你的档案。”聂然浅笑着扭头对着身边的王班副说道。 她担任过聂诚胜的勤务兵,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会去那些士兵的档案资料,然后去了解每一个人,以防将来用得到。 没想到,现在还真用到了。 聂然轻轻扫视了一圈眼前这一干的小贩们,用沉冷而又严肃地话语说道:“他们不是不敢对你们做什么,而是他们知道自己当兵是为了什么!” 那群人听着她的话,不知不觉中头低垂了下去。 在这一刻,王班副感觉聂然威严无比,即使在这种脏乱差的环境下,依旧挡不住她作为军人的那种锋利和锐意。 让人心头一震,不由得就生出了些许的敬畏之色。 聂然一个回马枪,唰的一下视线定格在了周大妈的身上,“还有,你为了便宜卖私盐,万一如果这里面混的是工业盐,你知道你会害死多少人吗?到时候可不是你撒个泼打个滚就能蒙混过去的。” 周大妈被她这么一呵斥,吓得脸色惨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肯定,我发誓!” “班副,报警吧。”聂然气势一收,淡淡地对着身边发愣地王班副说道。 “什么?你,不是说要放过我吗?”周大妈这回真急了,眼泪都急出来了。 王班副也很惊讶地道:“是啊,不是说放过她了吗?” 聂然瞥了他一眼,“私盐的渠道必须要捣毁。” 顺便杀鸡儆猴给这些小贩们看看! 其实别看聂然嘴上说的这么深明大义的很,在心里她就是想趁着这次把这里的小贩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下次可以穿着军大衣正大光明的过来买东西了! 不然总是穿这么一件薄衣服过来,她真怕自己扛不住三天就倒下了。 可王班副不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啊,只觉得这姑娘心正的很,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心甘情愿的就给聂然做起了小工,“好嘞!我马上打电话!” 而站在对面的周大妈听到他们要报警,这下脚软的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止不住的流眼泪。 周围的一干小贩们看在眼里,又不敢说聂然,只能走到周大妈的面前,安慰了她几句。 “你不用哭得那么伤心,国家有规定,贩卖私盐到一定数量才会有相应处罚,你这点量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但是如果你不好的和警方合作,争取宽大处理,那罪名可就不小了。” 聂然这话属于赏颗红枣,然后打一巴掌,吓得周大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一定合作,我肯定合作!” 警察局的接到了这个消息后,很快就赶了过来,把人给带走了。 这件事就这样完美解决了。 而这个压榨王班副压榨了十年的农贸市场在今天彻底见识到了聂然的手段后,从此以后一改风气,再也不敢随意的乱抬高价格。 这也算是解决了炊事班的一块多年心病。 今天字数多啦~因为今天隔壁没钻墙,哈哈哈!~撒花~我会争取一直都往上涨地昂~ 瞧瞧咱们然哥,打得了海盗,收服的了菜贩子,十项全能有木有! PS:明天六一啦,祝福各位妹子节日快乐哦!~么么哒~ 正文 078 又是一场谣言,被看穿! 聂然和王班副做完了笔录后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那两袋因为私盐的关系被没收了,两个人只能又去其他摊贩上买了两袋回去。 这回隔壁摊贩上的人不仅原价,还附赠了好多调味料。 回去的路上两大袋的盐将三轮车全部装满,聂然只能在后面步行跟着,有时候遇上了上坡路,她还要在后面推三轮车。 踩着积雪艰难地又走了几里地后,终于到了部队里,王班副已经累瘫了,看聂然好像除了微微气喘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于是让她把东西慢慢推回去,自己则跑到门岗的亭子间里休息会儿。 聂然推着三轮车一步步的冒着风雪往炊事班走去,正巧遇上了刚刚从训练场训练完的男兵们。 吴畅和刘鸿文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正在努力推着三轮车,看上去颇有些狼狈的聂然。 两个人看了一眼身后也同样望着聂然的杨树,只见他拧着眉头,面色不善的样子。 于是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很默契的朝着聂然走去。 “聂然,我们帮你吧!反正正好训练完,顺路去食堂。”两个人也不等聂然说什么,就上前一个挡着车把,一个在后面推着。 被接手了的聂然站在一旁,第一个谢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听到身后的杨树冲着那两个人不耐烦地道:“帮什么帮,人家都说了不需要咱们帮助了,你们当什么老好人!走了,吃饭去!” 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听到杨树的话后,不由得讪讪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该帮还是不该帮。 “谢了,你们去吃饭吧,这里我自己可以的。” 聂然笑着道了谢,正想要重新接过车子时,突然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兵跑了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聂然,听说你是预备部队筛退出来的。” 瞬间,几个人全部停了下来。 包括走了没两步远的杨树。 他听到这个男兵这样直白的一句,猛地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那男兵一眼。 可那人像是根本没发现周围诡异的氛围,继续地道:“能不能比一次射击!他们说预备部队出来的兵,闭着眼都能射十环。” 聂然神色没有变化,依旧淡笑着,“我既然已经筛退出来了,怎么可能闭着眼射十环。” “那就睁眼射。”那人不罢休地道。 聂然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把盐送回后厨,你找你的战友比吧。” 她说完之后就想要推车离开。 但那人却一把抓住了三轮车的车椅,“那大不了我让你一枪。” “真的不用了。”聂然再次拒绝,手上用了些许的劲道往前推去。 身后那个男兵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很不解地冲她喊了一声,“难道,你不能开枪?” 他的话里并没有挑衅的意味,只是单纯地问了这么一句。 可就是那么一句话,却让聂然成功停了下来。 杨树看她神情微愣地站在那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转身就走到了那个男兵面前,“不就是想打靶嘛,我和你打!废话那么多!” 说着,就抓着那个男兵往训练室走,不过最后被那男兵一甩手就拒绝了。 “你又不是预备部队的,我要和预备部队的打,这样才能知道我当年到底差哪里了,没被预备部队收了。” 他的话听上去理由很足,足的让人完全挑不出任何的漏洞。 然而就是这样的冠冕堂皇才越发让人觉得恶心。 面对他的纠缠不休,杨树恶狠狠的低吼了一声,“你别没事找事!” “我哪里没事找事了,我就是想和聂然比一场而已。”那男兵很无辜地看着他。 气得杨树上前就想揪他的衣领。 这时,聂然及时格开了他们两个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对,我不会开枪,所以才被筛退了出来。” 周围那些路过的人早在一开始听到那个男兵的质疑时就已经放慢了脚步,现在听到聂然如此坦白的回答后,彻底静止了。 画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不能开枪? 原来她是因为不能开枪才会被退出来的! 看来她真的是被预备部队给筛退出来的! 相比起那些人的震惊和错愕,聂然倒时很平静,只是说了一句,“借过”后,重新推着车往外头走去。 杨树揪着那人的衣领凶狠地说道:“你脑子有病啊!有病就他妈赶紧去治!” 然后快步就走到了聂然的身边,因为中午的事情其实杨树到现在还气着呢,所以略有些尴尬地喂了一声,停顿了几秒后才开口,“那人脑子有病,你别搭理他。” 聂然神色淡淡,心情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样,“不会。” 随即推着车子就走了。 被贴了冷屁股的杨树这下真是气着了,恨恨地盯着聂然的背影,怒骂了自己一声,“我他妈脑子才有病!” 接着也转身走了。 围观的群众在看到主角们都跑了,也都一个个散了去食堂打饭吃。 聂然在人群里一点点地推着那辆小破三轮走到了食堂后门口,才停放好车子,王班副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你怎么才回来。” “你不是在那边休息吗?”聂然惊讶地看着眼前已经穿好厨师服装的王班副,就算在半道上耽误了一会儿,按理说也应该比他快啊。 “我坐那边休息的时候才想起来,忘记告诉你了,咱们食堂后面和站岗的那边有个近路可以抄。”王班副有些小小愧疚地说道。 “……”她好想揍人! “那个先别提这个了,你快点跟我进来!”王班副很神秘地催促着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聂然很莫名地跟着他往厨房里面走去。 刚一脚踏进去,就听到厨房里忽然想起了一阵敲打锅碗瓢盆的喧闹声。 聂然被这动静给吓了一跳。 再仔细一看,那几个炊事班的兵不在饭点上做饭,竟然一个个排队整齐地站在门口两边,拿着锅子铲子的一阵欢迎。 “欢迎咱们的大英雄回来!”其中一个男兵敲着两个小铁盆站在正中间地欢呼道。 聂然知道肯定是王班副把自己在菜市场的事情全告诉这群人了。 “聂然你可真牛啊!第一次出去买东西居然就捣毁了一个走私渠道!不愧是预备部队出来的!”另外一个炊事班的男兵竖着大拇指说道。 结果被王班副在屁股上踹了一脚。 那人自知失言,下意识地捂了嘴,随后讪讪地一笑,“不是,我的意思是夸你呢,夸你!” 王班副眼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劲,急忙转移了话题,“你不知道,刚刚在农贸市场聂然可威风了,不仅破获了走私案,还把一群菜贩子给训的什么话都不敢说。我觉得以后咱们再去农贸市场不用再猜拳决定了。” “哇!那太好了!聂然你是不知道,我们对那些菜贩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回你可是记了一大功啊!” “没错没错!” 一群人围在聂然身边各种夸赞。 “你们一个个站在那里干什么,马上就要饭点了!不想干活是吧!”从门口走进来的陈班长看到他们站在那里,立刻训斥了起来。 顷刻间,所有人作鸟兽散,溜了个干干净净,就留下了聂然一个人。 “快点把盐送去仓库,然后把地拖了。”陈班长严肃地对她吩咐道。 “是。” 接下来的日子里炊事班里那几个兵一改原先的规矩,本来从猜拳输的人去买菜,这会儿变成了猜拳赢的出去买菜,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要出去散散心,也不管这天气寒冷。 这倒让聂然舒服了不少日子。 不用出门,天天在炊事班的后厨里窝着。 但就在她以为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时,在炊事班外头却酝酿起了一场关于她的最新风波。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听到她说话的人太多,以至于短短几天内的时间从聂然是被预备部队筛退出来的话题已经转换到了聂然是因为不能开枪而被筛退出来,甚至有些人开始质疑预备部队招收是不是有内幕等等一系列的话题。 作为风暴中心的聂然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而王班副听到那些流言蜚语生怕聂然会伤心,决定将她换到菜园子里工作,这样也能眼不见心不烦。 聂然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她听从安排,每天就在菜园子里摘摘蔬菜,洒洒水,惬意自在的不行。 “你说好好的姑娘,不就是被预备部队退出来了嘛,怎么就有人看她不顺眼,三番两次的造她的谣呢!” “谁不是呢,多好的姑娘啊!要是被我发现是那个混蛋造谣,我一定揍他一顿!” 炊事班的男兵们看着聂然一个人坐在田埂上,那孤零零的背影让人心生一股酸涩。 “不好了,不好了,外头……外头打起来了!”忽然,一个炊事班的男兵从门里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什么?打起来了?”众人惊讶地道。 “是啊,那个叫杨树男兵好像为了聂然打抱不平,和1班的人干起来了!” 聂然听到后,也是猛地一惊。 “聂然,你要不要去劝劝啊?”那几个人见聂然已经听到了,不禁问道。 她皱着眉头从田埂上站了起来,沉默不语地快步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肯定你小子乱造的谣!” 聂然才一脚踏进食堂的后门,就听到杨树那暴躁的质问声响起。 她抬头望外头看,就瞧见杨树抓着那个上次要和自己比枪的男兵,“你说,第一个谣言是不是也是你散出来的!” 旁边1班的人看到后马上站了起来想要帮忙,“喂,你搞什么啊,跑1班撒野!” “前两天聂然不屑和你比枪,结果今天就冒出这些流言蜚语出来。你说,是不是你!”杨树整个人被1班的人给压制着,但手却紧紧地抓着那男兵的衣领死不撒手。 “你胡说什么,当时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场,你怎么能说是我干的。”那男兵被他抓得太紧,脸都有些红了。 杨树怒斥道:“放屁!除了你还有谁!” “喂,2班的你够了!你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说是我们1班的人造的谣言!” “对啊,还不屑比枪?根本就是不敢拿枪吧!”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导火索一样,杨树这下彻底失控了,愤怒得眼睛里都快冒火了,“你他妈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揍死你丫的!” “来啊来啊,怕你啊!人家聂然都没发话,要你当什么英雄!人家领你情么?!自作多情也有个度好不好!” 杨树被他一激,一拳就这样挥了上去。 1班的人见自己班的兵被打,都涌了上去。 吴畅和刘鸿文看到了,马上召集了2班的人蜂拥而上。 两个班一时间场面就混乱了起来。 正当两个班级在食堂里打得难解难分时,倏地,“砰——”一声巨响从头顶响起。 那声响如同惊雷一般,震得那群人心头一颤。 刹那,那群男兵都停了下来往头上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四处逃散。 “哐当——” 那张被聂然飞出去的凳子砸在了墙上的相框上,相框的玻璃碎片随着凳子四散了下来。 “打够了吗?”只见聂然站在那里,嘴角依然挂着一抹笑,只是那眼神却带着一丝凌厉。 所有人的目光这下全聚焦在了不远处的聂然身上。 离的有些近的士兵们看了眼那张已经被砸碎了的木凳腿落在自己的脚边,脸色都有些扭曲了。 刚才如果往后退一点,估计这会儿直接送医院去了! 这个女兵可真够悍啊! 那个从杨树手里刚逃脱下来的男兵脸上挂了彩,他捂着脸快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聂然!他们非说是我造的谣,你来评评理。” 杨树的脸上也不知道被谁打了一拳,领口的两个纽扣也被扯开了,看上去只能用狼狈两个字形容。 他指着那男兵,一口咬定道:“除了你,没别人!” “你听,你听!他非要冤枉我!聂然,你必须要为我证明啊,我真的没有造你谣。”那男兵无理取闹地要求道。 聂然淡淡地问:“我需要怎么替你证明?” “你和我比一场。” 那男兵的要求让聂然嘴角的笑深了几分,“这到底是给你证明,还是给我自己证明?” “有什么差别,反正就是要把这个谣言破除才行啊。被人说不能开枪,这也太伤军人的自尊了!”那男兵一个劲儿的就撺掇着聂然和自己比试。 聂然对此只是似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激得那男兵神色微僵,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不用了,因为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聂然很淡定的回答道。 杨树忍不住喊了一声,“聂然!” 聂然恍然未闻的对着那群士兵们说道:“不能开枪怎么了,我不能拿枪,但可以拿菜刀。我虽然不能像你们一样冲在最前线,但我能保障你们的后勤。你们有谁敢说,自己不用吃炊事班做的饭也能去打仗?兵无大小,不管我拿菜刀还是拿步枪,我们当兵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站在食堂窗口的王班副第一个拍手鼓掌,“说的好,兵无大小!” “聂然,我为你骄傲!” “打今个儿起,你是我的偶像!” 身后那几个男兵一个个冲着聂然竖大拇指。 而陈班长这时候带着1班2班的教官赶了过来,在门口听到聂然这番话后,冲着那群士兵们冷声道:“这里是食堂,谁敢给我在这里闹事,以后就别进食堂了!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炊事班班长,但食堂就是我的战场,我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放肆!” 听上去他是在训斥那群士兵,但实际上分明就是在打1班2班教官的脸。 特别是林淮在看到这满地的狼藉,又看到杨树身上挂着彩,愤怒地命令道:“杨树,给我出去罚跑!” 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上次对自己大呼小叫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带着2班的人当众打群架。 “真是抱歉了,陈班长。”林淮在和陈班长道完歉后,带着2班所有人的离开了食堂。 1班的教官也同样道歉,带着自己班的兵离开。 食堂里很快人就撤了个干干净净。 “这是他们干的?!”陈班长在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和坏了的木凳时,脸色瞬间铁青了下来。 “不是,是我。”聂然很坦诚地道。 陈班长看着她,半响后才说道:“……扫了!” 这天的午休,两个班的士兵米水未进,被罚跑了整整一下午,累得差点双腿报废,不过还好在连跑了三个小时后,教官还是松了口,让他们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和杨树打架的男兵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一溜烟儿的跑进了行政大楼里。 殊不知,在正对着行政大楼的某扇窗户里,聂然正翘着脚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优哉游哉地啃着。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这个男兵三个小时了,现在看到他进了行政大楼,也算是没有白浪费这三个小时。 聂诚胜果然不安分,居然用这种办法激她。 可惜啊,找得演员太差劲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者说是什么破绽,让他有了想要测验自己的心呢? 聂然带着这个疑问,丢掉了手里的苹果核,离开了那栋大楼。 同一时间里,聂诚胜的办公室内,那名男兵正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将中午发生的事情报告给了聂诚胜听。 “你说她当众承认自己不能拿枪,还说当个炊事兵挺好的?”聂诚胜简直无法相信他嘴里说的话。 那位男兵点了点头,“是的,她的确是这样说的。” “……” 这个聂然! 他怎么会养出这种没有上进心的女儿! 当炊事兵挺好? 堂堂预备部队的女兵竟然说自己当炊事兵挺好! 瞧瞧这出息,都不知道该说她心理能力太强大,还是说缺心少肺了。 聂诚胜手握紧松开,又握紧又松开。 来回了好几次后,才强忍着没有掀桌子的冲动。 “师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换个方法激激她?”看着眼前的师长那张变幻莫测的脸,那个男兵壮着胆子说道。 良久过后,聂诚胜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出去吧!” “是。” 等到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后,聂诚胜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聂然在预备部队的受伤报告。 这份报告是他找人偷偷从医院的档案里弄出来的。 上面写着,肩膀、手臂等有多处损伤。 肩膀、手臂这四个字映在了聂诚胜的眼中。 唯独没有骨头、骨骼的字样。 聂诚胜觉得既然普通的外伤,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拿不起枪。 所以他觉得,聂然可能是心理出现了问题,她害怕开枪才会导致不敢拿枪。 这种病例在部队里也不是没有过。 于是,他就决定找个人去试探她一下,激激她,说不定能成功。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女儿不仅没有被激起来,甚至还说当炊事兵不错!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六一节快乐哦,么么哒~ 正文 079 重新训练,挨了一巴掌 就在他恼怒的时候,桌子上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 聂诚胜一看是内线,接起来直接问道:“什么事。” “师长,警察局局长来电话。”电话那头的刘德恭敬地说道。 “警察局局长?什么事情?”聂诚胜不解地问。 他们最近好像没有需要警察局的地方吧? 这时候他来电话干什么? 刘德又一次地道:“他说,咱们部队有人帮警察破获了一起走私案,要亲自打电话谢谢你。” 破获走私案? 他怎么没有听说? “我们部队哪位个兵?”聂诚胜问道。 刘德说道:“聂然。” 聂诚胜神色一怔,还以为自己听出幻觉了,又重复地问了一次,“你说谁?” “炊事班的女兵,聂然。”刘德以为自己没说清楚,特意仔细地说了一遍。 聂然? 这丫头竟然去炊事班打个杂还能破走私案。 聂诚胜这下真是心里头又添了无限的自豪感。 不愧是他的女儿跑到哪里都能万众瞩目,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他似乎又忘了,就在前一秒自己还在心里怒骂她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接进来吧!”聂诚胜很是高兴地对勤务兵吩咐道。 刘德好像也听出来师长像是很高兴的样子,连道了一声是后,就将电话接了进去。 聂诚胜和警察局局长很愉快的聊了将近半个小时,无非就是互相说着各种客气话。 最后等挂了电话后,聂诚胜的心态已经完全恢复了。 刚刚警察局局长那些夸赞聂然的话,让原本已经想要放弃聂诚胜信心倍增。 他觉得,聂然这丫头不管在哪儿都这么出色,实在是不应该放弃,所以他觉得还要在争取一把才行! 不管是身体问题,还是心理问题,他就不信不能治! 打定主意后,他立刻找刘德,吩咐道:“你快去把聂然叫过来。” “是!” 刘德在收到命令后,第一时间就去炊事班,结果去了才发现人不在。 “人呢?师长紧急召见她。”刘德神色焦急地问道。 刚才警察局局长特意打电话来夸聂然,现在师长就急着找她,说不定这次是她翻身的日子啊! 能不能回去当勤务兵就指望这一趟了,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见了呢! 王班副也同样很心焦,“我们也不知道啊,刚刚还在菜园子里洒水,一会儿人怎么就不见了。” 师长亲自找她,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情,这万一要是迟了惹恼了师长,可不得了啊。 “那个,我再去找找,刘教官你再等等!” 王班副说完就朝外头跑去,才跑了一半,正巧就和刚走进来的聂然撞了个正着。 他忙不迭地说道:“哎哟,你去哪儿,怎么现在才出现!” “怎么,有事吗?”聂然不答反问道。 王班副神色急躁地道:“大事!刘教官来了,说是师长找你!” “聂然,赶紧走吧,师长急着找你!你啊,说不定翻身日子来了!”刘德走了过来,眼底是压制不住的喜色。 翻身日子来了? 聂然这下不太明白了。 聂诚胜这次做的局自己又没上钩,怎么就翻身了? 刘德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笑呵呵地道:“你这次和警察破获了一场走私案,师长很高兴,你说你是不是要翻身了?!行了,快走吧,迟了可就不好了!” 这下他不由分说的就催促着聂然往行政大楼走去。 在路上刘德笑着各种透露,说是警察局局长亲自致电来道谢,聂诚胜高兴的不得了。 到时候让她机灵点,说点好话,指不定就能回来做勤务兵了。 顺便刘德还夸赞了一把她,说她各种聪明能干。 聂然跟在他身后公式化的带着笑容,并没有多说什么。 心里却暗自嘀咕着。 聂诚胜应该不会让自己回去的吧,毕竟她的手废了不是吗? 他会愿意留一个废人在身边吗? 想了一路,终于到了聂诚胜的办公室门口。 她先是轻敲了几下门,“叩叩叩——” 屋内传来了聂诚胜的严肃地声音,“进来。” 聂然闻言乖乖地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办公桌前办公的聂诚胜抬头,在看到聂然后,他脸上挂着一抹慈父地笑,“在炊事班里过的还好吗?” 聂然看到他那故作慈祥的笑容,心里头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不要脸,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人是被他亲自给丢过去的,现在却又巴巴的跑过来问自己过得好不好。 聂然心里的不屑、鄙夷和嘲讽最终化为一抹恭顺地笑,回答道:“挺好的。” “那天爸爸真的是被打击到了,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那也是因为着急你的前途,没有别的意思。”聂诚胜对她解释道。 “嗯,我知道。” 面对聂然的温顺聂诚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两天爸爸一直在想你的事情,觉得你不能拿枪太过可惜,你这么聪明又能干,甚至在一个小小的炊事班都不能掩盖掉你的能力,所以我认为你完全可以重头开始练!” 他觉得,即使聂然不能再进预备部队,但以她的能力只要能重新握枪,就算留在2区也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其实进预备部队无非就是为了将来能进特种部队,他们2区又不是没有名额,只要聂然跨过开枪这道坎,他相信完全没问题的! “重头练习?”聂然皱了皱眉头。 聂诚胜点了点头,“嗯,今天开始做完炊事班的工作后,你就去射击训练室训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可以重新再握枪。只要你能重新握枪,我就安排你进部队训练!” 进部队训练? 聂然现在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要打电话报警! 真是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好不容易可以安安静静的当个打杂的,结果这件事一出,聂诚胜居然死灰复燃,又重新燃起他想要训练自己的心了。 聂然那叫一个懊悔啊,可表面上却点头应答了下来,“是。” 当她离开师长办公室的时候,刘德已经站在门口候着她了,一看到聂然出现,马上上前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说实话,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女兵的,做事认真,勤勤恳恳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次竟然还配合警察破获案子。 要能力有能力,也没有女孩子的娇气,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舒服。 “暂时还没有,只是要求我训练而已。”聂然笑着回答。 “啥?让你去训练?”刘德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可随后他就笑了起来,“这可是好事啊!勤务兵哪里有士兵有出息啊,好家伙!你可是咱2区第一个受训女兵啊!加油!” “我努力吧。”聂然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行政大楼。 等她回到食堂的时候,正巧是饭点,所有人士兵都坐在那里吃饭。 她是从食堂的大门口走进来的,才一踏进食堂大门口,里面的气氛瞬息一变。 里面的士兵全部一个个低头吃饭,连个话都不敢吭。 很显然是被刚才中午的事情给吓着了,害怕她会再砸一次木凳子。 一个个比以往都乖顺,不仅乖顺,连吃饭速度都快了很多。 以至于今天食堂关门都特别的早。 聂然将食堂里的桌子全部擦好,地也拖好后,他们炊事班这才开饭。 “哇塞,今天咱们班的伙食怎么那么好?”一男兵看到王班副从厨房里端出来的菜后,不禁眼睛一亮地问。 聂然脱下了围裙坐到了饭桌旁边一看,果然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好菜,那几个炊事班的男兵坐在那里一个个垂涎欲滴地盯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 “不知道啊,难不成是班长生日?” “胡说,班长生日在夏天,怎么可能今天生日。” 几个人围在桌前互相讨论着,直到陈班长来了之后,坐在聂然旁边的男兵玩笑地问答:“班长,今天你捡钱了呀,弄这么丰盛。” “乱说什么!聂然进咱们班也有段时间了,前段时间太忙了,今天有空,所以做个简单的欢迎仪式。”陈班长即使在这种场合下说话还时面色严肃地很。 “班长分明是表扬你今天说话说的好,还非要找这种烂借口。”另外一边的王班副笑眯眯地小声拆着陈班长的台。 被戳穿的陈班长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吃饭!那那么多!” “对对对,吃饭吃饭!明天咱们还要出去铲雪,得多吃点,明天才有力气干活!” “没错没错,吃吃吃!今天趁着聂然的欢迎仪式,咱们多吃点。” 一群人拿着筷子就热火朝天地吃了起来。 唯独聂然刚伸到半空的筷子停滞了下来。 “铲雪?我怎么不知道明天要出去铲雪?”聂然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明天你不用出去铲雪。”坐在对面的陈班长头也不抬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去训练室练枪。”陈班长说完后又快速地扒了口饭,接着又说道:“对了,以后每天下午我都放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去练。” 命令竟然下的这么快! 看来这次聂诚胜是非要让自己握枪不可了! 聂然眉宇间蕴着一层薄薄的冷意,心里默默地盘算着。 “哟!训练开枪?那可真是好事啊!” “谁说不是呢!聂然,咱们炊事班可从来没有人握过枪啊,你这可要好好珍惜啊” “是啊,加把劲,给那群看不起咱们炊事班的兵瞧瞧!” 几个人围着饭桌叽叽喳喳不停地给聂然加油打劲。 “行了,吃饭的时候吵吵什么!还有没有纪律了!”陈班长冷声地训斥了一句,骤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饭桌上只听到碗筷碰撞和咀嚼食物的声音。 聂然心不在焉地吃完了这一顿饭后,想要去洗碗,但被陈班长给制止住了,“今天不用你洗碗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养足精神去训练室训练!” “是。” 聂然应了一声。 别人都觉得她幸运可以作为炊事班的兵和受训士兵一样去训练室练枪,可只有她心里知道,现在她的心情比上坟还不爽! 她转身往是往外头走时,身后传来了陈班长的一句话,“既然有这个机会,就别放弃。” 见了鬼的机会! 聂然在心里无声地咒骂了一句,随后快步地走出了食堂。 第二天一大早聂然就跟着炊事班的人忙碌地做着午餐,因为下午炊事班的兵也要出去铲雪,所以要提前将晚上的饭菜全部准备好。 一个早上就要把两顿饭全部做饭,那量不小,炊事班的几个男兵忙得恨不得能多生出几只手几只脚来做事。 好不容易马不停蹄的忙碌了四五个小时后饭菜总算是全部都准备好了。 炊事班里除了聂然,其他人全部跟着下午那一拨士兵出去铲雪去了。 聂然坐在空空荡荡的食堂一个人休息了会儿后,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射击室走去。 她推开训练室的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那群男兵们正站在射击台前,举着枪对着远处的靶子一次次的射击着。 似乎是站在门口的时间有些久,里面的男兵都发现了她的存在,一个个不由得停下了射击,视线齐刷刷地定在了她的身上。 “聂然?”吴畅站在比较靠近门的射击台前,在看到聂然站在门口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愣了愣后,拍了拍身边的杨树,“喂,是不是聂然啊?” 杨树拿下了耳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聂然! 旁边的两个班的男兵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她怎么不在炊事班,跑这儿来干什么?” “不知道啊,不是说兵无大小么,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嘁!你还真信那说辞啊?!当兵的谁不想模枪!不过是给自己找点脸面而已。” “也是啊。” “……” 这时林淮好像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走了过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训练室,不是炊事班,你走错地方了!” 聂然也很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挑这个时间点过来,但来都来了,只能很无奈地道:“是师长让我过来训练的。” “师长?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吗?”林淮双手负背,挺着腰杆问道。 聂然摇了摇头,“没有。” “出去!”林淮毫不留情地赶她离开。 聂然痛快地点头,“哦。” 反正她也不想来,到时候聂诚胜问自己为什么不去训练,大不了把林淮推出去当挡箭牌好了。 她随即就转身往外头走去,那果断的样子让林淮不禁愣了愣。 他还以为聂然会纠缠一会儿的说。 昨天这女兵胆子大的竟然敢拿凳子砸人,简直无视部队规矩,本来还想借着今天的事情好好训斥训斥她的,结果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林淮满肚子的训斥全都噎在了胸口,郁闷不已。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德从外头匆匆地跑了进来,正巧碰上了聂然,看她从训练室里走出来,惊诧地问道:“咦?你怎么出来了,训练好了?” “什么训练?”还没等聂然开口说话,站在门口的林淮就率先问道。 “师长说了,从今天开始聂然每天都要来训练射击呀。”刘德说完后,又扭头对着聂然说道:“昨天我忘记给你训练室的钥匙,这不今天赶紧给你送过来。以后你每天可以随时随地过来训练。” 说着就把训练室的钥匙交给了她。 刘德的话不算响,但偏偏室内的人全都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给训练室的钥匙? 师长亲自交代? 这让在场的人顿时一阵的哗然。 聂然到底什么身份,竟然让师长亲自过问,不仅如此,还有这么大的特权,可以随时随地的出入训练室! 要知道她可是一个炊事兵啊,还是打杂的那种! 能进训练室训练已经是破格了,居然现在还有钥匙,就是他们这种受训的兵都没这个资格啊。 聂然拿着那把钥匙,笑容中带着些许的咬牙切齿,“真是谢谢你啊。” 站在旁边的刘德并没有发现她话语里的愤怒,憨憨一笑地道:“不客气,不客气,你加油啊!” “不是,凭什么师长可以给她钥匙,这不符合规矩!”林淮听到他的话后,忍不住质问道。 “林教官,士兵训练而已这要什么规矩,难道你不希望聂然好吗?你可是教官啊!”刘德作为师长的勤务兵多少还是有点架子的,他收起笑容把林淮训了一通,接着又对着身边的聂然做了个握拳的动作后才离开。 气得林淮鼻子都快歪了。 他觉得这个部队的男兵都疯了,一个个的都被这个女兵给弄的昏了头,简直就是坏了部队的风气! 他愤恨不已地瞪了聂然一眼后,重新转身进了训练室,对着一群人狂吼道:“都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训练,是不是要我亲自教啊!” 屋内的男兵们被吼得清醒了过来,立刻都带上耳塞训练起来。 聂然在一片振聋发聩的枪响声里硬着头皮折返回了训练室里,她站在射击台前,静静地看着台上的那把被擦的发亮的手枪。 她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摸过枪了,自从在A市那次枪战后,她就没有碰过枪。 现在冷不丁的一把手枪放在自己的面前,她心头不禁轻颤了一下。 聂然的手指动了动,但随即就握紧成拳。 不行,她不能握枪! 一旦握枪就意味着她又要重新回到那个枪林弹雨的日子里。 她现在在炊事班里过的挺好,每天醒来想的也不是今天要杀谁,而是想着早上要去买什么菜,菜园子里的菜是不是该摘下来了等等琐碎的杂事,为什么要重新握枪。 再者说了,聂诚胜那里她已经计划的七七八八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拿枪了。 如果想要离开,就应该安静地待在炊事班里,看着聂诚胜跌入深渊,最后再等上三年,一切就全部结束了。 聂然死眼神紧紧地盯着桌上那把黑色的枪,不断在心里和自己说着。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自己的神情有多么的纠结,甚至垂在两侧的手以微不可见的幅度颤抖着。 甚至不知道,周围其实很多人已经停止开枪地看着她。 那些人看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甚至脸伤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都以为聂然是真的怕开枪。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以讹传讹,多多少少眼底有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虽然有师长的命令,但是如果你再浪费时间不拿枪,就出去。”不知何时,林淮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聂然的身边,冷冷地对她说道。 聂然猛地清醒了过来,再三看了那趟静静躺在桌上的黑色手枪,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不过,就在指尖要触碰到那枪械的冰冷温度时,她却突然收回了手,并且以决绝姿态转身离开。 林淮看她那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冷嗤了一声,什么预备部队,到底是女兵,娇气的要命,真到关键时刻还不是做逃兵。 “看什么看,一个个不训练,将来是不是也想当逃兵啊!”林淮对着那群人又是一声大喊。 那群士兵们连忙举枪、瞄准、射击。 已经走出训练室的聂然听着里面传来的喊声和随后的枪声,滞了滞脚步,最终握紧了拳头抬步继续往外面走去。 短短一天时间,聂然不肯握枪的消息就传到了聂诚胜的耳朵里。 隔天早上聂诚胜马上就把聂然叫到了办公室内。 聂然才一进门,“砰——”的一声拍桌声响起, 震得人心头一跳。 杯子也因为受到强烈的震动而翻倒在桌上,水都流了出来。 “你搞什么!为什么不去训练!”聂诚胜站在了办公桌前,他怒气冲冲地看着聂然。 “我拿不起来。”聂然低垂着头,沉闷地回答。 聂诚胜愤怒地连连拍桌,“你连碰都没有碰,怎么就知道握不起来!” “我试过了。” “你试过了?你哪儿试过了,林教官告诉我你连枪都没有动过,然后就走了。”聂诚胜面色气得通红,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着。 过了好几秒后,他见聂然始终不肯抬头说话,最后强忍着心里的愤怒,放软了些许语气,“聂然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能拿枪,还是不敢拿枪。” 聂然眉头轻皱。 聂诚胜这样说的依据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因为队伍里那些风言风语? 一时间拿捏不住的聂然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爸爸,我真的不行。” “你!”聂诚胜气急,看着她颓废的模样,心里头了然了三分,“你果然是不敢拿枪!为什么,为什么不敢拿枪,原因呢!” 他的女儿竟然不敢开枪,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说出去,他这张老脸还怎么放?! 聂诚胜看她一声不吭地低着头站在那里,气得简直眼睛里冒出了火星子,怒火已经将他理智全部烧没了。 “总之,我不管!你必须要开枪!走,跟我去训练室!”说着,聂诚胜就上来一把抓住了聂然的手臂就往门外拖去。 办公室外的刘德本来在门外听到师长那砰砰作响的拍桌声就已经心惊胆战的很了,这下看到师长抓着聂然往外拖去,怕得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只能站在原地这么傻傻地看着他们离开。 聂然被聂诚胜这么被动地拖了一路,一路上好多男兵都用惊诧错愕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人,然后凑在一起指指点点的议论了起来。 可聂诚胜这时候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聂然不能开枪,军途全部毁了! 如果她蠢笨一些,舍弃这个棋子他倒也不心疼,但偏偏这丫头聪明的很,就连在炊事班那种破地方,硬是能让她破了一宗案子。 这让他怎么舍得放弃! 走了一路,聂诚胜一脚踹开了训练室的大门,将聂然直接推了进去。 这时间训练室里还没有人来训练,只有他们父女两人在里面。 “握枪。”他对着聂然命令道。 但聂然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聂诚胜看她不服从命令,顿时怒吼了起来,“我让你把枪拿起来!” “听到没有!” 那空旷的训练室响起阵阵的回音。 聂然看着那把熟悉的黑色枪支,眉头拧紧,但手却怎么也不肯抬起。 “啪——” 突然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在训练室响起 你们觉得聂诚胜应该是炸了好,炖了好,还是煎了好?! 正文 080 这是命令,预备部队来了? 聂诚胜这一巴掌打得极其的狠,似乎是夹杂了极大的愤怒和火气。 聂然没有防备被他打翻在了地上,头部直接撞到了射击台的桌脚上,“砰——”的一声,声音沉闷的很。 可聂诚胜就像是看不到了一样,他恨铁不成钢地丢了一句,“你这个废物!”立即转身离开了训练室。 徒留下聂然一个人趴在了地上。 她感觉到自己额角有什么东西热热的顺着脸庞滑落下来,直至下巴处滴下。 一滴……两滴……三滴…… 鲜红刺眼的鲜血绽在地面上。 聂然的手渐渐握拳,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聂诚胜,你给我等着! 这时候训练室外头早已两个班的人都站在外头静静地等待着。 他们听着训练室里的训斥,都不敢随意轻举妄动,直到听到里面传来那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和桌子倒地的声音,站在外头的男兵们心里头不禁发颤了起来。 动手了,这肯定是动手了! 刚才他们在训练场集合的时候就看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师长竟然抓着聂然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把她拽去了训练室。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以这种方式出场,瞬间,2区炸锅了。 正巧他们2班今天早上要受训,原本喜滋滋的来听现场直播,结果还没听到什么内幕,就先来了这么一巴掌以及桌椅翻倒的声音,吓得他们不知道是转身走呢,还是继续站在这里。 站在人群里的杨树听到里面那发出的响声,脸色难看地下意识就要冲进去,结果被林淮给及时按住了。 “干什么!师长在里面,你乱冲乱撞什么!” “师长也不能打人!”杨树沉着脸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林淮抓着他的肩膀,冷声呵斥道:“师长那是在育兵,难道你想让聂然一辈子都不能握枪吗?!那和废人有什么差别!你给我站直了,再动一步你给我试试看,前几天你那些事儿我还没给你算账呢!” 林淮的一句废人像是点了杨树的穴道一样,他很不甘心地看了眼训练室的大门,最终还是停了反抗的动作。 没过多久,师长就从里面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那些男兵看到他出现,各个站得笔直,神色严肃。 聂诚胜一走出来看到门外的男兵整齐排列着,他没想到会有人站在门外,不禁微微一愣,随后极其威严地离开了训练室。 杨树在看到聂诚胜彻底离开后,也不管什么纪律了,直接挤开了前面的人群,跨步走了进去。 才一踏进去,就看到聂然倒在地上。 他急忙跑上前去,将她扶起,仔细一看,她捂着自己额头的手指缝里正有血淌下,杨树惊骇地喊道:“聂然!聂然,你没事吧?” 杨树的一声喊,惊动了外头的那些人,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率先跑了进来。 “天,你流血了,聂然!”吴畅失声喊道。 这下,屋外的男兵们也顾不得什么了,全部涌了过来。 一看到屋里聂然那狼狈的样子都吓傻了。 什么情况啊?! 聂然被打巴掌也就算了,怎么还流血了! 坐在地上的聂然脸色苍白,从地上站了起来,挣脱开了杨树的手,摇头道:“我没事。” “什么没事,我送你去医务室!”杨树很坚持地来扶她,但聂然往后退了一步,躲开。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们训练吧,我不耽误你们了。”聂然低着头,将口袋里的那拿一串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一只手还是捂着自己的额头,踉踉跄跄地往训练室外面走去。 她是短发,即使低着头,但是脸上浮起来的五指印记还是很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男兵们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以及额头上还在继续潺潺冒血的伤口,心里头不禁有些同情起聂然。 这师长是疯了吗?! 居然敢殴打士兵,还把女兵的脸给搞破相了! 杨树看到她离开的背影,还想要上前,但被林淮再次给扣下。 “她不一定愿意让你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他的视线也同样凝在聂然的背影上,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兵,不过她变成这样,他作为男的,多少也会态度软化些许。 杨树听到他这么说,视线不禁移到了林淮的身上。 林淮接收到他的目光后,忽然发觉自己说的有些不对劲,重新冷下声说道:“看什么看,赶紧训练!” 接着就往训练室里走去。 …… 师长殴打炊事班女兵这件事就像是野火一着就燎遍了整个2区部队。 就连炊事班也很快知道了。 当他们看到聂然从医务室里回来,头上包扎着纱布,这下都着急忙慌了起来。 “不是吧,真的被打了?” 王班副忍不住低呼了一声,结果被陈班长推了一把,这才住了嘴。 陈班长走了过来,拧着眉头问道:“医务室那边的人说什么,要不要紧?耽不耽误工作?” “不耽误,只是小伤而已。”聂然将迷彩帽一带,绷带就被遮了起来。 但她只要一抬头,脸上的巴掌印却怎么也遮不住。 陈班长看到后,这下眉头直接拧成了川字。 好好的怎么师长就打聂然呢,原先不是还特意让她去参加训练吗?这才过了一天,怎么全变了。 “给她煮个鸡蛋敷敷脸。”所有的问题最终还是化为了这么一句嘱咐,陈班长说完了之后也就走了。 那群炊事兵听到后,连连点头去给她煮鸡蛋。 一连三天,聂然都没有再去训练室。 她觉得经过这件事后,聂诚胜应该彻底放弃自己了。 索性待在炊事班里忙碌着,偶尔她出现在食堂的门口,那些男兵们都会不自觉地对她看上两眼。 虽然她的脸已经消下去大半,额头上的伤口也用帽子遮着,可那天在训练室里聂然拒绝握枪的事情早已传的人尽皆知。 陈班长看到那群人对着聂然的眼光,于是让她去后厨帮忙,来个眼不见为净。 而炊事班里的那些战友们看她还是那副从从容容,淡淡定定的模样,越发的心疼她。 一天下午,王班副和几个炊事班的男兵捧着一个砂锅偷偷摸摸地走到了菜园子里。 他们看到聂然正坐在田埂上发呆,连忙走了过去。 “聂然!快!这个是枸杞乌鸡汤,你把它喝了,补身体的。” 王班副笑呵呵的将手里的小砂锅锅盖掀开,一股浓浓的鸡汤香味扑鼻而来,聂然看着那锅鸡汤,不由得问道:“今天食堂里有这道菜吗?” 她不记得今天食堂的菜单里有鸡啊。 “当然没有了,小灶可不是谁都有份的。”王班副得意洋洋的催促地道:“快,把这锅鸡汤都喝了。” 聂然无奈了,这私开小灶是要被记过的。 王班副再过三个月就要退役了,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班长知道吗?”她问。 “不知道。”王班副说完后又偷偷地凑到她面前悄悄地道:“不过,我觉得他知道,这么大的鸡汤味儿我才不相信他闻不到呢。你放心喝吧,有什么事我们替你顶着,再说了你是伤患,有个病号饭很正常。” 聂然看着那锅热乎乎冒着白气的鸡汤,有过一瞬的分神,然后抬头对着王班副说道:“谢谢。” 这话里多少因为热乎乎的鸡汤而暖了几分。 “客气啥,快趁热喝!喝完就回宿舍休息去,别在这里吹冷风了。”王班副笑着嘱咐着。 “好。”聂然喝了一口,鸡汤格外鲜美,在这种天气下,喝上这么一口,温暖延向四肢百骸里头。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好喝。” “那是,这乌鸡我可是炖了一上午呢,肉都酥烂了,轻轻一戳就散了。” 正当王班副兴致勃勃的打算把做法也一并说出来的时候,一个男兵领着刘德走进了菜园子里。 “王班副,刘教官来了。” 聂然放下了勺子,眉头微锁起。 这时候刘德来干什么? 难道聂诚胜对自己还没有死心?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刘德直接开门见山地对着聂然说道:“师长说,你不能断了训练,每天……每天必须去训练室,哪怕坐在那里,也要坐满两个小时。这是命令,你作为士兵必须要服从命令。” 刘德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为难,看得出他是被迫来下命令的。 王班副一听,就急了,“什么?人都成这样了,还去?刘教官,你看看她的额头,到现在还绑着绷带呢!” “我也不想啊,是师长下的命令。”刘德也很是无奈的说道,随后他有继续对着聂然说道:“师长还给你找了一个心理指导师,让你接下来一三五的下午去医务室报道。” 刘德看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劝了几句,“你别怪师长,常言道爱之深责之切,可能师长太希望你能克服这个恐惧,所以才……” 其实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无论如何,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不是。 更何况聂然现在这种情况是属于病人,对病人还拳脚相加,显然已经是过分了! 那天他听别的人说聂然半张脸上都是血,临走的时候脚都是发飘的,而且现场一片惨烈。 据说桌子都倒了,地上还有鲜血。 反倒是聂然淡笑着应了下来,“嗯,我明白的,谢谢刘教官,我会去的。” 不就是坐满两个小时么,行啊,反正只要熬到演习一结束,她也就解脱了! “那太好了。”刘德本来还纠结该怎么回去交差,现在听到聂然答应下来,顿时松了口气。 又和聂然说了几句话后,他这才走了。 聂然在炊事班里休息了一天后,刘德再一次把训练室的钥匙送了过来,这是变相的再提醒她该去训练了。 从受伤到现在,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到,聂诚胜还真是等不及啊。 聂然神色平静地接过了那一串钥匙,到了下午炊事班清闲下来后,往训练室里走去。 这次训练室里没有像前几次一样那么多士兵,只有三四个人,他们在看到聂然出现的那一刹都很是惊讶。 聂然站在门口视线笔直地看着桌上的拿一把枪,那看似镇定里的眼眸,在深处带着一丝丝几乎不可见的翻涌。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门口偶尔有人来往进出。 唯独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是入定了一样。 “我教你!”突然,杨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走吧!” 聂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她下意识地甩开。 “枪又不吃人,你怕什么!”杨树看到她的那种反抗错认为了惧怕,又急又无奈地训道。 聂然依然拒绝地道:“不用了,我就想在这里静静。” 杨树被她一次次的拒绝后,这下也恼怒了,丢下了一句“随便你”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那天,聂然在训练室的门外听着里面的枪声,站了两个小时。 第二天中午刚过,食堂里还没来得及打扫,刘德就迫不及待的过来将聂然带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军医,他姓孙,很年轻,看样子三十都没到。 “孙军医你好。”聂然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你放轻松,其实我们就是聊聊天,没有别的,请坐吧。”孙医生看上去人很不错,笑得非常温和。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好后,这位孙医生就开始了。 “听说你曾经是预备部队的女兵?”他坐在那里,开了个话头。 聂然点了点头,“是。” 孙医生惊讶地哇了一声,“那很了不起啊,要知道预备部队是男女混合编排的,你能和男兵们一起训练,我真心佩服你。” “谢谢。” “从预备部队里调派到2区里面,作为2区里唯一的女兵,有没有一种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的感觉?”孙医生为了调节气氛,故意和她开起了玩笑。 聂然也很给面子地轻笑了一下,“还好吧,不过他们对我真的挺好的。” “现在的日子是不是比在预备部队轻松了很多。” 聂然点了点头,“是啊,轻松了很多,以前都是听着哨声起来,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晚上一秒就要罚跑,真是太累了。” “真的吗?哪怕别人迟到了,你也要跟着一起罚吗?”孙医生身体微微倾向前方,诧异地问。 “当然了,团队合作嘛,一定是要罚的。” “那真是好辛苦啊。” “嗯,是的,在预备部队的日子真的挺难捱的。” 不知不觉中聂然的话开始变得有些多了起来,从刚刚的两个字回答变成了句子,孙医生看气氛不错,拿起身边一个玻璃杯和一个玻璃壶。 那里面是温热的白开水。 他将茶杯和茶壶端了起来,正放在聂然的面前,提着水壶上下来回有节奏的三次将一杯水倒满。 聂然看着那个水壶一上一下,再一上一下,眼神的光亮似乎在最后那一瞬熄灭了。 “喝杯水吧。”孙医生将那杯水递了过去。 聂然木木地接过了那杯水,道了一声,“谢谢。” “那你觉得在预备部队里最难捱的是什么?是罚跑,擒拿格斗,还是……”在倒完那杯水并且被聂然接过去后,孙医生的神情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射击训练?” 聂然神情像是变得恍惚了起来,过了好几秒后她摇了摇头,“不是。” 孙医生没有得到预料的答案,眉头轻不可见地拧了拧,停顿了几秒后又问道:“既然射击训练不难捱,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握枪呢?” “因为……”此刻,聂然神情变得有些纠结了起来,手不停地搓揉着衣角,看得出她现在的情绪变得有些焦虑了起来。 但孙医生并不像放弃这个关键的点,迫切地问道:“因为什么?” 聂然并不肯说,她低垂着头像是在抗拒什么,过了许久过后才她轻声说了一句,“血。” 孙医生一惊,“你晕血?” 只是这个问题聂然并没有回答,因为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血……好多的血……军医,军医!” “我在我在,你别怕,这里没有血的。”孙医生急忙安慰了起来。 聂然痛苦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军医身上都是血,好多血啊,他满身都是血……” “他为什么会身上有那么多的血?”孙医生感觉聂然惧怕开枪肯定和一个军医有关。 是不是聂然当时亲眼看见了一个军医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所以她才惧怕? 还是她亲手错杀了一个军医,这才导致她的惧怕? 越来越的问题开始冒了出来。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突然聂然放下水杯,一把抓住了孙医生的手,惊恐地道:“死人,好多死人,我看到了好多死人!” 好多死人? 难不成是一场枪战? 孙医生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接近谜题了,只是看到聂然的情绪如此的不稳定,作为一名医生他还是很人道的。 他将桌子上的水杯重新递给了聂然,“喝点水,缓一缓吧。” 聂然握着水杯,并没有喝,她紧紧地盯着水杯,声音轻的好像羽毛一般,“你说,军医每天都会看到那么多血,不怕吗?” “见多了,也就不会了。”孙医生很没有防备地回答。 “那你们可真厉害,为什么会不怕呢?那么鲜红的血液从人的身体里蜿蜒出来,然后渐渐地流淌到你的脚边……”她在说话的同时,将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并且像是无意识地在一圈又一圈地转动。 水杯里的白开水随着力道一层层的在杯壁上荡漾开来。 孙医生不自觉的将视线放在了那个杯子上,眼神隐约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 “因为我们是军医,职责所在,必须要去面对。” “必须要去面对是不是意味着,就算不想看见血,也要硬撑着?”聂然坐在那里,声音平平,没有任何的起伏。 孙医生迟缓地点头,“是。” “那看来孙军医和我一样悲惨。”聂然原本已经恍惚的眼神渐渐聚拢,指尖的杯子还在一圈一圈地旋转。 孙医生没有发觉,其实他们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地位已经更换。 聂然彻底成为了主导。 孙医生盯着那层层的水波,愣愣地道:“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时间一长也就麻木了。” 聂然缓缓地勾起一个微笑,俯到他的面前,近乎蛊惑一般在他耳边道:“所以啊,你连感官都已经麻木了,到底谁需要心理疏导?” 孙医生眉宇微拧了拧,呢喃地回答:“是……我……” “没错。”聂然得到了满意地答案后,手里的杯子一挥,“哐当”一声,玻璃杯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激得那名孙医生心神一震,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起来。 “你!”他惊骇地看着眼前的聂然。 聂然坐在那里,很无辜地道:“孙军医你怎么了,还好吗?刚才你脸色好差啊。” “你会催眠?!”孙医生瞪大了眼睛问道。 “什么催眠?”聂然一脸茫然地问道:“我不是来心理疏导的吗?” “你!你!”孙医生坐在她的对面,却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作为一个专业人员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别人催眠了,这可是大忌!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还不知道聂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愣了一分钟后,他决定先去洗把冷水脸冷静下比较好! 聂然看着孙医生落荒而逃的模样,冷冷地一笑。 敢催眠她,不自量力。 真当她扮了弱者,就成弱者了?简直笑话! 等这次演习一结束,所有事情也就全部结束了。 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演习了,再忍两个星期就全部结束了! …… 部队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像同一天,聂然还是每天会去训练室,但依然不会握枪,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神情也没有了当时那样纠结了,好像一切情绪都沉淀了下来。 其他的男兵看到她每天都来训练室做雕塑似得,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除了一样不同。 那就是自从那次聂然和孙医生“聊天”之后,孙医生看到她就不怎么开口了。 可碍于师长的命令,又怕自己说了实话会被师长说无能,所以聂然还是会准时一个星期的一三五下午去报道,但是孙医生就让她喝茶坐着,不再开口了。 聂然看他这么乖,也乐得清静,下午就坐在医务室里喝着茶水休息。 然而就在她掰着手指算演习的日子时,一天半夜里2区部队里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 “哔——” 那种紧迫的哨声一如当初在预备部队里一样。 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哨声的聂然下意识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快速地穿上了衣服冲出了出去。 只不过,当她看到外面空荡的宿舍楼道时,才恍然醒悟了过来,自己已经不再预备部队了,而是在2区部队里。 也不是士兵,而是一个炊事班的打杂的。 习惯可真可怕啊! 聂然拿着外套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将衣服丢在了床上,站在窗口看了眼外面训练场的情况。 所有士兵这时候已经全部整装完毕,他们全副武装完毕整齐划一地跟随着教官往某个地方快速跑去。 这是开始演习了吗? 就在聂然疑惑的时候,宿舍外头有人在敲门。 “叩叩叩——” “聂然,你醒了没?陈班长让我和你说,咱们炊事班紧急集合!” 是王班副的声音! 聂然在听到紧急集合后,马上走到门口并且打开了宿舍的大门。 “我们炊事班也要集合吗?”她问道。 王班副焦急地点了点头,“是啊,这次全区大集合,估计有什么事情吧,你快点,别迟到了!该带的东西一样别落下。” “一样别落下?” 按理说他们炊事兵几乎不需要全副武装,因为他们只需要在后厨把饭菜准时做好就可以了,除非……是遇到什么大事。 聂然这下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快速的整装就绪后跟着王班副朝着食堂集合。 她是最后一个到的,其他男兵全部已经排列完毕。 陈班长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她住的地方和他们不在同一个地方,晚了十几秒也算合格。 于是他让聂然快速入队。 再一次重新报数、稍息后,陈班长这才严肃地开口,“我刚接到消息,我们部队要和其他部队一起作战,我们炊事班这次也要去!记住了,他们在前线打仗,我们就要在大后方保障每个士兵的后勤!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作战? 怎么这么突然?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演习了,怎么这个时候毫无预兆的就要作战了? 炊事班的其他男兵也不禁为此也议论了起来。 陈班长看他们在那边小声讨论着,脸色马上难看了起来,板着脸怒声训道:“听没听到我的话!” 众人们立刻收声,齐齐喊了一声:“是!” 整个炊事班的人跟着陈班长快速的朝着训练场赶去。 这次除了他们炊事班的人员外,还有医务室所有的军医,包括那名孙医生。 看到熟人的聂然冲着孙医生笑了笑,可惜孙医生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缩在人群里装作没看到。 聂然知道他这是上次的“聊天”的后遗症,也不纠着他,快速地跟着大部队往目的地走去。 2区其他士兵已经离开了,炊事班和军医是属于最后一批。 飞机坪上还剩下一架直升机正等待着他们。 所有人紧张有序的上了直升机,安静地坐在那里。 没过一会儿,轰隆隆的螺旋桨声音响起。 机舱内炊事班和军医各占两边,特别是炊事班那些人他们不经常坐飞机,神情看上去一个个都十分的紧张。 只有聂然最轻松地坐在最末端,她很久没有大半夜起来了,这会儿还觉得困,干脆就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伴随着直升机的螺旋桨的轰鸣声,机舱内气氛沉闷的让人觉得窒息。 而恰好就在这个时候,直升机遇到竟然遇到了气流颠簸了起来。 这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是到达了顶点。 “怎么回事?” “这飞机怎么了?” “失控了?坏了?” “我们不会要死了吧?” 炊事班的人在听到不知道谁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话后,紧张的面色都白了起来。 “气流而已,没事的。”聂然看到王班副吓得心脏病都快要犯的样子,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这才稍稍让他们安心了些许。 果不其然,飞机在颠簸了将近半分钟后就平稳了下来。 在将近飞了四个多小时后,直升机总算是安全降落了。 一下飞机,王班副就像是掉了半条老命似的,靠在那边走不道了。 缓了将近一分钟后这才朝着目的地走去。 聂然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比起2区来说,这里简单了很多,应该是被暂时规划出来的基地。 “快点!马上就要五点了,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做早饭!到时候战士们吃什么!”陈班长看他们磨磨蹭蹭的样子,站在那里怒瞪着他们呵斥了起来。 一群人被陈班长呵斥后,只能硬提起劲儿快步朝着食堂跑去。 经过了堪称兵荒马乱的两个小时候,早饭勉强踩着点完成了,等到那些士兵全部吃完打扫完毕后,那些炊事兵们全都累得已经瘫坐在了厨房里面。 半夜整装待发,提心吊胆地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一下飞机就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做早饭,可以是整夜没有好好休息。 现在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也就那天早上过得着急忙慌,从午饭开始他们就回归正常了。 一连两天他们每天除了做饭就是做饭,和在2区里没有什么差别,就连兵也都是2区的。 就好像那天早上是场梦境一样。 “我还以为有多紧张激烈呢,结果不过就是从2区部队的炊事班换到了这里,什么变化都没有嘛。” “可不是,害得我白激动了。” 几个炊事班的男兵们趁着上午刚休息的时间,坐在案板上闲聊了起来。 结果还没聊上几分钟,就被陈班长发现,又是一顿训斥,“你们在干什么!瞧瞧这松松垮垮的样子!” 那些男兵被训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上面吩咐我们赶紧煮姜汤,很多士兵都在冒雨训练,需要喝姜汤去去寒气。” 那些男兵马上应道:“是!” 陈班长这才往外头走去,可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对了!聂然,到时候你你和王班副一起去送姜汤!其他的人跟我去搬马上输送来的食物。” 姜汤煮起来很快,把姜切成片,葱切段,然后放在水里煮,只是量太大,耗时有些长,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煮好。 王班副和聂然两个人各自穿戴好雨披,拎着两个大的保暖桶往训练场走去。 春季的雨水很足,特别是这里,雨量很大,而且每次下雨都会起雾,那带着浓重湿气的天气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 聂然拎着保暖桶踩着水坑走进了训练场。 十几个班的士兵全都冒着雨笔直地站在那里,就像是柱子一样钉在那里似的。 聂然跟着王班副站在2区部队的地方,静静地等着。 在等了又将近一个多小时后,教官们这才放行,让他们休息会儿,排队去喝姜汤。 “看到了吗?那边是预备部队!据说是昨天刚到的!我们竟然和预备部队的兵站在一个训练场,天啊,我感觉好自豪啊!” “是啊,你看那些男兵站得比我们早,到现在还一动不动的,真不愧是预备部队啊。” “我觉得那些女兵也很厉害,看看人家站在那里神色如常,再瞧瞧我们冻得跟条狗似的。” 那些人在排队的时候聊着关于隔壁预备部队的士兵们。 聂然听到后,手微微一滞。 预备部队? 这次预备部队也来了吗? 那六班的人会来吗? 应该不会吧,他们的能力那么弱,不太像是可以有作战能力的。 旁边的王班副显然也听见了,看聂然怔愣的样子,以为是触动到她的伤心事,急忙吆喝了起来,企图想要掩盖掉那些人的话。 聂然被身边突然提高嗓门的王班副给打断了思绪,垂眸继续给那些人盛姜汤。 等2区的几个班全部都人手喝了一碗后,聂然很自然的就拎着那两个桶往训练场外头走去。 在临走之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转头朝着预备部队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滂沱的下雨下,迷彩的衣服早已湿透,黑压压的一片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只一眼后,她便收回了目光,再次往外头走去。 回到食堂里,其他人还没回来,王班副怕她触及到什么,赶她去后厨休息去。 接下来的两天,送姜汤的任务王班副都没有再叫她,而是找了另外个一起去,那个男兵一回来后就跟他们说关于预备部队那些事儿。 那话语里满是崇拜,弄得其他人也心痒难耐的纷纷主动要求去送姜汤。 等到每次回来后,他们都感叹,要是能让给预备部队的人做饭,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但没想到这句戏言,竟然成真了! 当天中午预备部队的人浩浩荡荡的就进了2区的食堂。 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好似压境一样,让坐在食堂里正在吃饭的2区士兵们错愕不已。 “预备部队的怎么来了,快看啊!” “哇!他们怎么来这里?难道是来这里吃饭?” “胡说,他们有自己的食堂好不好!” 一时间,各种猜测全都冒了出来。 “哼!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预备部队么,搞得想神仙一样。”坐在人群里的杨树看到那群人后,很是不屑地冷哼了起来。 “不是神仙,胜似神仙。”吴畅早已被预备部队里那些女兵给迷了眼,“瞧瞧这些姑娘,真漂亮啊!” “你说什么呢!”杨树一筷子直接砸在了吴畅的脑袋上。 吴畅回过神,顿时改嘴,“但是没聂然漂亮,嗯!聂然最漂亮!” 这边2区的人聊得正起劲,那边预备部队的一班教官安远道对着陈班长说道:“抱歉啊班长,我们那边的食堂出了问题,没办法开火了,所以这几天可能都会在这里吃。” 陈班长一愣,还真留在这里吃饭?忙不迭地点头,“哦哦,可以啊!” 安远道扫了一圈食堂里的士兵,然后说道:“那个……我们可以晚点吃,让2区的人吃完。” 陈班长摇了摇头,“没事的,你们预备部队这次才来了三个班,没多少人,也就一口饭的事情。” 让士兵等饭,那是作为炊事班的耻辱,是他作为2区炊事班班长的污点! 安远道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们了。” 食堂里静默了很久的士兵们听到后这下都激动了起来,“天啊,听到没!我们居然和尖子里的尖子一起吃饭!” 但这份激动还没保持几秒,就听到倏地一道喊声在食堂里响起。 “小然然,你在哪里?!” 安远道被这一嗓子吓得,原本对陈班长的假模假样的风度差点给打破,他忍不住训斥道:“严怀宇,你乱叫什么!” “汪司铭说的啊,小然然在2区,我这不喊怎么看得到她?!”人群里的严怀宇耸了耸肩,很无谓地道。 一旁的何佳玉听到后,也像是被提醒了一样,不顾场合地喊了起来:“然姐!然姐!” “你们,你们六班还有没有规矩了!部队纪律在哪里?!”安远道虎着脸训斥道。 乔维笑了起来,“安教官你应该也想看到人吧,不然你怎么不拉我们去3区的食堂啊。” 被当众戳穿的安远道面子有些挂不住,“你!你小子,忘恩负义是吧!行,那就去3区!” 说着就要往外头走去。 严怀宇急忙打住,“别别别,反正等找到小然然,你让去333区我都去。” “胡说八道,哪来的333区!”安远道训斥了一句。 几个人在食堂门口就这样不分场合地闹腾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是不是在2区的场合! 而食堂里一群2区的士兵听着他们的对话。 然姐?小然然? 这个人是谁? 能和预备那么熟悉,还带然字的…… 难道他们是在找——聂然?! 今天更一万字,赞不赞?快点夸我啊喂!这么多天说要万更,今天总算是万了呀!~ 正文 081 堂堂尖子生沦为炊事兵?! 听着那群人在门口吵吵闹闹的,2区的士兵们都傻了眼。 要不是知道他们是预备部队的人,还真以为这群人是从大街上找来的。 一点纪律都没有不说,那几个士兵还敢和自己的教官顶嘴,这就是在一般的普通部队里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就连坐在食堂里吃饭的林淮听到严怀宇对着安远道咋咋呼呼的样子,也有些皱眉。 “他们不会是在找聂然吧?”2区的士兵在听到那些熟悉的字眼后,不禁戳了戳身边的战友。 “估计是,咱们部队也只有聂然这一个和预备部队有关系。” “你听刚刚他们说的没,特意跑过来找聂然,看样子聂然和预备部队还有那个教官的关系挺好啊。不是说聂然是被筛退出来的吗?” “关系好又不代表实力好,一个连枪都握不了的人,就算教官有心放水也无能为力啊。” “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那两个人小声聊的正欢,结果被坐在隔壁的杨树听到了,杨树听得噌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他猛地一摔筷子,站起来就指着那两人怒声道:“你们说什么啊!是不是想打架!” 他这一声喊得极其响亮,让不远处的林淮给听到了。 “杨树,你在干什么!还有没有纪律了!”他冲着杨树一声怒喝。 这个杨树简直狂妄! 那么多外人在场,也不嫌丢人! 不过也幸好他这一声把那边也吵得正欢乐的安远道他们给拉回了思绪。 安远道也重复着林淮的话,对着严怀宇他们训斥道:“听到没有,这么外人在场,这么吵也不嫌丢人!” 但其效果完全不同。 杨树被林淮训斥完虽然还心存怒火但好歹还是坐了下来。 然严怀宇他们根本不把安远道当回事,无谓地耸肩,“丢也丢你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又不是一班的。” 安远道被他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嘿!你这臭小子,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你们这几个人能有这次行动么!” “没有你,我们也一样来,我们上次野外生存训练可是拿了优秀的!”严怀宇很得瑟地道。 结果遭到了安远道的鄙夷,“嘁!瞧把你得意的,要不是有聂然掌控全局,就你,估计连地雷都不敢排!” 严怀宇挺着胸膛说道:“小爷我怎么不敢动了,那些雷有一半是我排的!” “那只能说明咱们预备部队教得好!” 在非训练时间安远道比起其他班级的教官要轻松很多,所以对于他那欠揍的样子,严怀宇表示:“安远道,厚脸皮说的就是你!” “行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找然姐的,你和他吵有个屁用啊。”难得一回保持清醒的何佳玉连忙阻断了他们两个人的斗嘴。 “也对,不和你浪费时间了!”严怀宇被何佳玉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了正事,冲着整个食堂就喊:“小然然!小然然你在哪里啊?” “聂然!” “然姐!”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完全视2区部队那些士兵为空气。 一旁的陈班长听着他们的话,都没有插嘴的余地,在刚才他想告诉这些人,聂然现在就在炊事班里当炊事兵。 可当听到这几个兵的对话后,他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因为从他们的嘴巴里听出来,聂然好像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这好像和他们班级里的那个聂然有些出入啊。 他们班的聂然看上去并没有多了不起的样子,特别是被师长打伤后更是一副看着就让人心疼的单薄模样。 就在他迟疑了那么几秒,2区的食堂里头不断地响起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的呼喊,吵得林淮皱眉,刚想要起身制止时候,一道清冷淡然声音响起。 “找我干什么。”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顺着声音全部看去。 果然是聂然! 在场所有人在看到聂然出现在了食堂门口时,有错愕的、有惊讶还有诧异! 但对于六班的那几个人更多的是惊喜! “然姐!” “小然然!” 那几个人兴奋不已地朝着聂然冲了过去,其中最让人惊愕的是古琳! 这姑娘本来一直窝在人群里,安安静静的,谁料一看到聂然后,竟然第一个扑了过去! “聂然!” 她眼睛红红,声音都哑了。 只是古琳才一走进,脚步就滞住了,她下意识地捂着嘴,惊呼道:“天啊!你的头怎么回事!” 聂然摸了摸自己的头,才发现自己刚才干活儿干的有些热,就把帽子给拿掉了,白色的绷带就从短发里漏了出来。 古琳的话一出,身后那些正沉浸在惊喜之中的人瞬间脸色就变了。 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小然然你受伤了?怎么会受伤的?”严怀宇将她的头发一撩,就看到额头上厚厚一层白色的绷带。 那隐约透着的红色血迹让严怀宇顿时怒了,他扭头冲着身后的汪司铭怒吼了起来,“汪司铭,聂然受伤这事儿你怎么没告诉我们!” 聂然冷冷地看了一眼汪司铭,那眼神里分明写着‘就知道你会多嘴’这几个大字。 汪司铭对此也很无奈,“不能怪我,安教官把我给暴露出来的。他们就天天跑我宿舍里闹,我实也没办法。” 那几天他特意找安教官请假回家,正巧安远道是送聂然回去的人,这下目的地一样,安远道就知道他回去是干什么了。 谁知道等他再回部队后,六班的那群人就围堵在宿舍楼下,那些女兵不能进男寝没办法,可严怀宇他们几个能啊,一个个每天就来寝室里围追堵截。 围追堵截也就算了,严怀宇那臭小子还很无赖的捉弄他,上厕所没纸,洗澡衣服不见了,这种下三流的手段玩儿的是层次不穷。 最后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安远道把自己给卖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聂然去2区的事情给坦白了。 聂然看到安远道那张促狭的笑脸,也知道汪司铭肯定被严怀宇他们几个人给折腾了不小。 这个家伙哪里有教官的样子! 聂然很淡定的将帽子重新带上,将绷带遮住,风轻云淡地说道:“我经常受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六班的那几个人听了也觉得对。 聂然从进预备部队开始就一直大伤小伤不断,严重的时候都是躺在医务室的,现在不过是缠几圈绷带的确算不上什么事。 “可是,然姐你走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疯了!”何佳玉觉得就算受伤这个事情可以这么轻松翻篇,但一声不吭的就离开这件事是怎么也没办法翻篇的! “就是啊聂然,你说都不说就走了,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大事呢!”古琳说到这里眼圈又开始泛红了起来。 那时候她们回到寝室里的时候发现聂然那床的铺盖已经没有了,衣柜里也干干净净,宿舍钥匙都放在了桌子上,几个姑娘当场都懵了。 还以为聂然是不是伤口恶化进医院了还是怎么了,当场吓得连休息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喊上严怀宇他们三个男兵跑教官办公室去。 只不过让他们没有意料到,季正虎居然也不知情! 他还以为聂然在寝室里休息! 这下,她们几个就全都乱套了,弄得整个预备部队里也很快得知聂然离开的消息。 毕竟她曾经因为打伤陈悦名声大噪一时,后来又加上野外训练剿灭海盗更是彻底成了预备部队的瞩目人物。 这突然一下子跑了,还是在部队里引起一些震动的。 好在后来他们几从从汪司铭的嘴里挖出情报,得知聂然没事只是被上面调派了,才稍稍安心了些许。 只是原本的害怕和担心一下子变成了抓狂,一个个都发誓要来2区活剥了聂然! 那个坏心的安远道借着聂然的事情和他们约定这次如果训练优异就带着他们来2区找聂然。 于是,那群家伙就跟不要了命似的训练,终于挤上了末班车。 “我们这次为了来见你,可是被安远道折磨的差点没人形,你可要好好补偿我们。”乔维站在旁边笑着索要奖励。 聂然看了他一眼,的确瘦了很多,但那种精气神也提高了不少。 想来安远道这次是真的借着自己的机会,把他们好好折磨了一番。 “可不是,我们这些人差点就死在预备部队了!你都见不着我们了!”何佳玉没有古琳那么容易动不动就哭,但话语里听得出有些哑。 严怀宇想起自己在一班受的那些罪,忍不住就怒瞪了安远道一眼,“我都想好了,要是这个没人性的安远道敢耍我们,我就和他干上!” 聂然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刀:“那我目测你估计会输。” 瞬间把万丈气势的严怀宇给弄萎靡了。 “那必须的,我是教官他是兵,他怎么可能干的过我!”安远道从那边走了过来,自从那次送聂然回家吃了她买的早餐后,对着丫头安远道倒是没了讨厌,反而还有那么点点的欣赏,毕竟就是一班那些兔崽子们也不一定有她这种魄力敢徒手排雷炸海盗。 “聂然,好久不见啊,不过你这身衣服倒是很奇怪,这不像是受训士兵的衣服吧。”安远道一眼就看穿了聂然身上穿着那是炊事班的衣服,他很好奇这丫头怎么跑2区这儿来当炊事兵了。 被安远道这么一提醒,那群人也纷纷看向了她身上这件衣服,严怀宇一看也立即皱起了眉头,“是啊,你怎么穿一个黑色围裙啊?” 乔维也挑眉地问道:“这衣服好像是厨房的吧。” 就在大家都都很不解的情况下,后厨的王班副突然冲着站在食堂门口的聂然喊了一嗓子,“聂然,快点来厨房帮忙!” 因为预备部队的突然到来,他们炊事班显然很无措,准备的饭菜都是仓促之下现做的,王班副早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起来,所以也根本没看清食堂门口的情况就冲着聂然这么喊。 严怀宇一听,错愕地看着她,“帮忙?你为什么会去厨房帮忙?” “2区还有炊事兵轮流做的事情?”乔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眉宇间却紧紧拧着。 “不是轮流做,我就是炊事班的兵。”聂然神色平淡地说道。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平淡的话语,在那群人的耳朵里却如同一道平地惊雷炸得他们魂都快飞了。 “什么?你……你在炊事班?疯了吧!”早在刚才那个男兵叫聂然去帮忙的时候他就隐隐有些知道了,但不敢确定,也不想确定! 现在她这么一说,严怀宇顿时跳了起来。 “然姐,今天不是愚人节。”显然何佳玉还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施倩也一脸无法相信的样子,死死地皱着眉头,“你怎么可能会在炊事班?!这什么情况啊!” 可聂然并不说明什么,只是整了整帽子,从他们之间擦肩而过,“我还要忙,不和你们说了。” “然姐!” “小然然!” 几个人看着聂然往厨房里面走去。 何佳玉被这事实冲击的人有些发懵,“我是不是在做梦?” 打死她她都没想到聂然竟然会跑到2区做炊事兵! 这可是然姐啊,她心目中的偶像啊,怎么就沦落到一个普通部队里做炊事兵呢,还是打杂的那一个! 正当她震惊得脑子里乱哄哄的时候,手臂上倏地被人拧了一把,“嗷——!” 一声呼痛乍然响起,惊的食堂里的是士兵们筷子都掉了。 “严怀宇你他妈神经病啊,拧我干什么!”何佳玉捂着自己被拧疼的手臂,两眼冒火地看着身边的凶手! “说明这不是梦。”严怀宇一脸失魂落魄地看着聂然的背影。 何佳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家的然姐竟然正在食堂里面拿着拖把拖地。 她的偶像啊,跑这儿来给人打杂拖地! 想到这里,何佳玉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咔”的一下崩断了。 她憋着怒气快步走冲进了食堂里面,直接将聂然给拽了出来,“然姐,你跟我们走!” 聂然没防备的被她拖了出来,直到走到大门口,她这才甩开了何佳玉的手,“你要干什么。” 何佳玉嚷嚷地道:“我要去问问营长,为什么把你送到2区来,还让你干这种杂活儿!” “干杂活儿不是挺好的么。”聂然甩干了手上的水珠,又很随意地朝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 或许她自己没有觉得,但她那动作在这群人的眼底完全应该是一个老妇人才有的姿态。 实在让人刺眼! 特别是何佳玉这种直脾气的人,她看到聂然应该握枪的手现在变成了拿菜刀拖把的手,真是又愤怒又替聂然感觉到不值得! “挺好?你没发烧吧然姐!”何佳玉指着旁边的李骁,冲着聂然喊道:“你知不知道骁姐下个月就要进一班了,按理说你也应该进一班的!可现在你不仅没进一班,还被派到这里打杂,这不公平!” 周围的人听到后,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有些吓得连筷子都掉了。 预……预备部队的一班?! 聂然原本是要进一班的?! 这这这……他们没听错吧! 预备部队的一班基本上就是未来的特种了,聂然既然可以进这种地方,那为什么还不敢握枪? 那群人想起聂几天天天躲在训练室的门口,连枪都不敢摸的人曾经是要进入预备部队一班的种子兵!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群人现在感觉自己智商都不够用了。 “就是啊!”严怀宇也附和了一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着安远道问道:“安远道!是不是你,是不是又是你干的好事!” “这是2区,我可管不到。”安远道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谁知道啊,上次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当初聂然进六班就是安远道使得坏,后来聂然又当众顶撞他,谁知道这次是不是他记恨在心里偷偷给聂然穿小鞋! “这次真不是我,我还想把这丫头招进一班呢!结果她就跑了!” 当初他为了能把聂然收了,还和季正虎吵起来呢! 结果可倒好,两个人都没得到,这丫头直接跑了。 安远道一想起这事儿就心里就不爽,对着聂然没好气地道:“我说你也真是的!我还以为你离开预备部队是去哪里做大事去了,结果就跑这儿来拖地打杂。那预备部队也有炊事班啊,你干嘛不去那儿!” 聂然笑了笑,“预备部队不是有您这位教官嘛,我怕您使坏,所以跑远点,安全。” “你给我少来,你说实话,你这到底什么情况!”安远道也觉得聂然跑这儿是在大材小用了。 这么好的苗子埋没在炊事班这种地方,暴遣天物啊! “没什么情况啊,就是在2区的炊事班做打杂的,我觉得炊事班挺好的。”聂然姿态悠然,她笑着看了眼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李骁,“对了,恭喜你,终于心想事成了。好了,我还要忙,不和你们说了。” 聂然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管这群人是什么心情,重新折返进了后厨。 严怀宇看她轻描淡写的样子,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结果被安远道给拽住了。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下午还要训练,主次分清楚!”可严怀宇压根不听,还想往厨房里走去,只不过这次安远道收起了笑容,声音微沉了几分,“我让你们见了聂然,你们这次就全程乖乖听我的,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严怀宇脚步轻滞,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好了,你们在这里聊的也够久了,赶紧找位子吃饭!”安远道命令道。 预备部队的三个班这才快速入座吃法了起来。 食堂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筷子和餐盆轻轻碰撞着,六班的那几个人有了聂然的事情,一个个脸上都不怎么好看,他们一边看着聂然在大厅里收盘子,一边吃着碗里的饭,气压极其地低。 这时,那个被聂诚胜派去挑衅聂然的男兵凑到了严怀宇他们那桌旁,低低地问道:“你们和聂然很熟吗?” “废话,我们是一个班的!” 严怀宇他们对聂然那么好,不代表他对别人也那么好。 一群人都心情不佳,懒得搭理他,唯独乔维,他放下筷子,问道:“我想,你应该是来告诉我们她为什么会进炊事班这件事吧?” 他的一句话,严怀宇他们都齐齐地放下了筷子,包括李骁。 那男兵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因为……”他为了保持些许的神秘感,还特意停顿了几秒,“聂然不能开枪了。” “你说什么?!”严怀宇惊得第一个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男兵以为自己没说完整他们没明白,特意又再一次地强调了一遍,“她不能开枪,所以才被师长派到炊事班去打杂。” “这不可能!”何佳玉下意识地反驳。 不能开枪?这怎么可能呢! 桌子上的每个人都不相信,但只有一个人握着筷子的指尖发白了起来。 唰的一下,李骁猛地从桌子上站了起来。 她的速度很快,快得让人眼前一花,就看到她已经冷着脸色走到了聂然的面前。 “因为我?” 她说话太短,又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聂然有些不太明白地问道:“什么?” 李骁抬手倏地扣住聂然的肩膀,冰冷的眼底有闪过一丝慌乱,“是不是……是不是因为肩膀的伤,所以你不能拿枪了。” 聂然恍然明白了过来,知道她估计是误以为自己不能拿枪是那次在海岛上为了救她,伤了肩膀。 “不是,是她不敢拿枪,看到枪就怕。”那个男兵见聂然不回答,索性替她回了一句。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何佳玉那暴脾气,她对聂然没辙,但没说过对这种小兵没辙。 何佳玉突然越过餐桌,提起了那男兵的后领,将他一把按压在了餐盘里,“放你妈个屁,然姐看到枪会怕?她是神枪手知不知道!当初她一枪就崩了海……” 盗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李骁一个凌厉肃杀眼刀甩了过去,“何佳玉!” 聂然杀过人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以防将来有人会寻上门,对聂然不好。 何佳玉也自知失言,愣了愣后,又再次恶狠狠地说道:“你再乱说,我揍死你信不信!” “我没有乱说,2区的人都知道,而且我们也看到她不敢开枪,最后被师长打了个一耳光。”那个男兵整个脑袋被压在饭里,还是被一个女兵,实在是太过耻辱,他愤怒挣扎,并且嚷嚷道:“你看她额头上的伤,就是那时候被撞在了墙上受伤的。” 他的声音很响亮,整个食堂的人全部都听到了。 预备部队的三个班听到他的话,那错愕惊讶的眼神全部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 那种被人打量的眼神让聂然很不爽。 非常不爽! 这群人这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自己纠缠,一次又一次,早已将她的耐性耗尽。 她嘴角万年不变的微笑逐渐消失在了嘴角,眼底渗出了丝丝寒气,挥开了李骁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温和感。 “这里是食堂,你们要是不想吃就出去,别妨碍别人吃饭。”她淡漠地转过头看向了安远道,“管不好自己的兵,回去之后你还是辞职吧。” 在场的那些人听到后有的差点一口饭直接噎住了。 这聂然还真是够大胆,敢和教官这么说话,简直已经到了不尊大小的地步。 这位还是预备部队里的教官啊! 围观群众看着神色已经不太对劲的安远道,不禁默默地替聂然捏了把冷汗。 不知道这位预备部队会怎么对付聂然! 谁料,安远道绷紧的面色忽而一松,对着预备部队的人说道:“听到没有,管不好你们我就要滚蛋了,所以为了管好你们,一分半钟全部吃完集合,吃不完的罚跑二十圈!” 噗——! 什么?! 全部吃完?! 他们知道,别看安远道平时嘻嘻哈哈的,关键时候一旦下了命令,哪怕还还是一张笑脸,也要执行,否则那张笑脸就成了你的催命符。 预备部队的人看了看自己满满当当的饭菜,这下看向聂然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特别是一班的张一艾! 本来以为聂然走了世界就清静了,结果现在到了炊事班还是不安分,还要折腾自己! 刚才还看好戏觉得聂然恶有恶报的幸灾乐祸这下全变成了愤怒。 而聂然在听到安远道那个命令时,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给自己树敌呢! 这个安远道! 聂然冷冷地眯了眯眼眸。 一分半钟后,预备部队的人像是飓风一般度席卷了整个餐桌,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嘴里塞得鼓鼓地从餐桌上站了起来 旁边2区的士兵这下都一个个目瞪口呆地像是石化了一样的看着那群人。 疯了吧,这么多饭菜居然真的一分半钟内全部吃光,一点不剩! 这种执行力,真是让人觉得可怕啊。 安远道吃完了东西后,整队将那群人给带走了。 在临走前和聂然擦肩而过时,他笑眯眯地说道:“等你进了我一班,我一定好好管你。” 聂然面无表情地甩给了他两个字:“做梦。” 安远道轻笑着道:“拭目以待咯。” 预备部队的人就这样离开了,聂然站在原地将他们的餐盘全部一个个收了起来。 但这时候,2区的那些人在看聂然的时候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原来聂然不是他们所猜想的那样,因为各科训练成绩不合格而被筛退出来的。 恰恰相反,她很优秀,优秀到一班的教官都想将她收入囊中。 苍天啊! 一个曾经要踏入预备部队一班的优异尖子生,现在却在他们2区里当炊事班。 师长的脑子是坏掉了吗?! 其中最纠结的就属杨树了。 当他听到聂然是这么厉害的存在,心里说实话多少有些不信。 他多少次默默地站在训练室的拐角看着聂然就那样蜷缩在门口的角落里,连踏进去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预备部队里的尖子生呢。 完全和那些预备部队的女兵截然不同。 预备部队的那群女兵看上去就高人一等的姿态,哪里像她似的,一直这么平易近人的温柔微笑着,身上连点兵味都没有。 那群人估计是故意扩大事实,瞎说的吧?! 反正他才不相信。 聂然在这群人的目光洗礼下很是淡定的端着那些餐盘回到了后厨。 后厨里的那些炊事兵也对聂然的态度起了一定的变化,王班副第一个主动跑过去接她手里的活儿。 其他人也不敢动用她,让她坐一边休息就好。 于是这么一坐就直接坐到了晚上的饭点。 还是和中午一样,预备部队踩着点准时就来了。 饭点的时候最忙,王班副就算不想动用她,也必须要动用,少了个人就少了个劳动力,整个进度就慢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人已经冷清了不少,王班副走到了聂然的身边,笑着道:“那个,我看要不然你就休息去吧,反正这些活儿也不多,我们可以自己做完。” 聂然看他抢了自己手里的碗,说道:“不用,我不累。” “行了,你赶紧和他们说说话吧,我看他们站那里挺久了。”王班副指了指食堂门口的方向。 聂然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严怀宇他们就像是门神似的站在大门口,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自己。 聂然无奈,只能洗了手脱了围裙,走了出去。 严怀宇他们几个一看到她出来,立即围了上去,将聂然锁在中间。 “不打算解释一下来2区当炊事兵这件事吗?”乔维笑着站在严怀宇身边,单刀直入地问。 聂然冷冷地回答:“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部队安排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啊。” 一旁的方亮冷哼着道:“我做你教官那三个月,你可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安分过。” 中午的时候他就站在汪司铭的旁边,他和汪司铭在严怀宇这群人面前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索性等到了晚上再来抓聂然。 结果,和这群人不谋而合。 “我不安分吗?那真是对不起了。”聂然说的很没诚意,完全就是敷衍。 方亮这时候也不计较她的态度了,质问道:“我问你,那群人为什么会说你不敢开枪?你怎么可能不敢开枪?!” 在那次海岛救援行动力,他看见过聂然开枪,那枪法丝毫不亚于自己! 可聂然就是一口咬定,“是啊,我就是不敢开枪啊,不敢开枪怎么了,不是挺正常的事情么。” 被忽略的何佳玉这时候跳了出来,“你胡说,你连海……”她顿了顿后,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在那个小岛上杀的人还少吗?!” “所以啊,日日噩梦,夜不能寐,请求调派。”聂然顺着她的话就往下接,惹得何佳玉直跳脚,却又没话反驳她。 最后只能化为了一句,“不可能!” 那干瘪瘪的一句话压根没有什么说服力,聂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接受现实吧。” 说着就要往外头走去。 “这什么见鬼的现实,这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就是我晕枪也不会你晕枪啊!”何佳玉抓着要走的聂然不放。 “喂!别对我们部队的兵拉拉扯扯的!”一直站不远处看着的杨树在看到他们抓着聂然不放的是时候,立刻包闯了进来,将聂然用力一拽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聂然被这突入的举动愣了愣,随即看着眼前的杨树,一脸莫名。 这家伙跑过来干什么? “你哪位啊?”严怀宇看他对何佳玉那么凶,不由得站了出来。 “你管我是谁,你们预备部队在别人的地盘守点纪律!别以为是预备部队的就了不起。”杨树护着聂然,很不屑地对严怀宇他们说道。 随后就抓着聂然往外头走去。 严怀宇他们几个眼明手快的截住了他们的路。 杨树沉了沉眼色,说道:“让开!” “你走没关系,小然然必须留下。”严怀宇也同样冷下脸说道。 开什么玩笑,他们好不容易等到聂然怎么可能一句话都没问到就让聂然离开。 杨树死死地将聂然护在身后,充满正义感的说道:“我一定要带她走!” 站在旁边的何佳玉简直忍不了,鄙夷地道:“喂,你当演偶像剧啊!拜托你也找清楚保护对象好不好,你看然姐像是被保护的人吗?” “总之,我一定要带她走!”他的语气格外的坚定。 聂然感觉到严怀宇和杨树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变,这两个人搞什么啊!真当自己是男主角和男二号啊。 她用力地挥开了杨树的手,“你们要玩儿就自己玩儿,我很累了今天。” 聂然话音刚落,就在大家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快步走到了古琳的身边。 古琳伸手就要抓她,结果被聂然反手一扣,轻扭了一下,古琳的手就再也用不上力。 聂然很轻松的就离开了食堂。 “得,今天白等了。”严怀宇回过神后,无奈地道。 “不一定。”李骁眸色发沉地看了一眼聂然离开的方向,然后转身走到了食堂里面。 杨树立刻呵止道:“喂!你们干什么,那是厨房,闲人莫进四个字你们没看到啊!” 这回,再没人搭理他了。 被无视了的杨树表示很生气,觉得预备部队太过目中无人,刚想要跟上去教训他们一顿,走在最后的乔维感觉到后,在踏入后厨的瞬间随手就将厨房的门给反锁了。 杨树吃了个闭门羹不说,还差点把鼻子给撞了。 而李晓他们在找到了王班副后,从王班副那里得知聂然的确是不能握枪,原因不明,为此2区的师长还给她请了个心理医生。 李骁听到有心理医生这回事后,又连忙跑到了医疗小组的办公室。 “你是聂然的心理医生?”李骁一看到那名孙医生后,开门见山的就问。 孙医生一愣,小小迟疑地道:“算,算是吧。你们是谁?” 李骁不答继续反问道:“她不敢开枪真的是因为有心理问题?” 孙医生看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的样子,又看医务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犹豫了片刻,不确定地问道:“她是自己这么说的?” 李骁眉头紧锁,眼神有些发冷,“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你总是在反问我。” “这个……算是吧。反正,就是她自己说的那种情况。”孙医生很保守地回答。 “那她自己说的,是哪种情况?”严怀宇疑惑地问道。 孙医生皱着眉,很为难地道:“就是……就是她自己说的那种情况。” 严怀宇似乎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军医,你这是在玩儿我们啊?!” “她说她没病,是你硬把创伤后症候群冠在她头上的。”就在陷入胶着气氛中时,乔维忽然开了口。 孙医生这下情绪激动了起来:“什么?!她胡说!我根本没有说过!自从那天她反催眠我之后,我连话都不敢和她说!” “反催眠?”听到关键字的李骁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发现自己说错话的孙医生捂着嘴,暗骂自己太蠢! 这下他们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师长,那他的饭碗岂不是砸掉了! 孙医生连连摇头道:“不,不是的……我不知道,反正你们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就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办公室。 “反催眠?真的假的,聂然还有这一招?”施倩实在觉得惊讶,“这世界上有聂然不会的东西吗?” 方亮叩了叩桌面,严肃地道:“她反催眠别人,恰恰说明她不想说真话!” “没错!”乔维赞同地点头,“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可她非一口咬定自己有问题,怎么办?” 何佳玉的这话让那群人重新头痛了起来。 的确,只要聂然一口咬定自己有问题,谁也奈何不了她。 “你说她到底要干什么呀,好好的预备部队不待,非要到2区部队,到2区部队也就算了,竟然沦落到炊事班干起了打杂的!”严怀宇满是不解地抓了抓自己的板寸头。 “沦落到炊事班也就算了,好歹刻苦训练后还有机会当受训士兵。但她谎称自己有病,你说她这不是自毁前程么!”施倩也很郁闷地道。 就在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时候,汪司铭却突然开口了。 “要想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有一个办法!”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又是万更,请叫我勤劳的夏蜜蜂~! 正文 082 基地里传来的枪声 汪司铭在看到他们的眼神后,不由得愣了愣,继续说道:“但是这个办法太危险。” 严怀宇被他吊足了胃口,却又没听到自己想听的,不由得握拳,“汪司铭,你别逼我打你哦。” “你打得过我吗?”汪司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带着小小的蔑视,“别忘了,当初格斗考试,你输给了我。” 被戳了软肋的严怀宇这下炸毛了起来,“什么输给了你!那是我本来就不想待在一班,所以才故意输给你的好不好!” 汪司铭对此只是给了他一个极其简单的,“哦。” “喂!你哦哦哦个什么劲儿啊,搞得我像是说谎一样!要不然咱们现在就打一场,让你看看小爷我真正水平!” 说着,严怀宇就要撸起袖子打算和他打一架。 “行了,现在在说聂然的事情,别节外生枝了!”方亮将严怀宇拽了回来,皱眉训斥了一番,“要打架什么时候打不行,非要挑这个节骨眼啊。” “就是啊,然姐的事情大过天,你们要打架到时候回部队你们打个够,没人拦。”何佳玉也皱眉说道。 “我这是被他给逼的么,瞧他那哦哦哦的样子,一班了不起啊,哼!”严怀宇说归说,但到底还是看在何佳玉的面前上没有动手。 他知道,聂然对于何佳玉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有多危险?”这时候李骁重新将被扯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 汪司铭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我觉得你们几个女兵去和聂然聊聊,看看能不能套出她的话。” 对于汪司铭这样拖拖拉拉,施倩真的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聂然要是能被我们套出来,你觉得那还是聂然吗?你有办法就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她的一阵见血让众人们纷纷点头附和。 的确,如果聂然要是真的能被他们几个人简简单单的就套出话来,那也肯定是她自己愿意说的,或者说是故意泄露出来的假消息。 真话,她从来不会轻易说出来。 这一点李骁最有体会。 那时候在海岛上,聂然真真假假的好几次,甚至连她都几番被骗过去。 还有这一次,反催眠?! 在心理医生面前她都敢耍花样,还吓得那心理医生差点自己出心理病。 这么警惕性极高的人,连催眠都没有套出她自己心里的那些话,又怎么可能是他们几句话就能问出来的。 汪司铭显然也被施倩的话给说中了,他犹疑了片刻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好吧,但我提前说明,这个计划真的很危险,特别是这个时间点执行,我们可能面临着要被从预备部队赶出去的危险。” 赶出去? 玩儿这么大?! 几个人怔愣了一下。 其中李骁的神色变化最大,她当初因为聂然的问题进过警局,导致后来她进预备部队的时候很是吃力,现在又要为聂然的事情,被赶出去…… 当初她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拿到的名额,目的就是想进一班,将来能进特种。 这是她二十年来的梦想,为了聂然,堵上自己的梦想……这…… 李骁沉思了片刻。 但脑海中却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在海岛上那些日子,那一幕幕的画面从眼前滑过。 有聂然和自己商讨作战计划的,有聂然和自己坐在路边喝酒的,还有最后她跑过来救自己的。 那每一个表情,一个细节……都让她眉头拧紧。 倏地,李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得严怀宇他们一跳。 李骁也不看他们,冷声丢下一句,“我去和她聊聊。”就要往外头走去。 汪司铭急忙对她说道:“记住,和她聊天,情绪千万不要被她主导了!” 李骁沉默地点了点头,就走了。 她不想拿自己的梦想来做赌注,但也不想就此放弃,所以只有拼尽全力和聂然在言语上较量一番。 李骁先跑去已经关了门的食堂后厨里,发现厨房的后门紧锁着,根本开不了。 她不能溜门撬锁,因为这样的话明天早上一旦有人进厨房,肯定就会被发现。 无奈之下她只能爬窗! 还好这里的基地是暂时的,窗户上也没有做什么防盗措施,她顺着那个窗户的隙缝用东西一顶,窗户就开了。 她趁着四下无人,偷摸地爬了进去,在厨房里头翻翻找找了一会儿后,终于在那里头找了一罐啤酒,应该是做菜时剩下的。 反正喝酒不是目的,她拿着酒也只是想要给聂然一个气氛。 当初她们两个人气氛最好的时候,就是在那条布满地雷的小路上喝酒聊天,所以她也只能拿这个做突破口了。 李骁翻出窗户后,将一切回归到了原来的模样,然后带着这一罐啤酒直奔聂然的宿舍。 整个2区里面只有聂然一个人是女兵,所以她并没有和那群男兵安排在一起,而是独立的睡在离食堂不远处的一间单人宿舍里面。 于是,当聂然开门看到李骁冷着脸站在宿舍门口时,她禁不住扬了扬眉,“你来干什么?” 李骁没有回答,反而从怀里掏出了那一罐啤酒,问道:“喝酒吗?” 聂然的视线落在那罐啤酒上,勾起一抹笑,堂堂预备部队的尖子生跑食堂去偷啤酒。 这戏做的也真是够足的。 “作战时间喝酒,你也不怕安远道知道了把你踢出预备部队。”她似笑非笑地靠在门框上看着李骁,“咱们的尖子生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看到这里大雾缭绕,就想起了海岛那里,一模一样。” 聂然不为所动地笑了笑,“所以想用往事来打动我啊?” “你会那么容易被打动吗?”李骁神色平淡地问。 聂然耸了耸肩,“你觉得呢。” “能进去么?”李骁指了指她的房间。 聂然想了想,然后侧了侧身示意她进来,然后关上了宿舍的门。 “提前先说好,我额头有伤,不能喝酒,这是你教的。” 李骁刚坐下下来,听到这句话后,嘴角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你记得倒是清楚。” 那天在海岛上,她看聂然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难得多嘴的提醒了这么一句。 可也就是这么一句话,才有了后面的那些让人深刻的交谈。 聂然坐在了她的对面,姿态闲适,“没办法,脑袋太聪明。” “嗯,这点我同意。” 李骁似有意似无意地赞同,让聂然笑意微滞,她靠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直截了当地道:“单纯喝酒我欢迎,其他免谈。” 李骁拉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口,接着道:“只要你不能拿枪的原因不是我,你回不回来我无所谓。就像你说的,我没欠你人情。” 哟呵,以退为进,这一招高啊! 啧啧啧,这个李骁几个月不见,嘴皮子功夫好了不少啊。 聂然不动神色地调侃着道:“你什么时候也怕欠人情了,你不是向来战友大过天的么?” 李骁见她说到战友这两个字,不由得接着她的问道:“那你是战友吗?” 哈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聂然在心里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她不过就是故意喂李骁一个诱饵,这家伙就上钩了。 刚还想她以退为进玩儿的很高明,才一句话就破功,想和自己打感情牌也不是这么直白地打法啊。 聂然笑着,摇了摇头,“不是。” 李骁一怔。 不是?她竟然说不是?! “那他们和你海岛上那些日子的同进退,都只是一场梦吗?”她眸色微沉,带着些许的寒气。 聂然像是没有看到她微变的气息,点头道:“是啊,一场噩梦。” “噩梦?”李骁握着啤酒的手指渐渐收紧,冷厉之色渐渐浮起。 那一群人对聂然的崇拜和喜欢都来源于那一场战役,就连她自己对于聂然的改观也来自这一场战役,可最后竟被聂然称为是一场噩梦! “难道不是吗?差点就要死了,不是噩梦难道是美梦?”聂然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触到她的逆鳞了,让她这么的生气。 但她的确没有说错,那真的是一场噩梦。 没有那批地雷,他们这群人现在已经被那群海盗砍断四肢丢下海岛喂鲨鱼了。 李骁手里的啤酒罐子已经开始渐渐有些变形了,可她还是沉冷着声音继续问道:“海岛的战役是一场噩梦,那严怀宇他们呢,又是什么?” 是什么? 朋友?不是,她没有朋友。 战友?不是,她从来不相信这种东西。 陌生人?也不是吧,她知道这群人的名字。 想了半天后,聂然有了一个最为准确的答案:“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然而就是她这个答案,让李骁眼神一冷,彻底将啤酒罐子给捏得变了形。 “陌生人?可就是那群你所谓的陌生人和你在海岛上生死与共的!”李骁冷声地提醒,她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只能说大家的想法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目标一致罢了。”显然聂然对于那句同生共死颇为不屑。 这下,李骁真是被气着了。 聂然她居然否定了一切! 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给否定了,就好像她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外人,在看着他们这一群人自娱自乐,偶尔在旁边给予一声嘲讽。 李骁一瞬不瞬地盯着聂然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一般。 ——情绪千万不要被她主导! 电光火石之间,汪司铭的那一句话突然冒了出来,让她心头一跳。 她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原来聂然是故意的,她这是在逼自己生气离开! “嗒——”啤酒罐被李骁放在了桌上,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的突兀。 聂然眉梢轻挑起,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 有趣! 明明已经愤怒到极点,怎么忽然间又平息了下去了呢? 这个,乔维应该教不了。 只有……汪司铭! 聂然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良久后,李骁眼底的寒气慢慢退了下去,才说道:“别人都说我冷,可真要论起来,聂然你比我更冷,也更绝。” 表面上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甚至让人觉得倍感亲近,但一到关键时刻那种狠绝就会立刻暴露出来,让人心惊! “能被你夸奖,真是我的荣幸。”聂然笑了笑,并没有计划落空后的失落感。 第一局,平局。 现在,开始第二局。 李骁恢复了些许的镇定后,再次开口问道:“既然你那么不喜欢部队,那为什么当初要来部队。” “那你呢。”聂然双脚交叠在一起,单手撑着下巴,悠悠地道:“就像是你对冯英英根本不是出于战友情,朋友情,甚至一旦威胁到你离开部队,你就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巴掌,为什么她死了,你却那么的纠缠不休呢?” 李骁一愣,冯英英这三个字就好像尘封了多少的记忆一样。 现在被聂然忽的一下提及,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要突然间在这时候提起冯英英这个人,但还是依言回答道:“因为我不能让一个人无辜枉死。” “除了这一点呢?我看当初在新兵连你和她的感情并不怎么好,但却能让她仗着你的名号为所欲为。” 关于冯英英,聂然一直很不明白。 李骁为什么可以如此纵容她。 除了那一次把她溺死之外,其他时候基本上都默认了冯英英的所有的小动作。 半响过后,李骁这才说了出来,“她……救过我。” 聂然顿时明白了过来。 救命之恩啊,怪不得呢。 欠下这么一份情,的确是不怎么能还得清。 “不过……”聂然食指无意识地叩动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你确定她不是设计完你,再救的你?” 她的这一席话震得原先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李骁立刻抬起了头。 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讶。 设计? 这怎么可能呢! 李骁下意识地摇头。 这个猜测实在太过大胆,也太过匪夷所思。 聂然见她那么抗拒,有意无意地说道:“我也是随便说的,只是觉得你能力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她救你?呵呵。” 最后那短促的声音充斥着一种讽刺的意味。 李骁垂眸,眉头死死的拧紧。 她虽然不想相信,但是心里又隐隐觉得聂然说的没错,当时自己刚进新兵连,和谁都不熟悉,冯英英却敢拼着命来救自己,不是很奇怪吗? “人都已经死了,一切没意义了。”她强忍着心里纷乱的思绪,平淡地说道。 聂然坐直了身体,无谓地摊了摊手,“只要你过得去这道被人算计的坎,我无所谓啊,反正不是我被算计。” 她这话一出,无疑是加重了李骁心里的阴影,扰得她已经没有再来质问自己的心情。 看着李骁拧得死紧的眉头,聂然微微一笑。 第二局,她胜。 说真的,他们怎么会选择让李骁来做说客的,这也太失策了吧。 李骁在军事上是尖子生,但嘴皮子真的不行,她没有这种天赋。 应该派乔维或者汪司铭来才对啊。 “行了,时间已经很晚了,酒也被你洒得差不多了,赶紧回去睡觉吧。”聂然起身想要替李骁去看门。 却走到半路,被李骁抓住了手。 聂然看她还低着头,那只手却紧紧地抓着自己,不禁眉头轻锁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她冷声道:“我知道我骗不了你。” 嗯,挺有自知之明。 聂然微笑着。 “但,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骗自己下去吗?”李骁慢慢站了起来,从腰间将一把黑色枪支拔了出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聂然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然后彻底消失在了嘴角,她冷着脸色看着李骁道:“你该走了。” 这次她是用命令的语气在下逐客令。 “我不相信你怕模枪,你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模枪。”李骁笃定而又沉冷地道。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怕。”聂然面色罩着寒意,甩开了她的手。 “你怕?你杀了那么多人,你现在和我说你怕?简直就是个笑话!聂然,你天生就是握枪上战场的命,你逃不了的!” 逃不了的……不的了……的了…… 那四个字像是戳中了聂然的软肋,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眼底渐渐腾升起了一股寒翳之色,手握紧成拳,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请你离开!”她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李骁神色也冷锐如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双方在僵持了一分钟后,李骁才面露寒色地转身离开了。 聂然像是脱力地坐在了位置上的,神情紧绷着,好像下一秒就会失控一样。 难道这真是她的宿命? 不,不是的!绝对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她那异样的神色才慢慢散去,恢复正常。 而另一边的李骁也同样沉着阴寒的脸色走在了回宿舍的路上。 站在路边已经很久的严怀宇他们一看到李骁走出来后,连忙跑了上去,满是希冀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聂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骁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汪司铭,冷冷地道:“汪司铭,执行你的计划!” “谈崩了?”汪司铭皱眉。 李骁寒着脸色,沉着声音道:“我一定会让她拿枪的!” 这时候的李骁已经完全被聂然挑起了胜负欲,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让聂然拿枪。 汪司铭看李骁那副愤怒到冲破理智的样子,还是提醒了一句,“但这个计划真的挺危险的,一经发现,很有可能会被退出部队。你确定要赔上自己的军途?” “嗯!”李骁肯定地点头。 这么不理智的李骁,所有人都还是第一次看见。 也不知道聂然到底说了什么让李骁变成这幅样子,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能把李骁气成这个样子的,当今也只有聂然了! …… 深夜,基地里一片安静。 春末最后一波料峭寒风吹过,漆黑的天幕上没有一丝光亮,如同黑色的丝绒遮盖了这一方的天地。 基地的一栋主要大楼里还有两三点的光亮。 重要的几个站岗的地方警卫员不知为何人都不见了。 黑夜之下,一个人倏地犹如鬼魅一般快速闪过,悄无声息。 “喀”轻微的声音响起。 躺在床上的聂然顿时睁开了眼睛,那清醒的模样好似完全没有入睡过一样。 有人! 难道有敌人潜入? 聂然立刻警惕了起来,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那扇门正慢慢地被推开,那动作非常的缓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如果不是聂然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很容易会错过。 聂然觉得应该不是敌人。 有哪个敌人会钻这种偏僻小屋子。 不是敌人,那会是谁呢? 聂然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凝出了一个冷笑。 不管是谁,敢撬她的门,就是在找死! 过了漫长的一分钟后,聂然感觉的到那个人已经成功闪身进屋了。 那个人并没有因为进屋而轻松下来,反而小心谨慎地走到了聂然的身边,“窸窸窣窣”了一阵细微衣服摩擦声响起。 随后就听到“喀喀”两声音。 聂然心头一凛! 那是拉开枪械保险的声音! 有人要杀她! 在这个认知形成的那一瞬,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并且从床上一跃而起。 那双黑眸此时带着浓浓的煞气,浑身带着肃杀之气,但嘴角却缓缓的荡漾起一抹笑。 “杀我,你倒是挺胆大。”下一秒,聂然以一种鬼魅的速度扑身而去。 那个人一愣,随后急速往后退去。 聂然对于要杀死她的人,她从来不会留情,手法毒辣刁钻,也极其的快,没有在部队时和人打斗时那么轻松,完全都是杀招。 不过那人似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每一拳都实打实的很。 两个人在狭小的宿舍里打斗了起来,两道身影难解难分。 那人似乎是想速战速决,再打了一个回合后,就抬手想要给聂然一枪。 聂然瞳孔微缩,双手撑着桌子和床沿,一个利落仰身,顺势一脚踢翻了那人手里的枪支。 随后一个干净利落的翻滚,将枪支拿在了手中。 那人见情况不妙,转身就想要从窗口跳下去,结果被眼疾手快的聂然一把抓住了衣领,一个用力,就重新的拖拽了回来。 聂然反手压制着那个人,另外一只手上枪正顶着那个人的脑袋。 “敢进我房间偷袭,我还真想看看你的尊容。”她冷笑着,用枪将那个人的帽子一挑,李骁的那张脸赫然暴露了出来! 聂然一愣,“你要杀我?” 她的神色再次冷了下来,眸子里慢慢的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李骁被她压制在那里,冷冷地道:“你不是说你不能握枪的吗?” 她的视线还定格在聂然那只握着枪的手。 聂然被她的执着真是打败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如果扣扳机,你就死了。” “你不敢,因为你怕。”李骁挣脱开她的手,站直了身体。 聂然危险地眯了眯眼眸,“你挑衅我。” 李骁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枪支,“我不是挑衅,我说的是事实。” 却不知为何,就在这时候,“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惊得原本寂静无声的基地里,瞬间沸腾了。 警报器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我靠,怎么会有枪声?!”站在外头正和那几个站岗的2区士兵聊得起劲的严怀宇听到那一声枪响后,闪过一瞬间的错愕后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朝着聂然宿舍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 “哪来的枪声!” 几个站岗的士兵立刻提高了警惕,跟着严怀宇跑去。 其他何佳玉他们几个人在听到枪声后,也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齐齐跑向了聂然的宿舍。 基地内一栋栋的宿舍楼层全部亮起了灯,所有人下楼后看到严怀宇他们拔腿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后,也纷纷跟了上去。 正在办公室里的安远道在听到枪声的时候也急忙下楼,看到一群群的士兵朝着一个点跑去后,他也快步跟了上去。 只见那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一栋楼下。 安远道费力地挤开了那群人,却看到正站在最中间的严怀宇他们几个人正要往上跑去。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皱眉地问道。 “救人!”严怀宇神色焦急地催促着他。 “哐当——”突然,楼上再次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那声音响的让楼下的人不禁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上去看去。 安远道这下也顾不得其他了,推开了这几个人,几步一跨地往楼上跑去。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一看安远道都跑上去了,当即也跟了上去。 只是一脚,安远道就把那扇门给踹开了。 眼前的景象吓下了他一大跳。 屋里面乱得就像是台风过境一般,杂乱不堪就算了,李骁居然手里拿着枪指着聂然,聂然一副错愕惊吓的表情站在对面。 “你们在干什么!”他忍不住地冲着她们怒吼了一声。 身后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在看到这番场景后,严怀宇忍不住爆粗了起来,“靠,李骁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拿空枪吓唬人的嘛?!” “唬人?拿枪唬人?!”安远道怒目欲裂地瞪着身边的严怀宇,接着愤怒地喊道:“你们几个,跟我去办公室!” 聂然和六班的那群人,以及一班的汪司铭和方亮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跟着被叫了过去。 办公室内,安远道把办公桌敲得砰砰作响。 “你们可真厉害啊,大晚上不睡觉,玩枪是吧?” 严怀宇他们一字排开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言。 “你们还有没有纪律了!竟然敢私下偷袭,还对战友开枪!疯了吧你们!现在什么时候,马上就要作战了,你们当出来旅游啊?!” 那群人头一回没有顶嘴,而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说话啊,这会儿变哑巴了!”安远道怒目而瞪这他们,脸色难看得几乎已经彻底黑了。 严怀宇双手背在身后,小声地道:“我们只是想测验一下……” “测验?测验什么!拿枪来测验?!万一真伤到了,你们打算怎么办,以命抵命吗?敢对战友开枪就这一条,也足够你们离开部队了!”安远道愤怒地冲着他们大吼着。 “这件事是我想的,要罚就罚我一个吧。”汪司铭从队伍里站了出来,将所有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安远道气得血液直往脑袋上冲,这家伙可是自己最看重的得意门生啊,竟然有一天也会做出这种事情,匪夷所思,简直匪夷所思! 站在旁边严怀宇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汪司铭你这时候当什么英雄。” “枪是我的,我负主要责任。”李骁这时候也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严怀宇看着他们一个两个抢着负责,搞得自己好像很没担当的样子,“搞什么啊,没有我给你支开人,哪有你的事情啊。” “怎么,听起来你好像还很得意啊?”安远道阴测测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严怀宇摊手,“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我把人赶走,也就没有后续的那些事儿,所以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在我。” “其实我也有份。” “我也有。” 安远道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更加恼火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都争着抢着是吧,当我给你们颁奖啊是不是?抢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逃不掉!” “别啊,这几个女兵都是无辜的。”严怀宇替何佳玉他们开脱着,“她们可什么都没干啊。” 安远道又瞪了他一眼,“是没干啊,还是来不及干啊!” 这群家伙简直昏了头了,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要是在预备部队也就算了,可问题是这里还有其他部队,这要是传出去预备部队的脸往哪里摆! 管教不严、目无军纪这八个字就像大山能把预备部队给压垮! 安远道沉着脸色看着他们,顺势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冲他正笑的聂然。 这丫头满肚子坏水,也不是什么善茬。 唉……难不成真把这些人给赶出预备部队? 说真的,他舍不得啊。 虽然六班的人居多,但经过这次的约定式训练,安远道发现除了本身的李骁之外,其他人的发展空间还是很大的,好好训练,不能进一班,但至少二班是完全没问题。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实际,一个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众人朝着门口一看,李宗勇和聂诚胜! 安远道抬手敬礼道:“营长,师长!” “我听说有人在部队里面开枪了?”李宗勇在面对自己的兵时,并不会像私下对待聂然那样温和,说话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安远道不自觉地低下头,语气矮了半截,“是。” “是谁?” “就这几个兵,他们偷袭了聂然,我想应该他们想考验考验聂然吧。”安远道指了指那几个人,话语里还是替他们开脱了几句。 “什么?偷袭?”李宗勇心里头一惊,连忙看向了坐在一边的聂然,要死了这群下兔崽子们,竟然敢偷袭那小子的心肝宝贝,要真出点事那臭小子还不把群家伙的皮给活剥了! “有受伤吗?”李宗勇担心地问聂然。 “没有。”聂然摇了摇头,“也不是开枪,只是枪走火了而已。” 说完后她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站在最队伍里的李骁。 呼……还好,没有受伤。李宗勇这才放下了心。 他笑呵呵地对着身边的聂诚胜说道:“聂师长,真是抱歉啊,这次是我们预备部队的兵没做好,让你们部队的聂然受惊了。” 预备部队自家人发生矛盾,那没关系,可聂然现在已经是2区的了,那就事关两个部队之间的问题了,他必须要给聂诚胜道歉。 聂诚胜对此倒是哈哈一笑,“没关系,他们本来就是一个部队出来的,这么久没见了,切磋切磋也是理解的,我相信他们肯定心里有数的。” “再有数也不能对战友开枪,该罚的还是要罚。”李宗勇面色严肃地训斥着。 聂诚胜摆了摆手,“算啦,我倒觉得少年英雄四个字在预备部队体现的是淋漓尽致,要是在咱们部队,谁敢用枪直接切磋,艺高人胆大嘛,没事没事的。” 他一边笑着,一边又恨铁不成钢地扫了几眼聂然。 这次预备部队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显然也不相信聂然会不敢开枪这一事情。 听在场的那群人说,聂然当时被指着抢一动都不敢动,整个人都吓傻了。 这话听得实在是让他觉得丢人! “虽然聂师长不介意,但你们这次的确是做错了,聂然,这几个人交给你处置。”李宗勇对着聂然说道。 聂然摇了摇头,“不用了,预备部队的兵做错事,就应该交给预备部队的教官来罚,我一个小小的炊事兵可没这资格。” “那你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以防安教官手下留情。” 李宗勇说完后,也就离开了办公室。 聂诚胜连忙跟了上去,这回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聂然,那感觉好像多看几眼就像是玷污自己眼睛一样。 聂然自然是发现了这一点,她聂诚胜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淡笑。 这次严怀宇他们闹腾的这么大,惩罚是肯定的了,不然无法向这么多的士兵交代啊。 极限越野五公里、腹部绕圈、以及最后也是最痛苦的练蹲姿! 别看练蹲姿就静静地半蹲在那里没什么动静,其实它的惩罚力度比前两个还要猛。 每个人在没有扶手的情况下身体正直蹲着,其中一条腿笔直地抬起,腿部必须绷成一条直线,身体和腿呈L的形状,连续保持三个小时,接着再换腿。 那原先发僵麻木的腿部一动弹后,这酸爽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根本和那些体能惩罚不能成正比。 聂然就这样坐在训练场地上,陪着安远道看着那群人来回三项不间断的交替着。 在看他们枯燥重复两轮后,聂然无聊地实在忍不了了。 “那个,安教官挺我相信你的,你盯着就成了,我回去睡觉去了。” 但还没来得及走,就被安远道重新给抓了回来,“这可不行,营长命令你监视他们的惩罚。” “可我明天还要做早饭啊。” “那也没办法。”安远道一副正经严肃地脸说道。 聂然气结,“我说,你这到底是罚我呢,还是罚他们?” “我是个兵,我必须要听命令,你就忍忍吧。” 面对安远道的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聂然只能傻坐在来直到天际线泛起了鱼肚白。 六点,准时起床号一响,士兵们从宿舍里一个个跑了下来,在看到严怀宇他们站在那里罚蹲姿后,都一个个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昨天你听到了没,那一声枪声。” “听到了听到了,好响啊,就是可惜我下来之后人都散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当时在场,我亲眼看到预备部队的兵朝着聂然开枪!厉害不厉害!” “啊?不是吧!昨天上午不是还各种为聂然说话吗?” “谁知道啊,估计是演戏来着吧。” 那些人窃窃私语地路过严怀宇他们面前,偶尔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对着那几个人指指点点着。 “都已经一晚上了,可以了。”聂然实在没兴趣被人像个动物似的观赏着,“我知道你是在不爽我,折腾我一晚上了,够了没啊,安教官?” “我什么时候折腾你了?我明明是在惩罚这些兔崽子们。”安远道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还蹲在地上的那几个人。 “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啊,赶紧让他们起来吧。”聂然不耐烦地催促着。 “听到没,2区部队的聂然宽宏大量,不计较,起来吧。”安远道连刺带挖苦地嘲了聂然一顿后,这才放人。 聂然听到那话后,轻笑了一声,摇头正打算走时,李骁却从后面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冷着声音问道:“真的只是走火吗?” 那把枪她带在身上那么久从来没走过火,结果被聂然碰了一下就走火了。 而且还是在她手上的时候走的火。 这实在太巧合了! 对此聂然也不否认,浅笑地道:“你偷袭我一次,我算计你一把,我们扯平了。” 本来呢,她是没想利用李骁他们的。 可结果这些家伙们不死心,非要送上门。 那索性,她就利用李骁他们的试探和测验彻底的坐实了自己不敢模枪,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的事实。 这样聂诚胜也就彻底对自己死心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忘记,昨晚聂诚胜看自己像是在看耻辱的眼神。 “你会后悔的。”李骁沉默了片刻后,冷冷地说道。 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决定。 聂然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笑了起来,“其实我不能模枪你应该高兴才对,因为我不能模枪,等于前途已毁,那你再也不用怕我会对预备部队心存不轨了。你为什么会反而逼我去模枪呢?是舍不得我才这样失控吗?” 李骁神色一怔,眼底似乎有各种情绪齐齐涌动了起来,要将她的心神吞噬。 她强压着心里头的的异样,对聂然说了四个字:“自作多情。” 接着转身就直接离开了。 其实在很多年之后,当李骁想起这天时,觉得聂然说的不完全对。 她不是因为舍不得而失控,而是因为失望。 一个曾经和她并肩作战的人,一个难得可以让她称之为欣赏的人,居然有一天沦落成为了只会拖地擦桌子的炊事兵。 原本握枪的手变成了握菜刀的手。 这让她如何不生气,不失控。 也或许是在那个时候,她彻底正视了自己欣赏聂然这一事实。 嗷呜,又是一万,求夸奖!~ 正文 083 憋屈,后山有人闯入 聂然看着她失神的样子,笑着对着身后那一群人说道:“以后不要再夜袭了,我不值得你们赌上自己的前途。” 说着,她便往训练场外走去。 “小然然!” “然姐!” 严怀宇和何佳玉两个人下意识地叫了她一声。 聂然停下了脚步,防止这群家伙还不死心,她又补了一句,“人各有志,我不喜欢预备部队里紧张的训练,也不喜欢听教官的话,我就算重新握枪又怎么样,我还是会顶撞教官,还是会被受罚,到时候只会苦了你们,天天替我求情。所以还是放弃我吧。” 她说的言辞恳切,有理有据,竟让人无法去反驳她的话。 李骁和汪司铭几个聪明人一听,便知道聂然这是决心已定了。 不管她能不能拿枪这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聂然不愿意留在预备部队,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就算强留下她,她也还是会不停的被罚,何必呢。 那几个人被她的一番话说的彻底沉默了下来。 “我做饭去了。”聂然见自己的话已经起到效果了,也就直接转身走了。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说,还有继续的必要吗?”严怀宇脸皱成一团,视线紧紧地盯着聂然的背影。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她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施倩站在一旁说道。 “可是……我还是好舍不得,聂然那么好,那么厉害,太可惜了。”古琳看着聂然一个人离开的身影,眼眶里莫名的泛红了起来。 “行了,瞧瞧你们一个个哭哭唧唧的,这人还活着呢,又不是死了。”安远道这么没心没肺的一句话说完后,瞬间那群人愤怒得像刀子的眼神集体齐刷刷地朝他射去。 安远道一愣,看着那些人瞪完自己后离去的背影,很莫名地道:“我说错什么了?” 但很快他就想起自己作为教官居然被一群刚犯了错的兔崽子们给瞪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喂!你们给我回来,你们这群家伙敢瞪我,是不是还想被罚?!”安远道一边跟上去,一边冲着那群人嚷嚷了起来。 …… 聂然解决完了他们先是回到了宿舍洗漱了一番,一切穿戴完毕后这才去了食堂。 她才刚进食堂,那群正在后厨忙碌的炊事班士兵们一看到她,立刻丢下了手里的东西一窝蜂地跑了出来。 昨天晚上那一枪他们也都有所听闻,等穿好衣服跑去看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一步,人被带走了。 无奈之下只能眼巴巴的等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这下也不管陈班长是不是在食堂里,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慰问了起来。 其中最关心的就属王班副了。 他上下好好的把聂然给看了一番,“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被伤到?都说枪弹无眼,你可别受伤了还闷声不吭的。” “是啊,聂然你要是受伤了你就直说,别怕那群预备部队的人!他们简直太嚣张,竟然敢对你开枪!” “是啊,看上去还对你挺好的,私下里竟然对你那么坏!真是人心险恶啊。” “他们没向我开枪,只是枪走火了而已。”聂然替李骁解释了一句。 “什么走火不走火,他们要不是跑你房间去,这枪能走火嘛!”王班副皱着眉头怪罪着那群人,“这群人哪是惩罚就够的,必须记大过处分,赶出预备部队才行!” “我这不是没事嘛,小惩一下就可以了。”聂然笑了笑,然后转移话题道:“我去擦桌子吧,马上就要到早餐时间了,再不擦就来不及了。” 她挽着袖子就要往后厨走去,但被王班副给喊住了。 “桌子我们擦好了,你不用去了,不过,你今天和我一起发放早饭,小刘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你要顶替他。” 聂然点了点头,“行,没问题。” 炊事班的人分配完了工作后,正想要重新忙活了起来时,食堂的大门被推开了,杨树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紧张的神色在看到聂然后,微松了几分,但还是眉头紧锁地跨步走了过来,“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只是枪走火而已。”聂然不露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他要上前抓自己肩膀的手。 “走火?你少糊弄人了,他们分明就是想对你开枪!”杨树冷声地说道。 聂然神色平淡地解释,“真的只是走火而已,他们没理由杀我。” 他们夜袭自己也不过就是想逼自己拿枪而已。 如果按原计划进行的话,聂然觉得那把枪里应该是没有子弹的,否则严怀宇上楼后的第一句话不会那么惊讶的责怪李骁,大概是李骁想要做戏做的逼真一点,所以在最后没有把子弹拿掉。 这个李骁当初还说自己胆大,现在看来这胆子一点也不比自己小。 当时要不是自己好奇想看看谁偷袭自己,她那条命估计就真的没了。 杨树气得咬牙切齿,“没理由?没理由他们跑你房间去干什么?难不成是切磋啊?” 没想到聂然还真的点头应了下来,“是啊,就是切磋。” “你!”杨树气得肺都疼了。 他昨晚知道消息冲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走了,最后只好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等天亮,现在他想替聂然打抱不平,结果她却云淡风轻的说什么切磋,替那群预备部队的人打马虎眼。 “你是不是怕他们是预备部队的人,所以不敢说实话?我告诉你,你千万别怕他们,咱们2区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是是是,你不好惹,我知道了。”聂然看他越说越激动,于是很敷衍地安慰了他几句,接着指着食堂上的挂钟说道:“时间不早了,马上要放饭了,你赶紧归队吧。” 杨树被她这么简单的劝了几句后这才稍稍平复下来了一点,但临走前他还是很不安心的叮嘱了几句。 好不容易把这个碎碎念的和老头似的杨树给送走了之后,聂然这才工作了起来。 七点准时食堂的大门总算打开了。 刚刚出完操的士兵们一个个被安排进来,包括预备部队。 聂然站在食堂里面,低着头替那些士兵将粥包子全部盛放好,递出去。 一个又一个。 直到突然有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从外头响起,“2区部队的炊事兵聂然,好久不见啊。” 聂然抬头一看,居然是预备部队一班的张一艾,她扬了扬眉,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自从陈悦被自己揍了一顿后,张一艾就在部队里看到自己都是绕道走的,以至于后来基本没怎么看到她。 没想到现在竟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跑出来,一张小人得志的嘴脸。 “好久不见。”聂然并不想和她搭话,很简短的回应了一句后,又低头重复着将食物都盛放好,递了出去。 张一艾接过后,聂然才放了手。 但没想到,在她放手的同时,那的餐盘就以一声“哐当——”的清脆响声壮烈的砸向了地面。 那刺耳的声音让整个食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一艾看到自己裤子被粥泼了一身,立刻爆发了,“喂!你搞什么!你到底会不会端饭啊,竟然直接把粥往我身上甩?!” 聂然怔了怔。 刚才她明明已经接过去了自己才放的手…… 聂然抬头看向她,发现她眼底闪过一丝挑衅,顿时了然。 她这是故意的! “说话啊,哑巴了,道歉都不会啊!”张一艾不依不饶地逼问着。 食堂里的那些士兵们的目光聚集在了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聂然冷眼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旁边的王班副见气氛有些不对劲,急忙走了过来,“抱歉抱歉,我给你重新在弄一份吧。” 然后对身边的聂然催促地道:“你快去把地给扫了。” 聂然沉冷地扫了张一艾一眼,不吭声地拿着扫把走了出来,弯着腰把地上的狼藉打扫干净。 张一艾居高临下地看着聂然,冷冷地嘲讽着,“昨天晚上没睡好吧?瞧这黑眼圈这么深的,担惊受怕了一夜吧。放心,不会有子弹打你身上的,你可不值得浪费我们预备部队的子弹。” 手脚麻利的王班副刚要把早餐给她端出来,结果听到她这话,立刻就不爽了起来。 他把盘子“砰”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愤怒地道:“你这个女兵怎么说话的!你们预备部队自己的兵私下开枪已是大忌,还敢堂而皇之的说这种话,你也不臊得慌。” 张一艾被王班副这么一砸,本来就吓了一跳,现在还被他这么训斥,当下就不满地顶嘴了回去,“什么啊,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她没睡好,才弄得我衣服上一身的饭菜。” 说完后她又轻蔑地斜了一眼正弯腰扫地的聂然,冷嗤道:“握不了枪也就算了,连打饭都打不好,简直在浪费部队的粮食!” 正弯腰扫地的聂然手里的扫把微微一滞。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紧张窒息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紧紧盯着聂然,等待着她的反应。 就连何佳玉他们也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看着聂然,希望她能像当初一样一拳把张一艾打翻在地。 然而,聂然并没有,她微微停滞了一下后再次重新拿着扫把清扫了起来。 如果不是刚才她有过那么一瞬的停滞动作,所有人都以为她压根没有听到。 张一艾见她没有反应,不禁愈发的得意了起来,她冷哼地嘲笑道:“知道没资格嚣张,都学乖了呀。” 她的添油加火并没有引起聂然的反应,但不代表没有引起别人的愤怒! 坐在餐桌前的杨树听到后,手里的筷子“啪嗒”一下摔在了餐盘上,发出了不轻不响的声音,“喂,别以为你是预备部队的了不起!在我们2区的地盘上,你嚣张什么!要不是看在你是女兵的份上,早就揍你了!” “揍我?就凭你?”张一艾这话倒不是完全假话。 她能考进预备部队本身就已经比杨树高上一个等级,更何况她进的还是预备一班,和杨树拉开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你!”杨树气得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聂然看杨树真的被她一激,上了钩,立刻挡在了杨树的面前对着张一艾说道:“不就是一份早餐么,别影响后面排队的士兵,我重新再给你打一份。” 张一艾双手抱肩高冷地哼了一声,“我可不敢要,谁知道下一份饭会不会直接甩我脑门上。” 她那趾高气昂的小人模样让人看得简直牙痒痒。 何佳玉第一个就受不了,她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张一艾的面前,怒声道:“你再唧唧歪歪啰啰嗦嗦,她不甩你脑门上,我甩!” 张一艾一看到何佳玉就阴不阴阳不阳地说道:“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受罚完就来了,怎么样,集体受罚是不是感觉很有面儿啊?还没作战呢就先被罚,也只有你们六班才做得出这种事情,丢人都丢到2区来了。” 何佳玉气得磨牙霍霍地道:“什么只有我们六班,你喜欢的汪司铭可也在受罚名单里!” 一提到这点张一艾也怒了起来,“还不是你们带坏的,我们一班的人从来没有过违纪现象!” 昨晚上听到汪司铭因为聂然被罚,她气得整宿没有睡! 汪司铭自从进入预备部队,从来不曾踏错一步,就连安教官都没怎么训斥过他。 可现在……居然为了聂然赌上自己的前途! 想到这里张一艾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聂然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值得他这样做?! 对此何佳玉只是冷笑了一声,“这点子可是他出的,要论带坏也应该是他带坏了我们。” “你胡说!”她听到何佳玉这么污蔑汪司铭,气得就想上前就动手推了何佳玉一把。 何佳玉被她这么一推,怒极反笑地撸着袖子就上前,“哟呵,上次打的都忘了吧,要不然我再给你复习一遍!” 两个人正要动手,就听到食堂外头一声极其威严的训斥:“都在干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齐齐地往门口看去。 此时,李宗勇和聂诚胜两个正站在门口,目光严厉地瞪视着他们。 张一艾站在那里,指着自己被粥米给泼了一身的衣服,面带委屈地道:“师长,你们部队的聂然把饭菜洒了我一身,说她几句她还不服气,让这几个人打我。” “你胡说八道!然姐什么时候要打你了?!” 何佳玉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差点给气绝了,上前就想要评理。 但她的气势太过骇人,场面差点又要再次不受控制了起来。 “一个个闹什么!还有没有当兵的样子了!”因为有事耽误的安远道这时走进了食堂,在看到自己带的班正在营长面前胡闹时,立即怒吼了起来。 瞬间,众人们全部站在那里。 聂诚胜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着,那看似平静的神情下是压抑着数不清的怒气。 聂然,聂然,又是聂然! 先是枪走火吓傻,现在又是把粥倒在人身上,这个聂然到底还要给自己丢多少次人才算好! 他死死盯着聂然的眼神就如同冰柱一样恨不得将她直接捅死。 “你不要在炊事班干了,去后山守仓库去吧。”聂诚胜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想要爆发的怒气,冷冷地下令道。 除了张一艾之外,其余的人脸色一变,“什么?!” 后山守仓库? 他们这里的后山是一处料峭的悬崖,根本没有人会去,让聂然过去这不是变相的驱逐吗?! 王班副第一个替聂然求情道:“师长,聂然这是一夜没睡才不小心给洒了的,她不是故意的。” 何佳玉在旁边解释道:“师长,这不是然姐的错,她刚刚一句话都没说,是张一艾她自己在那里胡说八道!你不相信你可以问其他士兵,然姐真的一句话都没说过!” “师长,聂然是无辜的!”杨树也站在那里说道。 可何佳玉和杨树不知道的是,这些话对于聂诚胜来说就像是变相的打脸。 他的女儿,看到枪怕,看到预备部队的兵连反抗都没有,一点血性都没有,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聂诚胜阴沉着脸色,对着聂然命令道:“现在立刻执行!” “我看应该就是个小小误会罢了,师长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再说了,我们部队还欠聂然一次,这次就当扯平了吧。”一直站在聂诚胜身边的李宗勇这时候站了出来当起了和事老。 不过,聂诚胜并没有领情,他果断地拒绝道:“不行,一码归一码,她做错了就应该受罚,这是2区的规矩。” 别看聂诚胜现在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的,也别看昨晚上他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和善模样,他只是不想明面上和预备部队交恶罢了,实际上他一直记着李宗勇把聂然踢回来的事情。 现在有了这么个好的借口当面驳李宗勇的面,当然不会放过。 “还不快走!”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了聂然的身上,希望她能为自己辩驳上一句,哪怕一句也好。 但,让人失望的是,聂然依旧没有什么。 她站在那里淡淡地点头应了下来,神色平常地道了一声:“是。” 实际上,不是聂然不想为自己解释,而是她很清楚聂诚胜心里在想什么。 在昨晚的那一枪后,可以说聂诚胜已经完全放弃她了。 现在的聂然对于聂诚胜来说就是一个污点,一个耻辱,一个恨不得能甩掉的包袱。 所以,她的这些解释对于聂诚胜来说就是废话。 聂诚胜在乎的根本不是什么她有没有把粥泼在张一艾的身上,他在乎的是聂然不仅不能替自己做事了,还在不停的给他惹麻烦。 聂然马上脱下了围裙,将一切全部交接完毕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食堂。 李宗勇看着她的背影很是不解。 这丫头也不是那么软弱的人,怎么就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干脆利落的走了呢? 难不成真的怕聂诚胜不成? 而坐在饭桌上的严怀宇他们看到聂然被这样驱逐,只觉得她委屈,瞬时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只能用凶狠的眼神看着张一艾。 他们等聂诚胜和李宗勇离开后,几个人快步将张一艾给围了起来。 “张一艾,你他妈的是不是欠揍啊!”何佳玉握紧了拳头,满是怒容地问道。 “老娘第一次那么想揍你!”施倩也握着拳头步步逼近了过去。 张一艾却完全不在意,冷冷嗤笑地道:“私自斗殴,罪名也不小,你们小心被驱逐。” 她得意洋洋地说完后,在一群人的愤怒下转身离开了。 何佳玉气得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的响,紧握成拳头的指节泛着白色,“这个贱人!” 乔维轻拍了下何佳玉的肩,“放心,只要人在预备部队,你还怕弄不到她么。” “可然姐……”何佳玉替聂然不甘心,很不甘心! 她就不明白了,以前那个在预备部队把陈悦打得几近残废的然姐,在海岛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干掉了那一群海盗的然姐,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像是变了个人呢? 一点怒气都没有,就像是换了个人似得。 这和她心里崇拜的然姐完全不是一个人! “算了,去后山还安静点呢。”乔维在旁边安慰地道。 这句话乔维倒是说对了,后山的确很安静,安静得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聂然背着自己的行李走到这里后,就看到了那个需要她来守护的仓库。 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一个空壳子的仓库,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整个仓库破败得好像风一吹就会倒。 在这里,没有起床号,没有晚上的熄灯号,屋子里就一张床,一盏灯,一张桌子和一个小板凳,要不是有扇窗户和灯,聂然还以为自己又被关小黑屋了。 她将自己的铺盖整理了一下,又把房间里的东西归置整理了一番后,太阳已经西沉了。 聂然擦了擦脸,带好了帽子往基地的路上走去。 后山离基地有一段路,这也就意味着她一日三顿饭如果想要赶上,就必须要比别人提早出发,不然她极有可能饿着肚子回来。 她看了看天色好像不早了,脚步不禁快了几分。 紧赶慢赶聂然总算趁着夜色赶到了基地的食堂,里面大部分都已经开吃了,食堂里面的菜也基本上快没了。 聂然站在了队伍的最末端,巧的是站在她前面的人居然是——张一艾! 她看了眼聂然,冲聂然露出一个讥刺地笑容。 聂然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低垂下了眼眸。 张一艾见她什么反应也没有,自觉无趣也就罢休了。 食堂内长长的队伍一点点地往前挪去。 终于,张一艾排完轮到聂然了,王班副看到她后,连忙将旁边的小碗放在了餐盘里头,笑着道:“这份是你的。” 那个小碗里头是仅剩的一份红烧肉。 还没完全离开的张一艾一看,顿时怒了,“喂!你刚不是说肉没了吗?” “是没了呀。”王班副很无辜用勺子敲了敲那个空了的餐盘,“你看,都空了。” 张一艾指着聂然餐盘里那一份红烧肉,生气地道:“那这份是什么?是蔬菜吗?” 王班副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这是我自己那份,我给聂然你有意见?” 张一艾愤怒地道:“你!你耍诈,这不公平!” “你要觉得不公平,那你可以回你们自己的食堂啊,这里是2区。赶紧的,后面还有人排队呢,你再不走,我就告诉你们教官,你扰乱食堂秩序。”王班副显然懒得搭理她下去,不停地驱赶着张一艾。 张一艾听到他要告诉教官,最终气得跺了跺脚不甘心地走了。 聂然看到王班副成功气走张一艾后解气的模样,说道:“王班副你其实不用这样的。” 王班副哼了一声,“她把你害成这样,我就是不高兴!也不知道师长怎么想的,你明明是无辜的,却还把你弄到那种地方去。” “那里也挺好啊,比炊事班清闲很多。”聂然笑了笑。 最重要的是远离了这里所有的一切,现在的她就是要离这里离得越远越好,将来才会越少波及到自己。 王班副看她那样好脾气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无奈,“你啊就是这样,遇到点事儿能过就过,我还是喜欢你那时候拿凳子砸墙的样子,帅气!” 聂然端着餐盘,难得玩笑了一句,“再砸下去,我估计我直接被关禁闭了。”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吃饭。 她才一落座,就发现周围那群士兵们若有似无的将视线瞟向自己,弄得她胃口尽失。 聂然吃了两三口就打算离开,正要站起身,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左肩上,聂然本能的想要去扣住那人的手腕。 但还没等她行动,就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吃饭。” 接着杨树坐在了聂然的身边。 “我吃饱了。”聂然并不领情地说完后,端着餐盘往收餐区走去。 “后山那边没什么人,晚上睡觉把门关好。”身后,杨树的叮嘱淡淡响起。 聂然脚下不停地继续往外头走去。 那里连个鬼都没有,关什么门! 她放下了餐盘后,摸着黑回到了后山的屋子里。 点上灯,聂然躺在床上,昨晚一夜没睡,现在总算是能躺下来休息休息了。 她也懒得洗澡,直接脱了外套躺床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聂然原本打算睡得混天黑地的,可是到了后半夜她就怎么也睡不了了。 因为肚子叫个不停,饿得她不得不从睡梦里醒过来。 她不禁想起刚才那碗红烧肉,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吃掉才对! 浪费食物,可耻啊! 她摸着肚子躺在床上翻滚了几圈,确定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入睡后,最后决定,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吧! 反正也没人管她,不如去后山找点东西吃。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上了外套,拿出行囊里配置的军刀跑了出去。 下半夜的后山上寒风阵阵,聂然裹紧了衣服继续往山里面走去,黑漆漆的夜色里只听到风随着树枝呼呼的作响,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越往里走聂然的脚步也发的轻了起来,树叶丛林里忽然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同于树叶,非常的有节奏。 聂然停下了脚步,这里的光线实在太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她站在原地,闭着眼听着那个声音,仔细地辨明着方向的来源。 不是大型动物,那个脚步声非常细小,而且节奏短促统一,应该是兔子之类的东西。 在她确定了是什么动物之后,她轻轻地拔出了腰间锋刃的军刀,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它的靠近。 “悉悉——索索——” 聂然眼眸紧闭,将听觉发挥到了极致。 近了,越来越近了! 三……二……一…… 就是现在! 她眼睛唰的一睁,手里那把锐利的军刀随着她的手腕一挥,直接飞射了出去。 “噗——”的一声入肉声,聂然知道自己抓到了。 她大步走了过去,凑近一看,果然一只白色的兔子躺在地上,身上赫然插了一把军刀,浑身抽搐着。 聂然将刀轻轻拔了出来,单手拎起兔耳朵找了个平坦隐秘的地方生起了火。 以前在前世她在野外生存生火是一把好手,为了填饱肚子,她还特意去训练过自己生火的能力。 只需要三十秒,一团小小的火光就在她指尖绽放。 聂然在旁边找了些树枝添在里面,火光越来越盛。 火光下,她快速熟练的处理着那只兔子,剥皮,剖腹,去内脏,然后用两根树枝将兔子绑起来架在火上烤。 “噼啪——”一堆小小的篝火下,偶尔响起树枝烧裂的爆开声音。 聂然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勤快的翻动着兔子,以防烤糊了。 要是再撒点盐就好了。 她盯着那块兔肉,暗暗地想着。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一股肉香扑鼻而来,引得她不禁吞了口吞口水,手里添树枝的动作越来越快。 树枝的“噼啪”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时间慢慢地过去,兔肉的表面已经被烤出油脂来了,金黄香脆的很,聂然知道这时候是开吃的最好时间点,她毫不犹豫地撕了一个兔腿大口朵颐了起来。 那一口咬下去,油脂四溢,满足的不得了。 聂然坐在那里吃得正开心呢,一阵细微的响声从不远处响起,让她顿时警惕了起来。 难道被部队的人发现了? 不会啊,她找的地方很隐秘,按理说不会发现才对。 聂然握着军刀,快速地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 没一会儿,灌木丛的摆动幅度越来越大,聂然躲在树后面警惕地看着,手里紧紧地握着军刀,打算一击即中。 “悉——索——”在等待了将近三十秒后,一颗黑黑的脑袋终于从灌木丛里冒了出来。 聂然手腕轻抬起,那把军刀贴着她的手心,只等整颗脑袋全部冒出来。 那人似乎爬的特别吃力,再努力了将近一分半钟的时间后,整颗脑袋才算暴露在了聂然的面前。 她下意识地就要挥射出去,却在看到那张脸后停止在了半空。 “柯鲁?”聂然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因为那张脸上又黑又脏,她除了一瞬间的眼熟之外,真的辨认不出这是不是柯鲁。 那人似乎听到有人喊自己,也愣了愣,随后就看到聂然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他呆滞地望着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用力地揉了揉几下眼睛,发现眼前的人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坐在那里吃着东西时,他惊喜地扑了过来,激动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啊,这实在是老天爷保佑啊!” 聂然看他那样子,赶忙朝他的嘴里塞了个兔腿,“行了,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柯鲁本身就是被这肉香味给引过来的,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这下嘴里有只腿了,就像有了骨头的小狗,乖顺地坐在一边,连咬了几口。 聂然见他粗暴地啃着那只兔腿,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干什么?” 刚刚她无法确定是不是柯鲁最大的原因还是这里离他们的岛很远,他们这群人常年生活在岛内,从来没出过海,一般来说不会在这里出现才对。 被问到这件事的柯鲁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他胡乱地吞咽下嘴里的兔肉,口齿不清地道:“求你救救族长他们!” 救族长?聂然皱了皱眉头,“他们又怎么了?” 柯鲁艰难地拍着胸口咽下剩下的那些兔肉,说道:“他们被这里的海盗抓走了!” 聂然眉头微挑,“被这里的海盗抓走了?” 这里竟然也有海盗? 难不成这次,他们是来打海盗的? 聂然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后,又问道:“你们离这里很远吧,海盗怎么会跑到你们那边把人抓走?” 提及这件事,柯鲁的神色就黯然了下来,他盘腿坐在了聂然的身边,娓娓道来:“不是的,自从你们走后,我们就被安排到了陆地上,可是那里的生活我们一点都不习惯,所以就计划着回去,前几天偷偷的找个艘船我们几个打算先回小岛去,结果在海上被那群海盗给抓了。” 聂然似笑非笑地往自己的嘴里添了一块肉,“你确定你是找了艘船,而不是偷了艘船?” 就凭他们这些人,既然在陆地上住不惯,那肯定也不会去打工了,没有钱又怎么会有船。 被戳穿的柯鲁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垂着头不说话了。 聂然也知道他们过惯了岛上的简单生活,回去也实属正常,不过…… “就算你们开船回去,这航线也不对啊。” “我……我们不会开船,开船的那个曾经在海盗的船上待过两天,航线什么的都搞错了,越开越不对劲,想求救来着,结果就遇到了一群海盗,我是跳海才逃出来了的!我游了好几天,刚刚才游到这里。求求你,救救他们吧!再不救,他们可能就要死了!”柯鲁说到最后神色再次激动了起来。 救人?她看上去像是那么有善心的人吗? 聂然又往嘴里塞了块肉,然后指了指山下的那个基地,对他说道:“从这里穿过去就能到达基地,然后你冲着那里面大喊三声救命,会有无数个人出现来帮你。” “真的吗?” 真的会有无数个人来帮他吗?柯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嗯,去吧。”聂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 柯鲁听到后,也不敢迟疑了,立刻站了起来就往山下跑去。 等聂然把一只兔子全部吃完,把火也灭干净了往自己的小屋里走去时,就听到山下面一阵粗声的嚎叫。 “救命——救命——救命——” 那阵阵的回声,惊得后山上的鸟儿都扑棱棱了起来。 聂然站在山里听着,立刻大笑了起来。 她没睡成,其他人也别想睡得踏实! 基地里听到那惨烈的嚎叫后,宿舍的灯以及警报器再次全面开启,所有士兵都快速地冲了下来。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一群士兵纷纷朝着呼救地方快速奔去。 刚刚做完路线计划脱衣想躺平的安远道被这突然的呼救声给吵得不得不再次爬了起来, “又是哪个兔崽子干的好事!” 他恨恨地穿好了衣服快速地冲下了楼。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他妈大晚上的在喊救命!”安远道一出大楼就看到那群士兵们和昨晚上一样朝着一个点跑去。 他不得不也跟了上去。 训练场上聚集好多的人,他再次费力地挤入了人群里,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你不是那个教官?!”柯鲁看到了熟人后,高兴极了,那个女兵还真没骗他! 他抓着安远道的手呼救道:“救命啊,我们的人被海盗给抓走了,你们快去救他们!” 安远道一听,就知道这事儿不能耽搁,立刻拉着他往李宗勇的办公室跑去,“你现在马上和我去营长办公室!” “好,好!”柯鲁忙不迭地点头跟了上去。 PS:预告一下,明天炒鸡精彩,今天看了的妹纸千万不要错过明天的!真的!相信蠢夏! PPS:介绍个妹子的文文,《豪门权宠之隐婚暖妻》月上云初/文,正在火热PK中哦!欢迎围观! 正文 084 没错,她就是比你们强! 安远道将柯鲁带进了营长办公室。 这个时间,李宗勇还坐在办公室里研究着地形图,他看到安远道神色匆匆地带人进来,眉头轻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办公室里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嚷嚷着救命。 “报告营长,我们上次营救的岛民这次又被海盗抓了。”安远道指了指身边脏兮兮的柯鲁,“他是无意间游过来来呼救的。” “求求你救救我们吧,他们在海上被海盗给抓走了!”柯鲁看到了熟人后,焦躁地恳求着。 李宗勇看着眼前的柯鲁,很是不解地问道:“你们不是已经回到了陆地了吗?” “是,可是我们几代人住在那里,实在不适合你们口中的城里生活,太别扭了!什么都要钱,就连上个厕所都要钱,你们城里人都穷疯了吗?这人有三急的玩意儿你们还收钱。”柯鲁说到自己住在城市里的那几天,就像是倒苦水一样,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还有!还有我吐口痰那警察就要罚我钱,我也真是奇怪了,不吐那怎么办,我再咽回去?” 他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城市那些人的心态。 上厕所收钱,吐痰要收钱,吃饭要钱,喝水要钱,睡觉也要钱。 那几天他们一群人就是走在路上闲逛,走到哪里所有人都避让开来,就像是在躲瘟疫一样躲着他们。 这十几天对于柯鲁他们来说,就像是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圈子里。 在这群城市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个奇怪的异类。 甚至还有母亲对着自己的孩子说他们是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疯子,以后如果不乖乖的,将来也会被送进精神病医院。 气得他上前就想理论,结果那女人就嚷嚷地报警,然后一群穿着统一衣服带着帽子的人把他们强制带回了一个像监牢的地方,还用铐子拷了起来。 旁边被恶心了一把的安远道尴尬地咳了几声,严肃地说道:“行了,咱们聊点正事吧!” 被拉回思绪的柯鲁这才点头继续道:“哦,反正就是过不了那里的生活,我们打算回去,我和族长他们先坐船回去,谁知道半路就被抓了。” 他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坐船回去却让李宗勇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坐船?可是没有船只的航线是往你们那个小岛行驶的。” 已经被拆穿过一次的柯鲁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低垂着头含糊不清地道:“偷的。” 反正就算他不说,那个女兵也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还不如自己招了呢。 哦,对!按照那群警察的说法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站在旁边的安远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你……你们偷船?!” 他们这一百多号人肯定不是偷小船了,这群人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样子,居然还敢偷大船?! 那可是犯了很严重的盗窃罪! 柯鲁也自知偷东西很可耻,但是陆地上那群人的生活他们真的过不惯啊,他们也找过人,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地方居住。 但这些人却说他们住的地方属于危险地方,整个岛屿不是很安全,所以不允许踏入。 柯鲁当时听到后就纳了闷了,他们住了好几代人的地方怎么就危险了,再说了海盗都被赶跑了,哪里还危险了?! 他们想回去,又没办法回去,于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偷艘船先回去看看。 柯鲁看到安远道瞪着自己,又羞又愧之下喊道:“你看我干什么,我想回家这有什么错!再说了,现在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吗?现在是我们的人被海盗给抓了,你们快点派士兵去救啊!” 李宗勇坐在办公桌前,沉沉地道:“你们是在哪里被抓的?” “这我不知道,我们当时船只迷失了方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柯鲁苦着脸说道。 “那被抓了多久?”李宗勇沉吟了片刻,又问道。 柯鲁站在那里低头思索了片刻,“好几天了,我在海里扑腾了将近两天,然后找到了这里的时候晕过去了一次。” “好几天了?!”安远道眉头拧成了个川字,不安地看向了坐在办公桌前同样眉头紧锁的李宗勇。 过一天就已经很危险了,好几天的话,生存的概率极其的低。 海盗基本上劫了财就撕票,他们这群人连财都没有,极有可能当场就…… 显然李宗勇也想到这一点,他立刻问道:“有多少人?” “二十多个人。”柯鲁乖乖地回答。 二十几个人,这个人数不算多,也不算少,人多或许海盗还顾忌一下,但区区二十个人,说实话真没有任何的把握可以确认人是不是还活着。 李宗勇每问一个问题,神色就紧绷一分,“海盗的船只标志什么的有吗?” 柯鲁想了又想,摇头,“标志什么的都没有,就那艘船很新,特别的新,我们当时还以为是商船,这才求救的,要是一般的海盗船我们逃都来不急。” 船只很新? 李宗勇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对着柯鲁说道:“好,你先别急,这次事情我们会替你解决的,你放心。” 柯鲁听到了李宗勇的保证后,这才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地道:“好,好!那真是太感谢你们,太感谢了!” 李宗勇吩咐道:“先给他安排一间房间吧。” “是!”安远道应了一声,然后把柯鲁带去了聂然那间刚空下来的独立宿舍。 柯鲁的身份毕竟不是部队里的人,把他放在一群当兵的宿舍里,总不太符合规矩。 索性聂然那间刚空出来的独立的宿舍给他住,也好避免了一些问题。 “这间房间你暂时住着,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安远道推开了门,把他带了进去。 柯鲁其实无所谓自己住哪里,他现在最大的牵挂就是族长和那群岛民的安危。 他不安地抓着安远道的手臂,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抓海盗?抓海盗的时候带上我!我认识他们的脸!” 认识他们的脸有什么用,又不是警察抓小偷需要辨识,安远道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可这话他不能说,好歹辜负人家一番好意啊。 他点了点头,劝慰地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上次我们能救你们,这次一样也能救,你好好休息吧。” 有了这句话后柯鲁果然镇定了不少。 没错,上次能救,这次他们肯定也能救。 柯鲁点了点头,松开了手,安静地坐在了椅子上。 安远道看他恢复了不少,这才转身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他又转头问道:“对了,你饿不饿,需不需要我给你去弄点吃的。” 他看这人浑身脏兮兮又在海里扑腾那么久,应该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才对。 可没想到柯鲁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刚吃了一只烤兔腿。” “兔腿?”安远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他这狼狈的样子,应该不会还在临呼救之前很有闲情逸致的为自己烤了个兔子吃吧? “对啊,兔腿,才烤的,可好吃了。”柯鲁一想到那个女兵做的烤兔肉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那个兔肉可真好吃啊。 安远道实在觉得他不像是有空给自己烤兔肉的人,所以问道:“你在哪里吃的?” “后山啊,那个女兵烤的可好吃了。” 柯鲁一说安远道就知道是谁了! 聂然! 这个丫头居然敢在后山烤兔肉,他还真小看她了! 早上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他还真以为这丫头转性子了呢,合着是藏起自己的狐狸尾巴了。 原先他还以为小狐狸真的被2区的人驯服成了小绵羊,原来这一切都是装的! 这个臭丫头,差点都把他给骗过去了。 安远道咬了咬牙,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睡吧!” 说完后,他就替柯鲁关上了房门,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基地里夜色弥漫,安远道踏着夜色一路快速地走到了聂然的那间屋子。 他站在门口,透过窗户看里面一片漆黑。 哼,这臭丫头装睡! “叩叩叩——” 安远道瞧了几次门后,哼声道:“得了,一股子兔肉味,装什么装!” 果然,屋子里没一会儿灯就亮了起来,门被打开后,聂然撇了撇嘴,“他倒是出卖我出卖的挺快。” 安远道看她大方承认,不由得恼怒道:“你跑这种地方,就为了方便晚上烤肉吃?” 聂然靠在门框上,耸肩无辜地道:“什么叫我跑这种地方,明明是你们的兵害得我被放逐到这里。” “你少来,你要不想做,谁还能逼你啊。”安远道气得怒瞪了她一眼。 聂然对此嗤之以鼻地很,“说的好像很懂我的样子。你如果不是来惩罚我的话我要睡觉了。” 说完她就想要把门给重新关上,却被安远道一脚顶住,只见他声音萧肃了几分,“聂然,我不管你在心里盘算什么,别给我在这次的作战里出幺蛾子。” 他总觉得这丫头突然藏起这狐狸尾巴,肯定是有什么鬼心眼儿。 以她那一肚子坏水,哪里是那么容易吃张一艾亏的样子。 所以他提前警告地道。 聂然对此眉梢轻挑地笑了起来,“我现在连菜刀都摸不着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安远道看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又的确抓不到她什么马脚,只能恨恨地道:“最好是这样。” 随后他才松开了脚。 聂然对此微笑着正要关门,谁料那只扰人的脚又再次顶住了她的门,聂然还没来得及皱眉,就听到安远道怀疑地问:“你是不是故意让那个人在基地里大吼大叫的?” 聂然故作不知地问:“啊?他大吼大叫了吗?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让他找你们呼救而已。” “你就是报复我是吧!” 聂然故作无辜地摇头。 可安远道哪里会相信,他狠狠地瞪了聂然一眼,似怒非怒地骂了一句,“你这臭丫头!” 接着走了。 咦,这就走了?这么容易?聂然看他这次走的那么干脆利落,反倒愣了愣。 其实比起聂然像早上那么忍气吞声的样子,安远道更希望看到她这个样子,哪怕是一肚子鬼点子,也比早上顺眼。 这才是他熟悉的聂然。 安远道快步赶了回去,李宗勇的办公室此时灯还亮着,他站在外面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正巧看到李宗勇正站在窗口刚结束通话。 “营长,人已经住下了。”安远道站在门口,认真地回答道。 李宗勇点头,“嗯,这次抓他们的海盗应该就是我们的目标。” 安远道不明白为什么营长会那么快就能确定下来,但他下意识觉得应该和那通电话有关系。 他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李宗勇看着窗外那黑沉沉地天气,冷声道:“要尽快进行施救。” 安远道站直了身体,应答道:“是!” 夜,越发的深邃起来。 风,钻入窗户的各个隙缝发出呼啸而森冷的声音。 基地里所有士兵都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一切的一切都被黑暗遮盖着……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部队里的训练越来越频繁,就连2区的兵也投入了紧张的训练状态。 整个基地里渐渐弥漫出一种莫名的肃杀的气息。 惟独聂然,每天都在后山上悠闲自得的很,每天拉拉筋,松松骨,闲暇时间就在后山里头逛逛,看有没有什么烤来吃的东西。 这样也避免每天去部队的食堂里被围观。 相比起部队里的紧张气氛,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不知年月。 可她不过几顿没有出现在食堂里,杨树就发现了。 他趁着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带着吃的就偷溜去了后山。 杨树以为自己跑过去会看到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聂然,但结果聂然不但没有奄奄一息,反而坐在仓库面前正架着火堆,上面挂着一条长长的蛇。 “你不去食堂吃饭,抓什么蛇,你当自己是原始人吗?!”杨树看到她勤快地朝着火堆扇风,就气不打一出来。 聂然看到来人后,眉头微微蹙起,“你来干什么,不训练吗?” “现在午休!”杨树不耐烦地坐在她旁边,将手里给她带的午餐递了过去,“好好的饭不吃,去抓蛇,也不怕被咬伤。” “这蛇没毒。”聂然一只手当扇子扇风,另外一只则不停地翻着蛇肉。 杨树皱着眉头道:“快点吃饭!” 聂然将饭随意地放在地面上,两只手不停的忙碌着,“等一会吧,等着蛇肉烤好就着饭吃,很好吃的!” “你不怕寄生虫啊。”杨树有些嫌弃地看了眼烤架上那条已经被剥了皮的蛇肉。 聂然低头自顾自地忙着,头也不抬地道:“不怕,我烤这么熟,寄生虫都烫死了。” 杨树能感觉到她心情不错,语气里没有前几天那么冷淡,大概是因为有东西吃,所以才这么高兴的吧。 他很嫌恶地问道:“那你吃寄生虫的尸体,不恶心啊?” “不恶心啊,活得我都吃,更何况死的。再说了虫身体里蛋白质很多的,很补的。”聂然无谓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被考的香喷喷的蛇肉。 杨树把脸皱成了一团,很厌恶地咦了一声,“你们预备部队居然还吃活的虫,好恶心啊。” 聂然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以后你不会吃一样。” 杨树哼哼地道:“我没事干嘛吃虫,我又不进预备部队!” “你将来进特种,肯定要吃的,就算不训练你吃,饿到极点你也会自己乖乖地吃的。因为比起恶心,活下去更重要。” 聂然的这番话让杨树心头一窒。 没由来的觉得闷闷的。 他的听得出来,最后那句话不是教官说完后她原版照搬说给自己听,而是一种亲身体验后的沉淀和肺腑。 即使她现在说的那么的轻描淡写,但杨树还是能感觉到,她在训练的时候,忍受不了饥饿而去吃昆虫、生食。 “你不会有那机会了。”他突然开口说道。 杨树的本意是以后她不会再需要去吃这些常人无法下咽的东西,但聂然却听出了别样的一番味道。 她的手顿了顿。 的确,她不需要了。 她已经彻底离开了那种日子,现在不过一个看仓库的闲散兵。 “午休快结束了吧。”聂然转头,对他说道。 杨树见她变得那么快,不由得恼怒了起来,“你就这么想要赶我走?!” “晚上你不用送饭过来了,我会去吃饭的。”聂然低着头,继续忙着手上的活儿。 “你想得美,谁会天天给你送饭!”被恼羞成怒的杨树丢下这句话后就径直离开了。 留下了一头雾水的聂然。 她怎么了就招这家伙了? 脾气可真够臭的! 霍珩都没敢这么对她过! 等等! 她为什么要联想到霍珩? 难道真是蛇肉兔肉吃多了,寄生虫上脑了? 聂然立刻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人从脑海中挥去一样。 当天晚上她准点到了食堂,发现食堂里竟然没有人! “聂然,你前两天怎么都没来吃饭啊!”正在做最后准备的王班副看到聂然站在门口后,立即上前担心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啊?” “不是,我不饿。”聂然环顾了一圈食堂,问道:“我没来早吧?怎么都没人啊。” “这两天部队里天天训练为作战准备,就连饭点都晚了很多。现在部队里啊,紧张的不行。”一提起这件事王班副就忍不住叹息着。 聂然了然地点了点头,问道:“那我现在能来吃饭吗?” “当然了,来来来,今天你有口福了,我做了糖醋肉,我给你多盛点,你这几天没来吃饭,都瘦了!”王班副急忙招呼着她往餐厅里走,自己则跑去后厨给她盛饭。 就这样,聂然一日三餐准点来,每次都能和那群士兵擦过时间点,每天不问世事的吃饱喝足睡觉,本来尖尖的下巴还真圆润了些许。 但比起她的悠闲自在,有人却坐不住了! 柯鲁在部队里住了好几天了,那些人一点都没来找他,急得他在屋子里团团转。 最后,终于他忍不住了! 柯鲁一路直接冲进了办公楼,站在门岗的哨兵看到他怒气冲冲的样子,马上拦住了他。 “你是谁?这里是办公大楼,闲杂人不能硬闯!”哨兵将他阻在了门外。 可柯鲁看他们不让自己进去,以为是心虚,不敢见人,一边往里面冲一边大喊着。 “我要见你们安教官,我还要见营长!放我进去,快放我进去!” “你们骗我,你们这些骗子,快点让我进去!” “你们放开我,我要进去!” 柯鲁在门口大喊大叫地吵闹不已,正当这两个哨兵打算喊人把他拖走时,聂诚胜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他听到柯鲁站在门口这样嚷嚷着,顿时拧紧了眉头,面目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 两个哨兵也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一过来就说要见营长和安教官。” 聂诚胜冷着脸看向柯鲁,质问道:“你是谁?”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的柯鲁此时此刻更像是引爆的炸弹,随时随地的向周围的人开炮。 “他是前两天晚上跑来呼救的人,说是自己的亲人被海盗抓走了。”一旁的刘德在聂诚胜旁边解释了一番,随后又对着柯鲁道:“这是咱们2区的师长,最高领导人。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和他讲。” “最高领导人?”柯鲁很是怀疑地上下打量地聂诚胜一番,看他身后跟着几个小兵,样子挺大牌的,半信半疑地道:“真的?” “当然了!”刘德肯定地点了点头。 “有那个安教官大?”柯鲁对于部队里的等级并不清楚,所以试探地问道。 刘德笑着道:“那是自然的!” “那比那个李营长也大?” “额……”刘德略有些迟疑地看了眼身边的聂诚胜。 按照等级的话聂诚胜的确是比李宗勇大,只是……李宗勇掌管的是预备部队,聂诚胜掌管的只是一般的普通部队。 这就好比,小学老师和大学老师,虽然都是老师,但是这含金量却完全不同。 即使李宗勇的职位比聂诚胜小,可那含金量却比聂诚胜高一级。 聂诚胜这时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起来,柯鲁这句话无疑是在戳他的软肋! 刘德想了想,觉得还是眼前的人要紧,他犹豫了片刻道:“这两位的职位是一样的,没有大小之分,都是这次作战的最高领导。” 柯鲁听到他们等级一样后,这才不再继续往里面冲去。 “那你告诉我,你们不是答应我去剿灭海盗救人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动静?”柯鲁怒声质问着。 聂诚胜何时这样被人问过话,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声音冷硬地道:“这次我们是大规模的剿灭,需要按照作战计划执行。” 柯鲁脸色一变,在原地急得跳了起来,“还要作战计划?这都多少天了,你们还没计划完?” “我们是按规矩来办事,打草惊蛇的话,不仅是你们的亲人会死了,我们的兵也会死!” 聂诚胜的话说的柯鲁竟无话可辨驳,论官腔柯鲁怎么可能是聂诚胜的对手。 他抓耳挠腮地在那里,脸都急得憋红了起来,“那……那……你们什么时候打呀!我们没钱,都是一个个大老爷们的,也没什么能给海盗的,这万一海盗觉得那群人没用,直接杀了怎么办啊!” 他们不是女的,还能被海盗玩玩儿,可以拖延点时间。 这一群男的除非是海盗那边需要苦工,他们还能延缓点时间。 聂诚胜见他态度软了下来,知道这次的谈判自己已经占在了上风,于是冷冷地道:“这个还需要从长计议,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话说完后,他就直接往训练场走去。 谁料柯鲁在听到这么一句敷衍性的话后,刚才的无奈和焦躁一下子混合成了愤怒全盘爆发了出来,“还从长计议?要多长,给你们三年五载的好不好!” 他指着聂诚胜的鼻子骂道:“我就知道你不可信,还说和李营长一个等级的!哼,肯定是个糊弄我的骗子!” 聂诚胜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了。 他这辈子除了老爷子这么指着鼻子训斥过他,其余时候何曾有过这种待遇,这下真是被气着了! “你!” “你什么你!你个骗子,你们这一群骗子!”柯鲁一通怒骂完后就扭身往另外一处走去。 聂诚胜看他要离开,立刻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快,快把他拦住!不要让他跑了!” 竟然敢说他是骗子,还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过话!聂诚胜满是怒容地看着前面那个背影。 刘德看自家师长神色不对劲,急忙带着两个哨兵跑了上去,抓住了柯鲁的手,“你冷静点!你这样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 “冷静什么冷静,我要找人去!你们给我放开!你们不能救,有人能救!”柯鲁使了蛮力,一时间刘德他们还真压制不住他。 站在旁边的聂诚胜铁青着脸色,阴沉地道:“有人能救?好啊,你去找给我看,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救!” 他最后那个字格外的掷地有声,不禁让柯鲁一怔。 “你们放手,让他去找。”聂诚胜对着刘德那群人命令道。 刘德看聂诚胜不是在开玩笑,慢慢地松开了抓着柯鲁的手。 柯鲁愤愤地看了聂诚胜一眼后,转身气汹汹地往训练场地走去。 这几天一到早晨他就看到那些当兵的列队朝着训练场训练,所以他觉得在那里一定能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本来聂诚胜就是要去训练场,索性跟在他身后,也防止他乱冲乱撞到不该去的地方。 柯鲁一走进训练场发现,整片身穿迷彩服的士兵们整齐划一地站在那里,他们头戴迷彩帽,一眼看过去,就像没有边际一样。 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那个……你认识一个短发的,长得挺好看的一个女兵吗?”他随手抓着一个士兵,问道。 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能用自己的描述却表达。 但基本上女兵都是短发,这辨识度实在是不高。 “不认识。”那个士兵摇头回答。 柯鲁不放弃地继续问道:“那这里的女兵都在哪里?” “我们2区部队没有女兵。”那个士兵说道。 “没有女兵?这怎么可能呢,你骗人!” 一个不行就找第二个,第二个不行就找第三个,柯鲁不死心地抓着训练场的士兵们一个个问过去。 “这里的女兵都在哪儿?” “不知道。” “那你有认识的女兵吗?” “没有。” “你有见过一个短发的女兵吗?” “没有” 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不晓得,急得他额头的汗水都冒了出来。 被逼急的他索性放开嗓子冲着那群士兵喊道:“这里有谁是女的!” 柯鲁的声音吼得格外响亮,在训练场的上空不断的一遍遍回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另外一端的何佳玉他们几个人的注意。 “女的?谁要找女的?”何佳玉疑惑地嘀咕了一句,接着眼前一亮,“难不成需要女的前去支援?!” 昨天晚上预备部队就启程赶往目的地了,何佳玉他们一群人因为违规被罚留在部队里。 这让她郁闷了很久。 现在听到有人找女的,还以为是要女兵支援呢,立刻快步冲了出去,举手道:“我,我!我是女的!” 柯鲁一听,还以为自己找到了,顿时冲了过去。 就连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许久的聂诚胜听到那个回应后,都不由得看了几眼。 居然找的是预备部队的人?! 何佳玉冲着那人激动得不停地挥手,然后等那人慢慢靠近后,她就发现部队了。 这人……好眼熟啊! 等柯鲁整个人跑到自己面前后,何佳玉惊讶地道“你怎么来了?”随后将站在人群里的严怀宇他们喊了出来,“你们快来啊,上次我们救的那个岛民来了!快来啊!” 聂诚胜听到后,眉头顿时紧皱。 还真有人能救?! 柯鲁兴冲冲地跑了过去,仔细一看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同样是老熟人,这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随后着急忙慌地道:“她呢?她在哪里?” 何佳玉很是奇怪地问道:“谁啊?” “就是那个和你们一起救我们的那个女兵,很厉害的女兵!”柯鲁解释地道。 “很厉害的?”何佳玉扭头指着还站在人群里的李骁问道:“骁姐吗?” 柯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连连摇头,“不是,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超级厉害的!” “你找她干什么?”汪司铭这时走了过来,冷静地问道。 这次他也违纪受过,和严怀宇他们一起留在了部队里。 柯鲁焦急地道:“我求她救人!” “救人?”严怀宇这就不明白了,“不是救完你们了吗?怎么还要救啊,海盗又回来了?不可能啊,不是全被炸死了吗?” 柯鲁眉头纠结在一起,眼神满是焦躁不安地道:“不是的,是另外一批海盗,这里的兵怎么也不肯救,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她帮忙了!我相信她肯定有办法,她那么厉害!” 乔维和汪司铭以及李骁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柯鲁是在说谁。 只是以她现在这个样子,未必肯帮这个忙! 何佳玉比他们慢半拍,等想到后马上兴奋地跳了起来,“我知道你要找谁了,我替你把她找过来!” 严怀宇和古琳两个人也跟了上去,“我也去!” 站在最前面的林淮看到他们毫无纪律地往训练场外跑去,不禁怒斥道:“现在是训练时间,谁敢动!” “我们是预备部队的,又不是你2区的,凭什么听你的?有本事你让安教官或者让营长来命令我们吧。”何佳玉不屑地哼了一声,从他身边快步跑了。 林淮被她这一番话气得愤怒不已,刚要追出去却被聂诚胜给喊住了。 哼!他倒是想看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何佳玉他们三个人一路快速奔跑跑到了后山上只看到聂然正坐在自己的屋门口,用军刀在削树枝。 她打算用树干围成一个圈儿,然后放几只兔子什么的玩玩儿,顺便饿了还能吃。 “然姐,然姐!”何佳玉一看到聂然就情绪激动了起来,跑到了她的面前,拽着她往外扯,“快,快跟我走!有个老熟人要见你,快!” “老熟人?” “快点,你跟我走就对了,快点,真的情况紧急,再不走就要死人了!” “什么死人,喂?!” 聂然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被他们三个连推带拉的莫名其妙地就被拽到了训练场上。 站在训练场上的聂诚胜看到他们把聂然给带了过来,眼底不禁闪过了一丝地错愕和惊诧。 他们这群人把聂然拽过来干什么?! 被迫拽进训练场的聂然看着这么一大群的人笔直地站在那里,目光整齐地聚集在自己的身上,眉头忍不住拧了起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她造篱笆造得本来挺好的,这群人非要把自己抓过来干什么! “给你看个老熟人啊!”何佳玉用力地把她拽到了柯鲁的面前,“你看,是不是老熟人!” 她一个人独自高兴地又向柯鲁重新介绍了一番,“记住啊,她叫聂然!,不然下次你又找不到人了。” “哦哦,聂然,我记住了!”柯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样子完全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怎么样,惊喜不惊喜?”何佳玉兴奋地问道。 聂然神色淡淡,“这有什么好惊喜的,我早就见过了。” 何佳玉听到后,就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什么?!你什么时候见过的?” “就前几天,在后山的时候。”看着何佳玉泄气的模样,聂然趁机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肘里抽了出来,“行了,既然已经见过了,那我走了。” “别!”柯鲁连忙跑到了她的面前,恳求地道:“聂然,聂然!我求求你,救救族长他们,我求求你了!这么多天了,我真的好怕他们支撑不住死了。” 说到依安德他们的时候,柯鲁的神色有开始焦灼了起来。 “他们还没有施救吗?”聂然眉头轻皱了一下。 不可能吧,都多少天了,李宗勇没道理在明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还装作不知道啊。 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说到这里柯鲁凶狠地瞪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聂诚胜,“他们说什么狗屁的从长计议,拖了好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候李宗勇也得知了这里的情况进了训练场。 但柯鲁既然找到了聂然,自然不会再去搭理李宗勇了,毕竟当初替他们解决了那么多海盗的人是聂然,不是李宗勇。 他拱手祈求地道:“所以我求求你,救救那群岛民吧。” 林淮见他们妨碍训练已经将近二十分钟了,于是跨步走到了柯鲁的面前,冷声地道:“这件事你求她也没有任何用,她现在就是个管仓库的人,于其求她,你不如耐心等待我们部队的救援。”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求她!”柯鲁根本不听他的话,用力地就甩开他。 林淮差点因此直接在几个白个士兵面前摔了个狗吃屎,这让他的怒火瞬间冒了出来,他指着聂然就对柯鲁愤怒地道:“你求她有什么用,她一个人难道还能比整个部队强不成?!” 此时,柯鲁愤激地回答道:“没错!她就是比你们强!” 正文 085 跪地求人,当众打脸 他的回答声音很大,几乎覆盖了整个训练场,震得在场所有士兵的眼神气了些许的变化。 他们整个部队比不上聂然一个? 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是!预备部队的确很厉害,是尖子兵才能进的地方,这点他们2区的人并不否认。 可问题是,聂然现在是一个连枪都不敢握的被筛退出来的兵,只能在2区做着打杂工作。 就这种兵,他们2区随便一个人都比她强,更别提是整个部队了! 果然,很快就有人跳了出来。 “简直就是个笑话,她聂然是三头六臂还是七十二变化啊,能比的上整个部队?”站在人群里的张一艾率先讥讽地说道。 这次预备部队里面除了严怀宇他们这几个犯了错的人留下之外,张一艾也在其中。 其原因是,安远道觉得上次在食堂里仗义的表现太过糟糕,索性命令她暂留部队里。 张一艾为此气郁不已。 这件事让她上诉了好几回,结果都被安远道一句‘士兵要无条件无从安排’给打了回来。 不爽的心情又被柯鲁这夸大的话找到了发泄口,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喂,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就是管仓库的,比炊事兵都不如!说真的,你求她,还不如求我。”她双手环胸,很是高傲地说道。 站在聂然面前的柯鲁听到后,直爽的脾气也让他同样毫不留情地皱眉不屑地道:“求你?你算什么东西,求你?!你连她的一丁半点都比不上!” 张一艾闻言后,这下真是被刺激到了,她快步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气愤不已地指着聂然说道:“我怎么比不上她了,我是预备部队一班的人,她是什么,一个区区普通部队最底层的打杂士兵!我比不上她?哈,实在是个天大的笑话!” 柯鲁眉头皱起,他不懂什么一班二班,他只知道聂然在他们岛民的心目中比谁都厉害。 她是英雄! 是她带领着他们走出了被海盗迫害的时代! 哪怕是那些后来救援的士兵们。 他们可以感激这些士兵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但依然夺不走聂然在他们心中的那份尊崇。 “你就是比不上她。”柯鲁用十分严肃和肯定地口气回答着。 张一艾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说我比不上她,就比不上她了吗?你倒是说说看,她有什么能耐的地方,让我比不上她!” 站在旁边的何佳玉凉凉地插了一句,“然姐都不需要和你对打,只需要口述就能打败你,这点还不够吗?” 她的嘲讽极其的浓烈,戳中伤疤的张一艾脸色一白。 那次打架是她这辈子唯一的耻辱! 她又气又恼,咬牙切齿地道:“除了打架呢?还有别的吗?哼,估计也就剩下打架了吧!毕竟其他的什么都不敢。” 张一艾暗讽聂然不敢拿枪的事情,让严怀宇他们心生不忿。 正打算反驳,却没想到柯鲁这时候站了出来。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她不敢做的事情,我相信其他人也不会敢了!” “这可不一定。”张一艾得意而又讥笑了一声。 至少她敢拿枪射击,聂然现在可不敢。 柯鲁看着她刻薄的冷笑,心里的火彻底爆发了。 敢侮辱他们心中的英雄,不可原谅! 他跨步走到了她面前,怒视地道:“不一定?她敢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下徒手排雷,你敢吗?她敢为了诱敌深入,站在地雷区里,你敢吗?她敢为了自己的战友,在没有任何武器装备和救援的情况下,身负重伤一个人留在海岛杀一百多个海盗,你敢吗?” 柯鲁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更震撼人心。 在这巨大的训练场上,久久回荡着。 张一艾被他那双充逼人的眼神和那魄人的气势吓得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竟愣在了那里,无声地张了张嘴。 那次她并没有参与救援行动,只有一批一班的尖子兵参与行动,她也是后来听回来的那些人说的。 什么挖地雷啊,和海盗当面枪战啊,她觉得一点也不可信,她以为那只是以讹传讹下的刻意吹嘘罢了。 毕竟谁会在没有措施下敢去碰地雷,不要命了吗?! 还有和海盗当面枪战,她这个一班的尖子生在和海盗单枪匹马之下都有些发憷,更何况聂然这种六班的差生,根本就不可能! “有……有谁能证明?”张一艾有些气短地说道。 柯鲁猛地一拍自己的胸口,“我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此,已经从刚才的话语中缓过神的张一艾不屑地嗤笑了起来,“你?你是谁?” “我就是在那个海岛上的岛民啊!” 张一艾冷笑了一声,“你说我就信啊,有谁能给你证明吗?” 站在旁边与有荣焉的何佳玉同样豪爽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们啊,我们整个六班都能证明。” “这次除了你们几个人来,其余六班的人根本连来的资格都没有!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唬人的。” 张一艾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些人是在糊弄自己了。 这几个人一个个的都和聂然好的恨不得能穿一条裤子,他们说出来的话根本不能相信! “我可以证明。”突然,不远处的一个声音响起。 瞬间,在场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目光移动了过去,就连张一艾都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只见李宗勇站在那里,面色淡定地重复道:“我证明。” 轰—— 在场的那些士兵们都哗然了起来。 预备部队的营长竟然亲自出来证明这件事。 这事儿肯定是真的了! 老天爷啊!他们的耳朵刚才没有出现幻听吧?! 徒手排雷? 诱敌进雷区? 身受重伤杀海盗? 原本对聂然心中不满的士兵们,心中掀起了一阵阵的惊涛骇浪。 从此对预备部队的敬畏之情又多了一层。 这要怎么样的残酷训练,才能训练出敢这样做的人。 在雷区里徒手排雷,这得要多大的自信和冷静才敢去做,那就好比在和死神擦肩而过啊。 “我……我没听错吧,那个男的说的人是咱们这个在食堂没替自己反驳一句的聂然吗?”站在人群里的刘鸿文惊骇地感叹道。 “我实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在听到营长的亲自证明后,吴畅已经被震惊得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这么牛掰的人,我竟然……我竟然不知死活的起哄开她玩笑。” 他想起那次在训练场的杠杆旁对杨树和聂然一阵的哄笑。 天,如果时间倒流回去,他一定对聂然毕恭毕敬的。 刘鸿文看吴畅那晕乎的样子,小声提醒地道:“你如果是不知死活,那杨树怎么办。” 一语惊醒梦中的吴畅这下马上就清醒了起来,“对哦,杨树不仅和她开过玩笑,还和她吵过架闹过脾气!我的妈呀,聂然没打死他,对他真是宽容了。” 以聂然这种徒手挖雷的彪悍能力,在被杨树搭讪开玩笑后没用地雷砸死他,真的是奇迹啊。 吴畅凑了过去,用极小的声音对着杨树出谋划策道:“杨树,你要不然等会儿抽空给她道个歉吧,争取宽大处理吧。” “是啊杨树,不然我怕她能用像杀海盗的方式宰了你!”刘鸿文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地打趣道。 可杨树并没有搭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喃喃自语地道:“杀过海盗……” 她竟然杀过人。 他一直以为她最多就是训练的艰苦,没想到她居然出过任务,杀过人! 一百多个海盗…… 自己和她同为当兵的,先抛开预备部队和2区部队的等级问题,只是杀没杀过人这一点就已经是落了下乘。 人都说,当兵没杀过人,那就不能是真正的兵! 所以,她和自己是不同的。 想到这一点,杨树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眼神复杂地盯着聂然的侧脸。 春季的阴沉天色下,她就那样站在那里,面色淡然,似乎一切都和她无关,她就好像是一个旁人冷眼瞧着这一切。 明明她正处于这个风暴的中心!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可以风轻云淡的? 她看上去那么的瘦弱,那么的平易近人,杨树到现在还能想起当初她坐在那里和自己笑的时候。 但现在却知道,她杀过人,不仅杀过一个,而是一百多个! 到底,她是怎么做到这样淡然处之的! 而除了杨树不敢相信之外,还有一个也已经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就是站在李宗勇旁边的聂诚胜。 当他听到李宗勇的简短“我证明”三个字的时候,就如同一道雷炸在他耳边,让他嗡嗡作响。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幻听了。 在海岛打海盗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聂然没有告诉过他?! 徒手挖雷?杀海盗? 这……这个男人口中的人,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是那个被自己打了也不敢握枪的聂然? 是那个被自己称为废物的聂然吗? 他用一种骇然的眼神看着聂然,就好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聂诚胜实在无法想象,他们口中说的那人会是自己的女儿! 那么的强悍,那么的……让人匪夷所思…… “就……就算她再厉害,那也比不上整个部队的兵力!”站在那里的张一艾在听到李宗勇的亲自证实后,依然不甘心的嘴硬道。 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么说,李宗勇还会反驳她! 那样做可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柯鲁听到后愤怒地道:“怎么比不上了?你说你们部队厉害,可是这都多少天了,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只会一味的和我拖延,说什么需要从长计议,说什么当兵的命也是命!她呢?” 柯鲁站在张一艾的面前,手唰的一下指着还未发过一声的聂然,“她当初当初在海岛上上逛了一圈,作战计划立刻就拟定了出来,并且带领着我们岛民们开始排雷挖沟做陷阱!” “那时候的情况比现在恶劣一百倍!没有像你们这样大规模的人,也没有任何武器装备,什么都没有!只有海盗为了防止我们逃跑埋在地里的雷!为了打赢这场仗,她就这样站在雷区里徒手挖,那玩意儿一不小心就会爆炸,可她呢,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还是面不改色的挖!” “怎么,难道她的命就不是命了?!你们的命金贵,难道她的命就贱了?!”柯鲁越说神情越激动,说到最后这一句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从张一艾转移到了聂诚胜的身上。 他分明就是在指责聂诚胜十几分钟前说的那句话。 聂诚胜脸色骤然变了变,却沉着气没有说话。 “你也配和她比?你也不嫌丢人!”柯鲁厌恶地朝着张一艾瞪了一眼。 “就是,敢和然姐比,真不嫌丢人。”何佳玉借机也补上了一刀,气得张一艾脸色通红,但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聂然站在那里,像是置身之外一样地看着。但心里却因为柯鲁这番强词夺理的话而嘴角轻轻地划过一抹讥笑。 这个家伙,表面话说的可真是一套套的。 自己当初之所以那么拼命的挖,还不是这群人威胁自己,才让她不得不出手帮助。 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完全是她为了这群岛民不顾自己生死帮助,将自己完全化身成了救世主一样。 这算什么? 变相的讨好? 聂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柯鲁在教训完了张一艾后,再次转身走到了她的面前,“聂然,我求求你,再帮我们一次吧!” 他双手合十的请求地道。 聂然没有发声,周围一片静默,但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说话,其他人也一样不敢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她已经不敢拿枪了,就算想救也有心无力。”身边的李骁这时候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她清冷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突兀。 “不敢拿枪?为什么?”柯鲁错愕极了。 聂然轻轻转过头看了身边的李骁一眼,若有似无地冲她笑了笑。 这是想激她? 手段可真弱。 她顺着李骁的话点头道:“是啊,我已经不拿枪了,现在是一个连炊事兵都不如的守仓员。你还是找营长好好的解决这件事吧,我回去了。” 说完后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往训练场外头走了。 帮他救人,她又不傻! 这次那么多人作战,摆明了剿灭海盗的规模很大,她一个人跑进去救那一百多号生死未卜的人,她是疯了吗?! 万一没把人救出来,自己折进去怎么办。 她为什么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够头疼了好不好! 柯鲁的话肯定刺激到聂诚胜了,说不定今天下午又要被他拉进训练室重新练握枪了。 好不容易她被放逐到部队的最边缘,经过柯鲁这么一折腾,她估计又要回来了。 这群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正当她快步往外头走去时,身后再次传来的柯鲁的一声大喊,“到底要怎么样做,你才能肯救他们!是不是你还在生气上次我们扣押下你的事情,我可以给你道歉,我可以给你下跪!” “噗通”一声,膝盖骨和训练场的水泥地面发生了碰撞,闷闷声音响起。 “天——!” 众人看到后,一个个都倒吸了口凉气。 聂然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但没有转过身。 柯鲁看她停下脚步,以为有希望,连忙跑到了聂然的面前,重新跪了下来,“那次我跪求你的原谅,这次我跪求你救他们!求求你!我求求你!” 站在旁边的林淮刚刚被柯鲁的一番话惊得久久不能回神,现在看到他竟然为此跪在地上,大步走了过去将他扶起,“你快起来,这里是部队,不搞这一套!你们的人部队会救的,你放心!” 可柯鲁并不搭理,还是跪在那里,嘴里念叨着:“我求求你!救救他们!” “然姐,不如你救救他们吧。”何佳玉看到柯鲁一个大男人跪在那里那凄凉的模样,不禁为他也求起了情。 “是啊,小然然!你也不忍心看他这样跪在你面前吧。”严怀宇也说道。 古琳皱巴着小脸求情道:“你帮帮他吧,聂然。” 柯鲁听到他们的求情后,为了表示诚意,他不惜对她大喊了一声道:“我给你磕头了,求你救救他们吧!” 话音刚落,他就“砰砰砰”连续对着聂然磕了三个头。 聂然眉头轻皱,立刻避让了开来。 在训练场的那些人看到柯鲁这样做,神色都沉然了下来。 人都求到这个份上了,聂然要是再不答应下来,那就太过分了! 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聂然的身上。 春风吹拂,她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并没有被他的诚意所打动,淡淡地道:“你求我没有用,起来吧。” “有用,有用!肯定有用!”柯鲁跪在那里怎么也不肯起来。 聂然看他怎么也说不听,当下也不在和他继续纠缠了,侧过身从他身边绕过往外头走去。 众人们都看着聂然的背影,包括李宗勇。 本来他以为柯鲁的出现或许对于聂然的人生是一个转机,但现在看来聂然并没有被动摇。 看来她的想法很坚定,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不回头了。 唉…… 李宗勇暗自摇头。 而站在那里的林淮见此觉得在这么多士兵面前演这一出,实在是太丢部队的脸,这下又加了三分力道硬把他搀扶起来,“你求她没有任何的用处!而且部队已经出发了,马上就要到达指定山头准备袭击了,很快就要救他们了。” 往外走的聂然听到山头两个字的时候脚下的步子微滞了一下,眉头稍稍拢了一下。 山头? 她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念头。 不,应该不会的! 那个明明是用来演习的,不可能的! 聂然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太多了,轻摇了下头正要抬步往外走去,柯鲁已经松开了林淮的钳制冲到了聂然了面前,堵住了训练场的铁网大门。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我给你道歉,行不行?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看着如此恳切的柯鲁,聂然很是无语地道:“林教官说了,已经在救援了,你还要求我干什么。” “我不信他们,我只相信你!”柯鲁站在她的面前,固执地说道。 只相信自己? 聂然这下玩味儿地笑了起来。 她看上去有那么值得被相信吗? 是不是该小小给他展现一下自己真正的那一面,嗯? “这次是大规模的剿灭,你信我也没用,我一个人杀不了那么多海盗,他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 她说完就想要推开柯鲁,结果被柯鲁抓住了手臂,“不会的,不会的!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你那么厉害!” 聂然眉头锁起,用力一抽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淡漠地道:“我再厉害也不是神,抱歉。” 说完后她将柯鲁推就开往外头走去。 “可在他们的心目中,你就是神!你救过他们,你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值得被他信任!”站在远处的汪司铭突然开口冲她喊道。 身后的李骁也走了出来,声音清冷地道:“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了,你真的要他失望而归吗?” 他们两个人的话比起严怀宇和何佳玉那一句干瘪的帮帮他来说,更为触动人心。 当然,触动的也只是周围的人而已,对于聂然来说,除非她自己改变心意,否则其他人说的都是废话而已。 “我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给他希望,于其希望过后再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他希望。”聂然默然地说完后,转过头对着柯鲁说道:“我真的帮不了你,能帮你的是他们,他们会做救援,你安心等等吧。” “等他们救援,人都死绝了!我求求你了!” 柯鲁情急之下又想要给聂然下跪,只不过这次被林淮眼明手快地挡住,严肃地劝道:“你放心,我们部队的人肯定会把你们安全救出来的!这次的计划我们周详,连山里大雾和风向的改变都算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聂然在听到几个关键字眼后,眼眸闪过一次惊愕。 她怔愣了一下。 山头、大雾、风向……这几个字在她脑海里盘亘着。 一个让她刚才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似乎变成了现实。 林淮似乎将自己的想法和聂诚胜说了,然后运用了这次的作战里面。 不,不对! 那张地形图上分明写着的是演习,和这次的作战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 聂然一边在自我暗示,一边大脑里却已经做了各种的设想。 其中最让她不安的设想那就是,聂诚胜为了防止被泄露,对那张地图做了防范。 那不是用于红蓝双方演习用的,而是……这次作战用的。 当这份认知从她大脑里闪现时候,她的神色变得严峻了起来! 当初她其实是特意在聂诚胜的办公室等林淮,为的就是把这个看似完美其实具有极大漏洞的方案以他的嘴告诉聂诚胜。 到时候聂诚胜只要在演习中出现了失败,他的职位也差不多就做到头了。 可没想到,作战计划是成功传达了,不过……现在这份图竟然是作战图! 这意味着那些士兵一旦上了那座山,就全军覆没了。 不是只是红蓝军的帽子上冒烟那么简单,而是死亡,再也不会醒过来的死亡。 聂然站在那里,低垂地眸子里不安、焦躁和纠结。 她握紧的手使得指尖都泛了白。 救、不救两个想法在她的心里做着极大的斗争。 不,不能救!死了人说不定聂诚胜的罪名更大,别说职位了,直接进军事法庭也说不定。 最终,她咬牙决定放弃。 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死个人而已,再说了那些士兵又不是听她的命令上的山,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打定主意后,聂然决绝的转身就快步地走出了训练场,往后山走去。 所有人都看着她渐渐离开的背影。 严怀宇看到后不禁气恼地捶了一下铁丝门,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站在训练场门口的柯鲁还不死心地冲着聂然的身影吼道:“就算你不救别人,那你救救克里吧,他还那么小,孩子是无辜的!” 最后那三个字就像是一闪而逝的雷电快速地击中了她的内心。 就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聂然停了下来。 无辜的……无辜的……无辜的…… 每在心里默念一遍,聂然的手就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 握紧,握紧,再握紧,直到手快要麻木,她还是紧紧的不放手。 如果转身,那她这些天的忍耐就白白的忍受了。 “我求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只有你了……”柯鲁说到后面竟失声痛哭了出来。 整个训练场上就听到柯鲁的哭声,一声又一声,压抑的让人觉得窒息。 是的,现在只有她能帮那群无辜的士兵了。 因为只有她知道那个地形里的漏洞,只有她能把这些人救出来。 聂然咬着牙,眉头深深地、深深地皱起。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二十秒…… 终于! 她霍地转过身,并且咬牙切齿地重新走了回去。 妈的,那群人要是因为自己无辜枉死了,她得欠多少条命! 训练场内那些几乎快要放弃的六班的人在看到聂然折返回来后,又惊又喜地瞪大了眼睛。 但聂然并不是走到柯鲁的面前,而是站在了林淮的面前,冷声地道:“是那座山吗?”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别人或许听不明白,但林淮却立刻明白她是在问自己什么,他眉头轻皱起,“军事机密你不应该打听。” 聂然深吸了口气,沉默三秒,突然身形暴起,一把揪住了林淮的领子,将他直接压在了铁丝门上。 她的力道太大,以至于铁丝发出了“哐当——”的巨大声响。 惊得那群受训士兵们都傻了眼。 老天啊,聂然敢和教官直接杠上,太猛了吧。 聂然眼底是一片冰锥般的寒气,手揪着他的领子,问道:“是不是!” 林淮被这突入的变故不禁愣了愣神,在她满是森冷的气息下,愣住了,竟不自觉地点头应道:“是。” “部队什么时候出发的?” “今天凌晨。” “有和他们通过无线电吗?” “我不知道。” “预备部队的人也在其中吗?” “不是的,预备部队他们在另外一个点伏击。” “哪里?”这句话聂然并不是在问林淮,而是李宗勇。 她必须要知道预备部队有没有上那座山,如果预备部队的人在上面或许还有救,毕竟安远道训练出来的人还是很有水准的,加上这次是安远道带队,说不定他们在自救的同时还能把2区的人给带走。 但……如果两个部队是分头进行,那可就真完了! 正当她思索对策的时候,就听到李宗勇回答道:“在4号目标点的西侧” 那群士兵们这下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原先他们以为李营长不会搭理她,因为这是作战方案,非此次作战人员是不可以听的。 但没想到,李营长不仅说了,还说得特别的详细。 这聂然到底什么来路,让李营长这么看得起。 要知道预备部队的安教官在看到李营长的时候都毕恭毕敬的,可这位呢,要问就问,要说就说,一点上下级观念都没有。 殊不知,聂然本身就很得李宗勇欢喜,除了这次的海岛一战之外让李宗勇很是欣赏之外,在新兵连的卧底成绩也是很不错的,再加上有霍珩在背后罩着的,那臭小子的未来媳妇儿这一层关系,那当然是条件无限放宽了。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可是很期待喝到这杯儿媳妇的茶的。 李宗勇在这头自我的美好幻想,那头的聂然却在听到两个部队各自分头行动后,神色更加严峻了起来。 她松开了林淮的领子,站立在那里,对着他们吩咐道:“马上连接预备部队和2区部队的无线电!” 只是,问题是她一个仓库员,没有这个权利命令这些人去做事。 聂诚胜身边的人以及李宗勇身边的人都面面相觑着,不敢随意擅自行动。 收起思绪的李宗勇发现她神色不对劲,对着身边的属下下令道:“连吧。” “是!”那名属下立刻一路小跑进了办公大楼内。 沉闷的气氛再次蔓延开来。 天际线上一层厚重的乌云压境而来,给在场的人都平添了一丝的阴霾。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过去。 所有人都在等。 从一开始,聂然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同样的,她也在等。 她靠在铁丝网上,神色凝重。 时间每过去一分钟,她心里的希望就少上一分。 时间越长,代表着连接越困难,失联的机会就越大。 过了将近十分钟后,李宗勇的属下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面色焦急地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无线电无法连上他们!” 这一个消息立刻让众人们哗然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明明凌晨的时候还有联系,怎么会才短短四个小时就失联了!”聂诚胜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皱眉质问道。 “这……这我也不知道。”那名属下也不知所措了起来。 果然失联了! 聂然当下就转身往外头走去。 何佳玉看到她一言不发地沉默离开,急忙喊道:“然姐,你去哪儿?” “那还用说啊,聂然肯定是去救人了。”施倩笃定地说道。 何佳玉望着聂然快速往外走的背影,禁不住崇拜地赞道:“靠,然姐就是然姐,做什么都燃爆了!然姐等等我,我也要去救人!” 说着就飞快地赶了上去。 “小然子,我也去,带我一个!”严怀宇也紧跟其后地说道。 这下,六班那几个原先是罚留下来的人全都跟了上去。 聂然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听到林淮的呵斥声响起,“你们干什么,造反吗?!还有没有部队纪律了!” 在师长和营长面前说走就走,一点规矩也不讲不说,还在这群士兵们面前这样胡来,以后这群士兵也有样学样怎么办! 那还有部队的样子吗?! 可何佳玉那几个人压根就不搭理他。 对于他们来说,除了预备部队的教官之外,其他部队的教官是没有资格来管他们的。 反倒是柯鲁在听到施倩那句救人后,连忙跑到了聂然的面前将她拦住,满是期冀地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救族长他们了?” 聂然神色淡然地回答:“不是,我是去救迷失在山里的2区士兵。” 救那群那些被她给坑了的无辜的2区士兵们。 想想都觉得倒霉,原本事情可以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完美结束的,结果谁想到自己居然棋差一招的算错了地形图,这下还要自作自受的跑去救那群人。 站在她面前的柯鲁听到后,那张充满期望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局促不安地问道:“那……那你能不能顺便救救族长他们?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 说着他再一次的打算跪下。 聂然看他这样做,实在是无奈极了,“你们的人被海盗抓走的时间太长,生还几率不大。” 她的说很坦白,比起李宗勇和安远道都要坦白。 本来嘛,他游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好几天了,现在又过了这么多天,说真的,能活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海盗是不会白养那群人质那么久的。 他们在抓到人第一件事就是,看这个人本身带了多少钱,以及还可以压榨出多少钱。 一旦没有价值可利用,除非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一般小人物都会直接杀掉丢在进海里喂鲨鱼。 柯鲁他们这种岛民,穷的叮当响,既没钱也没权,什么利用价值都没有,基本上海盗会直接撕票,根本不会把他们留下来做人质。 所以聂然可以断定,那些人现在已经成了鲨鱼的腹中餐了。 “什么?”果然,聂然的这一句话就让柯鲁的脸色变得煞白了起来。 甚至接受不了打击往后踉跄了两步。 聂然看他那副受打击到极点的样子,又看在他给自己又磕头又下跪的份上,还是补了一句,“我尽力。” 柯鲁微微抬头,诧异中带着些许的不敢相信,“你……你不是说他们……死了吗?” “只要他们还活着,我一定带他们回来。”聂然向他承诺了这么一句。 反正她知道,自己这回一旦跑去那边,百分百是要和海盗见面的,不杀光那群海盗自己肯定也不会活着回来。 “真的吗?谢谢,谢谢你!”柯鲁在听到她的这一句保证后,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何佳玉听到她那句承诺后,连连感叹地道:“然姐你太他妈帅了!你要是男的,我一定要嫁给你!” “我要是男的,一定不要你。还有,别跟着我。”聂然说完后,踏步就往外面走去。 只是,还没走出训练场,就听到身后一声暴喝,“聂然,你给我站住!” 明天就是粽子节啦,大家粽子节快乐哦! PS:今天的章节够给力吧,是不是有种扬眉吐气的赶脚~ PPS:男主马上也会登场的,大家都别急昂~! 正文 086 争执不休,带队营救 聂然眉头紧锁,眉眼之间带着一丝寒厉地看着身后的林淮跨步而来。 “谁允许你擅自行动的,现在只是无线电暂时连接不上而已,并不代表他们有事情!就算有什么问题,也轮不到你冲锋陷阵!”林淮站在她的面前训斥道。 刚才他竟然就被聂然揪着领子在这么多的士兵面前,甚至还在她的威吓下不知不觉的就回答了她的话,实在是太过丢人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讲军纪的女兵,也不知道她当初在新兵连是怎么被选进预备部队的。 一旁的何佳玉听了林淮的话后,第一个就不乐意了。 “喂,你这个教官可真够奇怪的,然姐帮你们找人,你不感谢就算了,还说这种话,什么叫做轮不到她冲锋陷阵?!” 林淮神色严肃地说道:“她只是一个守仓士兵,没有作战的经验,也没有上级的命令,她就不能去。” “你耳朵没问题吧,没作战经验?这人说的话你刚没听到?”何佳玉指着站在旁边的柯鲁,然后又道:“比起你们,然姐对付海盗的经验更多好不好!她是打过胜仗的人!” “没错,没错!”柯鲁在旁边连脸点头赞同地道。 可林淮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这次不一定,她不知道我们的作战计划,冲进去很容易被误伤。” 柯鲁见他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顿时急了起来,“你这个教官怎么回事,你们部队拖延不肯救人,现在还阻拦别人去救?!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他觉得这个教官就是在故意给聂然设置障碍,其目的就是不让聂然去救人! 林淮眉头紧皱起地看着柯鲁说道:“我们没有说不去救人,而是要服从上级安排。如果每个兵都像她这个样子毫无纪律可言,那就不是部队。” “安排安排安排,等你们安排完那人都死光了!还不如让聂然赶紧闯进去救人呢!”柯鲁自从听到了聂然告诉自己,那些人极有可能是死了之后,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神经绷紧到了几乎快要崩溃地状态。 林淮严厉地训斥道:“你以为她闯进去把那群人救了就好了吗?!你知不知道她这样去,很容易会打乱所有作战的计划,一旦海盗们全部逃走了,到时候会有更多像你们这样的无辜人被残害!” “你们不妨碍然姐就不错了。”何佳玉不屑地撇了撇嘴,在一旁嘟囔道。 “是啊,聂然很厉害的,她不会妨碍作战,只会让胜算更大的。”古琳也插嘴地说道。 “我觉得你那是没看到小然然的能力,当你看到就不会这样想了!” 严怀宇的话刚说完,聂然这时候却站出来说道:“好,我可以不去,但我告诉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到时候你们的兵全部迷失在山里面的时候,别像他一样跪着求我。”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就好像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但偏偏就是这样,让林淮觉得这个女兵真是太过自大。 这种兵,到底是在预备部队怎么存活下去的! “就算你曾经打过海盗,那又如何,每次的作战情况都不同,你有什么把握可以把人救出来,。”林淮大声质问道。 相比起他的怒声,聂然显得格外的淡定,“因为六班曾经经历过相同的场景训练。”她的话说完后,严怀宇他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那里的大雾和上次我们迷失在山里的那次一样?” “嗯,地理环境差不多。” 当时她虽然没看多久那张地形图,但是基本的框架她还记在脑海里。 “你能肯定吗?”乔维听到这番话后面色也变了变,严肃地说:“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话,那么一旦下雨很有可能会滑坡。” 众人对此一阵附和地点头。 是啊,会滑坡,那可是致命的! 他们到现在还对这场滑坡记忆犹新,特别是古琳,她曾经深陷在其中,一想到被半截埋在土里不能动弹的感觉,心里还会有些慌张。 聂然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对着李骁说了一句,“这还要多亏你的提醒。” 那天李骁拿着酒站在自己宿舍门口说这里的大雾天想起了海岛这句话在就刚才突然从她脑海中闪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两个地方似乎差不多,有大雾,有海盗,那么会不会地质也相同? 这些天基地里面又几乎天天都在下雨,与当时他们生存训练的情况几乎差不多,万一在这种大雾里面滑坡,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所以这也是她后来改变心意的一大因素。 “既然有我的提醒,那这次的营救,我是一定要参与了。”李骁面无表情地冷冷地说道。 聂然不禁眉梢微扬。 “还有我,我也去!”何佳玉举手说道。 “小爷也要去!”严怀宇也出了声。 “还有我。” “我也是!” 乔维和施倩两个人也先后的出了声。 只有汪司铭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严怀宇看他不说话,不由得用手肘捅了他一下,问道:“你呢,大家都说要去救人,你怎么不说话?别告诉我你堂堂一班的尖子生怕了啊。” “就是啊,可别想张一艾那样,光说不练啊。”何佳玉也帮腔说道。 聂然扫了眼汪司铭一眼,还不等他开口就说道:“我不需要你们跟着去,你们会拖累我。” “为什么呀然姐,我……” 被拒绝的何佳玉还想继续说什么,但被聂然打断了地道:“我只需要把他们从那座山里领出来就可以了,但你们这么多人跟着我,目标太大,极其容易暴露。” 被冷落在旁边的林淮听到他们自顾地这么说道,立刻对着聂然说道:“不行!你身为2区部队的士兵没有命令,绝对不能擅自行动!” 聂然被他一口一个不行,一口一个没有命令不能擅自行动,逼得彻底没了耐性,她冷峻的眉眼中寒厉如刀,冷声道:“只有我愿意的时候,才是2区的士兵。” 她这话说的极其的放肆,不禁让林淮一怔。 什么意思? 难道她不愿意的时候,就不是2区的士兵了?! 这简直毫无纪律! 林淮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你的眼里还有师长,还有部队吗?!简直毫无纪律可言!” 聂然对此冷冷一笑,“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训斥我,这个上山的提议是你交上去的,如果这群人全军覆没在了那座山上,你以为你这个教官还能当的下去!” 她的话说完后,站在那里的聂诚胜身躯轻震。 这份作战虽然有林淮的提议,但是没有他的同意,这份作战计划也不会被执行。 如果那群人真的出现任何意外,那他这个师长也就当到头了! 聂诚胜想到这里,脸色发白了起来,手心因为紧张而出汗了起来。 站在那里的聂然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 哼!这个计划虽然告吹了,但也不能放过一切可以让聂诚胜害怕的机会! 最好能直接吓死他! 而站在聂然面前的林淮却面色镇定,掷地有声地道:“你放心,这件事既然是我做的,我不会我会主动要求师长让我去营救。但是,你不可以去。” 聂然沉着眉眼,还未开口,就听到他继续道:“我们2区的士兵,不需要一个连枪都不敢拿的女兵去营救。” 聂然轻嘲地笑了笑,“放心,我就算不拿枪也一样能救他们。” “狂妄!”林淮对于她的说话显然不相信。 “我只是把那群士兵带下山,至于其他的我不会管。” 她打算一旦到达安全的地方她会立刻退出来,然后借着这群人和海盗的拼杀趁机直奔海盗的老巢将那群岛民给救出来,最后那群人被部队的人接走,她也算是完成了承诺了。 只不过回来之后,她感觉自己肯定是不太平了。 都怪李骁那张乌鸦嘴,没事说什么逃不逃得掉的话,害得她现在真逃不了了! 这个混蛋! 正当她暗暗不爽的时候,就听到林淮的训斥,“你以为你不管就行了吗?!一旦被海盗发现,你到时候就会不得不被卷入其中!你不能拿枪,你拿什么来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行了,你们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此时,站在一旁看戏看了好久的李宗勇发了话。 林淮见预备部队的营长亲自开了口也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你确定要去救?”李宗勇走到了聂然的面前,认真地问道。 那目光里似乎别有一番深意。 聂然知道他这话里的含义,他是知道自己故意留在2区部队的,也肯定知道自己在2区部队的这些事情的,至于不能握枪这件事以他的脑子,一想就知道是自己故意为之的。 根本瞒不了他。 可他在明知道的情况下他不仅没有戳破,而且还能这样询问自己,显然他是希望自己能够考虑清楚,万一被聂诚胜发现,她能不能抗下这个后果。 聂然感激李宗勇这样替自己隐瞒以及为自己如此的设想,但那么多条人命现在生死未卜,还是因为她的一手策划变成这样,不管后果如何,她都必须要承担起来。 既然已经转身回来了,那她就没有再退缩离开的道理! “是。”她十分肯定地点头。 李宗勇沉吟了片刻,说道:“好,我同意你去。不过汪司铭李骁和方亮这三个人要和你一起。” 三个人和她一起? 那她岂不是带了三个累赘了? 聂然眉头拧起,显然是不想答应。 李宗勇看她那蹙眉不语的样子,知道是不愿意,他不禁解释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他们两个一个和你曾经并肩作战过,一个是一班的尖子兵,还有一个则是你曾经的教官,有他们三个在,我比较放心。” 放心? 聂然不明白了,他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吗? 感觉被鄙视的聂然眼眸轻眯了起来。 李宗勇看到她那不高兴的样子,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仅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太自我,有时候遇到事情为了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如果那臭小子知道我把你丢到那种危险地方,他非把预备部队翻过来不可。所以李晓或许一个人压制不住你,但我想再加两个人总能压制得你了。” 聂然听完他这一番话后,面色黑了一黑。 合着汪司铭李骁和方亮这三个人不是去帮她的,而是去监视她的! 这只老狐狸! “那我也要去,营长!”何佳玉看到自家的骁姐被带走,立刻自告奋勇地举手。 “营长还是让我去吧,我想汪司铭是不会想去的,刚才只有他一个人沉默。”严怀宇生主动举手说道。 “我刚才不说话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再想用什么借口让聂然答应我的要求。不过现在营长已经解决了我的问题。”汪司铭站在那里对着聂然扬起了一抹微笑。 “说得好听,其实是被营长逼得不得不去,这才为自己找个借口和理由吧。”严怀宇对对于刚才汪司铭没有举手心生不满,总觉得他是不敢才没有主动要求去营救,“说真的,你要是不想去别勉强,我可以代替你的。” “我怕你顶替我,营长不放心。”汪司铭轻轻松松的就将事情全部推给了李宗勇。 他才不相信严怀宇敢对李宗勇说这些话。 “营长,我比汪司铭可靠多了,我和小然然是同班的战友,我保证不会让小然然出事的的!”严怀宇对着李宗勇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聂然无语地看着他们一个个争抢着要保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手脚残废了一样,以至于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要保护自己。 而就在此时,林淮却突然说了一句:“我不同意!”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看向了他。 林淮走到了聂诚胜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道:“师长,这次是我的错才导致2区士兵的失联,所以我请求让我和2班去营救他们。” 站在那里缄默了许久的聂诚胜这下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半响过后,聂诚胜面色沉沉地道:“没错!这次2区部队失联是我们自己没有做好,应该我们2区自己来解决,暂时还不劳预备部队。但在此之前……”他顿了顿,将目光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你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些什么。” 聂然眉间微蹙了一下,只觉得似乎有些不妙。 林淮笔直地站在那里大声地道:“师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精准的算出风向和天气,导致2区的士兵迷失方向,从而进入死角,使得设备出现问题。” “这件事我会稍后找你算账。”聂诚胜说完后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聂然,声音有些阴冷,“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次在山上偷袭!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作战计划。” 他刚才站在那里先是被聂然的话给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后来等慢慢缓过神来他就越发的感觉到不对劲了。 聂然怎么会一下子直接问林淮是不是那座山,然后还立刻就让人连无线电,这一系列的举动非常的熟稔,好像都提前知道了一下。 最重要的是,她连地形都知道。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聂然知道这该来的还是会来。 她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之际,就听到站在自己斜对面的林淮忽然说道:“是我!是我上次进师长办公室看地形图时被聂然发现,那时她让我赶紧离开,我为了想多看几眼地形图就和她故意扯话题聊,结果聊着聊着就不自觉的商讨了起来。” 聂然眼底滑过一抹错愕。 他这是干什么?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而且还用这么烂的借口! 这个林淮,他到底知不知道偷进师长办公室不是撤职记过那么简单的! 聂然不懂这人刚才还和自己争执不休,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不趁机把责任都推给她呢? 本来这件事就是她出的主意,他揽在身上干什么? “结果就商讨出了这个方案?!”聂诚胜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铁青了起来。 林淮站在那里,一字一句道:“是我的错,请师长责罚!” “责罚?你以为一句话责罚就完了吗?这次一共四个班,这四个班士兵的命是你一句责罚就可以抵消的吗?!这次你们两个必须把这件事解决了!” “是!”林淮挺直了腰杆大声地应了一声后,又对着训练场的2班呵道:“2班所有人出列!” 一声命令而下,2班整齐划一的从训练场跑了出来,快速地排列好队伍。 “现在所有人立刻跟我出发。” 林淮说完后,带头就往训练场外快速跑去。 聂然看着那一抹抹穿着迷彩服的士兵们,头痛不已,靠!她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去,然后把那群人从山上领下来就完了,这会儿弄这么大阵仗,真当海盗是瞎的啊?! “我们也要去!” 严怀宇他们这时候依旧不死心地说道。 聂诚胜威严地看着2区那群士兵们的背影,说道:“我说了,这是2区的事。” 这次2区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要是他们不自己把这个漏洞填好,反而让预备部队帮了忙,他的面子往那里摆! “可是现在我们预备部队也同样失去了联系。”乔维双手插在裤袋里,大有一种缠上不松口的感觉。 “那是你们预备部队的事,你们应该找李营长。” 聂诚胜的一句话在场的人又将视线锁定在了李宗勇的身上,李宗勇看着他们,停顿了几秒后才说道:“这次是预备部队和2区部队一起作战,没有你我之分。我看聂师长还是让这几个兵一起去吧,毕竟这几个曾经在同样环境里受过训练,比起2区的士兵更容易掌握情况。” 聂诚胜本来只是想用李宗勇做当箭牌的,可没想到李宗勇竟然会这样说。 当下有些不悦了起来。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李宗勇随后一句,“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兵出事吧。” 聂诚胜这下气息微窒了一下。 李宗勇这句话可谓是直击他心里最害怕的那个点。 比起这个漏洞的填补,他更害怕的是因为这个漏洞而导致的后果。 本来这次2区的兵是给预备部队做“清扫”工作的,解决掉一些周边零散的海盗们,好让预备部队专心剿灭海盗的老巢。 这种工作基本上应该说是零伤亡的! 但是,如果因为他们的作战计划导致原本的零伤亡变成了伤亡惨重,只怕那些军人家属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 聂诚胜思索了片刻,在人命和面子之间他还是选择前者,他点头道:“好吧,希望你们能顺利回来。” 今天端午节,家里乱糟糟闹哄哄的就没万更了,不好意思啦,就当放蠢夏一天假吧,我争取明天给大家继续万更好不好? 接下来然姐会带着这群人杀进海盗老窝里,挺刺激的,哈哈哈哈~可以期待一下哦~ 正文 087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做逃兵 “古琳不要去了。”在队伍离开前,聂然突然对站在身后的古琳说道。 她的一句话让周围的几个人都将脚步纷纷停了下来。 “为什么?”古琳站在了原地,不解地问道。 聂然看着她,冷声道:“你曾经遭遇过滑坡,以你的性格创伤后症候群肯定有。” 古琳下意识地就想要说我没有。 不过这三个字还没从嘴里说出来,聂然就抢先道:“你别和我说没有,你只是没有再次遇到相同的情况让其爆发而已。你敢说你做梦的时候没有梦见过?” “我……”古琳脸色一白,顿时没了声音。 她低垂着头面色纠结着。 其实,这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聂然解决完了一个“拖累”后,当下就直接转身往训练场外头走去。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群人全部踢出局,单独行动远比和这群人一起行动更好! 何佳玉看古琳那样子,作为同寝室的战友,她禁不住劝了几句,“其实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啊,去还危险呢,不如留在这里等我们凯旋。” “聂然也是怕你出危险。”施倩也在旁边拍了拍古琳的肩膀,以示安慰。 “嗯,我没事的,你们自己也注意安全吧。”古琳知道聂然是为自己好,也就没有再继续强求。 其实她强求也没有用,以聂然的性子,她就算再怎么哀求耍赖,聂然也不会动摇的。 站在旁边的柯鲁看到聂然他们要跟着2班的人出发时,连忙对聂然再三的恳求,“那个……一切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他们带回来。” “你放心吧,然姐既然答应你了,肯定会做到了。”何佳玉拍着胸脯地替聂然应答道。 “那营长,我呢?我作为预备部队的士兵,我怎么办?”张一艾见预备部队里的兵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留着,顿时心急地问道。 何佳玉斜睨了她一眼,“你又没参加过野外训练,带你去也只是拖后腿而已,还是乖乖留在这里吧。” 张一艾立刻就生气了起来,“我作为预备一班的人怎么可能会拖你们的后腿!” “一班有什么用,预备部队还不是也跟着失联。”何佳玉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再次吵起来了,李宗勇这时咳了几声,目光中充满着威严之感,“再吵,就都别去了!” 瞬间,这两个人就闭嘴沉默了起来。 半响过后,张一艾这才不甘心地道:“营长,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啊,我比他们强那么多,为什么不让我去。” 李宗勇面色严肃地道:“你应该想,为什么这次安教官不让你去。” “为什么?” 对此张一艾也十分的不解,这次除了严怀宇他们这些做错事的被留在了部队之外,其余人全部都去了。 可她没有做错事,为什么也要留下来? 更离谱的是,现在这群受罚都能去,她还是不能去!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想不明白就一直想,想到明白为止!”李宗勇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往办公室里走去。 他觉得,一班的那些尖子生或许的确在体能训练很出色,但长时间的等级制度让他们有些飘飘然了起来,以至于做人最基本的一些东西都已经忘记了! 随着李宗勇的离开,何佳玉对张一艾得瑟了几句后,也马上随后跟上了大部队。 “瞧瞧张一艾那蠢样,刚才营长那番话真是太给力了。”何佳玉一边走一边还不死心地看着站在那边的张一艾。 “行了,赶紧走吧,和这种人有什么好浪费时间的。”施倩拉着她往前面走去,“你家然姐已经跑远了。” “是哦,然姐,然姐!”何佳玉转移了心思后就朝着聂然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以为你会和何佳玉一起奚落她一顿呢,结果你竟然没有。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宽宏大量的。”乔维从后面了过来,笑着对施倩玩笑道。 施倩也转头冲着他一笑,“很正常啊,说明你以前眼睛很瞎。” 然后就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搭讪失败反被吐槽的乔维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施倩的背影。 他瞎? 这家伙还真是不讨喜! 乔维摇了摇头,嘴角含笑地快步跟了上去。 …… 2班的人在全部整装待发结束后,所有人快速移动到了港口,并且上了船。 他们所在的基地位置是一个离海盗不远的一个小岛,所以必须要开船过去。 这也是聂然没有到了晚上自己单独行动原因。 航线不明确,又在基地偷船,万一引起不必要的误伤就不好了。 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太好了然姐,我们又可以一起并肩作战了!”何佳玉一上了船就跑到了聂然的面前,高兴地说道。 聂然这时候眉头紧锁,面色发沉地站在船头,看着那片大海,说道:“每一次作战就代表着受伤和死亡,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次的山路她选的比较险,演习的话那还不要紧,大不了就是一场败仗而已,但真正真枪实弹的打,多一分的危险都是致命的。 大雾、迷路、滑坡、这些环境因素都不用让他们打,就已经自身难保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解决的方案。 “哦。”何佳玉看她神色凝重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这次你选的地方很危险?”乔维看她不多言的样子,靠在船栏上问道。 “有点复杂。”聂然叹息了一声,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她觉得有必要给这群人打个预防针,以防到时候他们不上心。 乔维见她竟然开了口,不禁讶异地挑了挑眉,“难得看到你有这么烦躁不安的时候。” “这么人多一起去,我很怕到时候正面开战。”聂然想到还有一个班,将近二十个人跟在自己的身后,她就觉得很烦,非常烦! “你别太担心了,不管是被困的还是这次跟我们去的,他们都不是普通百姓,也不是新兵蛋子,更不是六班那些千金少爷,都是当了好几年的老兵了,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乔维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劝了一句。 李骁看她眸色沉沉,声音清冷地问:“有比上次还危险吗?” “地理环境虽然一样,但是山头是原来的一倍还要多。”聂然坦白的道。 李骁眉头轻拧了拧,停顿了两秒说道:“我是问,有比那次杀海盗还危险吗?” 聂然一愣,和杀海盗那次? 半响过后,她低垂着眸说道:“海盗加上大雾和滑坡的可能,你说危险吗?” “……” 虽然都是老兵,但是在大雾里迷失方向,还要和海盗战斗,这的确危险系数很大。 众人顿时沉默了。 就连严怀宇和何佳玉他们两个在听到聂然的话后,也不再咋呼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吴畅和刘鸿文走了过来。 两个人笑眯眯地搓着手,略有些尴尬地道:“然姐,那个……以前我们几个不懂事,您别介意啊,开的那些玩笑你别当真。” 站在旁边何佳玉跳了起来,“什么然姐,然姐是我叫的,你不许叫!” 聂然微怔了一下,这才想起上次她坐在双杠上,杨树在旁边陪着,让这两个人哄笑了一阵。 她摇了摇头,“我不介意。” “那杨树上次对你生气冲你发火,你也别介意啊。”吴畅听到她这么说后,赶忙补了一句。 何佳玉这下不干了,敢对她的偶像发火?!找死吗! “哪个不长眼的敢对然姐发火?看我揍不死他!”说着就要挽着袖子要冲上去了。 “是啊,谁敢欺负小然然,我第一个给他好看!”严怀宇也附和着道。 聂然觉得现在已经很烦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对着吴畅他们说道:“不会。” 吴畅顿时松了口气,冲着某个角落喊道:“杨树,杨树,然姐说不介意,你快点过来吧。” 聂然抬头看去,果然杨树正站在那里,看到聂然望着自己时,他面色冷冷地道:“我才不在乎她介意不介意。” “你小子真的很嚣张啊,上次在食堂那件事还没和你算账呢,现在还不认错,是不是想打一架?!”何佳玉撸好了袖子就要走上去。 施倩和严怀宇两人联合起来按住了她。 但何佳玉还是很想揍那臭小子,身体扭动挣扎着。 “你打了人可就没办法跟着你家然姐打海盗了。”对此,乔维站在旁边淡淡说了一句。 刹那,何佳玉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站在那里。 随后,恨恨地看了杨树一眼后,说道:“你小子给我记着,等这次打完海盗,我再和你算账。” 聂然觉得有些吵,转身往船舱内走去。 “你去哪儿,小然然?”严怀宇看她离开,急忙问道。 “去弥补漏洞!”聂然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后,和杨树擦肩而过地直接走了进去。 她现在够烦了,实在不想听他们再吵下去了。 船舱内整个2班都安静的坐在那里,聂然走进去就看到林淮正站在桌前看着一张地形图。 “那个,坐这儿吧?”后面跟过来的吴畅他们看到船舱里的情况后,主动邀请聂然和他们坐。 “谁要和你们坐!”接下来走进来的何佳玉听到吴畅的话后,嘀咕了一句,接着对着聂然说道:“然姐,我们坐那儿去吧。” “不必了,你们坐吧。”聂然拒绝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林淮的面前。 严怀宇他们看聂然走过去,生怕到时候这个2区的林教官到时候又要训斥聂然,以防聂然吃亏,顿时也一起跟了过去。 林淮看到他们几个人过来看地形图,以为是担心预备部队,于是说道:“既然师长已经说了,这次作战没有两区之分,你们放心,2区的部队营救成功后,我会立刻派人去营救的。” 严怀宇嗤了一声,低头看着4号目标区域,说道:“预备部队才不需要营救呢,安远道要是连失联这种小事都干不好,这个教官也算是当到头了。” “没错。”何佳玉也点了点头。 她没进过一班,但是在六班没少听说安远道带兵时那魔鬼样子。 所以她觉得预备部队肯定是没问题的。 “说实话,我还挺想看他失联后抓狂的样子,一定很好玩儿。”严怀宇坏笑着指了指地图上的4号区域。 他们两个人在那边幸灾乐祸的话让林淮听到后,不禁沉着脸怒斥道:“你们还是预备部队的兵吗?不担心部队失联后的情况反而还期待,预备部队怎么会教出你们这种兵!” 这两个人被林淮这么突然一下,有些懵了起来。 “这恰恰说明他们对安教官和预备部队有足够的信心。”乔维看到自家兄弟被别的教官训斥,立刻帮衬了一把。 严怀宇马上醒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就是啊,我们相信安远道能把预备部队的人带出来,才会这么说的。” “强词夺理!”林淮才不相信他们说的那些鬼话! 一个个眼里都没有军纪和上下级观念,真不知道预备部队怎么会收了这么群奇葩。 “4号目标点不会有问题,他们选的地方不到两个小时雾就散了,还是管好你的2区吧”聂然头也不抬地看着桌上的地形图说道。 林淮看她那么笃定,皱起了眉,“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看风向。”聂然如同上一次一样,敲了敲地形图上的那几个风向箭头的标志。 林淮这下可不会再上当了,上次就是她这个样子,自己才会相信了她的话,将局面弄成这个样子。 “如果是看风向,那我们2区应该比他们散雾更快才对!” 聂然指了指地形图上另外的三座大山,“利用风向散雾的确是一点,但是你没有看清楚这里的地形,四面环山,雾气随着风向只是在这其中兜圈子,根本散不出去。” 林淮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 “那当时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他怒声地质问着。 当初说风向的是她,说利用雾藏匿的也是她,现在她却和自己说四面环山根本散不出去。 那当时她和自己说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他的呵斥引来了不远处所有士兵们的视线,整个船舱内安静一片。 聂然的目光微顿。 呵,终于正题来了! 她微微抬头,眼神里透着些许的薄凉,“我记得我当时也说了自己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是自己你把我的随便说说当成可行方案。既然没这个金刚钻何必揽这些瓷器活儿。” 她的一席话就如兜头的凉水将他的怒气灭的一干二净。 是啊,当初她的确说过自己是随便说说的,是自己太当真,觉得方案可行,做出了这么个大漏洞的作战计划。 林淮被她说的哑口无言,重新沉默了起来。 只是聂然突然话锋一转,有意无意地试探道:“不过,你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全部推给我的,何必揽上身自己去冒着险。那边的情况很复杂,恶劣的天气加上神出鬼没的海盗,很容易就丧命的。” 林淮冷哼了一声,“我没有拿女兵顶包的习惯,男人就该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至于丧命,我作为一个军人,为这身军装丧命,是我的荣光!” 他说格外的义正言辞。 倒是让聂然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聂诚胜居然还能教出这么耿直的兵,这还真是稀奇了。 她原本以为林淮在聂诚胜的面前说那番话是替自己遮掩,然后秋后算账,没想到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次一共派出去多少人?”聂然结束了试探后,顿时认真了起来。 “四个班,一百二十。”林淮看她神色严肃,也同样认真的回答道。 “这次2区部队的人在这场战役里做什么角色?” “为预备部队扫除周边几个分散区域的海盗。”他拿着笔替她标出了海盗的区域活动范围,替她说起了这次的作战的一些情况。 “海盗人数呢。”聂然仔细地看着地形图上的标记,继续发问道。 “加起来一共也在一百多名。” 一百多名?聂然手中的笔微停顿了一下,斜睨了他一眼,“你们倒是挺公平。” 偷袭还要用一百多个士兵,也真是够了! 聂然似笑非笑地勾着唇,低头在地形图上画画写写。 站在桌边的严怀宇他们看着那细细密密的地形图早就已经花了眼,除了李骁和汪司铭还能偶尔搭上几句话,其他人根本无法开口。 “你现在最好祈祷他们还没有对着那群海盗开枪。”在一番研究结束之后,聂然放下了手里的笔,说道。 林淮疑惑地问:“为什么?” “因为在这种环境下,你们打不过这群的海盗。”聂然非常确定地说道。 林淮摇了摇头,反驳道:“不可能,就算环境因素不利于我们,但是你当初说过,我们的地势高,加上隐蔽性好,打起来更容易。” “那如果他们不打呢?” 聂然冲他微微一笑,笑得林淮愣了愣,“什么意思?” 这回就连李骁和汪司铭都不懂她的话了。 怎么可能会不打呢? 根本不现实啊! 聂然重新拿起了笔在山的几个地方画上了圆圈,以及所有用蓝色标志水源的地方也同样圈了出来,“你们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山上,他们只需要把几个关口堵住,还有水源给拦截掉,都不用打,他们就赢了。” “……” 聂然的这一句话,果然那群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显然他们没想到这个方法。 断水源,堵关口,把他们困在其中,没有吃还勉强,可没有喝,不超过三天这群人肯定一个个都跑出来自己投降了。 那到时候海盗连一颗子弹都没有废,轻松抓人。 想到这里,林淮只觉得自己背脊骨一阵发寒。 这可比在迷失在山里面更恐怖! “不能吧,海盗有那么聪明,还会用这一招?”严怀宇听到聂然的话不确定地道。 “不能?海盗远比我们还要狡猾,他甚至在困人的同时,利用这群人做诱饵让我们去救援,然后伏击我们。”聂然看着地图,语气凝重,“所以,迷失方向滑坡都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在这些情况下还遇上了海盗。那么他们的存活机率是百分之五十,我们的是二十五。” “为什么我们比他们低啊?”施倩皱眉问道。 “因为你他们是饵不会立刻死,但我们是救援,一批又一批,源源不断,必须立刻杀。”乔维替聂然解释。 那字里行间里透出了一股肃杀的气息,让何佳玉他们几个人心里头发寒。 “反正所有的可能性我都已经说了,要是不想参与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聂然觉得效果已经达到了,该是让这群人知难而退的时候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退呢!大不了正面对打就正面对打,小爷我最近枪法练得还是挺不错的。小然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严怀宇很是自信地说。 “然姐,我也肯定不给你拖后腿,你说过当兵不能做逃兵!” 经过他们两个人的情绪渲染,其余人也齐齐振臂应和了起来。 “对,不做逃兵!” “没错,做什么都不能做逃兵!” 听着那群人呼呼喝喝的声音,聂然此时此刻真想把这两个家伙直接丢进海里去喂鲨鱼! “现在所有人检查装备,马上隐蔽登陆!”林淮这时高喝了一声,瞬间所有士兵整齐划一的站了起来。 “是!” 得,白浪费那么多口水了! 昨天说好万更的,然而今天家里有亲戚来,闹腾了一下午……好吧,我爽约了,但是我已经不敢承诺明天的万更了,我好怕又出现别的事情,所以,保守点我还是节日过完给你们万更吧!别打我……【顶锅盖逃跑——】 正文 088 跳海,单独行动 “我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别多费口舌了。”乔维看她一脸隐忍的愤怒之色,笑着说道的。 “你们自己别后悔就好。” 聂然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他们还要这样决定,那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她低头收拾着自己的装备,并且将一些不需要的东西直接留下。 周围的几个人看她将东西一样样的掏出来,都面露讶异地看着她。 “小然然,你这是干什么?” “然姐,你怎么把东西都拿出来了?” “这些我不需要。”聂然低着头自顾自地说道。 站在旁边的林淮一听,立刻怒了起来,“什么?你不需要?这些都是单兵的基本配备!你怎么会不需要!” “我是去营救,我不是去作战。” 野外长时间作战才需要这些东西,她只是去把人从山里面领出来,只需要带一些必需品就可以,其他的根本用不着,带着只会拖累她。 “你怎么能保证自己不会用到,要是遇上海盗你拿什么来抵御!”林淮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种不听话的士兵! 真是太让人头痛了! “我可以跑啊,为什么要抵御。”聂然笑了笑,手里的快速依然不减。 “什么?!你还有没有当兵的样子,竟然说跑?!”林淮真的是快被她给气死了! “我不跑,不就被抓了。”聂然话音刚落,看伸向包里的手微微一顿,就连神色都出现了些许的异样。 包里面赫然有一把黑色的手枪此时正安静地躺在里面,阴沉的光线下泛着金属的光泽感,让她心里发悸。 在看到手枪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林淮那喋喋不休的话语都远去了。 聂然皱着眉头,视线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之间“砰——”的一声拍桌声响起,她的思绪顿时被拽了回来。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林淮看到她无视自己的样子,肺都气炸了。 自己说了那么多这女兵神色木然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当他是空气吗?! “我听到了,你说不能丢掉这里面任何一样东西!”聂然不耐烦地沉着脸色径直说完后,又朝着包里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快速将包合上,放在了桌面上。 “但我听到是一回事,执行是另外一回事。”回神后的聂然将军刀别在了自己的腰间,又将一些补给放在了小型的补给袋里背着。 林淮听到她的话后,愤怒得几乎脸都扭曲了起来,冲她大喊了起来,“聂然!” 聂然被他失控的大吼震得耳朵都有些嗡嗡了起来,挖了挖耳朵,她继续道:“汪司铭、方亮和李骁三个人都是一班的尖子兵,对这种环境都很熟悉,你到时候可以问他们,至于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她看了这几个人一眼,看到被点到名的严怀宇他们眼睛锃亮满是期冀的看着自己后,她不由得停顿了几秒后再次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然姐,什么叫看着办啊,我也很熟悉这种环境啊。”何佳玉听到聂然的话后,不爽地抗议道。 “就是啊!”严怀宇也很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这两个人原本还等着聂然的夸奖,结果被她说了这么一句,整个人都泄气了不少。 “哦对了,乔维你也可以用,他比较善于观察。”聂然又很快地加了一句。 “什么嘛!我也很善于观察啊!”严怀宇很不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乔维,乔维对此得意地笑着耸了耸肩。 被比下去的严怀宇一脸受伤的说道:“小然然你怎么都不夸快我,亏我对你一直都那么的好。” 聂然看他那副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最后还是给了他们一个劝告,“我只对你们三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可以不听林淮的话,但一定不能不听汪司铭、方亮还有李骁的话!切记!” “那你呢?你要干什么?”乔维听到现在隐约感觉到了一些问题。 聂然从刚才就一直向林淮介绍他们,并且还叮嘱严怀宇这群人。 话语里好像是临行前最后的交代一样。 聂然将补给包背在自己的身上,顺着窗户往外眺望着,那座岛的轮廓已经渐渐现了出来,“我不和你们一起走,我要自己单独行动。” 说完后便转身往船舱外走去。 “不行!” “不行!” “不行!” 瞬间,好几道声音一起响起,吓了她一跳。 其中反应最大的就属坐在舱门口杨树,他其实一直坐在那里仔细地关注着聂然这边的动静。 刚刚他看见聂然站在桌前,在地形图上分析着,那副睥睨自信的模样,就连林淮作为教官站在她的面前,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在那一刻,他眼底的复杂情绪越发的汹涌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地皱着眉头站在门口不让聂然离开。 “师长命令我们要一起行动,你不可以擅自离开。”林淮严肃地说道。 “我们兵分两路走,这样可以节省时间。”聂然站在那里,对着他们解释了一句。 可惜遭到了林淮毫无余地的拒绝,“那也不行!你不能一个人行动。” “不让她一个人行动,那加上我呢?那不就是两个人了!我陪小然然去吧。”严怀宇横插一脚地举手说道。 这次还不等林淮拒绝,聂然率先摇头,“不用,我打算前面直接进去,比较危险,你们还是别跟着我,我不想像上次一样。” 上次要不是这群家伙在山路上磨磨蹭蹭,还有人差点掉下去耽误了时间,也不至于最后她被迫跳下河里,然后又被河水冲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小岛上,发生了那些事情。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次将历史重演。 “那是意外,我可是优秀的种子选手,跟着你去肯定没问题的。”严怀宇竭尽全力地劝说着。 “还有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何佳玉跑到了聂然的身边,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撒手。 “我也跟你一起吧。”这时,方亮也主动举手走到了她的身边,“上次你在野外生存的时候发生滑坡那种事情,实在是太吓人了,这次我在你身边,我想应该不至于出现这种问题。” “不行,2班对山里的环境他们不熟悉,必须由你们带着进山,不然他们也有可能会迷失在里面。我可不想救了一批又一批。”聂然还很坚定地回绝。 “谁都不能擅自行动!”站在桌前的林淮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完全漠视自己,于是立刻对着他们冷声地命令着。 “特别是你,我绝对不同意你一个人单独行动!这是命令!”林淮将视线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铁青着脸色对她说道。 聂然单手背着补给包,对他冷冷一笑,“出了基地,你觉得你还能管得住我吗?” 林淮原本铁青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聂然,你别以为刚才在这里说了那么多,就真的可以指挥我!我是你的教官,你不服从上级命令,我有权将你扣留在船上!” “我没有兴趣指挥你,但也请你不要来指挥我。当然……”聂然嘴角冷然勾起,刻意顿了顿,“只要你有本事扣的了我,你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她出其不意地身形一晃,快速的就从杨树的面前擦身而过。 杨树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他错愕地看着聂然已经远去的背影,彻底愣住了。 这……这就是预备部队的真实实力?! 但其实杨树不知道,聂然为了这一瞬间的爆发力有特意的训练过。 她知道自己这具身体要想马上训练到前世的巅峰状态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在此次之前,她只能让自己在第一时间内抢到最先的时机,这样就算体能不行,但也可以在最快时间内可以打倒对方! “发什么愣,快点抓住她!”很快缓过神来的林淮马上对着杨树那群人命令道。 那群人这才纷纷清醒了过来,一个个追了出去。 这个聂然眼底真是一点军纪都没有,回去之后他一定要好好的教教她,什么叫做服从、什么叫做军纪! “然姐,你等等我!” “小然然我和你一起去!” 六班的那几个人也赶忙跟了出去。 站在那里的林淮听着他们的话,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瞧瞧这群人,和聂然都一个样,没有规矩,完全不把自己当做一个士兵。 他气愤地跟着那群士兵一起来到了甲板时,只看到聂然正以一个极其干净、利落的抛物线从甲板上一跃跳下了大海。 “扑通——”水声响起,水花四溅。 那群刚到甲板上,还没来得及抓住她袖子的那群士兵们彻底傻在了原地。 跳……跳下去了? 天,竟然就这么直接跳下去了! 这,这也太疯狂了! 刚走到甲板上的林淮看到就看到那么一道身影跃了下去,他先是震惊地一愣,等到聂然跳海这四个字钻入他脑袋里的时候,他赶忙快步跑到了栏杆前。 他极力地往下看去,没一会儿一个迷彩服的身影从海下浮了上来,在看清是聂然后,他愤怒地冲聂然喊道:“你疯啦!你竟然跳海?!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你赶紧给我上来!”说完后,他有对着身边的几个士兵吩咐道:“快,快打开船门,把人救上来!” 这个聂然,真是个疯子,居然敢就这样不顾后果的跳下去! 要是脚抽筋了怎么办,这里离岛还很远! “然姐你干什么!” “小然然你快上来,海水太凉了!” “聂然,你赶紧上来!” 六班的那一伙人看到聂然真的跳了海,也都被吓到了,一个个着急忙慌地对着已经在海里的聂然喊了起来。 聂然划动着水面,对着船上的人说道:“我用船只直接登陆太引人注意了,必须潜过去,你们赶紧绕到后面登陆,抓紧时……” 间字还没从她嘴里说出来,就看到一个黑影从船只上一跃而下,然后“扑通——”一声地水花四溅开来。 聂然被海水溅了一脸,随后杨树的那张脸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杨树,你干什么!”林淮看到杨树这么一声不吭的跳下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你马上上来!”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杨树是跳下海把聂然拽回来了。 以这家伙的性格,一定是跟着聂然一起去瞎胡闹了! “我也去。”果然,杨树的话一出,彻底坐实了林淮的猜想。 他站在栏杆旁,冲着下面大喊着:“你们谁也不许去,统统给我上来!这是军令,军令!” 林淮站在船上奋力地呐喊着,但下面的两个人谁都不搭理他。 “我不需要你去,赶紧上船。”聂然对着他冷声说道。 对此,杨树哼了一声道:“我又没说和你一起,你管不了我。” 站在船上的林淮继续对着下面的杨树喊道:“杨树,你敢违抗军令,你是会被记过的!” “记就记吧,无所谓。”杨树无谓地对他挥了挥手,然后掉转反向往那座小岛上前行。 “你!你给我回来!”林淮看着他往前面游动起来,火气蹭蹭往上飙去,但又无可奈何。 他不能因为这两个家伙而耽误了整个2班的营救! “然姐,我也要跟着你去!” “小然然,我也要去!” 这两个人一看到杨树就这样说也不说的跳下去,顿时也要爬栏杆往下跳。 结果被海上的聂然给一声地呵斥:“你们两个敢!” 严怀宇和何佳玉这下愣在了那里。 “直接登陆非常危险,我不会救你的。”海面上,聂然一把抓住了杨树了的衣服,阻止了他前行的动作。 杨树挣脱开她的手,面色臭臭地道:“我一个大男人才不会需要你救。” “杨树,你最好搞清楚,这次去了不一定能回来!”聂然声音徒然降低了几度,她面色凝重地告知道。 跳下来的是严怀宇或是何佳玉也就罢了,他们和自己有过实战的演练,在预备部队也训练过,怎么样都比普通部队的人强啊! 可杨树不同,他只是一个普通部队里的普通士兵,而且据说进部队没两年,估计根本没有杀过人,这会儿跟着自己一起去,不是摆明去送死吗?! “你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杨树感觉自己被看扁了,很是不悦地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我能为自己负责,你能吗?” 这个家伙发脾气也要看看时间吧,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他逞什么能! “你能做到的,我也能!”杨树梗着脖子,决绝地说道。 被他气到了聂然怒极反笑了一声,自己找死那她就成全了这家伙好了! “好!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不强求你,但是你也记住,决定是你自己做,后果你自己负责。”她眼神里含着一抹寒意,那温度比这海水还凉上几分。 让杨树不禁感觉到了一种陌生感。 这次的聂然不像上次甩开自己手时的不耐烦,而是淡漠,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放心,我绝对不会拖累你。”他心里头虽感觉到不习惯,但嘴里还是不服输地说道。 “杨树,聂然,你给我回来!”船上的林淮依旧不停地喊着。 可海面上的两个人就没回应过他一句。 “聂然,你自己小心,2班这里我可以保证不让他们拖你后腿。”一直没有出过声的汪司铭这时候突然对着海里的聂然郑重地保证道。 聂然抬头看了汪司铭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给予了回应。 接着猛地一个扎进了水里头。 清澈的海面上只看到聂然潜在水里急速的往前游动着。 汪司铭看着她水里的身影,嘴角轻翘起一个弧度。 果然,比起说什么不要担心他们之类的,聂然更喜欢听不要拖后腿这种话。 其实含义一样,不过是换了种说法罢了。 奇怪的是,聂然却偏偏不肯接受前者。 这……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逃避呢? 就像刚才,她看到装备里的那把手枪时流露出的神色明显不对劲,却还是要装作镇定的样子。 汪司铭真是越来越不懂她这种矛盾的心理了。 “什么自己小心,聂然、杨树你们两个给我马上回来!你们这两个疯子!”站在甲板上的林淮气得火冒三丈,可偏偏海面上人随着他歇斯底里的喊叫越游越远了,他整个人都感觉要抓狂了! “她不会有事的。”站在旁边的方亮看着海面下那抹越来越远的黑影,对着林淮说道。 “不会有事?你拿什么来保证她不会有事?!假如出了什么事情,你能负责吗?!”林淮恼怒地对着方亮训斥道。 “我曾经是她的教官,我相信她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按理说他们作为预备部队的兵,而且方亮还属于即将要离开预备部队的老兵,比起林淮来说等级高了不止一点点,所以林淮是没资格训斥他的,但是因为知道林淮是担心聂然,所以方亮并不介意他对自己这样的怒吼。 “你相信?光相信有什么用!”可林淮似乎真的是愤怒过了头,在面对这两个人的违规时,他的理智早已经全部被怒火给燃烧殆尽了,所以一腔怒火直接向着方亮发泄。 第一次选择忍让的方亮在听到他这番话后,语气也沉了下来,“在部队里除了要无条件服从命令之外,还要学会相信自己的战友。我现在选择相信她,是因为我知道她的能力。” 别看方亮平时总是不出声,一旦认真严肃起来,沉稳有力的声音,加上眉眼间经过严苛训练后磨砺出来的锋利的气息让林淮的火气不禁窒了窒。 “准备后山登陆吧。”方亮对着那群士兵命令完后,重新走回了船舱内。 众人们看到林淮被训斥,也不禁面面相觑了一番。 “哇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方亮这样对人说话。”何佳玉站在那里用一种惊叹的口吻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果然人一发起脾气来就判若两人,有点小帅。”施倩也打量着方亮的背影,感叹着道。 何佳玉连连点头道:“嗯嗯,没错!” 站在旁边的严怀宇听到她们两个女兵这么说,忍不住训道:“你们两个吃饱了撑的啊,这种时候了还关心什么帅不帅啊,好歹担心一下小然然吧!她这么独身一个人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哪里独身一个人,不是还有那颗什么树嘛!”何佳玉替他纠正道。 “就是那棵树才担心啊,那哪里是颗树,分明就是个累赘!”严怀宇愤怒地道。 “聂然不会有问题的,她现在伤也养好了,又在2区部队休息了那么久,是时候让她大展拳脚了!而且这说不定是个契机。”施倩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对他们神秘一笑。 正文 089 直面登陆,有情况! 聂然带着补给包闷哼不想地快速朝着小岛靠近,身后紧跟其后着的杨树也朝着小岛一路划动前行。 四五月的海水温度依然很凉,可这并不能让聂然的动作变得迟缓,反而变得越发的快,几乎没有任何的停滞以及喘息。 跟在聂然身后的杨树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但时间一长,渐渐就发觉自己和她的差距变长了很多,需要加快些许的速度才能不被她甩在后头。 本就憋着气的杨树看自己这么被甩在后头,以为是聂然想要和自己刻意拉开距离,不想搭理自己。 于是他发了狠的一口气就直接冲了过去。 “你游那么快干什么!想甩开我啊?没门!”杨树恨恨地道。 “……”可惜聂然并没有搭理他,反而游地更快了起来。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被无视的杨树不禁皱了皱眉,扭头就冲她看去。 然而就那么一眼,杨树的脸色骤然就变了。 “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 只是聂然依然没有说话,急得杨树连忙游到了她的身侧,“你倒是说话啊!” 被吵得心烦的聂然一个眼刀就直直地甩了过去,“闭嘴!” 那原本应该冷厉的呵斥此时一出口竟变的有些喘虚。 杨树一听就发现了不对劲,脸色苍白,语气虚弱,这摆明了是有问题啊! “你不能游泳?”杨树紧张地游到了她的面前,刚才憋的气在这一刻全都抛到脑后去了,“你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你快说啊?不,不行,我现在把你送回去,我马上把你送回去!” 说完,他就拉着聂然要往相反的方向游去。 “放手!马上就要到了,你快放手!”聂然看着已经将全部面貌展现自己的那座岛屿,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 “放什么手,你这个样子就算到了岛上也不能把人带出来啊,只会拖累别人!”杨树着急地将她往回拽去,“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回船!不能游泳还要游,你真是疯了!” 他一边说,一边拽着聂然往回去游去。 本来游泳就是一个极其消耗体力的事情,聂然已经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消耗了这么多的体力,现在眼看着要登陆了,却被抓回去,她立刻挣脱开来,解释道:“不是不能游,只是体力不支。” 她不停地喘息着,在海面上停留了些许。 刚才游了一会儿聂然就发现自己不对劲了,这具身体的体能实在是弱爆了! 当时自己在这具身体里醒过来后除了在新兵连有训练过一段日子之外,其他时间几乎就没怎么训练过。 先是做任务,然后进预备部队又遇海盗,再接着就是跑到了聂诚胜的部队里打杂,这半年来说是在部队里当兵,其实不过就是混日子而已。 现在一到关键时刻,这身体的劣势就全部体现出来了。 体能差、耐力差。 唯一她值得庆幸是,在没有做身体预热的情况,并且游了这么久,自己这么直接跳下来,腿没有抽筋! 在这茫茫的大海里,要是脚抽筋绝对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体力不支?!那你也敢继续往前游?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杨树听到她无谓的话后,顿时训斥了她一番。 “我没事。当运动到一定限度,身体就是机械化运动,不会有问题的。”聂然说完后继续重新往小岛的方向前行。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登岛! 都已经忍了那么久,没道理折返回去。 她从来不做无用功! 听到她话的杨树大惊道:“机械化?那样会耗尽体能,到时候就直接沉海了!” 这人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距离已经不远了,等耗尽也已经登岛了。”聂然目视着那座海岛说道。 杨树极力地劝道:“可那里有海盗!你耗尽了遇到海盗连逃的力气都没有!” 聂然冷然一个眼神看了过去,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如果不是你在我耳边超吵闹,我刚才就一口气游过去了,所以我不想和你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我要马上登岛!再妨碍我,我虽然不能溺死你,但是呛你几口海水还是能做到的!” 若不是刚刚这家伙非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自己也不会开口呵斥,害得自己被迫中断。 “你这是不要命啊!”杨树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林教官那种抓狂的感觉了。 聂然的确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明明不能做的事情,她却偏偏做的格外起劲,就好像故意非要和人作对一样。 聂然在水中已经喘息了好几分钟了,她不想再继续泡在这海水里浪费时间了。 只见她眉眼沉冷地看着杨树,“我晚一分钟,你的兄弟们就会多遇险一分钟,懂吗?!” 懂吗?他怎么会不懂现在时间紧急,需要马上救援?! 但是…… 杨树看着她那张小脸,以及煞白的唇色,呵声道:“但你要是在这海上出点什么事情,我那些兄弟们你不一样救不了啊!” “我有分寸,不需要你来给我指手画脚!”聂然重新调转了方向,朝着海岛的方向继续前进。 “你有分寸?你这是什么分寸,你看看你的脸色,白成什么样子了!”杨树看她还要义无反顾地扑入这汪洋的大海里,立刻快速地游到了她的面前。 “只要没死就成了。”聂然对自己现在什么脸色并不在意,只要没死没伤没流血引来食肉动物,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现在只是体力有些虚弱而已,一旦上了岛休息一会儿喝点水补充一下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 “你疯啦?!说的那是什么话!” 什么叫做没死就成了?! 这底线是不是也太低了?! 杨树的话语里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咬牙切齿。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聂然打一顿,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生命如此的无所顾忌? 可惜,不行。 聂然看着他震怒的样子,神色坚定而又决绝,“杨树,这件事我有主要责任,我不想他们因为我死于滑坡和大雾,那样的死法对于他们来说,太窝囊了。” 在这一场打击海盗的战役中,2区的部队虽然只是清扫小股海盗而已,但是那好歹也是有任务在身的,结果还没来得及执行任务,就死在了自然灾害中,这实在是太让他们憋屈了。 她不懂军人的那些东西,但是她懂没有完成任务的遗憾。 所以,她不希望这群人是死于其他,因为他们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战场上! 这样才算是死得其所! 聂然眉眼冷峻地看着那座岛屿,海水从她的额头顺着轮廓滑落。 杨树就这么看着她,突然眼底闪过了一丝决绝,他猛地游了过去,将她一把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聂然一愣,问道:“你干什么!” “驮你上岛。”杨树将她半个身体压在自己的身上,并且奋力地向前游动了起来。 聂然眉头微皱起,想要挣脱开,“我自己可以的!” “逞什么能,你可不可以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放心,我游泳很好,曾经能驮着吴畅游很久。”杨树单手抓着她,另外一只手则快速地划动了起来。 聂然被他死死扣着,又不想浪费自己的体力和他纠缠,索性就趴在他的背上被他拖着前行了一段。 还真别说,杨树看上去别的不是特别好,水里还真像是一条小蛟龙,即使在背着她的情况下,速度依然没有减弱。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啊?”两个人偷偷上岸后,找了个极不起眼的地方休息时,杨树很自豪地躺在沙地上对着聂然问道。 “嗯,不错。”聂然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我不比你差!”被表扬了的杨树同学此时此刻十分的得瑟。 自从在基地里听到聂然那些丰功伟绩后他就一直心情处于低落状态,总觉得自己当初对聂然做的那些事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游泳不好,她需要自己! 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离聂然近了一步。 “当然。”聂然休息完了之后,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 她不是神,总有弱处,即使是在前世,她也因为一时的不察觉而死在了别人的枪下,所以没必要比。 聂然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发现这里是个很荒的小岛,靠近东侧,只是抬头这么看就发现山间萦绕着层层的白雾。 当初她还真是选了个极佳的好位置啊! 确定好了自己所在的方位后,聂然直接一个人进了山里。 她是正面登陆,很容易在上山途中就遇到海盗,所以她必须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一些。 坐在那里休息的杨树看她丢下自己后,急忙从沙地上一跃而起跟了上去,“你怎么不等等我啊!” “我是去救人,我不是和你手拉手来秋游。”聂然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后,然后朝着山里面进发。 “手拉手秋游,我倒是想。”杨树站在后面嘟嘟囔囔地模糊说道。 聂然所有的思绪都在周围的环境上,压根就没听到他的话。 这里的山里环境比自己所在的地图上更为恶劣,常年的气候湿润导致泥土松软,有时候踩一脚上去周围的泥土都会松动剥落下来,根本不坚固。 这种情况下,一旦滑坡就是大面积,跑地慢的直接活埋,根本没有任何的商量。 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的存在就会显得无比的渺小。 聂然越走进去,山里面的雾气就浓重,湿气和雾气混杂在一起,不得不说幸好不是七八月的炎热天气,不然肯定会大面积腐烂的植物的气味。 “这里有鞋印!会不会是2区部队的士兵走过的地方?”突然,跟在身后的杨树半蹲了下来,在看到地面上的异常后,向聂然招了招手。 “有脚印不代表是2区部队的士兵。”聂然看了他所指的环境一眼后就要转身离开。 “可是这鞋印和我们的军靴很像。”杨树越看越觉得这鞋子的印记和他们穿的鞋子很象,“我看八成是他们吧。” 聂然扫了他一眼,反问道:“军靴是稀缺的东西吗?” 军靴这个倒的确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但是如果是在海岛上的话就会显得很稀奇啊。 毕竟这里可没有买卖军靴这种东西的商店啊。 “那你怎么能肯定这不是我们部队的人走过的印记?”一口咬定这个鞋印是2区的人留下的杨树也同样反问道。 “你只看了鞋印却不看周围的环境。”聂然指了指他面前的两排灌木丛,“你看着两边的灌木丛的生长轨道都自动向两边分开,很显然这里的路不是踩一次就形成的,而是经常有人走动才会变成这样。” “那也可以是海盗踩出来的路,但2区的兵走过啊。”杨树不服气地继续辩解道。 聂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看自己脚下的那一片泥地,“你看看你脚边的周围有沙子吗?” “沙子?”杨树半蹲在地上,看了眼自己脚边的泥土。 为什么要找沙子? 这里是山里,怎么可能会有沙子啊! “不管是正面登陆还是后山登陆都有沙滩,但凡踩了肯定是会带到一些的,可这里的泥地里并没有沙子存在的痕迹,只能说明这是这里的海盗自己留下的。”聂然淡淡丢下了这一句话后,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杨树被她这么一提醒,这才幡然醒悟了过来! 对啊,他们从沙滩上走过来的,一路上多少会带一些,更何况这个岛上的泥土那么湿润,但是这里却一点都没有,只能说明这里2区的人没来过。 “那我们只需要看地上有没有沙子不就成了。”杨树对着前方不远处地聂然说道。 “他们不是用沙子留做标记,只是脚上沾了一些而已,时间一久脚底下的沙子就没了。”聂然头也不回地继续朝里面走去。 “难道我们就这样找?这么大的山,要找到什么时候去?”杨树仰头看着这座山,眉头深深皱起。 “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这条路会不会有海盗出现。”聂然脚下不停留地朝着里面走去,目光冷淡,如同深潭一般。 “什么意思?”杨树被她这么一说,心头大惊。 为什么他要担心海盗出现? 难道这么快就要和海盗正面相遇了吗? “你选的那条路从植物的生长来看,海盗肯定经常踩踏才会形成,应该是一条极其频繁走动的路线。”说到这里,聂然停了下来,对他勾唇一笑,“真厉害啊,一找就找到了他们的老巢。” 能够这么频繁的来往,经过时间的积累,除了老巢也不会硬生生地踩出一条路出来了。 杨树顿时跳了起来,“什么?老巢?!” 他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跟着聂然来到了海盗的老巢! “你不会是想直接一个人端了他们的老巢吧?”电光火石之间,这个念头就从杨树的脑海中迸了出来。 他觉得聂然性子太野,又那么强悍,一找就找到人家的老巢里,分明就是要以一人之力除去这群海盗。 “我没那么闲,我做错的事情我来弥补,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来。”聂然摇了摇头,转了个方向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杨树看她换了个方向去寻找,心头微松。 聂然假如真的冲进去,和那群海盗单挑,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疯! 疾步跟了上去,和聂然并肩朝着另外一处方向走去,确定他们离老巢越来越远后,他那颗心才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干嘛,不是兵么,那么怕死。”聂然在听到他松口气地微叹后,目不斜视地冷声问道。 被小看了的杨树马上反驳道:“我才不是怕死,我是怕你冲动闯进去有危险!” 聂然扯了一下嘴角,略有些促狭地道:“你漏了一句,你还怕我真的出了危险后保护不了我,眼看着我被擒或被杀,对吧。” “我怎么可能保护不了你。”被戳穿的杨树眼神闪烁了几下,但还是嘴硬地不看承认。 “一百多个对一个……” 聂然笑了笑,再次往山里面深入。 “喂,你看不起我!”被她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给惹毛的杨树很不高兴地走到了聂然的面前,“我一个人怎么就不能对付一百多个了?!你说啊,你……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聂然猛地欺身上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嘘,有动静!”聂然神色一凛,神色严肃地说道。 她的这一句话让杨树顿时收了声。 聂然见他不再吭声后,这才松开了手,她屏息凝神地藏在了山林间的一处茂密的植物后面,仔细聆听着那细微的异常声音。 没过多久,几个脚步声在泥泞的土地里发出了湿粘的脚步声。 聂然轻轻地拨开几片树叶,仔细地朝着下面一看。果不其然十几个海盗从下方穿行而过,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聊着天,好不热闹。 看样子好像是在巡逻。 身旁的杨树这时候也发现了,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去解决掉这群人。” 说着就要起身冲下去。 正文 090 这里不是课堂,失手就是死! 聂然透着树叶之间的隙缝看着下方那些海盗,眸色冷锐,却沉默着一言不发。 山里面除了风吹过发出树叶婆娑的声音,再无其他。 “你倒是说话啊!”杨树看她就是不说话,有些急了起来,“你再不说话,人都要跑了。” “那就让他们跑吧,当务之急找人要紧。” 说完后就转身朝着和海盗们相反的一条路线走去。 她这次来是找人的,主要把人带下山就算结束,至于其他的她不想管,也没必要去管。 聂然迅速地朝着山里面进发。 她的脚步声湿粘而又沉闷,堵的人心口发紧。 杨树看到她眉宇间那冷峻凝重的样子,又亲眼看到了那些海盗,心底也有些发沉,早已没了想要和聂然聊天的想法,只是一心想要将2区的大部队们全部找到,然后和他们一起将这些海盗给全部解决掉。 他正一边走一边想呢,忽然之间眼角的余光无意这么一瞟,就看到树干上一个不起眼的异物。 他们这时候进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雾气也越发的厚重了起来,所以他的视线里只看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杨树凑近走了过去,定睛一看,居然是迷彩服的一截布料! 这个肯定不会是海盗的! 刚才在那边他看到海盗们身上穿的就是普通的衣服们,根本没有任何带迷彩的服饰。 “这里有迷彩服的布料!一定是他们的!”杨树召唤着身边的聂然,指着自己手里的那截布料高兴地道。 这下总算有眉目了! 有了这些布料子,只要跟上去很快就能找到那群人! 而走过来的聂然在看到那些被扎在角落里十分不起眼的布料后,面色不仅不高兴,反而神色一僵,一把将手里的那个小小的布料摔在了地上,震怒地训斥道:“妈的,你们2区的人都是白痴吗?!这种地方留印记,一旦被发现,不就等于告诉那群海盗有士兵上岛了吗?!” 这群弱智,不过是迷路而已就慌了神,哪里还是个当兵的样子! “我以为你们至少比六班的人强,结果……真是高估了。”聂然咬牙切齿地盯着地上那截布料,气得恨不得能将其撕碎。 而站在她身侧的杨树听到她的话后,原本喜悦的神情瞬间垮了下来。 “那怎么办?我们一路过去的时候把这些布料给解了?”他望着眼前那一条遥遥无尽的路,面露担忧之色。 这么长的路,万一那些海盗从相反方向走过来并且发现,那该怎么办! 但聂然却摇了摇头,“我想已经来不及了,刚才那群海盗应该就是在找你们2区的人。”她眼底带着一抹寒,语气都森冷了几分。 那些海盗走的方向不是下山的路,反而是在那一带游荡,这样的巡逻可不像是普通的巡逻,更像是等待什么。 “不会吧?他们刚才还在说笑。”杨树心头一紧,有些不可思议地道。 那群人嬉笑的样子哪里有发现士兵们的严肃紧张的样子。 “你们能做出这种蠢事,海盗当然不会担心了!”聂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我立刻去杀了他们!”说完杨树就转身往海盗的方向走了。 聂然眼疾手快的将他一把拽了回来,“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了他们,反而会打草惊蛇!” 这里是海盗的地盘,一有任何动静都会让其他的海盗发觉,她这次是来把人带下山的,可不是带着人和这群海盗面对面干架的。 她并不想卷入这次的战争里。 “那怎么办?”杨树这回也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海盗把2区的那群兵给灭了吧。 突然之间,他灵光一现,“不能正大光明的杀,那咱们暗杀如何?” 反正不能让那群人守株待兔的把2区的兵给灭了!杨树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暗杀?”聂然看了他一眼,暗杀这十几个人,在晚上说不定还有戏,可这大白天的突然少了个人一定会引起注意。 到时候才杀了一个就被发现,那其余十几个人可就不好办了。 她沉思了片刻道:“他们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先跟着他们找到2区的人再说!” “好。” 两个人达成共识后,杨树就打算往海盗的方向跑去,却发现聂然半蹲在原地并没有动,她背对着自己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杨树好奇地折返回去,却看见聂然正把什么东西很快的塞进了自己的补给包里,然后拉上了拉线。 “你放什么东西啊?”杨树并没有看清楚,所以再次问道。 “找点乐子而已。”聂然含糊地说了一句后,又道:“快点走吧,不然就追不上海盗了。” 她说完后就疾步朝着海盗的方向跑去。 杨树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还是赶忙跟了上去。 在薄雾中,就看到他们两道身影在丛林间快速的移动着。 杨树和她齐头并进,并且一步不落。 对于这点聂然倒是不由得对身侧的杨树看了一眼,在这种迷宫一样的山林间他的方向感竟然如此的好,这倒是稀奇的很。 “我以前住在山区里的,更大的雾我也遇见过。”像是知道聂然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杨树目不斜视地说道。 “那这次林淮不让你来作战,真是损失。”聂然也转回了头,望着前方的路,脚下越发得快了起来。 杨树耸了耸肩,“2区也有优劣之分的,我们只能做后备,不能上场。” 做后备? 整个2区都是给预备部队作辅助的,2班还要做整个2区的后备,怪不得2班的人每天都只能在基地的训练场里不停地训练,却没有去作战。 聂然扯出了一个小小的讥讽笑容,什么优劣之分,六班那些少爷小姐们在遇到迷雾的时候还不如杨树呢,却依旧占着精英的名额。 就说她自己吧,她也是也拿命博出来这个名额,要不是那次的任务,她估计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当着炊事兵或者是守仓的士兵呢。 她一边想,脚下的速度也没有减慢,没过一会儿,他们两个人就赶上了海盗队伍的末端。 只听到那群海盗们晃晃悠悠地在山路上走着,其中两个海盗还念叨着道:“今个儿雾怎么那么大,到现在都没看到那群兵蛋子的身影。” “我估计他们在山里是转迷糊了,不过没事儿,就是一群傻蛋子而已,等着吧,这里是下山的必经路,我们这次让他们有来无回。” “也是,能把迷彩服的布料子做标记,的确是够傻的!哈哈哈哈。” 最后那一句话引起了一群海盗的哄笑,那笑声在山里不停地回荡着。 躲在海盗队伍身后的杨树听到他们这群话后,惊骇地道:“你说的没错,他们真的发现了!听话语里好像是在等我们的人。” 聂然皱着眉头,紧盯着那群海盗的背影,冷冷地道:“所以说,你们都是一群不长脑子的兵。” 本来在登陆的时候还庆幸2区那些士兵和海盗并没有发生正面冲突,这样的话自己只需要找到人并且带下山就可以了,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早就发现了,并且在下山的必经路上蹲点着,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站在旁边的杨树小声地抗议道:“我哪儿不长脑了,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系布料,这样弄坏衣服太不值当了,还不如用石头在树上刻两下,简单方便。” 杨树的这句嘟囔声让聂然神色轻震,眸色里闪过一丝异样。 然而就在这时,杨树正在说话间脚下一移动,“喀——”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山林间响起。 聂然皱着眉,寒光犀利地看着杨树,同时杨树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缓缓地看向了自己的脚下那根刚刚踩断的枯树枝。 不是吧,这么点儿背?! 杨树用一种极其苦恼的方式盯着自己的脚,心里希望那群海盗在嘻嘻哈哈吵闹间并没有听到他们这里发出的声响。 只不过,海盗随后的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祈求。 “什么声音!”带头的那名海盗警惕地低喝了一声。 另外一名没听清的海盗不由得左右张望了一圈,问道:“哪里?哪里有声音?” “没有吧,大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可能!我很清楚的听到有声音,大头你去看看!” 那名被点了名字的大头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就以一种警戒的姿态往回走去。 聂然和杨树站在那草丛后面,看着那个海盗渐渐地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你走吧,我犯的错我自己承担。”杨树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 “闭嘴!”聂然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以极其谨慎小心的姿态从补给包里拿出了一条黑色的小蛇。 杨树看着她手里那条小蛇愣了愣神,这……这就是她给自己找的乐子?! 他看着聂然捏着蛇的三寸,接着将它给放了。 那个叫大头的海盗走到了半道上,看见那条蛇正吐着信子斯斯地往前游走,顿时松了口气。 他冲着那群海盗们轻松地喊道:“一条蛇而已,没事。” 众人们也齐齐松了口气。 “瞧把大哥给怕的。” “大哥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一条蛇就这样。” 就在大家无谓放松的时候,就听到那名大哥说道:“虽然我们这儿偏,但也是重要的关口,现在有兵蛋子进来,我们必须要时刻警惕!” 可惜那群人并不放在心上,一个个挖耳朵的挖耳朵,抠鼻子的抠鼻子。 “听到我的话没有,一个个都给我注意点!别把兵蛋子不当回事,要是弄不好,一条小蛇也能把你们给咬死!”他口气十分的严肃,让这群人都不禁停止了调笑。 “是!”众人们整齐地应了一声后,又再次往前面走去。 草丛后头解除了警报的杨树低声地对着聂然问道:“那条蛇就是你的乐子?” “你说呢?!”聂然神色冰冷地瞪了他一眼。 她就知道这家伙会给自己掉链子,还好提前准备了一手,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谢……谢谢……”杨树看她那冷厉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这回是做错了,很是别扭地道了谢。 对此聂然只是冷漠地道:“这次我帮了你是因为海里面你载了我一程,现在一人一次,扯平。但再有下去,我会直接把你丢出去,毫不犹豫。” 她说完后就直接跟上了那群海盗,没有再看杨树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风向的缘故,雾气变得越来越浓,聂然和杨树两个人轻轻地跟在海盗的身后不知过了多久,杨树终于忍不住小声地问道:“我们就这样跟着他们来回转悠?” “跟着他们转悠和我们自己转悠有什么差别吗?”聂然头也不回地盯着那群海盗,径直地问道。 “可他们万一把我们带进老巢怎么办!” 走了这一路,杨树发现这群人就在这附近一路来回的走动,而这一带离他们的老巢并不远。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刚不是还说不怕么?” “我也说了,我怕你被卷入其中啊,那群人都是有枪的。” 聂然不能开枪这是他最大的担心,那群海盗身上每个人可都带着枪,万一有什么,她可比不上子弹的速度。 杨树皱着眉头思索着应对的办法,忽然听到旁边的聂然问了一句,“杀过人吗?” 杨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有。” 他怎么可能杀过人,他最多就是演习,但真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并没有过。 聂然冷然地丢下了一句,“那你留在这里!” 然后就猫着腰想要朝着海盗的后方靠近。 结果被杨树给一把抓了回来,“你要干什么?” 聂然盯着最后那个叫做大头的海盗,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暗杀。” 杨树心头一惊,随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没杀过人。” “谁还没个第一次。”杨树拔出刀就要跟着她一起往外冲。 可惜被聂然按住了肩,“不行,我不能冒着险!” “你放心,我要是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跑别管我。”杨树盯着前面的海盗,和她说道。 聂然听闻后冷笑了一声,“我不是在担心你,我是怕你打草惊蛇,我第二次下手就会很困难。” 她不想再听到踩树枝的声音,这样她会在杀这群海盗前先把这个碍事的杨树给砍死。 “……”杨树默然了几秒后,闷闷地道:“我不会再出现问题了,我保证。” 聂然凌厉地扫了他一眼,“我这里不是课堂,只要失手就意味着死亡,明白吗!” “我只是想帮你。”杨树还想继续替自己争取一把。 但被聂然毫不留情地拒绝,“你留在这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说着就敏捷地闪身往前走去。 “好累啊,这得什么时候才能遇到那群兵蛋子啊。”海盗的队伍里其中一名海盗在走了两三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那个站在最后的大头连忙响应道:“就是啊,那兵蛋子到底在哪儿啊?走得都他妈累死了,要不然咱回去拉响警报,让所有人出来帮忙一起搜剿吧。” 一听到要回去拉响警报,大哥顿时前面走了回来,怒声呵斥道:“放什么屁,现在是我们拿赏的机会!怎么能拉警报!” 大头很不解地问道:“拿赏?拿什么赏啊?” “你猪脑子啊,咱们这一次要是全拿下了,回去之后你觉得老大会不赏我们吗?!”那名大哥狠狠地戳了戳大头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道。 “对啊,我们这把要是干得漂亮,说不定老大会给我们几个妞儿玩玩儿!”恍然大悟的大头当下马上就高兴了起来。 要知道他可是憋了好几天啊,这会儿一想到妞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 可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被自家大哥打了下头,“你他妈脑子就知道妞儿妞儿妞儿!还能不能装点别的!” “那不然我们还能要什么!”被打疼的大头摸着自己的脑袋,畏畏缩缩地问道。 他们这种偏岛上一点乐子都没有,除了这些雾气就没别的了,不要点女人玩儿还能要什么?! “要什么?当然是要很重要的东西了!我设了这么大的局,怎么可能甘心就要几个女人?”那个海盗遥望着不远处的主岛,声音里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设局?大哥,你想要干什么?”离他最近的一名海盗似乎从他的话语里嗅出了别样的意味。 为首的那名海盗收回了目光冷然一笑地反问道:“你们甘心在这个岛上么?” “当然不甘心啦,咱们都留在这儿好多年了,要什么没什么,离主岛还远,妈的!每次送过来的东西都是最次的。”大头想到每次那群人送来的东西都是烂菜叶子之类的东西,就忍不住怒声了起来。 “所以啊,这次咱们干好了,就和老大提要求去。” “提什么要求?”大头诧异地问道。 那个海盗凑过去以一种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听老大说,咱们这儿马上就要建个军火库了,到时候咱们就去那儿!” 大头很是纳闷地道:“军火库?那儿能干什么呀,除了枪就是枪,什么乐子都没有。” 被泼了一把冷水的大哥气得直接把枪,威吓道:“你再给我提乐子,老子在这儿崩了你!” 旁边那名小弟急忙架住了自家的大哥,劝慰道:“大哥,你别,别生气,这小子天天憋在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憋坏了,你别介意。你就说吧,你想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反正兄弟们留在这里也早就不爽很久了,只不过大哥你不发话,兄弟们这才一个个都陪着你,是不是啊兄弟们?” 那小弟不经意地对着那群海盗们使了个眼色,顿时附和声阵阵响起,“是!” “真听我的?”那为首的大哥显然被这一声整齐的应答声给取悦了,意味深长地冲着他们笑了起来。 “听啊!你是咱们大哥,咱们不听你的听谁的!”那名机灵的小弟急忙回答道。 “行!既然听我的,那就给我好好把那群兵蛋子给我找到,并且围剿了!到时候咱们的出头日就指日可待了!” “出头日?真的吗?大哥,你可别骗兄弟们啊。” “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那名海盗又拍了一下大头的脑袋,咬着牙笑道:“只要今天给我把事儿办好了,到时候老子给你十个女人,让你一次性玩儿到爽!” “好!”大头一听到女人就来劲儿,声音都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瞧瞧,听到玩儿女人比吃饭都来劲儿!” 顿时,那群海盗们又是一阵哄笑了起来。 随后又再次快步朝着前面走去了。 殊不知他们身后的某个角落里有一个人将他们的话从头到尾听了个遍。 聂然躲在暗处,看着那名被他们叫做大哥的海盗,半眯着眼眸自言自语地道:“设局?出头日?” 这里面她怎么听出了狗咬狗的意思。 介绍妹子一文文,娱乐圈哒《绯闻影帝宠妻入骨》慕君非白/著 大家有喜欢看娱乐圈文的可以去看看昂~么么哒~ PS:男主快要上线了,嗯,真的,看我善良无辜纯洁的大眼~ 正文 091 暗杀,会合 跟着那群人越往前方走去,雾气变得越来越重了起来。 视线的能见度也变得越来越短,还好可以凭借他们的脚步声以及说话声来辨别方向,不然在这种浓雾之下,还真的容易跟丢这群海盗。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那群海盗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聂然快速地闪进了一棵大树后,静静地等待着。 “按照风向接下来这里大雾会更浓,你们自己都注意点。”那个被称呼为大哥的海盗看着前方那越发浓重的雾气,谨慎小心地提醒道。 其中一个海盗浑不在意地道:“放心吧大哥,咱们都住在这岛上多久了,就是闭着眼都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了,怕什么!” “是啊,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咱们还能怕了那些兵蛋子不成。”大头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那名大哥狠狠地朝着大头瞪了一眼,“小心驶得万年船,懂不懂!” 顿时大头就耷拉下了脑袋,不敢吭声了。 一群人再次继续往前移动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聂然看着眼前那越发浓重的雾,以及看着原本还紧凑的队伍变得稀稀拉拉起来,觉得这是一次最好的暗杀机会。 她轻轻地将手贴向了腰间,浓重的雾气下那把带着森森寒气的冷锐军刀从腰间拔出。 聂然看着走在最后几乎快要掉队的大头,眼底闪现出一抹冷意。 一步……两步……三步……她握着手里的军刀,步步朝着大头的背后靠近。 就在这时,突然队伍前头的人冲着后面喊了一声,“大头?大头?大头人呢?怎么不见了?” 即将就要举起刀的聂然听到前方的响声后,眉头轻皱起。 该死的,关键时刻竟然被打断! 她听着前面的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于是身形一晃,敏捷地躲到了不远处的丛林里去。 “你干什么呢,赶紧跟上队伍啊!”那名海盗催促着让他赶紧往前走去。 大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喘息着,“我……我太累了,让……让我喘口气吧,这再走下去,我腿就真废了。” “怎么回事?”站在雾里面的海盗大哥看身后没什么声,不由得警惕问了一句。 “没事儿,大头累了,实在走不动了,想歇一会儿。”那名海盗如实的朝着自家大哥汇报道。 结果就听到自家大哥骂骂咧咧地道:“这个王八蛋,一点出息都没有,走几步就喊累!” “算了吧大哥,咱们的确走了时间很长,不仅兄弟们累了,难道你不累?不如咱们原地休息会儿,这样等那群士兵下来了,也好有体力和他们打啊。”那名最为机灵的手下劝慰了几句。 果然那名海盗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周围那几个兄弟粗喘着气靠在树上的疲累模样,最终还是松了口,“行吧,你们原地休息会儿。” “谢谢大哥。”众人们一听,急忙坐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我说大哥啊,你要去守军火库,不会是想造反吧?”那名机灵的小弟坐在旁边,小声地问道。 那名海盗斜眼瞅着他,冷声地问道:“怎么,怕啊?” “那倒不是,咱跟着大哥混了这么多年,哪能怕啊。”那小弟拍了拍胸口,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样子,这才让他高兴了起来。 “那还差不多,告诉你啊,等我们干起来了,就不用看那群人的眼色了。”那海盗一想到将来自己自立为王后的样子,只觉得扬眉吐气的很。 那小弟激动地拍了下大腿,“真的啊?那太好了,反正我就跟着大哥混,其他的都不管了。” “哼,就你小子鬼机灵一个!” “那还不是大哥教导有方。” “……” 这两个人的对话就这样一字不差的全部落入了聂然的耳朵里。 造反。 还真是要狗咬狗啊。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好好利用这一把,真是可惜了。 聂然心里头镇懊恼着,倏地耳尖微动,远处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而且仔细的话就会发现人还不少。 “是不是有动静?”突然,那名海盗收起了笑,竖耳细听了一番。 “是不是那群兵来了?”那名小弟也急忙趴在地上,然后起身道:“估计是,人还挺多的!” 那名海盗立刻低声召唤起坐在地上的那群人,说道:“快,所有人各自掩护、准备好!” “快点,快点!”他的小弟也连忙将那群人从地上踹了起来,催促地道。 正当那群人打算各自躲藏起来时,就听到那名海盗说道:“等等!” “大哥,还有什么吩咐?”那群海盗一愣,齐齐看向了他。 “你们都给我小心注意了,毕竟对方多少人我们不知道。” “明白!” 接着就听到那群人躲藏在树叶里头那细细索索的声音。 同样躲在树后面的聂然听着他们要伏击,觉得这是个绝妙的好机会。 人员全都分散开来不说,一个个都躲藏在树丛里,不需要交头接耳,就算她动手,也不会有人发现。 聂然缓缓的勾勒起了一抹阴冷的笑容,手里的军刀握紧了几分。 “我听到林淮的声音了。”不知何时,杨树却突然从她背后冒了出来。 还好聂然及时听出了他的声音,不然肯定反手就是一刀,立刻送他去天堂。 “我说过让你待一边。”聂然眼眸冰冷至极,毫无温度。 让杨树不禁一愣。 杨树本来是想过来传递消息的,怎么不仅没落了好,还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2区的士兵来了,我们可以和他们干一仗了!”他极力的忽略聂然那森寒的眼眸,和她说道。 “如果现在打算伏击是你们2区的人,或许还有胜算,可现在你们明显是别人的目标,而且还在这种大雾里,注定处于下风。” 聂然看着那几个海盗掩藏的地点,计划如何用最快捷的方法全部就地格杀掉。 她必须要在2区的士兵到来之前就把这些人全部杀掉,不然一旦开了枪肯定会引起别的海盗的注意。 到时候就来不及下山了。 “可是我们人多啊,这十几个人根本不在话下。”杨树继续说道。 聂然并没有被他的话有所动摇,“人多也架不住他们熟悉地形,杀你们不过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杨树皱着眉不言语,总觉得聂然有些危言耸听。 他们在人数上高那群海盗那么多,再加上他们2区哪些兵也不弱,没道理区区几个海盗都撂不倒。 “待一边去。”聂然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将他打发了后,缓缓地起身往后退去。 杨树看她要走,小声地问道:“你去干什么?” “留在这里不许动。” 聂然冷声地留下了这句话后,没有一丝声响的彻底消失在了浓雾重重。 山里浓重的雾气给了聂然最完美的隐匿条件,她将呼吸声降到最低,脚下几乎没有一些声音,她冷眼看着前方越发靠近的目标。 手里握着的军刀泛着幽冷的寒光,冷厉的刀锋隐隐透着一丝彻骨的冷。 她看到那群人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很显然都一个个激动地在等待着2区士兵到来后的致命一击。 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那十几个海盗都分散的很开,加上雾气那么浓,她只需要走到每个人的背后在他们的喉咙上轻轻地一划,根本不会惊动到其余的海盗。 聂然半眯着眼眸以相当缓慢却又有效的方式一点点的靠近,然后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了眼前的那个海盗,还不等他发声,聂然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咽喉迅猛的就是一刀,那海盗连哼的机会都没有,就身体微僵一下,彻底倒了下去。 确定这人已经死透后,聂然放开了这个人,再次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一切就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有人还是蹲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2区士兵的到来,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一个兄弟已经死了。 山里的风声吹过,雾气却越发的浓厚了起来。 聂然在这群人的藏匿点之间来回,那把泛着冷光的军刀凡是寒光乍现之时,徒留下淡淡的血腥味。 可这一切那名海盗大哥并没有发现,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把那群士兵给抓住,然后回去领功劳,和老大怎么谈赏,并且成功上位等等一系列的后续。 他在这边想的起劲,聂然就在那边杀的起劲。 又是寒光闪现,那名海盗双眼瞪大地看着眼前将他割喉了的聂然,脸上写满了惊骇之色。 在临死之前,他怎么都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她又是如何跑到自己身后将自己杀死的。 聂然神色冷漠无比的用他的布料将自己手里那把军刀上沾染的血迹给随意地擦拭了一番,然后再次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那群海盗在她的悄无声息下彻底的灭了个干净。 山里头似乎更加了安静了,原本的那些海盗们的呼吸声都没了,只听到有什么液体在缓缓的蜿蜒开来,将枯叶覆盖,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声响。 剩下最后那个海盗还静静地躲在树丛里面,他听着远处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进,直到那群士兵的身影已经在雾气里晃动时,他顿时从草丛里跳了起来,冲着自认为还活着小弟们说道:“兄弟们,给我杀啊!” 然而,他的这一声大吼并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将那群士兵给惊到了,一个个反应极快的拿着枪对准了他。 “你要杀谁?” 但,无论那群士兵反应再如何的快速,也比不上就站在他身后,伺机等候的聂然。 她如同幽灵一般出现了那个海盗的背后,那把锋利的刀刃轻轻的贴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人心头发颤。 “你……你是谁?”那名海盗站在原地,声音惊恐无比。 “谁那里?”站在不远处的士兵听到了那海盗的声音后,一步步地举着枪走了过来。 聂然怕被这群士兵给误伤,自报家门道:“我,聂然。” “是然姐,是然姐!”人群里的何佳玉一听到聂然两个字后,马上冲了出来。 六班的那群人也马上随后跑了过来。 严怀宇跑的最快,他一看到聂然后就激动地道:“小然然,我可算找到你了!” “2区的兵找到了吗?”聂然径直地冷声问道。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不远处找到的。”严怀宇指了指方向说道。 聂然点了点头,接着对眼前的海盗说道:“把枪扔掉,快点!” 说完后她的刀又紧贴着他的皮肤三分,划出了一条淡淡的口子。 那海盗不得已之下,只能被迫丢掉了手里的枪械,问道:“你把我那群兄弟给怎么了?!” “死了。”聂然见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别的危险品后,这才松开了他,将他推到了那群士兵的面前。 “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十几个人全死了? 一点声息都没有,这简直就是在瞎说! “那你再叫叫看,看他们回不回答你。”聂然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把玩着手里的军刀。 那海盗不相信地冲着周围的几处喊了起来,“大头?大头?” “小鬼,小鬼你在不在?” 他每喊一个人的姓名,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渐渐的他的额头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都死了? 全都死了? 有了这个认知后,他不由得看了眼眼前站着的女兵,她的衣服上……都是鲜红的血迹,甚至那脸上还沾了几滴血迹,加上她似笑非笑的笑容,那寒意立刻就从四肢百骸里散发了出来。 风一吹,那浓重的血腥气味就从她的衣服上缓缓的飘散开来。 那海盗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哇塞,然姐你太猛了,这都是你杀的?” 严怀宇和何佳玉这两个好奇宝宝在听到聂然说把那群海盗杀死后,他们两个人就跑过去检查,一看到那遍体的尸体后,恨不得拍掌叫好。 不愧是自己的偶像,就算在2区的炊事班待了那么久,但真到了杀人的时候还是会毫不手软。 2区那些没搞清楚状况的士兵看到是聂然浑身是血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又是那一具具已经死透了的尸体,脸上的神色不禁有些骇然。 这……这个不是那个炊事班的女兵么? 怎么跑这儿来了?而且还杀了那么多海盗! 什么情况啊? “我说了,赶紧下山!”聂然催促着他们说道。 一直没有出声的林淮这时从震惊的情绪中缓和了下来,对着她问道:“杨树呢?” 怎么只看到她,没看见杨树呢? “我在这里。”杨树这时候从旁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他顺势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聂然。 刚才他躲在那里看着聂然在那手起刀落的样子,每杀一个他眼底的神色就变得古怪复杂一分。 他不是不知道聂然杀过海盗,可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那干净利落的手法,那毫无感情的动作,就好像她杀的不是人,而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 在这一刻,他才彻底感觉到自己和聂然的差距,那不是游个泳就能比得过的。 她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至少在杀这些海盗的时候,她以一人之力杀光了那群海盗,可他却是在听到了2区部队的人出现后,才真的有底气和信心去杀这些人。 光是这份心,他就已经弱了三分了。 受到了打击杨树低垂着头站在一旁,似乎是沉默了,可又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林淮看他衣服干干净净,就知道他肯定什么事情都没做。 虽然没说话,但眉头却皱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站在一旁没帮忙,这实在是太丢2区的脸面了。 “你们人都到齐就快点下山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聂然催他们赶紧下山,并且一把提起了坐在地上的海盗,“你,我该怎么解决呢?” 那海盗倒也是硬气,冷哼着一声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落在你们手里,我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死?那可没那么简单。”聂然微微一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严怀宇他们几个说道:“对了,你们几个把2区所有士兵的迷彩服都检查一遍……” “算了吧。”刚没有开口的杨树听到聂然提这一茬,急忙走到她面前,开口打断地道:“我相信他们用迷彩服……” “啪——” 杨树的话还没有说完,聂然反手就给他一个利落的耳光,打得他半张脸都歪了。 “你干什么!”林淮一看到自己的兵被人打了,当下就怒斥道:“你打自己的战友,你疯了吗?!” 聂然冷声地看着杨树错愕的眼神,说道:“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刚才你踩着树枝差点惊动到了那群海盗,你以为这件事我会这么轻饶过你吗?!给我闭嘴待在一边!” 这边刚说完话后,她就对着六班那几个同样懵了的人说道:“严怀宇你们几个帮忙把2区的士兵的衣服逐个检查一遍,这条下山的路上灌木丛里有很多小蛇,到时候别把士兵们给咬了。” 严怀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点头,“好。” 他还从来没见过聂然这么不给人面子的时候。 这一巴掌,真够狠的。 正文 092 内鬼,严刑逼供 其余那群2区的兵看到聂然对杨树那一巴掌,惊诧得都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完全不懂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初在部队里还算是比较温和的聂然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霸气凌然了,就好像是彻底换了个人一样。 如果不是同一张脸,真让人怀疑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 就在大家错愕不已的时候,林淮见她无视自己,愤怒不已地怒斥地道:“聂然,你竟然敢当众打我的兵,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教官了!” “他再对我指手画脚,我还会继续打。”聂然一反常态的冷冷扫了眼身边还保持着被打后姿势的杨树,“如果他不服气,那就打回来啊,只要他有那个本事。”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让杨树不禁慢慢地扭过头来,用一种匪夷所思地震惊看着聂然。 他不明白,为什么聂然说变就变了,刚才躲在树后面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而且已经说好了一人一次扯平,为什么这会儿说变就变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林淮看到杨树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那半张脸上微微浮起的五个指印,心里很是恼怒,“他不是没那本事,他只是不想打女兵而已!” “是吗?”聂然冷笑了一声,神色傲然。 看到她轻蔑眼神的林淮心头大怒,“聂然你别太过分了,你仗着自己是女的,就觉得男兵不能对你动手了是不是?!” “我要仗着自己是女兵,这些人就不会是我杀的。” 此时雾气刚散,原本地上那些看上去只是朦胧黑影此时一览无遗的全部暴露在这群2区士兵的面前。 那群海盗一个个都躺在地上,眼珠子都还没来得及闭上,面色扭曲而又惊恐的僵在那里。 很明显,死的时候他们都是非常突然暴毙的,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林淮的脸色很不好,因为那一群倒地不起的死尸,以及从他们脖子上蜿蜒而下的红色血液,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杨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原本震惊不已的神色渐渐的平复了下来,甚至暗淡了下去。 她说的没错,她如果仗着自己是女兵,完全可以让自己去杀敌,没必要将自己置于这危险的境地。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滞了起来。 但只有乔维他却觉得聂然这样反常实在太过蹊跷了,在六班的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很明白聂然不是那种被人拖了一次后腿就会发如此大火的人。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乔维当下也跑到了2区士兵的队伍里检查了起来。 而汪司铭和方亮两个人和聂然认识下来都很清楚,她不是那种将事情放在明面上的人,就算惹了她,她也会找机会对付,根本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给别人一巴掌。 也觉得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也根据聂然的话走到2区部队里面将那群士兵的衣服挨个仔细的搜了一遍。 过了二十分钟,严怀宇在检查完了最后一个士兵后,走到了聂然的面前,报告道:“小然然,他们的衣服都没有破损,完全可以安全下山了。” 聂然听到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杨树却惊诧地道:“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他当时明明看到了迷彩服的布料,怎么可能2区的士兵身上没有破损呢? 这也太奇怪了吧! “现在你服气了吗?”聂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只是那一眼,却让杨树心头一震。 她是故意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她刚才之所以打了自己一巴掌,其实是想打断自己的话,并且顾左右而言他的,好让这群士兵在没有防备并且分散注意力的同时被检查一遍,好做一个突击检查! 但还有一点他没有想到,聂然不仅要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当大家都在关注自己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关注,那么会一眼就能看出,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去找。 “你确定没有一个士兵身上的衣服有破损?”杨树生怕严怀宇遗漏了人,又跑进人群里一个个查找了起来。 林淮看他不对劲的样子,不禁问道:“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我刚才在山里面看到用一截一截的迷彩服做标记,难道不是你们留的吗?”杨树皱着眉头询问道。 林淮板着脸严肃地道:“在海盗的地盘上留下自己的记号,这种低级错误我们怎么可能会犯!” “那这布料是谁系的?”杨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块小小的布料,交给了林淮。 “是你坦白从宽呢,还是我自己去找。”聂然踢了踢脚边的那名海盗,朝他微微一笑。 她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一张白嫩的小脸上血迹斑斑,配上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让人背脊骨发寒。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海盗偏过头去,嘴硬不肯说。 “你让他坦白什么啊?”严怀宇这会儿还没明白过来,不由得问道。 “我想聂然是想让他坦白谁是内鬼吧。”乔维一阵见血地说道。 内鬼?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一冒出来,2区的人群里发出了小小的哗然。 “内鬼?你是说现在这里有内鬼?!”严怀宇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了看周围的那群人。 何佳玉这会儿也感觉渗人了起来,“不是吧!我居然冒着生命危险跑这儿来救内鬼?” 突然,聂然抬手,用军刀指着人群里的某一个人喊道:“你出来!” 她军刀所指之处,所有人都齐齐地避让了开来,唯独一个人没有来得及躲闪,显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两边互看了一下,正打算往旁边退去时,就听到聂然说道:“没错,就是你,出来!” “我?”那个男人抖抖索索地指了指自己,一脸惊讶地看着聂然。 “就是你,出来,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聂然挥动了下军刀示意他出来。 那男人下意识地吸了吸鼻涕,颤颤巍巍地就从里面一步三挪地走到了聂然的面前。 “你是哪个班的。”聂然问道。 她刚才用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在瞄向人群,其他的士兵都毫无例外的看着戏,偏偏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低着头,完全对他们的吵架没有任何的兴趣。 甚至神色看上去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 很显然,这人有问题! “我……我……”那个男人在聂然的犀利的眼神下,有些局促不安了起来,“我……我不是士兵……” “不是?”聂然笑着扬了扬眉。 不是,那就对了。她心里暗想。 这时候2区的1班教官说道:“他啊,他的确不是2区的士兵,是我们在海里救的人,说是从这个海岛上逃出来的,我们想着他比我们还熟悉这儿的路呢,就让他先把我们带上山。” “逃出来的?”聂然上下又再次打量了他一番,冷笑连连地道:“这里鸡不拉屎鸟不生蛋,连这群海盗都吃不饱,他们还养个男人?” 那男人被她这么一说,强装镇定地说道:“我……我真的是逃出去的……” “给我搜。”聂然示意乔维那几个人上前搜身,“搜仔细点,一个地方都不要遗漏。” 那男人看到自己要被搜身,马上往后退了几步,拒绝道:“不,不要!我帮你们找到了2区部队的兵,你们怎么反过来却要搜我的身,你们这样做根本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可乔维并没有搭理他的话,上前就将那人屈膝反手直接将那人按倒在了地上。 他相信聂然的判断力。 汪司铭和方亮两个人也立刻跟着上前,将他的外套迷彩服服给扒了,上下仔细地搜查了个遍。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是有人权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实在是太忘恩负义了!”那个男人被迫跪倒在地上,又无法挣脱开来,只能大声地嚷嚷了起来。 聂然缓缓地单膝半蹲了下去,与他平视地道:“你真是清白的话就不要喊那么大声,不然我会以为你想把引起其他海盗的注意。” 她把玩着手里那把军刀,阴森冷锐的刀刃在那男人的眼下泛着幽幽的冷气,让他禁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是威胁,这是无声的威胁! 那男人这下就像是被拔了舌头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了挣扎和叫嚷,没一会儿汪司铭和方亮就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找到了一个破碎的布料。 “这布料是口袋上的。”方亮将他迷彩服翻了出来,就看见左边胸口上的口袋里侧的线被割了。 “够聪明啊,还知道把表面文章给做好。”聂然提了提嘴角,冷然一笑。 “不……不是的,这个……这个是自己坏的……”那个男人哪怕在事情败露后,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扯谎。 “你知道和我说谎的下场吗?”聂然用那把冰冷的骏达拍了拍他的脸,语气森森。 到这种时候,物证都已经放在了眼前,就是傻子都知道这人是在说谎。 严怀宇站在旁边,很是“好心”地劝慰着他,“我劝你还是说了吧,你是不知道当初然姐在严刑拷打那些海盗时的手段,她会生生的把你的胃给踢爆致死,那种场面很残忍的。” 说完后他像是回想到了当初那个场景,嘴里发出了啧啧的惋惜之声。 有时候话不需要说的太过直白,只需要偶尔的吐露两三句,人的想象力就足以把自己下个半死。 那人看着聂然浑身带血的样子,又配合着严怀宇刚才说的那些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我……” 他正犹豫要不要说的时候,却听到那名海盗大喊了一声道:“你少胡说八道了!你们是当兵的,根本不可能会严刑逼供!” 他的一句话让那名男人的底气瞬间又足了起来,“我……我不知道,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带你们下山,你们还这么对我,我要见你们的长官!我不服!” 聂然知道,这名海盗看上去是在回答严怀宇的话,但话语里却在暗示那名手下不要上当受骗。 到嘴的话硬生生的转了口,这让一群人很是懊恼,特别是2区的士兵们。 的确,他们当兵的可以在审讯的时候让犯人吃点苦头,但是恶意的严刑逼供是不可以的。 然而这个问题或许对于他们这群当兵的来说有些困难,但对聂然完全没有。 “我人都已经杀了,难道还在乎严刑逼供?更何况这次来本来就是剿了你们,根本不存在严刑逼供这个问题。”她勾了勾唇角,一把揪住了那海盗的领子,冷声地问道:“你有没有尝过放干血的滋味。” “什么?!”那名海盗惊骇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放……放血? 这是什么意思? “试试吧,这个比踢爆你的胃更简单方便。”聂然转身从杨树的包里面拿出了一根绳子,丢了过去,“绑起来,给他的手腕上割一刀,然后倒挂在树上。” “不,不要!”那海盗下意识地往后躲去。 在手腕上割一刀,然后放干血? 天! 这太恐怖了! “聂然,你这是动用私刑,不行的!”林淮听到她的命令后,马上出声阻止,并且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聂然抬头,眸色寒厉无比,“他们能够准确的知道你们出现在这里,就表明了2区里有内鬼。你们2区出现内鬼,我帮你抓出来,你和我说不行?” “你知不知道2区有内鬼意味着什么?!整个作战计划全部泄露!预备部队的失联极有可能不是环境因素造成,而是全员遭到了伏击!” “林淮,全军覆没这四个字不需要我告诉你是什么意思吧?” 聂然最后那一句话说的很淡,也很缓慢。 但林淮却听得神色一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特别是全军覆没四个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聂然看他眼底闪过一抹犹疑之色,知道他是动摇了,顿时又补了一句,“还有,你再这样阻拦我的话,我只能认为你就是那个和海盗有往来的内鬼。” “胡说,我怎么可能是那个内鬼!”这句话彻底让林淮将最后的顾忌给打消了,在做人这方面他绝对是清白的,“行,你要查你就查吧!” 林淮当下就让开了道路。 聂然在解决完了林淮后,没成想严怀宇却皱着眉头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小然然,你是说安远道他们死了?” 他神色格外的凝重而又肃穆。 聂然不明白平日里最喜欢和安远道顶嘴吵架的严怀宇在听到安远道出事后并没有往常那一副高兴拍手的模样,反而一副紧张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不会吧,安远道那么厉害的人,没道理那么容易死吧?”何佳玉也有些不确定地小声道。 “小然然!你说话啊!”严怀宇略有些着急上火地说道。 聂然不明白他今天的反常,但还是依言冷声地道:“那也要让他开口,才能确定我的假设成不成立。” “我给你挂。”严怀宇冷着脸色手脚麻利的将那名海盗捆绑了起来,甚至手法也不向平时那样,完全可以用粗暴两个字来表达。 他将绳子的一头直接从这一头甩过了树干的一头,然后用力的将那海盗一点点的倒吊了起来。 聂然望着眼前像只蝙蝠一样倒挂在自己眼前的海盗,冷冷地扬了一抹笑,“怎么样,滋味如何?脑充血的感觉很棒吧。” “你……你……”那海盗倒挂在了树上,所有的血液冲向了自己的大脑,整张脸没一会儿就涨得通红。 他只觉得自己的血管“突突”的一跳一跳,涨得人头痛不已。 “放心,还有更棒的。” 聂然的话才说完,那海盗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上一疼,有什么液体就顺着他的手臂流了出来。 他努力的朝着自己的手腕上看去,鲜血,红色的鲜血正冉冉的从他手腕上的那道口子里一小股一小股地冒了出来。 聂然的刀法很好,割得既不浅得一滴滴的流,也不深得直接将血喷出去,就那么一股股的血液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看得人心惊肉跳的。 很快,那血就顺着手指一滴滴的连续不断地滴在了地上,渐渐渗入了泥地里。 “你放心,血虽然会从身体的各个地方逆流向你的大脑,但是同时,手腕的血管受到压迫后会不停的放血,使得你很快就平稳下来,只不过一旦平稳下来,说明你身上的血基本就要差不多了,到时候幻觉、眼前发黑,身体发冷这些症状一出现,那就证明你离死就不远了。”聂然不掺杂任何感情的陈述着这一事实。 可越是这样冷漠,越让人觉得可怕。 那海盗没想到这个女兵真的敢杀了自己,还是以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法来杀自己。 放血…… 让他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放干了的血,然后慢慢死去。 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还是部队里的女兵吗?怎么比他们海盗还要残忍三分! 蠢夏这两天已经被虐的不要不要了,居然楼下也装修了,呵呵……今年夏天可真特么热闹啊!宝宝要哭晕在厕所了…… 正文 093 比起他们,我信你们 其余的士兵看着聂然这样对待一个人,心里头也一个个微微发寒了起来。 他们这群男兵严刑逼供一个人最多的就是打一顿了,或者是几个人一起连续不断地胖揍一顿了,可没想到聂然比他们更狠,倒挂着给人放血。 整个人的身体因为倒挂而遭受到压迫,从而导致鲜血在压力之下源源不断的从伤口流出,既变相的折磨了人,还不用担心伤口会不会时间久了而凝固,真是一箭双雕啊。 这个聂然在2区里面一直都是那么的安静,可结果做起事来比他们这群男兵都狠。 现在他们才彻底相信那个预备部队的女兵说的话,她是真的杀过人。 2区的士兵们就这么站在那里,他们看着聂然把玩着军刀站在一边,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似乎很满意那个海盗被倒吊着样子。 随后她扭过头看向了已经被自家大哥那样子吓傻的手下,微笑地问道:“怎么样,你要尝尝吗?”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可那话语里散发出来的气息阴戾的让人背脊骨一阵阵的发寒。 “不,不要!”他看见自己大哥像是一只待宰的动物一样倒挂在那里,心里头骇然的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绊倒了石头,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他仰着头看着聂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魔鬼一样。 山间的风吹起,凉得让他一个战栗。 “那就说吧。”聂然漫不经心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看着他。 那名手下又吞咽了口口水,“我……我……” “不许说!”海盗看见他开口要坦白,直接怒声地打断。 自己都已经遭受了这种痛苦了,没道理半途而废,他就不相信这群士兵真敢把自己的血放干! 他们是兵! 是兵就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闭嘴!”严怀宇顿时一拳砸在了海盗的肚子上,那一拳砸的挺重,疼得他整个人蜷缩了起来,脸色更是涨红了几分。 聂然神色不变地缓缓蹲了下来,她冷冷的扯出一抹笑,“你只要肯说,我就放了你。” 她的指尖上锋利的军刀在转动着,冷冽而又锐利的光芒在那名手下眼前闪动。 那名手下好怕下一秒这把刀就以迅猛的力道扎向了自己。 “但如果你不合作,我就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她语气徒然一沉,那锋芒锐利的尖刀直逼他的眼睛。 “啊——!”那人吓得浑身一颤,连躲都来不及,只能下意识的紧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并没有感觉到意料之内的疼痛后,这才微微地睁开了一条细缝,却看到冰冷的军刀依旧停顿在了自己的眉心不过几毫米的距离。 “说还是不说?”聂然冲着他浅浅一笑,那把军刀已直接扎在了他眉心处。 锋利的刀刃戳入了皮肤里,一缕极淡的血丝缓缓地流了出来。 那名手下本就被吓得够呛,这眉心的突然疼痛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后,内心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他脸色煞白地坐在那里,惊恐得连都不敢动一下,就怕聂然一个力道不准直接将军刀插入了他的脑袋里。 聂然听到了这番话后,这才松开了手里的军刀,手腕轻轻一转,那把锋利的军刀已经收入了她的手中。 那名手下一看到那把军刀被撤掉后,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但一抬头接触到了聂然那冰冷的眸色后,他不敢再继续浪费时间,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的方向后,立刻说道:“我是……是被大哥偷偷派出去的,说是想办法取得这些当兵的信任,然后把他们带入陷阱里面去,可问题是这些当兵的就是不肯跟我走,非要上这座山,这……我也是没办法,这才用大哥的第二套计划,在路上留下记号,让大哥伏击。” “那是谁告诉你,这群当兵的要来剿灭你们?”她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军刀,问道。 那名手下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也是今早上才被大哥派出去的。” “真不知道?”聂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只一眼哆嗦的那人心头发寒,苦着脸说道:“真的不知道。” 聂然这才站了起来,走到了那名海盗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嘲笑地笑意,“保密性做的不错啊,连自己的兄弟都不知道。” 她刚才躲在队伍的后面明明听到那群海盗笑称这群兵蛋子太傻,在海岛上迷路竟然做这种记号。 所以,很明显这群海盗并不知道自家大哥的全盘计划,以至于错认为这些记号是这群士兵留下的。 这个人倒是挺小心翼翼的,连下任务都是比部队先那么一步才发,但这也恰恰说明,2区部队有内鬼,而且那个内鬼的等级很高,能够全盘知道这一系列的作战计划,不然这名海盗不会掐着点下命令。 “你别妄想从我这里套出任何的话。”那名海盗此时的脸色已经平缓了很多,没有刚才那么涨得通红,但这也意味着血液已经流失了不少,说话间的语气也虚弱了几分。 聂然笑了笑,对着其他的士兵说道:“行了,把他挂在这里吧,我们走。” 顿时,那名海盗一愣。 同样惊讶的还有严怀宇。 “啊?那预备部队怎么办?”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预备部队的失联,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万一真的是全军覆没怎么办? “预备部队不会有问题的,他想独自做大就不会把计划说给那群海盗听,毕竟在他的计划里也是想借着我们替他把海盗头子给解决了,对吧?”说到最后聂然还笑着反问了他一句。 那海盗震惊地望着她。 她……她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的计划里想借着那群士兵把海盗头子给解决的? 其实他当时和那群海盗说的都是假的,他真正的计划是想和部队里的那位一起里应外合,趁机把那群海盗都给解决了,到时候由他来把这个军火库完成! 那接下里在这一方的海域里,他可就称王称霸了! 但这个心思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甚至丝毫都没有泄露出来,对这群兄弟们也只是说自己想要干得漂亮让老大将军火库的建造交给自己而已,其他的根本没有泄露过分毫。 这个女兵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 “真的吗?预备部队真的没有问题?”严怀宇被她这么一说,惊喜之下还带着一丝的不确定。 “是真是假你看看他的反应不就知道了。”聂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那海盗的神情,“如果我没猜对,他怎么可能用这么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那海盗被她这么一说,连忙回过神来,沉默地扭过头去。 “走吧,预备部队不会有问题的,至于2区部队的内鬼,我会有办法让他乖乖现形的。”聂然笃定一笑地说道。 谁知,那被倒挂着的海盗虚弱地冷哼了一声,“不可能!我要是不说,你根本不可能有办法知道!” 聂然轻笑了起来,“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咯。哦不,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享受每一滴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干的滋味。” 她带着那名手下率先走出了那个地方,2区的士兵看到她要离开,自动自发的避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让她走。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看聂然离开,也马上跟了上去,其余2区的人看到预备部队的人都跟着走了,也一个两个的跟着聂然离开了。 林淮犹豫地看了一眼那名海盗,但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本来他们这次来就是围剿海盗的,再加上这海盗还不肯好好合作,那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万一到时候在开战的时候被他逃了,还去告密,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名海盗看她真的这么胸有成竹的就带着人离开了,这下心头惊骇了起来。 她真的知道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没道理她会知道内鬼是谁!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这女兵怎么可能知道呢! 难不成她还有读心术? 不会,不会,这人肯定是想诓自己,肯定是! 正想着呢,一阵眩晕感袭来,就连眼前也黑了三四秒,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再这样下去他非死不可了。 他看着自己指尖连成一线的血液不停地流淌进了泥土里,染红了一地。 心里头的惊恐越发的深了。 他看到聂然头也不回的离开,整个队伍也即将要步入浓雾之中,心里的恐慌感也越来越大。 这人连自己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计划都能这么快的就能了解,说不定还真能凭着自己那几句话给猜出和自己合作的人是谁! 不行,他不能再撑下去了,再撑他可能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等一下!”他连忙冲着那浓雾之中的人喊了一声。 “然姐。”走在聂然身边的何佳玉听到身后的喊叫声后,小小地对她提醒道。 然而聂然却像是没有听到似得,没有停留一步地继续往前面走去,并且冷声吩咐道:“别管他。” “啊?为什么啊?”只会打架的何佳玉显然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这海盗都已经开口了,怎么反而不管了呢。 那海盗看他们并没有搭理自己,拼着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他这话一说出口,聂然这才停下了脚步,嘴角划过了一缕不易察觉地笑。 其实刚才聂然说什么自己想办法的那番话是故意诱那海盗的,为的就是让他以为他还有筹码和自己谈,让他能重燃起希望,然后再掐着时间点,一举灭了这最后仅有的希望,让他在失血的恐慌中彻底败下阵来。 不费一兵一卒,甚至连力气都不需要。 “哦?你要说什么?我听听看。”聂然转过身,却并没有任何折返的的意思。 那海盗看她不肯走回来,像是随时要离开的样子,不确定地问道:“如果我说的话,能不能一命换一命,别杀我。” 林淮早在刚才就想要转身回去,现在听到他这样说,忙不迭开口想要答应时,却被身边的汪司铭及时地一把捂住了嘴。 现在是大家各玩儿心理战的时候,这海盗开了口不代表就一定会说真说话,说不定是试探。 也就是说,现在谁先急谁就代表着输,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被林淮给破坏了! 汪司铭这点还是很懂的! 聂然看到他这么的及时,微点了下头。 还好他们离得远,雾气又重,并没有被那海盗发现,不然的话又是前功尽弃! 聂然语气依然冷淡地问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和我谈条件?” 她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完完全全的将那海盗最后的一丝试探给击溃了。 那海盗觉得,这女兵能这么无谓的拒绝自己,摆明了已经猜出是谁了。 如果他再拖三阻四的不肯说,说不定消磨了这女兵最后的一丝耐心后,真把自己丢在这里不管不顾了。 “是刘德!”他冲着那浓雾喊去,“我和他达成了交易,让他帮我这一次!” 站在浓雾之中的聂然神色一凛,刘德?居然是刘德?! 那个看上去那么老实憨厚的刘德竟然是内鬼?! 聂然在震惊之余外,也快速的打算了起来。 本来2区出现内鬼这件事她就想扩大影响,到时候好让上面的人给聂诚胜一个失职的罪名,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老天还送给她一个额外惊喜。 刘德! 这位可是聂诚胜的贴身勤务兵啊,她完全可以转移视线,让所有人认为是聂诚胜交代刘德和这群海盗串通一气,从而想要得到海盗的好处。 这条罪名可够他喝上一壶了! 看来老天还是很偏爱她的啊,知道她在2区憋屈太久了,就回报一个这么大的惊喜给她! 哈哈哈,这回聂诚胜是死定了! 撤职、调查、上军事法庭,啧啧啧……真是太想看到他坐在军事法庭的被告席上那一副惨样。 哦对,还有叶珍那副颓废的模样她也同样十分的期待。 没有了聂家的聂夫人,不知道叶珍打算怎么办。 她强压着心里的愉悦心情,用清冷的声音说道:“把他放下来吧。” 严怀宇和乔维两个人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那海盗的面前,然后解开绳索,将他放了下来。 并且将他那只受伤的手举了起来,用布条快速地爆包扎起来。 聂然返回到了那名海盗的面前,径直对着预备部队的那几个人说道:“严怀宇,你和何佳玉还有乔维、施倩四个人跟着林教官以及2班的人立刻返回基地,将刘德扣押住。记住,直接扣押,不要和他有任何的废话。” “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不是在骗你?”林淮看她对着六班的人下命令道,不禁皱眉问道。 “能够这么掐着点让自己的手下跳海求救,很显然那个内鬼一定是把详细的作战计划都全盘告诉了他,能够告诉得这么的一丝不差,只有等级很高,并且很容易取得计划的人才能做得到。刘德是师长身边的人,等级高还能看得到作战计划,这两点他都占了。”聂然没有些许停顿的分析完后,林淮顿时沉默了。 见他默认了自己的想法后,聂然继续吩咐道:“一定直接扣押带走,我怕他销毁证据,这事关部队的生死存亡,内鬼绝对不能姑息!” 但何佳玉这回却一口拒绝地道:“不要,我要跟然姐在一起,这押解海盗随便哪个兵都能。” 她觉得然姐是故意想要把自己给弄回去,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 “我也不要!何佳玉说的没错,押解海盗回去谁都能干,我要留下保护你!”严怀宇也用同样的理由拒绝了聂然的要求。 而施倩和乔维两个人并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显然也是想要个理由。 聂然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因为比起2班我更信你们。你们亲自把他送回去,直接交给营长,不要让他和任何人有接触。” 她实在很不放心2区这群蠢货会不会回到基地后直接去和聂诚胜报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严怀宇他们去抓人比较好。 他们和2区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抓起人来完全可以不留情面。 严怀宇在听到她的话后,自动的被那个“们”字给忽略了,激动地道:“你信我?真的吗?你信我?” 看着他兴奋不已的样子,聂然有些无语。 说实话,她最不相信就是这家伙!但她实在是脱不开身,解决完了2区士兵后她还要去救那群岛民,这一来一回之间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这才迫不得已的做这番决定。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特意将施倩和乔维这两个人比较靠谱的带上。 “乔维,一切就拜托你了。”聂然郑重地对他说道。 “放心!既然小然然你信我,我肯定不辜负你的信任!”还不等乔维开口,已经兴奋得有些失控的严怀宇立刻跑到了聂然的面前,拍着胸脯连连保证地道。 “拜托,然姐说的是信我们,有们字的好吗?!能不能别这么自恋!”何佳玉受不了他副样子,忍不住一盆冷水浇了上去。 “那……那不管怎么样,小然然也相信我了呀!”严怀宇不服气地说道。 聂然懒得搭理这两个人的吵闹,抓着那名傻愣的手下,冷声说道:“你跟我走一趟。” “跟……跟你去哪儿?”以为自己安全了的那名手下突然被这么点了名,吓得打了个激灵。 聂然眯眼微笑了起来,说道:“带我去你们的老巢。” 嗷呜~然然解决完了这里的事情,她要直奔老巢啦,精彩不容错过啊喂~男主要上线了啊喂!~真的不给奖励咩? 正文 094 直奔老巢,你是卧底! “什么?!”众人一惊。 “你要去哪儿?”林淮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再一次的重复问道。 聂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去哪儿不用你管,你只需要把人带下去就可以了。” 说完后就抓着那名手下就要下山去。 谁料,被林淮一步挡住了去路。 “你胡闹也要有个分寸!”他面含怒气地说道。 聂然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含着一抹讥讽,“如果我做的事情都是胡闹,那么你告诉我你做的又是什么?严格按照命令完成领路人的任务?” 林淮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噎住,气结不已,“你!” “总之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们带下山,现在我已经超额完成了,别再来管我。”聂然懒得和他继续再浪费时间下去,毕竟她现在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做。 她抓着那名手下绕过林淮直接往前面走去。 “你只要一天是2区的士兵,我就有资格管你!”身后传来了林淮怒斥的声音。 聂然的脚步微滞,慢慢转过身,冷笑了一声,“那你管一个试试。” 真是好笑,安远道这种等级的教官在她面前都只有吃瘪的份,更别提林淮这种小教官了。 管她? 口气可真不小啊。 山间凉风吹起,顿时,气氛也随之僵了起来。 “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吵个不停!”1班的教官这时走了出来打断了这一紧张气氛。 林淮被他这一呵斥这才气呼呼地扭头过去。 1班的教官看他被自己训斥的不说话后又转头对着聂然训斥道:“你不是被师长打发去了守仓库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没想到的是,聂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这个1班的教官,直接推了推身边站着的那名手下,冷声地道:“带路。” 那名手下被她这么一呵,吓了一个激灵后颤颤抖抖的往前面走去。 1班的教官见自己被无视了之后顿时给气着了,他不可思议地指着聂然的背影,对着林淮说道:“这,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林淮斜睨了他一眼,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规矩?这聂然要有规矩就不叫聂然了! “我说,老林你这女兵怎么回事!”1班的教官愤怒地道。 “我要知道怎么回事,也不会被她气得经常脸红脖子粗了!”林淮冷嗤了一声后,带着2区的士兵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1班的教官见自己几次被无视冷落,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这群人一个个的都要造反了! 一行人跟着聂然浩浩荡荡的往山下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故意,聂然总是带着他们往浓雾多的地方走去。 “你到底带着我们往哪里去,这里雾气那么多。”1班的教官跟着聂然走了一大圈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如果不相信我,你大可以自己走,何必跟着我。”聂然目不斜视地说道。 “你这次的任务是带领我们下山,怎么能不跟着你!”1班的教官站在她面前说。 “那就闭上嘴,好好跟着!” 雾气会随着风向不断的移动,正巧这阵风朝着下山路的方向,当然雾气会多,这种问题也要来烦自己,他到底有没有常识啊! 聂然皱着眉,心里很是不耐烦。 “你!”1班的教官咬牙,气结。 林淮作为旁观者看到1班的教官吃瘪,竟心情难得舒爽了起来,有一种顿时天涯沦落人的知音之感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闭上嘴,走吧。” 2班的人率先跟着聂然往下面走去。 又兜兜转转了大约三十分钟后,2区所有人的终于下了山。 “天,总算是下来了。” “是啊,终于下来了,绕了那么久,还以为今天晚上要在山里面过了呢。” “山里面过还是小事,就怕一直转不出来还被海盗发现,那就惨了。” “可不是,这雾实在是太浓了。” 那群小兵们站在山脚下看着那浓雾缭绕的山峰,低声地讨论了起来。 聂然见自己任务已经完成,带着那个手下径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是通往他们老巢的地方。 但才走了几步路,她就发现身后的李骁和汪司铭方亮几个人自动自发地跟了上来。 聂然不禁停下了脚步,皱着眉问道:“你们几个跟着我干什么?” 方亮指了指还留在原地的那几个人,说道:“你让严怀宇他们几个回去,留下我们,难道不是让我们跟着你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你们现在应该去找预备部队。” 方亮被她这么一说,脸色变了变,问道:“你不是说预备部队没问题吗?” “没问题你们也要去,难道真打算顶着那张处分进特种部队?”聂然冷着眉眼问道。 前几天李骁在基地里朝着自己开枪的事情让安远道立刻给了他们几个人一人一张记过处罚。 要知道这群人都是一班的尖子生,进特种部队是百分百的事情,顶着这种在部队擅自开枪并且差点打伤战友的黑历史,难免将来在特种部队里会被人诟病,甚至以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因此而又区别的对待。 虽然说这件事的确是他们做错了,但毕竟自己算计在先,更何况李骁根本没有想要朝着自己开枪,让他们带着这种莫须有的处分进特种,显然自己变得理亏了。 以后万一被他们拿捏住了话头,变成了欠他们的,那就不划算了。 “快点去4号目标地点吧,说不定这次你们干得漂亮的,功过抵过。”聂然说完之后就转身想要往海盗的老巢奔去。 “那你怎么办?”身后李骁眉头紧锁地冷声问道。 “我要去把那群岛民救出来。既然答应了柯鲁要进去救人,总要兑现才行。哦对了,你们到时候在找到安远道的时候告诉他,尽量让他把海盗全部吸引出去,我在里面救人的同时顺便配合他,端了他们的老巢。”聂然语气沉静,就好像端人家老巢就像是打扫一样简单轻松似的。 “那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去,多少有个照应。”方亮主动走到她的面前说道。 这丫头口气轻飘,就用一句话想端人家老巢,可实际操作起来哪有那么简单,那么多的海盗在其中不说,就算全部出动,可问题是里面内部还有各种机关、陷阱、她能一一躲过去吗?! 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这种地方,那和自己找死有什么区别! “不用,我一个人习惯了。”聂然一口拒绝了之后,带着人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那三个人看着她独自离开的背影,神色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即使她曾经以一人之力杀过那么多的海盗,可那时候她也是九死一生啊。 “聂然呢?” “聂然哪里去了?” 不远处的1班教官和林淮两个人在商讨完下山后如何剿灭周围的海盗以及如何分批带人回去后,这才发现让他们最为头痛的聂然不见了! “她去救人了。”方亮看着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山林里头的那一抹身影后,才开口说道。 “救人?救什么人!我有下命令让她去救人吗?!”林淮听到后禁不住怒声地问道。 “林教官,严格来说这次行动师长是让你和她一起行动的,并没有说她归你管。”汪司铭顿了顿又说道:“而且我觉得她的能力远在你之上,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和2区的人吧。” 最后那一句话汪司铭说得毫不客气,让林淮不禁怔愣了一下。 “我们走吧,去和预备部队回合。”汪司铭对着身边的两个人说完后,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也直接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你们去哪儿?”林淮下意识地喊了一句。 “我们不是你的兵,不需要你来过问。”李骁清冷的声音从前方遥遥地传来。 说实话,李骁也已经有些厌烦这位林教官,总是处处压制着聂然,将军纪、规矩这些字眼套在聂然的身上。 当初聂然在海岛上从来不遵守任何的军纪规矩也一样打了胜仗。 在部队里十几年来,她头一次对于这些军纪规矩有了一种讨厌、不积极的情绪。 难道,她被聂然给带跑偏了? 怀着这种复杂的思绪她和汪司铭、方亮两个人快步朝着4号目标点走去,那是里预备部队的集合点。 同样快步在山林里游走的还有聂然。 她带着那名手下穿过茂密的树林,按照那人所指的方向迅速前行,过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丛丛山林间有黑影隐匿在其中。 按照轮廓仔细地看就会发现是一栋黑色的建筑,类似于一个基地。 “就是那里?”聂然盯着那远处那栋建筑,问身边的那名海盗。 那海盗忙不迭地点头,“是,是的,就是那里。” 聂然带着那海盗继续往里面走去,直到那栋建筑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时,她立刻藏匿在了树林间。 不远处的那栋建筑物前两个哨兵站在门口把守不算,还有两个站在高台上驻守,要想正面突击不太都容易。 于是问道:“除了从正门进去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进。” 那海盗听到她这样问,想了想,然后说道:“有!在北边有个侧门,那里可以进去。” “那关押人的地方在哪里?”她又继续问道。 “在……西侧的一个地牢里。”那海盗乖乖地回答道。 “北边侧门,西面地牢。”聂然喃喃自语着,心里不停地模拟着地形和救人的路线。 现在这里一片安静,显然预备部队的人还没有发起进攻,她完全可以进去之后等到两兵交战时在浑水摸鱼的把人救出来,并且端了那群海盗的老巢。 西北方向距离不算太远,应该时间上来得及。 聂然暗暗盘算了一番后,眼眸冰冷地扫了一眼身边的人,“你没骗我吧?” 只是那一眼,那人就像是受了惊一样,连连摇头,“没,没有……我没有骗你。” 聂然嘴角轻扬起一个弧度,冷笑地道:“或许你说的是真话,但我还是不能相信你。” 那人一听这下傻了眼,甚至举手发誓地说道:“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我没骗你,我发誓!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 可惜那一套对聂然并没有什么用处,她冷漠地摇了摇头,“你发誓也没用。” 那海盗吓得以为她要杀了自己,哭丧着脸求饶道:“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唔……” 话还没说完,一声闷哼声响起,那人就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随即,她身形一晃,闪身快速地朝着北面方向的侧门扑去。 …… 而与其同时,在基地里面,海盗头子傅老大正高兴的和自己即将的合作伙伴把酒言欢着。 “霍先生你放心,我傅老大的地盘上没人敢动,你把军火库建在我这里,那是百分百的放心。”傅老大拍着胸脯连声地保证着。 “有傅老大这番话,那我就放心了。”坐在傅老大对面的人正是霍珩,只见他坐在轮椅上,一副金丝框的眼镜让他的身上带着些许的儒雅气息。 “放心放心,在我这里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傅老大很是高兴地替霍珩亲自倒酒。 霍珩嘴角带着一缕薄薄地笑意,手里握着酒杯却丝毫不动,冷眼看着傅老大一个人那着酒壶咚咚咚的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傅老大很是豪爽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嘴,“爽快!” 然后对着身边的小弟吩咐道:“来来来,再上酒来,今个儿是个高兴的日子,我要和霍先生不醉不归。” 他的视线一接触到霍珩的手时发现他一口没喝,不由得皱眉,不悦地道:“霍先生你怎么不喝?快快快,今天咱们要不醉不归才行!” 说完他就要作势过来灌酒。 霍珩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觉得傅老大的酒清香的很,实在好闻的很。” “哈哈哈哈,霍先生果然有眼光,这是我前几个月出海的时候遇到了一艘商船,这不从那里搜罗来的。” “原来如此,傅老大果然厉害。”霍珩赞叹不已,却依然滴酒不沾。 只是粗人的傅老大哪里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扯开话题,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那是自然的,不然霍先生也不会想要在我老傅的地盘上做军火库了。” 两个人正聊得开心之际,门外却突然响起一个手下有远到近的呼喊声,“不好了不好了,老大,出事了!”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神色匆忙而又慌张。 霍珩正要举杯的手微微一滞,然后将杯子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被打断了的傅老大立刻不高兴了起来,竖着眉毛冷呵道:“怎么回事!没看到我这儿有客人吗?!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人指着门外气喘吁吁地道:“外面,外面有兵向我们开枪了!” “什么?外面有士兵?”傅老大被这句话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诧异地问道:“你确定是当兵的?” “是,没错!已经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了。”那手下焦急地问道:“老大,接下来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逃?” “逃什么逃!妈的,他们来了多少人?”傅老大骂骂咧咧地站在桌前问道。 这里马上就要建造军火库了,到手的肥肉,他妈的这群当兵的竟然这时候来断他财路,简直找死! 那手下仔细地回忆了一番,说道:“不知道,感觉就那么一小拨人,因为枪声不怎么密集。” “不密集?那带一批兄弟出去探探虚实。”傅老大连忙下命令地道。 要是能打退这群当兵的,说不定还能从霍珩这里再捞一票。傅老大心里默默地想着。 那手下听到命令后,急忙点头应答了一句,“是!” 然后就大步地朝着外面跑去。 站在屋子里的傅老大这下也没什么心情喝酒了,略有些焦躁不安地来回在屋里走动了起来。 “霍总,我们怎么办?”此时,站在霍珩身旁的阿虎轻声地问道:“我们需不需要马上撤退?” 霍珩坐在那里,神色淡然,沉默不语地看着眼前的傅老大。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傅老大你这样走也不是办法,还是坐下来耐心等待吧。” 傅老大烦躁不安地挥了挥手,“算了吧,我现在哪儿还能静下来,你自己坐着吧。” 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那名士兵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不行啊,老大,外面又增加了一批士兵,我们扛不住了。” 傅老大听到后惊得差点跳起来,“什么?又来一批?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群当兵为什么会突然打我们?” 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就过来攻打他们了? 一点征兆都没有! “不知道啊,我们这些日子也没出去做事,一直专心在做军火库的合作,根本就没有招惹到那群当兵的。”那人五指的隙缝里血液不停地冒了出来,虚弱地说道。 傅老大站在那里眉头深深的皱起,军火库…… 是啊,他们一直在做军火库,根本没有遇到当兵的,按理说那群兵不会来攻打自己才对啊。 他心头繁杂地想了很久,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瞄到了坐在那边淡定不已的霍珩。 瞬间,脑海里一个想法闪过。 他眼神一凌,沉声地道:“是你?!” 被点到名的霍珩微微抬眸,镜片里闪过一丝冷光,“傅老大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的,你是卧底!” 说完,傅老大就从腰间拔枪而出。 抱歉啊妹子们,我今天一天没在家,因为我去看我小侄子了,刚出生才两天,所以去瞧瞧,就写了三千五,为了不断更我才先更的,后面还有一千五,我马上就会补上来的,放心~!别急昂啊~ 正文 095 利益为重,两两相遇 站在霍珩身后的阿虎看到后神色冷然地一步跨了出去,直接上手扣住了傅老大手上的枪。 傅老大见他上来要夺枪支,立刻反抗了起来。 两个人在争夺之际,谁料,阿虎手上的劲儿一猛,直接抬手就是冲着天花板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后,随即而来的是“哐当”一声,天花板上的吊灯被打中,整个水晶吊灯掉在地上,砸了个稀碎。 傅老大被这一声枪响激得心头一紧。 他拔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霍珩而已,但没想到这人的手下居然真的敢开枪?! 在他的地盘上就敢如此的嚣张,莫不是真以为来了几个当兵的,就可以把他老傅当软柿子拿捏! 然而就那么几秒的时间,阿虎已经格开了傅老大的手,轻巧地将枪支从他手中夺过。 傅老大见自己的枪被夺去,脸上的怒意变得越发的重了起来。 “霍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声音里隐隐透着些许压制不住的火气。 显然被人当着自己那么多小弟的面前卸枪,觉得丢了脸面。 “傅老大,我敬你是条汉子,这才愿意和你合作,可不代表你能拿枪指着我的脑袋。”霍珩神色淡淡地坐在轮椅上,镜片下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抹冷厉的寒气。 傅老大站在霍珩的面前,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一个卧底,我杀了你都没问题,更别提拿枪指着你了!” 霍珩冷冷地问道:“傅老大一口一个卧底,有证据吗?” “证据?要什么证据!你坐在这里,那群当兵的就打上来,这还不够明显吗?” 听到傅老大这般强词夺理的话,霍珩不禁笑了笑,“傅老大这也太武断了吧。” 傅老大瞪圆了眼睛,梗着脖子,理所当然地道:“怎么武断了?在没和你合作之前,可从来没有当兵的打上门这件事,可偏偏和你合作之后,各种事情就全冒出来了。你不是卧底,是什么?!” “我如果是卧底,就不会坐在这里等着那群兵打上门来了。”霍珩伸手把玩着桌上的那个酒杯,状似随意地道:“我还没怀疑你是不是和那群兵合作来抓我。” 傅老大一听他像是要反咬自己一口的样子,顿时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是匪,他们是兵,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合作。” “那就是了,我是捞偏门的,一样是见不得光,怎么可能是卧底!”霍珩轻轻松松一句话将自己和傅老大归为一类,并且还顺便将嫌疑洗了个干净。 傅老大想了一下,撇了撇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卧底之所以叫卧底,当然要装作和他一类,才能取信于别人啊。傅老大在心里嘀咕着道。 霍珩对此也不生气,只是笑着道:“霍氏就稳稳的落座在A市,我相信傅老大肯定找人打听过吧。这次,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或许在海上这些人是霸王,但一上了陆地上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当初他一眼就在停车场里发现有人在跟踪监视自己,让阿虎一查得知这群人在霍氏大楼旁边已经转悠了好几天了,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和保安聊天探口风,问这霍氏的总裁是谁。 很明显是来调查霍珩的身份是否属实。 虽然方法有些愚蠢,但至少这群人也算得上是小心谨慎了。 不过越是小心谨慎,也越是说明他们看中这次的合作。 傅老大被他这么一戳穿,脸上稍有些挂不住,又听到他说自己有诚意,心里的戒备立刻放松了不少。 的确,做这种买卖霍珩不仅亲自露面,甚至连自己的信息都是真实有效的,可谓是诚意满满。 要知道一般人做这种交易,基本上幕后操控的人都不会出现,也不会暴露自己所有真实的一切有效信息。 “你……真的不是?”傅老大有些迟疑地又问了一遍。 “不是。”霍珩轻轻地扫了一眼身边的阿虎,阿虎在看到后点了下头,将手中的枪又还给了傅老大。 傅老大看着那把黑色的手枪,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好,既然霍先生这么肯定的说不是,那我就信你一回。” 说着他接过枪支把枪塞回了自己的腰间。 “但是……不管是不是,这场合作我都要终止。”就在傅老大放下心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霍珩这么一句话,让他的手微微一顿。 “为什么?” “我当初之所以选择和你合作,看中的就是你们这里隐秘性强,但现在当兵的已经打过来了,我还有在这里建造军火库的必要吗?”霍珩笑容不变地反问。 傅老大神色一滞,“这……这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了。” 他绝对不能被当兵的打了之后,还把这到手的鸭子给飞了。 霍珩的手放在桌面上,带着节奏规律轻叩着,一下又一下,“我是个商人,利益为重。你不能确保军火库的安全,我怎么能同意这笔交易。” 傅老大觉得霍珩这是看不起他,不信任他,于是怒声地道:“我怎么不能确保安全了!”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生活在这个岛上十多年了,就是闭着眼都能绕着这个岛一圈,根本不是那群当兵的可以比的。 这个岛上哪里是可以用来做陷阱的地方,哪里是可以逃生的地方他一清二楚的很,怎么可能不能确保军火库的安全了! “那群当兵的都打上来了,你还怎么保证?”霍珩坐在轮椅内反问地道。 傅老大低头想了一会儿,立刻拔出枪支地说道:“我亲自把那群兵给打退,这总能保证了吧!” 反正他是绝对不能把霍珩这块肥肉给弄丢了! 这次为了能够和他合作,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干一票了,那群兄弟们早就已经不舒服了,现在如果霍珩还跑了,他怎么和这群兄弟们交代! 想到这里,他手握着枪支就吆喝着一干兄弟们往外头走去。 “可你已经引起了当兵的注意力。”身后,霍珩的声音传了过来。 傅老大一听,马上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竖着眉头问道:“老子都说给你打了,还不行?” 他是个性格脾气都很是直爽的人,听到霍珩揪有士兵攻打这件事不放,心里很是不爽快。 “但你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无论怎么说,霍珩都抓着那安全问题不放。 傅老大站在那里,不耐烦地问道:“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霍珩似乎像是就在等他的这一句话,立刻接茬道:“我想价格改回当初我们商议的三成。” 这下让傅老大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三成?说好的五成,怎么就变三成了?!” 当初他好不容易和霍珩周旋了那么久,才让他同意从三成涨到了五成,这会儿当兵的一来,瞬间就降低了两成,这不是让他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谈判时间了么!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说好的五成,怎么能变三成!”傅老大深深地皱着眉头,挥手拒绝地道。 霍珩端坐在那里,说道:“我当初同意花大价钱就是看中了这里的隐秘性,你现在已经被暴露,已然违反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内容,我现在退出都是可以的。但看在傅老大你的面子上,我才冒着巨大危险和你继续交易的。” 傅老大怒声地说道:“那……那也不能低这么多吧?!这不是打回原形了?!” 说是打回原形都是客气的了,其实他们是处于亏损状态的。 这么多天光和霍珩纠结利润问题,所有人都一股脑的将心思扑在了这次建造军火库的事情上,都没有出去干活过,这都说时间就是金钱,他们这么多天没出去干活,都在吃老本,损失得可不是一点点啊! “不可以,我不同意,反正不能变成三成!”傅老大一脸没有商量的余地,虎着脸说道:“我为了你这件事可是好几天没出去干活了,你现在和我说变三成,我不同意!” 霍珩一听,顿时轻笑了起来,“好几天没出去干活了?那地牢里那几个人算怎么回事?从天而降的?” “你还说呢,都是因为你说什么被他们见过了,不能放他们,可又称自己是商人,生意上不能见红,也不能立刻杀了他们,导致我现在还每天伺候他们吃喝拉撒,你说!这笔钱是不是也应该你付!”傅老大钻了空子,怎么也不肯松口让这两成。 霍珩见他一副钻钱眼里的样子,原本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浓烈了起来,只是眼底的寒气却加重了几分,“傅老大,我给你三成还是好的,就怕傅老大连这三成都拿不到。” 傅老大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带着火气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分明是在诅咒他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保不住这里,其他一切都是废话。” “砰”的一声,只见傅老大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霍珩就怒骂道:“放你妈个屁,老子怎么可能保不住这里!这是老子发家的地方,是老子的风水宝地。” “你嘴巴放干净点!”阿虎指着傅老大,冷声地训斥道。 傅老大这下脾气也冒了上来,本来前面有士兵已经让他心里很烦躁了,这会儿霍珩还借机压低了价格,这不是趁火打劫嘛!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又不是第一次听到老子爆粗口,当初当兵的没来可没见你有这么大的脾气啊!是不是现在看到当兵的来了,各种刁难了?!” “阿虎。”霍珩声音中无形地带着一股绝对的威严之感,让阿虎身形一顿,又再次不甘地退了回去。 解决完了阿虎后,霍珩这才重新翩然地笑了起来,“傅老大,你别想太多了,我也希望你好,毕竟我找了这么多的海域这才看中了这里,如果你这里出了问题,我也同样打了水漂。” 傅老大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地道:“哼!你不用话说那么漂亮,说到底你就是趁火打劫,想借着那群当兵的把价格压低。” 这种卑劣的手法真是太过下作。 都说无奸不商,老话说的果然是一点没错! 瞧瞧眼前的这位,多会见缝插针。 霍珩被他这么指责也不找借口,反而坦荡地道:“可你被当兵的围剿是事实,我的安全得不到保障这也是事实,我想今天咱们两个人的身份互换一下,我相信傅老大也会和我做同样的事情吧。” 嘴笨的傅老大被霍珩这三言两句之下彻底给说懵了,他结巴了一下地道:“我,我辩不过你,你是个生意人,嘴巴能说会道,我老傅是个粗人,但有一样老傅我知道,做生意要讲信用!霍先生,您没讲信用。” 霍珩眉梢微挑,“我怎么没讲信用了,我已经向你承若了,只要你把那些兵解决了,我依然在这里建造军火库。” “可你却趁机压低价码!”傅老大愤愤不平地怒声说道。 “但你的确让我存在着风险,不是吗?我投了那么多钱进来,如果出现意外,谁来负责?”霍珩双手一摊,很是无奈地说道。 傅老大到现在算是彻底听明白霍珩的意思了,就是现在有兵出现了,安全没有了保障,他无法相信自己了。 “行,不就是怕有意外嘛,我现在就去把那群兵给解决掉!但是在此之前,还请霍先生去我准备的房间好好的休息。”傅老大对着身边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手下会意过来后,马上走到了霍珩的面前,恭敬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道:“霍先生,请吧。” 霍珩眼眸眯了眯,嘴角的笑意不减丝毫。 此时,身后的阿虎冷呵道:“你这分明就是软禁!” 傅老大听到这番话后,奸诈地笑了起来,“不,不,不,我这是为了接下来能够继续和霍先生友好的合作下去,也顺便让霍先生看清楚我老傅的实力。” 在如此明晃晃的威胁之下,霍珩也不生气,依旧淡然一笑,“那我期待傅老大的凯旋而归。” 傅老大抱拳的道:“借你吉言!” 随后大踏步地带着一票兄弟们往大门外走去。 留下的那位手下还站在那里,动作不变地说道:“请吧,两位!” 看上去样子恭敬的很,可语气里却透出了一丝的不屑和嘲弄。 阿虎看在眼里,心生不忿之感,在推着霍珩往基地里面走去时,不由得说道:“二少,我们何必非要在这里受他们的气,大不了换个地方!” 霍珩轻扯了下嘴角,冷声问道:“怎么?这件事父亲没和你详说吗?” 说完后,霍珩明显感觉到正在推行的轮椅滞了一下。 “我还以为父亲什么都和你说呢。”他笑着又补了一刀,那话语中意味深长的很。 阿虎瞬间没了声音,默默地推着轮椅。 没过一会儿,那名手下就将他们两个人带到了房门口,阿虎很自然地打开了房门,想要将霍珩推进去。 但没想到却被那名手下给阻拦了下来。 只听到他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傅老大说了,让两位各自进各自的房间。” 这不就是隔离他们两个人吗?! 摆明了就是软禁和监视! 阿虎将刚才憋着的火气全部洒在了那个手下的身上,一把提起了那人的衣领,盛怒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被他猛地这么一抓,立刻被吓了一跳,原本的不敬此时都化为了乌有,神色惊恐地说道:“这……这也不是我安排的,是我们家老大的意思,我就是一手下,您……您别为难我呀。” “那就一切都听从傅老大的吧。”霍珩推着轮椅进了房间。 阿虎看自家二少都没有意见,他也只能憋着那股子火气松开了那人的领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了另外一间屋子里。 “多谢霍先生合作,多谢霍先生合作。”那人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地将他们的门给关上,并且快速地将门外的锁给锁了。 在确定门没有问题后,这才拍着小心肝快步往外头走去。 霍珩独自一个人在一间被锁的房间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椅子和一个通风口。 看上去应该是个环境算是比较好的监牢。 霍珩坐在角落里,黑暗的光线将他很好地隐没在了其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过去,屋子里寂静无声。 忽然之间,他耳朵微动,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些动静,应该是个人才对。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脚步声。 所以他也一时间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霍珩屏息凝神地坐在那里,仔细地用本能感官去感受着。 没错!是有人! 只是对方像是刻意的隐匿自己的声息。 难道有兵已经混进来了?! 这次主打的是预备部队,可这人的藏匿能力远超于预备部队一班,如果不是他刚才一直静坐在这里,他肯定也不会注意到这微小的异样。 “喀——”大门徒然响起了一个小小的声响。 霍珩坐在暗处,放在腿上的手已经悄悄握紧,双眸中闪过一道阴戾的冷意。 犹如一只蓄势待发地豹子。 然而当他在看到那抹身影飞快的闪进来后,神色顿时愣住了。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接着眼中的光芒在那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正文 096 杀人还是救人 误打误撞走进来的聂然原先是想救那群岛民的,结果岛民没看见,却看见了许久没有见面的霍珩! 她不禁挑了挑眉梢,问道:“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不在A市好好的做他的卧底,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不会是出海被海盗给抓来的吧? 霍珩温润的眼中带着满是惊喜后的愉悦神色,就连嘴角都微微扬起,“谈一些生意。” 他有多久没见过这妮子了,好像有好几个月了吧。 那时候他们两个抱着炸弹同生共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现在居然以这种方式重新相遇。 他在心中默默感叹之时,聂然却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你谈生意谈到监牢里来了?” 霍珩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还颇为满意地点头,“是啊,这是海盗的贵宾待遇。” 聂然轻拧了下眉头,这间房子比较阴冷,又常年岛屿上雾气潮湿,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地问道:“你的伤没事了吧。” 虽然当初是她亲自替霍珩做的手术,可到底那手术太过简陋,极有可能子弹碎片还残留在肩头,引起感染和发炎。 霍珩看着她一脸沉冷平静的样子,心情美得几乎都快要飞起来了。 这小妮子居然还记得他的伤! 虽然语气上并没有太多的担忧,但好歹还是问了一句,看来自己在她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印记的。 “没事了,一点小伤而已。”霍珩盯着聂然看的眼眸里满是柔和之色,语气里满是无谓。 但如果隔壁的阿虎听到的话,肯定气得跳起来。 那天晚上他来接人的时候看到二少脸色苍白,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后来进了车子里后就发现他浑身是血,白色的衬衫被血液早已染成了暗红色的。 当下他立刻打电话给霍珩的私家医生,立刻安排手术。 整整六个小时的手术,有好几个子弹的碎片都卡在了骨骼里,造成了很严重的骨骼断裂,为此在家里面整整休息了两个月,也就是这两个多月的黄金时间,霍褚将整个霍氏都收入囊中,成为了名正言顺的霍总。 霍珩看似只是为聂然挡这一枪,伤了身体,其实他损失的是整个霍氏的主掌大权,还有在霍氏的地位。 可以说,这一枪,将霍珩打回了原形。 然而这一切聂然并不知情。 “那就好。”聂然看他精神看上去不错,似乎是恢复的挺好,也就彻底放下心了。 毕竟这一枪原本应该打在她的身上的,现在霍珩替她挡了,不管后面她做多少挽救,可躺在床上高烧不退,血流不止的人是终究还是他。 这点,是怎么也磨灭不掉的。 这份人情,她知道自己欠大发了。 “你不用觉得像是欠了我什么的,当时是我牵连了你,甚至后来你还救了我,替你挡一枪,应该的。”霍珩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笑得风轻云淡地说道。 聂然摇头,“就算我不救你,我想你还是有办法的。” 她后来有仔细地去想过,觉得以霍珩的能力,又加上他是在A市,自己的地盘上,这点问题应该可以解决。 要知道,那时候她被霍旻挟持,厉川霖带着一大队人马将他们当场抓获后,他还能从警察局堂而皇之的走出来,就这能力,要想让那些警察离开也是轻而易举的。 他,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救援。 但这回轮到霍珩摇头了,“不,被救和自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是个卧底,除了李宗勇之外,别人的施救都有可能带着目的性的,甚至前一秒将他救走,下一秒那把枪支就已经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那种夹缝在正义和罪恶之间的第三世界中生存的无望感在时间的推移之下让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能相信任何人。 因为被救不代表真的获救,极有可能是下一个陷阱和危险。 所以他只能靠自己。 然而聂然却错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期待着自己想要被救,不由得皱起眉头,冷声地道:“我宁愿自救也不要被救。” “可如果是你救我,那就另当别论了。”他的眼中的光芒很深,话语里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气息。 ——因为我知道,你是我除了师父之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仅有的那一个人。 这是多年来我所有的经历都在告诉我,救我的不一定是自己人,所以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来救我的人,但这次来得是你,是我可以信任的人,那种感觉是谁都无法体会的。 我沉寂在了黑暗中实在太久,太久了,你就是那一束足以让我苏醒复活的那一缕阳光。 聂然看到他眼底闪烁着让人心惊的亮光时,倏地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下意识地转移了话题,“你来这里几天了?” 霍珩知道她是有意避开这个话,也不强求,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有几天了。” 这次他想要拿回霍氏的主掌权,就必须把军火库全部落实好。 霍启朗之所以把霍褚从海外叫回来,其实就是变相的在给他施加压力,好让他尽快落实好军火库的事情。 聂然思索了一会儿后,冷声地问道:“这次的围剿,是你策划的吧?” “如果是我策划的,我就不应该留在这里才对啊。”霍珩笑着并不正面回答,不否认也不承认。 但这并不妨碍聂然的肯定,她继续说道:“他应该有和你通过话,让你帮忙把那群岛民留下来吧。”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霍珩坐在轮椅上,笑着问道。 聂然冷哼了一声,“就凭他一点都不担心,现在你又坐在这里,其中的问题一想就明白。” 她并没有直言那个“他”是谁,但此时两个人心知肚明,那人就是——李宗勇! 现在想想,聂然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柯鲁急得跳脚,可那李宗勇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是把霍珩放在了这里作为内应了。 霍珩看她这样笃定,立刻夸赞了一句,“真聪明。” 那口气完全就像是在称赞小朋友的感觉,让聂然冷冷瞪了他一眼。 “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建军火库,却又让预备部队过来围剿这群海盗。” 这件事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既然想要在这里军火库,又为什么要让当兵的来围剿,搅黄这笔生意呢? 霍珩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指了指自己所在的这块土地,“这里隐秘性强,地段好,又不在闹市区,所以他们就坐地起价,我没办法啊,价格被抬那么高,完全出乎了我所预料的估算,于是我只能给他们找找茬,借机压低他们的加码。” 他话语里头全是算计人的手段,却硬是被他说得理直气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聂然被他噎了半天,最终吐出了一句,“人家都说无奸不商,说的一点都没错。” 坐在轮椅上装残废的霍珩无奈耸肩地道:“没办法,生意人不耍点奸,那可是要亏钱的。” 可嘴角的笑却越发的深了起来。 “你现在角色扮演的可越来越入戏了。”聂然冷厉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讥讽。 竟然还知道给霍启朗这个目标任务省钱了,这个乖儿子做的可真贴心啊。 霍笑得翩然,就连神情里都带着一丝的得意,“要是连自己都骗不过,还怎么骗别人。” 只不过落在聂然的耳朵里,却听出了一股……自嘲的味道。 “所以你现在只是给他们找找茬,让预备部队在外面放放枪,吓唬吓唬他们?”聂然稳了稳心绪,再次发问道。 “那就要问你了,你过来是救人,还是杀人?”霍珩靠在轮椅里,微微仰着头看着眼前穿着一身迷彩的聂然。 她的衣服上满是血迹,应该是杀了不少海盗。 聂然眼神轻轻的波动了一下,随后道:“我只想把那群岛民带走。” 霍珩听到她的回答后,扬了扬眉,不答反问地道:“你不是在炊事班当打杂吗?” 那天他和李宗勇通了电话,知道这丫头去2区做了打杂时,那心情气得不知如何描述,好好的预备部队受训士兵不做,偏偏跑去做打杂的,这不是自我放逐吗?! 可是,转而一想,自己早已答应放她离开,并且也知道她想要的是自由,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插手,随便她去了。 反正她要不想做,谁也逼不了她。 但同样,她要想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她。 聂然闻言一笑地道:“怎么,他没告诉你,我被贬去做守仓员了?” 原本正在暗自苦笑的霍珩一听,愣住了,“守仓员?” 这……这还不如炊事兵! “那你为什么上岛?”霍珩真是不明白了。 既然已经决定为了自由过着自我放逐的日子,那么为什么又要重新拿着刀跑到这海岛之上浴血奋斗呢? “救人。”聂然红唇轻启,说了这两个字。 霍珩淡淡一笑,“说实话。” 她救人? 这妮子不杀人就已经算是好的了,救人?别开玩笑了。 聂然皱了皱眉头,“我的确是来救人。” 霍珩笑容稍稍收敛了几分,带着些许的讶异,说道:“这不像你的作风。”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冷笑地问道:“那怎么样才是我的作风?杀人还是放火?” 霍珩笑着摇了摇头,“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不会把到手的自由给放弃,如果这次你的确是来救人的话,你应该也是不得已的吧。” 他说的很肯定,肯定的让聂然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已经猜出了自己做的那些事了。 但仔细一看,霍珩翩然的笑意里并没有任何敌意。 这让她不禁心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霍珩洞察力实在惊人,或许她可以欺骗得了别人,但却欺骗不了他。 他是部队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算计了部队的人,甚至拿士兵的命做自己达成目的的垫脚石。 她敢保证,霍珩是不会放过她的! “看来我猜对了。”霍珩看她神色中隐隐含着一缕紧张,不禁笑了起来。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妮子有这么紧绷的时候,估计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这才逼不得已的放下自由,来弥补。 聂然神情沉冷地站在那里,“别以为总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海盗能把你丢在这里,分明是没有相信你。” “有你这样替我担心,我就很知足了。” 霍珩那厚脸皮的样子让聂然索性不再搭理,转身直接就朝着门外走去。 于其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还不如快点把那群岛民找到了,赶紧回去。 反正这里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出手。 需要她亲自出手的是聂诚胜。 她的自由指日可待了! 霍珩看到她往外头走去,知道她是去救人,连忙在她背后说道:“这次他们抓了三十多个人,以你一人之力我想是救不出去的。” 聂然却否决了他的说法,“救得出去,北面有侧门,现在所有海盗都已经出去了,带着他们离开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出岛呢?你应该不会开船吧。”霍珩的声音从背后再次传来。 聂然停顿了三秒后,继续道:“山头那么大,我把那群岛民藏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战役结束就可以了。” “这里地形险要,还有沼泽和大雾,你带着三十个多拖油瓶,你确定没问题?” 霍珩的反问让聂然眉头紧蹙了起来,她不确定。 那时候在海岛上除了李骁他们几个人之外,就那几个六班的少爷千金们都让她完全受不了,更别提现在翻了几倍的人数。 聂然霍地转过身,怒声地说道:“但你说过你只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趁机压低价格而已,我要是端了他们的老窝,你的军火库要造哪里?” 她当时的计划就是端了这窝海盗的老巢,可偏偏霍珩出现在这里,这才让她不得不打消了那个念头。 现在还来反问自己,真是欠揍! “没关系,你不必考虑我。”霍珩含着笑说道。 以聂然这种自我惯了的人能让她考虑到自己,并且还有退让的这种想法,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考虑你?这次整个计划是你做的,我这么半路杀出来,计划失败,你回去怎么交差。”聂然很不理解地问道。 霍启朗可不好对付。 那次和他一起去参加晚宴的时候她就能够感觉到霍启朗是个危险人物。 万一这次霍珩任务失败,不得霍启朗的心,任务待滞了怎么办。 可霍珩却笑得很是笃定,“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尽管做你一切想做的。” 比起她的自我放逐,霍珩更愿意看到她算计人时的那种奸诈狡猾。 那感觉才是她,真正的她。 聂然眯了眯眼,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后,不禁冷声地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 后悔两个字还未脱口而出,门外一阵细微地脚步声响起,“踏踏踏——” 瞬间,两个人同时警觉了起来,神色紧绷得互相对视了一眼。 聂然站在门口不敢随意挪动脚步,以防自乱阵脚,将原本想要路过的人吸引了过来。 但目光却将整个屋子全部扫了一番,这里的设施特别的简单,只有一桌几个凳子,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 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聂然眼底满是凝重之色。 就在她不知道藏哪里好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惊讶地声音,“咦?这锁怎么开了?” 糟糕,被发现了! 她心头一惊。 然而,下一秒那扇门的门锁声响起。 聂然半眯着眸子,身形一晃,立刻闪身到了一旁。 恰好,门被那人给推开了,只见他站在门口,在看到霍珩坐在屋子里面时,本来紧张的神色这才稍稍的放松了些许。 他还以为霍珩偷溜走了呢,还好没有。 不然老大回来知道这件事后,非得剥了自己的皮不可! “怎么了?”霍珩坐在那里故作冷静地问道。 那名手下四下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后,又问道:“霍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霍珩一脸平静地问道。 那名手下随意扫了几眼,发现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之后,笑着连连摇头,“哦,没……没有,我只是担心您一个人在这里会有什么需要。” “我挺好的,没事。”霍珩坐在轮椅上,笑着回答。 “哦,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您直接喊一声,我就在外头。” 霍珩点头,“好的,麻烦你了。”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您是我们的贵宾,应该的,应该的。” 在确定屋子里没有任何问题后,那名手下说了些许的客套话后,这才重新关上了门。 他看着那扇门上被解开的门锁,很是不解地自言自语道:“真是奇了怪了,这门锁怎么就自己开了呢,难道是我刚才没锁上?不可能啊,我明明锁上了呀。不会是见鬼了吧?” 最后一个想法闪过后,他立刻晃了晃脑袋,然后重新仔细地又给上了锁。 走出大门外头时,他特意关照的和两个站岗的人说道:“你们两个在门口给我好好盯着,特别是霍先生那间房间,发出一丁点响声立刻汇报给我。” “是!”那两个人立刻点头,应答了下来。 正文 097 被困,计划 那名手下看到那两个站岗的人恭敬的应答后,这才放下心来重新离开这里往基地的正门口大步走去。 老大带着一大批的兄弟们去打那群当兵的也不知道打的如何了,这次看上去那群兵都是有备而来,估计这一仗很难打吧。 他越想越担心,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更快了起来。 然而那名手下并不知道,在他开门的那一刹那,聂然其实就躲在了门的背后,只要他走进来,看一眼门背后,就会发现聂然这个第三人的存在。 …… 门背后的聂然在看到自己前面那扇门重新关上门后,刚要小小地松了口气。 却不料听到了门外“喀”的一声,锁门锁的声音,她心头一惊,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措不及防的讶异神色。 锁上了?! 聂然站在门口,又不敢马上去拉门,以防被外头的人发现。 只能静静地站再那里,等待着脚步声的远去。 “踏踏踏——”终于脚步声再次响起,并且越来越远后。 她马上伸手去拉门,却发现门纹丝不动,根本打不开。 果然,锁上了! 该死的!聂然握拳轻捶了下墙面,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响声。 要不是在这里呆太久,和霍珩说太多的话,她也不至于会一起被困在这里! “我们好像一起被困在这里了。”霍珩坐在那里,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闭嘴!”聂然听到他的风凉话后,一个杀气腾腾的眼刀直接甩了过去。 好在霍珩在面对聂然的时候脸皮够厚,不然这一记眼刀之下,不死也伤啊。 聂然看着眼前这扇光滑无比的门面,眉头死死地打起了结。 这门锁要是在里头,那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可现在门锁在外面,她就算再能干,也没办法一双手长到外面去啊。 聂然眉眼不动地紧紧盯着那扇门,像是入了定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转过身对着霍珩冷声地命令道:“你引他们开门,让我出去。” 霍珩却坐在那里笑着道:“别急,再等等。” 可聂然却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神色严肃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等等? 等什么,海盗几乎全部都出巢了,她不在这个时候动手,难道等那群人全部回来以后再动手? 她的能力的确不错,但不代表以一人之力抵抗这成千上百的海盗。 “还有一批海盗没有出去,这批海盗的能力远在其他海盗之上,你再耐心等等。”霍珩看到她眉头紧锁的样子,出声解释了一句。 聂然心头不禁“咯噔”了一下,“还有一批海盗?” “对,我让他们打,不仅是压低价格,还有就是逼这一批海盗出现。”霍珩耐心地继续解释道。 “好。”聂然知道他研究这群海盗肯定是研究调查的很透彻,才会和他们合作。 所以她也不再问什么了,直接坐在了原地,从上山救人到杀了那群海盗,然后再跑过来救人,她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了一番。 她就这么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靠在墙边。 霍珩看在眼里,没过多久便再次开口,“这次你端他们的窝,杀多少人都可以,唯独一点,请你把傅老大还有最后一批海盗给放了。” 聂然闻言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傅老大?这里的海盗头子?” 放了这里的海盗头子? 可以杀所有人,却不能动海盗头子和那批被逼出来的海盗,看来这里面还有别的目的啊。 “对。”霍珩点了下头。 聂然这回想也不想地回答,“知道了。” 这么的干脆利落,反倒让霍珩有些讶异了,微微挑了挑眉,“不问我为什么么?” “好奇害死猫。”事不关己的她从来都不会好奇,因为知道的越多就会被卷入的也越多。 聂然说完了这句话后,又重新闭着眼靠在墙角边。 霍珩一听,禁不住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你出去后打算怎么做?” “你既然想要留下他,肯定还有后面的计划,那第一步就是取得他的信任。”聂然这时候依旧眼也不睁地说道:“我挟持了傅老大,然后你打伤我,带着他走。救命之恩我相信他一定会用命来相信你。” 她说完后,既没有得到霍珩的同意,也没有得到他的反对。 而是……沉默。 这让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猛地睁开眼朝霍珩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人嘴角含着笑,那眉色之间几乎飞扬了起来,那眼底的光亮让人不禁微微错愕了起来。 这人……傻笑什么? 难道她的计划里有什么让人觉得可笑的地方吗? 还是说,她想错了什么? 不可能啊,以霍珩的性格,但凡肯留下什么人,肯定是有目的的,不会简单的就这样放过别人才对啊。 到底,他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聂然皱着眉头,很是不解地问道。 “我笑,你现在越来越会为我着想了。”霍珩洋溢着笑容说道。 刚才聂然的话里话外完全都是在替他想,这可是一大进步啊! 这么个自我主义的人能够设身处地的替别人想,霍珩觉得聂然已经跨出了那么一小步了。 聂然微微蹙眉,说道:“这是我欠你的,我现在只是想还你而已。” 霍珩神色愣了愣,然后收起了几分笑意,正色地道:“你哪儿欠了我?你为我做手术,半夜为了救我不惜大老远的跑回来,我发烧你彻夜不睡的照顾我,严格认真说起来,都是我欠了你。” 可聂然却摇头,“如果不是你为我受伤,也不至于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她的执意也让霍珩不由得眉头轻皱起,“救你是我自愿的,和你无关。” 聂然并不想和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一跃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做事向来泾渭分明,欠了就是欠了,没什么好说的。” 她如此强硬的拒绝和他深入交谈,禁不住让霍珩怔了怔。 为什么她的情绪会突然转变的那么快? 霍珩望向她的眼眸,那看似沉冷无波的眼底深处却蕴藏着一抹烦躁。 烦躁? 霍珩心里微愣了一下后,嘴角的笑意重新扬了起来,眉梢和眼角都是浓郁的笑意,“好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她这么明显的抵触,算不算在自我欺骗? 霍珩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减不下来,让聂然看得更加烦了。 这人有病吧,笑得那么渗人,果然还是尽快把人情给还了,和他彻底结束比较好。 想到这里,她立刻走到了门口,想要去敲门,结果才举手就被霍珩及时给喊停了。 “你干什么去?” “让他们开门,我要出去。” 最重要的是离开你这个笑得像白痴一样的人。聂然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霍珩勾勒着唇角,摇头地道:“我可没同意你的计划。” “为什么?”聂然眉头皱起了一个川字。 她已经完全在替他考虑了,甚至不惜让他打伤自己,为什么还不同意? “你光顾着考虑我,怎么不考虑一下自己。” 聂然这下更不明白了,“考虑自己?” 她要考虑自己什么? 这次她人在暗处,外面还有预备部队和2区的士兵做接应,她要考虑什么? 霍珩看她那一脸费解莫名的样子,没好气地道:“为了他,打伤自己,你觉得值得吗?” 聂然轻哼了一声,“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就都值得。更何况,你的枪法还不至于让我丧命。” 她可是亲眼见过这家伙是怎么杀了霍旻的,那开枪的鬼魅速度,连她都无法理解。 想起这件事,聂然忍不住问道:“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在霍旻开枪的那一刻,提前杀了他?” 见她问起这件事,霍珩笑得姿态悠然,“我有两把枪,一把是故意引诱给他看的,还有一把早已等候多时了。” 原来如此! 聂然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的速度那么快,原来他身上带着两把枪,她当时还想呢这家伙那么聪明,怎么掏个枪都能被发现,合着是故意做给霍旻看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过,你刚说的那句夸我枪法好是在变相的告诉我,你相信我?”霍珩笑意不减地反问道。 聂然对于他莫名的自信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相信你,但我相信自己躲得开。”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自做多情的霍珩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也在聂然面前脸皮厚惯了,神态自然地道:“你就是再会躲我也不开枪。” “为什么?” “这太危险了。”霍珩解释道。 聂然皱着眉头,问:“你不相信自己的枪法?” 霍珩轻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枪法,而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在面对她的那一刹那扣动扳机。 他的不言语让聂然忍不住严肃地道:“就算再怎么不同意,你也不能否认我的这个想法是最直接最简单也是最快捷的。” 的确,霍珩也不得不承认,聂然的想法的确很简单很直接,她抓了傅老大,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还能让傅老大以命相待,后面的一系列的计划就会特别的顺利。 只是,知道归知道,做得到做不到是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可你会受伤,而且你怎么知道在你放了傅老大的那一刻,他不会给你补一枪?” 其实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他怕自己就算射中了她,到时候傅老大为了逃命又趁聂然无力还击时补了她一枪,那他该怎么办? 那时候他是先杀了傅老大,还是先杀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时间不能重来,聂然有这个自信,可抱歉,他没有。 他已经承受过好几次聂然躺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实在不想继续经历那一种痛苦。 而且这个痛苦,还是自己给予的。 这时,聂然冷声地道:“如果他补我一枪,那我无法和你保证会留下他的命。” 她不会对杀自己的人手下留情。 她只能够在不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之下还这份人情,但超过了这个底线,那没办法,她只能把那人宰了,以求自保。 霍珩点头,神色严肃地道:“这是当然,一切都以你的安全为前提,你要是出现问题,他就是活着我也会亲自毙了他。”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眼底飞快的略过一抹阴翳的寒气。 “那叫人吧。”聂然倚靠在门口,指了指那扇紧闭的房门。 霍珩见她一副不再商量的样子,也知道她是铁了心要这样做了,只能妥协地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聂然点了点头,用手再次指了指门,示意他快点。 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去,那群海盗就要回来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霍珩,但没料到他却身体微微倾斜到了一边,轮椅也大幅度地倾倒向了一边。 聂然眼底微露出些许的诧异,还不等她开口问他这是要干什么,就听到“哐当——”一声,轮椅倒了下来。 霍珩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这一摔可是结结实实的很。 “你疯了?你要想发出点动静也不用真摔吧?”聂然低声地站在那里,很是不解地问道。 “做戏也要做的像点,被人看出什么,等会儿不利于你离开。”霍珩笑着,小声地回答。 聂然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就在她愣住的那几秒,门外响起了海盗的声音,“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很明显门口那两个海盗是在听到轮椅摔倒的声音后马上赶过来的。 屋内的聂然立刻再次躲到了门背后,身体紧绷着,随时做攻击的姿态。 霍珩看她已经准备好的样子,于是冲着外头的人说道:“我,我摔倒了,快进来扶我一把!” “摔倒了?”门外的一名海盗听到后不禁皱眉看向了旁边另外一名海盗,“好好的怎么会摔倒?” “谁知道啊,要不然去汇报一下吧。”另外一名海盗提议道。 这名海盗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后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那个,霍先生你先别急,钥匙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已经让人去拿了,你等会儿。”那海盗防止以后这名霍总出来后和傅老大打小报告,所以提前和他解释了一番道。 “好,那你们尽快。”霍珩一边对着外面的人说道,一边和聂然一个对视,互相交流着消息。 没过一会儿,那名亲自押送霍珩进监牢的海盗急匆匆地就跑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跑到门口,着急忙慌地问道。 “霍先生在里头说自己摔倒了。”站在原地等待他们来到的海盗在一看到他的到来后,连忙回答道。 “摔……摔倒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摔倒了?”那人站在门口,皱着眉地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就听到响声后赶过来,结果霍先生在里面说自己摔倒了。” 那人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珠子不停地转了起来。 好好的就摔倒了,不会是出什么幺蛾子吧? 随后他连忙说道:“那个,霍先生我钥匙没拿对,我回去重新拿钥匙去,你再等等吧。” 这么明显的拖延和敷衍让霍珩和聂然神色一凛。 难道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 霍珩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地道:“钥匙拿错?好,很好!我现在正躺再地上,这到时候着了凉,和你们傅老大中断了交易,这后果你自己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这四个字砸得那海盗差点个懵了。 承担? 他要怎么承担? 这可是几个亿的大单子,就是把他给卖了,他都承担不起啊! “这……霍先生,我又没说不给您开,我这不是拿错钥匙了么。”说着他还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了几下,哪怕此时霍珩根本看不见,门外的那名海盗还是装模作样的摸索着自己的口袋,然后啊呀了一声道:“找到了找到了,居然被我放在了裤子后面的口袋里,真是不好意思啊霍先生。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开门!” 很快,屋内的两个人就听到了门口一阵钥匙开门锁的声音。 聂然和霍珩一个对视,知道外面的人就快要进来了! 她神情紧绷着,整个人屏气凝神地站在门后面,犹如一只昼伏在黑暗中,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狼。 伺机等待着最后的那一击! “咔哒”门锁解开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门被轻轻推开了。 聂然尽量让自己缩在门背后,让门挡住自己的存在,不被他们发现。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啊,霍先生。”那海盗一推开门,看到霍珩果然躺在地上,整个轮椅已经翻倒在了地上,赶忙跑了进去,想要将霍珩给扶起来。 但霍珩哪里那么容易被他扶起来,要知道还有两个人站在门口呢,不把那两个人弄进来,可不行。 关门打狗比较安全。 “你们两个是死人啊,还不赶紧的,快把霍先生扶起来!”那名海盗怎么搀扶都搀扶不起霍珩后,马上冲着站在门口的那两个海盗怒斥地道。 那两个人一听,连忙应答道:“是是是。” 然后快速地冲到了霍珩的身边,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只是,正当他们扶起霍珩后,“喀——”的一声门合上的声音响起。 那三个人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门口时,谁料,一个黑影冲了上来,他们顿时惊骇了起来。 还不等他们开口,突然,后脖子一疼,眼前顿时黑了,整个人直接就倒了下去。 这几天宝宝累成狗,忙得飞起来,楼下吵不算,还跟着跑去看我侄子,大家宽容则个,等过几天正常了,我继续万更哈~ 正文 098 和他势不两立!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各自解决了一个,仅剩下的那一个人看到自己身边那两个人已经倒地不起,吓得浑身颤抖不已。 “你……你们……”他惊恐地看了看霍珩和聂然,然后又弱弱地指着聂然,结巴地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一直都站在门口,怎么没看见过这个女兵的出现啊?! 这是会隐身啊还是遁地,怎么能这样悄然无声地就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走进来的。”聂然看到他骇然的神色,不禁勾唇一笑。 走,走进来的? “这不可能!我一直站在门口,根本没看到你啊!”那海盗瞪圆了眼睛说道。 废话,要是被他看到了,她还怎么混! 聂然懒得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冷声呵斥地命令道:“脱衣服。” “啊?”那名海盗听到后,不禁怔愣了一下。 脱……脱衣服? 他没听错吧? “快点!”聂然见他像是吓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弹,立刻眉眼半眯着,冷厉的眼眸轻轻一扫。 那名海盗见她变了脸,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望着聂然开始解衣服扣子了。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早知道他刚才就应该被一手刀给砍晕过去算了,这至少还干脆利落啊。 哪里像现在似得提心吊胆着,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坐在那里的霍珩看他苦着脸时不时地瞄向聂然,手里还做着解衣服扣子的动作,脸色顿时黑了起来,一声浓重的杀气透出,“低头,闭眼!” 那海盗听到霍珩那声阴戾的话后,马上低下头,死死的闭上眼睛,就怕自己一个不听话惹怒了这两位,到时候死无全尸。 站在身侧的聂然听到他的话后,禁不住轻挑了挑眉。 随即看了过去。 只见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里满是寒意。 这人好好的又发什么神经。 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这比女人的脸变的还快啊! 而站在另外一边什么都看不到的海盗心里却越发的没了着落,生怕自己脱衣服没脱好,被他们下黑手一刀给捅了,手下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你……你们别……别别……别杀我……”他颤颤巍巍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后,小声地说道。 聂然将他的衣服给拿了过来,又再次命令道:“脱裤子。” 那海盗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这到底是干什么呀,脱完衣服还脱裤子的,他虽然是个俘虏,但也要最起码的尊严要给吧! 不是说当兵的很守纪律的吗?! 他还是头一回闭着眼睛在一女兵面前脱裤子,瞬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会是要对自己严刑逼供之类的吧? 然后对着自己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行刑? 嘶—— 想到这里他背脊骨就一阵阵的发凉。 “你……你有话说话啊,我肯定全部坦白,你,你,你可千万别对我严刑逼供之类的啊。”那海盗快速地松开了裤腰带后,脱下裤子,接着就紧紧地捂着最为脆弱的地方。 他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子,还以那种姿势闭着眼站在那里,完全一副像是被即将欺负却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姑娘似得。 聂然原先还没听明白他所谓的严刑逼供是什么,可一看到他两只手死死护住的地方后,顿时无语极了。 她只是想要换掉自己这一身的湿衣服,顺便乔装打扮好混入基地而已,干嘛搞得自己像是要耍流氓似的! “放心,我不严刑逼供。” 因为这根本没必要,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站岗海盗,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值得自己浪费时间去逼供的。 她抬手,双手握着海盗脑袋的两侧,接着猛地一转,还不等那海盗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情,只听到自己的脖子里骨骼的声音“咔哒”一响后,随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聂然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已经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海盗。 随后,弯下腰拿起了他的衣服裤子转身走到了角落里,她双手交叉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抬手就要脱掉。 然而就在她把衣服刚撩到腰间,手倏地一顿。 她感觉到屋子里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看向自己! 聂然侧过头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只见霍珩很淡定地坐在那里,看似没什么变化,不过那双眼眸却在眼镜下散发着惊人的亮光。 这让她眉眼冷了几分。 “转过去。”她阴郁地声音响起,让霍珩的视线移到了聂然的面容之上。 “不必了吧,我又不是没见过。”他笑得很是灿烂,也很欠揍。 但聂然的神色却更加冷了起来。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当初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当着他的面脱下了衣服。 那时候她居然真的傻傻的认为带着黑色眼镜的霍珩是个瞎子! 妈的,都怪这混蛋定力那么强,用刀扎都能淡定如斯,怪不得李宗勇派他做卧底,还一做就做了十几年,这份心性的确是厉害。 连她都被骗过去。 聂然这么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头思绪万千。 而坐在那里的霍珩看她那么阴冷沉然的一直看着自己,他以为自己的调侃让聂然不高兴了。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后,推着轮椅原地转了一圈背对着聂然。 聂然见他乖乖的转过身后,飞快地脱掉了身上湿漉漉的迷彩服,换上了那名海盗的衣服。 换衣服期间,坐在那里的霍珩忍不住赞叹道:“你刚才那手法挺干脆利落啊。” “比不上你刚才那一手刀。”聂然穿着裤子头也不抬地回道。 她刚才亲眼看见霍珩那个手法,手起刀落之间如闪电般快速,而且砍下去的方位也诡异之极。 原先她还以为霍珩只是把人砍晕了,可后来在弯腰捡那海盗裤子的时候,一个起身错开时,她感觉到那个人没有气息,完全就已经死了。 这其中的差别,已经不言而喻了。 聂然穿好了裤子,又整理了一番后,重新走到了那几个海盗之中,将最后那个漏网之鱼也轻轻的将他头部霍地一扭,喉骨“喀”的一声错开后,那人就这样安静的死了。 霍珩看到她那果决的手法后,笑着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她还是第一个那么快就发现自己这手刀下的秘密。 这妮子的感官灵敏程度真是高的吓人。 “不用,我的力道不如你,用这一招很容易会出现漏网之鱼。”聂然直接就给拒绝了。 这招的确很厉害,但并不适合现在的自己。 要是在前世或许还能学学,现在的她,学这种招数简直给自己找罪受。 霍珩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对,于是径直推着轮椅往那几个海盗的身边走去。 “这里又没有别人,你为什么不起来?”聂然看着他推着轮椅在这房间里走来走去,完全不能理解。 在别人面前他或许要装成一个残废,可现在在她面前,她是知"qing ren",有必要还继续这样装下去吗? “只有随时随地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残废,别人才会相信你就是一个残废。”霍珩语气淡然地说完后,弯着腰在其余两个海盗的身上翻查着。 他每天要被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监视着,只要一个起身,明天他可能就不会出现在霍氏的大楼里了。 只要他一天是霍珩,就必须要带着轮椅走! “这枪你拿着。”霍珩从海盗的腰间拔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然后直接递给了聂然。 聂然在看到枪支的那一瞬,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随后瞥开头去,说道:“不用,我有刀,手枪你自己留着用吧。” “刀怎么能比得上枪,万一需要远距离射杀,你怎么办?”霍珩的手依旧半举在那里,没有收回。 聂然眉头拧起,“我是偷袭,根本不需要远距离射杀。” 说完后,她便转身想要往外头走去了。 “他们说,你不敢开枪。”身后,传来了霍珩平淡的一句。 聂然的脚步微微一滞,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嘲弄的冷笑,回过头坦然地道:“是啊,我不敢开枪,所以别给我枪,给了也是浪费。” 霍珩笑了笑,似有深意地道:“你是不敢开枪,还是不敢模枪?” 聂然目光顿时冷了几分,“这有差别么?” 霍珩坐在那里,温润地笑意里蕴藏着一丝犀利之感,“当然了,不敢开枪是心理障碍,不敢模枪是刻意逃避。” 他的话可以说是一阵见血,让聂然眉宇间的冷厉之色又加重了几分。 “对我来说,不管是障碍也好逃避也罢,总之就是没办法拿起枪。” 霍珩摇了摇头,“你不是没办法拿起枪,你应该是想利用枪来了结一些你不喜欢的过往吧。” 聂然表面上依旧淡定,可心里却一惊,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 她是重生而来,什么证据都没有,他能发现了什么。 聂然讥讽地哼笑了一声,“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能有什么过往,我的过往你不是早就已经查的很清楚了么。” “但我相信能说出想要自由的人一定是被禁锢太久,所以才会想要过着平凡的日子。”霍珩笃定而又肯定地坐在那里,淡笑着望向了她。 那悠长而带着深意的目光几乎将聂然照得无所遁形。 和他认识了这么久,聂然在这一刻才发觉这个男人洞察别人的本事竟然如此的高明。 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线索,不过是自己说了一句想要自由,他居然就能顺藤摸瓜地想到过往这两个字。 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你既然想过平凡人的日子,甚至宁愿放逐自己也不愿意拿枪,为什么偏偏又在这种时刻却选择站出来杀海盗呢?” 霍珩似笑非笑的目光和聂然寒厉的目光对上后,她冷声地道:“我是不得已的。” 要不是那群人被自己设计进了山里,又失联,她才不会管这群人的死活呢! 霍珩像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又继续道:“既然已经不得已了,那么枪和刀又有什么差别,不过都是杀人的工具而已。你不断地对自己强调不要去碰枪,要回归平凡人的生活,然后却转身拿起刀去杀人,你不觉得这是在自我欺骗吗?” 聂然突然扬起了声音,厉声回答道:“不是!” 她才不是自欺欺人,自我欺骗,她只是……她只是为了救那群士兵才会这样做! 霍珩看到她情绪有了些许的波动后,话语中也不再紧紧相逼了,反而退一步地感叹道:“或许你真的应该拿面镜子看看自己在看到枪时那犹豫、纠结的眼神。” 当初为了能够让她进2区,老师这才为她编排了一个似谎非谎的那些话,结果这小妮子倒好直接说自己心理障碍了。 向往自由这一点他理解,他也不强求,人各有志不是么。 所以他就是想让自己有一个彻底死心理由,故意拿枪去试探她一下,但没想到,聂然那眼底那汹涌渐深的眼神一下子就出卖了她。 那是不敢拿枪的眼神吗? 那分明就是想握枪眼神! 这妮子何必这么委屈了自己。 “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说教。”聂然神色冰冷,眼底深处的情绪有些翻涌了起来。 霍珩沉默了几秒后,这才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委屈了自己。”他握在手中的枪再次举到了聂然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道:“枪可以杀人,但同样也可以救人,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不要太拘泥于一个方面。” 那把黑色的手枪安静地躺在霍珩的手中。 门外的几缕光线照在的枪身上,折射出金属的光泽感。 聂然就这样无声地站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着,显然是在努力地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下去。 霍地,她瞳孔微缩,一个抬手将那把枪直接打飞了出去。 “别来教训我!”聂然的眼神里冒着丝丝的寒气,丢下完这句话后跨步就朝着外头走去了。 她一路匆匆往监牢外头走去,可直到她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时,那满腔纷乱的怒火让她最终忍不住的握拳砸向了墙面,发出了“咚”的一声。 “该死的!”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为什么要答应柯鲁去救人,如果不进来救人,自己也不会遇到霍珩,更不会听到他这番话! 凡是都有两面性。 这个精明的腹黑男人,总是知道自己的点在哪里,然后一击即中。 “混蛋!”她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面上。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念头又因为他那几句话给勾了出来。 是,她承认,她的确是想握枪,可握枪不就代表着继续生活在枪林弹雨之中吗? 她讨厌这样的生活,她不想再重复那样的生活了! 她其实就只是单纯的喜欢枪而已,那冰冷的金属机械感在指尖触碰,让她留恋不已。 留恋? 天,她在想什么呢!她怎么会留恋呢! 越想她心里就越烦躁,那种感觉让她越咬牙切齿了起来。 聂然慢慢五指收拢握成拳头,眼底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这个该死的霍珩,她发誓,她和这家伙势不两立! 愤恨不已地在心里发完誓后,她再次快步朝着外头的大门走去,可谁料自己刚走出大门,却和迎面而来的一海盗撞了个正着! “哎哟喂,干什么,长没长眼睛啊?!”那海盗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撞后,不禁骂骂咧咧了起来。 聂然一看是海盗,马上低下头,粗着嗓子说道:“对,对不起……” 然后就绕过他打算往外头继续走去。 却不想那海盗却忽然大喊了一声,“站住!” 聂然心头一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不至于吧! 她心里头虽然各种怀疑,但还是依言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只听到身后那名海盗从后面走了过来,听着那一步步“踏踏踏”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让她神色愈发的凝重。 她现在站的地方是大门口,不远处还有六个海盗在来回走动巡逻,如果被发现,她根本来不及解决。 这时候,聂然不禁暗骂霍珩那个乌鸦嘴,说什么要远距离射击! 这下好了,真要射击不可了! 算了算了,大不了做得隐蔽一些,距离那么远,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就在她打算破釜沉舟之际,那名走过来的海盗却猛地拍了她一下肩膀,怒骂道:“你个臭小子,见我就逃,逃什么逃,赶紧跟我去弹药库拿东西,一个个看到吃的就往前冲,现在真的要真枪实弹的上战场了,就想溜!” 听到这番话后,聂然瞬间心头微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被发现了,而是被叫住去弹药库搬弹药。 弹药库?! 这三字让聂然立刻精神一震。 那可是个好地方啊,炸弹可比枪好使唤多了。 有了炸弹,端了海盗这个老巢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而且现在还有个免费向导给自己指路,何乐而不为呢! 那人见聂然不肯走,立刻威胁道:“快点,老大急着要用呢,要是慢了,耽误了前面的战事,你小心被老大丢进海里喂鲨鱼!” “是,是!”聂然连连点头应了下来,又赶忙地跟了上去。 正文 099 炸了这一窝海盗 两个人在基地里绕了好几圈,大概是因为弹药库属军事重地,藏得格外的隐秘,这弯弯曲曲地兜了好几圈聂然也没见前面的海盗停下来。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她熟悉这里的路线。 刚才她按照那名海盗从北面的侧门跑进来,就直奔西侧的地牢,结果没把那群岛民救出来,反倒遇上了霍珩,还为此困在里面,以至于她一出来就被人抓着就来搬弹药,根本没时间查清楚这基地里的路线。 现在正是好机会。 聂然跟在那名海盗的后面,时不时地瞄向周围两眼,以至于脚步有些慢。 惹得走在前头的那名海盗频频停下来催促地道:“你倒是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前方可等着这批弹药呢!” “是,是!”聂然心神一凛,立刻垂眸跟了上去。 “真他妈倒了血霉了,都没出去干上一票,怎么了就招惹上这批士兵了。”那海盗走在前头自顾自的嘀咕着。 聂然乖乖地跟在后头,冷笑不已。 还不是这位傅老大眼瞎,敢和霍珩谈条件,这厮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么。 要知道他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家伙,自己的背景就是个混黑的,又有军队在身后做倚靠,这回好了吧,连人带地盘都要被端了。 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跟着那名海盗又兜转了几圈后,终于看到了在基地后头不远处一栋独立的房子,院门口有两个守卫守着。 “我是按老大的命令过来拿弹药,快开门!”那海盗冷声地说道。 “是!” 显然那群人和这个海盗很熟悉,只是他的一句话,就交出了钥匙。 得到了钥匙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畅通无阻的直接进了院子里面,才一走进,她就发现距离西侧的牢房并不远。 只是四周却用砖墙全部砌了起来,变成了一栋独立的房子。 看来是为了重点守卫,所以特意砌起来,故意给这里劈开一条单独的路线。 没想到让她捡了个便宜,这么明晃晃的就走了进来。 “你还傻站在外头干什么,快点进来搬东西!”那海盗解了锁直接推门而入进去,但看到聂然又站在门口不动弹时,不禁又嚷嚷地催促了起来。 聂然回过神后,立刻跟了进去。 一走到屋内,一股浓浓的硝烟的味道,那些弹药就这样一箱箱杂乱的放在了地上,那枪支也随意的堆叠在那里,各种步枪和手枪黑压压的一片。 昏暗的光线透过木窗子照在这些枪支上面,不知为何让她心头莫名地发沉了起来。 “傻乎乎的干什么呢,快点,把这两箱的弹药送出去,基地大门口自有人等着。”那海盗见她不动弹,指着地上的两箱弹药说道。 聂然收回了思绪,又环顾了一圈这屋子里堆满地弹药,怪不得敢和霍珩谈条件,也难怪霍珩会看中这海盗头子,要和他合作。 这群海盗果然有资本,这么多弹药,都可以组一个小型军队了。 “没有第三个人来吗?”她问道。 屋子里那么多弹药,就凭他们两个应该搬不完吧。 那人看也不看她,直接伸手扛起了两弹弹药,“能调动的人都调动出去了,哪儿还有人来,你快点搬,不然前方没了弹药吃了败仗,到时候咱们就真的要被丢下大海喂鲨鱼了。” 接着就往外头走去。 站在原地的聂然听到他说不会有人来,原本低眉顺眼的面容倏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抹冷凝地笑意渐渐在嘴角绽开。 “喂鲨鱼太麻烦了。”她一步步地走到了那名海盗的身后,阴测测地低语了一声。 那人正哼哧哼哧地搬着炸药,一时没听清,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过头,疑惑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 聂然抬头,眼底带着一抹嗜血地笑意,一字一句地道:“我说,喂鲨鱼太麻烦。” 那人看到她那神情,只觉得遍体生寒,装作镇定地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就地解决。”话音刚落,聂然忽的提速而上,藏在背后的寒光闪现,随即轻轻一挥,那人连人都来不及喊,就觉得脖子上一疼,就彻底没了气息。 “扑通——”一声,连人带箱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丝鲜红的血液从那海盗的脖子上慢慢地渗了出来,极淡的一条红线。 足以可见,聂然当时的速度有多么的快了。 “什么声音?”外头听到弹药箱子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后,警觉地跑进了小院问道。 聂然站在屋内,看着自己脚边的那具死透了尸体,眉头微蹙了起来。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外头的人见里面那一声响后没了动静,不禁又走近了几分问道。 聂然听着外头一步步走近的声音,最终还是开了口,“那个,他好像在前线受了伤,这会儿失血过多昏倒了,你们进来把他抬出去吧,他压着我脚了!” 那声音听上去有些艰难和痛苦,这让外头的人不疑有他地走进去帮忙。 “吱呀——”门被轻轻一推开,那两个人在看到倒在地上的那名海盗后,急忙上前想要把人扶起来。 其中一名海盗将人扶起后,不由得咦了一声,“不对啊,不是说受伤昏倒吗?这身上怎么没有血迹啊。” “不会吧。”另外一名海盗听到他的话后,马上重新检查了一番,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那人的脖子上,指着那道伤口不走脑地:“瞧,在这里呢!” 可说完之后,他却惊骇地再次抬头,和另外一个海盗两两相望了起来。 这脖子上……的伤口,那不就是……割喉?! 死,死了! 这人已经死了! 那两个人心头一惊,顿觉不妙! 刚丢下手中的死人,想要转身逃跑,谁料迎面就看到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聂然手中把玩着军刀,那冷戾嗜血的微笑微微上扬。 “想去哪儿啊?”她声音阴郁地让人心头发颤。 “你……你……你是当兵的?”其中一个人大着胆子抖着声音问道。 聂然无言地再次勾起了唇角,眼神骤然一凛,手起刀落之间,那两个人就这样了无了声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反应真迟钝。”聂然冷嗤了一声后,将刀随意地在他们的衣服上擦拭了几下,接着藏在了腰间。 她一人站在这安静的弹药房里,看着眼前这堆满了的弹药,心里细细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霍珩说过要逼最后那一批海盗出现,现在这屋子里弹药那么充足,估计一时半会儿就靠预备部队那一个班以及2区那些可有可无的人可能会出现拉锯战。 只有这批弹药没了,傅老大肯定会让那批海盗出现。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批海盗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可以让傅老大像藏宝贝似的藏着。 “着火了,着火了!”突然间,远处一个焦急的大喊从围墙的外头响了起来。 原本正盘算着的聂然听到后,面色一怔。 着火了? 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 “怎么回事?”围墙外头闻声出现的海盗不禁忍不住问道。 另外一名海盗匆促地道:“监牢那边着火了!” “什么?!”那海盗惊讶了下后,赶忙说道:“快,快救火去!” 接着就听到一群纷乱的脚步声朝着远处跑去。 站在屋里的聂然细细地聆听着外头的动静,果然没一会儿又有一个人高声大喊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前面,前面也着火了!” “什么?怎么又着火了?!快拿水去扑火!” “厨房,厨房也着火了!” 那着火的声音此起彼伏响个不停,而且不是柴房就是厨房,倒也不是特别让人生疑。 但对聂然就没什么用了。 这么频繁的着火,很显然是霍珩干的好事! 这家伙倒是速度够快的啊! 竟然利用放火将自己的行踪给隐没起来,顺便还可以让正在前线傅老大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分神。 只是……聂然扫视了一圈屋里那些弹药箱,坏笑了起来。 再怎么放火也比不上这满满一屋子弹药的威力吧。 聂然将屋内的炸药一箱箱的搬出了小院子,以多米诺骨牌的方式全部码放好,然后又解开了其中一个炸药,将里面的硝石和火药给倒了出来,一路沿伸到了院门口。 接着从包里腰间拿出了打火机,她快速的将打火机里的小弹簧给拔了出来,使得火光无法熄灭。 她手握着打火机直接走出了院子,看了看院子里的那些炸药,她心里不禁想到,还好有霍珩在外面放火,把那一群仅剩不多的海盗都给打发去了监牢厨房那边去灭火,才让她这么方便的做事。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 铅灰色的云层厚重的很,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感觉就快要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了。 聂然瞟了眼手里的火光,随即手腕轻挥,打火机以一个抛物线的弧度准确无误地丢了出去。 “呲”的一声,火光顿时闪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一路燃烧了过去。 这一屋子的炸药,威力可不小啊。 聂然想到这里,连忙转身快步离开。 …… 基地外头枪林弹雨的声音不绝于耳,子弹随着风声一道道地从耳边擦过,整个战况紧张不已。 傅老大这里的人手显然和预备部队不是一个级别的,除了一开始在人数上占了上风外,其他的一点没占到。 而且这唯一的一个优点也在预备部队的枪眼下一点点的在扯平。 “快,快顶上!决不能让他们靠近基地半步!”傅老大躲在一棵树的后面正和预备部队的人火拼,结果看见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兄弟被直接一枪爆了头,那个位置迟迟没人上,不禁冲着身边的怒吼了起来,“都给我狠狠地打!” 砰!砰!砰! 来往不断的枪声不断的响起,让人心头发紧。 殊不知,更让人心头发紧的声音接踵而来。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从基地里炸响,耀眼的火星子伴随着滚滚的浓烟腾升而起,震得整个山间都微微晃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那平地一声惊雷吓得两方人马都滞了一滞。 “老大,老大,你看!你快看!”忽然身旁的一名手下惊恐不已地拍着傅老大的肩膀。 “干什么!”傅老大扭头冲着他所指的地方望去,却看到那黑色的浓烟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那个方向……那个方向是——基地! 顿时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的预备部队在听到那一声巨响之后,安远道不禁眉头紧皱了起来,“海盗的老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有这么响的爆炸声?” “是聂然!”已经和预备部队汇合的汪司铭倏地出声道。 安远道微微瞠目,聂然?! 这爆炸是聂然搞出来的? “应该是聂然给我们发信号。”李骁也觉得汪司铭的判断没错,附和地点头。 方亮看着那还在不断升起的浓烟,说道:“教官,我想内燃应该是希望我们全面进攻!” 和聂然分开时,她有说过要替安远道在里面走接应,端了这窝海盗的老巢,想来这爆炸声是在提醒他们,她已经得手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安远道站在那里,沉思了片刻,接着点头道:“全面进攻。” 这边的士兵趁着巨响一个个号令快速地颁发了下去,而那边的海盗们看着那滚滚的浓烟一个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基地里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一个海盗盯着那黑色的烟,疑惑不解地道。 傅老大看到那浓烟,心里只觉得有坏事发生,正打算喊人回去看看时,一个海盗快步走了出来,神色焦急不安地嚷嚷了起来。 “老大,老大不好了,不好了!弹……弹药库……” 他跑得有些猛,一时间说话气喘不已,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 急得傅老大忍不住呵斥道:“弹药库?弹药库怎么了?!” 那人被傅老大这一声吼吓得一个激灵,接着哭丧着脸道:“弹药库被炸了!” “什么?!”傅老大一听,脚下一软,禁不住往后踉跄了两步。 炸了?! 他攒了那么多的军火就这样被炸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好端端的弹药库怎么就炸了!”说到最后,他竟忍不住一把揪住了那海盗的领子,恶狠狠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就突然一下子炸……炸了,好多兄弟们都受伤了,房……房子也倒塌……”那名海盗吓得心颤不已,说话都不停地在发抖。 房子倒塌这四个字让傅老大的神情一滞。 那一房子的弹药都被炸的话,那距离不远的西侧监牢呢? 不会也被殃及到了吧! 屋子里可有霍珩啊! 随即他越发的抓紧了那海盗的衣领,比得知弹药库被炸毁时的神情还要严肃焦躁了几分。 “那人呢?西面的监牢那边有没有损伤?” 那名海盗被他这么凶恶地提着衣领,吓得话都有些说不利落了起来,“西……西……面的监牢也被炸了!” 也被炸了……被炸了……炸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闷雷炸得傅老大骤然失了血色。 西面的监牢里可是有霍珩在里面啊,监牢一炸,那他……他岂不是…… 还不等他赶忙回去勘察,就听到正在前线厮杀的兄弟跑了过来,“老大,老大,那群士兵突围上来了,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这下,傅老大真是顶不住了。 两个巨大的打击让他心神俱裂,只觉得心里头有什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那海盗慌得不知所措,连声地问道。 傅老大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快,再喊一批兄弟们上去,一定要顶住!” “老大,已经没有人了,基地里好多兄弟全部给炸伤了。”那名刚从基地里走出来的海盗小声地在他耳边提醒道。 “全军覆没了?” 不至于吧,就算基地炸了,可也不会所有人都被殃及了吧?! “那时候监牢那边着火了,基地里所有的兄弟们都在那边救火,然后就……全都波及到了……”那海盗将事情娓娓道来。 见自家老大站在那里,面色从白转而青色后,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们的弹药已经全部被炸毁了,没有弹药了。就算兄弟们都出来,没有枪也打不了。” 这话让傅老大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黑,像是要背过气似的。 怎么会全都聚集在一起,难不成真是天要亡他们不成?! 傅老大强压下心里的痛楚,看着眼前渐渐在逼近的士兵们,忍着悲愤说道:“给我撤,全部给我撤回基地里去!” “是!” 所有人在听到傅老大这一声命令之后,边打边退地往基地里撤了进去。 当基地的大门一关上后,傅老大又再次命令道:“所有人都给上门楼给我打,一定要给我想办法拖延住!” 接着,他便转身快步往基地里头走去,里面的伤亡和损毁情况他必须要去看一眼才行! 他快速地朝着西面的监牢走去,却在中途遇到了一名手下。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弹药库全没了!”那名海盗在一看到傅老大后,苦着脸喊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呢啊!老大,好多兄弟都受了伤。” 说到最后那名海盗就哭喊了起来,那灰扑扑的脸上全是硝烟,根本看不出模样出来。 但这会儿,傅老大已经没什么心情去关注弹药库了,比起弹药库更让他在意的是霍珩的生死! “那西面的牢房怎么样了?!”他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名海盗一愣,接着皱着眉头道:“都被炸塌了!” “全部?整个监牢都化为平地了?”傅老大继续不死心地问道。 那海盗点了点头,“是啊,西侧的房子全都倒了,还压死了不少兄弟们呢!” 傅老大强忍着心头的血腥气味,白着脸色急忙道:“快,快带我去看看!” 不行,霍珩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 要是霍珩真死在里头了,到时候霍氏找上门来算账,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霍珩走的是黑道,整个A市都被他所掌握,而且据说在其他地方上也有他的势力,这么多年积累下的人脉,一旦霍氏发出黑令下来,他就死定了! 前有白道围剿,后有黑道追杀,想到这里他背脊骨一阵阵的发寒。 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身后那随行的那名海盗此时却趁着傅老大不注意时,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冷光,就连嘴角弯弯地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哈哈哈,今天字数多啦~ 正文 100 拼死抵抗,然姐发威了 一行人走的很急,绕了几个拐角后就看到好几面墙已经被震裂了,而且砖块都散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越走进去,就越看到更多碎裂的墙面和砖块,这里离西面的监牢还有一大段的距离,就已经被震成这个样子,西侧的监牢和地牢离弹药库可只有一墙之隔啊。 一想到这里,傅老大手不由自主地就攥紧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更加的快了起来。 没过多久,刺鼻的硝烟味越来越浓重,头顶的黑烟滚滚,那一方的天色都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足以可见整个弹药库房爆炸的威力有多么的巨大。 一行人跟在傅老大的身后疾步而去。 终于,一个拐角后,西侧监牢的面貌全部闯入了傅老大的眼中。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他脸色煞白不说,整个人不由得腿都软了起来。 身后的一名手下眼明手快地将他扶住,以防他摔倒在地。 傅老大被人搀扶着,整个人都懵了。 眼前那一堆废墟里还袅袅腾升着黑色的烟,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样子。 石头胡乱的堆叠在那里,哪里是门都不知道,整栋房子全部被夷为了平地。 “完了,完了!”傅老大脸白的毫无血色,面露恐惧地表情呢喃自语着。 身边那个搀扶着他的人好心地劝慰道:“老大你别太伤心了,房子没了我们还能再给你造。” “是啊,是啊!老大别难过。” “再造就好了嘛,反正毁的是监牢,又不是什么重要地方。” 那群人一个个的都纷纷涌上前去好生劝着。 但傅老大像是没听到似的,看着眼前已经被炸的只剩下一堆破烂石头的房子,不断地念着,“没了,全没了……” 那眼神里满含着悲愤和害怕的神色。 傅老大身后的那群手下还以为自家老大是伤心监牢的房子被炸没了,都不停地劝着。 唯独其中的一个人没有开口,那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晶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嘲弄的冷光。 这人藏匿在海盗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聂然! 其他人不知道,但聂然却知道傅老大这是在说自己完了。 霍珩,A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死”在了这座岛上,而且还是被活活的埋在了监牢的废墟之下,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肯定认为霍氏会来找他。 所以才会这样失了心神一样。 但聂然知道霍启朗的性子,更何况现在还有霍褚的存在,她觉得霍褚得知这件事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不仅不怪罪,反而还要给这海盗头子一大笔的钱吧。 至于霍启朗她就真的不知道了,这个男人的性子阴沉不定,霍珩大部分的性格都来自于他的言传身教。 她和霍珩也只是打个平手,对于霍启朗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实在无法猜测。 聂然觉得,霍启朗作为父亲的确够狠,他连亲儿子都能流放出去,所以霍珩的死或许真不能成为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转而一想,她又觉得他已经折损了一个亲儿子,现在剩下的也就只有“霍珩”这一个亲儿子了。 霍褚虽是儿子,但是只是一个义子而已,怎么说都是外人。 他将霍褚提拔上来应该是变相的给霍珩施压。 如果霍珩真的在这里死了,他应该会为这个“儿子”讨回点公道的吧。 聂然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从远处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嘴里嚷嚷地道:“老大,老大,不好了!外面的兵正打算攻上来!” “什么?!”这一句话让原本已经失了魂的傅老大惊得思绪归位。 “他们正一步步地攻进来了!”那海盗指着外头,语气里很是焦急。 傅老大不相信地道:“这不可能!外头我做的那些陷阱,他们都破了?” 那海盗像是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都破了,而且他们还毫发无伤的杀过来了。” 傅老大脚下又是一个踉跄,“这……这……” 这怎么可能呢! 他做了那么多的陷阱,而且一个个都是花费了好多心血做的,这群当兵的竟然毫发无伤?! 这,这是天要亡他啊! 站在他后面的聂然冷眼旁观地看着,嘴角极快地闪过一抹冷笑。 要是一般的部队或许还会因为他那几个陷阱慢了进程,那这次进攻的可都是要直接进特种部队的一班,就凭安远道那魔鬼训练,当然一个个都毫发无伤了。 就凭傅老大那些蹩脚的陷阱,哪里能困得住这群精英。 陷阱一破,进基地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再加上他们的弹药都被毁了,根本没办法抵抗,瞬间人心浮躁了起来。 “老大,怎么办啊?要不然咱们跑路吧?!”一个海盗小声地提议道。 但还没等傅老大怒声训斥就听到又一个手下冲了过来,脸上满是仓皇之色,“不好了不好了,老大!大门就要破开了!” “什么?!”傅老大一听,顿时大惊。 怎么这么快! 这下,人心涣散了。 没有弹药,基地大门要破,再不跑就真的要被抓了! “老大,我们跑吧!现在跑还来得及。”那海盗焦急地催促道。 站在后面的聂然听到他们提议要跑,心里只觉得糟糕。 当初答应了霍珩要帮他把最后一批海盗给逼出来,现在那群人还没出来,这些人就要跑,那不是她白耽误工夫了么! 聂然站在那里看他们一个个都要求让傅老大离开,可傅老大却站在那里一脸不甘心的迟疑模样。 聂然看见他这般样子后,趁机走到了傅老大面前说道:“老大,要是你舍不得这儿,不如咱和他们拼了吧!” 傅老大听到她的话后,不由得问道:“怎么拼?!” “硬拼呗,反正大不了鱼死网破。”聂然拍着胸脯,一副惹急眼了之后的样子。 她才不会主动说让另外一批海盗出来这种话,万一这是他们岛内的辛秘之事她这么一说,不就不打自招了。 周围的那些手下看她说鱼死网破四个字后,齐齐皱起了眉头。 他们跟着老大做海盗为的是找一条出路,可不是主动去找死的。 要是现在弹药充沛,那倒是还能为这个基地拼一次,但现在很明显,什么都没有,除了逃,已经别无选择了。 “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好的咱们直接跑就是了,为什么要和那群当兵的对着干。” “就是啊!我们是匪,他们是兵,怎么打得过人家嘛!” “要不然……把最后一批兄弟们叫出来吧!”忽然间,一个海盗提议了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恰好将所有人的声音全部压盖住了。 聂然听到了这番话后,眼中眸光微闪。 终于来了! 另外一个海盗听到这个提议后,也连连附和了起来,“是啊,把那群兄弟们叫出来吧,不然就只能被打了。” “不,不行,那群人是最后的筹码,要是折在这里,我就连一点底牌都没了。”傅老大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拒绝。 聂然看他们都劝不住,于是添油加火地道:“还要什么底牌啊老大,这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咱们要是再不拿出杀手锏,能逃都是幸运的,万一被抓了怎么办?这么多兄弟可都得靠你养活啊。” 她这一番话说的软硬兼施,直把傅老大说的心惊肉跳不已。 是啊,人都被抓了,还要什么底牌啊。 那底牌留在手上也没用啊,说不定到时候自己被抓了,那些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人最后都跟了别家的老大去了。 许久之后,他眼底渐渐地坚定了起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地气势道:“好吧!马上让他们从后山赶过来支援!”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应声道:“是!” 几个人转身就往外头跑去。 傅老大随即又对刚才来的两个人说道:“让兄弟们在抵抗一阵子,救援马上就到!” “是!” “留下一小部分人给我挖!务必要把霍先生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傅老大在说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刻意地朝着那废墟看了一眼,眼底是怎么也压制不住的沉重。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打退了那群士兵,但要是救不出霍珩,以后只怕不仅要躲着白道的人,就连黑道的人也要防上一防。 这次,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兵,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没和霍珩要要钱不说,还把人给弄死了。 现在还被一群当兵的给围剿追杀。 “是!”几个人躬身喊了一声,随后快速地冲到了废墟之中,开始做搬运工作。 傅老大看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后,他随后又指了指剩下的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走!” “是。” 剩下的那几个人里还包括聂然! 她听到傅老大的命令后,由不得怔愣了一下。 跟他走去哪儿? 她还没有把他给抓为人质,和霍珩演一出戏呢! 聂然看到那群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 “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快点走了!”傅老大身边的一海盗看聂然不跟上来,立刻训斥地道。 聂然猛地回过神,接着不得已地跟了上去。 算了,她只需要待在傅老大的身边,霍珩肯定有办法找过来的。 一群人再次跟着傅老大折返道了基地大门口。 聂然跟着傅老大站到了鸿沟之上,看到下方的预备部队以及刚刚赶过来回合的2区部队逐渐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地朝着基地大门口逼近了过来。 “兄弟们,都给我坚持住!马上救援就要到了,给我坚持!”傅老大站在最高处冲着身边的手下们喊道。 那群海盗们听到马上来救援了,信心顿时大增了起来,开枪的声音更加猛烈了起来。 傅老大冲着下方就是砰砰两枪,聂然站在旁边,眉头紧拧着,却一动不动。 这让傅老大无意间看到后,顿时怒骂了起来,“你的枪呢?!为什么傻站在这里不开枪?!”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一个个的都在努力抵抗,就眼前这小子还这么淡定地站在自己旁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老大呢! 聂然见他如此质问自己,于是只能找个借口,故意苦着脸无奈地道:“我当时就想着要给老大报告伤亡情况,一时没注意,枪就不见了。” 谁知下一秒,傅老大就从身边一个刚死的手下腰间拔出了一把枪,递了过去,“拿着,给我用力的打!快!” 聂然怔忪地看着眼前那把黑色的手枪,心里莫名的一悸。 “打啊!快给我打啊!”傅老大看她不拿枪支,很没有耐性的直接把枪支塞进了她的手中,“快给我打!” 说完后,他又冲着楼下的士兵开了好几枪。 她手里摸着那把金属的枪支,心里头不自觉的砰砰——砰砰——地跳动了起来。 这是自从和霍珩酒店分开之后第一次真正的模枪了吧。 久违而又熟悉的冰冷触觉让她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开始加快速度了起来。 “快点啊!还傻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傅老大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看她不动,又是一顿愤怒的训斥。 打? 要打吗? 她真的要开枪吗? 聂然死死地盯着手里的那一把枪,一时间脑海中思绪纷飞。 “你他妈倒是给我开枪啊!” “你小子想什么呢!” “快给我开枪!” 傅老大的怒斥声音伴随着子弹的枪声在耳边不断的响起。 聂然握着枪支的手微微颤抖着,正当被傅老大逼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步伐声音。 好多人! 那群霍珩看中的人来了?! 就在聂然想转头望去时,又两个海盗从下面跑了上来,面带喜色地道:“老大,兄弟们都来了,全都赶过来了!” 傅老大这下脸上也尽是喜色,不停地点头:“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来表达自己的高兴之情,然后对着周围的兄弟们说道:“所有人听着,给我杀光那群士兵,一个不留!”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这么一批救援让原本的海盗们看到了希望,竟然真的将原本不断往前的预备部队给打得暂时停滞不前了。 “这怎么会突然多出了那么多海盗?而且各个都枪法都厉害的很!”站在基地大门前的一个隐藏点内,汪司铭皱着眉头,不解地道。 方亮在一旁也满是凝重地道:“没想到这海盗头子还私藏了一批人。真是小看他了!” “教官,现在怎么办!”李骁转头问向了不远处的安远道。 此时的安远道凝视着那门楼上的那些海盗,沉默着不言语。 “林教官,我们不如绕道基地后面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时杨树也开口对林淮提议地道。 “这个可以!”林淮点了点头,转头和安远道说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如何?” 安远道盯着门楼又看了片刻后,收回了视线,摇头:“不行,后山的地形很危险,而且迷雾缭绕,更何况你们已经迷失过一次。” “不会的,这次我们可以……” 然而杨树的话还没说完,安远道一口就打断,“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安远道在训练打仗的时候那张脸严肃得犹如阎罗王,就这么一声呵斥,别说杨树了,就连向来和安远道八字不合的严怀宇都得乖乖闭嘴服从。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作为安远道的爱徒汪司铭这时开了口。 “继续进攻,务必将这些海盗剿杀干净!”安远道冷声地命令道。 顿时周围的人应和道:“是!” 其实安远道之所以不让2区的人绕到后面围攻最大的原因并不是怕他们迷路,而是这次出发前李营长和自己暗示过,这次只需要把海盗头子手上所有的海盗都逼出来,看看规模就可以。 不需要赶尽杀绝。 虽然他不懂营长这番话的意思,但是服从军令是作为一个军人最起码的,所以他不能把这群海盗的后路给断了,不然这群海盗就没办法跑路了。 那群士兵们听到安远道那声命令后,手里的发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咻——咻——咻——”的子弹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她感觉到下面的子弹密集度越来越高。 其中一颗子弹在聂然盯着自己手里的枪支时直击而来。 幸好她双耳微动,及时听出了那声响,偏过头去,这才让子弹和脸庞堪堪擦过,免于受伤。 她摸了摸自己还完好无损的耳朵,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我靠!” 自己人杀自己人,这群眼睛长在屁股上的玩意儿!还预备部队呢,跟个瞎子老太婆似的! 身边的一名海盗听到她出声后,才恍然惊觉身边原来还有人的存在。 只不过看聂然不还手,还不停地小心躲闪后,顿时怒喝道:“你躲什么躲,快点开枪还击啊!” 那人见聂然就是不停地躲闪,不肯举枪,不由得挥手就想打她的头。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快点开枪,开枪啊!” 一巴掌正要挥过去,谁料“咻——”的一声,子弹从远处瞬间飞射而来。 聂然听到了子弹划破空气时那一声声响后,下意识地蹲了下来。 “噗”的一下只见眼前的那个海盗一枪就被击毙,顿时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看着地上那已经死透了的海盗,半蹲在地上的聂然眸子半眯了起来。 刚才那子弹声音分明就是从她的身后传来的。 这不是预备部队打的! 她霍地扭头朝着某一个地方看去,在不远处的密密匝匝地丛林之中,有树叶在轻微的晃动一下。 幅度很小,如果不是她看到脚边那名海盗额头上的血窟窿,她几乎以为那只是风吹动了树枝而已。 霍珩! 是霍珩!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可以动手了! 太好了,这下总算可以要结束了! 正当聂然半蹲在地上欣喜不已的时候,傅老大看她蹲在地上一直没有站起来,又想起刚才她不肯开枪的窝囊样子,一脚直接踢在了她的肩头,“你这小子怎么回事,没看见过死人吗?!快点给我打,狠狠地打!” 聂然一个避闪不及,直接被他踹翻在了地上。 她的眸子里一道凌厉的寒光闪过,眉宇间蕴藏着一抹嗜血的杀气。 可傅老大犹不自知,他早已被楼下的士兵给杀红了眼,一边冲着下面开枪,一边对着聂然道:“听到没有,给我打啊!你再不打,我就杀了你,信不信!” 只见聂然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红唇微微勾起,带着一丝邪气和鬼魅地反问道:“是吗?” 妹子们,然姐要发威啦,你们还不快点投喂点什么给春夏咩?好激励一番蠢夏啊喂~ 正文 101 被挟持了! 她声线里透出的一丝阴冷之气,莫名的感觉脚底生出了冷意,让傅老大拧着眉头重复问:“你说什么?” 才问完,就看到眼前一花,随手一把黑色的枪支就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我说,你杀不了我。”聂然冷笑着一字一句道。 那把黑色冰冷的枪支抵在额头上,机械的寒气从眉心一路蔓延到了心底,傅老大心里一片冰寒,“你!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聂然耸了耸肩,无谓地道:“是啊,吓疯了。” 和他说完后,又转而对着前面那群正开枪开得兴起的海盗们冷呵道:“所有人给我住手!不然,我马上杀了他!” 果然,那群海盗在听到她的一声大喊之下,纷纷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了聂然。 这一看,顿时吓得一个个都跳了起来。 “你小子疯了?你的枪应该朝那里开啊!”一海盗指着楼下的那群当兵的,怒声地说道。 另外几个海盗也立刻说道:“你敢用枪指着老大的脑袋,你不想活了吗?!” “你赶紧把枪放下,快点!不然我们一人一枪,你肯定被打成筛子!” 那群人软硬兼施的对聂然说道,企图想要动摇聂然的心意后,再一举将她拿下。 可问题是,聂然哪里是这几个海盗就能糊弄的了的。 她轻声嗤笑地道:“在你们把我打成筛子前,我一定把你们的老大先打成筛子。” 聂然的枪死死地抵住了傅老大的眉心,甚至为了震慑住这群人,动作轻缓的一点点拉开了保险。 激得枪下的傅老大身体一抖。 “别,别开枪,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老大不明白,自己不就是踹了他一脚吗?! 这臭小子竟然敢拿枪指着自己,真是要造反了。 聂然唇角微勾,语气冷凝而又肃杀,“当然是来杀你了!” 傅老大听闻后,原本愤怒的神色骤然消散,转而一种惊恐的神色隐隐腾升而起,“你……你是……你是那群兵派来的……奸细?!” 他定睛看了眼那黑漆漆的小脸,才惊觉这个人他在海岛上从来没见过,那肯定是当兵的潜入进来。 怪不得弹药库会莫名爆炸,是他,都是他干的好事! 一想到监牢里的霍珩也被他给炸死了,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全部都冒了出来。 “是你,是你炸了弹药库,毁了监牢!” 还害得霍珩枉死,让他的钱全打了水漂! 聂然轻点头,微笑地坦然道:“是我。” “你竟然耍诈,简直卑鄙!”傅老大气得怒火攻心,却又碍于那把枪顶在自己的脑门上,只能粗喘着气,怒瞪着聂然。 “自古成王败寇,愿赌服输。”聂然冷声地陈述道。 她从来不相信正义,只有弱肉强食!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正义,前世的她就不会被抓去那种地方饱受了十多年的折磨,她在被关进去的前几日,天天期盼,夜夜期盼,然而最后得到又是什么。 饥饿、口渴、寒冷,直到濒临死亡。 在那一刻开始,她才知道,于其祈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甚至是旁人,还不如自救! 前世的种种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闪现,眼底的冷芒越发的锐利了起来。 傅老大看到她眼中摄人的寒光后,怒声地道:“我不服,我不服!” 什么成王败寇,什么愿赌服输,他不服,他怎么样都不会服的! 这群当兵的分明是有备而来,趁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没有了弹药,他怎么可能会输,他根本不可能会输! 只是,他在愤怒之下,忽略了聂然是正大光明的将他给擒获的,是他自己太过计较霍珩的“死亡”,而导致没有看清楚一直站在他身侧的聂然到底是何身份。 “你不服也没用,事实就是如此。”聂然故意拖延着时间,一直在等待着霍珩的那一枪。 这个该死的霍珩,到底在干什么! 躲在树林里看戏吗?!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开枪! 她轻皱着眉头,耳朵警觉地听着四周的环境。 而这时,楼下的那群士兵看到门楼之上的海盗们没有枪声,也都停了下来,伸长头望着。 “这好好的,怎么打到一半不打了?”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自动投降了吧?” “不会吧,刚还奋力抵抗,怎么可能说投降就投降!再者说了,他们投降也没挂白旗啊。” “说不定是计,空城计!” 一群士兵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一片窃窃私语。 就在两方停战的时候,去而复返的严怀宇他们几个人按照地图的方向摸了过来。 还不知情的他们第一时间在看到安远道他们后,喘着气跑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没进攻,什么时候进攻,小然然如何了?” 本来所有人都好奇上面为何突然停战,现在严怀宇有一连串问了好些个问题,没人跟得上他的速度,索性全都无视了他。 “喂,我和你们说话呢,你们倒是回我一句啊!”严怀宇看他们一个个都像是被定了穴道似的,齐齐仰头往上看,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朝上面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不禁咦了一声道:“这不是小然然嘛!她在上面!” 严怀宇这一句话,让众人们齐刷刷的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就连安远道李骁他们也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你说聂然在上面?” “是啊。”严怀宇很是莫名地点了点头,指着上面的一个人影道:“瞧,小然然不就正在那里,还用枪指着一个人嘛。” 只不过说完这话后,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嘀咕了一句,“不对啊,她不是不愿意握枪吗?怎么又握着枪?” “你确定那是聂然吗?”安远道才不管握枪不握枪这件事,他知道这丫头鬼心思多的是,虽然摸不透,但要说不敢模枪,鬼才相信呢! 只是,为什么严怀宇一眼就能确定那个人是聂然呢? 他们的确看看到有人指着枪对着一人,可那张脸怎么看都看不清,穿的又是海盗服,这才导致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解决。 “当然确定了,那身影一看就知道是小然然了!还有,只有她喜欢拿枪顶着别人的脑袋说话。总是先说话,把人吓个半死后,再开枪。” 严怀宇说到最后,周围六班的那几个人顺着他的话不由得想到了在海岛上,聂然拿枪顶着那几个海盗冷声威胁的模样。 李骁点了点头道:“对,严怀宇说的没错,只有她会这样做。” 也只有她敢这样做!她在心里小小地补充了一句。 “没错,然姐就是这么的霸气威武!”作为脑残粉的何佳玉看着门楼上聂然那欣长身姿站立在那里,风吹荡起她的衣角,那肃杀凝冷的气息让人看得不禁心神一颤。 “糟糕!”杨树听到他们的话后,竟然突然起身冲了出去。 聂然不敢开枪,万一到时候她露了馅儿,那她肯定逃不掉! 杨树背着枪一个人冲向了海盗窝里。 他到现在还以为聂然心理有创伤,不敢开枪,这会儿拿着枪肯定已经是心理极限了,这要是被那些海盗看出点什么,她独身一个人,肯定会出问题的! 站在原地的林淮看他就这么冲出去,怒声地低吼地道:“杨树,你给我回来!” 这个臭小子,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教官了!居然敢孤身一个人就冲出去。 要是这是一个骗局,他非得被那些步枪和机关枪给射成马蜂窝! “进攻!”就在林淮恨铁不成钢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安远道沉冷的声音。 他不由得面色严肃地问道:“这假设是个骗局,诱我们上钩呢?安教官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战机不等人,更何况我相信站在门楼上顶着海盗脑袋的一定是我的兵!”安远道胸有成竹地望着楼上的那人,肃然地说道。 林淮眉头紧紧皱起,就凭相信这两个字也太过草率了! 这不是在拿这群士兵的命在开玩笑吗! 他心里有异议,不过还不等他说,安远道已经一挥手带着预备部队的一批士兵上前探路,做引子。 在确定上面的海盗没有反应后,汪司铭直接点燃了手中的小型炸药丢到了基地的大门口。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还不等楼上那群海盗有心理准备,预备部队的人瞬间全部冲了进去。 接着2区的人也赶紧冲了进去。 那群海盗原本还在震惊自家老大被擒,不料楼下传来巨大的响声,吓得又是心头一跳。 这会儿看到一群穿着迷彩的士兵浩浩荡荡地冲了进来,更是吓得心头俱裂。 死了,死了,当兵的都冲上来了,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安远道和六班的那几个人率先冲上来,在确定了那张黑漆漆的小脸是聂然后,才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面,而2区一班的教官指着那群海盗说道:“所有人不许动,投降者不杀!” 瞬间,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的一番却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不把你们老大放眼里是不是?”聂然阴测测的声音响起,那淡淡的眼神一扫,似有千斤之重,让那群人不禁松开了手里的枪,一个个垂头丧气地乖乖等着束手就擒。 其实就算傅老大不被擒拿住,他们枪膛里面的弹药也没有多少了,又被士兵们近距离给包围,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被枪顶着脑门的傅老大看到那群人都投降后,只觉得自己大势已去,颓然地歪着头。 看着周围的形式,聂然心里却暗暗着急,这霍珩到底是死哪里去了,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开枪,难不成是看这里被包围了,觉得傅老大无法顺利逃脱,在找机会下手? “老大,老大!不好了!”倏地,一道声音从基地的后方响起,“我们基地里混进了当兵的了!你要小……” 心字还没从嘴里吐出来,就看到楼门至上,一群士兵将所有的海盗全部围捕。 而他心心念念的老大也被人抵着枪,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 “是在说我吗?”也就是这时,聂然清冷的声音响起。 那人仔细一看那黑乎乎的脸,骤然大惊,“你!” 糟糕,他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聂然看到他骇然的样子后,冷然一笑,“我以为我一时手软没杀你,你醒过来也就自顾自的逃跑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忠自己老大的啊。” 她估计是刚才那弹药库炸得太猛,把他给震醒了,不然他是不可能那么快就醒过来的。 对于自己的手刀,聂然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没有霍珩这么猛,但是砍晕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那海盗看到她似笑非笑的模样,又想起在小岛上她对自家大哥的样子后,吓得扭头就跑。 安远道冷眼看着,转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直接击在了那名海盗的脚后跟旁,瞬间一个小坑出现。 那海盗被吓得直接软了脚,倒在了地上。 “去,把他抓了。”安远道严肃地命令道。 “砰——”正当所有人都在注意那名吓得几乎快要尿裤子的海盗时,忽然间一声枪响,将聂然手中的枪给打掉了。 聂然思绪一凛,知道霍珩这是行动了。 当下,她故意留下了马脚,让自己的反应慢了半拍。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抓住了机会的傅老大顺势从腰间拔出了另外一把用来保命的手枪,抵在了聂然的脑袋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几乎让人完全还没来得及反应,人质已经换了个人当了。 “小心!”站在最前面的严怀宇他们几个和杨树在看到的一刹那,只来得及说一句小心,人已经被傅老大给抓住了。 傅老大一只手抓着聂然的肩膀,一只握着枪抵在了聂然的太阳穴上,冷呵道:“不许动!都不许动!” “聂然!”安远道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去。 结果被聂然身后的傅老大呵斥道:“谁敢动一下,试试看!” 说着直接拉动了保险。 安远道这下立刻站定在了原地,不敢动上分毫。 何佳玉看在眼里,急得直跳脚,“你快放开然姐!” 严怀宇也在一旁说道:“你个不要脸的,快放开小然然,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打死我?好啊,在打死我之前,我一定先打死他,找个垫背的!”傅老大怒声地道。 在他身前被擒住的聂然心里头直发笑,这算什么,把自己刚才说的话重复给他们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突然间,她的耳边响起那傅老大不屑的冷哼声,“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结果还不是被我抓住!” 抓住? 笑话! 她玩儿的就是近距离搏斗,一个小小的海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把她给抓住。 这人可真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和霍珩提前商议过演这出戏,这个傅老大早在最开始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毙命了。 聂然忍着心里的不爽快,默默地表演着人质的戏码,站立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你们所有人都退后,全部退后!”傅老大见那群士兵不敢动弹后,又马上吩咐了一句。 那群士兵们也和刚才这群海盗们一样,面面相觑了一番。 “听到没有,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傅老大见他们不挪动,顿时把枪又抵进了几分。 安远道思索了片刻后,挥手示意道:“所有人全部退后。” 傅老大带着聂然一步步地慢慢下了门楼,就连那群兄弟们重新拿着枪跟在了傅老大的身后。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紧张不已。 傅老大心里不停地想办法,这会儿楼门已经破了,士兵们也全部将他们围住了,再想逃说实话机会真的不大。 假如他们决定放弃这个人质,所有的海盗包括他自己,肯定全部被杀,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厚重的云层已经从天际线压境了过来。 很快,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肃杀之气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就在双方都陷入了精神最为紧绷的时刻,一个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一个穿戴者海盗服的人走了过来,在傅老大的面前低声道:“老大,船只已经准备好了。” 这声音让聂然眉头微不可见地轻皱了起来。 显然傅老大也觉得不对劲,有了聂然这个前车之鉴,他扭头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个海盗,随即眼底闪过一抹惊喜道:“你,你不是……” 傅老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海盗给打断了话,冷声地道:“老大,请快点带着兄弟们上船。” 聂然认真地聆听了一番,顿时了然。 敢打断傅老大的话,声音还那么的冷然,只有霍珩身边的那个人——阿虎! 看到霍珩是不想出现了。 也对,在场的无论是预备部队也好,2区部队也好,都不知道霍珩的真实身份,除了自己之外,这么带着轮椅出现很容易引起注意和误伤。 想想他也真惨,明明是军人,却要被自己的战友射杀,孤立无援。 傅老大又再次问道:“那他呢?” 阿虎不想说得太过明白,只是冷声地道:“其余剩下的那些人都已经在船上等候老大了。” 傅老大一听知道他话中的含义,顿时惊喜不已,连连点头地道:“好,好,好!太好了,霍……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随即他对着身后的那群海盗们说道:“兄弟们往后山撤退!” 对面的士兵们听到他们要撤退,马上就想要跟上去。 却被傅老大一声大喝道:“你们不许动,不然我一枪崩了她!” 这句话成功的让所有人的士兵全部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撤!” “是!” 傅老大一声命令后,众人们拿着钱扭头就朝着后山方向跑去。 基地的大门口内,只剩下那群士兵们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在逃亡的过程中,聂然一直都被傅老大挡在自己的身前,直到觉得枪的射程射击不到自己后,这才扯着聂然往前面跑去。 一路上穿过了丛丛树林,身边的阿虎看傅老大气喘吁吁地跑着,为此提议道:“老大,这个人给我,你带兄弟们快走。” “不用,这个兵狡猾的很,稍不留神就要逃跑。”说完就再次抓紧了聂然的手,甚至还趁此机会将聂然放了个方向,远离了阿虎的位置。 阿虎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个傅老大是在不识趣,二少都这么帮他了,他还这样提防着,早晚有一天非要杀了他才行! 然而这一幕落在聂然的眼中后,她觉得霍珩这一次或许还无法取得这个傅老大的信任。 要想让他信任,霍珩还需要再努力一把才行。 月底啦,大家使劲砸我吧~ 正文 102 开枪吧,射杀! 海盗们一路上快速地朝着后山跑去。 层层叠叠的树影之间,他们因为熟悉地形,所以跑起来特别的快。 聂然就这样被傅老大抓着往前跑,他手上的枪支一直指着她,显然是生怕自己会逃跑。 身后的预备部队和2区士兵紧跟在后,但又怕把海盗们给逼急了,到时候反而让聂然出现危险,就一直和他们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身旁的一名手下看了眼身后那群紧咬不放的士兵们,略有些慌张地指着身后那群士兵道:“老大,他们跟过来了。” 傅老大顺着他指得方向看过去,不禁冷哼了一声:“让他们追吧,反正我们有人质在手上,不怕他们!” 听到自家的老大这么说道,那手下顿时也胸有成竹了起来,觉得老大说的没错,有人质在手上,就相当于有了保命符了。 他连连点头地道:“也对!”随后又对着傅老大问道:“老大,那这个人质到时候怎么解决?” 傅老大脚下飞快,沉着脸色说道:“不知道,先上船再说。” 他到现在从被动到主动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抓这个兵也是脑子里下意识地做法,至于到底把这个兵是放了还是杀了,他自己也没想清楚。 但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不能杀了这个兵,不然只会激怒那群士兵,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 毕竟他们身上的子弹不多,根本没办法和他们对抗。 只能带着这个人质能拖延一阵是一阵了。 一群海盗在前面狂奔,身后的士兵们也咬紧不放地跟在后面,就这样你追我赶了将近二十分钟后,傅老大突然脚下一滞。 中人不由得也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自家老大。 “老大,船已经准备好了!”站在另外一侧的阿虎看他忽地停下来,忍不住冷声暗示地道。 “我们不从那里走,从这里走!”傅老大也同样神色沉沉,指着另外一处地方说道。 阿虎一看,不是按照自己来时的方向,皱着眉头低低地道:“二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里也通后山那边,只不过这里地形崎岖,常年烟雾缭绕,很容易迷路。”傅老大看他拧着眉头,分明是不想走这条陌生的路,立刻继续地道:“那群当兵肯定不认路,在里面故意诓他们几下,他们肯定就迷失方向,这样更方便让我们逃跑。” 阿虎想了想,觉得傅老大的话也不无道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甩开这群当兵的。 这里又是这群海盗的地盘,想来就算他不认识路,这群人认识就可以了。 “好!” 一听到阿虎同意后,傅老大冲着身后的海盗们喊道:“兄弟们,朝左边走!” 他一马当先的朝着山的另外一边快速跑去。 聂然被拽在身后,嘴角微微挑起。 这个傅老大还不算太蠢,知道利用自己熟知的地形将这群士兵给甩掉。 一行人快速地冲进了左侧的山路之中,没过一会儿山里面的浓重雾气就扑面而来,顺势就将所有人给包裹了起来。 好大的雾气! 聂然看着周身将自己笼罩的雾气,这里的雾气远比霍珩训练的地方,还有她去救援的那两座山的雾气还要浓烈。 眼前的山路除了脚下的还看得清之外,前面的路几乎看不清。 这样大的雾,除了这群海盗之外,就是她估计也很容易在这其中走丢,因为这里的雾气实在是太浓了,已经不是用仙境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可就是这样大的雾,傅老大还是面不改色地拽着自己朝着前面急速奔跑,没有一点点的迟疑。 很显然,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自家的后花园一般简单。 聂然看了身前拽着自己的傅老大,心里不禁在想预备部队那群人能不能闯得进来。 这么浓的雾气,安远道要是走不出来,呵呵,可得被严怀宇他们笑话一阵子呢。 一班优秀班的名气也有打个对折了。 她在这边看好戏地想着,另外一边才刚走到山口的预备部队一看到前面笼罩的雾气,一个个眉头不由得深深皱起。 凭借着他们多次野外生存的演练,他们能感觉到这里面的湿气可不低啊。 “教官,我们要跟上去吗?” “你这不是废话嘛!小然然还在他们手里呢,当然要追上去了!耗子,你是不是怕了?”严怀宇冲着和上次夜间爬山斗嘴的孙皓嚷嚷地道。 “什么怕了,只是这雾气太浓,我怕到时候我们反而在里面迷失方向,到时候困在其中,被他们打。”孙皓马上还嘴解释道。 “不会,他们子弹没有多少,根本不敢和我们开枪。”一旁的汪司铭盯着眼前的山路,冷静地驳回了孙皓的设想,随即又对安远道说道:“教官,我们跟进去吧,不然就真的要迷路了。” 安远道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嗯!” 随即率先冲进了浓雾之中。 若不是聂然被抓在他们手里,他才不会进这里呢。 当初李营长说过只是打打游击罢了,并没有说要赶尽杀绝,那群海盗从这里逃走,他也可以有借口放他们一马。 但现在问题是,聂然被他们抓了。 她一个女兵,虽然心眼儿多,但毕竟人单力薄,寡不敌众,他怎么能放弃。 身后那群士兵看到预备部队的教官都冲进去了,当下一个个也赶紧跟了上去。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地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傅老大凭借着自家的地盘,来去自如的很,而安远道他们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也凭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作战经验硬生生地又再次跟上了那群海盗。 只不过这回,山里的雾气太过浓烈,加上傅老大身后隔着那么多的手下,一时没有察觉。 等好不容易从那片森森迷雾之中跑出来后,傅老大顿时松了口气。 就在他以为自己成功把那群士兵留在了迷雾之中,谁料身旁的那名手下气喘吁吁地拍打着他的手,“老大,人,人跟上来了。” “什么?”傅老大猛地扭头看过去,果然重重迷雾之中大片灰色的影子来回交叠。 “该死的,这样都甩不开他们!快,快走!”傅老大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后,马上招呼着所有人马上朝着后山的浅滩进发。 才歇了口气的海盗们一听到傅老大的发话,和后面那马上就要追赶上来的士兵们,这下立刻提着一口气再次跑路了起来。 反倒是站在最前面的阿虎却制止道:“他们现在在迷雾中,不如就地解决。” “解决什么解决,弹药库被他们给炸了,手上的子弹也早已差不多消耗完了,再不跑到时候他们出来,还没消灭完他们,我们就要束手就擒了。”傅老大顾不了许多,说完后直接带着兄弟们往前面跑去。 阿虎当时在监牢处放完火之后,就到别的地方去放火去了,的确是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但他只是单纯的以为是傅老大在用炸弹对付那群兵而已,却不想原来是弹药库被当兵炸了。 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快速地跟了上去。 聂然一边被傅老大拽着跑,一边扭头朝着身后看去,还真是安远道他们。 看来这预备部队果然名不虚传啊。 一时间,兜兜转转最终又绕回了原点。 前面的海盗马不停蹄地跑,后面的士兵也紧咬不放地追。 终于,在过了十分钟后,两方人马到达了后山的浅滩处。 傅老大才走到浅滩,就看到那一艘船只正在海面上,他就好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都亮了起来,立刻冲着身后的那群兄弟们说道:“快,都快点上船,所有人全部上船!” 一名海盗看傅老大吆喝着,但自己却不往船上去,不由得问道:“那老大你呢?” “你们先上,我得用人质替你们拖延时间!” 傅老大重新将聂然禁锢在身前,一把枪再次顶在了她的脑袋上。 不得不说,这一举动获得了那群兄弟们的感动。 “老大!” 可傅老大其实根本不是为了这群兄弟们,谁会在生死关头不顾自己顾别人啊,他傅老大还没有这种胸怀和境界。 他只不过是怕自己为了求生转手把人质交出去,结果反而让人质跑了,到时候又被抓住。 那还不如自己抓着来的放心。 他皱着眉头催促道:“别屁话,赶紧上船!” 一群人看着远处快步而来的士兵后,也知道现在不是表忠心的时候,顿时井然有序地朝着船上跑去。 随后赶来的安远道他们在浅滩的不远处停了下来,看着那群海盗一个个麻溜儿的往船上跑去,也不计较,指着傅老大身前的聂然说道:“现在你们的人都上船了,该放了她吧!” “放了他?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跟上来。”傅老大死死地扣住了聂然,冷笑地道:“他现在可是我的保命符。” 站在安远道旁边的严怀宇跑得累个半死,现在又听到这句话气得直跳脚,“你卑鄙无耻!你要抓人质大不了抓我,抓个女兵算什么!” “女兵?”傅老大先是一愣,随即仔细地看了眼聂然的侧脸,黑乎乎的脸蛋下,柳眉红唇,可不就是一张女相嘛! 他瞬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是个女兵啊!怪不得连枪都握不住!” 安远道紧抿着唇,冷声呵道:“你现在知道她是女的,还不快点放了她!” “我是贼,只管有效就好,哪里还管什么卑鄙不卑鄙。”傅老大奸冷一笑。 “你!”安远道气得咬牙,却又不得不按捺住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老大看聂然这个人质的效果不错,一改刚才的颓废,得意地道:“不怎么样,只是要留着这个保命符一段时间。” 反正现在所有兄弟们都上了船,自己只要一上船也就可以随时开船离开了。 出了海,他们就追不上了。 因为这片海域还有他一个老窝,这个窝点肯定不会有发现! 只不过可惜了那些兄弟们了死了那么多,要想在重建起来,可能就花费些时间了。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傅老大站在那里,问道。 安远道紧紧地绷着脸,望着被顶着枪支还很淡然的聂然,说道:“我同意让你们安全离开,但是你要把她留下。” 傅老大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同意?谁知道你会不会给我耍心眼儿,我不管啊,反正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贱命一条,但是这个小妞儿女兵可就枉死了。” 他嘿嘿一笑后,作势就要扣动扳机了。 安远道眼眸一闪,马上出声退让道:“好,你们走,但是也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别动她!” 傅老大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后,还没来得及肆意地大笑起来,安远道身边的李骁突然出声道:“不行,不能放他们走!万一到时候他们动了杀心怎么办!聂然不敢开枪,你忘记了吗?她有心理障碍!” 这番话让安远道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 李骁没事干嘛要把这番话说给海盗头子听,这不是给聂然找麻烦嘛! 他一时没有弄明白,可后面汪司铭他们几个聪明人却瞬间恍然。 也许,现在就是施倩说的那个机遇! “是啊,教官,你不能放他们走,聂然不会开枪。” “你这不是把聂然推向死路嘛!” 他们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只是这安远道还没来得及跳出来训斥,一旁2区的杨树却跳了出来,怒声道:“你们这样说,不就是变相的告诉海盗聂然的弱点!你们有没有脑子!” 杨树的护犊行为让乔维他们几个人装似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流露出了一个深意地笑。 对面站在傅老大身前的聂然听到他们的话后,禁不住眉梢轻挑了挑。 这个李骁真该说聪明呢,还是说她不死心! 竟然和她玩儿起了一箭双雕。 一来,她想用这种方法间接告诉傅老大,自己不会开枪,从而让傅老大放松警惕,毕竟她在楼门之上一枪都不开这是事实,傅老大亲眼所见的事情,肯定会相信几分。 又加上杨树这样真情流露的指责,更是变相的印证了这一点。 二来,哼哼!她这是借用傅老大这颗棋子逼自己开枪,以此来脱身。 “哦?原来她不能开枪啊!哈哈哈哈。”果不其然,那海盗一听到李骁的话后,顿时哈哈一笑了起来,“怪不得刚才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我拿下,这种兵也能被派出来,咱们国家是没兵了吗?居然派这种弱女子来打仗,这到底是打仗,还是供你们男兵玩乐消遣啊?” 最后那句话简直无比的放肆。 这不仅是在侮辱聂然,更是在藐视部队! 杨树第一个站了出来,怒骂道:“你放屁!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傅老大看他那年轻脸庞上愤怒得脸色,不禁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哈,你急什么,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而站在他身前的聂然的眸光厉寒一闪,身上的气息都骤然一变,但又很快的沉压了下去。 她答应过霍珩放了这傅老大,她不能演戏演到一半就中途放弃。 聂然喉间梗着那一口气,面色有些不善地被他禁锢着。 “老大,所有人都已经上船了。”站在不远处的阿虎在目送完最后一名海盗上船后,转身折返到了傅老大的面前冷声地暗示。 傅老大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的确所有人已经上了船,太好了,现在只要自己也登上船只就可以安全逃离了。 “行了,老子懒得和你们继续废话下去,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许动,谁敢动我立刻杀了她!”傅老大用枪顶着聂然的太阳穴,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两个人同时往后一点点地退去。 安远道生怕聂然会出现什么意外,加上李骁他们也想看聂然到底会不会反击,于是都站在原地按捺着不动,眼神却紧跟着聂然的每一次的移动。 手不自觉地就握紧了起来。 直到他们渐渐地踩入海水之中,一片阴影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上,聂然知道船只就在自己身后了。 傅老大用力地推了一把,呵斥聂然道:“走!” 聂然不得已正打算上船之际,却被阿虎一把拽了下来,聂然一下子没防备住,直接整个人跌进了海水里头。 只听到阿虎居高临下地道:“这人不能带,必须就地格杀。” 他的话才说完后,聂然就感觉到自己被一道力量又给提了起来,并且一把枪又再次重新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聂然心头一紧,霍珩要灭自己? 不会吧,其他不说,他们两个可是同一个身份,他应该不会杀自己才对。 聂然半眯起了眼眸,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在村庄的里的那一把火! 这个人,肯定又是自作主张! 该死的,上次要杀自己这笔账她还没来得及和他算呢,这回又要杀自己,真是活腻味了! 就在她打算伸手五指扣他命脉之际,傅老大却抢先一步地道:“不行,万一那群当兵的追过来怎么办!” “不会的,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是追不上了。”阿虎很肯定地说道。 傅老大有些犹疑地问道:“你确定?” 阿虎眼神一冷,声音低而寒地问:“现在你还不相信吗?” “当然不是,我……”傅老大看到他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凌厉之色,最终还是妥协,“好吧,听你们的,就地格杀!” 反正现在已经在船边了,只要爬上去,开了船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在这片海域里头,他可是摸爬滚打了十多年,没有人敢比他更熟悉! 他自信地想完之后,松开了抓着阿虎的手,转身一步步地踩着梯子往上面走去。 而阿虎则留在那里,一脚就踢中了聂然的膝盖,让她跪倒在海水中,黑色的枪支直直地瞄准了她的脑袋。 站在浅滩上的安远道看到后,心头大骇不已,忍不住大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砰——”的一枪枪响。 聂然下意识地就想顺势侧身滚去,避开这一枪,但还不等她身形微动,原先在阿虎手里的那把枪“啪嗒”一声,打落在了海水之中。 阿虎愣愣地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手,心头骤然一跳。 紧接着,船只已经开启。 阿虎知道这是二少对自己的警告,于是马上快步朝着开启的船只跑去,水中的阻力让他的速度减缓了很多,但最终还是让他踩上了扶梯。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那艘船只,眼眸里一片冰冷而又嗜杀。 “你没事吧?”从浅滩上跑过来的杨树急忙上下地检查地看了她一遍。 何佳玉也很焦躁不安地问道:“然姐你还好吗?” 但聂然却并不回答,而是蹲了下去,捡起那把被阿虎遗落下来的枪支。 ——枪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 霍珩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只是,她不爱救人,她更爱杀人! 她缓缓地抬手,将枪支瞄准了还在爬扶梯的阿虎。 众人看着她冷凝而又肃杀的表情,不知为何都不敢开口。 扳机扣动,只听“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月底啦啦啦啦,爱我的妹子们快点投喂给蠢夏~么么哒 正文 103 为这身军装死,是我的荣光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聚齐到了那艘船只上。 只见那道趴在船只侧面正奋力地向上爬去的黑影,伴随着这一声枪响“扑通”一声的直直地跌入了海中。 海面上水花四溅。 “中了!中了!”严怀宇看到那黑影掉落后,激动万分地喊道。 在场的人看到那射击的距离和准确度,不禁惊骇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距离如此远,而且那人紧趴在船体上,几乎看不清,聂然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2区的人不禁想起那天在食堂里何佳玉说的那句神枪手。 看来,的确是真的! 其中杨树的眼神最为复杂深沉。 她开枪了,最终她还是举枪扣动扳机了。 原先自己还以为她不能开枪,会需要自己的保护,可在经历了这一场战役之后,他却慢慢明白,她根本不需要。 哪怕不能开枪,她也从来不需要任何人去保护。 更别提,现在她已经攻克了心理障碍那一关,那一击毙命的利落手法是自己需要日夜练习也不不知道能否赶上的。 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交集在她的身上,可聂然却浑然不知。 霍珩,你别怪我,阿虎三番四次要致自己死地,不开这一枪,实在难泄自己心头的怒气。 她眸光闪动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黑色枪支,最终收起了枪支,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何佳玉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盯着聂然的背影,呢喃地道:“然……然姐……她开枪了?” “是,她开枪了。”李骁同样看着聂然的背影,嗓音低低,只是那意味深长的言语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松快。 “还真被我说着了,瞧瞧这契机,多好。”施倩摩挲着下巴,笑意十足。 身后的乔维走到了她身边,下意识地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啊,你真聪明。” 那宠溺的意味显而易见。 惹得施倩心头一荡,立刻挥手拍掉了他的手,“别拿脏手蹭我的头。” 明明是嫌弃的话,却被她说出口后带着莫名的嗔怪。 众人们此时都还沉浸在聂然那一枪的震惊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和对话。 就连安远道也眺望着远处那快速离去而没有停留的船只,以及那道黑影坠落海里的方向。 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击中,这其中的风向和风力能够算到如此的精准,这臭丫头留在2区实在太可惜了! 深沉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惋惜。 “教官,我们要把人捞起来吗?”孙皓看到安远道一直望着远处的海面,轻声地问。 安远道收回了目光,摇头,“不必了。” 看天气马上就要变天了,现在再出海打捞这具尸体,危险系数太高,更何况被她枪杀的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海盗而已,不值得这么大动干戈。 “所有人,原路返回!” 从凌晨出发到现在十多个小时了,这一场战役原计划是要和那群海盗打一场拉锯战,最起码消耗一天一夜。 现在被聂然这一炸,反倒是加快了速度不少。 也好,反正这群人跑了,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上级的这一奇怪的命令了。 “是!”众人在听到安远道的命令后,转身往回走去。 严怀宇他们赶忙快步走到了聂然的身边,几个人时不时地瞄向正沉着面色朝着前面径直走去的聂然。 向来憋不住话的何佳玉感觉这气氛沉闷,试探性地问道:“然姐,你……没事吧?” 一言不发的聂然听到了她的话后,回过头,反问道:“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何佳玉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那群人还是时刻关注着聂然。 就连杨树也走到了聂然的旁边,默默地盯着她的侧颜出神。 “那个人送到了吗?”聂然突然扭过头冲着乔维问道。 乔维才张开口还未出声,就听到严怀宇抢先地说:“我办事,你放心,安全送到。” 说完,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的可靠。 “那李营长他有说什么吗?” 聂然低着头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身边的严怀宇立刻回答道:“嗯,他说这件事一定会好好彻查的,还把刘德给扣押了起来。” “还有呢?”聂然微微皱眉。 只是扣押了刘德?不会吧!难道聂诚胜就一点都没有怀疑吗? 刘德是聂诚胜的勤务兵,应该会有连带责任才对吧! 严怀宇想了想后,又补充了一句,“哦,还有聂师长,也暂时被监禁起来了。” 聂然一听,眸光一闪,一抹薄凉的冷笑一闪而灭。 监禁,太好了! 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为这件计划就此泡汤,谁知天上掉下这么个馅饼。 自己的手下和海盗私下做交易,还将军事计划全部泄露出去。 这次还好是海盗里面个人想谋反,海盗头子才不知道,要是整个海盗全部都知道的话,估计这群人都得死。 不,不会。 有霍珩在其中周旋,可能不会全军覆没。 聂然暗暗地想着。 只是,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会对霍珩如此的信心。 然而就在大家都放松警惕之际,“砰——” 倏地,一声枪响,子弹破空而来。 “小心!”身后的林淮在看到子弹飞射而来之际突然一声大喊后,随后急忙飞奔了上来,将杨树和聂然两个人一起扑倒在地上。 在场所有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给惊得一跳。 所有人严阵以待地举着手里的枪支四处查看。 “在那里,抓回来!”安远道在人群里,眼尖地就发现在不远处居然有一个漏网之鱼,看样子是没死透,所以想偷袭。 “是!” 那边,预备部队的人闪身迅速地将人擒获。 这边本来没有防备的聂然被林淮这么一撞,直接撞倒在了地上,并且很不走运的被磕在了一块石头上,那尖锐的边缘撞腹部,疼得让她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林淮,你快起来!” 身边同样被压制着的杨树看到她龇牙咧嘴的样子,也同样推搡着道:“教官,你赶紧起来!你很重啊,压死人了!” 他连续用力地推了几下,那力道真的算不上温柔。 可不知为何,身上的人就是不肯挪动半分。 聂然和杨树渐渐感觉不太对劲,两个人一个对视后,猛地将人给掀开。 他们一站起来,就看到林淮的迷彩服的胸口处渗出了大片暗红色的血迹,而且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 “林教官!”杨树心头一寒,急忙扑了上去,“林教官你醒醒!你快醒醒!” 见他双眼紧闭,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又扭头冲着安远道他们说道:“快,快叫医生,叫医生啊!” 最后的话几乎已经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 聂然站在那里,冷厉的眉眼微微地皱起。 安远道听到杨树的话后,急忙跑过来查看,随即下命令道:“山下的路太崎岖,马上叫直升机过来。” “是!”通讯兵连忙走到一边用无线电和基地联系。 “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你放轻松。”方亮看杨树的情绪不对劲,急忙安慰地道。 却不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聂然此时蹙眉冷静地陈述道:“你明知道这一枪打在胸骨上没救了,还骗他干什么。” “没救了?”刚按捺下紧张情绪的杨树这下更为激动了起来,抓着林淮就不放手,“不,不会的!林教官,林教官!你醒醒!你醒一醒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摇晃的太猛,真让林淮慢慢睁开了眼,他轻咳了几声,一缕血丝从他嘴角溢出,“你再摇下去,我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杨树看他醒了过来,又惊又喜,抓着他的手就说道:“你等着,你再等等!马上直升机就要来了,马上医生就来了。” 林淮摇了摇头,虚弱地道:“没,没用的……就像她说的一样,打在了胸骨上,没……没救了……” 杨树下意识地抓着林淮的肩膀说道:“不可能的,胸骨上不可能一定会死啊,又不是心脏!你再等等,马上就有医生了,马上就好的!” 林淮严肃着表情,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上课到底是怎么听的,胸骨是……是人体呼吸体能的……重要……重要部位,受到重击……会……会……胸骨碎裂,造成呼吸困难,如果……胸骨插入肺部就会使肺部……肺泡破裂……死……死亡……” 他这一大段的话说的格外的吃力,近乎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 那脸色青白的让人觉得可怕心惊。 “你别说了,别说了,你再忍忍,忍忍!”杨树颤抖着声音说道。 “不行,你上课不好好上,太……太丢我的脸……” 杨树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哽咽了起来,“是,我丢你脸了,等好了,你再罚我吧。” 林淮很是虚弱地板着脸,哼声道:“你这种没有规矩,不懂……不懂纪律的士兵,我才不要,太……太丢人了……” 杨树听到他的话后,禁不住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对这位教官做的那些事情,心头更不是滋味了起来。 他这么的不听话,出言顶撞不说,甚至为了聂然的事情还抓着教官的领子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天,他怎么会这么糟糕透顶! 可即使这么糟糕透顶,他的教官还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救了自己。 这才让杨树心里触动不已,眼底带着一层薄薄的泪意,竖着三根手指发誓,“不会了,不会了吗,等你好了,我一定守纪律,我发誓,我发誓!” 林淮听到他这番话后,轻轻地嗤笑了一声,“算了吧,对你的新教官去……发誓吧……” 说完之后,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顺着下巴蜿蜒了下来。 满嘴的鲜血,就连牙齿都被浸染成一片红色,这让杨树彻底崩溃了,他跪在林淮的面前,悲怆地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应该总是故意气你。 对不起,我不应该出言顶撞你。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能让你觉得自豪的士兵。 对不起…… 那些过往的种种历历在目,在杨树的记忆力,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对林淮尊重过,每次都会把林淮气地怒不可遏。 可现在,一切都即将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他悲伤的哭声惹得林淮眼角也闪过一丝晶莹,但很快他就板着脸,用尽全力地呵斥道:“哭什么,作为军人能够为这身军装而死,是我的荣光!不许……哭……” “我,我不哭,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死了……” 他如此幼稚的话林淮笑得咳嗽了起来,“咳咳……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这样的兵,你看看人家,多淡定……好歹你是男兵,怎么……却连……连个女兵都不如……” 说到这里,他努力地睁大眼睛看向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聂然。 聂然目光沉沉地盯着林淮,眼眸中带着一丝古怪而又复杂。 杨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聂然这么的沉着冷静,心头忽地一动,带着几分期冀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救他了?” 聂然思绪回拢,默然摇头。 这一枪打的是要害部位,她又不是神医,怎么会有办法。 “怎么可能!你那么冷静,肯定有办法!”杨树看她摇头,顿时激动了起来。 聂然面色沉冷地道:“如果我的眼泪能救回他,我一定哭。” 但很可惜,她的眼泪并没有什么用,反而会让她大量失去水分。 再加上,她在前世见惯了生死,就连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对死亡并没有太大的感受。 “他可是救了你的!”杨树看到她那么无情的话后,愤然站了起来。 “那我赔他半条命。” “你!”杨树气结不已,“你这时候还说什么玩笑!” 玩笑? 不,这是玩笑。 林淮扑过来救了自己和杨树,按理说两个人二分之一。 她聂然向来不欠人任何事情,如果林淮真的想要还,她可以还的。 反正是半条命而已,只要不死,怎么样都成! 看到聂然那双冷漠的双眸,林淮摇了摇头,“不……不用你赔,这……臭小子……以后在2区……你多……多照顾他……” 杨树梗着脖子,拒绝道:“我才不要她照顾!” 林淮努力地攒着最后一丝力气,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蠢货!她的能力……远超你,你要想保护她……还需加把劲才行……别以为你那些心眼儿我看不出来……” 他那副了然的神情让杨树心头一凛,闷声地偏过头去。 “小子,努力吧……”林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竟促狭地咧嘴冲他笑了起来。 可他一笑,满嘴的鲜血看的杨树心痛不已,紧握着他的手无声地点头。 因为怕林淮就此没了气息,杨树不停地和他说话,林淮这时候基本上已经不行了,眼前几乎一片黑,憋着那最后的一口气,时不时地虚弱地点头附和。 众人看在眼里,心有戚戚,何佳玉和施倩这两个女兵在看到这一场景时,眼底泛着些许的泪花。 安远道也站在不远处手握着无线电话连番地催促着基地那边,在看向林淮这边时,面色凝重的很。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后,天空中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聂然还未来得及抬头看,就听到队伍中不知谁忽然指着天空大喊了一声,“直升机到了,直升机到了!” 这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 “医生来了,你有救了,你有救了!”杨树在看到天空上那一个黑点时,心头顿时燃起了希望。 可接下来的那一幕却让他的心骤然冷却了下来。 “噗——”林淮的嘴里喷出了一大口的血,有些还溅到了杨树的脸上,星星点点一片。 温热又伴着浓重血腥气味的红色液体让杨树彻底愣住了。 随后他猛地站起身,冲到了不远处,双手挥舞地朝着天空示意,并且大喊道:“在这里,在这里,快点,快点!” 看惯死亡的聂然知道林淮这是彻底撑不住了,她跨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没了。” 林淮再次睁开眼睛,只是这回他再用力也只是睁开了一条小小的隙缝,“没有。” 聂然拧着眉,承诺道:“只要你说,我一定办到。” 林淮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考一样,接着开口道:“下次,再也不许单独行事,这样……很危险,不会一直有人会替你……挡子弹的……” 聂然没想到他在临死关头居然还在说这些,不耐地打断道:“还有呢。” 林淮小幅度地摇了几下头,噙着一缕若有似无地笑,“真的没有了,这辈子能够死在战场上……是我的荣耀……刚刚那个你说你会办到的,还有……杨树这臭小子其实能力……不错……你……” 话还没说完,林淮头一歪,瞬间就没了气息。 聂然一愣,这就死了? 他自己的心愿一个都没有吗?! ——能够为这身军装而死,是我的荣光。 当初这句话在船只上林淮曾经说过,没想到才短短几个小时,竟然一语成戳。 当时她以为这人不过是说说罢了,可现如今看来他是真的死而无憾。 直升机刚落地,随行的军医被杨树匆匆拉了过来。 那一大群的军医立刻翻开他的眼皮,瞳孔已经扩散了,再用听筒听,心跳也完全已经停了下来。 那灰白的脸色无一不在昭示着,林淮的死亡。 “已经没救了。”随行的军医在检查了半分钟后,站起身对着身边的护士公式化地道:“死亡时间,下午十六时五十二分零八秒,死于胸骨插入肺里,肺泡破裂。” 这一番死亡通知让众人大惊不已。 站在最前面的杨树在听到这番话后,犹如一道闪电劈过,整个人的懵了。 另外几个军医在写好档案后,想要将人放入担架中抬走时,杨树就好像是发了疯的困兽一般,死死地扑上去,“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你们骗人,骗人!”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一名军医认真地说道。 “配合什么配合,你们根本就是在骗人!他刚还在和我说话,怎么你们一来,他就没气了!你们根本没用心救人!你们想害死他,是不是!是不是!”杨树越说越激动,眼底猩红一片。 “你冷静点!” 另外一名军医想要好声劝解,结果被杨树一把揪住了领子,“我怎么冷静,他们急救措施都不用就说没救了,分明就是想害死教官!” “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这位死者的确已经断了气,该做的急救措施我们都已经做了。” 可杨树根本听不进去,摇着头大声喊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就是没有好好的救人,你们是故意的,你们……” “啪——”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倏地响起。 在场的众人被这一声给激得心头一跳。 这章你们对林教官是不是改观了呢?反正,我改观了~哈哈哈,月底啦,妹子们要自觉啊喂~ 正文 104 搭上一条命,他都没死! 这一巴掌,打偏了杨树的脸,也打断了他的话。 “闹够了吗?”聂然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在一天之内,被同一个人打了同样的地方,而且还在同一批观众面前,这让杨树心里的怒火立刻蹭地一下冒了出来。 “你凭什么打我,你为什么打我!”他愤怒地低吼了起来。 聂然站在他的面前,冷声地道:“他死了,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不,他不会死的,不会。”杨树低低地呢喃着,随后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只见他对着那个开枪打死林淮的海盗猛地就是一脚! “噗——” 这一脚的力道极其的用力,正中那海盗的心窝子,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本来就受到枪伤的海盗当场丧命。 可林淮犹不自知一般,脚下的力度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发狠,“是你,都是你!该死的应该是你,应该是你!” 众人看着他发疯却没有人上去制止。 因为他们心头也恨,也恼,也伤心! 好好的一个人,前一秒还跟着他们一起打算凯旋而归,但下一秒却已经死了。 这打击让众人心中一片凄然。 聂然冷眼旁观地看着他发泄,将已经死透的海盗反复来回地猛踢,就像是在踢一只破麻袋一样。 将近重复了一分钟的动作后,聂然已经完全没有了耐性。 适当的发泄情绪当然可以理解,但这样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可不行! “够了,他已经被你踹死了。”她站在那里,对着杨树说道。 “是你,是你,是你……”但杨树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双眼睛通红地盯着脚下已经死透的海盗一脚又是一脚,像是疯魔了一样。 聂然拧了拧眉,跨步上前一把将他的身体扯了回来,怒声到:“我说够了,你没听到吗?!”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到聂然那平静的神色,那凶狠的眼神似要将人活吞了一样,问道:“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淡定,他救了你,他却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死了!” 眼看着他又要情绪激动起来,聂然反手又是一巴掌,“不知道的人是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让他入土为安。” 那干脆利索的巴掌声和她清冷的声音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说过,为这身军装而死,他死得光荣,死得无憾!可你现在却这样吵吵闹闹,哪里像他的士兵,简直在给他丢脸。”聂然冷声地说道。 杨树两边的脸上各自浮现出一抹红色的五指印记,颓然的站在那里。 “抬走吧。”聂然对着那一群军医冷声地说道。 那几个军医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看她这样霸气的训斥责骂,立刻动手将人抬上担架。 期间,杨树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没有再吭声过。 然而就当林淮满身是血抬上了担架,即将要被白布蒙上时,杨树一把握住了担架的边缘,那力度大的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他脸庞的线条紧绷着,目光死死地盯着担架上的人。 一群军医不敢硬把人拉走,生怕会引起他的剧烈反抗,只能将视线落在聂然的身上,希望她能把人劝下。 聂然站立他的身侧,知道杨树心中打击太大。 一个从来不听话,还和自己的教官时常顶撞的情况下,却突然有一天被自己这个讨厌到极点的教官用命护住,这样的冲击让他心中如何的平复。 就算那两巴掌能让他暂时冷静下来,但那也只是暂时罢了。 “把他一起带走吧。”聂然对着安远道说道。 安远道沉着眉色,点了点头,“去吧。” 得到了同意后的杨树连头都没有抬地跟着担架往直升机走去,他紧紧地握着担架的边缘,像是生怕会跟丢了一样。 随后直升机渐渐升起,直到消失在天际后,聂然这才收回了视线。 她本来想转过头和安远道说话,却发现身后的那一群2区的士兵们一个个都默然垂着头,丧气的很,完全打不起精神。 而再看看预备部队一班的那些精英,相比起那些颓废,他们虽有遗憾和伤心,但总体看上去还好。 不管是是汪司铭和方亮,还是从一班里已经退出来的乔维和严怀宇,都如此。 反倒是施倩和何佳玉两个女兵情绪有些波动,那样子和2区的士兵差不多。 这倒是让聂然更加好奇了起来传说中的预备部队的一班。 明明是一个部队,但一班和六班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点。 安远道到底是怎么训练他们的? 聂然按捺下心里的奇怪,对着安远道说道:“西面那处被炸毁的监牢下面是岛民的关押处,可能需要挖掘机来挖,不然长时间缺氧,他们可能会死亡。” “好,我知道了。”安远道深深地看了眼聂然,接着亲自用无线电和基地那边对话派人过来。 又过了二十分钟,直升机船只陆陆续续的全部赶了过来,两个挖掘机和大批士兵的人力清理下,很快被炸毁的那些砖块全部被转移了。 还好地牢下面只是被殃及到了一些,但情况并不严重。 那群岛民们只有两个重伤,其余的都是一些轻微的受伤,并不严重。 在重新走出地牢看到光明后,那群岛民们又哭又笑,激动地向那群士兵们不停地感谢。 那种对于生的希望让原先因为林淮的事情而有些颓丧的士兵们缓和了不少。 唯独聂然远远地看着他们,并没有上前。 说真的,对于这种氛围,她不怎么习惯。 “什么时候整队回去?”聂然走到了安远道的身边,问道。 安远道扫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很着急回去吗?” “也不是很着急,但总没必要留在这里。”聂然话这么说,但是视线却时不时地朝着天空看去。 安远道站在她身侧凉凉地问道:“担心那个男兵?” “什么?”正看着天色算时间的聂然被他这一句话给打断了,愣了愣之后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谁。 担心杨树? 这什么和什么呀。 她好好的担心那小子干什么。 “不是,只是想回去而已。”聂然继续抬头看天算时间。 安远道双手抱肩,径直看着不远处的场景,说道:“那小子原本就被你打过吧,真可怜。” 末了,他还很是惋惜的叹息了一声。 聂然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放心,我不打你。” “你这臭丫头敢!”安运道一听,立刻吹胡子干瞪眼地看着她。 “不敢,不敢。”聂然毫不走心地敷衍却让安远道以为她这是服软,还没等来得及得意呢,结果就听到聂然又继续道:“什么时候回去?” 安远道一噎,气恼地瞪着她,“你急着回去干什么,反正也是回去看个破仓库。” 聂然扬了扬眉,侧了侧头看着他,冷笑,“别故意激我,没用。” 说完就转身往这海盗窝的大门口走去。 “臭丫头,脑袋长那么灵光干什么。”安远道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恨恨地道。 将岛民们安全救了回来,又把那些海盗给打得屁股尿流,这次的任务可以说完成的非常好。 除了林淮这件事,让人觉得遗憾。 船只起航,调转方向朝着基地行驶而去。 聂然坐在的是来的时候那艘船,上船的时候她看到那张会议桌上还放着她和林淮一起商议查看的地图。 东西还在,可人已经故去。 她的视线在那张地图上停留了几秒,接着找了个位置坐着。 大概是林淮救过自己,心里多少还是微微会触动到一些吧。 不过,这份情她是欠大发了。 人都死了,再怎么偿还都已经成空。 2班的人在看到同一艘船后,原本情绪就不高,现在一回想,情绪就更低落了,一句话也不说,就连刘鸿文和吴畅这两个人都低着脑袋, 聂然装作没有看见,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她在基地的后山悠闲了一段日子,冷不丁的翻山越岭的还真的感觉挺累。 时间慢慢的过去,终于等她一个瞌睡下来之后,船只已经靠在了岸边。 “所有人全部集合下船!”安远道一声威严的命令后,预备部队所有人全部整队。 只有聂然站在一旁。 安远道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但见她那副无谓的样子,也知道这臭丫头肯定有话堵自己。 算了,他还是不要自己去撞枪口好了。 反正这次回去,他一定要把这丫头给抢过来。 以她现在的能力,回预备部队绰绰有余。 一群人跟着安远道全部下了船,就看到李宗勇率先站在最前面,领着其余的2区的士兵们站在陆地上。 “报告营长,大部队已安全返回,岛民们也已全部获救。”一下船,安远道走到了李宗勇面前用力地敬了一个礼,严肃而又认真的一字一句地报告着。 “嗯,我知道了。”李宗勇看着那一群士兵,带着赞赏点了点头。 “只有2区的林淮林教官在此次任务中……牺牲。”安远道在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带着些许的沉重。 李宗勇听到这番话后,神色也黯了黯,“林教官这次在任务中牺牲,我们也感到很痛心。根据国家规定,给予一切应享有的权利于他的家人。” 在场所有的人听到李宗勇的话后,眼底带着一抹浓重的悲伤之色。 将所有的一切都解决完毕后,聂然趁着众人归队的时候,走到了李宗勇的身边,问道:“营长,你有没有空,我有事想和你说。” 李宗勇似乎早已知道她会找自己,应答道:“好,走吧,去楼上谈。” 两个人撇开了众人,单独朝着行政楼走去。 预备部队的那几个人看到聂然跟着李宗勇离开,忍不住奇怪地问道:“这小然然跟着营长干什么去啊?” “会不会是营长要把人给调回来了?”乔维看着他们两个人急匆匆的背影,问道。 何佳玉连连点头,“有可能有可能,这次然姐可是功不可没啊!”越想越开心的她激动地马上一拍大腿地道:“真是太好了,又能和然姐在一起了。” …… 而还不知道这群人心思的聂然在跟着李宗勇上了楼,关上办公室门后,她急忙站在办公桌前问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李宗勇看她这样难得的急躁,于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故意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问道:“你是说聂师长,你的父亲吗?” “对!”聂然点头。 李宗勇翻开了那份刚刚热火出炉还没多久的口供,认真地道:“这件事从刘德的口供来看,你父亲并不知情。” 不知情她当然知道,聂诚胜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但不知情不代表不受到惩罚啊! “所以他可以无罪?”聂然迟疑地问道。 不,老天保佑,一定要拖他下水不可啊! 不然这次的行动她可就做白工了! 李宗勇看她眼底那隐隐焦躁的神色,以为她这是为自己的父亲在担忧,面色严肃地道:“这个事情可严可松,但看上去上级会给他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降级处分。” “什么?!”聂然惊得忍不住撑着桌沿,喊了起来。 只是降级处分? 那有什么用! 等时间一久,他的成绩做的好看点,不就又能升上来了! 李宗勇看到她那样子,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他是你父亲,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 可但是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聂然一口打断:“他的治军不严可是导致了一个教官的死亡,你现在告诉我,他只是降级处分?!” “林淮是在任务中受伤死亡的,并不是出卖消息后被海盗剿灭死亡的。”李宗勇哼自然地回答后,恍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咦?等等! 这丫头片子是什么意思? 话里的感觉不太对劲啊。 听她的语气里好像并不满聂诚胜只是降级处分这个结果。 李宗勇眉头微微皱起,不解地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 聂然倏然回过神,糟糕刚才一时情急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她急忙刹车,面色不善地摇头,“没什么。” 李宗勇一直不知道自己回来的目的,她还是别说太多了,以免露了马脚。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聂然发觉道李宗勇那探究的眼神后,匆匆道了一句后,就马上离开了。 该死的,这林淮都死了,怎么聂诚胜只是一个降级处分呢! 搭上了一条人命也没把聂诚胜给搞垮,真是为林淮不值得! 聂然愤愤不平地回到了后山的小木屋里。 她静坐在木屋里头,窗外的天色从昏暗的傍晚慢慢的彻底黑了下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的光线。 杨树还守着林淮,预备部队的人也一直以为她还在和李宗勇聊关于回部队的事情,没有任何去打扰她。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一直坐着。 她以为这次聂诚胜死定了,搭上了林淮的一条命,聂诚胜就算不以命抵命,也应该会被彻底的撤下来,聂家从此垮台。 可最后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她所有的激动到头来全部都是幻灭。 到底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解决掉聂诚胜! 现在已经不单单只是为聂然报仇了,聂诚胜敢打自己,光这一点她也要让聂诚胜万劫不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夜色越发的浓重了起来,屋子外面只听到寂寥的风声在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突然小木屋的门外响起了“吱呀——”一声轻微地开门声。 聂然猛然抬头,朝着门外看去。 浓重的黑夜下,只看到一个黑色人影站在门口。 聂然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那把军刀,用一种很警戒的神色紧紧地盯着门口的那个人影。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两两相望着。 就在聂然的手微动之际,门口的那人突然轻笑了起来,并且倚在门框上,“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自由啊。” 聂然放在腰间的手微微一顿,接着松了开来,她站起身将木屋里的烛光点燃,“怎么,没有阿虎的监视,你倒是来去自如的很。” 灯火下,一张温润如玉的翩然君子的脸赫然出现。 “是啊,这还要归功于你。”霍珩笑着走了进来,这回他没有用轮椅,而是顶着霍珩的脸走了进来。 看惯了他坐在轮椅上,这忽然一下子他站起来,还是用霍珩的身份,聂然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是他想杀我,我才动手的。”聂然坐在床沿边,说道。 对于她的解释霍珩倒是很惊讶,然后他笑得更为轻快了起来,就连眉眼之中也带着一丝温和,“我知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本来我就打算想要解决掉他。” “你要开始对霍启朗反击了?” 能够要杀霍启朗的眼线,这肯定是要当面和霍启朗反了。 难道霍褚这个绊脚石他也搞定了? 啧啧,看不出来啊,霍旻那个等了这么多年才解决,霍褚居然这么快。 到底是义子,没有亲儿子那么难解决。 霍珩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过来,笑了起来,“不是,在他想要放火烧你的时候我就想解决他了,只是我觉得你可能更想亲手解决,所以给你留着呢。” 聂然冷笑了一声,“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霍珩笑了笑,完全像是没听出任何讽刺地意味。 聂然见他端坐在那里,把玩着桌子上的水杯,不吭声,心里本来就烦的她很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睡觉了。” 霍珩放下手里的杯子,玩味儿地道:“今天你和营长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聂然心头一凛,她没想到李宗勇居然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这么说,他是为了这件事趁夜跑过来的? 聂然打着哈哈地道:“我说过好多话,我不记得了。” “你说,‘他的治军不严可是导致了一个教官的死亡,你现在告诉我,他只是降级处分?!’这是你的原话吧?”霍珩一字不差地将她那番话给重新复原了一遍。 聂然暗自撇嘴,这个李宗勇话倒是传的快,可脸上还是一路装傻到底地问:“有吗?我不记得了。” 霍珩看她那样子,也不戳穿,笑着道:“其实他是在骗你。” 这妮子对他有什么好装的,而且演技还这么拙劣,太假了! 这话一出,聂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他骗我?!” 难道不止降级那么简单? 猜猜为啥骗聂然?猜对有奖!~ 正文 105 别崇拜我, 你甘心吗? 但隐隐要重燃起的希望却在霍珩的下一句话里,彻底熄灭了。 “嗯,这件事只要查清楚,聂诚胜如果真的是无辜的话,他不会降级,他最多就是一个警告而已。” 什……什么? 只是警告?! “那他为什么说降级?”聂然实在不明白李宗勇为什么要这样说。 故意吓唬自己吗? 可吓自己的目的呢,又为了什么? 霍珩眸光闪了闪,笑得像只狐狸一般,“因为他打算给他徒弟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美女的本意根本不只是让聂诚胜降级那么简单。” 刚才李宗勇给他打了个电话,语气里显然不太懂聂然话里的含义。 还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霍珩在电话那头听自家老师这么一说,就彻底明白过来了。 他想的果然不错,聂然对聂诚胜果然是有目的的! 于是刚和傅老大安顿好后,他就找了个借口迫不及待地想要过来找她,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霍珩的眼眸之中被火光照得流光闪烁,让聂然心头一怔。 她不确定地拧了拧眉头,问:“你要帮我?” 但随即还不等霍珩点头,聂然就断然地拒绝道:“不,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没有我的帮助,不可能做不了你想要做的事情。”霍珩好心地提醒道。 聂然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直接问道:“我只想问一句,如果他不是无辜的,会怎么样?” 霍珩见她面色严肃,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简单地回答:“撤职,终身监禁。” 终身监禁?! 这个好! 聂然眸色一亮,心里开始计划着如何将这盆脏水泼向聂诚胜。 要不然夜探一下刘德的房间,找他聊聊,看看能不能翻个口供之类的。 “但你做不到的。”坐在她对面的霍珩一看就看穿聂然心里在想什么,果断地说道。 聂然眯了眯眼眸,唇畔轻扬,“要不然试试看?” “我知道你想从刘德身上找突破口,但是他不会听你的。”霍珩笑了笑,很肯定地说道。 聂然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为什么?聂诚胜对他有恩?” 她和聂诚胜相处了这么久,怎么看都觉得聂诚胜不像是那种有善心,会做善事的人。 “不,他没必要把聂诚胜拖下水。我看过他的口供基本上全部交代了,现在再翻供的话,就需要重新查证,一旦发现他说谎的话,他就从原本的判终身监禁变成死刑。”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每个人都有着动物的本能,会趋利避害。 刘德不可能会自己自寻死路。 聂然冷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杀气,“他如果不翻供,我就让他马上死。” 趋利避害是不是,那就让他在立刻死和过段时间内再死之间做个选择。 对于聂然来说,像刘德这种出卖背叛的人死一万次都不够,部队居然还给他一个终生监禁,真是太便宜了! 那不是浪费空气、浪费水、浪费粮食么! 霍珩还是第一次看到聂然不理智的时候,那发狠的小模样真是可爱死了,没由来的让他心头一荡,似乎聂然任何时候的样子他都很喜欢。 唯独不喜欢她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的样子,那么的安静,安静得让人窒息。 霍珩不禁眸色沉了下来,随后摇了摇头道:“聂诚胜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不完全靠着你爷爷的庇护,更何况2区里面也有不同的站队,聂家、汪家、秦家还有底下几个分散的势力,只要其中一个倒台,这个相对平稳局面就会坍塌,所以他们是不会容易让你爸爸倒下的。” 聂然眉头一紧,汪家她知道,是汪司铭家。 秦家?又是谁? 看来她要想解决掉聂诚胜,还需要拆开他们多年的捆绑,甚至要他们集中起来对付聂诚胜一个才行! “而且明白人都能看得出来,聂诚胜没有必要把消息卖出去,因为这次的演习他搞砸了的话,也是会处分的,那就更别提出卖情报了。” “那你的意思是,无论我做什么都没用?!”聂然眉头紧蹙着,接着又想起林淮这件意外,摇头地道:“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林淮的死不会让他有任何的损伤!” “有啊,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霍珩回答完后见她想要反驳,立刻补充道:“我知道你想说这是一条人命。但是你也要知道,这条人命并不是因为这个计划泄露而死的,是一个意外,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你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聂诚胜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撇得一干二净。” 一听到聂诚胜可以将这件事撇的一干二净的时候,聂然顿时坐不住了,她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声线冰冷地道:“可是林淮死了,难道作为师长没有责任吗?” “军人在穿上那套衣服的时候,他就已经随时准备好牺牲了。”霍珩说完后,看到聂然又想要开口反驳,他又再次抢先地道:“当然,你说指挥者有责任吗?当然有,可在战场上、任务中、有很多的意外,将所有的意外和死亡都归结在了指挥者的身上,那会不会太牵强了。就如同当初你被那名杀手差点割断脖子,如果当时我没有把你抢救过来,你死了,那么方亮是不是也要有责任呢?” 有了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聂然的眼前,将她最后的一丁点的希望都给破灭了。 这个混蛋将所有的事情一条一例全部铺在自己面前理清楚,就有种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小游戏一样。 “该死的!”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霍珩看她这样恼怒焦躁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真的可以帮你。” 他的话语很诚恳,但聂然却依然摇头,“不需要!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来插手。” 说到底还是不想欠自己人情。 霍珩笑着暗自摇头,接着道:“那我告诉你一个你自己可以解决的方法。” “什么?”聂然问道。 “当你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时候,你就可以扳倒他了。” 看着霍珩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呢喃地道:“平起平坐。” 这是要让她往上爬的意思吗? 爬到师长的位置? “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小兵,还是一个被贬到这种荒凉地方看房子的小兵,你没有任何的势力,你那些算计只能说是隔靴搔痒而已,根本伤不了他这十几年来的根本。”霍珩直接而又直白地说道。 聂然原先随着他的思路一路想往下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没有背景没有能力,除了那枚功勋章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孤身一人。 但随后仔细一想,她要想和聂诚胜站在同一个高度,那岂不是意味着要留在部队了? 甚至为此还要回到预备部队。 这个腹黑家伙! 原来是在这里等自己! “你真的只是这样想的?”聂然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被看穿的霍珩也不闪躲,反而大大方方地为耸肩一笑,“我是不是这样想的无所谓,但事实就是自由和聂诚胜之间你必须要二选一。” 聂然坐到了霍珩的面前,单手撑着下巴,笑着问道:“可如果你帮我的话,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和他平起平坐了?” “是。”霍珩点了点头。 聂然倏地冷下了脸色,说道:“但是我会欠你一份巨大的人情,对吧。” 这个霍珩把所有的路给自己堵死了。 只要她有想动聂诚胜的心,要么回预备部队靠自己本事爬上去,要么就是借助他的力量。 可是借助他的力量,也就意味着她要欠下霍珩一份人情,以后就彻底和他纠缠不清了。 这个混蛋! “不是我想让你欠,是你自己觉得欠我,就算我说:不,你并不欠我,这一切是我自愿做的。但是你真的就会觉得不欠我了吗?” 霍珩笑得温润细无声的样子,但在聂然的眼里却格外的欠揍,她索性转移了话题说道:“你很闲吗?海盗现在忙着逃窜,你的计划应该也搁置了吧?霍启朗那边已经想好怎么对应了吗?” 霍珩也不强求她立刻给答复,因为刚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看看聂然最终的选择罢了。 其实就算聂然打算放弃聂诚胜,选择自由,他也会默默的将聂诚胜这边全部解决干净。 他是绝对不会让聂然受半点委屈的。 “计划很顺利的在进行,至于霍启朗那边我还应付的过来。”他顺着聂然的问题回答,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轻扯起了一抹笑意道:“除了老师,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能和我交谈这件事,并且知道我身份的人。” 十几年来的孤独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那种感觉真好。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聂然先是一愣,继而摇头:“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只知道你是卧底,至于你真实名字、长相、身份我都不知道。等有一天你完成了这个任务再离开,我想就算在路上遇见,我也不认识你。” 聂然的意思本来是想和他撇个干净,谁想到霍珩却听出了别样的意味,笑眯眯地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想了解真实的我吗?” 聂然再次摇头,很果断地道:“不想。” 霍珩被她这话气得气息一滞,胸口闷痛不已。 这个坏妮子,总有办法气他! “其实,一旦这个任务结束,我肯定马上就会来找你,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不认识我。” 霍珩随口轻声嘟囔了一句,聂然一时没听清,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该走了。”霍珩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说假话,这次他是找借口说回去,这才抽空夜探基地的,连李宗勇都不知道。 没有了阿虎贴身监视,送往他回去的船一到目的地的岸边后就马上离去后,他一看到船只已经消失在黑夜里头,连忙变装租船赶了过来,现在距离他上飞机时间的确已经很紧迫了。 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回A市?”聂然听他要马上走,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 霍珩点了点头,“嗯,回一趟吧,阿虎死了总要让他再派个监视的人给我,才能让他安心。” 监视? 阿虎死了就要再放一个人在他身边,这么不信任的举动真的是一个“亲爸”做的出来的事情吗? 聂然很纳闷地又问了一句,“你在他面前露出过破绽吗?” 应该只有怀疑他的身份,才会这样戒备吧? 霍启朗对于霍旻似乎没有过把人放在他身边的样子。 霍珩对此又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当初就连这双腿残废都是真的,不太可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可能毕竟我不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到大,他多少心里还是会有芥蒂吧。” “真的?”聂然大吃一惊,立刻将的目光移动到了他的腿上。 是真残废? 她一直以为霍珩是装的! 居然是真残废! 天啊,那他是怎么做到重新站起来,并且还能够如此活动自如? 看到聂然吃惊瞪圆的眼睛后,霍珩微笑了起来,问道:“怎么,你一直以为我是假残废?” “你为了取信霍启朗,就这样真的把腿给撞残了?”聂然显然还有些觉得匪夷所思,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问道:“那上次我故意用热鸡蛋给你敷的时候,还撞你的时候,你是真的没感觉?” 霍珩笑着道:“当然有感觉,我在被撞伤了一年半后就重新复健站起来了。” “你可真真够拼的。”聂然听到他的话后,由衷地感叹了一声。 “这有什么,你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连命都可以不要,我只是一双腿而已。”霍珩分明对自己残废这一事情很不以为意。 但聂然却很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死不可怕,因为死了就一了百了,非常干脆,没有任何的后遗症。 但是残废不一样,那种苟延残喘的活着,为了任务甚至还故意自废双腿,这种境界说真的她自问做不到。 因为这实在太痛苦了,这种日复一日看着自己坐在轮椅上,简直就是折磨。 而他竟然敢这样做,不仅做了,还私下去复健,让自己成功地在站起来了,这其中得吃多少的苦。 她简直不敢去想象。 这个男人实在太能忍了,根本忍尽了一切常人所不能忍的事物。 聂然那惊讶赞叹的眼神让霍珩轻笑出了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也不是傻傻的就让霍旻撞我,我有避开一些,不然以那次意外我可能直接死了。” “你当时应该知道霍旻对你做的那些计划吧?” “不知道,当时他就只是打电话约我喝酒,然后我就去了,等他一直灌我酒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然后我就故意装醉,开车回去的途中就发现他一直尾随我,尾随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吧。你知道吗?他连最基本的隐藏都不会,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霍珩的言语中不经意间还带着小小的得意。 就好像是那种要求奖励的小朋友模样。 “然后我就发现刹车失灵了,最后被他直接从后面撞下了盘山公路。” 聂然心头一紧,“山路?” “嗯,那下面有缓冲的斜坡,不然我就直接被车子压成肉饼了。” 聂然看他说到这些话时,嘴角含笑,风轻云淡的很,似乎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其中的危险程度她却很明白,那公路下面基本都是悬崖,压成肉饼是其一,最可怕是车子里的汽油被点燃,直接被炸飞,根本连逃生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在明知道自己掉下去可能会死,还敢这样义无反顾的冲下去,这种胆魄…… 就真的像林淮所说的那样,为这身军装死,是所有士兵的荣光吗? 为什么会是荣光呢? 死亡,难道他们不会害怕吗? “为什么?”不经意间她开口问了出来。 霍珩像是知道她这三个字的含义,铿锵而又有力地低声道:“因为我是一名军人。”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底分明有什么在闪耀着,熠熠生辉。 那种与生俱来的作为当兵的自豪感让聂然微滞了滞。 军人? 她从来没有集体荣誉感,也没有这种所谓当兵的自豪感,所以她完全不懂一句我是军人里所散发出的那种坚定。 不过,她能感觉到霍珩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散发出的那种不同往日那种温润如玉的感觉,而是刚毅肃杀的气息。 “军人。”她低声轻喃着。 军人怎么了,军人不也是人,她当初是为了能活下去才会舍命做杀手,去学那些危险的东西,那是被迫的,逼不得已的。 那他们呢? 他们又为了什么? 为了功勋章? 还是为了那些头衔? “这样的牺牲又为了什么?”聂然皱着眉头,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不停地发问。 霍珩眼底滑过一道坚毅之色,就连笑容也冷却了下来,严肃而又严谨地道:“为国家、为人民。” 聂然嗤笑了一声,“可人民并不认识你,国家也只会给你一个烈士证吧。” 明显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因为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过宏观了,让人有种迷茫的感觉。 霍珩唇边勾起了一抹淡淡地笑,回答:“他们不需要认识我,他们只需要记得无论是人民遇到危险还是国家遇到危险的时候,那群不惜舍出自己生命也要奋力保护的人叫做军人。” 军人,是国家最为重要的脊梁。 他的名字就叫做军人! 聂然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霍珩说这种话,心头不知为何一抹莫名的复杂情绪油然而生。 “别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忍不住亲你的。”霍珩忽的勾起唇,在灯火下那双眼眸格外的深邃。 聂然猛地收回视线,冷声地指着门口,说道:“门在那边,请你快点滚。” 竟然敢趁着自己发愣之际,调戏自己! 简直找打! “好。”霍珩看她那冷冰冰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但在即将跨出门口的那一瞬间,他停了下来,转过头又加了一剂猛药,“在滚之前我觉得或者我应该换了角度来问你,你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吗?” 随后他快速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聂然站在屋内,望着门口那黑沉沉的夜色,眼底一片冰冷。 倏地风吹过,将火光熄灭。 只听到屋内传来了一声轻而寒的话语。 “我不甘心。” 似一种誓言! 推荐同类军旅爽文 《重生之霸宠军门冷妻》—依然简单 ?军旅宠文!双强双洁1V1,酸爽无虐,欢迎跳坑! ?这是一个重生的万能女主走向更强道路之时碰到一枚腹黑男,强强对撞之后强强联手的爽文!当高冷遇上高冷,腹黑遇上强悍,他们之间,将会檫出什么样的火花呢?想知道后续如何,请看正文分解! 不正经简介: 军中有这样的一个传说! 传说,新兵连里有个冷面女兵,身手矫捷,胆大包天,连长官都敢揍;传说,她竟然敢半夜摸进长官的房间,企图非礼,最后却被吃干抹净;传说…… 去泥煤的传说,传说神马都是浮云,都是鬼扯!证据神马的都给我交出来。 某男看着被自己逼得咬牙切齿的某女,笑得欢脱。 这下,看谁还敢觊觎他看上的女人! 正文 106 让自由见鬼去,重新洗牌 在浓重的黑夜中,她的眼睛幽冷的发亮,门外的风吹进来吹荡起她的衣角,就连刘海也轻轻飞扬。 是的,她不甘心。 她为了能解决聂诚胜花费了那么多时间,也牺牲了那么多,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戛然而止的放弃,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聂然眼底的冷芒越来越甚,就如同一把薄薄的刀刃在眼中闪现。 只是就在那一刹那,她忽的眉头微皱,只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该死的! 又差点被他给忽悠过去了! 这家伙临走前还算计她一把,混蛋! 故意点燃自己对聂诚胜的不甘,而只字不提她对于自由的向往。 可正如霍珩所说,她只能二选一,一旦选择其中的一条,就要放弃另外一条路。 她真的要花那么多时间去和聂诚胜斗吗? 刚才的那些不甘和愤恨在自己所渴望了那么久的自由中,开始摇摆不定了起来。 已经牺牲了那么多,有必要还要为此继续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吗? 值得吗? 聂然重新坐了下来,内心纠结不已。 一边是无法遏制的不甘,另一边是期待向往已久的自由。 两者选一。 矛盾、不安、烦躁、焦虑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让她头痛不已。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要直接冲到聂诚胜暂扣的地方直接一刀杀了他,然后再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这么做,她忍了那么久不动手,为的就是能够这一世做个没有命案在身上的普通人。 能够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不是过前世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解决聂诚胜,自由,这两者她到底该怎么取舍。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外面的天色逐渐从黑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聂然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冥想着。 屋外的天色越发的亮了起来,就连久违的太阳都冒了出来。 安静的后山只听到树叶随风摇摆发出的声响。 但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中午时间何佳玉和严怀宇有他们两个人就趁着午休安远道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绕到了后山来。 两个人在后山找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那个小破屋子。 “然姐,你一个人在木屋里干什么?”那屋子的大门在霍珩走后就一直敞开着,以至于何佳玉还没进门就看到聂然一个人坐在里面。 “是啊,小然然,你一个人傻坐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吧。”接着走进来的严怀宇也笑着催促。 聂然回过神,皱着眉不解地问:“收拾东西干什么?” 严怀宇理所当然地道:“回预备部队啊,你昨天和营长单独聊天,不就是为了回预备部队吗?快点,我们帮你一起收拾,还有大概三四天的样子我们就要走了。” 聂然眉头一送,知道他们是误会了,摇头道:“不是,你们搞错了。” 严怀宇一惊,“搞错了?难道你打算一直都不回去了吗?” “嗯,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 “为什么?”严怀宇不明白了,不是都已经开枪了吗?那为什么还不回去? 在他们的想法里,聂然之所以被转到2区完全是因为不能开枪,所以能开了,为什么还不能回去。 聂然本来心里就乱糟糟的一团,这群人还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更加烦躁了,“没有为什么,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你们快点走,午休时间就快过了,小心安远道不放过你们。” “可是然姐你……” 何佳玉还想说些什么,但严怀宇觉得今天的小然然脸色很不对劲,于是轻拽了下她衣角,摇了摇头。 何佳玉看到后,于是闷闷地道:“那然姐你好好休息。” 说完后,两个人走三步望一望的就这样离开。 等到好不容易这两个人一离开,聂然再次重新坐在了位置上开始发起了呆。 时间慢慢过去,太阳从东面落到了西面,直到夜色再次降临。 怎么想,她都想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突然,木屋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聂然抬头眯眼朝着外面看去。 是李骁! “你怎么也来了?”聂然的语气里明显不耐烦。 中午刚走两个,这会儿又来一个。 “他们说你不回去了。” 李骁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聂然扯了扯嘴角,“怎么,你也要来劝我回去?” “不是。”李骁摇了摇头,从门口走了进来,随即将腰间的东西拔了出来。 聂然看到那东西后,眼神半眯,倏地身形从椅子上离开。 “你要干什么!” 此时李骁手里拿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上次拿枪你试探了我一把,这回不会又试探吧。”聂然眉宇间带着一丝的寒气。 李骁将手里的枪支放在了桌上,冷冷地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把你的战利品还给你而已。” 战利品? 聂然眉头蹙起,仔细一看,那不就是阿虎的那把遗留下的手枪吗? 她当时明明将那把手枪给扔在了海盗窝里,怎么会…… “你捡起来了?”聂然惊讶地问。 李骁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继续道:“我想你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开枪了,就拿这把枪留个念想。” 说完后她就直接转身往外走去了。 直到了门口,她才低声地说了一句,“希望别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 接着就彻底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聂然看着桌面上那把被月亮朦胧柔和的光线泛出些许反射光线,心头那种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感觉,现在又来了。 当时她之所以像丢垃圾一样将这把枪丢掉,就是那种控制不住的感觉让她觉得心慌。 到现在她还能回到到在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狠狠地颤了一颤,那种压制了许久的激动,那种像是被自己硬生生斩断了的血肉重新愈合的感觉。 此时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聂然紧紧地盯着桌子上那把枪支,像是魔怔了似地一步步地走到了桌前,伸手,一点点地握住了那把冰冷的枪支。 指尖那机械独特的金属冰凉感让她浑身一震。 她望着手中的枪支,无法放下。 良久,聂然深吸了口气,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最后一抹纠结之色。 算了吧,既然放不下这枪支带给自己的激动,又不甘心放弃聂诚胜的仇恨。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去他见鬼的自由吧!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聂然果断的出去给自己觅了顿食,吃得饱饱的,然后又睡了一觉后,隔天一大早就往李宗勇的办公室走去。 “叩叩叩——”一阵敲门之后,聂然径直开门走了进去。 坐在里面的李宗勇倒是显得很淡然,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合上了手边的资料,说道:“你来啦。” “是。” 见她站在自己的桌前,面色严肃的样子,李宗勇淡淡一笑地道:“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有!”聂然郑重地道:“我想回去。” 李宗勇思索了片刻,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这两天所有人都在说你的心理创伤后遗症痊愈了。” 聂然扯了扯嘴角,哑然苦笑,“营长你什么都知道,有必要和我开玩笑吗?” 这次回2区明明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计划的,李宗勇就算不知道全部内容,但这创伤后遗症的借口他肯定是知道的。 只是不戳穿自己罢了。 “这回想清楚了?” 聂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那把战利品,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坐在位置上的李宗勇并没有忽略掉她这一小小地动作,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后,突然“砰”的一声,猛地拍了下桌子。 “你把预备部队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都已经和你父亲说好了把你放在这里,我这会儿又反悔,我这营长的面子往哪里摆?” 聂然起先还被他给吓了一跳,结果再一听,就知道营长这是故意给自己找茬玩儿呢。 她这下没了刚才的认真模样,冷笑了一声道:“你故意找他来和我聊,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我回去。” “谁找他来了。”想起这事儿李宗勇就一肚子火,“我原本只是希望他能找个机会和你聊一下,可没让他在这个关键时刻亲自跑过来,要知道现在正是那群海盗慌忙逃窜的时候,这臭小子竟然还敢往基地里跑,简直不要命!” 说到后面越说就越恼火。 更可气的是,第二天一大早他才在自己办公室发现他来过时留下的一张留言。 也就是说,当天晚上整个基地都没有发现霍珩这个外人的进入! 真不知道说这小子太强,还是说这群士兵太弱。 就在他径自恼怒不已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聂然冷冷地哼了一声,一副‘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的模样。 李宗勇一下子脸上挂不住,轻咳了几声,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有些威严的样子,一边喝水一边问道:“那你这次回来,还想离开吗?” 聂然很不走心地回答道:“不了,我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李宗勇被她那话说得一口热水险些喷了出来,“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真亏你说得出来。” 果然是臭味相投。 那臭小子当年也是这样一副欠揍的模样。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后,李宗勇才继续道:“那你想进哪个班?还是原来的六班呢,或者和李骁一样,去一班?” 聂然扬了扬眉,略有些惊讶地道:“我这个能力应该没资格去一班吧。” “你出过任务,而且这次的营救也和一班配合的相当默契,两次的综合水平来看,你进一班没有任何的问题。”李宗勇当初就想把这丫头给送进一班去,倒不是说六班不好,只是六班的总体水平太拖累于她。 如果当初野外生存的时候她是和一班一起的话,她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但聂然想了想后,却一口拒绝:“不了,我还是留在六班。”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很清楚。 体能这关她根本不可能马上就能跟得上一班那群人,而且还有很多地方她也和这群人也有一定的距离。 比如说被挟持时的大雾,那样浓的雾气里面居然一个都不掉队,而且还能赶上海盗们的速度。 如果以现在她这具身体的话,又要估算浓雾下路面的情况,还要跟上海盗们,这让她会感觉到有些吃力。 她现在能做的是一击即中,一枪致命,体能这个东西这具身体必须要从头开始练才行。 所以六班暂时可能会更适合她一些。 “可是六班会拖累你的,你也知道那里面基本上大部分都是……”李宗勇说到后面渐渐地停了下来。 聂然对此笑了笑道:“我相信营长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了。” 李宗勇不解地皱了皱眉。 “那次的野外生存六班其他人的成绩只要交上去,我想就连明面上的放水过不去吧。”聂然促狭一笑,“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够将六班彻底重新洗牌。” 李宗勇被她这么一说,立即就明白了,指了指聂然笑骂道:“你这个鸡贼的丫头。” 聂然意味深长地望着他,“算了吧,营长比我更鸡贼。” 她敢保证李宗勇肯定不会放弃这么一次可以将后门关上的机会。 那次的事情闹这么大,就算他不说,那些少爷千金也不肯再留下来了吧,毕竟是差点死过一回的人了。 又是山崩,又是跳水,还差点被那些村民和海盗给杀了。 估计以后还当不当兵都玄乎了。 “这个事情我争取解决。”李宗勇被她的眼神给盯得有些架不住老脸,应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丫头还真是聪明,居然能和自己想到一起去。 那段时间出了这个问题后,他就很担心那群人会不会对预备部队施压,后来他想了想索性就摊开,把事情彻底搞大,他把这些年六班这个特殊存在的集体所有的成绩全部拿出来给他们看,以此来告诉这群人,不是野外生存太危险,而是这群少爷小姐们太金贵。 聂然见六班的一批拖后腿的给解决干净后,又问道:“那六班去掉这么一大批人,是不是也该新进一批人呢?” “什么意思?”李宗勇一下子没跟上她的思维,愣了愣,接着猛地醒过神来,他又气又好笑地道:“我说你这个丫头突然间和我说这个,原本还以为你是怕六班拖累你,结果……说吧,你想把谁拽进六班。” 被看穿的聂然也不局促,反而落落大方地回答:“杨树。” 李宗勇一听,“他?” “营长知道?” 何止知道,估计这基地里没人不知道他了。 这士兵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跪在林淮这具尸体旁边,眼看着天气要暖起来,容易腐烂,昨天将人烧了,他就是抱着那盒骨灰跪在那里就是不肯起。 谁劝都不行。 大家看在他这一番心意上也只能罢手。 “怎么,真打算以后照顾他了?” 他从安远道那里拷贝不走样的听了一遍这其中的剧情,一开始他还没放在心上,觉得聂然迟早是要回预备部队的,这个杨树在2区,肯定没办法照顾。 但现在聂然居然亲口说推荐杨树进预备部队,这让他不得不替自己的徒弟了解下了。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别到时候真照顾出感情来了,那这臭小子知道后肯定死的心都有了。 “算不上照顾,只是觉得杨树的确水中的本事不错,也算是给营长您推荐个人才。”聂然是亲自体验过的。 一般武装泅渡基本上负重二十公斤左右,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最起码八十斤,可那时候杨树还能拖着她游到岛上去,这能力实在不容小觑。 然而李宗勇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以为她这是要走后门。 “你确定吗?要知道进预备部队可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能进的,你确定那位杨树能在预备部队存活下去?” 那语气里不经意地透露出高人一等的样子让聂然冷然一笑,“你能让六班那群少爷千金存活下去,杨树怎么就不能存活下去了?” 被反将一军的李宗勇略有些尴尬了。 这么多年除了在那臭小子面前吃瘪过,何时这么丢脸过。 这丫头片子不会真以为自己有那小子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吧! 看到坐在那里怒瞪着自己的李宗勇,聂然也知道这话里有些过了,毕竟六班的存在实在特殊没办法,不是李宗勇一个人可以抗衡的。 “你放心,这不是走后门,我会让杨树光明正大的考核进六班。”聂然适时地开口,退了一步。 李宗勇看她服了软,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也就将这一页揭过去了。 “这么有自信?你要知道你是因为一直留在六班,所以可能对预备部队不以为然,可你如果真的好好在里面训练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预备部队和其他部队是不一样的。” 聂然自信地笑了笑,“一班他或许进不去,但是六班的话,魔鬼训练一段时间应该不是问题。” “那谁训练呢?”李宗勇抬头看着他问道。 聂然不知道这是坑,干脆利落地就跳了下去,指了指自己道:“我。”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教官的还是长官的那些训练方法都足够让杨树进六班去。 李宗勇带着深意地一笑,“你还说你不是在照顾?” 以这丫头外热内冷的性子,根本不会主动要求教别人,她巴不得哪里凉快自己躲那地儿休息去了。 现在却一反常态,摆明就是被林淮的情给套住了。 不过也好,总比翻脸无情来得好。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然后带着他回预备部队,六班的位置我给你留着。”李宗勇看聂然呆愣的样子,板着脸下命令道。 “是,营长。” 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的聂然听到命令后,立刻应了下来。 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她觉得也没必要向李宗勇解释这照顾不照顾的问题了。 反正将来武装泅渡训练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真的是推荐人才来的。 打定主意后,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李宗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冲着她叹息地低语了一声,“丫头,你把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将来有一天你是不是能把感情也算清楚呢?” 临走到门口的聂然听到他这一声模糊不清的话,不由得停下脚步,问道:“营长你说什么?” 李宗勇收了声,淡淡地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哦。”聂然拧开门锁,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希望这臭小子将来不会一腔温情错付吧。”李宗勇暗自摇头地叹了一声,重新坐在了办公桌前开始办公。 正文 107 死亡打击,我不去! 解决了一直困扰着的问题后,聂然心头顿时感觉松快了不少,以至于感觉自己肚子有些空了。 看来昨晚吃的那一顿基本上已经消化完了。 于是聂然决定去食堂吃点东西,反正一样在这里了,吃饱再回去好了。 然而当她看了眼楼下大厅的那面挂钟上的时间显示,她便有些郁闷了。 原来不知不觉都八点半了,她和李宗勇竟然说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话。 这会儿别说早饭了,估计连剩饭都没有了吧。 难道又要自己找食吃?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立刻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 天天吃烤的食物都吃腻了,要知道她都好久没吃正常的三餐了,而且再自己找食下去,估计这山里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动物要被自己吃个精光了。 还是去食堂撞撞运气吧。 就凭她在炊事班里勉强的好人缘,应该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剩饭留给她吧? 聂然快步朝着食堂走去,结果还没走到食堂门口,远远地就看到食堂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很明显已经拒绝人入内了。 完了,这下彻底是没戏了。 就在她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食堂内一位正在忙碌打扫的炊事兵无意间看到了门外的聂然,在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聂然?”他急忙快步从食堂内走了出来,仔细一看,发现并不是错觉后,于是立刻冲着门外的聂然高兴地喊道:“你站门口干什么?来来来,快进来啊!” 说着就跑过去热情无比的将她拽进了食堂。 “聂然来了!快出来啊!”那炊事兵赶紧冲着食堂的后厨大喊了一声。 原先那些在后厨里忙碌午饭的人们一听到聂然来了,一个个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跑了出来。 其中就属王班副最激动,当初要不是聂然替自己解决了菜场的矛盾,他们炊事班指不定还在遭罪呢,就这份情他也要记一辈子才是。 所以一跑到聂然身边就将她从头到脚的看了个遍,确定她没有带伤回来后,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略带责怪地道:“你怎么才来啊。” 聂然略有些尴尬,小声地问道:“还有剩饭吗?我有点饿了。” “你还知道饿啊,昨天我们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你,巴巴等了你一天,结果你也不来!”王班副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好气地轻瞪了她一眼。 聂然不明白地问道:“做了一桌好菜等我?为什么?” 昨天是谁过生日吗? 还是有什么事值得要庆祝? 身边那名抓着自己进炊事班的那名士兵嘻嘻一笑地道:“当然是想给你好好补补,你现在可给我们炊事班长脸了,要知道我们炊事班可从来没出过这么厉害的兵。” 昨天2区部队里的人都在说关于聂然在山上营救时对着海盗威逼利诱的事儿,不仅吓得那海盗跪地求饶,后来甚至拿炸弹炸光了整个海盗窝,独自一个人站在门楼之上用枪顶着海盗头子的脑门。 啧啧,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光是听都觉得让人热血沸腾的很。 聂然这两个字原本从一个连枪都不敢拿的失败者一跃成了2区最为耀眼的明星。 就连预备部队的光芒都被她给遮盖了。 站在一边的聂然看着他们那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弱弱提醒地道:“我现在好像不是炊事班的了吧。” 那炊事兵挺胸自豪地道:“但你曾经是我们班的人啊,再说了要不是预备部队那个女兵,你现在应该还是我们班的人!” 王班副看自己班级的人一副聊不完的样子,不由得打断道:“行了行了,既然聂然说饿了,那我们也别耽误时间了,快点重新开火,给她做点好吃的。” “行,我去把菜给切了。” “那我洗锅子。” 聂然看着他们分配任务分配的那么快,急忙地道:“不用那么麻烦吧,不是说昨天做了一桌好吃的么,那直接热热就成了,我不挑嘴的。” 她觉得等这群人给自己做完一桌子的菜估计也就直接饿麻木了。 王班副一听直接摇头,“那怎么行啊,那些菜都隔夜了,我们等会儿中午自己个儿吃了就行。你这次可为我们炊事班争光了,必须吃好的。” 聂然被他的执着给弄得偷听不已,这人怎么就这么坚持呢! “真不用,我哪有那么挑剔啊。再说了,野外生存的时候什么没吃过,隔夜饭菜已经很好了。”她无奈地笑道。 一干人等还想继续说下去,就听到身后班长极其威严的声音响起,“她说的没错,当兵的什么没吃过,饿极了的时候连野草树皮都啃!哪儿那么娇贵,给她热完直接端上来!叽叽歪歪了那么久,午餐要是延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顿连番带训后,班长径直回到了厨房里。 炊事班的那群人愣愣地站在了原地,王班副看聂然没有声响地站在那里,连忙小声地解释道:“你别看班长这样说,其实昨天做菜做的最多的就是班长。” “怪不得班长非要我吃,原来那都是他的心意啊。”聂然笑了笑,随即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如果昨天吃的话肯定味道更好。” “你还说呢,让你昨天不来,活该吃隔夜的。”王班副对此又瞪了她一眼。 聂然挠了挠鼻尖,笑着找了个借口,“我昨天太累了,回去睡了一觉发现放饭时间已经过了,所以也就不过来了。” 王班副大吃一惊,“那你就这样活活地饿一晚上啊?”随后自顾自地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两三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我还是再给你做个汤吧,养养胃。” 还不等聂然说不用麻烦,王班副已经扭头朝着后厨房走去了。 临到厨房门口时,他转身朝着那群士兵们说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热饭菜啊!” 那群士兵们猛地回过神,“哦哦,对对对,热饭菜!那聂然你坐一会儿啊,我们给你热饭菜去。” 看着那群人往后厨走去的背影,聂然不禁扬了扬嘴角。 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整个2区也就这炊事班让她印象不错。 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在炊事班里的日子过得格外的纯粹和宁静吧。 特别是在经历的这么多枪林弹雨和鲜血后,显得弥足而又珍贵。 没过一会儿,几个人将饭菜热好全部端了上来,陆陆续续的来回几次后,聂然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眼睛都瞪圆了。 “这么多?” 她原本只是以为王班副故意夸张了而已,可没想到真的是满满当当的一桌子。 这么多她怎么吃的完啊! “没事儿,你多吃点,看你那么瘦,要多养养才行。”王班副将一碗刚煮好凉了一会儿的罗宋汤给端了上来。 那扑鼻的香气让聂然立刻盛了一勺送进了嘴里,酸甜可口的味道让她惬意极了。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王班副看她那副样子,忍不住问道。 聂然眯着眼睛极为享受地点头,夸赞道:“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儿,锅里还有呢。” 聂然快速地喝完了那碗汤后,便开始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了起来。 说实话有一段日子没好好吃过饭了,冷不丁这么这么一顿丰盛的一餐,吃得她真是满足到不行。 “你慢点吃,别急,没人和你抢。”王班副看她吃饭的速度那么快,就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似得,真担心她会不会给噎着,于是站在一旁不停地劝着。 聂然却依旧自己吃自己的,像是没听到似得。 然而,就在她吃的正欢时,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然姐!” 聂然筷子一滞,眉头微微皱起。 能叫自己这称呼的也只有何佳玉了,但现在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是谁? 聂然咽下了嘴里的一口饭后,扭头过看去,只看道刘鸿文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一边粗喘着气一边说道:“老天保佑,我总算找得到你了!” “你找我?” “是啊,我一大早就去后山了,没看到你,然后就一直在基地的各个地方找你,总算在食堂看到你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是关于杨树的。”刘鸿文双手撑着自己的大腿,弯着腰一声声地喘息着。 听到事关杨树,聂然不由得放下了筷子,问道:“什么事?”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想自己的事情,也没注意杨树那小子,不知道那家伙又闯什么祸了。 “自从林教官走了之后,杨树就一直在林教官的宿舍里跪着,你去帮忙劝一劝吧。”刘鸿文恳求地道:“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 “一直跪着?”聂然错愕道。 那岂不是连续跪了好几天了? 刘鸿文点头,“是啊,谁劝都不听,就那么一直跪着,一粒米、一滴水都不进,我怕他再这样下去人会垮掉,拜托你去帮忙劝一下吧。” “谁劝都不听的人能听我?”聂然扬了扬眉。 那小子估计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自己吧。 当众被打脸训斥,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恨都要恨死她了。 但刘鸿文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能,他肯定听你的!”能连打杨树几巴掌,杨树还不生气的她可是第一个人。 就凭这个待遇,百分之九十能劝下杨树。 聂然想了想,觉得趁此机会和他聊一聊关于去预备部队的事情也不错,于是乎急应了下来,“那好吧,我和你走一趟。” “真的吗?太好了!”刘鸿文本来都打算和她死缠硬磨了,因为他觉得聂然可能不会答应做这种事,可结果竟然这么顺利,让他不禁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等等。”一旁的王班副见聂然要起身离开,马上走到了她身边,将口袋里的两个钥匙递给了聂然,“这两个一个是食堂后门的钥匙,一个是2区的食堂钥匙,以后饿了就直接去后厨。” 聂然指着那两把钥匙,道:“这不合规矩吧。” 哪有这么明晃晃的私开小灶的,要是被别的兵或者是上级知道,王班副肯定没好果子吃。 更何况,她要想进后厨吃东西就连没有钥匙也能进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我们的工作就是让士兵不饿肚子,你饿肚子就说明我们没做好懂不懂!拿着!” 说着,他就直接不由分说的把钥匙塞进了聂然的手里。 聂然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她刚才不过是随便扯了个谎而已,没想到王班副却当真了,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一暖。 她浅浅一笑,“谢谢王班副。” 王班副也笑着挥了挥手,道:“快去吧。” 聂然没想到自己吃了一顿饭还能顺便拐走了两把后厨钥匙,心情格外的好。 而一旁的刘鸿文在听到炊事班的班副直接把后厨钥匙给她时,眼睛都瞪圆了。 要知道,士兵一日三餐是有规定的,加餐病号饭都是需要严格把控的,跟别提私开小灶这种了。 但现在不仅私开小灶了,还把连钥匙都交出去,甚至还直接说饿了就去厨房吃。 那语气就好像不是部队的食堂,而是自家厨房。 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带我去啊。”聂然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禁开口催促了一番。 醒过神来的刘鸿文赶忙点了点头,带着聂然快步朝着林教官的宿舍走去。 一路上聂然从刘鸿文那里得知,林淮的尸体已经在昨天火化了,也已经通知了他的家人,但因为还在路途上,所以从昨天开始林淮就从跪尸体变成了跪骨灰盒。 抱着那骨灰盒就是不肯撒手,谁劝都没有。 2区里的教官和战友们都轮番劝,依旧什么效果都没有,就像是对牛弹琴一样。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就来找她了。 聂然听到这番话后,也有些头痛了起来。 杨树这分明是受刺激受大发了,就算她去劝也不一定有效果。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教官的宿舍,林淮生前的宿舍在二楼的第三个门,才到二楼楼梯口,就听到那间宿舍里传来了吴畅的声音。 “杨树,可以了,你都跪了这么久了,我相信林教官在天之灵一定明白的。” “你这样跪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万一跪坏了膝盖得不偿失啊。” “杨树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怎么那么倔呢!” 吴畅的话由远到近慢慢的钻入了她的耳朵里。 聂然一步步地走到门口,就看到屋内林淮侧身对着自己,腰杆笔直地跪在了那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放在床中间的骨灰盒。 刘鸿文率先走了进去,“杨树!你看谁来了!” “然姐?!”吴畅一看到门口的聂然后,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顿时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天啊,太好了,然姐你总算来了!你快来劝劝他吧,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愣是没搭理我一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跪在地上的杨树在听到吴畅那一声然姐后,霍地扭头,目光笔直地看向了聂然。 原来还是有反应啊…… 她还以为这小子真受刺激受大发,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了。 聂然靠在门框上,冷笑了一声,“那就让他跪吧,等他跪废了两条腿他也就死心了。” “……”那双眼眸在听到她的这番话后,明显沉了下去。 刘鸿文左右互看了一下,只觉得气氛不对劲,作为第三者的他还是先溜为妙,到时候误伤就不好了。 “那个我们还要训练,就先……先走了……” 他用手肘捅了捅吴畅的腰间,吴畅会意后也急忙附和道:“对对对,我们还要训练先走了,你们聊,你们聊吧!” 两个人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后径直就开溜了。 屋内瞬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跪在床边。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打算对着骨灰一辈子跪下去了?”聂然先打破了这一室安静,走到了他的身边。 但杨树并没有搭理她,径直跪在那里,要不是刚才他抬头看了自己那一眼,聂然真以为他耳朵都聋了。 聂然也不催,先对这林淮的骨灰盒简单地拜了一拜。 “你为什么昨天没来。”杨树见她朝着骨灰盒拜了一拜后,那张倔强的面容稍稍松动了些许。 “我有事。”聂然拜完之后,找了个椅子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有什么事情,比送林教官最后一程还要重要!”说到后面杨树脸上的神情又紧绷了起来。 “对于我来说,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什么最后一程这种说法。” “你!”杨树被她的话气得有些动怒,“你别忘了,林教官也是为你死的!” 聂然淡淡地道:“所以我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后,马上过来拜他了。但杨树你要记住:活人永远比死人更重要。你这样不吃不喝不睡地跪着,难道林教官就能从骨灰盒里醒过来?” 杨树咬着牙盯着床边的骨灰盒,眼底闪过一抹伤感之色,“林教官他没有孩子,我要替他守着,直到他的家人来。” 原来如此!聂然随即了然地一笑,“看不出啊,你还挺孝顺。” 杨树梗着脖子冷哼了一声。 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聂然坐在那里沉默地看着他,这个时候提让他跟自己有会不会时机不太对。 她盯着那张还稍显青涩却满含着不服输的倔强脸庞,最终还是说道:“我马上要走了。” 眼前的杨树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回预备部队。” 停顿了片刻后,杨树才冷冷地“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对于杨树来说,聂然的确是该走的,她能力这么好,又克服了心里的恐惧,重新再次拿起枪支,预备部队是不可能把这个人放在2区任其埋没的。 “林教官在临死前说要我照顾你……” 这话不知道是不是触及到了杨树,杨树面色发沉,语气不耐地道:“我比你大,要你照顾什么,爱走就走,我不会拉着你不放的,林教官说的话你不用当……” 真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下一秒就听到聂然说:“我打算把你一起带去预备部队。” 杨树扭过头,错愕地看着她,“什么?” 去……预备部队? 他没听错吧! “我觉得你水下本事不错,以后可以去海军陆战队,做个两栖蛙人。你觉得呢?”聂然也不管他是不是惊讶还是诧异,直接问道。 杨树见她一副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知忽然又发什么脾气,猛地将头扭了回去,冷声地道:“我不去。” 谢谢妹子们这个月给我的花花钻钻还有各种票票,真的特别特别感谢!谢谢你们哦,么么哒~七月份蠢夏会努力更新哒~! 正文 108 拉钩约定,他竟然诓自己! 聂然很明显没想到杨树会拒绝自己,她不禁眉头轻皱起,“为什么?” 按照当初方亮对自己说的那样,预备部队是多少新兵梦寐以求的地方,几乎人人都以预备部队作为自己的梦想。 他怎么反而不想去呢! 跪在那里的杨树感觉到她那探究审视的目光后,越发的不耐烦了起来,“反正谁爱去谁去,我就是不去,你要走就赶紧走,别在这里打扰我!” 聂然看到他对预备部队如此的厌恶,不禁想到了以前,似乎每次提及预备部队时,他言语中总是流露出一种深深的不屑。 “你是不是被预备部队拒绝过?”她忽然问了一句。 本来她其实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只是没想到却惹来了杨树巨大的反应,他怒声地嚷着:“什么拒绝,是我不想进,我不想进懂不懂!谁规定只有预备部队才是精英,我们普通部队一样也能出精英!” 看到他如此剧烈的反应,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聂然意味深长地唇畔微勾,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出声,一脸看戏地望着他。 反应过激的杨树一通发泄完了之后,看到聂然那玩味儿的笑意后才自觉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了,他憋着那口气,瓮声瓮气地道:“反正我就是不想去!” 被拒绝的聂然也不恼,也不气,反而饶有兴趣地靠在椅背上凝眸看着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 “像一个闹别扭的幼稚小孩儿。” 聂然的话一出,杨树的两道眉顿时拧在了一起,愤怒地道“你说谁幼稚!” “预备部队的能力远在2区之上这是事实,你说普通部队也能出精英,这点我不否认,但是预备部队无论是军事课程还是军事训练,都比这里要好很多,能够进入优秀军种的几率也远超普通部队。”聂然一句句的娓娓道来,“你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非要这样说,难道不幼稚吗?” 杨树冷哼了一声,“你不用在这里刷优秀,我承认我不如你,可以了吗?!” “你是不是忘了林教官死之前对你说了什么。”聂然坐在那里,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眼底有些发沉了起来,“你现在有这个机会却放弃,你就不怕他晚上到梦里来找你?” 却不想这句话像是戳到了他的痛脚一样,让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杨树再次暴走了起来,“这算什么机会,我用他的死进了预备部队,这算什么,同情?施舍?还是因为你可怜我!我知道,林教官在死之前让你照顾我,但是不需要!我才不稀罕当别人的拖油瓶!我也不想将来被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因为你聂然才进的预备部队,我更不想被别人说我是利用自己的教官走的后门。” 说完这番话后,他低声喘息着,犹如困兽一般眼底满是哀伤和怒然。 聂然坐在那里听完他这番话后,恍然惊觉。 原来他不是不想进预备部队,而是不想被别人说自己是踩着别人上的位。 仔细想想,自己这个时候说要把他带走,的确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不过这样一来,反而看出这小子心性不错,耿直的很,这样的人忠诚度极高,算是个好苗子。 聂然轻笑了一声,“你想什么呢,谁让你走后门了,你进去是要考核的,成绩不合格你还是要留在2区。” 杨树一愣,接着又冷着脸重新跪好,“那你更别费心了,我考过,但是没过。” “过没过这个问题你先别考虑,我就想你一句,你到底想不想凭自己的真本事进预备部队。” “我觉得2区挺好。” “……”她必须要收回刚才的话,什么耿直、忠诚度极高,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自己难得大发善心一次,居然还被碰了一鼻子灰。 要不是林淮死之前的嘱托,自觉欠他半条命,她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现在倒好了,好事没做被拒,更郁闷的是她已经在李宗勇那里提前说过了,说得那叫一个自信,结果没成想当事人压根就不愿意。 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她里外不是人了?! 越想越恼火,她原来就不多的耐心更是磨得一干二净,“话已至此,该说的我都说了,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看着办。” 话说完,她直接站了起来,在站立时不小心碰到了腰间鼓出来的地方,她随即从腰间把那个刚离开食堂塞在自己口袋里的馒头放到了椅子上,冷冷地丢下一句:“上次你替我藏了个馒头,这次算还你的。” 接着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了。 “别以为你用馒头就能让我改变主意。”杨树那欠揍的声音传了过来,让聂然的脚下不禁微滞了一下。 “……”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死小子! 聂然咬着牙,五指不自觉地握紧,再握紧,最终忽地松了手,她的气息已平稳了许多。 “一个馒头就能让你改变主意,那你也太不值钱了。”她冷声讥讽了一句后,也不等杨树再说什么就继续往外头走去。 然而,才到门口,她忽地一下她又停了下来,重新转过头,嘴角噙着一缕嘲弄和轻蔑地道:“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林淮知道他用命保护的兵如此的不争气,宁愿跪在这里浪费时间,弥补自己所谓的那些伤感,也不愿意用实际行动来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会不会后悔当时挡下的那一枪呢?” 她的话刚落,就看到跪在那里的杨树身躯轻轻一震。 见效果已经达到,聂然顿时心情不错的直接离开。 霍珩这招还真不错,临走之前下剂猛药,的确比在屋子里费嘴皮子劝说来得好很多。 解决完了这块“臭石头”后,已经是下午了,聂然早上那顿吃饱喝足,索性就直接回到了后山。 既然已经选择了要回预备部队,那从现在开始她就真的要踏上这一条路了。 体能训练已是刻不容缓。 这几个月在2区部队里不是做勤务兵,就是做后勤兵,现在更是沦落到守仓兵,反正就没好好受过训,身体早就已经退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前几天跳海游泳的时候更是差点死在海里。 这身体实在太弱,一瞬间的爆发力还成,要论持久力简直不堪一击。 当初她在火车上还点评汪司铭打群架,其实要真是她的话,估计打完三个就气喘吁吁了。 要真听李宗勇的话进一班,估计她能被安远道给整死! 休息了片刻后,她针对自己的四肢和肺活量等等一系列的身体机能做出了所有的计划,又加上她现在待在后山这里,后山的地势崎岖,呈上坡路,不管是上山还是下山,都具有一定坡度,对自己的腿部力量有一定的训练作用。 于是,她便开始一日三餐的开始山上山下的来回跑,没有负重的铁片绑在自己的脚上,她就用石头绑着,吃饭睡觉都绑着,从原来的肌肉酸疼渐渐变得麻木了起来。 就这样太阳升起落下,升起再落下,转眼就过了两天。 这两天里她都比那些受训的士兵们早半个小时去食堂吃,吃完就回后山不停训练,并没有人打扰。 她也乐得个安心自在。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自在下去,严怀宇这家伙就不请自来了。 刚从后山跑了一圈回到自己屋子里打算洗个澡的时候,就看到严怀宇在自己屋子前后不停地瞎转悠。 “你干什么呢?”聂然看着他那副做贼的样子,禁不住蹙眉出声问道。 本来正打算站窗口往里头瞧的严怀宇一听到身后有声音,顿时吓了一跳,在看清是聂然后,立即松了口气。 “小然然,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 “又有什么事?”聂然以为他又是来烦自己回不回去的时候,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才跑了一圈,额头上满是汗水,实在黏腻的很,必须要洗个脸才行。 “营长找你,你快点跟我走吧。”严怀宇站在门口说道。 才将水倒在脸盆里还没来得及洗的聂然手顿了顿,诧异地看向他,“营长?” 李宗勇找到自己什么事情? 难不成是知道了杨树的事情,所以找她? 得,这回真要里外不是人了。 聂然胡乱地擦了把脸,就跟着严怀宇往外走去,“走吧。” “你脚上的石头……”严怀宇指了指她脚上的那两块石头,提醒地道。 “哦,对!”聂然看到自己脚上那两块石头,的确这样走出去实在难看的很,所以将这两块石头解开丢在了一边。 在解开石块的那一瞬间,走路都有些飘飘然了起来,让她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你绑石头走路,是不是在做训练啊?”严怀宇一边走,一边问道。 脚上绑石块,还一脑门子的汗,一看就是刚跑完步回来。 “嗯。”聂然也不否认,大方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句。 严怀宇听到她这样说,反而觉得奇怪。 她现在不过是个守仓的士兵,为什么要这么大消耗的体能训练? 还不等他想明白,聂然已经早已走到了前面去,严怀宇立刻脚下快了几步,喊道:“小然然,你等等我!” 没一会,两个人就从后山走到了基地里头,聂然下意识地朝着营长办公室走去,但却被严怀宇给阻了下来。 “营长不在办公室,在飞机坪那边。” 飞机坪?李宗勇跑那儿去干什么? 难不成他作为预备部队的营长要先走了? 可转而一想,走就走呗,干嘛还要叫上她啊。 带着内心的疑惑她一步步地跟在了严怀宇的身后,朝着飞机坪方向走去。 基地的飞机坪内一共有十一架直升机,井然有序地排列在了草地上。 聂然越走进,越发现好多人站在一架直升机前。 预备部队的还有2区的都站在那里,这是打算要回部队了吗? 聂然还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前面飞快地冲向了自己,然后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 她被这力道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英雄姐姐!”腰间的那稚嫩的声音闷闷地响起,聂然轻叹了一声,果然刚才没看错。 是克里! 还好刚才自己没躲开,不然这小子肯定一头撞上自己身后那架直升机上。 一旁的李宗勇慢慢地走了过来,带着对聂然独有的和善笑容道:“他们要走了,在离开之前说非要见你一面。” 原来如此! “我都听柯鲁说了,谢谢你救了我们。”李宗勇身后是族长依安德,他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很是感激地道谢。 “是啊,谢谢你救了我们!”身后那几十个岛民也点头致谢。 此时,怀里的那颗毛茸茸的头微微抬起,克里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忽闪忽闪着,冲着她微笑地道:“姐姐,你知道吗?我当时还在想要你能来救我们就好了,没想到你真的就来救我们了。” 被他们这么感恩戴德的道谢了一把后,聂然却摇了摇头,“这次不能算是我救的。” 如果不是霍珩告诉她地方,估计就是她自己也要找上好久,而且她为了霍珩把海盗的老窝给炸了,差点把这群人给活埋了,所以实在不敢居这份功。 身边的李宗勇听到她的话后,无声地笑了笑。 霍珩的身份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很明白聂然说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在替霍珩也加了一份功在其中啊。 聂然无意间在看到李宗勇笑眯眯地样子后,先是一愣,随即也明白了过来,然后指着那一群预备部队和2区的士兵道:“其实他们都有份,要不是他们那么卖力地挖,就算我知道你们在哪儿,也没用。” “我知道。”依安德看了眼身后那群士兵后,又重新转过头对着聂然说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代表这些岛民谢谢你,没有你,我们可能就死在那里了,真的谢谢你。” 他说的格外的真挚。 但聂然听到后却下意识地回到:“这不可能的。” 就算她没有把人救走,霍珩也肯定不会让这群人受伤的。 然而她这么斩钉截铁的一说,依安德却有些迷茫了。 聂然见到后,当下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就算没有我,这群士兵一样也会救你们出去的。” 该死的!她今个儿是怎么了! 她在心里暗暗咒骂。 在场的众人们却顿时恍然大悟。 而一旁的李宗勇看在眼底,却在心里发笑不已。 这丫头竟然也有发挥失常的时候啊,而且还失常了两次。 看来那小子的春天是要来咯! 一行人又拉着聂然说了好些话,李宗勇眼看着时间不对劲,不得已打断了他们,“时间不早了,那边的人已经在等了。” 这回依安德他们偷船回岛屿被抓的事情上面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于是他们吩咐下面的人一定要将这群人在城里全部安顿好,每一个都要落实好才行,务必让他们尽快熟悉城里的生活。 “好好!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依安德和聂然道完了谢后,对着她怀里的克里道:“克里,我们该走了,你快松手吧。” 克里一脸依依不舍地样子,死死地抱着聂然的腰,仰着头道:“大英雄姐姐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岛上我和你拉钩的事情!上次你离开的时候没和我拉钩,这次你一定要和我拉钩才行!” 他松开了一只手,将小指举到了聂然的面前,满是诚恳之色地道:“你一定要在部队里等我,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长大,然后来找你!” 聂然听着他的话,慢慢回想了起来。 那次克里的确要和自己拉钩,只不过后来被霍珩给一把抱走了! 低头看着那小小的一指,以及那双清澄地双眼,聂然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最终抬手勾住了那根小指,“好吧,拉钩。” 要和聂诚胜斗,她肯定是要留在部队了,没个三年五载的,估计也走不掉。 “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士兵!”克里和她拉完勾后,临走前那清亮稚嫩的嗓音里满是坚定地冲着她保证。 直升机慢慢地上升,直到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了天边。 聂然愣愣地望着天边,却不想身边一道声音响起,“我听说那个叫杨树的并没有答应你的要求,还跪在那里。” 她猛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李宗勇,只见他双手负背地看了眼天色,笑着道:“看来你的好心,人家不领情啊。” 聂然本来就因为这事儿心里不爽快,自己的好心被别人当驴肝肺,现在还被李宗勇幸灾乐祸了一把,真是彻底郁闷。 但郁闷很快就变成了恼怒。 要不是那家伙给脸不要脸,自己也不会被李宗勇说风凉话! 活该那臭小子跪着,有本事就给她跪到死为止! 李宗勇见她一副咬牙切齿的凶狠小模样,用咳嗽掩盖住弯弯的嘴角,然后故作威严地道:“总之后天我们就要走了,你要是解决不了他,你就跟我一起回去。” 聂然想了想,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杨树她自认为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没必要再他身上多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很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对了,关于刘德的事情上面打算怎么解决?”一想到自己要离开2区了,那聂诚胜该怎么办呢? 为了不想让李宗勇发现,她故意将焦点集中在了刘德的身上。 李宗勇不疑有他地道:“过段时间就会被判了,估计会判个十多年吧。” 聂然一怔愣,瞪大了眼睛问道:“不是无期吗?” “不是啊,怎么可能是无期呢。” 聂然看李宗勇不像是说谎的模样,立即明白了过来,她被霍珩那王八蛋给诓了一把! “这个混蛋!”她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这个霍珩故意说无期,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去逼供! 人在生和死之间的选择不用想也知道选哪个了,他就是想让自己死心。 白痴! 她怎么就真的相信了这家伙的话了呢! 李宗勇看她眼底火星子迸出来,似乎了然了几分,笑着问道:“怎么,他说多久?” 聂然咬着牙,从齿间挤出了两个字:“无、期。” 李宗勇一听,硬忍着笑道:“看来你回到预备部队不仅要把体能练上来,书也要多看看才行。” 拍了拍她的肩膀后,李宗勇转身就离开了。 “……” 被摆了一道的聂然怒不可遏地握紧了拳头,发誓下一次见到霍珩非要好好揍他一顿出出气才行! 感谢今天妹子们砸了那么多钻,感谢!么么哒,万更过两天就来咯~ 正文 109 治治你们,晕倒了? 李宗勇一走,其余的那些士兵也就地解散,严怀宇他们几个立刻跑到了聂然的身边。 由于上次被聂然凶过之后,何佳玉这会儿似乎已经有些接受聂然不回预备部队的事情了,虽然脸上还是依依不舍的样子。 其他人也已经不再追问聂然为什么不回去的原因。 “然姐,我们后天就要走了,回预备部队去了。”何佳玉开口,满脸写着舍不得离开的样子。 她对于聂然的感情要比李骁更深一些,即使她先认识了李骁。 其实骁姐也很好,能力和然姐不相上下,特别是在上次击退海盗中和然姐两个人一起互相配合,十分的默契。 在平常时候她不怎么说话,也冷冷的,但是偶尔也会教自己几招,做事也总是很顾全大局,相比起然姐的话,骁姐更像是个大家长,照顾着所有的人。 而然姐更像是兄弟,她不会只教几招,她更多的是实践出真知,会和自己比划,让自己举一反三。 而且特别是那次张一艾的事情,她当时还要为自己打抱不平,虽然后来自己拒绝了,但如果没有她在旁边指点,自己也不会那么成功把张一艾给撂倒。 所以对然姐的崇拜和亲近度自然而然的比骁姐要深一些。 只是没想到,现在无论是然姐也好,骁姐也罢,最终都一个个离开了六班。 唉…… 何佳玉叹了口气后,垮着小脸道:“然姐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聂然看着她那张哭丧的脸,嘴角不自觉地闪过一抹笑,这妮子看来是被上次自己那一声训斥给吓到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己对这群人算不上有多好,为什么他们非要这样缠着自己呢? “我应该要说什么吗?”她声音故作淡然。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何佳玉并没有发现她嘴角那一缕极快闪逝地笑意,只是深吸了几口气,重新抬头一字一句地很认真道:“然姐,我会想你的。” 那郑重发誓的模样让聂然有种自己要死了一样。 “是啊,我也会想你的,小然然!”一旁的严怀宇也很是严肃地附和。 但这话一出,何佳玉像是被触动了一样,两道眉竖起,一脸凶悍的样子道:“要你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你一大男人想一姑娘,害臊不害臊。” 严怀宇原本还沉浸在分离之前的伤感之中,被她这么一训,那份伤感顿时荡然无存,气呼呼地道:“你能想,我为什么不能想!” “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当然不能想。” 何佳玉一脸的理直气壮,更是激得严怀宇生气不已,“凭什么啊,你性别歧视啊!” “对啊,就歧视你怎么了!” 得,这一对冤家又开始吵起来了。 聂然站在那里听着他们两个吵闹不已。 一旁的方亮走到了她身边,小声地嘱咐着,“得了,绕了一大圈总算是心想事成了,那就在2区好好待着吧。” 聂然笑着挑了挑眉梢。 当初她曾经拒绝过预备部队,又在预备部队闹出那么多事情,加上现在又死活不肯回去,这其中的种种联系起来,方亮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不过,这反应可真够慢的。 要是能够反应快点,也不会跟着严怀宇他们去干半夜偷袭那种蠢事了。 “你要是能早点想明白也不会有当初那个处分。” 听到这番风凉话,方亮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我还不是为你好!谁不想做最好的那一个,结果偏偏你……”说到这里他看见聂然挑着眉梢,一副兴味的样子,接着叹了一声后,又道:“算了算,我也就是瞎操心,你这丫头一向自我主见能力强,不喜欢部队就不喜欢吧,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非要得了处分,撞了南墙才知道错。”聂然不仅没有安慰,反而还继续落井下石。 十分没面子的方亮憋着那口气,恨恨地道:“我好歹以前也是你的教官,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聂然浅笑着无谓耸了耸肩。 就在这时,和何佳玉吵闹不止的严怀宇忽的大喊了一声,“我懒得理你!”随即以失败告终地跑到了自自己的面前。 “小然然你一个人在2区要好好的,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每天要按时吃饭,一日三餐顿顿不落,你那么瘦要多吃点肉才行……” 严怀宇喋喋不休了好久,就像是老婆婆似的,各种的叮嘱,听得周围的那几个人顿时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喂,又不是生离死别,有必要这样说吗?!”何佳玉忍不住冲他说道。 却忘记刚才自己个儿也是这么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当然有必要,这次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面,总要多叮嘱一番才好啊。” “也没多久,最迟一个月就见面了。”聂然很自然地接了这么一句。 “听到没,最迟一个月就见面了……”严怀宇没有走脑地顺着她说,但等到说完之后看到众人懵然的样子后不由得醒过神来,瞪圆了眼睛,错愕不已地盯着聂然,“一个月就见面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最迟一个月就归队了。” 什么?! 周围的那几个人,包括刚死心的方亮听到她的话后,也大吃一惊。 “不,不对啊,你前几天还说不回去的。”严怀宇显然也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起来。 “后来改主意了,这件事营长也同意了。” 改……改主意了?! 她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向来好脾气的方亮这下也忍不住爆了个粗口,“靠,你这臭丫头不早点说,害得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借此奚落我!” “是啊,谁让你们一个个做事不计后果,就是要惩罚惩罚你们才行。”聂然双手抱肩,眼神一一扫视了过去。 “……”众人一阵默然,也知道当时那番做法实在是不太妥当。 何佳玉看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略有些撒娇讨饶的摇晃着她那衣角处,“哎呀,然姐你就不要生气了嘛,我发誓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可能做法不太对,你别计较了嘛,好不好。” 她发现克里那小子每次都能近然姐的身,而且每次一撒娇,然姐的面色就会软化,于是这次她也学学克里的说法,指不定然姐就不生气了呢。 然而让她估算错误的是,她这么一撒娇没把聂然说的动摇,反而把周围的一群人给恶心了。 “我去,何佳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严怀宇第一个不爽地搓了搓自己有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一旁的施倩也将她拉了回来,轻咳了几声,“我还是喜欢你喊打喊杀的样子。”说完之后,还一脸歉意的对着聂然说道:“前两天打海盗估计撞坏脑子了,聂然你别介意。” “你适合中性风格。”乔维这时候也补了一句。 气得何佳玉两眼直冒火。 这群没人性的东西,她怎么委曲求全的样子为谁啊,还不是为了他们! 可他们倒好,还敢嫌弃她,嫌弃她! “那个……我觉得何佳玉这么做,主要还是想让然姐消气,心是好的。”此时古琳跑出来打了个圆场。 “还是我家小古琳懂我的心。” 何佳玉还没来得及去寻求安慰,结果古琳又很快地小声补了一句,“不过下次还是不要用这个了,我怕聂然更生气。” “噗——!”众人忍不住一个个嗤嗤的闷笑出了声。 “你……”何佳玉一口气气地上不上下不下,只觉得憋屈极了。 古琳这丫头现在也学坏了! 自从那次大家一起击退了那群海盗之后,305寝室里的感情变得融洽了不少。 原先胆小的古琳在和何佳玉施倩相熟之后,偶尔也敢和她们开几个小玩笑起来。 沉默不语了许久的李骁在看到何佳玉那副样子后,站了出来,神色淡漠地道:“这件事的责任主要在我,我可以给你道歉。” 聂然看到她那张真挚的神情后,哼笑了一声,“得了吧,受了你的道歉,那我岂不是欠了你一次。” 李骁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她是在说后来开枪的事。 何佳玉看她们两个人互相看着,她生怕再出现什么问题,立刻转移了话题,问道:“那然姐你这次回来以后,还走吗?” “不走了。” 她这回就是奔着将聂诚胜彻底击垮的目的回去的,还走什么走! “那太好了,我回去就给你把床给收拾了。”何佳玉自告奋勇地将活儿给揽了下来。 古琳作为寝室长也不停地点头,“对对对,回去就我给你把床都打扫干净,然后迎接你的归来!” “这事儿我自己一个人做就成,谁也别和我抢!”何佳玉很是霸道地说完后,得意地冲严怀宇扬了扬眉。 这样几乎幼稚的举动让严怀宇冷哼了一声,不予计较。 聂然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然后笑了起来,“在收拾我的床之前,你不应该替你家骁姐先收拾吗?她好像马上就要离开六班了吧。” 果然,一提李骁要走,何佳玉刚才洋洋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是啊,这次回去骁姐就要进一班受训了。”她看了眼身边的骁姐,强打着精神道:“不过也还好啦,骁姐在一班,以后还是能经常看到的,毕竟在一个部队。” 而且最重要的是,然姐要回来了。 这多少能冲淡掉一些骁姐要走的伤感。 “看你那一脸羡慕的样子,怎么样,要不然我去和营长说说把你也调进一班?”在不远处一直关注这里动静的安远道本来在一听到聂然要归队后就打算马上去营长那里争取把人给弄过来, 这会儿听到聂然主动谈起这件事,马上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亲自过来挖人。 “虽然你的体能不是最好的,但是好好训练一下的话,勉强也过的过去。”安远道一脸勉强地说道。 可实际上心里却已经笑翻了。 不知道这次没来的季正虎知道自己先下手为强了一把,会不会呕死,哈哈哈! 安远道现在脑袋里全都是如何好好打造聂然。 聂然的体能似乎不行,但意志力却强悍的惊人,当时在雪地里罚站九天一动不动就可以看得出来。 还有她的射击好像也不错,排雷可以算得上优秀,单兵作战能力也能跟得上一班的节奏。 好像……除了给她训练体能,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训练她啊。 这种未知的调教让安远道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站在旁边的严怀宇看到安远道盯着聂然看时,那抑制不住的兴奋,立刻站到了聂然的前面,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想得美,小然然是我们六班的人,才不会进你们一班!” 何佳玉这会儿站在了严怀宇的身边,点头道:“没错!然姐是不会进你们一班的,你才挖走了骁姐,别想再挖走然姐了!” 面对共同的敌人,当然先一致对外了。 “良禽择木而栖,在六班是没前途的。”安远道歪了歪头,又看了眼严怀宇身后的聂然,“一班可以教给你更多的东西。” 聂然不禁微微皱眉,说实话这句话有那么一瞬的心动。 当然,也只是一瞬。 因为她很清楚,在一班体能必须要过关,体能不行就算其他方面再好,没用! 就像她水性不错,但是当体力耗尽,再好的水性也一样没用。 一切基本法则,都是在体能好的前提下进行。 她现在还不行。 严怀宇马上侧了侧头,再次挡住了他的视线,哼哼地道:“你少来,六班也一样能教很多。” “是吗?那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有人说六班是优秀班呢?”安远道说番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看着聂然,想要从她的脸上能够看出点反应。 站在施倩旁边的乔维见自己的好兄弟吃瘪,不禁开口道:“安教官,你这是鄙视季教官啊,回去我可要告诉他才行。” 一时沉浸在如何将人拐跑的安远道听到乔维这句话后,瞬间回神,“什,什么?喂喂喂,你都多大了,居然还打小报告!” 本来季正虎就不肯把聂然交出来,后来得知聂然走了两个人才暂时熄了火。 现在聂然正要回去,要是那小子知道自己背着他提前下黑手,回去之后肯定又要各种不得安宁了。 严怀宇看他有些慌神,越发的来了劲,“就打,就打!让季教官打得你哭爹喊娘。” “哼,那小子可打不过。”安远道扬了扬下巴,满是自信。 “不是吧,我听季教官说过曾经有一次,他可是打得你手都断了呢。”乔维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 安远道就像是踩到了猫尾巴一样,怒声道:“这是他瞎说的,瞎说的懂不懂!我才没有断呢,我只是脱臼而已,脱臼!” 乔维若有所思地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安教官曾经被季教官打得手都脱臼了呀。” 聂然当下加了一把火上去,笑着道:“安教官,没事的。只要没打得躺地上爬不起来,都不算丢脸。” “你还煽风点火,你个臭丫头!信不信我不让你进一班!” 相对于安远道的气急败坏,聂然很是淡然,“我本来就没打算进啊。” “为什么?一班不好吗?!” “不不不,是一班太好,我自认为没那个本事进,所以还是不去拖后腿了。”聂然眉眼弯弯地笑了笑。 “我怎么觉你说得那么不诚心呢。”这臭丫头从来没有这么乖顺过,总觉得怪怪地感觉。 对此聂然瞅准机会就是一脚,“那只能说明你自己心理有问题。” 气得安远道又是一噎,“你!” 就知道她没那么好说话! 一群人在回到基地之后又和聂然说了几句话后打算解散时,忽然之间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然姐!” 聂然脚下的步子顿时一滞,就连其他人也停了下来。 “然姐,然姐!”只见刘鸿文比前两天跑得还要快,还要匆忙,一脸的焦急模样直奔她而来。 他才一跑到聂然的面前,就气喘如牛地道:“杨树……杨树他……” “他怎么了?”聂然皱着眉头,难不成死了? 不至于吧! 才跪了这么几天而已。 “杨树他晕……他晕倒了!” 聂然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还以为死了呢,真是大惊小怪。 她转身往后山继续走去,刘鸿文见她很是淡定的走了,急忙跑到她面前,着急地问:“你不去见见他吗?” 聂然嘲弄地扬起一抹笑,“他都晕了,我有什么好见的。” 说着又再次抬步朝着前面走去。 “那个……你……你再帮忙劝劝吧……”刘鸿文有些讪讪地恳求道。 “我劝过了,没用啊。” 聂然一副‘我也无可奈何’的样子,让刘鸿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的哀求道:“你再帮帮忙吧,我相信你多劝几次,他一定会想通的。” “想通?算了吧。”聂然这下真真正正地冷笑了起来,想起他那些拒绝的话,分明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原以为霍珩那一招猛药可以对症下药,结果对付杨树这种茅坑里的石头,显然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真是给脸不要脸! 聂然蓦然讥讽的嘴角裂开一道口子,那笑意里充斥着一种冷厉,“告诉杨树,与其跪在那里,还不如死了去陪林淮,也好让他在地下不孤单。就是不知道,林淮还愿不愿意见他。” 说完之后便扬长而去。 “这……”刘鸿文听到这话后,愣在原地,没敢追上去。 随后求助似的眼神看向了严怀宇他们,希望他们能帮帮忙。 但很可惜,严怀宇走到了他面前,不仅没有安慰,反而冷声地道:“这什么这!小子,我警告你,别再来烦小然然了!小然然又不是那臭小子的妈,要死要活随便他!这点打击都经受不住,哪里像个当兵的!” 距离2区的林教官死也有好几天了,这杨树还没缓过劲儿来,严怀宇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人死自然是受打击的,但是好歹也是当兵的,就算不经常历经生死,但也不至于这样一蹶不振吧! 分明是想要博取聂然的同情心! “就是!让那小子少演苦情戏!还真把自己当男主角了!咱们然姐可不吃这一套!”何佳玉也在一边不屑地搭茬了一句。 经过了他们这么一说,身后的那几个人也点了点头,纷纷散去了。 “你,你们……”看着那群人冷漠旁观的样子,刘鸿文心里止不住的愤怒。 人都已经这样了,这群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不要嫌弃杨树,真的不要~! PS:新一轮装修风暴再次开启,蠢夏这回哭晕在了下水道了…… 正文 110 你确定你能训练我? 自从那天聂然将刘鸿文给训斥走了之后,刘鸿文果然没有再来了,同时也彻底断了杨树的消息。 不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王班副说过杨树后来一醒过来拔了吊针就又重新回去跪了,谁劝都不听。 在听到这件事后,聂然对他也越来越失望,觉得实在是榆木脑袋的很,不要也罢。 索性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开始收拾行李,打算隔天和预备部队一起离开这里。 她的东西并不多,就那么两件替换的衣服,因为是做勤务兵,基本受训士兵的那些东西她都没有,说是收拾也不过就是全部塞进包里而已。 就在她打算把刚晒好的几件内衣放进包里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了桌上那一把黑色的手枪。 在灯火的照耀下,它就这样安静地躺在那里,暖色的光线镀在枪身上,反射出了一层薄薄的光亮。 聂然放下手里的衣服,将黑色的手枪拿了起来。 这把枪原本是阿虎的,只不过现在人已成了鲨鱼的口中食,枪支也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聂然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枪身,不得不说霍启朗在霍珩身上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和金钱。 阿虎不过是霍珩身边的一个贴身保镖而已,竟然拿着HM2手枪! 这枪全长209毫米,空枪重0。93千克,枪管长98毫米,初速每秒在406米左右,现在在黑市上这把枪的价格应该在三十五万左右。 真是够舍得花钱的。 聂然细细地欣赏着枪身完美流畅的线性以及指尖冰冷的触感,眼底的神色变深了许多。 或许她不知道,此时她盯着枪支的眼神完全和霍珩盯着她时的眼神如出一辙,那种强烈浓重的渴望。 窗外风吹云散,朦胧的月光静静地流泻进了木屋的窗户里。 突然,“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聂然瞬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将手枪藏在自己的背后。 这么晚了谁还会到这里来? 她皱着眉头警惕地走到了门口,单手拉开了门闩,结果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两天前晕倒了的杨树! 聂然扬了扬眉,随即折返回了床边,背对着他自顾自地将剩下的那些衣服装进了背包里面。 站在门口的杨树看到她在不停地忙碌打包,皱眉问道:“你要回预备部队了?” 聂然并没有回答,反而冷嘲着道:“你不好好的跪着,跑我这儿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怕死后林淮不肯见你,所以过来让我替你说说情?” 可杨树恍若未闻,一再地重复问道:“你要回预备部队了?” 聂然面色沉冷,手下的动作更是加快了不少,“留这儿有意义吗?” 杨树看着她手中的动作,眉头再次拧紧了几分,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过了许久,他终于再次开口道:“那天……你说的话还有效吗?” 聂然顿时怒意横生,这个死小子非要到最后关头才改主意! 真是个倔驴脾气! 她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了那么多话,谁知道你说哪一句。” “你说,带我进预备部队。”杨树立刻回答。 聂然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将衣服丢在了床上,转过头冷笑地看着他,“前两天谁劝都不行,哪怕跪晕了也一样坚持,现在怎么了,怎么又改主意了,不会是这两天晕倒的时候林淮来找过你吧。” 这回她非要好好给这家伙一点教训不可,不然他还真以为这世界围着自己一个人转。 只是聂然几次三番的冷嘲热讽杨树都没有在意,他只是低着头轻声地回答道:“他没孩子,我想为他守七天的孝。今天已经满日子了,所以我才来找你。” “……” 这一句话让聂然梗在喉咙里的怒斥瞬间化为乌有。 原来这家伙是想给林淮守满七天的孝期! 怪不得哪怕晕过去也要坚持继续跪着。 “既然你说不记得了,那就算了,祝你明天一路顺风。”杨树看她站在床边冷眼看着自己,于是说完后就转身朝外面走去。 “我真没见过你这种死脑筋的!”聂然看他真的要走,忍不住恨恨地冲着他的背影训斥了一句。 杨树不知她这话里的含义,有些不确定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她。 “看什么看,滚回去睡觉!”聂然很是暴躁地对他怒骂了一声。 混蛋,大晚上的和自己打什么感情牌! 死人了不起啊! 装什么孝顺! 她心里虽然不停地咒骂着,但转过身后却不由自主地已经将包里的衣服一件件又拿了出来,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好吧,她必须承认杨树这套感情牌打得还算成功。 看他还站在门外头,聂然冷着脸走到了门口,说道:“明天晚上开始训练。” “训练?”杨树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为什么要晚上训练,等想明白后才略有些讶异地道:“你要我了?!” “要你个头,明天晚上熄灯以后来后山训练。” “你……训练我?” 聂然眉头一皱,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不然呢!” 这家伙是嫌弃她的意思吗?! 要知道现在整个2区只有她的身份最为接近和了解预备部队的那些考核,虽然她在预备部队也没有好好地正规训练过,也在预备部队时间不长,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吧。 基本上体能上的那些东西她还是了解的。 预备部队的体能训练说白了就是比普通部队的要求更高,完成时间更短。 “明天晚上我在后山的山脚等你。” 杨树点了点头,“好。” “记住,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如果你坚持不下去,那明天你还是别来了。” 说完聂然也不管杨树的回答,直接将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这个死小子真是气死人了,居然在自己面前打感情牌,害得她骂也骂不出口,反而憋得自己一肚子气没处撒。 杨树你给我等着,明天我非让你练死在这里不可! 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暗发誓着,然后直接关了灯上床休息去了。 而被聂然隔绝在外头的杨树看着那扇已经紧闭的木门,以及屋内瞬间熄灭的光亮时,语气轻喃却格外的坚定道:“我不会的。” 接着转而快步离开。 …… 第二天一早预备部队整装待发离开,李宗勇站在那里看着时间表,马上就要离开了怎么聂然还没有出现,难不成这丫头是把回去的日子给记错了? 不会吧,这丫头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吧。 正想着呢,就看到聂然快步朝着飞机草坪赶过来。 李宗勇一看到她跑过来,刚打算兴师问罪,却见她手里什么行李都没拿,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的笑意。 他微微一愣,接着恍然地道:“那小子同意了?” “当然,我出马怎么可能有问题。”聂然话语里满是抑制不住地得意。 李宗勇碍于预备部队的士兵在身边,只能故作严肃地道:“行,那我等你凯旋归来,要是没把人训练好,丢了预备部队的脸,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她? 喂!什么情况,她只是推荐顺便帮忙训练而已,并没有说保证完成任务啊。 这不是霸王硬上弓嘛! 就在聂然还没来得及开口抗议,李宗勇就抢先地道:“哦对了,那小子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鉴于你做对了选择,所以这臭小子自己暗自动手脚将聂诚胜继续扣留一个月以示惩戒,也就是说接下来一个月没人会来管你。他说,这是对你的奖励。” 这是让她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呵呵,霍珩这算不算打了个巴掌,赏了个枣。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他?”聂然冷冷地勾唇一笑,眼底尽是讽刺。 可偏偏故意装作年纪大看不清的李宗勇还一本正经地道:“我会替你转达的。” 聂然顿时气得后槽牙霍霍作响。 站在不远处正打算排队上直升机的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在一看到聂然后,立刻不顾纪律地跑了出来。 李宗勇知道他们感情好,难得破例给了他们半分钟的说话时间。 “然姐,我们在预备部队等你回来!”何佳玉很是不舍地说道:“还有,你的床铺我肯定给你打扫的干干净净,所以你一定要回来!千万别让我做白工。” 聂然笑着点了点头,“嗯,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会回去的。” 一旁的古琳也非常舍不得地道:“聂然,你一个人在这里可要照顾好自己。” 看到古琳,聂然顿时想起那件事,对施倩道:“回去以后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她特意把事情交代给施倩,不交给何佳玉和李骁,主要是因为何佳玉性子大大咧咧不够靠谱,李骁呢也要马上离开六班了,交付给她没什么用。 至于严怀宇这几个男兵就更没用了。 所以看来看去,也只有施倩能够担此重任了。 她刚才看古琳那丫头的脸色真的算不上好看,特别是眼下一片青晕,显然是长时间的睡眠不足给造成的。 当初她为了能威慑到那群海盗,手法的确暴戾残忍了一些,怪不得这群人,预备部队和特种到底还是差了一段距离,如何抵抗审讯的那些法子都没给他们一一亮过,以至于像古琳这样性子比较温和的可能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 再这样拖下去不看心理医生,很容易造成精神衰弱,渐渐地就会神情恍惚,最后彻底倒下。 “你放心,我会盯着她去治疗的。”施倩也看了古琳那一脸苍白的脸色,点头地道。 然而在一旁一直没有出过声的严怀宇这时候也开口说道:“小然然,你要快快把这里的事情结束,然后回来,我在预备部队等你回来。” 被忽视了的何佳玉本来正打算怒刷存在感,被他这么一抢拍,顿时不爽了,“你有完没完啊,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的。” 严怀宇被莫名嫌弃了一把后,也不高兴了,“我哪儿没完了,我一共就说了一句怎么就没完了!而且凭什么你说就可以,为什么我说就叽叽歪歪的。” “就是叽叽歪歪。” “你!” “好了,半分钟到了,现在立刻上飞机!”此时,安远道走了过来,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面色严肃地道。 这时候的他俨然就是一个教官的形象,而且李宗勇也在飞机上,严怀宇他们自然不会这时候找死和他顶嘴,一个个的又和聂然说了一两句话后转身上了飞机。 唯独只有安远道没有上飞机。 “不是说半分钟到了吗?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聂然看到他站在自己的身边,神色有些不悦的样子,禁不住笑着调侃了起来。 刚才她和何佳玉他们说了才短短几句话哪里那么快半分钟就到了,分明是安远道这人故意提前了时间,想要把人赶走,自己留下来和自己说上几句。 “你这臭丫头竟然真的不想进一班,哼!你迟早会后悔的!”安远道脸色难看地低声怒道。 那天他在得知聂然要回预备部队后,马上就跑到营长那边想要把人给要回来。 当时他还想的挺好,不管季正虎还是聂然本人答不答应,只有营长一答应下来,那就是既定的事实,谁都改变不了! 但谁知道营长一听到这个话后,只说了一句:聂然不愿意去一班,她想留在六班,那就随了她的心意吧。 在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营长是疯了吗? 随了她的心意?那六班什么地方,都是一群少爷小姐,她在这种氛围里面,这不是在带坏她嘛! 就在他还想要继续争取的时候,营长却怎么也不肯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气得安远道真是抓狂不已。 他是真不懂,六班有什么好! 如果当初在海岛和她并肩打海盗的是一班那群人,他敢打包票这丫头肯定不会被伤的那么重! 一个再优秀的人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但一群优秀人的那力量就是无限大了。 她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 “做人还是别太贪了,你都有李骁了。”聂然见安远道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笑。 安远道气呼呼地道:“那又怎么样。” “好歹给季教官留一个嘛。” 一人一个多公平啊。 更何况一班精英那么多,安远道为什么就非死拽着自己不放呢。 安远道怒声道:“留什么留,我挖他应该高兴才对,我挑士兵可是很严苛的。” “是啊,所以我进不去一班的,是因为能力不够。”聂然借坡下驴顺着他说道。 结果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胡说!你这几次的行动证明你完全可以进。” “那是你没看到我的体能,我体能不行,一跑就喘,一下海就死,留在一班我会被耻笑的。”聂然很中肯地评价着自己。 但安远道却还是不依,发誓地道:“一个月,就一个月,我一定把你的体能练上来,你信不信。” “信啊,你不拿我当人训,我当然练得上来了。” 就凭安远道那时候让他们夜训爬山的那劲道,被他训练一个月,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 安远道对此很是理直气壮,“要想成优秀的兵,当然要训练严苛了。” “所以说,你还是对李骁严苛去吧。”聂然双手负背往后轻轻退了一步,表示和他划分出一段距离。 安远道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就没见过这种不思进取的女兵! “你早晚后悔,到时候进不去特种,别哭!” 他丢下这句话后,一步步地往直升机走去。 聂然无谓地在他后面说道:“没事儿,大不了到时候再进一班好了。” 安远道脚下一停,瞪了她一眼,“你想得美,我才不收你呢。” “明明就口是心非。” 安远道连输三局,气得面子上挂不住,这下也不搭话了,头也不回地怒气冲冲上了飞机。 聂然往后退到了飞机坪外头,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和螺旋桨飞旋的声音渐渐响起,飞机慢慢地脱离了地面,往上升起。 看着那逐渐消失在天际线的黑点后,她这才返回了后山。 终于送走了预备部队,也没有了聂诚胜的干扰,接下来这一个月她就剩下训练杨树了。 不过在训练他的这段时间,自己的体能也不能落下才是,不然军事技能在过硬,体能不过关依然没用。 她按照自己原先计划的训练继续一日三顿绕山跑,接着为了能够训练杨树又做了一系列的准备。 等到她把东西准备好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她先是跑去食堂开了个小灶,接着返回后山一边等着杨树来一边继续自我训练。 夜色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终于,再又继续等待了一个小时后,一个脚步声从远处由远渐进地靠近。 没一会儿,杨树的身影就从层层叠叠的树影中显现了出来。 聂然一看到他出现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手边的一个背包丢了过去,那背包丢在地上时发出了“咚”一声的沉闷声响。 甚至这一砸,还扬起了好多的尘土。 足以可见,这包里的重量不可小觑。 聂然看他那怔愣的神色,刚要开口解释这包里面的石块是用来给他负重时,杨树竟然一声不吭地就背上了那一袋石块。 “从哪里跑?”他直截了当的问。 聂然顿了顿,将那些话咽了下去,指着后面那座山道:“绕山头跑三圈。” “好!” 话音刚落,杨树脚下飞快地朝着那座山跑去。 聂然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在训练他的同时自己也训练一把,于是也背着一袋装满石头的背包跟了上去。 杨树先是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但看聂然不搭理自己,一味地朝着前面跑时,他也就抛开了那些问题,跟了上去。 两个人原先是并肩跑,但渐渐地,聂然开始体力不支地和杨树拉开了距离。 聂然看着前面杨树的声音,暗自叹气。 看吧,她现在这身体连杨树都跑不过,还想进一班?那和找死有什么分别! 跑在面前的杨树看她不停地往后退去,不由得想要停下来拉她一把,结果却听到聂然一声呵斥,“不许停,不要管我。” 杨树脚下一滞,随后重新往前冲去。 两个人在这样一前一后保持到了第三圈后,杨树的体力开始弱了下来,反倒是聂然她的意志力比一般人都强悍,运动速度相对平稳,以至于在最后的时候她竟隐隐开始有些追赶了上来。 直到最后冲刺阶段,杨树也开始发挥最后一股力量,两个人一时间竟然并肩一路冲向到了山顶。 三圈结束,两个人在山顶上不停地喘着气,杨树第一句话就是:“你确定你能训练我?” 正文 111 体能是个大问题 正在努力平复气息的聂然一听,神色瞬间难看了很多。 她这些日子虽然有一日三餐的不停加紧训练,但体能这东西是需要时间才能出效果的,那时候在新兵连花了一个多月最后其实也是凭着自己过人的毅力和那一点爆发力才堪堪超过了李骁。 只是……赢是赢了,很快这具身体的后遗症就来了,双腿肌肉拉伤,酸疼的废了将近一个星期,恨不得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毕竟李骁是十年如一日的在自我训练,她不过是临时抱佛脚罢了,那其中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这也是她明明对安远道的建议心动却还是拒绝的最大原因。 安远道可以不把自己当人一样训,甚至她自己也借着自己异于常人的坚持不要命的训练,但她很清楚这具没有受过长时间训练的身体将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不怕痛苦,在前世她吃过的苦早已让她麻木,但这不值得。 她完全可以循序渐进的方式让自己的身体变强,没必要去遭受这一场罪。 亏本的买卖她聂然可不做。 “我停训那么长时间,当然不能和你比。”聂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杨树皱了皱眉,真的只是停训太久吗? 可预备部队的兵就算停训了几个月,也不至于退步到这种地步啊,和他这个普通部队的士兵一起跑,竟然还只是勉强一起冲到终点。 聂然看到他依旧怀疑的眼神后,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勉强,顿时转移了话题道:“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不停的训练体能,体能是基础,没有好的体能一切都是空话。” 她转身朝着山中的某一处走去。 身后的杨树不明白她要去哪里,但还是依言跟了过去。 这座小山聂然已经在其中不知走过多少遍,就算此时没有灯火照明,她依然可以借助远处那基地照明灯快速地在其中自如地穿梭。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地穿过了一条小径,来到了一出地势比较平坦的悬崖隔断处,而下面则是平静无波的海面。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杨树看着眼前黑沉沉的海水,偶尔还能听到海浪击打的声音,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她的用意。 “负重跑是热身,现在才是正式训练。” 正式训练? 杨树愣怔地看着下面的海水,“你让我下海游泳?” 这算什么训练啊,他的水性在2区出了名的好,根本不需要多加训练。 聂然看到杨树眉宇微皱,显然对于她的安排有些不太赞同。 “我知道你的水性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如果真的要进海军陆战队,你还差得很远。”聂然遥遥望着海平面,海风将她的衣服吹荡了起来,声音都变得有些飘忽。 杨树一愣,见她对海陆这么熟悉,不由得问道:“你将来是打算要进海军陆战队?” “没有这个打算。”聂然摇了摇头。 若是在前世,倒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这具身体,她不确定了。 这具身体坐车颠簸会晕,游个泳就会溺,说真的要她一点谱都没有。 说是能和聂诚胜平起平坐,但到底能不能成真还有待商榷,如果实在不行,只能背负一条人命离去了。 这已经是下下策了。 杨树看她摇头,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希望我进海军陆战队。” “你说呢?”聂然斜睨了他一眼,这么好的水性不去下海那不是太可惜了么! “预备部队除了每年往特种输送之外,也会输送很多优秀的士兵进入各个兵种,其中海军陆战队也是之一。” 这些还是多亏古琳在上课的时候和她说的,不然她才不会知道部队里的情况。 “那你将来想进哪里?”杨树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聂然淡淡扫了他一眼,接着重新将目光放回了海面,“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怎么考进去!” “那我现在要下海吗?” “对。”聂然点了点头,“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提前下去过了,这里没有暗礁,所以你直接跳下去没问题。” 这个地方其实就是柯鲁当初爬上来的地方,要不是有他这位前车之鉴,她大概也不会想到下海训练。 考核基本上都大同小异,杨树在其他方面并不算太优秀,但只有水性是他最为擅长的东西,那么就应该把他最擅长的地方无限的放大,这样才能在考核中脱颖而出,让人记住。 “我可以去那儿。”忽然,杨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悬崖的隔断处,那里就处在山顶悬崖的下方,比这里高了不止一点。 聂然顺着他指地方向看了一眼,断然拒绝,“不行,那边我查看过有一些暗礁在下面,而且这种高度防护措施没做好,很容易上不来。” 她只是训练,又不是去玩儿命。 在这种黑漆漆的的夜色里,视线受阻,这样一跳下去,很容易摔在暗礁上当场死亡。 杨树倒没有以往那么的倔强,听到她的话后,笔直地一跃而下,“扑通”一声,浪花四溅。 聂然见他下了海,顿时也“扑通”一声跳入了海里。 本来打算往前游去的杨树在听到身后那一声水声后,猛地转过头看去,错愕地盯着已经入了水的聂然。 “你下来干什么?” 春末初夏的天气,夜间的海水还带着丝丝的凉意,聂然泡在水中,忍不住一颤,“当然是训练,总不能是洗澡吧。” “你上次差点溺在海里,真的可以吗?”杨树略有些迟疑地问道。 显然那一次她差点溺死在水里的画面到现在还让他印象深刻。 “不可以也要可以,我总不能一辈子不下海吧,那还当什么兵。”聂然指了指右边的方向,“我们绕着这个岛三圈,然后再爬上岸去。” “其实,你没必要陪我训练。”杨树沉默了几秒后,低声道。 聂然挑了挑眉梢,这臭小子好自作多情啊!“我没陪你,我是的确要训练。” 说着也不搭理他,直接往前游动了起来。 落了单的杨树立刻划动双臂游了过去,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已经进预备部队了吗?” “在预备部队里每个月也是需要考核!”聂然瞪了他一眼,又说了一句,“别再说话了,抓紧训练!” 她猛地吸了口气,沉入了海中,借着下肢的力量快速地朝前方俯冲,随即再次垂直浮起。 “你这是在干什么?”杨树在看她来回了五六次后,不解地问道。 好好的游泳不游,干嘛总是沉到海底去,又费肺活量还游不远。 “我水性不好,肺活量和下肢力量索性一起练,节省时间。”聂然说完了一句话后,又重新吸了一大口气再次沉了进去。 在那次野外生存中,她就是因为肺活量不够,为了换气才最终被石块撞晕过去。 所以现在她必须要好好练练肺活量才行。 杨树的水性比聂然好,自然而然地就将聂然甩在了身后,而且他在水中的耐力也很强,聂然凭着自己的毅力都完全无法跟上他的节奏。 死小子,不会前世是条鱼吧?! 在水里的样子完全和在陆地上截然不同。 一圈……两圈……直到第三圈,聂然感觉自己眼睛开始发晕了,腰下像是绑上了一块巨大的铅球在开始阻碍她的行动。 果然,这小姐的身体啊,真是娇贵的不行。 她的速度开始迟缓下来时,杨树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他停止往前的动作,一个返身重新游到了她的面前,严肃的脸上带着一抹担忧,“你还好吗?” 聂然吃力地摇了摇头,粗喘着气息道:“死不掉。” 死不掉,又是这三个字! 杨树眉头拧了拧,“我帮你。”接着作势就要像第一次那样将她驮回去。 但这回聂然却拒绝了,“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害我,以及害你自己。” 杨树不明白她的话,害她?他怎么会害她呢?!于是再三强调地道:“我是真心想帮你。” “我知道,你想帮我。可你帮我这次,那下一次呢?考核的时候,你怎么帮?打仗的时候呢,你又打算怎么帮?” 杨树伸在水中的手不由得滞了滞。 “你能帮的了我一时,却帮不了我一辈子,杨树。” 聂然一颗脑袋浮在水面上,目光中满是坚毅之色地眺望着远方,“现在流的汗都是防止我们将来流的血,有些东西必须要自己熬过去才可以。” 她说完之后不顾身旁的杨树,咬牙奋力地继续往前游去。 哪怕腰下已经渐渐沉得快要让她往下坠去,她还是坚持不停地往前游。 杨树看在眼里,她奋然拼搏的模样在游过基地正门口时,那淡淡的光线照过来,那双眼眸里似有幽光在闪耀。 让他不禁为之有些看得发愣。 “你发什么呆,再不离开正门口,会被当成海盗击毙的!”聂然久不见人跟上,忍不住转头看去,看他一直停留在光线之下,顿时低声呵了一句。 虽然现在击杀海盗的任务结束,部队也在逐渐撤离这个地方,但是不代表哨兵们就会松懈下来。 他们一看到有人在基地的岛屿下方来回游动,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击毙。 杨树一听顿时醒过神来,连忙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基地正门朝着他们后山的方向而去。 等回到了远点后,聂然一直梗在喉间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吐了出来。 三圈,整整三圈,她完成了。 这三圈的长度远超过那一次营救2区士兵的长度。 这两天在杨树没有答应参加训练时,她其实也在加紧训练,不然的话哪里可能咬牙完成三圈,估计两圈都费力的很。 到时候杨树绝对不是问一句:你确定你能训练我?而是非常肯定的一句:你的确不能训练我。 两个人浮在海水中,望着后山的悬崖处,后山悬崖有些弧状,并非垂直,比较好攀爬。 这也是柯鲁为什么能爬上来的原因。 “来,我背你上去。”杨树看她在海里不停的喘息着,想必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再想爬上去可能已经不行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你先上吧。”聂然一再地拒绝,杨树也不好说什么,想着自己先上去就自己先上去吧,这样等她上来的时候自己还能拉她一把。 想到这儿,他也不再强求,率先游到了悬崖下,用力地攀爬了上去。 聂然利用自身的浮力浮在水面上,尽量地调整自己的气息,恢复一下四肢的力量,好为接下来的攀爬做好准备。 她抬头看着贴着悬崖上的杨树一点点地朝着顶部靠近,在过了十分钟后,就看见那抹黑影已经消失在了悬崖之上。 只听到上面传来一声杨树的声音,“我到了,你快点上来。” “好。” 聂然吸了口气后,慢慢地游到了悬崖下,十指用力的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反复来回了好几次后,确定手上有了知觉后,她这才两只手扣着其中悬崖上的凸起物,一点点的往上攀爬而去。 原本以为就这样会安全的爬上去,却不想突然之间脚下的力道一软,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死死地用手扣住了那两块石头。 整个人瞬间两脚踩空,被荡在了悬崖上。 “小心!”眼尖的杨树看到她整个人在悬崖上来回的晃荡,还有碎石掉落海中的声音,吓得他倏地心头发颤,下意识地就想下去救人。 “我没事。”聂然在重新找到了落脚点后,仰头对着上面的杨树说了一句,复而重新往上攀爬了起来。 因为有了刚才的意外后,聂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朝着顶部一点点地爬了上来。 杨树在上面看的心惊胆战,却又不敢发声,就怕吓到她之后,让她分心。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在慢慢的过去。 他第一次觉得时间无比的缓慢。 直到最后终于,看到聂然那张脸近在咫尺后,他立刻伸出手,“来,我拉你上来!” 这回聂然没有再拒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几乎告竭,再不上去,极有可能手一松直接摔下海中。 当然,摔下海没有关系,但是再想从水里冒出来,可能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绝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坚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聂然伸手,一把握住了杨树的手。 杨树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立刻一个用力,将她从悬崖的边缘处给拽了上来。 聂然倒在悬崖的隔断上不停地粗喘着气,就像是一条濒临灭绝的鱼一样张着嘴喘息不已。 “刚才说背你上来你不肯,非倔强的说要自己上来,结果好了,差点重新摔下去!”杨树一看到她人已经平安无事,刚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天黑看不清而已。”聂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后,还不等杨树再继续对自己碎碎念,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吧,咱们回去。” “这算训练完了?”杨树惊讶地问道。 聂然冷笑了一声,“你想得美。” 才两项内容而已,就想回去休息,简直是在做梦! 她率先回到了那条冗长的小径内,又快速的穿梭于山林之间,没一会儿便重新回到了后山的那个仓库旁。 “我们又要重新负重跑?”杨树看他们回到了原点,就连那两包石头都原封不动地在地上。 聂然带着他走到仓库旁的小树林中,指了指那其中一片宽阔的空地,上面放着一张用四个树枝撑着的一大张渔网。 “这是我做的一张简易的网,没有铁丝网就用渔网凑合凑合,每天穿越这渔网,来回三百次。” 说是渔网凑合,可杨树仔细一看就发现完全一点没有凑合,甚至比铁丝网更残酷。 也不知道聂然从哪里招来了那种荆棘灌木丛砍了很多的灌木,然后和这些渔网交缠在一起,要是从这里面爬进去想偷个懒,身体只要一往上抬,那些荆棘就会刺进衣服里,直接扎在皮肤上。 三百次? 杨树听到这个数字后,微微皱了皱眉头,但随后还是点了头,“好。” 可刚要跨出去的脚却很快又缩了回来。 “为什么刚才不去?”他疑问道。 既然都是要训练的,为什么不负重完直接先练这个呢?而是要兜了一大圈再来训练。 “湿衣服沾上那些泥就会一点点加重,更加考验体力。”聂然指向了那渔网下她事先准备的好的泥土。 那些泥土她先是用湿泥土打底,然后在上面铺上一层干的粉粒状的干泥。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粉状的干泥在双手双脚并用爬行下击起灰沉,干扰视线,而湿泥土可以加重衣服重量,让速度变得缓慢下来。 “这次你不训练了吗?”杨树看她站在那里不动弹,不禁问了一声。 “渔网太耗费时间了,做得不够大,你先练。”聂然借故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让自己能先喘口气。 刚才在悬崖那边差点掉下去的时候,她可是拼尽了最后一丝手部力量,现在再让她去爬,估计她是怎么也爬不动了。 “那你先休息。”单纯的杨树真的就信了她的话,自己一个人钻入了渔网之中开始匍匐前进。 不得不说聂然做的这个网有够别出心裁,他来回匍匐了将近一百次后,觉得整个背部有很明显的刺疼感。 那些荆棘的灌木倒刺扎在他的背上,逼得他只能用四肢的力量让自己的身体前行,完全没有别的缓解方法。 坐在一旁休息的聂然看着他越来越缓慢的速度后,嘴角不禁挂上了一抹得意的笑。 这就不行了? 要知道她本来想用那种细细密密的铁丝的,可惜这儿没有,只能用倒刺来勉强凑合一下。 若是铁丝的话,就不会只是扎到那么简单了。 前世她在受训的时候,长官就是用那种极细的铁丝会做成勾子,只要身体一抬起来,那些铁丝一根根全部扎进肉里面,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洞眼,不会出血,但是会很痛。 等到杨树将三百次的来回全部做完后,背部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手脚也有相对的磨损。 聂然看到他检查自己的手腕,顿时淡笑了起来,“没给你在下面铺一层小碎石已经是很照顾你了。” “还有别的训练吗?”杨树听到她的话后,马上垂下了双手,不再去检查。 “怎么样,这三个项目做下来感觉如何?”聂然并不马上回答,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杨树回想了一下,嘴硬道:“还好。” “还好?你知不知道你这三项除了游泳勉强及格,其他两项还差及格线很多。”聂然知道毫不客气地告知道。 杨树抿紧着唇,道:“我再去练!” 啊啊啊啊啊~然姐的体能是一个大坎啊喂~ 正文 112 为了名额,拼命训练 聂然看他二话不说就往背着装满石块的袋子往山上跑去时,立刻对着他背影喊了一句,“练完这些后,再加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各一百个。” 本来还很男人气概的杨树在听到她这句话后,脚下的步子不禁小小踉跄了几步,随后继续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挺着胸膛往前走去。 聂然坐在那里看到他那糗样,唇角不禁弯了弯。 让这小子装没事,活该! 聂然在休息了大约十分钟之后,也进入网下开始做匍匐训练。 她虽然体能差,但对于这些训练的项目却非常的熟稔,所以很清楚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动作速度以及姿势来避免自己的背部遭罪。 只是动作越是标准,身体所承受的重量就越多,不过一百次的来回就已经累的她几乎瘫倒在地上。 这个身体真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要是在前世,她这会儿只要敢停下一下,下一秒肯定就会被长官狠狠的在背部踹上一脚! 非踹得她眼冒金星,差点断气不可。 想到前世那些毫无人性的训练手法,现在的她好像已经算是不错了。 于是,咬牙继续来回匍匐前行,刚才下过水的衣服本来就沉的很,又加上在泥坑里来回的滚,湿衣服加上那些泥,重上加重。 体力的大量消耗,衣服越发的厚重,剩下的次数完全是在用毅力在坚持了。 夏初的天气适宜,衣服也只是薄薄的两件,手脚在砂砾中摩擦开始发疼了起来。 一次,又一次的来回匍匐前行,额间的汗水混着头发上的海水顺着眉骨滑落了下来,正巧滑落进了她的眼角。 那咸咸的液体让她眼底一阵发疼,再加上地上那些尘土飞扬,更是一张嘴就是吃一口的尘土。 为此聂然屏着呼吸,继续往前爬行,却一不小心稍没注意,身体轻抬起。 “嘶——” 她匍匐的动作比较大,用力也猛,一下子整个背上只感觉无数密密麻麻的倒刺扎了上去,让她忍不住瞬间倒吸了口凉气。 不过是一下子没注意而已,竟然还是被扎到了。 那种熟悉的疼痛感,让她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这下,她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起来,咬着牙一鼓作气的从网下快速穿行而过。 咸涩的汗水和海水一滴滴的从她发梢,眉骨低落,砸在了泥地,溅出一个小小的水花印记。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终于她完成了穿越“铁丝网”三百趟的训练。 等再次爬出来的时候,她恍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脸上,身上,全部都是泥,看上去狼狈不堪。 她躺在地上休息了会儿,没一会儿同样气喘吁吁的杨树慢慢走了过来,他看到聂然躺在地上,满身泥泞的时候,眉头轻皱了起来,接着走出了树林之中。 躺在地上的聂然在听到了他声音后,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见他走了,还以为他是看到自己那脏兮兮的样子,有些嫌弃,所以提前走了。 于是闭着眼休息了会儿,打算等恢复些力气后再回屋里洗澡,却不想才闭目没多久,突然一个什么东西从她眼皮上掠过。 聂然倏地睁开眼睛,头一偏,那样物体就从她耳边擦过。 她转而看了一眼,只见是一块湿漉的毛巾落在地上。 “你躲什么,毛巾都脏了。”杨树看到自己给她用来擦脸的毛巾掉在地上,顿时拧起了眉头。 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将毛巾捡了起来,用没有沾到泥土的那面翻了出来,下意识就往聂然的脸上擦去。 向来不和人靠近的聂然见此,直接偏头避开,清冷地道:“不用擦了,我回去洗一下就好,你清洗一下就回去吧。” 杨树不知为何在她避让的那一瞬间,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但也只是一瞬,让他来不及细想,“好,那明天晚上我再来。” 接着他便回到木屋旁的浴室里快速地连人带衣服的清洗了一下,之后便离开了。 一连七天,每天都如此反复的训练。 聂然知道七天之后就要回2区部队,这样一来就无法下海训练,于是最后那几天她集中海里的训练,白天因为能见度高,视线没有阻碍,她也不绕岛,生怕被人发现,索性呈直线的训练,而晚上就和杨树两个人绕岛训练。 整个人几乎就24小时泡在海里一样,以至于后来手上皮肤都有些泡的发白了,不过这最后的训练结果还是挺喜人了。 她恨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体能在一点点的增加。 同样游三圈爬上岸,已经没有了当时那种要死的感觉了,甚至她还能感觉自己再绕山头跑上一圈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第八天,2区所有人的训练都已经结束,整装完毕后,众人们都站在训练场上,每个班级按命令上飞机返回。 聂然只要一天没从2区离开,她就依然是2区的守仓士兵,所以隶属于后勤部的她在返回的时候也依然和后勤人员一起回去。 返回到了2区部队后,她很自觉的到仓库那边报道去。 结果却发现仓库那边只有一个患有腿疾的老大爷每天朝九晚五的来看门,原来2区部队部队的仓库也分种类的,她恰巧被分到了最糟糕的那一类中。 那位老大爷算是个临时工,只是白天来看看门。 看到她来之后,也不说什么,毕竟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很偏僻,基本上没人来,就随意的让她去打扫打扫就好。 聂然将行李放在了仓库旁的宿舍小屋里头后,借着打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就发现这里的仓库要比海岛上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沙袋、绑腿的铅块、挂钩梯各种训练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都已经十分的老旧,被淘汰了。 不过聊胜于无,有这些东西她就不需要自己动手去做,再加上这个老大爷每到晚上就准点下班,也就是说晚上这里都是她的天下。 她将仓库里的那些东西都清扫完毕,顺势归置了一下,将一些自认为有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等到天色降临,老大爷走后,她便开始进进出出的忙碌了起来。 仓库有个非常大的木桶,比她的人还要高出许多,没有了在海里的训练,她只能在这只木桶里训练耐寒和肺活量。 将一整桶水全部灌满之后,她先双手双腿绑上了铅块,接着穿着薄薄的迷彩长恤和裤子直接下到水里去。 木桶很高,她只要一蹲下去,水就将她的头顶彻底没过。 水将所有外面的声音和事物都隔绝了,只剩下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水中,短发随着水面的波纹来回的飘荡,她闭上眼睛,屏着呼吸,似乎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时间一秒两秒的过去,水中的聂然从原先的巍然不动,渐渐的开始眉头有些蹙起,手也稍稍握紧了些许,但从她的神情上来还不是问题。 又两分钟过去了,距离她憋气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六分钟。 此时的她脸色开始有些白了起来,手脚上的铅块重量更是她整个人沉在了木桶底下。 聂然眉头越发的皱紧了起来。 再忍忍,再忍忍就好! 她拳头握得死紧,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不让空气从嘴里流逝半分。 又将近过了一分钟后,她开始感觉肺部涨得生疼,缺氧的脑袋开始变得昏沉了起来。 可到了这般地步,她还是任由铁块将自己压制在木桶底部。 她用指甲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忍过去,一定要忍过去! 只不过就在她打算再憋上一分钟时,突然一双手穿过她的腋下,还不等她睁眼反抗,哗啦啦一下水声,她就被直接拽出了水面。 “你在干什么!”这话聂然还没来得及说,眼前将自己提起来的杨树却率先冷声呵斥地问道。 聂然被他拉出水面的第一时间就是狠狠地大口吸上几口空气,来缓解头痛和肺部的疼痛感。 等到清醒了几分后,她先是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 七分钟。 还算勉强凑合,至少比起前段时间来说已经好上很多了。 “换了地方没办法下海,只能先凑合凑合练练肺活量了。”聂然挣脱开了他的手,站在了木桶内,说道。 “你也不怕溺死在木桶里。” 杨树想到刚才自己在她的宿舍小屋里等得那些时间,要不是自己在她的宿舍里等了两三分钟有些不耐烦,打算出来找人,又幸好看到那木桶放置在门口有些奇怪,不由得凑近看一眼,不然再晚上几分钟,捞出来的可能就是尸体了! 他带着一丝愠怒看着聂然,然而在视线触及到她手上那些铅块后,更是火气蹭蹭冒起。 这人竟然还在身上绑了了铅块?! 为就了压制自己,不让自己提前浮出水面? 这……简直就是不要命的做法! “你知不知道在水里太久极度缺氧后,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你还用铅块加重力量,你是不是想死?!” “不会死的,我心里有数。”她站在木桶里,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快出来。” 杨树伸手就要搀她,却又被聂然拒绝,“我自己可以。” 说着就撑着木桶的边缘,从木桶内部跨了出去,因为木桶比她的人还要高,所以她事先在木桶外面放了一把小椅子垫脚。 杨树生怕她跌倒,连忙扶着椅子,见她安全地从木桶里出来后,这才松了口气,但霎时面色一紧。 “你……你要不要换身衣服。”杨树才看了聂然一眼,忸怩地低下头,呢喃说道。 聂然看了自己一眼,因为衣服沾了水,全部紧贴在了身上,姣好的线条露了出来,让这位还处于青春期的青涩小伙儿有些害羞了起来。 切,这样就承受不住了? 当初霍珩亲眼看着她脱衣服时,那一派淡定从容,完全把瞎子这个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 她一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旁原先有些尴尬的杨树见她神情恍惚的样子,也忘了尴尬,问道:“在想什么?” “没有。”聂然被他一句话给拉回了思绪后,说道:“我去换衣服,你先训练吧。” 她回到房间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再次走了出来。 有过刚才肺活量训练后,聂然还感觉自己头有些发胀了,索性坐在椅子上歇会儿,缓过这一阵再训练。 只是,看着杨树训练了一会儿,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起来,原本一分钟一百个俯卧撑可以轻松完成的他,今天硬生生拖延了三十秒。 “你今天好像不在状态。”聂然坐在那里,看着他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杨树被她这么一问,不禁停下了训练,垂着头,声音发闷地道:“今天新的教官来了。” 聂然顿时了然,原来是触景生情了。 原先在基地的时候因为刘德和聂诚胜的问题,加上马上要返回部队,所以并没有马上给2班添加一个新教官,一直都是由1班的教官暂时带着,现在回到部队了,一切回归正常,自然而然的就要给2班添加一个新的教官了。 这小子,说到底还是放不下。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人在自己眼前眼睁睁的死了,还是为了自己死的,正常人肯定会难过很久,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告诉我们,2区刚刚收到消息,进预备部队的名额2区一共有一个。”杨树这时突然转移了话题,让聂然有些措手不及。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给2区一个名额,那也就是说预备部队的六班已经彻底洗干净了?! 哼,她说就嘛!李宗勇这只万年的老狐狸,哪里会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他根本就是借着这么多年来预备部队六班的糟糕声誉加上六班历年来的训练成绩以及这次的事件,一次性将其击毙。 “现在整个2区所有班级都开始加大了训练量。”杨树继续说道。 加大训练了? 聂然扬了扬眉。 看来这次的考核是一场恶战啊。 聂然想了想,突然出声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是让你们的教官训练体能吧。” “你不想训练我了?”杨树被她这么一说,有些急了,“你当初可是和我说好,要训练到考核结束为止的!” “你急什么,我只是不给你基础训练而已,擒拿格斗也是这次的考核项目之一,我可以给你训练这个。” 基础的体能训练她基本上和那群教官的训练方法差不多,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她的擒拿格斗有别于正统的部队训练,她倒是可以教他几招,好让他获胜的可能性大一些。 但倔脾气的杨树却摇了摇头,神色严肃而又坚定地道:“不行,基础体能我还要继续训!我只有练得比别人多,我才能拿下那个唯一的名额。” 哟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这还是以前那个爱嬉皮笑脸的臭小子吗? “那好吧,你只要别被练趴了,我无所谓。”聂然也不强求,他愿意训练是好事,于是指着仓库门口的那些东西道:“这些都是仓库里用旧了的沙袋,比起石块更好,背上后就在挂勾梯上来回300回。” “上挂勾梯?”杨树朝着她所指的方向,只见仓库的墙面上有一个已经有些锈迹的挂钩梯正挂在那里。 “是啊,挂钩梯可是个好东西,上下来回比平地更考验人的腿力。你放心,我已经替你试过了,只是看上去有些锈而已,没有安全问题。” “好。” 杨树二话不说的就将地上的沙袋背在了身后,接着就开始来回上下的攀爬了起来。 才到第170个来回后,杨树就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酸疼的像是要废了一样,根本再也上不去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绕山跑还是小意思?”聂然站在下面看着爬到一半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下去的杨树,笑眯眯地问道。 “我可以的。”杨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咬肌绷紧着再次重新攀爬了起来。 “那你加油。” 聂然在下面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自己个儿跑去另外一个挂勾梯上,但她不是来回的攀爬,而是双腿穿过其中一个隔断,然后紧紧的绷住,固定在了梯子中间,整个人倒挂在了上面,开始做起了仰卧起坐。 这种仰卧起坐比躺在地上更累人。 引力的作用,更加消耗她腰部的力量,使得她非常的吃力。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上下攀爬,一个倒挂着做仰卧起坐,训练的夜色已经彻底黑透了之后,他们两个人才从梯子上走了下来。 “怎么样,现在觉得如何?”聂然长时间的倒挂着,感觉脑袋缺氧,眼冒金星,扶着梯子问他。 杨树强撑着一口气,不想在聂然面前示弱,还是嘴硬地道:“还行。” 聂然挑起了眉梢,意味深长地道:“这么厉害?那好,鸭子步会吗?” 不疑有他的杨树很是单纯地点头,“会。” “练吧。”聂然笑着道。 她就不相信这臭小子练完鸭子步还敢和自己说还行这两个字! “那是惩罚的时候才会……” 杨树眉头皱起,想起当初被林淮惩罚时唯一一次的鸭子步。 那天惩罚结束以后,他的腿立刻就废了,走路酸疼得要打颤,就像是小姑娘走路似的。 大腿内侧的两块肌肉酸的恨不得去死了算了。 以至于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乖得不得了。 聂然浅浅一笑,给他科普了起来,“鸭子步不仅是惩罚人,它对于训练人的中小腿部的力量非常适用,而且也非常适合磨练人的意志力。你每次在跑步冲刺的时候都被我超过去,恰巧说明了你的意志力不够坚韧。” 杨树一听,当下也不再推辞,双手背在后背,深蹲了下来,两腿相互外侧行走,在行走中上身没有任何的起伏。 聂然看他的动作还算标准,估计是以前被林淮罚过。 快速的来回了大约十五分钟后,聂然让他暂停了下来,很贴心地问了一句,“腿酸吗?” 半蹲在地上,脚下微微有些颤抖的杨树咬牙道:“还……还行……” 聂然顿时将手上那两个用来在水下拖住自己的铅块绑在了他的腿上,“既然这样的话,那你继续吧。” 杨树看了眼自己脚下的那两块铅块,狠狠地咬着后槽牙继续前行。 又过了十分钟后,聂然笑眯眯地喊了暂停,又问了一句,“腿酸吗?” 杨树这回没有再继续硬撑了,脸色铁青地肯定回答道:“酸!” “所以说刚一开始说真话不就好了。”听到满意答案后的聂然马上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然姐好坏,虐杨树有木有?哈哈~ 正文 113 私开小灶,你是我的目标! 就这样又连续的训练了一个多星期,杨树的体能虽然没有进步神速,但在日夜不停的训练下也开始渐渐提高了起来。 同样力度的训练现在杨树做起来已经没有当时第一次那种要死不活的感觉了,身体基本已经开始渐渐适应了起来。 就连走鸭子步也没有一开始那样酸的恨不能腿直接砍了的感觉。 虽然还是酸的要命,但至少不再双腿颤抖的如同打摆子一样。 这一切聂然都看在眼里,对他唯一的奖励就是开始逐渐的加大训练力度,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他的体能训练到最大的限度。 又是新的一轮负重训练挂钩梯上下已经结束,聂然看了眼时间,离规定时间还提前了六秒。 从原来的不及格到现在能提前完成,在这短短的半个月内能有这种成绩,除了她晚上对于杨树的训练之外,杨树自己本身肯定也在其他时间不间断的训练,不然是不会那么快又这种成绩出现的。 “下来吧。”她收起了秒表,对着杨树说道。 “这次的成绩如何?有进步吗?”杨树满身是汗的从梯子上滑了下来。 “还可以。”聂然简短地回答了之后,又从仓库里拿出了两个篮球,“撑在这上面,俯卧撑一百个,不计时间。” “撑在球上?”杨树盯着那两颗气充得非常足的篮球,皱眉问:“那样不会摔吗?” “没关系啊,摔了大不了喝两口水。”聂然笑着直接将一桶水直接踢到了他的面前,桶里的水因为受到震荡水花四溅。 杨树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那通水,问道:“这又是干什么?” “每次下去的时候整个脑袋给我浸泡在水里,然后再上来。” 什,什么? 在篮球上俯卧撑还不算,下去还要将脑袋没过这桶水? “那如果我上不来呢?” 这球上着力已经很艰难了,还要让头没到水里,这实在是太困难了。 杨树站在那里,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那就把你的脑袋一直浸在水里泡着,泡到你能起来为止。”聂然神情冷酷地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同情,有的只是命令。 杨树听到她那毫无余地的话后,只能蹲下身,双手撑在球上开始做起了仰卧起坐。 两只圆滚滚的篮球,还被聂然特意充过气,很容易一不小心就会从其中一个上面摔下来,杨树十分艰难地撑在上面,努力让自己在球上维持着平衡。 但对于没有掌握诀窍的初学者杨树来说,两只手能撑在上面维持两秒已经是极其困难的事情,更别提是做俯卧撑了。 不知过了多久,摔了撑,撑了又摔。 杨树好不容易在球上可以撑上那么几秒了,迫不及待的他才刚俯下身,鼻尖还未沾到桶里的水,突然左手一歪,只听到“哐当——”一声,整个人连人带桶的全部摔倒在地了。 喉咙因为撞在了塑料桶的边缘上,疼得他用手捂着喉咙一脸的痛苦模样。 聂然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没有任何想要帮助他的意思。 “起来,继续!” 躺在地上的杨树听到她的呵斥后,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 再次重新撑在篮球上,杨树五指用力地抓着篮球的表面,但很可惜那两只手刚一撑上去,双手就不停地打颤着。 “哐当——” “砰——” 接二连三的摔倒和打翻水桶的声音不断响起。 杨树上半身已经完全被水给沾湿了,他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怎么,受不了了?”聂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半蹲在地上,冷冷地俯视着他,“前半个月不过是热身而已,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起来,继续!” 杨树被她这一声冷呵后,只能再次爬了起来。 不得不说,相对于负重跑步也好,还是走鸭子步也罢,比起撑在篮球上往水里泡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一连三天不间断的训练后,他以整个手臂肿胀作为代价,终于成功地撑在了篮球上,并且可以开始在球上做起了训练。 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聂然笑着站到了他的身边,说道:“作为奖励,我给你加点料。” 奖励? 他才不相信在聂然在这种笑容下,会有什么好的奖励在等着自己。 只见,这时候聂然拿出了中午刚从食堂里借来的两袋盐,然后一口气全部倒进了水里。 “你干什么?” “好好享受。”聂然不答,笑着退到了一边。 杨树撑在球上看着自己脸下那一桶被放了足足两袋盐巴的水,眉头紧紧皱起。 见他撑着不肯下水,聂然顿时冷声催促道:“快点开始,别浪费时间。” 一下子没明白这其中用力的杨树听到她的命令后,只能下水。 才将脸浸没在盐水里,还没等全部没入,他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疼,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 然而,才刚一闭上眼睛,感官的关闭让他顿时身体开始出现了摇摆,“哐当”一下,再次从球上翻了下来,就连水桶也直接扣在了他的头上。 站在旁边看到他这个囧样的聂然嘴角噙着笑意地走到了他身边,用脚踢了踢还扣在他脑袋上的水桶,“怎么样,这个奖励不错吧。” 躺在地上的杨树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慢慢地将脑袋上的桶给拿了下来,眼睛被盐水浸了一下后,刺疼的厉害,让他完全睁不开。 “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招数的。”过了许久,眼睛的疼痛渐渐消失了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看向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也不算是我想的。” 这严格来说是应该算是改良版的。 前世她是被那些长官们丢在浅滩上,身上背着沙袋,然后在海水里做俯卧撑。 一为上,二为下,听着那些长官们的口令训练。 迎面而来的那些咸涩的海浪一次次的击打着,然后一次次的将他们整个吞噬在海水里。 前面有巨大的风浪,后面有长官们带着警棍的巡视。 谁只要慢上一拍,那警棍就会朝着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队招呼上去。 到现在她还记得,那时候她第一次参加海边的训练,其中一个女学员只不过被浪头打得晃了晃身体,慢了半拍而已,结果被那名长官直接用警棍砸向了后脑勺,就那么一棍子,满头的血,一下子就死了。 那名长官甚至都没有叫医生,直接拆了她身上的沙袋,然后直接像丢垃圾一样丢进了大海里。 她遗留在海滩上的那一大滩血迹很快就被海浪给冲刷了个干净。 才不过短短几秒时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而其他人却雷打不动的继续听着口令训练,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一个人已经死了。 可她却永生难忘。 说真的,现在杨树感受到的不过只是这十分之一而已。 “不是你想的,那是谁想的?”杨树看她恍惚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将来你进海陆也会有这种训练的,快点起来继续!”聂然在他肩上轻踹了一脚,命令道。 在盐水里训练了将近三个小时后,总算杨树可以在闭眼的同时也能够掌控住自己身体的平衡。 “为什么我要训练这个?”好不容易勉强一轮训练结束后,趁着休息时间杨树坐到了聂然的身边,不解地求问道。 聂然喝了口茶水,目视着前方那片空旷的小型训练场,道:“你只有能够掌控住自己的身体,才能够更好的利用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来反击敌人。” 杨树顿时明白了过来,但随后又问道:“那为什么一定要泡在咸水里呢?” “这是在训练你在失去了视觉后对于身体的掌握。” 有很多人在失去视觉后,对于身体的掌握就会出现偏差。 要知道,在和敌人打斗的时候,哪怕是一毫米的微小差距,都有可能会带来致命的死亡。 只有完全将自己的身体全部熟悉和掌握,这样才能在任何情况下完成任务。 “在预备部队里也要这样训练吗?”杨树好奇地问了一句。 但没想到聂然却对此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在预备部队没有几个月,并不清楚他们里面所有的训练内容。” 她在预备部队先是被罚站了那么多天,后来又被关了小黑屋,接着就是野外生存了,基本上没有怎么好好训练过。 要是在预备部队有好好训练,也不至于现再这么拼了。 “没几个月你就被赶出来?”杨树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结果遭到了聂然冷冷的一个眼刀,“有问题?” “没有。”杨树立刻噤声摇头,等过了几分钟后,他才继续问道:“那你在预备部队都受过什么训练?” “每天除了基本的体能训练之外,耐寒训练,举枪训练,擒拿格斗和野外生存训练。” 杨树一愣,“没了?” 聂然点了点头,“没了。” “这么少?”杨树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不会吧,预备部队的训练据说比起普通部队要狠好几倍,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点呢? 可转而一样,又想到她在里面待的时间没多久,所以才会训练得那么少吧。 “放心,等你去了之后会很多。”聂然看他一脸怀疑的样子,出声说道。 杨树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们这批是新人,当然要多多关照了。” 说到多多关照那四个字,聂然嘴角分明挂起了一抹不怀好意地笑。 这回他们正巧遇到预备部队重新洗牌,季正虎被憋屈了那么多年,现在新人一到,还不好好的往死了训练,然后和安远道一分胜负。 “……”杨树看到那笑意,只觉得心头有些发凉。 “咕咕咕——”突然,一阵异响响起。 聂然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瞧见杨树捂着自己的肚子,脸有些红。 “怎么,饿了?”她兴味地看着他尴尬的表情问。 杨树很硬气地道:“还好,扛得住。” 然,话音刚落,肚子再次传来了声响。 这下杨树脸上的红一路蔓延到了耳根上。 “好吧,看在你最近表现良好的份上,带你去个好地方奖励你一下。”聂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率先往外头走去。 不过,又听到奖励两个字的杨树却并没有任何的高兴劲儿。 又要奖励? 刚才奖励自己的是一桶咸死人的盐水,现在又要奖励什么? “还不快点走!”站在不远处的聂然看到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立刻催声地道。 “来了。”杨树很无奈地应了一声,然后跟了上去。 算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是辣椒水伺候呗! 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杨树跟在聂然的身后走出了仓库。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快速的在2区里面游走着,成功连续避开了好几个哨兵后,终于两个人走到了一个地方。 杨树一看到她停下的地方后,震惊地道“你疯啦?这里是后厨,一般人不能进的!被发现是要记过的!” 部队一日三餐是有规定的,敢私自进厨房是要惩罚的,更何况还是偷东西吃! “我是一般人吗?”聂然走到了后厨门口,将口袋里的钥匙亮了出来。 那在黑夜里泛着金属光泽的钥匙在杨树面前一晃,杨树先是怔了怔,随即压低了声音怒吼到:“你偷后厨的钥匙?你找死啊!” 聂然得意地冷哼了一声,“我好歹也是炊事班里的一员,就凭这情分,我需要偷吗?” 说完之后就直接用钥匙打开了后厨房的大门,大大咧咧地就走了进去。 站在门口的杨树还回想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然后回过神来,瞪圆了眼睛走了进去,惊诧地道:“他们给你开小灶?!” 天啊,炊事班的人竟然私下给聂然开小灶?! 聂然耸了耸肩,“没办法,我人缘好。” 接着就在那群锅子里开始找起了食来。 “在这里在这里!瞧!馒头,还有一些小菜。”聂然挥手召唤着站在一旁的杨树。 杨树憋着气走了过来,看到那锅子里还用热水保温着,心想着聂然的待遇可真够好的。 私开小灶,都这已经是师长的待遇了。 “你每天不去食堂吃饭,都是晚上过来吃的?”杨树看到那碗里的白馒头以及那些丰富的小菜,自觉联想到这几天都没有在食堂里见她出现过。 “谁说我不去食堂吃饭了,我只是比你们提前或延后一点时间而已。”聂然将锅里的馒头和小菜都拿了出来。 “那这个是宵夜?” “嗯。”聂然将食物放在了桌上才看清,那些菜不是今天晚上食堂里做的那些。 实际上她以为王班副他们最多就是弄些剩饭剩菜给她当宵夜而已,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给她晚上新做好一份,放在厨房里。 而且她今天是第一天来,宵夜就已经早早的放在那里,也就是说自从那天拿了钥匙后,他们每天都做一份食物放在锅子里用热水温着。 每天啊! 说真的,她炊事班里算不上勤劳,有时候还给他们会找点麻烦,可他们还能这样对待自己…… 聂然看到这么一份吃食放在自己的面前,还带着些许的暖意和温度,在不知不觉中心底也有了些许的触动。 两个人躲在桌子下面,以防有人路过被发现,就这样狼吞虎咽地饱餐了一顿。 杨树不知道是不是饿坏了,连吃了四个馒头,聂然都怀疑他吃那么多是不是要回去反刍给寝室里那些个男兵。 “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回去睡觉。”聂然虽然话这么说,但身体却没有动。 吃的满足,一下子松懈下来,竟有些懒得动弹。 “我睡不着,想回去再练会儿,当消食。”杨树很乖得将那些碗筷收拾了一番,全部放入了水池里面。 “这么拼啊。”聂然还是坐在那里,仰着头,嘴角若有似无地含着一抹笑。 原本想要回去训练的杨树在看到那笑后竟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过去,坐到了聂然的身边。 “嗯,我不想让林教官失望。” 一提起林淮,杨树的脸上的神色就黯淡了许多,就连声音都听说上去闷闷的。 到底还是个小朋友,死个人就像是全世界都塌了一样。 聂然坐在旁边嘴角扯了扯,但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一时静默坐着。 就在这时候,杨树却又再次自言自语似得开了口,“其实你当时说的对,他是为了保护我死的,我的身上背负着他的期望,我不想将来死了之后没脸见他,我想在以后见到他的时候,告诉他,我也是为了这身军装死的,死的光荣!能让他以我为傲!” 在说到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唰的一下定格在了自己的身上。 聂然被他那双发亮的眼睛盯着看了许久后,有些不走心地点了点头,“嗯,你能这样想,林淮也算死的不冤枉。” “他也是为保护你死的。”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敷衍,杨树皱了皱眉地提醒。 “所以我现在不是已经在补偿他了么。” 补偿? 她补偿什么了? 杨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见她一直似睨非睨地斜挑着眉看着自己后,顿时明白了过来! “是我?可……可是不是说这次进预备部队是要考核的吗?” “是啊,所以我才亲自训练你,不然你真以为我闲的发慌,没事找事干啊。”聂然白了他一眼,靠在了桌角上。 杨树看到她那一副师父的口吻,心里略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你的能力还不如我。” 聂然冷冷地扯了个笑,“哦?我不如你?说说看,我哪儿不如你了?” “你的体能太糟糕了,那些基本的训练你一直都和我差不多,有时候还比我慢上几秒。” “原来我一直给你这样的错觉啊。”聂然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撸起了袖子。 只见小臂上绑着的铅块赫然出现了杨树的眼前。 “你……你一直绑着?”杨树看着她绑在手臂和小腿上的铅块,惊愕地微张开嘴。 “现在还觉得我不如你吗?”聂然将手臂上铅块卸了下来,丢进了他的怀里时,那铅块砸在他胸口,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咚”。 砸得杨树胸口发疼不已。 好重啊! 原来聂然一直带着这么沉的东西在和自己训练! 只不过,聂然带着这些东西和自己练还能和自己的时间相差无几,那如果卸掉呢? 杨树这才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你不早说。”他拧着眉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做事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明。”聂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袖子,冷声地道:“今天就算我的体能真的不如你,那又如何?难道在射击擒拿格斗上,你能比得上我?不过是长短处不一样罢了。” 这臭小子一遇到进步就骄傲自满,这个坏习惯她非要掰过来不可!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不应该比我弱。那样……” 那样我就失去了所建立的目标。 他站在聂然的身后低声地解释道。 “觉得自己弱就给我滚去训练。”聂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径直走了出去。 各位妹子们,蠢夏再三的强调一下,如果真的喜欢《军妻》这本文文的请大家!的方法有很多种,如果有些学生党没有太多钱的,可以去潇湘做游戏和任务也同样可以获得潇湘币,获取潇湘币的方法有好几种,详情可以请见评论置顶的第一条哦~! 还有充值的问题也可以进群问管理员,验证群号:118771270,欢迎进群! PS:进正版群后会有各种只属于正版的专属福利,并且还可以和蠢夏聊聊一些关于军妻的想法,蠢夏在群里面等你们的到来~!么么哒~ 正文 114 被发现了!!! 两个人一顿吃饱喝足之后由于杨树想要回去消食训练,所以两个人又再次返回到了仓库后的小型训练场。 “还有铅块吗?我也要绑。”杨树看她重新将铅块绑在了手臂上,也想要和聂然一样绑上铅块训练。 “自己去仓库里拿。” 聂然说完后就回到房间去洗了把脸,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杨树的手腕上绑着两个铅块。 “你绑这么重,对身体会有伤害的。”她皱着眉看着杨树手脚上那几个铅块,说道。 “要想不流血就得多流汗,这是你说的。” 杨树对此却毫不在意,他绑好了铅块后再次训练了起来。 这个不要命的死小子,为了能进预备部队真是连命都豁出去了,要知道她绑铅块是逐步增加的,并不是一下子就绑这么多的。 杨树这样猛增铅块,到最后肯定是要吃苦头的。 殊不知杨树这样豁得出去其实并不是为了预备部队,而是觉得自己比起聂然来太弱,这有些丢脸。 又是训练了一个多小时,远处的天际已经从浓重的夜逐渐开始变成了深蓝色,聂然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不早了,便要求他回去。 可已经被刺激到的杨树却还在不停歇的训练着,嘴里“我还可以再练会儿。” 聂然听到他的拒绝后,神色一冷,声音发沉道:“我说了,回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杨树的动作一顿,这个语气和当初在岛上的样子一样。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想起了她当时打自己的那几巴掌,为了防止再被打脸,于是他站了起来,不吭声地径直离开了。 聂然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后,重新开始自己一个人的单独训练。 比起给杨树训练,她自己一个人的训练力度更大,完全是不间断的训练,而且训练难度也提高。 原本对于杨树不过是两个篮球,但到她自己的时候变成了四个篮球,手和脚上各撑着一个,就连水桶里的水都全部换成了刚从后厨里顺来了的冰块。 于是,当杨树再次折返回来打算拿自己遗落在训练场上的外套时,就看到聂然撑在四个篮球上还能稳稳当当地做着俯卧撑,以及她面前那一桶装满了冰块的桶。 “那你为什么又不休息?”杨树大步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身边。 聂然撑在球上,继续运动地道:“我习惯了。” 她曾经一天20个小时不间断训练,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 “习惯?”杨树皱了皱眉头,然后道:“那我也可以习惯。” 对于他来说,只要是聂然能做的,他也一样能做! 聂然见他撑在地上打算和自己一起训练时,不由得停了下来,并且站直了身体。 “起来!”她冷冷地道。 正撑在地面的杨树被她这么一呵,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同时站了起来。 “回去!” “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杨树就不明白了,聂然能这么白天看仓库,晚上不睡觉练习,为什么他就不行? 聂然顿时冷笑了一声,“我让你回去不是在担心你的休息问题,而是不想你被别人发现。你如果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继续训练,那也麻烦你去训练场训练!” 杨树的神情一震,才醒悟过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马上回去。”聂然看到他错愕的神色后,冷声地下起了驱逐令。 杨树这回没有再说什么了,他拿起刚才被自己遗忘的迷彩外套,然后头也不回得离开了仓库,往训练场跑去。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杨树的脸就变得更冷了。 但比起冷脸,聂然怕谁过? 两个人之间除了必要的训练对话外,再无其他。 一到训练结束后,杨树也不再说那些要求多训练的话,扭脸就走,半秒都不肯留下。 这种近乎于孩子气的幼稚举动聂然看在眼里,却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 不过在心里倒是隐隐有种熟悉感,好像当初霍珩有一次也这样对待自己。 霍珩…… 最近怎么了,他那张脸总是有意无意地从自己脑海中闪现。 聂然不禁摇了摇头,企图摇晃掉脑海中的那张脸,然后重新训练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白天都趁着老大爷在门口打盹,自己假借打扫的名义在仓库里训练,晚上又和杨树一起训练,一天只有4、5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经过了这样刻苦的训练后,她的体能倒是有了不小的进步,当然离一班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只是希望这个差距能尽量的开始缩短、再缩短,直到持平。 一晃又是四五天过去了,一如和前几天一样,杨树面无表情的篮球在上做着训练,不得不说这小子一旦认真起来还是挺有潜力的。 四个篮球短短几天被他稳稳地撑着,有时候球一动,他就能按照球得运行轨迹让身体做出相对应的反应,让自己保持不被摔倒。 然而就在她为杨树看着秒表上的时间时,突然耳尖一动,霍地扭过头去,冲着不远处呵斥道:“谁!” 这一声让杨树的动作停了下来,干脆利落地从球上一个翻身,站到了聂然的身边。 只是,远处一片寂静无声,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是听错了?”等了好一会儿,杨树在确定没有任何声音后,这才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站在一旁的聂然却并没有松懈,刚才分明有人踩中了枯树叶发出了一声声响,不可能没人! 聂然眼底含着一抹冷意,“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在一旁的灌木草丛内立刻有人声发出,“别别别,是我们,是我们!” 紧接着那树叶来回的晃动,两道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站在聂然身侧的杨树定睛一看,马上低呼了起来,“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 只见他们从灌木草丛里跑了出来,身上沾着树叶和深夜的露水,看上去有些狼狈。 “还不是因为你每天晚上都偷偷摸摸地跑出来,一直到隔天早上才出现,我们两个担心你,所以就跟出来看看。”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聂然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被人跟踪居然都不知道。” 杨树被她这么一训,脸一红,却又自知是自己的疏忽,沉默着没有还嘴。 站在一侧的吴畅看到他们两个人之间这氛围后,连忙打起了圆场,“那个,我想估计是杨树太急着来找你,所以忽略了我们。” 站在他旁边的刘鸿文这时候却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打量了一番,说道:“不过杨树……你们两个人大晚上不睡觉的在这里这么拼命的训练,不会是为了那唯一的名额吧?” 吴畅看了看聂然,不禁想起最近整个2区部队像是疯了一样的加大训练力度。 完了完了,聂然要是也参加这次的名额争夺的话,那还有他们这些人什么事儿啊。 就先不提聂然曾经是预备部队的一员,以她这次在任务中她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想超越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在心里暗暗哀叹最近那群被教官们操练的快要死去活来的那群可怜战友们。 “杨树,就算你最近成绩不错,但是想和聂然抢那个名额……”吴畅很想告诉他,真的没戏。 聂然是什么能力,整个2区谁比得上她那一枪。 “我不参加,只是给他辅导训练而已。”此时,聂然出声说了一句。 刘鸿文一惊,“什么?!你给杨树私下辅导训练?!” 他就说嘛,杨树最近怎么体能训练的时候成绩那么好,原来是有高人在后面指导啊! 有聂然这个教官在,那其他那些人是输定了! 他们心里暗暗为杨树窃喜,但面上却还是冷哼地道:“好你个杨树,居然瞒着我们找聂然给你开小灶!连自家兄弟都瞒着,也太不讲义气了。” “就是啊,太不够义气了,也不和我们说!”刘鸿文同样附和地道。 杨树皱了皱眉,“你们不是自己说放弃这个名额么。” “有这个现成的教官在这里,放弃?开玩笑!”说着,吴畅就跑到了聂然的身边,笑眯眯地商量道:“聂然,你现在训一个也是训,训两个也是训,不如把我们两个也带上吧。” 杨树一听,顿时走了上来,将吴畅扯到了一边,“你们两个捣什么乱,赶紧回去,要是被教官发现就死定了。” “什么捣乱,我们也想进步嘛。”吴畅扯开了他抓着自己的手,一脸得意地笑。 “就是啊!让我们也进步进步啊。”刘鸿文也走到了杨树的身边,接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干嘛这么不想让我们来训练啊,怕打扰你们啊?放心,我们就远远的训练,不耽误你。” 杨树到底年轻,一被调侃就有些紧张的结巴,“瞎……瞎说什么呢!快点回去!” “好吧好吧,那你早点回来啊,小心被教官发现。”吴畅笑着边走边打趣地道。 “没错,悠着点。” 听到这两个人越说越离谱,杨树一把就将他们两个往外推去。 可就在这时候,聂然却突然开了口,“不是要一起训练吗,怎么走了?” 那三个人顿时脚下一滞,然后齐刷刷地望向了聂然。 “你要给他们训练?”杨树惊讶地问。 聂然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心了? 前面被推着的两个人一听,笑得见牙不见眼地道:“这可怪不了我们,是聂然主动让我们留下来训练的。” “你真的要训练他们?”杨树不可思议的再次重复问了一遍。 “他们也说了,一个也是训,两个也是训嘛。”说完后,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两个人一眼。 敢在背后拿她和杨树调侃,两个皮痒欠抽的臭小子! “背着沙袋上下爬梯吧,上下一个来回为一次,一共三百次。” 两个人原先还得意洋洋地冲着杨树得瑟,转而一听到聂然这番话后,笑脸顿时垮了下来,“啊?!” “有意见?” 聂然淡淡的一个眼神扫了过去,两个人同时打了个激灵,“没……没意见……” 接着两个人就背上了沙袋开始训练了起来。 一旁的杨树看到他们两个自作自受,咧着嘴笑了起来,结果被聂然看见,冷声呵斥道: “笑个屁,被人跟踪都不知道,滚去罚做俯卧撑两百个!” 杨树被她这么一训,笑容立刻消散,下意识地就去受罚了起来。 经过了四个小时的漫长训练,历经了聂然那些痛苦的训练后,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早已被练得不成人样,只能相互扶持着从仓库内走了出来。 “我说你小子一定被训练了很长时间了吧,什么时候求聂然训练你的?”吴畅被虐了这么一番后,看到杨树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样子,没个半个月肯定是训练不出来的。 杨树被这么一看扁,哼声道:“什么我求,是她求我好不好。” “她求你?”吴畅和刘鸿文一个对视后,马上哈哈一笑了起来,“你别搞笑了,聂然什么等级的人,她能求你?” “她求我怎么了,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能超过她的!”杨树带着发誓的意味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往训练场走去。 “你说,杨树是不是喜欢聂然啊。”吴畅看着杨树的背影,戳了戳身边的人,问道。 “要不然呢,不喜欢能这么拼命的想要超过她。”刘鸿文笃定地道。 吴畅很替自己的兄弟哀叹了一把,“那他可怜了,超过聂然这种等级的,不练上三年五载的,肯定超不过。” “就怕他在拼的同时,人家聂然也拼,那他这一辈子都估计悬。”刘鸿文一针见血的道。 “对,你说的一点儿没错。” 两个人默默地同情了一把杨树,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宿舍大楼内走去。 ……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的大半,2区部队所有人班级的人从一开始的壮志满怀渐渐的变得有些疲累了起来。 到了午饭时间,2区部队的士兵们喘息如牛的进了食堂内开始进餐。 “好累啊,最近2区的人都疯了似得,就连教官也已经不拿我们当人来看了。”1班的几个士兵拿了自己的餐盒坐在了位置上后,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另外一个士兵连连点头地道:“可不是,我现在一回去倒头就睡,根本连澡都不想洗。” “我们拼死拼活这么累,也不知道那唯一的名额到底最后谁能选上。”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预备部队要选人,当初在和预备部队打海盗的时候,就应该让他们传授点经验。” “是啊!现在预备部队都回去了,都没机会了。” 几个人坐在餐桌前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在基地那里和预备部队的人聊上几句,也好知道点内幕之类的。 而一旁另外一个人称小四的士兵却在他们这番对话中被点醒了。 预备部队?! 他们部队里不有一个曾经是预备部队的人吗?! 小四灵机一动,缓缓地扬起了一个笑容。 坐在他对面的雷子一看到他傻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四,你傻笑什么呢!” “我想到一个人!”小四老神在在地说道。 雷子拧了拧眉头,“什么人?” “聂然。” “聂然?”雷子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明白了过来,一拍大腿地道:“对啊,她以前可是预备部队的人啊,我们可以问她啊!嘿!我说你小子可真够聪明的啊。” “那必须的!”小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就在他们两个人继续嘀咕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人打听聂然的时候,就看到聂然恰巧从食堂的大门走了进来。 “哈哈!说曹操曹操到!”小四指着刚从门外走进来的聂然,随后冲着聂然喊了起来, “聂然!聂然!” 正领着盒饭想要找位子吃饭的聂然听到了小四的声音后,扭头看了过去,就瞧见那两个人跑到了自己的面前,邀请着道:“来来来,到我们这儿吃吧,我们特意给你留了位置。” 一边雷子也同样殷勤地道:“是啊是啊!” “我帮你拿餐盒。”小四主动的拿过了她的餐盒,领着她往位置那边移动。 聂然被他们两个人一时的热情弄得眉头紧锁,她不过就是训练完了之后没看时间,和这群人的时间不小心撞在了一起,怎么就这么无意间的一次还能被人抓着不放。 她才微张嘴想要拒绝,忽然之间一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对着那两个人道:“聂然和我坐。” 紧接着就抓着聂然的手臂,径直往2班的地方走去。 小四看到人被半路截去,心里有些不忿,“喂,杨树!聂然又不是你们2班的人,为什么非要和你坐一起啊。” “就是啊,聂然也没答应要和你一起坐啊。”雷子在一旁应和了一句后,抓着聂然另外一只手道:“来,聂然,去我们那儿吃!” 聂然看到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抓着自己,面色有些发冷。 但碍于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所以轻轻用力一挣,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面色寒冷地对着那两个人说道:“行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直接明说吧。” 古语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两个人一上来就对自己那么讨好,肯定有事相求。 见聂然似有不耐烦的神色后,小四瞅了眼身边的雷子,又挠了挠头,讪讪一笑地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兜圈子了,其实我们就是想问问,当初你考预备部队都考了哪些项目。” 只听到身边的杨树不屑地哼了一声。 聂然瞥了他一眼,这人什么毛病,怎么最近总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随即回答道:“我没考。” 听到这番话后,小四和雷子惊得直接瞪大了眼珠子。 就连一旁的杨树都震惊了。 没……没考? 被这些天痛苦折磨的杨树在那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聂然给耍了。 “啊?没考?那你怎么进去的?”小四不解地问道。 聂然耸了耸肩,“直接进去的。” 直接……进去的? 她的意思是,免考? 那三个人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了下来。 见他们三个人像是石化了的样子后,聂然直接丢了一句:“问完了吧?那我走了。” 然后径直离开。 过了好几秒后,小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没听错吧?她……她直接进去的?” 预备部队是什么地方,就是考核进都已经很厉害了,更别提免考进了,那都是优秀的不能再优秀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而聂然竟然就是其中这一个! “不会走后门的吧?”吴畅也有些不确定地怀疑。 蠢夏【搓手】:“听群里好多妹子说墙裂要求小剧场再次出现。” 然哥【冷酷】:“嗯,我听说了。” 蠢夏【讪笑,继续搓手】:“所以……我们来几个小剧场吧。” 然哥【斜睨了一眼】:“那出场费多少?” 蠢夏【手一顿】:“呃……送你一只霍珩如何?” 霍珩【从远处跑了过来】:举双手双脚赞成!媳妇儿,我好想你啊! 然哥【冷笑,】:“呵呵,不要!” 霍珩【一脸受伤,低落】:“媳妇儿~” 然哥【轻扫一眼】:“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 霍珩【双眼噌的亮了】:“嗷呜~!媳妇儿我爱你!” 蠢夏:“嗷呜~!然哥我也爱你!” 然哥、霍珩:“滚一边去!” 蠢夏:“咕噜、咕噜——滚走了。” PS:群里很多妹子都希望能看萌蠢的小剧场,所以我打算以后经常写几个小剧场,你们说好不好? 正文 115 被放弃了?激将法! 一旁的杨树听到这两个人的话后,冷冷一笑。 走后门?她杀海盗时的那样子像是走后门的吗?真是笑话! 杨树见聂然径直离开的背影后,也立即转身回到了2班的位置上去吃饭了。 唯独小四和雷子两个人还站在原地嘀嘀咕咕地碎碎念着,研究着聂然走后门的可能性。 然后在研究了将近五分钟后,他们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当初在海岛上聂然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就那水平和枪法说走后门的,谁信啊! “那不然等今天的受训结束后,我们私下去问问她关于预备部队的一些事儿吧,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小四在确定聂然没走后门后,于是对身边的雷子说道。 雷子一听当下就点头应答了下来,“也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那天下午开始2区所有士兵进入了全面体能训练中,并且最后夜训的时候还来了一场越野五公里负重跑! 这一训就训练到了下半夜,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回到了宿舍里。 小四和雷子两个人在1班的里体能还算不错的,但也同样架不住这么一顿狂虐,拖着疲惫回到了2区部队。 等他们一到宿舍看了一眼时间,顿时苦着脸道:“都这么晚了,估计聂然都睡了吧。” “嗯,肯定睡了。算了算了,要不然等明天吃午饭的时候直接去问问吧。”雷子吃力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嘀咕地道。 小四同样也躺在床上点了点头,“也好。” 商量结束后两个人在宿舍里喘息了好一会儿,小四艰难地爬了起来,拍了拍上铺的雷子,“走吧,马上熄灯了,快点把澡洗了。” “不了,好累啊,你自己去吧,你又不是女的,连洗澡都要人陪。”雷子打算就这样凑合一晚上,一个翻身就屁股对着小四,以此来拒绝下床。 小四一听,用手拍了下床的栏杆,“滚你丫的,谁要你陪啊,只不过天热了,你出这一身汗不洗澡,倒霉的是下铺的我!” 那一身臭汗的味道他还怎么睡啊! “快点起来!再不起来,老子要把你拖下来了!” 面对小四的怒吼,雷子抱着枕头哀嚎了一声,“可是真的好累啊,再让我休息会儿吧。” “休息个屁,你再不起来就浴室就关门了!到时候只能去厕所洗澡了!”小四这回直接上手将他扒拉到了床的边缘。 雷子下意识地抓住了床沿打算和他生死抵抗,但无奈小四将整个人半掉在空中,雷子敌不过他的力道,最后只能讨饶,“好了好了,我下来,我下来还不行嘛!” 雷子拖着疲惫的身躯无奈地一点点地蹭下了床下,带着洗漱用品跟着小四去了浴室。 此时通往浴室的门口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大部分都已经洗完直接躺床上了,于是这两个人飞快地洗了个战斗澡也打算早点回去休息。 然而当他们两个人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却恰巧看见杨树他们三个人穿戴好了衣服急匆匆地往楼下走去。 小四和雷子两个人下意识地躲在了拐角处,接着偷偷摸摸地看着他们三个人快步下了楼,期间他们还听到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互相催促着快点,迟到之类的话。 “那不是杨树和吴畅还有刘鸿文他们三个人吗?他们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去?”雷子很奇怪地盯着那几个人的背影。 “对啊,他们三个人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小四也同样满肚子的疑惑,随后想了想,对着雷子说道:“要不然我们去看看吧。” 抱着那一颗好奇的心,两个人当下将东西乱糟糟地放回了寝室里头,然后快速的套上鞋子衣服一路冲下了宿舍。 还好他们两个人的速度够快,在宿舍楼的拐角处看到了他们的影子,于是小四和雷子两个人偷摸着跟在了他们的身后,连续拐了七八个弯之后,他们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地方是属2区部队最靠后的地方,那里很偏僻,他们跑那儿去干什么? 小四和雷子两个人很不解地跟了他们一路,直到看到他们跑进了仓库大门后,两个人也连忙闪了进去,找了个隐秘位置往里面窥探了起来。 当他们两个人在看到那仓库的空地上他们三个人做着热身训练时,起先还不太明白。 直到有一扇门被打开了,看到来人后,雷子和小四两个人不禁齐齐地倒吸了口气。 聂然?! 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然而还没等他们两个想明白的时候,就看到杨树正在和聂然比划着什么,不过短短三招杨树就被聂然以一种诡异奇怪的招数给打倒在地。 “嘶——这打法好奇怪啊,我从来没见过用这种手法的。”小四蹲守在隐秘的角落里这么欣赏着,可忽然之间一个想法从他脑海中闪过,顿时整个人都僵了。 “这……他们不会是在训练吧?!” 小四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杨树和聂然两个人过招的样式,整个人的懵了。 那一招一式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这下他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杨树这段时间的体能训练提高了那么多,原来是聂然在后面帮他!” 这太不公平了! 小四气愤地扯断了手边的一根树枝,结果力道太大将那棵小矮树给晃动了几下,树叶发出了沙沙作响的响声。 可就是这么一细微的声响,不远处的聂然猛地停下了攻击的姿势,扭头冲着小四他们蹲点的地方大喝了一声,“谁!” “糟了,被发现了,快走!”雷子当场吓得直接拽着小四就往外头跑,可偏偏身边那个人怎么也拖不动,雷子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急又怒地道:“你干嘛啊,吓得腿软啊?” 不至于吧,聂然是能耐,但也没到女魔头的地步吧?雷子不知不觉中已经想歪了。 “要不然我们也让聂然给我们训练训练吧?”突然间,还蹲守在那里的小四扭头对着雷子两眼发光地道。 雷子吓得手一松,直接把小四给摔在了地上,“什么?!你脑子没坏吧,聂然能无缘无故帮你?” 被摔疼了的小四捂着自己臀部,说道:“那她也不是帮杨树还有吴畅他们三个了么?” “杨树可是有林淮这个免死金牌的!” 两个人正说话着呢,一个黑影直接坐在地上的小四给笼罩了起来。 抬头一看,聂然已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正笑看着他们两个。 小四和雷子两个人心头“咯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过来的时候又没发现?”突然,聂然转头对着身后跟随过来的三个人问道。 杨树那几个人一看到地上坐着的小四和站在旁边的雷子后,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聂然突然冷笑了一声,对着杨树说道:“说真的,我有点怀疑自己一时冲动后的决定。” 当初吴畅和刘鸿文跟踪他,他没发现,那也就算了,毕竟第一次。 但现在又追加了两个,竟然还是没发现! 这么后知后觉的人,聂然觉得有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感觉。 杨树被他似笑非笑的几分,脸色一白,低声地道:“不会有下次了。” “你先解决这两个人再说吧。”聂然冷冷地勾起一抹笑意,转身直接往回走去。 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四一看女主角要走,立刻上前喊道:“聂然,聂然!你等一下!”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上前一步,就被杨树给挡住了,冷声地道:“马上走。” 被挡了路的小四拧着眉头,本来就因为杨树偷偷开小灶很不爽了,现在还这样霸道的赶人,那就更加不爽了! “凭什么!聂然又不是你一个人。” 但不知道的是杨树刚才被聂然那么一顿挖苦讽刺他现在心里还不爽着呢! 这下脸阴沉得能滴水,“我说了,马上离开!” 小四将目光转移到了杨树的身上,也怒了,“杨树,你这样做可不地道啊,你瞒着所有人在这里让聂然给你开小灶训练也就算了,现在还赶我们走?!大家都是为了那唯一的名额,但好歹也公平一点吧。”说完之后他犹觉得不够,小声嘀咕了一句,“自己也是仗着林淮这块免死金牌才让聂然开小灶的,嚣张什么。” 被戳到痛处的杨树顿时脸色一黑,作势上前要动手,“你说什么啊!” 站在旁边的雷子还有吴畅刘鸿文三个人见情况不对劲,连忙跑上来各自拉开了杨树和小四两个人,并且嘴里不停地道:“别吵别吵,大晚上的再把教官给引过来,大家就都完了。” 小四这会儿还是不服气的很,这家伙早就开了小灶不说,还一直瞒着,瞒着也就算了,中午他和雷子两个人不过就是想问问聂然而已,瞧他当时那霸道样子,大家都是一个部队的有必要这样小气嘛! 越想越气的小四嘴里嘟嘟囔囔地道:“我又没说错,当时要不是林淮说要聂然照顾你,聂然能给你单独开小灶吗?!” 当初林淮临死之前的那些话都是在所有人面前说的,所以大家一眼都能明白聂然这份特殊待遇。 站在一侧的吴畅看到自家兄弟那张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由得帮腔地道:“谁说聂然单独给杨树开小灶的,我们不是人啊?是鬼啊!” 小四扫了他和刘鸿文一眼,冷哼了一声,“你们?你们不过是杨树的附属品而已。” 这本来好好的大家说完就散也就算了,嘴欠的小四非要说这种话,惹得原本劝架的吴畅和刘鸿文都恼了,“什么附属品,你说什么啊!” 眼看着两方人马就要吵起来了,站在仓库里面的聂然这时候却突然开口了,“好啊,你们想要训练,那以后每天晚上就来参加训练吧。” 吴畅听到后顿时傻了眼,“聂然!你没搞错吧,你让他们来训练?” 这聂然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不像她的风格啊! “他们说得对,大家应该公平点。”聂然却对于吴畅的话恍若未闻,而是将目光直接转移到了杨树的脸上,“你两次被人跟踪都没有发现,说真的你挺让我失望,或许我不应该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杨树的脸色瞬间灰白了起来。 手猛地一下握得死紧。 旁边的小四一听自己这是有戏了,当下精神都来了,笑呵呵地跑到了聂然的身边,自夸地道:“没错没错,不应该在杨树这颗树上吊死,我们两个其实也是品种很好的树。” 聂然径直问道:“刚才躲在暗处看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怎么练吧。” 小四连连点头,“知道是知道,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体能训练除了训练你们的四肢之外,还要训练你们身体反应和掌握能力。其中包括心肺功能的训练、肌肉耐心训练,我这儿地方小,所以基本上一个训练里就包含这其中的两种,所以训练强度更大一些,也更奇怪一些。”聂然指着那些水桶篮球,还有其他一些后来聂然设计出来的奇怪的东西。 “不奇怪不奇怪,预备部队的训练肯定和咱们普通部队不一样的。那个,我们现在就练,马上就练。” 本来就只是想让聂然透露透露预备部队考核的一些东西,没想到这会儿白捡了一个免费训练的机会,这怎么能不高兴呢!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儿啊! 小四和雷子两个人马上精神饱满的开始训练了起来,完全没有刚才夜训跑完之后那副疲惫的随时要倒下的模样。 站在一边的吴畅看到这番场景后,忍不住小声地问杨树:“咱们怎么办啊?” “聂然这是怎么了?是放弃你的意思吗?”刘鸿文也有些搞不明白聂然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吴畅一惊,“不会吧?!” 杨树看着聂然在那边好言好语地对着那两个人解释着着训练的一些方法方式,拳头握紧再松开,松开再握紧,来回反复了好几次,终于他跨步走了过去。 只是,当快要走到聂然身边的时候,他却擦身而过,径直走到了一边背着沙袋去做下肢训练了。 聂然趁着和小四他们说完后,不留痕迹地看了杨树一眼,嘴角微勾了勾。 马上还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杨树的体能训的不错,但怎么训都离自己的预计目标差了那么点火候,现在来两个现成的,她就不信激不起他的斗志。 只是让聂然没想到的是,原本她一个激将法最后却演变成了收容所! 自从有了吴畅、刘鸿文以及后来的小四和雷子后,居然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跟踪过来。 聂然一开始还都收留下来,她觉得没多久部队里头肯定有人会发现。 可最后她发现错了,根本没有人来阻止! 也不知道那群教官是不是集体瞎了一样,宿舍里一到夜里十二点就会有好多人集体失踪,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难道2区部队最敬业的之后林淮那么一个?! 不会吧?! 聂然这边无语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在自己的地盘上训练,那边的教官办公室里头也同样有人心生不悦! “这群家伙搞什么,不好好接受我们的训练,大晚上不睡觉还跑去仓库受训,难不成是我给的夜训还不够!” 2班新来的教官在听到了聂然私下给这些士兵训练的事情后,大为恼火,正想要等半夜去抓个现行的时候,1班的教官却开了口,道:“不是夜训不够,是觉得聂然作为前辈,可以更直接的教他们一些预备部队里的训练。” 2班的新教官愤怒地拍了拍桌子,“简直胡闹!一点规矩都没有!要知道他们这样,索性今天开始晚上的夜训时间加长!” “算了吧,他们既然喜欢找聂然训练,那咱们还乐得清闲自在不是。”上次在聂然面前吃过瘪的1班教官这会儿居然帮聂然说起了话。 “怎么你也帮那女兵?” “我帮了吗?我没帮啊,我只是想多休息休息而已。”1班的教官呵呵一笑,其实他早就知道聂然私下给杨树辅导,那时候在基地里他发现杨树的体能在稳步增长,就想着是不是这小子自己私下偷偷训练,结果跟踪了一次后才知道是聂然在后面帮他。 顿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也没当初那么气人了。 至少这丫头真的有听林淮的话,照顾着杨树。 …… 又过了六天,聂然这里的人已经增加到了四十多个人,这些人都是认为自己可以在这次预备部队的选拔中有机会获得名额的人。 还好仓库够大,也还好马上一个月时间就要到了,这才没有让队伍扩大到整个部队都到她训练场里接受训练。 一比四十的比里,啧啧,真不得不说预备部队的名额太过金贵。 怪不得当时方亮听到自己拒绝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当时的自己实在太不知道珍惜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不过也足以看出霍珩的权利有多大,说往里面塞个人就往里面塞个人,也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是什么。 一不小心她又在不知不觉中给想偏了。 “然姐……”趁着几分钟的休息时间,大伙儿们都聚集在了一起,笑着问道:“我们可不可以这样叫你啊?” “我比你们小两岁。”拉回思绪的聂然很淡定地回答。 其中一个士兵挥了挥手,“没事儿,你能力比我们强就可以了。我们只看能力,不看年龄。” “对,说的没错!我们只看能力,以能力排资论辈。” 众人纷纷附和了一阵,聂然听到后笑了笑,也算是默认了。 另外一男兵看聂然这么好说话,于是打开了话匣子地问道:“然姐,这些训练方法都是预备部队训练士兵所用的吗?” 聂然摇头,“不是。” 这些大部分都是她前世基地里的一些训练方法,再配合上自己的一些想法改良的,不过她相信预备部队也应该有这种异曲同工的训练方法。 “那他们用什么训练的?”坐在旁边的小四很好奇地问。 “等你们进去之后就知道了。”一定会特别终身难忘。 就像她当初被那泥水给喷的,真是记忆深刻。 小四见她神秘的样子,失望地道:“啊?还和我们保密啊。” “不是保密,是给你们惊喜。” “那你觉得我们这些人里面谁最有希望获得那个唯一的名额。”吴畅这时也发了话,说完还戳了戳旁边的杨树。 最近杨树的表现可圈可点,就连教官都说他的体能不错,是最有希望的那一个。 聂然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不过她却没有这样说,反而摇头说了一声“不知道。”随即停顿了几秒,继续道:“很多人看上去第一非他莫属,但真的上了战场的时候就会发挥失常,我不是算命的,算不出你们接下来这一场战役的输赢。” 说道最后,她的眼神落在了杨树的身上,满含深意。 正文 116 离开前的最后一件事(已补) 坐在聂然身边的一士兵忽然问道:“不过然姐,你能够拥有免考的资格,那条件是什么啊?是在新兵连里体能训练全部满分吗?” 应该都是满分才会进预备部队吧? 不然怎么能选的进去! 就在众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时,没想到的是聂然却摇了摇头,“不,我的体能训练在新兵连最差。” 除了最后一个月的成绩之外,前几个月的成绩简直不能看,烂到极点简直。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了,“啊?那怎么会免考进去的?” “就是啊,预备部队不都是要尖子生的吗?” 周围的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玩笑的痕迹。 对此聂然却神秘地勾唇一笑,“首先,你要认识预备部队里面的人,其次,你就可以进去了。” 她这话一出,瞬间所有人都风中凌乱了。 “走……走后门?!”其中一个士兵很不确定地问道。 “不会吧!”另外一个人下意识地摇头。 那天聂然在山上对付海盗的样子2区的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那样的霸道果决,哪里是走后门那种等级的人可以做到的。 站在对面的吴畅哈哈一笑地道:“然姐和你开玩笑呢,就然姐那本事需要走后门吗?” “是啊,就凭然姐当初的那一枪,需要走后门?这不是在开玩笑呢嘛!”坐在杨树旁边的刘鸿文搭茬地道。 众人被他们两个人这一说,也觉得聂然开玩笑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殊不知,聂然真的是走后门进去的。 要不是霍珩多管闲事非和李宗勇打好招呼让她进去,预备部队的那仅剩的两个名额里根本不可能会有她的名字出现。 聂然看着他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索性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反正她在新兵连的那三个月生涯只有方亮和厉川霖以及霍珩三个人最清楚。 这其中的惊险刺激说出来,他们可能更加不会相信吧。 一个新兵做任务,简直天方夜谭。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你们不用来我这儿了。”聂然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开始赶人了。 “为什么?”坐在距离聂然最近的小四不由得皱眉问道。 聂然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裤子上沾的泥,轻松地道:“因为我后天就走了,你们给我一个难得的休息天吧。” 不知不觉中一个月差不多就要过去了,她的时限已经到了。 这几天给他们晚上训练,白天又自己不间断的训练,要不是前段时间在2区的炊事班里养得不错,现在估计早就倒下来了。 既然后天就要走了,那好歹也要在临回预备部队之前也要好好睡个安稳觉补补才行。 小四惊讶中带着疑惑地问道:“你后……后天要走?去哪儿?” “回预备部队。”聂然坦然地道。 “什么?!” 这下,除了杨树比较淡定之外,众人们在听到这个爆炸消息后又是一惊。 吴畅更是直接从地上噌的一下跳了起来,“你要回去了?就这样直接回去吗?”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那不然呢,我还要带点2区特产回去吗?” “噗嗤——” 周围人被聂然这番冷笑话给逗乐了,一个个捂着嘴偷笑不已。 吴畅抓耳挠腮地一脸着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就回去了呢,一点预兆都没有。” “要什么预兆?难道我回去还要放个鞭炮来个欢送会?” 面对聂然如此浑不在意的样子,吴畅就更着急了,“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啊!是不是!” 说完就戳了戳身边的杨树,心里对于则榆木脑袋真是恨铁不成钢。 聂然人都要跑了,这人怎么从头淡定到尾啊?! 不是喜欢人家嘛! 临走也不抓住机会表示表示?! 聂然看他不停地在示意杨树,嘴角微微一笑,“不突然啊,预备部队走的时候就已经和我说过这件事了。” “我是说我们得知的太突然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啊。”吴畅指望不到杨树,只能自己替他问了。 谁让他们是兄弟一场呢! 聂然耸了耸肩,无谓地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我留下或者离开和你们又没什么关系。” 吴畅顿时急了,“谁说的,好歹一日为师终生为……” 父字还没从他嘴边溜出去,瞬间急刹车被他重新在舌尖转了个圈又吞了回去。 聂然故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不过白捡个这么大的,也不错。” 顿时,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了起来,这回杨树也微微笑了起来。 他自从那天看到聂然再招收别人进训练场后,他的嘴角就一直没有扬起来过。 “那你真的后天就走了吗?”吴畅很是不甘愿地问道。 聂然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还会回来吗?”吴畅终于替杨树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应该不会回来了吧,除非我又不能开枪了,那就只能回来继续给你们看仓库做饭了。”聂然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吴畅偷瞄了眼身边的杨树,这家伙是真的打算一句话也不说了吗? “那你岂不是以后都看不到我们了。” 聂然沉吟了片刻,“应该会看到那个被预备部队选中的人,因为他会和我一个班。” “原来是这样啊!” 那些人听完后一个个都在心里摩拳擦掌了起来,打算等到考核那一天和这群战友们决一死战! 毕竟能和聂然一个班,那这个诱惑还是很大的。 要知道这些天和聂然相处下来,他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了进步,聂然那些训练方式对于他们来说真的非常有用,特别是她的格斗训练,好几种方法都是书本上都不曾出现过的。 站在那边的吴畅自认为已经算是替自己兄弟完成了任务,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下来。 那些人又问了聂然一些东西后,很有秩序的将地上的训练器材全部放回了仓库了,然后也就各自散去了。 杨树他们几个还在继续整理训练场,一旁的吴畅看人都差不多走没了,他急忙对着杨树说道:“那个杨树啊,我太累了,你帮我收拾了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正好,我这儿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来帮你好了。” 没有眼力见儿的刘鸿文这时候跑过来想要搭把手,结果被吴畅一掌给拍掉了猪爪子,“要你帮来干什么,去去去!” 刘鸿文捂着自己被拍疼的手背,颇有些哀怨地道:“不是你说的要帮忙收拾吗?” “你傻呀!” 吴畅不停的将眼睛往杨树和聂然那边瞟去,有努嘴又挤眼的,刘鸿文这才明白过来,“哦哦哦,对对对,我也感觉累了,杨树你就帮帮忙吧。” 话说完后,两个人十分有默契地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小小的训练场里就剩下聂然和杨树两个人。 聂然皱了皱眉,看了眼迅速溜走的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这两个家伙搞什么啊,跑的比兔子还快哪里有累的样子。 “不是说一起去预备部队的吗?”这时候,杨树从远处走了过来,他脸部线条紧绷着,看上去有些沉冷严肃。 他是一早就知道聂然要回预备部队的,但是一直以为是考核结束后两个人一起回去,没想到…… “我不喜欢等人,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该看你自己的了。”聂然整理着自己手边的外套。 杨树又不是还停留在小孩子阶段,需要人站在训练场外替他加油鼓劲。 更何况他就是小孩子,自己也不会站在场外给他加油,又不是自己儿子,干嘛这么费心费力。 杨树盯着她看了几秒,很是认真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去预备部队找你的。” 聂然随意地点头,“嗯。” 然后就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天已经逐渐转热,刚才给他们训练了那么久,身上满是臭汗,黏腻的很,必须洗个澡才行。 “你等我。” 正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杨树地低喊。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等人。”聂然拉开了房门,径直走了进去,丢下一句,“睡了。”直接就将门关上了。 杨树紧紧地盯着那一扇已经合上的木门看了一一会儿,随后猛地转过身,踏着坚定的步伐离去了。 此时的天色已经微微有些亮了起来。 聂然睡了大约三个小时候,又照常起床去食堂吃了早饭,然后训练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她让自己解放了一晚,早早的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一夜安稳过去,第二天一大早聂然背着昨晚就整理好的行李先是去了食堂是了顿早餐,顺便和炊事班的人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自己要离开,将钥匙物归原主。 王班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又高兴又舍不得,不过最后还是嘱咐她在预备部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身边那几个炊事兵也很是舍不得在旁边叮嘱着,聂然难得有耐心地点头一一应答了下来。 对于炊事班,她还是有些好感的。 听完了那些人所有的叮嘱后,她便想要离开了食堂。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临走前向来不给她好脸色的班长也冷硬着声音给了她一句叮嘱,要她好好在预备部队加油。 聂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食堂。 在离开2区部队之前,她又随即转道去了一趟聂诚胜的羁押地。 因为今天不仅是她离开的日子,也是聂诚胜出狱的日子。 在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聂诚胜浑身狼狈,胡子拉碴的,就连身上那套衣服还是当初她去作战时的那一套,足以可见当时他被抓起来的时候有多么的仓促。 “聂然?”久违的阳光照在脸上,让他不禁眯了眯眼,等好不容易适应了外面的环境后,就发现不远处站着的聂然。 聂然碍于旁边聂诚胜身边有两个士兵在,只能喊一声,“师长好。” “你……”聂诚胜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守仓库吗?!” 聂诚胜现在对于这个女儿恼怒不已,要不是碍于周围有两个自己的下属在,他早就一耳光扇上去了。 却不想,聂然背着行李,淡然地道:“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你是不是又犯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看我被关了这一个多月,你就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聂诚胜愤怒地竖着眉头,大声地呵斥着。 “我要回预备部队了。” 聂然这一句话让刚还想要继续怒骂的聂诚胜瞬间住了嘴,他怔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回预备部队了,今天就走。在临走之前觉得还是见你一面比较好。”聂然站立在他的面前,神色淡淡。 聂诚胜瞬间就像是被猫叼走了舌头一样,瞪圆了眼睛久久不语。 回预备部队? 档案不是已经调入2区了吗?怎么能回去? 聂然看到他那副已经被震惊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心头冷凝出了一个笑。 聂诚胜应该打死都想不到自己还会再回去吧。 估计此时此刻他对当初的那一巴掌悔得已经肠子都青了吧。 “既然已经看到你出来了,那我就走了。”聂然懒得再继续和他站在这里晒太阳,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了。 “等一下!”身后的聂诚胜在看到她转身要离开之际,顿时清醒了过来,冲着她大喊了一声。 聂然脚下微顿,接着就看见聂诚胜皱着眉头,满是不悦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你要回预备部队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 聂然唇角的线条没有任何的变化,可话语里怎么听都带着蔑视冷笑的意思,“你属于隔离羁押,当然不会有人告诉你这件事。” “说到这件事,你为什么当时不悄悄的处理,还有为什么不把海盗和刘德私下交给我处理!”聂诚胜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怒火却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那时候如果聂然稍微脑袋灵光一些,也不至于自己会这样狼狈的就直接给扣押进去了! “当时所有人都看着,我怎么悄悄处理?我只有把人扣押下来,公然交给预备部队的人,这样才能让他们证明你的清白!如果我私下扣押下来,到时候一旦让预备部队的人发现,你以为你会只是羁押一个多月?”聂然冷冷地睨看了他一眼。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聂诚胜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他在羁押室内待了一个多月,他一度觉得这其中有聂然搞鬼的成分居多,说不定借着刘德的事情来报复当时自己打她的那一巴掌。 聂然似有些失望的样子,“算了,反正你从来没把我当女儿看待,再多的解释也无益,你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就在她转身要跨出去的时候,只听到身后再次传来聂诚胜的冷呵,“站住!” 聂然止步,站立在了那里。 聂诚胜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带着怀疑和探究,问道:“他们为什么又要回你了?” “因为……我能开枪了。”聂然笃定而又冷静地回答。 这一句话让聂诚胜的眼里闪过一瞬的光亮,他满是惊喜地问道:“真的?你能开枪了?” 可相对于聂诚胜的喜悦,聂然倒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我能开枪你那么高兴干什么,你心里不是只有你儿子吗?以后你就好好关心他吧!” 聂诚胜急了,解释道:“不,不是的……” “不是?轻易地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当众打我一巴掌,驱逐我去后山。”聂然打断了他的话,顿时冷笑了一声,“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妈是不是给你带了绿帽子,不然同是亲骨肉,为什么会差别那么大?我是一个人,我也有血有肉,我也会伤心难过,我也希望父亲能多疼爱我一些……可是这些,我都没有,都没有!” 聂然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失控了一样低吼完,径直转身离开。 聂诚胜听到她这些话后,更是心头一震,他从来没见过聂然会有一天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聂然!聂然!” 无论聂诚胜在身后怎么喊,她都没有回头。 聂诚胜看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心里更是悔恨当初那一巴掌。 当然他最主要的后悔还是在于聂然好不容易回去了,却又和自己闹成了这幅样子。 那不就等于又回到了远点了吗! 而故作伤心离开的聂然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脸上原本的愤怒和失望顿时烟消云散。 这次她来的目的不仅仅是看聂诚胜落魄的样子,更多的是要和聂诚胜撕破脸皮,她已经忍耐这个男人忍耐了太久了,接下来她要完全和他脱离关系后,这样才能有名目能够在将来和他站在对立面! 聂诚胜,你等着吧! 让你羁押一个多月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前菜而已,真正的重头戏很快就会来的! 到时候,你就好好享受吧! 聂然嘴角凝出了一抹冷厉的笑意。 抱歉啊各位,今天只有三千字,因为夏夏身体原因,本来都已经让管理员在下面留言请假了,但是到了八九点的时候缓和了一些,就爬上来给你们写点,字数不多但是好在没断更。 明天会在这章里面再补两千的~! 一般情况下能不断更夏夏都会尽量不去断更,如果真没办法断更了,那一定是实在没办法~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一下,么么哒!~ 正文 117 女厕里的惊喜(已补) 聂然背着行李离开2区部队的时候她以为并不会有人来相送,因为还有两天就要考核了,所有人都在拼命的为了拿那仅有的名额。 她拿着早已定好的火车票打算坐车公交车前往火车站,却不想在离开的最后的关键时刻,杨树却匆忙地跑了过来。 “你路上要小心!”他跑的似乎有些急,说话间喘息不已。 “你在训练时间偷跑出来,被抓到会取消考试资格的。”聂然站在那里,眉头紧紧皱起。 “没关系,我马上就回去,教官不会发现的。”粗喘着气的杨树又和聂然说了几句话后,聂然听着他那喋喋不休的叮嘱,很是无奈,催促他赶紧回去。 杨树在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转身快步地离开了。 聂然打发了他之后,背着行李就走出了2区部队。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的2区部队,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聂诚胜已经彻底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之地。 最后看了一眼,接着便重新将视线转了回来,笔直地朝着前方走去。 2区部队虽然没有没有预备部队偏远,但也同样在城市的最角落处,兜兜转转了好几个小时的公交车后,她终于到达了火车站。 火车站里头即使已经不是节假日,但人还是特别多,估计是天气转暖,好多小情侣都一对对的坐在那里,似乎是要来个短途旅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气息。 聂然坐着的地方身边两排小情侣正不停地秀着恩爱,那几个女的娇滴滴的声音真让人完全受不了,可偏偏身边的男人似乎非常的受用,笑得格外的高兴。 她坐在一边忍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忍下去,她打算去个洗手间后再找个安静点的位置坐着。 然而,正当她进了洗手间时,突然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间,用力一拽,聂然整个人全部跌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聂然下意识地想要握拳击攻击他的腰间,只是当她一个呼吸间,那熟悉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内时,她的手速不自觉地就放慢了。 “怎么不攻击了,我还想试试看你的格斗能力呢。”头顶的男人看到她出手后却又马上收手,不禁调侃地一笑,那轻笑使得胸腔微微的震动。 聂然被迫压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震动声中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冷静地问道:“好玩么,霍珩。” 霍珩将她带进了洗手间的最后一个隔间里,两个人躲在那小小的隔间中,他嘴角含着笑,“你接纳我的意见,我很高兴。” “可我不高兴,你骗我。”聂然推开了他,面无表情地道。 霍珩此时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袖子一丝不苟地扣好,下面穿着铁灰色的西装裤,除了没有坐轮椅之外,一如霍家二少的温润模样,“不算骗吧,我也是过后翻书才知道的,毕竟我在这条道上混多久了,法律条文记错也是很正常的。” 聂然冷笑了一声,这算和她耍赖? 面对她冷峻的眉眼,霍珩最终还是举手投降,“好吧,我承认这事我的错,但是你当时明明知道了,却还是不动手,分明就是赞同我的做法,对不对?” 聂然咬牙切齿地眯着眼眸,没错!她不想背负一条人命,又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可她自己妥协和被霍珩算计妥协完全是两码子事! 聂然磨牙霍霍地盯着他看,刚刚松开的拳头又再次握紧。 霍珩立即眼明手快的伸手将她重新揽入怀中,还不等她出手,就在她耳边低声求饶,“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是能不能打得轻点,外面好像有人进来了,我可不想被当成色狼打出去。” 聂然仔细一听,果然外面有女孩子进来,似乎是在补妆。 她当然不会让霍珩当成色狼打出去,万一惊动了火车站里的人员,到时候他的腿就会被发现。 阿虎已经死了,霍启朗不知道在他身边安插了什么样子的人,万一是霍褚身边的人,他就死定了! 可就这样吃闷亏也不是她的性格,气不过的她最终还是一脚踢向了霍珩的小腿骨。 “唔!”霍珩立即一个闷哼。 以为自己都这样说了,这妮子肯定不会动手了,结果…… 好吧,她的确是不动手了,直接改动脚了。 虽然当了这么久的残废,也曾经被试探过,但那时在面对那群人,心里早已有了戒备,可在面对她的时候,并没有。 这一脚踢得十分刁钻,他差点疼得直接跪了下去。 聂然看到他那皱眉痛苦的样子,心情顿时觉得不错。 哼,叫他算计自己! 霍珩看到她嘴角轻扯就知道她是消气了,忍着脚上的痛楚也带着笑意道:“其实让我下跪也不一定非要踹啊,有很多方式我都非常自愿向你下跪的。” “比如?”聂然双手抱肩地望着他。 “求婚。” 聂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什么? 求、求婚? “我踹的是你的脚,不是你的脑。”聂然这时好心地提醒。 霍珩见她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后,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 “那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向你下跪。” 聂然不想再继续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生怕他到时候想出个比求婚更惊悚的,于是马上转移话题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霍珩嘴角微微勾起,“你今天不是要坐火车回去了么,所以就来看你一眼。” 聂然诧异地眉梢轻挑,“你特意从A市跑过来的?” 霍珩笑了笑,“是啊,有没有惊喜?”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深深地、深深地看着聂然。 ——对不起,在明知道你想要自由的情况下,我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想要抓住你的心。 “你从哪里得知……”聂然问话问了一半后,忽然停了下来。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当时连聂诚胜这种等级的都能替自己扣押下来,他肯定是早已做好了一些准备的。 “你这样突然跑过来,你就不怕霍启朗发现?”聂然看到他俊朗地笑意后,不禁问道。 现在都已经什么局势了,霍启朗不相信他,霍褚又想要夺了他的权,在这种处于如此下风的情况下他怎么还能这样随心所欲地跑过来,难道就不怕回去之后被人发现什么马脚吗?! 只是对于这个问题,霍珩却完全不足为据,“我今天中午身体不舒服错过了航班,为了能保证交易准时完成,所以只能转道坐火车,他能发现什么?” “你……”聂然无语凝噎,只是就这么干看着他。 身体不舒服转道坐火车,从他嘴里或许就是这么轻飘的几个字,但要做起来有多难。 先不说他要躲过霍氏的私家医生那一关,就是在这火车站为了能和自己碰上这一面,也要做好几个方案才行。 别的先不提,就他把那个轮椅给藏起来已经是个很大的考验了。 然后变装完毕,在确定不会被那群手下发现的情况下躲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到来。 他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结果为的就是在这里看自己一眼。 这…… 这样做值得吗? 聂然真的很想问他。 为了自己冒这样大的风险,真是个疯子。 聂然眉头深深蹙着,过了良久,最终那些复杂的情绪到了嘴边也只是一句,“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 霍珩似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地道:“嗯,路上小心。” 聂然趁着洗手间里已经没有人后,拉开了隔间的门走了出去,在走之前她还是没忍住,说道:“你……也是。” 霍珩的眼底当下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那翩然如玉的笑容里透着些许的喜悦,“好!” 她不知道,自己为了她的这一个小小的回应,等了有多久。 久到他几乎已经不再抱有这一丝希望。 霍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被门阻挡了视线后,他才回过神。 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心里的那份喜悦,然后立刻离开了洗手间。 聂然装作刚洗完手的样子回到了候车室,过了没一会儿她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候机室内,只是衣服已经换成了黑色的衬衫,脸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坐在轮轮椅上,似乎是要上车。 似乎是感觉到了聂然的眼神,霍珩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两个人一个对视后,他就重新收回了视线。 聂然生怕被他身边的几名手下发现,马上将视线转移开来。 刚才只是那么一眼,她就发现霍珩身边的人几乎已经全部被换了,一个个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每个人对他都十分的毕恭毕敬,但从感觉上似乎并不是真正的服从。 看来这次阿虎的死让霍启朗对霍珩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了。 突然间,她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如果不是自己那一枪,霍珩的处境应该不会这么艰难吧。 就在她思绪万千之际,候车室的广播内传来了列车进站的消息。 聂然倏地清醒了过来,再抬头人群内早已没有了霍珩和他那批手下的踪影了。 随着广播内传来的那一声声的提醒,聂然拿着票子直接上了回预备部队的火车。 相比起上次和汪司铭他们几个人一起鸡飞狗跳地去预备部队,这次她一个人独自坐着火车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现在已是初夏,窗外的树木成荫,大片的绿色让人心头都在不知不觉中感觉平静了起来。 当初坐在火车里的时候,外面的树枝上还挂着些许的积雪,现如今已经一片绿色,盎然生机。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的可真快啊。 聂然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邻座的几对情侣们正叽叽喳喳的嬉笑声以及火车上的叫卖声成了一声声的催眠曲, 大约过了四个小时后,火车上的广播再次播放了起来,聂然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那清明的眼底丝毫不见任何的倦容和睡意。 她重新背起背包快速地下了火车,这次没有人来接她,她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步行半个小时后才到达预备部队的大门口。 此时,太阳朝着西面开始慢慢移动。 在久违了将近三四个月后,她终于还是又回到了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李宗勇已经提前和门岗的哨兵交代过了,她进去的时候只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就直接进去了。 远处的训练场传来教官们一声声的训斥,以及预备部队士兵们的回应声,那种激昂的声音是2区里听不到的。 聂然很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内,她的床铺上干干净净,被子犹如豆腐块一般整齐地放在床头,被单一丝不苟,没有任何褶皱的痕迹,很明显是何佳玉她们整理过的。 她又再次打开了自己的柜子,看到里面被擦得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很,嘴角不禁轻扯了一下。 将行李放进了柜子里后,又将迷彩服穿戴完毕后,她快步下了楼,穿过了宿舍下的一片小树林,她进入了训练场。 看到训练场内六个班的士兵们这正在汗如雨下的卖力训练着,她轻轻地深呼吸了一番,然后跨步走了进去。 整个训练场只有她一个人是从外面走进来的,所以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齐刷刷地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聂然恍若不知的样子,在众人惊悚、错愕、以及六班那些人的喜悦和高兴中一步步地朝着季正虎走了过去。 “报告。”她站定在了季正虎的面前,面色冷淡而又严肃地喊了一声。 只是还没等季正虎开口,站在远处的安远道却丢下了一班的众人们,率先窜了过来,又气又恼地道:“你个丫头还知道回来啊,都多久了!是不是想故意逃掉一天的训练,所以才故意这么晚的?” 他在中午的时候就站在门口等这丫头了,想快一步截住聂然,趁最后这一关头把她给拿下,结果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愣是没见她人影。 直到现在,这会儿都快训练结束了才回来,而且还被季正虎给看到了! 这下他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安远道的恼怒得到了季正虎一个冷冷的眼神,然后他对着聂然沉声地道:“归队。” “是!”聂然看也不看安远道,直接进了六班的队伍里。 “不,不是,喂!聂然……”安远道看到自己被忽视,当下就冲着聂然喊,可惜被季正虎一个跨步阻了视线。 “她是我班里的士兵。” “我知道她是你班里的,但是也不妨碍我和她说几句话吧。”安运道偏了偏头,又看了眼聂然的背影还想要继续张嘴喊人。 结果就又听到季正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现在是受训时间。” “你!”安远道被噎,气得鼻子都歪了,冷哼地丢下了一句,“你等着吧,等这次考核过后,她到底是谁的人还不一定呢。” 说完后,就转身朝着自己班里走去。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在归队的时候忽然发现,六班的人少了很多人,剩下得只有十几个而已。 那十几个人正单腿深蹲着,一个个脸上满是扭曲之色,看得出来他们已经蹲了很久了,但却还是一声不吭,面不线条绷紧着。 这才是预备部队的兵啊。 “然姐!”人群里的何佳玉在看到聂然后,抑制不住的激动让她很是小声地偷偷喊了一句。 “小然然!”就连严怀宇也冲着她龇牙一笑。 另外的几个人,乔维施倩也对她眨了眨眼。 聂然看了看他们,牵了牵嘴角。 刚和安远道说完话的季正虎这时候正转过头来听到这么小小的一声,顿时冷着脸呵斥道:“谁在说话!是不是还想继续蹲下去!” 何佳玉和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垂着头,当下不敢再说了。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说过归队吗?!”季正虎见聂然站在那里没有动,拧着眉严肃地训斥着。 聂然不急不缓地站到了队伍的最末端,缓缓地蹲了下去,将一条腿抬起与地面平行,双手也同样和地面平行,然后持续保持着这一番动作。 季正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次行动鉴于六班整体能力太差,并没有上场,以至于他并没有亲眼看到据说聂然的飒爽英姿。 英姿? 季正虎是知道聂然有些能力的,至少当初在那个泥坑里,她是第一个没有死扛下去的人。 她聪明,很有洞悉力,更有很强大的忍耐力。 那九天的站立让他真是印象深刻! 但是英姿……说真的,他没见过。 他们六班本身就是个特殊的存在,所以他基本上都是训练一些体能,很少训练别的东西。 就连当初的野外生存也是那个新辅导员做的。 以至于后来聂然一回来就提出离开。 这次她再次突然的回来,季正虎觉得或许是个契机,而且他能感觉到聂然这次回来似乎和上一次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六班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在背负着‘特殊’这两个字,所以或许是时候该好好训练训练这群家伙,并且也看看聂然的能力! 今天还是三千,抱歉啊各位!白天的时候还有些不太舒服,所以一直没开电脑,明天早上我会继续补两千进去的~!然后明天的章节应该就正常了~!大家放心叭~ PS:今天二少上线咯~算是给你们哒小小补偿~ 正文 118 正式回归(已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十几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半蹲在那里,初夏的天气虽不至于热的让人汗流浃背,但随着这样长时间的训练,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身体更是已经到达了极限,一双腿开始微微地打颤。 季正虎看在眼里却并不喊停,依旧站在一边时不时地看着手表,神色冷漠。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聂然感觉身边的人似乎有些异常,与地面平行的那一条腿颤抖的格外厉害。 她微微扭头看去,竟然是许久没再见的叶慧文! 在那次野外生存训练中聂然就看出来叶慧文和那些千金少爷们不一样,她不属于走后门那一类的,而是属于刻苦勤奋类型的。 相比较普通部队,她的能力不错,但放进预备部队里和这群尖子兵一比,就显得稍稍有些弱了。 此时此刻的她鬓角的薄汗在光线下闪动着微微的亮光,脸上的咬肌紧绷的鼓起,足以可见她咬的有多重,忍得有多辛苦。 只是她的这些忍耐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那双腿依旧不停地颤抖,甚至渐渐地幅度变得越来越大,就连身体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聂然挑了挑眉,心里默默地替她倒数。 五、四、三、二、一! “砰——”的一声,叶慧文毫无意外地就摔在了地上。 站在前面的季正虎立刻指着叶慧文,拧着眉头怒斥道:“谁让你倒下来的!给我马上蹲好!” 摔倒在地的叶慧文被这一顿训斥后,急忙咬着牙重新爬了起来。 “我没有让你们动,你们谁敢动一下,就双倍给我蹲着!”季正虎对着六班仅剩的那十几个人沉着脸说道。 那极具警告的话语让众人们顿时头皮一紧,一个个都绷直了脚尖不让自己倒下。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后…… 那些士兵们真的是有些撑不住,可为了避免双倍的惩罚一个个都咬牙继续硬撑着。 反观聂然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毕竟比这些人晚蹲了一个多小时,又加上这一个月的自我训练,她的腿部力量比起前段时间来说已经强了很多,还能继续忍耐一段时间。 季正虎看着那群人身体在不停地小幅度摇摆,脸也已经憋得通红而又扭曲后,他才看了眼时间,说道:“除了聂然,其他人可以休息。” 这句话一出,那些原本还在咬牙坚持的人顿时松了口气,纷纷倒在了地上粗喘着气,两条早已经发僵麻木的腿根本不敢动。 唯独聂然还半蹲在那里。 季正虎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冷声地道:“你比别人晚到,蹲完两个小时后自动起立!” 聂然保持着动作,应了一声,“是!” 季正虎又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看到季正虎离开后,忍着腿上那酸胀感挪到了聂然的面前。 “小然然,你总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一个月我们被季正虎残害的多可怜。” 他们这次一回来后预备部队就有了很多的整顿,六班的人不仅少了一半,季正虎更是像变了性子一样使劲的操练他们! 其程度完全不亚于安远道。 一提起这一个月,何佳玉苦着脸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一个月简直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但他们在这边不停地说话,半蹲着的聂然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当他们是空气一样。 “然姐,你怎么不说话?”何佳玉看她一言不发的样子,不由得凑近问道。 结果被坐在一边的施倩将何佳玉给拽了回来,“你家然姐正在受训,别打扰她了。” “季教官又不在,然姐可以偷了个懒。”何佳玉虽然小声嘟囔了一句,但真的没有再往前凑过去,而是乖乖地坐在了旁边。 施倩指了指老僧入定似的聂然,“可你看你家然姐像是想要偷懒的样子吗?行了,别打扰你家然姐训练了。” “好啦,我知道了,我就是一个月都没见到她了,想和她聊聊天嘛。” “晚上回寝室有的是机会说,快点回去了!到时候季正虎来了发现她在聊天,倒霉遭殃的就是你家然姐了,你舍得让她因为你受罚?”施倩最后一句话立刻让何佳玉摇头了起来。 那当然是不舍得了! 于是何佳玉立刻地对着聂然说道:“那然姐你加油吧!晚上咱们回寝室好好聊!” 他们一行人正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身后的乔维刻意压低了声音在施倩的耳边调笑地道:“不错,有学到我的精髓。” 被突然靠这么近的施倩微微一颤,随即略有些羞恼地横了他一眼道:“滚蛋,谁要学你。” 乔维耸肩微微一笑。 “那我怎么办,我晚上没办法和小然然聊啊。”被丢下的严怀宇此时哭丧着脸,一副不敢打扰聂然又很憋屈的神情。 乔维笑了起来“聂然都已经回到部队了,你还怕没机会?” “可是……” 严怀宇还想说些什么,但随即就听到乔维补了一句,“万一被季教官看到,被罚了怎么办?别忘了,上次她可是被罚站了九天。” 这一句话彻底将严怀宇给镇压了。 一群人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休息了片刻,然后季正虎带着他们又训练了半个小时的腹部饶杠后,就整队让他们去吃晚饭了。 只有聂然还保持着那个动作半蹲在那里巍然不动。 这时候训练场上所有班级的士兵都已经解散了训练。 太阳也已经朝着西面坠落下去,天边的云彩也被染得通红,像是被火烧过了一样。 整个训练场上只有她一个人还留在那里。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的推移,聂然开始慢慢感觉到半蹲的腿部肌肉有些酸麻肿胀了起来。 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知道接下来完全靠的就是自己的忍耐力了。 酸疼的感觉一点点的从脚底攀爬上来,让她双腿开始变得有些无法承受起来。 聂然努力控制着呼吸,将自己的身体尽量控制着,以保证不要来回摇晃或颤抖身体失去平衡。 训练场上,轻风微微拂过,夕阳最后一缕光线彻底被吞噬进了云层之中。 暮色终于来临了。 聂然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放空,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流逝的时间。 “悉悉索索——”突然间,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地慢慢向她靠拢。 聂然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安远道正站立在她的面前,一脸得意的样子。 “就和你说吧,到我一班来,肯定不会这样坐冷板凳。非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他的话语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十分的欠揍。 聂然沉默着,并不搭理他。 安远道蹲了下来,笑眯眯地问道:“要不然我帮你和你们的季教官聊聊?放你先去吃饭?” 可聂然还是不开口。 “你说句话啊!” “……” “哑巴了?” “……” 自讨了个无趣的安远道摸了摸鼻子,“行,你硬气,那你就死扛着吧。” 被彻底无视的安远道只能转身离开了。 暮色变得越发浓重了起来。 聂然独自一个人半蹲在了训练场上,训练场外的灯光照了进来,将她的影子无限的拉长。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此时此刻的她身体在轻颤着,眼神深冷如墨一般。 “这丫头也不像是个死脑筋的人啊。”安远道站在暗处偷偷观察着,“都没人盯着,她还蹲那里干什么。” “这说明我们六班的士兵很好。”站在旁边的季正虎严肃认真地说完后,很是满意地直接就走了。 留下安远道一个人站在那里,暗自撇嘴。 很好? 才不是吧。 正想着呢,蹲在那里的聂然瞬间一个眼神飞射而来,顿时安远道神色一怔。 随后他笑了起来。 什么很好,这丫头根本就知道有人盯着,所以才这么乖的蹲在那里。 安远道咧着嘴笑了笑后,也离开了那里。 感觉到那两道视线消失后,聂然这才收回了目光,重新凝神训练。 一天的长途跋涉不说,就连晚饭都没有吃,身体的能量早已消耗殆尽,这会儿她的两条腿已经慢慢没有了知觉,只凭着那份坚持在支撑着。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她咬着牙神色坚毅地蹲在那里。 终于在最后的那一秒结束后,她整个人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双腿在经过了松懈后,腿部的血液开始重新流通,酸麻肿胀的感觉袭来,让她只觉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连动都不能动。 只能等它慢慢的恢复过来。 聂然躺在训练场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不禁有些怀念2区部队的食堂。 如果这会儿在2区部队,她就可以直接进后厨拿两个馒头吃了。 王班副肯定给她还做了几个好吃的小菜。 就这样一边想一边恢复着腿部的知觉,直到五分钟后聂然才重新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她并没有直接回寝室休息,而是转道去了教室。 她可没忘记预备部队晚上是要上课的。 聂然拖着两条还有些酸麻的腿慢腾腾地走进了教室。 “报告。” 她低着头喊了一声后就打算往教室里走去,她现在特别想坐着。 谁料还没来得及跨进去,就听到安远道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你迟到了。出去罚站。” 聂然唰的一下抬头望过去,就看到安远道似笑非笑地站在讲台前,看着她。 安远道? 怎么会是安远道呢? 不应该是季正虎来上课的吗? 聂然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安远道。 “你们季教官有事,我代课。”安远道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解,略有些得意地解释道。 其实季正虎哪里是有事,不过是安远道使了个小计策,让他暂时跑不开而已。 他那副得意洋洋的神色在聂然看来,真的让她有种想要扁上去的冲动。 “不是的,然姐刚是在外面训练,季教官让她深蹲两个小时,所以她才迟到的!”坐在教室里的何佳玉在听到了安远道的话后,马上站了起来替聂然解释道。 “是啊,小然然是因为训练才迟到的。”严怀宇也站了起来附和道。 但安远道并不买账,依旧摇头地道:“我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七点没踏进这扇门,她就是迟到。” 聂然见安远道那一副‘让你刚才不理我,现在快点求饶’的样子后,她转身走了出去。 她才不会给这家伙求饶呢! 咦? 这么好说话?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另一边的安远道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乖顺给吓到了。 要知道当初她为了和自己顶嘴被罚了九天都没有吭声服句软,现在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罚站去了? 安远道看着她笔直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估计是那九天的罚站在自己心里可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安远道最终还是咳嗽了几声,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那个……算了算了,鉴于是训练导致的延误,那就下不为例。” 站在门口打算闭目养神的聂然一听,顿时轻挑了下眉梢。 这算什么,自己啪啪打脸? “还不赶紧回座位上!”有些丢脸的安远道有些恼怒地催促了一番。 聂然看到他愤怒的神色后,了然地轻笑了一声,估计他是被那九天的罚站给落下阴影了。 重新走进了教室内,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聂然开始听课了起来。 其实这些书里上的东西早在前世她都玩儿过了,按理说两个小时的课程听下来肯定非常的枯燥,不过没想到安远道讲起课来还真的挺不错的。 他不止单单的讲书本上的东西,有时候还会牵扯出一些书面上没有的东西,而这些东西聂然有些玩儿过,所以偶尔会和安远道产生些许的共鸣,有些听过却没机会接触过,所以一节课下来倒也是听得有滋有味。 晚上的课程结束后,安远道哼哼着看了聂然一眼,抱着书本径直就离开了。 六班的其他人也赶紧回去洗漱休息,只有严怀宇他们几个人一下课直接走到了聂然的身边。 何佳玉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递到了聂然的面前,“然姐,给!” 聂然皱了皱眉,“你偷藏一个馒头季正虎没发现?” 她记得好像六班的人在吃完晚饭后季正虎好像有让他们有训练半个小时吧,这馒头竟然没压扁,倒也是本事啊。 “是骁姐藏得,我哪能藏那么好。”何佳玉嘻嘻一笑,指了指身边正要离开的李骁。 聂然似笑非笑地接过了馒头,看了眼李骁,问道:“你不是应该去一班了吗?” 她可没忘记李骁要离开这件事。 提及这件事情,何佳玉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然姐你不知道吧,原本骁姐是应该去一班的,不过她因为舍不得六班,拒绝了!” 最后那一句话她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但还是被李骁给听到了。 “不是舍不得,而是马上要季度考核,我想凭实力进去而已。”她冷冷地说了这一句话,就直接离开了教室。 聂然看着她干净利落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 回到预备部队李骁就好像又变回去了一样,那么的冷傲。 不过仔细看还是可以发现她在说话时候眼底那微微的闪烁。 啧啧,说谎技术不及格,将来做卧底可是个大麻烦,还需要好好训练才行。 聂然在心里很中肯的评价了一番。 “对哦,我们下个月就要马上季度考核了。聂然你还到现在还没参加预备部队的季度考核吧!”何佳玉问道。 “季度考核?”聂然拧着眉头问道:“那是什么?” 不会是和在新兵连每个月的月底考核一样吧? “就是预备部队每三个月就会有一次综合考核,以此成绩来排班。”何佳玉对她详细的解释道。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她又要受苦受累了。 她怎么总是那么倒霉,才自我训练了一轮,就要马上参加考核,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安全过关。 聂然无意识地举起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像是发泄似一般。 站在旁边的古琳宽慰地道:“放心啦聂然,这几个月的笔记我全都给你做好了,到时候你只要好好背一下,笔试不会有问题的。” “对对对,这次我们要好好背笔记才行。”何佳玉点头赞同完后,又神秘兮兮地道:“然姐你发现没有,咱们班这次好多人都走了?” 聂然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给一阵抢白道:“据小道消息称,六班已经对外放出是十几个招收名额,以后预备部队的排名就废除了。” 废除? 这点她倒是真的不知道。 她当时和李宗勇提意见不过是将六班的那些少爷千金们给清理了,但并没有说连同排名制度也一并废除。 看来李宗勇做的比自己可绝多了。 “怪不得季正虎现在训练人起来完全没有以前那么散漫了。”聂然勾了勾唇角。 想必是要一改往昔的颓势,要扬眉吐气一回吧。 何佳玉一听,急忙点头,“是啊,这一个月训得我们人都快废了。” 聂然瞟了她一眼,明明是抱怨训练太过辛苦,可何佳玉的神情却完全没有任何疲惫的样子。 “我看你的样子反而挺高兴的。” “那现在六个班一视同仁了当然高兴啦。”何佳玉眉眼弯弯地笑了笑。 聂然对此倒并不应答。 一视同仁吗? 就算明面上废除了,但这种想法应该已经根深蒂固到难以磨灭了吧,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句话,就真的能彻底摆脱。 一班的能力早已是所有人都清楚的,即使没了这个排名,他们依然还是第一。 聂然扫了眼身边其余的几个人,他们都只是淡淡一笑,显然他们在心里都很明白这一点。 想要真的能摆脱六班是个差班这个头衔,除非用实力说话。 “等一下,不是说季度考核是用来排名的吗?现在废除了这个制度,那还要考什么?”聂然突然想到了这个严重而又矛盾的问题。 李骁刚刚可是明明说了要凭自己的实力考进一班这句话的。 “废除和考核之间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其实,每次的考核基本上班内人员不会有很大的变化,除非是李骁这种那就属于例外了。”乔维适时地解释道。 “哦。” 很显然,乔维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说,这次的考核除了李骁会有很大的变动外,其他的基本不会有变动。 “不过小然然,你这次考核后会不会也去一班啊?”严怀宇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啊?然姐你也要去一班吗?”何佳玉仰着头,一脸紧张地问。 聂然将手里的仅剩下的一小块馒头塞进了嘴里,不答反问:“你不想我去?” “也不是不想啦,就是你去我会舍不得,但……我也不能耽误你的前程啊,更何况你那么厉害,应该和骁姐一样才对。” 聂然听她认真说话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突然这么懂事,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何佳玉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做声。 “那……你会去吗?”此时,严怀宇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他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答案,让聂然不由得轻扫了他一眼,但最终也没有回答,只是随后牵动了一下唇角,转身离开。 好吧,安教官没有啪啪打脸,是蠢夏自己的打脸了,说好的今天回归正常,但是……并没有……我错惹! 明天继续补吧~! 不过有一点给妹砸们保证,等蠢夏的身体完全OK,万更就开始了!这点可以完全的保证,再相信我一次,嘤嘤嘤~ 正文 119 和一班比试一场(已补) 305寝室的几个人看到聂然离开后,也一个个跟了上去。 只留下严怀宇乔维以及马翔他们三个人还在留在教室内。 站在那一时有些怔愣的严怀宇并没有看懂聂然离开前那古怪的笑容,忍不住转过头向乔维问道:“小然然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呢三个里面乔维向来是公认的聪明。 乔维笑着,也学着聂然的样子笑了笑,解释了一句,“意思就是,她不告诉你。” “为什么?!” 严怀宇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为什么不肯告诉他呢? 乔维耸了耸肩道:“你觉得聂然说话做事需要用为什么这个理由吗?” “……”小然然做事好像的确从来不需要理由。严怀宇在心里暗暗想着。 接着就又听到了乔维说道:“更何况她就算真的想去你也拦不住。” 严怀宇被他这么一打击,有些泄气嘀咕着,“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离开就不好玩儿了。” 小然然气安远道的本事比起自己可厉害多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小然然留在六班会让他觉得日子不会那么的无聊平淡。 乔维看到他那失落的样子,作为旁观者,也作为好兄弟,他难得收起了笑,郑重地道:“聂然可不是一直能陪着你玩儿下去的人,她和我们不一样。” 严怀宇之所以从一班退出起来其中最大的原因是不想那么快离开这里被他老爹抓回去,又加上没有那样的上进心,这才甘愿留在六班。 可聂然不是。 或者说,以前她不喜欢留在这里,现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但看得出来,她这次回来是下定决心的,不然她不会那么乖乖的听教官的话,也不会那么努力的训练。 严怀宇和聂然不是同一类人,所以他还是尽早提醒一下比较好,以防将来会受伤。 他拍了拍严怀宇的肩,然后离开了教室。 而站在另外一边的马翔他向来不怎么会说话,也学着乔维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沉默地跟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严怀宇一脸的莫名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 不一样?哪儿不一样了,还不就是一个人嘛。 严怀宇在心里直泛嘀咕,见他们两个人都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于是急忙奔了出去,嘴里喊着,“怎么不一样,到底哪儿不一样?” 一开始严怀宇真的不太明白乔维所谓的不一样是哪儿不一样,但后来的训练时间内,他开始隐约感觉到了乔维口中的不同。 聂然现在的训练状态比起以前似乎较真了许多,没有了往日的漫不经心。 虽然成绩依旧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态度却真挚了很多,而且眼神中似乎也有了些许说不上来的变化。 反正这些模糊而又细小的改变让严怀宇觉得自己好像和她之间慢慢地隔了一层什么,并且他有种预感,这层看不见摸不到的横隔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厚,直到将他彻底从聂然的世界里摒弃。 这点让他很不高兴。 于是他开始变了。 他不再吊儿郎当的敷衍着训练。 当然这也仅限于白天的训练而已,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他依然会睡,一点不耽误。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转变,都能让何佳玉倍感惊讶,一度以为他脑子被门挤了。 可这其中的缘由只有乔维明白。 顿时,忍不住为自家兄弟轻叹了一声。 “你已经叹了第九次气了。”一边的施倩见他总是默默地盯着严怀宇的背影看,禁不住提醒了一句。 她不明白乔维为什么最近总是盯着严怀宇叹气。 何佳玉这两天一直说严怀宇有问题,可施倩怎么看都觉得明明有问题的是乔维。 “你这么关注我,连我叹几次都数着?”乔维此时不怀好意地睨看了她一眼。 施倩被他这么一瞧,心头一颤,神色有些慌了起来。 “什,什么啊!我只是听到你一直叹气,太……太烦了!” 施倩结结巴巴的解释在乔维意味深长的一声哦中,彻底被KO了。 乔维见她脸有些红,那俏生生的模样让他不禁感叹,还好,自己选的没错。 就在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突然远处响起了何佳玉的一声惊喜的大喊,“真的假的?!下午我们练习射击训练?!” 正想找机会溜走的施倩这时候装作惊讶地样子径直走到了何佳玉的身边,问:“怎么回事?” 何佳玉一把抓住了她,激动地道:“天啊!季正虎居然要让我们练射击!” 要知道他们六班基本上不会进射击室,季正虎一般情况下都是让他们拿着空枪做训练,绝对不会让他们真枪实弹。 何佳玉他们几个人也只有在被安远道集训的那段时间内才摸了枪! “真的吗?那太好了!”施倩也笑着应答了一句。 “是啊是啊,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打个痛快!”何佳玉双手握拳为自己加油打气地道。 原先站在那里看着施倩落荒而逃的乔维慢悠悠地走到了施倩的身边,笑着道:“别说的好像自己像神枪手一样,那是你的缺点,可不是优点。” “什么啊,我有然姐这个神枪手教,总有一天我也可以缺点变优点的!”何佳玉说完后又转头想要得到聂然的支持,“是不是啊,然姐!” 只不过此时此刻,她家然姐的注意力并不在射击训练上,而是…… 严怀宇身边的马翔! 即使过了这么久,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马翔拿枪时的反应。 他是那么的害怕,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额头上甚至都能冒出冷汗。 聂然站在那里,看向了远处的马翔。 果然,一听到要射击训练,此时的马翔唇色已经开始泛青了起来。 “你没事吧?”严怀宇显然是知情的,他站在马翔身边,皱着眉小声地问。 马翔咬着后槽牙,艰难地道:“没……没事……” 没一会儿,季正虎就带着他们进入了射击室。 聂然走在最后面仔细观察着马翔的反应,他每靠近射击室,脸上就苍白一分,就连脚步都有些发飘。 这是百分百的晕枪。 她不懂,既然马翔晕枪,那么他是怎么被招收进来,而且还能在部队里混了这么久还不被发现。 这也太奇怪了吧。 一行人跟着季正虎走向了射击室,还没等推开门就见对面的格斗室内的安远道走了出来。 “哟呵,都已经开始练枪啦,这次打算正式和我PK一次吗?” 他笑着走了过来,很熟稔的直接将手搭在了季正虎的肩膀上。 向来冷漠的季正虎乐毫不客气地拿掉了他的手,冷声说道:“一个合格的教官是绝得不会抛下自己的士兵。” 言下之意呢就是让安远道赶紧走人,不要留在这里。 可偏偏安远道像是听不懂一样,死赖在射击室的门口说道:“我这不是看到你们班人那么少,所以我就想着要不然咱们两个班合并在一起训练擒拿格斗。” 他的话刚说完,季正虎才刚开口,还没来得及发声,就听到身后何佳玉飞快地回了一句,“不要!” 安远道瞪了她一眼,“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可是我们很久没练过枪了,好不容易可以练枪了,你却过来说要练擒拿格斗。”何佳玉在训练期间还是很明白自己的身份的,只能小小地站在一边抗议。 “那就先擒拿格斗,再一起练射击。”安远道双手抱肩靠在门口,直接做起了决定。 结果被季正虎一眼扫了过去,语气沉冷地道:“我才是六班的教官。” 安远道一脸无谓地耸肩,“那给你选咯,是先射击再格斗,还是先格斗再射击,反正只要我们一起就行。”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就朝着聂然的方向瞟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却被季正虎逮了个正着,他沉着脸色一口拒绝道:“我们班不需要和别的班合并训练。” 说完,季正虎直接推开了门,只是还没走进去,就被安远道给拽住了。 “别这样嘛,一起训练容易增加战友感情。” 只是安远道的话并没有打动季正虎,他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安远道的手,然后道:“那你可以和其他班增加感情。” 真当自己又瞎又傻是不是! 刚才那一眼自己又不是没看见!这么非要和他们六班缠一起,无非就是为了聂然! 想借着一起训练作为借口,看看聂然体能训练的能力,然后再来抢人。 他想得美! 李骁已经被他给定下了,这个聂然可不能再被他拿走了! 这些天训练下来,他发现聂然的体能还是可以挖掘的,虽然提高的不明显,但看得出她的忍耐力很强悍。 体能靠的就是忍耐,这么好的苗子给安远道,他心疼! “那怎么不一样,咱们之间可是有革命感情的。”安远道依然不死心地缠了过来,言语中一副亲亲热热,让人想入非非的样子。 这让站在一边的施倩嗤嗤地笑了起来。 何佳玉看到她那笑成花儿的脸,有些奇怪地问道:“你笑那么荡漾干什么?” “她想歪了。”乔维很好心地解释。 “你怎么知道?” 何佳玉瞪圆了眼睛。 她这个作为闺蜜的都不知道,乔维是有读心术吗? “我当然知道。”乔维笃定地看了一眼身边已经不敢继续笑下去的某人,嘴角轻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要不然就格斗吧。”突然间,一个声音穿插了进来。 众人的眼神瞬间唰的一下全部聚集了过去。 只见严怀宇挡在了马翔的面前,强撑的样子,对着何佳玉说道:“何佳玉你不是一直喊着要打架吗?!一班能打的人很多,你能在他们身上学到很多。” “哪里学到很多,上次张一艾不就被我打得鼻青脸肿。”何佳玉冷而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眼神中满是蔑视。 严怀宇一如往常一般和她杠上了一般,说道:“那是因为有小然然在一旁教你啊,要是没小然然,指不定谁鼻青脸肿。” “你说什么?!”被挑衅了的何佳玉竖起眉,愤怒地重复质问。 “本……本来就是啊,当时要不是小然然帮你,你……怎么可能赢啊,你都被打成猪头了。”严怀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非常的不自然。 就连指向聂然的时候,眼神也有着些许的微微闪烁。 站在旁边的聂然知道他这样故意挑起事端是为了什么,只是冷眼旁观地抿着一丝若有似无地笑看着他。 而另一边的何佳玉在听到他这样的话后,当下就改变了主意,气愤不已地道:“好!打就打!这次不用然姐帮我,我自己个儿就能把张一艾打到爬不起来为止,你给我睁大了狗眼看仔细!” “行啊,我一定好好看。”严怀宇继续嘴硬地说道,可语气里总有一丝丝的心虚。 “吵什么!到底谁才是教官!”被吵得不耐烦的季正虎冷声呵斥了一顿,两个人这才熄了火。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要火上浇油,安远道凉凉地道:“听听吧,这才是你们班士兵的心声。” 季正虎一个犀利的眼神射了过去,不容拒绝地道:“我说射击训练就是射击训练!” 安远道撇了撇嘴,一脸怀疑地斜睨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怕你的士兵输得太难看所以不敢吧?” “你别想用激将法。”季正虎对此巍然不动。 “我用激将法了吗?没有吧,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你们班的水平……虽然说当初严怀宇他们几个有在一班参加过集训,但是真的要和一班的人比,还是差很多啦。其实,我也明白你的难处的。”说到最后安远道甚至还一副很理解的模样拍了拍季正虎的肩膀。 瞬间,季正虎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滞了起来。 聂然看了眼安远道挑衅的神情,又看了看严怀宇拧着眉头担忧不已的样子,不知为何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教官,不如就比比吧。” 在场所有的人眼神齐齐地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安远道在听到聂然应下自己的条件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起来。 “安教官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比显得我们也太看不起他们了。” 安远道那笑容立刻凝固在了嘴角。 “……你这丫头!”他咬牙气结地道。 季正虎在听到聂然的话后更是眉头紧锁地盯着她看。 过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通了,竟然真的应了下来。 “好。” 这反倒让聂然挑了挑眉梢。 “那太好了,我可是很期待一班和六班的比试。”安远道笑着揽住了季正虎的肩,一副哥两好的样子。 “期待?你不怕你们班的人又被打破鼻子吗?”向来正经的季正虎忽然之间一声讥讽的冷嘲让安远道的笑容再次僵住。 陈悦那次被聂然打伤了后又加上后来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缠身,以至于后来就直接退出了,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要说道那次的事情安远道也觉得奇怪,本来事情闹那么大,可到最后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反倒是陈悦一家元气大伤。 难不成这丫头真有传说中的狗屎运? 在感受到安远道的视线后,聂然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其实她就是这么浅浅一笑,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安远道不知怎么了,就觉得背脊骨一冷,然后转身就走了。 聂然解决完了烦人的安远道后,在和严怀宇擦身而过之际留下了一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随后她颇有深意地看了马翔一眼,让刚松口气的严怀宇不禁面色一变。 她知道了,她肯定知道了! 严怀宇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觉得聂然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帮自己,应该是和自己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的。 带着这样的自我安慰,他带着马翔一起进了训练室。 六班的十几个人在季正虎的口令下,都笔直地站在了那里。 “今天咱们和六班的人一起训练,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在面对一班的时候,安远道还是非常有教官的严厉样子的。 “是!”一班的众人们立即绷紧了身体,大声回答道。 得到了满意答复的安远道这会儿对着季正虎问道:“两人各一组,如何?” “随你。”季正虎站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那就两人各一组吧!”安远道确定了训练任务后,又将汪司铭喊出列,接着指了指聂然道:“你和聂然一组。” 什么? 聂然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看了一眼安远道。 她和汪司铭对打? 这安远道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要知道汪司铭可是安远道的得意门生,一班的种子兵,这一上来就是这种级别的,看来安远道今天是非要把自己测出个一二才行啊。 聂然冷笑地道:“安教官你这么特意的关照我,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一下。” “当然要感谢了,我可是把我最得以的徒弟给你当靶子练了呢。”安远道不仅没有听出话里的嘲讽,反而还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甚至还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聂然也真是对此无语了。 本来想多写的,结果病患蠢夏困成了狗,只能明早继续补~!不过可以预告下,后面然姐要打了~!~ 正文 120 用美人计?!被人小看了(已补) 汪司铭这时从一班的队伍中走了过来,对聂然说道:“恭喜你平安归来,虽然这话有些迟。” 前几天他们一班一部分的被人派出去做野外的一些训练,最近两天才回来,一回来又马上投入到了季度考核的训练之中,根本没有时间和聂然说上话。 可聂然并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真的要打吧?” “当然了。”汪司铭站立在她的面前,笑了笑,“我一直都想和你比试一场。” 在那次看到她和陈悦的那一场让人无比震撼的比试后,和她比试的想法就从未断绝过。 只不过后来遇到种种的事情让他并没有如愿。 “我是女兵。”聂然强调着道。 他一个一班的优秀男兵好意思和一个女兵比试? 也不怕被人说胜之不武。 但汪司铭完全没有这种男女意识,笑着道:“可问题是,你不是普通女兵,你比起一般的女兵要厉害很多!” 无论是枪法还是杀人的手法,那经验老道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新兵。 “你们聊完了没?!我让你们训练,不是拉家常!”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安远道立刻站在远处出声打断道。 “不如开始吧。”汪司铭双手握成拳,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汪哥哥的夸奖才行。”聂然嘴角缓缓勾起,冲他灿烂一笑。 那唇边的笑容炫目的让她整个人都娇俏了起来,让人移不开目光。 汪司铭一愣。 而就在他恍惚之际,眼前原本还对他微笑的人倏地闪电般直面朝他扑去。 汪司铭心头暗叫不好,凭着长期训练下来的经验,他下意识的往身侧一避,才勉强躲了过去。 “你偷袭?” 聂然看到他惊愕的神情后,唇角扬起一抹狡黠地笑,“错,这叫兵不厌诈!” 紧接着左手已经扬起朝着汪司铭的头颈处砍去。 汪司铭已经有了一次被偷袭的教训后,顿时反击了回去。 他极快的出手,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拽。 聂然顺势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汪司铭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这样扑了过来,刚才那一拽拽得十分用力,以至于聂然撞过来时力道十分之大。 他生怕两个人一起摔下去,条件反射的揽过聂然的腰间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那柔软的身躯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自己皮肤上的温度,不知怎么的,就让汪司铭心头莫名一颤。 “喂!我还有更奸诈的,你要试试吗?”聂然见他又走神,不怀好意地提醒了一声。 汪司铭被她那一声轻笑猛地拉回了思绪,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聂然双手揪住了他的领子往自己面前一带,右膝以雷霆之势直接顶了上去。 汪司铭感觉自己这下是彻底的完了,他闭眼迎接着身为男人最痛的那一击。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最后的一秒,聂然的膝盖往上移了三公分,直接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小腹上。 汪司铭疼得眉头直打结。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你现在就成太监了。”耳边是聂然带着笑意的话语。 汪司铭睁了睁眼,趁着她分心之际,一脚绊住了她的脚跟,将其整个人的力道分散,随即猛地一踢,将她的一只脚被迫离地,身体往下坠去。 “学的不错啊。”聂然看他也会自己这一招借力打力后,扬眉一笑。 但下一秒,她笑容一收,那只凌空的脚直接踩在了汪司铭的腿上,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体后,再次稳稳落地。 并且以最快的速度一个扫腿将他放倒。 聂然生怕自己的腿间的力量不够压制他,以防万一直接双腿一跨,坐在了他的腰间,单手直接扣在了汪司铭的喉间。 汪司铭看到她居高临下地坐在自己的身上,眼底波光流转,嘴角噙着的笑容在日光下耀眼的让人眩晕。 心突然砰砰、砰砰的加速了起来,就连浑身的血液都有些发烫发热了起来。 “嘶——” 而众人看着他们的姿势,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这……这这……这这这……这是要逆天啊! 当着两个教官的面做出这种姿势,这也太牛了吧! 特别是严怀宇他们几个人看到后,直接傻了眼。 “还要打下去吗?”聂然坐在他身上,睥睨众生一般地看着他。 “不……不打了……”汪司铭双手放在身侧,一脸的局促。 聂然轻笑着看向了他。 其实汪司铭的格斗能力不差,不然也不会在失去先机后还能重新将主动权掌握回去。 就在聂然打算松开钳制站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安远道从远处走了过来,又气又怒地道:“不算不算,你们六班这是用美人计,瞧瞧我徒弟脸都红了,欺负我徒弟纯情是不是!” 那边的安远道一脸的不服气,反倒是这边的聂然却怡怡然地道:“能从安教官听到一句夸奖,我倒是挺意外的。” 安远道一愣,随后懊悔自己嘴太快,说什么美人计! 这可不就是夸那丫头了嘛! “反正不算!”安远道嘴硬地否认了刚才的比试。 聂然也不生气,转过头问起了另外一个当事人,“算不算?” 另外一个当事人还沉浸在这一个跨坐中,机械地点了点头,“算。” “你!臭小子!你也太没骨气了吧!”安远道听到了自家宝贝徒弟的话后,气得鼻子都歪了。 “可我的确是输了。”汪司铭很诚实地回答道。 “你!”安远道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聂然觉得格外的好玩儿。 “你你你,小然然你赶紧给我站起来!”已经回过神来的严怀宇这时候一个健步冲了过来,直接不由分说的就将聂然从汪司铭的身上拉了起来。 随后严怀宇就将聂然保护在了身后,狠狠地瞪了地上的汪司铭一眼。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聂然就这样被严怀宇像护犊子一样被护在了身后,满是莫名。 一旁的安远道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弟俊脸绯红的样子,越发的不服气了起来。 “那再换一个,换一个女兵和你打!我就不相信女兵还能中你的美……”他说到一半猛地收了声,随后干瘪地吐出了两个字:“计策!” 聂然无谓地耸了耸肩,“随便。” 她只训练体能,至于格斗训练这种东西她并不想太多的和他们一起训练,她的一些手法都是靠杀人所积累出来的,放在训练中并不妥当。 很容易引起伤亡。 所以每次的格斗她并没有全身心的去投入。 聂然的态度让安远道很是懊恼,他冲着一班队伍喊了一声,“芊夜!” 很快,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位身穿迷彩的女兵,她的皮肤有些小麦色,一看就是常年经过风吹日晒才会导致的。 聂然看着她慢慢朝自己走进。 那身上沉冷的气势和李骁倒是很是相似,只是她的冷更加的死寂,就连眼神中都没有任何波动。 “这位我好像没见过啊。”聂然微微一笑地道。 “她上个月才回来的,前面一段时间有事请假了。”安远道很是模糊的一笔带了过去,显然并不想多提及关于她这段日子的去向。 但聂然看得出来,这女兵应该是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吧。 那身上的气味一闻就闻得出来,是刚经历过生死和硝烟的味道。 “点到为止?”芊夜站在聂然的面前,侧了侧头问向了安远道。 聂然兴味地扯出了一抹笑。 点到为止? 这是什么问题,难不成她还想杀自己? “尽你最大的能力和她比试一场。”安远道得意洋洋地冲着聂然扬了扬下巴。 芊夜的能力他是非常有把握的。 “那就是点到为止。”芊夜面无表情地自动理解了一番,随后朝着聂然走了过去。 她来势迅猛,聂然眉头轻拧,却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只要过得去就可以,聂然在心里默默地认为。 但,没想到快步走过来的芊夜一拳直接朝着聂然的门面送了过去,拳风冷厉而又肃杀,一点没有留情。 聂然眼神一凛。 这就是她所谓的点到为止? 聂然偏过头堪堪擦过了那一拳,拳风扬起了她额前的碎发。 此时的芊夜见她躲了过去,瞬间五指成爪直接抓向了她的脸。 靠,居然想让她破相! 这女兵要不要玩儿这么大,她们两个又没仇,有必要毁人脸吗? 聂然脚尖一点,想要往后退去。 却不想芊夜却依旧紧咬着她不放。 聂然见甩不开只能不停地向后躲去,想着浪费点时间打个平手应付了事好了。 可惜,她所想的,并不是别人所想的。 就在她新的一轮躲闪避及时,对方的芊夜似乎是提前发现了,趁着她想要借势一滚之际,一脚直接狠狠地踹向了聂然的左手。 幸亏聂然前段时间训练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各个部位的灵活度,在她脚风袭来时,刻意在半空中滞留了一秒,卸掉了最猛的力道后,她这才接下了这一脚。 虽已经避开了最猛的力道,但那一脚还是将她踹翻在了地上,连滚了两圈才停下,整条手臂也顿时动弹不了。 “然姐!” 何佳玉看得心头一紧,忍不住惊呼地想要冲过去,却被聂然及时地阻止,“我没事。” 该死的! 比试而已,竟然力道这么猛。 聂然单手捂着自己的肩膀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细碎的刘海下一双眼眸渐渐开始阴鸷了起来。 “安教官的一班可真是藏龙卧虎啊。”她揉着肩膀,嘴角噙着一抹笑。 站在远处的安远道看不清聂然的神情,以为她真是在夸自己,好不得意地道:“那当然了,她可是我最后的杀手锏!” 聂然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不知道她是从哪儿被你招过来的?应该不是普通的新兵连吧。” “你这丫头还挺聪明,芊夜是我在一次黑市拳赛上带回来的。”安远道很是大方地说明了芊夜的来历。 黑市拳赛? 呵,有意思。 聂然揉了一会儿肩膀,觉得缓过来之后,开口对着芊夜说道:“不用点到为止,这样你打不爽,我也同样不爽。” 芊夜神色冰冷,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你会被我打死的。” 聂然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冷酷了起来。 她会被打死? 哈,前世在那么多枪林弹雨里她都没死成,这辈子居然要死在一个打拳的人手里? 这人该不会是觉得自己一味的躲她,是在怕她吧? 她可不太喜欢这种被人小瞧的感觉,特别是在被人踹了一脚之后。 “是吗?要不然我们签个生死状?”聂然玩味儿地笑着,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一边的安远道越听越不对劲,连忙出声阻止道:“喂喂喂,我让你们训练,签了什么生死状!” 芊夜一听到安远道的话,顿时松开了拳头站在了一边。 聂然看到她那架势,浅笑着问道:“你不会真的听他的吧。” “他是教官,而且你已经输了。”芊夜站立在她的面前,毫无感情地陈述着事实。 “输了?希望下一秒你还能这么自信的拒绝我。”聂然邪肆一笑地挽起了袖子。 众人看到她的动作,都不是特别的明白。 但直到她将袖子挽到手肘时,一块被绑着的铅块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原来……原来这些天聂然都是带着这些重量和他们一起训练的?! 众人瞠目地看着那四块极具重量的铅块,再一次震惊了。 就连向来冷漠的季正虎眼眶也瞠了瞠。 本来他还觉得聂然的体能总是太尴尬,即使别的地方或许不错,但是体能训练每次成绩都在班级的中上游,可现在一看,能抗着四块铅块重量还能和严怀宇他们不分上下,一切都已经不言而喻了。 就连刚才和芊夜打斗她还能避闪的那么及时,如果真的卸下铅块去躲避还击,或许现在的赢家应该要换人了。 聂然一边看着她,一边将自己手上和脚上的铅块都解了下来,并且一一地丢在了芊夜的面前。 那砸在地上的沉闷声音一声又一声。 那姿态嚣张而又藐视。 “还打吗?”她扬着笑,一字一句地问。 芊夜的眼眸一黯,身形还没来得及动,就听到安远道一声呵斥,“芊夜!” “她挑衅我。”芊夜头也不回地冷声道。 安远道深深地看了一眼聂然,对着芊夜道:“回来!” 可这回一向听话的芊夜却站在原地,如深潭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聂然。 “我说了,回、来!听不懂吗?!”安远道再一次加重了语气说道。 芊夜身体一震,在看了一眼聂然后,很不甘愿地退了回去。 只是那一眼凌厉的犹如刀子一般,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将她撕碎。 然而聂然并不在意,只是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看着她,那嘴角的笑意充斥着一种玩味儿的讥讽。 看来还真是一位听话的好孩子啊。 怪不得安远道这么喜欢。 “都傻站着干什么,继续训练!”安远道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氛围,连忙对着周围停下训练的人怒声喊道。 一旁的汪司铭也走了过来,挡住了聂然的视线,说道:“你居然绑着铅块和我打,不行不行,这样显得我太弱了,我要重新和你比试一番。” 聂然将视线收了回来,抱肩调侃着道:“怎么,还想让我再跨坐一次?我怕你到时候脸红到流鼻血就不太好了。” 果然汪司铭瞬间脸红到脖子,过了许久才说道:“……你,你以后不能这样做了。” 聂然哈哈一笑地道:“喂!汪司铭,你这样可不行啊,以后万一执行任务让你去和女人接触,你这样不就穿帮了。” 汪司铭皱着眉,说道:“我们执行的任务里哪有需要去要和女人接触,那是卧底才会做的事情。” 聂然的笑容微滞,接着轻笑了一声,“是啊,只有卧底才会做这种事情。” 她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和霍珩那么倒霉,需要去做卧底的。 不知道霍珩有没有为了完成任务,得到霍启朗的信任,就牺牲一下自己的身体呢? 应该会牺牲吧? 不然上次自己在那间房间里脱衣服,他也不会看的那么淡定。 不知道他第一次的时候会不会也和汪司铭一样脸红红的呢? “你在想什么?”站在对面的汪司铭看她神色有些怔愣,不由得出声问道。 “啊?哦,没什么。”聂然回过神后,摇了摇头。 见她突然沉默了下去,汪司铭又再次找话地问道:“你父亲现在还好吗?” “嗯,还好。” 汪司铭也对此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你应该也落下一桩心事了。” 落下一桩心事? 只要聂诚胜不倒,她这桩心事可永远落不了。 “其实这件事和聂叔叔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不会对聂家有影响的,而已我爸爸也会帮聂叔叔说话的,你放心吧。” 汪司铭这一声劝慰让聂然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以前不是看我特别不顺眼吗?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好?你可别忘了,当初你还为聂熠打抱不平呢。” 汪司铭轻咳了一声,“那个……以前和你不熟,所以觉得你那样做太过分了。” “现在就熟了吗?”聂然歪着头笑问道。 汪司铭脸色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 可聂然却恍若不知,继续道:“汪司铭,其实所有人都可以和我相熟,但你不可以。” “为什么?”汪司铭不明白地问。 “因为有一天你会因为和我相熟,而左右为难的。” 四千,明早补一千上去~!比昨天有进步,争取明天的一个字都不用再补,啦啦啦了~!~这些天大家都辛苦啦,么么哒~爱你们~ 正文 121 我一定会杀了你 汪司铭还不懂她话中含义时,突然之间只听到不远处就听到了何佳玉一声大喊:“骁姐!” 聂然和汪司铭两个人闻声,同时回过头看去,就瞧见李骁躺在一米外的地上捂着自己的肋骨,紧皱着眉头,满是痛苦之色。 而另外一头的芊夜此时刚刚收回了自己的脚。 很明显,就在何佳玉那一声喊之前,李骁被芊夜一脚踹出了一米远的距离。 只是,李骁什么时候那么弱了,居然被这个芊夜的一脚踹得那么远。 当初和自己在楼道上干架的时候,她可没那么容易就倒下啊。 就在她站在原地趣味地看着李骁难得狼狈的样子时,离李骁不远的何佳玉连忙扑了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来。 却不料才刚将李骁扶起来,就看见她身体一颤,一口血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何佳玉被这突然的血直接吓愣住了,“骁姐,骁姐!你,你别吓我啊。” 站在原地的聂然错愕地一怔,随即瞬间冷下了脸色 她快步走了过去,对着何佳玉道:“别动她!” “然姐,骁姐她吐血了,她……她吐血了!”何佳玉在看到聂然的那一秒,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哭丧着脸喊道:“然姐,快救救她!救救她!” 聂然半蹲在了地上,将李骁重新放平,仔细地按压着她的腹部和肋骨。 周围的人在看到那一口血后,也一个个都停下了动作,围了过来。 “我没事。”在聂然检查的时候,李骁缓缓睁开了眼睛,艰难地道。 可聂然并没有搭理她,手还是在她的胸腔处轻轻的按压,来检查她的肋骨是否断裂插入脏器内。 “骁姐你吓死我了!”反倒是何佳玉在听到李骁的话后,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才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芊夜大喊了起来:“喂!你搞什么啊,训练而已有必要把人打吐血吗?!” “这算什么,泄愤?”施倩也站在旁边冷声地讥讽道。 芊夜站在那里不言语,反而望着正蹲在地上检查的聂然。 “你说话啊,哑巴啊!把人打成这样没有一句话吗?”何佳玉看她不说话,不禁气愤地怒声道。 蹲在李骁身边的聂然在确定胸腹没有太大问题后,又顺便检查了一下四肢,结果在触及她的肩膀时,李骁眉头紧皱起,额头一片汗涔涔。 聂然又用了几分力道,立即察觉到了手下肌肉的异样。 脱臼。 竟然整条手臂被踢得脱臼。 看来不是李骁不如对方,而是对方根本下了十成的力道。 聂然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她沉着声音说道:“忍着。” 李骁咬紧牙关,点头,“嗯。” 聂然一只手抓着小臂,另外一只扣住了脱臼的关节处,紧接着猛地往上一提,骨骼之间发出了一声“咔哒”的细微声后。 李骁疼得忍不住闷哼出声,身体发僵。 站在远处发现问题的安远道和季正虎两个人连忙快步跑了过来,在看到李骁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后。 安远道厉声地道:“芊夜你在干什么!” “对不起,你可以打还,我绝不还手!”芊夜径直走了过去,站在了李骁的身边说道。 李骁在确定手臂已经没问题后,这才清冷地道:“是我技不如人。” “不,是我的错!你如果不还,我会心有亏欠。” “那就亏欠着吧,亏欠的滋味可比身体上的伤难受十倍。”还没等李骁拒绝,聂然就率先替她开了口。 芊夜将视线重新移到了聂然的身上,那沉冷的眼眸里逐渐覆盖上一层寒意。 聂然在替李骁查看完毕后,这才抬头,却忽然之间视线停留在了芊夜身侧的那只已经握成拳头的手。 “怎么,想打我?”她冷笑地仰起头,“想做教官的乖孩子,又心里憋不住这口气,所以最后只能换个人来出气,爽了吗?” 芊夜面色冷淡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是与不是你心里最清楚。” 她刚才虽然没有抬头的在给李骁检查身体,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那道视线一直在盯着她。 这算什么,故意打脸给自己看? 拿李骁开刀? 聂然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李骁。 明明是自己和芊夜之间的问题,却把她无辜的卷入,甚至还被打得吐了血。 实在是不应该! 这是说她欠下的,她来还。 连本带利的儿一起还! “带你家骁姐去医务室,好好检查一下。”聂然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芊夜径直对着何佳玉吩咐道。 “哦,好!”何佳玉看聂然如此郑重的吩咐,立刻点头,将躺在地上的李骁给扶了起来,“骁姐,我们走吧。” “聂然,不准动她。”才被扶起来的李骁突然抓住了聂然的手腕,聂然怔了怔,以为李骁是想息事宁人,不想让自己把事情闹大。 很接着就听到李骁又说了一句,“我要亲自解决她!” 聂然扬了扬眉,这么睚眦必报的李骁她还是头一回见。 她不是一向都友爱团结的吗? “不好吧,私下挑事的话安教官会不让你进一班的,还是我替你解决,反正我是不打算进一班了,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啊。”说着,聂然冷冷一笑地挽起了袖子。 “不用,一班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但这一脚我必须要还给她!”李骁即使是在被人扶着的状态,可那语气一如的冷傲。 “我说了,我可以任你打,绝不还手。”芊夜站定在那里,很是诚恳地道。 只是这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有种轻蔑的口吻。 向来傲然的李骁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她眉目间蕴出了一丝冷意,说道:“我还不至于到被人施舍的地步。” 一时间,三人对峙,气氛沉闷的让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个是一班的尖子生,一个是马上要进一班的优秀生,还有一个虽是六班的人,可却是安远道费尽心思想要挖到一班的人。 三个人都是能力者,这样忽然的碰撞,只觉得风云都变色了。 “你们三个够了没,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两个教官!”安远道发觉自己被晾在一边,不禁拔高了声音怒斥了起来。 但不巧的是,季正虎这时候并没有和他统一战线,而是冷冷地提醒,“你打伤了我的兵。” “我……” 安远道刚想要解释,就听到聂然补了一句,“还就此失去了一个兵。” “你……” 聂然转过头看了一眼被虚扶着的李骁,然后对着何佳玉说道:“送你家骁姐去医务室吧,这一脚让你们白捡回了一个骁姐,便宜占大发了。” “我才不要这样的便宜呢。”何佳玉对这件事倒并没有太大的喜悦,撅着小嘴,扶着李骁说道:“骁姐,咱们走吧。” “答应我!这是你欠我的。”李骁在临走之前,又再一次地紧紧抓着聂然的手。 从新兵连到预备部队,她们之间也认识了有大半年了,李骁是怎么样的人她基本也清楚。 当下,聂然只能耸肩退让了一步,“好吧,你非要再挨一次揍,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说的太好笑,还是怎么了,李骁竟然破天荒地扬了扬嘴角,并且朝着聂然的肩膀上轻捶了一下,“你敢小看我!” 聂然被捶了一下,神情上并没有太大的反感,而是轻笑了一声,调侃道:“不敢不敢,快去医务室吧,再折腾下去就只能让她在你坟前和你打了。” 这下李骁真的被何佳玉给搀扶着离开了。 算是勉强解决了李骁后,所有人被季正虎安排着重新回到了训练场内继续训练。 而芊夜则被安远道带到了一边。 “你搞什么!为什么要打伤六班的人!”安远道面色很是不好看,即使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却那声音里的愤怒依旧能感觉到。 “我不是故意的。”芊夜冷冷淡淡地回答。 安远道气得咬牙切齿,“都打吐血了,你还不是故意的?那是不是要直接打死,才算故意的?!” “打吐血了也不代表我是故意的,只能说明我手脚太重。” “你!” “而且我有说过任她打回来,绝不还手。” 芊夜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真的是将安远道给气着了,“你还狡辩!你以前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如果打回来就可以解决,那我是不是可以杀了你,然后等你活过来再杀我呢?”此时,一个声音穿插了进来。 芊夜听闻后,转头看去。 只见聂然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是答应过李骁不动芊夜,但没答应不回敬她点什么,特别是听到了刚才些话后。 毕竟自己肩膀上的那一脚的力度可不轻啊。 芊夜冷漠地看了她一会儿,过了许久,一字一句地道:“只要我能活过来,我一定杀了你。” 在一瞬间她语气里所迸发出的肃杀之气直面逼向了聂然。 但问题是,聂然是谁? 她可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怎么可能就被这么一句话给吓到。 “那我可真的要期待一下才行。”聂然站在那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阴寒的笑。 “干什么,干什么,当我是死的是不是?!一个个不训练的在这儿打嘴仗,闲的慌是不是?!要是不想训练就给我去跑五公里!” 安远道简直要被这两个丫头片子给逼疯了! 芊夜这些年在自己的调教下早就收敛了很多,没料到聂然的一个挑衅,结果就立刻原形毕露了! 还有聂然这个臭丫头,可真是个会惹事的惹祸精。 就让她们两个比试一场,结果就闹了这么一出,现在更是已经升级到了要杀人的地步。 安远道此时此刻真是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让芊夜出来和聂然比试。 也不至于演变成现在这样。 安远道见她们两个人站在那里,那互不相让的眼神让他更是提高了声音道:“聋了啊?!没听到我的话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教官了!现在,立刻,马上去跑!” 他的这一番话说了出来后,聂然无谓地耸了耸肩,反正她也不想训练格斗,比起格斗她现在更想要训练的是体能。 聂然也不抗议,转身往训练场走去。 芊夜看到她离去后,也随后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格斗训练室,来到了训练场上。 “既然你要为她打抱不平,我们比一场。”没有了安远道在旁边,芊夜直接挑明了想要和她比一场的想法。 “不好意思,比起和你比耐力跑,我更想看你怎么杀我。”阴冷不羁的嘴角轻轻扬起,聂然嘲弄地看了她一眼后,自顾自地向前跑了起来。 芊夜神色顿时冷了三分。 挑衅,又一次被挑衅了! 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芊夜站立在原地,垂在身侧的那一双手渐渐握紧成拳,看上去像是在努力地克制。 直到半分钟后,情绪渐渐缓和,她这才进入跑道开始完成五公里的惩罚。 比起芊夜常年的训练,聂然的一个月的体能训练自然是微不足道的,所以很快她就被芊夜给超了过去。 但聂然并没有因为自己被超了,而去和她硬拼。 她很清楚,体能是自己的软肋,用软肋去和别人拼,那是傻子才有的行为。 于是,她就这样做匀速状,不停地沿着跑道跑着。 而另外一边的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在看到聂然和芊夜两个人单独离开后,很是担忧地问道:“你们说她们两个会不会打起来啊?” “聂然不会那么莽撞的。”乔维拍了拍严怀宇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我看不一定,刚才她们两个不是在说什么杀不杀的吗?感觉火药味儿挺浓的!”施倩一脸不乐观的模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被施倩这么一提醒,古琳也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道:“要不然去看看吧?我怕聂然会为了李骁真的把芊夜给打一顿,到时候被记过了怎么办,她才刚回来没多久,要是因此又被退出去就不好了。” 严怀宇听到聂然有被退出去的可能性后,顿时方寸大乱,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古琳说的一点没错!千万不能因为芊夜到时候给记过了或者是离开预备部队之类的,那就太不值了。” 几个人正躲在角落里聊着呢,安远道远远的就发现了,立即走了过去,大声训斥道:“你们几个居然敢躲在这里聊天,是不是也想罚跑去!” 严怀宇刚想要摇头,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停地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们想罚跑。” 安远道一愣,“什么?” “那我们也去罚跑了,五公里是吧?”严怀宇完全没有被罚的自觉性,反而高兴地就往外头跑,临走时还催促着乔维和马翔,“走走走,快点,晚了就出事了。” 乔维被他这么一提醒,也都明白了过来,在跑出去之前对着施倩飞快地道:“你别跟着我们出去了,留在这里。” 说完后,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喂,你们……”安远道看严怀宇他们三个人跑得飞快,顿时眉头紧锁了起来。 这罚跑还那么高兴,缺心眼儿啊?! 趁着安远道没有反应过来,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就火烧屁股似得朝着训练场跑去。 在到训练场的这一路上,严怀宇几乎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惊天动地,极为火爆的打斗场面。 只是,真的当他冲到训练场上时,他却看到聂然和芊夜两个人隔着半个训练场一前一后地跑着,完全相安无事的很,根本没有刚才两个人在安教官面前的硝烟味儿。 “小然然!”严怀宇首当其中地进了跑到,冲到了聂然的身边。 聂然看到严怀宇他们铁三角跑了过来,挑眉一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严怀宇见她们两个人没私下打起来,立刻松了口气,笑嘻嘻地道:“我们也被罚了。” 聂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反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严怀宇真是连撒谎都不会。 明明就是怕自己和芊夜两个人打起来才找机会过来的。 “不过严怀宇,你和那个人熟吗?”聂然忽然间换了话题,扬了扬下巴,示意眼前远超自己的芊夜。 她觉得严怀宇他们几个人曾经都在一班待过,或许可能会了解一些眼前这个人的情况。 但严怀宇却摇了摇头,“其实一班所有人都和她不怎么熟,她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不怎么和班里的人说话。但是有一点很肯定,她很受安远道的喜欢。” 很受安远道的喜欢? 等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是汪司铭才是他的宝贝徒弟吗?”聂然问道。 “这个我要怎么说呢,汪司铭的确是安远道疼爱的徒弟,但是芊夜也同样重要。”因为词语的匮乏,严怀宇急得不知道怎么形容。 还好乔维在一旁简单的补充解释道:“一个是得意门生,一个是左膀右臂,不一样的。” “左膀右臂?”聂然惊讶地看着乔维,显然不太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今天总算不用补啦~ PS:说个重要的事情~!今天和几个管理聊了一下之后,决定要清理一下验证群,所以有在跟文却还没有进正版群的妹子们要赶紧在一个星期之内交截图了。正版群马上就会有陆陆续续的福利要上线了,妹子们可不要错过啦。 至于其他需要做游戏攒币币的呢可以和管理员说一下情况,给出一个准确时间,那么可以暂时留在验证群,但如果过期还没有交截图的话,那么也是要清理掉的。 毕竟验证群只是用来验证的,所以希望大家都能配合一下~蠢夏在正版群等你们,么么哒~ 验证群群号:118771270 正文 122 放弃他,这一脚我替你还 一个受训士兵而已,怎么可能用得到左膀右臂这四个字。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难道是因为她为安远道出去执行秘密任务,所以才会被认为是左膀右臂? “因为她每次在安远道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直接做代理教官来管理一班。”一旁的严怀宇看她一脸不解的样子,向她详细的解释道。 代理教官? 聂然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了已经跑了大半圈的芊夜。 管理一班…… 先不说一班的整体水平有多高,就说安远道对待这些一班的人那么的宝贝,可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敢这么放心让她做代理教官,也能看得出这个芊夜的确是有一套的。 “那她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进特种?”她问道。 严怀宇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耸肩地道:“听说是她不想进,说是想留在安远道身边替他做事。” 聂然轻扯出一个嘲弄地笑,“这么忠心啊,那安远道岂不是捡到宝了。” “而且她很神秘,时不时的就请假玩儿消失,一个月在部队也没几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严怀宇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故意很小声的凑到聂然身边说道,像是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对此聂然唇角勾起,淡而轻地道:“当然是干大事了。” 严怀宇愣了愣,疑惑地问:“干大事?” 干什么大事啊? 就在严怀宇沉浸在这所谓的大事时,聂然已经跑远了。 等他再抬头,看见聂然和乔维两个人已经和自己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只有马翔还默默地陪在自己身边。 于是他急忙拉着马翔加快了速度,“喂!小然然你等等我。” 训练场上就看到严怀宇他们跟在聂然身边做匀速跑,而芊夜则远远的将他们丢在后面,一个人独自的跑在最前面。 “小然然,我们超了她吧!”严怀宇盯着前面的芊夜,有些不爽地道:“又不是跑不过,干嘛总跟在她屁股身后。” “那你去啊,又没人拦着你。”聂然淡淡地说道。 严怀宇侧目看了她一眼,惊讶地问:“你不去?” 聂然摇了摇头,“不去。” “为什么?她刚可是踹了你一脚的,你不打算给她点颜色瞧瞧吗?” 严怀宇觉得以聂然的性格,在被人踹上那么一脚后,肯定是要回报给对方一些什么的。 更何况刚才她和芊夜火药味那么浓,不打起来都不科学啊。 “她踹我一脚,那我只需要到时候踹回去就可以,何必和她比跑步。再说了,跑得再快晚饭又不会多给块肉,不值得为她消耗太多体力。”聂然神色平静地回答。 严怀宇听完后,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你……” 在这一秒,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聂然。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她这一脚?”身边的乔维这时候好奇地问道。 “只能等李骁和她打完了。”聂然皱了皱鼻尖,显然对于这个决定有些憋屈,“谁让我欠李骁一次呢。” 说真的,李骁这口血吐的实在不算是好时间。 下个月的季度考核,李骁带伤上阵万一出了问题没考进一班,她这人情可就欠大发了。 这个该死的芊夜,竟然对着无辜的人泄私愤,简直没品到了极点。 居然就这种品行还能得到安远道的喜爱,也不知道安远道是不是眼睛瞎了。 聂然沉着脸色,冷冷地眼眸望向了眼前的那个背影。 “李骁也算是优秀了,要真和芊夜杠上,这一场比试肯定比电影都好看。”严怀宇语气里满是期待的样子。 “你还想看电影?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聂然收回了目光后,睨看了他一眼,见严怀宇怔怔的样子后,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马翔晕枪这件事你以为你能替他遮掩多久。” 身旁的三个人听到她的话后,皆一震,脚下的步子都乱了一拍。 “你果然知道了。”严怀宇皱着眉头,叹了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能遮掩多久,但就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聂然看了看马翔,冷笑着道:“拖?就算你能让马翔躲过所有的射击训练,但是等上了战场怎么办,战场上枪林弹雨的,你根本顾不了他,到时候他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你这是在害他,懂不懂?如果真的晕枪,他绝对留在部队。” “不,不是的……他不是一开始就晕枪的,他以前射击成绩很好的,他……”严怀宇很是纠结地解释,却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他无法将话全部说完整。 “好,就算退一万步,他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因为晕枪躲在了你的身后当你的累赘和包袱,那么他在部队里所受的这些训练和苦难又有什么意义呢?” 聂然犀利而又尖锐的问题将严怀宇逼进了死角。 “我……” “聂然说的没错,我真的不能一辈子当你的累赘。”这时候,一直没有出过声的马翔开口了,“这样太拖累你们了。” “你才不是累赘!当年要不是……”严怀宇情绪很是激动,但说到一半却猛地住了嘴,停顿了三秒后,咬着牙决绝道:“反正我不会放弃你的,绝不!” 当年? 聂然成功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关键字眼。 听严怀宇刚才的话说,马翔那时候射击成绩很好,并不是先天就有晕枪症状,现在又牵扯出了一个当年。 看来这里面也是有故事的样子。 不过聂然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能和他们说了那么多已经是超过了自己所设定的范围了,再问下去就真的太奇怪了。 而在严怀宇身边的马翔却很执着地劝道:“可是你带我看了那么多的医生都没用,不是吗?真的算了吧。” 但严怀宇却怎么也不肯算了,怒声地道:“那些都是庸医,骗人的,你怎么可能看不好!你就是一个小小的晕枪而已,又不是绝症!” 病人都主动放弃治疗了,反倒是病人的亲友却怎么也不肯放弃。 这场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喜感。 聂然原先一边跑一边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以此来打发着五公里的无聊时光,却不想严怀宇病急乱投医,竟然盯上了聂然。 “小然然你那么厉害,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连庸医都不如,能有什么办法。”聂然看着他那满是期冀的眼神,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一共就两个选择,一是放弃他,二是治愈他。” “我选二!”严怀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聂然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可是第二个选项你不是早已选过了吗?” 没有了第二个选项,那岂不是就剩下……第一个……放弃他? “不,不行,我不能放弃他。”一想到要放弃马翔,严怀宇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 聂然见他的反应那么大,也无奈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随你,反正我已经言尽于此了。”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她也说了很多了,至于到底要怎么做,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此时聂然看到芊夜已经将五公里全部完成,正打算要离开训练场时,她倏地扭过头,看了聂然一眼。 两个人眼神一个交汇。 聂然隐约看到她寂静如一摊死水的眼底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幽深而又可怖。 聂然轻眯下眼。 这算什么,挑衅?下战书? 当自己是她吗? 这么沉不住气。 聂然一个转弯直接无视了她的眼神,继续沿着训练场做匀速跑。 被忽略的芊夜拳头握紧,脸部的线条绷紧着,最后才转身离开。 在最后一圈的时候,聂然稍稍加快了跑步的速度,朝着前面冲去。 芊夜已经将惩罚全部完成了,他们如果太慢,到时候肯定是要被罚的。 于是聂然在最后时刻冲刺了一番后,没一会儿也同样完成了五公里的惩罚。 而严怀宇和马翔两个人好像还在为放弃还是治愈争执,一边跑一边说话,速度出奇地慢。 只有乔维紧跟在聂然的身后,相差了不过三分钟后,他也顺利完成。 “你不等他们了?”聂然见他在跑完后直接跟着自己出了训练场,不禁问道。 不过乔维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应该有其他的方法吧。” 聂然一开始并没有明白过来,怔了两秒后,她才知道乔维是在问自己关于治愈马翔的其他方法。 “你可以问问医生,说不定他们能给你答案。” 乔维笑着走到了她的身侧,“医生和你不同,你向来剑走偏锋,偏偏还效果奇佳。” “你问我怎么开枪我或许能告诉你,但你问我怎么治晕枪,很不幸的告诉你,我不会。” 她学的都是杀人的东西,救人这种东西真的不在她的范围之内。 “我不要你治,我只是想咨询一下。”乔维当然不会和严怀宇一样病急乱投医的认为聂然有什么治疗手段去治愈马翔的晕枪症。 “咨询什么?” “关于马翔的晕枪我查过很多资料,曾经我查到过一个方法,叫做现场重建模拟治疗,让病人重现当时的情况,然后再治愈他。” 聂然听到这个方法后,在心头轻笑了一声,什么重建模拟治疗,不过就是逼着病患去回想起他不愿意想的东西。 一般的心理医生基本上都会采用保险治疗,比如聊聊天,谈谈心之类的,让病患保持身心愉快,顺便在淡化那些对于事物的恐惧。 很少会让病患重返当天的情景,这样的做法比较危险。 聂然心里明白,但脸上却表现的很淡然,“那不是很好,你们可以试试。” “但问题是,这个治疗很危险,因为一旦没有成功,病人就会心理崩溃,所以这也是我迟迟不敢实施的原因。”乔维提及到这件事眉头不自觉地就拧在了一起。 聂然双手一摊,“那你想咨询我什么呢?我既没有晕过枪,也没有做过这种模拟治疗,更没有心理崩溃过,应该帮不到你。” “那你身边的人呢,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乔维觉得聂然的枪法那么好,一定经常练习,或许会遇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说不定其中就有类似这种情况的。 聂然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是那种热爱结交朋友的人吗?” 乔维顿时泄了气。 因为他觉得不像。 “还是那一句话,放弃他比较好。”临走前,聂然看乔维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到底他们三个人发生了什么,但最终还是多嘴的提醒了一句。 乔维浑身一震,苦涩一笑地点头,“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会考虑的,谢谢。” 聂然点了点头,快步走向了训练室。 鉴于李骁那件事发生后,后面的训练安远道好像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了很多,又训练了将近两个半小时后,就解散了其余的众人,阴沉着一张脸带上芊夜往办公室走去。 六班的人因此也提前结束了训练。 聂然看了下时间,五点,距离晚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趁此机会正好可以去看看为自己挨了一脚的李骁。 趁着解散,众人休息时候,聂然偷溜着就往医务室跑去。 大概是快到了晚饭时间,医务室里并没有什么人,整间屋子里空荡荡的。 她走进医务室,绕过那两扇白色的隔断门,就看到李骁正闭着眼躺在那里输液,何佳玉就坐在一边认真的守着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么样,你家骁姐还好吗?”聂然放缓了步子,走到了何佳玉的身边问。 “然姐!”何佳玉惊喜地冲她喊,结果被聂然及时捂住了嘴,用眼神示意李骁还在休息,不要打扰。 何佳玉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地道:“医生说没太大的问题,吐血也应该是那一脚太重,气血翻涌所导致的,休息几天就好。” 听到何佳玉这番话后,聂然这才放下了心来。 “这么说,她还没丧心病狂到直接打死的地步啊。”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此时躺在床上的李骁却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毫无睡意地冷声道。 聂然笑着随手扯了个椅子坐下,双腿搭在她的床边上,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舍不得下手。你把人家当战友,可结果呢,人家把你当沙袋。” 提及刚才胸口那一脚,李骁的面色立即就冷了下来,声音里满是寒意,“这一脚我总是会还给她的!” 聂然靠在椅子上,扬了扬眉,不说话。 “你的手怎么样?”李骁忽然转移了话题,瞥了眼她的手。 聂然动了动那只受伤的手,“反正比你好点,至少没脱臼。” “看在你忍了她一次的份上,你的那一脚我到时候也替你一起还。” 她很清楚聂然的为人。 在新兵连的时候她可是一言不合就差点将冯英英的手给差点扭断。 现在为了答应自己忍下芊夜那一脚,真是可以说很不容易了。 聂然倒是头一回听到李骁有这么狠厉的语气,她笑着道:“这话听着感觉咱们像是统一战线的感觉。难道……”她故意摩挲着下巴做思考状,问道:“咱们的骁姐是打算以后和我相亲相爱了?” 被相亲相爱给恶心了一把的李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冰冷地道:“谁要和你相亲相爱。” “嗯,我也这么觉得,毕竟你可是马上要进一班的人,差距太大,相爱不了。”聂然很中肯的点头。 李骁皱眉,用手撑了下床沿,和她对视地道:“我说了,我不进一班。” 聂然浑不在意地轻笑,“你少说气话了,一班是你的梦想,你怎么可能不进。”随即替她整了整了滑落下来的被子,“至于芊夜要不然还是我替你还了吧。” 聂然在来的路上决定还是不让李骁和芊夜面对面杠上了。 这件事追究到底是她和芊夜的问题,没必要把李骁牵扯到其中。 到时候在一班万一遇到芊夜的刁难,吃亏的最后还是李骁。 “我是认真的。”李骁眉头又紧了几分,再次强调了一遍。 聂然整理被子一角的手微微滞了滞,挑着眉梢,笑道:“为了芊夜放弃自己的梦想,这可不太像李骁的作风啊。” “我什么作风?” “冷傲,理智,清高,大家长风范。”聂然掰着手指头,很认真地评价道。 “你确定清高是夸我?” “呃……清冷高贵难道不是夸吗?”聂然为自己自圆其说地道。 李骁一副‘你在乱扯’的不屑表情。 “一班只能说是我的目标,算不上梦想。”过后,她才开口说道。 “那你为了芊夜放弃自己的目标,这笔买卖可不划算。” “我的目标早在当初拒绝进入一班的时候就已经更改了,更何况我现在就算进了一班,也是和芊夜势不两立了。”李骁说到后面的时候,向来冷淡的声音里透露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是吧,你以前最多就是多管闲事一点,但对待战友还是挺手下留情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睚眦必报了。” 面对聂然惊讶,李骁冷淡的瞟了她一眼,“应该是被你传染了吧。” 聂然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服气地道:“喂喂喂,我刚夸了你那么多,就算你不同样回报我几句,也不用损我吧。” “多管闲事可不是褒义词。”李骁提醒地道。 聂然真是又气又好笑,李骁这一脚不会是踢坏脑子了吧? 怎么现在变得那么斤斤计较,还带着一些孩子气。 “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抱肩斜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 李骁在她高深的笑意里瞬时明白过来她在说自己当初在新兵连做的那些事。 “我累了。”她冷着脸,往床上一躺,直接闭眼挺尸,当起了鸵鸟。 聂然看到她的举动后,基本可以确定她是真的被踢坏脑子了,忍着笑道:“正巧,我也累了,走了。” 坐在一边原本还高兴这两个人聊天的何佳玉看到她们突然说翻脸就翻脸,有些懵了。 “不是,你们刚才聊的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呢?” “何佳玉,你让医务室的人把你家骁姐送去医院做做CT比较好,我怕她被踢了之后身体没问题,脑袋出现问题,那就不太好了。”聂然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一句,然后在李骁嗖嗖的冷眼中欢快的离开了。 “啊?脑……脑袋出问题?”何佳玉一脸莫名地站在那里,很不理解为什么芊夜一脚踹在骁姐身上,结果脑袋出现问题。 都说有隔山打牛,好像还没听说过隔胸坏脑袋的。 PS:推荐一种田文《农女有良田》北方佳人/著 一朝穿越,中华顶级厨师变身农家小闺女。 奶奶想要孙媳妇儿,把自己推出去换银子。 不甘屈辱自杀,居然还想拿尸体来配冥婚! 爹娘老实,孝字压头不敢反抗。 小弟小妹年幼,统统指望不上。 夏小晚无奈了,一咬牙,“老娘要分家!” PS:这菇凉专注种田一百年,有兴趣的欢迎大家围观哦~ 正文 123 惺惺相惜,射击挑衅 在医务室里打完了点滴,又观察了两个小时后,李骁就拿了几盒散瘀的药回到了寝室里。 而那时候聂然她们正巧结束了夜训,也随后就回到了寝室里。 古琳一看到李骁躺在床上,不由得担心地问道:“李骁,你还好吗?我给你带了一些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不用了,谢谢。”即使脸色难看地躺在床上,李骁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清冷感,让古琳不敢多说什么。 正打算将手里的馒头和菜放在桌上时,却被聂然接了过去。 然后就在她惊讶不已的时候,就看到聂然端着饭菜坐在了李骁的床边,推了她一把,“什么不用,你的医嘱单子上说了,不能空腹吃药,赶紧起来吃东西。” 她话语和动作都不算温柔。 站在旁边的古琳倒还好,反而是坐在自己床位上休息的何佳玉却“嗖”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因为她可没忘记下午的时候然姐和骁姐两个人不欢而散的场景。 不会打起来吧? 何佳玉在心底默默地想着,脸色很是紧张的看着她们两个人。 “你就不能轻点,我是个病人。”躺在床上的李骁被她这么一推,无奈地睁开了眼睛,拧着眉头虽然有些不悦,但清清冷冷的声音里并没有何佳玉预料中的怒火。 这让何佳玉松了口气。 聂然将东西直接放在了她的床边,和她说道:“你装什么虚弱,快点起来把东西吃了,然后吃药。” 躺在床上李骁眉眼还是那么的冷傲犀利,即使是在受伤的时候也依然如此。 她看了聂然一眼,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白馒头咬了一口。 站在自己床边的何佳玉原本都已经打算冲过去打圆场了,结果看到自家骁姐真的就爬了起来,差点把脚给别了一记。 聂然见她吃了东西后,这才转身往外头走去。 “你干什么去?”李骁看她也不拿洗漱用品就出去,以为她是要找芊夜去,急忙叫住她。 聂然停下脚步,指了指钟表上的时间,“还早,我想再去跑两圈。怎么了,你有问题?” 李骁神情微松了一下,可言语里还是有些怀疑,“不是已经夜训过了吗,你还跑什么。” “是啊,然姐,咱们不是才训练完吗?”何佳玉也有些不解地问。 聂然倚靠在门框上,无奈地道:“就我那体能,你不会真以为我能过考核这一关吧。” “你在新兵连的时候体能比我都高,有什么不能过的。”李骁细嚼慢咽地说道。 “什么?然姐居然体能超过骁姐?真的假的?!” 站在那里的何佳玉一听,瞬间惊愕的眼睛都瞪圆了。 但随后一想就觉得不对劲了。 然姐在预备部队每次体能训练不是踩着线及格,就是在冲上游水平,好像没有一次超过骁姐的。 怎么会在新兵连的时候反而超过骁姐了呢? 难道说然姐体能倒退回去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地时候,就听到聂然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是为了摆脱你,豁出命才勉强得了这么一次。” 呃…… 原来是豁出命才赢了那么一次啊。 嗯,以然姐的爆发力倒也说得通。 何佳玉暗暗地想。 “……反正你别背着我去找芊夜,说好的我来解决她。”李骁大力地咬了一口馒头,用力嚼了几下后,冷声地道。 聂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怕自己私下报仇,把她的份儿给抢了。 顿时,她轻笑出声,“有人想替我出头我还乐得清静的,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说完后,她就走出了寝室。 …… 李骁在请假了三天后又重新归了队。 除了一天的训练后,到了晚上她就拉着何佳玉在训练场开始了格斗训练,大有等训练好之后要和芊夜决一生死的样子。 而施倩和古琳两个人到了晚上就跟着聂然去跑圈,一呢是想看何佳玉被打成猪头的样子,而呢就顺便再训练一番,好应对季度考核。 每次她们三个人训练完了一段时间后,就会挑选个舒服的地方坐在那里,看李骁和何佳玉两个人的格斗训练。 说是格斗训练,其实就是看何佳玉单方面被李骁打。 以前李骁还会顾及着点,只是指导她几下,并不会来真的。 但现在…… 有了一腔怒火的李骁怎么可能还会对何佳玉手下留情。 于是往往就听到训练场上何佳玉那不断地求饶声。 “骁姐啊,我是爱打架没错,但我喜欢打人啊,不喜欢当沙包被打啊。”何佳玉在勉强躲闪了一拳后,连忙往后不断地退去,嘴里连连讨饶地道。 但很可惜,这并没有让李骁萌生出一丝丝的同情,反而冷声地呵斥道:“别废话,继续。” 说着便要直接冲了上去。 “来!咱们打个赌,看接下去那一招何佳玉是接下那一招并且反击呢,还是继续躲下去。”聂然坐在训练场地上,像是看戏似得笑着说道。 “我赌她连躲都躲不了,直接被李骁给秒杀。”作为死党兼闺蜜的施倩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猜……何佳玉可能会躲过去吧。”向来心软善良的古琳勉强还是给了个不算让何佳玉太难看的答案,但她皱巴的小脸和担忧的样子却早已经出卖了她。 聂然笑着看向了训练场里的那两个人。 果然,在下一秒后,李骁以一个过肩摔的姿势直接将何佳玉摔了个狗吃屎,干净利落,完全不拖泥带水。 “起来!”看着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何佳玉,李骁站在那里冷厉地说道。 “我猜她在装死。”坐在聂然旁边的施倩用一种不大不小却正好让李骁听到的音量说道。 李骁当下眉头紧了紧,然后快步走了过去,“装死也躲不过去,快点起来。” 原先躺在地上的何佳玉一直一动不动着,直到听到李骁那句话后,彻底装不下去了,直接跳了起来,哇哇乱叫地道:“施倩,你这臭丫头你敢出卖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施倩看着何佳玉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她是装的。” 打不过就跑的何佳玉就这样在训练场上和李骁玩儿起了捉迷藏,施倩坐在那里笑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 “你跑什么,快点回来!”李骁神色不耐地说道。 “不,我不要……”何佳玉被那一记过肩摔摔差点骨架都散了,连连摇头,并且一路朝着聂然跑去,“然姐,然姐!救命啊!” 同样笑得乐不可支的聂然在听到何佳玉的求救后,笑着道:“你不是一直想和你家然姐过过招么,好好加油。” 一旁的施倩也笑着点头,“就是啊,你家骁姐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这么认真仔细提点你的,趁着她最近奋起,你就好好陪着,多学几招,到时候季度考核考个漂亮成绩,这不是很好嘛。” “好什么好,合着挨打的不是你啊!”何佳玉气愤不已地瞪了她一眼。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么,所以你就受着吧。”施倩说到后面忍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 施倩的幸灾乐祸模样让何佳玉后悔不已。 当初李骁要找陪练的时候,自己没事那么自告奋勇的干什么呀! 现在好了,一招没学到不说,还成了骁姐的人肉沙袋,再这样打下去,她非散架不可。 “然姐,然姐,你就帮帮我吧。”何佳玉哭丧着脸哀求地道。 聂然想了想后,憋着笑,很认真地道:“这么好的机会,别错过了,快去吧。” 何佳玉一顿猛摇头,“不不不,这个机会我让你行不行,你们强强联手,打起来才好看啊。” “还是让你一次打到爽比较好,这样以后也不用一直听你嚷嚷要找人打架了。”说着,聂然就掰开了她抓着自己的手腕,并且将她轻轻往李骁的方向推去。 何佳玉生怕自己再入虎口,为了小命着想,死都不肯撒手,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是,可是我实在打不动了,我再这样打下去会被骁姐打死的,然姐!” “然姐的手同样被打了,帮不了你,你自己努力吧。”聂然很没有人性的将她继续往李骁身边推去。 “别啊,然姐!那……那你好歹教我两招挡一下啊,就像上次我和张一艾打的时候那样就好。”何佳玉拼尽最后一丝丝求生的希望说道。 可聂然对此却忍着笑,故作虚弱的样子道:“手痛,没心情。” “……”瞬间,何佳玉心里的希望火苗呼的一下就吹灭了。 “说完了吗?”李骁在她后面已经听了一段时间了,看着她那副感觉要去死的样子,很是无语。 接着也不等何佳玉求饶,就把她给直接拽走了。 重新回到训练场上的何佳玉在勉强接下几招后,又开始躲避了起来。 “骁姐,你手下留情啊。” “骁姐,你别这么猛啊。” “骁姐,我不是芊夜啊,你不能把气出我身上啊。” “啊啊啊啊——!” 最终那悲惨的声音化为了一声无比愤怒的怨念在训练场回荡起,“该死的芊夜,老娘和你没完!” “和你没完——!” “没完——!” 日子就这样水波无痕的一天天的过去,李骁当然不会一直拿何佳玉当沙袋练习,看到她每次那副要慷慨赴死的样子,她也下不去手。 所以后来就变成了每天晚上聂然和她的对打。 这是距离聂然和李骁在那栋老旧的破楼房内打过一次后,第一次的正面对打。 两个人本来就是棋逢对手,又曾经交战过,以至于无论是出拳还是扫腿,好像都提前预知了一样,默契十足。 一场格斗下来,何佳玉她们几个人看的是惊心动魄,聂然和李骁则打的是酣畅淋漓。 如果说前两天她们两个人只是统一战线,那现在这一场格斗让她们多少有些互相欣赏的意味。 “不错啊,有偷偷训练过。”聂然站在原地,笑着道。 “那次居然有人能挡我一招,我当然要好好训练了。”李骁神情冷淡,但嘴角却微不可见地小小勾起。 “那我就放心了,好好替我报仇。” “一定。”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寝室里走去。 徒留下何佳玉他们几个人还傻傻地站在原地,没有缓过神来。 …… 又过了两个星期,季正虎终于再次将射击训练提上了日程。 何佳玉一如当初那般兴奋和紧张,而严怀宇和马翔两个人也在聂然意料之中的消失了。 在进入射击室后,聂然趁机走到了乔维的身边问道:“他们找了什么借口?” “昨晚严怀宇泡了一夜的冷水,早上成功发烧并且拉肚子,拖着马翔去了医务室挂水。”乔维笑着陈述了一番。 聂然满是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画面。 “他也是挺拼的。” 为了能让马翔不握枪居然不惜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样子。 真不知道他坚持的那个点在哪里! 乔维笑了笑,并不言语。 正当聂然打算回到自己的射击台前时,训练室外面竟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没一会儿就看到一班的人在安远道的带队下走了进来。 显然安远道也没想到六班的人来这里,走进来的时候分明愣了愣神。 自从那天之后安远道像是刻意避开了芊夜和聂然她们之间的接触,尽量不和一班的训练内容排在一起。 可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就算故意岔开了两个班的训练,但该碰面的时候依然还是会碰面。 何佳玉在看到安远道身边的芊夜后,又想起了自己被当成沙袋的日子,不由得低声拽了拽李骁的衣角,提醒地道:“人来了,骁姐!” “嗯。”李骁淡淡地扫了一眼后,就把视线重新放回了射击台前。 “不是啊,是芊夜,芊夜来了!”见李骁没反应,何佳玉有些急了,这前两天不是还说要报仇的吗?怎么这会儿人来了,骁姐反而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然姐,骁姐,你们不打算做点什么吗?”何佳玉小声地提醒道。 聂然耸了耸肩,叹息了一声,“我能有什么打算,差点被打成重伤,现在只能等你家骁姐来替我报仇了。” “……”何佳玉立刻无语了。 真亏她说的出口。 打成重伤? 那这些日子和骁姐在晚上不停比试的人是谁啊!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可以这么厚脸皮。”正在擦枪的李骁冷声地道。 “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给我撑腰,我当然要多多享受了。”聂然低头将手中的枪支一点点的拼凑完整。 一旁的施倩这时候将何佳玉给拉到了一边,“行了,你家骁姐又不瞎,不用你在这里嚷嚷。快点练枪吧,不然季度考核射击成绩又要不及格了。” “我才不会不及格呢,我有然姐教!”何佳玉很自信地说完后,开始组装起了枪支。 而这时候隔壁的一班已经接连响起了一阵开枪的声音。 连续五枪,没有一丝间断,一听就知道应该每一个都正中红心。 果不其然,很快,隔壁的一班就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芊夜好厉害啊。” “是啊,全部命中红心不说,而且好几个都重复打在同一个弹孔里。” 正在同样擦枪还没来得及训练的张一艾她们一看到后,纷纷夸赞起了芊夜。 就连安远道看到这个成绩,也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赞扬。 “看到没,人家给你下战书了。”聂然凑到李骁的身边,嘴角轻扬地说道。 “她是在给你下战书。”李骁神情淡淡地将枪支一点点的组装完毕。 经历了那次的海盗任务后,现在一班有谁不知道聂然的枪法好,那个芊夜一上来就连开五枪,摆明了就是在挑衅聂然。 聂然不以为意地道:“现在不是你给我撑腰么,你来吧。” “你现在是赖上我了吗?”李骁侧目,斜看了她一眼。 “是你自己主动说要替我报仇的。” 李骁冷声地托举着枪支,瞄准了靶子,说道:“我只是说帮你还那一脚,其他的你自己来。” 聂然立即嘟囔了一句,“……小气!” “砰——” 又是一枪枪声响起。 紧接着就爆发出张一艾夸张到了极致的赞叹,“哇!芊夜你枪法好准啊,当初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去打海盗,哪里轮得到某些人去所谓的救人,出风头。” 说着还似是而非地朝着六班看了一眼。 何佳玉本来还站在那里围观,结果一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就火了。 “我靠,张一艾那家伙是找死吗?!现在有人撑腰了,就敢讽刺然姐!我他妈非要撕了她的嘴不可!” 话才说完,就放下枪打算冲过去了 眼疾手快的施倩一把拽住了她,低声地道:“你冷静点,聂然都没说话,你这么急吼吼地冲上去干什么!万一季教官给你处分怎么办!” “可是她竟然敢说然姐是去出风头!妈的,那是出风头吗?!”被压制的何佳玉心里极度的不爽快。 那时候张一艾没去执行任务,根本不知道情况。 但是她去了,所以她很清楚! 然姐当时站在一群海盗中间,用枪抵着那海盗老大的头,就一个人啊,单枪匹马的上去,她光是站在下面看都看得心惊肉跳,更别提站在那里了。 可现在张一艾居然说什么出风头,她简直撕了张一艾的心都有。 李骁此时也神色阴沉了下来,但比起何佳玉好上一些,她站在聂然的身边冷冷地道:“你说我小气,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大气的。” 聂然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举起枪对着枪靶就是一枪。 “砰——” 正文 124 气死人不偿命!(已补) 随着那一声的枪响,子弹极快的从弹膛内飞射而出,然后“噗”的一声,笔直的射入了枪靶上。 李骁看着那枪靶上的那小小弹孔,眉头立刻竖起,压低的声音透着一丝诧异,“你搞什么!” 就连一旁的何佳玉在看到那个弹孔也傻了眼了,“然姐,你……是不是没准备好啊?” 她们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聂然所打出去的子弹不仅没有正中红心,甚至离十环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打在了靶子的最外的边缘处,几乎就要脱靶了。 而同样被这声枪响所吸引的其他人在看到那颗子弹所击中的地方后,都愣住了。 觉得这样的成绩根本不可能是聂然所打出来的。 毕竟他们在场的这群人都在海岛上是亲眼见过聂然的枪法,那么远距离都能准确无误的将目标射中,怎么可能在区区三百米的距离内差点脱靶呢? 这根本就不可能才对! 安远道第一个就不相信! 他盯着聂然的侧面,眉头深深皱起。 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在众人皆为震惊的时候,一个低低地噗嗤声从人群里响起。 发出这个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一艾。 “哈哈!我就说嘛,哪里那么神乎其神啊,都是骗人的。”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冷嘲。 自从那次执行任务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听到别人说六班的聂然的枪法是如何的厉害,一旦招收进一班一定会是一个强有力的劲敌。 起先张一艾还有些担忧,可后来听得次数多了,加上那些人说得实在是夸的有些太厉害,反而有了些许的怀疑。 现在这一枪正好证实了她心里的怀疑。 什么神枪手,什么枪法精准,什么能力不错,都是骗人的! 她最多就是一个打架的暴力狂! 其他的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相同的,除了张一艾之外,站在射击台前的芊夜在看到了聂然的射击成绩后,不惊波澜的眼底快速地一抹类似于轻蔑的情绪。 她不打算再继续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重新举起枪,手刚搭在扳机上,就再一次听到了“砰——”的一声枪响。 这是聂然开的第二枪。 被打断了的芊夜鬼使神差般的再次转过头轻扫了一眼枪靶上的第二个子弹痕迹。 比起刚才第一枪算是进步了不少,但依然离红心相差甚远。 芊夜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那个叫聂然的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偏偏自己总是要去关注她。 听到别人说她枪法好,也得知季正虎今天下午要训练六班的射击,所以特意今天和安远道提了提自己最近手生,让他下午能给一两个小时训练一下。 结果费了这么多心思,以为会是个对手,谁料原来是个废物。 当初她怎么会因为聂然那一个挑衅的动作,就感觉到了一种同类的气息。 同类? 呵,那种人怎么配和自己成为一类。 站在聂然身边的何佳玉看到自家然姐第二枪的成绩后,神色越发的焦急了起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怎么会这样?! 然姐的枪法不可能是这样才对!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一定是! 可偏偏聂然的反应却很是平淡,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枪靶上的弹孔,甚至嘴角含着一缕兴味地笑。 “然姐!”何佳玉有些着急地低低地喊了一声,可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些什么,却忽然被李骁给阻止了下来。 李骁站在她的身边,目光落在了枪靶上的那两个点之间。 此时,聂然再次重新抬手,手中的枪支对准了枪靶,然后准确无误地扣下了扳机。 “砰——” “砰——” “砰——” 这次,她一连三下不间断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咻咻咻”的从弹膛内发射了出去。 只看到枪靶上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一个个子弹的孔洞。 五发子弹全部发射完毕后,她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中的枪支。 李骁看向那几个孔洞,紧抿的唇角顿时松懈了一下。 “刚刚及格。”她一贯清冷的声音里难得透露出了些许的轻松感。 “然姐,你……”一旁的何佳玉在看到枪靶上的弹孔后,再次华丽丽地傻了眼。 虽然是及格,但问题是…… 五发子弹连成一线在同一水平线上整齐笔直的排列着,无论高度还是间隔完全相同,不差丝毫。 在场的人被她的射击成绩给震撼到了,愣在那里呆滞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众人先是看了看聂然的枪靶,又再看了看芊夜枪靶上集中却凌乱的弹孔。 谁高谁低,立刻见了分晓。 即使芊夜的成绩远超聂然,但在场的人都明白,要想做到间隔和高度完全相同,而且最重要的是聂然后面三连还是无间断的发射,那不仅需要极高的计算能力,还要精准的射击能力才能做到的。 这一局摆明了聂然胜! 芊夜看着那一条直线,眼底似有什么在沉淀,却又在极力的波动。 “不错啊,间隔距离几乎相同,枪法不错。”就在大家都被那一条直线的弹孔所震撼时,二班的教官陈军却在此时出现了。 沉浸在那条直线里的安远道被这道声音给拉回了思绪,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军,拧着眉头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今天二班好像没有射击训练吧?! 陈军站在他的身侧,扬了扬下巴示意着聂然的方向,“你一直和我说她厉害,所以我特意来看看,没想到的确优秀。” 安远道听到他话语中的夸赞后,立刻心生警惕了起来,“喂喂喂,她是我看中的人,你别想抢!” 要知道陈军他们班级是专门培养各种狙击手的,他能丢下自己的班级专门跑过来看聂然射击,分明就是有想抢人的意思。 陈军耸肩地道:“问题是人家前几天不是说不进一班吗?” 那一脸‘我不打无把握之仗’的神情让安远道听得牙痒痒。 “我要她进,她就必须进!你就死心吧!” 安远道恨恨地说完后,就听到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你也死心吧!她是我的兵!” 安远道转头一看,季正虎正用一种冷冰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紧接着就朝着聂然的方向走了过去,并且朝着聂然冷声了吼了一声,“聂然!” “到!”聂然马上停下了装子弹的动作,双手紧贴在两侧,大声地回道。 季正虎指着枪靶上的弹孔,冷冷地训斥道:“你打的是什么东西!再不给我好好训练,就给我去罚跑!” 周围的几个六班的人在听到季正虎的呵斥后都默默的在心里为聂然捏上一把冷汗。 谁料聂然却很是冷静而又淡定地回答道:“报告教官,我的手在上一次的格斗训练中受了伤,到现在还没恢复,所以才会水准失常,我也不想这样的!”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 这就是! “……”季正虎简直没办法再继续开口训斥。 谁让人家有理由呢! 站在远处的安远道看见季正虎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看那臭丫头,就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太好玩儿了!” 陈军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以后她如果进一班也会这样气你,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安远道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垮了下来。 “所以还是让她来气我吧,我气度大,没事儿。”陈军适时在后面补了一句,顿时让安远道气得跳脚。 “你想得美!” 这边的两个教官为了聂然争夺不休,那边被季正虎训斥完后的聂然站在了射击台前,又重新将五发子弹一颗一颗地装入了枪膛内。 “然姐,你好牛啊。”站在旁边的何佳玉满是崇拜地看着聂然。 聂然装好了子弹,将弹夹重新放入了枪内后,才说道:“我这成绩刚到及格线,牛什么。” “就是及格才气人”李骁同样装好了子弹后,用眼神示意道:“你真应该现在看看芊夜那张脸。” 聂然挑了挑眉梢,咧嘴一笑,“算了吧,太可怕的话我晚上会做恶梦的。” “噗嗤——”何佳玉当下就笑出了声音来。 她就知道自家然姐不可能会被那个叫什么芊夜的给比下去。 活该那个芊夜被气着,最好直接给气死! 何佳玉抱着这样的心态高高兴兴地就跑去自己的射击台前开始训练了起来。 聂然和李骁两个人正好是邻桌,她趁着季正虎没注意,压低了声音地对着李骁问道:“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替我报仇啊?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身侧的李骁一连五发子弹“砰砰砰”地全部发射完毕后,才淡淡地道:“你把人气成这样,我已经不敢给你报仇了。” 聂然原本还在看她的训练成绩,结果一听到她的话后,顿时拧起了眉头,不爽地道:“喂!李骁,你别告诉我你反悔了?!” “上次你不过是小小的挑衅,我就被她踹吐血,现在你当众打脸,我怕以后每年清明你在墓前看我。” 听到李骁这番话,聂然轻笑了起来,“得了吧,这次你不把她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我跟你姓。” “李然?真难听。” “喂!” 两个人气氛融洽地聊了几句后,再次重新投入到了射击训练之中,完全将芊夜抛之于脑后。 三个小时的训练彻底结束后,季正虎这才就地解散放他们去休息。 李骁和聂然两个人正聊着射击时关于卧姿、蹲姿、立姿时的那些射击的技巧,以及在遇到固定靶和移动靶时的那些方式和方法。 就在此时,芊夜从一班的人群里径直走到了她们两个人的面前,神色沉冷地道:“比一场吧。” “比一场?我一个六班的人哪有什么资格和你比啊,不过是给你这种优秀生当衬托的而已。”聂然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李骁,“喏,这位马上要进一班了,又和你有点牵扯,不如你们来一场啊。” 可芊夜压根没有看李骁一眼,在她的认知里,李骁已经输了,那就不需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眉头紧锁地盯着聂然道:“你别太自负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却又不始终正面回应,这让她很是不悦。 “是你别太嚣张了才对。”身边的李骁这时突然开了口,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厉之色。 芊夜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语气冷而淡地道:“我说过,你随时可以打回来,我绝不还手。” 骄傲如李骁这种人哪里受过这样施舍的语气,她眼底骤然一片寒冷席卷而来,语气直降到了零度一下。 “那样我怕打死你。” 芊夜怔愣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原本的神情,“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我随时奉陪。”说完后,她又看了一眼聂然,转身离开了。 “我以前以为你已经是够冷傲了,没想到这位比你还傲气。”聂然盯着芊夜的背影,嘴里啧啧地道。 心情极度不爽的李骁眸色寒厉地道:“那有什么,我以前以为你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这位比你还奇葩。” 聂然乍一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歪着头,问:“……你确定这是在夸我?” “嗯。”李骁点头。 “……” 当天晚上原本可以和李骁切磋一个小时的何佳玉在因为李骁的负能量之下被连续受到暴击半个小时后就彻底无法爬起来了。 “然姐,快来救我!”趴在地上的何佳玉冲着训练场上的聂然凄厉的求救。 听到呼救的聂然正巧此时刚体能训练结束,她慢慢地走过来,踢了踢脚边快要基本断气的何佳玉,以旁观者的口吻评价道:“不错啊,还能抗半小时,有进步。” “快要死了。”何佳玉躺在地上,不断粗喘着气息说道。 “行了,你们回去吧,接下来的我来好了。”聂然看她那身上脏兮兮的惨样,最终还是替何佳玉解了围。 “呜呜呜……太好了,然姐,我爱你!”当下,何佳玉就感激涕零地被施倩古琳两个人拖出了训练场。 训练场上瞬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我发现芊夜好像把你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调动起来了。”聂然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向来冷淡的气息中带着一丝阴沉。 李骁冷冷的一个眼神飞射而来,“被这样无视,如果是你,你能忍得下去吗?” 聂然耸了耸肩,并不回答。 当然能忍得下去。 一个人的情绪调动必须由自己掌握,收放自如才行。 否则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情绪的丝毫波动都会影响任务的执行。 这点她可是专门受过训练的。 所以在被芊夜踹了一脚后,又被如此接二连三的挑衅下依旧能够淡定从容。 那不是芊夜所谓的自负,也不是蔑视,而是对于自己情绪的把控。 当然,她也理解李骁的不爽。 毕竟当时格斗训练的时候,李骁是以战友互相切磋而手下留情,但结果却反而被人认为是无能、软弱,甚至最后还用一种施舍的语气和她说话。 向来傲气的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这简直就是在对她的侮辱! “你打算怎么做,练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让回报她一下了吧。”聂然靠在杠杆上,姿态懒散地问道。 “她不是随时奉陪么,这次考核我就让她好好奉陪一次。” 聂然坐在一边,笑着道:“好浓重的杀气,看来这次我有好戏看咯。” “你真的就甘心做一个旁观者?”李骁侧目看了眼身边的人。 “这不是已经答应你了么,既然承诺了,只能遵守啊。” 李骁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你重诺这一点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的性格绝对不会忍得下那一脚,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么懂我?”聂笑笑嘻嘻地回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什么都不做就是我要做的。” 李骁先是一愣,望着她嘴角冷冷扬起的笑,便明白了她的意图,“你在折磨她。” 聂然故作惊讶地笑了起来,“脑袋转很快啊。” 没错,她就是要折磨芊夜! 芊夜想要和她比一场来借此得到一个结果,但聂然偏偏不如她的意! 当初既然选择听安远道的话,那么就要有忍下这份挑衅。 “你真狠。”李骁清冷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无视她,让她的情绪逐渐失控。 这比打败她更狠。 这是无声的压制。 也是彻底的碾压。 聂然笑着站立在了哪里,狡黠地冲她眨了眨眼,“所以啊,现在是不是特别庆幸,没有和我成为敌人?” “好像是应该庆幸的。”李骁神情微松,“毕竟你的那些手段我真的不太会。” 李骁在这一点上真觉得自愧不如。 她一想起当时在海岛上聂然对于那些海盗做的那些逼供手段,只觉得让她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那么残忍而又致命的手段。 李骁不禁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聂然,心里满是不解和疑惑。 到底是出自什么样环境的人,才会想到这些东西? 她觉得聂然身上有很多自己不理解,不明白的地方。 明明是和自己一样进入部队的新兵,为什么她的手法如此的老练,甚至可以说是熟稔。 一整天都被装修的吵到疯,明天给大家再补一千字进去叭~最近补的次数好多,蠢夏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的赶脚,抱歉抱歉~ 正文 125 考核比赛,晕倒了?!(已补) 随着时间的临近,聂然的体能训练越发的密集了起来。 除了和李骁之间的格斗训练外,她又加长了晚上两个小时的体能训练。 虽然没有在2区部队那样20小时的连续不间断训练,但是在季正虎高强度训练下,以及她在自己身上所逐渐增加的铅块下,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力量开始渐渐有力了起来。 其实当初一开始和李骁的格斗训练的时候,别看她们两个人打得酣畅淋漓,让人有种高手过招的感觉,但其中真实的感受只有聂然自己知道。 一场比试下来,明明两个人打平,可李骁的呼吸节奏几乎没有被打乱,而自己呼吸节奏却明显加快不说,气息也非常的不稳定,四肢的重量感觉成倍的增加,完全提不起来,体能完全消耗殆尽。 要不是她的格斗技术不错,每次都能以最小的动作化解了李骁的攻击,不然的话别说一场了,只是半场比试估计她就体能不支的被李骁给打趴了。 那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果然最擅长的还是杀人。 一针见血,一招毙命。 像那种消耗体力的格斗比试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她。 不过好在这两个月的没日没夜的练习下,总算得到了一点回报,至少现在和李骁一场比试结束后,她还能保留三分之一的体能。 这正好说明她的体能在不断的提升。 而且她相信,自己的体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越来越完善,直到前世的巅峰状态。 就这样又连续不间断的训练了一个星期后,终于迎来了她在预备部队的第一次考核。 季度考核! 上午的基础训练结束后,所有人都趁着午休时间给自己加了个餐,希望这样能在下午的考核中考出一个较好的成绩。 而聂然则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了一番,她觉得就算这一个小时内把所有的训练都轮番练上一遍也不可能会什么太大的效果。 说不定因为训练太猛,肌肉负荷不了,反而在考试的时候无法考出正常的水平。 何佳玉她们几个也同样觉得就靠这一个小时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更何况这次有聂然晚上的夜训和射击指点,以及李骁的格斗训练指导,所以这次她们的信心比以往每一次都来的足。 这也是她们敢一个个都都坐在树荫下午休的原因。 已经是初夏的天,太阳照在人身上,早已不是春末时分的暖和感,而是热得有些晒人。 于是当芊夜进入训练场的时候,就看到所有班级的人都站在训练场上不停地训练着,唯独聂然她们几个人坐在树荫底下乘着凉,好不自在。 她脚下的步子一顿,紧接着走到了聂然的面前。 被挡了眼前风景的聂然眉头轻拧了拧,然后将视线放在芊夜的身上。 聂然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就以这次的格斗考核作为我偿还你的机会。”忽然之间,芊夜扭过头,将目光放在了李骁的身上。 李骁眸光闪过一道厉色,冷声地问道:“偿还?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需要你的偿还。不要把别人对你的手下留情,当成你自以为是的资本。” 手下留情? 这四个字让芊夜的眼底有什么闪过,本就寒凉的声音更是冷上了几分,“那你想怎么样?” 李骁从地上站了起来,径直看着训练场内的人群,说道:“就以这次季度考核内容,好好奉陪一次吧!” “好,希望你不会后悔。” “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两个人同时一个侧目,眼神瞬间对撞,一个清冷,一个沉冷,两股寒意各自从她们自身蔓延开来,并且互不相让。 顿时,周围的温度骤降到了零度。 何佳玉她们几个人坐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是一班的领头人物,一个是马上要进一班的优秀士兵,都是不好惹的。 一招不慎,很有可能就被无辜卷入了。 只有聂然不动神色的看着她们两个人火药味十足的对峙,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被她们所影响。 “那你呢,那一脚不想还给我了吗?”芊夜倏地收回了身上的寒芒,望向了坐在那里的聂然。 她这句话说得极具挑衅意味。 比起以往的那些挑衅来说,这次已经是摆在明面上了。 可聂然却无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李骁会替我还的,我干嘛还费这个力。” “这算什么,是觉得我不配和你打,所以找个小兵打发我,还是你根本打不过我,所以只会玩儿花样?”芊夜面色阴沉地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质问道。 对于聂然始终不愿意出手,这让芊夜的心里非常的愤怒。 被破坏了看景致的聂然无奈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沾染在衣服上的泥土,接着微微一笑地道:“是啊,她是我的小兵,所以打败她,再来找我吧。虽然我觉得,你并不会有这个机会。” “你!” 她没想到聂然竟然真的如此嚣张! 她的小兵? 那也就是说,她芊夜的确是不配和她打了?! 嚣张! 自负! 狂妄! 简直到了极点! 芊夜放在身侧的拳头倏地握紧,刚想要上前,结果就听到身后一个一班的士兵喊道:“芊夜,安教官有事找你,让你马上去一趟办公室。” 她的身形滞了滞,停顿了三秒才头也不回地开口道:“好,我马上去。” 得到了回答后,那个士兵立刻就走了。 芊夜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聂然勾唇浅笑的样子,她努力的将情绪沉淀下来。 再开口已经又是那个没有情绪波动的芊夜。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小兵有多厉害。” 在临走之前她对着李骁简单地说了一句,“下午考核的时候见。” 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你觉得她还会出现吗?”聂然看她快步离去的背影,似笑非笑地给了李骁一个眼神。 李骁对于聂然这种意味深长的神情先是一愣,眉头微微皱起,“你什么意思?” “当初我也是这样被喊去办公室的。”聂然笑了笑,很是高深地说道。 李骁眼眶微瞠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聂然的意思。 安远道找芊夜所谓的有事,难道是和那时候的聂然一样,去任务执行?! 李骁细想了一想之后,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芊夜的身份本就不同于一班其他的士兵的存在,当初聂然作为新兵都可以去做事,更别提一班的芊夜了! 她看着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芊夜,眉眼之间一片冰冷,“无论她出现不出现,这笔账我总是要加倍讨回来的!” “我的小兵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啊。” 聂然冲她笑嘻嘻的打趣,结果被李骁甩了个冷眼,直接就走了。 被冷遇了的聂然撇了撇嘴,对着一旁的何佳玉说道:“你家骁姐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然后重新坐在了阴凉的树荫下继续午休了起来。 而旁边的何佳玉她们三个完全不懂内幕的人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聂然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李骁在走之前好像是生聂然的气了。 …… 一个半小时的午休很快就过去了。 所有人在各自教官的安排下全部进入了预备部队的后山,准备第一场五公里越野的考核。 在那里地势开阔,但路面难行,非常的考验人。 “接下来是每个季度的例行考核,先是五公里负重越野,在二十分钟之内必须完成。”第一场考核安远道和陈军两个人站在山脚吹哨,其余几个班的教官分别在半山腰和山顶各自等候着。 所有人一字排开全部腰杆笔直地站在山脚下。 就在安远道准备吹哨开始正式考核时,忽然一道声音穿插了进来,“报告。” 聂然随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严怀宇他们三个人从后面跑了过来。 值得注意的是,严怀宇的脸色非常十分的不好看,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不是就拉肚子挂水吗? 这两个多星期她一直关注自己的体能训练以及芊夜的问题,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严怀宇他们几个。 没想到就小半个月没注意他们几个,严怀宇的面色就变得这儿的难看。 甚至步子都有些发飘。 这几个人到底干了什么! 安远道拧紧着眉头,显然对于他们的迟到很是不满,但又看到严怀宇那病容后,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归队!” “所有人预备——” 跑字还没从安远道的嘴里吐出来,下一秒就听到芊夜沉冷的一声,“报告!” 安远道在看到她的时候,一口气吞了回去,马上呛到了自己。 他一边咳嗽一边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考核。”她站在了人群外头,对着安远道说道。 “你考核?我在办公室里和你说的话,你没听到吗?!”鉴于那么多人在场,安远道只能很是含蓄地提醒着她。 “考完再说,不会耽误太久的。” 看到芊夜的坚持,安远道对此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了,只能让她归队。 聂然见她回到队伍里头后,小声地对着旁边的李骁说道:“看来,这次你要好好加油才行。” “这点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哔——”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众人们一个个都往前面快速冲去。 这个场景就如同半年前在新兵连的考核一样,同样在后山,同样是负重考核,就连被超过时那一道道的黑影从眼角闪过都一样,唯独不一样的是没有淘汰机制以及多出来的时间规定。 不愧是预备部队的兵,和在新兵连的感觉完全不一定。 他们的速度极快,耐力也非常好,不会跑到半山腰就会一下子垮下来,他们所有人都保持着自身的节奏在跑。 聂然看着李骁和芊夜两个人不相上下的跑步速度,不禁感叹一声,体能好就是任性啊。 然后继续保持着匀速朝着前面不断的前进。 倒不是她不想冲到最前面,实在是她也就训练了两个月,要想体能超过一班那些训练了一年多将近两年的人那几乎是在痴人说梦话了,所以她只求自己在中上游就可以了。 越跑到半山腰,那些快速从眼角闪过的黑影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所有人都速度都几乎保持持平。 聂然一边跑一边有规律的喘息,以此来调整自己的节奏。 就在这时候,她无意间看到不远处身后的严怀宇正努力地向前跑着。 聂然看着他额头在不停地冒着虚汗,脸色白的几乎就像是白纸似得,乔维和马翔两个人跟在他的身边,面色担忧到了极点。 “你没事吧?”聂然一边跑一边挪到了严怀宇的身边,问道。 “没,没事……”严怀宇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后继续道:“别……别管我了,你快跑吧。” “放心吧聂然,有我们看着他,你还是专心参加考核吧。”跑在身侧的乔维提醒地道。 聂然看了看自己身边几个快要反超自己的人,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放慢速度下来,于是点头道:“也好,那你们自己注意一点。” 说着就加快速度往前面跑去。 一直停留在不远处观察他们这边情况的何佳玉在看见聂然冲上来后,急忙叫住她,问道:“然姐,严怀宇那家伙怎么了?我看他脸色不太对啊。” 聂然看她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很是担心的样子,不由得说说道:“你这么担心人家,不如自己亲自去问来的有诚意啊。” “我才不担心呢,他是死是活关我屁事啊。”被戳穿的何佳玉嘴硬地说完后,就加把劲儿往前冲去。 聂然看着她口是心非的小模样,嘴角的笑意刚染上些许,却倏地听到乔维一声低喊:“严怀宇!” 聂然脚下的步子一停,就连刚发力想要往前冲的何佳玉也猛地扭过头朝严怀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严怀宇紧闭着眼睛倒在地上。 何佳玉下意识地就冲了过去,蹲在那里不停地拍打着严怀宇的脸,并且呼喊着,“喂,严怀宇!你醒醒!你快醒醒!” “怎么回事?!”聂然神色一沉,同样跑了过去。 “没事,我带他去医务室,你们继续考核。”乔维看他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后,将他的一只手绕过了自己的肩膀,一只手穿过他的腰间,将他整个人都固定好。 随即扛着他快步下了山。 何佳玉面色焦急地站在原地,望着严怀宇的背影,急得双手都绞在了一起,“严怀宇怎么会突然晕倒呢,他不会有事吧?” 聂然摇了摇头,“不会,应该只是体内缺少水分,加上流汗过多,导致的中暑吧。” 她到底不是专业的医生,无法给出最为直接的判断,只能根据他们给予的一些反馈做一系列的联想,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候,李骁的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聂然在那一瞬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等转过头一看,还真是李骁又给折返了回来! 居然在临近山顶后又返回? 她是疯了吗! “你跑回来干什么?!”聂然皱着眉头质问道。 她是忘记了自己和芊夜还有比赛在身上吗?! 怎么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放弃了! 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和汗水为的就是和芊夜一决胜负,现在说返回就返回,到底在搞什么! 李骁对此却很是淡然,“我听到何佳玉说什么醒醒,所以不放心,就回来看一眼。” 聂然一听,顿时没了脾气。 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个李骁可是有着大家长的风范。 “严怀宇晕倒而已,已经送下山了。你快点继续去比,不然就追不上了!”聂然催促地道。 李骁看了看山顶,摇了摇头,“不用了。” 聂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确是不用了,因为芊夜此时此刻已经冲向了山顶。 李骁这会儿就是装个火箭在身上也追不上去了。 这局已经输掉的李骁和聂然两个人并肩一起冲向了山顶。 幸运的是她们两个在被严怀宇耽误了那么一分钟的时间后,跑出来的成绩依然不错。 两个人跑完之后,站在一边休息时,早已在山顶休息了十分钟的芊夜踱步而来。 她站定在了李骁的面前,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地告知道:“这一局你输了。” 李骁抬头,清冷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不是的,骁姐是听到有人晕倒后返回的,她本来不会输的……”刚走过来的何佳玉在听到芊夜的话后,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但李骁却阻断了她还想要解释的话,声音淡然地道:“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任何理由。” “那么,下一场见。”芊夜面无表情地丢下了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骁姐,你怎么能就这样认输了呢!如果不是严怀宇那个意外,你根本不会输给她!”何佳玉简直要被自家骁姐的死脑筋给打败了。 哪有人连解释一句都不解释,就这样认输的。 “不管过程中有什么意外,只要结果我没有超过她,我就是输。”李骁对于自己的输赢十分的坦然,“解释只会更加让人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何佳玉这下彻底没了话。 “那你后悔吗?”聂然倚靠在树边休息,悠悠地问了一句。 李骁找了块干净石头坐了下来,摇头道:“不后悔,比赛输了还能再比,但人要是没了,就真的没了。” “其实后面那么多人,你真的没必要折返回来。” 就不提她自己和乔维好了,其他士兵在看到有人晕倒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出手相救的。 李骁这样做其实真的算不上明智的方法。 人没救到,还丢掉了第一局的胜利。 可显然李骁并不赞同聂然的话,“我明明听到了何佳玉的呼叫,你让我装作没听到,就算跑完了全程得到了第一,但我放弃了自己的战友,这个第一也变得毫无意义。” “……你还真是一个战友至上的人。”聂然轻笑了一声,最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在这点上她们两个到底还是不同的。 还会补一千,你们明早可以看!蠢夏今天有事一天没在家,晚上简直手速蹭蹭蹭了! 正文 126 打败了她,下一个就是你 当所有人全部跑完了全程站在山顶休息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的其他班级人员正小声的议论着关于严怀宇半路晕倒的事情。 “听后面的人说,刚才六班的人的严怀宇在考核的时候当场晕倒了。”一个一班的人低声地说道。 “啊?怎么突然晕倒了?” 他们一班的人向来是跑在最前面的,所以后面的事情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 “晕倒?不是吧,好端端的怎么晕倒了。”在听到窃窃私语后,立刻有一个人拔高了声音问道。 那语气中不像刚才其他人那样平淡,反而带着些许的紧张和担忧感。 担忧吗? 这让聂然很是好奇,现在的一班还会有谁去担心严怀宇呢? 她转过头,瞥了远处一班一眼。 孙皓! 那个被严怀宇称为耗子的人。 她好像记得那个孙皓每次和严怀宇一碰面就各种杠上,嘴里各种损词儿就像是不要钱似得冒出来。 怎么现在一听到严怀宇晕倒了,反而却变了一张嘴脸呢。 聂然轻笑着看着他抓着那个士兵询问的样子,看来和何佳玉一个德行,刀子嘴豆腐心。 “大概他私下训练太猛了,所以考核的时候体力不支晕倒了吧。” 另外一个士兵解释了一句,但却被孙皓一口就决绝的否定了,“不可能!” 如果说严怀宇是因为什么吃坏肚子了,或者是玩儿的太疯导致的一些生病,或许他还能相信。 但是训练得体力不支,绝对不可能! 严怀宇在一班吊儿郎当的样子,没道理换个地方就会改变。 如果改变,当初就不会以这种态度留在一班。 “嗯,我也觉得不可能!他当时在一班的时候一直逃避训练,现在到了六班这么可能反而积极训练。我看啊估计是前几天生病没痊愈,所以才晕倒的吧。”其他几个一班士兵也附和着道。 “你们是在说严怀宇吗?我刚才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看他躺在地上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估计是硬撑着过来参加考核的。”五班的一个士兵在路过他们身边时无意间听到,随口说道。 孙皓一听,眉头都打起了结,“很难看吗?” 五班的那个士兵点了点头,“是啊,脸白得像纸一样,还冒虚汗呢。” 他当时就在严怀宇的不远处,所以就连严怀宇倒下的过程都看的非常的清楚。 孙皓眉头皱起,没有再说话。 反倒是他身边的一群一班的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说道:“难得啊,以前看他训练一直都是能躲就躲的,就是考试的时候都是漫不经心的,居然有一天能对考核这么上心,结果还晕倒,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一群人的窃窃私语终究还是传进了何佳玉耳朵里,勾起了她的担心。 她听着那群人的话,忍不住凑到了聂然的身边问道:“然姐,你说严怀宇不会有事吧。” 聂然还未收回目光,就下意识地说道:“我不是医生,我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然而,等转头看向何佳玉的时候,就发现她垂着头,一脸纠结的模样。 聂然拧了拧眉头,许久后才补了一句,“又不是硬伤,我猜最多就是挂点水而已吧。” 她在说话的时候何佳玉一直都低着头,以至于并没有看到聂然的脸上闪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真的吗?”何佳玉很是急切的抬头看着聂然,想要听到她的肯定。 其实何佳玉在也很明白聂然并不是医生,不可能诊断出严怀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心里面总隐隐觉得好像只要是聂然说的话,一定不会错。 看着她灼灼目光的聂然心头微微一愣,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又心里觉得奇怪,随即再次开口转移了话题。 “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射击考核了,你确定你能过关?” 何佳玉那时候之所以会落在六班就是因为射击成绩太差,于是在临考前她死缠烂打的让聂然指点,后来成绩倒是提高了上去,但是…… 估计是出现了考前综合征,越临近考试的日子,何佳玉打出来的成绩一次比一次低,瞬间给打回了原形。 聂然看在眼里,不安慰同样也不生气。 因为她非常明白,射击的时候除了高超的技术外,情绪的平稳也是非常重要的。 何佳玉的技术已经提高了不少,但是情绪波动依旧很大,而这点是她没办法给予帮助的。 要么从这个坎上跨过去,要么就彻底跌进去,再也爬不起来,最后放弃握枪。 “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考了吗?这么快!”何佳玉被聂然这样冷不丁的一提醒,思绪果然被彻底转移了,此时此刻完全陷入了射击考核的苦恼之中,“怎么办,怎么办,这次考核肯定完了。” “你淡定点好不好,这都还没考呢,你就说完了,太丧气了吧。”在一旁的施倩劝慰道。 “你不知道,昨天然姐又带我去训练了一次,结果成绩烂到爆,我肯定死定了这回!”何佳玉哭丧着脸对着施倩说道。 “不会的啦,你再糟糕也糟糕不过我的射击能力了吧。”古琳也在旁边不停地劝解。 但何佳玉却还是不停地摇头,“不不不,你们不会懂的,我可是被然姐这个神枪手给教过的人,要是没考好,然姐一定会杀了我的!” 古琳听到她的话后,忍不住扑哧了一声,说道:“不会啦,聂然怎么可能会杀你啊。” 只是她的话音才落,就听到聂然的声音响起,“嗯,我不杀你,但我会折磨你,你应该没忘记我折磨人的手段吧。” 古琳和施倩两个人神色一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聂然。 折磨人的手段?! 何佳玉听到后,瞬间打了个激灵,艰难无比地吞了口口水。 她当然不会忘记那些折磨人致死的手段了,不……不会吧,然姐真的要这样对自己?! 天啊,她突然有些后悔让然姐教自己射击了。 呜呜呜……可不可以时光倒流啊! 一群人在山顶休息了大约十分钟后,季正虎就将他们重新带回到了山下,然后直接进入了训练室。 在进入训练室之前,芊夜再次出现在了李骁和聂然的面前,“真的不要我还吗?这一局你如果还是输了,就彻底输了。” 她眼底的神色依旧一片死寂,语气冷淡地没有任何起伏。 李骁眉宇间罩着一层冰霜,冷声地回答道:“不需要。” 随即她便和芊夜擦身而过,走进了训练室。 身后的聂然双手插在裤袋里,漠视了门口的芊夜,正侧身要往里面走去时就听到耳边芊夜沉冷的声音响起。 “记住你说的话。” 聂然嘴角微不可见地轻轻勾起,完全没有停顿地直接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安排,聂然和李骁两个明明是六班的人,却莫名其妙的和一班的一群人分为两批同时参与考核。 “看来她还挺煞费苦心的。”聂然的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芊夜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薄凉地笑。 站在旁边的李骁也同样地看了芊夜一眼,接着收回了视线往射击台走去。 “这一次,可别再输了,不然多对不起人家的心思。”第二批的聂然双手环胸地倚靠在了等待区,似笑非笑地提醒。 第一批人员全部入场后,教官们也站定在了指定位置上,立刻一声令下,“射击考核开始!” “砰——” “砰——” “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在射击室内部响起。 聂然对于她们两个人第一场的射击成绩不怎么在意。 这两个人一个是被安远道亲自调教多年的,一个本来就身在军人世家,枪杆子也是摸了很多年的,出来的成绩基本上不会相差太多。 伴随着浓重的硝烟味,纷乱的枪响声在短短的几分钟后,彻底停了下来。 枪靶从远处慢慢的移动了过来。 毫无意外的,两个人的枪靶上五发子弹全部正中红心。 其余一班的人像汪司铭他们也基本上全部射中,除了一小部分的人可能会有一发子弹稍稍偏移一些。 第一批人员全部退了下来,轮到第二批上场。 聂然走了进去,站定在了射击台前。 对于她的射击能力,在场的人都知道,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谁知道,聂然在这种严肃的考核下,居然还敢历史重演! 五发子弹,再次笔直的连成一线。 刚刚及格! 众人看到她枪靶上的那一条直线,惊骇地忍不住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这简直就是拿考试当儿戏! 这种成绩出来,注定是要留在六班的。 难道她打算一辈子留在六班里做个闲散兵? 站在指定位置的安远道在记录到聂然成绩的时候,气得那支铅笔被他活生生的就给折断了。 这个丫头,这个疯丫头! 简直气死他了! 难道她不知道预备部队的每次考核都是用来综合评定将来他们去路的吗?! 现在居然为了不进一班,连自己前途都不要了,真是太胡来了! 安运道狠狠地瞪了一眼似乎自己还觉得颇为满意的聂然,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记录下了她的成绩。 第二批人员从射击台退了下来。 下场后,李骁皱眉,有些不赞同地道:“你这样是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是吗?”聂然耸肩,笑了笑。 其实,她不是在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只是觉得一班的综合能力远在自己上面,以现在这具身体的状态进去太吃力,太受罪。 更何况,季正虎的训练方式完全不比安远道差。 她相信自己就算不在安远道的手底下受训,她一样可以进入自己想要进的部队。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就是…… 她总觉得某人好像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李骁看到她那浑不在意的样子,抿了抿唇,不再继续说下去。 第二轮的考核开始。 聂然在李骁上场前,突然拦住了她,在她耳边低低嘱咐了一句,“记得擦枪。” 李骁侧目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轻点了点头。 再次进入场地,所有人都握着枪支重新举枪开始发射了起来。 “砰——” “砰——” 枪声再次响起。 只不过这次除了夹杂了枪声之外,很快就想起了张一艾的惊呼声。 “天啊,我没看错吧!芊夜最后一枪居然没有射中红心!” “怎么会这样?!” 聂然站在那里,睨了一眼芊夜的枪靶上的子弹痕迹。 果不其然,最后一枪落在了十环之外。 而李骁的五发子弹全部落在了十环之内。 很明显,这一局李晓赢了! 此时的芊夜虽然看上去依旧冷静,但聂然能从她周身的气息中感觉到,她很愤怒,非常的愤怒! “擦枪和不擦抢之间区别是什么?”下了场后,李骁直接开口向聂然问道。 “区别在于,你赢了,她输了。”聂然笑眯眯地回答。 李骁认真地看向她,“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答应。” 聂然重新倚靠在了墙面上,这才对她详细地解释道:“这款枪支的型号对于导气箍、调节塞、活塞三者之间的配合间隙要求较严,如果不擦拭,敏感度降低,运动速度不够,很影响发射能量。所以你看,第二轮的时候普遍所有人的射击成绩都下降了很多,因为他们还按照原来的发射手感和发射轨道。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芊夜!她就是因为不擦拭,所以在第二轮才会出现射击偏移。” 这么一长串的话说下来后,李骁在看聂然时的眼光也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聂然见她一直久久不肯言语,还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不由得调侃地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是爱上我了吗?” 李骁直接无视了她的玩笑,叹了一声,“怪不得何佳玉要送你一个神枪手的称号。” 她对于枪真的是非常熟悉,那种熟悉度太可怕了。 “你多摸摸枪一样知道。” 只是多摸摸枪就可以知道吗? 李骁闻言,不禁轻扫了她一眼。 论模枪她摸得肯定不会比聂然少,但依然还是忽略了这么微小的细节。 足以可见,聂然不只是在射击上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同样的,她对每一把枪支的型号性能甚至是缺点都了如指掌。 难道她和自己一样,也是从小在军人世家长大?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第二批的聂然重新上了场。 随着枪支的受用频率越高,敏感度越糟,最后一场的成绩完全不忍直视。 只有聂然依然是五发子弹连成一线。 这点倒是让安远道微微惊讶了一下。 这枪里的问题他是知道的。 没想到聂然竟然还能一丝不差的和第一张枪靶上的弹孔吻合。 那只能说明……一,她的敏感度和适应能力非常强,在开第一枪后,将自身做了调整。 二,她在没有开枪前就发现了这枪支里的问题,并且解决了这个问题。 安远道特意上前去检查了一番。 枪膛的活塞区域果然有被擦拭的痕迹。 这个臭丫头,心倒是挺细的。 他无声地又瞪了聂然一眼,这次很快的记录下了她的成绩。 在路过聂然身边的时候,他不禁冷哼了一声,“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进一班,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才刚及格,你让我进一班,小心引起公愤。”聂然淡淡地回答道。 安远道哈哈一笑地道:“你以为射击考核只是靠射击?你也太天真了吧!除了精准的射击,心理承受能力、以及对于枪支的熟悉度都是考核内容。”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秒,接着道:“很幸运,你那轻轻的一擦,成绩瞬间从及格变成了优秀。” 聂然嘴角的笑顿时僵住了。 什么?! 变成优秀? 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的,那不是我擦的!是李骁!”聂然反应过来后,马上将事情推给李骁。 安远道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垂在身侧的手,“哦?是吗?那你手指上的黑色粉末又是什么?” 糟糕! 聂然顿时五指握拳,想要隐藏起来。 “行了,你的成绩已经板上钉钉,改变不了了,死心吧。” 安远道看到她的样子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喂,你怎么了?!”李骁看她一直站在那里盯着安远道的背影,神色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不由得走到了她面前,问了一句。 良久过后,聂然才咬牙切齿地道:“李骁,我干了一件蠢事。” “蠢事?什么蠢事?” “一件天大的蠢事!”聂然望着自己手指上那一点黑色的粉末,恨不得能捶自己一顿。 叫自己没事手贱什么! 而就在李骁一脸莫名,聂然恼怒不已的时候,芊夜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站定在了李骁的面前,语气平静地道:“这一局是我输,或许是我看错了。下一局,我们格斗场上见。” “很高兴你总算有这样的觉悟了。”李骁毫不客气地回击了一句。 芊夜目光微滞了一下,随后又看向了聂然,像是起誓一般说道:“打败了她,下一个就是你。” 芊夜嚣张不? 是不是觉得特别的嚣张? 是不是想打一顿?别急,快了! PS:验证群里妹子们还有三天的倒计时啦,赶紧交截图哦,不然管理员大大们就要清人啦~ 验证群群号:118771270 正文 127 打败我?出事了! 聂然本来就被安远道刚才那番话说的极度不爽中,这会儿芊夜自己还过来主动挑衅,那不是明摆着让聂然发泄么! 再加上芊夜还是安远道的左膀右臂,不发泄在她身上,还能发泄在谁的身上? 她嘴角冷冷地勾起,且目光阴沉地道:“打败我?你也配?” 说完,直接侧身从芊夜身边走了过去。 芊夜脸上的神情一僵。 前几次聂然一直都是笑嘻嘻,并不和她正面冲突,她都已经习惯了聂然的逃避。 可现在没想到,她脸色一变,突然一个直面交锋,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那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屑,让芊夜怔愣在了原地。 但随即而来的就是……愤怒! 巨大而又滔天的怒火! 居然敢说自己不配? 不配?! 芊夜霍地扭过头去,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聂然,却发现她已经离开了训练室。 她的手渐渐握成拳,愤怒使得她遏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李骁站在一侧,冷观旁观着芊夜的神情。 这家伙不会以为聂然不正面回应就是怕了她吧? 敢在聂然不高兴的时候挑衅她,简直自己作死。 她和聂然合作过一次,所以多多少少的了解聂然那乖张的性格和脾气。 别看聂然平时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偶尔还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其实那只是她懒得去计较。 但如果真的让她不爽了,或者触及到她的逆鳞,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她会找一个最恰当的点,露出森冷尖锐的爪子给对手强烈而又迅猛的一击,当场让人毙命。 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不会有。 李骁又看了一眼头顶已经气得快冒烟的芊夜,随后离开了。 …… 第三场考核在一个小时后开始。 预备部队的格斗考核基本上是各自班内的考核,因为如果全部打乱,万一一班的和六班的选在一起,那对于两方来说太不公平。 但偏偏,聂然和李骁这两个六班的人又再一次的站在了一班的旁边。 就连一班的人都频频转过头看着她们两个,第一次射击考核她们出现已经是意外了,第二次格斗考核还出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又不是一班的人,却在一班考核,这是不是在暗示着接下来这两个六班的兵会进一班呢? 安远道以抽签的方式让她们自己选择对手。 于是当聂然看到安远道站到自己面前时,她脸色顿时黑了。 很不甘心的从他手中抽走了一张纸,翻开一看,六号。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家伙撞在自己枪口上。 聂然随后瞟了眼李骁手中的数字,虽然只是数字,但是聂然知道芊夜既然敢说‘下一场格斗考核见’这种话,那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的。 “我那一脚你记得替我还了。”因为心情不爽,所以聂然就连说话间的口气也透着些许的沉冷。 李骁拧了拧眉头,声音清冷地道:“下次能不能别把人惹急了再丢给我,很难解决。” 聂然眉梢轻挑,侧了侧头,道:“这不是正好考验考验你的真实水平么。” 李骁瞟了她一眼,冷冷丢下一句:“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还差不多。” 接着,便进入了训练场内。 聂然耸了耸肩,根据自己手中的号码也同样站到了六号位置上。 却不想,还没走到指定地点,就看到一个熟人正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那人熟人不是别人,正是——方亮! “我和你打?”聂然见到老熟人心头的阴霾散了些许,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方亮看到聂然后,顿时笑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的。” 一个曾是教官,一个曾是新兵。 两个人自从在离开新兵连之后,单独说话的次数并不多,一个在一班,一个在六班,以至于每次见面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碰个头,而且还是在一堆人的情况下。 又加上他话少,并没有严怀宇那么能说,基本上都是站在旁边。 聂然走到他面前,站定,问道:“距离我们上次打是什么时候?” “好像……有大半年了吧。”方亮想了想,才回答。 最后一次打起来还是在楼道里,聂然准备逃出来,而他打算亲自替聂然解决掉霍珩这个任务,结果两个人在黑暗的楼道里撞上,并且打了起来。 聂然嘴角扬起一抹狡黠地笑,冲他眨了眨眼,“我还记得我差点把你的头皮都给削了。” 被掀了老底的方亮顿时没好气地道:“喂,那是我手下留情好不好!” 其实他当初也是抱着试探她的想法故意守在暗处,结果没想到这丫头竟然随身带着刀,差点就把他当场结果了。 聂然眉眼弯弯,“是吗?那你今天可别留情啊。” 方亮冷哼了一声,“这次的考核关乎到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你说我会留情吗?” 聂然嘴角的笑微微一僵,诧异地问道:“你要走了?” 不就是一个简单平常的季度考核吗? 怎么方亮就要走了呢? “是啊,我的训练期已经满了,所以很快就要调派离开了。”说到要离开方亮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不舍。 聂然眉头皱起,“训练期满了?那岂不是一班所有人都要离开?” 方亮笑着摇头,“不是的,我当时因为自身原因加上后来又去训练新兵自动延迟了,所以这次只有我一个人调派离开吧。哦不对,好像芊夜也要离开了。” 芊夜也要走? 她不是一直想要留在安远道身边的吗? 聂然对无关紧要的人向来不好奇,也不多做过问,只是对着方亮调侃地笑道:“那我要不要放放水,争取让你申请个好地方。” 方亮瞪了她一眼,“谁要你放水了!我好歹还是你的教官。” 话音刚落,他脸色一整,快步冲了上来。 来真的?! 聂然扬了扬眉,随即也同样迎了上去。 她先是身手敏捷地躲闪开了方亮的拳头,顺势一个勾腿想要将他绊倒。 但方亮似乎像是事先知道一般,就地往旁边一滚,紧接着站了起来。 此时,两个人的位置已经互换了。 夏季的风吹上去有些热,两个人站立在那里,强烈的日光打下来,让聂然不自觉的半眯起了眼眸。 倏地,她目光微变,率先冲了过去。 聂然的格斗向来是从实践里出真知,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以一种刁钻的方法直接一只手扣住了方亮的手腕,然后另外一只手的手肘在他的肘腕处猛地一击。 方亮只觉得自己整个手臂瞬间一麻,完全使不出力道。 但好在他当时反应够快,趁着聂然不注意,一脚直接往她的小腿骨上踹去。 聂然发觉了他的意图后,不得不松开钳制,快速的避开那一击。 随着她急速退去,迅猛而又灵巧,风吹起她的衣角,显得格外的飘逸自然。 而方亮借此机会再次发动了攻击。 两个人你来我往连续地打了二十招后,突然“哔——”的一声,哨声吹响。 此时,聂然脚下一摆,朝着方亮的脚踝处再次扣去,而方亮则一拳朝着聂然的肩头砸去。 “时间到!” 安远道的一声暂停,两个人不得不强制停止下自己的动作,然后各自收回了自己的攻击。 “你这丫头最近训练了吧!”方亮率先将拳头收了回来,笑着问道。 聂然见危机已解除,也收回了自己的脚,耸肩道:“没办法,想要留下来,只能训练。” 方亮听到她的话后,笑着点头道:“嗯,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这样我也能安心离开了。” 一番记录之后,方亮和聂然各自回到了队伍之中。 而这时候,李骁也回来了。 聂然看她额头上有细密地汗渍,整体看上去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有那张脸阴沉得格外厉害。 “看来没替我报仇啊。”聂然一等她站立到自己身边时,笑着开了口。 李骁眼底罩着一层寒气,说道:“她被安远道提前召回,只是打平。” 提前召回?! 聂然扫了一眼一班的队伍,果然已经没有了芊夜的人影。 “看来她的日程很紧啊,为了和你打一场,牺牲颇多。”聂然嘴角微微勾起,调侃地道。 对此李骁只是冷冷的瞥了眼训练场外的通道,脸色难看。 随后,接下来的两天分别又考了两场体能考核后,终于所有的体能考核总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其余的人顿时就像是解放了一样。 当然,何佳玉和李骁两个人除外。 据说那天严怀宇被送进医院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让何佳玉一直非常的担心,连续好几天了情绪一直都非常的低落。 而李骁也因为没有和芊夜打出个胜负,心情非常的不爽。 整个305寝室里,气氛一直都处于低迷期。 反倒是聂然这些天经常会和方亮聊上几句,毕竟方亮的考核一结束,调派下来后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再见面可能就非常难了。 就像厉川霖一样,自从A市一别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应该是霍珩做了手脚吧,毕竟自己是部队的人,霍珩没有死,好好的留在那里,肯定会惹来厉川霖的一些猜想的。 为了保险起见,他肯定是要把这些所有知道的人全部调离A市的。 “调派令什么时候到?”趁着午休往宿舍的方向走去时,聂然随口问了一句身边的方亮。 “快了吧,应该就这两天估计就知道了。”方亮笑着继续道:“本来以为新兵连一别就彻底分道扬镳了,没想到还能在预备部队相处段时间,也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咱们两个在预备部队可没说过几句话。” 聂然的好心提醒让方亮斜睨了她一眼,调侃地道:“所以你现在是在补偿我吗?这几天一有时间就到我身边,再这样下去,别人会误会的。” 聂然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直接换了个话题,“临走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我去送送你。虽然我从来不做这种事情,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做一次。” 从她睁眼到现在,认识时间最长的应该只剩下方亮,李骁还有霍珩了吧。 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被派出去做任务的时候,方亮以为自己被困在其中,而在出租车内对着电话那端的人不停的请求求救。 他是第一个说担心自己的人。 他也是第一个因为担心自己的士兵,而冒着被处分的可能想要替自己去执行任务。 这份情总是要还的。 方亮听到她这番话后,不由收敛了几分笑意,换上了几分认真的神情,点头道:“好,到时候我等你来送我。” 两个人又说几句话后,聂然便回到了寝室里。 整个寝室里并没有往日的喧闹,因为那几个人一个个正安静地坐在桌前不停地复习着各种笔记,来迎接三天后的笔试考核。 聂然虽然对这种考试并不感冒,她随手拿了本书,然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将书盖在自己的脸上,就这样开始午睡了起来。 就在她即将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之间“砰——”的一声开门声响起。 那强烈的撞击声顿时惊吓到了寝室里所有的人。 被吵醒的聂然猛地睁开眼睛,才刚从床上坐起来,就听到施倩匆匆忙忙地喘息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何佳玉第一个站起来,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马翔……马翔要退……退出预备部队了。”施倩断断续续地将话说了个完整。 “哐当——”正倒水给施倩喝的古琳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手中的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还好是塑料杯,只是发出了这么一个声响,并没有碎裂。 像是受到了打击的古琳脸色微微泛白地道:“你,你说什么?” 施倩看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些迟疑地又重复了一遍道:“马翔要退出预备部队了。” “他是主动申请的吧?”聂然半躺在床上问道。 施倩一听连连点头道:“是啊,据说季度考核刚一结束,马翔就主动找季正虎去了!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是主动申请的?难道你有什么内幕消息,快说来听听啊。” 内幕? 这哪里需要什么内幕。 那时候马翔本来就想要向教官告知一切,但一直被严怀宇阻拦着。 可这回严怀宇为了替他掩盖这个事实,又是挂水又是晕倒昏迷的,马翔看在眼里肯定心里很愧疚。 能做出这种举动并不奇怪。 “我只是猜的而已,要想知道真正内幕,你直接去问马翔不就好了。” 施倩抬头看了眼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古琳,最终呐呐地道:“马翔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已经离开部队了。” 果不其然,古琳在听到这句话后脚下一个踉跄,直接重新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聂然将古琳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尽收眼底,随后又问了一句,“那严怀宇呢?” 都那么多天过去了,严怀宇应该没事了才对。 如果他知道马翔的事情,应该会竭尽全力的去阻止吧。 然而这回施倩又朝着何佳玉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地道:“他好像还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什么?!”何佳玉也同样不负众望地从椅子上‘蹭’的一下跳了起来,皱着眉头道:“都那么多天了怎么还没醒过来,医生说是什么问题了吗?” 施倩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只是听乔维说了那么两句而已。” 这两天马翔申请着要离开,严怀宇又一直昏迷,乔维自己本身还要训练,这三件事同时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了很多。 今天见到乔维的时候,他的脸都瘦了一圈。 也没有以往那样和自己开玩笑,只是急促地说了两三句话后就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候已经担忧的没有思维了的何佳玉压根没看到施倩情绪上的低落,反而不停的追问道:“那你怎么不多问一下,乔维现在不是也已经喜欢上你了吗?肯定愿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啊。” 还处在朦胧期的感情被何佳玉这么没头没脑的在众人面前点破,这让施倩有些尴尬了起来,“你胡说说什么!” 何佳玉此时满心都是严怀宇的昏迷情况,根本没有发现施倩的窘迫。 “我又没说错!你暗恋了他那么久,好不容易现在拿下他,他肯定任你搓揉圆扁了。” 在场的几个人一个两个顿时都纷纷看向了施倩。 这下,施倩真的有些生气了,她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何佳玉!” “好了!”聂然眼看着这两个姑娘要吵起来,生怕到时候被她们吵得不能睡,所以急忙喊停,随后想办法把她们打发了出去。 “既然担心就直接去找当事人不就好了,有必要在这里互不相让的吗!”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被聂然这样不轻不重地训了一顿后,立刻偃旗息鼓。 趁着午休时间,几个人马上往门外走去。 李骁作为大家长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看看的,但在临出门前看到聂然还躺在床上,也没有下来的趋势后,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你不去?” 聂然躺在那里,嗯了一声,道:“马上就要考笔试部分了,想好好复习一下,我在预备部队待的时间太短,都没怎么好好上课。” 其实她最真实的意图是,把她们都赶跑了,自己就可以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了。 却不想,这时候李晓折返了回来,打开抽屉将一些纸张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聂然的床边,“这些给你。” 聂然接了过去,扫了一眼,笑着道:“哇,这么好,把笔记都给我,不怕我抢了你的第一?” “这些都是被你丢掉的笔记,古琳都捡起来,替你黏好了,然后转交给了我。说是等你需要的时候再给你。” 李晓的一句话,让聂然的笑顿时僵在了嘴角。 “下次别再丢了。”李晓淡淡地说完了这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寝室。 整个寝室里瞬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聂然看了看那带着些许厚度的笔记,扉页上面认真的写着聂然两个字。 她以为自己丢得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每一次古琳给她的笔记她都随后丢掉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做的显眼。 后来渐渐地古琳就也没有再继续交给她笔记了。 聂然以为她是看到自己做的那些事了, 结果……原来她还在替自己做笔记,而且还是偷偷的在做。 她随意地翻阅了前面的几张笔记,上面干干净净的字迹,无论排版还是小小的标注都恰到好处,每个知识点都写的很清楚,一找就能找到,很显然做这份笔记的人是用了很大的心思的。 其实聂然哪里需要这些东西,书本上的那些东西她早在前世就已经玩腻了。 这个古琳真不知道说是善良,还是愚蠢。 咱们家的方亮童鞋要离开了,有人会舍不得吗? 正文 128 规矩就是用来改的! 聂然看着那一叠厚厚的笔记,最终还是没有把它再次丢入垃圾桶内,而是随手放在了床边,继续午休了起来。 等到下午训练的时候,何佳玉她们几个人也准时归队受训。 只是一个个看上去脸色都不怎么好。 对于马翔离开的事情本身她就在此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乔维,现在马翔主动申请离开,无论是对部队也好,还是严怀宇和对他自己都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局。 随后几天的训练,由于何佳玉心不在焉,频频在训练期间出错,得到了季正虎的训斥以及处罚。 而古琳也因为不走心,犯了几次小错误。 几天下来,气得季正虎眉头紧皱,脸色铁青。 这次的考核他们六班的成绩大幅度的提高,甚至比五班的成绩都要好。 特别是李骁的成绩,虽然负重五公里的成绩没有特别的出众,但是随后的几场考试都非常的好,所以成功挤进了一班的排名。 而让他最期待的聂然,除了格斗考核不错之外,其他的成绩都平平,特别是射击考核那五点一线的成绩,即使有擦枪的动作挽救了一把,但也只是从及格线上升到了良好而已。 但明眼人都知道,她的射击其实是完全没问题的,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不想进一班。 但就是因为知道才让安远道特别生气! 一班哪儿不好了? 怎么就入不了那丫头的眼了! 都说有竞争才有进步,这丫头难道就不想一班里的那几个尖子生竞争一把?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淡泊名利的人啊,怎么就宁死不肯进一班呢?! 想了大半天,想来想去,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估计这丫头生下来就是气他的! 同样有些郁闷的还有陈军。 他原本以为聂然会在考核的时候会认真点,但结果并没有! 陈军看着聂然的射击成绩,眉头拧成一团,“你说聂然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想进你一班也就算了,连我的二班她也不愿意进。” 正憋屈的安远道听到他这话,气得直接炸了毛,“什么叫做算了?凭什么进一班就算了?” 陈军很随意地斜看了他一眼,“谁让你人品不好,人家看不上你这位教官呢。” 安远道冷冷地哼了一声,“人家不是也同样没看上你!” “所以我才很纳闷啊!”随后陈军很苦恼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季正虎,问道:“我说季正虎,你到底给这女兵灌了什么迷魂汤,宁愿考及格都不愿意离开六班。” 安远道一听,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威胁她了!” 灌迷魂汤? 威胁? 想法真是一个比一个扯! 向来寡言的季正虎连瞟都没瞟安远道他们两个人一眼就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陈军看他答不理自己,不由得嘟囔了一句,“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幽默感。” 安远道难得一致地点头,“嗯。” …… 而在同一时间里,被那群教官念叨着的聂然正在食堂内吃午餐。 这几天来305寝室里的妹子们一个个都像是蔫了似得,特别是何佳玉和古琳,但奇怪的是自从那天她们从医务室那边回来之后竟然破天荒的开口不提严怀宇和马翔的事情。 特别是何佳玉,向来都是藏不住事情的人,可这次在聂然面前却一句也不说。 聂然觉得可能是乔维有特意叮嘱过不要在自己面前说严怀宇的事情,所以她也就乐得清静,装作不知情。 “我吃好了,你们慢吃。”古琳一点胃口都没有,吃了两三口就端着餐盘往门外走去。 却没想到刚到大门口就和才进门的张一艾撞了个正着,餐盘里那些食物一股脑全都倾倒在了张一艾的衣服上, “啊!你长没长眼睛!把剩饭往人身上倒啊!” 张一艾这两天也心情糟糕,这次的射击成绩和格斗成绩并不理想,所以她非常担心自己会不会退出一班。 心情抑郁之下难免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对……对不起……” 古琳看着她衣服上狼藉一片的,顿时一个劲儿的对她道歉。 然而,当她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抬头发现撞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六班的古琳。 张一艾现在对六班的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正巧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又是个软柿子,拿捏方便,当下就冷眉一挑地道:“哟!这不是六班的班长古琳吗?怎么,你们六班的人都喜欢把食物往人身上泼的吗!” “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对于古琳不停地道歉,张一艾却并没有就此罢手,哼声地道:“对不起?你觉得这个用一句结结巴巴的对不起就能结束吗?” “我……我可以给你洗的,真的很对不起。”古琳绞着衣角,神情尴尬不已。 她向来存在感比较弱,从来没有过被别人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揪着不放过,现在冷不丁的被这么多人看着,只觉得难看的很。 张一艾却依旧不依不饶地道:“我可不敢让你洗,万一你们305这群人给我搞小动作,把我衣服给毁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给你洗得干干净净的。”古琳现在只想着快点结束掉和她的纠缠,各种保证着。 张一艾看到她这样求饶的样子,刚心里舒爽了一些时,这知一道声音穿插了进来。 “我说你总是剧情重演累不累啊,就算找茬也拜托走点心,换换剧本行不行!” 只见何佳玉端着餐盘走了过来,站定在了古琳的身边。 “什么找茬,明明就是她撞过来的。”张一艾不服气地指着自己的衣服道:“看看,这就是证据,她撞过来的证据!” 何佳玉凉凉地瞥了一眼,说道:“她是撞了,可她也道歉了。” “道个歉就打算完了?” “那你怎么样,是不是想打架?行啊,我奉陪!”何佳玉将手里的餐盘直接丢尽了洗碗槽内,撸起袖子就要走上前去。 “你,你别过来!”张一艾顿时惊慌了起来。 这次考核除了聂然和李骁被换到了一班之外,张一艾则被安排进了六班,而且恰巧就是和何佳玉对打。 原本她以为和何佳玉打自己肯定是稳赢了,当初被她打趴下不过是有聂然在旁边作弊,现在没有了聂然,她还不手到擒来! 可结果也不知道何佳玉最近怎么了,格斗擒拿的本事强了不少,最后竟被她虚晃一招,直接打趴在了地上。 瞬间只觉得自己颜面尽失! 现在看她走过来,张一艾真怕何佳玉会当众给她难看,面上一阵慌乱。 “你要干什么!” 何佳玉一边撸袖子一边走了过去,“拿你练手啊,正巧这两天我心情不爽,发泄发泄也不错!” 天知道这几天她有多憋屈。 严怀宇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医生居然说他是药物中毒,加上前几次闹肚子闹太多次,体力严重不支,所以才会昏过去。 可按理说不过是小小的中个毒加上体力不支而已,晕个一天也应该醒了,可到今天已经第三天了就是不肯醒。 医生说他要是再不醒过来,就只能送医院去了。 越想越憋的慌,脚下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张一艾一看到她那架势,立刻说道:“你殴打战友会被记过的!到时候你的成绩就全部作废了!” 这句话倒是成功的让何佳玉停了下来。 开玩笑,她这次的射击在然姐的帮助下拿了个优秀的好成绩,格斗更是在骁姐的狂揍下提升了不少,好不容易整体成绩飚上了从未有过的高度,她怎么可能让其作废! 不过,她刚刚说了什么? “殴打?哈哈,你现在终于认清自己打不过我这一事实了。”何佳玉听到那两个字眼不放,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冷笑着退到古琳的身边,“我劝你还是对古琳客气点,毕竟这次你连六班的人都打不过,说不定就从一班降到六班来了,到时候还要求古琳班长罩着你点。” 张一艾被她说得气得直哆嗦,“你,你!” 这边何佳玉得了个空拿张一艾撒气,那边的聂然吃完了东西正准备撤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李骁问了一句:“今天你要不要跟我们去见见严怀宇,医生说再不醒就送部队医院了。” 聂然轻摇了摇头,“不了,我有事。” 李骁皱了皱眉,以为这是她不想去的借口,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但自己的话已经带到,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可其实聂然并没有说谎,今天是方亮离开部队的日子说好要去送一下的,绝对不能爽约。 聂然端着餐盘想要离开,可没走几步突然又折返了回来。 她站在李骁的面前说道:“方亮今天中午离开预备部队,你要去送吗?” 好歹李骁也曾经是方亮手下的兵,就算不去送,也应该也有个知情权不是。 果然,李骁手中的筷子一顿,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讶异,“今天下午?怎么这么突然?” “他的训练期满了,调派令也下来了,所以中午就走。”聂然很是简单地回答,接着又重复地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去?” 李骁想了想,随后端着餐盘站了起来,“走吧。” 她们两个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何佳玉她们的注意,所以十分顺利的离开了食堂,直奔部队大门而去。 站在大门口等着聂然来送的方亮在看到聂然身后的李骁时,不禁愣住了。 “李骁?你怎么来了?”等她走到自己面前时,方亮不由得错愕问道。 聂然笑着道:“是我拉她一起来的,作为你曾经的兵,好歹也要来送送啊。” 李骁沉默地站在一旁,显然是默认了聂然的话。 方亮听到后,似有些感慨一笑,“没想到我训练的士兵里居然有两个成了我的战友,我还是挺欣慰的,说明我还是很有当教官的潜质。” 聂然对此嗤笑了一声道:“你那是什么潜质啊,分明就是踩了狗屎运,遇到了我们两个好不好。” “是啊,我踩了狗屎运遇到了你们两个!”他没好气地瞪了聂然了一眼,这两个虽然都是他带出来的兵,可一个比一个麻烦。 聂然就别说了,整个就是个麻烦精。 而李骁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以为是个优秀生,结果直接被送进了警察局,害得他大晚上的从部队里跑出去捞人。 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方亮看聂然耸肩无谓的样子后,将手里提着的一袋东西直接塞进了聂然的怀里,“这几本书给你,上面有很多笔记和注解,希望这次你能通过考试。” 聂然一看到那一袋子的书,真是彻底没想法了。 “你们当兵的是不是都流行送笔记啊。” 古琳这样,现在就连方亮也这样。 方亮顿时又瞪了她一眼,“什么你们当兵的,难道你不是兵啊。” 聂然撇了撇嘴,说实话她到现在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份,毕竟当了十多年的匪,一下子变成兵,真的是很不习惯。 “行吧行吧,看在你是我曾经教官的份上,这些书我会留着的。”聂然不想再继续和他纠缠当兵不当兵的问题,敷衍地说道。 方亮当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认真地道:“不仅仅留着,要好好仔细地看!我每次考试可都是优秀啊,你作为我曾经的士兵可不能给我这个教官脸上抹黑才行。” 聂然笑着道:“放心,就算我给你抹黑,李骁也会给你补回来的。” “李骁无论是体能还是考试我从来就不担心。只有你!事情最多,也最能闹腾!”方亮说完之后,又简单地叮嘱了李骁两句后,便开口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不然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了。” 一听到方亮真的要走了,聂然也收起了玩笑,嗯了一声。 向来不善言辞的李骁笔直地站在那里,然后冲着方亮敬礼。 聂然侧目看了她一眼。 送人还要敬礼? 自从重生后,她就没做过这个动作,现在突然间要这样做,聂然表示不习惯啊。 方亮倒也没有强求聂然,只是对着李骁同样回敬了一次后,又最后看了预备部队的大门一眼,眼底的不舍和留恋尽在眼中。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部队。 送走了方亮后,聂然提着那一袋子的书和李骁往回走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要走的。”回去的路上,李骁开口问道。 “那天考核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 聂然笑着道:“你这两天天天为了芊夜的事情……” 提及到芊夜后,聂然倏地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下去了?”李骁本来正等着她的下文,结果看她突然停下来不说了,不由得瞥了她一眼。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聂然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古怪,李骁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那个……芊夜也在这次的调派中,我想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她这句话刚说完,李骁那张脸彻底阴了下来。 “……” 看到她神色不悦的样子,聂然决定溜为上策! “我先回去复习了。” 接着就直接跑了。 开玩笑,李骁为了和芊夜打这一场花了多少精力。 当时安远道提前召回芊夜,使得这一战无疾而终,已经让李骁很是不爽了。 现在告诉她,那个对手可能一辈子都不回来了,那愤怒值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承受的了的。 虽然说芊夜同样也踹了她聂然一脚,甚至还挑衅她,但聂然对于这种人向来不太在乎,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 芊夜还不配。 不配她去计较和生气。 聂然脚底抹油,正想要回寝室睡上一觉,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季正虎。 本来季正虎就是要去找她的,现在正巧遇上了顿时就叫住了她。 “教官,有什么事情吗?”被喊住的聂然很是莫名地走了过去。 现在是午休时间,他把自己叫住干什么? “成绩出来了。” “哦?”聂然扬了扬眉,“那我的成绩能让我留在六班吗?” 季正虎也不和她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次确定下来,以后就不会换了,因为排名制度要撤销了,你真的已经想好要留在六班吗?” 聂然点头,“嗯,我想好了。” 看到她这么坦然的样子,季正虎也有些不明白了起来,“为什么?” 人人都为了进一班拼命,可聂然倒好,宁愿降低成绩也非要留在六班不可。 这六班到底有什么值得她非要留下来? 聂然耸了耸肩,“我比较懒,不喜欢挪窝。” 季正虎冷冷地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答案。” “那你想知道什么呢?”聂然不答反问。 “为什么不愿意进一班。” 聂然无谓道:“排名制度都要取消了,一班和六班有差别吗?” 季正虎眉头拧起,严肃地道:“但你很清楚,就算取消了,但一班和六班的实力还是有差距的。” 聂然对此却轻笑了一声,眼底满是不羁地傲然,“对我来说差距就是用来反超的,谁规定一班永远就屹立不倒了,我偏要把这个规矩给改了!” 就像霍珩当初说的那样,其实六班的好与坏完全取决于士兵的强与弱! 只要兵强了,优秀班自然而然地就会落到他们身上。 此时午后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照射了下来,斑驳一片。 聂然站立在那里,自信而又张扬地浅笑模样让人心头一震。 “好,我等你把这个规矩给改了。”季正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不要以为芊夜真的跑了,嗯,千万不要以为!马上后面的重头戏就要来了! 正文 129 救命恩人!替他挡子弹! 时间越发的临近考试期,部队里面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更多的人都泡在宿舍和教室内不停地开啃书本。 严怀宇最终还是被送进了医院,何佳玉没有出门条只能留在部队里,日复一日的干着急。 而李骁自从得知芊夜极有可能离开不再回来后,周身的气压也一度降到了冰点。 整个305寝室只有聂然一如往常的挤出时间训练和……补眠。 当然偶尔也会翻翻书看看,总不能考的太差,不然她刚在季正虎面前说的那些话就都成笑话了。 而她的这一举动却恰好让古琳看见了。 古琳看到聂然这么用功读书,以为她是想在这次的考试中得个好名次。 不由得暗自懊恼自己这两天一直挂念着马翔的事情,就忘记给聂然笔记了。 虽然她……好像并不怎么需要。 古琳想到这里,神色不由得黯了黯。 但该做的她还是会去做。 在忙碌了三晚上将所有的笔记全部整理了出来后,她趁着午休何佳玉不见,将自己连夜整理的笔记交给了李骁。 “这个是关于上节课的笔记本,我全都整理好了,麻烦你交给聂然吧。”古琳低着头,显然单独的和李骁交流还是有些畏惧感。 李骁看了看那一叠笔记,眉心微动。 这个聂然到底要折腾古琳到什么时候? 就在她抬手想要去接的时候,忽然就听到门口一个声音响起,“以后你还是直接交给我吧。” 屋内的两个人顿时扭头看向了门口。 只见聂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斜靠在了门框上看着她们两个人。 “你老麻烦李骁,到最后总感觉是我在欠她。”随后她便走进了寝室内,直接将笔记从古琳的手中抽走。 古琳看到聂然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略有些局促不安,“我……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怕……” 虽然在大家面前她总是装作平安无事的和聂然相处,但是她心里很明白,聂然不接受她的笔记,也就意味着不接受她这个人。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默默地站在何佳玉和施倩的身后,就怕出个什么声让聂然不高兴。 “怕我又一次把笔记扔了?”聂然兴味一笑的,做出了一个丢东西的手势,吓得古琳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接。 却偏偏被聂然虚晃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说真的,你看到我把笔记扔掉的的时候不生气吗?”聂然看着她那柔柔顺顺的小媳妇儿样子,不禁笑着问道。 古琳摇了摇头,“不,不会……一定是我的笔记对你没帮助,所以你才会丢掉。” 聂然闻言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原来她以为自己不看的原因是嫌弃她的笔记做的不好啊。 怪不得后面的笔记做得一次比一次用心。 “不是没帮助,是我根本就没看。”聂然很是坦白地道。 李骁用清冷地声音提醒地喊了一声,“聂然。” 一旁的古琳酝酿了很久壮着胆子问道:“是我哪里没写好吗?” 聂然摇头,直白地回答:“不是,是我拒绝你的好意。” 站在对面的古琳唰的一下脸色就白了,“我……是我哪里做错了,让你不高兴了吗?” 聂然真是被她给气笑了,自己都这样说了,可这姑娘竟然一点不生气,反而认为是自己做错了。 “你为什么永远都认为自己是错的一方?你可以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是做错事的人,却不能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没做错事。” “因为……我的确好像没有做对过什么。”古琳弱弱地解释道。 聂然把玩着手里的纸张,带着些许的无奈之色说道:“真是服了你了。” 古琳以为自己哪里又做的不对,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 “她的意思是,你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不需要道歉。”站在旁边的李骁见古琳这样,难得多嘴地解释了一句,随后停顿了几秒后,又继续道:“就算道歉,也应该是她给你道歉。” 聂然立刻出声道:“喂喂喂,我的拒绝可是非常明显的,谁知道这姑娘那么死心眼儿。” 古琳这时候绞着衣角,神色局促不安地问道:“是不是我……太不知好歹了?” “何止不知好歹,你是我见过最……”聂然下意识地说出口,但一看到古琳因为自己的话而埋着头的时候,她戛然而止。 算了算了,这受委屈的小媳妇儿样子,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恶婆婆一般。 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无奈的意味问道:“既然为我做了那么多,那有什么想让我为你做一次的呢?” 既然这么拼命的讨好的自己,应该是有目的的吧。 比如说……马翔? 但没想到古琳却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道:“没有啊,我就只是单纯的想给你们做笔记而已,而且不止你,还有何佳玉她们,我也做了。” 聂然仔细端详地看了眼她的脸色,的确,她没说谎。 小脸枯黄,眼下一片青晕,一看就是严重的睡眠不足所致。 “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是班长,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古琳双手绞得手指有些发白,她低垂着脑袋小声地道。 应该做的?! 聂然沉默地盯着她看,眉间微蹙。 真的那么需要被人肯定吗? 良久过后,聂然似是妥协地叹息了一声道:“马翔的事情怎么样了?” “啊?”古琳一下子没跟上聂然的节奏,茫然地看着她。 聂然难得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道:“我问,马翔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马翔已经离开部队了。”古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马翔,但还是依言老实地回答。 马翔……都这么多天了,估计都已经到家了吧。 聂然看她一副不开窍样子,气得不打一处来,索性点名地道:“想让他回来吗?” 古琳一愣,随后惊讶地问:“可以吗?” 聂然耸了耸肩,往自己的书桌前走去,才走了几步后她又扭头问道:“对了,虽然这件事问的有些晚,也有些迟,但是还是要补问一次:现在不怕枪声了吧。” 古琳神色怔愣了一下,没想到聂然还记得这件事! 随即用力地点头,一笑道:“嗯,已经不怕了。” 聂然看到她的笑容后,也轻点了下头,“那就好。” 接着便拉开了书桌的抽屉,将笔记本放了进去。 古琳看到她没有扔掉,而是将东西放进了抽屉后,提到喉咙口的那颗心彻底放了下来,然后去做别的事情了。 站在那里的李骁见她刚才把笔记本放入了抽屉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她非常不解,为什么聂然会有这样突然的改变。 “你为什么对古琳那么的苛刻?” 聂然将抽屉关上后,上床打算补个午觉,“不是一类人,为什么要示好。” 李骁眉头微皱起,“难道何佳玉她们就和你是一类人了?” 聂然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了下来,侧目看了李骁一眼,说道:“我不喜欢弱者,很麻烦。” “那这次你打算主动揽麻烦了?”李骁靠在自己的床架上,看着躺在床上的聂然。 “就算是给古琳一次补偿吧。”聂然怡然地枕着枕头,望着天花板,紧接着她忽然侧过头问道:“严怀宇醒过来了没?” 李骁被她这么猛的一下,愣了愣后,点头道:“嗯,听乔维说前天就醒了,好像是不愿意住在医院,今天就送回来了,乔维他们去接了。” 聂然哦了一声,说道:“那明天中午午休我去看看他吧。” 随后便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李骁见她的确是睡了,也就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复习了起来。 闭着眼眸的聂然在确定那道视线消失后,这才睁开一条细缝,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李骁,然后双手环胸地侧身睡了过去。 午休过后,下午的训练再次开始。 只不过这回聂然很明显的就发现何佳玉的精神好了很多,没有了前几天那暴躁的样子。 聂然不禁啧啧称奇,严怀宇那小子向来和何佳玉不对付,但这次严怀宇生病何佳玉的情绪波动可谓是起起伏伏啊。 甚至为了严怀宇还不惜和施倩两个人斗起了嘴。 现在严怀宇没事了,瞧她高兴的,就连训练都带劲儿了很多。 一改前几天的颓势。 …… 第二天中午训练完毕后,六班十几个人饥肠辘辘的进入食堂。 聂然刚打了饭才坐下没吃几口,何佳玉就已经一阵风卷残云的把盒饭给吃了个干净。 她嘴里塞得满满,口齿不清地鼓着腮帮子道:“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走了。” 说完,就转身往门外跑去。 “六分钟?天,她这是要破世界纪录吗?我记得上次安远道让我们十分钟解决午餐的时候,她还嫌来不及呢,怎么今天那么速度!”施倩看了眼食堂上的挂钟,又看了看何佳玉那火烧屁股的样子,不禁满脸的错愕。 “乔维,等会儿你去严怀宇那里吗?”聂然一边吃东西,一边问斜对面坐着的乔维。 乔维点头,道:“嗯,要去给他送饭。” “那我等会儿和你一起去吧。” 聂然淡淡的一句,却让在座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施倩不由得再次问了一遍,“你要去?” “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聂然微微侧头,扫了她一眼。 “没,没有。”施倩连连摇头,但心里却嘀咕着,严怀宇当初昏迷的时候也不见聂然担心,更别提问上一句了。 怎么这会儿却又想去见严怀宇了呢? 几个人吃完之后乔维就打算先去食堂窗口那边拿了早已申请下来的病号饭。 可聂然却阻止了他,说道:“不用去了,病号饭肯定早就被何佳玉给拿走了。” 乔维想了想,觉得也是,几个人便直接一同前往医务室内。 果然,一进病房就看到严怀宇坐在病床上大快朵颐地吃着病号饭,何佳玉坐在一边,安静得像个小媳妇儿似的默默看着严怀宇。 “真稀奇啊,难得你们两个人没有吵嘴的时候。”施倩走进去的时候看到房间里那么安静,忍不住笑着调侃了起来。 何佳玉看到有人来,立刻收起了那副表情,故作不屑地道:“得了吧,我只是不想再把他给气晕过去,免得浪费国家资源。” 严怀宇一听,正打算要开口反击,眼明手快的乔维抢先地道:“严怀宇,聂然来看你了。” 果然,这话一出,严怀宇立刻丢下了何佳玉,唰的一下就扭过头去看向了聂然,激动地道:“小然然,你终于来了!你昨天怎么没来接我。” 聂然一句我有事后就将话题转回到了他的身上,“你呢,还好吗?” 严怀宇笑着坐在床上道:“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折腾过头了。” “你也知道自己折腾过头了。” “不小心的,不小心的。”严怀宇讪讪一笑地道,他生怕聂然要说自己,急忙也学着聂然转移了话题道:“对了,小然然都来了,马翔呢?马翔那家伙怎么还没来!这臭小子不知道我为他受了多大的罪吗?昨天不来也就算了,今天怎么还不来!” 聂然不留痕迹地看了乔维一眼。 严怀宇居然不知道马翔已经离开的事情? 这时候乔维赶紧说道:“他被教官叫住了,这次考核他考的不怎么样,估计这几天都要被加餐了。” 严怀宇撇了撇嘴道:“哦,这样啊,那好吧。” 聂然看周围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想来应该是乔维有事先和他们说过,要把这件事瞒住。 只是……这样瞒着又能瞒多久。 聊了三四分钟后,聂然趁着大家不注意给了乔维一个眼神,收到信号的乔维借此走出去说是问问医生严怀宇的最新情况。 而聂然又再等了半分钟后也站起来往外走去。 但却被严怀宇及时叫住,“小然然你要去哪儿?” 聂然笑着道:“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后便直接走了出去。 一直在走廊尽头等着的乔维一看到聂然走了出来后,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医务室。 “马翔的事情你们没和他说?”一出门,聂然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乔维点了点头,“嗯,他醒了没多久的,医生说他身体还虚着,所以这件事我就擅自做主给瞒下来了。还好你刚才没穿帮,不然我真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就发疯了。” 看着乔维那一脸后怕和担心的样子,聂然也知道严怀宇对于兄弟向来情深义重,如果一旦告诉他,的确后果不堪设想。 “那马翔的事情你清楚吗?能聊聊吗?” 本来她是想在午休和严怀宇问问关于他和马翔之间的事情,可现在既然严怀宇不能问,她只能把希望落在乔维的身上。 “你想帮马翔?”见她主动问这件事,乔维先是一怔,随即道:“谁说动你了吗?何佳玉?不可能。施倩?也不会。李骁?” 聂然不耐的直接打断道:“你到底要不要聊?” 乔维急忙打住,笑着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聂然直接地问道:“马翔当初到底为严怀宇做了什么,让严怀宇觉得如此的亏欠。” 聂然觉得那一定是件非常大的事情,不然严怀宇是肯定不会为了马翔做出这种傻事。 乔维默然了片刻,这才收起几分笑意,认真地道:“因为马翔曾经替严怀宇挡了一枪。” 聂然扬了扬眉。 瞧瞧,她就说了,肯定事情非常大,才会让严怀宇这么拼命。 原来是救命恩人啊,怪不得死都不能放弃马翔。 这样的亏欠之下,的确不怎么好放弃。 “你肯定也发现了一班经常会被拉出去执行一些任务,虽然说不是特别的大的危险的,但为了历练还是会去做一些的。那时候我们还在就一班,然后就跟着安教官一起去执行任务,结果在执行的时候严怀宇没有注意后方位置,露了破绽,当时马翔发现了之后扑过去想救他,结果一枪直接打在了心脏的下方,马翔那会儿差点没活过来。” 心脏下方? 那个方位的确很凶险。 乔维靠在墙边上,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其实安教官他们都以为严怀宇离开一班进入六班,为的是能够在预备部队多留段时间躲避他父亲,但事实并不是完全如此,因为后来马翔康复之后就开始不敢握枪了,严怀宇就不停地私下给他请心理医生,给他治,只要部队一休息就带他出去看,但治疗毕竟都是需要时间的,可在一班射击训练非常的频繁,为此严怀宇就带着马翔去了最糟糕的六班,想等他康复之后再申请回去,但没想到这等到,后面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说到最后,他不禁自嘲了笑了一声。 聂然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这几天严怀宇昏迷,马翔离开,六班的训练强度也开始增加了起来,其实他才是受苦的那个。 因为被留下来的永远是最痛苦的。 “那你为什么也跟着离开一班?你可不欠马翔什么。” 乔维靠在门框上,望着天空,说道:“我们当初三个是一起考进来的,如果他们走了,一班对我也没什么意义了。” 聂然扯了扯嘴角,“你们一个个真是兄弟情深。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不过,马翔离开这件事我想你肯定是瞒不了多久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严怀宇我可以安抚,但是季教官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做事向来一是一二是二,退都退了,不太可能会同意再把人收回来。”乔维略有些担忧地说道。 “季教官这里你不用太担心,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马翔能不能重新握枪,这才是最关键的。” 马翔的这个心理病和古琳的不一般。 古琳只是受到惊吓,疏通一下就好。 可马翔却是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再加上心理医连续不断的撤换,这一波又一波的治疗,让马翔的内心其实早就已经出现失望。 以至于到最后与其说是他在看病,不如说是给严怀宇一个安慰而已。 对于马翔自己本身来说,他早就已经放弃了。 所以才会在看到严怀宇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后,更加决绝的要求离开。 “可是马翔已经离开部队好多天了,算下日子估计都已经到家了。” 乔维觉得现在已经太迟了,马翔的老家里这儿可不近啊,根本溜不出去。 聂然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才说道:“这些问题我会想办法的,你只需要别让严怀宇知道就可以了。” 然而,她的话才说完,就看到身边的那一扇门忽然被打开了。 两个人顿时心头一惊。 李骁【阴沉着脸】:我想问问芊夜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就不见了! 蠢夏【对食指】:我不是要憋大的嘛,就……就暂时把她给打发了。 李骁【眼刀嗖嗖嗖地飞】:打发?你居然打发了?我花了多时间,你居然给打发了?!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揍! 蠢夏【来回逃窜】:啊啊啊啊——!不是啊,我真的是憋个大的给你们啊,然姐救命,然姐救命啊! 聂然【冷眼旁观】:然姐救了不了你,然姐也想看你被打!这么久了还不让我们两个还她一脚,你不造读者很急吗! 蠢夏:我……我不是想……憋……憋个…… 骁姐:你再憋个试试! 蠢夏:不,不憋了!我发誓! PS:今天验证群已经彻底清理了一次,在这里蠢夏再喊一次,想要进正版群的随时欢迎来验证群验证,然后进群看各种小福利哦~么么哒~ 验证群:118771270 正文 130 纸包不住火! 等看清来人是李骁后,乔维这才松了口气。 “你打算怎么做?”李骁如此的开门见山,很明显刚才乔维和聂然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聂然靠在门框上,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挪揄地道:“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李骁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道,但还是嘴硬地道:“我只是想回去而已,是你们站在门口说话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是是是,是我们不好。”说着,聂然借势就让开了通道,示意她走出去。 李骁看她笑眯眯地让开了通道,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摆明就是要看自己笑话,顿时皱眉扫了她一眼。 聂然收到了她的讯号,双手一摊,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幽默细胞为零的家伙。 虽然抱怨,但也随即收起了玩笑,转身对着乔维说道:“总之,你就好好地看着严怀宇,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季教官那里吧。”乔维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能让聂然一个人去和季正虎谈,这事儿本来就和聂然没关系,她能改变主意愿意治马翔的病,已经是感激了。 现在还要让她去和季正虎各种拜托,这也太委屈了聂然。 但这次聂然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这件事可不是人多就好解决的,你照顾好严怀宇就可以了,至于马翔他的病……” 她话说一半却突然住了嘴。 李骁耳尖一动,顿时了然。 而乔维则比李骁慢了半拍,也明白了过来。 三个人看着门口没一会儿,那扇门就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何佳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他们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刚到嘴边话就又给吞了回去。 “你……你们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我脸上有问题吗?”何佳玉看到他们齐刷刷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聂然直接问道。 何佳玉被她这么一提醒这才想了起来,“哦!严怀宇找你们呢,看你们都不回去,以为你们溜了。” “你什么时候成他的跑腿了。” 聂然看似玩笑的一句话让何佳玉一愣,像是被看穿后的慌张,立刻解释道:“什么跑腿,我不过就是看他可怜,才帮他找你们的。” “哦,这样啊。”聂然笑容中带着一些深意,率先走进了病房内。 随后李骁和乔维两个人也跟了进去。 留下原地的何佳玉有些弄不明白,聂然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接受了她的解释,还是单纯的敷衍一句? 看着聂然的背影,何佳玉最终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刚一进房间,严怀宇就嚷嚷地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跑去哪里了,不是说来看我的吗!” 乔维和李骁两个人正纠结要怎么搪塞,就听到聂然站在那里说道:“不去问医生不知道,你这次折腾的可真不算小啊。” 聂然的这句话一出,严怀宇立马就蔫了下去,“呃……没,没有吧,就是小小的病了而已。” 看着严怀宇那偃旗息鼓的样子,乔维就知道也只有聂然能镇得住他。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道:“是吗?但是刚才医生和我们说了,你必须要歇一段日子才行。” 坐在床上的严怀宇顿时眉头拧紧的哀叹道:“啊?还要歇?我都歇了很久了,在医院里简直无聊死了,我打算再休息两天就回去。” “不行!” “不行!” “不行!” 瞬间,屋内所有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严怀宇被他们这么一声呵斥吓了一大跳,一脸懵懂地问:“为什么不行?” 这回乔维倒是一早想好了说辞,开口道:“你以为回去就结束了?你回去就面临着补考,你现在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根本没办法重考。你别忘了,这次的季度考核是非常重要的。” 严怀宇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结果是考核啊,顿时不在意地重新躺了回去,“再重要对我来说也无所谓啊,反正我肯定是留在六班的啊。” 只要马翔的病一天没好,他就一直陪着马翔留在六班,直到康复为止。 可当他的视线转到聂然身上时,他忽的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难道小然然你要去一班了?” 聂然双手环胸地站在床尾旁,勾唇一笑地反问道:“怎么,我去一班,难道你也跟我一起去?” “你真的要去?”严怀宇见她那浅笑的模样,越发的肯定她要离开的想法。 也对,她的能力那么强悍,留在六班的确有些埋没。 严怀宇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 聂然看在眼里,笑着又问了一遍,“如果我去,你去不去?” 去不去? 严怀宇看她一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想了又想,马翔的病没有好,一班一去肯定是要发现的。 虽然对于聂然离开这件事挺舍不得的,但是要他放弃救过自己一命的兄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终他还是故作轻松地摇头道:“算了,我和安远道天生不对付我还是不去了。” 聂然挑眉一笑,还真是兄弟情深啊,为了马翔放弃了一班。 严怀宇和汪司铭算得上是同一批的人,今年年底汪司铭他们就要走了,严怀宇当初是为了马翔才进的六班,降了一级,可现在班级的制度已经改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所谓的降不降了,只要训练期一满,直接就要走人。 但严怀宇真的要以六班的身份离开吗? 他不后悔吗? 她盯着严怀宇心里暗暗想着,而对面的严怀宇却一脸纠结地叮嘱着,“小然然,你去那边自己要小心点,安远道那家伙以前和你不对付,说不定在训练的时候会整你。还有,安远道那家伙一旦开始训练就是个魔鬼,一点人性都不讲,你一定要避开,千万别和上次一样被罚站那么久,太不值当了。” 严怀宇坐在床上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之后,聂然笑着听完后才开了口道:“这话你对李骁说比较有用,她的成绩进一班没问题,我好像……差了点。” “啊?”严怀宇一下子没缓过来,呆愣了三四秒后这才醒了过来,“那……那就是说你不去?” 聂然一脸惋惜地道:“没资格去啊,成绩没到。” 坐在床上的严怀宇听到后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兴奋地道:“那太好了!你还留在六班,我们又可以一起训练了!” 聂然站在那里,也同样勾着唇,静静地看着他。 当严怀宇一接触到她那若有似无地笑后,才回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顿时收住了笑,尴尬地站在床上,勉强地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没关系,咱们六班也不差啊,更何况现在都已经取消了那个制度,一班六班其实都没差别啊。” 聂然不想在继续浪费时间听他蹩脚的解释,只是说了一句,“医生说了,你没半个月是不可能出去的,你就好好养着吧,训练时间马上到了,我们先走了。” “那你明天还来看我吗?”严怀宇趁着她要离开之前,急忙问道。 “有空的话会来的。” 其实聂然原本想说不会来的。 就连今天会来也是因为想要从严怀宇的口中得到点关于马翔的消息才会特意过来一次。 现在事情的前后因果关系都已经知道了,她也就没必要来了。 可真的当她转身想要拒绝的时候,看到严怀宇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床上,带着些许期冀地看着自己时,她最终还是顿了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算了,当初自己晕倒的时候他好像每天都跑过来看望自己的,就当是还他了。 聂然在心里默默地道。 随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下午的体能训练或许是因为马上就要考试了,季正虎提前一个半小时结束了训练,让所有人回去复习。 聂然就趁着这个时间段往行政楼走去。 马翔已经退出去了,以季正虎说一不二的做事风格肯定档案什么的全部已经交了,再去找他根本没有太大的意义。 还不如直接去李宗勇聊聊。 虽然以她现在的身份越过季正虎直接找李宗勇是越级的,但是聂然相信李宗勇一定会见自己的。 果然当她站在营长办公室门外对着勤务兵表明来意要求见营长的时候,助理先是犹豫了一下,但随后听到是聂然这两个字后,他立刻就向内通报了一声,很快得到回复的助理就将她请进了办公室。 看吧,她就知道李宗勇会见她。 她相信,自己之所以拥有别人不一样的待遇,其中霍珩的存在和对自己的态度有很大的关联。 说到底,她现在所倚靠的还是霍珩。 不然,以她现在的身份,是没什么资格和李宗勇直接见面的。 “叩叩叩——”聂然轻叩了几下房门。 然后便听到屋里面响起了一声威严的声音,“进来。” 聂然拧开门锁,走了进去,对着李宗勇恭敬地喊了一声:“营长好。” 李宗勇一看到来人,便收起了桌上的文件,笑了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吗?” “有件事我想来问问。”李宗英直接了当的问,聂然也就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她随手关上了门走到了李宗勇的办公桌前,问道:“就是关于马翔被退出部队的事情,我想问一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李宗勇坐在那里,双手放在桌面上,打趣地问道:“怎么,这又是欠谁的情,所以来还了?” 聂然顿时一愣。 李宗勇这会儿则继续道:“马翔这件事我听说了,本来部队打算给他做个全面检查的,可是他拒绝了,而且态度特别的决绝,我觉得你可能劝不回来。” 聂然神情严肃地道:“劝不劝的回来在于我,可有没有回旋余地在于营长你,我必须要经得你的同意,才能去做这件事。” 不然就算她把马翔给重新带回来了,李宗勇一句部队的纪律问题,那她的心血可就都白费了。 她可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如果李宗勇觉得马翔这个人已经不需要再回来了,那她也不用花费那么多时间了,直接放弃就好。 而坐在椅子上的李宗勇在听到她这番话后,却曲解了她的想法。 以为她这是在征得他的同意。 那臭小子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丫头在那么快的时间里变得如此遵守纪律了?! 李宗勇惊讶地看了她两眼,要知道还是第一次看聂然这么乖顺的样子,李宗勇顿时哈哈一笑,“难得你能这么关心战友,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聂然神色一怔。 这就答应下来了? 这么简单? 不讲点什么条件之类的吗? 但聂然不知道的是,其实对于马翔李宗勇有仔细研究过他在部队这两年的训练情况,在一班的时候他的射击和格斗都非常不错,先不提他的成绩,就他本人因为执行任务而导致的心理问题,他身为营长也应该要找人给他进行治疗。 毕竟是在他手下出的问题,这么好好的一个人,落下这种病,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只不过这两天他一直在忙其他的事,就把马翔的事情暂时搁置了下来,他的档案和其他东西都扣在了一边。 现在聂然主动要把这件事揽在身上,虽不至于到求之不得,但有人能够分担,也是值得松口气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向来独来独往的聂然。 她关心战友,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 不过…… 李宗勇收敛了几分笑意,带着些许认真的神情说道:“但是,马翔的晕枪症如果的确无法治愈,那他是肯定不能回来的。这不仅仅关乎到部队和国家,也是在确保他个人的安全。” 聂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点我知道。” 在这些问题全部谈妥完毕后,李宗勇这才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呢?” “这次考试结束吧,不是正好有几天的休息么。” 这次的笔试部分结束后,部队会给他们几天的休假,就像当初在新兵连时一样,她就趁着那几天去把马翔的事情解决掉好了。 李宗勇也猜她会在那几天行动,当下点头地道:“那好,希望你到时候能够把人带回来。” 聂然看这件事那么容易就解决后,也不再多做停留。 让她敬礼是做不到了,不过点头致谢这个基本动作还是会的。 当她道谢完毕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很郑重地对李宗勇说道:“以后有需要,你可以吩咐我的。” 这件事能够这么顺利,聂然觉得李宗勇是给自己放了水的。 不然如果今天来的是乔维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有这一段对话,甚至连见面都可能没有。 李宗勇笑着看了门口的聂然一眼,这是想要还人情?哈哈,这个丫头真是太好玩了。 他忽而想到了些什么,随后含笑点头道:“好,到时候你可不能推辞啊。” 聂然嗯了一声后,便彻底离开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内的李宗勇在她离开后,笑容隐没在了嘴角,叹息了一声道:“真希望永远都没有这个需要。”他打开了手边的一个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手机,李宗勇盯着那手机,拧着眉头,神情严肃而又凝重地喃喃自语道:“臭小子,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又过了两天,距离考试还有最后一天,部队下午难得放假给他们时间复习。 坐在305寝室里的几个人前几天因为严怀宇和马翔这件事,一个个都没什么太大的心思复习。 现在好不容易严怀宇是醒过来了,马翔离开也已经是事实了,这几个人多多少少也都缓过来了,立刻投入进了复习之中。 说到考试复习,不得不提古琳做的笔记了。 305寝室人手一本,全部都是古琳亲自整理的,每个批注,每个知识点整理的清清楚楚,完全不需要再去翻书。 看来这个古琳对于学习上的事情还真有一套。 聂然随意翻阅了几页,嘴角轻轻上扬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两天我都没好好复习,我感觉明天考试我死定了。”在看了一个多小时后的何佳玉只觉得头痛不已,忍不住坐在书桌前哀嚎了起来。 一旁的施倩幸灾乐祸地道:“谁让你天天往医务室赶,活该!” 何佳玉眉头一竖,“说的你好像没去似得。” 施倩姿态悠然地调侃地道:“我可没你那么火急火燎的,连饭都不吃也要带着别人的病号饭往病房冲。” 被她这么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后,何佳玉立刻就紧张了起来,硬着嘴说道:“我……我这不是怕他饿死嘛,饿死了谁和我吵嘴,部队生活本来就枯燥,再少个斗嘴的多无聊啊。” “是吗?做人要诚实哦。”施倩头也不抬地又是一句挪揄。 气恼得让何佳玉有些结巴了起来,“你,你,你那什么意思啊,还有我做人哪儿不诚实了,我一向都……都很诚实的啊。” “行行行,你诚实,你最诚实了,行了吧?赶紧看书吧,难得体能考这么好,笔试考太烂,也同样进不去别的班。”施倩懒得和她继续斗嘴下去,以免耽误到自己的考试。 可不曾想,何佳玉却说道:“我为什么要进别的班啊,不管这次我考的多好,我都留在六班了。” 施倩愣了愣,抬头看着她。 这丫头没疯吧? 当初射击成绩害她不得已进入六班时,她可是发誓要尽早离开六班这个差班的。 怎么现在反倒不想走了! “哟,这是舍不得某人吧。”施倩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道。 “什……什么某人,你说什么啊!”何佳玉神色越发的局促不安了起来。 施倩没有何佳玉那么大大咧咧,她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于是笑着道:“我说你舍不得你家然姐,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何佳玉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没有没有没有,你没说错,以后然姐去哪儿我去哪儿,反正我就跟着然姐混了!” 施倩笑着摇了摇头,“你敢在你家骁姐面前说跟着聂然混,我看你是混不下去了。” 对此何佳玉倒并不在意,得意地道:“怕什么,现在骁姐和然姐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得,我跟着然姐就等于跟着骁姐了。” “可你家骁姐这次要去一班,她们两个人就分开咯。” 一提起李骁要走,何佳玉到底还是舍不得的,只是呐呐地道:“我倒是想进一班,可我又没那本事进,这次我能进四班就不错了,但在四班然姐、骁姐都不在,去了也没意思,索性我还是留在六班跟着然姐好了。” 聂然看到她那故作潇洒轻松却难掩失落的神情后,扬了扬眉道:“原来你是拿我当备胎啊。” “噗——”施倩立刻就毫不客气地就笑了出来。 何佳玉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见自己怎么解释都不好后,她索性蔫蔫地坐了回去,道:“我还是去复习吧。” 一句话搞定了聒噪的何佳玉后,聂然刚转头,视线无意间和李骁撞了个正着。 看到李骁清冷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聂然抬了抬下巴,随后坐正了身体,翻阅着那本笔记。 一个下午加上一个晚上的复习过后,第二天一大早终于开考了。 在进教室之前,何佳玉对着古琳小声地道:“古琳,等会儿考试的时候记得把做好的试卷往下挪一挪。” “啊?为什么啊?”单纯的古琳显然不太明白她这样做的意义。 站在旁边耳尖的施倩顿时笑了起来,“你傻啊,你不挪她怎么作弊。” “不不不,不行的,会被发现的!”古琳听到施倩的话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一旦发现,肯定是要被记过的。” “什,什么作弊!我只是想做完了之后对对答案而已。”被拆穿的何佳玉略有些尴尬,依旧嘴硬地道。 “对答案?你这借口说出来谁信啊。”施倩不以为然地斜睨了她一眼。 “我信啊!”何佳玉一把揽住了古琳站到了旁边说道:“记住啊,等会儿挪下来点,给我对对答案。” 古琳被她扣住,没办法逃开,只能弱弱地说道:“可是这样会被教官发现的。” 何佳玉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可能发现,你动作幅度小点,他们就发现不了。” 不知何时跟过来的施倩嗤笑了一声道:“幅度小点?那些教官们百米开外都能一枪正中红心,更何况古琳那小小的动作。你。你还是别折腾古琳了。” “是啊是啊,你还是别为难我。”古琳忙不迭地道。 “快开考了。”这时候李骁适时出声,解救了古琳。 古琳趁着李骁那句话后,一溜烟儿的就跑进了考场内,气得何佳玉在原地直瞪眼。 “好好考试哦。”施倩在进考场前还不忘对何佳玉落井下石地道。 “你,你们……”何佳玉看到他们一个两个都往里面走,无奈之下也只能跟了进去。 靠在门边上待考的聂然瞅了墙面的钟表一眼,还有二十分钟,哪儿就开考了。 这个李骁,分明就是不想让何佳玉作弊得逞。 聂然笑着也随后跟了进去。 二十分钟后,考试正式开始了。 聂然先是翻看了一下试卷,发现古琳的笔记几乎押题押对了几乎大半,这倒是让聂然惊讶不已。 看来古琳柔弱胆小的外表下,倒有一颗学霸的心。 聂然挑挑拣拣了一些题目,结合前世自己的实战再加上昨天看的笔记,写了一些在上面,争取拿个六七十分的及格就好。 一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过去了,随着铃声一响,所有人陆陆续续的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何佳玉高兴地伸着懒腰,“天,总算考完了,累死我了!”她随后笑着问道:“骁姐,然姐,考完之后部队放假几天,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聂然直接道:“我有点私事会出去一次。” 李骁顿时将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何佳玉也好奇地问道:“私事?什么私事?” 聂然笑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乔维匆忙地走了过来,对着聂然道:“马翔的事情,严怀宇知道了!” 突然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别人家读者群里看到作者都是:啊啊啊——作者大大这章好棒啊,好想看后面的啊!作者大大最赞等等…… 为毛到我这里就是:蠢夏你赶紧给我滚去码字,不准窥屏!本大王要看更新,赶紧码字,以及……你的题外话那么少,互动呢?快点去卖个蠢等等…… 你们这样对我,真的好吗啊喂!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嘤嘤嘤~ PS:然哥依旧还是你们的然哥,不要以为她现在的小小变化就感觉她不霸狂拽炫了,啧啧啧!放心吧,后面精彩的很快就要来了! 正文 131 他是我兄弟,我要亲自去! 正打算往回走的众人们听到乔维这番话后,神色皆然一变。 什么? 严怀宇知道了? 怎么可能呢?! 自从聂然交代严怀宇要静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喊着要提前销假的话,一直留在病房里休息,根本没办法接触外界,从何得知马翔离开的消息。 就在几个人都惊讶万分的时候,聂然却十分笃定地道:“他偷溜出去了。” 乔维原本是给聂然打了包票一定会看住严怀宇的,更何况聂然也只吩咐他做这么一件事,可他还是搞砸了。 他很是愧疚地道:“是,他趁着医生不注意跑出来,结果无意间听到了这个消息。” 聂然嘴角微勾起,她就知道乔维压制不住严怀宇。 就凭严怀宇那性子,怎么可能在病房里呆得住。 能忍住两天留在病房里已经是破天荒了。 “他人现在哪儿?”聂然看了眼乔维问道。 “还在病房,被医生压制着。我趁机跑出来,想让你帮帮忙,我觉得他多少会听你点。” 乔维望着聂然的眼神里满是紧张之色。 他生怕聂然会对着自己冷笑一声,给他一句自己解决就走了。 要知道聂然可是唯一一个能压制严怀宇的主。 但还好,聂然拧了拧眉头,最后点头应了下来,“去看看吧。” 乔维顿时神色一松,还好,没有被拒绝。 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制止那么发疯的严怀宇了。 一行人都跟着聂然快步朝着医务室的病房走去,才刚走到走廊就听到病房里面传来一阵阵严怀宇的激烈的嘶吼,那声音犹如困兽一般。 “让我出去,快让我出去!马翔不可能走,他绝对不可能走的!你们在骗我,在骗我!” “我要去找教官问清楚,你们快点放开我!” “你们再扣着我,信不信我打你们!” 一名医生正死死的压制着严怀宇的肩膀,将他压再床上,呵斥道:“你冷静一点,你再这样不听医嘱,我们只能给你强制注射镇定药物了!” “那就给他注射吧。”此时聂然已经站定在了门口,看到严怀宇那疯狂挣扎的样子,冷声地道。 躺在床上的严怀宇在听到声音后,先是一顿,随后眼底迸发出了一抹欣喜,“小然然!”但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件事,连忙问道:“小然然,他们说马翔走了,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聂然走到了他的病床前,示意那几个医生松开严怀宇。 医生们看到严怀宇的确没有再挣扎后,小心地松开了对于他的钳制。 “小然然,马翔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实话!”一得到自由的严怀宇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紧紧地抓着聂然的手问道。 他抓得特别的紧,聂然被他一时不察抓住后,竟无法一下子挣脱开来。 向来不喜欢别人靠近的聂然更别提这样被人扣住了。 顿时她气息微变,就连目光凉下了几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打一针镇定剂睡醒之后,我们再谈。二,马上冷静下来,松开手,不然我不介意直接打晕你。” 她的嘴角依旧含着一抹笑,但是声音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冷厉。 严怀宇知道聂然这是不高兴了,于是乖乖松开了手里的钳制,坐在床上连声道:“我……我冷静,我马上冷静,我已经冷静了。” 周围的几个医生看到严怀宇在这个女兵面前如此的听话,都不禁有些诧异了起来。 刚才他们几个男医生扣住他,都能差点被挣脱开来,怎么这个女兵只是说了一句话,这人就立刻安静下来了呢?! 这女兵到底什么来路? 而站在一旁的乔维看到这个状况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聂然镇得住严怀宇。 而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聂然突然说道:“对,他走了。” 乔维神色一僵,轻声地提醒道:“聂然!” 显然对于她这样的做法有些不赞成。 她怎么能这么直接了断的就告诉严怀宇呢! 这样不是重新激起严怀宇激动的情绪吗?! 果然,严怀宇在听到聂然的话后,噌的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还有些虚弱的他不禁晃了晃身体,面色苍白地道:“什么?!他真的走了?他怎么能这样走了!” 他像是遭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一般,站在那里。 随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你昏迷后的第二天他就申请离开了。” 昏迷第二天? 也就是说他连醒都没醒的时候,马翔就走了! 严怀宇皱着眉头,一脸痛心和难过地低垂着头,“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决绝的就走了!简直不把我当兄弟!” 乔维看到他那副样子,不由得地解释道:“他怎么是不把你当兄弟呢,他就是因为把你当兄弟,所以不想再拖累你。” 严怀宇眼眶微红地嚷道:“什么拖累,我哪儿被他拖累了,分明……分明就是……就是我拖累了他才对!” 说到最后,他竟然有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哽咽。 聂然是知道严怀宇重情重义的,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看重这份情谊。 看到他这幅颓然的模样,聂然最终还是说道:“马翔的事情你不用再去管了,我有办法解决。” 可严怀宇却摇了摇头,“你别安慰了我,他都走了那么多天了,就算有办法也没用了。” 他始终觉得聂然是在安慰自己。 先不提人已经离开了,就光是退出的申请手续都办好了,部队做事向来开弓没有回头箭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但没想到此时聂然却说:“我和营长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趁着考试结束后有几天假,去马翔家里走一趟。”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齐聚在她的身上。 什么? 他们没听错吧,去马翔家?! 还是和营长打招呼? 那群人立刻傻了眼。 这女兵到底什么情况,居然可以直接越级和营长对话? 在不知不觉中看聂然的目光都带着些许的探究和打量之色。 在场的几个人都对聂然好奇不已,除了严怀宇,他一门心思都扑在马翔的事情上,一听到她说要去找马翔,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去马翔家?你说真的?” 聂然点了点头,“嗯。” “那我也要去!”严怀宇毫不犹豫地说道。 乔维这时候也补了一句,“还有我。” 就在这时候,站在不远处的何佳玉举手道:“我、我!我也要去!” 站在她旁边的施倩急忙将她的手扯了下来,道:“你凑什么热闹,人家马翔的事情你那么积极干什么?而且你昨晚上复习的时候还想考试结束后去市区里面逛逛吗?” 何佳玉眼底闪烁了几下,然后兴奋地道:“市区有什么好玩儿的,跟着然姐才好玩儿呢。” “你确定是跟着你家然姐吗?”施倩分明捕捉到了她刚才眼底的犹疑和躲闪。 被她这样一问的何佳玉微怔愣了一下,不自觉地结巴道:“当、当然是了!” 施倩笑着道:“最好是。” 何佳玉听到她这不知为意的话后,激动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咯。”施倩耸了耸肩。 两个人这下在门口斗起了嘴来。 “你说的私事就是要去解决这件事?”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说过话的李骁这时候走到了聂然的身边,低声地道。 “嗯。” “有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帮忙。” 聂然侧目看了她一眼,李骁这个大家长风范做的也太好了吧。 这都马上就要离开六班了,还心里惦念着六班的人。 “是啊,我也可以帮忙!”站在门口吵嘴的何佳玉听到李骁的话后,立刻举手。 聂然看严怀宇乔维以及身边这两个人喋喋不休的话语后,忍不住出声道:“帮什么忙,我是去劝人,又不是去杀人,要你们帮什么!” 又……又不是杀人? 旁边几个医生被她的话给震得身躯一颤。 这女兵说话向来都这么霸气的吗? 聂然说完后,目光转而移到了某一处,笑着道:“倒是古琳需要和我去一次。” 古琳指了指自己,一脸莫名地道:“我?” 聂然点头,“嗯,你这次假期如果没事的话,跟我去一次吧。” 古琳愣愣神,接着情绪激动地道:“没事没事,我这个假期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跟你去,跟你去!” 何佳玉一听到古琳能跟着聂然去,立马就抗议了起来,“那古琳都去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去?” “古琳有过晕枪的最初征兆,和马翔可以聊聊。你有吗?” 聂然的这句话成功的让何佳玉没了声音,“我……” 的确,古琳和马翔之间有共同的话题,她们没有,所以存在的意义也没有古琳来的大。 可是这个机会何佳玉又不想错过,想了又想后,一把揽住了古琳的肩头,说道:“那我保护古琳行不行?这一路上,我要保护古琳,以防她被人贩子给拐走。” 施倩轻笑地挪揄道:“古琳又不是三岁孩子,还能被人贩子拐了?” “怎么不能了,你看她胆小柔弱的样子,一点反击能力也没有的,人家人贩子不抓她抓谁啊。”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聂然不轻不重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没能力保护古琳?”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何佳玉立刻愣住了,“呃……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聂然睨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被这样拿捏住话柄却不知道如何解释的何佳玉最后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道:“我……我……反正我就是要跟着去,谁都不能阻止我!” 可说完之后,她又怕聂然会因此生气,小声嘀咕地补了一句,“然姐你非不让我去的话,大不了我自己去。” 向来和她斗嘴的严怀宇这回也难得附和着她的话,说道:“对,你如果非不让我跟着,我就自己去。” “你自己去?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怎么去?”她聂然是被威胁大了么,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我……我……我就是爬我也要爬去!”严怀宇一副绝不商量的样子让聂然半眯了眯眸子,站在得免的严怀宇估计是看到她好像是不悦了,忍不住又说了一句,“马翔是我兄弟,我一定要亲自去!小然然,我真不能放下他。”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看着严怀宇哀求的样子,过了良久,聂然才说道:“……随便你,但有一点,不要来妨碍我!” 严怀宇见聂然让了步,满是欣喜,连忙保证地道:“不妨碍,不妨碍!我发誓,我肯定不妨碍!” 他一想到自己能跟着聂然去见马翔,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件事,“那,那你有什么办法治好他吗?” 聂然朝着古琳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让古琳去劝。” “什么?”严怀宇在那一瞬间都以为聂然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了! 古琳劝? 她就算有相同的境况,但是以她那么性子柔弱的模样能劝的下马翔吗? “让古琳劝?你确定她能劝下马翔?”严怀宇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古琳。 聂然看着古琳微微一笑地道:“试试吧。” 接着便不再多言了。 李骁和乔维看她保密的样子,也或多或少的知道她不愿意多透露的性子。 只能等安抚好了严怀宇后,李骁才趁着走廊里四下无人的时候说道:“你不想说我不强求,但还是那一句话,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帮忙。” 其实李骁是想说等到到了给马翔治疗的时候,有什么需要就找自己,但让她没料到的是,聂然笑眯眯地点头道:“那好啊,那你帮我解决一下去Z市的火车票以及住宿问题。” 李骁一愣,紧接着眸色冷了起来。 这个聂然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聂然对此颇为无辜地耸肩道:“最近事情太忙,我忘记了,所以拜托你了。” 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聂然笑着离开,留下了郁闷不已的李骁一人。 聂然心里盘算着,这次多带了这么一群人出去,很多本来简单的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她一边想着,一边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而就在这时候和拐角处的乔维正面遇上。 乔维看到聂然后,脚步立即停了下来。 “医生怎么说?”聂然在看到他手里那些大包小包的药物后,随口问了一句。 乔维指了指手里那几包药说道:“医生说他就是身体有些虚弱,其他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那个药物毒素也基本上已经解了。” “那就好。” 她可不想带一个会拖累自己的病鬼出远门。 “你对这次有几分把握?”到最后乔维还是忍不住的明里暗里试探道。 聂然知道自己说让古琳去劝马翔这个事情只能骗过何佳玉他们,乔维和李骁肯定是骗不过去的。 但她常年的警戒早已变成了习惯,让她改变这种习惯实在是太难了。 聂然模棱两可地道:“不知道,我和马翔没怎么聊过天,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出现问题,只能说尽力一试。” 乔维看她就是不肯说,也不好强求,“好吧,你如果有需要……” “我会随时找你的。”聂然一把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笑着道:“放心,我知道。” 乔维点点头,笑着指了指病房,“那我回去了,严怀宇那里很多事情还需要我帮忙。” “去吧。” 当天晚上寝室里面几个姑娘们都很快的将自己的行李整理了一番。 只有何佳玉在寝室里来来回回的折腾,以至于施倩忍不住抱怨地道:“何佳玉你在寝室里连续转悠了很久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何佳玉将自己的床边各种鼓捣着,头也不回地道:“我收拾衣服啊,还有钱包之类的,这么久没出部队了,有种与世隔绝好久的感觉。” 施倩凑过去看了一眼,看见里面好多日常用的小东西,“我们只是去劝个人,又不是去服侍人,你要带那么多生活用品干什么?” 何佳玉将她手里的纸巾拿走,说道:“出门多准备准备总是不会的。” 切,分明就是怕严怀宇身体太虚出汗才对! 施倩冷哼了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 何佳玉将东西放了回去,然后对着刚自我夜训结束进门来的聂然问道:“然姐,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你家骁姐定的是早上十点的火车,我们七点就要出发了。” 部队离开失市区还是有些距离的,需要早点去才行。 “我好期待这次的行程啊。”何佳玉坐在自己的床上,满是兴奋地问道:“然姐,你期待吗?” 期待吗? 其实她更期待马翔模枪的反应! 聂然扫了她一眼,“这次是去把马翔找回来,又不是去旅行,有什么好期待的。” 何佳玉撇了撇嘴,“话是这么说,但是Z市也有很多好玩儿的,等马翔这里结束后还是可以去逛逛的。” “马翔的病有些时间了,不是像古琳这样去心理医生那里报道个两三次就可以结束的,能不能解决都是个大问题。”聂然为自己倒了杯水,坐在那里一口口慢慢地喝着。 “有些时间?那他是怎么在一班的?哦!他不会就是因为不会开枪所以才从一班降到六班的吧?!” 何佳玉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品爆发,居然歪打正着的被她猜测到了一些什么,聂然生怕她联想太丰富,真的猜中些什么,急忙赶她去睡觉,准备迎接第二天的到来。 Z城这一段会完成你们各种不憋屈,哈哈哈~你们懂的哦~!~期待吧~ 正文 132 组团去Z市!打群架! 隔天一大早她们就出了部队往市区赶去,部队在山里要到市区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几个人又是走又是等车,折腾了许久才踩着点上了火车。 一路上严怀宇因为身体较虚,在这么热的天气下还走那么久,还是有些累的,到了车上他就靠在车窗边上休息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何佳玉看到后,生怕他在空调下睡着会着凉,随手就从包里面拿出了小小的一条毯子,示意乔维让他给严怀宇披上。 乔维看到后微微一笑,随后给严怀宇披上。 坐在她旁边的施倩压低了声音打趣道:“哟,这么贴心啊,怎么以前没见你对我这么体贴。” 何佳玉眼神略有些心虚,但还是说道:“什么贴心,我本来是想给自己盖得,结果看他那一副虚弱的要死的样子,才勉强给了他。” 在火车上施倩也不好多逗她,只能就此打住。 可这样也使得几个人在车上沉默的不像话,久而久之后施倩和何佳玉以及古琳三个人先后都在车上睡了起来。 乔维看到施倩歪着头靠在椅子上睡觉时安宁的模样,不由得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并且用眼神示意古琳调整一下施倩的脑袋,防止她落枕。 火车不断的向着前方继续前行,窗外树荫葱葱,风景宜人。 距离Z市一共有五个多小时,乔维和李骁两个人就这样枯坐在那里,帮众人看着行李。 而一边的聂然看似睡了,对周遭的一切不闻不问,但其实不过是用帽子遮着自己的脸,闭目养神而已,她敏锐的感官依旧对于周围的所有事物完全掌握着。 不过好在这次的旅途还算是平安,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五个小时后,随着报站员甜美的声音响起,他们的目的地总算是到达了。 一行人被吵醒后,背着自己的包睡眼惺忪地下了火车,然后直奔酒店。 李骁为了能和马翔所住的地方离得近点,所以订的酒店距离火车站比较远。 本来他们几个人的原计划是坐公交车前往的,但先前从部队出来的时候已经来回换了好几辆车了,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们赶上的是市区的早高峰,没座位不说,还要和一群人挤在那狭窄的通道里。 简直就像是沙丁鱼罐头似得,挤得人几乎喘不过来气。 甚至还有人已经和车门紧紧贴在了一起,脸都有些扭曲了。 偏偏那名售票员就像是瞎了一样,一到站点还嚷嚷着让站头上的人往车里挤一挤。 为此何佳玉被几个人连踩了好几下,当场就差点和售票员对骂了起来。 还好李骁及时压制住了,不然肯定就错过那一班的火车。 经过了一场早高峰后,彻底将所有人的力气全部都消耗光了,对此乔维还笑称以后都不用在部队做什么体能训练,早上挤一次早高峰就权当训练了。 可玩笑归玩笑,在面对又一次当沙丁鱼罐头的命运时,饶是他们这种专业受练的人还是有些架不住,于是决定找了两辆租车分别前往酒店。 索性还好,他们遇上了早高峰却避开了晚高峰。 三点多的市区里车子不算太多,路上还算畅通,两辆出租车没一会儿就到达了他们预定的酒店。 到达了下榻酒店门口时,何佳玉不由得大大地松了口气,“总算是到了,这坐火车坐汽车怎么比训练还累人。” 站在酒店门口的聂然向李骁问道:“你订了几个房间?” “六间房。” 聂然皱了皱眉,六间? 李骁数学没学好? 他们这次一共来了七个人,她订六间房?!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问,乔维马上接话道:“是我和李骁提前打了招呼,让她帮忙把我和严怀宇放在同一间比较好,我好方便照顾。” 原来如此。 聂然还以为李骁会直接订好就结束了,没想到她还特意去问过乔维他们,她倒是想的挺周到。 施倩和古琳两个人先去了酒店的柜台办了入住的手续,拿到房卡后一人一张全部发放完毕后,几个人就进了电梯。 在电梯内,严怀宇忍不住地问道:“小然然,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马翔家?” 从到达Z市地界后,严怀宇的情绪波动的就非常大。 “明天。”聂然看着数字显示屏上不断跳跃的数字,简短地回答。 “为什么?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完全可以马上去啊。”严怀宇皱着眉头,情绪有着些许的激动。 聂然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去吧。” 话音刚落,“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了。 聂然径直走了出去,连个头都没有回。 这让还留再电梯里的严怀宇不禁愣住了。 自己去? 他倒是想自己去,可问题是他去并没有什么用啊,又不能把马翔的病给治好。 “然姐怎么了,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天天和聂然同进同出的何佳玉虽没有完全摸清聂然的脾气,但是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点点的。 就像现在这样说完就走八成是不高兴了。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惹小然然不高兴了?”严怀宇对于她刚才的态度也有些吃惊。 别看聂然基本上都很随意的样子,但要真生气了,他们还是会害怕的。 就像当初在岛屿上他们私下答应了岛民的请求,然后被聂然得知后她那一通火发的所有人都懵了。 此时的乔维解释地道:“我想聂然只是太累了吧,我们也回房间休息吧,都已经五点多了,一天下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回房间订个餐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马翔那里。” “对对对,乔维说的没错,这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还要赶路,太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何佳玉点头附和地道。 毕竟她对于马翔可没有严怀宇对于马翔那么的兄弟情深,她这次出来只不过是凑个热闹,外加担心严怀宇的身体不行,这才跟过来的。 “没错,今天这一天颠簸的够累了,还是先休息比较好。”李骁下了决定后,率先从电梯里走了出去回了房。 有了聂然和李骁的离开,何佳玉和施倩以及古琳也一个两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留下了严怀宇和乔维两个人站在电梯口。 严怀宇想了想,觉得乔维的话也没错,更重要的是他没本事把马翔给治好,就算现在马上去也没什么用。 所以最终还是乖乖的回到了房间去休息了。 而一早进入房间的聂然在倒在床上后,依旧脸色臭臭的。 没错,事实的确是何佳玉所说的那样,她不高兴了。 她不高兴自己身后拖拖拉拉带着一票人出来,也不高兴挤早高峰的公交车和为了及时上火车而一路狂奔,把自己折腾的如此的狼狈。 但最让她不高兴,也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自己怎么脑抽的为了严怀宇的一句兄弟就答应下他的请求了。 如果不是答应了他,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刚才在面对严怀宇的时候她才没那么好的脾气。 聂然在床上休息缓冲了一会儿后,就进浴室冲了个澡,现在已经入了夏,天气热的像个烤炉,一动就是一身汗。 她早上跟着那群人又是挤公交,又是赶火车的,早就一身臭汗了。 洗了个澡舒爽了些许后,又订了一份餐送了上来,吃饱喝足后她便直接睡下了。 这一天累的就如同乔维说的那样,和训练没两样。 估计是其他人也被这一天的赶路给折腾累了,并没有人跑过来打扰她的休息。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聂然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洗漱穿戴刚完毕,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聂然开们后看到所有人都穿戴整齐地站在自己的门口。 很明显,他们是全部准备好后才来叫醒她的。 “然姐你怎么醒的那么早啊,原本我们还想着让你多睡会儿,再叫你起床的。”何佳玉在休息了一晚上后,精神头又十足了起来。 聂然睡了一觉后情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淡淡地道:“走吧,吃完早餐我们就去马翔家。” 一行人就这样去了酒店的三楼吃完了早餐,然后坐车直接一路朝着马翔家的方向而去。 原本以为坐车直接去可以避免昨天那样的窘境,结果没想到马翔家地处偏僻,出租车到了差不多的地界后就不肯再继续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徒步走了进去。 越走进去他们就越发现,马翔住的地方是一处小村落,那村落看上去很是简陋,而且人烟稀少,地也是坑坑洼洼,没有怎么好好修整过的。 乔维拿着地图和地址,不停地一遍遍的核对着门牌号码,直到最后的一处最为偏僻的地方,他终于找到! “应该就是这儿了。”乔维指着那被藏起来的门牌号说道。 然而,正当他们敲院子大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了“哐当——”一声。 像是陶瓷玻璃被狠狠摔碎时的声音。 随后就听到一个男人冷笑地道:“我告诉你们,今个儿你们要是不交人,我就砸光你们家所有的东西!” “你们敢!” 门外的严怀宇在听到那一声年轻而又愤怒的低吼时,立刻道:“这是马翔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马翔家里有人会说那种话? 不好! 马翔有危险! 严怀宇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马翔!” 只见院子里二十多个男人打扮的一副流里流气的混混样子,每个人手里拿着棒球棍站在那里。 而被包围在其中的赫然就是一个多星期未见的马翔! 站在人群里的马翔在看到严怀宇冲进来的那一刻,顿时傻了眼,“你,你们怎么来了?” 为首的那个混混头子将棒球棍抗在肩上,嘴里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哟呵,居然找帮手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严怀宇以及立刻跟进来的乔维两个人,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不过就这两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有什么能耐,还是赶紧回家喝奶去吧!” 严怀宇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门口的何佳玉一把踹开了大门,走进去。 “你眼瞎啊,我们几个不是人啊!”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站在门口还没有进来的李骁和聂然。 “你们?”那男人先是看了何佳玉一眼,紧接着又看了看门口那几个女孩子,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看你们这几个小妞儿还是别搀和了,等会儿打起来万一误伤了你们,哥哥们可是很心疼的,还是乖乖站在那里等着,等哥哥们把事情解决了之后,再来陪你们吧。” 说完后,身后那群小混混们顿时哄笑了起来。 “没错,没错,长夜漫漫,到时候哥哥们来疼爱你们一番。” “你们可要乖乖等着。” 那些人越说越离谱,眼睛里毫不掩饰的调戏让何佳玉气得面色通红。 她虽然在部队里大大咧咧,一直和男兵们打闹在一起,可架不住这群混子们如此这般的话语。 何佳玉咬着牙,拳头握紧,刚要冲上前去,结果身侧的严怀宇比自己快了一步。 “陪你个大头鬼!”她看见严怀宇冲上去,一拳直接打在了那混混的下巴上。 “砰——”的一声,下颚的骨头和严怀宇的拳头相撞,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响声。 那混混没料到他会突然一拳砸上来,措手不及之下,直接被摔倒在了地上,嘴里的牙齿也被打掉了一颗。 “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大哥,你嘴巴流血了!” 倒在地上的混混看到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牙齿,顿时愤怒不已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个臭小子,竟然敢打我?!” 严怀宇这时候往后退了几步,身子有意无意地挡在了何佳玉的身前,阴沉地道:“打的就是你!叫你嘴巴不干净,小爷没打得你牙齿掉光,算是给你脸了。” 身后的何佳玉看到他护着自己,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 “你,你!”那混子捂着自己的嘴,暴怒地对着身后的一群小喽啰道:“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给我打!狠狠的打!” “是!”身后那群人点了点头后,一哄而上。 可严怀宇毕竟还是个病人,在连续揍了五六个人后,体力渐渐开始有些不支了起来。 他在解决完一个人后,看到身后的何佳玉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忍不住怒声地道:“喂,你就这么看着?我可是个病患啊!” “啊?”懵了许久的何佳玉被他这么一喊,总算回过了神,“哦哦哦,我来帮你!” 随即便冲进了人群里。 这段日子她被李骁和聂然合伙一起训练,格斗术早就升了一个台阶。 对付这群人起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站在门口的施倩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那群混混堆里你来我往,配合十足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道:“我看他们两个倒是配合的挺默契啊,以前在部队里只看到他们两个对打,还没看见过他们一起合作打别人呢。” “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啊,对方人那么多,我怕何佳玉他们两个会吃亏。”古琳一脸担忧地看着那人群里的两个人。 这么多人围攻两个,看上去好危险的样子。 站在她边上的施倩无谓地挥挥手,“没事的,何佳玉被李骁和聂然训练了那么久,如果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的话,那她基本上也没什么脸面见人了。再者说了,要真到了紧要关头,李晓和聂然肯定会出手的,你就放心吧。” 古琳皱着小脸看了眼正倚靠在门口微笑看戏的聂然,以及笔直站在门口巍然不动的李骁。 觉得施倩说的也算是有道理。 要是出问题,她们两个不可能这么悠闲,当下眉头也稍稍松动了些许。 又过了十分钟后,那二十多个人果真就被严怀宇和何佳玉两个人联手打得全都趴在了地上。 何佳玉对着你混混头子补了一脚,将他直接踹到了院子门口的那棵大树上。 那混混头子被打的脸成了猪头,两颗门牙全都被打飞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自己被踹疼的胸口,说道:“你们敢这样砸场子,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 何佳玉鄙夷地道:“就你现在这张猪头脸,你大哥肯定和你一样,也是一头猪!” “你,你敢对我们大哥出言不逊!找死!” 那人作势又要上前,却看到何佳玉重新举起了拳头,威胁道:“找死?你看看现在谁在找死?我警告你,趁我们今天有事要办,赶紧滚,不然小心我拳头不长眼!” 那群混混们被打的一个个在地上爬不起来,那混混头子看了一眼后,最终只能咬牙道:“行!你有种!你等着,明天老子还会来的!” 说完后,就带着一群人狼狈不堪地逃了。 胜利了的何佳玉高兴的吹了个口哨。 可就在这时候,屋内出现了一个异响。 马翔刚露出笑容的脸一僵,急忙折返进了屋子。 “妈!” 正文 133 遇旧人,谈条件 站在院门口的几个人一听到马翔的呼喊后,也急忙奔了进去。 就看到马翔的母亲此时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着。 李骁快步走了过去检查了一番,冷声道:“应该是急得晕过去了,需要马上去医院。” 马翔二话不说直接背起了自己的母亲,严怀宇此时也说了一句,“我去外面找车子!”然后就往外头急速跑去。 一群人就这样跟着马翔往医院里赶去。 急诊室的医生给马翔的母亲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才走出来对着马翔说道:“你母亲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只是长时间受到惊吓,体力不支晕过去了而已。给她打了点滴,有镇定作用,休息一会儿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在听到医生说了这番话后,马翔这才送了一大口气,连声的道谢,“谢谢,谢谢医生!” “不过你母亲身体虚弱是真的,需要好好调理调理才行。”医生又再一次地提醒了一句。 马翔神色微黯。 他知道父亲离去后母亲就一直一个人支撑着整个家,自从自己去了部队之后,她一个人过的更是辛苦了很多,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亲自去做,连个帮衬都没有,所以才会身体这么的差。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他低垂着头回答道。 医生写完了检查报告后,并且开了药单子后就离开了。 马翔在听到了医生的一番嘱咐后,转身就想往里头走看看自己母亲的情况,结果被严怀宇给叫住了。 “马翔。” 马翔脚下微微一顿,却没有转过身来,说道:“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但是我已经离开部队了,不想再回去了。” 严怀宇急忙走到了他的面前,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离开。” 马翔抬头,道:“我晕枪这件事隐瞒了部队那么久,都够我记十次过了。” 严怀宇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噎住了。 他不明白向来话少老实的马翔怎么现在竟能噎得他连句解释都没办法说。 而且马翔的态度也特别的决绝,完全没有任何的可以商量的余地,就下了逐客令道:“总之,我不想回去,你们快走吧。” 说完后,他便不顾严怀宇的呼喊就往病房内走去。 站在边上的何佳玉低声地问着身边的施倩,“现在怎么办?” 施倩耸了耸肩,“还能怎么办,只能等他们轮番把马翔给劝下来咯!” 聂然站在一旁看到这番场景之后,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劝马翔的好时间。 本来马翔就愧对严怀宇,觉得严怀宇这一场罪完全是被他所连累的,现在家里被高利贷的逼着,更加不可能离开了。 今天,算是白来了。 聂然看了看时间,觉得离马翔母亲醒来还有段时间,坐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趁此机会还不如四处闲逛了一圈。 谁知才刚走出急诊室的大门,结果就直接遇到了从外面匆匆跑进来的一个警员。 她眼明手快的往左边一闪,这才避免了一次相撞。 “抱歉。”那人声线冰冷地道了一声歉意后,就往里面走去。 聂然在听到那冻死人的声音后,猛地抬头,冲着那人的背影喊了一声,“厉川霖?” 只见那人闻声停下了脚步,并且转过身来。 在看到那一张熟悉的脸后,聂然嘴角轻扬起,果然是厉川霖! 同样的,站在对面的厉川霖在看到聂然那若有似无地笑容后,也不禁愣住了。 百年不变的冰山脸此时变得有些龟裂,“聂然?” 聂然笑着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厉川霖愣了足足好几秒,在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许久没见的聂然后,这才说道:“我被调派过来了,就在任务结束后。” “果然是如此。”聂然笑得意味深长,喃喃低语着,“A市离Z市可不近啊。” 她就说嘛,霍珩是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情的人。 “你现在……过得好吗?”厉川霖看她低垂一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次聂然为了霍珩和自己闹掰之后,正巧这时候他的申请通过了,他一气之下就来到了Z市。 聂然知道他这句话的潜台词,这家伙都大半年过去了还记着那件事。 她暗暗发笑地点头,“嗯,在部队里吃好喝好。” 果不其然,厉川霖眉头一皱,“部队?” 她不是为了霍珩已经和方亮闹翻了吗? 不是为了霍珩离开部队了吗? 怎么现在还在部队里面! 他看着聂然那嘴角扬起的弧度,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你完成……那个任务了?” 虽然是一句疑问,但是语气里却充满的肯定。 聂然点头笑了笑道:“嗯,算是吧。” “那当初你……”厉川霖原先是想问她,当初是不是故意做戏给他和方亮看,可问到一半他却停了下来。 其实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做戏,她怎么可能完成任务,更别提回到部队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觉得也没必要问了,因为那段日子的相处之中,他已经完全领教了她不按套路出牌的做事方法。 “队长。”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厉川霖往那处一看,发觉是自己的手下后,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来医院的目的,当下也不好和聂然多聊什么,简短地说了一句,“我还有事,下次再聊。”便快步离开了。 聂然看着他们几个人行色匆匆的背影逐渐离去后,发现自己在门口耽搁的时间也不短了,立刻折返了回去。 “现在怎么样,还要等下去吗?”聂然看了看纹丝不动的大门,以及站在门口的严怀宇,轻声地对李骁问道。 李骁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又随后问:“你去哪儿了。” “洗手间。” 聂然回答的飞快,让李骁不由得侧目扫了她一眼,“你在洗手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是啊,怎么,蹲厕所还有规定的吗?”聂然理直气壮的发问,让李骁也无可奈何。 就在两个人说话之际,病房的门总算是开了。 马翔搀扶着自己的母亲走出来时,看到严怀宇他们还站在里,忍不住皱眉问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马翔的母亲看到严怀宇他们几个人不由得对自己的儿子问道:“这几位是?” “阿姨,我们是……” 何佳玉正要自报家门,却不料马翔抢先道:“路过的。” 这让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众人们顿时一怔。 这马翔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和他们划分出距离了? 但马翔的母亲显然没有被他给糊弄过去,对何佳玉道:“我记得你的声音,你就是帮我们家马翔打退那群混混的小姑娘吧。” 何佳玉神色一亮,立刻点头道:“是啊是啊,就是我。” 马翔的母亲笑着对着她道谢着,“真是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那群混混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何佳玉连连摆手地道:“没关系的,我们和马翔是战友,他有难我们肯定是要帮的。” “战友?”这倒是让马翔的母亲吃惊了一把,随后略有些怪责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马翔,“你这孩子,怎么能把说战友是路过的呢!” 马翔沉着脸色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站在母亲的身旁。 马翔的母亲说完了之后才突然意识到何佳玉说了什么,战友?这几个女的是马翔的战友? 那……那不就是说…… “那你们也是当兵的?女兵?” 何佳玉笑着应道:“是啊,我们几个都是女兵。” 马翔的母亲马上对她们这几个女孩子疼惜地道:“哎哟,那可真是了不得了!女孩子当兵肯定受了很多苦吧。” 马翔看自己的母亲站在那里似乎要和人唠家常的样子,轻声地提醒道:“妈,医生说你身体虚弱不适合站太久,咱们回去吧。” 马翔的母亲一想,点头道:“也好,那那你的战友们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然后又转头对着何佳玉她们和颜悦色地道:“阿姨给你们做饭吃,折腾了那么久,肯定都饿了吧。” “吃饭就不用了阿姨,这次我们来主要是想和马翔谈谈关于回部队的事情。”被晾在一旁的严怀宇这时候走到了马翔母亲的面前,认真地说道。 马翔眼眶微瞠,立刻连名带姓地低喊了一声,“严怀宇!” 被搀扶的马翔母亲立即皱了眉头,不解地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回部队?不是说请假了半个月么,这才一个星期就要回去了?” 请假半个月? 众人诧异地看着马翔,他明明是自己申请退出部队,怎么现在成了请假半个月了? 严怀宇错愕地问道:“你没和阿姨说?” 马翔的母亲在他们两个人严肃的神情里也感觉到了什么,不禁问道:“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维见气氛不对,生怕马翔的母亲得知马翔已经离开部队为此受到打击,立刻出来打了圆场,“没什么阿姨,我们部队这次有特殊训练,所以要让马翔提前回去而已。” 马翔的母亲听了这番解释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缓和了下情绪道:“哦,是这样啊,那马翔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跟他们回去吧。” 马翔勉强一笑地道:“没事的,妈。我到时候和教官打个电话说一下,你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妈没事儿,部队的事儿要紧,你明天就跟着他们走吧。”马翔的母亲一再的劝他离开,可马翔死活是不肯。 事情顿时陷入了僵局之中。 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聂然这时候倚靠在墙面上,对着马翔的母亲问道:“阿姨,那些人为什么要来找你们麻烦?” “这件事……其实也不怕你们听了笑话,马翔有个表哥向来不学无术,好赌,现在欠了一大笔的高利贷,结果人跑了,那些混混就找到了我们,逼我们交人,说是不交人就一直找我们的麻烦。” 她这么一通解释后,众人这才明白当初还未进院门时在门口听到的那一句话。 而聂然听到是高利贷的问题后,眉头瞬间拧紧。 高利贷这种东西,一沾上那就是钱滚钱利滚利的,马翔的家庭一看就知道不是富裕人家,甚至连小康都算不上,让他们付清这笔钱根本不可能。 马翔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跟着他们回去的。 也就是说要想让马翔跟他们走,必须要把高利贷这件事给解决掉才行。 该死的! 原本她不过就是看在古琳的面子上这才多管闲事了一回,怎么现在越管事情就越多了呢。 早知道当初就不答应了。 站在另外一边的何佳玉听完后气愤不已地道:“欠钱的又不是你们,为什么要找你们麻烦,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施倩一脸无语地道:“如果混混讲道理那就不是混混了。” 何佳玉被她这么说了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蠢了点,立刻提议道:“那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要不然阿姨换个地方住吧?” 马翔的母亲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躲过,但没用,没两天他们就找过来了,所以也就不躲了。” 那些混混们早在一个多星期开始就来不停地骚扰他们了,那时候恰逢马翔回来,又和那群混混们争执了几句,把其中一名混混的手给打伤了。 从那以为那些混混就像是上班打卡一样大一早就跑过来各种骚扰,马翔为此不得不带着自己的母亲跑去了亲戚家躲两天。 但没想到只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就被他们给找到了。 甚至还把亲戚家里砸的一塌糊涂。 为了不连累亲戚,母子两个不得已又重新搬了回来。 这不,今天才搬回来,他们又上门开始各种砸东西了起来。 想到这里马翔的母亲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马翔一看到母亲这般神情,出声宽慰道:“妈,这些事儿你就别想了,你好好养身体,其他的我来就好。” 何佳玉也点头道:“是啊阿姨,你就别担这个心思了,自己多注意休息才行。这件事有我们呢,你放心吧,肯定能解决的。” 马翔的母亲却摇头,“不不不,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可千万别卷入,今个儿你们打了他们,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看啊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听说那些人的后台可硬了。” 何佳玉不屑地笑了起来,拍着胸脯道:“阿姨,我们可是当兵的,还能怕这群不入流的家伙不成。” 马翔的母亲并没有被她这番话所安慰到,反而愁着眉叹息道:“话不是这么说的,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人太多,你们就算再能打,可毕竟人单力薄啊。” 说到激动处,马翔的母亲竟咳嗽了起来。 马翔立刻替她顺气拍背地劝道:“好了妈,这件事我都说了我会解决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咱们回家吧。” “是啊阿姨,这事儿你就别纠结了,我们陪你回去。”何佳玉看到她咳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也软下了语气劝了几句。 乔维和乔维两个人替马翔的母亲拿了药,何佳玉则和李骁在门口拦了两辆出租车,一行人就这样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后马翔将母亲安顿好,看到她彻底歇下后,这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面色沉静地对着院子里的人点头致谢地道:“谢谢你们,我妈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你们回去吧。” 不死心的严怀宇急忙挡在了他的面前,阻了他前行的路,“马翔,咱们聊聊好不好!” 马翔皱着眉头摇头,“事情都已经确定了,没什么可聊的。” 听到他如此果断的拒绝,严怀宇简直头痛不已,都说老实人话少,可老实人也很倔啊! 这马翔以前一直都在自己身后随便揉搓的,这冷不丁一下子变得如此强势倔强,真是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 “我不过就是晕了几天,原本不是好好的吗?”严怀宇不明白马翔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自己不就是病了几天么,这家伙怎么就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这时候被严怀宇认为是哪根筋不对的马翔就像是踩到了地雷一般,眉头紧皱,神情难得严肃和痛苦,“好好的?自从我晕枪之后,有哪一天你是好好的了?被迫从一班离开,断了前程不说,现在还因为我,把身体都搞垮成这样!” “胡说!是因为我,你才会晕枪!是因为你替我挡了一枪,你才变成这样的!”严怀宇纠正地道。 “要不是我心理能力差,我会晕吗?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不是的,这怎么是你的问题呢……” 严怀宇皱着眉头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聂然一口打断道:“就算我们走了,以今天这种情况,他们明天肯定会带更多的人过来,到时候你要怎么办?是带着你妈逃呢还是出去躲着?” 马翔低垂着眼睑,沉默着。 很显然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逃?可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没有钱,根本跑不远。 聂然看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离开部队是因为对严怀宇有愧疚之心,觉得自己有病一直拖累严怀宇,也知道你担心你妈,不想丢下她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所以才说这样的话。不如这样,我们帮你解决那群混混,你跟我们回去,如何?” 但马翔却依旧摇了摇头,这让聂然眉头深深地皱出了一个褶子。 还不行? “那群混混你们解决不了的,只要一天没还钱,他们就会一直骚扰我妈,我不能走。” 马翔这番话让聂然眉梢一挑。 原来不是拒绝回去,而是担心他妈妈的个人安全问题。 “不就是钱么,我来!你说个数,我现在立刻让我爸转过来。”严怀宇是少爷出身,对于钱自然没有马翔家里那么拮据了。 马翔抬头看了他一眼,愁眉苦脸地道:“三百多万,你要怎么还。” “……”严怀宇瞬间没辙了。 他是少爷出身,可家里毕竟不是亿万富商啊,一两万还行,三百万……那可真是个天文数字了。 “三,三百万?天啊!他们穷疯了吧!”何佳玉和施倩以及古琳三个姑娘听到那数字后,不禁咋舌地道。 就连乔维也在听到这串数字后,眉头拧了起来。 三百万,这数字太大了,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负担的起的。 更何况是务农出身的马翔家。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走入绝境的时候,聂然却浅笑地道:“为什么要让你还,欠钱的是你表哥,把你表哥找出来不就好了。” 马翔看着聂然道:“我表哥早在三天前就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人? 聂然笃定地道:“这件事我自有办法,总之我帮你搞定了你表哥,你就和我们回去,如何?” 马翔沉默了片刻,在看到严怀宇他们满是希望的神色之中,不忍地道:“可是我已经被退出来了。” “你的档案暂时搁置,还没彻底送上去,所以现在就如你说的那样,算是休假。” 这让马翔顿时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他当时明明就是退出来了,怎么可能被搁置了呢? 但他随后一想就知道,一定是他们肯定在自己离开后和教官们争取了,甚至还为了这个条件牺牲了什么。 马翔看到他们这么一群人大老远的从预备部队跑到Z市,说不感动其实是假的,只是…… “可是就算休假又有什么用,我这个病治不好,部队还是不会要我的。” 聂然站在那里,略有些不耐烦地道:“他们治不好,不代表我治不好。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从预备部队出发到现在,她的心情可没怎么爽过,现在马翔还这么磨磨蹭蹭的,简直就是在挑战她所剩不多的耐心。 马翔被她那一声低喝后,挣扎了一番后,最终才点头道:“……好吧。” 我相信聪明如你们肯定想到了后面然姐是怎么找那位表哥了,但是下一章还会出现一个人,一个你们期待已久一直求重点的人!~ 不知道你们猜出来了没? 但是可以告诉你们,接下来几张都是挺好看的,因为前几张都是过度章节,蠢夏其实写的也挺纠结的,也略卡,所以字数都上不去(大家表揍我~) 蠢夏其实很爱你们的,么么哒~ 正文 134 不长眼的东西,欠教训 在和马翔谈成之后,他们几个人鉴于马翔母亲还在病中需要休息,也就不再多多打扰,回去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何佳玉一脸苦恼和纠结地问道:“然姐,Z市这么大,你要怎么找马翔的表哥啊?” 她觉得在一个城市找一个人无疑就是在大海捞针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们昨天才来这座城市,对于这座城市根本不熟悉。 聂然又怎么能在这么陌生的城市里找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呢,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姐,你不会打算贴寻人启事吧?”大大咧咧的何佳玉这时候脑袋里灵光一闪,诧异地脱口而出问道。 “……” 结果得到了众人一致的无语和鄙视。 “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吧!”施倩当下直接给了她一记暴栗。 “啊!我怎么装浆糊了,贴寻人启事也是个方法啊。”被打疼的何佳玉捂着脑袋说道。 “拜托,别用你那蠢脑子来糟践聂然的行不行。”施倩没好气地道。 何佳玉立刻反击道:“什么蠢脑子,我这个难道不是个方法吗?” “你这种方法只适合你自己。”施倩凉凉地道。 “你!”何佳玉气结不已。 一旁的古琳看她们两个人吵闹不休,忍不住站出来做和事老,“我看大家还是别吵了吧,听聂然怎么说吧。” 严怀宇身体不好,无法加入她们两个人的战场,只能转而对着聂然说道:“小然然,你说吧,需要我们怎么做。” 此时大家都已经回到了酒店的门口,聂然停下了脚步对着他们说道:“找人这件事不用你们操心,我说过会解决就一定会解决,反而是你们明天早点去马翔家里,今天你们打了那群人,他们是不会那么容易罢休的。” 说完后,聂然就转身往电梯走去。 “小然然……”严怀宇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乔维给拽住了。 “你别缠着她了,聂然既然这样说,肯定自有她的办法,我们就听她的。” 他是知道聂然的性子的,所以也知道她肯定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的。 于其一再逼问让她不高兴,还不如听她的比较好。 乔维看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神情凝重。 ……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就兵分两路,聂然去找马翔的表哥马强,而其余人则去马翔的家里,以免那些混混们再来骚扰马翔的母亲。 聂然在酒店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刚一上车,她便直接开口道:“去警察局。” “警察局?”司机大叔开门第一单生意,本想来个开门红的,结果一听到这小姑娘要去警察局,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有谁会一大早就去警察局的?! “对,警察局,请你快点开车。”聂然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并且催促地道。 “哦,好。”司机师傅看车后座的聂然那么急,以为是家里有人犯了事,也不敢再继续耽误下去,油门一踩,车里立刻滑入了道路之中。 聂然坐在车内,看着车窗外不断往后倒去的街景,神色沉然。 昨天要不是在医院遇到厉川霖,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去解决。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大半年不见的人竟然会在Z市遇到。 其实,昨天她之所以不告诉那群人自己的解决办法,倒不是因为不能说,想要保密,而是厉川霖和自己认识的原因牵扯到当初在新兵连的任务执行。 加上当初李骁和厉川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要是被她看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虽然说那次的任务已经圆满成功,但事关任务还是尽量保密比较好,毕竟新兵做任务这件事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问题的。 车子在道路上飞快的前行,没一会儿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警察局的门口。 聂然付了车费后便直接下车走进了大厅内。 八点三十五分,差不多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她抬头看了眼警察局大厅内的挂钟。 “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帮助吗?”身边一名路过的警员看到她站在大厅内一动不动的,不禁停下脚步问道。 聂然微微一笑地道:“我想问一下,厉川霖是不是在这里上班?” 那名警员一听到眼前这个女孩子是找厉队时,顿时将手中的文件夹合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是,不过……你是哪位?” 找厉队? 居然有女孩子一大早上就来找厉队?! 这简直就是史无前例的事啊。 要知道他们的厉队从被调派过来开始就一直都是被警队的人称为继空调后的第二大制冷器,警队的那些女警们先前还欢喜的不行,但一和他相处之后,恨不得绕开八丈远。 因为他根本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工作狂。 “我是他的……”聂然说到一半后停顿了几秒,接着道:“是他的朋友,不知道他在不在?” 那名警员在听到她戛然而止的停顿处后,顿时露出了一个了然地笑容,“原来是朋友啊,在的在的,我带你去找他。” “谢谢。” 聂然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后往警局的办公室走去。 上了二楼后,那名警员快步就冲着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嚷嚷地道:“厉队,你的女朋友来找你了!” 那语气里满是挪揄和调侃。 他的声音又响又亮,瞬间坐在公共办公区的警员们一个个抬头,视线凝聚在了聂然身上。 在此同时,聂然也被他的这一句话给愣住了,眼眸不悦地微微眯起,冷厉的眼神顿时射向了那名不知死活的警员身上。 那名警员原本笑嘻嘻的还想拿聂然打趣,结果在看到聂然那神情后,神色一顿,不知为何心头一颤,连忙纠正道:“呃……不是,是女性朋友来找你了。” 很快,办公室内的厉川霖在闻声过后,走了出来。 原先他还在想是谁会在这个点过来,走出来一看后,冰冷的神情带着些许的惊愕,“你怎么来了?” 身边的那名警员在看到厉川霖那般惊讶的神情时,感觉像是嗅到了一种八卦的味道。 啧啧,姑娘亲自上门,厉队不仅没有惊喜道,反而带着些许的惊讶,有情况,肯定有情况! 不会是厉队把人吃干抹净不认账了? 还是说着姑娘已经有了,现在打算找厉队逼他就范? 就在那名警员在男女主角身上来回转动,期盼着剧情走向时,聂然走过去了! 来了来了,女主走过去了! 天啊,这个姑娘不会过去要甩厉队一个耳光吧! 脑洞已经突破天际的警员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聂然不放,生怕自己会错过某个精彩的点。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聂然走过去后,并没有他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严肃地对着厉川霖说:“我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厉川霖扫了眼周围一群很是八卦的属下,随后给了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接着说道:“进办公室说。” 聂然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进了办公室。 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厉川霖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问道:“什么事?” “帮我找一个人。” “谁?”厉川霖问。 “马强,我一个朋友的表哥,他欠了高利贷一大笔钱,就在前几天突然间不见了,以至于放高利贷的那群混混打手全部跑去我朋友家里去逼他们交人。” 聂然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简单明了的解释了一番后,厉川霖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她。 朋友?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其实厉川霖很想说,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了,但怕她翻脸,只能婉转了些许。 但进入聂然耳朵里,总觉得他好像是在损自己,于是她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帮不帮。” 帮不帮? 当然帮了,不帮的话他估计今天这个警察局一定被她闹得人仰马翻不可。 “我如果说不帮,我怕今天过不安宁了。” 厉川霖对她说完之后,马上拿起电话,拨了个内线,对着电话线的那短吩咐地道:“现在立刻给我调查一个人,姓名马强,现在欠了赌债,正在逃中。对,没错!尽快把他的资料给我。” 挂了电话,聂然这才缓和了下态度,道了一声谢。 “调资料还需要点时间,你坐着等会儿。”厉川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位置,示意她坐,然后又替她倒了杯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趁着在调取资料的这段空闲时间里,他忍不住问起了聂然的一些情况,虽然昨天也粗略的得知她现在在部队,但至于在哪个部队,什么时候归队的,他一无所知。 “现在在哪个部队受训?” 聂然把玩着手里的水杯,回答:“预备部队里。” 预备部队? 厉川霖禁不住看了她一眼,就知道那姑娘能力不错,果然他当初没看走眼。 “那地方不错。”厉川霖难得夸了一句,接下来又问道:“方亮呢,他还好吗?” “他受训期满了,已经离开部队了。” “这样啊。” 厉川霖向来不擅长交流说话,聂然此时现在心里也有心思,没心情聊天,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那名很是八卦带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 一进门看到屋内气氛略有些沉重,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按照平时工作的样子,认真地道:“厉队,马强的资料已经全部找到了。资料上面显示,他欠了几十万的赌债一直后被高利贷的追杀,但在几天前那些高利贷的人发现他逃跑之后,就一直四处找他的亲友逼着交人。” 说着,他就把手中的文件夹递到厉川霖的面前,但在中途被聂然给直接拿了过去。 那名警员刚想要说这是警队内部资料,外人不能随意翻看的时候,却被厉川霖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站在那里的警员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就说嘛,厉队没事干嘛要去调一个赌徒的档案资料,原来是为了这个姑娘啊。 “有没有他离开Z市的记录?”聂然一边认真的翻阅资料,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那名警员摇头道:“没有这方面的记录,向来他应该还留在Z市。” “用路面监控查吧。”聂然在看完那些资料后,终于抬头,对着厉川霖说道。 厉川霖点了点头,对着那名警员吩咐道:“嗯,去调监控过来。” 站在对面的警员微微一愣,他还从来没见过除了上司之外,能让厉队这样言听计从的。 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还不去?” 厉川霖见他站在那里不动弹,皱眉地看了他一眼。 那名警员立即回过神,应声道:“是。” 很快,马强所住的区域范围所有的监控全部被调了出来,发送到了厉川霖的电脑中。 厉川霖因为还有工作要做,不能陪同一起查看,于是整整一个上午聂然都在厉川霖的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用他的笔记本查看所有的监控设备,但很可惜,花了一个上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甚至连马强出现的身影都没有。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中午时分,那名八卦的警员趁着午餐时间敲开厉川霖的办公室门。 “厉队,马上就要中午了,我们打算订外卖,你看今天要不要多追加一份?”说着眼神就不断地朝着沙发上的聂然瞟去。 这其中的意味很是明显。 坐在沙发上的聂然此时头也不抬地继续盯着电脑屏幕道:“不用了,我不饿。” 谁知,她说完之后,厉川霖却开口嗯了一声,“追加一份。” 原本想要讪讪离去的那名警员在听到厉队的话后,顿时咧嘴一笑,“好嘞!再追加一份。” 随即就退了出去。 “谢了。大半年没见,又让你帮忙还要让你搭一顿饭。”聂然冲他一笑。 “盒饭而已。”厉川霖说完后又继续低头开始工作了起来。 过了二十分钟后,外卖准时送达。 聂然被厉川霖强制合上电脑拉出去吃饭,理由是:一边看一边吃,对肠胃不好。 于是聂然只能坐在了一堆警察里头,和他们一起吃起了午餐。 趁着午餐时间,早就憋了一上午的那些厉队的手下们开始对着聂然大献殷勤了起来。 “这位美女怎么称呼呀?”其中一位警员笑眯眯地问道。 聂然一心都扑在监控上,没什么心思和他们交好,丢出了两个字:“聂然。” 可那群人却依旧自顾自地夸赞道:“好名字,好名字!简单大方,还好记。” 在一顿各种暴风夸赞过后,另外一名警员小小的出声道:“那个……和我们厉队是怎么认识的呀?”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八卦的眼神全部齐刷刷的聚焦在了聂然的身上,满是期冀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结果只听到厉川霖沉冷的声音凭空响起,“是不是我给你们的工作太少。关于上个月在Z市的军火交易,你们查出来了吗?” 事关工作,那群人瞬间没了声响。 更有几个带着饭盒打算开溜。 “那个……我们还有事,我们要去忙了,您慢慢吃,慢慢吃啊。” 一群人就在厉川霖的一句话中,全部做鸟兽散。 聂然看他们都离开了,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没几分钟就又重新钻回了厉川霖的办公室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下午厉川霖挤出了点时间和她一起查看监控摄像。 果然两个人的速度就是比一个人快了很多,到了下午临近下班时间,聂然在这些记录里总算找到了马强的几次身影。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聂然看到办公室外面已经没有警员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距离下班时间早已过去了一个小时了。 “今天可能看不完,我明天再来。”聂然知道警察局里的东西是不能私下带出去的,所以只能合上了笔记本,又和厉川霖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这一天下来,虽然没有找到马强躲在哪里,但总算查找到了马强的一些身影,她估算过不了两天,肯定就能找到他躲藏的地方。 聂然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了警察局,往马翔家行驶而已。 她今天一天都泡在警察局,也不知道何佳玉他们怎么样了。 车子在兜兜转转了十分钟后,停在了马翔家的不远处,她付了钱徒步走到了马翔家中。 才走到不远处,就听到院子里面何佳玉呼呼喝喝的声音以及隐约传来的几个男人的哀嚎声。 聂然推开门,只看到地上躺着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捂着自己的肚子脑袋还有手在地上打滚嚎叫着。 而严怀宇他们几个人则坐在院子的走廊上纳凉看戏。 “然姐,你回来啦?”眼尖的何佳玉一看到进门的聂然,瞬间欣喜了起来,就连在走廊上的严怀宇他们也一个个站了起来, “吃饭了吗?我们给你留了饭菜。”乔维指着屋内说道。 “对对对,我们给你留了饭菜,马翔妈妈做饭可好吃了。”何佳玉一脚直接踩在了一混混的肚子上,然后高兴地走到了聂然的身边。 被踩的混混差点被踩得断了气,嗷的一声,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聂然看了看地上那个可怜的混混,点头道:“好啊,我正饿了。” “行,那我去盛饭。”一天没看到聂然的何佳很是愉快的就朝着厨房走去。 落了单的聂然绕过脚下那横七竖八的混混正打算往屋子里走时,忽然之间一个人从地上暴起。 聂然心头一凛,身形正想往旁边一闪时,却发现脚的左右两边全是人,就滞了那么半秒,结果被那个人直接扣住了喉骨。 “别动,都他妈别动!” 正要进厨房的何佳玉立即跑了过来,“然姐!” 其他站在走廊上的人也纷纷冲了出来。 “我没事。”聂然浅笑着,安抚了他们一句。 在场的人被她一提醒,立刻缓过来。 是啊,她能有什么事情。 当初她被海盗顶着枪支都能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连刀具枪械都没有的混混打倒。 她的能力,他们不都已经见识过了么。 “你最好还是赶紧放了她。”何佳玉站在那里,冷笑地劝道。 那名混混看她站在那里不敢动弹,只能嘴上逞强,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怕了?哼!早干什么去了!敢拿我们兄弟当沙袋练手,现在我要你们同样也付出点代价!” 他的得意洋洋在何佳玉他们看来,此人离死已经不远了。 拿谁当人质不好,居然拿然姐当人质。 简直自己在作死。 那混混头子看这群人一脸沉重的样子,越发的得意起来,踢了踢脚下那些人道:“给我把他们全都绑起来!” 趴在地上的那群小混混们看到自家大哥有人质在手,当下胆子也大了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就朝着何佳玉他们那群人逼近。 “谁敢!”何佳玉举起了拳头,作势挥了几下,“不想死的可以试试看!” 那群被打怕的小混混们马上都缩了回去,惊恐地喊了一声,“大哥……” “怕个屁啊,他们的人在我们手上,我他妈就不信他们敢不顾及自己的伙伴。”那混混头子说完就一脚踹在了旁边那人的屁股上。 那群人听了大哥的话觉得不错,于是壮着胆子重新冲了过去。 结果被何佳玉一脚直接踹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撞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树上,然后重重地落了下来。 那混混头子一看,当下就扣紧聂然的喉咙,威吓道:“找死啊!信不信我真的杀了她!” 被当做人质的聂然冷冷地道:“找死的是你。” “你给我闭嘴!有你什么说话的份儿!”已经被逼急的混混头子大声地冲着聂然呵斥道。 何佳玉看到聂然神色逐渐沉冷了下来,往后退了三步,好心劝道:“我劝你和她说话恭敬点儿,这样死的比较爽快,不受折磨。” “你说什……啊——!” 那混混头子话还没说完,那一阵凄厉的嚎叫似要冲破天际。 正文 135 再有下次,废你一条胳膊! 此时那名混混被聂然扣住了手腕,整个手臂被扭到了后背,疼得他嗷嗷直叫。 “她说让你和我说话恭敬点,这样死的比较快,不受折磨。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聂然扣着他的手,眼底一片冰凉。 那名混混的手被她扭得一阵阵的抽痛着,一丝一毫的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能被迫低着头。 “不,不用……” “那现在还杀不杀我了?” 聂然微微俯下身,声音里透着些许的阴冷,让那名混混心头一颤。 “不,不杀了,不杀了,大姐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他努力的将头转过去,看向聂然,苦苦哀求地道。 可聂然恍若未闻一般,嘴角扬起了薄凉地笑,“刚才是这只手吧。” “啊?” 那名混混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还没等开口,只见自己的手被聂然利落的扣住了手腕,猛地一翻,肘腕处的骨骼“喀”的一声,此时,整条手臂顿时没有力气的垂了下去。 “啊——!”又是一声凄厉尖锐的叫声响起,树上被惊扰到的小鸟们扑棱棱的全都飞走了。 那名混混头子此时捂着手在地上来回的翻滚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了下来,脸色唰地一下苍白了起来。 那群混混们在看到聂然如此狠辣的手法时,吓得所有人瞬间都站在了原地,不敢随意动弹。 乔维他们几个人看到聂然的手法后,不禁暗自摇头。 唉……让你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吧,作死。 聂然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的人,声音沉冷而又淡漠,“再有第二次,我就直接废你一条胳膊。” 说完之后,她便转身径直朝着屋里面走去。 那群小混混们看到她走过来,瞬间两边自动分开出一条宽阔的道来,生怕碰着她后,也和自家大哥一样的下场。 等到聂然已经走到了屋檐的走廊下时,那群人立刻扑向了自己的大哥。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那名混混头子捂着自己的手,疼得满身是汗,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弱的几乎听不见,“手……我的手……” 一名小混混在看到自家大哥那只手臂软软地垂在身侧时,急忙喊道:“快,快送医院,快送医院去!” 剩下的那群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手忙脚乱地将自家大哥给抬了起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院子的大门。 “我们大哥要是有什么事,你……你们给我等着!”跑在最后一名小混混觉得这样逃跑有些丢脸,于是在临走前恶狠狠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何佳玉看到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嘲笑地应声回答道:“我们等着呢,你们接完骨就快点来!” 一群人就这样声势浩大的来,结果最后灰溜溜抬着一名伤患逃了。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喜感。 已经空荡下来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何佳玉一脸崇拜地冲聂然竖起了大拇指,“然姐,你刚好帅啊!” 只是,相比起何佳玉脸上的得意模样,聂然的目光却沉了许多。 今天的人数比起昨天明显多了很多,看来这群人是真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现在何佳玉他们还能抵挡一阵子,但随着他们人数的逐渐增加,以人数来和何佳玉他们相抗衡的话,那就完了。 “妈,你怎么出来了?”就在这时候,马翔看到自己的母亲从屋内走了出来。 马翔的母亲走了出来,面带愁容地道:“我在屋子里都听到了,他们刚才这样放狠话,我看要不然咱们还是连夜离开这里吧,也免得拖累你的这些朋友们。” 何佳玉拍了拍胸口,很是自信地道:“阿姨,你怕什么,这些不入流的混混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不会伤害到你半分的。” 马翔的母亲摇了摇头,“我倒是没关系,一把老骨头了,活够本了。但你们不同啊,你们还年轻,没必要和这群混混耗着,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你们的父母该多伤心啊。” 她说的情真意切,又一心为他们着想,这种长辈对于的真挚是聂然从未感受到过的。 在那一瞬间,她眉头微微蹙起。 “阿姨,马强我已经有线索了,不会需要太长时间的。”她难得解释了一句。 马翔的母亲马上抬头,带着些许的惊喜和惊讶,“真的吗?” 聂然轻点了下头。 马翔的母亲微微松了口气,欢喜地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快进来吃饭吧,饭菜都一早给你准备好了。” 一群人拥着聂然往屋子里走去。 …… 而另外一边,那群小混混们抬着自家的大哥飞快的往医院赶去,等到了医院医生已经下班,只能挂急诊。 一阵折腾之后被确定为手臂软骨组织受损,简单点就是脱臼。 可这时候骨科医生在住院部,离他们门诊部有一段距离,值班医生只能告知他耐心等会儿,让医院通知骨科医生赶过来。 “什么?还要赶过来?你不就是医生吗?!你给我治好不就成了!”被疼得受不了的混混头子用另外一只手猛拍桌子,震得桌上的东西砰砰作响。 “但我不是骨科医生。”那医生解释着。 那名混混头子疼得脑袋都一抽一抽的作疼,脾气暴躁地道:“什么骨科不骨科的,你是医生,你就给我治!不然我砸了你这家医院!” 其他一众手下们附和地道:“对,你快点给我大哥治,不然我们就砸了你这家医院!” 医生看到他们又叫又嚷,而且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逼于无奈之下只能亲自上阵,其结果就是在接骨的过程中,由于不怎么熟练,总是接错地方,为此不得不来来回回的脱了接,接了再脱,疼得那名混混眼冒金星不说,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好在第三次的时候,总算是接好了。 不过因为来回的脱卸,那条手臂还是有了一定程度的受伤,不得已缠上了绷带挂在了胸口。 就这样折腾了一番后,众人扶着自己的大哥上了车。 医院的几个值班医生看到这群瘟神总算是走了,纷纷抹了把汗,将提在嗓子眼儿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去。 “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要不要送你回去休息?” 在车内,他的小弟低声请示着,可惜遭到了自家大哥的一阵怒吼,“休息个屁啊,赶紧开车去葛爷那儿,那死丫头敢把我的手弄成这样,我非弄死她不可!” “是是是。”那名小弟忙不迭地点头,然后一脚踩下油门往前行驶而去。 暮色已经降临,那几辆车快速的在路面上行驶着。 穿过了两条大路后,车子越发的往偏僻地方行驶而去。 直到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外表看上去已经废弃许久的工厂外面,那名混混头子一只手被绷带挂在胸口,气势汹汹地朝着里面走去。 工厂内部站着两名手下,他们在看到这名混混头子的时候,恭敬地喊了一声:“力哥。” 他不耐烦地问道:“葛爷呢?” “葛爷正在里面看七姐打拳。”两名手下回答。 原来这名混混头子名叫赵力,是这位葛爷的一名手下,专门为葛爷收各种账目。 他为人比较横,又加上葛爷的名号,在Z市还算是个角色。 这次他在聂然手上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了。 他听到葛爷是在里面看七姐打拳,而不是在看七姐打拳赛后,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两者看似没有什么差别,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其中的意义却天差地别。 在Z市无人不晓葛爷爱看拳击赛,对打拳的痴迷程度为之疯狂,甚至花钱建造了一个拳队,不停地找寻着最好的拳击手。 而那位七姐就是葛爷这几个月最新收入囊中的拳手,之所以叫七姐,是因为她在拳队里第七,为了方便记住葛爷就将那群人以数字排列。 但别看七姐排名第七,能力却在拳队算得上是第一第二的,深得葛爷的喜欢,基本上天天带出带进,只要有七姐的比赛,他场场都出面加油观看,甚至在她训练的时候也经常跑过来看上一会儿。 并且葛爷还有个规矩,那就是在看拳赛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的打扰,哪怕是天大的事情。 如果谁要是敢在葛爷看拳赛的时候打扰,那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赵力单手吊在胸前快步走了进去,就见葛爷坐在拳击台下的一张单人的皮质沙发上,正抽着烟欣赏着台上一名女子矫健的拳击姿势。 “葛爷”赵力走到他身边,轻喊了一声。 “马强找到了?”葛爷抽了一口烟,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结果却看到赵力胸口吊着的那只手,不禁皱了皱眉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他记得赵力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回来的时候手就吊在胸口了。 赵力急忙告状道:“葛爷,那马强家的亲戚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好几个年轻人,我今天刚上门想要让他们交人,结果其中那一个女的什么也不说就直接把我的手给拧脱断了。” 葛爷斜睨他一眼,“你们几十个男的还得打不过一个女的?废物!” 最后那两个字让赵力浑身一颤,解释道:“不是的,那些人看上去都练过,一个个的特别能打,把我这几个兄弟全给揍得没了人样。” “哦?这么厉害?”葛爷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声。 赵力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那点头的力道恨不得能将脑袋甩下来。 “能我的小七厉害?”葛爷又抽了一口烟,薄薄的烟雾下,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看不清楚。 一个劲儿猛点头的赵力在听到这番话后,马上戛然而止,接着连连摇头地道:“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七姐那是拳场上的霸主,那群小虾米怎么能和七姐比呢。” 葛爷在听到赵力说拳场霸主的时候,眼底尽是愉悦的神情,嘴角也裂开了一个笑容。 赵力知道自己这是安全过关了。 过了没过久,拳击台上的人一跃跳了下来,将手中的拳击手套直接丢给了站在一旁的手下。 葛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亲自迎了过去,夸赞地在她肩上拍了拍,道:“小七,练的不错。”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那名被称呼为小七的女孩子面无表情地用牙齿解开了手里的绷带,并且冷眼扫了一下赵力胸前的绷带。 葛爷笑着摇头,将她板正了身体,郑重其事道:“什么都不需要,明天的比赛你给我好好比,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小七又对着赵力胸前那只受伤的手望了一眼,最终淡淡地颌了颌首,随后坐在了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喝水休息。 葛爷对她这幅爱答不理的冰冷样子,越发的喜欢。 比起那些其他的拳手们那副老板前老板后的样子,他就喜欢这种有个性又有能耐的人。 “那老板,马强那边要怎么做?”赵力看葛爷那副高兴的模样,忍不住凑过去,小声地问道。 葛爷一听,立刻神色就变得不耐烦了起来,挥手打发地道:“你自己看着办,大不了直接绑了。” 有了葛爷这一句,赵力眼神一亮,急忙点头道:“是!” 随后便去抽调人手,打算明天好好的收拾一番那几个不长眼的小家伙们,特别那个把自己手给拧断的女孩子! 想到明天那群人跪在自己面前哭爹喊娘的样子,他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阴冷地笑意。 …… 第二天一大早,厉川霖便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生怕聂然会在警察局门口等着,所以提早了一个多小时。 但当他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的时候,就看到聂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低头看着显示屏。 他先是一愣,随后拧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翻窗。”聂然还有一小段监控就要看完当天所有的记录,所以头也不抬地回了他两个字。 厉川霖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声音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夜里十二点多吧,我睡不着,索性就来调监控了。”聂然终于看完那最后一小段的记录,她看了一夜的监控记录,眼睛微微感觉到了些许的肿胀酸涩,揉着眼睛回答着他的问题。 站在门口的厉川霖看到她略有些疲惫的样子,最终还是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将买来的早餐放到了她的手边,“你知不知道这是警察局,有报警系统。” 聂然看到了他递来的早餐,即使知道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还是下意识的闻了一下,然后才咬了一大口,嚼着食物的她口齿不清地说:“迫不得已。” 厉川霖也知道她不是到了没办法的地步,也不会这样做,看到她熬得通红的眼睛,最终还是直说了一句,“没有下次。” 聂然耸了耸肩,坐在他的位置上吃着早餐。 等早餐吃完之后,聂然就抱着笔记本挪到了沙发上继续查看着监控记录,昨天她看了一夜,在好几条主干道上都看到了马强的身影,而且也对他的行踪在地图上Z市的地图上做出了记号,相信很快就能整理出一条完整的路线了。 一个上午聂然就窝在厉川霖的办公室里没有动过,早上有警员进来报告工作,发现聂然在办公室里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怎么没看到? 而且厉队这样算是带着女友来上班? 大冰山一融化,居然这么粘人,啧啧啧…… 怀着这种心情报告完毕的警员们出了厉川霖的办公室后,就在外头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但屋内的两个人却浑然不知,一个埋头看记录,一个则埋头工作。 直到午饭时间,外面的警员将外卖送进来时,厉川霖的电话响了起来。 那名警员放下了外卖后,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厉川霖对着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他挂了电话,径直对着坐在沙发里的聂然说道:“马强我已经找到了。” 聂然当时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道:“在哪里?” “我动用了手下的一些资源,发现他现在躲在一朋友家里,我现在带你去找他。”说着,厉川霖就起身整理了下桌上的东西,打算带她去找人。 但却遭到了聂然的拒绝,“不用了,你把地址给我,我自己去找他就好。” “你一个人不安全,我带你去。” “不必,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比较好,被高利贷知道有警察在里面插手,我怕事情变得复杂。”聂然摇头再次拒绝了他的提议。 厉川霖冷峻的眉眼望着聂然,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那你自己要小心。” 他知道聂然说的没错,也知道她所做了决定不会在改变。 “嗯。” 厉川霖将地址写在了一张纸条上,交给了她。 聂然拿到纸条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的他的办公室,快速地朝着警局外面走去。 在公共办公区域办公的那些警员们看到聂然突然离开,还以为她是和厉队吵架了。 那名警员小声地问道:“那这份外卖怎么办?” 他的话音刚落,已经走出去的聂然这时候又折返了回来,将桌上的那份外卖给带走了。 “呃……” 看着她这么来去匆匆的样子,那名警员完全不懂这对小情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另一边的聂然在拿着外卖离开警局后,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厉川霖所给的地址报给了司机师傅听。 出租车司机很快的启动了车子朝目的地开去。 马强所在的地方地处于Z市的偏远郊区,车子一共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在连续上了两次高速后,这才到达了目的地。 聂然刷卡付了车费后,她路过一家偏僻的小卖店,趁着主人没发现,顺手将他们放在外头的帽子给拿走了。 她带上了帽子疾步朝着纸上所写的大楼而去。 这是一栋非常老式的大楼,没有电梯,她只能步行爬上去,楼层里面有几家住户没有及时倒垃圾,在闷热的夏天里散发着一阵阵的异味。 聂然快速地找到了纸上所写的住户单位,用力地按了下门铃。 “叮咚——叮咚——” 很久过后,里面传来了一声很是奇怪的发声,“谁啊?” 聂然低着头,将帽檐压低,对着屋内的人说道:“你点的外卖到了。” 她将那份已经吃完的空盒子外卖对着门上的猫眼举了举,示意他快些开门。 里面的那人一听到是送外卖的,一时惊讶的忘记变声,“外卖?我没有点外卖啊!” 聂然挑了挑眉,嘴角轻轻样子,但嘴里却很是不耐烦地道:“没有点外卖?不会啊,送货地址是这里,没错啊!喂!先生,你是不是想耍我啊!看我一个小姑娘所以好欺负是不是?” “难不成是那小子给我点的?”屋内的人从猫眼里看到她手里的确是带着外卖的包装盒子,又看到她的确是一个小姑娘站在门口,于是稍稍放下了道:“来了来了!” “喀嗒——”一声,门锁被拧开的声音。 只见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背心和四角平裤,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鞋,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出过门的样子。 “外卖呢?”他伸手问道。 聂然微微抬头,在确定这张脸的确是自己马翔家里看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后,她倏地冷冷勾起了嘴角,“在这里。” 随即她将手里的外卖盒子直接砸向了马强的脸部。 小七这个人物就是我前天说的那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她的蛛丝马迹呢?哈哈哈哈~今天更新的早吧!明天不出意外会万更,然后要票啦要票啦,月底票票掏出来啦~! 正文 136 是她?!泄私愤! 站在门口的马强被她这样砸得鼻子一疼,不禁踉跄地往屋内退了几步。 “喂,你神经……”病字还没从嘴里说出来,顿时肚子就被聂然狠狠的踹了一脚,整个人被一股力道踹向了屋内的电视机柜上。 “砰——”的一声过后,再次重重的掉落了下来。 在地上滚了两圈的马强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肚子怒声咒骂地道:“靠!你个疯女人你干什么!你私闯民宅信不信我可以告你!” 帽檐下,聂然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凝结出了一抹冷笑,她慢慢地走了进来,“是吗?那我要不要让那群高利贷的帮你加油助个威?” 她抬头,看向了马强。 马强被她的那一句话震住了,他惊骇地看着对面的聂然,顾不得肚子上的疼痛道:“你……你是他们的人?大姐,大姐我错了,大姐,我是真没钱了,我才逼不得已逃的,这样,等我有钱了,有钱了我一定还,信不信?饶我一次吧。” “这些话你留着和那群高利贷的人说吧!” 聂然跨步走到他的面前,刚要举手揪住他的衣领往外走时,马强“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哀求道:“大姐,我真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说着,他便一把抱住了聂然的腿。 聂然微微皱了皱眉,正要往后退时,突然之间跪在地上的马强猛地窜了起来,想要撞开聂然往门外冲去。 已经感知到异常的聂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撞击。 马强因此顺利的朝着门外冲去。 站在原地的聂然望着他背影,半眯起了眼神,随手抓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然而还不等她出手时,奔向马强却倏地停住了脚步,站立在了门口。 聂然见他突然停下,还未飞射出去的水果刀指尖一转,又收了回来,只不过…… 他为什么不跑了呢? 就在聂然疑惑不解的时候,站在门口的马强居然往回倒退了回来,他颤颤巍巍地每往后退一步,聂然的眉头就蹙紧一分,直到…… 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这次,聂然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因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 李骁! 只见她站在门口,神情冰冷地望着马强,即使手中没有任何的东西,可那冰冷的气息和寒厉的眼神让马强不自觉地一步步朝着后面退去。 “你怎么来了。”聂然不禁问道。 李骁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马强,径直回答道:“我怕你查不到,所以昨晚打电话找人帮忙了。” 结果没想到晚了一步。 不过好在自己出现,没让人成功逃脱。 李骁对她道:“你退步了,竟然让目标任务从眼皮子底下逃走。” “是吗?”聂然抬手,把玩着指尖正在旋转而闪烁着冷芒的水果刀。 李骁瞥了一眼,这才不再开口。 论射击能力,就连她也要输聂然一筹。 “行了,带上他,去交差吧。”聂然一边走过去,一边指尖旋转着那把锋利的水果刀。 被夹在正中间的马强一听到她说要带自己去交差,又再一次的“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他不停地搓着双手,惊慌地对着李骁和聂然两个人说道:“大姐,两……两位大姐,求求你们……求求你们饶我一次吧,好不好?” 李骁不想受她这一跪,往门外退了一步。 跪在地上的马强就趁着那一小段的空隙,刚想站起来拼一把冲出去,却在将膝盖曲起的时候,忽的一把带着幽冷锋芒的刀出现了在他的眼前。 “你再抱着想要逃跑的心,我就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那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让马强刚曲起的膝盖“扑通”一下,再次跪了回去。 马强吞咽口口水,强忍着心头的惊恐颤着声音道:“大姐,只是要钱而已,咱……咱不用玩命吧。” 聂然轻笑地半蹲在他的面前,手中的刀子明晃晃的在他面前晃荡着,“只要你乖点,这把刀就不会扎向你。所以,死还是活在你自己的一念之间。” 马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是是,我一定不耍花招,我肯定不会再耍花招了。” “那就走吧。”聂然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领,直接往门外丢了出去。 马强脚步不稳的往前跌了几步,随后李骁和聂然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和他并肩往楼下走去。 在老旧的小区外拦了一辆出租车,三个人一路朝着马翔家行驶而去。 在出租车内,马强坐在后座上,李骁和聂然依旧将他夹在中间无法逃脱。 马强想着或许惊动出租车司机,可以让这两个姑娘吓得逃跑。 可还不等他张口呼救,就听到耳边幽幽的传来了一个微小的声音,“你可以向司机师傅求救,但你进了局子以后,相信我,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亲自好好招待你。” “……”马强在听到好好招待四个字后,身躯一震,惊骇地扭过头看向了身边的人。 她,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的?! 一共三次逃跑每一次都被她当场抓住,甚至这第三次他还没有实行,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她给遏制住了。 这个女孩子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 好恐怖! 聂然对着他冷然地扬起了唇畔,那森冷的笑意让马强顿时打了个激灵,急忙转回头去,端端正正地坐着。 车子很快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窗外的景色不断的往后倒退去。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车子总算停在了马翔家的附近。 下了车后,马强看着周围的环境,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这里不是葛爷的地盘啊。” “你不认识这里吗?不至于吧,明明是亲戚,难道从来没走动过吗?”聂然付了车钱后,走到了他面前,面露冷色。 “亲戚?”马强再次仔细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顿时恍然了过来,“这里是……这里是……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很不明白,这两个人不把自己交给葛爷,为什么要带自己来马翔家。 只不过这回聂然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带着他往马翔家继续走去。 希望那群混混还在那里,这样事情就能圆满解决了。聂然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但是,事情显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当他们两个人带着马强回到马翔家里时,却发现院子的两扇门其中一扇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 聂然和李骁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后,立即变得警惕了起来。 将马强拽向了身后,聂然轻轻地踏着那破碎的门走了进去。 没人。 院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不止那群每天像是来打卡上班的混混不见了,就连向来爱咋呼的何佳玉他们也同样不见了! “他们人呢?”李骁从门外也跟着走了进来,在看到院内的景象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见了。”聂然站在院子的中央,突然之间屋内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聂然大步朝着屋内跑去,她一推开门,看到马翔的母亲躺在地上,而旁边是她用来发出声响而推到的小木凳。 “阿姨!”她跑向前去,将马翔的母亲扶了起来,并且检查她身上是否有外伤。 身后跟进来的李骁看到这一幕后,问道:“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药,药在……在……” 马翔的母亲指着房间的方向,李骁立刻转身走进了房间去拿药,并且让她服下。 过了十分钟后,马翔母亲喘息缓和了下来,脸色也好看了些许。 马翔的母亲一稳定下里后,情绪就变得激动了起来,抓着聂然的手道:“你们总算回来了!那群人,那群人在早上把马翔和你的伙伴们给全部绑走了!他们来了好多人,好多人啊,他们还警告我不能报警,让我等你们来,不然就要他们好看……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就一直坐在这里等,可是……可是晕了过去,我……我好怕马翔会出事,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甚至有些紊乱。 但是聂然和李骁从她的话语里听出来,那群找找不到自己,就把马翔他们被抓走了,然后还警告马翔的母亲不能报警,否则就撕票。 而马翔的母亲一时情绪起伏不定,身体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那他们有没有留什么话呢?”聂然梳理完毕后,很冷静地问道。 “话?”马翔母亲懵然了一会儿,然后立即点头道:“有!他们有留话说,想要救他们,就让昨天晚上拧断他胳膊的女的亲自去一趟,桌子上放了地址。” 聂然拿起了桌上的那张名片,上面写着一连串的地址。 “你留下来照顾阿姨。”她握着名片,对着李骁道。 李骁拒绝道:“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就连马翔的母亲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要不然……咱们,咱们还是报警吧!” “不用,我已经找到马强了,我现在只需要把人送过去,他们应该会放人。” “马强找到了?他在哪里?” 一听到已经找到马强的马翔母亲吃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聂然被她这么提醒,才想到李骁和自己都在屋内,没有人看管的马强极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逃走了! 当下,她转身就冲了出去。 结果就看到马强被绑在门口的柱子上,此时他正在努力的挣脱着,但一看到聂然他们出现后,顿时停了下来,装作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我做事很可靠的。”从门内走出来的李骁站立在了聂然的身边,声音清冷地道。 聂然微微松了口气。 而随后从屋内摇摇晃晃走出来的马翔母亲在看到被绑着的马强后,心头的怒火瞬间汹涌而出,她快速地冲向了马强,对着他就是一阵乱打。 “你个挨千刀,你还我儿子,你个混蛋!你欠了钱,凭什么让我们母子受罪啊,马翔要是出个什么事情,你还让我怎么活……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竟忍不住哭了起来,整个人也支撑不住的摔在了地上。 李骁赶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向来不怎么说话的她略有些生疏地劝道:“阿姨,注意身体。” 被绑在柱子上的马强被马翔的母亲一顿挥拳乱打后,疼得龇牙咧嘴地求饶道:“姨啊,我也不想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想还钱,可是他们要我十分利,我真还不上啊。” “还不上你借什么高利贷!你要是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就是死我都不放过你!”被李骁搀扶在那里的马翔母亲双眼通红站在那里,声音里透着决绝的意味。 聂然没有心情再继续看他们之间的纠缠,直接解开了马强捆绑,说道:“行了,阿姨我用他去把马翔换回来。” 马强一听顿时挣扎了起来,“什么?不,不要!我不要去,他们会砍了我的,我不想死啊,姨啊,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吧。” “我救你?我儿子都因为你被抓走了,现在生死不知,我还救你?我恨不得打死你!”马翔的母亲愤怒地瞪着他,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能就此撕碎他。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骁,你留在这里,我去换人。”聂然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子就往门外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李骁这时候走了过来,还不等聂然拒绝,就冷声而又坚定地道:“这事没商量!” 聂然眉头拧成了个川字,但没有再继续否决掉她的说法。 沉默了片刻后,她最终还是点头道:“走吧。” 两个人走出来村子,拦下了出租车,带着马强前往名片上的地址。 司机师傅在听到地址后,又看了看他们三个人,其中两个小姑娘看上去年龄不大,中间那个男的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于是好心的劝道:“小姑娘们,这地方是个地下拳场,里面鱼龙混杂的很,你们不要被社会上的那些小混混给欺骗了,到时候后悔。” 聂然挑了挑眉,“地下拳场?” 那名司机师傅一看到她们两个女孩子那么惊讶的表情,就知道她们是不知情的,于是连忙说道:“是啊,我也是载客的时候听到这个地方,说是什么打拳的地方,里面还赌钱呢,可乱了,所以我觉得你们还是回家比较好。” 聂然见这位司机师傅那么关心她们两个,还一脸警惕地看着马强,就知道他误会了,笑着说道:“不用,载我们去吧。” 她的坚持让司机师傅暗自摇头,这些小姑娘们现在真是为了刺激好玩儿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那你们别后悔。” 他觉得自己已经该做的都做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油门一踩,车子便朝着大路驶去。 再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看上去已经废弃的工厂前。 “是这儿吗?”聂然在看向车窗外那破败的工厂后,向马强问道。 马强此时此刻脸色煞白,有种即将要奔赴刑场的感觉,他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儿。” 坐在前面的司机看他那样子,又到这种地方,瞬间以为他是犯毒瘾了,立刻道:“那个,都已经到了,你们快点下车吧。” 聂然和李骁带着马强下了车,付了车费,司机师傅一个掉头就踩着油门快速的驶离了这个地方。 “走吧。”聂然推着马强往那间废弃的工厂里走去。 用废弃的工厂做底下拳场倒是挺有想法的。 此时,傍晚时分,暮色四合。 废弃的工厂外荒无人烟,偶尔传来几声野狗的犬吠,让人只觉得阴森一片。 聂然和李骁跟在马强的身后让他带路,在穿过了几个隐蔽的小门后,就看到两个保镖正站在门口看守着。 那两个人在看到聂然和李骁这两个陌生人后,伸手阻止。 “你们老大让我来的,快点让我进去。”聂然站在门口,神色略有些不耐地道。 老大请来的人? 那他们怎么没收到通知? 两个保镖互看了一眼,嘲笑地道:“你以为说这种话我们就会相信么,老大会请你?开什么玩笑,赶紧滚!” “这是你们老大给我的名片,这个总不会是开玩笑的吧?”聂然将手中的名片直接甩到了那两个人的面前。 那两名保镖一看那张名片,的确不像是造假的。 一时间,这两个人有些无法确定了。 “你站在这里等会儿。”其中一名保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进去问一句比较保险点。 过不了多久,那名保镖带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那个男人在看到聂然时,狰狞地泛出了一个笑,阴测测地道:“你终于来了!我们大哥等你很久了,请吧。” 聂然率先跟了进去。 一走进后,才发现里面十分的喧闹,台上有两个拳手正在激烈的打斗中,台下的观众们呼喊声,尖叫声,震耳欲聋。 他们走在场子的最外围根本看不清台上的人,就这么瞟了两眼,然后跟在那个男人身后穿过重重的人群,走到了一间VIP包厢内。 “力哥,人来了!”那男人在门口喊了一声,那些坐在沙发上或是靠在墙上的人顿时全部将视线落在了门口。 聂然迎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淡然地走了进去。 每往里面走一分,那群人就或多或少的冷笑了起来,甚至手里的铁质棒球棍有意无意地在地上砸上两下。 只是最后并没有吓到聂然和李骁,反而把马强吓了个半死,要不是李骁拽着他,他能当场跪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坐在沙发上手被吊在胸口的赵力看到聂然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又想到自己的手拜她所赐,顿时冷哼了一声,“死丫头,我还以为你怕得躲起来了,没想到还挺有种啊。” 聂然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他们人呢?” 赵力抬了抬下巴,命令道:“带他们过来。” 身边的一名手下点头走进了包厢的一间暗门内。 聂然趁着那名手下去把人带出来,随手抓住了身边的马强,接着丢到了赵力的脚边,冷声地道:“这个人就是欠你们高利贷不还的正主,我替你们找到了。” 赵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踹了踹脚边正抖个不停的马强,阴冷地笑了起来,“马强,你欠钱不还还躲我们,怎么样,这几天躲得开心么?” 倒在地上的马强马上爬了起来,跪在赵力的面前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不是的……力哥,力哥你听我解释,我是去筹钱了,我……我不是躲……我真没有躲……”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赵力咬牙切齿的露出了一个狞笑,吓得马强腿软的不停地发抖,“力哥,你……你你……你相信我,我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的。” 赵力哼笑了一声道:“那好,既然你说自己说的都是真的,那钱呢?筹来的钱在哪里?” “我……”一直想着如何保命的马强显然没想到赵力会这样问,他低垂着头,神色惊慌地不知如何是好。 “看样子你是没筹道钱了,现在还钱的期限也已经过了,按照规矩,你是要剁手还是剁脚,自己选。”赵力坐在沙发里,单手把玩着手中的一支香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马强被吓得整个人瘫在了地上,接着便死死地抓着赵力的裤脚管,求饶地道:“不……不要……力哥,我求求你,不要……我一定能筹到钱的,我真的,我发誓,你相信我啊,我是真的一定会筹到钱的!” 赵力被他缠得有些烦了,冲着屋内其他的手下挥手道:“拖下去,拖下去。” 屋内的两外两个人一人一边的抓着马强的手直接将他拖了出去,在离开之前马强依然不停地喊着:“力哥,力哥!不要啊力哥!力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他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就是在离开包厢内依旧清晰地传了进来。 “现在这个人既然归了你们,那我们两清了。”聂然听着那一声声不绝于耳的求饶声,对着赵力冷冷说道。 “两清了?你把我的手弄成这样,这叫两清了?”靠在沙发里的赵力指了指自己的手,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出声。 聂然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又任何的害怕,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 她的息事宁人在赵力看来是示弱的表现,他以为聂然是怕了,所以才会这样说,于是更加的猖狂了起来,“怎么样?当然是要好好陪陪我们哥儿几个了!要是把我陪高兴了,我就大发慈悲的不计较了。” 站在身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李骁冷厉地道:“我看你的另外一条胳膊也不想要了。” 嚣张没多久的赵力在被戳到了软肋之后,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阴狠地盯着李骁,“你说什么?!” 聂然抬手阻止了李骁,然后对赵力说道:“我没时间和你继续折腾,你快把他们放了。” 她这两天又是熬夜在警察局看资料又是去郊区找人,来来回回的折腾,真的很困很想睡觉。 实在不想在和他们有什么纠缠,只想赶紧完成后回酒店休息睡觉。 赵力被她这种像是在哄孩子说话的语气给气到了,一脚直接将眼前的茶几踹翻在了地上,恶狠狠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说放了就放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茶几上的茶水被他这么一踹,几滴热水被溅到了聂然的脚上。 “凭什么?”她本来就没有睡饱,处于暴躁期,后来又被这么来回折腾心里本来就不爽,一直都压着,现在被那几滴热水烫到后,她眸间急速酝酿起了一阵风暴。 “我看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说什……” 他话还未说完,只看到聂然身形一闪,一道黑影掠过,等他回过神时,只感觉到头发被人狠狠的揪住,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重重地朝着茶几的角上砸了下去。 “啊——!” 额头上的疼痛感几乎让他晕厥过去,那粘稠热乎的血液顺着脸慢慢流淌了下来。 聂然爆发的速度实在太快,周围那群手下根本来不及上前帮忙,自家大哥就已经被伤了。 “大哥!” 那群人下意识的想要上前,结果被聂然一记冷眼直接冻在了原地。 这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暴力,居然直接就把力哥的头往玻璃上砸。 “现在你还要问我凭什么吗?”聂然的忍耐力已经彻底消耗殆尽,这一瞬间她周身散发的气息阴暗的让人心尖发颤。 “你……”赵力的头发被她死死抓着,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只能弯着腰,以一种屈辱的姿势低头。 聂然转过头对着那一群手下命令道:“不想你们大哥死在这里,快点把人给我带出来!” 其中一名手下在看到她阴郁的眼神后,就往那扇门跑去。 但没想到的是,他才走到门口,“砰——”那扇门连门带人直接被踹飞了,门内那名手下更是被直接丢了出来,整张脸肿的如同一张猪头一般。 屋内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蒙了。 就连李骁和聂然两个人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敢绑老娘,简直找死!” 就在这时候,何佳玉活动着手腕走了出来,她低声咒骂外加踩了几脚地上那个已经成了猪头的男人。 聂然看她一副精神头足的不得了的样子就知道这群家伙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过,她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能自救,倒真是低估他们了。 “然姐!骁姐!你们怎么来了!”揍完地上那个男人的何佳玉才一抬头就看到了聂然和李骁,而身后跟出来的严怀宇他们在看到聂然后也急忙走了过去。 “你……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被压制着的赵力看到他们这群人平安无事地走了出来,还把自己的手下打成了猪头,惊讶地问道。 “老娘想出来就出来,用得着你点头么!”何佳玉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赵力的后脑勺,那力道打得直接将他的脑袋重新磕在了茶几的角上。 顿时又发出了一声“啊——!”的惨叫。 就是这一声响亮的惨叫声,门突然被打开了。 “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被聂然压制的赵力听到这个声音后,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不顾头皮的疼痛,挣扎地道:“葛爷,就是这死丫头昨天把我的手给拧断的!还把我脑袋砸成这个样子!” “哦?”葛爷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一番聂然,笑着道:“人不大,力气倒不是不小啊。” “葛爷?你是他们的老大?”聂然在看到这人的时候,手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 葛爷点了点头,“是啊。” “那好,我倒是想要问问葛爷一句,我好心帮你把欠你钱的人找到了,可现在你的手下不仅绑了我的人,居然要我陪酒,说是要让他高兴高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说到最后她直接揪着赵力的头发一把拽了起来。 赵力被迫仰着头,半张脸全部被血液糊住了,看上去异常的恐怖吓人。 可葛爷像是没看到一样,平淡地问了一句,“哦?人找到了?” “是。”身边的手下点头回答道。 葛爷沉吟了片刻,走了进来坐在了沙发上,道:“算了算了,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难得我今天高兴,小七给我漂亮的赢了一场,这件事就此作罢,你把人带回去吧。” 聂然扯了扯嘴角,松开了钳制,将赵力轻轻一推,直接推到了旁边。 “那就多谢了,葛爷。” 她道了一声谢后,带着何佳玉他们朝门外走去。 却不料,倏地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等一下!” 聂然步子顿了顿,重新转过身来,看向了那个叫住自己的人。 “你把我们的人伤了,这件事要怎么办。”那个人从葛爷的身边走了出来,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冰冷的眼神和聂然正好对上。 好熟悉的眼神! 聂然微微瞠目,完全就是在那一瞬间就认了出来! 是她! 芊夜! 即使那张脸有了局部的改变,使得她的面容有了很大的变化,但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不会错! 那天她这么急着离开预备部队果然是为了去执行任务。 只不过,没想到她会在Z市出现。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你想怎么样?”聂然装作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站在门口问道。 芊夜走到了她的面前,沉冷地道:“和我比一场,你要赢了就放你走,输了钱再涨一倍。” 聂然嗤笑了一声,“你涨十倍都和我没关系,欠钱的又不是我。” “可是你打了我们的人。”芊夜指着赵力,径直说道。 “那你还抓了我的人,甚至要求我陪酒,这笔账又怎么算?”聂然也毫不客气地质问。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毫不退让。 芊夜被她顶得没了话,只能死死地盯着她。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其余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七姐有那么强硬的时候。 以前她对人连正眼都不看,今天怎么就为了赵力这样据理力争起来了? 聂然看她被自己噎得说不出来,似带着深意道:“我劝你还是在你主子面前少插话,免得惹了主子不高兴,把你给踹了。” 芊夜愣了愣。 “不不不,小七是我最好的拳手,我是不可能把她给踹了的。”葛爷坐在那里摇了摇头,然后又道:“不过,看你的能力好像也不错,要是能打过小七,不仅能放你同伴走,我还能让你加入我的拳队,如何?” 站在芊夜后面的葛爷没看见她的神情,但正对着芊夜的聂然却将芊夜在那一瞬间的蹙眉收入眼底。 聂然轻笑一声,拒绝道:“抱歉,我没兴趣。” “哦?哪里让你没兴趣了?是钱不够,还是对于我的拳队没信心?”葛爷坐在那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烟,身边的手下立刻上前替他点上。 “都没兴趣。”聂然直白地回答。 已经重获自由的赵力捂着脑袋上的伤恶狠狠地对着聂然道:“敢这么对葛爷说话,简直找死!” 聂然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对着葛爷说道:“葛爷,出来混的不是为钱就是为人,死这个字还是少说点,免得一语成戳,那就不好了。” 果然,葛爷一个眼神飞射了过去,吓得赵力打了个寒颤,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对马强时候的嚣张劲儿。 “葛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既然是出来混的,那是我开的价格不够让你动心?”葛爷咬着那支烟,一缕缕的烟雾缓缓上升。 聂然摇头,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身边的芊夜,“我喜欢单干自己当老大,不喜欢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做奴才。” 站在身边的芊夜果然不负所望的握紧了拳头。 啧啧啧……还是那么容易就动怒,真不知道安远道为什么会选这种人执行任务。 聂然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芊夜身上,转而对着葛爷道:“希望葛爷能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葛爷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单干?哈哈哈,有个性!行,你喜欢自己闯,我不强求,但是如果你混不下去了,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聂然却再三的拒绝:“不必了,最近听说Z市小偷小摸挺多,还是门关着比较好。” 说完后,她就转身往外头走去。 而站在原地的芊夜在听到那声奴才后,拳头握了松,松了又握,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她原本在部队就对聂然的无视心有不甘,现在被她如此挑衅,怎么可能看着她轻松离开。 瞬间,她身形暴起,直接冲了过去,抬脚就踹向了聂然的后背。 正往前走的聂然凭借着这么多年的实战训练,如此正大光明毫不掩饰的杀气让她甚至连转身都不需要,直接身形往旁边一晃避让开来。 但,说时迟那时快,身旁的李骁居然直接就是狠厉的一脚,带着强劲的脚风直接踹向了芊夜的膝盖骨。 芊夜抬眸冷冷地看了李骁一眼,知道那一脚如果自己接下来,肯定会伤到膝盖,这对自己不利,于是她不得不将腿快速抽了回来。 聂然转过身站在那里,望着芊夜,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意提醒着,“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小心惹怒了葛爷。” 芊夜站在那里,眼底一片冰冷。 聂然知道,那片冰冷之下是滔天的怒意。 而就在此刻,葛爷果然出声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小七。” 聂然就看到眼前的人身体轻轻一震,最终不甘心地往后退了三步,沉默地望着她。 聂然冲着葛爷点了点头致谢,然后带着何佳玉他们快速地离开了那个地下拳场。 九千五,字数还是不错哒~爱我不? 咳咳咳……芊夜都被你们猜出来了,唔……你们都是聪明滴孩子,我说憋大的,看吧,芊夜是不是出来了~! 正文 137 她到底想干什么? 夜幕已经降临。 几个人往回去的路上走去。 “然姐,你是没看见,那几个人可卑鄙了,仗着人多居然和我们打车轮战术。” “要是一对一,我肯定把那群家伙的鼻梁骨一根根给打断不可。” “居然敢绑我,简直就是找死嘛!” 一路上就听到何佳玉对着聂然喋喋不休的说话声,而走在一边的聂然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给予回应。 芊夜能把葛爷当做目标,想来这位葛爷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其中肯定牵扯到其他的事情。 他们还是离这些人远些比较好,以免被卷入其中。 而站在身侧的何佳玉看她没什么反应,不禁小声地喊了几声,“然姐?然姐?” 聂然被她这么一喊,瞬间回神过来,她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对那群人说过自己的身份?” “当然不会说了,万一被部队知道,我们是要受到处罚的。”何佳玉说道。 聂然听到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点头道:“那就好!走吧,我们回去吧,我都饿了。” 她转移话题转移的太快,何佳玉跟不上她的速度,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然后跟了上去。 在回去的路上,何佳玉还沉浸在刚才在地下拳场里兴奋之中,拉着施倩和古琳不停地重复着刚才自己在包厢秘室内将人一脚踹飞的事情,甚至还模拟当时的场景。 “这招我可是从骁姐那里学来的,超级帅!当时我看到她就是用这一招来对抗然姐的那一拳。” “是是是,超级帅,你刚才也很帅。”施倩敷衍地回应。 何佳玉眼神一亮,一把勾住了施倩的脖子,问道:“真的假的?有多帅?” “非常帅,帅得让我都产生了你是李骁的错觉。” “不是吧!我怎么可能会成为骁姐啊,你这也太夸张了啦。”何佳玉虽然嘴里说夸张,可脸上笑得就像朵花似的。 施倩看她那得意劲儿,暗自无语撇嘴。 这人是有多单纯,真就相信了自己的话。 结果这一路上拜施倩所赐,何佳玉说的越发起劲了起来。 那三个男生就紧跟在后面,而聂然因为有心事,走得比较慢,落在了后面。 此时,李骁趁着前面那些人正在聊天,也故意落后几步与聂然并肩,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她是芊夜,对不对。” 虽然是疑问,但是她的语气里却充满了肯定。 聂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从李骁刚才那一脚的回击中她就知道,李骁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迅猛的回应对方。 “嗯。”聂然点了点头。 只不过才点完头,和自己并肩一起走的李骁猛地停住了脚步。 聂然见她站定在那里,不由得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她晦明难辨的神情,聂然双手插在了口袋里,问道:“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现在想回去和她打一场。” 自从那天她和李骁说了芊夜走了就不回来之后,李骁整个人都处在了一种低气压下,刚才她明明不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却还是借着保护自己而狠狠的回击了对方。 足以可见,她对于当初芊夜的那一脚有多么的愤恨。 站在原地的李骁默然了许久后,似乎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最终开口道:“没有,你是我的前车之鉴,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聂然挑了挑眉,知道她是在说那次为了追查自己,而被卷入了警察局的事情。 “明白就好。” 李骁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凝视着夜色的深处,说道:“没想到她在执行任务。” 聂然耸肩一笑,“这有什么,以后你进入一班,也会有执行任务的一天。”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她为泄私愤竟然将连任务都可以抛之脑后,真不知道安远道到底是怎么选的人。” 显然对于芊夜作为卧底在明知道对方是战友的情况下还故意刁难为难,甚至正大光明的动手这一点,让她非常的不高兴。 以至于向来尊师重道的她竟然直接连名带姓的喊了安远道的名字,分明是在质疑安远道的用人水平。 但这一点聂然却不赞同,她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道:“不是哦,安远道之所以选她,除了能力强之外,最看重的就是她对于上级的无条件服从,也就是你们说的忠诚。从当初我挑衅她的时候就可以发现,她就算心里在怎么愤怒,安远道的一句话就能让她放弃继续攻击的念头。” “可今天还不是照样打你了。”李骁对她的回答并没有很信服。 聂然微微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笑得兴味,“所以在这一点安远道也被她骗了。” 李骁眉头微微拧起,“被她骗了?” “是啊,芊夜的性子冷漠,能力又不错,忠诚度和执行力贯彻的十分彻底,所以安远道也就形成了她的情绪非常的稳定的认知,但其实芊夜不是情绪稳定,而是没有一个能挑起她情绪的人,一旦遇到这个人,她的波动会比普通人更大,可长期形成的服从会让她纠结,于是随着时间越来越大,她很容易失控。” 聂然在聊到芊夜情绪的时候,不禁想起刚才芊夜在盯着自己时那眼底情绪的剧烈波动。 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无视,无视,挑衅,在这样的循环过程中,芊夜能够在最后自己临走前才爆发,中间相隔了这久的时间,说明安远道在对她的忠诚度上的训练花费了很长的时间。 只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大概是因为安远道不在她身边的缘故吧。 聂然相信,如果安远道在她身边,她还是不会当面出手。 “那你现在故意挑衅她,是想毁了她?”李骁在听到她那番论证,又结合着当初聂然晾着她的变相折磨后,向来清冷的声线中含着微微的惊诧。 聂然唇畔的一抹深意的笑转身即逝,歪着头道:“你为什么不想,我是在考验她呢?” 说着,她便大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站在原地的李骁盯着她的背影渐渐进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考验? 不可能! 如果说毁了芊夜她或许还能相信,考验?这可不是聂然的风格。 …… 他们几个人从偏僻的荒郊一路走到了大路上,拦下了两辆出租车,然后坐车回到了马翔家。 几个人才在村口刚下车,远处就迎来了马翔的母亲。 原先马翔的母亲只是远远地望着,看到有车灯打过来,也不敢靠近,以为又是那群混混们,可后来在车灯的照耀下,看到是马翔的脸。 当下就匆忙地跑了过去。 “马翔!”她颤抖着声音冲着村口大喊了一声。 马翔听到后也顾不得身边的战友,快步跑了过去,生怕自己的母亲在黑夜中一脚踩空。 “妈,你怎么出来了,我都说了我没事。” “我……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呜呜……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马翔的母亲含着眼泪仔细检查着,生怕他伤到了哪里。 马翔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受伤,而且事情都已经解决完毕了,那群人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在听到自己儿子说没事后又听到事情全部解决完后,又惊又喜地点头道:“好,那就好,不会再来了就好!” “阿姨,你放心吧,我们然姐和骁姐出马,两个在一起就是双剑合璧,没有完不成的事。”何佳玉指着身后付完钱的聂然和李骁两个人,一脸的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马翔的母亲擦了擦眼泪,笑着连连点头,“是啊,你们是阿姨的大恩人,阿姨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没有你们,这次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走走走,咱们回家,我给你们做饭吃,忙了一天肯定都很饿了吧。” 何佳玉摸了摸早已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大大咧咧的就跟在了马翔母亲的身后,俏皮地道:“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早了阿姨家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走走走,回家了,回家了!”马翔的母亲看到儿子平安归来,事情又如此顺利的解决,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在马翔的搀扶下快步往家赶去。 虽然说人多做饭量大,但同样人多打起下手来也更快,摘菜,切菜,洗菜,没一会儿就全部解决了。 厨房间里就响起了“刺啦”一阵炒菜的声音。 很快,饭菜的香味就从厨房间里飘了出来。 “真香啊。”何佳玉坐在饭桌前用力地嗅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今天消耗量太大,我感觉自己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你消耗量能有聂然大吗?又是去找马强,又是赶过来救我们,估计中午连午饭都没吃。” 何佳玉被这么提醒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在将近中午的时候被抓走的,那时候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聂然可不是什么都没吃么。 “对哦,然姐你今天真的好辛苦哦。”何佳玉一脸心疼地道。 聂然其实很想告诉他们,自己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辛苦,至少午餐她吃了。 “不过聂然,你是怎么找到马强的。”坐在饭桌上的乔维突然好奇地问道。 她一个人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马强从如此之大的Z市内找到,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就算是运用部队的侦查手段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哦,因为我报警了。”聂然坦然地回答道。 众人顿时一惊,“啊?” 就连李骁都不禁侧目看了她一眼。 报……报警? 不是吧!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聂然坐在那里,很淡定地问道。 “……”问题当然是没有了。 只是,他们本来以为聂然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肯说,一定是用了什么非常保密的手段取得的消息。 可现在……居然是报警! 那当初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真是的! 那群人很是无语地看着聂然。 “不过小然然,这件事现在已经解决完了,是不是接下来该治马翔的病了。”一心想着马翔病情的严怀宇这时候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何佳玉此时也积极地道:“是啊是啊,然姐,你打算怎么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随时可以哦。” “这件事不急,我从来到Z市就没怎么休息过,我需要好好休息。”随后聂然对着古琳吩咐地道:“古琳,明天开始你就多陪马翔吧,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被安排到工作的古琳乖乖地点头应了下来,“哦,好的。” “那我们呢?”严怀宇指着自己问道。 “随便你们,只要不打扰我睡觉,你们想干什么都可以。” 聂然话音刚落,马翔就端着菜走了出来。 一顿饭大家吃的风卷残涌,所有的盘子吃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晚饭过后古琳主动要求去洗碗,严怀宇和何佳玉他们就将院子里那一片狼藉打扫干净,顺便把坏了门给拆卸了下来,将替换的门板重新又装了回去。 李骁也偶尔在旁边搭把手,只有聂然坐在走廊上闭目养神着。 大家看到她似乎在休息,也知道今天她很是辛苦,手脚都放轻了许多。 在整理的大半个小时,终于院子恢复了原样。 严怀宇他们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也就想要回酒店休息去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那群人果然没有再来找马翔他们家的麻烦,这让马翔的母亲很是高兴,每天都做好多好吃的招待着他们。 聂然偶尔会去吃上一顿,但基本上她都留在酒店里,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休息补眠,但是李骁觉得她不像是那种嗜睡的人,能这么神秘,肯定和马翔的治疗有关联。 可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肯定渐渐成了不确定。 因为这准备的时间太长了。 “你们说这都过去六天了,怎么小然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在院子内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趁着聂然还没来,小声地讨论着。 “或许是她在做准备吧,一些治疗的准备?”乔维越说自己心里也越没谱。 实在是聂然做事不太按照常理出牌,他们对她的想法没有任何的把握。 严怀宇坐在那里细细的思索了一番,说道:“可是我看她这几天除了在马翔家里吃饭,偶尔摘摘菜之外,好像没做什么准备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聂然向来做事隐秘,可能是趁着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做的吧。”乔维为了宽慰他的心,解释着。 严怀宇对他这番话倒是赞成,点了点头,“这倒是,就是不知道她打算什么时候治,再过三四天我们就要回去了,别到时候来不及就不好了。” “你放心吧,聂然说会治,肯定是会治的。”乔维见他被自己暂时安抚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就是啊,然姐从来不说谎的。”这时候,何佳玉插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说小然然说谎了,我只是怕她忘记这件事而已。”严怀宇立刻回了一句。 “是吗?” “当然了!” 严怀宇经过这几天的休息,又加上身体年轻底子好,现在又能活蹦乱跳的和何佳玉两个人开始斗嘴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施倩看他们两个人吵架,视线无意间瞟到了不远处的屋檐下的古琳和马翔身上。 “不过我发现古琳和马翔之间倒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感情好了不少。”她不怀好意地看着那两个人,露出了一个兴趣盎然的笑意。 严怀宇也跟着看了过去,不自以为地道:“本来就是一个班的,感情好是应该的啊。” “我说的可不是战友情哦。”施倩摩挲着下巴,勾了勾唇角。 对感情向来慢半拍的严怀宇不解地皱了皱眉,“那是什么啊?” 身边的何佳玉终于找到了能够鄙视他的地方,嘲笑地道:“笨,当然是战友以外的啊。” “战友以外的?”严怀宇一时间没明白,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揣摩着其中的含义。 同样坐在院子里沉思的还有李骁。 她刚在经过施倩这么一提醒,本来一片模糊的思绪在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变的清晰了起来。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等到聂然从酒店睡醒过来后,李骁趁着他们各自忙碌,私下冷声地问道。 聂然刚走在院子里,没明白她话里的含义,“什么为了什么?” “你说古琳有经验所以才让她和马翔多聊聊,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么简单。”李骁坐在她的对面,神情认真而又严肃。 聂然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问道:“那你觉得有多复杂。” “不知道。”李骁眉头拧紧,神色沉冷地望着聂然。“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是利用古琳要做些什么。” 聂然正举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古琳和马翔两个人的身上,“你看他们最近相处的好吗?” 李骁不理解为什么她忽然之间把话题给转移到了他们身上,但还是依言回答道:“挺好的。” 聂然点头一笑,“那就好。” 接着便站起身,走进了屋内。 那就好?李骁望着聂然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不解。 她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今天下午来客人了,所以没写多哈,抱歉~ 至于芊夜和然哥之间的问题呢,下一章会给你们答复! 以及二少呢,他是男主,肯定会出现的,所以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哈哈哈~芊夜都出现了,二少还会远吗? PS:月底啦,大家掏票票啊~ 正文 138 当街劫持,下杀招?! 吃完了晚餐后,几个人陪着马翔的母亲聊了会儿,但又顾及到她身体不太好,所以聊的也并不算太久。 反倒是古琳和马翔两个人在门口聊得不错。 虽然这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但整体感觉气氛融洽的很。 就连离开都是何佳玉提醒后,古琳才跟着一起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何佳玉勾着古琳的脖子,不怀好意地笑道:“不错啊,两个人聊得这么开心。” 古琳在看到她渗人的笑容后,说话也有些结巴了起来,“哪……哪有啊……我只是按照聂然的要求和他聊天。” “是吗?”何佳玉凑到她面前,“聂然可是让你和他聊关于晕枪症的一些体验,可没让你和他说聊爸爸妈妈干什么的,家住哪里,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吧?还不快点老实交代!” 古琳连连摇头,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我……不是的,是聂然说的,聂然说让我不要和他聊那些关于晕枪之类的事情,说是聊别的,不然他会心里紧张。” 何佳玉一愣,“心里紧张?” 身边原先都在等古琳自招的严怀宇他们听到后,不禁纷纷将充满疑惑的视线转移到了聂然身上。 显然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聂然要这样做。 他们这次来为的就是治好马翔的晕枪症,可现在聂然不仅不治,还让古琳避开这些话题,这样做的话他们来此次的目的在哪里? 走在后面的聂然在接收到了那群人不解的目光时,微微一笑,出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她指了指身边路过的一家便利超市,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严怀宇看着聂然的背影,眉头皱紧地问道:“你们说小然然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给马翔治病就算了,甚至连提都不让提。乔维,你向来聪明,你知道小然然这么做的原因吗?” 乔维也盯着聂然的身影,神色严肃地摇头,“不知道,这次我也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我能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这个想法肯定特别的大胆。 不然她不会做的如此的保密,连一句话都不肯透露。 乔维在心里暗自想着。 只是她到底要做什么呢? 毫无头绪的他们一边朝着酒店走去,一边嘀咕着聂然这样做的目的。 然而就在此时,路边突然一辆灰色的面包车紧急停下。 “吱——!”急刹车的声音响起,车轮被碾出了两条深深的痕迹。 车门被“唰”的一下拉开后,一群人就这样冲了出来,朝着严怀宇他们扑去。 走在路边的严怀宇他们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大跳,但好歹都是当兵的,反应能力强,在这群人扑过来之际,他们已经有了准备。 两拨人当街就这样打了起来。 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们在看到他们的互殴中吓得早已四散逃窜开来,场地瞬间空出了一大块。 “我靠,你们这群家伙是谁啊!有本事就报出名来!”何佳玉在一拳揍向了眼前的一个黑衣男人后,忍不住怒骂出了声音。 那群男人似乎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能和这群人所抗衡,竟然趁着双方扭打之际,从怀中拿出了一小瓶喷剂对着严怀宇就是一阵猛喷。 “咳咳咳……这是什么鬼东西那么呛人!”率先中招的严怀宇闻着那呛人的味道,眼睛都变得有些火辣辣了起来。 眼前的那个男人就趁着这个机会,直接一个手刀将严怀宇给砍晕了过去,直接扛进了面包车内。 其余几个人看到严怀宇被带走,心里又急又怒,接二连三的分了心,结果那群人就趁此机会也同样的从怀里拿出了东西朝着他们喷了过去。 刺鼻的气味既呛人又辣眼,让他们一个个都消失了战斗力。 那群男人们手脚利落的一人一个手刀将他们全部丢进了车内,然后重新启动车子一路扬长而去。 期间所花费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半分钟,快得让远处那些躲避的群众们都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我刚刚没看错吧,是不是有人当街劫持了?”一个刚加完班从写字楼里出来的白领指着刚才面包车停留的地方,向身边同样已经有些傻眼的路人询问道。 身边的那个男人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好像是的……” 周围的群众们一点点的朝着那辆面包车的停留处围聚过去,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忽然间喊了一声,“快,快报警!” 顿时在场的人才一个个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立刻纷纷掏出了手机。 “对对对,报警,报警!” 而在同一时间内,聂然正在超市内闲逛,她在货架上拿了一瓶水和一包纸巾,最后又拿了一个一次性的医用口罩后,才走到了收银台前。 营业员在扫条形码的时候,外面接连不断的响起了几声尖叫声,随后一大群避难群众涌了进来。 那名营业员不由得奇怪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那么吵?” “刚刚居然有人当街劫持!太恐怖了!”一名受惊的女生站在超市的柜台前,拍着胸口一脸后怕地说道。 “当街劫持?”营业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她的话,“这怎么可能啊!” “真的,好多人都看到了!那几个人直接就被不由分说的就塞进了车子里,太可怕了。”另外一名女生也同样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 其余那些进来避难的众人们也开始感叹了起来。 “唉……现在的治安啊,真是越来越不好了,当街劫持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知道那几个人得罪了谁。” “不过我看那几个人也是什么好人,他们刚才走的方向是去酒店的方向,男男女女几个年轻人……啧啧啧……” 那群人从治安一路聊到了那几个被劫持的人身上,而站在一旁等着付钱的聂然在听到年轻人、男男女女、酒店方向几个关键词后,她倏地就扒开了人群,从超市内跑了出去。 营业员一看到她就这样跑了,急忙冲着她喊道:“等一下,你还没付钱,还没付钱啊!” 聂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五十块丢在了柜台前,拿了那几样东西就从超市里冲到了大街上,她看到那群人聚拢在那里,连忙快步跑了过去。 但现场除了一股淡淡的化学制品的味道,就只有两条紧急刹车碾压出的痕迹。 很快,警察在接收到群众的报案后,伴随着警车鸣笛的声音,车子立刻在第一时间内赶了过来。 那些围观群众因为怕这件事和社会上的不良分子有关,怕得罪他们,有些胆小的就提前离开了,只有一群胆子比较大的好事者们还留在那里和警察们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聂然?”忽然,一道冰冷声音从旁边响起。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聂然被这道声音给拉了回来,她抬头,只见厉川霖正站在自己的旁边,眉头微微皱起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 “咦?这不是聂然嘛,怎么这么巧,难不成你也是围观群众?要不然录个笔录吧!”和聂然说话的正是那位脑洞非常大的八卦警员,他笑嘻嘻地站在聂然和厉川霖的面前。 可惜,聂然这时候根本没什么心思和他开玩笑,站在她旁边的厉川霖看到聂然那沉冷的神色后,顿时给了自己手下一记犀利冷锐的眼神。 那名八卦警员瞬间立地冰冻,默默地退开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厉川霖问道。 聂然拧了拧眉头,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惊动警方比较好,今天晚上她或许可以借着严怀宇他们被绑架的事情,把那件事给做了。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那个一次性的医用口罩,然后很是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刚路过,他们就说这里好像出什么事情了。” “对,这里刚才发生的劫持案。”厉川霖站定在她的面前,用一种研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想要看出她说话的可信度。 聂然点了点头,笑着道:“哦,那真是辛苦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她冲厉川霖随意地挥了几下手,然后就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一离开厉川霖的视线后,聂然嘴角的笑瞬间隐没在了嘴角,眉头不自觉地拧紧、再拧紧。 她走在路上,眼底一片冰霜,低声自语地道:“芊夜,最好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话虽这样说,但聂然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一定和芊夜有关! 进了酒店之后,聂然在确定厉川霖没有跟上来之后,她先是在酒店的柜台前借用了电话,向马翔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坐车前往废弃工厂。 然后再穿过酒店的大厅拧开了酒店的后门通道,走了出去。 在后门口她直接拦下了一辆车子,对着司机师傅报了那间废弃工厂地址。 司机师傅在听到这个地址后,和昨天那名师傅一样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后,这才启动了车子。 夜色越发的深沉起来,车子一路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去,越靠近目的地就越偏僻起来。 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聂然就看到那栋熟悉的楼房孤独的伫立在一片荒郊之内。 虽然她知道其实里面是个地下拳场,无论是设施还是环境都非常的不错,但单单从外表上来看,在夜色下那栋建筑实在是破败的不堪。 有些地方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以及雨淋的情况下都已经有些腐蚀了,窗口的玻璃也都碎得一塌糊涂,偶尔风吹过响起一阵阵诡异的声音。 聂然付了车前后,就径直走进了那栋建筑之中。 车上的司机师傅看到她一个小姑娘走到这种地方来,还是在这种时间段,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随后一脚踩下了油门,一路绝尘离开。 聂然按照昨天马强带领的路线一路畅通无阻。 她能感觉到整个建筑并没有都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昨天这个时候还热闹,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 一路直接走到了那扇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拳脚的声音。 拳脚?! 聂然猛地一把拧开了门,用力推开,走了进去。 就看到拳台上芊夜和李骁两个人正打得难解难分,而其余一众人都坐在台下观看着。 聂然眉头微蹙,果然是芊夜! 这人竟然为了和她们一决高下,在做任务期间私下将人抓过来! 真是昏了头了! 以她现在的身份就应该离她们这群人远远的才好,万一被葛爷查出个蛛丝马迹出来,她的下场不是被砍断手脚丢下海,就是一枪直接爆了脑袋。 就在聂然神情肃然凝重时,台上的芊夜和李骁两个人正打了一个回合,各自退回了远点。 芊夜早在她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此时此刻她站在台上,耀眼的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明亮而又冰冷。 “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寒冷的没有一丝波澜。 “然姐!” “小然然!” 严怀宇他们在听到芊夜的话后,转过头一看,发现聂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让他们十分的惊喜。 聂然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勾唇讥笑地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儿邀请我来看戏,我总要赏你个脸才行。” 芊夜眼底的神色渐深了起来,声音又冷下了几度,“那真是多谢了。” “不客气。”聂然扯了扯嘴角,接着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放在扶手上,两腿交叠在一起,靠在椅背上冲着台上的李骁问道:“打完了吗?打完了就下来,我想回酒店睡觉了。” 李骁轻轻喘息着,清冷地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应该快了。” 芊夜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李骁的身上,意味深长地冷声道:“的确是快了。” 李骁的脸色顿时发寒了起来,脚下一个发力,步伐敏捷地冲了上去。 那两道身影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李骁一个凌厉的扫堂腿让芊夜不禁身子一旋,直接一个侧空翻,顺势直接将脚踢向了李骁的脸颊。 李骁连忙用手臂一挡,随后猛地扣住了芊夜的脚踝,用力的一扯,将她生生拽了下来。 芊夜被这突如的力道给打乱了平衡,只能略有些尴尬地用手撑着地面,用另外一只脚狠狠的踹了过去。 李骁为此不得不松开了钳制,往后退去。 两个人才刚一分开,芊夜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被刚才李骁那一招弄得如此的狼狈,眼底的寒意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这一次,她首当其冲的冲了过去。 她带着强劲的拳头直接砸向李骁的鼻梁骨。 李骁眉头一皱,偏过头躲了过去,却不料李骁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五指张开直接抓住了李骁的脖子,而与其同时另外一只手直接扣向了李骁的喉骨。 那迅猛的力道让坐在台下一直看戏的聂然眼神一凛。 这是杀招! 靠!这人真的失控了! 聂然身形瞬间暴起,快速地冲向了台上,她撑着台面直接一跃而上,随后立刻一脚直接踹向了芊夜。 芊夜见此马上松开了对于李骁的禁锢,向旁边避去。 已经被锁了喉骨的李骁这时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她没想到刚才芊夜居然会真的下手,差点就将她的喉骨给捏碎了。 “骁姐!”何佳玉看到李骁那样痛苦的神色,不禁担心地在台下喊了一声。 “何佳玉,把你家骁姐带下去。”聂然站在李骁的身前,盯着眼前的芊夜,直接对着何佳玉吩咐道。 何佳玉连连点头,她穿过那台上的护栏,将李骁扶了下去。 “怎么,终于忍不下去了吗?”站在前面的芊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但眼神却在看到她出手的那一瞬间亮得惊人,“我还以为你会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为止。” 聂然半眯着眼眸,眉宇间带着冷厉之色,“你不会觉得羞耻吗?为了达到目的而这样不择手段!” 李骁虽然心里记恨那一脚,可是她同样记得芊夜是自己的战友,所以哪怕被踢伤过,在第二次的决斗中她依旧点到为止,就算手法在怎么凌厉,也不会真的一拳头砸下去。 然而芊夜在最后那一招的时候,分明是起了杀意的! 她想杀李骁! 可眼前的芊夜对于自己行为并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意,她眼底的情绪汹涌,“我最大的耻辱就是连和你比试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没资格,而是我以为遇到了对手,可后来发现原来连同类都算不上。”聂然纠正地道。 芊夜放在身侧的手握得死紧,神情越发的冷了起来。“那现在呢?为了这些废物,要屈尊降贵了吗?” 聂然眉梢轻挑,渐渐朝她走进。 “废物?原来他是这样教你的。” “难道不是吗?在我听到的那些消息之中,他们就一直在不断的拖累你,甚至听说好像还要枪杀你。这种的没有心的累赘难道不能称为废物?”芊夜侧头看了一眼那群正在为李骁端茶倒水的人,然后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李骁,“你应该感谢我,听说她就是枪杀你的人。” 聂然嘲讽似地轻笑了一声,“你好像误会什么了,那一枪是我开的。” 芊夜怔愣了一下,“什么!” “还有,真正没有心的人是我。”聂然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歪头看了一眼台下的那群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道:“拖累吗?好像是有一些。” 总是爱做一些不靠谱的事情不说,往往有时候还做的挺糟糕,于是就把自己也给折了进去。 想到那些事情聂然就忍不住嘴角轻扬起。 “不过抛去拖累之外,他们同样会为我和自己的教官顶撞,为此罚跑整整一夜。他们也会为了我放弃求生的机会,折返回来与我共同并肩作战。他们更会为了我连续几晚不睡的做陷阱,替我多争取几分的求生机会。更重要的是,他们绝得不会放弃我!” 那时候她在海岛上昏迷那几天,其实这群人完全可以放弃自己离开,但是他们没有。 大概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吧,她才会愿意和这群人扯不清。 “他们或许在别的地方并不出色,甚至偶尔也会成为我的麻烦和包袱,但是这些都不能磨灭掉他们用那颗单纯而又热烈的心为我所做的一切” “很幸运,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感受到了,而你很不幸,这些你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去感受到。” 芊夜在看到聂然嘴角扬起的弧度,她冷而不屑地道:“感触这么深,是已经确认他们战友的身份了吗?” “不。”聂然摇头,“只能说我确定了他们的存在。” 她的视线轻扫了台下的那一群正在为李骁忙碌的人。 是的,战友这两个字太沉重,她无法给予。 她只能确定这群人留在自己身边,不会让她有反感。 此时,聂然回过头看重新将视线定格在了芊夜的身上,“其实,我觉得安远道比你更不幸,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结果培养出了一个会把战友当成废物,甚至不惜痛下杀手的人。” 芊夜眼底的冷意又加了一层,似乎是被她的不尊重给惹恼了,“安远道三个字不是你能喊的!” 话音刚落,她倏地就扑了上去。 关于然姐对于这一群战友的那些心里想法我一直想找机会表达哒~!今天总算能说出来了! 谁规定优秀的人身边一定要站着同样优秀的人?严怀宇他们或许没有聂然辣么优秀,但他们可以变得优秀啊,只要他们为然姐的那颗心够热烈够执着,一切都不是问题~! 对不对? 正文 139 废了她,有枪战! 聂然眼眸半眯,眼底发沉,危险的气息唰的的一下弥漫开来。 她能感觉到芊夜是真的被惹恼了。 惹恼? 呵呵,真可笑!该恼的人应该是自己吧! 那一脚她可是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呢! 聂然脚下微微一动,身形也随即蹿起而上。 两个人同时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并且都带着奔雷之势。 “砰!” 那迅猛而又强硬的拳头同时撞上,骨骼与骨骼之间的碰撞所发出的声音让人心头一惊。 台下严怀宇他们在听到这一声音后,立刻朝着台上看去,就连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芊夜正想以拳化掌抓住聂然的手并且用力一旋时,没想到聂然率先一步直接扣住了她的命脉,直接将她拽到身前,抬腿,直接用膝盖撞向了芊夜的手肘处。 一旦真的得手,芊夜那只手就直接从手肘处断成两截。 好狠辣的手法! 台下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特别是何佳玉他们几个在考核前期,她们晚上天天都在训练场上看聂然和李骁之间的切磋,一直以为那已经是高手间的过招了。 却不想,原来真正的对决是现在! 聂然完全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那迅速而又猛烈的手法。 在场的人无一不被她的动作所惊讶。 “我的天,这……然姐这是认真了吗?”何佳玉站在台下,有些懵然地发问。 一旁的施倩似乎也被台上的招数所吓到,结巴了一下道:“好……好像是。” 何佳玉不禁小声地感叹道:“我一直以为她和骁姐对打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实水平。” 真的,好厉害啊。 何佳玉此时已经彻底傻了眼。 就连严怀宇和乔维两个人也呆愣在了原地。 唯独只有坐在沙发上的李骁神色平淡地看着台上的那两道身影。 不,这不是聂然真正的实力。 她曾经和聂然交过手,所以很清楚的知道聂然如果真的想要杀一个人的时候,那股一直隐藏在最阴暗最汹涌的杀气会随着她动手的那一刻爆发出来。 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她亲身所感觉过的一种气息。 而不是像现在,虽然危险的气息十分强烈,手法也很是犀利,但里面……没有杀意。 台上的芊夜在看出来她的意图后,眼底一冷,极快的一个扫堂腿朝着聂然扫去,堪堪压制住了聂然的那一击攻击。 两个人势均力敌! 互相抬眼,那双死寂的犹如深潭的眼眸对上带着一抹兴味讥讽的眼眸,那碰撞出来的火花呲呲作响。 势均力敌?聂然嘴角微勾起。 因为两人已是互相牵制,靠的极为相近,她突然之间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拳砸向了芊夜的门面,芊夜下意识的避让开来。 聂然眉梢一挑,芊夜心头“咯噔”了一下。 她用刚才自己对付李骁的那一招对付自己! 等她回过味儿来时,聂然早已经扣住了她的脖子,只是她并没有立刻去自己的喉骨,而是…… 再一次的膝盖曲起,直接用力地撞向了自己的腹部。 芊夜被她固定住了脖子根本没办法逃脱,那强烈的一击让她眼眶瞠大,弓起了身子,脸色瞬间煞白了起来。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聂然又一次的抬腿,狠狠地撞了上去。 接着又是猛烈地一击。 那三次的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每发出一次声响都让人随之心头一跳。 台下严怀宇他们看到这番场景后,一个个都站在那里,神色 他们早在海岛上就看过聂然那些简单、粗暴却又看上去让人极其骇人的手段。 台上的芊夜强忍着腹部的撞击,正想要用另外一只手去挡时,聂然却率先将那只扣着她手腕的手一旋,随后一脚狠狠踹向了芊夜的膝窝处,逼迫她跪在那里。 芊夜咬着牙没有屈服,以一种诡异的弯腰姿势死死地站在那里。 聂然冷笑着,手中的劲道立刻加重了几分,果然背对着自己的人身体轻颤,聂然随即又一脚大力地踢了过去,这下芊夜没有忍住。 “扑通”一声,被迫单膝跪在了那里。 “我踹了你三脚,现在你欠我和李骁的全部还清了。”聂然扣着她的那只手,居高临下地道。 芊夜被迫跪在地上,高昂着头,冷冷地轻哼了一声。 聂然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忽的勾起了唇畔,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声音轻喃却带着阴沉森冷的口吻一字一句地道:“其实,我真的想毁了你。” 李骁在当时并没有说错。 聂然在那时候的确有想过要毁了她的想法,毕竟伤了她还活下来的可没有几个人。 就连当初霍珩也被自己打了一枪。 “那为什么不动手。”芊夜霍地扭过头去,寒厉之极的眼眸里带着星星点点的怒火。 “当然是因为……”她不想背负一条人命了! 好不容易可以做回一个正常人,她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最重要的是为她背负一条人命,不值得! 然而就在她刚要开口出声之际,她耳尖微微一动,眼底滑过一道玩味儿之色。 聂然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低低一笑,“因为……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你的葛爷也不会放过你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忽然爆发出了一阵鼓掌的声音。 “啪啪啪——” “精彩,精彩,真是一场精彩的对决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葛爷! 芊夜跪在地上,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葛爷,向来没有情绪的眼中此时震荡不已,“不可能,我明明……” 聂然冷笑着在她耳边补了一句,“现在你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让这位葛爷再继续重用喜爱你。” 她松开了对于芊夜的牵制,挺直了身体,站在台上望着不远处的葛爷,就在她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就看到葛爷身后站着的分明是——马翔! 他被抓了?! 这是聂然的第一个反应。 这让聂然的眼底凉了几分,“葛爷,你的爱将强行把我的朋友带到这里也就算了,现在你还私下口着我的朋友,这不太好吧!当初你可是亲口说要放了我们的。难不成葛爷是想出尔反尔了?” “你放屁,葛爷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身边手还伤着需要打绷带的赵力忍不住出口骂咧咧了起来。 “赵力。”葛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虽然就只是那么一眼,赵力却感觉心底发寒,顿时萎靡了下去。 随后葛爷这才笑呵呵地对着聂然解释道:“你误会了,是他不认路,我带他进来而已,至于小七她是自己技不如人,不怪你。” 提及到芊夜的时候,葛爷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聂然身边的那个人。 半跪在地上的芊夜拳头不禁握紧。 这样漠然的葛爷她见过一次,那是她以小七的身份打败了葛爷手下的第六号拳手。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那个人,而是一脸和蔼笑容的看着自己。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葛爷身边最红的拳手。 人人都敬畏的称呼她为:七姐。 可现在,葛爷居然用这种眼神看着聂然! 这样不就代表着,她被抛弃了?! 抛弃? 不,绝不! 她还没有完成安教官给自己的任务,她不能被葛爷抛弃。 就在她思索着如何才能不被放弃时,就听到身边的聂然对着葛爷说道:“既然如此,那葛爷我就带着我的人离开了。” 离开? 她要走了?! 芊夜刚想抬起头来,结果刚跨出两步的聂然又重新折返了回来,站在了芊夜的面前,她眉眼弯弯地冲她一笑,“哦对了,我还忘记了一件事!” 忘记一件事? 什么事? 正当她还不理解聂然话中含义时,眼前的聂然眼神一变,出手如电般的直接扣住了她的肩。 “喀——”骨关节的断裂声轻微的响起。 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给芊夜额头冒出了汗珠,忍不住闷哼出声,“唔!” 台下的人被她的举动都给吓得心头一跳。 站在葛爷身边的赵力更是在看到相同画面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摸着自己同样受伤的地方。 倒是葛爷站在那里,看到她果决的手段后,依然脸上带着笑容。 聂然半蹲在芊夜的面前,嘴角依旧挂着薄薄的笑意,声音冷淡地道:“我相信你不会忘记那次李骁的手被你硬生生的踹脱臼这件事。现在,我们三个互不相欠了。” 说完后,她也不看地上被已经疼得冒了一头冷汗的芊夜,直接站了起来,轻松的从拳台上跳了下来,对着葛爷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我的事情解决了,告辞。” 聂然转过头对着严怀宇那群人喊了一声。 严怀宇他们顿时回过神,一路小跑着跟在了聂然的身后。 站在原地的葛爷看他们打算就这样走了,不由得问道:“你就这样走了?我的小七可被你打伤了……” 聂然的脚步微顿,转过头去,挑眉问道:“不会是想让我付医药费吧?” 葛爷哈哈一笑地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打伤我的手下,现在又没人能替我做事,你要不要暂时代替一下。” 聂然冷淡的看了一眼被葛爷一直无视的芊夜,她正垂着一只手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只是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还不至于让她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更何况葛爷人手那么多,怎么可能会没人替你做事。” 葛爷沉吟了片刻,收敛了几分笑意,带着些许的认真说道:“那我换个说法如何?希望你正式加入我的拳队,为我做事。” “我想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喜欢单干。”聂然丝毫不为所动地回答。 葛爷也不恼,笑着道:“我可是真心诚意的邀请。” “那我也真心诚意的拒绝。” 聂然话才说完,“砰——”的一声,外面的门一下子就被撞开了。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了门口。 “哟,这里好热闹啊。” 从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聂然并不认识的人,他和葛爷的年龄相差不多,但感觉得出来,此时他扭曲的笑容下带着强烈的愤怒。 看来,这是来者不善啊! “葛爷,富爷来了。”门口葛爷的人被富爷的人单手提着进来,很是狼狈。 如此挑衅的动作,葛爷也不怒,笑哈哈地道:“富爷怎么到这儿来了,今天可没有拳赛啊。” 富爷皮笑肉不笑地冷笑着道:“我哪里敢在有拳赛的时候来,人人都知道谁要是打扰了葛爷看拳赛,那下场可是很凄惨的。” 葛爷哈哈大笑地道:“富爷真是爱说笑了,不知道富爷今天特意来这里有什么贵干么?” “贵干不敢当,就是想问问不知道我富爷是哪儿得罪您了,为什么要抢我的那批货。”提到正事后,富爷那张脸马上就沉了下来,甚至握紧的拳头青筋爆现。 葛爷一脸疑惑不解地道:“抢了你的货?富爷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富爷听到后不禁咬牙切齿地冷笑了一声,“听不懂?一个星期前的那批货葛爷交易的可还愉快?那么一大笔货,赚了不少吧!” “一个星期前?一个星期前我一直在这里看小七比赛啊,你也知道我爱拳击,遇到这么个宝贝,自然是天天留在这里观赛了。”葛爷一副自己是冤枉的模样,气得富爷牙根发痒。 可站在旁边的聂然却不禁想起了那天在警察局里厉川霖问自己的手下前几天那场军火交易的结果。 她侧目看了看不远处的葛爷,唇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 这戏演的够不错啊。 抢了别人的货,还装无辜。 这个葛爷吃了别人的货,又那么快的转手卖掉,想来是个军火中间商,芊夜的存在应该是查葛爷所有的下家。 只可惜,下家没查到,目标任务已经想要放弃她了。 真不知道安远道如果得知这件事,会不会气死呢? 聂然想到安远道气得跳脚的样子,不禁轻翘起了嘴角。 她打算找个借口开溜,却不料,眼前的富爷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枪,直接对准了葛爷。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如何!”他阴着语气说道。 瞬间,葛爷身后的那一群人也纷纷拔枪而出,对准了富爷。 而富爷身后的人在看到这番场景后,也紧跟着掏出了枪。 那一排排的枪口互相对准了双方。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在如此双方对峙的情况下,聂然知道马上就会有一场恶战爆发,于是开口道:“既然葛爷有客人,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立刻冲着身后的那群人使了个眼色,接着就往门外走去。 可就在她刚踏出一步,富爷的那把枪直接指向了她。 “今天这里谁都不能走。” 聂然看着眼前那黑洞洞的枪口,依旧神色淡然,甚至还带着友好的笑意,“富爷,我和我的朋友是因为和葛爷发生了点不愉快被迫绑来的,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还望富爷能放我们几个人离开。” “我说不能走就不走!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本来就在愤怒之中的富爷在听到聂然的话后,更是恼怒不已,直接抬手冲着她的脚边就是一枪。 “砰——!” 身后的何佳玉他们虽然心头一跳,但脸上依旧保持着该有的镇定。 毕竟他们也是杀过海盗的人了,这点风浪她们还是见过的。 聂然站在原地,看了眼钉在脚边的那一颗子弹,眼底的寒气一丝丝的蔓延开来,她的声音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鸷,“富爷,你这是要做绝的意思了?” 还在愤怒之中的富爷暴怒地道:“废什么话!再嚷嚷下一颗子弹老子直接崩了你!” 站在旁边的葛爷一直暗暗观察着聂然。 这女孩子不仅打架打的好,就连胆子都大的很! 如果是普通人被人这样开一枪,吓得早就腿软的直接坐地上了,可这女孩子不仅没有被吓得腿软,反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甚至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不高兴? 不会吧,这女孩子就算能耐再大,在枪的面前,任谁都只有服软的份吧。 他的自我设想才刚结束,眼角的余光就感觉一晃而过。 他朝那里一看,原本站在那里的聂然不见了。 她竟然不见了! 等他想要四处去看的时候,就听到富爷的低呼声,“啊——!” 葛爷顿时转过头看去。 就瞧见这时候的聂然已经背对着自己,一手扣住了他的肩,一只手已经卸下了枪支,顶在了他的下巴处。 富爷身后的那群人齐齐地将枪口全部对准了聂然。 原来刚才那一晃而过的就是聂然! 她趁着自己和富爷的距离比较近,又把握了时机,身形一晃,以最快的速度马上扑了过去,一举将富爷给拿下。 “都不许动,不然我下一颗子弹直接崩了他。”聂然将刚才他对自己说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富爷,并且冷冷一笑地问道:“我没遗漏什么吧?” “你!”他堂堂一大男人,在道上被人尊称了十几年的富爷,现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挟持了,还如此打脸,他气得脸色都涨红了。 “富爷,我看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回我那里好好聊聊。”葛爷走到他的面前,神色愉悦地做出了邀请。 “葛义你吃了我的货,还敢绑我,你有种!”富爷显然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富爷您怎么倒打一耙啊,明明是你跑过来拿枪指着我,我是逼于无奈才绑你的。”葛义好心解释道。 “你放屁,你这个不讲江湖道义的混蛋!”富爷骂骂咧咧地不断咒骂着,可他越骂,葛义就笑得越开怀。 似乎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但就在下一秒,“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凌空划过。 已经下了拳台的芊夜就在这个时候看准了机会,马上跑了过去。 “小心!”在子弹射向葛义的那一秒,芊夜用身体撞开了他,那一颗子弹就这样笔直地钉入了她的手臂。 “小七!” 葛义看到自己最钟爱的拳手伤了手臂后,顿时大怒。 没有把那个女孩子收入囊中之前,小七依然是他最心爱的的拳手! 谁都不能动! 葛义抢过身边赵力手中的枪,马上朝着富爷的手臂处开了一枪。 吃了枪子儿的富爷顿时吃疼大喊了一声,“啊——!葛义你这个疯子!” “动我的小七,没杀了你就已经是客气的了。”葛义脸色冰冷地说道。 被聂然拧了一只手,又被射中了一枪的芊夜此时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对着葛义说道:“葛爷,我护送你出去!其他人全部掩护葛爷离开!” 聂然看到她那只右手软趴趴的垂在自己的身侧,手臂上伤口处血液不停地蜿蜒而下,眉梢微为挑起。 不得不说,芊夜还挺聪明的,居然知道用这一招来赢回葛义对自己的信心。 葛义在众人的包围下一点点的往后退去。 富爷的人则因为自己的老大被人用枪顶着,只能一点点地往前挪动,不敢擅自开枪。 只不过就在葛义快要走到后门时,忽然之间聂然神色猛然一变。 今天是扒衣见君节,蠢夏的文呢正巧是军旅文,所以呢在这里要祝大家以及然然他们还有快要上线的霍霍节日快乐哦!~群么么哒一个~! PS:哦对了,今天咱们的群管理想了一个活动,就是大家要求更新字数,一旦蠢夏达到了呢就奖励,没有达到就惩罚的这么一个小游戏,现在在试行中,已经应下了群里两个妹子的一次二更要求和三天万更的要求,大家监督我吧!~么么哒 正文 140 不是我开的枪!她死了? 她霍地扭过头,厉声的对着被手下包围的葛义喊道:“全部蹲下!” 话音一落,“咻”一声,子弹伴随着硝烟味破空而来。 葛义当下立刻蹲下了身体,子弹就这样从他头顶急速划过,然后“噗”的一声,飞射入了身边的墙面上。 墙面被打出了一个小小的洞眼。 聂然抬手就冲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就是一枪,随后隐没在二楼的黑暗处发出了一声闷哼声。 那仅凭借着子弹轨迹方向就能快速判断出对方所在之处,这让单手护着葛义的芊夜看在眼中,眼底中划过闪现一丝波动。 她一直以为聂然枪法不错,却不曾想她居然这么厉害。 仅仅就凭借着子弹射击的方向就能判断出对方所在的位置。 如果是她,或许也同样可以,但她需要的时间一定比聂然长! 绝对不可能如此的下意识就能抬手对于对法一枪。 这个人不是新兵选进来的吗? 为什么一个新兵进预备部队才半年多的时间,竟然可以对枪法练得如此熟稔? 那把枪在她的手里就好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那人受了伤,在十二点方向,快去解决掉。”聂然对身边的两个葛义的手下命令道。 那两个手下被她那一声令下以及那凌厉之色所吓住了,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葛义的手下,忙不迭的喊了一声:“是。” 接着便朝着后门的楼梯一路冲向了二楼。 而富爷的人因为富爷被挟持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人手下将潜伏在楼上的狙击手给枪杀,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就这样两方僵持着一点点的挪到了后门处,就在葛义被护送出去时,后门口突然几声响起。 “砰——” “砰——砰——” 葛义被芊夜护着躲闪及时,三颗子弹全部打在了铁门上,火花飞溅,不禁让人心头跳了几跳。 葛义的手下低声地道:“葛爷,后门也被人包围了,我们出不去了。” 被聂然用枪顶着的富爷听到那的声音后,顿时冷哼了一声,“葛义,我劝你现在还是放了我,不然一直僵持着,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只会招来警察!” “僵持?我有你这么大的护身符在身边,我哪里需要和你的人僵持!”葛义冷笑着一把直接拽过了富爷,带着他往后门走去。 聂然原不想放手,毕竟筹码在自己手中会安全的很多,可就在她想要抓着富爷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严怀宇小声地问道:“马翔,你没事吧?” 对啊,马翔! 她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聂然环顾了下当下的情势,最终顺势将富爷丢了出去。 此时马翔脸色苍白,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克制自己心里的恐惧,咬牙坚持地道:“我没事。” 葛义将富爷拽在身前往后门外走去,后门口的人在看到有人出现时正要扣动扳机,但没想到出现的却是自己的老板! “富爷?”其中一名手下在看到出来的人后,忍不住惊讶地低呼了一声。 立刻,门口的那些人全部松开了扳机。 “不想让你的富爷死,就给我让开路!”葛义抓着富爷后衣领,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威胁的意味十足。 那群手下看到后,不禁面面相觑了一番。 正要让路时,葛义手里的富爷却率先冲着那群人大声嚷嚷了起来,“不能让,绝对不能给他让路!” “富爷,何必逞这一时之快呢?再僵持下去,你的血经不住这样流啊。”葛义说完看了一眼他还在不停流血的手臂。 “你……你……”富爷被抓着衣服,又有枪定在脑袋上,根本动弹不得,愤怒不已的他只能涨红的脸,狠狠地瞪着葛义。 却又知道他说的没错,自己的伤口的确需要马上救治,不然的话到时候就只能流血过多休克而死了。 “砰——” 突然,屋内传来了连续不断的枪声。 原来里面的人见富爷被挟持不见,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决定开枪。 站在后门口的聂然在他们开枪时候急忙将葛义的手下当做人肉盾抵挡住身前的扫射。 李骁他们同样也直接卸了身边人的枪支,极为默契的躲在那群手下身后快速的回击并且逃离。 就在这一片子弹纷飞的硝烟中,聂然却忽然抓住了古琳的手,带着些许认真的神情问: “古琳你信不信我?” 古琳不明白为什么聂然会在这个时间问自己这句话,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回答:“信。” 聂然微微勾起了唇角,对着她嘱咐道:“好!记得等会儿千万不要站起来!” 不要站起来? 什么意思? 古琳抬头,皱着眉看向聂然那唇畔的一抹笑。 一时间并没有理解她的话,但下一秒她的脚下却像是被什么绊倒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她急忙想要去抓聂然的手,可是没想到聂然不仅没有抓住自己,甚至顺势把自己往门内推了一把。 “啊——!”古琳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聂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把自己推到了那些枪口之下。 她望着聂然沉冷而又漠然的神情,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发冷。 那可不思议的眼底透露出的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又是为了什么? 聂然眼睁睁地见她倒在了地上,正巧这时候门口的人手已经全部退了出来,只有古琳摔倒在地上,被暴露在了对方的枪口上。 “古琳!”聂然在退出时,那冷漠的神情倏地变成了焦急的神情,立刻冲着屋内大喊了一声。 果然马翔在听到古琳两个字后,猛地回过头,就看到古琳一个人孤零零地倒在了地上。 那破空的子弹“咻咻咻”的从她身上掠过,带着硝烟和火星子,看的都让人为之心惊。 “古琳!”马翔当下撇开了严怀宇的手,朝着屋内冲进去。 被推开的严怀宇一个踉跄后,就想去抓他的手,“马翔!” 可惜最终还是没来不及抓住他的手,就被人群挤了出去,就这样看着他往里面冲去。 将古琳推出去的聂然一边往后退,一边等待着马翔的冲入,就在和马翔擦身之际,一把及时扣住他的手腕,然后拖住了他一起躲入了门口的一处角落里。 “你干什么?我要去救古琳!”马翔想要挣脱开了聂然的手往里面冲去。 聂然压低了声音冷然地道:“人已经被抓了,你冲进去只是去送死而已!” 马翔站在角落处着急地低吼地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要放弃她吗?” “再等等。”聂然冷静地说完后,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几个人的动作,身体紧绷着,手里的枪支更是被她又握紧了几分。 “等?”马翔不解地问。 见她没有回答自己后,他也随之顺着聂然的视线望了过去。 只见地上的古琳趴在地上,富爷的人一步步走了过去,随后直接将她抓了起来。 古琳被抓着衣领,根本逃脱不开,只是艰难地喊道:“你们干什么,救命!放手!” 聂然站在那黑暗的隐没处静静地看着后门口通道里那几个人抓着古琳,并没有开枪的意思,随之一口气才松懈了下来。 紧接着她转过头,透过门外那一群人对着李骁冲着屋内偏了下头,并用眼神示意。 李骁知道她这是让自己拖延时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她马上推开了眼前葛义的手下,对着里面的人说道:“别伤她!” 抓着古琳的那名手下听到这句话后,以为抓到了自己的筹码,立刻用枪抵着古琳地太阳穴说道:“把富爷还回来!” “你等着!”李骁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葛义的身边走去。 趁着这个时间,聂然将刚才从那名“肉盾”腰间拿走的枪支递给了马翔。 “想救她,就开枪杀了那个人。”她语气一片沉冷。 马翔在看到聂然递给自己的那把黑色的手枪时,下意识地摇头,“我……我不行的,我连枪都没……” 他的话还没么说完,就被聂然一口打断道:“那你是想眼睁睁的看她去死吗?!” “我……”马翔被她这一声呵斥立刻住了口,但手却始终没有举起。 聂然冷然地看了他一眼,“你刚不是还想冲进去救她吗?难道是在演戏?” “当然不是!我只是怕……” “怕?怕什么?握枪吗?”聂然冷冷的一笑,“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握枪。” 已经陷入极度恐慌之中的马翔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极了,他能听着枪声没有晕倒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还让他开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件事! “你的枪法比我好,不是吗?” 其潜在的意思也就是说,为什么要让他这个有晕枪症的人来开枪? 那不是在拿古琳的生命开玩笑吗?! 聂然的视线转移到了门内的古琳身上,时刻注意着那几个人的动作,说道:“我要打他的右眼,但又怕到时候他受到惊吓开枪,所以需要你同时配合我打他的手,直接将他击毙。” “可是,我……我……”马翔看着她手里的那把枪,神情无助极了,焦急地道:“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不能配合你吗?” 聂然指了指他们两个人的位置,“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其他人一旦有任何动作,子弹就立刻穿过古琳的脑袋!难道你想让她去死吗?!” 马翔听到她极其严厉的话语后,急忙摇头道:“不,我没有……我……” “现在古琳的命在你手上,到底要不要配合我,全在你的一念之间。”聂然将枪再一次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马翔下意识地摇头,“不,不行……我真的不行……” “时间越久,那群人撕票的可能性就越大,你确定要看着古琳死在这里吗?”聂然词语犀利,步步紧逼。 “我……我……” 聂然见他眼底带着迟疑的神色,又不露声色地补了一句,“她当初可是为了你来的。” 果然,马翔在听到那一句话后,身躯一震。 他像是着了魔似的缓缓抬起手,就在要模枪到枪的那一瞬间,他像是突然清醒了起来,猛地收回了手,一个劲儿的摇头道:“不,不行!我很久没有摸过枪了,我不一定能打中,万一打偏了,射到了古琳的身上,那我……” 聂然已经被他的反复给彻底磨得失去了耐性,她直接将枪支塞到了马翔的手里,厉声地道:“没有什么万一、不一定,她的命现在就在你的手里,你除了开这一枪之外没有任何的选择!更何况你不开枪她就是个死人,而你开枪,她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存活。所以,放心的开枪吧。” 马翔低头,视线定格在了怀里的那把枪支上,整个人的状态近乎到了崩溃的状态,“不,不是的……你……你不要逼……逼我……” “你也知道我在逼你吗?”聂然勾起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是啊,我现在就是在逼你握枪。” 不然她把古琳推进去的意义何在? 又让古琳和马翔相处的意义何在? 她就是想借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去激发他心里作为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的那份义无反顾。 原先她是打算今天晚上自己私下绑了古琳,然后逼迫马翔朝自己开枪。 所以才会去超市特意买了口罩。 结果没想到她还没动手,他们就先提前发难了。 不过这样也好,更逼真更形象了。 当然,同样也更危险了。 聂然站在黑暗的角落处暗暗观察的那群人的举动,发觉他们的情绪越发的焦躁了起来。 她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倒数五秒,然后同时开枪。”聂然举起手里的枪支,对着身边的马翔下命令道。 马翔一愣,潜意识地就拒绝,“不,我……不行的我……” 然而聂然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低声说道:“五。” “不!不行的!” “四。” “聂然!” “三。” “富爷呢,你们是不是想拖延时间!再不把富爷交出来,我就开枪了!听到没有!”屋内的那个人不耐烦地嚷了起来。 马翔在听到那人的话,霍地抬头,下意识地握紧了枪支。 聂然瞟了身边的马翔一眼,嘴角轻扯。 “二。” 不敢开枪? 呵,现在不是敢了么! 跨不出那一步,不过是没有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 “一。” 她的话音才落,身边的马翔咬了咬牙,像是发了狠似的,霍地抬手。 “砰——” 枪声响起。 聂然正要扣动扳机的手微微一顿。 怎么会有两道枪声?! 聂然看着自己还未扣下的扳机,却听到了第二道稍稍比马翔慢一拍的子弹的破空声。 “噗、噗”两声,两颗子弹同时打在了目标的手上。 “不是说你打他右眼的吗?!”马翔在看到后,也同样惊骇了起来。 聂然猛地回过头,就看到芊夜刚举枪的手真要放了下来。 “该死!” 这个芊夜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插上一脚! 她忍不住低咒了一声,随即转过头,抬手就对着那个人的右眼开了一枪。 但她补救的太晚,那个顶着古琳太阳穴的男人在被子弹打中了手腕,几乎是下一秒的时间,受了惊的他不受控制的扣动扳机。 “砰——”枪声响起。 子弹伴随着血花飞溅直接射入了古琳的脑袋里。 古琳顿时倒地,根本连发声都没来得及。 马翔这下彻底懵了,立刻就想冲了出去,但被聂然及时的阻止。 外面死了一个,但还有十几个人在,一出去注定是被打成马蜂窝的。 马翔被抓着,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古琳,震惊地问道:“不是说同时开枪,一个打眼睛,一个打手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不是我开的枪。”聂然目光森冷地再次转过头看向了门外的芊夜。 “什么?”马翔顿时像是被人掐了脖子,嘴里的词全部卡在了喉咙口。 不是聂然开的枪? 那是谁? 是谁开的枪?! 一旁的李骁在看到这一意外后,也顾不得身边的葛义了,直接一把揪住富爷抓到了他们的面前,先稳住那群人。 “谁敢动,我就杀了他!” 瞬间,那群人不敢随意动弹了起来。 “所有人,立刻撤退!”李骁对着其他人喊了一声。 当下,葛义被手下的人护送进了车内。 聂然趁此机会让马翔将古琳抱了出去,自己则为此替他做掩护。 两方人马再次对峙了起来。 而站在门外的严怀宇他们在看到古琳的那一枪时,都已经傻了眼。 此时此刻他们看到古琳满头是血的倒在马翔的怀里,全部集体跑上前去。 “古琳?古琳?!” “古琳你醒醒,你醒醒!” “古琳你听得到我们说话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几个人来回不断地叫着她,可惜古琳无法给他们任何的回应,依然紧闭着双眼。 在场的只有乔维还算冷静,他将食指放在了古琳的鼻子下方探了探。 “怎么样,她……”严怀宇抓着他的手,满脸紧张地问道。 乔维神色凝重,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没救了。” 马翔脚下一软,但因为抱着古琳,所以硬是挺着不让自己倒下。 “不,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何佳玉看到满头是血的古琳,下意识的摇头,“她怎么可能会死,不可能的!她……她……” “别在这里耽搁,马上上车送医院!”这时,从门外已经走出来的聂然径直将葛义的车门给拉开,对着里面的人说道:“我要送人去医院,让出一辆车出来。” 她这话不是在请求,而是陈述。 这次古琳变成这样她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她将古琳推出去,古琳不会这样。 “你们和小七一起去医院吧。”葛义在看到马翔怀里的女孩子后,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葛义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得出来,自己如果说一个不字,她能立刻马上就对着自己开一枪,不带任何犹豫。 甚至可以站队到富爷那边,将自己的手下全部解决干净彻底。 只为了那个女孩子。 “多谢。”聂然点了点头,接着让他们所有人全部上车。 因为古琳伤势太重不能等人,于是司机立刻踩着油门一路朝着医院开去。 一路上,车内气氛沉闷的厉害。 芊夜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地坐在前排,右手垂在一侧,完全不能动弹,手臂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起来。 聂然坐在后排,让那群人尽量护着古琳不要受到颠簸。 对于芊夜,她无视的一干二净。 因为这车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司机是葛义的人。 她不能暴露芊夜的身份。 否则整个车子里的人就全部都要死! 她只能忍着! 可每忍一下,她的手就握紧一分。 古琳妹子被子弹打中了,肿么破?在线等,挺捉急的~! 咳咳……我们可怜的古琳小妹子哟~ 正文 141 为了任务,牺牲战友?! 车子一路疾驰,来回的穿梭在了街道上,车窗外的霓虹闪烁接连成了一片光带。 车内的气氛沉重而又压抑,所有人的心思都扑在古琳的身上,聂然神色更是凝重到了极点,她的半张侧脸隐没在黑暗之中,犹如雕塑般。 整辆车内只有芊夜坐在那里,神情依旧淡定,并没有被古琳的伤而产生任何的情绪。 车子在飞速的行驶了十分钟后,总算到达了市内一间大医院内。 马翔第一时间下了车,抱着古琳冲进了急诊室的大门。 古琳头部的血液沾染在了马翔的衣服上,两个人看上去浑身是血,如同血人一般,恐怖异常,让急诊室内的医生和护士吓了一跳。 “医生,医生!”马翔在急诊室内焦急地大喊了起来。 几名医生立即回过神,冲了过来,一边用口袋里的手电筒照了照古琳瞳孔的扩散程度,一边问道:“她什么情况?” 马翔抱着她,急忙道:“她中枪了,在太阳穴的地方!” 那名正要将古琳放置在急诊室的病床上的医生愣了愣,“太……太阳穴?” 随即从后跟上来的聂然冷声地对着那名医生道:“但是枪手在开枪时手部并不稳定,没有形成贯穿,而是子弹从左眼上方射出。” 这也是她让为什么在听到乔维说没救后,还是坚持把她送进医院。 前世她曾经也在做任务时被射中一枪,就在右耳的上方,但同样因为在射击的同时发生挣扎和扭打,子弹直接从耳朵上方直接射进,然后从眉骨射出,并没有大脑直接贯穿,所以她最后奇迹的捡了一条命。 而她现在,无比的希望古琳也能和当时的自己一样,奇迹的捡回一条命。 那名医生在听到聂然的陈述后,再次检查了一番,转身对着身后的护士说道:“立刻拍CT,然后推进手术室。” 那名护士神情严肃地点头道:“好的!” 随后快速的将人推进了绿色通道。 站在那里的马翔看到古琳被推进去后,不安地抓着医生的袖子,恳切地道:“医生,拜托你一定要救活她!” 他的手上沾染着古琳的血,抓在医生的白大褂,瞬间两个血手印印在了那雪白的衣服上,看着渗人无比。 但好在知道病人家属的心情也不计较,只是郑重地道:“我会尽力的。” 接着便快步走进绿色通道。 那抹白色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通道的尽头。 在消失的那一瞬间,马翔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走了力气,瘫软的靠在墙上,然后在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没过一会儿,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 一群人就站在走廊的两侧静静地等着,每个人的神色都万分的紧张。 只有聂然站在走廊的最中央,双手垂在身侧,视线定格在了那一扇门。 她在等。 等医生最后的宣判。 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而就在这时候,已经取出子弹打好石膏的芊夜从走廊那端走了过来。 “医生怎么说。”她站在聂然的身边,语气很是平静。 聂然转过头,在看到她孤身一人后便知道她把那名司机给打发了。 于是,忽的窜起,直接用前臂横在了她的脖颈上,将她直接按在了墙面上。 “砰”的一声,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芊夜手上的伤口被牵扯到,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下来,眉头微微拧起。 站在旁边的严怀宇他们根本没想到聂然会在这时候发难,那速度快的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反应。 聂然死死地抵着她的喉骨,眼底闪现着从未有过的森冷寒意,一字一句地道:“你最好祈祷她活着,不然我一定让你给她陪葬!” 芊夜忍着手上重新崩裂的伤口疼痛,冷声回答道:“我是在救她。” 聂然眼底闪烁着冷厉的寒芒,嘴角浮现出一抹阴鸷的冷笑,“救得直接躺进手术室吗?!” 芊夜对此毫无任何的愧疚和不安,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尽力了。” 聂然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眼眸越发的幽深了起来,那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最深处闪现。 “你尽力了?人躺在里面,你和我说我你尽力了!你这么多年在部队里是吃白饭的吗?!安远道没教你做狙击手要一枪击毙任务目标吗?!” 周围的那些人一听,不禁疑惑了起来。 部队? 安远道? 为什么聂然要和这个什么七姐的人说这种话? 她不是葛义的人吗? 怎么会牵扯到部队这些话呢? 就在那些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就听到芊夜沉冷地道:“那种情况下,牵一发而动全身,击中手部迫使他松开枪支才是第一要素。”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打他的手部会触发到他的神经末梢,下意识的弯曲手指,下意识的开枪!芊夜!” 芊夜? 眼前这个人是芊夜?! 众人心头一跳。 芊夜怎么会变成这张……脸? 但早已在部队里听过传闻的众人们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在做任务! 芊夜抬头,对上了她视线,唇轻启道:“你既然知道对方会开枪杀她,那为什么还要推她进去?” 聂然眼底那刚跳跃起的火光在她的那一句话后,呼的一下熄灭了。 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滞了几秒。 在场的其他人在听到她那低冷的声音后,纷纷一愣。 聂……聂然推古琳? 这不可能! 聂然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吧古琳推出去。 芊夜看到她怔愣的神情,向来冷淡的声音里添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不是说确定了他们的存在吗?这就是你确定的手段?可真是别具一格。” 此时聂然回过神,抓着她领子的手渐渐收拢、再收拢,手指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阴郁地道:“我推她进去自然有我的原因,但你不应该明知道是我把她推进去,还来插手我的事,打乱我的计划!” 身边的那些人在听到聂然的话后,又是一惊。 承认了? 聂然这是承认了自己动手推古琳的意思吗? 那群人不解地望着聂然,始终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要推古琳,更不理解她口中的计划是什么? 如果聂然为了逃生将古琳做肉盾他们或许还能理解。 可是……计划? 她要做什么计划? 在场的人都不明白她的话,只有一个人在听到计划那两个字后,才恍然大悟! 李骁静默地站在一侧,眼神复杂地看着聂然。 怪不得她那时候问自己马翔和古琳两个人之间关系好不好。 怪不得她天天让古琳和马翔两个人谈天说地,根本就是给他们在培养感情! 她肯定一早就看出来马翔和古琳之间的气氛不对,所以顺势而下,借着马翔对古琳的情分,逼迫他开枪! 这个疯子! 虽然李骁在心里一声声的咒骂,但是她知道聂然敢这样做,一定是有了所有的准备,只不过期间被芊夜全部打乱了。 “计划?你把人不顾生死的推进去,就为了你的计划?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死。”芊夜在针对这个问题时,也完全不退让。 聂然讥讽地道:“我既然敢推她进去,我就有这个能力让她安全撤离,别因为你自己无能,就觉得别人也和你一样。” 芊夜轻嗤了一声,“你有能力?你有能力为什么刚才不开枪!” “如果不是听到你开枪,让我停了一秒,没有及时开枪射向他的右眼,现在古琳应该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聂然想到这里,心里的愤怒就蹭蹭蹭地冒了上来。 “我打他的手,你打他的眼睛,之间并没有冲突。” 聂然看着芊夜一副我没错的样子,真恨不得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是没有冲突,但是我怎么知道该死的你想要打他哪里?!如果我们同时打在脑部,你应该知道人在被射击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会被冲击到,目标就会偏移,那到时候我的子弹很有可能会打在古琳的身上!” 要不是这个该死的混蛋擅自插手,古琳根本不会出事! 当时她正要和马翔开枪,在即将扣下扳机的时候她就听到除了马翔之外还有一道枪声几乎是在同时响起,让她不得不停下来,防止出现误伤古琳的可能性。 芊夜在听到她的话后,眉间不禁皱了皱,“那你推她进去又有什么意义?” 聂然忍不住咧嘴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问了?早他妈干什么去了! “我做事轮得到需要和你谈意义吗?!” 芊夜眼神一厉,眸间一片冰冷,“就算我没成功救下她,但我至少抱着救人的心,可你把人推进去怀的是什么心。” “救人的心?”聂然讥讽地笑出声,“你确定你不是在向葛义证明你自己?你明知道一枪根本没办法解决掉对方,可你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开了枪,你根本就是抱着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牺牲古琳的想法,借此来弥补葛义对你的信任!” 聂然又一次收紧了她的衣领,像是要将她嵌入墙壁一般,“你刚说的那句话在质问我的同时,有没有质问过自己?你开那一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死。” 芊夜面色一僵,抿紧了唇。 周围的人在看到她一言不发后,认为她是默认了,顿时恼怒到了极点。 严怀宇鉴于不能打女人,只能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道:“你怎么能这样做,就算不是同班的,至少是一个部队的吧!居然对战友开枪!” “我操,我他妈好久没骂过人了,你这个混蛋!居然拿别人的命来完成任务!”何佳玉自然不会像严怀宇那么克制,说完就直接大步冲了上去。 身边的施倩碍于这里是医院不能把事情闹大,只能压制着何佳玉,但对于芊夜同样没有任何的好脸色,“一班怎么会培养出你这种人!你最好祈祷古琳没事,不然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芊夜这时候缓缓地转过头扫视了他们一圈,冷冷地道:“那她呢,她这个始作俑者,你们打算怎么办。” 那群克制不住自己愤怒的人们在听到她的话后,不禁怔愣,视线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 是啊,聂然该怎么办? 但他们始终不相信聂然会为了什么计划去推古琳。 “聂然是有原因的!”突然,李骁清冷地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侧目,将视线聚集到了李骁的身上,包括聂然。 “是啊,然姐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何佳玉也立刻出声道。 她不相信聂然会在毫无原因的情况下将古琳推出去。 她家然姐是做事剑走偏锋了点,但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敢把人推出去,就一定有办法把人毫发无损的救回来。 如果不是芊夜故意插手,古琳根本不可能会发生这种意外。 被按在墙上的芊夜看到他们一个两个都站在聂然这边,眉头紧皱了起来,“她把人推进去是有原因的,是可以原谅的,我救人反而是错误的,是不可饶恕的。”她望向聂然,第一次用一种不解的神情看她,“你到底用什么方法让他们这么信服与你?明明你才是最不属于部队的那个人。” 顶撞教官,没有团队意识,就连做事也从来不守部队规矩,完全没有任何当兵的样子,偏偏这群人却这么不问缘由的相信她,就连安远道也想将她招揽进一班。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到底哪里好了? “我推人进去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将人救回来,你所谓的救人是抱着牺牲她的想法,别把我和你放在一起!”聂然面罩寒气,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力道就收紧一分,“还有,你最好祈祷古琳没有发生太大的问题,不然我不介意为她背负一条人命。” 伴随着最后那一句话,聂然倏然一股杀意从眼底一闪而过,手上的力道顿时加重了很多,芊夜眉头拧紧,闷哼了一声。 聂然看似平静地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往后退了三步。 只是她冷如冰窖的脸色暗示着她此时心里隐藏的巨大愤怒。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所有人的心情都开始变得焦躁和担忧了起来。 何佳玉第一个耐不住,她趴在手术室的门口,希望能透过门的隙缝往里面看到些许的动静。 施倩看到后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别费劲了,这门后面是准备室,你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何佳玉顿时泄了气地道:“可是已经过了很久了,人还没有出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施倩连呸了几声道:“不会的,古琳心地好,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会保佑她的。” “可是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吗?”何佳玉本来想暗讽芊夜这个祸害,但没料到自己心直口快的变相在说古琳短命,让施倩立刻拍了一下手。 何佳玉吃疼,在看到施倩那责怪的神情后,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蔫了下去。 随着钟表上的指针在慢慢的移动,外面急诊室几乎已经没有人。 手术室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护士走出走进,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整条走廊上安静的就像是被世界隔离了一样。 让人心头焦躁烦闷的几乎要窒息。 终于,严怀宇也绷不住了,他在手术室大门口来回的行走,时不时地朝里面看,“这人也不出来一个,到底里面情况都不知道,真是急死人了!” 乔维也带着些许的烦躁,对他说道:“你冷静点,再这样转下去我头都快晕了。” “转晕了也总比站在那里憋死强啊!”严怀宇不停地在走廊上转悠着,以此来缓解心里的不安。 乔维也知道严怀宇是憋的不行了,当下也不再说什么了,想着索性闭上眼装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正当他想要闭眼时,眼角的余光无意见瞟到了一直蹲在手术室门口的马翔。 他蹲在门口,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安静到几乎可以将他忽略。 这三个人里乔维向来最聪明,悟性也最高,就连何佳玉她们都看出来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甚至早在部队里,他就看到马翔对于古琳润物细无声的关照。 现在聂然又故意让他们两个人经过那么多天的磨合,感情虽不点破,但比起在部队自然是深了很多。 乔维走到了他的面前,想要打算开口安慰他几句,却发现马翔整个人蜷缩,身体紧绷到了极点,就好像一根皮筋,稍加用力直接就会崩断。 “她一定会活下来的。” 乔维这句话让马翔身体轻轻一颤,他抬头,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迷茫,“真的吗?” “真的!”乔维肯定的话语就如同给他注入了一丝希望,神情渐渐的平缓了下来。 此时,走廊上所有人都的情绪都已经被时间所折磨的浮躁不安了起来,只有聂然,她还是站立在那里,神情冷静的不像话。 靠在墙边的李骁看到她这般神色后,走到她身边,声音清冷地道:“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聂然慢慢地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手术室的大门口。 时间缓慢的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样,每一分过的都格外的难熬。 深色的夜渐渐开始变亮了起来。 手术室的门“咔”的一声,被打开了。 所有人在看到医生出来的那一瞬间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全部涌了上去。 但都没有马翔的速度快。 “医生,她怎么了?”他站在医生的面前,语气中满含着焦急和紧张。 那医生摘下了口罩,认真地道:“就如这位小姐所说的,虽然打在了太阳穴上,但是射击时偏离了些许,子弹射穿到了右眼上方,并没有贯穿,保了一条命。” 瞬间,所有人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那一颗颗提在嗓子眼儿的心全部都放回了肚子里。 “保住就好保住就好。”何佳玉的心情大起大落之下情难自禁地带着些许的哽咽。 施倩也情绪激动的很,但她比何佳玉好一些,于是劝慰地道:“行了,你哭什么,古琳都没事了。” “我哪儿哭了,我这是高兴!”何佳玉很是粗鲁的抹了一把脸,说道。 “谢谢你了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医生!”一旁的马翔甚至直接向医生鞠了一躬。 医生连忙摆了摆手,“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个病人虽然是救活了,但是能不能清醒还是一个问题。” 众人原先刚放回肚子里的心一下子有提了起来。 “什么意思?” “是啊,什么叫能不能清醒还是一个问题?” “手术不是成功了吗?命不是保了吗?为什么不能清醒?”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一个问题接连着一个问题,吵闹不已。 那名医生仔细耐心地回答道:“其实太阳穴这块基本上一枪下去很少有活下来的可能,这个病人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她颅内大出血,神经方面有损伤,所以你们还是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这一番话说完后,严怀宇他们再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过后,乔维开口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她变成植物人了?” 医生严肃地回答道:“不能够百分百的确定,因为她这个实属个例,接下来还是要看她自身的修复能力。” 这名医生说的婉转,但是在场的人知道,这基本上已经是判刑了。 马翔像是虚脱了一样,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懊悔不已地道:“都怪我,如果当时我再早一点开枪,我……” 严怀宇皱着眉,劝解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及时开枪了,要怪就要怪那个故意想要牺牲掉古琳的人才对!” “医生,你是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啊?她……她不是保住命了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植物人了?那她和废人有什么差别?”何佳玉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抓着医生,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站在原地没有靠近的聂然在听到古琳可能无法醒过来后,她的手已紧握成拳,阴鸷的神情更是如同暴风雨的前夕。 现在又听到何佳玉那一句废人,就好像压抑太久的情绪在那一刻全面爆发了。 她倏地转身,电光火石间一把掐住了芊夜的脖子,将她抵在了走廊的墙面上。 那浑身散发的不再是危险的气息,而是带着死亡的杀气。 李骁站在那里,眉头狠狠的皱起。 就是个气息! 和当初在楼道里打架时所散发出的气息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的聂然眼底嗜血的光芒闪现,五指渐渐开始收拢,那犀利的杀意毫不掩饰。 “小然然!” “然姐!” “聂然!” 众人看到这个场景后,急忙冲她喊道。 被掐着的芊夜因为没想到聂然会突然有这番举动,所以根本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掐住了脖子。 她感觉到脖子处的力道在慢慢的加剧,大脑中的氧气在慢慢减少,面色开始涨红了起来。 这强烈的死亡气息让芊夜终于在心底生出了一种恐惧。 原来她刚说的真不是玩笑和威吓而已。 而是真的愿意为了古琳杀自己。 她竟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自己? 严怀宇看到芊夜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连忙制止地道:“小然然你别这样,闹出人命对你自己反而不利。” “是啊,然姐,你快放手啊。”何佳玉也怕她做出傻事,急忙出声附和地道。 “我说了,我不介意为她背负一条人命。” 聂然看着芊夜时的神情就像是在脚边的蝼蚁一般。 那般胆寒的神情让芊夜心头骇然了起来。 那名医生在看到这番突如其来的场景后,马上劝解道:“这位小姐你快点松手,你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叫保安了!” 可无论那群人怎么说,聂然都没有理睬半分。 她的手依旧不断地在收拢、继续收拢。 芊夜已经从涨红的脸色渐渐开始变白了起来,大脑的缺氧让她开始挣扎了起来,眩晕感越发的重了起来。 李骁看到她这样我行我素,跨步走上前去,冷声地道:“聂然,你为她失去下半辈子的自由,值得吗?” 果然,这句话像是一闷棍打醒了暴怒的聂然。 “……” 她的杀气在那一刹那收敛了些许,就连不断收拢的手也停顿了下来。 芊夜趁此机会,用尽全力让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扣住了聂然的手腕,用力一旋,立即松开了她对自己的钳制。 重新获得空气的芊夜捂着自己的脖子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还好,还好,就差那么一点。 她敢保证,如果李骁没有在那时候成功制止她,自己现在肯定死了。 医生看到事情解决后,这才微微呼了口气,然后对着他们说道:“你们立刻打电话给这病人家长,让他过来签字吧。” 吩咐完了之后他便重新回到了离开了走廊。 这群年轻人真是的,火气太大了,吓得他以为那个女的真的就这样死了呢。 害得他都差点想要去报警了! 也不看看他一个中年男人容易么,这在手术室里绷紧了神经连续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好不容易成功保下一条命了,出了手术室还让他看到这么吓人的一幕。 几个人站在手术室外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古琳终于被推了出来。 她的头上被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双眼紧闭着。 何佳玉和施倩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很是不落忍,偏开头去,眼里闪现着一丝晶莹。 他们几个人跟着古琳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但由于重症监护室不允许人随意进入,所以他们只能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古琳躺在里面。 一群人经过这一夜的提心吊胆都非常的累,但这件事闹得实在太大,而且好多手术程度都需要家属签字,于是他们连忙打电话给古琳的父母。 古琳的父母一听到这件事,她的母亲当场吓得晕厥,手机都摔在了地上,好在古琳的父亲曾经也是个当兵的,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并没有古琳母亲那么大,只是马上说会立刻坐车赶过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解决了这件事后,何佳玉他们累得真心有些吃不消,一个晚上的高度紧张让他们身心疲惫,一个个都倒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休息了起来。 只有聂然还站在窗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古琳。 ——你好,我是咱们六班班长,古琳。 ——咱们寝室里有几个女兵不是特别好相处的那种,所以你……你自己要小心,千万不要和她们起冲突,知道了吗? ——反正……反正……最后我会保护你的。 ——聂然这是今天的笔记,我替你抄了一份,你拿去吧。 ——聂然,这山路比较难走,你跟在我身后,我带你。 ——聂然,要不然你请假几天吧,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怎么也要休息三四天才行啊。 ——聂然,我怕你一个人危险,我陪你一起走。 ——聂然,这个平安玉坠子是我妈妈给我的,说是从高僧那里求来的,现在我把它给你,它肯定能保佑你。 ——聂然,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救援来救你的! ——聂然很厉害的,她不会妨碍作战,只会让胜算更大。 ——聂然,你一个人在这里可要照顾好自己。 聂然……聂然……聂然…… 古琳的声音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回响着。 那个总爱对着自己笑的人,那个明明自己胆怯到不行还要保护自己的人,那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此时此刻因为自己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只有那些冰冷的仪器还在提醒着所有人,她还活着。 聂然手握成拳,神情难辨而又复杂。 正当她像是一个雕塑站在那里的时候,李骁刚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给严怀宇他们买了吃的,顺便拿了一些进来给聂然。 当她看到聂然站在那里,盯着病房内的古琳时,她将东西递了过去,说道:“别自责了,谁也不会想到芊夜作为战友会有想要杀掉古琳的想法。” 聂然一愣,很快恢复了自己的情绪,说道:“打电话给部队,让他们尽快把人转移到部队医院去。” “好,我知道了。”李骁应了下来,再次将食物递了过去。 聂然扫了一眼,最终还是接了下来。 …… 当天晚上,古琳的父母亲就从老家一路坐车赶了过来。 他们匆匆走进重症监护室,看到玻璃窗内的人后,古琳的母亲彻底崩溃了。 她脚下一软,差点直接往后摔去,幸好古琳的父亲及时将人扶住。 古琳的母亲扒着窗口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呜呜呜……古琳,古琳你醒醒啊,妈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这好好的怎么就遇到枪战了呢!”古琳的父亲在电话里一早就听他们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但是在诉说的过程中他们暂时隐瞒下了古琳被聂然推出去的这一事情。 站在旁边的古琳母亲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还不是你,非说要让她进部队锻炼,现在好了,好好的一孩子躺在这里,你让我下半辈子要怎么过啊!” 古琳的父亲也很是纠结和心痛地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当初古琳进部队的时候你不也同样很高兴,孩子现在成这样,我这个当爸爸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古琳的母亲哭得歇斯底里,“我不管,我不管,你赔我闺女,赔我闺女!” 古琳的父亲只能在旁边应承地道:“好好好,我赔,我赔,你别哭了行不行,你眼睛本来就不好,别再哭了,再哭就伤身体了。” 站在一侧的马翔听到古琳母亲的哭闹后,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用力的鞠了一躬,说道: “叔叔阿姨,是我不好,如果我当时没有犹豫,直接开枪,古琳就不会这样了,这件事我会负责的!” 古琳的父亲却摆了摆手,叹息地道:“当兵的挨枪子儿是免不了的,更何况还是枪战,那么乱的时候,谁能顾得了谁啊,这不能怪你。” 他说完后又推着古琳的母亲轻声地安慰道:“好了,你别哭哭啼啼的了让人看了笑话,我去办转院手续,你好好陪着女儿。”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聂然这时候冷着脸走上前去,却不成想刚跨出一步,就被李骁给阻了回来。 她不解地蹙眉,看向了李骁。 “部队来人了。”她压低了声音在聂然耳边说道。 来人了?这么快? “部队派谁过来?”聂然问道。 李骁轻声地回答道:“这件事事关芊夜的任务,所以安远道亲自过来。” “他人呢?” “已经在酒店等我们,他要求我们马上过去。” 聂然想了想后,点头,往门外走去。 李骁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总感觉聂然有些不对劲。 她太过冷静。 自从掐了芊夜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很冷静,甚至还妥善的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路上几个人坐出租车直接去了安远道所住下的酒店。 出了部队的安远道穿着一身休闲的装扮,就好像是来旅游的,可铁青的脸色却和这一身衣服完全不搭。 他沉着脸放他们几个人进来。 聂然他们一走进屋子,就看到芊夜正坐在那里,神色淡然的很。 一看到聂然,两道视线瞬间对上了。 严怀宇看到芊夜也在屋内,生怕她会和聂然之间又发生上次同样的冲突,连忙笑着挡在了聂然的面前,转了话题道:“安远道,你怎么这么一副打扮,真土。” 他开着玩笑,试图想让聂然和芊夜的气氛缓和一下。 谁料,“砰——”的一声,安远道猛地一拍桌子,愤怒之极地道:“现在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吗!谁他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会卷入这场枪战之中!” 众人被他这一声响吓了一大跳,严怀宇一晚上没好好睡,现在还被这样对待,自然也没了好脾气。 “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徒弟!我们本来趁着部队休假来旅游的,结果昨天晚上我们吃完饭回酒店的途中,她就直接就把我们给绑了,然后那个什么富爷的来了,一言不合就直接拔枪!害得我们差点全死在那里!” “绑了?你绑他们干什么?”安远道很是疑惑地看向了芊夜。 严怀宇还不等芊夜开口,就冷哼了一声道:“说是上次和李骁没打出胜负,所以非要吵着和李骁比试,最后打不过就下狠招,差点把李骁的喉骨给捏断了。” “什么?!芊夜,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让你来执行任务,谁让你来和他们比试的!”安远道顿时大怒了起来。 在这件事上芊夜的确是没有占到理的,她站在那里解释道:“我那天已经把人全部规避了,没想到葛义会突然折返回来。” “没想到?你这是在执行任务,你不是在玩家家!你用没想到三个字做解释,你觉得能说服我吗?!”安远道完全不明白芊夜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对于她的做法更是失望极了! “芊夜,你别忘了,他们是直接从部队出来的,是出来休假的,身份没有做过任何的保护措施,如果葛义调查发现了他们的身份,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还有你自己的安全!你不是第一次做任务,里面的厉害关系不需要我一字一句的给你讲解吧!” 芊夜停顿了几秒,低着头冷声道歉,“对不起,教官。” “对不起?你把他们卷入其中,现在更是有一个人因为你而受伤躺在医院!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安远道怒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毫不留情地道:“这件事我会上报的。” 众人一看到芊夜被处罚,心里这才稍稍好过了些许。 “还有,古琳这件事上面已经知道了,这次她虽然是在休假时受伤,但其中牵扯到了芊夜的任务计划,所以部队会全部报销。” 提及到古琳,严怀宇他们神情一黯,安远道看在眼里,不禁叹息了一声,“古琳这次被枪击属于意外,你们也别太伤心和自责了。” “这不是意外。”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万更啦万更啦,求夸奖求虎摸~ 正文 142 这不是意外!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 她凝重严肃的神情让李骁心头“咯噔”了一下。 就连站在那里的芊夜也不禁朝她看去,眉眼之间一片沉冷之色。 安远道在听到她的话后,顿时皱着眉头,问道:“不是意外?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想要杀古琳? “这件事……” 聂然话还没说下去,身边的李骁就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并且抢白道:“这件事不的确是意外,而是那群人有备而来。” 被打断的聂然拧了拧眉头,看了李骁一眼。 她不明白李骁为什么要打断自己的话。 “没错,这件事不能算是意外,那个富爷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他来的时候带着一大帮的人,说是货被葛义给枪了,显然是有计划的想要杀掉葛义,我们是被无辜卷入其中的。”这时候乔维也应和地说道。 在古琳手术结束后,李骁知道部队肯定是要派人来的,为了防止严怀宇他们听到聂然和芊夜对话中那些支离破碎的句子后,展开丰富的想象力,把聂然推入更加糟糕的境地时,她趁着聂然在病房里看着古琳的机会,简略大概的和严怀宇他们解释了一下聂然的动机。 好在严怀宇向来都是站在聂然这边的,也知道聂然向来做事剑走偏锋,爱做一些危险系数的事情,所以他们相信聂然是为了逼马翔开枪才会把人推出去,而不是什么故意恶意地将人推出去。 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对聂然表示理解。 更何况和聂然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们觉得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既然敢把人推出去,就有百分百的把握把人救回来,如果不是芊夜最后抱着为了能够重新赢得在葛义心目中的位子而牺牲掉古琳,古琳根本不会有此劫难! 说到底,芊夜才是那个凶手! 只是这些他们现在还不能对安远道说,因为把古琳推出去,有芊夜这个人证在场,甚至还有古琳这个当事人,而芊夜杀人却并没有人能够证明。 她如果说自己是为了救人才开的枪,谁都拿她无可奈何。 “就是说啊,我们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严怀宇在此时也出声说道。 经过了他们三个人这样一前一后的把话题岔开,安远道也没有再将目光放在聂然身上。 他神情严肃而又沉重地道:“关于葛义抢货这件事我已经收到了,这段时间他经常抢别人的货,我们怀疑他是有目的性的大量囤积军火,所以才派芊夜来找寻这其中的目的。” 严怀宇他们其实哪里是真的关注葛义囤积军火的事情,不过是想找个话题岔开而已,现在话题已经成功岔开了,他立刻敷衍地道:“哦,既然你都安排妥当了,那也没我们什么事情了,我们回去看古琳了。聂然,我们走吧。” 说着就拽着聂然往外头走去。 其余人也作势跟着要离开。 只是,聂然却并没有被他就此拽走,她眉头紧锁地依旧继续站在原地,视线还停留在了安远道的身上,嘴唇蠕动了几番,明显还想要继续说下去。 乔维看到后,率先阻挡了她和安远道之间的视线,提醒地道:“走吧聂然,古琳还在病房等你呢。” 聂然收回了目光,抬头,神色阴沉地望着眼前的乔维。 乔维在看到那目光后,心头一突,但还是硬着头皮挡在她前面。 他不是不知道聂然的厉害,只是真的面对面互相对峙,那冷静锐利的眸子就像是一把极快的匕首,让人寒颤。 真不知道芊夜到底是怎么能够抵得住这种眼神的。 此时,施倩看情况不对,也赶紧走了过来,勉强一笑地道:“是啊,聂然,走吧!古琳马上就要转院了,我们要去送送她才行啊。” 聂然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围过来把自己和安远道之间给隔绝了,目光恳切的样子,最终她还是顺了他们的意思,跟着他们走出了房间。 下到酒店大堂之后,聂然这才停了下来,她站在那里,很是无奈地问道:“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和安远道说话吗?” 走在她身边的李骁问道:“你打算说什么?难道你想说,你为了让马翔开枪,所以故意将古琳推进去吗?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聂然顿时反问道:“那隐瞒就是好方法?” 李骁神色一滞,她当然知道隐瞒不是好方法,但是如果现在就说了,聂然一定会被立刻被遣返回部队。 一旦回到部队,聂然将面临的肯定是非常严重的处罚! “我并没有说一直隐瞒下去,只是暂时先别说明,一切看古琳恢复情况,再做决定。” 说这话的话后,李骁自己都觉得这借口烂得糟糕。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在没有想到解决方法之前,她不能就这样把聂然交出去,那样就全盘皆输了! 聂然听着她苍白无力的解释,笑了笑,“你怎么能够肯定我是为了让马翔开枪才推古琳的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在骗你们。” 李骁摇了摇头,“不会的,你不会用这种事情来骗我们。” 聂然是一个抱着目的做任何事的人。 如果不是有目的的做事,她根本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 “是啊,然姐,我们相信你!”何佳玉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郑重地道。 严怀宇也在旁边点头道:“没错小然然,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因为你根本没道理这样做。” “是啊聂然,我们相信你的出发点是好的。” 聂然神情一愣。 相信? 从来没有信任过别人,也从不曾被别人信任的她居然有一天会有人对她这样无条件的信任。 理智告诉她,他们对自己因为情感上的依赖而产生的信任特别的可笑。 但情感上,她却怎么也笑不出。 因为这种被信任感……是她第一次体会的感觉。 是继担心后的另外一种情绪体验。 很奇怪,很突兀,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所表达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她并不习惯这种感觉,但并不排斥。 她强压心底最深处那抹纷乱的情绪,故作轻松地道:“那古琳如果一直不醒,你是不是就一直不说了?李骁,你的公私分明呢?” 李骁被她这么一噎,顿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暂时被狗吃了行不行!” 然后率先走出了酒店。 要不是知道聂然的为人,她早就把人直接交出去了,何必在这里说这种话! 聂然望着李骁的背影,一直压抑而又沉重的心不知为何稍稍松快了些许。 或许就是那个怪异的信任搞的鬼吧。 一群人走出了酒店,就重新打车就往医院赶去。 毕竟古琳马上就要转去部队医院,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等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当他们怀着不忍别离的心想要去见病房见古琳的时候,没想到重症病房内空无一人。 病床上根本没有人! “古琳呢?”马翔是第一个走进去的,当他看到空荡荡的病房后,惊讶地问道。 “古琳不是在病……”何佳玉指着玻璃窗内的病床,但等她看到空了的病床后,也不禁错愕极了,“怎么会这样,古琳呢?” “古琳的父母也不见了。”乔维看了看空旷的走廊,说道。 严怀宇猜测道:“他们不会是走了吧?” 施倩摇头道:“不可能,我们临走前古琳还在做检查呢,哪里这么快。” 就在所有人在不停的猜测时,一名护士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乔维连忙拦住了她,指着古琳的病房问道:“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呢?是走了吗?” 护士看了眼门口的病人名字,然后道:“这个病人在刚才转院上车的时候突发二次出血,现在已经再次进入手术室了。” 在场的人听到古琳再次进入手术室后,心头一跳。 马翔的反应更大,一把抓着那名护士,神情紧张地道:“什么?早上的时候不是说没事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进手术室了?” 护士被他这样突然一抓吓了一跳,神色不悦地道:“在重症监护室的有哪个是肯定没事的,如果肯定没事也不会进重症监护室了!你快放手,你抓疼我了。” 那护士挣扎着想要甩开马翔的手。 乔维在一旁看到后,连忙上前帮忙按住了马翔的手,连连对着护士抱歉地道:“对不起啊,他情绪一时失控,不是故意的。” 那名护士也理解家属此时的心情,只能耐着性子宽慰道:“你们放心,今天值班的是宋医生,他的能力在医院是数一数二的,那位病人一定会没事的。” 乔维点头致谢地道:“那真是谢谢你了,护士。” 等那名护士一离开,他们所有人马上跑到了手术室的门口,果然古琳的父母都坐在那里,面露焦急和不安。 何佳玉立即跑了过去,问道:“叔叔阿姨,现在情况如何了?” 古琳的母亲看到他们紧张不安地说道:“你们来啦,她被送进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我们也不知道现在里面怎么样。” 何佳玉坐在一侧安慰地道:“别担心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古琳不会有事的,你们别太担心。” 谈及到自己的女儿,古琳的母亲满是伤心地叹息着,“这孩子连感冒都很少得,结果现在却遭受了那么大的罪过,呜呜呜……” 说到伤心处竟忍不住的当众哭了起来。 “别哭了,哭坏了身子,等古琳醒过来,她该心疼你了。”古琳的父亲在一旁揽着她,安慰地说道。 施倩也站在她的面前劝解地道:“阿姨,没事的,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琳如果这次熬过来,接下来的人生一定一帆风顺,什么都打不倒她了。” 有这么多人的宽慰,古琳的母亲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伤痛,哽咽地点了点头,“希望吧。” 聂然站在不远处看着古琳母亲悲痛不已的样子,神色复杂难明。 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那一推,古琳不可能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 站在她旁边的李骁知道她心里头不是滋味,只能默默地站在她身侧。 一群人重新站在了走廊两边静静地等待着手术的结束,就如同昨天一般。 不知多久过去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里面一名护士脚步匆促地走了出来。 古琳的父母和何佳玉他们都跑了上去,神情紧张地问道:“护士现在里面情况怎么样?我女儿没事了吧?” 古琳的母亲更是抓着护士的手,神情激动哀求着,“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她,求求你们了!” 那名护士言简意赅的概述地解释:“病人情况不是特别的好,血止不住,医院的血库里也没有和她相配的血型。” “那你们去别的医院的血库里调啊!”严怀宇立刻出声道。 护士摇头,“来不及了,病人情况危急,所以病人的家属你们两位哪一位是熊猫血,马上跟我进去输血。” 她说完之后就径直往手术室门内走去,但走到门口却发现古琳的父母没有一个人跟上前来。 那名护士看他们两个人站在原地,面露难色的样子,以为他们是不肯输血,当下忍不住催促地说道:“快点啊,手术室里躺着的可是你们的女儿!时间非常紧迫!” “是啊,叔叔阿姨,你们两个哪个是熊猫血快点进去啊。”何佳玉也跟着一起催道。 然而无论周围的人怎么催促,那两位却始终站在那里没有挪动一分。 大家这下真是不明白了。 不是刚才还为了古琳哭哭啼啼的吗? 怎么现在让他们抽个血反而不肯动了呢? 难道那些心痛悲伤都是装出来的? 古琳的父亲看到周围的人不解的神情,纠结不已,最终还是开了口,“不是我们不愿意给古琳输血,而是我们两个人的血型都和她不匹配。” “什么?” 所有人都被他说的话给惊到了。 都不匹配? 怎么可能呢,他们可是古琳的亲生父母,怎么会血型不匹配呢?! 就在大家不理解的时候,古琳的父亲叹了一声,坦白道:“这件事我们本来是不想说的,其实她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是我们捡来的。” 捡来的? 何佳玉整个人都震懵了。 靠,不用这么撒狗血吧! 生死关头输个血居然还输出了古琳的身世来了! “那怎么办?叔叔阿姨不是熊猫血,那谁是熊猫血啊?”施倩看了看两边的人,问道。 严怀宇摸了摸脑袋,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 同样何佳玉也挠着鼻子,说道:“我也不知道。” “护士,我们要求做血液检测。”聂然对着护士说道。 护士神色凝重的道:“熊猫血不是随便都能找到的,能被找到的几率非常的低。” 熊猫血之所以被称之为熊猫血,是因为血液的种类十分的罕见,占到的比率只有千分之三,非常稀有珍贵。 就算整个医院的人全部去抽血都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一个含熊猫血的人。 所以她显然对于聂然的这个提议并不赞同。 “那也要试试才行。” 聂然的坚持让护士无话可说,只能带着他们所有人往抽血化验科去。 几个人快速的被一一安排妥当,医生们在他们的手上扎上塑料橡皮绳,在皮肤上擦伤酒精棉花,然后用一根针管干净利落地插入了他们手臂的血管之中。 那冰冷的针头扎进血管中,让何佳玉这些女孩子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快,抽完血之后,医生们立刻开始化验了起来。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报告总算是出来了。 护士拿着报告从科室里走了出来,对他们说道:“检测报告出来了。” “我们这几个人里面有吗?”严怀宇他们都盯着拿几张纸,恨不得能在上面看出朵花儿。 护士笑着点了点头,“很幸运,有一个是熊猫血。” 众人一听,顿时重燃起了希望,问道:“是谁?” 护士看着化验报告单上的人,说道:“一个叫聂然的人,请问是哪位?” 周围的人随着那一声聂然,将目光再次聚集到了聂然的身上。 “是我。”聂然神色平静地往前走了一步。 她其实在听到熊猫血的时候就已经心里有了计较,她记得这具身体原先是熊猫血,但是熊猫血也分A型B型O型以及AB型,所以她无法肯定,只能要求检测一番。 不过好在,总算配对成功了。 一听到有熊猫血可以挽救自己的女儿,古琳的母亲马上扑了过去,抓住了聂然的手,恳切地道:“阿姨求求你,拜托你,救救我女儿。” 古琳的父亲也在旁边哀求地道:“是啊,拜托你救救她吧。” “只要你把我女儿救过来,阿姨什么都愿意做,阿姨给你跪下了,行不行?” 古琳的母亲说到最后竟真的双腿弯曲往地上跪去,聂然眼明手快马上架住了她。 “阿姨你放心,就是拿我的命去换,我也是愿意的。”聂然双手扶起她,极为认真地说。 古琳的母亲在听到她的这番话后,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以为聂然只是在宽慰他们。 殊不知,聂然这话是真的,她是真的会舍了这条命去救古琳。 聂然安抚好了古琳的父母之后,才对身边的护士说道:“走吧。” 护士带着她进入了手术准备室,在换好了手术服并且消毒完毕后,最后进入了手术室内。 古琳被一张绿色的布盖住了全身,鼻子和嘴巴里分别插入了各种管子,呼吸机上规律的跳动着声音。 护士站在那里说道:“人来了。” “马上接血!”一名医生正站在手术台前,带着口罩,头也不抬地在忙碌着。 “你快躺在这里。”护士指了指手术台的躺椅,示意她躺下。 聂然依言躺在了那张椅子上,护士手脚麻利的重新给她的手臂消毒,然后将针管插进了血管之中。 手术室内的其他的护士也过来帮忙,将另一边的管子接上,聂然就看到自己身体的血液顺着那根管子流入了血袋之中,然后再由血袋的血一点点的流入进了古琳的身上。 “唰啦”一声,一道帘子将聂然和古琳之间间隔开来,阻断了她的视线。 “你放心,没事的,不会让你出现生命危险的。”护士在一旁小声地安慰道。 聂然扯了扯嘴角,对她说道:“能不能把帘子撤掉,我想看着她。” “不行,这样会干扰到医生。” 护士拒绝了她的要求。 聂然只能靠在那里,听着呼吸机传来的声音,安静地躺在那里。 时间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后,就听到护士小声地提醒着,“宋医生,血已经抽满500cc了。” “不行,患者还有两处出血点,还需继续。”那名宋医生低头,手速不减地说道。 “可是已经抽了500cc了,我怕继续抽下去……” 护士的话还没继续说下去,躺在那里的聂然说道:“我没事。” “正常人一般只抽到500cc,你再抽下去身体会出状况的。” 那名护士之所以这样强调,是因为500cc的血量是在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的范围内,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看上去还那么瘦弱。 万一承受不住,出现问题那怎么办! 聂然躺在那里,很是冷静地说道:“我身体没有出现任何的手脚发冷,呼吸急促等一系列的问题,所以还可以继续。” 护士看她那么坚持,又看宋医生并不喊停,不知如何是好。 随后她一想,觉得宋医生做了那么成功的手术案例,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不喊停的,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 血液顺着那根透明的管子源源不断地输送,聂然望着那根透明软管,就好像身体里的血多抽一滴,古琳康复的可能性就会多一分一样。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 手术室里除了听到手术刀等器具发出的冰冷的碰撞声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安静的让人心头压抑。 聂然就在这份压抑之中,耐心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只听到护士又再一次的提醒道:“900cc了,医生!” 这回,那名宋医生总算主动开口问了一句,“输血者情况如何?” 护士刚要张口叙述,就听到聂然主动开口道:“我没事,可以继续抽。” “不信,你已经出现面色苍白,手心出冷汗的征兆了!”护士连忙拒绝了她的要求。 而且这回的口吻特别的强硬。 900cc对于一个这么一个女孩子来说,根本已经到达了超负荷的状态,再这样下去,她极容易失血过多然后休克死亡。 聂然却对此浑不在意地道:“可我的意识还是清楚的,并没有出现视线模糊,头晕,口渴,神志不清等症状。” “虽然你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是……” 那名护士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聂然厉声一口打断地道:“如果现在就中断,不仅患者救不了,我那900cc的血也白抽了!更何况……”聂然仰了仰头,看向站在自己左上方正在手术中的那名宋医生,说道:“医生现在也并没有喊停,我相信他的判断。” 在感受到聂然视线的那名宋医生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在接触到她的视线后,他停了两秒,然后说道:“时刻关注输血者的情况。” 时刻关注? 那就是说还要继续抽? 宋医生是疯了吗?! 900cc竟然还要继续抽下去! 护士在看到他脸上的认真之色后,只能无奈地道:“好的,宋医生。” 950cc…… 1000cc…… 1100cc…… 1200cc…… 每上浮一个数字,那名护士就忍不住紧张一分。 其他护士和医生原本并不在意抽血的情况,但随着聂然的坚持后,也开始慢慢的担忧了起来。 已经1200cc了,在抽下去人就真的不行了! “宋医生!”这回,就连盯着仪器的辅助医生都忍不住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聂然的视线已经开始逐渐模糊了起来,那根悬在自己头上的血袋已经开始变成了两个重影,但当她在听到有人喊宋医生的时候,她却硬忍着身体的不适,低斥了一声,“不要打扰他的手术。” 那群医生们怔愣了片刻。 他们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在手术室内被一个无关的人呵斥了一声,对方还是一个小女孩儿。 时间一秒一分的悄然流逝,终于那名宋医生将手中的镊子停了下来,对着护士说道:“立刻停止输血!” “是!”得到了指令后的护士马上将聂然手中的针头拔掉,用棉花止住了她的伤口。 “接下来的缝合工作你来做。”宋医生从手术台上退了了下来,对着身侧的辅助医生说道。 “好的,宋医生。”辅助医生接手后,那名宋医生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到了聂然的身边。 聂然平躺在椅子上,在看到那名宋医生时,不禁开口问:“救活了吗?” 他点了点头,“嗯,救活了。” 低头俯视着眼前的聂然,苍白的脸色,额头冒着一层细密的冷汗,她的情况可以说很糟糕。 她们两个是亲姐妹吧,不然怎么肯如此用命来博。他在心里默默地揣测着。 “那就好。”聂然确定古琳已经脱离危险后,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当一直忍在喉咙口的那股气散去后,眼前的眩晕感又加重了许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那名宋医生在看到她苍白的无血色的脸庞以及那眼眸空洞无神时,两道剑眉立刻拧紧了起来。 还没伸手去查看,聂然已经闭上眼,头一歪,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名宋医生急忙弯下腰拍打着她的脸部,“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 见她毫无反应后,马上对着身边的护士道:“其他医院的血库的血袋调来了没!” 那名护士在看到聂然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心里也非常的焦急,连连点头道:“调是调来了,就是……就是这血太冷,还没解冻。” “把血袋拿过来,你们先给她输液。”他对着身边的几个护士和医生吩咐地道。 “好。” 手术室内的一群医生们再次手忙脚乱了起来。 …… 聂然感觉像是走在黑暗之中,不知年月,不知方向,就这样没有目的地朝着前面一步步的行走着。 她觉得自己好累,全身上下累得连都不想动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停下来吧,就这样停下来吧…… 就在她就此想要停止时,突然间远处隐约传来了声音。 “你们说然姐什么时候会醒啊?都已经这么久。” “医生不是说小然然输血太多,身体虚弱,你就再耐心等等。” “明明是进去输血的,结果送出来的时候比古琳的脸色还差,我能耐得下这份心吗!” “行了,别吵了,让聂然好好休息休息。” 那几道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直到那一声古琳猛然让她心头一颤,她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屋内昏暗的环境让她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努力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身体的虚弱感让她的四肢没有一丝的力道。 她倒回床上时发出的那一点声响惊动了外面等待的人。 何佳玉立刻窜了进来,一看到聂然睁着眼睛看向自己,这才缓了口气,惊喜地对着外面的人道:“醒了醒了,然姐醒了!” 随后严怀宇他也冲了进来,在看到聂然睁着眼睛的那一刻他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小然然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躺着出来的时候吓死我了!哪有你这样不要命的,居然一口气输了1500cc的血!” “我去叫护士。”乔维子在看到聂然已经清醒,于是走出了病房往护士站走去。 过了没一会儿,乔维就带着一名医生和护士走进了病房。 “醒了?”聂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扭过头看向了门口。 原来是那名宋医生。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名宋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走了进来,用手电筒在她的眼睛上照了照,聂然趁着他俯下身的时候没看到他白大褂上的名牌,宋一城。 宋一城? 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那名宋一城医生在检查完了之后问道:“还感觉头晕吗?” 聂然摇了摇头,“还好,没什么太大问题。” 宋一城挑了挑眉,说道:“没太大问题?你知不知道再晚一点,你的命就没了。” 那名替她调整点滴速度的护士笑着道:“是啊,你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机,失血过多造成了休克不说,刚调来的血袋还没解冻,害得宋医生情急之下直接就用身体的温度来解冻。” 宋一城并没有阻止那名小护士的话,因为他很想看到这个叫做聂然的女生在听到自己为她做的这一系列举动后,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很感动,很感动的吧? 宋一城无比期待她的反应,可惜,聂然对此只是淡淡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说道:“只要你能救活她,我的命没了就没了。” 宋一城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应也就算了,还听到她说这番话,顿时眉头紧皱了起来,“你刚才不是还说信我的吗?” 既然相信自己,那就应该对他有信心才对,怎么会是这样做好死亡准备的模样。 聂然这下真是轻笑了起来,她唇角弯弯地看向宋一城,“不说这句话,你怎么敢陪我赌一把。” 她哪里真的会信任别人。 不过是从李骁那里得到的灵感而已。 但是从这个试验中可以看得出,人在得到别人无条件的莫名信任后,真的会做出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 “……”宋一城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她给骗了! 原来她那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就在他气得后槽牙霍霍地时候,只看到聂然掀开被子,想要起来。 “你要干什么?”宋一城问道。 “我没事了,我要去看看她。” 聂然吃力地往床下挪去,但被宋一城给直接推回到了床上,“你疯了,你虽然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身体依然还是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才行,不然很容易晕倒。” 站在床尾的严怀宇也劝阻道:“是啊是啊,小然然你好好休息,古琳那边你别担心了,医生刚去看过了,说生命体征已经趋于正常,暂时没有问题。” “然姐,你就安心休息吧。” 聂然在听到古琳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正常后,那颗悬挂在嗓子眼的心才放回了胸腔内。 卸去了紧张的情绪后,那一"bo bo"的疲惫随之而来。 宋一城见她躺在床上不再挣扎了,才说道:“有事就按铃,我会马上过来的。” 聂然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只不过宋一城旁边的小护士却心里头很是惊讶。 宋医生值班向来是不在病房内走动的,一般都是让其他医生来巡视的,今天不仅亲自过来巡视,竟然还特意交代病人有事主动按铃。 这也太反常了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跟着宋医生离开了病房。 而严怀宇他们则怕打扰了聂然的休息,都坐在外面的走廊上休息片刻。 昏暗的房间重新陷入了安静之中。 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聂然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偶尔响起的脚步声,渐渐地再次昏睡了过去。 黑暗。 无边无尽的黑暗将她再次笼罩了起来。 聂然站立在其中,不知道哪里是出口。 突然之间,她听到了轻微的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聂然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同样被黑暗笼罩的那个人。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 直到最后,那个人从黑暗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古琳?” 聂然一惊,刚想要走上前去,结果眼前的古琳却像是发了疯一样冲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质问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把我推进去!”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对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 面对她一声声的质问以及脖子上那窒息感,聂然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心慌和无力感。 “不……不是的……古琳……” “我恨你,我恨你!聂然!是你害得我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无论你做多少的补救,我都不会原谅你!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古琳咬牙切齿地宣泄着心头的怨恨,那狰狞而又扭曲地神情慢慢靠近,直到最后那一瞬,聂然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 窗外的天色依旧昏暗,很明显她并没有睡多久。 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梦境里古琳的质问和诅咒历历在目,让她无法再次闭上眼睛。 索性她还是拔掉了针头,下了床,轻轻地拧开了病房的门,看到门外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躺在椅子上睡着,严怀宇和乔维就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面休息。 聂然在没有打扰到他们休息的情况下,快步走出了病房,往重症监护室走去。 重症监护室的走廊上她并没有看到古琳的父母,她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外,透过玻璃窗看到病床上正安静躺着的古琳。 “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的躺在床上。”忽然之间,身后响起了宋一城的声音。 “她会醒的吧。”聂然并没有转过头看向他,而是一只手贴在玻璃窗上,视线定格在古琳的脸上。 宋一城一步步地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边,同样看着里面的人说道:“我也很想告诉你她会醒,但是作为医生,我必须要告诉你,她清醒的可能性非常的低。” 聂然凝视着窗内的古琳,忽的勾起的唇角,笃定地道:“不会,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宋一城侧目看了她一眼,以为她会说什么自己的姐妹情会感动她之类的。 谁知,却听到她说:“她那么恨我,那么怨我,所以一定会醒过来找我算账的。” 怨恨? 怎么会是怨恨呢? 还不等他想明白,聂然已经转身往外面走去了。 “你要去哪里?”他连忙问道。 “我输液已经结束了,不再是你的病人了。”聂然转过头看向他,扯了一个笑道:“不过,还是谢谢你,陪我赌了这一把。”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古琳,你说这是我欠你的,那么我还你。 还要再补一千进来,但怕断更,所以提前更了,大家十二点后面再刷一次看看!~ 正文 143 坦白,她出事了! 四五点的夏季天色已经大亮了起来,但医院内还是一片安宁。 走廊上只听到查房时护士轻微的脚步声以及病房内偶尔传来病人的几声低低的呼痛声。 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各自躺在铁质的座椅上睡着了,乔维生怕施倩在睡梦中翻身从椅子上掉下去,就坐在靠近施倩一边的地上,闭眼打盹。 严怀宇则因为担心聂然,直接坐在病房的门口,歪着头,也睡了过去。 连续两天没有好好休息,加上聂然横生出的事情,让他们的精神倍感压力。 四个人坐在门口睡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感知到聂然早已离开的事实。 而刚把古琳父母给安顿好,再一次确定古琳暂时没有问题后,从重症监护室那边走了过来,结果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安静地睡在那里,她不禁放轻了脚步走到病房门口想要去看一眼聂然。 结果,她的手还没搭上病房的门,就发现病房的大门被开启了一条细缝。 李骁皱了皱眉,她记得刚刚走的时候门是关着的才对。 她当下伸手慢慢地推开了病房的大门,只见病床上空无一人,哪里还有聂然的影子。 她连忙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到了床边,看见正打着点滴的针头丢在床上,床单上已经晕上了一小块的水迹。 看得出来,聂然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急忙转身往外走去,将躺在那里正睡觉的何佳玉给推醒了过来。 “聂然呢?”李骁向来冷清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焦急。 被粗鲁推醒过来的何佳玉揉着眼睛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因为在椅子上固定一个姿势睡太久,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酸疼不已,揉着肩膀睡眼迷蒙地指着门口道:“然姐不是在里面休息吗?” “里面没人。” “没人……没人?”李骁的话让何佳玉顿时清醒了过来,直接跑进了病房内一看,果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这样!然姐跑哪儿去了?” 何佳玉这下彻底没了睡衣,在病房内连续寻找了好几遍,就连床底下都没放过,可还是找不到聂然的踪影。 她走到门外,踹了踹门口睡得像是死过去的严怀宇,“喂,然姐呢,然姐怎么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被吵醒的严怀宇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思绪还在宇宙之外,完全没有听懂何佳玉在说些什么。 反倒是躺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的施倩和身边的乔维在听到何佳玉的声音后,纷纷清醒过来过来。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被吵醒的两个人不禁出声问了一句。 “聂然不见了。”李骁神情凝重地道。 “什么?”她的这一句话成功的让在场的三个人瞬间从睡意中惊醒过来,严怀宇立刻站起来,冲进了病房内。 在看到屋内的景象后,他顿时傻了眼,“怎么会这样?小然然人呢?” 何佳玉双手叉腰的质问道:“这话我应该问你吧,你不是说坐在那边要守着然姐的吗?现在人呢?你守到哪儿去了?” 严怀宇站在门口,一脸无措地道:“我……我看她休息了,就坐在门口守着,然后就睡着了……”他说着说着头就低了下去,却忽然灵光一闪,抬头问道:“她不会是去上厕所了吧?” 何佳玉一想,觉得好像有点道理,马上对李骁说道:“我去厕所找找!” 说着就直接冲向了走廊尽头的女厕所。 很快,何佳玉就从里面凑了出来,摇头地道:“没有,每个隔间我都找了,一个人都没有。” “那会不会肚子饿买吃的了?”严怀宇看他们对自己一脸鄙夷,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这也是有可能的啊,小然然失血那么多,补补也是很正常的嘛!” 就在他们纠结聂然到底去哪儿的时候,就看到宋一城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 看到他们一个个焦急不已的样子,就笑着问道:“你们在找聂然吗?” 李骁看他好像一副知道的样子,立刻问道:“宋医生知道她在哪儿?” 宋一城点头,指向了外面,“嗯,她刚刚出院了。” 何佳玉很是惊讶地道:“出院?她连点滴都没输完,怎么就出院了?而且这个时间点她出院去干什么?” 于是原本还在微笑的宋一城顿时垮下了笑容。 “没输完?她刚和我说她输完了啊!” 但等他说完之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该死的!自己又再一次被这女的给骗了! 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理所当然的欺骗自己! 难道是觉得他很好骗吗?! 宋一城气得磨牙霍霍,发誓着如果在遇上聂然的,他非要好好整治她不可! 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你们说聂然这时候出院能干什么去啊,她在这里又没有房子。”何佳玉在一旁低声不解地问道。 这时候乔维道:“会不会是不喜欢医院的环境,就回酒店休息去了?” 乔维的一句话让李骁霍地想起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该死的!” 她忍不住低咒了一声,随后就往医院外跑去。 聂然你最好别做什么蠢事!李骁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众人看到她往外冲去,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所有人急忙都跟了上去。 “李骁你要去哪儿啊?” “骁姐你等等我们!” 乔维看到那群人跟着李骁往医院外跑去,怕这样来回折腾太辛苦,加上古琳这边还需要人看着,他拉住了施倩,严肃地说道:“你在这里陪着古琳的父母,以防出现什么问题也好帮衬着点、” 施倩也知道古琳这里情况还没完全稳定,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乔维点头,马上跟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的宋一城本来还沉浸在收拾聂然的想法中,看到他们所有人神情紧张的往外面跑时,突然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施倩不知道是在和宋一城说,还是在对自己,眉头紧皱地看着外头。 宋一城顺着她的目光朝着走廊外已经消失的人影,他禁不住想起刚才聂然在临走前对自己的道谢。 莫名的心情也沉了下去。 他突然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抓住聂然,而是放任她真的离去。 …… 七八点的街道早已恢复了喧闹,上班、上学的人挤着公交,赶着地铁,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的在路上行走着。 周边的早餐店生意热闹非常。 只有一个人,她脸色苍白,虚弱地从出租车上下来,站立在了一间酒店的大门口。 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聂然。 她失血太多,又加上没有好好的休息就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整个人身体难受极了。 她仰头,望着高耸的楼层,透明的玻璃窗被夏日耀眼的阳光折射出一片刺眼到让人眩目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站在门口的门童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那样子好像就会随时晕倒似的。 门童生怕她倒在酒店门口,大清早的有人晕倒在酒店,总是有些晦气。 他不由得走下了台阶,担忧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给你的同伴打个电话?” 聂然收回了目光,看着眼前那位年轻的门童,扯了个笑,“不需要。” 说着便往酒店内走去。 “你是我们酒店的住客吗?有人陪同吗?”门童看她往里面走,生怕她在酒店出什么事,到时候对于酒店的名声会有巨大的影响,很是婉转地问道。 聂然停下了脚步,看了他一眼。 她知道这个门童的潜台词,是怕自己死在这里,到时候对酒店造成负面影响。 “我只是晕车而已,我的朋友在楼上。” 那门童在听到后想起刚才她的确是坐车而来,这才松下了防备,“哦,这样啊,那需要我扶您上去吗?” “不需要。” 聂然回绝了那个门童的要求,按下了电梯直接上了楼。 她靠在电梯里,眼睛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不停地跳跃着。 终于,“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所到的楼层。 失血过多的她脚下有些漂浮,走路的时候有些轻微的蹒跚,一条走廊走了将近五分钟才走完。 她一手撑着门的门框,另外一只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谁?”屋内传来安远道警觉的声音。 “是我。”聂然觉得撑着太累,索性整个人靠在了门框上。 屋内的安远道在听到聂然的声音后,这才走了过来将门打开。 他皱着眉头,问道:“你那么早来干什么?” 聂然靠在门上,声音虚弱地道:“我有话和你说。” 安远道看到她煞白到几乎透明的脸色,以及额头上密密匝匝的汗水,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昨天不是她还好好的吗? 怎么才一个晚上,整个人的精神差到这种地步。 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他伸手想要去扶聂然,却被她猛地抓住了手,一触及到她的手心竟然她身体冷得不似人一样。 “你到底什么情况,发低烧?还是人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聂然阻止了他的动作,紧紧抓着他的手,说道:“安远道,这次古琳变成这样不是意外。” “你就为了和我说这件事?这件事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安远道不理解她为什么会特意跑来说这件事。 还是以这样的一个面貌来见自己。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聂然虚弱地摇头,一字一句地道:“不是的,古琳本来是可以成功逃走的,是我把她重新推进去的。” 安远道震惊地瞠目望着他,在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重复地又问了一遍道:“你说什么?” 聂然单手撑着门框,声音尽管虚弱但还是认真地道:“她是被我推进去的。” “你在和我开玩笑?”安远道再次确认地道。 聂然凝重地摇头,“没有。” 在确定聂然的确是没有说谎后,安远道一把将聂然扯进了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了起来。 他沉着脸,冷声问道:“理由呢?你推她的理由是什么?” 聂然被他大力的一扯,踉跄了几步,背靠在了墙上,沉默的片刻,低头敛眸地道:“解释还有意义吗?总之就是我推她进去的。” 安远道气得额角的青筋在隐隐跳动,但碍于她现在精神实在太差,只能压着火气,咬牙切齿地问道:“可是我想听你的解释!” 他必须要弄清楚聂然要这样做的原因才行! “……”聂然不出声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可怕。 她的不合作以及窒息的沉默让安远道十分的震怒,他压制不住的怒气一点点的冒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后果会是什么?!” 聂然垂着头,回答:“知道,进军事法庭,判处故意杀人罪。” 安远道对此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挺熟悉的。” 聂然又是一阵沉默。 安远道从来没见过她有这么态度良好的时候,当初要是在罚站的时候也有这么好的态度也不至于受那么多苦了! 真是该合作的时候不合作,不该合作的时候偏偏合作的要命! “既然你后果你都熟悉,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 安远道的质问还是没有得到聂然任何的回应。 这让安远道非常的恼怒,他猛地跨步向前,怒声道:“聂然!我命令你给我说话,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不可!” 聂然缓缓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安远道,虚弱地勾了勾唇,“我都认罪了,还要什么理由。” 看到她这幅虚弱的要死不活的样子,安远道气就不打一处来,“聂然你别给我来这一招,我告诉你,部队不是让你用来玩儿的!你别到时候用自己的任性把自己给毁了!” 聂然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话语,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阵强烈的眩晕,她强压下身体的不适,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去。” 聂然如此的“配合”让安远道心头的怒火直冲脑门,他顿时提高了嗓门冲着她喊,“聂然!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你懂不懂!等进了部队一切就都按照规矩办了,等那时候你在想说什么,那就来不及了!” 这个丫头向来疯起来就不要命,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的就把人推出去,到底是什么原因 使得这次让她能够连句解释都没有就如此坦白,其中一定有很大的问题。 难道是有人在逼迫她? 或者是威胁她? “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逼你这样说的?”安远道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不然聂然是绝对不可能这样主动对自己坦白的。 聂然扯了扯嘴角,说道:“你想太多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为什么要推古琳,古琳又没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们之间也没有矛盾,你推她干什么?!”安远道感觉自己真的被这疯丫头给逼疯了。 “是啊,她没伤害我,我却伤害了她。”聂然低垂着头,喃喃自语地道。 “聂然,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回部队吗?!”安远道气得火冒三丈,却偏偏又对她无可奈何。 聂然轻嗯了一声,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你!”安远道简直要被她气死过去了,他愤怒地指着她,咬着牙道:“你会后悔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把古琳送走,再回部队。”聂然说完之后也不管安远道答应不答应,走出了房门。 她坐上了电梯下到酒店大堂,才一打开电梯门,就看到站在电梯门外神色焦急的李骁。 李骁本来是想坐电梯上楼阻止聂然的,没想到还没上楼就看到已经下来的聂然。 两个人看到对方后,都愣了愣。 李骁最先缓过神,她一把将聂然从电梯里拉了出来。 “你说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全都说了!”她抓着聂然的肩膀,声音里透着一丝激动。 聂然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淡淡地道:“这是我欠她的,应该还的。” 李骁知道自己这是迟了一步,向来冷静的她这回也无法淡定了起来,忍不住怒斥道:“你他妈连命都差点给她了,你还要还什么!” 刚才聂然从手术室里面推出来的时候,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她几乎以为聂然已经死了! 冰冷的身体,没有血色的唇,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身上还盖着医生的白大褂,那场景她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医生说,她失血过多,一共输了1500cc的血,险些休克。 1500cc的血! 当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李骁都震惊了,那是正常人的三倍还要多。 一个成年男人的量也不过是500cc,以她的身体承受力,基本上是将她自己的身体掏空了。 李骁不由得想起聂然在输血前对古琳父母说的话。 原来她是真的想一命换一命。 “她躺在那里,是我造成的。”聂然神情平静地说道。 李骁听到她这话的时候,心里一沉,一种酸楚油然而生。 “胡说!她躺那里是芊夜造成的!是她抱着牺牲古琳的想法开了那一枪!如果不是芊夜,根本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她是有目的性的插手,才导致的这一恶性事件!” 聂然慢慢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那一推,芊夜也不会萌生出牺牲古琳的想法。” “那按照你这么说,如果芊夜不把我们绑过去,那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李骁的胡搅蛮缠倒是聂然头一回看见,她强忍着又一波的眩晕,皱眉苦笑地道:“李骁,你的理智怎么也被狗吃了。” “反正关于这件事,黑锅不能让你一个人全背着!芊夜才应该负全部责任。” 聂然虚弱地扯着笑,依旧摇头,“李骁,你不会懂的。”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芊夜才是最大的责任人。 但是…… 在一开始,她既然把人推出去了,她就应该要做好万全之策,哪怕那子弹不是来自敌方! 所以追根究底,是她没有做好准备就把古琳陷入这样的危机之中。 既是她的错误,她就应该要认! 是她欠下的,同样她也应该要还! “可是……” 李骁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但聂然却阻了下来。 “没有可是,你以为这样瞒下去就没有问题吗?瞒的越久,到最后你们都会被我拖累的,别忘了,你可是要做特种女兵的,再处分下去,就失去资格了。” “那你呢?那你要怎么办?你现在坦白了,失去的可不只是当兵的资格,你是要……” 判刑的! 故意杀人罪一旦判下来,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好一点的也要十年以上。 那聂然这辈子都完了,彻底完了! “我说了,这是我欠她的,我一定要还!”聂然一眼看穿了她心里的那些想法,对她说道:“至于芊夜,你以为她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还能活下来吗?在她跟着我们去手术室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嗯?”李骁没有明白她的话,眉头拧了拧。 聂然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笑了笑后,又说道:“我累了,我去办个入住手续,在这里睡一觉。” 李骁订的酒店靠近郊区,离马翔家很近,但是离市中心的医院特别的远,她身体那么虚弱实在不适合坐那么久的车。 索性就在这里睡上一觉比较好。 “你不回医院?”李骁问道。 “等睡醒了再去看古琳吧。”聂然说完之后就走到了酒店大堂,在柜面上订了一间房间,然后上了楼。 李骁站在那里看着她虚弱清瘦的背影,眼底一片复杂神情。 就在这时候,第一个赶过来的何佳玉在看到李骁后,急忙问道:“如何,有没有即使赶到?” 李骁摇了摇头,脸色肃然,“晚了一步,聂然都说了。” “什么?那安教官是什么态度?”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聂然已经下来了,我到现在还没上去。” “那我去,我去和安教官求情,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何佳玉带着这样的信念,也不等李骁阻止,直接走进了电梯,然后一路奔着安远道的房间而去。 安远道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愤怒地打开了房门,还没想对着门外的人怒骂,就看到何佳玉直接冲了进来。 “安教官,你打算把聂然怎么办?” 安远道一愣,随后沉着脸问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聂然不是故意的。”何佳玉不停地解释道:“真的,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有原因才会那么做的!” “什么原因。”安远道立即问道。 刚刚聂然走了之后,他就在房间里一直在不停地寻找答案,他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要推古琳,也不明白聂然为什么会主动来坦白。 古琳对于聂然来说,根本是不值一提的,论能力聂然更胜一筹,论算计聂然也远超她很多,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冲突,她推古琳这点完全不成立。 至于她的坦白…… 要说是害人之后心里头怕得寝食难安,聂然也不是这种人。 压根不会产生这种情绪。 所以这让他十分的纠结。 现在何佳玉能替自己回答这个问题,那就再好不过了。 何佳玉解释地道:“聂然不是故意要推古琳的,是因为马翔有晕枪症,无法顺利开枪,聂然就想借古琳被抓,迫使他能够突破自己的心里障碍,为了救战友而开枪。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结果……” 她的话才说到了一半,没想到站在对面的安远道听到前半段后顿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胡闹!这简直就是在胡闹!她为了逼马翔开枪,就可以把人推进去吗!她难道不知道当时的状况吗!她不懂什么叫枪战吗!那么多子弹,就算她再怎么厉害,她一个人也顾不了那么多枪!更何况是从那么多枪口下救一个人了!” 安远道一直以为聂然是有逼不得已的什么苦衷,或者是被人威胁,才来对自己坦白这件事。 但这最后的事实实在是让他大跌眼镜! 为了逼人开枪,她就把人推进去? 这是什么理论! 那根本就是在杀人! 怪不得她刚才打死都不肯说理由,估计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太荒唐,没脸说了吧! 门外刚走进来的李骁本来是想阻止的,但在听到他如此震怒的话后,站在站口立刻补了一句道:“当时我们手里有富爷这个筹码,所以聂然才敢这样做,她做的每一步事情都是有过深思熟虑的!” 安远道脸色铁青,怒声地道:“深思熟虑?这么说,现在古琳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也是她深思熟虑过的?” “不是的,她……” 何佳玉的解释还没说出口,安远道就愤怒地打断道:“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我一定会马上上报给营长,聂然她必须受到最为严厉的处罚!她这是在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拿自己战友的生命开玩笑!” “教官!聂然并没有拿古琳的生命开玩笑,古琳中枪是有被的原因的,其实是……”何佳玉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是沉浸在巨大愤怒之中的安远道怎么也不肯听她说下去。 “你别再为她求情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有什么其他见鬼的原因!还有,你们昨天故意隐瞒不报这件事,我也会追究的!现在,你们立刻出去!” 安远道毫不留情地就下了逐客令,要求她们两个人离开这里。 何佳玉站在那里还想要哀求,“教官!” “我让你出去!”但最终被安远道一个犀利的眼神给瞪得不禁瑟缩的离开了房间。 两个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电梯口,何佳玉忍不住埋怨道:“骁姐,你刚才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说。” 刚才李骁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话,大部分之间就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一样不言语。 看到她对然姐的事情这么漠然,说实话何佳玉有那么点小小的情绪。 “安教官的情绪太大,你越解释只会让他觉得我们这是在给聂然开脱。”李骁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何佳玉很头痛地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不解释吗?” 李骁的神情也很是凝重。 这件事本来就不能坦白,一旦开了口,无论后面什么样的解释都对聂然不利。 何佳玉回想起刚才安远道骇人的眼神后,她不禁弱弱地问了一句,“骁姐,我是不是把事情反而给越搞越砸了?刚才看安教官的样子,他好像并不是特别清楚其中的原因。” “聂然应该没有说明原因,只是告诉安远道自己才是害古琳受伤的人。” 何佳玉吃惊地啊了一声,“那我这么一坦白不就反而害了然姐……” “也不算害了她,至少从刚才安远道话语里得知他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也就代表着芊夜没说,那说明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就怕芊夜比聂然提前一步说出来,那才叫害了聂然。”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多怕自己一不小心反而害了然姐,那样我真的以后都没脸见她了。”何佳玉小小地松了口气。 就在她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电梯的门被打开了,严怀宇和乔维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严怀宇一看到李骁和何佳玉两个人站在电梯门口,急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事情怎么样了?” “我们来晚了一步,然姐都坦白了。”何佳玉很是沮丧地道。 严怀宇一惊,马上问道:“那安远道说什么了吗?他什么态度?他有说要怎么对聂然吗?” 何佳玉苦恼地道:“他说要上报部队,对聂然做出最严厉的处分。” 最严厉? 严怀宇这下真的无法淡定了,聂然的事情一曝光出来,最严厉的莫过于死刑了! 一想到聂然要死,他连忙说道:“不行,我去找安远道!” 他不能让聂然就这么死了! “没用的,我刚进去了,被安教官直接赶出来了。”何佳玉及时地喊住了他。 “怎么会没用,古琳中枪分明是芊夜搞的鬼!你们难道没有和他强调说,这一切都是芊夜搞的鬼吗?!”严怀宇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闷热的夏天他额头上全是汗水。 “芊夜是谁的人你不会忘了吧。”李骁此时冷冷地提醒道。 “什么意思?”已经急得完全没办法思考的严怀宇不明白地问道。 “意思就是,芊夜是安远道的人,所以安远道极有可能会偏帮芊夜。”站在旁边还算冷静的乔维替李骁解释地道。 严怀宇摆了摆手,说道:“这不可能,芊夜开枪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就算他再怎么帮,也改变不了那么多双眼睛啊。” 乔维脸色沉重地道:“问题是,芊夜她开枪在所有人眼中她都是在救人,如果她自己不坦白,谁会相信她开枪是想要杀人!哪怕古琳现在醒过来,她自己都会认为芊夜是在救她。可聂然不一样,她是亲手把古琳推出去的人,即使我们知道她的本意并不是如此,但谁会相信一个在撤退中把人推进敌对方的人是带着好意的?” “没错。”李骁点头。 这也是她刚才没有在离开前强制对安远道解释的原因。 如果她说了这件事,而最后安远道是偏帮芊夜的,那么他事先有了准备,到时候聂然再怎么开口解释,都没有用了。 在这一圈复杂的解释后,严怀宇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像是陷入了僵局一样。 “那怎么办,这件事小然然就这样把黑锅全背了?那对她多不公平!” 聂然明明是好意,结果变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杀人犯。 而那个明明是故意杀人的芊夜却在此时此刻变成了救人的英雄。 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想到聂然所受的委屈和牺牲的那一切,严怀宇真想冲过去把芊夜给揪出来揍一顿。 都是那个女人才害得聂然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她插手,如果不是她想借刀杀人,聂然也不会又是输血又是坦白,将所有的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李骁面露凝重之色,“她要是不想背谁都奈何不了,问题是现在她是自愿背的,她觉得自己对古琳有亏欠。” 她相信聂然要是想解决这件事,肯定是有办法的。 但是她现在并不想解决,就因为她跨不过这道坎,她想偿还古琳。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看着聂然就这样被芊夜给陷害,我要去找芊夜,我要让她把事情说出来。”严怀宇按下了电梯按钮,想要去那个拳场找芊夜。 “她怎么可能说出来,她又不傻,说出来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明白,而且她被聂然差点废了一条手臂,在医院又被然姐掐成那个样子,巴不得然姐去死才对。”何佳玉眉头紧锁地站在那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总不能看着聂然进军事法庭,被判刑吧!”严怀宇被这种无力感快要逼疯了,一拳狠狠砸在了雪白的墙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声响。 而在屋内的安远道在等他们离开后,马上打电话给李宗勇。 在嘟嘟了两声后,李宗勇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 “哪位。” 安远道沉着声音报告道:“营长,我是安远道,这次枪战使得古琳受伤的原因我已经查明了。” “是什么原因?” 安远道陈述地道:“这次芊夜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无意间遇到了聂然,并发生了冲突,至此才将她们无辜卷入其中。” “聂然?聂然怎么会在那里?”李宗勇觉得很是惊讶,她不是带着那群人去了马翔那边吗?怎么会和芊夜莫名其妙地缠在一起。 随后他突然惊觉,“芊夜在Z市执行任务?” “是的。”安远道回答。 “那芊夜的身份没有曝光吧?”李宗勇严肃认真地问道。 聂然他们这次出去并没有做什么身份的保护,芊夜和他们主动接触,万一被目标人物发现了些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安远道说道:“暂时为止没有,昨天我还收到芊夜的消息,说是葛义拿下了富升之后,正在大肆的吞并。” “那就好,让她千万要小心,务必查出葛义身后的下家到底是谁。”李宗勇叮嘱地道。 “我知道了,不过……有件事我还要向营长报告。” “还有什么事?” “就在刚才聂然主动向我坦白,说在发生枪战时她……”安远道停顿了两秒,继续道:“她为了逼迫马翔开枪,故意将古琳推了出去,使得古琳在挟持中受伤。” 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宗勇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是聂然把人推出去?” “是的!” 得到了安远道的肯定答复后,李宗勇感觉事情不妙了起来。 他是知道聂然做事剑走偏锋,但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大胆,为了让马翔开枪就直接把古琳给推了出去! 这犯得可是故意杀人罪啊! 那是要判刑的! 这丫头是疯了吗?! 李宗勇焦急地问道:“她有没有做其他的解释?” “没有,她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并且态度良好,也很配合。” 李宗勇再一次地问道:“一句解释都没有?” 安远道肯定地回答:“没有。” “那她还有没有说些别的?”李宗勇继续不断地问。 安远道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只是说把古琳送去部队医院后,就回部队接受处罚。” 回部队接受处罚。 这丫头,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了才消停! “营长,接下来该怎么办?”安远道听到电话那头长时间没声音,不禁问了一声。 李宗勇想了片刻,匆匆地丢下了一句:“暂时等我电话。” 然后也不等安远道回答,就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支手机,按下了里面唯一的号码。 “嘟——嘟——嘟——”电话的连接声想了三次后,终于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喂。” 李宗勇也不和他多说什么,只说了四个字:“她出事了。” 依旧还是差一千,我马上就会补进去的,到时候十二点一刻左右后刷一下吧~ 正文 144 他来了! 夜色浓重,酒店的房间内并没有开灯,一片黑暗而又沉寂。 屋内所有的摆设都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轮廓。 聂然静静地躺在床上,绵长而又规律的呼吸随着胸口微微的起伏着。 然而,就在这时,睡梦中的聂然忽然感觉屋内似乎多了一道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倏地,她睁开眼睛,清明的眼底满是戒备,被子下的手握紧成拳头立即挥了出去。 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拳头要挥动到那人的脸上时,就听到那低低的一声沉稳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是我。” 聂然的手明显一滞。 她抬头望去,黑暗中只能模糊看出一个轮廓,但那个声音她不会分辨错的。 霍珩! 他来了! 他从A市过来了! 聂然将手放了下来,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刚才一下子的用力,让失血过多还处在虚弱的她感觉头一阵的眩晕,整个人又重新跌回了床上。 果然身体虚了,连警惕性都降低了。 人都跑到床头了,才发现有问题。 霍珩站在床边,声音里不知为何地透露出了一抹冷淡,“你说呢?” 白天的时候他接到了李宗勇的电话,在听到她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和霍启朗、霍褚以及一群叔父们吃饭,并且聊聊下半年度的军火合作。 那是霍褚找来的合作,霍启朗的默认,意味着霍褚不仅全盘掌控了霍氏,甚至渐渐开始要插手霍家地下生意。 那些叔父们一看到这种风向,又看了看霍珩神情淡淡的样子,觉得老爷子都发话了,可能霍珩真的要倒了。 于是一个个对霍褚都殷勤的不得了,他们知道这代表着霍家一明一暗的局势已经被打破了。 霍家,要变天了。 可就在这种诡异莫测的聚餐气氛中,霍珩接到了那通电话,他走到一边接了这个电话,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只告诉他四个字:她出事了。 只是单单一个她字,霍珩就知道是聂然。 他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捏紧,眉头更是一下子拧了起来。 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人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受伤的严重不严重? 这些问题他很想问出口,但问题是现在的情势根本不容他问出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强装镇定地挂了电话,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和那群叔父们继续聊着。 一场聚会,他还是风轻云淡,偶尔发表了几句观点,一如世俗中的翩然君子。 然而事实却是,他心里急得恨不能直接插着翅膀直接飞过去。 但他知道,他不能。 只要他有任何的动作,或者是其他的神情,这些见风使舵的老家伙们一定会怀疑他这通电话背后是不是带着别的目的。 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只会引得霍启朗的注意。 所以他只能忍着。 并且不停地想着用什么比较好的借口可以安全离开A市,还能够不引起霍启朗的关注。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霍褚说自己那笔生意在Z市,但霍氏公司有一笔合作需要他连夜去海外洽谈分不出身,所以想找人帮忙。 那群叔父们虽然都一个个的讨好霍褚,但霍旻的能力除了有霍启朗的默认之外,他们并不知情,所以对于他找的活儿自然也是抱迟疑态度的。 就怕他这个新手被人骗了,到时候他们去接了手吃了亏,几个人顿时都默然不出声。 霍珩知道这是一个最好离开这里的时机,于是他表示自己亲自去。 几个叔父们一听到他主动揽下这件事,以为他是想要讨霍启朗的欢心,大家心照不宣地表示赞同。 当天下午他就坐飞机直接飞去了Z市,只不过带了人手过去,为了不被发现,直到半夜时分他冒着危险变了装,快速的离开了酒店,前往聂然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他设想过很多聂然出事的情况,但后来等到李宗勇又再一次的打电话告诉他聂然并没有受伤,他这才安心了下来。 只要她没有受伤,那就一切都不是事。 但随后李宗勇将前后的事情都给他解释了一遍,每说一次字他的眉头就紧皱一分。 故意杀人? 而且她自己也主动交代了。 霍珩的神情越来越严肃,聂然做事的确不按套路出牌,可能在别人的耳朵里听来更是匪夷所思,但是他有一点很确定,她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 至少对无辜的人极有分寸。 如果她在确定做一件事的时候,肯定是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都设想好,并且是完全有把握的实施。 现在出现这种事情,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他必须要去问清楚! 当下他就打了一辆车朝着李宗勇所说的酒店而去。 在从服务员那里拿到了房卡之后,他轻轻的就拧开了房门。 屋内一室的黑暗,除了床上那一道微弱的呼吸声,霍珩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声音后,立刻放轻了步子,一点点地走了进去。 他在看到聂然躺在床上安静的样子,明明屋内黑得根本看不清,他只能依靠那呼吸声才能辨别方向,却还是定定地看得入了神。 焦躁不安的心在她的呼吸声中慢慢地平缓了下来。 就这样,一个睡着,一个望着。 一不小心,气息一泄,床上原本睡得正安宁的人就这样唰的一下睁开眼睛。 两两对峙着。 没有预料中该有的的委屈,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想法,她口吻中淡然的不能再淡然,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明明几个月前两个人在女厕里,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些许的转变,可现在霍珩能感觉到她的态度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冷漠。 聂然倒在床上闭着眼,勾了勾唇,自嘲一笑,“速度真够快的。” 她白天才和安远道说完,霍珩晚上就到达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珩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那抹黑色的身影。 聂然皱了皱鼻子,嘴角的笑淡去,冷声地说:“我不想说话,我想休息。” 随后就听到悉悉索索的一阵她翻身的声响。 很明显的逐客令。 也很明显,她对这件事非常抗拒。 霍珩耐着性子,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回去之后即将面临着什么。” 聂然窝在床上沉默。 霍珩见她打死都不肯说的样子,忍不住弯下腰想要将她拽过来,却没想到触碰到她的手臂。 那冰冷的触觉不似正常人一般。 霍珩顿时一惊,“你的手怎么那么凉!”他伸手就往她的额头摸去,“你怎么回事,哪儿不舒服吗?” 聂然偏过头去,挣扎着道:“我没事,请你出去。” 在挣扎见,霍珩摸到她额头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竟然在冒冷汗! 霍珩当下二话不说就拧开了床头灯,作势将她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聂然被灯光刺得眼晕,慢了那么一秒,感觉到他把自己要抱起来的手,她立刻一把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厉得犹如刀子一般,“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了请你出去!” 霍珩感受着她手中的力量,那么的轻,根本不值得在意,正当他想要连人带被子的抱起来的时候,灯光下他的视线接触她手臂的内侧,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你的手……”他抽出了手,抓住了聂然的手臂,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她的手臂内侧一片青紫,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一个针眼的小洞。 这下,他顿时明白了过来。 体温冰冷,虚弱,发冷汗,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霍珩眉眼渐渐冷了下来,五官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他抓着聂然的手,头一回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你想以命换命。” 每说一个字,他的手就握紧了一分。 聂然本来人就虚弱,睡了一觉也只能勉强压下那种心慌感,现在被他抓着,根本抽动不出自己的手。 只能敛着眼,一言不发。 霍珩看到她不说一句话,冰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你说话啊!” 他想尽方法,拼尽一切的冒着风险过来,她却一心求死,这让霍珩怎么受得了。 他真怕自己来晚那么一步,那么到时候就不是在酒店里找她了,而是……太平间。 灯光下,两个人靠得极其相近。 霍珩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就知道她输了不止400cc的血量,但同样他也不敢问。 他怕知道后,一个没忍住掐死眼前这个小妮子。 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抵抗自己愤怒之下的力道。 聂然被他看得心里思绪纷乱,用尽力气挥开他的钳制,扭过头去,冷漠地说:“我想睡觉。” 霍珩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困住,强压下心里头失落和愤怒,“你一定要这样拒绝我吗?” 聂然却闭着眼一言不发,躺在床上,完全漠视眼前的那个人。 霍珩知道她现在需要休息,而自己的确也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所以站直身往外走去。 “咔哒”门被打开,然后再被关上。 聂然在听到那声关门声后,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转过身关掉了床头灯,屋子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聂然躺在床上重新睡了过去。 夜,深沉而又寂静。 …… 一夜就这样过去。 天色渐渐开始泛白,夏季的太阳从一开始就如猛兽一般吞噬着大地,光线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床上的人还是躺在那里闭眼睡着。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太阳越发的炽烈后,她这才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慢慢的恢复自己的神智。 “叩叩叩——”突然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聂然以为是李骁他们,在床上躺了几秒后爬了起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你好,我是来送餐的。”只不过门口并不是李骁他们,而是一名身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他的手里推着一辆餐车。 “点餐?我没有点过餐,你送错了。”聂然说完就要关上房门。 那名服务员急忙在门口解释道:“是那位和你同住的那位男士点的,他在凌晨的时候特意向柜台交代的,说九点半的时候给你端过来。” 聂然一听到是男士,手中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知道,那个男人是霍珩。 那位服务员看她没有再关上门,于是立刻问:“小姐,需要我替你送进来吗?” “不用了,谢谢。”聂然并不怎么喜欢太多人进入自己的领域范围。 那名服务员也很知趣地没有再走进,而是说了一句,“那小姐请您用餐愉快。”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聂然重新将房门打开,检查了下餐车底部没有什么东西之后,这才推了进去。 餐车上放着大大小小的餐盘,被一个大大的银色雕花的盖子所遮盖着。 聂然把盖子拿掉,就看到餐桌上有许多的吃食。 红枣桂圆黑米粥,枣泥山药糕,阿胶芝麻核桃羹,枣杞补气茶,甚至还有一盅很小的当归参鸡汤。 都是补气养血的东西。 那些食物下面都被铺了了一层薄薄的炭火,想来应该是霍珩特意和那群人说的。 不然谁会在夏天还放这个。 聂然盯着那些食物,那些糕点散发着松软香甜的香味,鸡汤伴随着那袅袅环绕着白色雾气扑鼻而来,让她更加的饥肠辘辘了起来。 自从古琳出事后她基本上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其实就算吃也不过是李骁买了点面包之类的干粮而已,根本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当然也没什么心思吃。 后来又输了那么多血。 无论是生理还会心理早已处于疲累的状态。 在这么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她忙着亏欠,忙着坦白,但现在在这一刻看到这些热气腾腾的食物,她眼底的最深处有什么在晃动。 但很快她压制了下去。 她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房门一直就这样半开着,打算来看看聂然的何佳玉他们几个人根据李骁给的门牌号寻寻觅觅了一番,看到其中一扇门一直开着,一看数字正是聂然的房门号。 他们心头一紧,以为聂然失血过多可能晕倒了,连忙推开了房门。 却看到原本以为晕死过去的聂然坐在那边,手边一个巨大的餐车上放着琳琅满目的食物,香气诱人。 “然姐你醒啦?你没事吧,昨天……”何佳玉率先走了过去,话说到一半被身后的严怀宇捅了一下,她立即噤声没了话。 严怀宇怕提这件事惹聂然伤心,于是转了话题道:“小然然,你点了什么呀,看上去很好吃啊,” 何佳玉被严怀宇这么一提及,将视线移到了餐车上,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哇塞,然姐你这点的也忒多了吧!” 身后跟进来的李骁在看到餐车里的食物后,清冷的眸子看向了她,“你不像是这么会照顾自己的人。” 聂然指了指桌上的食物,道:“一起吃吧。” 李骁摇了摇头,“这些都是用来补气养血的,专门针对你这种失血过多的人食用的,我们不适合。” 更何况现在是夏天,这么热的天又是当归又是阿胶,容易上火流鼻血。 何佳玉也在一旁点头道:“是啊是啊,然姐你那么辛苦,又失了那么多血,需要好好补补才行,你快吃吧!” 聂然也觉得这些食物不太合适,让他们自己打个电话叫个餐,大家正常的吃顿早餐。 何佳玉他们几个人也不推辞,毕竟在医院好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快速点了早餐后,几个人围聚在一起,何佳玉他们吃着包子喝着白米粥,只觉得惬意的不行。 乔维吃完了东西后,又去餐厅点了几样精致的早餐,说是怕马翔施倩他们饿着,就提前离开了。 提及到马翔,喝着阿胶核桃羹的聂然问道:“马翔还在古琳那边守着?” 大口咬着肉包子的严怀宇点头,“是啊,那小子天天都蹲守在那里,连古琳爸妈让他去休息他都不肯,唯一一次就是昨天晚上他回去安顿了下他妈妈,然后就又回到医院蹲守着。” 聂然冷冷地牵了牵嘴角,低着头,“是我害了他。” 欢快咬着馒头的众人不禁都停了下来。 何佳玉皱着眉头道:“然姐,你怎么什么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啊,这马翔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要不是我撮合,马翔不至于变成这样。” 要不是她在明知道马翔对古琳是不一样的后,故意空出时间让他们相处,加剧了两个人的感情。 也不至于让他现在失魂落魄地天天在病房外等着奇迹发生。 他应该恨死她,也恨死自己了吧。 如果不是她那一推,古琳根本不会发生意外。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犹豫,也不会让芊夜钻了空子,开了那一枪。 李骁放下了筷子,声线清冷淡漠地道:“这不是你的错,他们是当兵的,受伤是免不了的。他既然做了选择,就应该学会承受。” 承受? 怎么承受? 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倒在自己的眼前,而这一切还是自己战友所做的。 还要让他默默承受,这太委屈,也太为难他了。 聂然不再说话,安静地吃完了所有的食物。 “然姐,你是有多饿啊,吃那么多?”何佳玉看到她风残云卷的将餐车里的东西吃个一干二净时,不禁微微张大了嘴。 虽然说那些东西的量不多,但是架不住品种多啊,聂然一大早吃那么多,不会吃的胃胀吗? “嗯,有点饿。”聂然又喝了一口枣杞补气茶。 其实她哪里有那么饿,不过是怕古琳到时候又出现问题,需要输血,她好养的快点,做移动血库而已。 李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要去医院了,你好好休息。” “不用,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聂然喝光了那杯茶,跟着他们一起站了起来。 向来大大咧咧的何佳玉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问道:“啊?你现在能出酒店吗?” 在她的想法中,聂然坦白了这一切,安远道肯定是要限制她的行动,直到回到部队。 只不过这话一说出口,李骁和严怀宇两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不悦和责备。 而话已说出口的何佳玉也觉得自己说错了,立刻抿着唇弱弱地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聂然。 聂然对此却毫不在意,她点头道:“能,我和安远道说了,等把古琳送走再回部队。” “那咱们快点去看看古琳吧。”严怀宇把话岔开,催着道。 四个人下了酒店,坐上了出租车往医院赶去。 进了重症室的病房门口,马翔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守着,古琳的父母大概是轮流去休息了,乔维和施倩两个人坐在那里看着。 聂然走到了窗口看着里面还躺在那里的古琳,心里头一片冰凉。 马翔在看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做出什么剧烈的反应,就只是无视她。 聂然知道这对他来说是极限了,她坐了一会儿,想去问问医生关于古琳的情况。 她才一走出重症病房,就在拐角处遇上了正打算去巡房的宋一城。 宋一城本来在早上的时候还在想她会何时出现,会不会就一直不出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一天没见,她的脸色依旧苍白难看的很。 毕竟输了那么血,的确想要恢复不是一天两天的。 同样,聂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宋一城,但她很快的就想避让过去,只不过率先知道某人想法的宋一城往旁边一跨,阻了她前进的步伐。 聂然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请让让好吗?” “你的朋友古琳现在是我的病人,你不想知道她的情况吗?”宋一城双手负在背后,在一身白大褂下,衬得他笑容干净。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聂然本来就是想要去找主治医生的,现在听到他这样说自然停了下来,问道。 宋一城对着身后的几个随行医生看了一眼,那几个医生顿时了然,立刻纷纷散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人站在走廊的拐角处。 一看到人都离开后,宋一城双手插在口袋里,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现在不应该是我问你吗?”聂然反问道。 宋一城耸了耸肩,“你回答了,我就告诉你。” 聂然歪着头,眉眼冷峻地问:“我的行程需要向你报备吗?” 宋一城似乎早已想好了所有的说辞,无所畏惧地道:“你的行程不需要向我报备,但是你在没有遵照医嘱的情况下就离开医院,我作为你的医生,必须要知道。到底什么重要的事情连输液都没有输完就离开?” 聂然耐着性子道:“我觉得自己没事了,所以可以不用在输液了。” “你有没有事应该是我来判断,不是你!” 宋一城知道她这是敷衍自己,所以语气里有些恼怒,可这并不代表聂然会害怕,她直接忽略了他不悦的神情,说道:“我已经回答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古琳的情况了吗?” 宋一城想了想,灵机一动地道:“好啊,我可以告诉你,跟我去办公室,那里有她的脑补CT图像。” 说着他就转过身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聂然不疑有他地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后,他先让聂然坐一会儿,然后自己出去了几分钟。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输液的架子。 “你干什么?”聂然眉头紧锁地看着他熟练的将袋子挂在了输液的架子上,不禁问道。 “当然是继续输液了,把昨天没输完的今天补上!”宋一城将东西全部准备完毕后,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过来。 聂然抗拒地道:“我是来听你说古琳病情的,不是来输液的!” “一边输液一边听,两不耽误。”宋一城见她不听话,亲自上前捉人,又防止她会防抗,又随后加了一句,“你不乖乖输液,我就不告诉你。” “……”聂然沉了沉脸色,但也对此无可奈何,总不能去投诉吧! 医院一投诉,按照流程转一圈,没个几天根本没办法得出结论。 而几天过后,古琳都要离开了,根本就算做无用功。 所以她难得听话地坐在了位置上,等着他来打点滴。 宋一城看她这么乖顺,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坐在电脑椅上,弯着腰利落的用酒精擦了擦她手背的一处,然后将针扎了进去。 那速度快的几乎让她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 “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他得意地扬了扬头。 聂然懒得搭理,径直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宋一城将酒精棉花丢在了纸篓中,坐在她的对面,“其实也没什么,古琳现在基本上情况稳定下来了,出血点也没有出血情况,一切都非常的正常。” 聂然轻轻松了口气,“那就好。” 宋一城看到她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后,很是好奇地问道:“其实我很好奇,你们两个又不是亲姐妹,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还有她为什么要怨恨你?” 昨天在做手术的时候,他以为她们两个人年龄差不多,又血型相同,估计是亲姐妹,结果翻看了一下,两个人的名字压根就不同。 而且后来更是听到她莫名其妙的那一句,让他一头雾水。 聂然斜斜地睨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问道:“宋医生你很闲吗?不用去工作?” “我的工作就是看着你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宋一城坐在她旁边,双腿交叠着,一脸悠闲的模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宋一城完全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 就这样一直坐在自己的身边。 聂然实在不想和他一起傻坐这里,忍不住问道:“就不能加快一点速度吗?” 宋一城摇了摇头,“你的身体负荷不了这么快的速度。” “那我坐在病房门口输液行不行。”聂然问道。 宋一城依然摇头拒绝,“不行。” “为什么?”聂然问。 “重症病房内是不允许这种输液架之类的东西妨碍通道的。”宋一城脸不红气不喘的扯了个谎。 聂然这下彻底死心了。 宋一城看她那憋屈的样子,笑着又重新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昨天你到底去哪儿了?” 在提及昨天的事情,聂然明显神情冷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这和你有关系吗?” 他当然知道这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就一下子没忍住。 不过在看到她那不善的面色后,他也没有再强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拿了一个保暖杯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黄芪当归红枣茶喝了对你的身体好。” 不过,聂然并没有接,她兴味地看向眼前的宋一城,“特意等我这个病人不说,还给我准备了茶水,是我的待遇太高,还是你这个医生太好?” “当然是我太好了!我身为医生明知道那样做会让你造成休克死亡,还坚持那样做,我心生愧疚,所以就做点补偿。”宋一城又一次将茶杯递了过去。 聂然摇头,“是我自己愿意的,你用不着愧疚。” “可我……” 宋一城眉头拧成个川字,话都没说完,聂然就说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根本就是被我骗了的,所以你用不着对我任何丝毫的愧疚或者是……别的感情。宋一城,懂吗?” 她最后一句话显然别有深意。 宋一城神情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别样的光彩,“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作为一个医生,觉得自己的病患需要喝一点养气补血的而已。” 聂然依然摇头,“不必了,我早上已经喝过了。” “喝过了?谁给你喝的?”他眉头皱得死死的。 “这不在你的关心范围内。” 宋一城看她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强调地说:“我可是专业的,针对你的身体开的方子抓的药,和别人没办法比的。” 他这辈子头一回送女孩子东西,结果被拒绝了两次,真是郁闷! 聂然却根本不搭理他,看到输液袋里基本已经输完了,她自己拔掉了针头,随意地抹掉了手背上渗出的血珠,“我输完液了,我走了。” 她打开了办公室门往外走去。 “你!”宋一城情急之下走出了办公室抓她,此时一名护士正巧要找宋一城,她一走过来还没开口立即傻了眼。 “有什么事?”宋一城在看到来人后,又不想放掉聂然,所以抓着她的手,对着走廊里的护士冷声地问道。 “那个……201那床的病人说头痛难忍,所以……”护士说到后面,眼神一直在聂然被抓的那只手上打转。 宋一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随后就来,你先去。” “好的,我知道了。”护士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接着便离开了。 宋一城一看到人走了先是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又把手里的杯子塞进了聂然的手中,“不管,这杯茶你必须拿回去喝了,下次记得把杯子还给我。” 接着就转身快步朝着病房里走去。 只留下聂然一个人站在那里。 聂然看着那杯茶水,眉头拧起。 正当她想要把茶杯放在门口的时候,过来寻聂然的何佳玉和严怀宇两个人在看到她手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杯子后,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何佳玉拿过来拧开了盖子,一阵带着淡淡药香的甜味散发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哇了一声,“好香啊,这是什么呀?” “红枣水,你想喝就拿去。”聂然很大方地说道。 “正好,我渴了。”何佳玉也不客气,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谁知刚喝完一口,她“噗——”的一声,直接把水给喷了出来。 严怀宇眼明手快地往后退了几步,嫌弃地道:“何佳玉你恶心不恶心啊!” “咳咳咳……不能怪我,这个水好……好苦……”何佳玉吐着舌头,苦着脸说道。 严怀宇上前拿了剩下的那半杯水闻了闻,然后立刻把茶水拿远了好多,“我去,你鼻子有问题吧,这茶水里面都是黄芪当归这些中药,当然苦了,你居然说香!” 聂然也跟着闻了闻,里面的药材放的剂量的确是挺大的。 比起那当当归鸡汤可重了不是一点点。 这个宋一城是有多愧疚啊,给她的药量那么大。 感觉好像是在故意整她似得。 聂然将杯子里的水随手倒进了旁边的花坛,然后把杯子放在了门口,然后跟着何佳玉他们离开了宋一城的办公室。 回到了病房内,古琳的父母看到聂然后,都纷纷立刻向她道谢。 “要不是你,我们真的就没办法了。” “是啊,要不是你的帮忙,古琳肯定是熬不过这关的。” 聂然听着他们感激的话语,想要将真相告诉他们,“阿姨,其实……” 一旁的李骁直接插了进来,问道:“阿姨,现在古琳怎么样了?” 聂然侧头看了她一眼。 古琳的母亲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说道:“还是那样,暂时没有清醒的迹象。” “那什么时候办理转院手续?”李骁继续问道。 古琳的父亲叹了一口气数到:“昨天那么一折腾,医生说还要再多观察几天才行。” “哦,这样啊。”李骁点了点,随后对着一边的聂然说道:“既然古琳还有好几天要留在这里,你要不要先回去?我看你的脸色并不是特别的好。” 古琳的母亲一脸赞同地道:“对对对,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毕竟输了那么多血,也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可聂然却拒绝了这个提议,“不用,我再留一会儿。” 只不过这一会儿就从白天到了天黑。 夏季的夜色来的本来就很晚,等到全色黑透时已经是晚上的七八点了。 在李骁和众人的一番催促下,她不得已离开了医院,独自回到了酒店。 而留在医院的一群人则开始安排晚上的谁来轮流值班,古琳的父母毕竟年纪已经大了,这样连续的熬下去对身体实在是个危害。 于是就决定上半夜李骁和严怀宇他们来守夜,下半夜乔维和何佳玉两个人来守夜,施倩则陪着古琳父母去休息。 医院内的走廊里随着时间越晚,人也变得越来越少了起来。 严怀宇和李骁两个人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守着。 “古琳现在人怎么样了?”但谁都没有料到,突然一个声音从走廊的尽头响起。 李骁和严怀宇两个人转过头看去,随后当场愣在了那里。 “指……指导员?”严怀宇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指导员你怎么来了?” 上次不是说指导员有事暂时部队吗? 后来时间一久,大家也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没想到,他居然这个时候来了! 霍珩快步走了过去,身上带着些许的夜露,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听到这件事,所以上面派我来处理。” 一听到是自家指导员来处理,严怀宇这下底气足了,“指导员,聂然是无辜的,其实根本和她无关,都是芊夜干的好事!” “芊夜?就是那个在执行任务的一班士兵?”霍珩在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就和李宗勇谈了一夜,他在聂然这里得不到消息,只能从李宗勇那里得到一些只字片语。 从李宗勇那里得知当时枪战的时候六班那群人都在,所以他今天这一天忙完了那笔合作,和对方吃完聊完之后,他回到酒店立刻就是变装赶过来,想要和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对,就是她!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搞的鬼!”严怀宇提及芊夜,神色就异常的愤怒。 霍珩感觉自己是要找到问题的症结处了,连番问道:“不是聂然把人推进去的吗?为什么又要扯上芊夜这个人了?” 严怀宇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解释回答道:“聂然推人进去是因为想治好马翔的晕枪症,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芊夜,她那时候为了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想得到什么葛爷的信任,就借着聂然那一推,想把人给杀了。” 霍珩不动声色地皱着眉头,“所以的确是聂然把人推进去的。” 严怀宇一听立刻急了,解释道:“那不一样,聂然推古琳进去并不是抱着想杀她的心,而芊夜看似那一枪是救人,但其实是真的想杀她。” “这件事安远道知道吗?”霍珩又问。 “不知道,我们没说,怕他知道后会偏袒自己的士兵。”李骁肯定地回答。 “好,这件事我已经大概了解了,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霍珩转身就想离开,严怀宇立刻问道:“那小然然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啊,安远道说等古琳一转院,马上就要带小然然回部队做出处分。”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霍珩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走去。 只要聂然不是抱着故意杀人的心,其他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他来。 严怀宇看着霍珩匆促的背影,担忧地问身边的李骁,“你说指导员能行吗?” “他再不行也总比安远道好,因为这人是无条件站在我们这边的。”或者严格来说,是站在聂然这边的。 李骁的目光也盯着霍珩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后,才将目光收了回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哈哈哈哈,霍霍上线啦! 今天直接万更,不补啦啦啦~ 正文 145 任何时候,都给你依靠 随后的那几天霍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至少不是在聂然睁眼的时候出现过。 因为他太忙了,忙着为聂然做一些善后,又忙着要和Z市的那些人接头谈合作,再加上霍启朗派给自己的人又一直跟着自己,他完全没有办法顺利脱身。 只能等到半夜,在确定没有问题后,改装离开酒店赶到聂然的住处。 所以这几天他基本上都是到后半夜的时候才到聂然的房间。 但那个时候,聂然早就已经睡了,倒不是她自愿这样,只是她输血过多身体虚弱,晚上不到九点就困得不行,一旦多熬几个小时,身体就一身身的冒冷汗,眼睛冒金星。 两个人时间就这样岔开了,以至于他只能站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这样一站就是站三四个小时,然后再默默地退出去回到自己那里。 同样,每天临走时他还是会仔细地交代柜台上的服务人员,替她点了餐,还问了当天她吃东西的量。 从而得知她什么爱吃,又什么不爱吃,然后避开那些食物,给她重新挑选别的。 就这样,一连七天,天天如此。 每天安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就怕一有声音就惊扰了她。 然后等到天色有些灰蒙蒙的时候再下楼替她点餐。 他的每天出现惹得那群柜面里的女孩子们羡慕的不得了。 一个长发女孩儿眼神中满是羡艳的看着霍珩远去的背影,感叹着:“天啊,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帅气的男朋友还那么仔细细心,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嫁给他。” 另外一个短发女孩儿也双手合十地站在那里不停地点头,“嗯嗯嗯,那个姑娘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得到这么个好男人,每天亲自到柜面点单不说,还询问她吃的量多不多。” “如此自信妥帖的男人,真是绝世少有啊。” “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这个点来,估计是给女朋友惊喜吧。” “肯定是,大概是想感动女朋友,然后求婚!真是可怜了我们这群单身狗了,值个班还要被人秀一脸恩爱,喂一包狗粮。” 一群女孩子就站在柜面上叽叽喳喳地不停聊着关于霍珩的“英勇事迹”。 以至于后来酒店的女孩子们都知道每天凌晨都会有个男生过来为女朋友点爱心早餐,使得柜面上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都踊跃排班要求值班到通宵,只为看到那位传说中的24小时好男友。 …… 夜色重新再一次的降临,在已经全黑的天色里,酒店的房间一如以往那般漆黑一片。 霍珩熟门熟路地走进了房间。 今天他来的有些晚,走路时的身形也有些小小地不稳。 但他依然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慢慢地走向了床边。 才在床边站定,原本躺在床上正熟睡的人此时却睁开了眼,开口冷冷问道:“你到底要站多久才肯走。” 这几天她其实隐约知道霍珩的存在,那双灼热的视线哪怕在黑暗中,他依然能感觉到。 只不过一开始的两天她真的很困,索性就这样睡睡醒醒地等着他自动离开。 后来那几天她精神好点了,但依旧不想和他说话,特别是聊关于那件事,所以顺势就继续装睡下去。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人的忍耐力比自己想象中的好。 一连七天风雨无阻地来自己的房间就这样沉默地看着自己。 她倒是没什么,反正认忍耐她自认为也不会输给他,只是楼下那些柜面上的姑娘们却架不住他这样风雨无阻的点餐。 这几天她一下楼,就看到那些柜台上的姑娘们一个个指着自己窃窃私语,眼里满是羡慕的样子,最后那些住宿的路人都被惊动了。 聂然这下彻底憋不住了。 这才今天晚上一直等着他的到来,只是向来两点准时到的人到三点他是没出现,聂然以为他是打退堂鼓了,这才关灯睡觉。 结果在三点半的时候睡意朦胧的她就听到门口一阵轻微的开门声。 聂然气息一变,随后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 直到霍珩一如前几天一样走到床边,看着自己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床边的霍珩在听到声音后,他神情微微一滞,“站到你愿意和我说话为止。”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几天聂然在装睡。 只不过不戳穿而已。 他知道聂然不想面对他,那他就等,等到她愿意面对。 即使这样他承担的风险会很大。 他也愿意。 聂然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地望着站在床边的人,质问道:“你很闲吗?霍家你都摆平了吗?你这样跑过来,在我身上浪费那么久的时间,你不怕霍启朗发现吗?” 听到她这样连声的问责,他嘴角浮现出一个清浅地笑,“别担心,我自有主张。” 聂然冷冷地笑了起来,“我不担心,但你能不能别一直站在我床头,像个鬼一样。” 她似乎是动怒了,一把掀开了被子就要起身,但忘记了自己身体还没有复原,头有些晕,不由得往后倒去。 霍珩一看急忙伸手,却在弯腰的片刻忽然又定住了,一个细小的闷哼声在寂静的屋内突兀的响起。 聂然在稳住自己后,就看到霍珩整个僵硬的停滞在那里,眉头微微打结,“你怎么了?” 站在床边的霍珩此时静默了片刻,接着再次站直了起来,声音平缓地说道:“没事。” 聂然重新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你走吧,我想睡觉了。” 霍珩点了点头,“好。” 然后便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在门被带上的那一秒,聂然冷漠地声音突然响起,“还有明天开始不要来了。” 霍珩站在走廊上,手一顿。 “咔哒——”一声,门已经自动关上了。 门外走廊的光线随着门再次关上,室内再次暗了下来。 聂然静静地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想准备重新入睡。 只是不知为何总是想到他刚才奇怪的动作,以及那隐约的一声闷哼声。 一秒……两秒……三秒……半分钟……一分钟……三分钟…… 屋内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发出声音。 床上的人动了动,调整了一个姿势继续闭眼睡。 然后又动了动。 在来回翻转了几次后,床上的聂然最终还是没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 黑暗中,她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门口看着。 聂然知道霍珩没走,走廊上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她在床上坐了将近半分钟后,终于还是下了床,只因为那该死的闷哼声在耳边不停的回响,吵得她心烦意乱。 走到门口,她搭上了门把停顿了几秒,然后拧开了门把,开了门。 当她将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看到霍珩坐在地上,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喘,额头上密密匝匝的蒙上了一层汗水。 聂然看到他如此狼狈地瘫坐在地上,不禁诧异地站在了原地,“你……” 今天霍珩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根本看不清他哪里受了伤。 坐在地上的霍珩没想到她会突然打开门,那小小的人影站在门口,他连爬起来的时间都来不及。 刚一动,他就重新坐在了地上,他捂着腰间,在灯光下隐约聂然看到他捂着的地方指缝间有红色。 原来如此! 怪不得刚才他弯腰的时候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原来是腰间有伤。 只是……他怎么会好好的受伤了呢? 是霍启朗? 还是霍褚? 聂然当下也顾不得了,这里毕竟是酒店走廊,万一被走过的路人看到事情就弄大了。 “快点进来。”聂然忍着自己身体的虚弱,努力将他扶起往屋内走去。 这具身体本来就弱小,再加上身体的亏空,搀扶霍珩这样一个大男人让她十分的吃力。 霍珩看得出她在忍耐,于是努力减轻放在她身上的重量,忍着腰间的疼痛,踉跄地往屋内走去。 一到屋内,聂然便撑不住了,两个人齐齐倒在了地上,霍珩生怕自己压到她,硬转了个方向倒在了地上,这下伤口直接接触到了地面,疼得他又是一声闷哼,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聂然熬过了那几秒的晕眩感,站了起来,打开了屋内的一盏壁灯,然后从电视柜下面拿出了酒店配备的紧急医药箱,看上去小小一个,但里面的东西倒是齐全。 她拿开了霍珩捂着腰间的手,接着掀开了他腰间的衣服,腰侧有着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外翻,边缘处还有些许的焦。 “枪伤?”聂然眉头皱起。 霍珩微弱地一笑,“放心,没问题的,子弹没有打进去,只是被小小的擦伤而已。” 小小的擦伤? 聂然一看就知道,他是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枪的。 子弹的擦伤面积极大,说明他根本没有躲。 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避不开正大光明的一枪,除非……他坐在轮椅上,面对面的和他人发生了枪战,他没办法避。 聂然正要用酒精棉花将他腰间干涸的血迹擦掉,忽然发现他伤口上有些许白色的粉末,“你上过药了?” 霍珩点了点头,坐靠在背后后,“嗯,他们找医生给我上了药。” “那你……”聂然才脱口想问为什么要解开后,她突然住了口。 他们? 虽然不知道那个他们是谁,但聂然知道霍珩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然他是不会把刚上的药给擦掉,甚至…… 她细看了下伤口,又红又肿,显然有过第二次的受伤。 他应该是把接触到药物的伤口弄伤了,好让血液继续流动,把药物全部顺着血液流出来。 “那我给你重新上药。” 聂然在小药箱里翻翻找找,拿出了一卷纱布和外伤止血药,她先是将药粉轻轻洒在了伤口处,随着那一点点的粉末倾倒在伤口上,霍珩身体也不禁轻颤了几下。 好不容易擦好了药,聂然用纱布一层层的缠绕在他的腰间。 坐在地上的霍珩看着她认真替自己包扎的侧颜,那腰间的伤似乎感觉没那么疼了。 在这番安静时光中,他一直盯着聂然的脸庞,突然低低地开了口,“不要觉得有亏欠,你没做错什么。” 聂然手中的动作一停,原本平淡的眉眼一下子冷了下来,“我放你进来可不是让你和我聊这些的。” 接下来她手中的动作近乎可以说是粗鲁。 伤口被纱布一勒,疼得他眉头立即紧皱了起来。 聂然冷着眼低头快速的将纱布包扎好,然后收拾了东西打算转身离开。 霍珩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她既然肯给自己包扎伤口,至少已经没有对前段时间那么排斥了。 他忍着腰间的痛楚,一把圈住了她的手腕,说道:“你该补偿的都补偿了,你已经尽全力了。” 聂然别他死死的圈住,下意识地想要挥开他的手,可看到他脸色苍白的依旧倔强抓着自己的手,不顾伤口的崩裂时,她勉强按捺下了。 霍珩看她没有甩开自己,心中一松,连忙说道:“聂然,你真的要算的如此清楚吗?” 站在原地背对着他的聂然周身的气息变得有些冷冽了起来,过了几秒后她才开口,只是那声音寒得不像话,“你的意思是,让我得过且过,看着她躺在那里,一次次的进手术室?” 霍珩看她愿意和自己聊这个问题了,这下是真的顾不得腰间的伤,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说道:“你的本意是好的,这点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聂然微微仰着头,看向他,嘴角扯出了一个薄薄的讥讽笑容,“谁都不应该用自以为是的善意去插手别人的人生,包括我自己。” 霍珩的呼吸明显一滞。 最终他深吸了口气,缓和地道:“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你再怎么补偿,也不能让她平安无事地站在你面前不是吗?” “因为已经没有办法补救,所以就可以熟视无睹地活下去吗?”聂然眼底一寸寸的寒冷了下来,那犀利的目光犹如一把匕首。 霍珩叹息了一声,他早就该知道这妮子太过坚韧,只是原来她在这种事情上也这么坚持! 他双手扣住了聂然的肩膀,说道:“你明知道这其中的问题不在于你,你却毅然把事情扛上身,那芊夜呢?你愿意让她熟视无睹的活下去?” 聂然薄冷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道:“她不可能再继续活下去了。” “你做了什么吗?”霍珩看到她的冷笑,不由得愣了愣神。 “根本不需要我做任何事。”聂然笃定地笑了笑,随后拿开了他扣着自己肩膀的手,往里面走去。 微弱的壁灯照在她的身上,染上了一层光晕。 霍珩心头一颤,忽的就跑了过去,也不管其他就一把强行将她抱进了怀里,聂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他用力地撞进的怀里,她倒是没什么,只是霍珩身形高大,她手里的药箱直接撞在了霍珩的腰间。 霍珩身体微弓起,但就是不肯放手,他死死扣着她,过了几秒后他才问道:“如果古琳……死了,你要怎么做?” 怀里的那个人身体轻轻一震,手马上握紧了几分,然后一字一句地道:“还她一命。” 霍珩的手猛地收紧,“我不同意!聂然,我不同意你这样做,我不同意……我舍不得……” 说到最后,他声音间渐渐的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那一句简单的我舍不得,聂然心底翻涌着,但声音依旧冷硬地道:“我欠下的,该我还。” “不是你欠下的,不是……”霍珩微微松开了些许距离,和她四目相对地道:“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会替你解决的,你只要安安静静地等着我,好不好?” 聂然目光笔直地看着他,声音冷淡地问道:“你想怎么解决?替我隐瞒,还是杀掉芊夜?”她停顿了片刻,偏过头,说道:“霍珩,这件事根本不是隐瞒或者杀掉芊夜就可以解决的。” 霍珩听出了她话语里的一丝极淡的伤痛,他将她重新搂入怀中,低低地在她耳畔呢喃轻语地劝慰着,“我知道,我知道你其实后悔了。” 聂然被扣在他怀里,这些天连日来的纷乱在他的这一句话中忽的平静下来了。 就好像一直反复追究的问题得到了答案。 后悔。 是的,她后悔了。 如果只是亏欠,她完全在输完血之后,直接一枪杀掉芊夜替古琳报仇。 毕竟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人在芊夜身上。 但是当她看到古琳整张脸都被纱布一层层的裹着,嘴里和鼻子里插满了管子后,她的情绪就变得异常的低落。 时间久了,她每天坐在走廊上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里面的古琳,渐渐地就反复的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把她推出去。 如果不是她那一推,古琳根本不会受此劫难,更不会让芊夜萌生出了牺牲掉古琳的想法! 原来她是后悔。 后悔自己亲手将古琳推向了死亡边缘。 霍珩看她一动不动地靠在自己的身上,继续道:“可是你不能把一切都归结在自己身上,芊夜既然有了想杀人来借助自己的任务的成功的心,就算那时候你不把古琳退出去,也可能是别人挨这一枪。” 怀里的人依然不动。 “聂然,你不能因为中间出了事故,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一开始。如果这样说话,芊夜现在做错了事,那是不是连她妈妈都要带上罪责,谁让她把这种心底如此恶劣的人生出来的。”霍珩听不到她的回应,故意在最后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想要缓解她的情绪。 果然,怀里的那个人在听到最后的举例说明后,心里头的那股找不到出口的郁结慢慢散去,聂然还是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动弹,但声音却从衣服之间闷闷地响起。 “霍珩,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能歪曲事实。” 霍珩在听到她的话后,心头瞬间一松,知道她这是走出来了,他轻快的一笑,“没有,但我知道你现在在夸我能说会道。” 霍珩抱着她,等待着她彻底平复下心情。 屋内只有一盏壁灯,透着微弱的光线,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过了不知多久,怀里的人再次开了口。 “我不该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推她出去。” “嗯。” “我不该那样急的。” “嗯。”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嗯。”她的声音还是那么闷闷的,霍珩感受到她说话时那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衣服上,薄薄的衣料下那暖暖的温度让他彻底结结实实地松了下来,他摩挲着她的头发,低低沉沉地笑,“怎么像小学生认错似的,让我都有种老师的错觉感。” 谁知话音刚落,腰间突然就被用力地拧了一把。 “嘶——”霍珩疼得瞠大了眼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聂然仰着头,对他扬眉挑衅地道:“小学生可不敢这样对待老师。” 那双清澄透亮的眼睛里有着稀碎的光线,让霍珩心头一动。 他低头望着被自己圈在怀中的人儿,“只要你不冷脸对我,多掐几次我也是愿意的。”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过相近,聂然想要退开几步,却发现他把自己圈得很近,她不得不冷冷地再次对上他的眼睛,问道:“你打算抱我到什么时候。” “你不会就这样打算过河拆桥吧。”霍珩故作很受伤的样子,“我为了你不远千里跑过来,又是天天做守护神,又是开导你,你现在好了就把我丢一边,你不觉得欠我一次吗?” 聂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妥协地道:“行行行,那你说,你到底还要抱几分钟。” “抱到……天荒地老吧。”他腹黑一笑,摆明了就是吃定了聂然会偿还的样子。 然而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腰间的疼痛让他又再次地倒吸了口凉气。 “嘶——!我可是伤患啊,你轻点。”霍珩弓着身子,即使吃疼,手上却还是不肯放松。 “那到底多少时间?”聂然手下的力道松了些许,问道。 “一个小时。” 聂然的手下劲道加重了三分。 “那半个小时!” 劲道依然没有松开。 “十分钟,就十分钟,这总行了吧!” 霍珩被她掐的最终不得不退让到了十分钟。 不过就这样让聂然心甘情愿的被自己抱十分钟,他也很高兴。 心甘情愿啊。 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顿时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所受得罪一切都值了! 屋内一时安宁,岁月静好。 就在这种气氛下,霍珩的手再次收紧了几分,言语中透着无比的认真和真挚,“聂然,以后有任何事,我都可以给你依靠。” “你?”聂然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任何时候?我们之间见面才只有几次,其中你又花费了多少的代价,你哪来的自信说任何时候。” 聂然推开了他,将急救箱放回了原来的地方,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 原本因为她那句话而拧着眉头的霍珩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聂然将东西放好,走了过来说道:“这个人我要亲自解决,算是对古琳的补偿,你不准插手。” 说到解决两个字的时候,聂然的眼神中再次流露出了许久未见的杀意和凛冽。 霍珩笑了笑,“惹上你,她可真不走运。” 但眼底却极快的闪现出了一抹深沉的冷意。 窗外的天空有些变亮了起来。 夜,即将就要过去了。 霍珩今天来的原本就迟了,又这样一耽搁,自然而然的不能待太久,只能又和她说了几句话后就匆匆离开了。 聂然身体还需要多多休息,一送走霍珩后,她就继续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但也没睡太久。 因为今天是古琳转院的日子。 这些天古琳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宋一城的功劳,至少在他手术之后,就没有再次出现什么术后反应等症状。 在医院里观察了七天后,宋一城终于大笔一挥在转院同意书上签了字。 这也就意味着她马上就要回部队了。 真是时间紧,任务重啊。 …… 天色大亮后,聂然在小小的休息过后,打算去送送古琳,只是才刚洗漱完毕后,屋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聂然开门一看,还是那位服务员,还是那辆餐车。 服务员笑眯眯地道:“小姐,您的早餐。” 聂然在心里默默叹气,“放外面吧。” 这个霍珩一定要逼得自己在这里住不下去吗! 吃完了他点的早餐,她下楼打了辆车直奔医院。 时间还算早,去的时候乔维和施倩两个人正在轮流守着,其他人已经在宋一城单独为他们辟的一间休息室内继续休息着。 聂然替他们几个人带了早餐,然后就站在了窗口望着里面的人。 等到了九点,车子一到,医生们将古琳从重症监护室推了出来,通往绿色通道直接送到了医院急诊的门口,然后把人一起抬上了车子。 临走前古琳的父母抓着聂然的手,特别是古琳的母亲,非常感激地道:“这次真的是要多谢你们了,特别是聂小姐,如果不是你及时输血,古琳这关都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李骁他们听到这话,不由得朝着聂然看去,生怕她会就此把责任都揽在了身上。 一个个都打算抢话截住聂然时,聂然也同样紧握住了古琳母亲的手,面色严肃而又认真地说道:“阿姨,关于古琳这次受伤我一定到时候给你们二老一个交代的。” 古琳的母亲想到这件事,点着头连连感谢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阿姨谢谢你们了。” 一旁的严怀宇怕越说越多出问题,急忙抢过话说道:“那个,阿姨我帮你拎行李吧,这行李那么重。” 古琳的母亲笑着道谢:“谢谢,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这次我和古琳爸爸肯定是熬不下去来的。” 严怀宇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笑着道:“没事儿,都是一个班的,应该要互相帮助的。” 聂然站在一旁将另外一个小型的行李箱提上车的时候,却忽然一只手抓住了那只箱子,接着直接提上了车子。 聂然抬头一看,就看到宋一城在顺手搬完了行李后,将手中的一个档案袋子交给了古琳的母亲,态度可亲地道:“阿姨,这是病人的脑部CT图,还有这是她的化验单以及病例,你到时候要给接手的医生看。” 古琳的母亲接过那份档案袋子,不停地点头,“好好好,谢谢你啊,真是麻烦你了,还特意跑出来。” “没关系,我正巧也有事要出来。”宋一城笑着回答。 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将东西都搬上了车后,终于离别的时刻要到来了。 大家站在车边透过车窗望着里面平躺着的古琳,何佳玉仔细地说道:“阿姨,古琳一旦醒了,你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过来的。” “是啊,一定要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们。”施倩也站在旁边说道。 “好,我一定会的,只要古琳醒了,我肯定告诉你们。”古琳的母亲点了点头,说到后面竟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起来,“古琳有你们这群朋友,也是她的福气,是福气。” “好了,你怎么又哭了,别哭了,马上就要上车了。”古琳的父亲一看到后,连忙在旁边安慰了起来。 古琳的母亲不舍地对严怀宇他们说到:“那我们走了。” “叔叔阿姨路上小心。”几个人异口同声地挥手道。 “嗯嗯,谢谢你们啊。” 古琳的父母们道了谢之后便上了车,车子很快就启动离开了。 严怀宇他们还要把休息室里的一些东西整理拿走,只留下了聂然一个人站在急诊室的大门口。 聂然看他们上了电梯后,就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盘算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刚往里面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宋一城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打算去哪儿?” 聂然站立在那里,转过头看向他,“我去哪儿需要和你提前打报告吗?” “你要去哪儿的确不用向我打报告,但是我的杯子呢?你是打算珍藏起来吗?”宋一城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摊开放在了她的面前。 聂然皱了皱眉,“你的杯子我不是放在门口了吗?” 宋一城摇头,“没有啊,我回去的时候连人带杯子全都不见了。” “不可能,我明明放在那里。” 宋一城很是无辜地道:“可是我真的没找到。其实它并不值钱,你如果喜欢,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值钱的。” 聂然在看到他一闪而过的笑容后,就知道他是故意的,顿时凉凉地道:“原来你们医院的人素质这么低,不值钱的东西都喜欢偷。” 一提及医院形象,作为本院的医生他当然不能不管了,他立刻辩解道:“医院除了医护人员,还有病人啊,万一是病人呢。” 聂然顺势而下地说:“所以啊,你应该去看监控,而不是在这里问我要东西。” 她说完后转身就要走,宋一城见这招没用,连忙上前道:“好吧,就算不是杯子的问题,那茶水呢,我可是免费给你写方子抓药,然后给你泡的茶,这点情你总要记着吧。” “你找你门口的植物讨情分吧。”聂然丝毫不停下脚步地往前走去。 宋一城眉头一皱,大步跨到了她的面前,阻了她的步子。 “什么意思?” 聂然回答:“我都给它们喝了。” “你!”宋一城顿时气结了。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聂然绕过他继续往前面走去,就在和他擦身而过之际,宋一城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他带着些许的怒气,问道:“为什么不肯喝。” 聂然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一道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放手。” 今天没万更,不好意思啊~蠢夏下午人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已经尽力啦,希望大家不要嫌弃~么么哒 正文 146 小心横尸街头 聂然和宋一城两个人将视线齐齐地转移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顿时,聂然眉头微微皱起,带着一丝疑问看着眼前的厉川霖。 “你怎么来了?” 只见厉川霖冷着脸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聂然的另外一只手,将她往身边拽去,“跟我走。” “等一下!”宋一城眼明手快的将聂然重新拉了回来,并且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冷声地问道:“她凭什么跟你走。” 厉川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宋一城抖了抖自己的白大褂,微微抬起下巴,道:“我是这里的医生。” 厉川霖一听到是医生,便不再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直接拉了拉聂然的手,说道:“走吧。” 宋一城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带着恼怒地道:“不许走!她是我的病人!没有我的放行,她不能离开医院。” 果然,厉川霖在听到病人两个字后没有再继续拉扯,反而神色之中带着些许的紧张,“你哪里不舒服?” 宋一城趁着他在问聂然问题的时候,率先用手腕上的力道将她一把拽到了自己的身边,质问厉川霖,“你又是谁?” 今天厉川霖休假他并没有穿制服,只是一身简单的休闲服装,原本是来探病看自己的手下的,结果没想到在路过的时候看到一个侧颜长得极像聂然的女孩子正被一个男人拉扯着。 他不由得停下多看了一眼,结果在她一个转身,整张脸暴露在自己面前时,他眉头一皱,马上快步走了过去。 于是,就陷入了这样一番局面之中。 聂然看到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抓着自己的手,两两对峙之间隐隐有一种火药味的气息。 她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刚进预备部队的头一天晚上好像她也是这样被严怀宇和方亮拉拽着。 聂然站在正中间,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微凉地问道:“你们两个闹够了吗?” 但谁知,最后居然两个人同时转头,异口同声的质问了一句。 “他是谁?” “他是谁?” 聂然面对他们两个人的质问,不由得眼底浮现出了一抹冷意。 他们两个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问自己。 就连霍珩都不敢这样问自己,他们两个倒是做的有模有样。 三个人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气氛站在了医院的门口,周围的病人和医生们看到这幅场景都忍不住侧目了几眼。 更有几个年轻的小护士在看到是宋一城后,顿时聚在不远处小声地低语了起来。 “哇塞,那个是宋医生吧,那个女孩儿是他的女朋友吗?”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护士站在那里,神情激动地道。 另外一个护士却摇了摇头,“看样子好像不是,你没看到对面那个男的也同样抓着那个女孩儿的手不放吗?” “难道是两男追一女?”那黑框眼镜地女生捂着嘴低呼了一声。 “有可能哦!没想到咱们的宋医生看上去冷冷淡淡的,没想到追女孩子的时候也这么主动。” 站在最边上的一名身材微胖的护士得意地道:“那当然了,宋医生追那个女孩儿的时候可贴心了,我这儿可有内幕,是我亲眼看到的!” 一群八卦护士连忙问道:“什么内幕,什么内幕,快说说,快说说啊!” “我一个星期前在宋医生的办公室看到他们两个人……”那名胖护士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惹得那群人马上就急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就是啊,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那名胖护士神秘一笑,继续道:“那时候宋医生拉着那女孩儿的手不放,还把他专用杯子递给那女孩儿。” 没有听到爆炸消息的护士门瞬间泄了气,“这有什么啊,一个杯子而已,我还以为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呢。” “你傻啊,一杯子,一辈子啊!这是要求婚啊。”那名胖护士展开了强大的自我想象力,歪曲事实地道。 这让那些护士重新来了精神,“啊!真的假的啊,求婚?!” “天啊,那个女孩子真是幸福死了,两个大帅哥追。” 就在那群护士纷纷羡慕不已的时候,这时何佳玉他们几个人从楼下走了下来,就看到楼梯口聚集了一群人。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何佳玉看到那么多人挡在通道里,皱着眉头站在楼梯上。 “不知道啊。”施倩也一脸莫名地看着楼梯口那群人。 “好羡慕啊,我也想这样有两个帅哥都争着要我。”人群里一个女孩子满是羡慕地感叹着。 两个帅哥? 何佳玉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去,但奈何前面人太多根本看不清。 “我们挤下去吧,别让然姐等太久了。”何佳玉第一个就下了楼一点点的往前面艰难地挤去。 身后那几个人也紧跟了上去。 一群人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何佳玉一看到聂然就高兴的挥手,“然姐,我们收拾好……”了字还没说完,她就看到除了聂然之外,大门口还有两个男的站在那里,不仅站在那里还抓着聂然的手,谁也不放。 何佳玉立刻对着身边的施倩小声地问道:“倩子,这是什么情况?” 随后挤出来的施倩在看到眼前的那副场景后,在一旁笑着道:“还能有什么情况,两个醋坛子打翻了,针锋相对了呗。” “醋……醋坛子?”严怀宇在看到那副画面后,又听到施倩的那番话瞬间怒了,他气冲冲地指着那两个人,怒喝道:“喂!放开小然然!谁都不许动我的小然然!” 说着就一路冲了过去。 施倩看着严怀宇的背影,笑得更高兴了,“得,第三个醋坛子也打翻了。” 此时,身后的乔维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我绝对不打翻。” 结果遭到了施倩似嗔非嗔的一眼。 很显然,这一个多星期的艰难条件下的相处,这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好了不少。 而另外一边的严怀宇在冲上去后,一把就厉川霖和宋一城的手给挥开了,然后将聂然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们两个是谁啊,拉拉扯扯的,想干什么!” 众人被严怀宇的突然加入而弄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三个男的抢一个女的? 还是这个女孩子脚踩三条船? 聂然在看到那群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并且指着自己窃窃私语时,她的忍耐极限也快到头。 她转身直接就往门外走去,厉川霖连忙跟了出去,走到她面前说道:“我有话问你。” 随后跟上来的两个人顿时一左一右的夹住了他。 “有什么直接在这里说。” 宋一城的话刚说完,严怀宇也点头附和地道:“就是啊,有什么话你在这里直接说。” 厉川霖在看到他们左右的死守严防后,顿了顿,忽然语气沉了下来,就连神色都严肃了很多,他对着聂然道:“关于一个多星期前的劫持案,我需要你到警察局做个口供。” “劫持?你哪儿受伤了?”宋一城下意识地想要去抓她的手,但这一次聂然怎么可能还会被抓。 她身体微微一侧,避开了宋一城的手。 聂然眉头轻拧了起来,她没想到厉川霖会当着这两个人的面说这件事。 她看着眼前的厉川霖,完全没有搭理身边的宋一城。 “我只是路过而已,要什么口供。再者说了,人我都没看到,怎么给你口供?” 厉川霖却不依不饶地道:“可是当天我去酒店看录像的时候,发现那时候你和我说完话就直接从酒店后门走了,你去哪儿了?” “我散心去了,吃完消消食,不可以吗?”论胡说扯谎谁能比得过她,更何况她相信那场枪战葛义会打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如果只是散心,怎么会有人中枪送医院了。”厉川霖问道。 “这点问你们警方啊!当街劫持,还无辜在街上我的朋友被子弹误伤,这Z市的治安也太差了吧。”聂然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分明带着警告的意味。 这让厉川霖身体轻轻一震。 古琳被子弹打伤这件事警察局早在她当晚送进医院的时候,医院这方面就已经打电话报警了,那时候他打算亲自调查的,毕竟刚才才发生了当街劫持的事件,结果却接到上面的电话说这件事走个过场就可以,由别人接手。 这让他很疑惑,但也知道肯定是上面收到了什么消息。 现在她这话里话外都在说是误伤,明显是不想提起这件事。 难不成这次她来Z市是带着什么任务的吗? 聂然看他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像是不耐烦的样子冷脸说道:“厉警官,请你不要再继续浪费我的时间了好不好,你现在没有穿制服,根本没资格请我回去喝茶,而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良好市民,你这样缠着我会让别人误会我的。” 厉川霖被她训的愣愣地站在那里,沉默着。 一旁的宋一城在看到厉川霖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后,立即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聂然抬眸瞪了他一眼,也同样冷着脸训道:“还有你,以后别抓着我问为什么不接受你东西,因为我和你不熟!” 宋一城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 聂然把他们两个料理的没了脾气后,女王般地对着严怀宇发号施令道:“走了,回去收拾东西。” “哦哦……”严怀宇被她这么一呵,同样也乖乖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几个人马上跟了过来,走出了医院。 在路上李骁悄悄地走到她身边,问道:“那个人不是在A市吗?” 刚才在第一眼的时候她就认出了当初脚踩油门在自己身边快速离去的那个人。 但她不理解这个人不是在A市吗? 怎么现在会跑到Z市来了。 “被调派过来了。”聂然的声音还有些冷,显然情绪里还带着些许的怒意。 “和芊夜一起?”李骁不由得想起聂然当初在A市和那个人一起接头的场景。 聂然对此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恰巧而已。” “然姐,你刚才可真帅,那两个人被你骂得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这时候,何佳玉笑眯眯走在她身边,狗腿地道。 李骁看到何佳玉过来,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默默地在一边走着。 倒是严怀宇冷哼了一声道:“骂有什么用,对付这种骚扰别人的人渣就得一人卸一条胳膊,就想上次小然然卸芊夜那样。” “卸芊夜一条胳膊算轻的,要是我有能力,肯定直接把她胳膊给直接拧断了!要不是她,古琳也不会受这份苦,然姐也不会……” 话说到一半,处于愤怒之中何佳玉才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话,连忙停了下来。 站在最外侧的乔维看大家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知道是不想触及到聂然的伤心事,但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是规避开就可以解决的。 “这件事不是不说就可以解决的,现在古琳已经转院了,聂然按照和安远道的约定,过两天也要回部队了,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法才行!” “是啊,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啊!”严怀宇这时候也苦着一张脸很是纠结,最后还是提议道:“要不然咱们一起再去和安远道聊聊吧,反正这次指导员也来了,在指导员面前摊牌的话,我们也不一定会吃亏啊。” “可问题是指导员自从那天晚上出现了几分钟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人。”李骁眉头微微蹙起。 对于这位神神秘秘的指导员,李骁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好像每次他都是神兵天降一般的突然出现,然后又神秘消失,最重要的一点事,每次都是聂然出事,他才会出现。 当初聂然倒在雪地里的时候是这样,这次聂然被贴上了故意杀人的罪名也是这样。 这个人到底和聂然是什么关系? “不如问问安远道吧,说不定安远道已经和指导员见过面了。” 这一次严怀宇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接受和认可。 站在旁边的聂然听着他们的话后,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这次回得去回不去还是个问题。” 严怀宇很是不解地问道:“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快点回那边的酒店把东西收拾一下,退了房,然后到我现在住的酒店汇合。”聂然兴味盎然地催促他们离开。 那群人也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行,我们收拾完就来找你。” 就在那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严怀宇却指着一直在路上没有说过话的马翔道:“等一下,那马翔要怎么办?” 他是被退出来的,虽然现在已经可以开枪,但是到底能不能再进去好像是要重新评估测验的吧。 聂然看了看站在斜对面的马翔,刚要开口,就听到他说了一句:“我不回部队了。” 严怀宇眉头拧地紧紧的,质问道:“为什么?!你现在好不容易能开枪了,只需要再次评估一番就可以进去了,为什么不回部队?” 只是马翔却并不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然后就快步跑向了一辆正要停下来的公交车。 “马翔……马翔……” 严怀宇下意识地想要去追,但被何佳玉给阻了下来,“算了算了,这几天也够折腾他了,让他回去休息休息吧,咱们先把聂然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聂然的事情比较重要。” 严怀宇盯着那辆停在那里的公交车,愤怒地道:“不行,这个混蛋!小然然牺牲了那么多,他居然敢不回去,他……他敢不回去,我……我以后就没这个兄弟!” “没错,这混蛋敢辜负然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接着两个人便一路小跑地跑向了那辆公共汽车。 乔维看他们两个忍就这么没头没脑的上了车,和马翔打起来,也赶忙跑过去上了那辆车。 随后施倩也跑上去制止。 最后李骁也只留简单的留下了一句,“我们先去酒店整理,你自己先回去。” 便跟了上去。 聂然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车子重新启动往前行驶,直到消失在了车流之中后,她忽然折返了回去,走到了拐角的一条小路上。 停在那里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刚才从医院门口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有车子在跟自己。 不用想都知道那个人会是谁了。 她走到那辆车的车门旁,双手插在口袋里,就这么目光笔直地看向了车内。 车窗上被贴了一层黑色的膜,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聂然却毫不避讳地就这么看着。 车子的主人也没有开门或者是降下车窗,就好像根本没有人在里面一样。 “葛爷,下次出来跟踪拜托换个车牌号吧。”聂然斜靠在街道的路灯杆上,嘴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讥笑。 很快,车子的车窗降了下来,坐在车内的葛义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聂小姐的记忆力可真不错啊,在那天如此匆忙紧张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记住我的车牌号。” 聂然站在街边,问道:“不知道葛爷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情吗?” “天这么热,不如喝一杯去?” 面对葛义的邀请聂然摇了摇头,“不了,这两天没怎么好好休息,想早点回去睡一觉。” 葛义也没有勉强,向她询问了几句古琳的伤。 “你的朋友现在还好吗?” 聂然嗯了一声,“勉强稳定下来了。” 葛义这才点头道:“稳定下来就好,如果你的朋友出什么事情,那我可真是太愧疚了。” 聂然轻笑了一声,微微俯下身,搭在了窗沿上,“葛爷在道上那么久,我以为你早就没有愧疚这种东西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赵力听到聂然的话后,怒声地道:“你说什么啊,是不是找打啊!” 聂然侧过头,视线落在了他的手上,挑眉一笑地道:“手上的伤好了?” 那言语之中的威胁意味让赵力气息一窒,瞬间没了气焰。 这只手前天他是刚刚去拆了石膏的,这好不容易拆了,他可不想再装一次! 看到自己的手下在聂然的一句话里秒变怂了起来后,他不禁不恼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聂小姐如此幽默,更让葛某想要邀请你加入了。” 聂然冷冷地笑了起来,“葛爷,我想应该不需要我重复第三遍了吧。” 葛爷坐在车内,很是认真地道:“可是你真的很对我胃口,我不想错失你这么个好手下。” “你已经有很多个好手下了,不在乎我一个。”聂然慢慢地站直了身体,重新往后面的墙壁上靠了靠。 葛义思索了一番,摇头道:“要真说好手下我暂时为止也只有小七一个,可后来看到你,我就觉得她不如你,虽然说小七也优秀,但论这算计的本事、论能力都差你不是一点点,她太自我了,而你却可以随时随地的适应任何的环境,你是我目前见过最对我胃口的一个人。” 聂然深幽的眸子微微闪动,带着彻骨的冷意笑了起来,“是这样吗?那你可让这位小七这两天可千万要躲起来,小心哪天可能就横尸街头了。” 葛义的笑容微滞了几分。 聂然弯腰,目光中带着血腥的寒厉不断的翻涌,“葛爷,替我转告她,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走夜路,她杀我朋友这笔账我是一定会向她讨回来的。” 葛义看着她那阴冷而又乖戾的气息,不知怎么了背后竟感觉有些森森的凉意。 聂然轻叩了几下窗沿,忽得她气息一收,又恢复成了刚才微笑淡然的模样。 就好像刚才她的转变不过是葛义自己的幻觉而已。 但葛义很清楚,那不是幻觉!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身上居然有这么犀利的气息,这让他在那一瞬的寒意后,身上的兴奋因子都在跳跃着。 这么完美的拳击手……不不不,不能只说做拳击手那么简单,他改变主意了,这个小姑娘完全可以替自己做事! “那不如这样,你加入我的团队,我把她交给你,如何?”葛义笑着提议道。 现在的葛义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收服她,一定要收服她! 聂然冷眉一挑,低头望着车内的人,“葛爷,你是个聪明人,我这颗炸弹你何必非要自己拿在手里。” “我这次就想好好的玩儿上一把。”葛义似乎也暗含了些什么意思,说完之后他便转了话题道:“既然聂小姐累了,我就不打扰了。不过我这次来是很诚心诚意地邀请你的加入,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他就命令赵力开车。 车子一路疾驰驶出了街道,只留下聂然一个人站在那里,风吹拂过她的头发,忽的一下吹乱了她的短发。 她的视线还停留在那辆车子上,嘴角划过了一个短促地笑。 车内,葛义的视线透过后视镜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聂然,嘴角也同样挂起了一抹算计的笑。 回到了废弃的那间工厂时已经是晚上了,那时候新一轮的拳赛正在上演,芊夜正站在台上和一名黑人男子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挥拳。 台下热闹非凡,一阵阵的尖叫声和呐喊声像是要冲破耳膜一般。 葛义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了人群外围看着台上的芊夜。 芊夜在一拳将那名黑人打退了几步后,就看到葛义对自己的注视。 他来了! 芊夜心头微微一松,只要葛义能愿意来看自己的拳赛,就说明自己还有希望。 这次她是带伤上阵,因为在修养的这一个多星期内她基本上就没见过葛义,本来她以为葛义为自己开了一枪,说明自己还没有被抛弃,可是最后她完全好像被隔绝了一样,这个拳场就像是一所牢笼,她被困在了里面。 她很担心自己被葛义放弃了,这样她的任务就彻底完了。 杀了古琳结果还不能完成任务,那该有多糟糕! 所以今天的拳赛她决定上场,哪怕手上的伤没有好,她也要上。 只为了能够吸引到葛义的目光。 芊夜在看到葛义站在那里望着自己时,她像是重燃起了希望,每一次的挥拳都干净利落,完全不顾自己受伤的伤口。 台下浪潮似的尖叫声袭来,芊夜的打斗越发的快速了起来,终于在最后一拳,她彻底将那个黑人打到在了地上。 底下的人如同疯了一样,那声音震耳欲聋。 芊夜抬头,看向了葛义,一如以前那般,只是这次葛义却并没有一如以前那般为她鼓掌,他只是冷淡地瞥了台上的她一眼,然后上楼直接关上了门。 瞬间,芊夜重燃的希望忽的一下灭了。 这是被抛弃了? 那这个任务她要怎么完成? 就在她在各种不安之中,一场赛事已经逐渐到了尾声。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赵力站在台下对着那些正在打扫的人说道:“快点快点,把这里都打扫干净后,你们就去给葛爷的车子也洗洗,刚才去过医院的时候那边有个大水坑,把车子都弄脏了。” 正要回房间休息的芊夜在听到医院两个字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问道:“葛爷受伤了?” 赵力摇了摇头,一边关注着那些打扫人员一边不走心地回答道:“不是,他是去等那个上次扭断你手的那个女的。” 然而话才说完,他猛地噤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身边的芊夜。 芊夜面色一冷,但还是说道:“继续。” 赵力看她阴冷着脸,害怕地道:“那个……他是去等那个女的,听说今天那个受伤的女的今天要转院了,所以葛爷就趁着这个机会去等那个人。” 他等聂然做什么? 难不成是真的想把她收入囊中? 芊夜一想到刚才葛义对自己那冷淡的眼神,手顿时握紧成拳。 “他们聊了什么?”芊夜声音冰冷地问道。 赵力皱着眉,摇头道:“这个……我不能说……说了葛爷会打死我的。” 芊夜冷冷瞥了他一眼,平静地道:“那你挪用公司资金去做赌资,输的血本无归,这件事需要我告诉葛爷吗?” 赵力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地道:“我错了我错了,七姐,我说我说还不行么!葛爷要那个女的加入,还说七姐你不如她,说你太自我了,不如她善变什么的。” “还有呢。” “还有,葛爷说这次不成功,下次还会去邀请她的,说自己是很有诚意的。” 赵力在她的威胁下一股脑的全部都交代了出来。 他看到芊夜那张阴沉到可以滴出水来的脸色,心里头很是害怕惊慌,结结巴巴地道:“那个,七姐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我先走了。” 说完就一溜烟儿的逃跑了。 芊夜站在原地,眼底那阴寒的眼神让人觉得可怖,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念着:“聂、然!” 那其中的意味似要将她撕碎。 正文 147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赵力在离开拳台的时候特意往后看了一眼还停留在原地的芊夜。 那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只是一眼就让赵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七姐虽然一直都是神色冰冷的样子,他从来没看见过七姐有这么寒戾的模样,就好像周围的温度都随之降到了零度。 真冷啊! 赵力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急忙跑上了二楼,敲开了葛义所在的VIP包厢的门。 “葛爷。”他站在门口低低地喊了一声。 坐在包厢内的手工皮质沙发的葛义手里夹着一根正在燃着的雪茄,“事情都办妥当了?” “嗯,已经把葛爷你下午去医院找聂小姐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七姐了。”赵力将门关上后,站在屋内,恭敬地回答道。 葛义点了点头,“很好。” 赵力站在那里,看着葛义心情似乎愉悦的模样,终于还是没忍住地问道:“葛爷,你真的要用七姐的命来换她吗?” 葛义抬了抬眼,带着一缕意味不明地笑问道:“怎么,你舍不得小七?” 在缭绕的烟雾下他的神情并不是看的很清楚,那不轻不重的声音让赵力一颗心提了起来,他老实地回答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七姐比她好。” 坐在沙发上的葛义声音稍稍扬起,哦了一声,“哪儿好了?” 赵力不知道这番话是不是惹到了葛义,可看他的神情又好像并不是生气恼火的样子,所以他停顿了片刻,再次斟酌地道:“七姐听话,那个女的并没有七姐听话,这个人就像她自己也说了,就是颗定时炸弹,万一到时候引爆了,那咱们可怎么办。” 葛义在听到他的话后,嘴角顿时扩大了几分,“放心,只要遥控器在我的手里,爆不爆都在我的掌控中。” 遥控器? 难道葛爷已经有了筹码了?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葛义又再次开口问道:“她知道后什么反应?” 赵力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恭敬地回答道:“很生气。” 葛义专注地盯着手里的雪茄,一缕烟雾缓缓腾升而起,不知心里在思索着什么。 屋内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赵力站在那里,不敢惊动葛义,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在这漫长的几分钟内,他就这样低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终于,过了许久之后,葛义突然出声道:“明天去那家她暂住的酒店等她。” 站在那里的赵力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愣了愣,接着才点头应了下来。 在离开之前,他又停了下来,弱弱地问了一句:“可是……葛爷,就算你欣赏这个人,也不一定非要杀掉七姐,她们两个完全可以一起替你做事。” 这回,葛义有些不高兴地拧了拧眉头。 似乎是觉得赵力今天维护小七维护得太多了。 其实赵力之所以这么维护芊夜,即使在被刚才威胁之后还能够维护她,其最大的原因是当初赵力的弟弟曾经出过车祸,那时候芊夜非常及时的救了他弟弟一命。 赵力在很小的时候父母亲就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弟弟和他相依为命,所以他很疼爱这个弟弟。 在得知这个刚刚被葛爷招收的女孩子救了自己亲弟弟一命时,他很感激,一直想办法能够报答一下。 所以想着到时候在葛爷的面前为她说几句好话,让她能够得到葛爷的注视。 但是,还不等他有任何的行动时,这位女孩儿已经从拳场里刚进来的小七一跃成了葛爷的新宠,人人都要恭敬地喊她一声七姐。 直到今天,他在得知葛爷要拿七姐的命去换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沉住气地替她一次又一次的维护。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初那个撞赵力弟弟的司机根本就是芊夜花钱买通的,是有目的性的让赵力看到。 因为芊夜知道赵力在葛义的手下还算是信任,有一个人帮自己通通信这种事情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她挑选好了时间地点,给他上演了这么一出。 不明真相的赵力可悲的替自己的仇人冒着被葛义杀掉的风险替她一次次的说话。 坐在沙发上的葛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就以刚才她的态度,会愿意和小七一起做事吗?” 不愿意! 先不说那个聂小姐对七姐那刻骨的恨意,就连七姐刚才在得知葛爷要收聂小姐的时候,那阴沉愤怒的脸,也知道她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同时在一起为葛爷卖命的。 她们两个注定只能留下一个。 “用小七来换她的加入,这笔买卖我只赚不赔。更何况,小七留不得,还不如废物利用做点什么。”他一直盯着手中的雪茄,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嘴角更是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 在缭绕的烟雾下,他的那抹笑让赵力看上去有些渗人,不禁吞咽了口口水。 废物利用? 留不得? 赵力毕竟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知道他能说出这种话分明是已经把七姐当个死人了。 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情,葛爷是绝对不会更改的。 他要拿七姐的命换那个聂小姐的加入,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绝对不可能在换了。 赵力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的话就要触及到葛爷的底线了,那样的话他也会死。 他的确感谢七姐的救自己弟弟的恩情,但绝对不会傻到为了她去把自己的命丢掉。 在危难之前,人人都会选择自保,他也同样不会例外。 于是,他沉默了,再也没有开口,甚至打算静等着葛爷的一个手势让他退出去。 只是并没有。 葛义坐在那里,又再一次地问道:“富海那边如何了?” 赵力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那些老人们在知道这件事后第一个就是重新找了当家人。” 葛义冷笑了一声,“这些老家伙们倒是挺会见风使舵的,就是不知道富海会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赵力生怕刚才自己的话让葛义不快,立刻拍着马屁道:“肯定后悔了,但是再后悔他肯定都想不到这一切都是葛爷您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引他过去,然后再成功的一举消灭了他。” 可赵力只知其一,不知第二。 葛义在放风消灭富海之前,就故意激起芊夜的胜负欲,让她把人抓过来,然后借着富海的事情想要试探一下聂然的本事,如果聂然真的有本事能够替自己抓住富海,那他就把这个人招进来,如果不能那就算死在富海的手下也不可惜。 “只不过我策划了一切,什么都在我意料之内,但唯独没想到最后却发生了一个让我意料之外的事情。”葛义坐在那里嘴角含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他掐灭了手中的雪茄。 那冒着火星子的雪茄在他的一点点的搓揉下烟丝撒了一地,截成了两半掉在了地上。 赵力看到他那样子,缩了缩肩膀,噤声站在屋内。 葛义看着地上已经支离破碎的雪茄后,嘴角浮现出了冷然的笑意,最后抬头挥手示意道:“行了,你出去吧。” 赵力点头,应了一声,“是。” 接着便转身想要退出去。 就在他搭上了门把,打算开门离开时,身后葛义又再一次的传来了声音。 “对了,这些货全都给我找人好好的看管着,绝对不能出问题。” 赵力发誓般的保证道:“是,我绝对不让它出任何一丝一毫的问题。” 而葛义似乎很满意他的话,点了点头,“嗯,你出去吧。” 赵力拧开门把,然后退了出去。 直到关上门之后,他才靠在了墙面上,缓缓的松了口气。 刚才他不要命的为七姐维护,现在想想真是让他觉得后怕。 万一……万一刚才葛爷被自己的话说的不高兴了,那么他现在就是一具冰冷的死尸了。 天,想想都觉得可怕。 赵力软着腿颤颤巍巍地靠在墙上滑了下去。 …… 而在同一时间,另外一边的聂然在和葛义短暂的交谈完毕后,并没有马上回到了酒店,而是在市中心内闲逛了一番,顺便在药店里买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物。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后,再回到了酒店内。 打开房门,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厚重的窗帘布将外头的一切全部给遮住了。 她刚转头关上房门,却不料身后忽的一道黑影闪过,聂然敏锐的感官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 怎么可能! 外面她做在门口记号并没有被破坏,按理说不会有人能进来才对。 当初她在入驻这里的时候就提前和这里的柜台人员提过,不要让清扫人员出入自己的房间。 是谁,是谁能够在不破坏自己所做记号的情况下,能够轻松进入房间内部。 聂然气息微变,正打算抬手用尽全力的挥下去时,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是我。” 霍珩?! 当这个认知传达到大脑时,聂然的手势过猛,想收手早已经来不及了,那一掌直接劈向了霍珩的脖颈处。 霍珩似乎是发现她的速度无法控制,就在他想要急速往后退去时,却看到自己躲开的地方有一面镜子。 虽然他不确定聂然那一击会不会击碎镜子,但如果击碎了,那镜子的碎片肯定是会割伤她手的。 于是,他只能硬生生停在了那里,抬起手挡着,结果那一手刀直接砍向了他的手臂上。 霍珩被那一击击得直接撞在了镜子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你没事吧?”聂然知道自己那一击格外的猛,她以为是居心不良的人进来,所以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霍珩看到她跑上前来问自己,他忍着疼痛微微一笑,“还好,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疼而已。” 聂然在听到他没事后,这才放心了下来。 她当然也注意到了那面镜子,也知道接下来的后果是什么,只是没想到的是,霍珩居然为此硬生生的接下了自己那一招。 真是个疯子。 她就算这一手刀下去不会打断他的手,可至少骨裂还是不是不成问题的。 聂然顾及他腰间的伤,只能将扶他到了沙发上,顺势将壁灯给打开了。 在看到光线下的那张脸后,她愣愣神。 竟然是霍珩的脸! 他疯了吗?用这张脸出入自己的房间,被那人跟踪看到了那要怎么办?! 不过随后一想,又觉得他敢这样做肯定是做了百分之百的准备的。 “你怎么今天来的那么早。”聂然在确定刚才那一下没有震裂开腰间的伤口后,这才没好气地问道:“一般不都是后半夜偷摸进来的么。” 霍珩坐在那里,低垂着头,刘海将他的神情给挡住了,无法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嗯,身体不舒服,路过这里暂时休息一下。” 怪不得,原来不是计划内的突发事件。 不过…… “不舒服?”聂然挑了挑眉,伤口又没崩开,怎么会不舒服呢? 难不成是伤口太疼? 聂然将散落在门口的药盒给捡了起来,递了过去,“这是我买的止疼药,你吃了吧。” 霍珩抬头,暖色调的壁灯照在他的脸上,他俊朗的五官线条分明,那双眼眸更是衬得越发的温润如玉。 可就是那样一个翩然君子,突然之间他从沙发上猛地蹿起,犹如一只蛰伏已久蓄满了力量的猎豹扑向了聂然。 聂然皱眉,她感觉得到霍珩没有恶意,更没有杀意,所以并没有做出反击,而是身形一闪,想要避开。 只不过,霍珩似乎是早已知道她的逃生路线,伸手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紧紧地抱着她,低声地道:“不用,你就是我的药。” 聂然一愣,沉下脸说道:“你抱够了没。” 就为了抱一下连自己的伤都不顾,居然敢做这么大的动作,这人今天在进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过了吧。 “就抱一会儿,一小会儿。”霍珩死死的抱着不肯撒手,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 他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情绪低落。 低落? 好好的,怎么会低落? 他不是向来都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吗? 难道霍启朗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 聂然虽然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也不会这样真的就任由他这样抱着。 昨天晚上已经为了回报给他,让他多抱了五分钟,她可不欠这人什么了。 “你这样做,就不怕那群人发现么?”她坐在那里,也不挣扎,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果然抱着自己的人身形微微一颤,然后松开了手。 聂然离开了他的怀抱,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去安远道那里一趟。” 然而下一秒,却被他再次握住了手腕。 她转过头望去,只见霍珩也从沙发上,他站在那里一直盯着聂然的手,说道:“先去洗手。” 洗手? 聂然看了看自己的手,皱着眉道:“我没弄脏手。” 霍珩目光顿时沉冷了下来,“脏了。” 在那一瞬间,聂然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她实在是不明白今天的霍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情绪低落,一会儿又非抓着自己去洗手,奇奇怪怪的。 还不等她开口问,就看到霍珩抬头,对她说道:“你洗完手我就走。” 那不洗手就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了? 聂然不解的眼神渐渐冷凝了下来,她沉着脸色,半眯起了眼眸问道:“你在威胁我?” 她冰冷的声音如同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的浇向了他,霍珩猛地清醒了过来,才知道自己昏了头,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这妮子向来吃软不吃硬,更何况还是自己这种无理的要求,她更不会容忍。 霍珩冷静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笑了笑,“没事了,我走了,你早点睡吧。” 接着他便快速离开了房间。 留在屋内的聂然站在那里,眉头拧紧,冷冷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只是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眼睛却看向了自己的手,然后在离开房间前进了浴室鬼使神差地洗了个手。 等到她洗完之后,才懊悔自己怎么就被霍珩那莫名其妙的话给影响了。 狠狠地擦了擦手,她往安远道的房间走去。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屋内的脚步声很快响了起来,门一被打开,安远道在看到聂然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 聂然并不在意,她从来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和脸色,无论是惊讶的还是愤怒的。 她视若无睹地走了进去,坐在了沙发上说道:“古琳已经转院了。” “我已经了订火车票,明天回部队。”安远道看在她那么没有逃走,甚至连古琳离开也来亲自报告的份上,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 他最讨厌的就是逃兵,连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 “再过几天吧。”就在安远道以为聂然是敢作敢当,还是算是有骨气的人的时候,没料到聂然会这样忽然之间提议。 安远道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隐隐带着愤怒,“怎么,敢做不敢动?现在知道怕了?” 聂然摇了摇头,笑道:“不是,这几天他们都没怎么休息,让他们休息两天再回去。” 安远道这下真的被她的悠然自得给惹怒了,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休息几天?你以为我们现在是出来旅游的吗?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这件事我已经上报给营长了,你逃不掉的!” 聂然靠在沙发上,歪着头问道:“那天我们走了以后,芊夜没和你说些别的吗?” 安远道怒声地质问道:“你希望她说什么?替你开脱吗?!” 聂然看着他愤怒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伪装,芊夜是真的没有告诉他。 不过也是,说了不就自投罗网了。 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在开那一枪的时候,她肯定是和自己一样想好一切的。 想来就算古琳现在醒过来,也会误以为她是在救人,而不是杀人。 要不是自己看穿了她的打法,说实话自己也可能会被她给骗了。 她收回了思绪,直截了当地对着他说道:“听我的,过两天再走。” 这种下命令的方式彻底激怒了安远道,他眼神冷峻地道:“聂然!” 聂然也发觉了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头,说道:“医生说我失血过多,身体不适合长时间坐车,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找医生开张证明给你。” “失血过多?你怎么了?”安远道的怒火收敛了些许,上下看着她,想要看出她哪里受了伤。 聂然指了指自己还有些乌青的手窝处的针孔,说道:“也没怎么,就给古琳输太多血了,一下子没受住。” 安远道看到后,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就三天!多一天都不行!” 聂然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点头道:“好,多谢。” 谈完了正事后,她就不再继续逗留了,下了电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当天晚上聂然发现霍珩并没有来自己的房间,没有了他的打扰,聂然倒是好好的睡了一觉。 等到了第二天早晨,天色已经大亮,门外的服务生一到时间准时将早餐送了过来。 餐车内的品种还是那么的多,看上去很是丰盛。 她吃完了早餐后就安静地坐在屋内,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一样。 “叩叩叩——”终于,一道敲门声响起。 聂然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本来七夕要写小剧场,要万更,然后出了点事全泡汤了,明天万更,保证万!么么哒,大家七夕快乐哦!~ 正文 148 报仇,解决掉她 她站起身走到了房门口,打开了房门,只见葛义和赵力站正站在门口。 聂然似笑非笑地倚靠在门边,双手抱肩地道:“葛爷,你不用这么勤快的来见我吧。” 葛义站在门口,笑着道:“没办法,我怕不勤快,到时候你走了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聂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整个Z市还有葛爷找不到的地方?” 葛爷笑了笑,指向了屋内,“我方便进去坐坐吗?” “上门就是客,既然是客,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聂然打开了大门,对他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葛义走了进来,发现房间内并没有其他人在屋内,他似乎是有些讶异地看着聂然,“你一个人住?” “我一个人住不可以吗?”聂然坐在沙发上,笑着替他倒了一杯水。 葛义环顾了一圈后,也坐了下来,“至少得有两个人和你一起住才行啊。” “我又不是千金小姐,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聂然笑着将茶水推了过去。 “哈哈哈,也是,你的能力那么强。”葛义笑着接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喝。 聂然暗自挑了挑眉,知道做这一行的,都有最基本的警惕,所以她也不说什么,往沙发内融了融,“打算在我这儿坐多长时间?” 葛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坐到你觉得可以了,我就走。” 聂然微微一笑,也不再继续说些什么了。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房间内,也不喝水,安静极了。 站在沙发后面的赵力看到这个场景后,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葛爷特意来这里,却一句话也不和聂小姐说。 不是要邀请她加入吗? 为什么不像昨天一样继续劝说她,反而坐在这里沉默着? 赵力现在完全看不懂葛义的做法。 当初葛爷花钱把七姐买下来的时候可没这么费力,直接花钱买了就带走了,怎么这次同样是让人加入,这个聂小姐就在这么费力呢? 而且葛爷似乎也很愿意费这个力。 一直都很耐心的在这里和她耗着,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难道就因为聂小姐的打斗能力比七姐强,所以葛爷此一次次的耐心邀请? 越想赵力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毕竟葛爷对于拳赛的痴迷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就这样三个人安静地坐在屋子里,等待着时间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聂然站了起来,刚想要开口表示葛义可以离开时,门外忽然就一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聂然的门就被拍的震天响了起来。 “不好了,然姐,马翔出事了!” 刚站在起来的聂然眉头微微皱起,示意葛义不要出声,走到了门口,冷声地问道:“怎么了?” 门外的何佳玉着急地道:“马翔的妈妈给我打电话说马翔自从回去之后神色一直很阴沉,今天早上她看到马翔拿了一把枪出门了!” “拿了枪出门?”聂然眸色渐冷。 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应该把他的晕枪治好! 这家伙肯定是那天趁乱把枪藏在身上,然后一直伺机等着时间想要去找芊夜报仇! 居然忍到古琳走之后才发作,不得不说他也算是忍功了得了。 “然姐你说他会不会是去替古琳报仇了?”门外的何佳玉焦急不安地问道。 会不会? 那答案还用问吗?! 当然是会了! 不然他拿枪出去能干什么! 聂然本来不想管这件事的,她只是过来治马翔,现在马翔已经治好,其他的就和自己无关了,她还没好心到这种地步。 可就在她想要打发何佳玉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葛义,她忽的心思一转,对着门外的何佳玉说道:“你们先去拳场,我随后就到。” “没关系的小然然,你身体还没好不宜来回奔波,马翔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就好。”门外突然响起了严怀宇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他低声地训斥着何佳玉道:“你别总是什么事都找小然然,她输血之后就一直没好好休息过,这三天就让她好好休息,别打扰她了。” 然后就听到何佳玉难得闷闷地哦了一声。 接着就听到他们两个人脚步声渐渐远去。 聂然站在门口,垂眸思索了片刻,最后转身对着坐在那里的葛义道:“送我一程吧。” “聂小姐倒是挺喜欢搭顺风车的。” 葛义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依言站了起来,笑着往门外走去。 聂然耸了耸肩道:“没办法,我的朋友去找你的手下报仇去了,你这个老板怎么样也要亲自去一次比较拖堂。” 下了酒店,聂然等着葛义坐了进去后,也顺势坐了进去,这让赵力大吃一惊。 坐在后排的意义那是不一样的,只有老板和上级才能做的,其他人只能坐在副驾驶才行,就连七姐当初那么受宠也没资格和葛爷一起坐在后排,这个聂小姐还真是够胆子大的! 她就算再怎么特别,葛爷也不会让她和自己坐在一排吧。 手下毕竟是手下,这点等级制度应该是分明的。 赵力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身后的的葛爷,发现他轻微地皱了下眉,这是他生气的预兆。 糟糕,这个聂小姐死定了! 赵力暗暗想着。 然而正当他等待着葛爷的怒火时,没想到他却只是转过头对自己说了一句:“开车。” 靠!不是吧! 这聂小姐他妈是神仙吧? 居然次次打破了葛爷的规矩。 这人到底什么来路?能让葛爷这么欣赏? 赵力压着自己心里的不解,启动了车子,车子一路行驶滑入了车流之中。 拳场在郊区,他们从市中心出发,车程一共两个多小时,这位聂小姐倒是淡定的很,完全不催一声。 最后终于到达目的地后,聂然率先下了车走了进去。 才到达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严怀宇的惊呼:“马翔!” 紧接着就听到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倒的闷响。 里面的严怀宇还有何佳玉几个人连声叫着马翔的名字,然后就听到严怀宇愤怒地质问道:“你有没有必要做的那么绝,他毕竟是……” 话还未没说完,就听到芊夜冷声打断道:“是他自己主动找上来挨揍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骁声音透着冰冷地说道:“那你也不应该把他打成这样!” “你既然不服,可以替他向我报仇,我无所谓。” 芊夜挑衅的邀请让李骁真的生气了。 她前两次不过作为战友下不去手而已,要是敌人她可不一定会输给芊夜。 当下她便眸色一变,当下和她交起了手。 两个人都是个中高手,李骁虽没有聂然那些刁钻的打法,但也是实打实的在部队里一点点练手出来的。 如果说聂然和芊夜的打斗是一场压制性的对决,那么芊夜和李骁这一场是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较量。 一个是从小就在部队里受着最部队化的训练。 而一个又是被安远道悉心调教出来了。 两者都对部队里那些比划套路完全熟练,就连对方下一步要出什么招式都了然于心。 只不过渐渐地,芊夜就发现李骁似乎和以往变得不一样了,每一招的招式都十分的凌厉。 她有好几次的攻击都扑了空。 芊夜知道,她认真了。 当初聂然和自己对打的时候,她发现聂然不是在和自己打,只是单纯的就想报复自己,所以就连用的招式都是从自己那里复制过去的。 现在李骁却完全不同,她是真的在和自己过招。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抱着打败自己过的招。 聂然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拳打脚踢的声音,拧着门把的手顿时松了开来。 她静静地站立在门外。 这次聂然知道,李骁不会再放过芊夜了。 就算不像自己那样断她一只手,怎么也要让她的伤口再次崩裂见血不可。 过了一会儿,屋内再次传来了一个重物摔倒的声音。 聂然这才开了门,果然芊夜的手上一只袖子已经被血浸染了开来,她正从地上吃力地站立了起来。 而李骁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随着聂然悠然踱步走进来后,芊夜那冰冷无波的眼神立刻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只是聂然并不看向她。 她站在马翔的身边,淡淡地扫了地上的那个受伤的人一眼,口吻随意地问了一句,“那现在我们可以带人走了吗?” 芊夜以为她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没想说不可以时,却发现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当然,请便。”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葛爷! 他怎么会来了? 还是和聂然在同一时间来的。 芊夜不禁联想到赵力的话,眼底上下浮动起莫名的情绪。 “多谢葛爷。”聂然完全不走心的一句道谢,然后对着严怀宇他们说道:“把他带除去吧。” 但靠在严怀宇身上的马翔却立刻情绪激动了起来,他挣扎着起身,“我不走,我不走!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替古琳报仇!” 他眼底一片猩红,显然是情绪已经到达的顶峰。 站在对面的芊夜轻蔑而又冷然地道:“就凭你还想杀我?我看你另外一边的肋骨也不想要了吧。” 马翔被她一激,马上站了起来,就要往前冲。 严怀宇立刻压制住了他,但无奈他就像是发狂了一样,他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在扭打挣扎之中,突然之间他身体一僵,紧接着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聂然皱了皱眉,趁着众人抓着他,在胸口轻按了几下,果不其然肋骨有几处有下陷,并且下陷的非常厉害。 加上刚才的扭动挣扎。 聂然当下就做出了判断,冷声地道:“肋骨可能插到内脏了,需要马上送医院。” 已经被情绪崩坏的马翔此时根本听不进任何的话,“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替古琳报仇!” 看着他还要往前冲,严怀宇连忙扣住了他的肩膀道:“马翔,你别发疯了好不好!古琳现在还活着,还有清醒的可能,但是你这一枪开下去,就是杀人犯了,还没等古琳醒过来,你就被枪毙了!一辈子都看不到古琳了!” 他的一句一辈子见不到古琳让马翔神色一滞。 何佳玉看到他好像能听得进去一些了,连忙也说道:“是啊,只要古琳或者那就还有希望,她还有希望,但是你这一枪开下去,你这辈子都完了!就算没有杀掉她,你也是要得一个杀人未遂的罪名!到时候你要以什么面目去见古琳!” 马翔死死地盯着站在对面的芊夜,粗喘着气,血顺着他的嘴角蜿蜒而下,“可是古琳不应该受这次的折磨,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面对这番指责,芊夜捂着自己已经崩裂伤口的手,只是冷冷地陈述道:“到底因为谁你比我更清楚,你是不敢找正主,所以才来拿我当替罪羊。说真的,我没打死你都已经算不错了。” 不敢找正主? 这话分明是在暗示聂然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聂然却对此并不在意,她对着身边的葛爷不卑不亢地道:“葛爷,这个人我就带走了,希望你不要追究。” 葛爷一笑,摆了摆手,很是大方地道:“没关系,年轻人气盛,很正常。” 这让芊夜眼底的冷意又加重了几分。 她不明白聂然有什么好,既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做事也不贯彻执行,根本没办法让人相信和依靠。 可为什么就是有那么多人相信她,甚至就连葛义都要放弃自己这么听话的手下,而去欣赏一个对他完全不在意的人。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我要为古琳报仇!”被压制的马翔在感觉到被人往门外扯的时候他再次开始不顾自己的身体挣扎了起来,“你们放开我,我要报……” 聂然嫌他太吵,直接一个利落的手刀看向了马翔的脖子。 瞬间,马翔身体一软,被严怀宇和乔维两个人快速地扶住。 “带他走吧。”聂然神色不悦地道。 那群人被聂然这一下打得有些懵,点了点头,乖乖地带着马翔就往外头走去。 “今天的事多谢葛爷了,还有你的顺风车。”聂然在说顺风车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放缓了些许的速度。 葛义对她笑了笑,“聂小姐客气了。哦对了,那件事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聂然愣了愣,没想到葛义会如此堂而皇之的就说了出来,随即浅浅一笑,“再见。” 也不说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就往门外走去。 一出那间废弃的工厂,一辆面包车就停在外头,从车内走出来的司机还是上次那名送他们去医院的司机。 “葛爷让我送你们去医院。” 聂然也不推脱,道了一句,“那就多谢了。”然后就直接让他们上了车。 在车内几个人都心思沉重坐在里面,马翔躺在严怀宇的腿上,尽量不让他受到颠簸,以防骨头直接扎进脏器之中。 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那家医院的大门口,何佳玉他们几个人带着马翔直奔急诊室大厅。 这次聂然并没有如此的紧张,在确定那名司机离开之后,她才走进了急诊室,对李骁一句把这件事告诉安远道,然后就一直静坐在那里。 接到消息的安远道连忙飞奔而来,在看到那群人站在手术室前时,顿时愤怒地道:“你们一个两个都在搞什么,怎么轮流进医院!是不是嫌古琳的事情还不够乱!” 严怀宇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被打成这样,心里早就不爽了,很是生气地道:“还不是你的好徒弟干的好事,马翔被芊夜打断了六根肋骨,伤了内脏,医生说还好送医及时,不然骨头全部扎到肺里面,没救了!” 安远道心头一骇,非常疑惑地道:“好好的,芊夜为什么要打马翔?” “还不是……” “严怀宇!”乔维立刻出声阻止。 严怀宇这才想了起来,立刻收了声。 安远道看到乔维这一喊后,严怀宇这般沉默,愤怒地道:“干为什么不说下去,你们还想瞒我什么?!” 严怀宇梗着脖子道:“你以为我们不想说,只不过不相信你而已,你打电话给指导员,让他过来,有他在场,我们就说!” “指导员?你们的指导员来了?”安远道疑惑地问。 严怀宇大吃了一惊,“你没和我们指导员见过面?” 这下,就连站在一旁的李骁也走了过来。 安远道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那天他明明来找过我们,还说这件事他会处理的。难道他是骗我们?”严怀宇看向了身边的李骁,最后一句显然是在问李骁。 “不会,他不会骗我们。”李骁望向了坐在了走廊上的聂然。 这件事事关聂然的生死,他是绝对不会就此袖手旁观不管的。 坐在一边的聂然自然是注意到那道目光,但她却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继续闭目养神。 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才行。 这个身体本来就不强,还输了那么多的血,要不是有霍珩每天补血的早餐送过来,她根本不会复原的那么快。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手术室外的灯还继续亮着。 那手术的时间不比古琳的手术短多少。 再次重温一遍那漫长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的折磨人。 六个小时的手术时间,总算在夜色降临时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我的朋友他怎么样了?”那名还穿着手术时衣服的医生被严怀宇一把抓住。 “人已经没事了,手术很成功,只是需要躺在床上休息一段日子才行。”那名医生拿开了他的手,脱下了口罩。 那整张脸顿时露了出来。 “是你?!”严怀宇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他不就是昨天抓着聂然不放手的那个主治医生,宋一城吗?! “是我。”宋一城对他扯了个笑,“病人现在在缝合,马上就会出来了,你们耐心在等等。” 说完之后,他便径直走到了聂然的面前。 聂然感觉到一道阴影笼罩在自己的上方,慢慢睁开眼,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宋一城。 宋一城站在她面前,扬了扬嘴角,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道:“看我多好,就算你昨天说了那么糟糕的话,我还是替你治好了你的朋友。” 聂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居高临下看着的压迫感,“你是医生,治好那些病人是你的责任。” “但我也可以交给别人啊。” 聂然点了点头,像是赞同了他的话一般,“所以我奇怪,你不是神经科的医生吗?为什么骨科的事情你也要搀一脚?” 宋一城很骄傲的昂头,“很不巧,在骨科方面的事情我也有涉及,所以给你的朋友治个骨折也是没有问题的。” 聂然看着他近乎幼稚的举动,突然觉得他和霍珩有些相像。 霍珩当初在扮演指导员的时候,也是一张冷脸,铁血教官的风范,唯独到了自己这儿就各种的耍赖讨好。 而宋一城也一样,在手术中的时候明明那么霸道固执的作风,到了她这儿就秒变小学生。 聂然暗自摇了摇头,转身往外头走去。 “你去哪儿?我又没抓你手,你跑什么。”宋一城看到她就这么走了,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她不高兴了。 “我不是跑,而是回去休息。”聂然头也不回地回答。 宋一城不解地问:“你不看你的朋友吗?他马上就要推出来了。” “不必了,我又不是托儿所的阿姨一个个都要管过来。”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聂然已经出了急诊室的大厅,隐没在了人来人往的夜色之中。 回到了酒店后,她洗漱了一番直接躺在了床上,今天来回坐车真的太累了,又在医院里坐了六个小时,头痛到快爆炸了一样。 开了空调,关上灯,还没有吹头发她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她忽然听到了门外一阵细细索索的声响,她知道这是霍珩故意发出了响声,让自己知道他的存在。 不然他收敛了气息走进来,反而会让自己从梦境中一下子惊醒过来,这对身体不太好。 聂然对此还是慢慢清醒了过来,这已经是她这么多年练成的习惯,特别是在独处的时候,只要丁点的响声她都会醒过来。 霍珩站在床边,从她的呼吸声中就分辨出她已经醒了,但也不坐下,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的侧颜。 聂然睁开眼,黑暗中那双眸子清亮的犹如稀碎的星子,“今天马翔去找芊夜报仇,被她打断了六根肋骨,伤了内脏,现在还在医院里。” 霍珩嗯了一声,缓缓地蹲了下来,声音低沉地道:“你想怎么做,我都配合你。” “好。”聂然点了点头,再次睡了过去。 霍珩知道她今天累坏了,也不再打扰,轻声想要退出去,结果就在打开门要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床上的聂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洗手了。” 说完之后她就翻了个身表示拒绝和他交谈。 因为她到现在都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洗手,也不明白此时此刻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么一句解释,所以她感觉有些奇怪,奇怪到不想和霍珩说话。 站在门口的霍珩在听到她那句话后,起先一愣,三秒后这才反应了过来,嘴角无声地勾起了一抹笑,低低地嗯了一声,那愉悦感让床上的聂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多嘴。 “早点休息。”霍珩在临走前说了一句,最后才替她细心地关上了房门。 聂然听到那一声门锁关起的声音,不禁懊恼了起来。 而站立在门外的霍珩在听到她的话后,唇畔的笑意越来越大,他单手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后才重新克制了那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这个小妮子,竟然可以这么可爱。 …… 随后的几天,马翔已经转危为安地躺在了普通病房里,医生说好在是年轻,恢复的比较快,只需要住院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 本来在手术结束观察两三天后就要调转进部队医院的,但毕竟是伤了内脏,所以不好有太大的动作和车上的颠簸,只能在医院内先休息一段时间,等到彻底养的差不多了,再去部队医院做个检查和一系列的调养。 在此期间严怀宇担心马翔的伤势,不肯回去,其他人也很“团结”的表示不肯走,无奈之下安远道只能又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表示一个星期之后所有人必须都启程回部队。 “怎么办啊,骁姐,安远道只肯给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要回去,而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芊夜的事情还没解决,指导员也没来。”在回酒店的路上,何佳玉很是纠结地像李骁求救道。 一旁的施倩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地道:“你别急,这次马翔被芊夜打伤说不定就是个契机,芊夜在明知道马翔是队友的情况下,还恶意重伤他人,这件事安远道肯定是要找她好好聊聊的,或许那个时候是我们的机会。” “可是芊夜也完全可以说是她在自保啊,毕竟是马翔主动要杀她。” “是啊,马翔要杀她这个的确不假,但是马翔的为人我们都很明白,教官也很明白,要不是遇到什么大事情他绝对不会这样疯狂,到时候适当的把古琳的事情说出来后,再结合马翔的伤势,芊夜如果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施倩的娓娓道来让何佳玉忍不住拍手鼓掌了起来,“漂亮!这一招好!有了重伤战友这一事实,古琳的事情她也就变得没那么干净了。” 何佳玉感觉好像死局又能解开了,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但是这件事是你想出来的吗?”何佳玉挤眉弄眼地冲着她贼贼一笑。 施倩略有些羞涩地道:“这是乔维想出来的,不过我也有帮忙整理思绪呀。” “哦哦哦,整理,整理。”何佳玉又是奸贼地笑了起来,惹得施倩想要去揍她。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指导员在旁边,我怕安远道到时候偏向芊夜。”这时候,李骁在旁边冷冷地说道。 指导员是他们的保险绳索,有了他,他们才能和安远道抵抗。 严怀宇在李骁冷峻的眉眼下停止了玩笑,点着头道:“没错没错,骁姐说的没错,我们还是要去找……指导员!” 最后那三个字被她像是破锣嗓子喊出来似的,让施倩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何佳玉你干什么,我又没聋,你有必要喊那么大声吗?” “不,不是……指导员……是……是指导员!”何佳玉指着酒店大厅门口的一个男人,语气中难掩激动神情地道。 李骁和施倩两个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是指导员站在那里! 他们几个人连忙跑了过去。 “指导员!”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 霍珩点了点头,“我要去安教官那里听他说一下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但是我不知道聂然住哪里,你们带我去。” “好好好!”何佳玉看到自己的救星来了,一个个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得。 可是一上楼却发现聂然并不在屋子内。 纠结这几个人奇怪聂然去哪儿的时候,聂然正和葛义在一间餐厅谈完事刚上楼回来。 这几天她借着马翔生病的时间,和葛义频繁的接触,一次比一次时间谈的长,虽然谈话的内容基本上都没有重要内容,但她还是和葛义聊得一次比一次高兴。 直到刚才送葛义上车后,她感觉到躲藏在暗处的一双阴冷的正盯着自己时,她知道鱼儿上钩了。 她像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回到了酒店里。 却在门口看到何佳玉她们几个女生正蹲在自己的房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今天心情很好的她笑着问道。 何佳玉第一个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嗔怪地道:“然姐,你到哪儿去了?我敲了你好久的房门你都不开。” 聂然自然是不会把葛义的事情告诉她们,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句,“找我什么事情?” 单纯的何佳玉连忙指着身后的霍珩说道:“你看,谁来了!” 聂然在看到霍珩后点了点算是打了个招呼,“指导员好。” “是不是感觉惊讶,我也是!今天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他,你说巧不巧!不过咱们指导员说了,这件事一定要解决,芊夜敢杀人,还打马翔,这完全已经失去理智了,所以一定要取消她的任务,马上召她回来。” 何佳玉一想到指导员要为他们撑腰,她就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起来。 “好,你们先去吧,我有些头晕,回去喝点水后马上就来。”聂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霍珩,说道。 何佳玉听到自己的偶像不舒服,担忧地问道:“头晕?怎么好好的就头晕了呢?” “没事,失血过多而已,休息一下就好。”聂然插了房卡,往屋里走去。 “哦哦哦,那我们陪你先回去喝水休息,然后再一起去安远道那边吧。” 何佳玉正说着,脚还没跨出去,就听到聂然说了一句,“不用了,你们先去吧,等会儿我马上就过来了。” 紧接着房门就已经“咔哒”一声关上了。 何佳玉他们几个人看到聂然这样做,禁不住怔愣了片刻。 霍珩对此冷然地下了命令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时间不等人。” 既然指导员都发话了,他们自然是乖乖听话的,一个个跟在了指导员的身后上了电梯。 屋内的聂然在确定人都离开后,门重新打开,微微地开启了一条细缝。 她坐在屋内,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地等待着这几天一直偷窥自己的那双冰冷眼神的主人。 明天高能了,高能了,高能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哦~!期待下明天吧~ 正文 149 我没有错,错的人是她! 时间在安静的房间内慢慢地流逝。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一杯温热的水,他们来Z市已经有将前前后后有一个月的时间,夏季的燥热开始逐渐的退去,然而秋天的凉意已一点点地渗透了进来。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她刚刚接下了那个任务开始了自己的卧底的生涯。 呵,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新兵居然能够得到这种任务。 如果是聂然本尊她会怎么办,应该会吧。 就像冯英英一样,被砍断了四肢丢在大海里面了吧。 冯英英…… 那个被叶珍害得只活到了十八岁就终结了自己人生的可悲孩子。 聂然坐在沙发上,似乎像是沉浸在了这短暂的一年的重生生活之中。 但,很快她就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地笑,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门口。 房门已经被推开,门外站着的就是她要等待的人,芊夜。 而她正用一种冷厉的眼神盯着自己,周身的寒气不断地散出。 “你走错房间了吧,安远道的房间在上面。”聂然握着那杯已经从滚烫变成温吞的热水,仰头喝一口。 那透明的水杯被窗外的阳光折射出了一道亮光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就好像一把极锋利的刀刃正要割破她的喉间。 就是那一道反射出的光线,让站在门口的芊夜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她的气息明显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而聂然在芊夜突变的那一秒就已经感觉到了,但她却依然坐在那里。 芊夜对于这种藐视无比的愤怒,她大步走了进去,随后一把挥开了聂然的水杯,五指成爪,利落地扣住了聂然的脖子。 “哐当——” 水杯被狠狠地砸向了墙面,杯子里的水四溅开来,最终伴随着玻璃碎片四分五裂地摔碎在了地上,墙面上一大滩的水迹慢慢顺着雪白的墙面蜿蜒而下。 其中有几块玻璃碎片被墙面巨大的力道反弹了回来,落在了沙发上,日光的光线正好照射了过去,流光细碎。 聂然坐在沙发上,除了那只突兀的手之外,她的神色平静的就像是在和对方谈论着今天的天气。 完全不在意那只手会不会在下一秒掐断她的喉骨。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芊夜弯着腰,她还未用力的手指骨节却非常的分明,显然她是在极力隐忍着。 聂然端坐在那里,眉目依旧,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悠然地问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芊夜。” 芊夜该死的讨厌她的笑,那么的讽刺,又带着极度的挑衅,就好像自己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一个消遣的玩具。 而她,讨厌成为聂然,也讨厌成为她手中的玩具! “你和葛爷说了什么?”芊夜掐着她的脖子,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焦躁和愤怒。 聂然还是那样不疾不徐,甚至靠在了沙发上,抬头看着她,“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吗? 她居然问自己有关系吗? 马翔的倒下让她们再次留了下来,也成功的拖延了回去的时间,以至于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和葛义接触。 自从那天葛义亲自把聂然送到拳场的时候,她彻底就不淡定了。 更何况后来葛义还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了马翔。 一个要杀他手下的人,他说放就放了。 那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被放弃了? 当这个认知出现在她的脑子里时,她直接开始问葛义的行程,并且进行了隐蔽性的跟踪。 三天,聂然从来不下楼亲自送葛义。 只有今天,她亲自下了楼,而且两个人好像非常的愉快,临走前聂然甚至还点了点头。 她点头? 她在允诺葛义什么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完全不能只是冷静的跟踪了,那种情绪逼得她马上就跑了上来。 “你故意的对不对?你想抢走我的任务,然后为自己赢得机会,可以将功抵过是不是!”此时,芊夜扣着她的脖子,愤怒而又阴郁。 那只手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用力地一把拧断她的脖子。 聂然轻笑了一声,“过?我哪来的过,有过的人分明是你才对吧。” 接着便将视线落在了她的那只手上。 芊夜对于她的绕圈子和不合作的态度非常的愤怒,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径直道:“你不是都认罪了么,既然认罪了就应该好好当你的罪犯才对,而不是一味的想要掠夺别人的来把自己洗白!” 聂然靠在沙发上,姿态闲散地看着她,“那你呢,因为我的认错,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隐瞒下自己的不择手段了吗?” 芊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道:“我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是你一手造成了她的悲剧。” 聂然对于她的俯视下,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气弱,反而忽的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讥讽地回答道:“所以你的那一枪是在拯救她?那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谢谢你让她成为了一个只能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植物人。” 这段不轻不重的话却让芊夜的呼吸明显一滞,她手上的劲儿开始变大了起来。 “你不用转移话题!她成植物人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你,不是吗?如果你不愧疚,你怎么会连命都不要的给她输了1500cc的血?” 聂然在她慢慢的收拢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可她还会那样浅笑着,“是啊,我愧疚,但我愧疚的是自己把她推出去的那一秒,我算准了所有人开枪的可能性,但唯独没有算出来你居然会开枪!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作为她的战友,居然是抱着想杀她的心开枪。” 芊夜对此不以为意,顺着她的话回答道:“如果不是你把她推出去,我也不会想到用她来重新取得葛义的信任。”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撞开了。 “砰——”的一声,那力道将整扇门撞向了墙面,然后又反弹了回来。 芊夜依旧扣着聂然的脖子,但视线却转向了大门。 门口,安远道正用一种震惊和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的身后是李骁和何佳玉以及施倩则恶狠狠地等着自己。 “教官?”芊夜错愕地看着门口的安远道。 她不理解为什么教官会这个时候站在门口。 安远道站在那里,愤怒让他的胸口起起伏伏,眼里有着滔天的愤怒和不可思议,“你杀古琳,你居然想杀自己的战友?!” 芊夜在第一时间就转过头看向了自己手下的聂然,她的脸唰的一下沉了下来,“你设圈套算计我?”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是陈述。 “那不然呢,替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聂然冷笑了地问。 芊夜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咬着牙问道:“难道不应该吗?这件事本来一开始就是你的错,是你推她出去的,真要杀人,你才是第一个想要杀她的人!” 她的一个用力,让聂然感觉到喉骨被压迫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但她并不反抗。 即使她现在有完全足够的力量去压制她,甚至能一击即中地将她的喉骨捏碎。 她依然不动手,反而表现的像是被扣住了脖子而无力还击的人。 这种假象和错觉会让震怒中的安远道更加的愤怒。 聪明的人选择在这一刻要么杀了对方,逃出去,从此离开。 要么就放手,和自己的教官解释。 而绝对不是像她这样,掐着对方的脖子,既不敢杀,又舍不得放。 这种场景只会惹得安远道更加相信聂然刚才说的话。 “你快放手!芊夜!你没看到然姐喘不过气来了吗?”何佳玉站在门口急忙叫嚷了起来。 “我不放,她是凶手,我要杀掉她!”芊夜凶狠地看着手中的人。 “芊夜,你给我住手!”安远道站在那里,大喝了一声道。 他在最重要的时刻出声,阻止了芊夜进一步的行动。 “她是真凶,她才是把古琳推出去的人,为什么你们都偏向她,为什么!”芊夜的情绪开始翻涌激动了起来。 何佳玉赶忙解释道:“才不是!然姐推古琳出去是为了治好马翔的晕枪症!才不是想要杀她!而你才是真的想要杀古琳的人!” 芊夜的手一顿,“晕枪症?”但马上就否决地道:“不可能,他那天杀我的时候枪法精准,开枪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要不是我避闪及时,现在死的人就是我。” “那只能说明我的治疗效果很不错。”聂然在她的手中,脸色苍白,声音都虚弱了几分。 门外的霍珩在看到聂然被这样死死的掐着却还不肯反击,心里有些急了起来,他很怕芊夜在这样紧张的情绪下,一个失手就真的把聂然给掐死了。 当下没有再有什么犹豫,他随手就把门边用来赏玩的小盆栽掷了过去。 芊夜感觉到有东西飞射而来,顿时松了手,侧身避开。 那小小的陶瓷盆栽就这样摔在了墙上,四分五裂。 而坐在沙发上的聂然在被掐了那么久后,突然松手,空气猛地一口直接灌进了,呛得她皱眉轻咳了几声。 站在不远处的芊夜站在那里冷着眼眸望着沙发上的聂然。 “我不相信你!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你是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聂然重新坐正了身体,说道:“好,就算这一切都是我的借口,就算我的确是想要杀古琳,但是这并不是你可以杀古琳的借口吧?因为我想杀她,所以你就开枪?这算什么,帮我?我们之间的感情有这么好吗?” 芊夜冰封在无波情绪选的愤怒突然之间像是一下子浇灭了一样。 聂然嘴角再次扬起了一抹嘲弄,“不要因为我的杀人,而给你的开枪寻找借口,我和你是两个个体,我推人也好杀人也罢,那都是我聂然自己的问题,但你芊夜凭什么开那一枪?” “当然是因为你……” 芊夜还没来得及想好措辞,就被聂然一口打断,“因为我什么?因为我害得你失去了葛义对你的信任?” 她的一击即中让芊夜忍不住身体轻震了一下。 聂然看到她的反应后,依然继续地道:“但事实是,我在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后并没有主动去找过你,甚至就连当时认出你的时候我也没做过别的举动,反倒是你不仅当街绑走了他们,甚至为了和我比试,还想要捏碎李骁的喉骨,以至于最后比赛输了被葛义发现,葛义觉得你没用,为此才放弃了你转而邀请我加入,不是吗?” 面对聂然的咄咄逼人,芊夜有些无法招架了起来。 聂然的嘴有多厉害,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总是能轻易的用一两句话就能将人的情绪挑拨起来,也能一句话直击对方内心最不愿意袒露和面对的事实。 安远道在看到芊夜越发罩着寒霜的脸后,走了过去,耐着最后的性子问道:“芊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芊夜是他一点点培养大的,她的为人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或许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他还抱着侥幸的心里幻想着。 只是当他看着芊夜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时,他心里的希望一点点的被打碎了。 “你是我一心培养出来的士兵,你怎么能这样做!”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这些年她做过的任务也有五六个了,虽然都不大,但每次的任务她都是超额完成的。 从来没出过任何的差错。 怎么这一次的错却格外的离谱! 杀战友? 要不是她亲口所说,安远道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去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的芊夜在看到了自己教官用一种错愕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时,她心里不知怎么一刺,硬着声回答道:“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要完成任务,这有什么错!” 站在旁边的何佳玉怒声地抢白:“你用战友的血来完成任务,还不知道错,你简直不是人!” “就算我想杀她,但最开始推她进去的是这个人,不是我。更何况,完成任务本来就是要有随时牺牲的精神,无论是谁!这一点从进部队开始,你们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芊夜冷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她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是匆忙之下寻找的一个借口,而是很认真的在说这番话。 觉悟? 聂然在这一刻才明白,芊夜完全被训练化了,她是一个为了执行安远道任务可以牺牲一切,甚至是自己的人。 真不知道安远道现在听到这番话会不会后悔当初对于她各种精心的训练。 他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训练出最优秀的士兵,言里言外也一直透露出一班的优越感。 这点也是聂然不想成为他的学员中的一点。 他会像炫耀自己的一件作品一样的炫耀一班的人,而聂然讨厌这种炫耀。 虽然他的确有炫耀的资格。 “牺牲也要看为谁牺牲!为你,值得吗?”聂然看了一眼身边愤怒到极点也惊恐到极点的安远道,笑得依旧。 芊夜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能完成任务,就值得。” “啪——”一个耳光甩向了芊夜的脸。 芊夜措不及防地被这么一巴掌打得歪了脸。 她受过很多训练,也被安远道罚过很多次,但挨巴掌是第一次! 这让她很是不解,错愕,惊讶。 安远道眼底的愤怒和痛心让他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值得?为了完成任务牺牲战友是值得的?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种话!我把你从拳场后门捡回来,手把手教你,是为了让你报效国家的,是让你拿枪对着敌人的,不是对着自己的战友和亲人的!” 芊夜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也是为了报效国家。” 安远道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愤怒,“所以你就可以拿枪对着自己的战友了吗?” “我认为,那种情况下开枪是最好的方法。”芊夜木着脸回答。 结果却得到了聂然的一声轻笑,“是赢得葛义信任的最好方法吧。” 芊夜的视线立刻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射杀。 “总之我没有错!”她冷着脸,完全没有任何的愧疚和后悔。 安远道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过了良久后,终于平缓了一些,冷声地命令道:“这个任务你不要做了。” “什么?”芊夜皱了皱眉头。 安远道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他看上去像是累了,但还是继续说道:“你跟我回去,回去接受处分。” “我不!” 安远道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愣了愣神。 因为在认识芊夜那么久,她是从来不会拒绝自己的话。 永远都是彻底贯彻执行并且落实到底。 曾经有一次他看到芊夜的五公里越野只差了几秒时间没有完成,就说了一句明天早上不希望看到这种烂成绩。 结果那一夜过去后,他再想去训练芊夜,却发现她压根没有回过房间,找遍了训练场也米有看到她的存在。 他突然间想到了昨晚的话,又回到了那条山路上,就看到芊夜一个人背着行囊在那里徒步了一夜。 整整一夜,就为了不能再得到这种成绩,于是彻夜的训练。 可如今她却对自己说不要! “这是命令!”安远道又一次冷声地强调。 芊夜也再一次地回答:“我、拒、绝!在我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我拒绝回去!” 安远道看到她这样偏执的执念,怒火也开始燃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不认为我有做错什么,所以也根本不用回去受罚。”芊夜说完后,又似有所指地看了聂然一眼,“这是我的任务,谁都不能抢!” “你!” 安远道的训斥还没有完,芊夜已经快速闪出了酒店的房门。 “快,快拦住她!” 芊夜的速度极快,安远道一下子没有抓住她,于是连忙对着门口的何佳玉她们几个人说道。 何佳玉是个急性子,不管不顾地就急忙上前想要压制住芊夜,但她的能力怎么能和芊夜这种被精心训练出来的人比较,才一招就直接从抓人变成了被抓。 “何佳玉!”站在旁边的施倩看到这番场景后,连忙想要冲过去救人。 芊夜眼明手快地扣住了何佳玉的喉咙,将她完全控制在了自己的胸前。 “退后,全部退后!”她凶狠地看着眼前所有的人。 所有人被她的举动给吓到了,不敢往前走去。 芊夜在看到那群人不敢动弹后,急速往门外退去。 “芊夜!你别做傻事!快放了何佳玉!” “芊夜,你这样做只会错上加错!” “我只想离开,但你们再逼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芊夜说完后,便一点点地往电梯方向推去。 直到走廊的尽头后,她猛地将何佳玉推开,然后闪进了电梯里。 门一旦关上,电梯就开始往下降去。 根本没办法任何的办法。 安远道站在门口,到现在都没有消化掉这一事实,有些木愣愣地,“她……她怎么会这样……” “说明你教育的好啊。”聂然倒是没有跟着他们走出去,有霍珩在她很放心何佳玉的安全,所以还是坐在里面,笑着刺了他一句。 只不过这回安远道并没有被她的话激起任何的波澜,他站在那里盯着那扇电梯门看了很久,最终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坐了电梯上了自己的楼层。 那孤寂而又寂寥的背影让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有些不安。 “我怎么感觉安远道好像……很伤心?”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安远道这个样子,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 适时的,芊夜出声说道:“芊夜是他最得意最引以为傲的学员,会这样也很正常。” “我还以为他会偏袒芊夜呢。”何佳玉说道, “看来安远道还算是公私分明,就算是自己人在原则问题上他还会对大义灭亲的。” 偏袒? 不至于。 其实聂然并不认为安远道会偏袒芊夜,只是人在遇到极大的打击的时候很容易逃避自我认知,她不想和芊夜再继续拉锯战下去了。 在芊夜这件事上,这条线她放得已经够长了,应该给个了断了。 听着外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聂然下了逐客令,对于芊夜可不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小圈套就可以解决的。 “我累了,想休息了。” 外头的何佳玉听到后,立刻说道:“哦哦,那然姐你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你也能安心睡个觉了。” 是吗? 可以安心了吗? 好像一切才刚刚开始吧。 聂然嘴角极快地闪现了一抹兴味地笑。 而从头到尾没有出过声,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平静的霍珩就那样站在众人的身后,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聂然的身上。 当然同样也不会遗漏她那快速闪现的一笑。 他知道,这妮子不会那么简单放过芊夜。 或许从一开始芊夜就已经得罪她了。 然后,她在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折磨芊夜,扮演着恶魔将芊夜尘封在心里的黑暗因子慢慢地、一丝一缕地勾了出来,然后彻底失控。 以激烈到几乎惨烈的方式,让这个人永世不得翻身。 直到将芊夜这个人彻底崩坏,毁去。 可能,她的手段直到到今天他才刚刚见识。 以前那些狰狞粗暴道让人骇人的手法可能已经是她对那个人的最大恩赐了。 他觉得今天自己的到来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除了刚才的那一击之外,所有的一切完全毫无他的有无之地。 这出戏她一个人就足够全部演完。 不被需要。 是的,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不被聂然所需要。 就好像当初她在自己怀里说后悔的场景,只是一个梦境,而他所做的一切好像也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 无论是自己不要命地赶过来,还是后来做的一切周旋…… 聂然还是聂然,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并肩,她只要一个人勇往直前,不为身边的一切所困住,或停下脚步。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聂然,目光里带着复杂而又孤独,那是一种失望和失落。 “指导员,你……还不走吗?”已经走到走廊里的何佳玉在看到霍珩没有离开时,不由得出声提醒了一句。 霍珩又再一次地看了一眼屋内的人,打算离开。 然而聂然却在这时候突然开口叫住了他,“指导员,我有话和你说。” 吼吼吼,明天继续芊夜的高能之路!~不要错过啊喂~! 正文 150 一刀两断,你会后悔的! 何佳玉她们三个人听到聂然的声音后,也知趣地说了一句自己先回去了,就离开了。 被叫住的霍珩站在了门口,没有离开,但也同样没有走进去。 聂然坐在那里,头转向了门口,她笑着道:“多谢。” 霍珩摇了摇头,“没有我,你一样可以解决。” 他很相信聂然的能力,这是他一眼挑选出来的人,芊夜虽然是安远道亲手培养出来的,也是花了大量心血培养的,但比起聂然还会差了些。 倒不是差在别的地方, 其实聂然的体能在部队里算不上最好的,即使在训练了那么久之后,也只是稍稍提高了一些,是无法和芊夜这种经受过正统训练的人无法相比的。 可偏偏,聂然有有一样别人没有的东西,那就是狠绝。 霍珩亲眼见过她对自己有多狠,有多下得去手。 她从来不给自己留后路,同样也绝不会给别人留后路。 如果当时芊夜真的在最后一击要杀她,他相信聂然会在那一秒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回击,将她的喉骨彻底捏碎。 聂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笑着摇头,“我不是说那一击,我是说多谢你的坐镇,没有你这根保险绳,我也不可能这么放心的演出。” 霍珩眼底一道光亮闪过,嘴角漾出了一抹笑。 她肯定是在刚才看出自己的失落感,所以才会特意叫自己留下来,又特意说了这一番话。 看来这小妮子也慢慢开始对自己有所改变了,至少她会关注自己了。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没有了刚才的孤寂感,他恢复了自己的状态,脸上带着促狭地笑。 聂然对他微微一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道:“过来。” 霍珩的笑明显一滞。 他原本是开玩笑的,并不是真的要她对自己有所表示。 但此时,日光的照射下,她坐在窗口的沙发上,脸上带着笑意,声音轻喃,犹如诱哄一般地对他做出了邀请的姿态。 那一刻,霍珩感觉自己的大脑处在了当机状态。 有种自己中大奖的感觉! 他不知所措极了,就连当年第一次得到消息要做这个卧底时他都没有丝毫情绪上的变化,而现在不过是聂然让自己过去,他竟然慌张极了。 霍珩只觉得喉咙口有些干涩难晦,吞咽了一番,一步步失神地走了过去,然后半侧着身体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时,还在对他满是微笑的聂然突然将手举了起来,霍珩一看,心凉了半截不说。差点跳了起来。 “你要干嘛?”他站在沙发边上,看着聂然半举在空中的水杯的玻璃碎片,光线下折射出森冷的光亮。 聂然晃了几下手里的碎片,笑容甜美,“谢你啊,要不要?” 半响,霍珩颓然地摇头,似带着咬牙切齿地意味:“……不要了。” 就知道这妮子不安好心。 不过是拿他开刷而已。 亏他刚才……刚才就真的以为…… 聂然像是没看出他的恼意,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碎片,“不要了?不是你刚才说要谢吗?” 她嘴角还带着笑意,偏偏手里拿着锋利的玻璃碎片,怎么看那笑里都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样子。 霍珩苦着脸,叹息了一声,“这个谢法我无福消受,我腰上的伤还没好,不想再流血了。” 他和这妮子见面每次都要出现流血事件,不是她受伤晕倒自己怀里,就是自己受伤被她医治。 不过这样想想也挺好的,每次对方在需要自己的那一刻,他们都会及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聂然在听到他的话后,终于轻笑了起来,“谁让你流血了。” 不是他流血? 那这妮子拿着玻璃碎片要做什么? “那你要干什么?”霍珩站在那里,眉头拧起地问。 聂然将玻璃碎片递了过去,对他说道:“在我身上的明显处割一刀。” 霍珩震惊地望着她她,他不确定地再次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割我一刀。”聂然极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的。” 聂然笑着将碎片再次递了过去,但霍珩并没有接,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那张沉冷的俊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吗?” 聂然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你打我一巴掌?问题不够真实啊。” 霍珩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他严肃地道:“聂然,你为什么一定要用伤害自己的方法呢,她们不值得你这样去受伤。” “可你不能否认,我这样做回达到很好的效果。”聂然第三次举起了玻璃碎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我给你的福利,不然我自己给自己下手肯定更狠。” “你!”霍珩听到她的话后气结不已,索性扭过头去道:“那你自己动手吧。” “你确定?”聂然看他像是铁了心一样,于是只能点头,“那好吧。” 她抬手就作势要对着自己的胳膊上来上那么一刀,就在划下去的那一刹那,霍珩及时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块玻璃碎片停在了她手臂上方仅有一毫米的地方。 聂然歪着头,挑眉看向了他。 霍珩气恼地恨恨道:“你就是吃定了我。” 聂然颇为无辜地道:“没有啊,你完全可以冷眼旁观的。” 霍珩沉着脸色瞪了她一眼,随后拿过她手中的玻璃碎片,已经被聂然握得有些久的玻璃碎片并没有凉意,反而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拿着那块碎片,思索了片刻,在看着她的手臂摆在自己面前时,说真的他完全下不去手。 他明知道聂然说得对,这种方法很好,但是……但是会让她受伤不是吗? 人人对疼痛都敬而远之,偏偏就这妮子总是用见血的方式去解决。 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霍珩停留在半空的手迟迟没有动,他眼底的迟疑和不舍聂然都看在眼里。 于是她收回了手,说道:“行了,和你开玩笑的,我要去安远道聊聊,你快点回去吧,现在这个时间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你开玩笑?”霍珩一愣,随后带着一丝恼怒的愤恨,“你个坏妮子!” 但他到底也没敢对聂然做什么。 扑过去?他怕被聂然到时候真的给自己来一刀。 揍她?他怕到时候这妮子翻脸不认人,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 所以,除了说那么一句之外,根本没办法做任何事。 只能安慰自己,这妮子愿意和自己闹,这也是变相的对自己的一种改变。 聂然把气恼地霍珩打发走了之后,重新拿起了地上玻璃碎片,凝视了片刻。 在她把玩之际,她细细地看着碎片里的倒映,姣好面容里一双唇畔勾勒起一抹若有似无地笑,但眼里却带着彻骨冰冷地寒意。 聂然握着手里的玻璃碎片,起身往安远道的楼层走去。 电梯只上升一层,就停了下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聂然从电梯内走了出来,一路没有停顿地走到了安远道所在的房间,她敲了几下门。 屋内没有任何的反应。 聂然也不急,继续敲。 大有一种你不开门,我不休的样子。 过了许久,门内总算有了反应。 一阵脚步声之后,门“哐当”一下被猛烈地拉开了,安远道愤怒而又铁青的脸色站在了聂然的面前。 聂然不以为意,站再那里,口气轻飘地问:“能聊聊吗?” 安远道阴沉得犹如黑炭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看到她这样随意的样子,愤怒地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过惩罚?你用这种危险的方法来治疗一个人,最后导致了恶性事件的发生,你难辞其咎。” 聂然本来上楼是和他说正事的,结果没想到安远道却把火气撒自己身上,要比嘴利索,谁能比得过她。 聂然靠在门框上,笑着道:“但至少我是好心,没有恶意。” “你没听过好心办坏事么!”安远道毫不客气地还嘴。 “那也总比芊夜的恶意杀人强吧。” 聂然的一击即中让安远道彻底倒毙,没有了战斗力。 本来么,他就不是善于和人斗嘴类型的,他是属于呵斥训骂的那种人。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安远道气愤不已地站在那里。 聂然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关于芊夜了,她现在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抓回来?” 安远道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不想聂然却直接惊呼道:“你不会是想要拿我当替罪羊,来保护你的好学生吧?” “你说什么?”安远道一愣,随后带着怒火大声地回答道:“你放心,芊夜的事情我一定会秉公处理!” “那什么时候呢?马翔马上就要被接走了,我们也该启程回去了,可芊夜现在拒绝回去,凭你一个人的能力应该没办法从葛义那里把人带出来吧?”聂然扬着眉,一副给我一个交代的模样,气得安远道心里的火气一点点地往外冒。 “我就是拼了命也一定把她带回去,这点不需要你操心!” 聂然点了点头,转而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似得,“可是我现在有更好更快捷的方法,你要听吗?” 安远道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在打量她说话的真实性。 可聂然却压根不容他想想,从他身边侧身穿过,径直走向了屋内。 门再次被关上,大约二十分钟过去后,就听到屋内传来安远道一声大吼,“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这样做!” “那我就只能认为你是想故意替芊夜开脱。”聂然完全没有被安远道的怒火所吓到,依然坐在那里,悠悠地道。 安远道气得站在那里,指着她的鼻子道:“聂然,我虽然不是你的受训教官,但也是部队的教官,你说话最好有点分寸!” 聂然当下也冷下了脸,“我有分寸?那你的分寸呢?芊夜是你的学生,所以你就决定拿我当替罪羊了吗?!借着教官的身份来打压我?” 安远道只是想用聂然会用这话来回自己,话语中像是被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瘪喊道:“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为什么不肯去抓她回来?刚才你明明可以有办法抓住她,可你却眼睁睁的放她离开,你敢说你没有私心?”聂然一如质问芊夜一样质问着安远道。 安远道怒着道:“当时她扣着何佳玉,我怎么能去抓!” “可你是教官啊,是你一手栽培的她,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你却不能制服她,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 “她有人质在手,我怎么能轻易的做出举动!”安远道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看上去是被聂然给逼到了底线。 但聂然不以为然,甚至言语间变得更加尖锐了起来,“有什么不能的!当初古琳作为人质的时候,你的好士兵不也做出了最轻易的举动了吗!这点你就应该好好跟她学习才对,你也应该一枪打死何佳玉,然后生擒了她!” 她的讽刺让安远道终于忍无可忍了,“砰——”的一声剧烈的拍桌声从屋内响起。 桌子上的水杯被震得倒了下来,杯子里的水更是直接泼了出来。 “聂然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现在是你过分才对吧,你有意庇护她,放她离开,不就是想把我当成她的替罪羊吗!”聂然也像是说到了激动处,她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椅子被推动时发出了刺耳地声音,忽而她冷冷一笑,“不过也是,亲疏有别,我怎么能和你一心培养出来的人做比较,是我太相信部队了!” 聂然像是灰了心,看透的样子,语气里满是决绝地道:“也好,反正我回去也是做替罪羊,还不如就此和部队一刀两断!” 安远道警觉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和你无关!”聂然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要往外面走。 既然谈不拢,那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聂然你给我站住!”安远道看到她要走,急忙喝住了她。 可惜,聂然并不搭理。 她不是芊夜,会听从安远道的命令。 她本来在部队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存在体,现在一旦做决定更是不会有停留下片刻的可能。 就在她拧开房门时,安远道急忙跨步而去,扯住了她的手。 聂然下意识地一拳砸了过去。 两个人就此在门口打了起来。 安远道一心想要抓回她,所以手下也没怎么留情。 而聂然也想要尽快离开,自然也招招犀利。 两个人一连过了十几招,所到之处犹如台风过境一般,那些桌上的陶瓷玻璃制品碎了一地。 聂然一记凌厉的手刀朝着他脖子砍去,安远道见此机会攻她下盘,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腿骨。 这次聂然不知怎么了,反应慢了半拍,被他脚上一踢,顿时摔倒在了地上,地上那些玻璃碎渣立即将她的手臂划破了。 她倒下的力度比较重,几乎全身压在了玻璃碎片伤,手臂上好几道口子,血一点点的从伤口伸渗出,然后蜿蜒而下。 聂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自己温热的血液流出,眼里充斥着愤怒地火光,她捂着自己的手臂,语气里透着森冷的气息道:“安远道,你会后悔的!” 安远道大概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时愣在了原地。 聂然立即冲了出来,结果迎面撞上了一位服务生,那名服务员似乎看到聂然满手是血的样子太过吓人,颤抖地问道:“小……小姐你没事吧?” 聂然大手一挥,呵斥道:“滚开!” 随后跌跌撞撞地就往电梯内走去。 屋内的安远道在听到她的一声暴怒之下,急忙冲了出来还想继续阻止,可结果却是晚了一步。 电梯的门已经关上,并且一直一路到了一楼。 …… 另一边从酒店成功逃脱出来芊夜完全不知道后来聂然和安远道发生的一切,她只知道马上会葛义那里才行。 在葛义那里,安教官不能拿她怎么样。 只要这个任务做完,安教官就一定知道她才是那个对的人,而聂然那些借口才是错的。 匆匆跳上了一辆出租车后,在确定身后没有追兵赶过来追自己,芊夜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在不知不觉中,她居然被聂然逼到了如此的绝境。 就连逃跑都是挟持着人才能离开。 聂然……聂然……都是该死的聂然…… 芊夜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默念着。 每念一遍,她都恨不能在上面用刀在心头刻上一笔。 那阴冷的脸色让司机师傅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直打鼓,脚下的油门踩得用力了起来。 车子在高速路上一路飞快行驶着。 最后终于稳妥地停在了那间废弃工厂的面前。 付了钱,芊夜直接走了进去。 那名司机在看到那种破烂不堪的工厂后,以后她要干什么,生怕和自己沾上关系,直接一脚油门很快离开了。 芊夜走到了拳场内后,还没来得及坐下来缓口气,就看到赵力从楼上走了下来。 赵力一看到芊夜,连忙姑奶奶地喊:“七姐啊,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大半天了,葛爷让你……”赵力一边说一边往她的方向走去,结果一看到她的脸色,当下就惊讶地道:“七姐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芊夜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问道:“我没事,刚才你说葛爷让我干什么?” 赵力这才回想起刚才的话,连连点头道:“哦哦,葛爷让你上楼,他在包厢里等你。” 芊夜愣了愣,上楼? 自从那次之后葛义就一直没有搭理过自己,怎么今天突然就找自己了? 芊夜冷声地道:“好,我知道了。” 接着就走上了二楼。 赵力看着她上了二楼,心里暗自摇头地坐在了椅子上。 芊夜顺着走廊走到了包厢外,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屋内葛义地声音响起,“你确定?好,我知道了。” 他应该是在打电话。 芊夜不好打扰,只能站在门外。 但这话里的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什么? 又允诺了对方什么? 她心里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又不能站在门口这样偷听,只能敲门及时打断了屋内的说话。 果然屋内的葛义在听到敲门声后,声音压低了几句,匆忙地收了线。 “进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好像是因为刚才被打断了,所以有些不高兴。 芊夜开了门走了进去,说道:“葛爷。” 葛义一看到是芊夜之后,脸色明显又稍稍好转了起来,笑着道:“小七,最近身体还好吗?” 芊夜点头,“已经好了。” “那就好,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葛义在听到她说没问题后,像是松了一口,就感觉这些天他的确是在为自己担忧不已一样。 对此,芊夜就有些弄不明白了。 他是关心吗? 如果是关心,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来看自己打拳,甚至有时候压根就不来。 可要说不关心,那现在这种放下担心的表情又从何而来。 说真的,她不懂。 莫名的,她突然想到聂然。 要是聂然在这里,她会不会懂葛义真正的意思呢?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和聂然做比较的时候,葛义的电话铃又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芊夜很知趣地想要离开,但葛义却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示意她坐下,随后便开始和电话里的人开始讲了起来。 “怎么了?……这批货不是说明天才交吗?现在我到哪儿去找人领这批货!……不行,现在找不到人手,我没办法去提货。” 一连串的回答后,葛义又沉默了片刻,神色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那你们延后两个小时,我找到之后就来拿货。” 然后他挂掉了手机,又用屋内的电话内线将楼下的赵力喊了上来。 赵力麻溜儿地跑了上来,葛义也不和他说些别的,直接下命令道:“赵力,找两个得力的跟我晚上去拿货。” 赵力下意识地想要点头,但刚点了一下,他就面露苦色地道:“葛爷我们的人都去那边接富海的堂子了,根本分不出人手啊。” 葛义却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我不管,你快点去办!” 赵力很是为难地皱着眉头,实在无奈地道:“真不行啊葛爷,有能力的那几个都在重要岗位上,富海那边的几个老家伙们一直不死心,要是我们的人走了,肯定货会被抢。我当初可是和您打了保证的。” “那其他人呢?” 赵力叹了口气,“剩下的都是些没用的,挡挡枪眼还行,万一要火拼这群人能开枪打死三个人就算不错了。” “那你的意思是货不要了?”葛义立刻沉下脸来,问道。 “不是不要了,实在是……那群人没能力啊……”赵力也很纠结,抓耳挠腮了一阵后眼角像是无意间瞟到了芊夜,大腿一拍地道:“要不然让七姐去吧,七姐的能力葛爷你是知道的。” 葛义看了一眼芊夜,可摇了摇头。 芊夜以为葛义不相信自己,也不敢表露出来,她怕自己太急,惹得葛义反而起怀疑。 但没想到葛义却说:“小七还在养伤期间,不行不行,我打算让她再休息一阵子,养好伤去打拳的。” “可是除了七姐,没有再适合的人了。”赵力还在劝说道:“这里也只有七姐有能力,又得葛爷您的信任啊,你总不能让一个不信任的给您去接货吧?咱那些货可都是要命的东西啊,一旦发现就完了。” 葛义看上去好像是被说动了,但神情还是犹疑。 芊夜这时候出声道:“葛爷,我没事的,就让我为你分担一次吧。” 她其实本来没想那么快就主动揽活的,毕竟主动揽活是很容易引起葛义的怀疑和猜测,可问题是一听到葛义说让自己再休息一阵子时,她不能淡定下去了。 安教官那里已经对她很不满,还要将她回去,要是错失这次的机会,再等下次,她可能就没办法完成这次的任务,更不能将功补过了。 “你确定?可是……”葛义在听到她的话后,坐在那里眉头紧锁之后,还是摇头道:“不行,你上次打拳弄伤了手,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没关系的,我这只手基本上已经好了,替葛爷做事完全没有问题。”芊夜马上说道。 “真的吗?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你的手可是要替我打拳的,要是没有了这双充满干劲的拳头,我还要你干什么。”葛义最后那一句话颇有些深意,让芊夜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在无法确定葛义说里含义的她,只能用最保守地保证说道:“葛爷放心,我的手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不管是做事还是打拳我都能胜任。” “是吗?原来你什么都能胜任啊,那我可真是捡到宝贝了。”葛义半玩笑半真的说道。 站在那里的赵力弱弱地问道:“那葛爷……咱们是不是就定下来了?要是定下来了,我就去马上把人召集一下,然后准备出发。” “不急,先不急,我需要再自己的好好考虑一下才行。” 芊夜和赵力两个人听到葛爷的这番话后,连忙知趣的离开了包厢。 在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葛义重新从包厢里走了出来,他点头答应了芊夜的请求,决定带她一起去接货。 这让芊夜很是高兴! “不过小七是新手,你多找几个老手,这样也好辅助小七。”葛义对着赵力吩咐了一声。 赵力一个劲儿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他召集完了人之后几个人坐在车里就朝着目的地驶去。 夜色渐渐降临,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些无法重见光明的一切,比如罪恶、血腥、杀戮、阴谋开始疯狂的叫嚣,只等着光明重新再吞噬了它们。 车子在高速上开了两个多小时,又在盘山公路上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总算停了下来。 这是座山,很偏僻很荒凉的山头,芊夜从车内走下来后,对着车后座的葛义问道:“葛爷,接头人在哪里?” 夏末的知了偶尔时不时地发出了些许的响声。 车内,葛义指了指大灯的方向,“他们说在那片小树林里。” 芊夜点头应了一声,就往前方那片小树林走去。 夜色下,她仅靠着月光往小树林的深处走去。 那密集的灌木丛加重了她行走的阻力,她很是吃力地往里面走去,在月光的照耀下,朦胧的月色间她看到了不远处一道身影。 芊夜走上前去,看到那抹背影,问道:“你是接头人?货呢?” “你不就是我的货吗?”忽然,那抹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转过头来。 哈哈哈哈,猜猜那个人是谁啊?我觉得以你们的聪明才智,肯定都知道!~突然间发现给你们提问题好难哦,你们都好聪明~ 那要不然就猜猜,聂然给安教官什么办法,遭到了他如此大的反对? 正文 151 她是卧底!杀了她! 芊夜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错愕地愣在了原地。 聂然! 竟然是聂然!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来这里做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她芊夜中不断地冒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聂然双手负背地站立在那里,在浓重如墨的夜色下她就这样笔直地站着,身后的黑暗犹如从她背脊骨蜿蜒生长出的一双黑色的翅膀。 她嘴角含笑,那笑容就像是暗夜之花,鬼魅而又冷冽,“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芊夜心里头第一次有了骇然的感觉,就好像她天生就适合活在黑夜中一样。 “你怎么会……” 聂然一步步地走了过去,笑着道:“你是想问我怎么会来这里吗?葛爷说,我的货来了,所以我也就来了。” “货……”芊夜似乎没有听明白,眉头轻轻皱了皱,但随即她眼底一寒,道:“你答应葛义了?” “是啊,我答应加入了。”聂然大方地点了点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芊夜虽然嘴里说着不可能,但是心里却已经思绪纷乱了起来。 聂然能过这样正大光明地加入,应该是安教官的意思吧? 因为刚才自己的拒绝,所以他对自己失望了? 就想让聂然彻底代替自己来执行这个任务?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聂然,这个任务是我的,是我的!你给我滚,给我滚!”芊夜一想到聂然要代替自己,她的语气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虽然声音压低了许多,但是那激动的情绪却还是掩盖不了。 站在她对面的聂然顿时轻笑了起来,“芊夜,你怎么只想着任务,却不想想为什么葛义会把你送到这儿来呢?” 瞬间,芊夜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样,所有的情绪覆灭了。 她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她冷着声音,开始环顾起了四周的环境。 “放心,这里没有人,只有我和你。”聂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淡笑着解释道。 芊夜在听到她的话后,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但警惕性依旧保持着,“你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葛义把自己送过来? 她不是来接头拿货的吗? 芊夜思索了片刻,突然她抬起头来。 她刚才一直将思绪沉浸在了聂然出现的震惊中不可自拔,等到现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有了思考的时间后,她这才猛然间醒悟了过来。 原来这是一个圈套! 什么接头拿货,根本就是假的! 其实知道仔细想想,她就能发现的。 葛义从来不会轻易带自己出去,接货这件事非同小可,她只会葛义手下的一个拳手,事关军火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过,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没有人手就盲目地带一个生手就跑出来。 如果能这么随意,他根本不可能屹立不倒这么久! 也不值得上面派她下来了。 聂然看到她越发冷凝下来的脸色后,再一次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话才说完,她利落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你干什么!”芊夜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怕什么,我还没有对准你呢。”聂然嘴角勾着一抹轻蔑地笑,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消音器,快速地装在了枪口。 然后,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芊夜。 芊夜大概是被她刚才的话给激到了,这次她没有再往后退,而是眼神冰冷地盯着聂然,“聂然,你到底要干什么。” 聂然用大拇指扣住了保险,阴寒地笑道:“古琳躺在医院里变成植物人,生死不知。马翔更是断了肋骨伤到了脏器,无法从床上爬起来。这两笔账你不会是忘了吧。” 芊夜眼眸里的寒光凝结,“你想杀我,你敢吗?枪杀战友的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聂然冷笑地道:“枪杀战友是不可以,但现在你和我已经不是战友了。” 芊夜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 她以为聂然这话里的意思是在说她做错了事,回去收了处罚就不再是部队的人了。 却殊不知,聂然其实是在说自己已经和安远道闹翻了,彻底离开了部队了。 “怎么样,聊完了吗?”芊夜转过头去,发现葛义从远处走了过来,但眼睛却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了对面的聂然的身上。 “差不多聊完了,现在只差这一枪了。”聂然说着就扣动了保险,“啪嗒”一声,在空旷地小树林里突兀异常。 突兀得让芊夜心头一惊,她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声,“聂然!” 那不稳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着急之色。 “怎么,临死前还想留点遗言之类的吗?虽然我不太可能会一字不差的给你转达,但我还是可以给你留点时间说几句。”聂然放下了手里的枪支,嘴角带着恶劣地笑意。 就好像猫捉老鼠时,不停地玩弄着它,看着它濒临死亡时那惊诧、恐惧、慌张的样子。 而现在的芊夜就在慢慢地成为那只老鼠。 “聂然,就算我有错,也轮不到你来审判我!”芊夜眉宇间带着寒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但她不敢动,只因为她怕聂然手里的那把枪会随时举起,给她一下。 她太清楚聂然玩儿枪的能力了。 可就是清楚,才明白聂然现在对于自己的戏弄,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侮辱。 “你错了,我不是在审判你,而是在报复你。”聂然嘴角的笑慢慢收敛了起来。 霍地抬手,对准了她的脚边就是一枪。 子弹“咻”的一下,射入了泥土里,几片树叶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激了起来。 芊夜下意识地往后退去,“聂然,你疯了!” 聂然根本不在意,抬手又对着她的脚边开了两枪,即使装了消音器,可那噗噗两声依旧清晰可见,每一次打在土里,芊夜的心都会紧跟着一跳。 看着芊夜那双寒厉的眼眸下的不安,聂然笑了起来,“是啊,我疯了,那又如何?现在葛爷站在我这边,除非你能让他转变心意,那样或许我们之间的情况就会调转了。” 芊夜看了眼身边的葛义,发现他自始至终只是看着聂然一个人。 她知道,以现在这种状况葛义是绝对不可能帮她的。 他亲手把自己送过来,送到聂然的面前,就是要让聂然杀了自己。 他又怎么可能帮自己。 但是……她如果有筹码呢? 芊夜的眼里闪过一抹冷厉而又自信的光芒,“聂然,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筹码。” 聂然兴味地一笑,“哦?你有?那你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筹码。” 芊夜抿紧了唇,好像是在沉思。 “不是说有筹码吗?我在等你说呢。”聂然嘲弄地提醒道。 芊夜面色阴沉而又冷凝,语气里带着最后的决绝,“聂然,你最好别逼我。” “我逼你?是你的筹码无法启齿吧。” 芊夜看着她的讥讽和嘲笑,不禁握紧了拳头,却无法开口。 聂然说的没错,她的筹码无法启齿。 只因为这个筹码一旦摆上明面上来,她和聂然很有可能会同归于尽。 “如果你再不开口,那你只能就着你筹码去死了。” 面对聂然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以及她作势威胁自己时扬着枪支在自己脚边比划的动作,芊夜觉得自己的尊严已经被践踏了! 她冰封的眼眸深处跳跃着点点的火星,终于在沉默几秒后,她平静无波澜的声音里透着最后的决绝。 “葛爷,你或许并不知道,你收下的这个女孩子,真实的身份其实是预备部队的受训士兵。” 这句话一说完后,芊夜顿时松了口气。 她知道,她赢定了。 没有什么比卧底更严重。 哪怕只是一个可能,葛义都不会放过聂然。 聂然,必死无疑! 芊夜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个握着枪的人,想要从她的眼底看到慌张和恐惧。 然而,眼前的人却并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慌张,甚至嘴角还带着一缕笑意。 她笑什么? 是在故意装镇定吗? 芊夜觉得聂然可能是在故弄玄虚! 可惜,这样做并不会打消葛义心里的怀疑。 “嗯,我知道。”却不料,葛义却在这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 芊夜蓦然转过头去,皱着眉道:“什么?” 他刚说了什么? 她没听错吧,他知道?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惊讶,葛义这回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说道:“我说我知道,不仅知道她是兵,我也同样知道你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是专门过来做卧底的。” 芊夜身形微微一颤,不可思议地道:“你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她从被葛义带回去之后,一直都掩饰的很好,基本上就没有离开拳台,一直等待着时机取得葛义的进一步的信任。 可以百分百的确认,她从来没有露出过马脚。 如果不是她,那么只有…… 芊夜霍地转过头去,她愤怒无比地道:“是你,是你告诉他的!你竟然背叛部队!” “我背叛?这明明是你自己告诉葛爷的,怎么就成了我背叛了?芊夜,你这泼脏水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聂然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情,笑着摇起了头。 芊夜一愣,随即面色一寒地道“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自找死路说这种话!” “没有吗?你再仔细想想,在医院里我和你说的那些话。”聂然像是哄骗一样地开始让她回忆。 医院? 芊夜皱着眉头一点点地回忆。 直到…… 她骇然地抬头看向了聂然,“是你,你故意诱骗我!” 那天聂然和自己在手术室门口说的那些话…… 该死的!她竟然被聂然给骗了! 她真的以为聂然是为了古琳那样的愤怒。 原来……她是在诱自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我没有故意诱你,是你自己没有发现身后有尾巴。”聂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以为那个司机走了?其实并没有,他当时就藏在走廊的另一端,一直听着你的话。” 她低低地笑声在小树林响起,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愚蠢和单纯。 ——你以为那个司机走了? ——他就藏在走廊的另一端。 ——他一直都在听着你的话。 聂然每一个字都在刺激着芊夜大脑的神经,每一声笑都像是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感觉自己彻头彻脑地被聂然玩了一遍。 “原来……原来你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谋算好了自己的出路,原来早在一开始你就和葛义谈好了。” 聂然笑着摇头“不不不,原本我只是想让葛爷知道你的身份后借着葛爷的手杀你,你知道的我如果真杀了你,那我也会被问罪的。” 芊夜冷着眼眸望着她,“那现在呢,现在就不怕问罪了吗!” “现在?”聂然放肆大笑了起来,“我现在都已经不是兵了,我还怕什么!” “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不是兵了? 聂然嘴畔的笑逐渐冷却了下来,眼底一片冰冷,“你的好教官为了保全你,他打算牺牲掉我。” 芊夜惊诧地看着她,“不可能。” “不可能?瞧瞧我的手,这是他的杰作!,医生说再进去一点就刺到动脉了,要不是我跑的快,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聂然冷着眉眼将长袖一点点地卷起,那只手臂上被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 那绷带上隐约还渗出了些许的红色。 足以可见那伤口有多么的深。 这个是安教官刺的? 为了自己? 芊夜不敢相信。 因为刚才明明安教官还下命令让自己停止任务,跟他回去接受处罚,不是吗? 怎么现在却又要杀人灭口了呢? 这前后的差别也太大了不是吗? 当芊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聂然已经重新将袖子放下了。 她眼底一片阴鸷,“芊夜,我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拜你们师徒二人所赐,你居然还有脸和我说我背叛了部队?明明是部队背叛了我!是你们对不起我!” 她眼底的怒意在不断的燃烧,眼底的光亮泛着诡异。 “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 “不会的,教官不是这样的人,他刚才还要把我带回去!” 听到芊夜的话后,聂然顿时冷然一笑,“把你带回去不过是用来敷衍我而已,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在保全你。” 芊夜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已经混乱了起来。 前一秒安教官那张悲愤伤心的脸还在自己记忆里,但下一秒聂然却说那一切都是假的。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芊夜,你不必太过震惊,因为我不会放过他的,就像不会放过你一样!”聂然的眼底带着浓重的嗜血意味。 “你要干什么,他是教官!”芊夜有些急了。 聂然勾唇笑了起来,带着满满的讥讽,“教官?他配吗?在他杀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是了!当然,芊夜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一定让他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寂寞的。”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吗?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有什么顾及吗?更何况,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句话,他是因为你才杀我的,是你让他变成了杀人凶手!是你毁了他!是你变相了杀死了他!” 聂然最后那三句话让芊夜忍不住浑身一震。 她的大脑里来回不断地回响着这三句话。 是你毁了他……是你杀了他……是你毁了他……是你杀了他……是你毁了他……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密集得就好像是要炸裂了一样。 忽然,她觉得自己喉间一甜,血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她捂着自己像是要裂开来的胸口,一个踉跄跪倒在了地上。 聂然看到她因为心焦过度吐了血,嘴角的笑容诡异地冒着寒气。 她一步步地走到芊夜的面前,慢慢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杀你吗?除了不想沾上你的血之外,还有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一直在寻找这一刻。” 停顿了几秒,她继续道:“果然,他才是你的死穴。” 她废过芊夜的手,也让芊夜以最屈辱的姿势跪倒在地上,更被葛义所忽视,可最终这些都不能打击到她。 唯独一样,那就是安远道! 在拳场上那次,她不过只是提了安远道三个字而已,她就那样忍不住火气地扑了上来。 所以她断定,芊夜的死穴就是安、远、道! 聂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奄奄一息的样子,折磨够了也该是时候送她上路了。 重新站直了身体,抬手,那黑洞洞的枪口再一次地对准了芊夜的眉心。 “真应该当初就杀了你才对。” 这样也不会让古琳受这样大的灾难! “噗——”的一声,带着消音器的子弹从弹膛飞射而出,直接钉入了她的眉心。 瞬间,芊夜就没了气息地倒在地上。 聂然冷冷地看着渐渐死透了的芊夜,接着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葛义跟在她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赵力恭敬地将他们两个人迎上了车内。 车子重新启动,调转了一个方向往下山的方向驶去。 在车内,葛义侧头问向身边的人,“真的想好了?” “不想好也没用了,我杀了人,回去注定是死了。”聂然闭着眼,径直回答道。 葛义像是早就知道她的这个回答,高兴地伸出了手,“欢迎加入。” 不要以为芊夜死了就没事了,这张没交代完的,后面还要交代呐~ 正文 152 这是一个圈套! 聂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却并没有伸手,而是似笑非笑地问道:“葛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葛爷看她不动,手慢慢放了下来,脸上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说道:“你说。” 反倒是坐在车前赵力为此很是生气。 这个聂然还真是够嚣张的啊。 葛爷都亲自把手递过去了,她居然敢不接! 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葛爷。 要知道在道上哪个不是对葛爷毕恭毕敬的,就这人也不知道有什么资本敢对葛爷如此的不敬。 都说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赵力默默地在心里吐槽着,坐在前面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为什么是我?”聂然转过头,问道。 葛义顿时笑了起来,问道:“为什么不能是你?” “你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还要我加入,甚至要愿意陪我演这么一场戏,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几天他天天准时踩点似的来找自己,实际上是在给芊夜演戏罢了。 在医院街角的那天他们的一段对话和试探中就已经互相明确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并且默契的已经达成了协议。 “你不怕我……成为第二个小七?”聂然兴味地对他一笑。 然而葛义却并没有被她这番话给吓到,反而信心十足地道:“你被逼到这番境地,进退两难,我想你是做不了第二个小七了,对吧?” 聂然的笑意慢慢收拢,取而代之眼底那一抹冰寒之色,“对!我已经他们逼到无路可走了。”她咬牙切齿地盯着前方,拳头握紧。 像是恨极了的样子。 葛义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嘴角划过一抹深长的笑。 “所以,我还怕什么呢。”他说道。 聂然一愣,随后她转过头,挑眉笑了起来,“你不怕我是卧底,那你就不怕哪一天我杀了你,自己做大吗?像我这种人可没有什么原则可讲的。” 她的话说得极其大胆,就连坐在车前的赵力都为此心头一惊。 不会吧,葛爷会找一个白眼狼回来吗? 可就如聂然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是个没有原则的人,为了报复部队,就可以转身加入葛爷的团队里。 难保不会下次为了自己的野心,就解决掉葛爷啊! 谁知,坐在后座的葛义却在这时候大笑了起来,“呵呵,我既然敢收你,自然就不怕有那一天。” 聂然点头,笑道:“葛爷果然胆识过人,既然你替我把人送过来,作为回报,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说完,她便主动伸出了手。 葛义看了一眼,随后也伸出了手,和她相视一握,“你是我千方百计花了心思请回来的,我对你一百个放心和满意。” 聂然微笑着,似不留痕迹却又像是带着别样的意味道:“是吗?” 葛义点了点头,“当然了。” 短暂的一握手,聂然此时此刻的身份已经彻底的转换了。 她不再是预备部队六班的人,相反,她是葛义的手下,不是拳手,也不是打手,她是葛义最得意,也是最用心请回来的手下。 她的存在比芊夜更为强烈。 车子疾驰回了工厂内,下了车后,聂然熟门熟路地回到了工厂内,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拳场里几个葛义的手下看到聂然后,不禁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怎么离开的时候是七姐,回来的时候变成这个人了? 七姐呢? 聂然像是没看到一样,在他们惊讶地眼神中走了进去。 那群手下想拦下她,但是又看到随后跟来的葛爷后,不禁迟疑地说道:“葛爷,她……” “聂然以后就在我名下为我做事了,你们还不快点叫聂姐。” 为葛爷做事? 众人瞪大了眼睛纷纷看向了坐在沙发里的聂然。 这不是七姐跟着葛爷出去做事的吗? 怎么一眨眼回来七姐不见了,反而取而代之的变成了上次把七姐弄伤的人,而且更让他们不解的是,要叫她什么聂姐? 聂然看他们一个个傻愣在那里,笑着挥了挥手,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道:“客气客气,我比你们都小,其实不用叫我姐的。” “……”众人默了。 他们有叫吗? 这人就一副很自然承受的样子。 而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的葛却摆了摆手道:“江湖上不用年龄论资排辈,只论能力。就算你比他们小,但能力比他们强就足够了。” “是吗?原路如此。”聂然像是明白了一样,点头表示了解。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聂然靠在沙发里,喝着水,十分的惬意。 “你暂时委屈住在工厂里,等过两天我把那边的一套房子让赵力给你清理出来,然后你再住进去。”葛义和她说道。 聂然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麻烦了,我对吃住没有任何的要求,就住在拳场里也不错。” 说完,她还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像是很满意地点头。 站在不远处不明真相的手下们听到葛爷说要让这个聂姐住进工厂里,都诧异极了。 聂姐住在这里,那七姐呢? 七姐要怎么办? 在众人很是疑惑的眼神下,葛义对此也不强求,只是点头地道:“那好吧,那你就住三楼吧,那里相对安静点。” “行啊。”聂然无谓地应了下来。 “还有,赵力以后就供你差遣,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就好。”葛义指了指站在自己身边的赵力说道。 聂然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被点到名的赵力在一接触到聂然的视线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聂然在看到他惊慌的神情后,笑得更加的肆意了起来,“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不废你的手。” 那句话听上去像是安慰,但在赵力的耳朵里却听出了另外一种意思。 威胁!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对着自己笑的聂然,心里越发的恐惧起来,那只已经恢复了许久的手臂在这一刻突然隐约又疼痛了起来。 “谢……谢聂姐……”他结结巴巴地道。 聂然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特别是他那是曾经被自己拧断过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 她知道,赵力在害怕。 身体的疼痛记忆会随着时间一点点的逝去,但是心里的记忆却永远无法磨灭。 聂然摆了摆手,很是很好说话的样子,然后又对葛义说道:“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上楼睡觉去了。” 葛义点头道:“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聂然直接朝着楼梯口走去。 一旁的一名手下趁着他们话已说完,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个……葛爷,七姐呢?明天那场拳赛还指望着七姐上场,现在人不在,人数上就凑不齐了。” 原本就安静的拳场在他的一句话后,像是死一沉的沉寂。 聂然脚下的步子一停,站在了原地。 赵力忍不住默默地闭上眼,完了完了,这个白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等着给他收尸吧! 葛义坐在那里,神色不变,却沉默着不说话。 聂然这时候转过身,笑着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然后搭上了那个手下的肩膀,哥两好似地在他身边道:“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在聂姐的面前呢是不可以提你的七姐,不然我就只能认为你想……背叛我。” 伴随着她最后的那三个字,她扣着那名手下肩膀的手狠厉地往下一扯。 “啊——!”一道尖锐的呼痛声响彻整个房间。 那名手下脸色苍白,满头是汗地摔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肩膀,在地上来回地打滚。 “而我,最讨厌背叛。”聂然的神情阴沉,嘴角带着残忍地微笑看着地上的人,就像是在卑微到极点的蝼蚁。 让周围的几个手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啊!这……这这…… 这个聂姐比七姐更狠! 赵力更是索性偏开头去,不敢再去看。 “记住了吗?”聂然环顾了周围一圈,视线所到之处那几个人连连不住地点头。 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很晚了,上去休息吧。”这时,葛爷终于发话了。 聂然笑着耸了耸肩,重新上了楼。 而经过了那一晚上之后,所有人对这名聂姐都毕恭毕敬的很,生怕哪一点惹了她不快。 只因为这位聂然的性格脾气比起七姐来说更加的恐怖骇人。 她不像七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听从葛爷的话之外,基本和别人很少说话,当然也很少和别人打交道。 但聂然不是,她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待人亲和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还和那些拳手们来上那么一场,可就算她怎么和善,只要想起那晚的记忆,这群人对于她还是战战兢兢的很,甚至只要她一笑,脚都有些发软。 至于七姐这个人,那群人更是在那一夜之后非常默契的集体“失忆”,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于是,短短几天,然就这样彻底树立了自己的威信,成功地取代了芊夜的存在。 但渐渐地,赵力就发现了聂然除了那天晚上打了一名手下之后,就再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不说,还让自己一日三顿去大酒店打包食物给她送过来,供她食用。 吃完了就又去睡个午觉,然后兴致高的时候就下场和别人打打拳,或者就是练练沙袋,反正日子过得悠闲得比葛爷都舒服。 “葛爷,最近她这几天天天都留在拳场里,不是偶尔在训练室打打拳就是睡觉,基本不做别的。”在和葛爷说完了富海那边的事情后,他在离开之前还是决定向葛义报告了一下关于聂然这几天的情况。 坐在包厢内的葛义眉头微微皱起,看上去好像是不悦的样子,“我有让你盯着她吗?” 赵力怔愣,疑惑地问道:“你让我留在她身边,不就是盯着她吗?” 不然为什么葛爷会指名道姓地要自己跟在聂然的身边。 葛义面色沉静,却带着一丝轻视,“问题你盯得住她吗?她的能力远在小七之上,你以为你在盯她,其实你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不……不会吧,我很小心的。”赵力强调了自己的小心侍候。 葛义摇头,“你说最近她天天不是在训练室打拳就是在睡觉,基本不做别的,这说明她已经在发现并且在提醒你了。” 不然以聂然的性格她是不会这么乖顺的。 摆明了她是看穿了赵力,所以才会故意这样做。 赵力惊讶地问道:“提醒我?提醒我什么?” “你说呢。”葛义对于他的后知后觉很是不快。 赵力看到葛爷像是生气了自己的多管闲事,为此他低下了头,局促不安地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要再盯着她了。” 葛义的话让赵力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万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葛义摆手阻了下来,“没有万一,我既然敢收她,自然有能力让她乖乖替我做事。” “是。”赵力最终还是妥协了下来。 他安静地退出了包厢的门,下了楼。 在一到楼梯口,就看到聂然手肘撑在扶梯上,看上去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赵力以为她是要和葛爷说话,乖乖地点了头喊了一声聂姐后就打算离开了。 只不过,就在和她擦肩而过时,却听到她带着笑意声音从耳边响起,“怎么样,小报告打完了吗?” 赵力的脚步一滞,整个人犹如雕塑一般瞬间凝固了起来。 她知道,她真的知道! 葛爷没有猜错,聂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监视她!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是不是觉得说打拳睡觉有些乏味啊?要不要我做点别的,好让你有小报告可以打?”聂然靠在那里,笑容保持不变。 可这让赵力感觉自己的背脊骨越发的寒冷了起来。 “不……不是的……我……我……我……”他一开口,就连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起来。 聂然看到他这般惊恐,笑着站直了身体,并且朝他走了过去。 水泥地发出了“踏——踏——踏——”的脚步声,让赵力心头发慌不已。 死定了,死定了,聂姐说过她最不喜欢背叛的,他的手估计是要保不住了这回! 就在他身体微微颤抖,等着最后那疼的的那一瞬间时,突然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赵力顿时打了个激灵。 接着就听到聂然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地道:“没有下次,不然我就直接让你两只手拧下来喂狗。” 赵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从楼梯口摔了下去,紧握着扶梯保证道:“不敢,不敢,我……我……发誓,我肯定不敢了。” 聂然轻笑地勾起了唇,冷冷地道:“我从来不听任何的保证,我只看行动。” “一定,我肯定,您就看我的……行……行动好了……” 聂然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每拍一下赵力的身体都忍不住地颤几颤。 正当她松开往后退去时,突然楼下隐约传来了一阵声响,“小然然?我们要找小然然!” 聂然拧了拧眉头,严怀宇他们来了! “这里是私人地方,你们不可以进去!”一名手下冷声地呵斥道。 可严怀宇他们压根不领情,特别是何佳玉更是直接爆了一句粗口,“放屁,这里是什么私人地方,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地下拳场!让开,我们要找然姐!” 那名手下毫不客气地道:“你们再胡闹,我只能让人把你们丢出去了!” “来啊,小爷还怕你不成!”楼下,严怀宇他们似乎听上去像是要和葛义的手下打一场了。 聂然本来想避开,但看了一眼包厢的方向后,她立刻对着楼下大喊了一声,“住手!” 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站在门口的严怀宇他们在看到聂然后,顿时惊喜地喊道:“聂然!” “然姐!” 只是聂然却并没有对此有何反应。 倒是门口那几个手下恭敬地站在一旁,“聂姐,他们一个个硬闯进来,我们拦不住。” 聂然直接走到了沙发边上,然后坐在了那里,沉冷地看着他们,“让你们站门口就是用来挡那些苍蝇的,既然挡不住那还要你们干什么。” 苍蝇?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愣了愣,是在说他们吗? 门口的那几名手下立刻低下头,整齐地说道:“对不起,聂姐……” “滚出去。”聂然不耐烦地让他们离开。 “是,聂姐!” 那三四个人就这样恭顺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那几个人看到这番场景后,都呆愣住了。 “聂姐?小然然,这是什么情况?”严怀宇率先走了过去,刻意压低了声音发问道。 “是啊,然姐,你怎么被他们称呼为聂姐了?”何佳玉也不明白了,那群人怎么那么听聂然的话,还对她这么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 聂然坐在那里,为自己倒了杯水,她靠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说道:“我加入了他们,他们自然要称我一声聂姐了,哦对,这是葛爷说的,论江湖地位,不论年龄大小。” 严怀宇诧异地道:“什么?你为什么要加入他们!你是……他们可都是坏人啊!” “我也是坏人啊。”聂然浑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还有,不用那么小声说话,葛爷知道你们的身份。” 众人眼底一片震动不安,严怀宇更是压低了声音怒道:“你疯啦!你把身份说出来,你就不怕他们杀了你?” “不会啊,他要想杀我,我早就死了,哪里能过得这么舒坦。”聂然挑着眉,比了比自己全身。 严怀宇被气得不小,深吸了口气道:“我现在不和你说这个,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加入这里?还有,酒店的人员说那天你和……吵得天翻地覆,还受伤离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严怀宇和乔维他们两个男的并不在场,因为要照顾马翔,女孩子终究还是不太方便,所以就提前放她们离开。 据何佳玉说,指导员来了,并且听上去是要为聂然讨公道。 后来事实证明聂然的确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芊夜搞的鬼。 再后来,聂然说要和指导员说话,她们几个人就先回去了。 却没料到最后聂然竟然和安远道发生了矛盾,听酒店里的服务人员说当时吵得还特别的凶,聂然的手臂上流着血出来的。 这让他们都闹不明白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们两个还有什么争执呢? 而且,奇怪的是聂然为什么会去安远道的房间呢? 指导员当时又去哪儿了呢? 一连串的问题他们都闹不明白,今天早上就听到安远道和他们说要回部队。 回部队? 他们怎么能回去! 聂然这么多天没见踪影,他们不出去找,反而回部队,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当场他们就拒绝了安远道的提议。 在争执不下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安远道说聂然不会回来了,她已经加入了葛义的团队,还说什么已经不是部队的士兵了。 这下让他们都无法再淡定了,马上跑出来找聂然。 结果,让他们惊讶的是,前几天还好好的然姐,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别人的聂姐了。 “你告诉我们,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佳玉很是不理解地继续问道。 “什么事情?难道安远道没有和你们说吗?呵,也对,他还有什么脸来说呢。”聂然冷嘲地笑了起来。 “安远道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事?”乔维一下子就拿捏住了最核心的问题,直接问道。 “你们回去问他呀,来问我干什么,我一个杀人犯的话说出来可没有可信度。” 聂然嘲弄地笑让他们感觉有些不对劲,“杀人犯?不是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吗!误会不是解开了吗?” 严怀宇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看向了身边的何佳玉。 那时候他不在场,只能听实况转播,无法亲眼看见,所以不能完全的确定,只能求证何佳玉。 “没错啊,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呀!” 聂然冷冷地一笑,“是啊,解决了,就把我解决成这个样子了。” 解决成这个样子?严怀宇他们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问道:“什么意思?” 聂然放下了水杯,眼色一片冰冷,“意思就是,我已经离开部队了,以后请你们这些人不要再来了,现在我和你们之间的身份已经是对立的了!” 站在旁边的施倩忍不住地问了一句,“所以你的意思是,将来再遇到我们,就要动手杀了我们吗?” 聂然站在那里,望着他们,在他们的上方二楼方向是葛义所在的包厢,她冰冷地勾起了唇角,肯定地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 何佳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惊呼地道:“然姐,你疯啦,我们是战友,你怎么能杀掉我们?” 聂然舒服地靠在沙发里,歪着头望着他们,“谁和你是战友,我已经离开部队了,从现在起、这一秒起我和你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从此你们过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再无瓜葛。” “那古琳呢?你对古琳也下得去手吗。”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李骁这时候开了口。 “欠她的我已经还了,我和她早已两清。再见面,我同样不会手软。”说完这番话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扬起了一个恶劣地笑,问道:“只是,你们确定古琳还醒得过来吗?” 醒的过来吗?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古琳醒过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大家都一直坚信她会再次回到他们的身边,所以对古琳的清醒抱着极大的期盼和渴望。 现在聂然这样说,分明是故意在他们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聂然,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施倩有些气急败坏了起来。 聂然笑着反问道:“那我应该怎么说,这本来就是既定的事实。”她坐在那里,看着眼前那些人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时,聂然开始有一丝不耐烦了起来,“好了,没什么事就离开这里,我只容忍你们这一次。” 说完,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然姐!”何佳玉及时地喊住了她,只是她向来不怎么会说话,在这紧要关头更是想不出什么话来挽留住聂然。 倒是严怀宇这时候及时开了口,“小然然!你真的要放弃我们这群人吗?我们可是同生共死过的,我们有过那么多的经历,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说离开就离开!” 聂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不屑而又轻蔑地笑了起来,“同生共死?你们什么时候和我同生共死过了,哪一次你们是不需要我救的?你们这群废物,每次遇到危险都问我怎么办,你们没脑子们,为什么每次都要我来替你们解决!” “废……废物?” 在场的那几个人被聂然的话给彻底震撼到了。 废物? 原来在聂然的眼里他们都是一群废物? “如果不是你们,我会遇到那么多险境吗?!如果不是你们,我会受那么多次的伤吗?都是你们的存在,才害得我一次又一次的受伤!难道这些你们都看不见吗?每次遇到事情都只会来问我,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很烦,我已经厌透你们了!”聂然冰冷的眼神中露出一种厌恶嫌弃的表情,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严怀宇被完全地打击到了,他的声音晦涩难明,调整了片刻的呼吸后,才说道:“所以,这才是你的心里话?” “是啊,都是我的心里话。”聂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承认道。 “然姐……”何佳玉也被聂然那番话给伤地透透的,脸色苍白的,眼底都泛着红。 她那么崇拜,喜欢的人居然说自己是废物。 这让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一想到在部队里的那些相处的时间,她一口一个然姐,结果人家心里却满是厌恶,就感觉自己的真心像是被糟践了一样。 看着众人那一副悲愤、伤心、失望的样子,聂然的神情完全没有任何的动摇。 严怀宇握紧了拳头,最终咬牙切齿地道:“好,算我们自作多情,就听你的,从今天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扯您的后腿了!我们走!” 说完,他第一个率先离开了拳场。 “哦对了,让安远道尽量躲在酒店别出来,不然我一定杀了他!”聂然趁着他们要离开之前,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们立刻停下了脚步,诧异地看向了聂然。 杀……杀了安远道? “送客!”聂然见他们站在那里不肯往外走去,对着门外高喊了一声,就转身往楼上走去。 严怀宇他们在那群手下的“邀请”下被赶了出来。 只有李骁,她在离去前又再一次地看了一眼聂然,那冰冷的眼中带着一抹探究和打量,但最后的最后还是转身离开而去。 解决了这群人后,聂然在路过二楼的时候她对一直傻站在那里的赵力吩咐了一句,“以后看到他们直接给我打出去,不用留情。” “哦。” 赵力点头应了下来后,聂然这才上了三楼的房间休息去了。 出了工厂的严怀宇站在道路边上,愤怒地一脚直接将脚边的一个小石块给踢了出去,“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聂然说我们是废物其实也不算错,仔细想想我们这段日子的确是麻烦她不少,无论是野外训练还是海盗遇袭,或者又是马翔的事情,她一直都在帮我们。”乔维带着反思的心情说道。 何佳玉红着眼睛站在旁边。 严怀宇看到她那样子,心里更加烦躁,摆手无谓地道:“我不是说废物,我是说她为什么会自甘堕落的加入了那群人,好好的兵不当,为什么要去当匪?” 乔维说道:“她不是说了么,是安远道干的好事。” “可是安远道能对她做什么啊?误会也解除了,他们之间按理说没矛盾了啊。”严怀宇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转而对着施倩她们问道:“你们确定这件事真的解决了?” “是,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呀,包括指导员!”施倩很是肯定地回答。 “那到底他们之间能发生什么啊?”严怀宇揪着头发,很是纠结地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这么恨安远道,甚至还要杀了他!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天爷啊,给个提示吧! “你在这里空想肯定是想不出什么的,还不如找安远道问问。”乔维看他痛苦的样子,不禁提醒了他一下。 严怀宇顿时清醒了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往前走去,“对对对,我们马上回去找安远道去。” 一群人坐着车赶回了酒店。 但结果却很不如人意。 无论他们怎么说,安远道都只是告诉他们,聂然已经离开部队了,她已经不是士兵这么一个事实,至于其他的他却闭口不谈。 这让严怀宇他们很是头痛。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聂然要离开,为什么聂然要加入那种地方,为什么聂然要杀安远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地冒了出来。 可惜,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 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降落,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聂然还是照吃照喝照睡,完全没有被严怀宇他们的出现而破坏任何的心情。 赵力已经不敢再监视她了,因为根本不需要监视。 他每天都会被聂然勒令开车带着聂然出去觅食。 把Z市大街小巷吃了个遍,哪儿的东西好吃,哪儿的东西人气高,哪儿的东西限时,一门清。 感觉给她一个吃货的名称都不为过! 赵力每次跟着她去,看她一个人吃,又馋又饿,时间久了他就索性留在车里等她,来个眼不见为净。 而聂然等的就是他的眼不见为净! 聂然在傍晚时分,故意带着赵力了去了一间最近很火的餐厅里,坐在二楼的小包厢内,她点了餐坐在那里静等着食物上桌。 赵力知道自己没那个口福,也就不坐在这里流口水了,依然按照惯例回到了车内静等着她吃完。 聂然在等到东西全部上齐之,确定服务员不会再进来后,她便趁着人多浑水摸鱼地往餐厅的后门走去。 一出餐厅后门,她就转而进入了隔壁的一家餐馆内。 现在是傍晚时分,大家都赶着回家,行色匆匆。 聂然趁着昏暗的天色,走进了那间餐馆,就轻熟路的上了二楼的包厢。 她轻叩了几下门,马上门内就有了反应,“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安远道! 他在看到聂然的脸后,连忙拉开了门,聂然侧身闪了进去。 一进房间内,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她人呢?” 聂然坐在那里,神色淡然地直接回道:“死了。” 安远道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质问道:“你不是答应我把她带回来的吗?!” 聂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只一眼,安远道立刻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话是苛刻了,在执行任务期间会出现许多意外,聂然无法救她,也实属正常。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谁杀的。” “我。” “……”安远道震惊地抬头看着她,“你杀了她?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你凭什么杀了她,就算她有错也应该交给部队,你怎么能杀了她!” 他的情绪一次比一次激动。 聂然坐在那里,很是淡定地道:“她为了拖我下水,在葛义面前把我的真实身份给告知了,我没有办法才杀了她。” “胡扯!这不可能!” 聂然也不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按下了开关直接丢到了他的面前,“那你听听这个!” 录音笔内有着沙沙的电流声,很快里面就传来了芊夜熟悉的声音,“葛爷,你或许并不知道,你收下的这个女孩子,真实的身份其实是预备部队的受训士兵。” 只是简单的这么一句话,没有其他。 但人物是谁,和谁说,都非常的明显! 这是怎么也抵赖不掉的。 “芊夜的声音我相信你应该听得出来吧,如果听不出来你可以拿去做比对,很快就能得出借口的。” 安远道听着录音笔里来回重复了N次的声音,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这不可能!” 芊夜怎么可能会出卖聂然呢? 这根本说不通! 她把聂然出卖了,那自己不也就暴露了吗! 聂然靠在椅背上,语气里虽然含着无奈的意味,但神色淡漠地很,“她出卖我,我只能开枪杀了她来证明自己已经和部队脱离了关系。安教官,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安远道盯着那支笔,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芊夜为什么要说这一句话。 “你说我们好不容易演那么一出戏,绕了一大圈才骗过了葛义,我不能就此半途而废,希望你能明白。不过你也放心,这个任务我一定会给你好好完成的。” 聂然极快地说完后,连口茶水都没喝就要往外走去。 就在她即将搭上门把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安远道的声音。 “你其实早就打算杀掉她了,对不对?” 聂然的手一顿。 身后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把一个陷害过自己的人活着带回来。”安远道坐在那里,缓缓陈述着,“那天你在房间里和我说要取代她完成这个任务,并且把她带回来,还要我陪你演一出,事实上那全都是你早已想好的计划吧?” 到现在他如果还想不出个理所当然,就太傻了! 她根本把这一切全部都想好了,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假的而已。 什么借力打力,把芊夜带回来,自己取代芊夜完成任务。 什么故意告诉严怀宇他们,让他们去闹,好让葛义相信她。 都是有目的的,都是她每一步设想好的。 安远道抬头,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力,“你说你绕了一大圈才骗过了葛义,实际上你何止骗了葛义一个,你根本骗过了所有人,葛义,我,芊夜,还有严怀宇他们都被你骗你了,对不对?” 聂然默然了片刻,说道:“安远道,你别用这种受骗上当的语气和我说话,芊夜杀了自己战友这是事实,这个名声说出去有多难听你是知道的,现在她死了,这件事也就彻底就此打住,你完全可以向上申报她是因公殉职,至少还能给她保留最后那一点颜面。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她知道自己把安远道耍了一通,还把芊夜杀了对于他来说很不好受。 但这件事她必须要亲自做,这是对古琳的交代,是谁都不能阻止的! 聂然拧开了门锁,在离开前对他说了说了一句:“还有,至少有一点我没骗你,我真的会替你完成这个任务。” 说完后,她拉来了包厢的门,头也不回去走了出去。 今天万更啦啦啦了~么么哒~快点夸我呀~ 正文 153 合作人竟是他! 不过短短聊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再推开餐馆门,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街道上霓虹灯一片,聂然的面容在闪烁的五彩灯光下显得越发的朦胧了起来。 她快速地离开了餐馆,然后重新进入了那间餐馆的后厨,穿过喧闹和火热的灶台,她再次的上了二楼。 才刚一推开门,迎面就看到了刚打算出来找人的赵力。 “你去哪儿了?”赵力一看到刚进门的聂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聂然愣了愣,她没想到赵力会在这时候跑上来。 他是什么时候跑上来的? 她心里一紧,但脸上却镇定依旧,甚至还反客为主地不悦质问道:“你怎么上来了?” “我……” 还不等赵力解释,她的视线转而落在了餐桌上的那些饭菜上,挑眉了然地道:“哦,原来是上来偷吃啊。” 赵力一开始没明白过来,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后立刻摆手地解释道:“不……不是的……” 开什么玩笑,他跑上来偷吃? 他要吃不能自己买吗? 用得着偷吃嘛! 再说了,他是土生土长的Z市人,这些当地菜哪里吃不到! 聂然歪着头,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他说话的真实性,“不是?那你跑上来干什么?” “我只是……我只是……”赵力被她这么审视打量着,手臂的痛处又开始不自觉地隐隐疼痛了起来。 聂然看到他这样迟疑犹豫的样子,冷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只是什么?” “我……”赵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不对啊,是我先问你去哪儿的!你干什么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 聂然大喇喇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坦白地道:“上厕所啊,怎么,我在餐厅上厕所你也要打报告吗?” “不,不用……” 是这样吗? 赵力挑不出她的错,但心里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那你上来干什么?”聂然坐在那里,斜睨地看着他,“不会是突击检查,打算和葛爷打小报告吧?” 赵力听到打小报告几个字后顿时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生怕眼前的聂然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的手给拧断了,于是急忙摆手地道:“不,不是的……我……我……我是接到了葛爷的电话,他有事找你,希望你能尽快回去。” 葛爷找她? 这个时间点? 聂然扫了一眼包厢内的挂钟,六点二十。 以往这个时间葛义从来不会找她才对,怎么今天却要找自己了。 聂然不动神色地问道:“有事?有什么事?” “不知道。”赵力摇头,十分诚实地回答。 聂然无规律地叩了叩桌沿,最终起身道:“那走吧。” “那这些你不吃了吗?”赵力看到桌上那纹丝没动的菜肴,不禁对已经开门要走出去的聂然问了一句。 “嗯,今天就当是先看看吧,下次再来尝尝。”聂然看了桌上的那些菜,笑着往外头走去。 下次再来尝? 那这些连碰都没有碰的食物怎么办? 赵力看了眼桌上的那些食物,又看了看已经下楼的聂然,最后还是无奈地跟着聂然下了楼,离开了那间餐馆。 这间店处于Z市的市中心位置,距离郊区的拳场有一段距离,等车子到达拳场时,她下了车走进了那间废弃的工厂里面。 葛义已经坐在那张皮质的沙发上,看上去已经在坐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的样子。 赵力感觉自己好像要完蛋了。 竟然让葛爷等了那么久。 如果他要问罪起来,自己要怎么解释啊? 反倒是聂然却一脸无谓地笑着走了过去,“葛爷今天怎么那么早就来了,我可不给你表演打拳。” 赵力心里暗暗焦躁不已,更无语聂然的心太大,让葛爷等了那么久,不说句抱歉还敢和他开这种玩笑。 坐在沙发上的葛义不变的神色在听到她的话后忽的笑了起来,“你啊真是越来越爱说笑了,你又不是拳手,打什么拳。” 聂然靠在沙发上,“那你特意呼唤我回来干什么呢,要知道我可是一筷子菜都没来得及动,就被你一个电话就呼叫了过来。” “没关系,我正好晚上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葛义说道。 聂然不屑地切了一声,分明是瞧不上的样子,“那种饭局是去吃饭的吗?那种饭局根本就是拼酒的,我去不就被灌酒了,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呢。” 站在旁边的赵力听着聂然拒绝后,眼睛瞪得犹如牛眼那么大。 这聂然就是朵奇葩啊,她难道不知道葛爷带她出去那代表着什么吗? 那说明葛爷把她当自己人啊!亲信啊! 当初七姐想去葛爷都没让她去。 就连自己也是在底层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地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可这位倒是好本事,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遇到事儿还不愿意接,她是打算把这儿当成老人院了吗! 葛义对此倒也不是特别的介意,好像对聂然他一直都是刷新赵力的认知底线的。 “其他饭局我也不会让你来,但这次是要谈一下接下来军火交易的一些细节,你跟我去熟悉一下。” 赵力站在那里,身形忍不住晃了一下。 军……军火? 这聂然才来几天,竟然可以已经接触这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了吗? 葛爷是忘了她的身份了吗? 即使她已经离开了部队,但是毕竟曾经在那里待过不是吗? 不应该还要在考验一顿时间吗? 当初七姐的存在葛爷可是暗暗观察了她很久,怎么到聂然这里,全都推翻了呢? 赵力实在是看不懂葛爷心里到底在想写什么。 而坐在沙发上的聂然这回也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不是吧,葛爷你这也对我太放心了吧,我这才来几天啊,你就让我接触这么重要的东西。” 她的语气和表情很是讶异,但是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里很是淡定,丝毫没有任何吃惊的情绪。 葛义笑了笑,“你总要慢慢开始练起来啊,我可是把你当左膀右臂的在培养啊。” “那我真是要多谢葛爷的厚爱了。”说着,靠在沙发上的聂然歪着头,两根手指并拢在太阳穴的方向,然后轻轻一扬,似乎是在表示感谢。 “你不换件衣服?”葛义看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问了一声。 聂然看了看自己的休闲衣,耸了耸肩道:“我一个手下要换什么衣服,又不是女伴。赶紧走吧,我好饿啊。” 在聂然的催促中,葛义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站在后面的赵力看到聂然和葛爷并肩走出去的样子,不知怎么了,脑海中突然回想起聂然当时在车上说的那一句。 ——那你就不怕哪一天我杀了你,自己做大吗?像我这种人可没有什么原则可讲的。 莫名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随后赵力猛摇了摇头,将那句话尽全力地从大脑中挥出去,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聂然和葛义两个人按照惯例依旧坐在后面,赵力则坐在副驾驶上,驾驶室内坐的是另外一名赵力的手下。 车子开启,离开了那座废旧的工作。 “远吗?”聂然坐在车内,问道。 葛义看了看窗外,回答:“还好,不怎么远。你问这个干什么?” 聂然惬意地靠在车座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说道:“如果远,我打算睡一觉,又困又饿,还在路上颠簸太难受了。” 睡? 坐在副驾驶的赵力无语极了。 一个手下和自己的老板说要在车上睡觉?! 葛爷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个手下,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葛义点头道:“那你休息会儿吧,等会儿到了我会叫醒你的。” 他的话刚说完,车子正好往右边拐去,赵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葛义的话给吓到了,“咚——”的一声,笔直地就这样撞在了车窗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赵力吃疼,龇牙咧嘴地捂着脑袋。 坐在后座的聂然挑眉一笑,随后又往车座内融了融,闭眼睡了过去。 旁边的葛义时不时地往身边的人身上瞟上几眼。 大约十分钟之后,他就感觉到聂然的呼吸变得有规律而又绵长,他知道聂然是真的睡过去了。 这倒是让他心里头有些小小的讶异。 以她的警惕性应该不会睡在自己的车里才对啊。 可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分明就是真的睡着了。 她是真的对自己放心,还是料定自己不会杀她? 车子在偏僻的高速路上快速的移动着,偶尔从车子旁闪过的刺眼的灯光在聂然的脸上极快的划过,那明明暗暗之间葛义也有些糊涂了。 但其实聂然哪里是对他放心,伪装成睡觉是她的拿手好戏,事实上她一直坐在后面仔细聆听着周遭所有的一切。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表现的很积极,甚至不断地往周围看,只会引起葛义对自己的注意。 所以她只能这样做,来打消葛义对自己的各种试探。 车子一路在高速上疾驰,一个多小时后,聂然感觉到周围的环境越发的安静了下来。 “我们到了。”葛义拍了拍她的肩膀。 聂然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她朝着车窗外一看,“这什么地方,大晚上的连个灯都不开,只弄两个破灯笼挂着。” 她嘟嘟囔囔地下了车,很是嫌弃地样子。 “进去不就知道了。”葛义笑着率先走了进去。 聂然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也跟了进去。 门口的两个门童在看到葛义后很是恭敬地推开了大门,里面灯火通明,但那不是白炽灯,而是一个个大红的灯笼挂在那里。 整条曲水走廊上,排着一连串的红色灯笼,在夜色下泛着迷蒙的光线。 聂然挑了挑眉,玩味一笑。 这么偏远的地方建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还用灯笼,这个老板倒是挺有心思的。 她跟在葛义的身后走进了一间水中亭台,四角的屋檐上各自挂着一个红色的灯笼,夜风吹过轻轻飘起,意境十足。 聂然坐在那里,服务员替她和葛义两个人倒了水,赵力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默然不语。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水岸对面出现了重重黑影。 聂然顺着光线看过去,应该是两个人才对,只是其中一个人看上去有些矮小,很是奇怪。 难不成是患有侏儒症? 正当她好奇时,身边的葛义已经站了起来,并且亲自上去迎接。 “霍总,好久不见啊,这几天休息的如何?” 就在葛义热情的话语中,一并起身的聂然不禁微微怔愣了片刻。 霍……总? 她猛地抬头,原来那个身形奇怪矮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轮椅上的霍珩! 他被一名手下推了过来,踏着这一地的烛火光亮,那被灯笼的红布衬着越发显得清俊温润了起来。 霍珩被推进了楼台内,嘴角带着一缕笑意,说道:“还好,劳烦葛爷挂念了。” 葛爷摇头,“这些天我一直都很担心你的伤势,要不是为了彻底解决富海那批人,你也不会受伤。所以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好你就和我说,千万别客气!” 为解决富海受伤? 聂然顿时想到了他腰间的伤。 原来是在和富海打斗时留下的! 她还以为是霍褚趁着天高皇帝远找人来暗杀他呢。 “葛爷不用太过愧疚,我也是想快点拿到货而已。”霍珩笑着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是我的合作伙伴,结果还要你亲自料理那些绊脚石,我很过意不去啊。”葛义很是愧疚地道。 毕竟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受了伤,哪怕看在钱的面子上,葛义这时候也要表现的悲伤一些才行。 可这一点霍珩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过是配合着道:“既然葛爷都说是合作伙伴了,那就没什么过意不去了,大家都是为了赚钱。” 葛义果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霍总既然都不介意,我要是还纠缠,反倒是显得我斤斤计较起来了。来来来,快入座快入座,菜我刚才都已经选好了,都是咱们Z市有名的菜肴,到时候霍总可要多吃点啊。” “客随主便,葛爷都这么说了,我一定多尝尝。”霍珩示意手下将他推到了餐桌前。 聂然坐在旁边,笑看着这两个人带着面具说着虚假的奉承,默默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水杯。 刚被推入席间的霍珩像是这时候才刚刚发现聂然的存在一样,不禁问了一句,“这位是……” “哦,她是我新收的手下,叫聂然。”葛义指着聂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随后又指着霍珩对着聂然介绍道:“这位是A市的霍总,也是咱们这次的合作伙伴。” “霍总好。”聂然很是恭敬地点了点头,笑着打了个招呼。 霍珩微笑地看着聂然上下打量,“和葛爷见了这么多次,我还从来没见过葛爷带女手下。想必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一提到聂然,葛义就忍不住得意起来,但嘴里还是很谦虚地道:“哪儿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就是救过我一命。”他说完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道:“哦对了!还有,上次就是她单枪匹马地在一群手下勉强把富海给抓了,要不是她,我们也不可能把富海的老巢围剿的那么干净利落。” 他的言语中无一不透露着对于聂然的喜爱和骄傲。 “单枪匹马?”霍珩听到这四个字后,诧异地扬了扬眉,随后目光再次落在了聂然的身上,“那怪不得葛爷要把她放在身边了,这么个得力助手,说的我也很心动啊。” 他最后那句话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 聂然抬眸,和他对视了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镜片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烛光是的他的五官越发的柔和起来,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没有缘由地她心微微一颤。 坐在旁边的葛义听到霍珩的话后立即笑了起来,“哈哈哈,霍总真是太爱开玩笑了,你的手下各个都是精英,哪里像我,三顾茅庐才把她给请回来的。” 葛义听上去是在夸奖霍珩手边的人,但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句三顾茅庐,暗示这个人是自己诚意邀请回来的,可不能抢人。 霍珩收到了他的提醒,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很快,精致的食物被那些穿着旗袍的美女服务员端了上来。 一阵鱼龙贯穿后,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飘香四溢的美食。 葛义亲自倒了一杯葡萄酒递了过去,霍珩虽说接了过去,但却没有动,而是轻轻地晃动着高脚杯。 酒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容器内一层一层的晃荡,在昏暗的环境下,他那无意识的举动看上去格外的阴森而又扭曲。 让人心生骇然。 葛义也不催他喝,自己轻抿了一口后说道:“霍总,关于富海的那批军火我已经全部清点完毕了,可以随时交货。” 霍珩依然晃动着手里的手背,好像是入迷了,也不看葛义,就说道:“那好,过两天我让阿豹去接货。” 葛义看他不主动提及,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没有忍住地问:“那接下来你还要多少货呢?” 霍珩微微抬起头,嘴角含着一缕笑意,“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只要葛爷你给的出,我们就付得起。这次,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说完,他主动碰杯,两个酒杯相撞发出了“叮”的一声空灵的声响,随即他一口喝掉了高脚杯中的红酒。 葛义也马上干了那杯红酒,接着道:“我当然知道霍总的诚意,只是我手上的存货基本已经没有了,就连富海的货我都一并给你霍总你了。” 还不等葛义下结论,霍珩就直接道:“所以你现在无法给货了吗?” “那倒不是,只是要继续给霍总输送货物的话,可能需要点时间。” “那需要多长时间呢?”霍珩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葛义想了片刻,然后道:“一个月。” 霍珩眉头微微皱起,沉思了片刻,最后摇头:“不行,时间太长,我不能留在这里太长的时间。” “这个我当然明白,如果霍总无法留在这里,那是不是找几个手下留在这里呢?” “这件事很重要,只是放几个手下在这里,我不太放心。”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在不经意间从聂然的脸上滑过,接着又继续道:“这次我要的货的确是比较急,如果葛爷真的已经没有办法的话,那我就找别的合作人也是一样的。” 别的合作人? 葛义本来是想借着这次和他谈一下长期合作方针,没想到话还没说出来呢,霍珩就打算退出了。 这怎么行! 就在他想办法补救挽留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聂然此时开口了。 她的神色不变,嘴角挂着一抹慵懒地笑。“葛爷,咱们家没有货,那你认识的那些人呢,他们有货?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有的话你到时候还能抽个三成做中介费。” 聂然的这一个想法顿时让葛义茅塞顿开了起来。 是啊,聂然说得对,肥水不流外人田。 反正霍珩横竖是要找别人合作要货,那还不如把认识的人拉出来一起合作,到时候他还能抽成! 这招高! 实在是高! 果然他没信错人! 葛义很是赞赏地看了聂然一眼后便对着身边的霍珩说道:“聂然说的没错,于其霍总去认识新的卖家,那不如由我牵线搭桥把我认识的那几个朋友介绍给霍总,我相信他们手中的货源一定很充沛,到时候我和他们洽谈一下,通力合作,然后形成一个供货渠道,专门有一条道是给霍总你供货用的,你看如何?” 霍珩也很是欣赏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聂然,“你这手下倒是聪明的很,这的确是省时又省力。好吧,如果能直接在葛爷这里拿到我心目中想要的货物数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葛义一听,这是成了! 心里高兴极了! 又和霍珩聊上几句关于接下来的合作后,葛义心里很是欢喜,就连酒也连喝了好几杯。 而这时候的聂然却早已沉默地坐在那里,偶尔才会搭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将自己成功的置身事外。 这一顿宴席两方都吃的很是尽心。 离席前,葛义再一次地问道:“那霍总打算在这里留几天呢?” “这件事结束吧。”霍珩坐在轮椅上,推在了亭子出口的方向。 葛义点头应允了下来,“好,我会尽快的给你答复。” 一场宴席就这样完美落幕了。 聂然坐在那里看着霍珩头也不回地被人又推走了。 事情结束才回去。 这件事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结束,他留在这里那么久,不怕霍氏的江山易主吗? 还有,这次安远道让芊夜查的就是葛义吞大量货物的原因,现在原因她已经找到了,但要怎么回去报告? 难道说,是咱们的卧底在向葛义买卖军火吗? 霍珩的身份不能暴露,他隐姓埋名在霍氏那么久,这个任务的重要机密程度远在芊夜之上,所以她不能说。 但不说,那她又要怎么给安远道解释?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霍氏囤积那么多的货干什么?! 葛义的、富海的,只是这两个人的量都非同小可了。 “聂然,我们走吧。”坐在身边的葛义在这时喊了一声。 聂然猛地回过神来,随即跟了上去。 在回去的路上聂然坐在后车座上,神色看上去和来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你怎么会想到那么一招的。”坐在车内的葛义像是随口地就这样问了一句。 聂然侧目对他神秘一笑,“因为有句话我时刻记着。” “什么话?”葛义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她。 “那句话就是……”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这下就连坐在副驾驶的赵力也不禁拉长了耳朵听她的后续。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赵力瞬间只觉得无语。 只要葛义却哈哈一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倒是在理。” 聂然一脸“那是自然”的样子,很是得瑟。 “我就说自己没看错人,看看,今天要不是你,这笔生意一定没了。”葛义想到这笔生意差点告吹,心里就惋惜不已。 “我这也是随便想想的,主要还是葛爷你有朋友相助,不然我说了也是白搭。”聂然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完全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葛义看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嘴角含笑地道:“那过两天去提货,你和赵力一起去。” 聂然皱了皱鼻子,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哦。” 看上去完全不想沾手这件事。 葛义看到她的不悦并不说些什么,反而转移了话题,忽然说道:“你觉得霍总这个人怎么样?” 聂然在听到霍总两个时,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葛义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反应,看到她的脸色变化,心里暗暗警惕了起来。 聂然缓缓转过头去,看着他,紧接着就用不善的语气问道:“干嘛,想给我牵线搭桥?葛爷你不是吧,好好的军火不卖,转行当媒婆?我对一个残废可没什么兴趣,而且还是下半身残废的!我不干啊!” 葛义听见她这一长串的话后,心头一松,笑骂道:“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年纪轻轻说这话,也不知道害臊。”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道:“这有什么好害臊的,为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我怎么能害臊!当然要好好精挑细选了。” 她说的一脸正经,可偏偏车内坐着的是三个大男人。 特别是前面两个人,在听到聂然这篇概论后,一个个憋着笑却又不敢笑,痛苦地耸动着肩膀。 坐在后座的聂然像是没看见,还沉浸在刚才葛义说的那个话题里,紧接着她再次爆发出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我说葛爷,你干嘛好好的问这个问题,你不会是想让我诱惑他好给你争取点时间吧?我告诉你啊,我只卖命不卖身的!” 这下,坐在驾驶座里的手下手一抖,车子立刻就歪了一下。 葛义也来不及训斥那名手下,对着聂然急忙喊停道:“行了行了,我只是随便问那么一句,瞧你脑袋里都想些什么,还卖命不卖身。” 说到最后,葛义也是彻底服了她了。 聂然哼哼地道:“这怎么能随便问,女的对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敏感。” 得,现在还成了他的错了!葛义生怕她到时候说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事情,连忙道:“是是是,下次我不问了还不行。” “也不用啊,遇到好的还是可以介绍一下,但残废的就算了。”聂然笑眯眯地道。 前排的两个人再一次被她的话给惊了。 这真把葛爷当红娘的节奏啊? 坐在后座的葛义神色稍稍严峻了起来,语气里都透着一丝认真,“你别小看他,一个残废能打败了哥哥登上了霍氏总裁的位置,能力不容小觑。” “他也只有这个能力了吧。”聂然冷哼了一声,言语中满是对霍珩的轻蔑。 葛义一听到她又要说些别的话,立刻喊停道:“好了好了,不提他了。” “又不是我开的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聂然哼哼地朝着车窗外头看去。 就这样,在聂然这么一番插科打诨中,她成功逼停了葛义的试探和询问。 葛义和霍珩之间的合作关系还不够明朗化,再加上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得到葛义的信任,所以无论说霍珩好与不好,都很容易起疑。 还不如说些别的,逼得葛义主动暂停这个话题,这样更为保守安全一点。 夜色越发的浓黑了起来,路上的路灯一盏盏的快速从窗外掠过。 聂然看到车子已经下了高速朝着工厂开去,于是她对身边的葛义说道:“我下车找辆出租回拳场好了,你不用送我了。” “没关系,午夜有一场拳赛,我要去看看。”葛义坐在车内,平静地道。 聂然一听,带着兴味地笑问道:“又找到新人了?” 葛义点了点头,“那边的人早上给我的电话,说是又招了几个新人让我看看。” “那我要不要让位?”聂然作势就要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像是要让开座位的样子。 葛义呵呵地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拳手而已,怎么能和你比。” 聂然对此故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嘴角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车内气氛安静。 车子疾驰在道路上。 很快,车子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废旧的工厂前。 聂然解开了安全岛下了车,随意地对他摆了摆手,“那你看看慢,我上楼休息去了。” “不留下看一场?听说你最近也一直和他们练拳,帮我挑选一下。”葛义站在车门口,做出了邀请。 聂然想了一下,才点了头,“好吧,那就看看吧,自从来这儿我还没看过一场完整的拳赛呢。” 她和葛义两个人一同走进了底下拳场。 地下拳场的四周都是做了隔音处理的,除非是站在门口贴着听,基本上是听不出的。 拳场的门口有几门手下把手着,一看到是葛义和聂然来了,很是恭敬地点头喊了一声,接着就推开了门放他们进去。 门一开,里面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呼喊声犹如巨浪一般涌了出来。 几乎要把耳膜给刺破了似的! 葛义和聂然两个人走了进去,看到拳场下那群人冲着拳台上的人拼命呼叫着,那声音都已经撕裂了。 但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在乎,因为拳台上的人所带给他们的视觉刺激让他们必须要发泄出来。 那让人沸腾的血液,拳头击打的声音,都时刻刺激着他们。 葛义和聂然两个人穿过人群走向了二楼的包厢内,两个人坐在了包厢内,那里有一个最好的绝佳观赛角度。 他们可以俯瞰整个拳场,将拳场上的一举一动完全尽收眼底。 聂然坐在了葛义的旁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听着楼底下那一阵阵尖叫呐喊声,又看着拳台上那两互不相让的拳手。 一场结束,1号赢了。 在休息了大约一分钟后,那边已经赢得胜利的2号这时候上了场。 一开始2号被1号完全压制住了,所有人都觉得2号肯定不会在有反攻机会时,聂然看着他猛地一记利落的挥拳,勾拳,将对方的牙套都给打落了出来。 接下来两个人的情势互换了一下,2号以绝对的压制将1号给打得无法爬起来。 场内的人在看到结果后,顿时大声呼喊了起来,潮水一样的呼叫声连连响起。 聂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个2号一开始先试探,然后稳扎稳打地攻击他的弱点,倒是聪明的很。 一场又一场的新人接替旧人。 终于拳赛到达最后一场了。 聂然坐在那里等着最后一场的结束后,上楼休息。 这时裁判一声哨声响起,拳台上的两道身影开始距离拉近了起来。 聂然看到那名9号的人员一出手就直接朝着对方的脖子打去。 好狠辣的招式。 她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9号接下来的打法,可越看到后面,聂然不禁半眯起了眼眸。 这些打法她隐约觉得有些熟悉感。 终于二十分钟后,9号勉强在自己体力耗尽之前将对手给打败,堪堪获得了这一次的胜利。 葛义看完了这完整的拳赛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这次送来的人整体都不错,让他们上来。” 赵力应了一声就快速下了楼,将拳台上的人给全部带了上来。 十个人依次排开站在包厢内。 他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聂然门道:“你猜猜看,这里面哪个是我看中的人。” “2号和5号吧。”聂然肯定地回答道。 葛义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选的是两个?” “有谁规定只能选一个吗?” 葛义哈哈一笑,“不错不错,但是你还看漏了一个,那个9号也是。” “9号?”聂然重新将视线定格在了9号的身上,面露出一种怀疑的神情,“我觉得勉强,打拳的速度也好力量也好他都不如2号。” 葛义点头赞同道:“2号的确是不错,但是9号有股狠劲儿,这点我很喜欢。” 对此聂然却十分的不屑,“光狠有什么用,没有脑子,也只是个吃白饭的。” 在场的几个人知道,聂姐不喜欢这个9号的人。 真倒霉,还没进来就已经被聂姐给嫌弃了。 这个人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在场的中人们对这名9号抱着十二万分的同情。 葛义笑了笑不说话,他对着那三个人说道:“你们三个的拳赛我看了之后觉得不错,以后就留在这里。” “不是吧,一楼那几个房间都满了,这三个你要安排在哪儿?不会要和我同住一个楼层吧?”聂然皱着眉,很是不高兴地问道。 “他们只是拳手而已,怎么能住三楼。”葛义停顿了几秒,继续道:“一楼有几个拳手我我不要了,正好位置空了出来,给他们三个。” 他说不要的时候特别的轻巧,就好像是不要了什么阿猫阿狗一样。 但聂然却知道他所谓的不要了是什么意思。 聂然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啊,那就好,反正只要不和我住同一层楼面,一切都不是问题。我先上去睡了。”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直接往门外走去。 “说真的,9号真心不推荐。”临到门口,她转过身对着葛义再次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没关系,他要是真不好,到时候直接丢掉就好了,就像那几个拳手一样。”葛义说的风轻云淡极了。 聂然叹息了一声,重新折返到了9号的面前,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脸,啧啧了两声,“真可怜。” “可怜什么?”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而使得自尊心很是不好受的9号冷着声音问道。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赢了对手,为什么还是糟糕了眼前这个人拒绝。 聂然看到他倔强的眼神后,缓缓勾起了唇,冷然一笑地道:“当然是替工厂后面那几只狼狗可怜啊,居然吃你这种身上没有三两肉的人。这让它们怎么吃得饱呢。” 站在旁边的其余那些输掉的拳手们一听到,顿时心头惊骇不已。 狗……狗吃他们? 那葛爷刚才说的那些不要的拳手岂不是……岂不是已经丢进了狗肚子里了? 天啊! 那群人吓得当场不敢动上分毫,就怕引起了葛爷的注意也同样被丢去喂狗。 “我不会被葛爷丢去喂狗的。”即使在听到的那一瞬间同样惊骇不已,但很快9号就重新镇定了起来,并且冷声地承诺道。 “这么有自信?那我就拭目以外咯。”聂然轻声嗤笑着,随后拧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们猜聂然哪来的熟悉感,嘿嘿嘿…… 正文 154 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第二天中午时分,聂然睡眼朦胧头发糟乱的就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边走还一边打着哈欠,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模样。 站在大门口的几名手下看到聂然松松垮垮地走下了楼来,连忙恭敬地冲她喊了一声,“聂姐,早!” 聂然懒懒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拳台上那些正在练习的拳手们在看到聂然的时候也停了下来,对着聂然低头喊了一句。 至于昨晚上新来的三个人在看到其余人都对着聂然如此的恭顺下,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对聂然喊了一声。 “聂姐早。” 聂然听到后,停下了脚步,朝着那三个人看了一眼。 “你们三个昨晚上比我睡得还晚,居然醒来的时间比我早,不困吗?” “不困。”那名9号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9号,以后看到我的时候绕道走,我不想看到你。”聂然很不客气地对他表示出了自己的厌恶。 那名9号眉头紧锁,冷着声音道:“为什么。” 他真的十分不明白她为什么偏偏对自己是这种态度! 以至于害得他刚进这里,就被所有人给孤立了。 只因为那些人很怕她,不敢得罪她。 “很简单,我不喜欢你,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葛爷会要你这样的废物,但是我还是尊重他的决定,但同时我也不想勉强我自己,离我远点,记住了吗?” 聂然的话让9号沉默了几秒。 他的眼神里似乎有很多的不甘。 聂然见他不回答,声音猛地提高了一倍,厉声道:“记住了吗?” 9号抬眸,忍了又忍才憋着声音回答:“记住了。” 聂然得到了满意地回答后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身边的赵力一早就把早餐全部摆放在了桌上,她看着桌上的食物,变脸似的冲着那群人很和善地笑道:“不用这么毕恭毕敬的,在这儿没那么多规矩,来来来,要不要过来吃点早饭?” 台上的那群人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聂然正想开口说别客气的时候,就听到葛义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你以为他们和你一样,十二点才起来。” 聂然一抬头,就看到葛义从楼上走了下来。 “葛爷你怎么在这儿?现在才十二点啊。”她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很是惊讶地道。 “是啊,都已经十二点了。”葛义很是无奈地强调道。 聂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含义,咬了一口白煮蛋道:“我向来起得晚,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昨晚拳赛打到凌晨三四点,不睡到这点起来怎么行。” “你总是有道理的。”葛义走了过来,坐在了另外一张沙发上。 “这是事实。”聂然一口吃掉了剩下的半个鸡蛋,然后将另外一个鸡蛋递给了葛义,示意他也来一颗,“不过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又跑过来看打拳?” 葛义接过了那颗鸡蛋,一点点的将鸡蛋壳给剥了,“听赵力说这几天你天天在Z市里找好吃的餐馆。” 聂然将嘴里的鸡蛋吞了下去,点头道:“对啊,我看网上有点评介绍,就去吃吃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Z市的东西我还没怎么吃过呢。” “哦?那这几天你都吃了些什么?”葛义头也不抬地继续询问,就好像唠家常一般。 但聂然却很清楚。 这个时间点特意跑过来,绝对不只是简单地唠嗑而已。 她神色如常地解开了塑料袋子,将里面还带着温热的白粥拿了出来,还有一小袋的白糖。 这是她特意吩咐赵力的。 在这里她没有了当归党参可以吃,也不能有这种特殊需求,招来葛义他们别样的眼光,所以只能用白粥伴着白糖给自己补充。 聂然将白糖全部放入粥里面,细细地搅拌,也像是随意聊天一般地道:“这几天吃了好多都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家宝鸭楼里的香酥鸭,那滋味的确是不错!” 葛义抬头看了看她,笑着地道:“宝鸭楼?你倒是很会吃啊,那可是咱们Z市的招牌。” 聂然故作诧异地道:“是吗?这么一听我好像的确挺会吃的。” 两个人聊了几句,葛义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那昨天你去哪儿吃了?” 聂然神情不变,但是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呵,她就知道! 兜兜转转了那么就,正题总算是来了。 聂然喝了一口白粥,回答道:“去了那间最近网上很火的农家小馆呀。” “味道如何?”葛义问道。 聂然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道:“没来得及吃,就被你召唤回来了。” “是吗?我以为你中途换了一家去吃了。”葛义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抬头,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聂然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搅和着碗里的白粥道:“嗯,的确另外一家的风景比较好,而且后来还顺便做了一件事。” 葛义放下了手里的鸡蛋,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收敛了起来,“哦?那你做了什么事呢?” 聂然丢下了手里的勺子,靠在了沙发上,丝毫不畏惧地道:“你耐心等等,这件事有没有成功很快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葛义语气里依然稀松平常,可眼神里的温度却渐渐的凉了下来。 聂然像是没看到发觉一般,点了点头,“嗯,不成功的说出来感觉有点丢脸。”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两个人就这样各自坐在沙发上,聂然依然继续吃着早餐,葛义就坐在那里等着。 沉默地气氛中散发着别样紧张的气息。 就连拳场的那些拳手们也渐渐的的似乎感觉到了这气氛,不再继续打拳了。 整个拳场里安静的没有丝毫的声音。 所有人都拘谨着,只有聂然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吃着鸡蛋,完全没有感受到现场窒息的氛围。 终于,她吃完了东西,很是满足地靠在了沙发里,十分惬意的样子。 “还有等多久?”在过去了二十分钟后,葛义出声问道。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聂然嘴角带着笑,“葛爷你急什么,我本来打算事情成功后告诉你的,现在你提前知道了,只能陪着我耐心的一起等待了。” 她坐在那里,在说提前知道这四个字时,她若有似无地从赵力的脸上滑过。 赵力当场心头一颤,低着头再也不敢和她对视了。 他不禁想起那天聂然对自己的警告。 事实上,他昨晚上整整纠结了一晚,但是怎么想都应该把聂然中途突然离开餐厅的事情告诉葛爷才行。 毕竟葛爷才是自己的老板,聂然就是再厉害她也是葛爷的手下,和自己的身份是一样的,只是可能受宠的程度她更高一些。 再加上他一回想到聂然说要取代葛爷的话,他就觉得更应该要说才对。 可现在,在看到聂然那犹如锋利刀刃的眼神刮过自己的面容时,他只觉得自己背脊骨开始发冷了起来。 并且开始默默祈祷最好这次能够真的抓住聂然的小辫子,不然的话接下来他恐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时间在沉闷紧张的氛围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众人的脸都变得凝重了起来,特别是拳台上的9号,他站在拳台边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聂然的方向。 不知道等了多久,拳场外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人匆忙地走了进来。 所有人在听到动静后,目光齐齐聚集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那人是葛义的手下,他本来是想进来有事报告的,但当他真的一进门,就看到那一双双眼睛全部盯着自己,在那么一瞬间他迟疑了。 聂然看到他站在门口不进来,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问道:“怎么样,事情办的如何了?” “葛爷!”那名手下一路疾步走了过来,对着葛义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接着才对聂然说道:“昨晚上我按照您的吩咐在那间餐馆等了好久,然后没一会儿就看到救护车把人给架走了,然后我跟着去了医院,一直到今天早上部队医院的车子过来拉人后,我才回来的。” 聂然坐在那里听他说了那么一长串,最后只问了三个字:“死了没?” 那名手下点头,回答道:“应该是死了,当时白布遮着脸,躺着进车子里的。” 在场的人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都一时间没有听明白。 什么救护车,医院,然后还死了。 这些词叠加在一起,完全听不懂,整个人云里雾里的很。 在场的只有聂然在听到那句话后,似是满意地笑了,“很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个人恭敬地颌首,又看了一眼葛义之后,才离开了拳场。 葛义在看到聂然的笑容后,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做什么了?” 聂然笑眯眯地冲他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几天我找人调查了一下,发现他一直坐在那间餐馆里等你家小七的情报,昨天就是他们的接头日子,我过去特意好心告诉了一下他,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卧底已经被杀了的喜讯,本来想让他和我一起高兴下的,只不过……他好像并不高兴,情绪十分的激动。” 聂然托着腮,像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好心”变成了驴肝肺。 身后的赵力更是在看到她的笑容后,一阵阵的寒意从脚底心蹿起。 这人真的是够狠,也够毒。 杀了对方的士兵,还特意跑过去告知对方这一“喜讯”,他简直不敢想象当事人该有多么的难以承受。 在场的那些手下,特别是那名被聂然曾经扭断过手的那名手下听到她这番话后,顿时小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七……七姐是卧底? 还被聂姐给杀了? 不,不是吧! 那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在提及七姐的时候,聂姐那副神情了,也终于懂得为什么葛爷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却一点都不插手。 原来……原来七姐是个卧底! 在场那些和芊夜相熟的人在听到聂然这一番话后,震惊得一个个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而对此,葛义在心里头也很是诧异。 她竟然这样一声不吭地就去杀了自己的教官。 也不和他打个招呼,更不需要加派人手,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去。 这到底是在和自己做戏呢,还是真的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 “然后呢?”他问道。 “然后就是他情绪太激动,没发现我在他的水杯里动了手脚,导致现在死了呗。”聂然双手一摊,很是随意地道。 葛义颇有深意地笑了起来,“你的速度倒是挺快。” 聂然缓缓勾起唇角,冷然一笑,“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他的!他既然敢毁了我的人生,那我就毁了他整个人。”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瞬间一股寒意从她周身散开,那眼底的冰冷似要冻结一切。 在场的人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在他们的眼中,聂然的恐怖系数远大于七姐。 她的性格脾气太过乖张,实在是捉摸不透,就连去杀人也不和葛爷报备一声。 完全我行我素的很。 “按照那名手下的说法,我想现在他们两师徒已经见面了吧。”聂然忽地多云转晴了起来,眯眼微笑地道:“突然间这样一想,感觉自己真是太善良了,黄泉路上还给他们两各自结个伴,为两个死人我也是操碎了心啊。” 她越是这么说,周围那些群众越是心头里一阵阵的发寒。 其中在昨天新进的三个人里有一个更是被这一消息震撼得好像一道响雷在耳边炸响,让他彻底呆住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葛义坐在那里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望着她,“如果你说了,我也好找人帮你一把。” “怕失败了到时候被你踢出局啊,小七可是我的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聂然大概是靠累了,双脚直接大喇喇搁在了茶几上。 葛义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话,事情也已经在措不及防中结束了,他要再想去追查也已经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了,那人终究是死了,也已经被部队医院带走了。 出了Z市就不是他的天下了,更何况还是部队医院这种地方。 已经断了线索,葛义只能作罢,反正他相信聂然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就算她想逃,他也有办法让她乖乖回来替自己做事。 “你的能力我向来都很放心。”他笑着将安远道死了的这件事就此做了个话题的终结,“既然人死了,以后你就可以安心为我做事了。” “是啊,这下总算是彻底结束了。”聂然双腿交叠在茶几上,感叹了一声,紧接着猛地转了话题,问道:“不过你这么早来,就特意问我吃什么吗?” 她在问葛义的时候,目光却落在了赵力的身上。 那阴鸷的笑意,让赵力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 葛义知道她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把他给保了下来,对聂然道:“嗯,昨天晚上不是说因为我没吃东西么,所以就打算今天抽空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聂然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葛义的意思,也就不再继续深究下去,反正她相信葛义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警告了。 “你不早说,我都吃饱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带着埋怨的口气道。 葛义呵呵地笑道:“那就下次,反正有的是时间。” 但聂然却并不买账,她皱着眉头道:“葛爷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看我吃完才说这种话,没想到葛爷你是这样的人,小气,抠门!” 故意的? 葛义微微一愣。 就以刚才的那种情况下,他看聂然一直在吃,以为是借此想对策,所以他也就耐心等着,等到她彻底绷不住了主动求饶。 谁知道最后居然措不及防的就被冠上了小气抠门的帽子。 聂然近乎无赖的控诉让葛义很是哭笑不得。 他葛义在Z市也混了这么多年了,赚了也不少,他有必要赖这几顿饭么! “我哪儿小气抠门了。” “你本来就小气抠门啊,人家招收下工资奖金都是说明的,你倒好就凭一张嘴和一条人命,就把我招来了,太便宜了吧!我可是要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的!”聂然一提到钱的问题,马上就把脚放了回去,坐正了身体和他掰着手指一笔笔地聊。 “工资?原来你想要工资啊。”葛义立刻明白了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放在了聂然的手边,说道:“这张卡里有三十万,算是昨晚上你把合约谈下来的奖励,等事情彻底办好了,另有三十万给你。” 周围的几个手下看到那张卡里有三十万,眼里顿时充满了羡艳的神情。 他们同为葛义的手下,但是拼死拼活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就连赵力也从来没看见过葛义一下子给自己三十万过,最多一次也不过是十五万而已。 可他竟然一口气直接给了聂然三十万,而且后续还有三十万。 可就在大家都对聂然羡慕嫉妒恨时,聂然却很不以为意地拿起了那张银行卡,在手中把玩着,“六十万?葛爷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昨天那一个合约,可让你赚了不知道多少个六十万了。” 葛义一愣,这是嫌少了?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人不大,胃口倒是很大。” 一般的姑娘在听到自己有六十万的时候,不激动地手心出汗,最起码也应该是欢喜的不得了才对啊。 可她倒好,不仅不高兴,反而还嫌弃。 聂然用银行卡当小扇子似的不停地挥动着,完全对卡里的那三十万没有丝毫的在意,“我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是,她的确有这个资本。 昨天如果不是她及时的开了口,这笔买卖就真的到此结束了。 他不得不庆幸自己带的是聂然,而不是小七。 因为小七不适合和人交谈,她更适合做事,不适合谈事。 昨天是她在场的话,这笔买卖肯定连最后一点玩转余地都没有了。 “这样吧,这次这笔生意谈下来,我分你一成。”葛义想了又想,最后决定给她一成。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相信以聂然的能力,迟早会把这一成给自己赚回来的。 要知道这些人里面可从来没有人能和他分成的,都是每个月按时结算工资的。 只可惜,他在这边想的自我感觉很良好,以为给一成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坐在对面的聂然却伸出了三根手指,“三成。” 这下葛义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三……三成? 这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 她聂然一分不出,也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风险,就拿三成利?! 就连身边的赵力在听到她的要求后,也大吃一惊地瞪圆了眼睛。 三成利? 她没疯吧,葛爷让出一成都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她居然蹬鼻子上脸要三成! 赵力看了看身边的葛爷,眉头稍稍拧起,面色有些阴沉。 得! 葛爷不高兴了,不识好歹的聂然这回总算是遭殃了。 聂然估计是看出了葛义的不悦,她淡淡地提醒道:“葛爷,这个提议可是我给出来的,没有我,你这笔买卖都没了,哪里还有剩下的七成可以有。在一成没有和从天而将掉下七成之间,我相信葛爷会判断的吧。” 葛义的呼吸明显一滞,尽量缓和了下脸色说道:“你知不知道三成是多少钱。” 聂然耸了耸肩,“不管多少,我都敢吃。” “你就不怕吃的消化不良,反而吐出来?”葛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一丝森冷的意味,分明是在威胁。 但聂然可不是被吓大的,她凑到葛义的面前,玩味儿地笑道:“放心,我胃口一向很好,只要葛爷给得起,我就吃下!” 葛爷沉思了片刻,碍于聂然的性子太过难以捉摸,如果为了三成和她闹翻实在不值得,到时候她来个鱼死网破那就完了。 这种人是个双刃剑,用得好自然是万事大吉,无往不利,但万一要是没用好,那就是灾难和噩梦的开始。 就如她所说的那般,要是没有她,自己根本拿不到剩下的那七成利。 更何况她的能力远在小七之上,只要她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做事,还怕钱不到自己口袋么。 想到这里,葛义停顿了片刻,点头应了下来,“好,只要这次的合作能顺利接洽下来,我给你三成。” “嘶——”众人在听到葛义的话后,忍不住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三成……葛爷居然答应了,他居然真的答应下来了! “那就多谢葛爷。”聂然比起这些群众来说情绪很是淡定。 葛义摆了摆手,“先别急着谢我,你要了三成那么多,这次的活儿要干得漂漂亮亮才行。” 他的语气很是认真严肃,看来真的是为那三成被分而心疼了。 聂然眉眼弯弯,像是一副财迷的样子点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我当然会干得漂漂亮亮才行,放心吧,过两天提货的时候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的做完这笔交易。” 她的诚恳保证让葛义心里多少有了些许的安慰,“希望是这样。” 聂然心情很好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拳台前,一跃跳上了台面,挽着袖子道:“来来来,本姑娘今天心情好,谁来和我比划比划,我今天免费教学。” 要是在一开始聂然这样上来喊,那些拳手肯定是一个个争前恐后的上去和聂然打。 谁让她是葛爷身边的大红人呢,葛爷那么看重的人,自己要是把她打败的话,说不定自己就能被取代了。 然而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他们只顾着想着打败聂然后的丰衣足食的生活,却完全忘记了,聂然之所以能被葛义喜爱,当然是因为她的能力出众,比起他们这群人更为厉害了。 于是乎,这群人就被聂然修理的彻底一蹶不振了起来。 现在正是一听到聂然说这种话,原本剩下的那几个曾经被她当沙袋一样的拳手们,当然不会冲上前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葛义一直盯着拳场上的聂然,身边的赵力看到后,忍不住轻声地在他耳边小声地问道:“葛爷,三成会不会太多了。” 他觉得聂然并不值这个价。 军火买卖的利润大得吓人,而且还是多方合作,那数字更是天价,聂然从中抽取三成,只是三成足以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哪怕是恶意挥霍也需要挥霍一阵子才行啊。 葛义神色沉冷地盯着她的背影,默然了几秒,才说道:“不,她值这个价。” 聂然是他费尽心思才找回来的人。 他有预感,这个人一定会给自己更大的惊喜。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拳台边上,对着正对着那群拳手发出邀请的聂然说道:“不如你教教9号吧。” 聂然一听,果然很嫌弃地道:“啊?教他?不要了吧,我还是宁愿和5号打,这家伙肌肉生猛,力道肯定很大。” 聂然指着身边的5号,甚至还主动跑上前去戳了戳他手臂上的那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 葛义看了一眼那名5号拳手,皱着眉头道:“他力道大,那你不就吃亏了。” “这可不一定哦。”聂然站在5号的身边挑眉一笑,但她站在5号选手的旁边那真是上演了一次最萌身高差。 她本来还有一年才成年,又加上这些年一直饿一顿饱一顿,营养不良,显得身体很是小只。 在高大威猛的5号面前,看上去一拳就能倒下的样子。 “来,5号你过来,和我打一场。”聂然看到葛义有些怀疑的样子,连忙对着5号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拳场的中央。 5号是新人,从来没见识过聂然打架的样子。 只是从昨晚和今天她和葛爷的谈话中似乎感知到眼前这个女孩子好像很得葛义的宠爱。 可是女人得男人的宠爱无非就是那么几种。 聂然能这样平安无事,想来就是其中那么一种了。 所以5号很不以为意地直接缠着绷带就上了场。 聂然同样也缠着绷带就上了场。 两个人站在拳台的中央位置,其余人都急忙下场让出了位置。 聂然站在那里,并没有动,像是在打量眼前的人。 5号这位肌肉猛男对于她的打量错误的理解为是胆小和害怕,他直接一拳握紧朝着聂然的方向跑了过去。 聂然看到他朝自己跑来,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那比自己打了好几圈的拳头就这样笔直地冲了过来。 那名5号看到聂然一点都不动弹地站在那里,以为聂然是吓傻了,心里好不得意。 眼看着那一拳要砸在她的脸上,极有可能会把鼻子给打得塌陷下去时,倏地一下聂然身形一晃,直接从他的面前转到了他的背后。 她用极快的速度一脚狠狠地踢向了他的膝窝处,5号的身体经过长时间的积年累月的锻炼,把力道和肌肉都锻炼的非常勇猛,唯独速度这一块却没有提升。 在聂然转到他身后的同时,他心里虽然知道,可身体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等可以做出反应的时候,那一脚已经踢了下去,他整个人就直接跪了下去。 趁此机会,聂然一把扣住了他的喉骨,就这样两招轻松将他制服。 “怎么样,我就说不一定了吧。”聂然得意地冲葛义扬了扬下巴。 葛义微微一笑,拍了三下手,替她鼓掌。 胜负已定,聂然松开了那人的钳制。 谁料5号却在那一瞬间霍地转过身扑向了聂然。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太过相近,聂然顿时感觉到了危险。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5号的正面袭击。 5号一下子扑了空,撞在了拳场的栏杆上。 聂然就是趁他那一个空隙,从他身后一脚直接朝着他的头部踢了过去,那人的头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后,身体摇晃了几下,便“哐当”一下摔在了地上,拳台上被他这一摔震得尘土飞扬。 聂然看着地上已经被踢晕过去的人,不解气地在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上了一脚,才下了拳台。 葛义站在那里,冷冷地吩咐道:“这个人不要了。” 赵力神色淡定地点头,“是。” 反正他处理这些“狗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连忙找了两个人将这个肌肉男给直接拖向了后门口。 没一会儿就听到狼狗激烈的犬吠声。 站在屋内的拳手们在听到那些狼狗的吼叫声后,心里头一阵颤抖。 仿佛此时他们已经听到了狗在撕碎肌肉,咬碎骨骼的声音。 坐在沙发上休息的聂然在听到葛义的这声吩咐下,不禁扶额道:“原来你是打算喂狗粮啊,你不早说,那我就听你的,和9号打了!这小子我很看不顺眼啊。” “哦?你怎么就不顺眼了?他不过是一个新来的人而已。”葛义从拳台边走了回去,问道。 聂然喝着水,双腿再次交叠着搁在了茶几上,看着不远处站着的9号,语气里满是厌恶,“他的眼神看上去让人讨厌,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扣下来喂狗。” “就只是这样?” 聂然靠在沙发上,很是惬意地道:“这样还不够吗?瞧瞧他那双眼睛,看上去冰冰冷冷的,可随便一撩拨,就能看出他的情绪,这种装酷又掩不住怒气的人要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去喂狗。” 葛义摇了摇头,说道:“9号我挺喜欢的,你可不能趁我不在把他拿去喂狗。” 聂然故意挑了挑眉说道:“葛爷,你原来号这一口啊!你早说嘛,那行,既然你喜欢,我肯定不再想办法把他送去当狗粮,我保证!” 说完还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葛义笑着怒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我只是欣赏他那副狠劲儿,有我当年在道上混的样子。” “原来是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啊。”聂然顿时了然,她随后也将目光放在了9号的身上,嘴角闪现过一抹极快的笑。 正文 155 这个妞儿长的不错! 5号的死亡对于拳场的人来说就好像一块小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水面一般,即使一开始激起了些许的水花,可终究最后还是会重新归于平静。 很快,没过几天新的5号就填补了这一空缺。 仿佛他本来就是那个5号。 日子如流水划过,聂然每天还是这般悠闲的提前过着老年人的退休生活,除了晚上会坐在葛义旁边看拳赛过过不寻常的夜生活。 那些拳手们则白天练拳,晚上打拳,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输了惹了葛义不高兴,从而被扔出去当做狗粮。 明明聂然和他们都是一个拳场的,但过的生活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 前者日子过得悠然自得,后者为了活命而苟且偷生,战战兢兢。 聂然对此根本视而不见,有时候赵力将那些失败的拳手拖出去当狗粮,她也不会求情,就这么冷眼旁观着,甚至还会玩笑打赌的预测这些这些拳手谁才是下一个狗粮的人选。 完全拿命当玩具一样。 那些拳手很不明白,其中那些被拖出去当狗粮的人里面还有经常和她在白天切磋聊天的,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而对于聂然来说,这些人或许可怜,或许可悲,但她不是圣母,她救不了这么多人。 更何况,这群人在进入这儿地下拳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 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依照往日的惯例,聂然还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起床。 “聂姐。”赵力在楼下看到聂然在楼梯口,笑着喊了一声。 赵力根据这一个多礼拜的观察下来,他很清楚的了解聂然在没有睡饱,没有吃饱的情况下会情绪很暴躁,特别容易暴走。 所以,一般没有葛爷的召唤,基本上没有人会去主动叫醒聂然这尊祖宗起床。 “嗯。”聂然懒散地给了他一个浓重的鼻音,慢腾腾地走了下来。 拳场上有两个人正打得热火朝天,聂然以为是他们那群人在训练,走到了沙发上半躺了一会儿,但躺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赵力把早餐端过来。 她皱了皱眉头,朝着赵力看了过去。 但却看到他正靠在楼梯口,眼睛直直地盯着拳台上的那两个人,那样子是在观战。 赵力以前也不怎么关心那些拳手们的训练啊,怎么今天却站在那里眼睛都看直了? 抱着疑问的聂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不仅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拳场,周围的那些拳手们也一个个盯着拳台上的两个人。 怪不得她下楼的时候觉得怪怪的,原来是这群家伙没看到自己,也没问好的缘故。 聂然这下真的是好奇了,她仔细地朝着拳场上看去,发现打得正不分上下的两个人里,一个是9号,还另外一个人她并不认识。 那个男人好像不是他们拳场的人吧? 还是说葛爷又重新找了个新人? 聂然重新起身走到了赵力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那人是谁啊?” 赵力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是郑老板带来的拳手,叫安仔,郑老板现在在和葛爷谈生意,就让他下来切磋切磋。” 聂然看着拳台上的状况,不禁问道:“那现在情况如何?” 赵力竖起了三根手指头,说道:“我们连输了三个。” 话音才落,拳台上的9号被那个名为安仔的人一脚踹在了胃部,打趴在了地上。 “这里厉害?”聂然看到9号被人打得起不来,眉头不自觉地拧了拧。 赵力点了点头,回答道:“嗯,也不知道郑老板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人,算上9号已经是第四个被打趴了。” “来啊,还有谁,上来啊!”拳台上的安仔拍着胸口,挑衅地对着拳场下的那群拳手们呼喊了起来,那一副孤独求败的样子嚣张的异常。 拳场下的那群人虽然气愤他的放肆和张狂,但是对于他的手段还是很忌讳的。 一个个都沉默地站在那里,不敢出声。 这个人实在太强了,连续对打了四个不说,居然还有力量再对战第五个,这种体能他们哪里赶去拼。 安仔在拳台上狂妄地呼喊着,过了一会儿,一道身影从拳台下一跃跳起,进入了拳场。 “我来!” 说话的人正是2号! 聂然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他们的对打,2号的打拳一如上次那般,在和他来回比划实验了几下之后,立刻攻击对手的弱点。 然而这名安仔似乎也发觉了,他还是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只是他的出拳方式已经成了固定的模式和套路,偶尔总是在不经意间会下意识地出手,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以至于2号总是有机会去攻击他的那些漏洞。 一时间,两个人的战况也变得胶着了起来,和9号一样,这一场又是拼体力和速度的博弈。 聂然看了一会儿就没了耐性,从他们两方的出手来看,2号是赢定了。 对于已知的结局,聂然没兴趣再继续浪费时间。 她让赵力把早餐送上楼,自己便直接上楼了。 那一天她都留在房间里,直到晚上九点拳赛开始,聂然才下了楼。 聂然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场内的人已经人满为患,她看了一眼休息区,发现竟然没有2号的身影。 “怎么没看到2号。”聂然对着身边的赵力问道。 赵力跟在她身后回答道:“2号受伤了,早天和郑老板的那个手下打了一场,受了点轻伤。” 受伤?不会吧,以他的能力来看不像是会受伤的样子才对。 “那赢了吗?” 赵力点了点头,“赢了,但是那个安仔说他是体力不够才会输的,不过我觉得他就是输了。” 聂然并没有说话,只是又瞅了一眼休息区的方向,然后走进了二楼的包厢内。 今天晚上的拳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输赢各半。 聂然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下面的拳赛。 没过一会儿,她就找了个借口下了楼,直到十分钟后又重新回来坐在了葛爷的身边继续看起了拳赛。 三个小时后,拳赛彻底结束了。 场内的人都离开了,拳手们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葛义和聂然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拳场。 整个拳场内,只有几名看大门的手下,以及留在自己身边的赵力。 聂然伸了个懒腰也径直上了三楼休息去了。 其实说是三楼,不过就是那间废弃工厂的一楼。 因为葛义在内部改造过,将工厂的地下仓库改建成了地下拳场,为的就是把拳场上的那些喧闹声全部隔绝在了地下。 所以作为工厂的一楼,拳场的三楼葛义将它做了完全的隔音措施,人在三楼是根本听不到底下的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 聂然回到三楼的房间,洗了个澡擦干了头发后就一直躺在床边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窗外的夜犹如墨汁一般浓稠。 屋内只听到挂钟的声音在“滴答——滴答——”的流逝。 一切事物都已沉寂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从废弃的工厂外闪过。 那人快速地离开了工厂,朝着黑夜中的某一个地方前行而去。 废弃的工厂两边都是荒废掉了的田,看上去十分的荒凉。 大约走了五分钟后,那人走到了对面的一条偏僻的小道上。 半夜三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听到偶尔有几声野狗的叫声。 那人似乎很明确自己的目标,一路上没有停歇地往前面走去。 又走了一两分钟,那人总算是停了下来,而他停下的地方是一个小小地电话亭。 他急忙走了进去,拿起了电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枚硬币投了进去,只是还没来得及按下电话键,就听到身后幽幽地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在干什么,2号?” 握着电话的2号猛地转过身一看,只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树下。 此时僻静的小路上正巧有一辆电动自行车开过,灯光从那个黑影上略过,就那么一个极快的光亮,但2号却看清了来人。 是聂然! 而那辆助动车上的男人正哼着小曲骑着车打算回家,结果无意间一瞥看到路边有两个黑影站在那里,吓得他手一软,车头马上就不稳当地摇晃了起来。 最后“哐当——”一声,连人带车全都翻了下来。 听到声响的聂然和2号不由得侧目朝着那个男人看了过去。 结果那男人一看到他们两个看向自己后,吓得失声喊道:“鬼……鬼啊!” 随后连车子都不要了,立刻就一路狂奔离开了。 被当成鬼的两个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对方。 但聂然很快就回过了神,又问了一遍,“2号,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的视线停留在了2号手里的电话上。 2号似有察觉,不由得将电话握紧了几分,说道:“我睡不着。” “睡不着?所以就跑出来打电话了?”聂然走了过去,站定在了他的面前。 2号点了点头,很是坦白地道:“是,我想给女朋友打电话。” “给女朋友打电话?怪不得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打电话。不过……”她悠然的姿态和语速在那一句不过后突然一变,声音顿时沉冷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拳场晚上是不让人进出的。” 2号站在那里,低垂着头却并不说话。 路边那辆被丢下的车灯照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聂然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我问你话呢!”她冷声地逼问着。 过了几秒,2号才开口说道:“拳场的电话坏了。” 聂然轻笑了一声,“所以就为了女朋友不惜冒死也要跑出来打电话?” 2号点了点头,“是。” 聂然心里头冷笑不已。 女朋友?见鬼的女朋友! “那聂姐这时候跑到电话亭来干什么?”忽然,2号抬头反问了她一句。 聂然挑了挑眉,这是反客为主了? 她很是淡然地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2号不太理解地看着她,问:“什么意思?” 聂然并不搭理,径直握住了他手上的电话,就想拿走。 2号下意识地就握紧了话筒,“你干什么?” 聂然抓着电话,命令道:“把电话给我。” 可聂然越是这样,2号的手握得越使劲,即使他并没有按键,但却依然不肯放手。 “我叫你把电话给我听不懂吗?!”聂然似乎是用尽全力地在夺那个电话。 两个人在你来我往之间争夺,没过一会儿远处就出现了一批人影。 他们拿着手电筒一个个都朝着这儿赶过来。 聂然看到后,直接劈手夺过了2号手上的电话筒,将电话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用手肘直接抵在了他的脖颈处,把他逼向了死角。 那群人拿着手电筒一路快跑了过来,十几个手电筒全部照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其中一名手下问道:“聂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混蛋和我抢电话!”聂然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2号,怒气冲冲地道。 “……”众人一阵默了。 抢电话,又不是抢钱,有必要搞得动静那么大吗? 聂然把他一把从电话亭里拖了出来,冷声地道:“把他给我带进去!” “是!”那群手下点头,将2号带了回去。 聂然跟在后面,神色不悦地和他们一起回到了拳场。 这时候拳场里面所有拳手都跑了出来,想来看看那个逃出去的2号。 聂然大喇喇地坐在了沙发上,那群人押着2号,防止他做出逃跑的行为。 “敢抢我电话,你找死啊你!”聂然像是愤怒极了,直接从沙发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上前就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骨上。 2号疼得不禁闷哼了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我让你抢电话,还敢和我抢电话!你他妈是不是欠抽!”聂然毫不犹豫地就抄起桌上的一根不知道谁遗落在沙发上的皮带,对着2号的背就一顿猛抽。 那带着凌厉的风声划破空气“啪”的一记抽在他的背部。 声音响亮的让周围的人不禁小小地颤抖了一下。 这些人和赵力一样明白,聂姐没睡饱的时候,火气是非常大。 不至于会杀了对方,但也不会让对方太好过,所以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聂然死命地大约抽了十下左右,葛爷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看到聂然亲手拿着皮带对着2号抽打着,而且力道大得分明是下了死手。 葛义对着她喊了一声,“聂然。” 正抽得兴起聂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过去,惊讶地道:“葛爷你怎么来了?” 她抽打的太过用力,说话时都有些微喘。 葛义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2号,神色冰冷地道:“听说有人半夜私下离开拳场,还被你抓回来了,所以我来看看。” “这种小事用得着惊动你么。”聂然说完也看了一眼地上的2号,但似乎感觉是没有打爽,又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葛义身边的赵力这时候解释道:“聂姐,这可不是小事,拳场有规定,凡是新人不可以随意离开拳场,被发现就是死。” “你他妈还说!”聂然看到赵力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作势要给他一鞭,“我找你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赵力被她的样子给吓得急忙往后一躲,说道:“我……我……我一直在睡觉啊……” 聂然此时的心情完全处于极端暴躁中,“在个屁,我去你房间根本找不到你人,害得我只能跑出去打电话!” 说完这番话后,她却猛地刹车,随即转头对着葛义问道:“我出去不会也要死吧?” 葛义摇头一笑道:“你当然不用。” “那就好。”聂然像是放了心,又重新转过头对着赵力怒骂道:“你个混蛋,大半夜到底跑哪儿去了!” “我……我……” 赵力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聂然不耐地又故意吓他似得要揍人,“说啊,你到底去哪儿了!” “别,别打!”赵力吓得一溜烟儿地躲在了沙发后面。 “嘿!你还敢躲,我看你也是欠抽!”聂然举着皮带就追着他跑。 两个人一前一后绕着沙发跑了几圈,葛义忍不住地问:“你大晚上的找赵力做什么?” 聂然站在了沙发的另一端,跑得有些气喘地她理直气壮地回答:“我饿啊,我想让他给我去买宵夜啊,结果这混蛋大晚上的不见人影,害得我半夜三更跑出去打电话找他!”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聂然却犹不自知,指着赵力怒声质问道:“还好现在是秋天,要是冬天,你是打算想冻死我,是吧!” 赵力连忙求饶地回答:“对……对不起,聂姐……可是,拳场里面有电话。” 一提起电话,聂然更加狂躁了起来,指着那边的电话道:“你先去看看那电话再来和我说。” 赵力看了看那边的电话,又看了看聂然和自己指尖的距离,确定她不会一下子追上自己后,他才一路小跑着跑向了放电话的地方,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才走了过来弱弱地回答:“我不知道……这电话坏了……” 聂然在那一瞬间的表情有些古怪,紧接着她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咬牙切齿地道:“还费什么话,赶紧给我买宵夜去。” 赵力一个哆嗦,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 接着就往外跑去。 好不容易解决了赵力,聂然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皮带,气呼呼地坐在了另外一张沙发上,猛喝了几口水,用来平复一下心情。 葛义见她消停下来,这才指着2号问道:“那他是怎么回事?” 聂然斜睨地扫了地上被自己打得快废了的2号,哼声道:“他啊,想和女朋友打电话,结果拳场的电话坏了,就跑出去打了,我让他给我先打,这王八蛋死活不肯,结果被我一顿暴打。” “给女朋友打电话?”葛义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冷声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拳场有规矩,不可以私下离开这里。” 2号跪在地上,声音里透着一丝虚弱,“知道。” 葛义靠在沙发上,神色冷峻地道:“那就是说,你明知故犯了。” 2号抬眸解释地道:“我和她约好的,每天一个电话,今天拳场电话坏了,我才没办法出的门。” 葛义沉默了几秒,对着身后的一名手下吩咐道:“去把通话记录调出来。” “是。” 时间慢慢过去。 在等待通话记录调出时,赵力已经将宵夜买了回来,聂然坐在那里悠闲地吃着宵夜,慢慢地等着。 过了两个小时后,那份通话记录的资料被那名手下带了回来。 葛义拿到资料,上下翻动着,坐在一旁的聂然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热衷,连瞄都不瞄一眼,继续吃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葛义将那份资料全都看了一遍,果然每天晚上定点凌晨三点左右都会有一个电话从这里打出去,他放下了手里的资料,神色冷然地道:“就算是给你女朋友,但你坏了规矩,扔出去。” 2号脸色微变,但并没有大声呼救或者是求饶。 一旁的聂然很是惬意地吃着宵夜,完全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 “走吧。”对于这种熟门熟路的事情,赵力对着那两个人挥了挥手,示意从后门拖出去。 2号被那两个人强行拽了起来往外面拖去,临走前他特意深深地看了一眼聂然。 可惜,聂然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门心思吃着手里的宵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过话的一名拳手捂着自己的喉咙,脸部扭曲极了,“唔!” 才不过短短三四秒,那人就在大家还在措手不及之时,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葛义皱着眉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喂,喂,喂!”赵力上前去拍打他的脸,但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最后只能用食指去探他的鼻息,却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 “葛爷,他……他死了!” “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死了?”葛义大惊。 众人也很是诧异地看着地上那具前几秒还活蹦乱跳地人,而现在已成了一具尸体的死人。 这如图起来的一场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就连把2号拖出去喂狗这件事都暂时给遗忘了。 “看样子好像不是中毒之类的。”赵力仔细地看了看他的七窍,随后就想到了,“哦对,他有哮喘病!我想应该是他今天忘记服药,才会这样。” 葛义眉头顿时锁紧,冷冷地道:“把他给我扔掉。” “是。”赵力又招呼了两个人把这具尸体给搬了起来,往门口拖去。 将人丢出去后,赵力一脸纠结地对着葛义说道:“不过,明天晚上有他的比赛,是今晚上唐老板亲自点的,押了大注的。现在人没有了,我们怎么办?” 葛义皱眉很是不悦地看了一眼赵力,显然是觉得他的问题太过愚蠢。 这些年他在自己身边待了那么久,可从来没有问过这么愚蠢地问题。 “那就换个人上场。” 赵力摇了摇头,小声地道:“不行啊,他的对手是郑老板手下的那名得意猛将,咱们这儿很多人都打不过。” 葛义的脸色顿时沉冷了下来。 今早上他也得知了这件事,当时他也很吃惊居然会有人连续打败了自己手下的四个拳手。 想起郑老板那时候的笑容,他的神色就变得很是难看了起来。 “就是今天早上被2号给打败的那个安仔?”吃得正火热朝天的聂然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她看似这么无意的一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赵力,他立刻一拍大腿,激动地道:“对了,葛爷,就是这小子今早上把那个安仔给打赢了,要不然……让他打完这一场再丢出去吧?不然唐老板那儿不好交代啊。” 赵力很是小声和葛义商量着,双手紧张得不停搓揉着。 只是葛义还没来得及发话,聂然却率先不干了,“交代什么交代,这小子敢我抢电话,这一点我就饶不了他!什么唐老板郑老板,什么得力猛将,没用!”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赵力心里一阵叫苦连天,好不容易看葛爷神情松动了,这姑奶奶倒好,不帮着劝,还给自己捣蛋。 他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好看一点,给她解释道:“聂姐你不知道,这唐老板是出了名的难搞,现在他点的人莫名其妙死了,肯定是觉得晦气不高兴的,如果我们找的替补还输了,到时候……咱们和他有生意往来的,闹得太难看不好。” 这句话一说,葛义的神情彻底松动了下来。 生意的往来,加上今天早上郑老板的那张笑脸,他抬头看向了2号问道:“你有把握明天赢了郑老板的手下吗?” 站在那里的2号本来是抱着决心一死的想法,但没想到现在却峰回路转,沉声地道:“有。” 葛义沉吟了片刻,然后才说道:“那好,我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明天不要让我失望。” “多谢葛爷。”柳暗花明又一村的2号恭敬地点头回道。 这件私下逃跑的意外最终以一个意外哮喘的死亡而终结。 所有人都打算回房间休息,包括就连2号也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时,忽然身后传来聂然的一声冷哼,“谁让你回去了!” 众人的脚步一顿。 聂然继续道:“葛爷不计较,给你机会那是他大度,可我这关你还没过呢。” 赵力看到她这样不止不休的,倍感无奈,“聂姐,你要想罚他明天打完那一场再说吧。” 而且说实话2号的脖子上被皮带抽到的地方,一条条红色的血印子,甚至有些地方衣服上都渗出血迹了。 打得这么狠,气也应该出了吧。 他在心里默默地腹诽着。 “聂然。”葛义这时候也轻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聂然当然知道他这一喊是什么意思了,她像是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就忍你到明天!” 说完带着宵夜就上了楼去。 隔天晚上,不过九点刚过,场子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在主持人的带动下,场子里的气氛已经被带动了起来。 聂然站在二楼看着楼下的那乌泱乌泱的人群,听着那些吵闹的声音。 赵力跟在聂然的身后,直到有两个人上了二楼,他听到声响后转头一看,随即变脸似地迎了上去。 “唐老板,郑老板欢迎欢迎,你们二位来的真早啊,我们葛爷暂时还没到。” 那名唐老板名叫唐雷虎,做事作风都都是人如其名,典型的粗人一个,他身形肥壮,穿着花纹的T恤,脖子里带着一根金链子,说起话来也是粗声粗气的很。 “这次是我钦点的人出马,我当然要早点来了。” “打拳看的是能力,和早晚可没什么关系。”他身边另外一个人显然就是郑老板了。 他原名叫郑曲,和唐雷虎完全不一样,一身的西装打领带,如同成功的企业家一般,所以就连说话也很是有礼貌。 当然只是他的态度有礼而已。 唐雷虎哼了一声,“我点的人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今天你就等着输吧!” “好啊,我拭目以待。” 赵力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斗嘴,颇有些为难地小声道:“那个……不好意思啊唐老板,你钦点的那个人昨晚突发急病,还没来得及送医就……” “什么?”唐雷虎眉头皱起,虽然没有听到那个死字,但是作为生意人来说,他连忙呸呸呸了三声,骂骂咧咧地道:“晦气,真他妈晦气!” 站在身侧的郑曲哈哈一笑地道:“哈哈哈,唐老板这次可真是失算了呀。” 唐雷虎听到身边人的讽刺,随即就冲着赵力发起了火,“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我特意点的人,你们怎么不好好看着!是不是故意让我难堪!” 赵力不停地鞠躬道歉道:“唐老板真的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我们也实在是没想到咱们会就这样没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找了替补人员了。” “替补?都说是替补了,万一输了怎么办!我可是砸了钱下去的!”唐雷虎很是不高兴地道。 赵力一再的保证:“不会的,我们这次找的新人能力非常的好。” “哼!都说是新人了,那还怎么比!摆明就是输定了!”唐雷虎对于赵力的保证并不名不买账。 赵力看他怎么都不乐意,无奈之下他才说道:“唐老板,如果你觉得这样的处理方式不满意的话,我们葛爷也说了,那这次的投注算他的,赢了钱归您,输了归他,如何?” 唐雷虎脸色一变,怒气冲冲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玩儿不起咯?我告诉你,老子有的是钱!玩儿就玩儿,输了大不了就当是给做好事了。” 最后那一句话分明是说给身边的郑曲听的。 郑曲笑了笑,对此并不在意。 “那唐老板请吧。”赵力见这件事总算搞定了,于是急忙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他们两个人进包厢看拳赛。 两个人正路过走廊时,唐雷虎无意间瞄到了一直站在栏杆处的聂然。 “这个女孩子是谁?长得倒是不错,是你们新进的宝贝吧?!来来来,陪我玩儿玩儿,要是伺候的我好,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他一边说一边就要上前揽聂然的肩膀。 所谓的宝贝自然就是在这里供男人消遣的女人,她们的费用是额外付的。 每带出一个,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是每天这些宝贝们还是供不应求,对于热血沸腾的拳赛,加上昏暗的灯光,男女们的情绪很容易达到沸点。 赵力看他要朝着聂然扑上去,又看到聂然的脸色不善,立刻跨步提前阻了下来,“抱歉唐老板,聂姐不是这儿的宝贝,她是咱们葛爷的手下。” 他倒不是怕聂然吃亏才去阻拦,而是怕聂然一个不高兴把唐老板给得罪了,到时候遭殃的肯定是他自己! 正文 156 葛爷,我送你一份大礼 唐雷虎听闻,虎顿时大笑了起来,“手下?哈哈哈,葛爷什么时候弄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当手下了?这看上去嫩的还没成年吧。” 他的目光在聂然身上流连不已,那猥琐的样子恨不得能把聂然给看透。 一旁的赵力小心翼翼地看着聂然,看她脸色不变,心里越发的心惊起来,就怕她发飙。 聂然的发飙实在太过可怕,上次那名手下不过就是多嘴问了一句七姐去哪儿了,结果被她废了一只手,现在唐雷虎敢用这种话调戏她,甚至还用那种眼神去看她,赵力简直不敢想象聂然爆发后会是什么场景。 她可不是那些会看葛爷脸色行事的人。 这个唐老板真是在自己找死。 赵力急忙挡在了她的面前,对着唐雷虎一个劲儿的抱歉道:“那个……唐老板,要不然您先进去坐会儿,我下去给您挑两个最好的宝贝上来伺候您?” 谁料唐雷虎很不耐烦的将他一把挥开,走到了聂然的面前,“行了,什么手下不手下的,说得好听而已,我才不相信葛爷在晚上不弄你呢。走走走,跟我进去。” 他上前就要伸手抓聂然,一旁的赵力见此连忙再一次地冲了上去,抓住了唐雷虎的手,讨好地笑道:“唐老板,唐老板,别这样,别这样,她真不是……” 话还没说完,唐雷虎皱着眉头直接一把推开了赵力,走到聂然的面前,径直对着聂然笑着道:“废话少说,我今天就是要点她。” 聂然站立在他的面前,也不说话,就那样神色淡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唐雷虎。 赵力被推得往后连退了三步撞在了二楼的栏杆上,但在看到聂然嘴角含着一缕薄薄的笑意时,他的心头一颤,也顾不得被撞得腰疼,急忙跨步挤入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借此隔开些许的距离。 “唐老板您就别为难我了,聂姐真不是宝贝儿,您要这么做,葛爷一定会责怪我的。”他苦着脸连连哀求地道。 可惜唐雷虎倔脾气一上来,铁了心就是非要聂然不可,他竖眉,怒声地道:“那我不管,你们把我的人弄死了,现在我要点个妞儿来败败火,你们又说不行,怎么了,是看不起我是吧,故意找茬是吧!” 赵力一个劲儿地摆手,生怕惹恼了唐雷虎,“不不不,不是的,我们哪儿敢这么做啊,只不过她的确不是……” 真是倒霉! 早知道自己刚才就不应该留在这里,这样的呼哪怕聂然闹翻天了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反正他相信以聂然的能力是不会吃亏的。 偏偏他在现场,要是不阻止,到时候问起话来葛爷肯定是要责骂自己的。 “发生什么事?”就在他心里叫苦连天的时候,只听到走廊一边响起了葛义的声音。 赵力一看到葛义,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对着葛义喊道:“葛爷!唐老板非要聂姐进去陪他,怎么劝都不行。” 葛义看了看聂然的神情,然后笑着走了过去,对着唐雷虎说道:“抱歉,唐老板,她不是这里的拳场宝贝,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让人去把那些姑娘给你叫上来。” 唐雷虎拧着眉头挥了挥手道:“我不要那些烂货,我就要她,看着都水灵灵的。” 说完眼睛又黏在了聂然的身上,嘴里发出了嘿嘿嘿地恶心笑声。 葛义拧了拧眉头,嘴角还是挂着笑,“可是唐老板,她的确不是这里的宝贝。” “是啦是啦,赵力已经说过了,她是你手下。但是……葛爷,这有什么好装的,就算被你玩儿过我也不介意的,开个价吧。”唐雷虎在聂然的面前说着如此不堪的话,甚至还明码标价的要聂然,就如同一个物品一样。 此时,聂然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声音轻柔地道:“我的价你可能开不起。” 一旁的赵力心里头有些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样子是聂然不高兴的前兆。 这个前兆比起她没睡饱或者没吃饱的暴躁严重多了! 站在聂然面前的唐雷虎完全没感觉到聂然的异常,只是嘿了一声道:“开不起?这世界上还有老子花钱买不到的女人?你说,多少钱!我就不信了,还买不起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聂然声音轻柔,以喧闹的拳场作为背景音,语气里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一字一句地道:“我不要钱,我要命。” 此话一出,葛义和赵力两个人纷纷看向了她,赵力的心里更是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 就连郑曲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可这位正主却浑然不觉,还以为聂然是在开玩笑。 其实,也不怪他,实在是聂然的身形和唐雷虎比,一个膀大腰圆,一个身形瘦弱,根本就完全没有可比性。 “哈?你要命?哈哈哈哈,这个小妞儿倒是有意思啊,够狂,够辣,得劲儿!”唐雷虎笑得很是大声也很猖狂,他转而对着身边的葛义说道:“葛爷,这妞儿不如给我吧!” 葛义看到唐雷虎那笑呵呵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头疼,“唐老板你真的误会了,她的确是我的手下,不是女伴。” “好好好,手下就手下,那这个手下我要了行不行,你让给我,这总行了吧。”唐雷虎好像是和他杠上了一样,任凭葛义怎么说就是不肯松口,还反而顺着他的话决定把人要去。 葛义这下也不高兴了,说了那么就这唐雷虎就像是听不懂似的,于是他很直接的拒绝道:“这可不行,她是我邀请了很久才答应加入的人,不能随便拱手让人。” 唐雷虎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什么邀请了很久,葛爷你这样做事可不地道,我点的人你们给弄死了,这事儿我也就算了,现在要个妞儿你还这么推三阻四的。” 葛义冷下了脸,很是认真地道:“不是推三阻四,而是她真的只是为我办事的手下,关于这次的生意她也是有参与的。” “少胡说八道,就这么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她能有什么能力,别胡扯了!”唐雷虎这下是彻底没了耐性,直接走到了聂然身边,“来来来,葛爷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如何?这样总能陪我玩儿一场了吧。” 聂然轻笑着慢慢抬起了头,一只手指戳在了唐雷虎的胸口将他阻隔在了一步之遥外,“葛爷给了我这次生意的三成,你是打算给我六成吗?” “六成?你这小妞儿是想钱想疯了吧,你知道这次的生意值多少钱吗?”唐雷虎以为她是在和自己闹着玩儿,眼看着楼下的拳场比赛要开始了,他也不再和她浪费时间了,伸手就要搂她的腰,“行了,你放心,只要你服侍的好,钱我一定不会少给你的。走吧!” 葛义下意识地往前跨一步,“唐老板!” 唐雷虎被这样几次三番的阻止下,也沉下了脸,有些不高兴地道:“葛爷,你不会是为了一个妞儿,置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合作于不顾吧?我的货可已经到达了Z市的码头了。” 葛义脚下一滞,这次的生意唐雷虎也是其中的一个渠道,而且份额也不小,如果就此得罪的话,到时候这里没了货,霍珩那边又交不了货,两边失信于人,对于他以后的生意都是一大损失。 但聂然这个手下他又实在舍不得放弃,且不说唐雷虎治不了她,就算治得了她,他也不想放走那么好的手下。 而且谁知道她成了唐雷虎的人之后会不会替唐雷虎做事,反而算计自己一把。 聂然站在那里,看出了葛义的纠结和不舍,她顿时笑了起来,那幽暗的目光深不见底,“葛爷,不如我送你一个礼物,如何?” 葛义听出了她里的含义,立刻低声阻止道:“聂然,不要胡来。” 就在同一时间,走廊上再次响起了一道声音,“发生什么事了,看上去很热闹?” 众人朝着发声源看去,就看到霍珩被手下的人从电梯口推了出来。 被打断的唐雷虎看到霍珩,心生不悦,不屑地嘀咕:“真是晦气,刚死了个人,现在又来了个残废。” 站在他旁边的聂然听闻,眉梢轻挑,嘴角泛着一丝冷凝地笑。 赵力看到后,点头恭敬地道:“霍总好。” 站在旁边的葛义一愣,随即走上前去,“霍总怎么来了?” 霍珩笑了笑,“我听说葛爷这里的拳赛很是精彩,所以就不请自来了。怎么,没打扰吧?” “那当然没有了,霍总能来是我葛义的荣幸。”葛义赶忙指着唐雷虎和郑曲两个人对霍珩说道:“给您介绍了一下,这是唐老板,郑老板。” 霍珩坐在轮椅上,看着郑曲和唐雷虎,颇为意外地道:“哦?也是这次生意的合作人之一吗?” 葛义一听,呵呵笑着就把话给岔开了,“呵呵,这件事暂时还没有确定,现在先不急,咱们进去看拳赛吧,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可没想把资源和霍珩共享,也没大方到把霍珩这个独享的资源分给这些人。他想做的是把那些资源全部集中供给自己,然后再由自己和霍珩谈,两边抽成。 只不过今天这事儿还没来得及谈,霍珩就半路杀了出来,这下不仅不能谈,还得互相提防着这两边的人,万一有个交集他这个中间方很有可能就被抛弃了。 葛义不动神色地对着赵力使了个眼色,赵力了然地邀请着,“是啊,三位老板还是快点进包厢看拳赛吧。” 他极力的指着包厢的门。 几个人也随之走了进去。 聂然见没了自己的事情,转身朝楼下走去。 只是她刚走了没两步,身后唐雷虎就冲着她喊了一声,“你去哪儿?今晚上你得陪我!” 聂然的步子一顿。 众人的眼神随之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 葛义心中一叹,他知道如果唐雷虎继续出言不逊,聂然是不会放过他了。 哪怕自己阻止,也没用了。 聂然不会一直听自己的,能忍到现在已经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了。 聂然缓缓转过身,站在那里,一笑地道:“唐老板对我还真是上心啊。” 唐雷虎看到她冲着自己笑,心里那股邪火更旺盛了起来,他咧着嘴嘿嘿地笑,“那没办法,谁让你长得细皮嫩肉水灵灵的样子呢,就这两条细胳膊我都已经能想象其他部位的美好了。” 他搓着手,眼睛在她身上仔细地打量,从肩膀到腰间到大腿。 啧啧啧…… 那两条小细腿笔直的站在那里,看上去都让人心头一荡。 聂然在他猥琐的目光中坦然地一步步走了回来,唐雷虎下意识地张开手,就想要去楼她的肩膀。 可她走到霍珩的身边就停了下来,低头,认真地问道:“霍总少一个合作伙伴不会有意见吧?” 葛义一听,知道唐雷虎这次是真的完了。 就算他想要喊停,只怕聂然也不会停下来了。 坐在轮椅里的霍珩神色不变,依旧温润翩然,可在别人看不见的眼底却极快的划过了一道冷戾之色,“正如葛爷说的,合作还没定下来,不能算是合作伙伴。” 聂然点了点头,“那就好。” 那就好? 好什么? 少一个合作伙伴又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基本上都知道聂然的意思了,只有唐雷虎一个人还不明白地站在那里。 他身边的郑曲看到聂然那神情,又看看葛义那皱眉不语的样子,越发的好奇起这个姑娘小小年纪到底有什么能耐让葛义亲自邀请。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聂然和霍珩说完之后就再次朝着唐雷虎走了过去。 唐雷虎起先还很高兴她主动走向自己,觉得这些女人也不过如此,看到钱后还不是乖乖的主动走过来。 但是就在他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抱得美人归的时候,突然聂然身形一闪,快速地朝着他的门面而去。 她的嘴角带着一抹邪肆的笑意,上前直接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随着那强烈的力道,唐雷虎被她推到了二楼的栏杆上。 唐雷虎的笑容立刻僵硬在了脸上,他惊恐地抬手想要拨开聂然的手,“你……快松手……” “松手?不是说让我好好伺候你吗?我现在伺候的还行吗?”聂然嘴角漾起一抹阴冷地笑,五指猛地一收,瞬间就听到“喀——”的一声,轻微而又清脆的骨裂声音响起。 赵力听到那个声音,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不敢去瞧。 周围的手下更是听到后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喉骨碎了! 唐雷虎浑身一僵,顿时头软软地垂了下来。 聂然轻轻往楼下一推,唐雷虎如此庞大的身躯就这样从二楼直接摔了下去。 “砰——” 他被丢在了拳台上。 头壳先着的地,血从后脑勺一点点地蔓延了开来。 在聚光灯下,他扭曲的脸庞和诡异的头部姿势都显得骇人无比。 拳场的人在看到一个重物如此从天而降,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死人,这让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就连正打算开始开打的2号和安仔两个人也愣住了。 一瞬间,楼下的拳场一片死寂。 过了半分钟后,那些观众们才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好好的,怎么有人从楼上摔下来了?” 这群人都在地下拳场看惯了这种流血的场景,有时候打拳的时候对方把人直接打死也不是没有过,所以相比较起来他们的反应还算是淡定的。 并没有出现什么尖叫求救以及快速逃离的事情。 那群人纷纷抬起头看向了二楼,只见聂然站在栏杆边上,对着楼下的几名手下冷声吩咐道:“把他丢出去喂狗。” 站在拳台边的几名手下怔了怔,这死了的人分明是和葛爷长期合作的唐老板。 拿他去……喂……喂狗?! 他们几个人抬头看了看站在里侧的葛爷,似乎并没有出声反对,于是几个人连忙应了下来,一人一脚拖着唐雷虎就往侧门走了。 拖出门时,他后脑勺的血液也同时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看上去格外的骇人。 葛义的其他几名手下连忙用水将血迹冲刷擦干,将一切都恢复如常。 聂然站在楼上,对着楼下的人抱歉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了各位,出了点小小的状况,请大家不要介意。现在拳赛继续,狂欢继续!” 场下的人在听到狂欢两个字后,气氛开始变得再次活跃了起来。 主持人这时候也马上上台救场,“好了,那么接下来我就再重复一次地告诉大家,你们的安仔出场了!欢呼声呢,呐喊声呢,都沸腾起来吧!让他们听到你们的尖叫声吧!” 那群观众们在主持人的气氛调解下,没一会儿拳场下的人再次重新沸腾了起来。 一声声的呐喊,一声声的尖叫再次将气氛炒热了起来。 只是在开场前,2号抬头深深地望了聂然一眼,包括在候场的9号也神色凝重地看着聂然。 可聂然对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熟视无睹,只因为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聂然站在那里,对着葛义说道:“葛爷,你的人我要借用一下。” 葛义被她刚才那干净利落的手法给惊到了,这是他头一回看到聂然徒手就把人给杀了,所以呆愣了一下后,说道:“我没带那么多人。” 他今天是来谈生意的,又不是像上次富海那样蹲点等他自投罗网,怎么可能会带那么多的人手。 “不过我可以马上调派,但是可能会需要点时间。”葛义对她说道。 聂然皱了皱眉头,唐雷虎死了,手下的人又都在外面守着,过会儿有大批的人员进出,他们肯定是要进来找唐雷虎的。 一旦他们发现唐雷虎死了,到时候葛义这里就会很被动,不仅这里被动,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会泡汤。 所以她现在要速战速决才行,一点时间都拖不起。 “我的人可以借给你。”这时,坐在轮椅里的霍珩开口说道。 聂然转过头看了一眼霍珩,微微一笑地冲他点了点头,“那就多谢霍总了。” 说完,她就对赵力吩咐道:“赵力,跟我走一趟。” 被点了名的赵力啊了一声,随后才连连点头地跟了上去。 走到楼梯口,聂然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着站在走廊中央的葛义说道:“葛爷,这次这份礼物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完之后也不等葛义开口说些什么,就重新转了回去,快步下了楼,从侧门的一条通道走了出去。 霍珩那边早就已经通知到位,那些人全部都在车外等候着,一看到出来的聂然就恭敬地朝她点了点头。 “去唐雷虎放货的码头。”聂然对着那群人命令完后,自己钻入了其中的一辆车内。 刚才她很清楚的听到唐雷虎这次来是带货来的,而且货就在码头上放着。 这批货应该就是要和霍珩做交易的那一批。 车子很快就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朝着码头而去。 聂然坐在后作为上,单手撑着车窗的边缘,闭目养神着。 坐在旁边的赵力看到车内凝重的气氛,以及那些陌生而又严肃冷酷的手下们,心里一阵阵的直打鼓。 这些人看上去比葛爷的手下们来的还要厉害很多的样子。 不过比起这些人,他更害怕的是身边聂然。 这个人竟然如此正大光明地就把唐雷虎给杀了,那手法狠厉的,直接就把脖子给扭断了! 赵力偷偷瞄了一眼她的那双手,心里一阵轻颤。 明明那只手比自己的手还要小,但却不可思议地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道,只是轻轻一扭,就可以把人给弄死。 想想这唐雷虎也是惨,在东面好歹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结果就这么轻易的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给杀掉了,不仅如此,还连个尸体都没留下来,全部进了狗肚子里。 估计他到死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死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吧。 车子从偏僻的郊区一路行驶上了高速,车子开了将近三十分钟后,车窗外面的景象逐渐开始变了,平缓的公路开始再次变得崎岖了起来,隐隐约约间,她还听到远处轻微的海浪声。 过了一会儿,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黑夜中显现了出来。 “停车。”聂然及时地叫停了车辆。 三辆车全部都停了下来。 “唐雷虎的货都在这里?”聂然盯着不远处的隐蔽点问道。 “是的。”霍珩的手下简练的回答道。 “你们几个人先潜进去,到时候给我狙杀了他们。”聂然从车上下来,绕过了车头将驾驶座上的那名手下扯了下来,“赵力你带的那几个人跟我开车直接进去。” 赵力才刚开车门,听到他的话吓得不敢下了车,“不,不是……我们直接开进去会不会死啊?” 坐在驾驶室内的聂然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赵力,冷声地道:“怕死你干什么黑道。” “我……” 赵力被她一噎,立刻没了话。 实际上他很想告诉聂然,他只是被葛爷派出去讨债之类的,并不是涉及到军火生意这一类,更别提开枪了。 他只对钱感兴趣,对军火炸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站在车外面的那名手下对着聂然说道:“聂小姐,霍总说了您不需要亲自出面,一切都由我们来。” “那感情好啊,有他们替我们出面比我们自己出面要好很多。”赵力听到不用自己动手,马上松了一口气,连连说好。 结果被聂然冷冷地扫了一眼,瞬间闭上了嘴巴。 聂然对车外的人说道:“不用了,谢谢你们霍总的好意,但这批货我想亲自动手。” 霍珩估计后面有提醒过他们,所以他们并不勉强,留下了几只枪支和装满弹药的弹夹,车上的其余几个人也都下了车,打算徒步潜入其中。 聂然看着他们行动有素的分散开来,在黑夜中他们的身影很快就隐匿在了夜色里。 等待了一会儿后,码头周边的环境越发的寂静起来。 聂然突然打开车灯,踩着油门一路冲进了那个仓库点。 铁门当场就被撞开,“哐当”一声,吓得赵力整个人都傻了。 车子进入了仓库外的空旷操场。 站在里面正在值班守仓库的几个人听到动静后,立刻有五六个人冲了过来,将车头团团围住,“你们是谁?” “糟……糟糕了,聂姐……我们被……被发现了。”赵力完全不明白聂然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堂而皇之的冲进来,是进来主动当人质的吗? 聂然坐在驾驶室内,神情淡定地解开了安全带,对赵力说道:“下车。” 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车外的那群人看到一个小姑娘从车内走出来,不禁有些诧异极了。 这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开车冲进来干什么? 难道是在学车? 错把刹车当油门地就这样冲了进来? 就在他们很是不解的情况下,聂然站在车门,神色淡定地道:“我们是来拿货的。” “你?拿货?”其中一名手下看到她那张稚嫩的脸,哈哈笑了起来,“小妹妹,你说你是开车不小心踩错了油门,我们还能相信,你和我说拿货?你知道我们这里装的是什么货吗?” 那群人说完之后就一阵的嘲笑。 聂然站在那里,冷冷地回答:“装的是军火。” 一群人肆意地嘲笑声还没来得及结束,在听到她的话后,一个个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 那笑声戛然而止。 “唐雷虎让我们来拿军火,这句话总没问题了吧?”聂然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 一群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小女孩儿居然知道他们老板的名字,更没想到他们的老板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一个小姑娘跑来拿货。 “唐老板没交代说今天有人拿货。”其中一名机警的手下说道。 聂然笑了一声,点头道:“是,他没交代,因为他现在已经成狗粮了。” 最后一个字才说完,“砰——”的一声,那名机警的手下瞬间眉心被钉入了一颗子弹,随后倒在了地上。 那群人惊骇极了,他们没看到那名女孩儿开枪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聂然当然不需要自己开枪,那些早已潜入进来的手下们早已隐藏在了角落里,只等着聂然的一个口令。 当然,聂然也不会完全相信这群人,她在下车的时候故意将车门不关,把自己的手枪藏匿在了车门后。 以防万一。 唐雷虎的那群手下在最快的时间内清醒了过来,旁边距离聂然最近的男人厉声道:“快抓住她!” 果然,那群人马上一窝蜂地上前想要生擒了聂然。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觉得聂然到底有没有杀安远道? 正文 157 全部就地解决,一个不留! 聂然眼明手快地抬手对着跑得最前面的那人一枪! “砰——” 枪声响起,人就此倒下。 站在副驾驶门外的赵力在听到身边的枪声响起时,吓得直接抱头蹲在了车门旁。 这种火拼的场景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那都是在和葛爷被手下包围在中间,有一群人挡在自己面前做人盾情况下,危险系数非常低。 而不是像聂然这样,单枪匹马就这么冲了进来,还如此的嚣张霸道地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这不是自找死路么! 他抖抖索索地蹲在那里,还好他的存在感并没有聂然的强烈,暂时安全。 “你们到底是谁!” 剩余的那几个人没想到她居然身上藏着枪支,急忙停了下来站定在那里,并且想要从腰间拔枪而出。 聂然看在眼里,却对此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眼底也同样没有丝毫的畏惧。 她站在那里,神色淡然,嘴角含着一丝极淡地笑意,“当然是来解决你们的人。” 话才说完,“砰——”又是一声枪响。 那名刚拔出枪想要对聂然进行射击的人甚至手才举到一半,子弹已经从他额头穿过。 周围的人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就这样倒下去,顿时受到了惊吓,连连往后退去。 解决他们? 为什么要解决他们? 难道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狙杀? “砰——” 枪声再一次从另外一个角度响起。 又一个人倒了下来。 那群人心头一紧。 这里还有其他人! 那些人在暗处狙杀他们! 那几个人立刻背对背围城了一个圈,举着枪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以防再次有人被狙杀。 人群里的一个男人急忙对着另外一个手下喊道:“快,快去拉仓库的警报!” 身后的那名手下连忙应了下来,“是,是!” 随后握着枪一步步地朝着仓库方向退去。 聂然皱了皱眉头,显然刚才被打搅的那一枪让她有些不悦。 这个霍珩肯定是知道自己一定会亲自动手,所以一定是对手下叮嘱过不要明着违抗自己,私下保护。 聂然收起了手中枪,看着那人想要去拉动警报,也不阻止,只是手轻轻一挥动,似乎是下了某个命令。 紧接着就听到“砰——砰——砰——”的几声枪响。 那群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全部倒了下去。 那名想要去拉警报器的手下看到那群人都被杀死了,心里头越发的害怕起来,拼了命的往前不断地跑去。 还有一点儿,就差一点了。 他看到仓库门旁的红色警报器一点点的越来越靠近,脚下地速度也更加提高了起来。 聂然站在那里,也不开枪射杀,反而一步步地朝着那名手下走了过去。 终于,那个男人在拼尽全力地奔跑下,一把按下了仓库大门上的红色按钮。 在看到按钮已经按下去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警报器不需要发出刺耳的声音,只需要在每个人的身上都配了一个小小的装置,警报一旦开启,整个仓库里所有的人员都会感知到这个警报,并且会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那个男人知道很快救援会到,所以转过身对着聂然露出了一个挑衅地笑,“你晚了一步,我们的人马上就会到了!你等着死吧!” “是吗?那不如我们等等看。”聂然站在他的面前,面带微笑地道。 男人在看到她不以为意地笑后,神色一僵。 什么叫不如我们等等看? 难道没有人? 不,不可能的! 那个男人站在那里不停地左右张望着,可一分钟过去了,人并没有如他意料中的很快出现。 原本只需要半分钟就能迅速出现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他开始变得有些慌了起来,真的都……都死了? 这怎么可能! 那么快?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慢慢过去。 突然,一阵轻微地脚步声从远处走了过来。 那脚步声让那个男人身心一振! 来了,来了! 是他们来了,一定是他们! 重燃起希望的他立刻转过头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别看了,那是我的人。”聂然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是来向我报告,你们的人已经全部就地解决的情况。” 那个人震惊地抬起头。 全部……就地解决? 不,这不可能! 他们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那么激烈的打斗甚至开枪的声音都没有响起就死了呢? 她在骗人,她肯定是在骗人! 她想扰乱自己的心智,一定是,一定是的! 他就这样不停地对着自己心理暗示地道。 没过一会儿,那些人从远处的夜色中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在看清楚那群人的面容后,瞬间像是傻了一般,踉跄地靠在了墙上。 因为来的人的确不是他们的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站在聂然的身边,很是恭敬地道:“聂小姐,后面的已经全部解决完毕。” “那也就是说,现在就剩下他这一个了。”聂然头也不回地看着已经被吓得顺着墙面瘫倒在地上的那名手下说道。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那笑容在夜色下衬得幽森阴冷,让他的背脊骨一阵地发寒了起来。 那个男人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而跪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哀求道:“求……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我一定不说出去,我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真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我上有老小有小,家里就靠我一个,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了!” 他对着聂然不住的磕头,可那只手却偷偷地往自己的腰间抹去。 聂然站在他的面前,看出了他的小动作,居高临下地道:“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话音刚落,就看到她将手中的枪支举起,对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的头上射了一枪。 那个男人那惊恐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起,头就被打爆了,血迸发出来,溅染到了聂然的衣服上。 随即直接倒在了地上。 聂然收起了手上的枪支,冷冷地对着身后那些人说道:“去把仓库门打开。” 身后的几个男人立刻对着仓库大门的锁开了三枪,锁就这样断裂掉在了地上。 仓库的卷门“刷拉”一下就此打开。 瞬间,只看到仓库内一大箱一大箱的货物被整齐规矩地叠放着。 聂然知道这些都是唐雷虎要和葛义合作的军火。 真够多的,一次性来带了这么多,看来这次的确是诚意十足啊。 只不过可惜,最后还是被自己给杀了。 聂然看着仓库里那一箱箱的货,对着身后已经基本冷静下来的赵力问道:“车子什么时候到。” 赵力乖乖地回答道:“还有半分钟。” 聂然手一挥,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把货搬出去等。” 顿时,所有人进入了仓库内,开始一点点地将货物全部搬了出去。 一辆大货车准时从门外开了进来。 赵力带着那群手下麻利地上下搬货。 聂然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大约二十分钟后仓库里的货全部搬运到了车上。 赵力恭敬地走到她身边说道:“聂姐,所有货都已经装完了。” 聂然点头,“那就回去吧。” 她径直上了那辆车的后座,众人们也马上回到了车内。 几辆车子加上那一辆大货车飞快地行驶出了那个仓库,朝着那间废弃的工厂而去。 坐在聂然身边的赵力看着她衣服上和手臂上沾染着血迹,心里虽怕,但还是递了一张纸巾道:“聂姐,要不然擦擦吧?” 聂然看了他一眼,“下次希望你递给我的是枪,而不是纸。” 赵力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刚才躲在那边不开枪的事,讪讪地将纸巾收了回去,沉默地坐在了一旁。 车子在高速路上一路的疾驰,过了许久之后,车子才停在了那间废弃的工厂外。 里面的拳赛还没有结束,唐雷虎的手下还站在门外。 “去解决掉那几个人。” 聂然丢下了这个命令过后就直接下了车,在夜色中她朝着工厂内部走去。 拳场内除了拳台上有聚光灯,周围的环境皆是一片黯淡。 聂然就这样浑身是血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还好周围的气氛已经嗨到了最高峰,没有太多人注意到。 只有台下的9号和2号两个人在看到聂然的那一瞬间,眼底划过一抹惊骇之色。 她怎么会衣服上都是血的走了进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们两个人还没有想明白这一切发生了什么,聂然已经拿着枪神色冷静地上了二楼。 同样,站在二楼的那几名手下看到聂然这样出现,都十分的震惊。 可唯独聂然很是淡定地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三个人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也同样错愕惊讶不已,霍珩更是握着扶手的手一下子握紧。 他的身份不容许他站起来,更不容许他开口问一句。 “你……”葛义在看到她手里拿着枪,浑身是血地走进来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去。 “唐雷虎的货我全都带回来了,至于全面接手的事情葛爷你派人去做吧。”聂然对着葛义说完后,又转过头对着坐在一旁的霍珩点了点头,“还有,多谢霍总帮忙,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平安无事地回来。” 她把枪放在了霍珩面前的那个茶几上。 霍珩心头一松,笑了笑,“不用客气,我当时就说过聂小姐一定有过人之处,现在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的眼中那抹欣赏地意味让葛义不自觉地眉头轻轻皱了皱。 他对着聂然说道:“你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嗯,那我就暂时失陪了。”聂然也知道自己这一身地血看着是挺惊悚的,和其余两位点了点头,算是致意了一番,这才重新走了出去。 聂然上了三楼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休息了片刻,才从三楼再次下来。 却没想到在走廊的一个偏僻处看到霍珩正坐在那里,像是在等自己。 等自己? 他疯了吗,居然想在这种场合和自己私下交谈?! 聂然还没来得及,就看到远处的葛义从门内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 “你们两个站在外面干什么?”他发现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聂然耸肩,“我正要进去,就遇到了霍总。” 霍珩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回答道:“包厢内太闷,想出来透透气。” “那我先进包厢了。”聂然不想留在那里引起葛义太多不必要的联想和猜测,转身就进了包厢内。 霍珩还是坐在那里,脸色没有半点的局促和不安。 就好像的确是一场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走廊偶遇而已。 可站在那里的葛义总觉得一丝怪异。 他皱着眉带着一丝打量和探究看着身边的霍珩,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什么。 今天蠢夏有事儿,晚上才开的电脑,又累又困,简直坐在那里就可以睡着,所以只能写这么多,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么么哒~ PS:然姐帅不帅? 正文 158 全都死光了?! 随后葛义和霍珩两个人也紧跟着回到了包厢内。 葛义特意留意了一下霍珩和聂然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发现聂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停留在霍珩的身上,而同样的霍珩也直接漠然地被手下推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 葛义皱眉,按捺下心头的疑惑,也重新坐了下来。 一直坐在旁边的郑曲在看到聂然重新回来后,径直坐在了一张空位,不由得将视线转移到了葛义的身上,却发现他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 就好像聂然就应该坐在那里一样。 郑曲不由得多看了聂然几眼。 从刚才看到她满身是血的就这样走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震惊到了。 倒不是震惊她身上的血,她刚才掐死唐雷虎并且将他丢下去的手法,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经历的女孩子可以这样握着枪,无所畏惧地带着一身的血归来。 那模样就如同一个凯旋而归的王者。 当然,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赢了这一场。 只是……这种气势他从未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见过。 他也后来趁着聂然上楼的时候问了葛义她的来历,但葛义却几次都将话打岔了过去,显然不想提及。 这倒是越发让她好奇起,这个女孩子的来历。 不过是唐雷虎的一次调戏,结果他的江山就被一个女孩儿全部颠覆,化为乌有,甚至连命都栽在了她的手里。 在场的几个人里除了聂然是真的在看台下的拳赛之外,其他人都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无心观赛。 聂然看着拳场上2号和郑曲手下的那个叫安仔的人两个人激烈的打斗,台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和呐喊声。 打斗的热血和赌钱的输赢双向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所有人在最后一场胶着的打斗中几乎疯狂。 聂然看得出来,安仔并不傻,上一次的失败让他知道2号喜欢专打对方的弱点,以至于这次的打法完全以防守为主,以攻为辅。 但2号似乎也知道对方的想法,这次作为攻击者手法和上次完全大不相同,攻击的姿态和手法上的力道速度全都变了,让安仔处于了被动的状态。 他本来就是以防守为主,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渐渐处于下风。 直到最后他被逼的不得不出拳,结果谁料一拳刚打出去,破绽就被2号发现,一拳直击他的下颚,安仔整个人被打翻在地。 站在包厢内的聂然看到这番结局后,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这个2号,知道对方防守,无法找出破绽,就先和对方耗体力,接着用极快的速度将对方打压,再逼得对方出拳,最后趁着那一拳找到弱点,一击即中。 如此缜密的心思,的确够聪明。 主持人在安仔身边从一喊到十,每喊那一下,拳台下的人就此分为两派,一派希望他快点起来继续打,一派则希望他永远不要再站起来。 安仔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不知道是力气已经用尽,还是那一拳打得太过用力,无论怎么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始终使不出劲儿。 “1……2……3……4……5……7……8……9……” 随着主持人口中的数字一个个增加,场内的气氛沸腾不已。 “10!”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安仔咬牙想要爬起,但才爬到一半就重重地摔了回去。 一切就此尘埃落定。 主持人举起了2号的手,表示他是今夜的胜利者。 场下所有人都为此欢呼不已。 站在台上的2号粗喘着气,目光转向了二楼包厢里坐在那里的聂然。 聂然的视线和他一个对视后,便冷漠地掠过,不再看向他。 坐在葛义身边的郑曲看到这一结果后,顿时笑着摇头道:“葛爷今天人财双收,运势实在是太旺了,我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啊!” 他的人财双收似乎是在暗指,葛义拿了他输给唐雷虎的赌资,还将唐雷虎的货和地盘也一并给吞了。 对此葛义哈哈一笑地道:“郑老板太客气了,一时侥幸,一时侥幸而已。” 郑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葛爷谦虚了,下次要是再得到这样的宝贝,记得给我也留一个,不要私藏啊。” 他的话似有深意,不知道是在说2号还是在说聂然。 葛义也顺着他的话并不说明,只是回了一句,“宝贝难寻,得之不易啊。”就此打发了他。 郑曲听了他的话,只是笑了笑,有看了一眼站在葛义身后的聂然。 全程她都一言不发,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又寒暄了两句后,给了输掉的资金,郑曲就此离开了。 送走了郑曲,随即霍珩也表示要离开。 “今天的拳赛非常的精彩,谢谢葛爷的招待。”霍珩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到了葛义的面前,说道。 葛义似有愧疚地连连摆手,“哎哟,不敢当不敢当啊,要说谢谢也应该是谢谢您才对。” 霍珩温润一笑,“我们是合作伙伴,应该的。” 随后他表示自己要离去。 葛义连忙说要亲自要送他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下了楼,聂然坐在包厢内并没有下楼,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已经差不多已经清场完毕的拳台。 四周的灯光也全部已经亮了起来。 一楼的人正在清理打扫,拳手们则坐在拳台上休息着。 没过一会儿,葛义就从门外走了进去,一上楼他就站在包厢外面对着里面的聂然冷声地道:“聂然,你跟我进办公室。” 然后,他自己率先先进了办公室。 他那一声喊得有些大声,下面的拳手都听到了,一个个都抬头看着聂然。 聂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平静地跟着葛义走了进去。 楼下的2号和9号目光紧盯着聂然的背影,直到她进入了办公室内。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相比起楼下那两个人的紧张,办公室里的聂然却很是淡定。 她坐在了沙发内,问道。 葛义坐在那里,见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之色,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唬不住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霍总和我说,交货时间定在下个星期二,你到时候带着赵力去。” 她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那样子完全没有走心,对这件事一点都没有上心。 葛义看到她那懒散的样子,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她不好好做事吧,她直接就把唐雷虎的地盘替自己打下来了。 说她认真努力的为自己做事吧,可这样子懒懒散散的,就连回答自己都那么应付了事。 最终他忍不住地叩了叩桌子,“你这次做的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出现了点差错我都要被搭进去了。” 聂然抬了抬眼,靠在沙发上,问:“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真的陪他睡一觉吧?葛爷,我说过我只卖命。” 葛义被她一噎,停顿了几秒后,又继续道:“可你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就杀了他,还把他直接丢下了楼。” 这也实在是太过嚣张了! 万一楼下引起了恐慌,让外面唐雷虎的人发现,那接下来要怎么收场!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他进房间,然后再杀他?那多麻烦啊,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其实过程真的不重要,重要的结局。现在的结局就是我们不仅货多出来了,而且还把他的地盘划分为了自己的,多好。” 在她的一番事实论证以及结果表明下,葛义也对她彻底没了辙。 谁让她有这个狂妄的资本呢。 “下次做事还是要小心比较好,今天如果不是霍总把人借给你,你能这么成功的把货拿到手么。”葛义严肃地叮嘱。 聂然无奈地耸肩:“那你觉得不好,大不了下次我关上门之后再杀咯。” 葛义对她的态度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道:“行了,累了一天了你去睡吧,顺便把赵力给我叫进来。” 聂然嗯了一声,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当办公室的门再次开启,楼下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凝聚到了她的身上。 聂然从二楼走了下来,对着赵力说道:“葛爷叫你上去。” 赵力看她平安无事地走下来,又听到葛爷找自己,以为是关于刚才在码头仓库的事情,于是立刻放下手边的活儿,“哦哦。” 忙不迭地上了楼。 聂然传完了话,也不马上离开,而是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走到了2号的身边。 她的每一步都在众人的目光中进行。 关于聂然浑身是血的回来这件事已经经过那几个手下传遍了整个拳场里的每一个人。 “今天的拳赛打的还算不错,带伤还能赢,看来潜力不错啊。”聂然站在2号的面前,笑着说道。 经过了刚才那几个人的宣传,那群人早已脑补出了聂然浑身是血恐怖样子,现在再看到她这么一笑,更是心里头发毛。 总觉得聂然会对2号做些什么。 果然,聂然缓缓地抬起手,像是很友好地把手搭在了2号的肩膀上。 但那也只是像而已。 实际上,她却是一手正好扣住了2号肩膀上的伤口,五指才猛地一个用力,2号的身体顿时绷紧了起来。 周围的人看在眼里,都默默地同情着2号的遭遇。 聂姐的手可从来不留情。 一定很疼吧! 聂然的五指还在继续地用力,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的情面,她带着残忍地笑意说道:“这个是让你记住,以后乖一点,听到了吗?” “是。”2号恭敬地应了一声。 聂然看上去像是很满意他的回答,松开了手,“女朋友这种东西,你要是拳打得好,葛爷能让你天天换女伴,何必呢,为了一个女朋友把自己的小命都丢了,还差点被我打死,这可不值得。” “是。” “你说你那天也这么乖的从了我,也不至于会被我打成这样啊。”聂然像是心疼了一样地端详了一下他肩膀上被自己用皮带抽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子,那带着歧义的话让其他人一阵浮想翩连,但碍于聂然向来行事乖张,脾气也阴晴不定,所以他们自动将这些话归为聂然一时变相的威胁。 “好好休息,受了伤就养几天吧。” 说完聂然就转身上了三楼去休息了。 而在二楼葛义的办公室内,赵力刚一走进去,还没来得及打好腹稿为自己辩解几句,就听到葛义对他命令道:“立刻派人去接手唐雷虎在东面的势力,趁着事情还没有散出去,我们必须要全盘接手,否则就为别人做嫁衣了。” 赵力一愣,原来不是关于那件事啊。 他还以为聂然告了自己一状呢。 还想着以聂然的能力和自己的能力,估计葛爷是打算要抛弃自己了。 为此还好一阵担心。 结果没想到葛爷叫自己上来根本不是为了那件事。 白担心了一场。 松了一口气的赵力立刻点头,“是,我马上派人去。” 他刚要往外走去时,就听到葛义不放心地道:“记住,一定要越快越好。” “明白。” 赵力快速地下了楼,召集了所有的兄弟们坐着车朝着唐雷虎的老巢而去。 唐雷虎的地盘在东面,路程上需要花上三四个小时,几辆小型货车载着三十多个人就这样飞驰在了高速路上。 夜色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后,车子很快就到达了唐雷虎的老巢。 赵力从车内走下来,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对着周围的人说道:“进去之后所有人都要全部解决,一个都不能留下,知道了吗?” “知道了。”众人一个点头后,就往目标的屋子里冲了进去。 只有赵力走在最后面,他就怕到时候一场恶战把自己给搭进去,所以躲在了最后面,到时候就算是跑也来得及。 心里打着小九九的赵力躲在门外,等着里面传来激烈的枪声。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屋内并没有传来激烈的枪声,反而是那群手下的疑惑和惊呼声。 “天啊!” “这怎么回事?” 赵力听到屋内的人不解的声音,禁不住有些奇怪了起来。 正想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力哥!” 赵力站在门外,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屋内的一名手下回答道:“这……这人都死光了。” “什么?死光了?这怎么可能!”赵力顿时冲了进去,发现里面横尸遍野,白色的墙面上都是飞溅的血液,看上去恐怖极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人都死光了? 难道是聂然又跑过来把人给杀了? 不可能啊,聂然回去之后一直都在葛爷的身边,根本没离开半步。 会是谁杀的呢? 谁会和唐雷虎有那么大的仇恨,居然会把所有人的全部杀死? “葛爷,我们到达唐雷虎这边的地点后发现人都……都死光了!”赵力想不出答案,只能立刻打电话将这一事情告知给了葛义。 坐在办公室里的葛义听到这个消息,当场站了起来,“死光了?” 赵力看着周围的环境,点头道:“是,一地的尸体,就连仓库这里也都是尸体。” “怎么会这样?”葛义不明白唐雷虎那边怎么会突然间遇到了这一袭击,“那仓库里的东西呢,有没有被动过?”他连忙问道。 “没有,仓库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赵力如实地回答道。 虽然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但是既然没有被动过,那么…… “马上安插我们的人,尽快接手。”葛义冷声地下着命令道。 赵力接收到命令之后,连忙开始着手布置了起来。 就在他们在前后忙碌不已的时候,高速路上有几辆车正往返于市内。 “那边的事情办好了?”路灯快速地从车窗外掠过,幽暗的车内明明灭灭间闪现出一张霍珩那张深邃的脸庞。 坐在副驾驶的阿豹挂了电话后,恭敬地回答道:“是的,那边的人说已经全部解决了。” “嗯。” 霍珩靠在车座内,闭上了眼。 正文 159 他们的真实身份! 隔天一大早聂然就起床下了楼,这让刚买好早饭才进门的赵力看到,禁不住一愣。 他还以为是自己把时间搞错了,立刻看了看钟表,在发现的确不是自己弄错,而是聂然起早后,他讶异地道:“聂姐今天怎么早就起来了?” 聂然从楼上走了下来,“嗯,想出去逛逛,所以就早点起来。” “现在就去吗?”赵力指着自己手里还没来得及摆放的早餐,“那这些早餐怎么办?” 聂然走到他面前,拿走了那些早餐,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说道:“当然吃完再去了,没吃饱怎么逛。” “那聂姐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好去准备。” 聂然喝了一口白糖粥,说道:“想去买点衣服,昨天的衣服弄脏了。” 她来葛义这里太过匆忙,没带什么行李,衣服也就身上那一套,好在芊夜住在这里的时候还留了一套,供她来回轮换。 本来以为两套衣服也就足够了,反正她对衣服这种东西只要能穿就行,至于样式、价格、品牌这种东西没有所谓。 可没想到昨天就开那么一枪,衣服上就沾到了血。 如果是黑色的衣服也就算了,偏偏是件浅灰色的衣服,血一沾染,又经过几个小时,早就干透了,再用水洗根本洗不干净。 于是,最后昨晚上那件衣服就成功沦为了抹布。 赵力一听,立刻点头道:“那我现在去准备车子。” 聂然喝着白粥,头也不抬地随意地挥手示意他去准备。 拳场上打沙袋的声音不绝于耳,聂然就这样坐在拳台下吃完了一顿早餐,然后看了会儿他们打拳,这才起身离开了那间废弃工厂。 赵力知道聂然是去买衣服,直接将她送到了Z市的市中心一家最大的商场内。 聂然看着商场里琳琅满目的衣服感觉有些眼晕。 在前世基地内他们穿的是统一的训练服,在今生她也是穿部队里的迷彩服,就连第一次跟着霍珩去选衣服也是由专业的服装设计师在旁边,好像从有认知开始她就没有怎么逛过街。 不,严格来说她从来没有逛过街,她逛得都是黑市里那些枪械和弹药。 抱着好奇的心态聂然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逛街。 现在已经是秋季,商店里基本上都已经换上了秋季的新款。 聂然很是随意地进了一家店面,只是因为里面的衣服很非常的休闲简单,没有那些很夸张很华丽的配饰,特别是那些带碎钻的那种发亮的东西。 这种东西穿在身上就和自杀没什么差别,一旦要跟踪暗杀,只要稍不注意,光线折射,立刻就会被发现,那一枪绝对是怎么逃都逃不掉的。 聂然翻翻找找,她想要款式简单,不带任何花边的素衣服,又要颜色暗沉不引人注意,可这么挑挑拣拣了一阵子,那里面的店员不乐意了。 她看聂然和那个男的两个人穿得都普普通通,特别是聂然穿的土得掉渣,一件黑长袖,一条黑裤子,又不是奔丧,穿得死气沉沉的。 却殊不知聂然是摸枪杆子的,要得就是穿得普通,越低调越好,最好能丢在人群里就看不见的那种。 那名女店员走上前,像是不经意似的拨动着衣架,将聂然正在挑拣的衣架给拨了回去。 聂然抬眸看了她一眼,离开了那个柜面,转而走向了别的柜台。 但谁料那名店员看他们如此的不识相,又跑过去带着公式化的微笑提醒道:“你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聂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径直道:“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 “那需要我给您推荐吗?”那名店员继续不死心地说道。 “不用,我喜欢自己选。” 两次的暗示都遭到聂然的否决后,那名女店员觉得这女孩子的脸皮真是太厚了,这种变相的赶人难道听不出来吗?! “或许您不知道吧,咱们这个牌子呢属于高端的,每一季度的新款都是限量发行的,价格呢也不怎么亲民。”她面带微笑,可眼底却带着毫不掩饰地蔑视。 这回聂然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似笑非笑地问道:“所以呢,你觉得我买不起?” 那名店员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只是想小小地提醒一下而已。如果您只是逛逛呢,我觉得您还是就看看好了,万一弄皱了就不好了。” 那态度格外的诚恳,可话里话外却格外的苛刻。 身后的赵力顿时火了,“你这不就是变相说我们买不起么!” 他除了在葛爷和聂然以及一群大老板面前低头哈腰之外,什么时候轮到这种小小的营业员对自己这种态度。 要不是现在跟着聂然来买衣服,要是以往他带着一帮小弟过来,这女店员敢对自己说什么只能看不能摸这种话,早就让一群小弟把这个店给砸了。 聂然站在那里,也不制止赵力,就这么看着。 赵力见聂然没有阻止自己,当下直接走过去,想要一把抓住那名女店员的领子,给她点教训。 那名女店员被这突如的举动吓了一跳。 店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店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聂小姐?” 聂然转过头,就看到霍珩正被人推着轮椅往店内走来。 赵力此时也发现了,急忙后退了一步,对着霍珩恭敬地道:“霍总。” 聂然对霍珩自然没那么恭敬了,她站在那里问道:“霍总怎么今天有兴致来逛街了?” “偶然路过这里,没想到遇到了聂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霍珩的目光随之放在了那名女店员的身上,镜片下闪烁着一缕冷芒。 聂然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这位店员说不让我碰这些衣服。” “哦?买衣服不让碰?这倒是稀奇。”霍珩眼中的神情更是沉了沉。 那名女店员一听到他们的对话,霍总? 什么总? 总经理的总吗? 女店员将霍珩偷偷地打量了一遍,那套暗灰色的西装看上去质量不错,但是这款好像并没有在今年杂志上出现过,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个残废当总经理? 不太可能吧! 不会是几个人一起来做群演吧? 就在女店员心里默默怀疑的时候,聂然却无谓地挥了挥手,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没事的,不让碰就不让碰好了。” 惹得那名女店员暗暗对她翻了个白眼,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又土又穷酸。 赵力看她这么好脾气,也有些不理解了起来,当初那名手下不过一句话,聂然当场直接拧断了手,今天这名店员明明就是在嘲笑讥讽她,为什么她却不动气呢? “聂姐你干嘛听她的,你又不是没钱。”赵力问道。 聂然双手插在口袋里,说道:“我主要是嫌衣服脏才不碰的,走吧,换一家看看。” 她这句话一出,霍珩和赵力皆是一愣,随后霍珩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就说她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放过这个店员。 论耍嘴皮,气人,真是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聂然率先走了出来,赵力紧跟其后,霍珩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在他被手下推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那名店员不屑地冷哼道:“切,装什么装呀!” “既然聂小姐说这家衣服脏,这家店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和江少说一声,合作案里我不希望这家店的名字出现。”霍珩在离开时候,对着手下冷声地吩咐道。 那名手下点头,“是,二少。” 霍珩被手下推到了聂然的身边,两个人说了几句话,聂然的态度一直都是不淡不咸的,最后霍珩表示自己有事需要离开,聂然也不挽留,挥手送他离去。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结束后,聂然换了一家店,先是买了一些基本款,然后画风就突变了,裙子高跟鞋各种华丽的休闲的运动的统统被她试了一遍,表示要买下所有试过的衣服时,那些店员们都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聂然就这样在每个商店里来回穿梭,每进出一个店,身上的衣服就会换成新的。 从裙子换到长裤,从长裤换到热裤,衣服更是一件件的换,从黑色换到白色,接着又变成了红色。 从颜色到款式再到种类,几乎把那些店的每一种款式都买了一遍。 赵力就跟在她身后充当苦力的角色,看着那些衣服袋子一个一个增多了起来,心里忙不迭地叫苦,后悔没有多找几个兄弟来帮忙。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购物疯狂起来真的不是人! 这大半天的街逛完后,聂然一身轻松地坐回了车内,赵力累得像条狗一样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搬运上了车子,又充当司机将聂然一路平安送到了工厂内。 聂然心情很是不错地穿着一身新衣走进了屋内。 早已在那里等候的葛义看到聂然焕然一新的衣服,又看到赵力吃力地搬动的那些袋子,笑着道:“买啊了不少啊。” 聂然同样笑眯眯地坐在了另外一张沙发上,点了点头,“是啊,不过还没逛完,明天打算再继续去逛逛,反正闲在这里也是闲着。” 刚放下东西的赵力听到后,忍不住脚下踉跄了一下。 天,明天还要去? 那他的腿还要不要了! 坐在那里的葛义侧过头看着她,笑问道:“怎么,是在抱怨我不给你活儿?” 他说话间的样子像是在玩笑一般,但聂然可并不认为他真的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谁抱怨了,我活儿还不够多啊,下个星期二又要忙了,所以在此之前你就让我放松放松吧。” 聂然像是在讨饶一般,葛义在看过她昨晚进门时那阴冷单薄的神情,现在又看到她这幅带着俏生的样子,也只能说道:“钱够不够,买了这么多卡应该刷没了吧。” “嗯,的确,都刷爆了。”聂然将那张他给自己的卡拿了出来,丢在了桌上。 葛义随后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声,递了过去,“用这张吧。” “是对我昨天的奖励?”聂然接过那张卡,在空中半挥了几下,歪头一笑地问道。 葛义点头,“你可以这么认为。” 聂然把玩着手里那张卡,问道:“这里面的钱够我刷吗?今天我可没刷爽啊。” “放心,买套房都不是问题。” 聂然对于葛义的这个答案很是满意,“那我就放心了,我上楼试衣服去。”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楼梯上走去。 这回赵力没有把东西送上去,而是叫了几个手下把衣服送了上去。 聂然在上三楼拐角的时候,状似无意地瞥了楼下一眼,就看到赵力正和葛义窃窃私语着什么。 她神色不变,脚下的动作也没有停缓半秒,直接进了房间。 等到那些人将衣服全都放好后,她关上门,那笑脸才慢慢地隐没了起来。 那些被她一路上视作很珍贵的衣服袋子被她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脑子里都是刚才楼下赵力在葛义身边小声低语的样子。 这个赵力看来还真是葛义身边的一条好狗。 聂然的眼底闪过一道冷意。 …… 随后的几天里聂然就像是对逛街上了瘾一样,天天带着赵力出去逛街买衣服,拿他当奴隶使唤。 而葛爷也知道聂然这几天天天都在外面血拼,白天来拳场的几率也少了很多。 拳场里没有了葛爷没有了聂然,整个氛围都轻松了不少。 有时候他们可以多休息一会儿,甚至中午时分那群人知道自己出不去,就留在拳场内午睡片刻养养精神。 只有可怜的赵力每天早上很早就跟着聂然出去当苦力,晚上还要跟着葛爷看拳赛,做事,一天24小时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累得他有时候跟着聂然出去走路都能睡着。 “这些衣服我都要了,刷卡。”刚在更衣室试了几件衣服的聂然将手里的卡直接递给了店员。 “好的,请小姐稍等片刻。”那名店员笑着很快地刷了卡,将衣服全部打包完毕,并表示欢迎她下次光临。 聂然转身就随手直接的把衣服丢给了已经全身挂满了袋子的赵力。 快要等得睡着的赵力被衣服袋子砸了个正着,清醒过来的他一阵手忙脚乱地将袋子接了下来,下意识地想要跟了上去,但走了没几句就发现身上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沉了。 他这几天连续的不睡觉,又加上白天的体力消耗,已经让他有些无法继续下去了。 “你倒是走啊。”聂然见他不动,不耐烦地停了下来,催促道。 赵力站在店门口疲惫不堪地求饶道:“聂姐,我真的走不动了,要不然我打电话给几个兄弟过来一起帮你吧?” 但惨遭聂然的一口拒绝,“不要,我不喜欢一群人跟着我,又不是去杀人。” 赵力苦着脸看着手上脖子上那些衣服袋子,“可是这么多衣服我的确是搬不动了,要不然你咱们先去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继续逛?” 赵力实在是不明白聂然怎么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购物狂了。 他还是觉得聂然睡了吃,吃了睡比较好! 至少他不需要扛着那么多东西跟着她满世界的来回跑啊。 哪怕她和以前一样,专门满世界找吃的,也比逛街强啊! “不要,我逛得正兴起呢,才不想去休息。你要不想走就留在这里,我现在要去这家店去逛逛。”聂然说完就往对面那一家服装店走去。 赵力看她走的不远,自己又是在太累,脚上像是灌了铅一样,索性就坐在了旁边的公共休息区域内,这里的视线正好能看到那家店铺的所有的环境。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休息了起来,眼睛一直望着那家店里的聂然。 只看到她在逛了那么久的店后,依旧精神十足的挑选着衣服,并且不厌其烦地一次次的试衣服,换衣服。 如此无限的来回,渐渐地,困得不行的赵力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最后没有承受住,歪着脖子睡了过去。 但他不知道,这家店对赵力来说视野很好,殊不知这对聂然来说,视线也是绝佳的好。 她在看到赵力彻底睡着之后,随手拿了一套衣服又换了一身,拿卡对店员道:“这套衣服我要了,刷卡。” 店员手脚麻利的收了钱,将东西递给了她之后,聂然装作继续换一家逛的样子,进入了门口的一家店铺,然后顺着后门离开了商场。 她拦下了街边的一辆出租车,报了个位置,出租车司机很快就将她送到了目的地。 聂然下了车后,就站在一条僻静街道等待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聂然就站在那里一直等着。 直到半个小时后,马路对面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聂然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连忙跟了上去。 但在跟踪期间,聂然几次发现前面的那个人警惕性非常的高,似乎是隐约感觉到有人跟踪,但又无法完全确定,只能每次在关键的时刻突然改变方向带着聂然兜起了圈子。 聂然心头暗笑不已,没想到他们还挺警觉。 收起了逗他们的想法,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果然,距离一长,那两个人就以为自己把可疑人已经甩掉,又闲逛了几圈后这才进入了一家酒店内。 聂然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酒店名称,随后也跟了进去。 她装作等人的样子坐在酒店大厅,等确定电梯所在的楼层后,她按下了另外一部电梯,直接上了楼。 看着电梯屏幕上的数字一点点的变化,“叮——”的一声,楼层到了。 聂然一出电梯,就看到那两个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她快步跟了上去。 在听到一声关门声后,她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聂然站定在了那间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叩叩叩——” 没一会儿,屋内就传来了一个警觉的声音,“谁?” 可惜聂然并不说话,她再次敲了敲门。 “叩叩叩——” 屋内的人声音有些凝重了起来,“哪位?” 聂然依旧不说话,继续敲门。 “叩叩叩——” 这回,屋内的人没有再说话了,而是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门口响起。 聂然靠在门框上静等着。 随即,门被猛地拉开了一条细缝。 “真是巧啊。”聂然笑着斜靠在那里,看着细缝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的人,“2号。” 那只眼睛瞳孔倏地缩紧,就连握着门把的手都随之一紧。 “不让我进去吗?”聂然站立在了那里,若有似无地对他一笑,“是有什么我不能看见的人在里面吗?” 2号站在那里,手依然不肯松开。 而就在这时候,屋内传来了一声熟悉的男人声,“让她进来。” 猜猜看那个人是谁?! 正文 160 没有我,你早死了 聂然顺势将门推开,随后便看到坐在那里的季正虎! “季教官,好久不见。”她笑着走了进去,和季正虎打招呼,将坐在旁边的9号无视了个彻底。 季正虎和安远道不同,他向来都是严肃谨慎的人,对于自己的兵也从来都是板着脸的。 他看着聂然就这样大喇喇地坐在了自己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道:“让你们出来治马翔,结果治得一死两伤,这件事不打算和我交代一下吗?” “这有什么好交代的,详细的情况我相信安远道都和你说过了。”聂然说得隐晦,说到底还是顾忌芊夜真实死亡的原因被太多人知道,也因为不知道季正虎到底知道多少,索性就这样一句话打发了季正虎。 可不提安远道还好,一提起安远道,季正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他现在躺在医院里,你知不知道。” 聂然点头,坦白地道:“知道啊。” 刚关上门的2号听到季正虎说这句话后,立刻快步走了过去,神色焦躁不安地道:“安教官真的出事了?” 他们进门不久,和聂然基本上就是前后脚的时间,他压根就没时间问。 现在一听到安远道真的出了事,顿时急了起来。 原本他还抱着一丝小小的希望,觉得聂然不会做得那么决绝,毕竟安远道是教官,她是士兵,再怎么样也不敢下毒。 或许是这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演得一出戏,专门演给葛义他们看的。 那几天他就是抱着这种信念一直强迫自己按捺住。 结果没想到,现在季教官却告诉他,安教官的确是躺在了医院里。 这让他心了头大为震动。 “是,现在人躺在医院。”季正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一直盯着聂然。 2号皱着眉头,气急地道:“聂然,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上军事法庭的!” “刚不是还聂姐聂姐叫的很恭顺么,怎么现在又连名带姓喊起我来了?”聂然抬眸看了眼前的2号那张假面一眼,见他是真的急了,这才凉凉地道:“他又没死,着急什么,我下药的力度我很清楚。” 没死? 2号听到这两个字,神色一怔,随即才松了口气。 “可这次也够让他折腾了。”季正虎冷着脸补充了一句。 聂然耸了耸肩,“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那边的人跟的那么紧,我也是以防万一被发现才这样做的,你应该知道我一旦被发现,下场会是什么。” 事实上聂然对安远道下药除去了被人发现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怕安远道受到了芊夜死亡的打击后,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所以她才会最终决定下药,好让他彻底离开这里,静静心。 他对于芊夜的寄望有多大,她很清楚。 当她在看到安远道得知芊夜死亡的消息时那神情一点也不像是死了自己的士兵那么简单,更像是死了自己的亲人的那种绝望悲痛。 只可惜,芊夜的性子实在是不好把握,又加上当年她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黑暗历史,她的执念比别人都要深刻很多,特别是安远道! 这个曾经救过她,给过她一个正常人生的人。 她尊重他,信任他,更多的是将他作为自己的人生导向。 对于他的话,芊夜无条件的完成,不管是什么,哪怕是死,她也无条件的执行。 她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安远道这个人。 以至于后来的后来她的执念就开始扭曲了起来。 说实话,安远道或许是有那么点讨厌,他爱炫耀自己的士兵,以折磨他们为自己的乐趣,但不可否认他用这么奇怪而又严厉的训练方式训练他们,为的不是别的,就是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在完成任务后,能一个个活着回来。 但让人唏嘘的是,芊夜作为他的左膀右臂并没有理解他的苦心,只是执拗的认为牺牲一切,甚至自己也要完成他的任务才是好士兵。 “所以你真的只是卧底?”这时,2号忍不住地问道。 被打断了思绪的聂然对他冷笑了一声,“我如果不是卧底,你以为你还活到现在吗?汪司铭。” 被点了名的2号汪司铭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你早认出我了?那为什么当时我去打电话你却要暴露我,还让他们把我抓回去。” 聂然冷冷地睨看了他一眼,“我不把你抓回去,你就死了,哪里还像现在这样质问我。” 汪司铭眉头紧皱,显然不太理解她说这话的含义。 聂然见他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这才解释道:“那个电话亭里有监听设备,从你拿起电话的那一刻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传到葛义那边去。” “怎么会……那不是公共电话亭吗?” 聂然嗤笑了一声,“公共电话?天真!你没发现那里周围一圈都是荒地吗?开发商不开发,任由那么一大片的地皮都荒着,只能说明这里一片地皮都被他买下来了!在这种荒郊野外莫名其妙那是专门建一个电话亭你不觉奇怪吗?” 汪司铭被她这么一点拨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 当时他心里全都是安教官的生死,只觉得里面的电话可能会有监听设备,就单纯的外面的公共电话亭没事。 可现在聂然这么说,他心头也不禁有些后怕了起来。 当时但凡他要是播了一连串完整的电话号码,或者是说了一句事关安教官的事,他根本不可能还有机会为自己辩解,直接就被乱枪打死了。 聂然看他惊骇不已的样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好在你还知道提前把一切准备都做好,不然我就真的要陪你一起去死了!” 当时她为了去尽快截住汪司铭,不让他乱说些什么,根本来不及将屋子里的电话点给弄坏,幸好这家伙还算有脑子,自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才出的门。 “那……那个拳手……”汪司铭前前后后想了一番,假设聂然在电话亭的找茬是有备而来,后来的殴打也是让葛义相信,那么那个拳手呢? 那个死得十分蹊跷的拳手会是她做的吗? “不然呢!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你刚要去做狗粮,就有人替你去死了。”聂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汪司铭终于将这一切全部理顺了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她当时一句话也不说就在那里吃,就好像完全和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原来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汪司铭不由得想起她当时唯一说过的一句话,那句看上去很随意,但却是决定了自己生与死的一句话。 “谢谢。”汪司铭很是真挚地说道。 聂然随意地摆了摆手,“葛义这招不得不说玩儿的漂亮,既查了我,还借着我的手来查你们,还好我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只不过没想到却差点成了你的死路。” 葛义特意和自己在拳场那边聊这件事,摆明了是来质问自己那天的行踪。 如果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肯定百分百脑袋上得多个血窟窿。 但只要说出来了,有和安远道有关系的人一听到这话,必定是要打电话或是要偷溜出去接头的。 到时候葛义只需要来个瓮中捉鳖轻松铲除。 汪司铭低垂着头,“是我自己沉不住气,怪不了你。” “你够沉得住气了,拖了一个多星期才有所动作,要是当天晚上你就跑出去打电话,我也只能看着你去死了。幸好你时间拖得够久,才将自己的疑点降到最低。”聂然说道。 他和安远道之间的感情非同寻常,虽然不能相比于芊夜,但师徒两个人的感情也十分要好。 能在知道安远道死了这个假消息后还忍那么多天,完全已经超出了她预算的时间。 而且为了能够跑出去打电话,不仅弄断电话线,还提前做好铺垫天天和那个所谓女朋友打电话,让葛义无法查出破绽。 只不过,有了芊夜的前车之鉴,现在的葛义对于那些举动奇怪的人根本不会留情。 他抱着宁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个的想法,要彻底将那些有可能成为卧底的人全部杀死。 汪司铭很坦诚地抱歉道:“但我还是给你造成了困扰,对不起。” 聂然点了点头,感慨地道:“是啊,我一直提防着这家伙给我出意外,结果没想到的却是你第一个出事。” 她转而对着旁边一直坐着没有出过声的9号道:“一进部队就出任务,感觉怎么样啊杨树?” 杨树见她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有些愤慨地道:“你既然一开始就认出我,为什么当时要让葛义把我踢出去。” “当然是因为你弱啊,汪司铭好歹在预备部队受训了那么久,你呢?进去估计半个月都不到吧?” 杨树被她这么一说,立刻沉默了下来。 的确,他进预备部队才两个星期都没到。 “所以我才会一开始就让葛义把你踢出去,因为一旦进了葛义那里,再想出去只能是变成狗粮出去了,懂吗?!说真的,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预备部队要选你,难道一班没其他人可以选了吗?”最后那一句话她显然是在问季正虎。 季正虎沉着声音道:“营长说这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你们两个人一起做任务不需要磨合。” 聂然摇头,“营长说错了,我从来不需要和人磨合,因为我根本不需要同伴。” “他们两个人在里面会对你有所帮助。” “帮助?你觉得他们两个现在有帮助到我吗?”聂然嗤笑了一声,径直对他们两个人说道:“我会找个机会让葛义把你们踢出去的。” 杨树听到这话,马上跳了起来。 “不行,我好不容易进预备部队,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他说到这里时看到汪司铭和季正虎正看着自己,为此连忙补充道:“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做任务,我不要离开!” 聂然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不多了,她的时间有限耗不起,于是冷着声音道:“杨树你最好别给我得寸进尺,我之所以教你也只是因为林淮为我挡了一枪,我记他这份情而已,并不是因为你杨树。” 她站起身,语气沉冷地道:“你想出任务,现在还不够格!” 训斥完了杨树后她对汪司铭道:“对了,你那个所谓的女朋友记得拟好身份方便给葛义他们查,不然漏了馅儿我可不会再踢你出去之前救你第二次。” 说完就转身往外头走去。 但走到门口时,她却又转过身对着季正虎说:“和安远道说一声我不是故意给他下药的,实在是逼不得已,希望他能理解一下。还有……我答应他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这是保证也是承诺。” 随后她拧开了门把,直接走了出去。 她快速地下了电梯,坐车回到了商场内,发现公共休息区域内的赵力已经不见了。 该死的,这家伙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醒得那么早! 聂然虽然心惊,但依旧很沉着冷静地直钻入了旁边几家店铺,选了几套衣服在里面开始试穿了起来,大约在镜子前照了一两分钟后,外面的赵力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问道:“你跑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聂然看着镜子里衣服说道:“我看你睡得那么熟,就自己去逛了一下。”随后她指着地上那一地的衣服袋子道:“你看,这些都是我新买的战利品,不错吧。” 赵力看到那一地的衣服袋子,估算了下她离开的时间,似乎是吻合的,这才勉强稍稍放心了一些。 聂然抱着手里那些衣服,又穿着身上那一件新衣服,走到了店员的面前,把卡递给了那名店员,“把这些装起来,我身上这件直接剪了标签穿走。” “好的,小姐请稍等。” 那名店员微笑着接过那张卡,刷卡完毕后,将那些衣服全都一个个折叠放进了包里,然后连卡带衣服一并交给了她。 聂然对着身边的赵力道:“你既然醒了,这些袋子你拿着吧,我拿不动了。” 赵力才刚刚从聂然失踪的事情中缓过神来,现在一看到地上那一大堆的衣服袋子,瞬间脸垮了下来,说道:“聂姐,我们逛得已经很久了,该回去了吧。” “再逛两家吧,那两家我还没去过。”聂然指着对面的两家店铺,兴致很好地走了进去。 赵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再一次跟着聂然来回不断的在衣服里穿梭后,终于过了大约两个小时,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 赵力一看,发现是葛爷的,急忙接起了电话。 这时候聂然正试穿好了衣服走出来,就听到赵力对着电话里的人恭敬地道:“是的,她还在逛。” “没有,没什么异常发生。” “好,我知道了。” 只不过简单的几句话,聂然却知道葛义葛义这是在抽查。 但无所谓,她知道赵力是一定会撒谎说没问题的。 毕竟他是在睡着的时候把自己弄丢的,如果说有异常,那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她看到赵力走了过来,于是像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谁来的电话?” “葛爷的。”赵力回答。 “哦,又有什么事情吗?”聂然看着镜子里自己,左右照了照。 赵力摇头,“没有,他就是不放心你在外面那么久,打电话来问问。” 聂然顺势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这样啊,那就回去吧,反正时间好像的确也不早了。” 赵力听到这位小姑奶奶终于要回去了,高兴极了,连忙点头道:“好好好,那我去开车,我去开车。” 接着就一溜烟儿地往外跑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停在了废弃的工厂前。 赵力大包小包地跟在聂然的身后走了进去。 坐在拳台下的葛义看到赵力手上的东西,又看到身后那两名紧跟进来同样手里拿满了东西的手下后,不禁笑着道:“你这是要把商场给搬空了吧。”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葛爷这是心疼钱了?” 但眼神却不经意间看向了拳台上,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此时都已经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回来的时间非常的久。 “这点钱我还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是觉得以前没发现你那么注重外表打扮,现在怎么突然买了那么多。” 聂然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像是倦了样子,“以前我既没钱也没时间出来逛,现在不一样了,有钱有时间,干嘛不好好的打扮一下。” “这话说得倒也对,不过我要提醒你,后天就是提货的日子,可别逛街逛得把日子都给忘记了。”葛义很是郑重地说道。 聂然笑了笑,“放心,时刻谨记,绝对不会忘的!” “那就好,后天可是个重中之中的日子,切记一定要办好。” 聂然抬眸,做了个一个点钱的姿势道:“为了钱,我也会办好的。” 她拍着胸口的保证和那句话让葛义的眼底变得深沉了许多。 很多人留言说是安远道,现在给你们答案啦!~ 正文 161 这批货有问题! 有了葛义的提醒后,聂然果然第二天没有再出去买衣服了,而是乖乖地留在拳场里,闲来无事就上拳台和那几个拳手打上一场。 特别是和汪司铭,她总是用尽全力地去打。 好几次都使阴招把他直接踹下了台。 惹得拳场下的那群人不禁默默替汪司铭默哀了一把。 “聂姐是在单方面殴打2号吧?”一个拳手看着拳场上聂然一脚直接踹向汪司铭的肚子,使得汪司铭连连往后退去。 另外一名拳手也连连摇头道:“2号也真是可怜,本来聂姐打人就不留情,现在夹带着私人恩怨,更是直接往死里打了。” 对于聂然这种乖张狂妄的性格,那群拳手们实在是不敢多说些什么,谁让葛爷喜欢呢,也只能就这么看着2号被聂然当做沙包一样的殴打。 事实上自从他那天彻底赢了那名安仔之后,在场的拳手们对他都变得恭敬了不少,完全不再把他当成菜鸟看待。 而葛义也似乎不再追究那次他逃跑的事情。 可以说他的地位提高了不少。 但这件事却让聂然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有了芊夜这件事后,葛义对吸纳拳手都是谨慎又谨慎,就怕其中会有卧底混入,就连她都有赵力在一旁暗中监视。 所以她让汪司铭做好一切准备,防止葛义对他的暗中查探。 表面上对他依旧带着旧怨,完全不留情面。 她怕自己稍有些许的转变,会引来葛义对汪司铭的注意。 汪司铭也知道她这样的做法,所以也是很认真的应对,并且也想变相的告诉聂然自己的能力。 经过了两次聂然同样的阴招,他似乎也看出来些门道,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使,然后提前的避开。 聂然看他提前避开了自己的那一击,勾唇一笑,“不错啊,我还以为你还会吃第三次亏呢,比我想的要聪明一点嘛。不过,你下一招你确定躲得过?” 她嘴角的笑越发的深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的身形一动,五指已经朝着他的肩头抓去。 汪司铭一看,下意识地出手扣住了将刚要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并且倏地一扭。 谁知,就在这时候聂然顺着他的动作,侧身一转,随即脚下一移,手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输了。”站在汪司铭身后的聂然用手肘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微笑着道。 聂然和他紧贴着身体,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扑进了他的耳朵里,使得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就连耳朵都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他不自觉想起那次比试时,聂然跨坐在自己腰间的情形。 心再次不可遏制地快速跳跃了起来。 但聂然却并不知道此时汪司铭心里所想的,松开了对他的钳制后,就轻轻一跳,跳下了拳台。 汪司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拳台下的人看到他这样,还以为是受了伤,急忙上前去查看,只有杨树站在拳台下一直盯着聂然。 他现在在拳场还是菜鸟级别,特别是聂然发话让他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后,他在拳场内的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 葛义虽说喜欢他,把他收进来,但也除了看看拳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待遇。 拳场里的那些拳手一个个都会察言观色的很,看到葛义对他的漠视,聂然对他的厌恶,自然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所以杨树在那这里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聂姐。”而就在这时候,门外的赵力匆匆走了进来。 聂然正坐在沙发上,擦汗喝水休息,看见赵力这么慌忙地走过来,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赵力碍于这里人太多,但又不敢对聂然提意见,只能压低了声音凑了过去,说道:“日程提前了,今晚提货。” 聂然脸色微变,转过头看了身边的赵力一眼,“你确定?” “确定。”赵力连连点头。 聂然无谓地道:“那就晚上好了,反正不管今天明天还是后天我都有空。” 但心里却很是惊讶,说好的日子怎么突然提前了。 霍珩不像是随意改变日程的人。 难道是A市的霍家出了什么问题,让他不得已要提前回去吗? 是霍启朗还是霍褚? 她心里正在盘算着,就听到赵力又说道:“聂姐我们现在就要启程了。” “现在?”聂然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间表,才晚上的七点二十,这时间会不会太早了。 赵力像是看出了聂然的疑惑,小声地解释道:“是,我们的交易地点在另外一个码头,路程比较远,所以现在就要走。” “那好吧,我上楼冲个澡换个衣服。”聂然起身上楼,冲了一下,换了一件黑色的长袖,然后下楼直接跟着赵力离开了。 拳场下的汪司铭和杨树看到她就这么走了,神色都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他们无法直接参与进来,只能就这么等待。 …… 车子一路直接向着高速行驶,道路旁的路灯飞快地掠过车窗内,聂然坐在车的后座,单手撑着车窗的边沿闭目养神。 路灯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时隐时现。 车内的气氛很是安静。 赵力偶尔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聂然,想看看她会不会出货而紧张不已。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出货。 但很可惜,聂然并没有什么紧张害怕之类的情绪。 她的神色很平静,就好像出去吃个饭一样的平常。 不过随后赵力想想,觉得这也正常,她连杀人都不怕,还怕什么出货。 车子下了高速之后,走的路越发的偏僻了起来,车子一路颠簸。 聂然坐在车内神色不变,可其实手已经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这具身体有个弱点,平时不显现出来,但是一旦车子长时间的颠簸,就会有晕车感。 以前和霍珩去山里面是这样,她以为只是身体不适,结果慢慢地她就发现这个身体真的会晕车。 不过还好,除了颠簸时才会显现的晕车之外,她并没有其他什么晕机恐高等等的症状,否则就真的完了。 聂然坐正了身体,尽量调解呼吸,将那股眩晕感和胃里的不适感降到最低,尽量不让赵力发现异常。 弱点这种东西被人发现就等于把命交给别人一样。 所以,她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 车子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聂然咬紧了牙关,忍过了那一阵最强烈的感觉后,她终于睁开眼猛地一巴掌拍在了赵力的后脑勺。 “找死啊,不会找平稳的地方开啊,颠得我都没办法睡觉了!” “聂姐我也没办法啊,这里都是石子路,我开哪儿都颠啊。”赵力被这莫名地打了一巴掌,也很是无辜郁闷地道。 “我管你,再颠醒我试试看,我直接把你丢下车!”聂然暴躁地训斥了他一番后再次坐回了位置上。 坐在驾驶座上的赵力看着前面全是石子路都快要哭了。 这开哪儿都是要被丢下去的节奏啊。 为保小命要紧,赵力只能将车速缓了下来,尽量避开那些大石块。 这样一来,聂然这才感觉眩晕感减少了许多。 缓缓驶出了那条崎岖的小路后,车子进入了一条宽阔的路面,只是周围的环境却很是冷清。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总算是停了下来。 “聂姐,我们到了。”赵力提醒了一句。 聂然睁开眼睛看了眼外头,远处的有一处黑色的阴影,应该是个仓库。 原来葛义把货放在了这么偏远的地方。 真是够小心的。 聂然下了车,跟着赵力往那处仓库走去。 早在那边等候的十几名手下看到赵力,恭敬地冲他喊道:“力哥。” “嗯。”在对这群手下的时候,赵力所表现出来的完全和对待聂然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聂然似笑非笑地睨看了他一眼。 刚挺直腰板的赵力一接触到聂然的眼神后,顿时萎靡了下去,很是狗腿地对着聂然讪笑着,喊了一声,“聂姐。” 旁边的那群手下听到聂姐两个字,不禁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聂姐? 聂姐是谁? 他们怎么从来没听过? 以前都是葛爷亲自带人来提货的,怎么今天变成了这个叫聂姐的人了? 面对他们这些人的疑惑,聂然并没有做任何的解释,而是对着赵力吩咐道:“把仓库门打开。” “是!”赵力点头,随后对着那群还有些懵的手下们说道:“快,快开仓库大门。” 那群人听到赵力的吩咐后,也顾不得打量这位聂姐的,忙不迭地打开了仓库的大门,让他们进去。 “这些都是要交易的货?”门一打开,聂然看到仓库里面整箱整箱的货物后,不由得问了一句。 赵力点头,“对,这些都是要交易的货。” 聂然看着那些货,估算了一下这批军火的价格。 真不知道霍珩是发什么疯,要这么多的货。 这些货远远超过了上次刘震的那一批。 价格也高得吓人。 他买下那名多的货,到底要干什么呢? 贩卖出国外吗? 可这些货并不是最高级的,都是些寻常的货而已。 “那霍总那边的人什么时候到?”聂然问道。 赵力看了下手表,说道:“应该快到了。” 聂然在等候的时间内百无聊赖地坐在木箱上,静等着。 门外那几个手下看到力哥对这个叫聂姐的如此言听计从,一个个都纷纷猜测着聂然的真实身份。 聂然听到门外那群人一会儿说是葛义的私生女,一会儿说是妹妹,还有的说"qing ren",这让聂然心里头越发觉得好玩。 没过多久,几辆车子从远处慢慢行驶了过来。 门口的几个手下立刻警惕了起来。 正坐在仓库里的聂然看着车内的人下了车,然后急忙绕到后车门,将车门打开。 霍珩被他们搀扶着坐上了轮椅,接着推了过来。 聂然看着他的动作,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腿没问题还真就以为他就是个残废。 赵力一看到霍珩,连忙走上前去说道:“霍总好。” 聂然随后也从货箱上轻松跃下,双手插在裤袋里,笑着对霍珩道:“我第一次做事,竟然是霍总亲自来接货,真是感到无比的荣幸。” 霍珩坐在轮椅上,微微一笑地道:“只是想谨慎一些而已,没别的意思。” “我也没别的意思啊。”聂然冲他笑了一下,随即指着身后那一大箱的货说道:“这些货不知道霍总打算怎么拿走?”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显然对于怎么拿货霍珩并不想明说。 聂然也知道有些话能问,有些话不能问,于是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说道:“那咱们先验货?” “好。”霍珩点了点头。 聂然随意地就近拿了一箱的货,随手抄起一根撬棍将木箱给撬开,拿出了两把枪就要递过去。 在递过去的途中,她却忽的手一顿,神色也变了变。 “有什么问题吗?”霍珩看她的动作停顿在了半空中,不解地问道。 聂然重新收回了那两把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有很快的卸下枪支的几个主要的部件查看了一番。 “聂姐,你在干嘛啊?”赵力看她不给人验货,自己倒是先把货给拆了,忍不住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可聂然并没有搭理他,只是一味地在拆卸,并且仔细检查。 赵力拿她没办法,只能不停地朝着霍总抱歉着。 霍珩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坐在那里等待着。 聂然在查看了几个部件之后终于抬头对赵力道:“这是高仿货。” 赵力顿时吓了一跳,“什么?!这不可能!” 这些都是聂然从唐雷虎的码头拉来的货,怎么可能是高仿的! “这肯定是高仿货。”聂然一口咬定,神色很是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这下赵力彻底呆住了。 坐在那里的霍珩轻笑了一声,眼底微凉,“高仿货?你们家葛爷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赵力连忙摇头道:“不不不,霍总,霍总误会,肯定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你确定不是阴谋?”说到最后两个字时霍珩的语气倏地一变,周围的几名手下立刻从腰间拔枪而出。 赵力看到那一支支黑洞洞的枪支,吓得双手不停地挥动,“真的是误会,肯定是误会,这里面的货都是从富海和唐雷虎那边直接带回来了,您看这些都是原封不动的,说明不是我们的问题。” “不是你们的问题,难道还是我的问题?我可是诚心诚意地拿钱来交易的,你们却拿高仿的东西来糊弄我。”霍珩似乎对于被欺骗这件事非常的生气和恼火,脸上全然没有了笑容。 “不,不是的……我们没有糊您,我们哪里敢糊弄您!”赵力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儿地道:“霍总……霍总你……不……我们真的是不知情的,我们怎么可能拿这些高仿的骗你,我们也是很诚心的!我……我可以让葛爷亲自过来和您谈的……真的……” “不必了,既然不诚心合作,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霍珩刚要举手表示开枪,赵力有些急了,“不不不,霍总,别这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聂然看霍珩身后那几个人已经举枪对准了自己,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霍总,如果我们不诚心合作,我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告知你这批货有问题。” “那只能说明你被葛爷耍了。”霍珩冷声地道。 “葛爷根本没有耍我的必要,他卖假货卖给你,难道以霍总的眼力会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霍珩却并没有动摇,一口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够了!我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我以为聂小姐是聪明人,看来到最后也不过如此。” 他亲自接过了那名手下的枪,缓缓举起了枪支,然后……对准了聂然…… 你们猜霍珩会不会开这一枪呢?哈哈哈 正文 162 这是误会还是阴谋 聂然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那一支枪正对着自己,眼底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意。 “霍总这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霍珩紧紧地握着枪支,金丝边框的镜片极快的闪过一丝冷芒,“我有必要停下来吗?” “那也就是说霍总要把所有的合作全部取消了?”聂然的语气越发的低沉了起来。 “还有合作的必要吗?”霍珩手中的枪支笔直地指向了她,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就因为这一箱可能是误会而造成的高仿枪支就要否决掉所有?霍总会不会太武断了。”聂然气息越发的凌厉起来。 “你觉得是误会?”霍珩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意,“我该说聂小姐天真的可爱呢还是说你愚蠢的可笑?” 被称为愚蠢可笑的聂然盯着霍珩的眸子里过一丝愠怒之色,显然是动怒了,“那就是没得谈了?” “你觉得呢?” 站在旁边的赵力看到他们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互不相让地对峙,心惊得像是随时要跳出来一样。 全场瞬间安静得只听到仓库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外面葛义的那几个看仓库门的手下全部被霍珩的手下用枪指着脑袋,丝毫不敢动弹。 黑暗中的仓库里弥漫着浓烈的杀意。 坐在轮椅上的霍珩被身后的手下挡住了仓库外的月光,除了那一副金色框的眼镜在暗夜中泛着幽暗的金属光线之外,他的身体都被隐没在黑暗中。 就像是他的身份一样,永远见不得光一样。 此时的他,那么的阴森而又危险。 有那么一瞬间,聂然感觉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卧底,而真的就是游走在黑暗里的霍珩。 他已经完全融入这个身份之中。 聂然眼睁睁地看着霍珩就这样缓缓地拉开了保险。 聂然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支对准了自己的黑色手枪。 她面色沉静,看上去就像是入了定的雕像。 两个人之间四目相对,危险一触即发。 身旁的赵力看到他的动作后,急忙开口请求了起来。 “不不不……霍总,这真的是误会……误会啊……” “霍总你可千万别开枪……” “求求你,有什么事情好商……” 量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砰——”的一声,子弹从枪膛内飞射而出。 “啊!” 一声惨叫响起,聂然身边的赵力立刻倒在了地上,那一枪打在了他的胸口。 很快,霍珩的枪口瞄准了聂然,用力地扣动了扳机。 “砰——”枪声再次响起。 只不过聂然并没有像赵力一般站在那里任由他打,而是在听到枪声的那一瞬间,她极为快速利落地朝着一旁滚去。 但她再快,也快不过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子弹最终还是堪堪在她白嫩的脖颈处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就在这个时候,仓库外响起了一阵车子急刹车的声响。 “吱——”尖锐的轮胎和地面擦过的声音听得让人心头发紧。 紧接着就听到车门开启的声音,以及一声呼喊:“住手!” 躺在地上的赵力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顿时抬起头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虚弱地喊道:“葛爷!葛爷,救命啊!” 葛义一进大门,在看到自己的手下赵力和聂然都倒在地上。 赵力似乎伤的不轻,整个人脸色苍白,声音虚弱,而聂然则单手捂着脖子,鲜血从她的指缝见流出。 看到自己的手下变成这样,他骤然拧起了眉头,对着霍珩道:“霍总,一点误会而已没必要动枪吧!” 霍珩语气冰冷,温润翩然的样子已无半分,“一点误会?那好,我倒要听听,这成箱的高仿货到底对于葛爷来说是怎么个误会法。” 说着,他便放下了手里的枪支。 葛义看他放下了枪支,急忙解释道:“我就是为了这批高仿货来的,这些并不是要卖给你的,弄错了,都弄错了!” 霍珩挑了挑眉,“不卖给我,打算卖给谁?” “是另外一个买家要的,这些东西虽是高仿,但射击也不差丝毫,流入黑市也能卖上一票。当时因为一时没有地方存放,才放在这里,刚才我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连忙跑过来,生怕闹出误会,可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霍珩对此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明显对于他的话并不相信。 这种交易要是能发生丁点的误会,那都是要命的。 葛义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他也并不拆穿,只是问道:“既然是误会,那我的货呢?” “在这一边。”葛义连忙指着自己身后那一大片的木箱子,“唐雷虎和富海所有的货都在这里。” 霍珩也不再和他多话,只是对着身后的两名手下吩咐了一句,“验货。” “是。” 两名手下从那堆木箱之中挑了一箱,然后用撬棍将木箱子打开,拿出了两把枪支递给了霍珩。 霍珩接过枪支一边检查一边问道:“确定这些是给我的?” 葛义点了点头,“确定。” “不会再有误会了吧。”霍珩抬头,又确认了一遍道。 葛义以为他是谨慎,所以连连保证道:“不会了,这次肯定没有误会了。” 霍珩听闻后,嘴角冷冷勾起,手中的枪猛地抬起对准了葛义。 葛义一看到那把枪对着自己,心头一惊,不由得问道:“霍总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霍珩随手将那只枪直接丢在了葛义的脚边,“我倒是想问问葛爷你是什么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高仿的糊弄我,是觉得我好糊弄?” 什么?还是高仿货?葛义弯下腰将脚边的枪支捡了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的确是高仿的无疑。 他惊骇地看着手上的枪支,随后不死心地将那箱货一一检查了一遍,甚至还亲自将剩下的那些木箱全都撬了个遍。 但每检查一支,他心里的慌张就多一分。 高仿的……还是高仿的……全都是高仿的…… 那些被他翻出来的枪支凌乱地丢在地上。 葛义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些高仿货,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我没动过这里的货。” 身后霍珩的声音幽幽传来,“哦?那你动过哪里的货?” “……”葛义一愣,呼吸滞了滞。 他当时动的只是最外层的一批货而已,为的是测验霍珩在发现这一批高仿后会如何对待聂然。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在前几天霍珩和聂然的见面时,霍珩总是毫不掩饰的对聂然表达出各种欣赏的意思,甚至赵力告诉他,他们两个在商场内还有过偶遇。 偶遇? 简直是笑话! Z市那么大,要真想遇到哪里那么容易。 他越发的觉得霍珩可能私下里想要挖走聂然。 虽然他不怕聂然会被挖走,也这个阴影就此埋了下来,让他有些不安。 索性,就借着这次提货试探一下霍珩和聂然两个人之间到底有没有问题。 如果他们两个的确没有什么,那么按照正常情况霍珩发现货有问题,肯定是不会放过聂然的。 反之,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私下肯定是有过接触。 一场计划堪称完美,就连执行也如此的顺利,却偏偏没想到最后聂然没有问题,货却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这整个仓库里的货居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全都偷换成了高仿货! 那么他的货呢? 他的货去哪儿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坐在轮椅里的霍珩声音低冷地道:“葛爷看来是的确不想和我做这笔生意。” 葛义转过身,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是的,我的货被偷了,霍总!” “偷了?”霍珩抬眸,深邃的眼眸深处温度渐渐凉了下来,“怎么葛爷不是误会就是偷了,还有其他新鲜的词汇吗?” “不,不是的……我……” “货是假的,渠道的问题也是一拖再拖,葛爷看来是觉得我霍某太好说话了,所以才这样随意的愚弄我?”霍珩淡漠把玩着手里的枪支,一字一句地问道。 葛义不停地摇头,这时候他除了摇头已经想不到任何其他的方法了。 霍珩在Z市的地盘上或许不如他这条地头蛇。 但别忘了,他身后有整个霍氏为他撑腰。 能吞得下如此大量军火的,其财力和势力根本不是他这种档次级别的。 得罪他,就和自己找死没什么差别。 “不,不是这样的,渠道的问题我已经和郑曲谈了,还有几个老板也表示对此很感兴趣,并且打算过段时间就来亲自洽谈关于渠道的问题。”他想要用渠道来打动霍珩,为自己争取一把。 可霍珩这时候对他的渠道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他神情冷然,“过段时间?你觉得我应该还能相信你吗?” “这是真的,我发誓!”葛义很是真诚而又诚恳地道。 “你刚也百分百确定这些货是真的,不是吗?”霍珩看到葛义被噎得没有话说后,继续道:“我对葛爷你的信任已经降到零了,抱歉,是你坏了规矩,怪不得我。” 说完,他抬手再次举起了枪支。 只是这一次他举枪后,那些随后从车内下来的葛义手下们看到这一幕,也纷纷拔枪而出。 霍珩的手下们也立刻对准了这群人。 两方人马就这样陷入了僵持之中。 霍珩嘴角缓缓地扬起了一个弧度,似有深意地道:“原来葛爷是有备而来啊。” 葛义一看到他的笑容,头皮立即发麻了起来。 霍珩在道上黑吃黑那是出了名的,自己这点人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餐前小菜而已。 一旦真让他动起怒来,那后果葛义都不敢去想。 他顿时冲着仓库外的那群手下大喊道:“放下,全都给我放下枪!听到没!一个都不许动!谁动就别怪我打死他!” 仓库外的手下们一听,立刻放下了枪支。 葛义对霍珩恳求道:“霍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查出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还有,还有关于渠道的问题,下个月我一定给你答复,如何?再相信我一次吧!” 霍珩漫不经心地继续把玩着手枪,没有回答。 葛义狠了狠心,咬了咬牙,说道:“下个星期,下个星期我就给你答复,这样总可以了吧!” 终于,霍珩抬头望向他,眼底是完全没有任何遮掩的冷酷和肃杀,“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在黑夜中,他冰冷的眼神深沉而又铁血,让人心头骇然不已。 “好,好!”从死到生走了一遍的葛义这回才松了一大口气,背后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觉中湿透了。 粗喘着气息的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霍珩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 “葛……葛爷……”地上的赵力虚弱地喊了一声。 葛义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叫人把他抬去医院,但很可惜就在那群手下把人抬走的时候,赵力彻底断了气。 葛义看到自己手下的一名得力助手死了,虽不至于到心痛,但情绪还是会低落许多。 他本来是想检验聂然和霍珩之间有没有猫腻,却没想到不仅没检验出来,反而害得赵力丢了一条命不说,货也就此全部丢失了。 正当他懊恼不已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扑通——”一个重物倒地的闷哼声响起。 他扭过头一看,就发现刚爬起来的聂然摔倒在地,捂着脖子的手上已经被鲜血全部沾染上了。 “聂然?聂然!”葛义一顿猛拍聂然的脸。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赵力,绝对不能再失去聂然了。 “快,快送去医院!” 几个人将聂然抬起塞进了车内,车子一路在高速路上飞快的行驶着。 聂然躺在后车座里,迷迷糊糊地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路灯,她想坚持下去,撑下去。 奈何这身体输过一次血还没有补回来,虚弱得根本无法撑下去。 没一会儿就再一次地晕过过去。 葛义生怕她脖子上的伤会惹来警察的注意,所以中途他改道将车子直接行使到了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内,还打电话让家庭医生马上过来。 一番忙碌之下,直到天色泛起了鱼肚白,那名医生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陈医生?”葛义张望了一下躺在屋内的聂然,问道。 那名陈医生脱下口罩,说道:“还好医治的及时,没有太大问题,我已经替她止了血,缠上了绷带。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养几天,补补身体。” 在确定聂然没有生命危险,葛义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送走了医生,葛义一连串的命令全部发了下去,誓要找到那个偷换了自己货物的人! 只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回复给他的消息都基本上没什么用。 毕竟唐雷虎和富海两个人都死了,当初把货拉回来的时候葛义看都是原封不动的,以为没有问题,也没有细查就此推入了仓库内。 现在再想去查,根本毫无线索。 这让葛义郁闷的很! 没有了线索,这笔闷亏要自己吃进,霍珩那里可就没办法交代了! 屋外的葛义急得团团转,屋内的聂然却在这时候悠悠转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发现不是自己的屋子,禁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 屋外听到响声的葛义走了进来,“你总算是醒了。” “这里是哪里?”聂然问道。 “你放心,这里是我名下的一套房子。”葛义替她倒了一杯水。 聂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开口就问道:“那些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最后都变成高仿的?” 提及这件事葛义也很是愤怒,“我想应该一开始唐雷虎就把我们给耍了。” “靠!这个王八蛋!害得我没了那三成的钱不说,还被霍珩开了一枪!”聂然气恼极了,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 “行了,你也别多想了,接下来你就好好在这里养伤。”葛义看她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制止住了她,“别又弄崩了伤口,到时候重新上药又要受罪了。” 聂然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养什么伤啊,就那么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的。” 说着她就要从下床。 葛义看她这样不要命,按住了她的肩膀道:“不行,医生说你失血过多,要好好休养,还要多吃点补身体的东西才行。” “得了吧,回拳场也能补身体修养。” “不行!拳场那边太闹,不适合你修养。”葛义还是不同意地道。 “没事儿,在那儿比较方便。现在赵力死了,你能信任的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倒下了,你一个人怎么撑得住。” 葛义听到她这番话,神色愣了愣。 聂然看他怔愣的样子,冲他咧嘴一笑,道:“我聂然除了看钱,也看人的,你能跑过来救我,这份情我记着,走吧。” 啧啧啧,二少真的开枪了呢~! 不过蠢夏友情提示:看了今天章节的妹子一定要看明天的,嗯,一定要~!哈哈哈哈!~ 正文 163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在聂然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回到了拳场。 回拳场的时候是中午时候,拳手们都在吃饭,他们一看到聂然脸色苍白的被一个手下搀扶着往三楼走去,脖子上还包着纱布,星星点点的血迹从白色的纱布里透出来。 他们很是惊讶。 特别是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 但很快汪司铭就恢复过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 只是杨树在看到聂然成这个样子,惊得竟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幸好汪司铭眼明手快的压制住了他,用眼神暗暗警告他。 杨树这才清醒过来,好在周围那群拳手们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聂然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他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但低垂的眼里却满是担忧。 “怎么回事?聂姐怎么成这样了?”一个拳手很是好奇地问道。 另外的拳手摇头不解地道:“不知道啊,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昨天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我看力哥也不在的样子。” “好像是啊,力哥呢?他怎么不见了?他不是一直都跟着聂姐的吗?” 在看到聂然意外受伤后,所有人都没有心情吃午餐了,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楼上看去,并且还时不时的小声讨论着。 但碍于聂姐的性子,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就怕有哪个多嘴的传小话传到聂姐的耳朵里,到时候不死也要脱层皮。 那群人说了几句就重新埋头吃饭了起来。 坐在那里一直一言不发的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一言不发,就这么吃完了一顿饭。 整个下午他们两个人看上去像平常一样,但两个人心里却异常的沉重。 以她的能力不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才对啊!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事情? 当天晚上杨树趁着众人睡下,就想上楼去找聂然。 他虽然在聂然的调教下成功进入了预备部队,但并没有像严怀宇他们一样经受过系统的训练,对于卧底的一些基础的东西都不太了解。 但还好这几天汪司铭和他之间的相处多少了解些他,及时在他上楼之前将人提前截住。 “回去。”汪司铭将他拽到角落里,低声对他命令道。 杨树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方向,压低的声音中满是焦躁不安,“她受伤了。” “我说了,回去!”黑暗中汪司铭的眼睛幽亮而又沉冷。 杨树纠结了片刻,这次出来季正虎和他说过,一切指挥都要听从汪司铭的安排。 只是,聂然现在伤的那么重,他又实在担心不已。 “她不会有事的。”汪司铭看出他的担心,也知道他是聂然一手调教出来的,聂然在他心中的重量不可低估,于是轻声地道:“但是你现在上去,出事的就是你!她受了伤没办法护你了,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杨树眉头紧锁,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扭过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汪司铭也随后往回走去,但在离开时终究还是不舍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才离开。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惊动楼上的聂然。 一连几天她都躺在床上休息,葛义更是不断如流水一般送各种补品和膳食送进她的房间,每天医生都会来准点给她检查身体,享受着各种待遇。 聂然知道,自己那天在临回来之前对他说的话起了作用了。 现在的他一定非常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为他做事。 少了赵力,现在她又倒了下来,葛义必定焦头烂额极了。 就连拳场也关了好几天,一是怕打扰她休息,二是他现在根本没心情去看什么见鬼的拳赛。 傍晚时分,那名陈医生给她做了一番检查后,确定她没什么事情便离开了。 聂然躺在床上,经历了第一次的输血,身体还没缓过来,就又脖子被子弹擦伤,造成大量的出血,她现在的身体处于极大的虚弱中,必须要好好休息才可以。 窗外的天空已经渐渐黑沉了下来。 没有开灯的屋内,一室黑暗。 聂然躺在床上安静地熟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细小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环境里,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突兀。 聂然倏地惊醒了过来,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将手轻轻地移动到了枕头下面,那里有一把刀,是她从住进来开始就一直放在枕头下的。 枪支虽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刀更适合,而且还不容易打草惊蛇。 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聂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有两个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是葛义派来的暗杀自己的? 不可能啊,葛义没道理会派人来暗杀自己才对。 聂然的脑子飞快的盘算着。 表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绵长的呼吸,装作依旧在熟睡的样子,静静地等待着那两个人的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 突然间,她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带着寒光的薄刃在黑暗中飞快闪现。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反应敏捷的往后退去,连忙开口道:“是我!” 汪司铭? “还有我!” 杨树? 聂然在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后,手微微一顿,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两个搞什么?居然这个时候上来。” 拳手是没有资格上楼的,只因为二楼是葛义的办公室,特别是有了芊夜这件事后,他明令禁止拳手上楼,然而他们竟然趁着晚上敢上楼,这是不要命了吗?! 就算不要命也不应该拖着她! 葛义如果发现他们两个跑到她的房间里,该怎么想! 只是他们两个并不回答,一心都在她的受伤。 “好好的怎么会受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树按捺了那么多天,早已经急得心里火烧火燎了,一把直接上前想要仔细看个究竟。 聂然向来不喜别人靠近,对于杨树她也只是为了当初林淮的一句话才对他特别关照了几分而已。 不过是尽人事,并未是有情意在其中。 聂然重新躺回了床上,避开了他的手,“受伤而已,又不是死了。” 站在一侧的汪司铭比起杨树更为冷静一些,“你不是去做交易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做交易受伤也是很正常的。”聂然躺在床上,刚才起来的太猛,好像牵扯到了伤口,让她觉得一阵的疼。 “聂然,你再不说我只能告诉他了。”汪司铭声音发沉,言语中似有警告的意味。 很显然这个他,不是别人,而是季正虎! 聂然对于他的告状行为很不齿,可为了不想再出意外,只能如实告知。 “唐雷虎的货是假的,对方以为我们是设局,所以开枪想要射杀我们,赵力没躲过去直接死了,我勉强躲开,但还是受了点伤。” 她说的很是简单明了,可汪司铭和杨树却听得脸色沉了又沉。 “你这是受了一点伤吗?看看你的脸色,白的像个鬼一样!”杨树忍不住低声怒斥。 “那只是个意外而已。” 但汪司铭对此却不这样认为,“这不可能是意外!葛义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验货这一关不可能会忽视,更何况这次他并不参与,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才对,怎么可能会出错。” 他有理有据的一番分析倒是让聂然不禁抬头若有思索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汪司铭不愧是一班的尖子,对人物的分析精准有理,不过就听她这么说了两句话就能看出来这次提货有问题,甚至还怀疑葛义的动机。 其实当初安远道应该把他派出来才对,这么好的苗子,多参加几次卧底,假以时日就算成不了像霍珩这样的人,也必定能成为部队里的“尖刀”。 这时候杨树也听出了一些话外音,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葛义这是故意的?他在考验聂然?” 汪司铭点了点头,随即对聂然叮嘱道:“他应该还没有完全信任你,你千万要小心。” 聂然轻笑了一声,“没事的,这种状况我早已料想到了。” “你早就知道了?”汪司铭惊讶地问。 聂然点头,“是啊,从唐雷虎一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计划好的。” 那天她之所以那天一直被唐雷虎调戏不吭声,为的就是可以光明正地找一个借口插入这件事情中。 因为她发现葛义许诺给自己的那所谓的三成,那都是空口白话而已。 自从那应答完了那三成后,葛义根本不让她接手那笔生意,每天只能在拳场里吃了睡睡了吃。 就连那所谓的提货也没有了动静。 别人看她每天在拳场里吃了睡睡了吃,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但其实葛义是故意将她放任为之,想要暗地里一点点的打量她。 而她也顺势而为,每天就如他所愿的提前过着老年人的日子,但暗中她还是在找机会找时间出手。 她不是芊夜,不是那种为了让葛义相信自己,可以一直等下去的人。 她喜欢找机会主动出击,并且以最为恰当不过的理由强势插入其中,让葛义没办法逃脱掉。 而那批货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只不过她的介入太过犀利和葛义的想法背道而驰,所以会有这样的动作并不奇怪。 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葛义当时的计划里并没有把所有的货都换掉,只是换了一小部分,这样一可以继续交易,二还能成功抹去那三成的利益。 一箭双雕,多好的想法。 可惜啊,最后没想到出现了如此意料之外的事情,打得他措手不及。 意料之外…… 呵,这个意料之外的事情,她或许应该抽个空去找霍珩聊聊才行。 正当她沉浸自己的思绪里时,汪司铭这时候带着些许的愤怒问道:“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被打断思绪的聂然抬头,凉凉地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干这行有什么是不危险的吗?行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快出去吧。” 说完就催促他们离开。 汪司铭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听到她说要休息,鉴于她现在还在病中,也不好多说什么,最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看着办的,你不要太担心。” “对,接下来的事情有我们来,你就好好静养吧。”杨树也点头赞同地道。 躺在床上的聂然听到他们的话,在黑暗中沉默地冷笑了一声。 接下来的事情他们看着办? 由他们来做? 他们两个连和葛义正面对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成他的左膀右臂?! 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了霍珩。 汪司铭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葛义身后的那个买家,并且抓获。 可霍珩的身份根本不容许他们去抓。 这其中要有多棘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聂然看着他们两个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联系道霍珩,这是重中之重! 只有联系到霍珩才能继续将这个任务做下去。 要么霍珩安全撤离,要么就是他们中断任务,这其中必须要选择一个。 问题是,她要怎么和霍珩联系呢? 电话?她并不知道霍珩的手机号码。 地址?她也不清楚霍珩所住的酒店。 在这一刻,聂然才发现,对于霍珩的一切她好像全然不知。 而相反,她受伤了,霍珩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无论是当时在部队里、海岛上,还是这次在酒店里。 无论何时何地。 永远都那么的及时,甚至……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该死的,她在想什么,什么见鬼的不离不弃! 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想如何和霍珩接头吗? 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聂然顿时清醒了过来,开始努力地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出去见霍珩一面,无奈身体太过虚弱,加上刚才又一番折腾,很快她就重新再次睡了过去。 在屋内休息了大约又休息了两天,喝水一般的吃着那些补品,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了不少。 她觉得也该是时候趁晚上出去一趟,就连不知道霍珩的手机号,可李宗勇的号码她还记得。 又到傍晚时间,那名陈医生一如往常一般替她检查伤口,确定她没问题后便再一次地离开了。 不过这一次,他在离开时不小心将一张纸掉在了她的枕边。 聂然眉头轻轻皱起,觉得那名陈医生并不像是那么容易丢三落四的人。 她拿起那张纸,打开,发现上面写了一行小字。 今晚,商场门口见。 商场? 聂然幡然醒悟,这是霍珩留下的字! 不对! 霍珩的纸条怎么会由陈医生传进来? 他不是葛义的人吗? 难道说葛义借机还想试探自己一番? 应该不会,葛义最近天天忙着联系人,根本没时间顾及到自己,就连拳场他现在都很少出现,又怎么可能写纸条。 聂然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如果不是葛义做的话,那么只能说明陈医生已经被霍珩给收买或者是威胁了。 这个霍珩,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搞定这名跟在葛义身边有些年头的家庭医生的? 她看着那张纸上的字,在确定无误后,她用打火机将纸的一角给点着。 慢慢地,火舌舔舐了纸张,接着很快将它全部吞噬在了火光之中,直至燃为灰烬。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的逝去,窗外的天色慢慢的黑了起来。 聂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固定的时间点熄灭了屋里的灯光。 是夜,凉入水。 秋风瑟瑟,月色朦胧。 随着灯光熄灭的那一瞬间,一抹黑色的身影悄然无声的从拳场内离开,朝着茫茫夜色中奔去。 好吧,是我错了,我估算错误,以为今天可以给出全部答案的,结果并没有……哈哈哈,看了今天的,一定要看明天,蠢夏保证,保证,保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PS:这几天蠢夏字数一直在五千,差不多再等几天吧,就开始多了,因为这几天蠢夏一直都有事~! PPS:当然我知道你们也要开学了,一个个比我估计都忙~唉~ 正文 164 不要对我做出承诺! 住在这里已有一段时间,对于这里的每个角落以及隐藏的每个人她都熟悉得了如指掌。 葛义留在这里的手下都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可能是对于聂然比较放心吧。 所以她不需要担心进出问题。 藏匿在黑暗中她飞快从那些手下身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夜色如墨。 已经是凌晨的郊区道路上早已没有了车辆往来,聂然根本无法拦到出租车,更别提是远在市中心的商场了。 两个小时,从郊区距离市区要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她如果徒步走的话估计走到那里天都要亮了。 该死的,这个霍珩是不知道她现在是个病人吗?居然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聂然咬牙切齿地沿着道路往前走去。 秋季凉风卷起一地的枯叶,长长的道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她不停地往前走去。 稀疏的路灯将她的瘦小的身影衬得越发的孤寂。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聂然下意识地避开。 却不想它突然一个急刹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路灯与路灯之间的黑暗处。 聂然看到那辆车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眉头微微蹙起。 这么大晚上的,一辆车就这样一下子停在那里,车厢内连灯都没有打开,实在太过奇怪。 她停下脚步站在那里,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那辆车子。 倏地,车灯亮起,随即熄灭。 在那一闪而过的光亮中,聂然敏捷的捕捉到了那熟悉的侧脸。 聂然快步走到了车门旁,然后快速地钻入了副驾驶座上。 “不是说商场见吗?你怎么亲自来这里了?”聂然才一将车门关上,下一秒车子就往前飞快地行驶而去。 车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路灯光线偶尔照进来。 聂然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身边的霍珩,立体的五官线条紧绷,唇也抿紧成一条线,看上去神情冷峻不已。 她下意识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原本计划应该是在商场见面,霍珩却违反计划直接跑过来,聂然直觉应该是出什么问题,才会让他改变。 车子依旧飞快的疾驰在空旷的道路上,车内很是安静,霍珩似乎也没有想要开口的迹象,唇线依旧紧抿。 聂然对他的漠然,忍不住再次皱起了眉头,出声道:“我问你话呢,霍珩!” 喊他名字时聂然分明是加重了音节。 就在这时候,“吱——”的一声,车子紧急刹车,轮胎和地面发生剧烈的摩擦后而擦出了两条黑色的线条。 聂然没有带安全带,但她眼明手快的抓住了车上方的把手,这才堪堪没有直接撞上挡风玻璃。 “你在干什么!”她被力道重新撞回了车椅上,伤口被这一下牵扯到,疼的她眉头拧紧,就连口气都不好了起来。 霍珩一下子转过头,眼底的愤怒之色一览无遗,他声音低冷中透着焦躁和不安:“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到底知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为什么故意朝子弹那边扑,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出现偏差!” 聂然被他低吼了一番,怔愣地望着他。 远处的路灯朦胧地投过来,这是第一次她看见霍珩冲着自己发火,那起伏的胸口和微微粗喘的气息无一不在说明他努力压制的怒火。 这是担心? 和方亮一样的担心? 聂然神色缓了缓,松开了握着把手,说道:“我心里有数。” 霍珩厉声地低吼道:“可我心里没数!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差点吓得心脏都停了!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在没有和聂然提前商量的情况下,他开着一枪已经是顶着巨大的考验,他好怕自己会一枪直接杀了她,他好怕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死在自己的手上,他好怕…… 当他举枪对着她的时候,天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慌张,甚至手都在隐隐的颤抖。 向来枪法精准的他第一次握枪在发抖。 偏偏这个该死的妮子居然还敢故意往枪口上撞,吓得他那一瞬间连呼吸都忘记了。 在看到她躺在地上,脖子上的血一点点顺着她的指缝见溢出时,他心痛地恨不得能去代替她。 可他不能。 他的身份,他肩上的任务,他的责任不容许他站起来带她去医院。 他只能眼睁睁地就这样看着她躺在那里,等待着葛义的到来。 以至于接下来的那几晚他完全无心睡眠,他一闭眼似乎就能看到聂然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煎熬得如同活在地狱。 后来,他想办法收买了治疗聂然的医生,在他那里听到聂然一切安好,并没有伤到主要动脉时,他才真真正正地松了一口气。 每天他都会亲自致电给那名医生询问关于聂然的伤势。 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还是克制不住。 那份焦心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但聂然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她靠在车椅内淡淡地道:“我现在不是完整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可她说完后等不到霍珩的话,只能侧目朝他望过去,却发现霍珩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得五指的指尖泛着白,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显。 聂然知道他是长时间的压抑和紧张才会变成这样。 心头一软,缓和了下声音,手搭在了他紧绷地肩头似在安抚一般的柔声道:“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我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伤口不大。” 霍珩在她的话语下身体稍稍舒缓了一些,那只白嫩的小手传递出的热量透过衣服一路从肌肤直达内心。 他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道:“你就不能让自己不受伤吗?” 聂然耸了耸肩,“你都举枪了,我不受伤说得过去吗?” 沉默了几秒,霍珩声音晦涩地问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开枪吗?” 聂然收回了那只手,重新靠在了椅子里,“你有你的理由,就像我故意受伤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一样,没什么好问的。” 她的这句话乍一听并没有什么,可仔细听的话就会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在其中。 因为知道你有你的迫不得已,所以我并不需要去质问或是怪罪于你。 霍珩自动解读了她的话后,心头一悸,深深地看着她,那俊朗的眼眸里满是她侧脸的倒影。 聂然见他还是不肯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以为他心里悔恨不已,再一次地出声劝慰道:“不用太内疚,我当初不是也向你开了一枪,咱们扯平了。” 说完还哥两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 她的话和行为举动让霍珩终究还是忍不住无奈地短促一笑,聂然知道他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 真郁闷,受伤的明明是她,怎么最后还要她一个伤着去安慰这个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已经平复下来的霍珩在收到了她的那一记眼神后,这才言归正传地解释道:“葛义迟迟不肯交出他的那些人物关系网,所以我事先将唐雷虎的货全部都换了,为此逼他将日子提前。” 聂然点了点头,“和我想的差不多。” 她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想霍珩这一枪的意义,以及那些真货莫名失踪的原因。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霍珩在这里的时间太长,霍氏那边无暇顾及到,很容易会被霍褚钻空子。 所以逼葛义提前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有一点,葛义也曾偷偷换过货,就在我们在商场偶遇之后,我想他应该是想借故试试看我和你之间有没有猫腻。” 聂然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原来葛义这么说是想试探霍珩在面对假货面前对自己的态度,从而得知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没有联系。 大费周章,不惜差点得罪霍珩,就为了试探这个? 坐在驾驶座上的霍珩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解,替她解惑道:“他是怕你临阵倒戈,倒向我这边,然后私吞了他所有的货,这才对你试探一番。” 聂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你黑吃黑的手段也不是第一次使了,他会防你也是应该的。” 霍珩笑了笑,对于黑吃黑的做法也不解释,只是说道:“总之这次要尽快拿到关于葛义身边的那些人物关系网。” 聂然起先顺着他的话点头应着,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你要他的人物关系网干什么?”随后又想到了一个已经缠绕在她心里很久的一个问题:“还有,我这次的任务是找出葛义身后的最大买家,也就是说我要把你揪出来,你确定要这样做?” “所以我和你们营长聊过,就执行到葛义这里。”霍珩像是早有准备地回答。 聂然不明白地问:“什么意思?” “原本这个合约不是我来做的,是霍褚做的,我并不知情,所以你们做什么都不会涉及到我,甚至还能让霍启朗更倾向于我。但是现在不行,事情现在由我在接手,而关于霍启朗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我不能曝光,于是任务就改成你们只需要抓葛义以及他身边的那些合作人就可以了。” 听完了他一连串的解释,聂然感觉又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突然间她猛地抬头问道:“你说这件事原本是霍褚在做。” 霍珩点头,“对。” 聂然倏地半眯起了眼眸,声音徒然压低了许多,“那芊夜做卧底也是你授意的?” 霍褚做这件事他知道,芊夜又那么正巧去找幕后买家,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霍珩叹了一口气,这妮子的思维敏捷度真是高得惊人。 自己才说了那么几句话,她就这么快的联想起所有的事情。 “我只是策划了这件事,谁去执行我并不参与。” 聂然一番我没猜错的样子地冲他一笑,只是下一秒那得意地笑就僵在了嘴角。 她停顿了几秒,说道:“所以是我的出现破坏你的计划。” 如果不是她出事,霍珩根本不会主动接手这笔生意,自揽这个烫手山芋。 这家伙才是疯子吧! 自己亲手画的陷阱竟然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跳下来。 霍珩生怕她自责,急忙说道:“并没有,当时霍褚正好也要去国外谈一笔生意,其实也没有成功。” 聂然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她扯了扯嘴角,“得了吧,你别安慰我了,你要想算计的人,哪一个能逃脱掉的。” “不知者不罪,本来就是个意外,谁都不能预料到的。”霍珩继续劝道。 聂然也知道这本身是个意外,更何况她不是那种揪着过去不放的人,事情已经出了就应该去弥补,而不是沉浸在过去的错误里懊悔。 “你现在让我查到葛义这里就结束,不牵连到你,但是你接触的人惊动了警方,霍启朗对你肯定会失望吧。”聂然侧目看了他一眼。 为了她,霍珩这次可惨了。 好不容易握住了霍氏的命脉,结果霍褚出现,使得他的地位摇摇欲坠,现在事情没办法,以霍启朗这种人的性格肯定会偏向霍褚。 霍珩看到她为此皱眉苦恼的样子,笑着道:“我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必担心。” 聂然深吸了口气,认真地对他说:“我一定让这件事不牵连到你这边,你放心。” 她的样子异常的认真,认真得让他心头一颤,“不,你不要用这种承诺的口吻和我说,我会怕。” 怕? 聂然错愕地愣了愣。 接着就听到霍珩继续道:“我怕你为了完成承诺不惜牺牲掉自己。聂然,你记住,你没欠我,你从来都没欠过我,所有的所有都是我自愿的,我心甘情愿的,懂吗?” 他不断的强调着自愿这件事,尽量去淡化聂然那不顾一切的补救想法。 “你不要为了去完成那些事情或者是弥补,就随时拿命去拼,或许用命拼的确是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但我会很担心,你明白吗?” 车内黑暗的环境下他的眼神真挚得就好像深潭将她吸引进去,让聂然在那么一秒中微微失神。 随即,她清醒过来,往后靠了靠,和他拉开了距离,声音清冷地道:“不会,这点事还不值得我去牺牲自己。更何况你都已经替我做好了一切,其实我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霍珩前后想了想觉得好像的确都已经替她全部设想好了。 “这件事你解决完之后就回去吧,芊夜那边人已经烧了,也安葬好了,至于马翔也已经出院,古琳的话现在医生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需要耐心等待她清醒,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你不用担心。” 在他喋喋不休的汇报中,聂然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 他明明比自己更忙,处境更危险,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却还要时时刻刻的替自己着想。 聂然真的很想脱口问一句,为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要这样心甘情愿? 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只是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我送你回去?”霍珩觉得事情已经全部说完了,时间也不早了,应该早点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才行。 聂然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你的身体行吗?”霍珩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 “休息了那么多天不会有问题的。” 聂然作势就要推开车门,就听到身边的霍珩说道:“那你小心点。”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道:“这话你应该对自己说才对。” 葛义被抓,他没有拿到渠道,霍启朗肯定会偏向霍褚,这家伙看样子又要被打回原点了。 她推开了车门,下了车,转身就往回走去。 霍珩坐在驾驶室内,透过后视镜看着朝着后面越走越远的聂然。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霍珩才重新启动车子,急速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今天早点更新,然后蠢夏睡觉去了,早上六点就醒了,太可怜了,这两天天天往外跑,好累!~争取抓紧恢复万更,吼吼,么么哒~ PS:评价票啊月票啊快快到碗里来啊~各位妹子们快点掏出来哦,月底咯~! 正文 165 被架空了?! 两天后,聂然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距离渠道的商谈时间也很近了,该是时候回到葛义的身边,将这件事做个了结了。 脖子上已经去掉了绷带,只是贴着一片小小纱布的聂然走到二楼,敲了敲葛义的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葛义的声音从办公室内响起。 聂然立刻推门而入。 坐在位置上正在忙碌的葛义抬头一看到聂然,立即惊讶地道:“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房间里休息吗?” 聂然大喇喇地找了个空位坐下,“我一点小伤而已,都养了好几天了,在屋子里待久了快发霉了。” 葛义皱眉,看着她脖子上贴着很是显眼的纱布,很是不赞同地道:“医生说你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当时他也是亲眼看到聂然出血量的,那一堆堆的纱布和棉花堆积在地上,上面每一张都被血液浸泡了。 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好在很快血就止住了,否则她是肯定要输血的。 “真的没事儿,我都休息了好几天了,再养下去差不多就要废了。”聂然坐在那里说道。 葛义呵呵一笑,看上去像是无奈地道:“你这丫头怎么比我这个老板还拼命。” 他这么不经意的话,聂然不知到底只是随口一句,还是话里有话。 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可心里却已经多了几分警惕。 “没办法啊,你现在一个帮手也没有,我总要帮衬一把才行,谁让你救了我一次呢。”聂然那救命之恩挡了回去。 葛义哈哈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门口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即门一开,聂然转过看去,就发现汪司铭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汪司铭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应该没有资格上二楼才对吧! 就在她很是疑惑地望着汪司铭的同时,汪司铭也看到了坐在办公室内的聂然,他神情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葛义的身上,对着葛义恭敬地道:“葛爷,郑老板那边我已经约好了时间。” 郑老板? 郑曲?! 这家伙怎么会联系道郑曲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 聂然坐在那里,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感觉才几天没有下楼好像一切都变了。 “2号?”她坐在椅子上,很是不解地喊了他一声,只是视线已经移到了葛义面前。 葛义笑着解释道:“忘记和你说了,我现在已经有两个好帮手,2号就是其中一个。” 聂然转过头看着站在身边的汪司铭,似笑非笑地道:“那另外一个呢?” 葛义回答道:“还有一个是9号。” 果然如此! 虽然聂然知道这另外一个人很有可能会是杨树,但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葛义说起汪司铭和杨树两个,语气里倒是多了几分欣赏的意味,“你还别说,我本来只是缺人手拿他们顶一阵,结果这两个人还挺争气,还替我谈下了好几个合作人,为这次的渠道又多打开了几条通道,而且配合也特别的默契。” “是吗?这两个人能力这么强啊。”聂然有意无意地朝身边的汪司铭看了一眼。 他倒是够速度啊。 前几天说让自己休息原来是真的,他这是彻底要取代自己了? 这个汪司铭本事不错啊。 “是啊,能力真的不错,替我解决了不少的事情。”葛义夸奖地道。 “看来你是真的很希望我休息。”聂然靠在椅子里,目光笔直地看着汪司铭,嘴角带着意味不明地笑意。 “什么?”葛义愣了愣,一时没有听明白。 聂然径直看着汪司铭,笑着道:“不然怎么会专门挑把我最不喜欢的两个人都放在你身边呢?” 葛义一听,顿时开怀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挑人是看能力,不看喜好的。” 聂然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而对着葛义说道:“好吧,你既然有帮手的话,那我就再休息一段时间好了。” 葛义点头道:“嗯,你好好休息,休息完了才能给我做大事。” 又说了几番叮嘱之后,聂然就离开了办公室。 汪司铭依旧还留在那里要和葛义谈些事情。 关上门之后,聂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她居然被架空了! 这两个家伙借着赵力的死亡,又趁着自己受伤修养,迅速上位,获得葛义的信任。 才短短几天,汪司铭居然能如此大的本事。 不仅自己成功上位,就连杨树都能被他一起带上去,这点就连聂然都不禁佩服了一把。 要知道杨树遭受过自己的排挤,在这里的地位并不高,把他带上位除了杨树自身的能力之外,还要葛义对汪司铭有足够的信任才行。 信任? 向来多疑的葛义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信任汪司铭。 聂然越发觉得安远道看人有问题,芊夜这种等级的也能算左膀右臂? 汪司铭这种善用人心和见缝插针的本事才是真正适合做卧底的人选。 芊夜这种还是适合作战比较好。 聂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休息着,傍晚时分陈医生照例过来检查她的伤口。 “伤口愈合的情况不错,基本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陈医生又给她重新上了药,“还是那句话,不要沾到水,不要有太大的动作。” 聂然抬头,笑着望着陈医生说道:“我接下来天天都在房间里,除了吃就剩下睡了,哪来的大动作,陈医生你真是多虑了。” 陈医生手轻顿了一下,随后像是没事人一般收拾着医疗器具,“那就好,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接着就离开了聂然的房间。 聂然静静地靠在床沿边上。 她刚才的话希望能够传到霍珩的耳朵里,让他做好第二套方案。 汪司铭和杨树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旦他露面,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有了他们两个人的证明,霍珩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可她又不能和这两个人解释霍珩的身份。 现在还被架空了,对于霍珩她现在可以说是无能为力,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夜很快悄然而至。 地下拳场里一片寂静,显然葛义是为了还有四天的渠道合作而特意将拳场暂时关闭。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安静而又沉寂,屋内只听见秒针移动时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响声。 隐没在黑暗中的聂然就这样靠在床边,单腿支在床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整个人感觉慵懒而又闲散,但隐隐散发的气息中又透出一种危险。 “喀——”门锁轻微地响起。 一直低垂着头的聂然在听到那一声响后,微微抬起了头,她的视线定格在了漆黑的门口处,轻笑着道:“两位大忙人这么晚还不休息,居然跑到我这儿来小坐了?” 关上了门后的那两个人走了进来,汪司铭站在床边,低声地道:“我这样做只是希望能为你分担一部分。” “嗯,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汪司铭能在这么拼命的得到葛义信任是想帮自己。 如果没有霍珩,她也乐得清闲,把这个任务丢给汪司铭。 他的能力比起严怀宇他们好得不只是一点两点那么简单。 即使有杨树这只菜鸟,但她相信以汪司铭的能力完全可以驾驭他,并且完成这个任务。 可问题是,没有这个如果。 霍珩的确存在,他也的确接手了这个合作。 不仅如此,他现在的处境还因为自己搞的十分的被动,所以她必须要帮他度过去。 否则,两面夹击,他的任务极有可能会失败,甚至危及到性命。 聂然坐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旁的杨树见她只说了那几个字,以为她是在生气,解释地道:“我们真的只是想帮你,你别生气。” 被打断了思绪的聂然回过神,摇了摇头,“你们想多了,如果你们不出面,就会有别人出面,到时候只会事情更难办,这点我很明白。” 聂然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却郁闷不已,别人上位她可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杀了对方,这两个人上位她要怎么杀。 她觉得霍珩的事情要尽快通过季正虎重新发放任务,避免和霍珩发生直接的冲突才行。 “不过季正虎这两天有找你们吗?”聂然问道。 汪司铭点头,“有,昨天就通知了,但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没有及时见面,我们打算明天就去。” 前天晚上她才和霍珩见完面,昨天季正虎就要求他们出现,时间也吻合,这样算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 明天得知新的消息,再重新花两天时间部署,然后就等着把葛义一举拿下。 时间虽然紧张了点,但是应该不成问题。 “那你们早点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聂然催促了他们一声。 汪司铭和杨树看她的确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转身离开了那间房。 …… 隔天一早,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趁着要出去做事,按照季正虎所给出的指定的地点准时去接头。 到了那里季正虎已经等候了片刻。 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坐在了季正虎的对面,还没来得及报告自己的进程,就听到季正虎说道:“计划有变,上面说取消原定计划。” “什么?”汪司铭惊愕地看向季正虎,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取消了,那他这几天的努力岂不是全部白费了!“为什么要取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他皱着眉问道。 季正虎面无表情地道:“具体的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现在原定计划改变了,现在的任务是你们只需要将葛义以及葛义身边的的合作伙伴一举拿下,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 “拿下葛义和他的合作伙伴?” 季正虎点头道:“没错,你们现在做到什么部分了。” 汪司铭严肃地回答道:“我们已经取得了葛义的信任,还有三天他就要和那些人谈关于合作渠道的问题,地点就在那间废工厂里。” 季正虎思索了几分钟后,接着道:“那就在那天动手,到时候我会联系警方,将他们全部拿下。” 汪司铭很是不解地问道:“可是……葛义这次谈合作渠道为的是和那个最大的卖家建立长久的合作,我们为什么不再等等,到时候把背后的那个人也一起拿下呢?” “是啊,为什么不再耐心等一下呢。”杨树也同样很是不理解地问道。 季正虎木着脸,神色严谨地道:“上面怎么说,我们就这么做,既然上面说要取消,我们就取消,一切都要听从上面安排!” 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很是不理解,但不理解归不理解,对于部队的安排他们也只能听从。 听完了最新的命令,这两个人立刻就离开了那里,尽快回到了拳场内,避免引起葛义的怀疑。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表面上像装作没事人一般,但心里却对于这个新命令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实在不明白,马上就要能够抓到背后的主谋了,为什么却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直到晚上葛义离开了拳场后,两个人趁着入夜时分再次进入了聂然的房间。 那时候聂然正坐在窗口喝着茶水,好像是在等着他们一样。 “怎么,又来小坐片刻了?今天给你们倒了茶水,要不要喝一杯?”聂然笑着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置,偏头一笑地冲他们说道。 但此时他们两个人神色凝重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季正虎说计划有变,改成要将葛义以及他所涉及的资源全部一网打尽。” 聂然眉梢一挑,果然是这样! 她心里微微一松,但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哦?” 杨树坐在那里,气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大腿,“说好的抓买家,而且现在买家也快出现了,结果突然就说计划改变,这也太让人郁闷了。” 聂然像是缓过来的样子,为自己倒了杯水,“上面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其他的不是你考虑范围。” 一直站在那里的汪司铭眉头紧皱,声音微微低沉地说:“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过几天葛义就要和那群人商量渠道问题,现在上面立刻就突然换了任务,那种感觉像是……像是有人设定好了一样。” 杨树也随后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不然为什么就在我们要找到幕后的买家的时候,计划突然改变了,这也太过巧合了。” “上面肯定有上面的考量,你们只需要执行就好。” 聂然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为部队说话还是头一回,这引起了汪司铭的注意。 “你为什么昨天晚上主动问起季正虎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聂然心头一凛,这个汪司铭倒是敏感的很,只是面上却不露出一丝的痕迹,她抬头看着汪司铭说道:“他没教你们,定时接头四个字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安远道了。 “但你以前从来不提,为什么昨天却提了?” 汪司铭明显没有严怀宇他们那么好打发,可聂然也不是吃素的,霍珩都能被她骗过去,更何况是汪司铭这种等级的。 她放下了茶杯,靠在垫子上,怡然自得地道:“以前那么忙哪有时间,现在清闲下来了自然就能想到了。” 汪司铭一下子也找不出她话语中的漏洞,只能半怀疑半相信地沉默了下来。 聂然在得知新任务已经成功下达完毕,也就没有了最后的担心,于是下起了逐客令道:“既然新任务已经颁发下来了,你们就好好准备吧,记得和警队那边也联系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你们好好表现。” “放心,我一定会完成的。”杨树认真地回答。 他们两个人又和聂然小声地说了几句,就打算离开。 就在他们两个人正要拧开房门门把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爱我的人啊快点掏票吧~! 正文 166 竟是假消息!谈合作! 屋内的三个人听到这个声音同时心头一惊。 这里整层楼面只有聂然住着,其他人根本不能上来。 这么晚了到底是谁上三楼? 比起汪司铭,杨树还是对于这种突发状况有些措手不及。 他站在门口听着外头的脚步声,那每一步脚步声就像是踩在他心头似的,让他心尖发颤。 万一被人发现他们两个人在聂然的房间里,他们三个就全完了! “怎么办,有人来了!”他低声地道。 “闭嘴!”聂然一声低喝,神情也很是严肃。 这个点谁会来这层楼呢? 难道是霍珩? 不可能! 他行事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独闯这里。 汪司铭和杨树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整个人身体紧绷着,显然他们也很紧张。 这间房间不算太大,要藏的地方几乎没有,如果有人这时候闯进来,他们两个人必定会暴露无遗了。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屋里三个人的紧张情绪已经到达了顶点。 “叩叩叩——” 一阵清脆地敲门声响起,杨树不禁浑身一抖,汪司铭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 聂然眉头拧紧着地站在那里,警惕地出声道:“谁!” “是我。”葛义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 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心头“咯噔”了一下。 葛义,竟然是葛义! 这下真的是糟了! 聂然不露声色地站在原地问道:“葛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葛义在门外说道:“我有事找你。” 有事找聂然? 那岂不是要进来? 这下汪司铭也有些不淡定了起来,黑暗中他的气息有了些许的变化。 那明显的变化让聂然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她把手搭在汪司铭的肩头,稍稍用力按了按,示意他冷静下来,嘴里却对着外面的葛义说道:“好,等我一下。” 她作势就要去开门,但却糟糕了杨树的阻止。 他抓住了聂然的手,声音压得极低,不安地道:“不能开门!会被发现的!” 聂然冷着声道:“不开门才会被发现,你们躲到门背后去。” 说着就拿开了他的手,走到了门口。 在路过自己的床边时,她还特意掀乱了被子,做出一副刚从床上起来时候的样子。 她手握着门把,等确定那两个人已经站立在了门背后时,才打开了屋内的灯光,拧开了门把,将门打开。 聂然开门开得很有技巧,她并没有完全将门打开,只是开了一半,但这足以可以让葛义很清楚的看到屋内的一切。 唯独无法看清门背后的情况。 “怎么了,大晚上的葛爷跑拳场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吗?”她把着门,一脸像是没睡醒的倦容地问道。 葛义看她惺忪的睡颜,加上床上似有凌乱的痕迹,他也不好进去,毕竟聂然是女孩子,加上唐雷虎的前车之鉴,他就站在门口说道:“你整理一下马上出来,车子已经在外面等了,我们现在就要走。” “现在就要走?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儿?”聂然睡得像是迷迷糊糊的样子,问道。 半夜三更,整条三楼的走道里没有一个人影,葛义觉得这时候也不会有第三个人,于是便说道:“要去谈关于渠道合作的事情。” 聂然一听渠道合作,不由得面露惊讶问:“现在?” 门后的两个人听到后,也很是震惊。 不是说好的后天吗? 怎么突然改变时间了? 而且明明这件事是他们两个接手了,怎么不找他们反而找聂然呢? 一连串的问题从他们脑海中不断的冒了出来。 “是啊。”门外的葛义点头,“现在就要走。” “不是后天吗?”聂然今天的问题似乎特别的多。 “这个事情那么重要,怎么能人人都知道。”葛义以为她是睡得还没清醒过来的份上,也就多说了一句,殊不知她这么做是别有他意。 聂然顿时好像幡然醒悟的样子,随后坏笑一声地道:“那说在拳场商谈也是假的了?” 葛义笑了笑,也不回答,只是说了一句,“走吧。” 聂然微微一笑,应了下来,“好。” 在临走之前,她那只隐藏在门背后的手指动了动,极快地点了几下,然后直接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葛义看她就这样走了出来,也不梳洗整理一番,上下打量地道:“你不需要整理一下吗?” 聂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我都穿戴好了,还要整理什么?”在葛义诧异的目光中她才明白了他的话,“我是和你去谈生意,又不是去相亲,走吧。” 葛义看她那副大喇喇的样子,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和她一起下了楼。 屋内的两个人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但这时候他们两个人还不能走。 为了防止葛义突然折返回来,他们两个人必须要等到车子行驶离开后,他们才能下楼。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窗外头隐约响起了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随后车子便离开了工厂旁。 他们两个人在确定门外没有了声音,这才轻启大门,闪身离开。 …… 车内驾驶座上已经换了个人,聂然和葛义两个人依旧坐在车后座上。 聂然的样子像是还没有睡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休憩着。 葛义看她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坐在一旁笑着问道:“刚不是还挺多问题的吗?怎么现在那么沉默了?” 聂然闭着眼,勾唇一笑。 她刚才问题那么多其实都是故意说给门后的汪司铭和杨树听的,并不是要自己知道。 “葛爷希望我问什么?” “比如说为什么只要我们两个人去赴约。”葛义目视着前方的道路,径直说道。 聂然慢慢睁开了眼睛,轻笑地道:“其他人?有我在,还需要其他人吗?”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自傲。 或许别人说这句话会得到其他人的不屑和嗤笑。 但对于聂然来说,她还真有这个资本和傲气说这番话。 “其实2号和9号也能力不错,但是我总觉得这种场合还是带你比较可靠一些。” “哦?不可靠?他们做错过什么事情吗?”聂然笑着斜睨了他一眼。 葛义呵呵一笑,摇头道:“事情倒是面面俱到全都给我做的非常漂亮,但……说不上来,总觉得不放心。” 聂然扬了扬嘴角。 当然不会放心。 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为了自己如此过快的上位,所带来的自然是葛义的不信任。 要知道他们本身是拳手,从拳手变成手下这一身份的转变应该多少会让他们有些不适应。 但他们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还事事都做的如此的完善、 太过完美的事物总会让人觉得不切实际。 过犹不及四个字说的正是他们两个人。 他们在没有得到葛义完全的信任,就为他鞍前马后的做事,其实做的再多都只是枉然。 等真的到了重要时刻,葛义是不会选择他们的。 在这一点上芊夜做的比他们好一些,她知道一定要先得到葛义的信任,才能去插手那些生意。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所以才不敢把他们两个带出来呢。”她故意缓解了一下气氛,玩笑地道。 葛义顿时开怀一笑,“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聂然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看来葛爷今天心情很好。” 葛义收敛了几分笑,感慨似地道:“是啊,马上就要签合约了怎么能不心情好。” 他这么多天的忙碌为的就是今天。 只要今天一过,就全都结束了。 霍珩那边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这几天他都没怎么睡觉,就怕霍珩等得不耐烦了,断了合作。 其实断了合作还不是他最怕的,就怕到时候他端了自己的老巢,就像聂然一锅端了唐雷虎的老巢一样。 这个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但实际上却十足是只笑面虎。 一旦翻脸,六亲不认,手下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再说渠道一旦打开,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了,这也算是了了我一件心事。” 葛义的话让聂然也颇为赞同地点头,“嗯,总算要尘埃落定了。”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所想的尘埃落定却截然不同。 一个是想着渠道打开可以赚钱了。 而另外一个却想着合约一签,人一抓,就可以结束这次的任务了。 两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坐在车内,一路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等到了目的地,聂然和葛义两个人同时下了车。 抬头一看,聂然发现所谓的商谈地点就是上次和霍珩一起吃饭的那间餐厅。 好像葛义每次有什么重要洽谈都会在这里举行。 这一间小小的餐厅到底哪里吸引葛义了? 带着这样的好奇,聂然跟在葛义的身后往餐厅内走去。 一进包厢内,聂然发现里面坐了不少的人。 “葛爷好啊。”坐在最靠近门口的郑曲看到葛义进来,连忙起身笑着打起了招呼,随后在看到聂然时,也笑着道:“哟,聂小姐也来了。” 在场的众人听到聂小姐三个字,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中年男人上下看了一眼聂然,问道:“聂小姐?就是那位把富海和唐雷虎老巢一锅端的那位聂小姐吗?” 关于唐雷虎的销声匿迹在道上所有人都有所耳闻。 一夜之间老巢都被端,唐雷虎本人更是直接被这眼前的小丫头片子从底下拳场的二楼丢了下去,当场死亡。 葛义更是借此全面接管了东面所有的势力。 整个Z市不过短短的一个晚上,就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使得Z市有如此变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个还没有完全褪去稚嫩和青涩的小丫头片子。 “是啊,我可是亲眼看见过这位聂小姐的能力的。”郑曲笑着替葛义回答,“不过,聂小姐看上去受伤了。” 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了聂然脖子上。 聂然今天穿的是一件深灰色的圆领长袖,白嫩的脖子上没有一丝的遮挡,那张张醒目的白色纱布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聂然站在葛义的身后淡笑,“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聂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拼,我们这些老家伙啊是该退下来了。”郑曲的言语中像是很欣赏她的样子。 聂然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的,她态度不骄不躁,“郑老板说的是哪儿的话,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和你们这些老前辈比啊。” 她的一席话立刻让那些老家伙们高兴极了。 站在对面的几个洽谈合作的老板连连夸奖道:“哈哈哈,聂小姐能力又好,还谦虚,嘴巴更是能说会道,葛爷真是捡到宝贝了。” 只不过,也有不长眼的随口插了一句,“长得也不错啊。” 瞬间,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场子冷了下去。 在场的有谁不知道唐雷虎是因为调戏聂然被她直接从二楼丢下去的。 居然有人敢不要命地提这一茬。 那人似乎也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了起来。 于是,葛义马上岔开话题道:“不如大家就坐吧,我们也该聊聊正事了。” 在座的所有人听闻后一个个都坐了下来。 葛义坐在为首的位置,聂然坐在他手边的第二个那个位置,接下来才是那群合作伙伴。 这足以看得出来聂然在葛义心目中的位置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那群人精在心里默默地盘算起如何和聂然打好关系。 “其实我相信在座的基本都已经知道我把你们召集在一起的原因了。”葛义坐在那里,开始了他的开场白,“都说独享不如分享,我葛义也不是个爱吃独食的人,这么多年承蒙大家的关照,我葛义才能走到今天,这次能够有这样的机会,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各位。” 一番话语讲得很是得当。 众人们听得禁不住地点头应和着。 “葛爷不忘了我们这些人,我们自然是感激的。” “是啊是啊,葛爷的好我们都记着呢。” 聂然坐在那里,听着他们双方的说辞,心里忍不住凝出了一个冷笑。 独享不如分享? 感激? 明明双方的心里都互相算计着,嘴里却讲得那么好听。 就是不知道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能撑多久。 一说到钱,相信很快就会撕破脸了吧。 聂然时不时地看着墙上的时间,默默地等着。 果然,没过几分钟,葛义才说完场面话,下面就有人耐不住地直接开门见山地道:“那这次的合作一旦开启,我们能拿多少呢?” 说话的是坐在左边第三个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虎背熊腰,和唐雷虎那一身肥肉不同,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的很。 聂然打量完他,鉴定他就是众人推举出来的出头鸟而已。 “在市场价上再加两成,各位觉得如何?”葛义也不遮掩,也很是直白地说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并不说话。 反倒是那个男人很是响亮地喊道:“两成少了点吧,我是走黑市的,流量虽不大,但是钱却是翻倍的在赚。” 葛义不气不恼,反而笑着说:“钱老板,你也说流量不大了,我这次给大家找的是一条长期合作的渠道,买家那边可是放话了,你们有多少他就要多少,除非你们没货源了。” “买家的需货量这么大,怎么不索性让他出面一下和我们当面谈呢?”那位钱老板继续问道。 “买家说了,他不方便出来,所以这件事由我全权处理。” 葛义的一句全权处理让众人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坐在那里的钱老板像是故意挑事儿一样,挑衅地道:“是不方便呀还是你私下想要捞一笔中介费用,才故意不让他出现?” 他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让本来还在小声说话的众人们一刹那陷入了诡异沉默之中。 正文 167 提前发难,拖延! 聂然见这位钱老板被这群人拿枪使使得还挺开心,心里暗自摇头。 这人真是蠢,自从葛义吃下了东面的势力后,早已不再是和他们肩并肩的兄弟了,而是成了整个Z市最大的势力。 他不仅不讨好,反而还做第一个反对的人,这不是在当众惹葛义不高兴么。 要不是霍珩这次要货比较急,他怎么可能会让出这么大一块肥肉出来。 在葛义的心里让出这么大一块肉出来,这群人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才对,这样当众就反对的,聂然相信以葛义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是不会放过这位钱老板的。 坐在那里的葛义听到他的话,脸色果然沉了沉,“钱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很诚心的想要和你们合作的。” 那名钱老板很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诚心?葛爷要真是诚心就让买家出来大家一起谈,这样我们也服气,大家说是不是。” 他刻意煽动众人,引得那群人连连点头。 “是啊葛爷,不如让买家出来见个面吧。” “我们也好了解一下对方是谁,不然这笔货出去总有些担心啊。” “就是就是啊……” 那群人你一句他一句众说纷纭,场面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葛义脸色渐渐铁青了起来,他要不是碍于已经答应霍珩后天就要给消息,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他就不信晾他们半个月他们不主动来求自己! 他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显然是在克制自己的怒气。 聂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什么话要说。 “我看,今天也没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等葛爷什么时候诚心了,咱们再继续谈吧。”钱老板见葛义不说话,加上那一群老板都站在自己这边,越发地嚣张了起来。 “葛爷,我也觉得要不然咱们再换个时间谈吧,这时间也不早了。” “是啊,咱们换个宽裕点的时间谈好了,反正这事儿也不急啊。” 众人们借此也一个个对着葛义说道。 钱老板坐在那里,得意地笑着,很是欣赏葛义那难得吃瘪的神情。 但坐在旁边的聂然一听,顿时觉得不妙了起来。 她刚刚在房间的时候已经给汪司铭打了暗号,示意他马上联系警队的人趁着今晚他们签约一举将人全部拿下。 聂然相信汪司铭肯定是看到的。 所以现在他们绝对不能散场,不然那群警察扑空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此时,钱老板还在继续不断地说着。 聂然斜倚在椅背上,单手放在桌上,无节奏地轻叩着桌面,忽地轻笑了起来。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她那一笑显得格外的突兀。 在座的那些人不由自主地都停了下来,视线一个个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聂然抬头,看向了那名钱老板,她嘴角扬起一抹讥讽地笑,“说什么要见买家,其实钱老板是想提价吧。” 她说得直白,连最基本的婉转都没有,这让钱老板脸色有些难看了几分,“你胡说什么。” “不是吗?如果钱老板不是为了提价,那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聂然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今天来这儿的可都是打算接活儿的,难道只有钱老板是来小聚的?要是小聚的话,我想还是换个时间,别打扰大家做正事了。” 钱老板被她一噎,顿时没了话说。 众人们看着钱老板那张涨得犹如猪肝的脸色,顿时明白葛义为什么要带这个聂然出来了。 抛去她的能力不说,就这一张利嘴让他们这些见惯了场面话的人实在是措手不及。 坐在为首的葛义看到钱老板如此尴尬的站在那里,这才稍稍的平缓了下心情。 就知道带上聂然不会错。 就这么一句话顿时把钱老板和众位老板给分隔开来,孤立了钱老板一个人。 聂然坐在那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钱老板,也不说话,像是在等他离开一样。 钱老板只觉得自己的椅子上像是长了钉子了一样,让他坐不下来。 可他又不想错失这笔生意,这下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起来。 看聂然端坐在那里,微笑地看着自己,整个房间里的人也都同样都看着他,这让他十分的难看。 这种沉默的驱逐,最终让他咬了咬牙,正要站起来时,却正巧听到聂然开了口,“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别什么买家不买家了,就一句话:钱老板你想要什么价位?” 原本他都打算要离开了,没想到聂然会在这个时候说话,他立即重新坐了下来,也不再和她扭捏了,直接道:“最起码提价到五成。” 聂然看到他伸出了一个手掌做比划,不禁冷笑出了声,“五成?钱老板是在开玩笑吧,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 “开什么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最起码五成!”他冷哼地看着葛义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葛爷你打什么主意,不让我们见买家,不就是想中间再抽一部分么!要知道你压榨的可是我们的钱。” 他一句压榨我们的钱马上就触到了所有人的心底。 “葛爷,你这样做可不地道啊……” “就是啊,葛爷,你这样做可不太好啊。” 矛头再一次地全部指向了葛义。 聂然抬眸,嘴角含着一缕讥笑,她一直以为钱老板应该和唐雷虎是一类人,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但现在看来他好像比唐雷虎更聪明一些。 他非常善于煽动在场的每个人,尽量不让自己和这些人脱离。 聂然坐在那里,食指轻叩着桌面,笑着道:“就算抽一部分又怎么样!” 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葛义在听到她的话后,也脸色变了变。 聂然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句话! 那名钱老板一听,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聂小姐这话有点过了吧,抽我们的钱还这么理直气壮,我还是第一回瞧见。”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面色不悦地看着她。 在这么一群大佬面前的逼视下聂然却完全没有任何惧色,她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了桌沿上,俯身环顾着他们一圈到:“如果没有葛爷在其中牵线搭桥,你们根本不可能有这次渠道合作的机会,哪里还能在这里叫嚣。” 那名钱老板借此立刻道:“那按照聂小姐的意思还要我们感恩戴德不成?” 聂然摇了摇头,“感恩戴德不需要,我只是告诉钱老板,就算葛爷抽掉一部分钱,那也是应该的,毕竟没有他就没有接下来的合作,更不会有大家互赢的局面。” “互赢?应该是只有葛爷一个人赢吧,大头全在他这边了,我们拿得都是他牙缝里的。” 他话语中充满了不屑,葛义的脸色再一次地沉了下来。 聂然扬了扬嘴角,歪着头看向他,“牙缝?真要是牙缝里的钱,你钱老板也不会来这里了。大家别忘了,这可是个长期买卖,里面的油水到底有多少你们自己肯定比我更清楚。万一将来合作的愉快,也不是不能加码啊。” 最后那句聂然分明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群人坐在那里,虽然没有窃窃私语地低声商讨,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松动了不少。 只有没有眼力见的钱老板依旧大手一挥,直截了当地道:“不管,如果不能公平地五五分,大不了我们这笔生意不做了。” “我们?”聂然嗤笑了一声,“钱老板仔细看看,这里有谁和你是一派的?钱老板,你不想做这笔买卖,不代表别人不想做这笔买卖。” 聂然侧重说明了长期交易,又暗示等将来渠道合作顺利会加码。 说不动心根本不可能。 钱老板被她这么一提醒,看到众人坐在那里沉默不想的样子,顿时急了起来,一拍桌子怒喝道:“喂!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同进退的吗?合着这个坏人都是我做了?” 郑曲看他嘴上也没个把门,生怕他继续乱说下去惹得葛义不高兴,急忙起身劝阻道:“钱二你别激动,什么坏人不坏人的,谈合作总有反对声音的,你先坐下来。” 另外一个人也连忙安抚地道:“是啊钱二你先别一下子拒绝,葛爷说两成也只是估算而已,并没有拍板决定,是吧葛爷?” 看上去他像是在安慰钱二,但其实最后还是想借机提高价格。 葛义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皱着眉面色有些冷然地道:“你们要五成肯定是不行,且不说我这里,就是买家也肯定是不同意的,比市面上高五成,而且还是长期合作,这代价实在太高了。买家他也不是只有我这条线,到时候惹怒了对方,只怕这笔买卖就彻底断了。” “那葛爷觉得多少比较好。”郑曲问了一句。 说五成大家也不过是开了个虚价而已,谈生意嘛当然要各方压低或者抬高加码,然后再不断的商讨中才能达成一致的。 葛义坐在那里反问道:“两成还不够吗?” 内敛的郑曲看了看众人,笑着道:“两成虽然不错,但是做生意当然还是希望能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聂然坐回了位置上,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郑老板不怕消化不良吗?” “消化不良总比饿死强啊,再说了谈生意嘛自然是有来有往的,我们的价格高了葛爷也能适当地降低一些啊。”郑曲的话相比起钱二来说当然温和许多,很容易得到大家的认同。 “三成。”葛义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 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让一步可能这笔买卖就真的要黄了。 “这已经是我的让步了,不能再让了,否则买家那边我不好交代了。”葛义似乎是无力地妥协了。 “那风险呢,风险值的估算是多少呢?”此时的郑曲已经完全充当起了钱二的角色在不停地询问。 “放心,这没问题的。” 葛义义正言辞的打包票,但这并没有让众人觉得安心。 “但是对方的底细我们都不清楚,就这样贸然的大量输出军火,说实话我们还是有些担心的。”郑曲这一句话惹来了葛义的不快,葛义觉得自己已经退让了,而这些人竟然还敢得寸进尺地想要更多。 这实在让他心生愤怒。 郑曲像是感受到了葛义冰冷视线,连忙解释道:“当然我不是借此要提价之类的,我只是担心这会不会是个圈套,毕竟对方是谁我们都不清楚,以及这么大的需求量又会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这些我们都要考虑进去才行。” 郑曲的这番话立刻引得所有人的赞同,“没错没错,我们都只是求财,可不想把命也搭进去。” “葛爷我觉得你还是把人请过来吧,价格可以按照三成来,但是这人我们必须要知道是谁,否则这货交出去到底是交给了警察还是交给了合作伙伴都不知道啊。” “这话说的没错,对方的底细我们必须要知道,否则殃及到我们怎么办,这次合作渠道这么广,一旦被警察抓住,那可以说会连根拔起了。” 那些人各自说着自己意见,吵得葛义头都有些大了起来。 聂然没想到这群人要完了钱最后还是要见人,这群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 不行,霍珩不能出面,很快警察就要到了,他一旦出现在这里就百口莫辩了。 聂然冷声道:“既然你们这么怕的话,那完全可以和葛爷做交易啊,你们的货全部交由葛爷,然后葛爷再和买家交易好了。” 聂然的提议就好像是及时雨一般让葛义立刻应了下来,“对,你们要是不放心对方的话,那总应该放心我吧。” 说完之后,他很是赞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聂然。 果然今天没有带错人。 “葛爷我在这里也算是资质最老的吧。”突然,聂然面对的一位老者开了口。 他的年龄应该已有七十多岁,可精神依然烁然的很,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中气十足。 他一开口,葛义的姿态马上就放低了很多,他恭敬地点头道:“这是当然了,李老。” 李老? 感觉好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聂然坐在位置上,仔细上下地打量着他。 而坐在对面的李老继续说道:“既然我资质最老,不妨我今天就倚老卖老一回。葛爷,我不知道你和对方达成了什么条件,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块买卖的利润有多厚,警方也对我们这些人盯得有多紧,万一对方是有目的的,怎么办?” 对于这样的担忧,葛义表示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不可能是警方的人。” 李老点了头,顺着他的话说道:“退一万步,就算他不是警方的,那如果万一对方就是盯着我们这一块地方的,你要怎么办?这些人又要怎么办?你想过吗?” 他的则一番话让葛义的神色慢慢凝重了起来。 他想把手伸到这里Z市,这可能吗? 葛义不由得想起霍珩在道上的名号,他是出了名的黑吃黑,要真盯着他们的地盘也不是不可能啊。 富海和唐雷虎都死了,他葛义现在的地盘占据了整个Z市的三分之二,现在又把这群人叫过来,几乎已经是聚集了整个Z市。 万一……如果…… 葛义不敢再想下去,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聂然看到葛义那动摇的神情,面上不动神色,但心里却已经焦急了起来。 片刻之后,葛义最终在钱和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那这样,我现在给对方打个电话,你们稍等。” 聂然忍不住提醒地喊了一声,“葛爷。” 谁料,对面李老的目光迸发出了一股冷意,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聂然,那犀利的目光似要将她看穿似得。 “聂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到底是什么意思?” 聂然心头一凛,这个李老不容小觑。 正文 168 她动摇了,谈崩了? 可面上她却还是沉着冷静的很,“那各位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见买家,真的只是担心对方的来路?” 她故意回敬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好让李老看不出她心里头的真实意图。 李老被她这句话给搅和的一时间无法看穿,只是沉沉地说了一句,“希望聂小姐真的只是为了葛爷考虑。” 聂然斜斜挑了挑眉,“那是当然的。” 但心里却对这位李老心生起了警惕。 葛义出去打电话打了有一段时间了,在场的人都静静等待着结果,她也不例外。 虽然整件事是霍珩一手策划,但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执行并不是他,其中的未知数太多。 就像今天,明明洽谈合作的日期是在后天,却突然提前了。 提前就提前吧,还能早点结束任务回去。 可她没想到这群人把霍珩又再次扯了进来。 霍珩对于今天的事情可一点都不知道,到时候警察一来,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站起来逃跑。 越想到后面,她的心里头就越发的沉甸。 只是面上却丝毫不能泄露半分,因为对面的李老正用一种探究地锐利眼神盯着她。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葛义从门外走了进来。 “霍总说了,他马上就到。” 聂然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猛地沉了下去。 该死的! 霍珩还是要来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警察一来,他要怎么逃脱? 从幕后转变到台前,接下来他的卧底身份还能不能继续掩盖下去? 霍启朗又会不会对他失望呢? 聂然的脑袋里正思绪万千,却突然听到对面的李老带着惊讶地声音说道:“霍总?A市的那个……霍总?” 葛义看到李老那样惊诧的神情,以为是自己找了如此强大的买家,所以才这样。 他点头道:“对,就是他。”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李老“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倏地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训斥道:“胡闹!你简直就是在胡闹!” 他虽然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者,但精神非常好,就连拍桌的力道也非常得大,震得桌上的水杯里的水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众人都没见过李老有过如此大的反应,都吓了一跳,葛义更是不解地问:“李老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在找合作的时候,难道没有打听清楚霍珩的为人吗?他是出了名的黑吃黑,你敢和他合作,是想找死吗?!”李老说的很是严厉,完全是不留情面的训斥。 葛义好歹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对李老尊敬也只是他的年龄摆在这里,但不代表他能这样呵斥自己。 他忍着心头的不悦,认真地说:“我和他合作过一次,没有任何的问题。” 李老冷呵地道:“合作一次能看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霍褚把他的职位全部架空了吗?霍珩现在在霍氏的处境非常的困难,听说霍褚现在已经把手伸到了地下生意!” “霍褚?不是霍旻吗?”葛义听到后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而同样震惊的还有坐在对面的聂然。 职位被架空? 霍珩现在在霍氏处境困难? 怎么会这样! 她是知道霍褚的出现让他多了一个强劲的敌人,也知道霍启朗肯定找人肯定是要压制霍珩,但她觉得以霍珩的能力,这些绊脚石迟早是会被他解决的。 可现在眼前的人告诉她,不是的,霍珩的处境很艰难,艰难到甚至已经被架空的地步。 那一秒她忽然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对面的李老还在继续说道:“看来你根本什么都不清楚!霍家的那位估计是看到霍珩一人独大不好掌控,又从哪里弄来了不知名的旁系说是义子,利用他来牵制着霍珩,也不知道是不是霍珩运气不好,几个月前说是腿疾要静养,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被霍褚趁虚而入,现在的霍珩已经完全没有用了!” 腿疾? 不可能,霍珩的腿根本没有问题,哪来鬼扯的腿疾。 “但我听说是受了枪伤需要静养。”很快,李老又补了一句。 向来不露声色的聂然在听到枪伤两个字后,放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握紧。 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他为了护住自己挨了那一记。 原来,原来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出问题了。 可这些日子以来他却只字不提关于自己被架空的事情。 甚至还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不惜打乱自己的计划跑过来。 想到这家伙说什么没事的,我有办法解决的时候,她心底莫名的窜出了一股火。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罢休! 一定要让她心生动摇不可吗? 她低垂着头,眼底的深处情绪翻涌,藏在桌子下的手太过用力而指尖泛着白。 此时,李老和葛义两个人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多的货?”葛义已经被那些消息给弄懵了。 李老看着他震惊万分的样子,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冰冷,“是啊,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为什么他要那么多的货?难道这点你没想过吗?” “我……”葛义愣了愣。 这个需要他想吗? 两方只是买卖交易而已,至于东西流向哪里他怎么可能会去多嘴打听。 李老看到他怔愣的样子,很是气恼地连连拍桌,“你这是把我们所有人带入了绝境知不知道!” 众人在看到这一场景,也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葛爷,你连对方的意图都不明朗就敢接活,这也太大胆了吧。” “是啊葛爷,对方的来路你都不清,就拉着我们这么一票人,这万一是个局,我们岂不是就死了。” “好好的一晚上真是浪费了。” 众人对于葛义这样鲁莽的做事都有了些许的微词。 站在那里的葛义没想到,自己虽谈不上好心,但好歹也是给他们分了一杯羹,怎么最后还沦落到了这种境地。 还有这个李老,就算他没有查清底细,也不应该在所有人面前训斥自己吧。 葛义心头愤怒不已,但却也不敢当面和李老顶撞。 可葛义不敢,不代表某人不敢啊。 她已经让霍珩的处境变成了这样,要是再搞砸了自己的任务,那就彻底对不起他的牺牲了。 聂然将情绪压了下去,神色淡淡,嘴角依旧保持着那抹讥讽地冷笑,“李老这么说也太过了吧,霍珩再怎么被架空,也是霍家的人,他为霍家做事难道不应该?” 李老那双经过时间和岁月沉淀下来的锐眼唰的一下定格在她的身上,“那你觉得他是为了霍家做事吗?一个连自己哥哥都能杀的人,会那么乖乖听从家族的指令吗?” 聂然却并不为怵,在前世她杀的可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李老这种她早就已经见惯了。 “可你说了他现在被架空了,没有了实权的他只怕不得不听家族的指令了。”她倚靠在那里,微微仰着头,神色淡定如初。 以她现在的身份对李老这样的态度,显然是十分不敬的。 李老那双唇抿得紧紧的,语气里也很是冷,“不得不和心甘情愿是两回事,被迫降服的孤狼只会等待时机反咬别人,而不会一直听人摆布。” 聂然看到李老那双浑浊但却精烁的眼眸,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好一匹孤狼。 用狼来形容霍珩倒是挺恰当。 “那李老怎么能这么肯定他是被迫降服,而不是真的彻底被打压得爬不起来呢?一个能短短被人两个月就能拿走自己的位置,这人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能耐才是,李老怎么会这么看得起他,认为他还有崛起之日呢?” 论嘴皮子她聂然输过谁,果然李老被她的话给噎得不知如何还嘴,“你!” 众人看到李老那副气恼不已的样子,心里都有些打突突了起来。 这个聂然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连李老这种等级的人物也敢得罪。 她不会是以为自己得到葛爷的喜欢,所以就敢乱来了吧。 难道她没发觉就是葛爷在李老面前都只有低头回话的份吗?! 一群人正看戏似地看着她时,就听到门开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叩叩叩——”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一名手下的声音,“葛爷,霍总到了。” 包厢内瞬间更加沉默了起来。 聂然面上依然一派淡定,但心里却不禁深深叹息了一声。 他到底还是来了! 葛义思索了片刻,说道:“李老,霍总既然到了,不妨我们听听他的说辞比较好,说不定就如同聂然说的那样,他就是为霍家做事那么简单。” 李老还沉浸在聂然刚才那番话里,气得还没回过神。 葛义以为他是默认了,于是急忙走出去亲自把霍珩给接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霍总,这么晚了还让您过来一趟。” 霍珩坐在轮椅上,被阿豹推进了包厢内,他嘴角带着笑意,深邃的眼底带着一派温和,和当时在仓库里的样子截然不同。 “没关系,只要合作能够完成,我不介意的。” 葛义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渐渐也开始没有了底,只是脸上还是那副乐呵呵地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李老。” 葛爷看到对方的年龄已是爷爷辈了,笑着主动伸手道:“李老,您好。” 他用的是敬语,那姿态完全是晚辈的模样。 在众人面前,李老也不好太过为难,也伸手和他一握,“霍总,久仰大名。” 葛义随后继续替霍珩介绍道:“这位是郑老板,钱老板,以及周老板和林老板。” 霍珩对他们自然不会像对李老那样尊敬了,他淡淡一笑地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各位好。” 那群人也纷纷点头,回答道:“霍总好。” 趁着所有人重新入座时,霍珩像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聂然。 只见她低垂着眉眼,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一样,自顾自地坐在那里。 但霍珩感觉聂然似乎是故意不想看他。 为什么呢? 他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这小妮子是怎么了? 霍珩微微地皱了皱眉。 “霍总这次来听说是要长期和我们合作?”就在这时候,旁边的李老却率先出声。 霍珩注意力还在聂然的身上,但视线已经转移到了李老的身上,他笑得温润如玉,在灯光下衬得更是五官立体,“是的,葛爷的货我很满意,也合作了一次非常的愉快,所以打算长期合作,借此葛爷提议要做一条长期的合作渠道。” 李老坐在那里,板着脸严肃地问道:“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吗?据我所知,你好像从来没有插手过Z市这条线吧。” 霍珩很自然地点头,回答:“的确,我从来没有插手过Z市,这次的插手其实也并非是我的主意,而是我弟弟霍褚的意见。原本应该是他来做这条线的,只不过海外公司有很重要的合作洽谈需要他亲自去,为此我才替他来的。” 李老紧锁起了眉头,“你说什么?你是替霍褚来的?” 葛义也很是惊讶地看着他。 当初联系的时候双方并没有见过面,只不过是浅浅地交谈了几番,后来霍珩主动来见面之后,他就自动的认为当初是霍珩和他在电话里交谈。 可结果…… 原来和他交谈的并不是霍珩,而是霍褚。 “是啊,需要我给霍褚打个电话吗?”霍珩说完就要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给霍褚。 李老连忙阻止,“这倒不用。” 实则心里却很是奇怪,他们两兄弟根本就水火不容,怎么又会好到霍珩来替霍褚谈合作呢? 不会是霍珩的阴谋吧? 李老好歹当年也是摸爬滚打了很多年才走上今天这个位置,那些斗争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参与过,他小心谨慎地道:“只是我们很好奇,霍氏要那么多的军火干什么?” “这个好像不在我们相关合约之中吧?”霍珩依旧笑容翩翩,只是话里却不再那么的恭敬了。 李老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该问,但这合作关系到整个Z市接下来的局面,他不得不这样问。 “的确不在合约之中,只是因为如此大的量,实在是让我们担心。” 霍珩眉眼沉了沉,侧脸的线条绷紧,“李老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不参加这次的合作,我没有强制性的要求各位必须要和霍氏合作,本来霍褚也只是找葛爷合作而已,并没有牵涉到各位。”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大家一下子呆住了。 霍珩的神色凌然,“葛爷,既然渠道这块不能合作,那我就等你的货好了,希望你能尽快把货调过来,价格比原来的再加一成,毕竟是霍褚第一次做,父亲对他抱着很大的希望。只不过接下来的洽谈会由他亲自和你谈,我也只是代替他出席这一次的合作而已。” 葛义听到霍珩只是暂时出面,心里的疑虑顿时打消了不少。 李老刚才也说了,霍珩被架空,霍褚现在正当头,让他和自己合作,相信很快Z市就会是他的天下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尽快调货过来好了,只是这次的渠道合作没有成功,真是让人遗憾。” 他故意装作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借此聂然看着桌上其余的那些人,径直笑了起来,“葛爷这有什么关系,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咱们该做的也都做了,仁至义尽了。” 霍珩说完之后也就不再继续逗留了,“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李老被他这样急转而下的态度给打得措手不及,一瞬间也分不清他的用意,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送您吧。”葛义急忙上前作势要送他离开。 眼看着他就要离开,忽然桌子上一个人喊了一声,“等一下!” 月底啦啦啦啦,大家快点乖乖哒~么么么哒~ 正文 169 警察突袭 那一声呼喊响起,跟着葛义一起往外走的聂然嘴角微不可见地轻轻扬了扬。 她就知道钱二在听到自己和霍珩那一唱一和之下会憋不住。 果然,还真是半点迟疑都没有。 坐在轮椅里的霍珩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直接被阿豹推出了门外。 “等一下,霍总!”钱二见他决绝要离开的样子,甚至直接起身走了出去,挡在了霍珩的面前。 李老看他这样沉不住气,又气又恼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钱二。” 本来他们还和霍珩势均力敌,现在经钱二这么一喊,立刻就处在了下风!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 怎么就这么耐不住性子! 李老唇角绷紧,神色肃然的很。 钱二站在那里,看他们都坐在那里看着自己时,才恍觉自己有些过激了,他尴尬地对着李老说道道:“李老,我觉得这笔买卖……其实还是可以试试的……” 虽然说李老刚才说和霍珩打交道需要谨慎,可问题是霍珩不过是代替霍褚出面而已,更重要的是霍褚是第一次做,这其中的门道他都没有摸清,到时候他们要是做点什么小动作,霍褚根本就不会知道。 这摆明就是一块天大的肥肉啊。 到嘴的肥肉没道理不吃吧。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顶着李老对自己不悦地神情,硬着头皮继续对眼前的霍珩说道:“霍总,要不然再聊聊吧,我这次可是很有诚意的,都带了货过来的。” “哦?刚才钱老板反对声音最大,没想到最后你的准备最足啊,连货都带来了。”聂然倚靠在门框边,似是玩笑地道。 钱二自己说的急,这会儿被聂然抓住了话柄奚落也实属没办法,但为了给自己要点脸面,他又再一次的把其他人也拖下了水。 “也不只是我啊,他们都带了,生意嘛谁不想做啊。”他讪笑着对着坐在轮椅里的男人说道:“霍总,要不然咱们再谈谈吧。” 屋内其余人被他这样一说也都面色上挂不住,但也没有反对的声音。 这些人应该也是在听到霍珩的话后改变了主意。 坐在那里的李老看到他们一个个闷声不响的样子,心里很是愤怒,越发觉得这群人不成气候。 他紧握着椅子上的扶手,声音里透着一股愤怒之色,“你们!” 聂然适时地开口打断地道:“哦?看来今天李老才是来小聚的那个人啊。” 那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在暗示他离开。 于是,聂然的话一出,李老的呼吸明显一滞,一双眼霍然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眼底的凌厉犹如刀一样刮过她。 但聂然却视若无睹般对着他微微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两个人对峙了片刻,在众人一片沉默之中,李老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更是影城不已,苍老的声音满是冷怒吗,“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各位的洽谈了。” 说完,他便住着拐杖气冲冲地而去。 解决一个绊脚石。聂然看着李老离去的方向,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反正已经得罪李老的心,钱二索性就得罪到底了,对着霍珩讨好地道:“那霍总您看……” 霍珩抬头,眼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重新展露出了一抹笑,“如果各位的确是诚心做这笔买卖的,我说了,价格不是问题。” 价格不是问题? 那也就是说价格还可以再涨? 众人这下脸上都露出了高兴的神情。 “那就多谢霍总了。” “是啊是啊,多谢霍总。” 霍珩再次被推回了原来的位置,和他们开始正式商讨起了关于合作的各个环节和部分。 不得不说霍珩除了做卧底做的不错之外,生意也同样做的很好,瞧他那架势,完全就是生意场上的人。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些人全都已经被他的话给彻底收买了,完全没有任何不放心之处。 聂然看着那群人在霍珩的话中那一张张高兴不已的脸庞,心里暗自冷笑。 这群人可真是掉进了钱眼里,一听到霍珩开的价格就一个个喜笑颜开,也不想想比市面上的价格高出将近四成,这怎么可能呢。 他霍珩钱又不是多得烫手,哪里会那么容易做亏本买卖。 一群白痴! “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们就达成合作,签了这份合约吧。”霍珩指着桌上的那几份文件,说道。 那群人在巨大的利润诱惑下连连点头。 特别是钱二,在听到了多一成的利润之后,更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好,霍总这么诚心诚意,价格也公道合理,那我们就签了吧。” 一群人认真地看了一下合约,上面的甲方是葛义所属公司,而不是霍氏。 “这……上面写的是葛爷的公司吧?”郑曲眼尖地看到了开头一连串的名字。 “对,渠道方面由葛爷把控着,一是怕货物进出问题,二是你们和葛爷也合作过,想必会比和我直接合作顺利很多。”霍珩条理清晰的一番结束让他们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反正霍珩已经出面了,价格也已经到达了他们满意的价位,其他的也没必要那么较真了。 说到底合作也不过是凭着道义而已,总不可能毁约了之后真的拿着这份合约去法院打官司吧。 在座的人拿着笔飞快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交给了霍珩。 霍珩看到上面所有人的名字后,镜片快速地闪过一缕冷光。 再抬头,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翩然君子的模样,他笑着对那群人说道:“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众人禁不住一阵地点头,“那是当然。” 霍珩将协议交给了葛义,然后对着他们说道:“等我看到货之后,钱会马上打在你们的账户上。” 钱二率先,很是主动地道:“当然当然,我们的货全部都是我们的私人码头仓库里,现在就可以带您去提货。” 霍珩紧接着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葛义,“那葛爷的货呢?还在那个仓库里吗?” 葛爷呵呵一笑,摇头道:“不,经过上次的事情,我放在了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就在……” 聂然正准备凝神竖耳仔细听时,突然间门外响起了“砰——”的一声。 葛义的话说到一半,就此被打断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警觉地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那扇门就被外面的一名手下给撞开了。 “不好了葛爷,外面警察来了!”那名手下说话间连呼带喘的很,看上去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 “什么?!”众人一听,惊得顿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就连聂然也下意识地想要转过头看向霍珩。 但越是这种时刻,她必须越是要冷静才行。 她强忍下想要去看霍珩的冲动,心里不停地运转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是带着葛义他们冲出去,好让霍珩平安离去,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两个想法在脑海中不停地来回碰撞,让她思绪纷乱不已。 这时郑曲皱眉,冷声地质问道:“好好的怎么会惊动警察?葛爷,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好好的怎么会惊动警察呢?” 葛义怎么可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也是和他们一起得知的这个消息。 他立刻问道:“多少警察?” 那名手下指着外面,神情很是紧张地道:“来了不少,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难道是有人泄密?”郑曲脸色也很是严肃。 葛义神色凝重地摇头,“这不可能,这件事你们和聂然,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就连霍总也是中途打电话告知,他才来的。” 钱二早就已经看聂然不顺眼了,刚才被她几次三番的明里暗里的连三带讽了好几次,这回好不容易抓着机会,当然不会错过了。 他的视线转向聂然,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看来葛爷是养了只白眼狼啊。” 聂然依旧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 反倒是坐在旁边的霍珩眉眼冷峻,镜片下的眼眸闪过一抹幽暗。 葛爷看他到这个时候还在没事找事,连声训斥道:“胡说什么,聂然也是几个小时前才知道的,她刚得知消息就立刻跟着我来了,期间根本没离开我的视线,根本没办法泄密。” 有了葛义的作证,钱二也没有了话说,但没有让聂然吃瘪的他还是口气不善地道:“那是谁,总不能见了鬼了吧!” 聂然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不羁地冷笑,“还能有谁,到现在为止除了一个离开过这里,其他人都没有离开过,不是吗?” 刹那间,屋里的人不由自主地将矛头对准了一个人。 葛义眉头紧锁,似是不可思议地道:“李老?” 郑曲有些迟疑地道:“不会吧,李老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李老在Z市还是很有分量的,做这种事会不会太掉价了。 更何况他这辈子最讨厌和警察沾上关系,又怎么会主动打电话报警呢? 可直脾气的钱二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聂然从头到尾就这句话说得对! “谁知道,他没做成这笔生意,心生恼怒也不是不可能啊。” 众人听了都觉得这话不无道理。 以李老刚才离开的架势,对付他们也不是不可能啊。 “李老这也太过分了,居然报警。” “就是啊,大家也没逼他走,是他自动退出的,江湖道义完全不讲!这李老是怎么了,越来越糊涂了不成?” 聂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将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了李老。 可怜的李老在不知不觉中就替聂然背了黑锅。 聂然坐在那里就这样望着他们义愤填膺怒骂着李老做人是如何的不道德。 而正是这个时候,门外又一名手下闯了进来,连声呼喊道:“葛爷,警察已经闯进来了,兄弟们顶不住了。” 这一句话顿时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葛义急忙喊道:“快,快走暗道离开这里!” 暗道? 这里居然有暗道?! 只见葛义走到几株盆栽旁,隐约间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按钮,他快速地按下之后,旁边的墙面突然移动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一路直通地下。 聂然看到那条幽暗的通道,忍不住短促地轻笑了一声。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刚还在头痛该怎么让霍珩离开,现在……有办法了! 葛义对着那群人连忙说道:“所有人快点进入通道离开。” “对对对,先离开,先离开比较好!”一群人马上朝着那个地下通道门口跑去。 聂然要的就是这群人一网打尽,又岂会让他们这么容易离开。 在众人匆忙往地下通道跑去时,她跟在人群之中,在不被人察觉间绊了钱二一脚。 体型较大的钱二在慌乱之下被突然绊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扑向了前面的人。 瞬间,前面的人被他的重量压制,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全部倒了下去。 “啊!钱二你干什么,快起来!” “钱二你压死我了,你快起来!” 地上一阵阵叫喊声响起,那群大佬们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然而就是那么几秒的时间…… “砰——” 包厢的门被一群警察全部撞开。 他们全副武装,手握着枪闯了进来。 “警察,所有人不许动!” 聂然生怕警察会发现霍珩的存在,又防止被葛义发现,就把葛义和霍珩快速地推进了地道里。 霍珩也知道自己不能露面,在聂然推自己的时候,他顺势按下轮椅的按钮,一下子就被推进了暗道之中,彻底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开枪!”聂然对着身边的阿豹命令道。 阿豹见她把霍珩推进去,避开了警察,暂时与她合作,掏枪对着那些警察连开了几枪。 而聂然也借此随即从地上的钱二身上拔出了枪支。 两个人对着那群警察虚开了几枪,趁着警察们躲避子弹之际,马上躲入了地道之中,并且将通道的门给快速的合上。 “等等我们!” “别关门!” 那几个大佬好不容易爬起来,结果听到那连番的枪声不得不再次趴在原地。 现在一看到地道的门要合上,急了起来,一个个都匍匐着往地道门口扑去。 郑曲率先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地道门口,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没想到站在地道口的聂然却一脚将他狠狠地踢了出去。 他被那一脚踢得直接顺着地板滑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桌腿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郑曲忍着背脊的痛处,很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快要逐渐合上的地道口,怎么也想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要把他踹出来。 聂然站在那里,趁着门就要关闭之际,对着郑曲露出了一抹笑。 随后“咔哒”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地道的门彻底被关上了。 那群大佬们全部被留在了外面。 几名警察一等到枪声停止后,一部分人将这些大佬们全部抓起,还有一部分人快速地跑到了刚才开启地道口,想要找寻机关重新把门打开。 “怎么样,人都抓到了吗?”后来的汪司铭和杨树以及厉川霖就差了这么几秒跑了进来。 “其余人都抓住了,只有四个逃进了地道之中。”一名警察指着地道门的方向,说道。 厉川霖对随后几个跟过来的警察命令道:“快去找这个山庄的地下通道,然后带人把守在那里!一有动静立即拿下!还有,给我把这个门砸开!” 杨树环顾了一圈包厢里的人,但并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不由得有些急了起来,道:“聂然呢?聂然不在里面!” 汪司铭也跟着看了看,发现的确没有聂然,随手抓了一个警察问道:“有没有一个女的进地道?” 那名警察点头道:“有,就是一个女的和三个男的进入了地道。” 汪司铭松了口气,“那她应该是去追那几个人了。” 那名警察很奇怪地道:“追?她是我们的人吗?” 厉川霖点头道:“对!和外面的同事说一声,她是我们的人,不要伤她。” 被捕获的郑曲原本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现在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话后顿时震惊了。 什么? 聂然是警方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 八月的最后一天啦,明天好多妹子应该就上学了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哦!~九月蠢夏又要重新恢复啦啦啦啦啦!~ 正文 170 我们之间有卧底 “聂然?她是卧底?她竟然是卧底?!”郑曲挣扎地想要冲到汪司铭的面前质问道。 原来……原来是她! 他们这么多人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耍的团团转! 甚至还真的因为她的一句话,将矛头对准了李老。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想来葛义到现在还以为聂然对他忠心耿耿吧。 刚被抓起来的钱二听到后,也不禁情绪激动了起来,“什么?那个死丫头才是卧底?好啊,原来她一直在骗我们!这个贱丫头,死丫头!” 他嘴里各种咒骂声不断响起,站在旁边的杨树当下就冲过去,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小肚子上,疼得钱二立即就弓起了身体,不断地抽吸着冷气。 “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话,我就撕了你的嘴!”杨树脸色阴沉,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的钱二只能用愤怒的眼神凶狠地盯着杨树。 而站在那里的那名警察略有些犹豫地道:“你们会不会搞错了啊,她刚才还对我们的同事开枪呢。” 说着就指着那三名身上中枪的警员。 汪司铭他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三名警察受了不同程度的枪伤倒在那里,等待着救援治疗。 事实上,这几个人的枪伤都是阿豹所留下的。 聂然不过是虚开了几枪,并没有伤到人。 杨树眉头拧紧,问道:“会不会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开枪的?” 刚才他在跑进来之前就听到屋内响起了好几道枪声,说不定聂然是遇到了危险才为此开枪好顺利逃脱。 那名警察这回很肯定地回答:“不是,她是主动攻击我们的!” 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一枪都还没来得及开,结果那两个人就冲着他们连开了好几枪,逼得他们不得已只能暂时先掩护起来。 但就是这样,还是有同事被打伤了。 如果真的是自己人,应该不会故意打伤他们的吧? “所以你们确定她真的是自己人吗?”警察很是不确定地又一次地问道。 杨树看着那几名警察正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手臂,痛苦不已的样子,很是气郁地道:“聂然到底在搞什么!” “怎么样,现场控制住了吗?”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季正虎也赶忙从酒店驱车赶了过来,在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向来严肃刻板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焦急。 “人都抓了,但是根据现场的警员说,跑了三个,聂然去……追了。”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汪司铭不禁停顿了几秒。 其实他也不知道聂然到底是去追了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按理说她应该是追出去抓人,可他无法理解的是既然是抓人,为什么又要开枪打自己人呢?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聂然一个人去追的?”季正虎这时候又问了一句。 汪司铭点了点头,“对。” 季正虎眉头拧紧,一言不发地看向了那个出口处,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而在地道里的那四个人在确定门已经关闭之后,几个人跟着葛义往前走去。 聂然一边走一边细细地打量着这条地道的环境。 这一条幽暗的地道像是修建了很久,里面的设施非常的简单,但非常的齐全。 道路两边的地灯散发着小小的光线,给他们指明方向。 越往里面走,就发现脚下的步子声越发的空旷,就连地道的温度也降了不少。 聂然感觉他们已经彻底进入了地道里面。 阿豹一直护着霍珩,警惕地看着周围,生怕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葛义不停地往前走去,并且还对霍珩解释道:“这个地下通道连接着山庄后山的出口,那里很隐秘,警察应该不会发现。” 霍珩坐在轮椅里被阿豹推着,神情淡然,即使在现在这番处境之中,他还是那么的镇定自若,“那就麻烦葛爷了。” 他和葛义说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侧头看向了左边的聂然。 “哦对了,刚才多谢聂小姐,要不是你刚才那一推,我可能就真的要落入警察的手里了。” 聂然神情冰冷,没有葛义那么的和善,语气生硬地回答:“霍总客气了,交易没完成,我是不会让你被抓的。” 聂然那个样子让霍珩扯了扯嘴角,说道:“看来聂小姐还计较着上次交易的事情。” 正匆忙往前走的聂然听到霍珩提到那件事,脚下一顿,冷漠地道:“我没那么闲,我是计较葛爷许诺我的三成利润,所以这个交易一定要完成。” 倒不是她装作这个样子,而是到现在她还记着刚才李老的话,脸上实在没办法给霍珩好脸色。 只是最后那几个字她咬字咬得稍稍加重了几分。 霍珩看她的样子好像不是装的,心里很是疑惑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一听到她话外之音后,脸上故作一派自然地顺着她的话道:“原来如此。放心,只要看到货,我会立刻支付钱的。” 葛义小小地惊讶道:“霍总现在还要继续交易吗?” 他以为这个时候霍珩肯定是暂停交易了。 霍珩嗯了一声,“那些人被抓了,货肯定也完了,现在只能指望你的货了,葛爷!我必须要带一批货离开这里,而你我相信也需要一大笔钱离开Z市,对吧?” 被说中的葛义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现在警察已经盯上他了,按照正常的思路他现在已经是有多远跑多远,而不是做这笔该死的交易。 但是偏偏霍珩又拿捏住了他的七寸——没钱! 是的,他现在没有一分钱。 没有钱就意味着他无法搭乘任何工具逃离Z市,那被警察抓住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和霍珩不同,霍珩从头到尾没有出面过,就连合约书上的甲方也是他葛义的名字。 霍珩出了这个山庄他就脱离了嫌疑,而他却是被警察已经锁定的人。 想来想去,最后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吧,等出了这条地道,霍总你就叫人来拿货吧。” 朦胧晦暗的地下通道中,聂然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抹笑。 这个霍珩还算他脑子转得快,知道顺着自己的话走。 暂时洽谈完了合作,一行人又再次上路朝着外面的出口赶去。 他们现在必须要争分夺秒地赶在警察发现之前离开山庄,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寂静的通道里只听到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 过了许久,她便听到有风声从隙缝中吹过的细微声音。 应该马上就要到出口了! 聂然凭着那丁点的声响估算粗略地估算了一下。 越走风声越发清晰,终于在最后看到了一扇铁门。 葛义按了密码,门锁发出了滴滴两声,随后咔哒一下便开了锁。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一条隙缝,在确定外面还没有人时,这才拉开了铁门,对着霍珩他们催促道:“外面暂时还没有人,快点走!” 地道里的几个人连忙跟着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里地处于山庄后门的一处偏僻地方,周围很荒,铁门周围也是杂草丛生,想来应该是葛义故意不去打理,好掩盖住铁门的痕迹。 出了后门,几个人还没来得及跑,阿豹敏锐的感觉到了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 他停了下来,对着轮椅里的霍珩说道:“霍总,有人来了!” 此时聂然也听到了,那纷杂的脚步声听上去应该人不少,“一定是警察。”她断言道。 葛义指着一处被树叶遮挡得非常隐秘的地方,说道:“我在那里准备了一辆车,咱们快上车先离开这里。” 众人没有任何意见的跟着他朝着那辆车跑去。 葛义拉开了另外一边的后座车门,坐了上去,而霍珩则被阿豹扶上车后座,等到他想要去驾驶座开车时,发现聂然早已坐在了驾驶座上。 他刚要开口,就听到聂然坐在驾驶座,对他吩咐道:“我来开车,你保护霍总和葛爷。” 站在副驾驶门口的阿豹实在难以接受她开车这一行为,怎么看这个聂然的年龄好像都没有到可以熟练驾驶的地步。 “快点上车!”聂然看他磨磨蹭蹭,立刻对他呵斥道:“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 在这一声训斥里阿豹条件反射地上了副驾驶。 可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聂然已经将钥匙插入了钥匙孔内,启动了引擎。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警察刚到达山庄后门处,他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忽然看到远处的一片葱郁的草丛中里透出了些许的光亮。 “那里怎么有灯光?”为首的警察很是奇怪地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刚一凑近他通过车子大灯看到了聂然的脸,于是立刻大声喊道:“是他们,他们在那里!快,快拦住他们!” 聂然听到车外那群警察的呼喊,脚下的油门轻踩了两下,发出了几声轰鸣声音。 “你们坐稳,我要冲出去了!”她神色冷然地说完后,猛地一脚踩下了油门。 “轰——”的一声,车子犹如离弦之箭飞射了出去。 站在路口的警察看到那车子飞速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行驶而来,一点也没有减少速度,这让他们不由得立刻朝着旁边躲去。 有些胆大的追着汽车直接扑倒了后车厢上,但无奈聂然开车的速度实在太快,下一秒就将他们直接甩了出去。 那些警察看围堵没有用,只能纷纷从腰间拔出枪支,对着车内喊道:“停下,快停下!再不停下我们就要开枪了!” 可这话对聂然他们并没有起任何的作用。 警察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对着车内的人员开枪。 “砰——” “砰——砰——” 枪声响起,三颗子弹中有两颗打在了车的后备箱上,还有一颗则直接打在了车窗外的后视镜上。 镜子瞬间被击碎。 坐在后面的霍珩心头顿时一惊,脱口就喊道:“小心!” 聂然急忙侧了侧头,避开了被击飞进来的镜子碎片,只可惜子弹的力道太猛,有一个细小的碎片还是扎进了聂然的手背上。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阿豹马上回身对着车后面的警察连开了几枪。 聂然趁此机会又一次地踩下油门,透过还有几片遗留在镜框内的碎片,避开了随后那几枪,笑着道:“放心,霍总,在没有拿到我应得的三成我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的。” 她的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枪声响起。 “砰——” 这回,那颗子弹直接从聂然的耳边掠过,将挡风玻璃给打碎了。 她眯了眯眼,将方向盘往左边打去,想要再次避开。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高手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紧追她不放,子弹接二连三地从她耳边手边擦过。 如果不是她凭借着子弹呼啸而来的声音避开,可能早就被一枪给打死了。 耳边的子弹依旧在继续。 坐在后座的霍珩看得心惊不已,他转过头看向车窗外的那名警察,发现那人正站在那里,黑洞洞的枪支对准了聂然的后脑勺,正准备开枪。 倏地,他瞳孔紧缩,不假思索地直接从腰间拔枪对准了那名警察。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那一秒,就听到不远处一群人冲了过来,其中一名警察大喊着:“住手,快住手!那里面有我们的人!快给我住手!” 而另外一个黑影更是直接扑向了那名警察,将他按到在地。 那名警察原本已经扣下了扳机,突然被人这么一撞,失了准头,子弹就这样车框上,金属之间的对撞发出了一连串的火星子。 但聂然对这些丝毫没有任何的察觉,只因为刚才的那一句话清晰地传进了车内。 该死的! 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警察喊那么大声,是生怕葛义听不见吗! “这群死警察敢冲我开枪,找死!” 聂然像是愤怒到了极点的样子,拔出枪快速地对着车后的那群警察连开了三枪。 “砰砰砰——” 这回她没有假装,是真的三枪都打在了那几名警察的身上,但都是在四肢上,并没有伤及内脏等重要器官。 有了那名警察的呐喊以及聂然极有威慑的三枪,其余的警察果然没有再跟上来了。 “应该把警察甩掉了,葛爷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行驶了一段后,聂然看到身后没有了警车追过来的样子,开口问道。 葛义语气不变,像是完没有听到刚才那名警察的话语,吩咐道:“去仓库,我把货放在那里了。” “好。”聂然脚踩油门,朝着码头急速行驶。 坐在葛义旁边的霍珩抬眸,朝着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一眼。 夜色即将过去,天际线已泛起了深蓝色。 车子急速地在空荡的道路上行驶着,两边的路灯从车窗外飞快的掠过。 山庄距离码头的距离不算太远,四个人坐着车子大约将近一个小时后,到达了码头。 聂然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熄火停车,“葛爷,我们到了。” 几个人下了车,径直朝着仓库里走去。 仓库外围有十几个葛义的手下,他们一看到葛义亲自过来,立刻恭敬地喊道:“葛爷!” “开仓库。”葛义沉冷地发声。 那群手下立刻拿出钥匙将仓库的门打开。 四个人一走进去,发现仓库里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么有。 霍珩坐在轮椅上,嘴角轻扯地问道:“货呢?葛爷是打算隔空变魔术吗?” 面对霍珩的玩笑,葛义只是冷冷地牵动了下唇角,“货?在拿货之前,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霍总,为什么这次回突然有警察出现?” 站在葛义身后的聂然心头一沉。 糟糕,还是被他听到了! 此时,霍珩笑意渐渐淡去,眼眸里冷光微闪,“这点应该是我葛爷才对。” “问我?总不可能是我让警察来吧?”葛义像是听到了一个绝好的笑话,呵呵地笑了起来。 霍珩也随之笑出声,“这可说不定,贼还捉贼这四个字也不是我发明出来的。” 葛义脸色一变,怒声地道:“我搅了这个合作案,我能有什么好处!” 相比起葛义的愤怒,霍珩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拖延时间,这样就不需要和别人同分一杯羹,这点还不够吗?” “霍总,我如果要这样做,也没必要把自己卷进去吧!” “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如果是我打电话找的警察,那我又何必亲自来一趟。” 这两个人你来我往之下,一时间也无法分辨出到底谁是谁非。 被气昏的葛义被他反驳地无话可说,恼怒之下他大喝道:“可是刚才那名警察的话我听得很清楚,他说车里有自己人!这说明我们四个人之间一定有一个是卧底!” 啧啧啧,你们猜聂然会暴露吗?啊哈哈哈 正文 171 不是警方的人? 站在葛义身后的聂然此时不得不小小的庆幸,还好那名警察只是说车上有自己人,但没有爆出名字,否则现在她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安静地站在葛义的身后,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所以葛爷认为我是那个卧底?”霍珩闲适地坐在轮椅内,表情上没有一丝不安和紧张。 葛义站在他的面前,沉着声音说道:“除了你和你的手下,我实在想不到有另外的人。” 霍珩抬眸扫了一眼身边的阿豹,然后再次将视线定在了葛义的身上,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解决掉你!”比较起他的淡然,葛义看上去更为急躁。 他从腰间拔出枪,立刻对准了霍珩。 然而已经感知到危险的阿豹也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把枪指向葛义。 一时间,三人对峙,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葛义拿枪对着坐在轮椅里的霍珩冷笑不已,“我这里那么多人,霍珩你跑不掉的。” 他之所以选择仓库就是因为这里有自己人,就算出现什么意外事情,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霍珩也是跑不掉的。 已经胸有成竹的葛义并不在意阿豹用枪指着自己,而是对霍珩说道:“放弃吧,别再做无谓挣扎了。” 霍珩微微抬了抬头,一贯的温润谦和的笑意里含着一缕冷意,“是吗?” 葛义轻晃了下手里的枪,“我和聂然都有枪,你觉得你能一次性解决掉两个人吗?” “是啊,你确定能一次性解决掉两个人吗?”此时,一道女声幽幽地从葛义的背后响起。 那不怀好意地笑声让葛义刚才浮现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起来。 他慢慢地转过头,一把黑洞洞的枪支此时此刻正对准了他自己。 而握着枪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聂然! “聂然,你在干什么?!”葛义气急地质问道。 “你说呢?”不知何时将枪指着葛义的聂然忽地勾唇一笑,缓缓地拉开了保险。 葛义看到她不像是假装的样子,心头一凛,突然脱口而出道:“你是卧底?”但随后他就自己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不可能,你杀了小七,小七是部队的人,你怎么可能是卧底!部队不可能还会收了你!” 当初她一枪打在了小七的脑袋上,他是亲眼所见的,而且事后他也亲自去看过,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怎么可能是部队的人,部队是绝对不会要一个杀了自己战友的人做卧底才对! 聂然看他一副震惊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好心地解释了一句,“我是卧底,但我没有说是警察的卧底啊。” 不是警察的卧底? 这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句话他一点都听不懂呢? 不是警察的卧底,她还能是谁的卧底呢? 还没等他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聂然对着霍珩说道:“霍总,记得你答应我的,五成,一分不能少。” 起先霍珩也不知道聂然想干什么,直到她说了这番话后,他总算明白过来她的用意了。 他笑着应了下来,“当然。” 两个人这样一答一应之间,葛义顿时明白了过来,他震惊万分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聂然,“你……你竟然背叛我?!” 聂然耸肩,无谓地笑道:“这有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背叛了。” 她那样子让葛义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怒声地冲她吼道:“聂然!枉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居然背叛我!” 他的眼里所迸发出的浓浓的恨意,就像是一个无辜地受害者一般。 聂然不禁轻笑了一声,眼底满是讽刺,“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怎么会偷偷把货调换了?你相信我,又怎么会找赵力贴身监视我?你相信我,又怎么会在我杀小七的时候,偷偷录下视频!” 最后那一句话让葛义心头一震,脚下踉跄了两步。 “你……你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聂然,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似得。 他当时之所以留在那里,一是想确定聂然到底有没有耍花样,二就是想偷拍下她杀人的过程,好将来想做要挟她的底牌。 可……可是……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当时明明拍摄那么隐蔽,聂然根本不可能发觉才对!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那点小把戏我怎么可能不会被发现,偷拍这种事情就应该让狗仔去做,而不是葛爷你这种身份的人做才对,那样太掉价了。”聂然脸上笑容灿烂,娓娓道来。 “你!”葛义被她这番话惊得久久不能回过神,“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份视频,我明明把它藏在拳场最隐蔽的地方!就凭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聂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嗤笑了一声,然后凑过去低低地道:“放弃你名下那么多的房产,和那些拳手住在一起,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住在拳场?” 葛义心口像是被打了一拳,倏地疼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聂然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别说的好像你很无辜,咱们两个半斤对八两,谁也没亏欠谁。”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仓库外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聂然警惕地看向了门口。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霍珩看她这样凝重的神色,微笑地出声:“放心,我的人。” 随即一名中年男人从仓库外走了进来,恭敬地道:“二少,外面的人已经全部解决了,我们的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霍珩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 但站在那里的葛义在听到这件事时,捂着自己的心口,惊骇不已地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通知的?” 去仓库是他临时起意,那时候所有人都在车上,霍珩是什么时候私下偷偷通知的? 他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霍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对他说了一句,“我既然能在不被你发现的情况下暗中和她达成协议,自然也能暗中把人叫过来。” 从霍家走出来的手下必须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雇主想要的。 刚才在车内他的确没有对阿豹直截了当开口吩咐,可这不代表他没有用眼神吩咐。 听了这番话的葛义胸口一阵阵的发闷,他粗喘着气一字一句地咬牙道:“好,好,好!你们真是好样的,原来我才是彻头彻尾被耍的人!” 他虽然气自己被霍珩耍了一通,但他更气得是自己被聂然背叛了! 他一直以为可以降服住聂然,毕竟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可没想到啊没想到,沾沾自喜的自以为是却被现实浇了个透心凉。 聂然看着葛义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那眼底愤怒的火焰雄性燃烧着,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 她并不为惧,反而像是在欣赏似的,唇角微扬地道:“我说过,我不喜欢做人手下,我也提醒过你小心我弑主上位,可你自己却自以为是的有信心,那我就没办法了。” 聂然的话语中好像带着无奈的语气,只是那脸上的神情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咬牙切齿。 葛义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提醒她道:“他可是向你开枪的人!”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候她刚被自己招进来的时候,有个不知死活的手下不过就问了一句小七去哪儿了,竟然就被她生生的扭断的手臂。 而霍珩可是一枪差点打死她的人,以她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应该不会乖乖听命于霍珩才对。 可惜,随后那句话却气得他差点一口血图吐出来。 “霍总的开枪技术很好的,我很放心,受点小伤还能拿到五成的利润,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划算的很。”聂然的声音没有李骁那么清冷,也没有古琳那么温软,甚至每句话都里都带着刺,带着不怀好意的算计。 偏偏霍珩却觉得很是动听。 当然,此时也只有霍珩会觉得动听了。 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落入葛义耳朵里时,他几乎癫狂了起来,那双眼睛因为愤怒微微凸出,扭曲的脸也变得格外狰狞。 技术很好? 她很放心? 如果现在葛义还听不出这言下之意,那他就是个白痴! “你们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他怒声地冲着他们两个人大喊了起来,那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在空荡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以为他们两个人的合作是在那次枪击之后,霍珩可能许诺了她什么,然后才成功挖走了聂然。 谁料,原来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骗局。 他当初还沾沾自喜的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结果不过是一场被人早已看穿的笑话而已。 整场戏只有他演得最入戏而已。 轮椅上的霍珩看见他那副被骗之后的样子,不由得想起当时他也被聂然欺骗的场景。 心里难得产生了一丝的共鸣,并且默默地替葛义默哀了一把。 站在那里的葛义喊得太猛,不停地粗喘着气息,就停息了那么几秒的时间,他突然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猛地抬头看向了霍珩。 “等等!那批货,那批货是不是你换的?” 如果说当时那一枪是他故意开的,那么那些假货是不是意味着…… 果然,霍珩完全没有任何开脱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反问了一句,“在和我合作之前,没有打听清楚我的为人吗?” 他的为人? 黑……黑吃黑? 想到李老的那句话后,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心神俱裂。 “你!你!你到底是怎么换的货!” 他不明白,那批货他是怎么动的,仓库外面那么多人把手,他想换那么一大批货根本不可能。 镜片下霍珩那双眼眸深邃而又温和,看不出有任何的杀伤力,不过话里却字字句句犹如锋芒,“你不应该问问唐雷虎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唐雷虎的人…… 葛义禁不住回想起那时候赵力说他们去之前人都死了…… 都死了?! 他瞬间明白了过来。 是他! 是他派人杀了唐雷虎的人,然后把货全部带走! 原来那个时候,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原来一开始……一开始你们就……”葛义想到这里心头剧烈地疼了起来,最终“噗——”的一下,一股血腥味从喉间冲出,血就这样喷了出来。 聂然知道他是气急攻心了。 把自己的身份完美的掩饰完毕,那么葛义这个道具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了,她重新举起枪支对着他的脑袋,然后扣动了扳机。 没有带消音器的枪支发出了“砰——”的一声枪响,葛义就那样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在场的阿豹和另外一个霍珩的手下看到聂然这么一个小的小女孩儿神色如常的杀掉了一个人,心里多少有些震动。 聂然望着已经死透但死不瞑目的葛义说道:“好了,葛义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解决第二问题……谁才是警察的卧底?” 她的一句话瞬间将问题又归回到了原点。 聂然一边拉动了枪膛,一边声音娓娓低缓地诉说着,“我们四个人,我不是,葛义不是,霍总不是,那么……” 她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手却在这一秒倏地抬起,指向了站在霍珩身边的阿豹。 阿豹出于下意识地反应抬手也对准了聂然,解释道:“不是我!” 聂然微微一笑,问道:“不是你?那是谁?” “我……” 在场的一共就四个人,葛义死了,聂然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是二少的人,那么现在就剩下他了。 向来不怎么会说话的阿豹这下词穷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除了说那句我不是之外,没有任何的证明可以表示他的清白。 站在旁边的那名的中年男人看到阿豹和这个女孩子两个人互相指着枪支,很是不解地问道:“二少,出什么事了?” 此时,霍珩眉眼渐渐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道:“陈叔,阿豹是警察的卧底。” 阿豹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卧底,二少!” 那名叫陈叔的人一听,先是愣了愣,接着道:“是啊,这不可能,他是老爷一手栽培的人,怎么可能是卧底!” 霍珩的神情已经没有了刚才面对葛义时那种从容姿态了,而是神色冰冷地道:“警察亲口所说,我亲耳所听。” “不,不是的!我不是卧底!”被逼到无可奈何之际,阿豹视线无意间扫过聂然,随后就指着她说道:“是……是她!她才是卧底!她能背叛葛义,就能背叛二少你!” 聂然顿时不屑地笑了起来,“我是卧底?我如果是卧底,为什么警察每一枪都开向我?按你的说法,我应该是自己人,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人呢?” “我……”阿豹被她的话再次给噎住了。 聂然看他说不出话的样子,更加语气悠然地反问:“反倒是你,在车上的时候好像一枪都没有被打中吧?” 阿豹神色怔愣住了。 他没有打到是因为他手里有枪,还能随时躲避过去,而不像她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办法开枪,更没有办法躲闪。 但这个解释说出来,显然并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面对聂然的咄咄逼人,不善言辞的阿豹被逼得无话可数,只能心里一个劲儿的干着急。 站在旁边的陈叔看到阿豹有口难言,禁不住细细打量起了这位看似娇小可爱的女孩子。 “你是谁?” 霍珩冷声地替聂然回答:“她是我一直藏在葛义身边的人,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陈叔立刻低下头表示不敢,接着小声地提醒,“二少,阿豹是老爷身边的人,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应该让老爷亲自知晓才行。” 霍珩抬头,冷眸轻轻瞥过,立即让陈叔背脊发寒了起来。 “一个卧底跟我们回去,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回去吗?” 他短短的一句话就这样彻底坐实了阿豹是卧底这一事实。 阿豹就这样被顶包了呢~啧啧 正文 172 临死前的反扑 被霍珩认定的阿豹神色焦躁不安地解释道:“二少,我不是卧底!” “那是谁,你告诉我,那个卧底是谁?如果你不能找出那名卧底,至少也应该证明自己吧?” 霍珩的一句话让阿豹彻底没了话。 他没有办法,尽管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也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聂然有问题,但是他没办法。 因为他找不出丝毫的马脚。 刚才葛义那反应明显是真的被聂然背叛了,然后气急攻心死的。 也就是说她的确是和二少之间有联系。 那么她是警察的自己人这个说法就不成立了。 于是一切顺理成章的将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他,令他无法为自己洗清嫌疑。 “陈叔,解决掉他吧。”沉默片刻,霍珩像是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下去,语气里没有任何起伏地命令着。 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阿豹听到二少这么一句话后神情明显是被打击到了。 他的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和诧异。 陈述眉头皱起,似乎并不像遵从他的命令,而是站在那里恭敬地小声道:“二少,他是老爷的人,你擅自解决老爷的人,老爷会不高兴的。” 阿豹和阿虎都是老爷亲自拨给二少的,当初阿虎死了,老爷已经很不高兴了,现在阿豹如果也这样死了,那这不是摆明是二少给老爷脸色,暗中反抗。 镜片下霍珩的那双眼眸深邃幽暗,他嘴角冷冷地扬起了一抹笑,声音轻缓低沉地道:“我为父亲解决一个长期隐藏在霍家的卧底,他怎么能不高兴?” 阿豹急忙道:“二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发誓我不是卧底!” 可惜霍珩并不听他的解释,神情沉静地再一次地吩咐道:“解决掉。” 其实霍珩哪里会不知道阿豹是无辜的,但是他无辜了,就意味着聂然要死去。 在聂然和阿豹之间,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舍弃阿豹。 对于他来说,阿豹和阿虎一样,都是霍启朗派来监视他的人,唯独不一样的,应该就是阿虎留在他身边时间更为长一些,仅此而已。 他的决绝让阿豹心焦不已,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二少!” 霍珩却恍若未闻,语调平平,没有起伏地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说完之后,他就径直自己推着轮椅往仓库外面走去,将一群人留在了原地。 很明显,他命令已下,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陈叔站在那里,脸色沉重。 他本来是想带着阿豹回去之后再做打算,可现在看来似乎二少铁了心要解决阿豹了。 站在那里的聂然见事情基本解决了,低垂着头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倏然一道黑影从她眼角掠过,朝着霍珩的背影直扑而去。 聂然猛地抬头,下意识地就想要抬手开枪,但还是慢了半拍。 只看到阿豹已经站在了霍珩的身边,枪顶在了霍珩的脑袋上,对着所有人喊道:“不许动!” 仓库门口那些手下在看到这一变故立刻上前包围了阿豹时,被他这么一吼,纷纷停了下来,只是手中的枪全都指向了他。 聂然也为此不得不停下即将扣动的扳机。 该死的,她没想到阿豹会被狗急跳墙,拿枪指着霍珩。 早知道刚才她就应该时刻盯着霍珩才对! 这样也不至于会被阿豹钻了空子。 聂然看霍珩冷静地坐在那里,没有挣扎,心里隐隐不安了起来。 霍珩必须要扮演一个残疾人,也就是说他比普通人逃脱的几率更低,几乎无法逃脱。 无法逃脱四个字就等于是给霍珩判了死刑。 “阿豹你在干什么,他是二少!”站在那里的陈叔看到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想要制止他。 “站住!别动!不然我就开枪打死他!”阿豹原本在扑过去拿枪抵住霍珩的那一秒就已经后悔了,可一看到所有人拿枪对着他时,求生的本能让他用枪紧紧地抵住了霍珩的脑袋。 “阿豹,你别做傻事,你快点放开二少。”陈叔对于阿豹这样丧失理智的做法很是头痛不已。 原本他还想着带阿豹回去,可现在这样一来,二少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能他都有连带责任了。 阿豹对于陈叔的话像是没听到一样,他面色焦躁地对着枪下的霍珩解释道:“二少,我说了我不是卧底,你为什么还要杀我,为什么!” 他的情绪激动,说话间动作也较大,那把枪是不是地戳着霍珩的脑袋,使得他的头时不时地轻轻晃动。 站在对面的的陈叔看到他这样动作心惊不已,“阿豹你冷静点,快把枪放下!” 这枪万一擦枪走火,二少不保,这些人就得全部陪葬了。 “冷静?我还怎么冷静!我说了我不是,我不是!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 阿豹的神情越发的狰狞扭曲,聂然慢慢地移动到了陈叔的身后,想要借着陈叔当隐蔽物偷袭阿豹。 不过她才一动,坐在轮椅里的霍珩眼神马上定格在了她的身上,眼睛轻闭了闭,似乎是在向她暗示不要开枪。 聂然眉头拧起,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开枪,难道他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阿豹,你这样做只会让这里的人把你射成马蜂窝,还是束手就擒吧。”霍珩语气冷淡,就好像完全没有被挟持的样子。 “到现在你还是不肯相信我?”阿豹愤怒无比地说道。 “你已经不值得我去相信了。” 霍珩的那一句根本就是在故意激怒阿豹。 看到阿豹那徒然而增的暴怒神情,就连站在对面的陈叔都忍不住制止地喊道:“二少!” 聂然看到阿豹那已经几近扭曲的脸心里头莫名发紧,霍珩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惹怒阿豹。 他这分明是在找死! 不,不对,霍珩不可能自己找死,他这样有目的性的去激怒阿豹一定是出于某种原因。 霍珩似乎犹觉不够,又补了一句,“阿豹,你背叛我了你。” 那一句背叛彻底让阿豹最后的理智给绷断了,他神情凶狠地道:“好,你既然死都不肯相信我,那就你就别怪我。” 他说完就要拉开保险扣动扳机,却听到聂然及时地一句话插了进来,“你用枪顶着二少还二少相信你,这不是很可笑吗?我看你还不如自我了断,说不定还能起到以死明志的效果。” 身旁的陈叔在看到阿豹要开枪打死二少的那一瞬间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好不容易这个女孩子及时打断,结果就听到她故意在那里说一些让阿豹会有负面情绪的话。 他连忙呵止道:“这位小姐请你谨言慎行!阿豹是老爷的人,就算他不自我了断,老爷也同样会为他做主!” 聂然表情无谓,冲他耸了耸肩。 实则心里却紧张不已。 刚才霍珩一口咬定阿豹是叛徒时,眼睛一直看着自己。 让她猛然间明白过来,霍珩是有计划的!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会引来陈叔的不悦,回去必然会找霍启朗告状,索性就故意留出空门让阿豹挟持自己,并且做出威胁到霍珩的举动。 这样一来,不管他是不是卧底,在霍启朗和陈叔的看来,他都是一个叛徒。 可这样一来霍珩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他不能逃也不能躲,如果阿豹情绪一时失控,他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想办法让已经情绪稍许失控的阿豹能够听从她的话,以死明志。 虽然这对于她的身份问题会产生后遗症,但这些她已经没办法去顾及了。 因为霍珩不能死,更不能伤! 他必须要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从阿豹的枪下离开才行。 “阿豹,你快放下枪,你这样做老爷会不高兴的。”陈叔还想要继续稳住阿豹,不停地劝慰着。 聂然适时的又补了一句,“是啊,小心到时候连你家老爷都不帮你。” 陈叔当下就狠狠地瞪了聂然一眼,示意她闭嘴。 聂然接收到了来自陈叔的警告后,抿了抿唇,表示自己不再开口。 陈叔转而继续对着阿豹继续劝道:“阿豹,你放下枪,咱们一切都好商量,先放下枪好不好?” 情绪在陈叔的劝说下得到了些许安抚的阿豹再一次地恳求道:“陈叔,我真的不是卧底,我真的不是!我发誓我不是!” “我知道,你冷静点,你千万不要一激动做出什么错事,你快点放下枪。”陈叔努力地平缓着语气对他说。 此时的阿豹好像那股情绪已经过去了,现在在陈叔的安抚下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霍珩感觉到情况不对,于是对着聂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应该是在提醒她让她继续。 继续? 再继续下去,阿豹真的失控了怎么办? 聂然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在他极有压迫力的眼神下,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对着阿豹若有似无地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枪支。 看起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可在阿豹的眼中这无疑就是威胁,无声的威胁。 刚才还情绪渐缓的人果然察觉到聂然的动作后,再次变得激动了起来。 “不,不行,我不能放下枪,放下枪我就会死,我会死的!” 聂然冷笑着说起了风凉话,“霍家出来的人原来这么怕死啊。” 惹得陈叔这下真的是不高兴了,咬牙切齿地一字字地提醒,“霍家的事好像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吧!” 聂然很是无辜地道:“这又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说的。” 噎得陈叔没了话。 很是气恼的陈叔在愤怒之下,对着阿豹的言语之中也带着些许的怒气。 “阿豹!你现在必须放下枪!” 阿豹不加任何的思索就摇头拒绝道:“不,我不要!” “阿豹!”陈叔怒呵了一声,但碍于那把悬在霍珩脑袋上的那把枪,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再次劝了起来,“你清醒点,二少不是你能动的人,你一旦开枪,就会被包围,到时候你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你难道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这句话似乎是震撼到他了。 求生的信念让他开始动摇了起来,握着枪支的手开始微微的晃动了起来。 霍珩第一时间就敏锐的感觉到异常,为此他不得不再次出声,沉冷地道:“阿豹,你是我父亲的人,你难道没有替我父亲考虑吗?” 这句话看似没有什么,甚至就连阿豹自己本身都不明白二少到底要说什么。 但陈叔在听到那句话后脸色猛然一变。 事实上霍珩那话并非是说给阿豹听,而是说给陈叔听的。 陈叔看阿豹还保持着握枪对着霍珩的姿态,这回他的语气不再是劝慰了,而是瞬间冷了下来,“阿豹,我命令你快放下枪!” 阿豹是老爷的人,现在他却拿枪抵着二少爷,这万一到时候二少爷真的误会了,那怎么办! 二少爷本来就因为三少爷的归来而和老爷闹得有些冷淡,现在又出这么个误会,到时候真的闹起来,霍氏就真的天翻地覆了。 不行,绝对不能因为区区一个阿豹,毁了老爷辛苦了大半辈子的江山。 “如果你再不放下枪,我就只能下令射杀你。”陈叔再一次地说道。 阿豹看陈叔突然变了脸,不由得想要再次为自己申辩,“陈叔我是被冤枉的。” 可惜,这回陈叔不再听他解释了,事关霍氏他怎么可能还会软下态度,只是冷声地命令:“快放下枪!” “陈叔!”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到底放不放下枪。” 在陈述的冷声质问下,周围的手下再次走上前来,手里的枪支一个个都对准了阿豹。 阿豹连忙用枪支=抵着霍珩的脑袋,愠怒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谁动我我就杀了他!” 陈叔脸色发沉,声音里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阿豹,老爷对你可不薄,你不能在这个时候陷老爷于不义。” “现在到底是谁陷谁不义之中,你们都不相信我,都不相信我!二少是这样,陈叔你也这样,那老爷那里肯定也是这样了!既然都这样,那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越说越激动,似乎已经是破釜沉舟了,那把枪死死地抵在了霍珩的脑袋上,对着周围的人命令着:“让所有人都往后退,往后退!不然我现在就开枪打死他!” 陈叔逼不得已,只能挥手示意他们先往后退去。 看着阿豹带着霍珩一点点地推出仓库,陈叔带着那些人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阿豹!你确定要这样一错到底吗?!” 被牢牢锁在包围圈里的阿豹情绪早已到达了极点,他神情看上去被逼得有些凶恶,“我没错,这是你们逼我的,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没有了!” “阿豹!” 此时,趁着他们两个人在交谈的聂然觉得现在是时候解决阿豹了,她慢慢地往阿豹的背后挪去。 只是她才一动,阿豹就好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视线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大吼了一声道:“你要干什么!” 聂然顿时停了下来。 阿豹这回正视到了聂然,他对着陈叔说道:“陈叔,这个女人有问题,我虽然没办法找出她的问题,但我可以肯定她真的有问题!” 聂然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面露嘲讽地道:“找不出问题就代表着有问题?这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 “自己被怀疑,为了转移目标就拖别人下水,是觉得黄泉路太寂寞想找个伴吗?” “不……不是的……” 聂然故作思考的样子,一脸认真地道:“说真的,你现在应该是借机找机会想要完成卧底任务吧,不然怎么会用这种蠢方法来证明自己呢?” “不是,我没有……” “其实,你就是卧底吧。演了那么多,不过就是在拖延时间等警察来,对不对?霍氏的叛徒,警察的卧底,身份很吻合啊。” 向来不善言辞的阿豹被她逼得已无路可退,心里的防线被一层层的攻破,整个人暴躁而又绝望。 “不,不是的,我不是!”他望着聂然,那愤怒的火光在眼里燃烧了起来,“你这个女人,都是你这个女人!” 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阿豹这时忽然间举手,将枪对准了聂然,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正文 173 甜蜜小夫妻? 空旷的码头上响起了一声枪响,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枪口上冒起一缕淡淡的硝烟,被风一吹立刻就散去了。 阿豹还保持着举枪射击的姿势,神情依旧狰狞扭曲,只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僵。 不过短短三秒后,他整个人轰然倒地,激起了一阵灰尘。 坐在轮椅里的霍珩收起了枪支,淡淡地朝对面的聂然问道:“你怎么样。” 聂然放下了手里的枪支,玩笑地耸了耸肩,“他连枪都没来得及开,我还能怎么样。多谢霍总救命之恩。” 原来刚才在阿豹想要对聂然开枪之际,霍珩及时的拔枪对着身边的阿豹开了一枪,这才让聂然免受了这一枪。 看上去是霍珩救了聂然一次,但事实上聂然之所以故意激阿豹,是因为她看见霍珩的手在不经意间偷偷地摸向了腰间。 索性找了个机会,让阿豹的视线转移,方便霍珩动手罢了。 霍珩自然知道自己的动作逃不过她的眼睛,可没想到她居然把焦点注意在自己的身上。 刚才如果他要是晚了那么半拍,她这样大喇喇的暴露在枪口下,肯定又要受伤了。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妮子! 他神色冷淡,似乎还带着一层薄怒,看上去脸色有些难看,“警察应该很快就会到,我们马上离开。” 陈叔还沉浸在阿豹被射杀的震惊之中久久无法回过神,突然听到霍珩的命令后,这才清醒了过来,恭敬地道:“是,二少。” 随后一群人快速地上了车。 聂然还有话和霍珩说,就跟在了他的身后,自然而然地想要上车,但被陈叔眼明手快地拦截了下来。 “你干什么?” 聂然理所当然地指了指霍珩身边的空位道:“上车啊。” 陈叔挡在她的面前,冷冷地道:“你坐后面的车去,这里不是你能坐的地方。” 说完就要关上车门,可最后还是被聂然及时地挡下。 她握着车门的一角,微微一笑地道:“可是我有事情要和霍总汇报,坐在后面可不能及时汇报了,到时候出了问题是你来负全责吗?” 陈叔被她这样反将一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让她上来吧。”此时,坐在车内的霍珩声音清冷地响了起来。 聂然眉眼弯弯地冲眼前的陈叔一笑,在陈叔冷脸之下钻入了车内。 陈叔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几辆车启动快速地离开了码头。 “不是有事要汇报吗?”陈叔透过后视镜看聂然很是舒适地靠在车椅上,不由得沉着声音提醒道。 聂然懒懒地睁开了一条隙缝,见陈叔正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自己,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敛了几下神色,对身边的霍珩说道:“警察抓了人肯定是连夜询问的,那群人见过你,说不定会把你招供出来,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副驾驶上的陈叔就抢先地道:“这一点,二少已经提前下令去解决了。” 以至于让聂然的那句‘你要做好解决方法’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停顿了几秒,聂然再一次开口道:“那李老呢?” 那个李老当时提前离开,没有被抓,回去以后得知了这件事说不定放出消息,把他给推出来,到时候肯定麻烦事儿接连不断。 霍珩看她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像是很为他担心的样子,刚还因为担忧她而略有些难看的脸色平缓了几分,“李老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 聂然诧异地问:“解决了?” 她没想到霍珩的速度竟然会那么快。 刚才她还在各种担心李老离开之后的各种变数,结果霍珩已经直接把人给解决掉了。 而且还是出门之后就给解决了。 真是白担心了一场。 聂然在陈叔看不见的地方对着霍珩瞪视了一眼,霍珩不由挑了挑眉,问道:“还有问题吗?” “当然,我的五成什么时候给我?”聂然靠在了椅背上,直截了当地问。 坐在副驾驶上的陈叔听到后,眉头不悦的拧起。 什么有事汇报,那根本都是假的! 要钱才是真的。 霍珩显然也没有料到她将话题一转,转到了钱上面,虽然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回答:“只要我找到葛义的货,这五成的钱我会打到你卡上的。” “可是现在葛义的货并不在仓库里。”聂然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霍珩微微侧目,看到她嘴角小小上扬的弧度,不知怎么了就轻愣了一下,等想收回目光时,无意间看到了她手上被玻璃扎到的伤口。 他刚想要去抓她的手,就听到副驾驶座上的陈叔像是不耐地道:“放心,二少既然许诺你,肯定就不会赖账。” 也幸好是这句话及时打断了他的念想,才没有做出什么不应该做出的举动。 坐在他旁边的聂然大概是发觉了他的晃神,她顺着霍珩的视线看去,发觉了自己受伤的伤,很是随意地抹了一把手上沁出的血珠,然后把手放到了另外一边,嘴里还对着陈叔冷声地道:“我是在和霍总说话,还是你觉得自己能够代表霍总?” 她这一番话说的极其的有分量,陈叔脸色立即就铁青了起来。 在霍氏他虽然只是霍启朗手下的一名下属,可他是跟着霍启朗一起打的天下,有谁不敬他三分,不给他面子喊一声陈爷。 但如今,这么个看上去还没成年的丫头片子敢这样对他说话。 简直是放肆到了极点! 霍珩淡淡地扫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陈叔,现在的他还不能得罪陈叔,为此他缓缓地对聂然道:“就像陈叔说的那样,只要我许诺了你,我就一定会遵守。” “不,我不是怕霍总赖账,而是……”聂然停顿了两秒,随即深意地一笑,“我是想要更多。” 更多? 这个黄毛丫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五成不够,还要更多? “这位小姐……” 他忍不住再次开口,只是再次被聂然冷然打断。 “我说了,我在和霍总说话。” 她的眼眸一直盯着霍珩,嘴角的弧度依旧。 霍珩知道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只能在陈叔的面前似是惊讶地问:“你知道货在哪里?” “估算不错的话,应该知道。”聂然笑着点头。 “那你想要多少。” 聂然像是真的在思索一般,接着回答:“这批货的七成归我,如何?” 霍珩这回也被她提出的价格也怔住了,七成? 这妮子不会不知道军火的价格吧? 五成都是天文数字了,更何况七成! “那你何必和我分,你自己全部吃进不就好了。”霍珩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语气里已经是恢复成了生意人的样子。 聂然难得乖顺地坦白,摇头道:“我没有销货渠道,这批货就算我全部吃进,那也只是货,不能变现,而且弄不好会被警察盯上,所以我只要钱,不要货。” 霍珩弯了弯唇角,只要钱不要货…… 这话说得还真是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任何人的人。 怪不得当初自己也能被她给骗过去。 她还真是演什么像什么。 霍珩好像真的是在计算着价格,最终拒绝道:“七成太多了,我就算吃进也赚不了多少。” 本来聂然以为他会轻松答应下来,反正是假的,又不作数。 但谁知道这家伙演上瘾了一样,她不得已只能咬牙切齿地降低要求道:“六成。” 霍珩笑着继续摇头,“五成,不过我附送你平安离开Z市的机票,如何?现在警察可是到处在找你,没有我的帮助你是无法顺利离开Z市的。” 聂然顿时了然,原来他是想找个能把自己安全送走的借口。 她顺势而为,只能装作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霍总不愧是生意人,真是一击毙命,让我没办法反驳。” “那就是同意了?”霍珩侧头,再次询问。 聂然咬着牙冷笑地道:“我还有不同意的理由吗?” 她那吃瘪的样子让坐在前面的陈叔心里的怒意稍稍散了些许。 到底还是二少有办法,几句话就把这丫头给镇压下去了。 既然已经达成一致后,霍珩也不再多说什么,立刻问道:“东西在哪儿?” “应该在那个山庄的地下通道里。”聂然十分痛快地回答。 她绕了那么一大圈就是想告诉霍珩葛义的货应该藏在了山庄的地下通道里。 本来她就对那个山庄一直很费解,葛义好像遇到每次重要的事情都会在那里。 她就猜想这个山庄背后的主人可能是他,所以才会去那里。 但后来在看到那个底下通道之后,她就觉得那么大的底下通道不可能只是用来逃生,而且凭她这一路走出来,她敏锐地听到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出风口,声音非常微小,应该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出口。 “陈叔,立刻带人去取货。”霍珩下令道。 陈叔皱着眉头,“现在?可是现在警察还在那里。” 霍珩看了眼车窗外的天色,“他们现在应该急着回去抄货审讯,人基本上走的差不多了,现在正是好时机。” 这是要杀那些警察一个回马枪的意思? 陈叔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连忙点头道:“是。” 车子很快停靠在了马路边上,陈叔从副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紧接着聂然也要推开车门往外走去,被霍珩及时拦住,“你干什么?” 聂然看霍珩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自己时,她反问道:“不用我亲自带他们去吗?另外个通道很隐蔽的。” 对此霍珩却很是淡定,“不用,如果他们连一个小小的通道都找不到,那留着还有什么用。” 陈叔缄默了半分钟,这才对霍珩道:“二少,把她留在您身边,不太好吧。” 聂然一听到这话,柳眉竖起,“怎么不好了?我是能把霍总给吃了还是把霍总给卖了?”她一副你必须给我说清楚的模样,噎得陈叔没了话说。 坐在车内的霍珩看到她对陈叔那番无赖样,心里头只觉得好笑。 其实他很想说,与其卖了还是吃了比较好。 他还挺期待被吃的。 “让她留下来吧,如果你们那边遭到伏击之类的,我好歹还能找她算账。”他忍着笑,面上故作优雅沉静的姿态。 陈叔想了想,觉得扣当人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也就没有再继续强求了。 他转身上了后面的车子,随后带着那三辆车朝着山庄疾驰而去。 而霍珩的车子还停留在路边上。 “人质?霍总看来还是不相信我啊。”碍于前面的司机,聂然隐晦地调侃了一句。 “我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霍珩侧目一笑,“如果没有问题,你可以随时拿着钱走人。” “那在让我拿钱走人之前,霍总能不能请我吃顿早餐?”聂然眨了眨眼,用手指着窗外,“天都亮了,我的胃提醒我该进食了。” 此时的车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深秋的清晨还带着些许的雾气,看上去天色有些阴沉。 霍珩看她捂着肚子,眉心拧了拧,马上问道:“是去酒店吃吗?” 聂然拒绝,“不了,随便找个刚开张的早餐铺就可以了。” 她没那么多时间了。 昨晚就应该归队的她已经迟了整整一夜,再不回去估计就真要翻天了。 在去哪里吃这件事上霍珩也不过多的坚持,对着驾驶座里的司机吩咐,“去最近的早餐铺。” 司机点头,脚下的油门一踩,车子再次启动,行驶在了路面上。 没过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一间比较家常普通的早餐店门口。 作为司机是没有资格进去和霍珩一起吃的,所以他只是将霍珩搀扶了出来,安置在了轮椅上,由聂然推着进去。 刚刚清晨的早餐店才开张,店里面还没有人,一对夫妇正在厨房和大厅里忙忙碌碌着。 一看到有人来,急忙笑着将他们迎了进来。 “想吃什么?”霍珩看着那张已经很旧的点餐牌,头也不抬地问道。 “随便,反正我也不是真的要吃。” 她只是想要找个机会能够离开那名司机的视线,好和霍珩单独说一些话而已。 霍珩听到她的话,嘴角轻扯了一下,对着那名老板娘说道:“两碗核桃红枣粥,再要一屉小笼包。” “这么简单?霍总有点小气吧。”聂然还以为他会像上次在酒店里一样给自己每一样来一份呢,没成想最后就一碗粥和几个小笼包把自己给打发了。 霍珩语气很是自然,“你昨晚没好好休息,今早上吃那么多,不容易吸收消化。” 他是指昨晚一夜都在为警方做卧底,还为他逃生,整整一晚上没有睡的事,但站在旁边正等着他们点餐的老板年听到霍珩那番话,立即笑了起来,“两位是新婚小夫妻吧,听你们说话都甜甜蜜蜜的,小姐好福气找了个这么贴心的。” 一般人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都会解释,霍珩也做好了聂然会解释的准备,然而他忘记了,聂然不是一般人。 只听到她略带着嫌弃的口吻道:“嫁个残疾人还好福气?” 霍珩微微一愣,就连站在那里的老板娘也愣了愣神,随后再次笑了起来,“可是看你们相处的这么融洽,小姐好像也并不嫌弃呀,反而还很自然的给你老公推轮椅。” 聂然歪头,像在深深思索,“有吗?” 她刚才有很自然吗? 站在那里的老板娘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嘴里像是在嫌弃这个男人,可脸上一点也没有半点不乐意的样子。 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是融洽。 “其实嫁人嘛还是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否则再完美的事物不适合自己那也只是摆设而已。”老板娘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笑着感慨了一句。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不由得抬眸望向了对方,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聂然心底的最深处一根弦被拨动了。 啧啧,然姐承认了有木有,有木有? 正文 174 早有打算,别样温馨 她突然岔开了话题,对着老板娘说道:“我还要两个白煮蛋。” 点完餐的老板娘离开了席间去准备他们的食物。 大厅内瞬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趁着四下无人,霍珩这才情绪微微表露了出来,“为什么要跟我们出来,知不知道那样危险。” 大概是因为刚才聂然变相的承认他们两个人是夫妻关系,所以这时候明明应该是不悦的质问,结果变成了淡淡的责怪。 聂然把玩着手边的一双筷子,说道:“想还你一次。好歹让你带点东西回去才行,否则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这里的他不用问也知道说的是霍启朗。 “还我什么?我不记得你欠我什么。”霍珩一听到她说还这个字眼,脸色稍稍有些沉了下去,但言语里还是尽量地平缓柔和,他怕自己说话不得当惹得聂然不高兴。 他们两个人本来见面的次数就很少,今天更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不想最后不欢而散的收场。 “还有,我说过,那些事情我会解决好的,不需要你操心。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他的话听上去像是质问,只是声线里透露出更多的是无奈。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走不近她的身边。 一遇到什么事情,她就要偿还自己。 偿还? 就这么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吗? 听到他有些晦涩难明的话语,聂然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她抬头,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不欠吗?那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你在霍氏被架空了?” 霍珩脸上略显无可奈何的神情,在听到她的话后,凝滞了一下。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葛义告诉她的吗? 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导致她后面改变计划跟着他们一起出来? 他回过神,语气淡淡地开口道:“只是暂时的而已。” 聂然看他姿态从容,眉心微蹙,“那你就不怕暂时变永久?” 她语调里隐隐的急促声让霍珩温润翩然地笑了起来,他知道这妮子是在替他着急了。 替他…… 多美好的字眼。 就只是这么一句话,霍珩心里头竟有一丝丝的欢喜感。 “怎么会,我就算这次没有和葛义谈成渠道,也最多只是被打回原形,本来霍褚最先的方案就是从葛义这里买一批军火而已,现在我拿了两批军火,早已超过了原先的方案了,还有这次葛义他们这些人被一网打尽,Z市这块地盘就完全空出来了,我正好借此可以接手,作为我可以重新拿回霍氏的重要筹码。” 聂然听完后,拧紧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原来这一切他都想好了。 就算她不替他保留下葛义的那一批货,其实就光唐雷虎以及葛义的自己的货,他也足够回去交差了。 更别提,他想要把手伸入Z市这个意外收获了。 说真的,他哪里亏了? 他根本就赚了个盆满钵满好不好! 亏她一直纠结这家伙回去怎么交差,会不会被霍启朗彻底抛弃。 简直白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了。 “所以我做的这些事都多余了,对不对?”对于霍珩的轻快语气,聂然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了许多。 她感觉自己一遇到霍珩的事情,好像就变得有些智商不够用了。 总觉得他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不想再去给他拖后腿,想用自己的一份力量去替他缓解一些。 毕竟那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有参与,他不会为了自己变得如此的被动。 可往往结果就是,无论事情有多糟糕,有多偏离他原本的计划轨道,最终还是会拨乱反正,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真是个狡诈腹黑的家伙。 怪不得当初李宗勇要把他推出去当卧底,他的确是有这个能力! 聂然虽然心里头不舒服,但还是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 坐在对面的霍珩看她好像是真的不高兴了,脸色一直不温不火的,立刻解释道:“你让我又多拿了一批军火,怎么会是多余。只是,如果用你的生命作为代价去得到这批货,那我宁愿不要。” 聂然抬头,正巧视线和他对上,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认真和真挚。 她心头微动。 只觉得心里头有一丝陌生的情绪在流淌着。 很奇怪,很不适应,但……并没有抗拒。 两个人一时间没有说话,气氛流转的有些微妙了起来。 此时,老板娘端着两碗粥和一屉小笼包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道:“两位久等了,刚煮好的粥,还有小笼包和两个白煮蛋。” 老板娘的一番话将聂然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及时收回了视线,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做饭不好,但是有一样还不错。” 霍珩坐在那里,笑了笑,那神情里分明对于她所谓的还不错抱有迟疑态度。 那时候还在A市,他可是有幸吃过这妮子做的东西。 说难吃倒不至于,但绝对称不上好吃这两个字! 聂然看到他讳莫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于是对着站在桌边的老板娘说道:“老板娘,你这儿有调料吗?能让我自己做个调味料吗?” 老板娘看他们小夫妻两个人如此融洽的互动,笑得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为了大显身手的聂然挑衅地冲他扬了扬下巴,“坐在这里等着吧。” 霍珩点头,轻笑了一声,声音温柔地道:“好,我等你回来。” 聂然一愣。 身边的老板娘看到聂然呆呆的样子后,顿时低低地笑出了声。 聂然猛地清醒过来,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又抽什么风! 随后,她往后厨走去。 大约鼓捣了两三分钟之后,聂然端着一个小小的碟子走了回来,里面是她自己调味的蘸料。 她将那个小碟子放在了桌上,把蛋壳敲碎后一点点地仔细剥掉,接着放在了碟子里,用筷子一夹为二,蘸了料后推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尝尝看。” 霍珩望着自己手边的那一颗已经一分为二的小小白煮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问道:“你喜欢吃鸡蛋?” 聂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我不怎么会做饭,那段时间除了订外卖,就吃水煮蛋,吃久了就腻了,于是随便拿点调味料沾着吃,无意间发现这样吃味道不错。” 霍珩知道她说的那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当时她受伤在家休息,他也一起陪同时就发现那个出租屋的冰箱里除了鸡蛋就没别的东西了。 还以为她是喜欢吃鸡蛋,原来是这妮子不会做饭,拿鸡蛋凑合。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失笑了起来,夹了那一半的鸡蛋放进了嘴里,细细咀嚼了一番,品尝着聂然所说的不错。 然后他才像是意犹未尽地道:“的确味道别有滋味” 聂然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了,世间独一份。” 霍珩夹起了另外一半举了举筷子,眸子里似闪烁着稀碎的光芒,抿着唇笑道:“我的荣幸。” 但实际上,哪有聂然说的那么的不错。 那蘸料就是酱油和一点点的麻油而已,里面连糖也没放,一股酱油的咸味。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小小的以为聂然这是在整蛊他。 不过因为是聂然第一次诚心诚意,不带任何目的的给他特意配制的,所以他吃起来觉得特外的香。 聂然看着肚霍珩将那两个水煮蛋都吃进了肚子里,真的以为他和自己的想法一样,觉得蘸酱特别的好吃。 她在前世从来没这么吃过,在基地里训练的时候待遇最好的时候也只是撒点盐的熟肉而已。 别提麻油这种东西了。 后来长大出去和上级做任务,她们这些新人吃的都是些最廉价的干面包而已,连口热的都吃不到。 再后来好不容易等自己可以单独出来行动了,对于自由的渴望远比起食物就更大了许多,只想着快点不停地接单子完成任务,有足够的能力去离开那里,吃的依旧是那些干冷无味的面包、 什么酱汁调味料从来没有好好吃过。 这些东西还是今生在在那个出租房里看到,才随意鼓捣出来的。 聂然看他真的吃的那么满足,也不知道给自己留一个白煮蛋,神情有些愤愤了起来,“你都吃完了,我吃什么?” 霍珩将自己那碗粥推到了她的面前,“你多吃点红枣,你失血两次,身体还很虚,等回去之后我会和他说明,给你做一段时间的病号饭。” 他不怎么想给聂然沾酱油这些东西,以防脖子上的伤口会留下深色的疤痕。 “真是谢谢你。”聂然没好气用勺子一下又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红枣,就像是在泄愤。 霍珩难得看到她如此幼稚般的举动,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 秋季的晨光已经从云层里慢慢透了出来,光线里有着暖暖的温度,透过早餐铺的窗户照了进来,镀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那一瞬间的场景美好的让人觉得无言的温馨。 然而就在此时,霍珩感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一阵震动,在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他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了几分。 聂然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在拿起电话准备说话的那一瞬间已经完全变了。 只见他坐在那里,声音淡然地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道:“已经全部运走了?好,我知道了。那陈叔你带着货马上去那边的人回合,尽早把东西运走。” 几句叮嘱之后,霍珩就快速地挂了电话。 聂然听从那几句零碎的话里也能听出来东西已经找到了。 的确是够速度。 那几个人也没有跟着霍珩进出过那个山庄,就能在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内找到地下通道的入口,还能成功避开那些遗留在那里守卫的警察。 不得不说,霍启朗培养的手下的确是厉害。 她放下了才吃了两三口粥的碗,笑着将手伸了过去,“怎么样,霍总该给我五成的钱了吧?” 霍珩看她那双白嫩的小手伸到自己的面前,神色微晃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道:“给钱也可以,但是想问问你要那么多钱打算干什么?” 聂然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打算花啊。” “又买很多的衣服?”霍珩笑着问道。 聂然夹小笼包时滞了滞,抬头,眼眸半眯了一下。 这家伙是疯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还找人监视自己。 “对啊,不行吗?” 霍珩微微一笑,“这些钱足够你买下整个商场了。” “那也不错啊,以后都不用买衣服了。”她微扬起下巴,说道。 霍珩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那还是我替你买下来吧。” 聂然撇了撇嘴,尽管她知道这笔钱她拿不到,但霍珩这么厚颜无耻的吞下这笔钱,还是让她小小的不爽。 替她买下来? 怎么可能! “小气。”她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后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趁那位陈叔还没回来,我先走了。” 霍珩也知道陈叔对于聂然一直抱有怀疑,知道她不能一直长时间留在这里,越早让她离开,对她越有利。 也不再强求她喝完粥再走,而是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将里面的一叠钱全部递给了聂然。 “这钱你拿着。” 聂然斜睨了一眼,像是嫌弃的样子,“就这么点?” 其实那么一叠钱也不算少了,只是比起那可以买下商场的五成钱来说,那真是少的不止一点点了。 霍珩知道她计较着那五成,笑着往前递了递,“给你卡我怕陈叔会查到。” 他的理由勉强让聂然接受了下来,她接下了那笔钱。 “好吧,那我走了。” 霍珩点头,细细叮嘱道:“自己小心点,不要被他们发现。” “知道了。” 聂然应答完后就走了出去,整个早餐店里就剩下霍珩一个人坐在那里。 “你媳妇儿呢,怎么不见了?”亲和的老板娘在收拾完厨房走出来后,发觉霍珩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很是可怜,立刻上前问道。 “她去上班了。” 霍珩随便找了个借口,却不料这反而让那位老板娘坐了下来,她叹息道:“她一定很爱你,不然一定不愿意一个人挑起家庭的重担。” 要知道女孩子本来一个人在外面做事很是辛苦,更何况家里所有的支出都是由她一个人承担,那样更是加倍的辛苦。 老板娘忍不住提点地道:“你要珍惜,像这么好的女孩子,一定要珍惜,千万不要将来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霍珩扬了扬嘴角,那笑容中带着些许的苦涩,“她能愿意要我,我就很感激了,哪里还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给不了聂然任何的承诺,更别提让她要自己了。 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似乎老板娘是误会了,以为他是说自己的腿残废的事,于是连忙说道:“千万不要看轻自己,她能嫁给你说明就是把你当成正常人一样看待,你如果一直这样,她会很难过的。” “她会难过?”霍珩抬头问。 为自己难过? 会吗? 老板娘很是肯定地点头,“当然会了,你要心情愉悦,她回到家才能觉得外面的辛苦是值得的。” 霍珩不禁轻轻笑出了声,“多谢老板娘指点。” 沐浴在晨光下的霍珩脸上带着一派温和的笑意,俊美好看的皮相让老板娘也有些愣了愣。 “老板娘,来一份豆浆油条。” “老板娘,这里要一份葱油面。” “老板娘……” 这时候早餐店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吃早餐,老板娘为此不得不离开了那里,去招呼客人。 霍珩依旧继续坐在那里,看着对面已经空下来的位置,久久没有回神。 腹黑体贴的二少,略有些小小心动的然姐,好美好的画面,大半夜给你们撒狗粮,啊哈哈哈~ 正文 175 抹去他最后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客人来来回回地走了一批又一批,终于陈叔带着人来到了这家早餐店里。 他看二少身边没有了聂然的踪影,禁不住皱眉问道:“那位小姐人呢?” 霍珩恍惚地神情一收,再次恢复到了那温润腹黑的二少,淡淡地道:“走了。” 陈述有些急了,“走了?二少你还真给她钱放她离开?她知道我们那么多事情,要是暴露出去……” 霍珩摆了摆手,道:“放心,她不会的。” 陈述很不解为什么二少会有这么大的把握,难道二少手里有那位小姐的什么把柄吗? “行了,我们走吧,该去办正事了。”霍珩出声提醒了一句。 陈述躬身点头,接着便把他推了出去。 “走了?”刚收完钱的老板娘看到霍珩被人推出去,笑着问道。 霍珩点了点头,想要从口袋里掏钱,却想起自己的钱都给了聂然,自己身上已经身无分文了。 “陈叔,付钱。” “是。”陈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崭新的一百块放在了柜面上。 老板娘一看,为难地道:“没有零钱吗?这开张没多久,我没有那多零钱啊。” 霍珩摆了摆手,“不用找了,老板娘,算是多谢你刚才的那一番话。” “啊?” 看他们两个人来这里吃早饭,应该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这男的怎么会出手那么大方?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不需要出门干活,所以不知赚钱辛苦,就这样随意挥霍? 等那名早餐店的老板娘回过神想要好言相劝他不要乱花钱时,霍珩已经被陈叔推出了早餐店,直接扶上了车内。 老板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那车子……那车子好像在自家儿子的电脑上见过,听说是价值百万。 这个残疾人他能坐这种车子,还有佣人搀扶着,那……那不就是……富……富二代?! 天啊,她刚都胡乱说了些什么! 正当她懊悔之际,车子已经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滑入了车流之中消失不见了。 ……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此时也已经坐在了出租车内,她想回季正虎所住的酒店直接去找他。 可转而一想,昨晚出现了那么大的事情,季正虎他们可能不会在酒店休息,而且整整一夜自己音讯全无,他们又没有办法联系到自己,极有可能在警察局等自己的消息。 为此她决定先去警察局看看。 只是在去警察局之前,她还是找个地方换套衣服比较好。 昨天晚上她的手背上有被玻璃扎到,出血的时候她随意地就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现在衣服上有几道干了的血迹,很是扎眼,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师傅,去最近的商场。”聂然对着驾驶座上的司机说道。 司机听到后调转了车子的方向朝着最近的商场开去。 等到了商场那边,结果发现时间太早,商场的大门并没有开放。 不过还好,最后她无意间发现一条小弄堂里有一户大妈已经开门做起了生意,门口摆放的都是宽松旧款的长袖和长裤。 聂然对衣服向来没什么要求,付了钱买了一套,然后就找了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公共厕所将衣服全都换了。 再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一身宽松运动服。 那老旧的款式再加上她那娇小的身材,有种校服的感觉。 她再次找了辆出租车,这回她直奔警察局。 早晨七点多,正是上班早高峰,路面上车子拥堵,停停走走了好久,终于再一个多小时后顺利到达了警察局的大门。 付了钱,她下了车直接走进了警察局。 一大早上,警察局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个人都神色匆匆的很,完全不像是刚上班的样子。 看来霍珩是动手了,才会让他们的神情变得如此焦躁不安。 聂然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一名正坐在那里不停敲打着键盘的警察身边,问道:“我找厉川霖,请问他在吗?” 那名警察正忙得昏天黑地,突然间听到有人这么问,不耐地道:“厉警官现在正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你明天再过……”他抬头之际,猛地住了口,惊讶地道:“是你!” 聂然在看到他的脸时,也愣了愣。 原来是上次那名很八卦的警员。 聂然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你好。” 那名八卦的警员看到是熟人后,语气一转,笑着道:“又来找厉队?” 这个小姑娘时隔两个月多又来找厉队,到底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说是男女朋友他们又不是,说是普通朋友好像厉队对她的态度又有些别样的情愫在其中。 不会是厉队暗恋这个女孩子吧? 已然忘记正事的那名八卦警员就这样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聂然。 聂然在看到他那的眼神时,眉心微蹙,面色顿是冷了下来,又问了一遍:“他人在哪里?” 大概是发觉她神色中的不悦,那名警察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正了正色,“你可能需要等一等,他现在非常忙,我们昨晚连夜刚抓了人回来,但是结果在半路都……”说到一半他自知失言,连忙停了下来,然后才模糊地说了一句,“总之他现在很忙很忙,你要是想见他的话,可能需要再等上一等。” 聂然在听到他中断的那句话,眉梢一挑,直截了当地问:“是那批军火买卖吗?” 那名警察诧异极了,脱口反问:“你怎么知道?” 聂然并不多做解释,而是冷着脸说:“带我上去见他吧。” 那名本来还很八卦的警察此时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这个女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昨晚的消息是突然收到的,也是保密出行的,应该除了警队的人之外,不会有第三方知道才对。 难道是厉队打电话给她的? 这样将消息流出去,可是违反纪律的! 聂然看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完全没有带自己去的意思,耐心渐渐消失,“如果你没时间,就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 “那个……他现在真的在忙,你找他干什么?”那名警察带着小心询问的语气问道。 “关于军火买卖案我有事和他汇报。” 那名警察一听汇报这两个字,眼里流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 “你……你是……” 这个女孩子难道是自己人? 一想到当初她坐在厉队办公室里自如的看着报告,用着厉队的电脑,而且最重要的是厉队对她的态度也…… 越想他就越觉得很有可能。 聂然看他又一次的入定,最后一丝耐心也被消磨殆尽了,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到底在哪里?!” 那名警察一愣,看她冷怒的眼眸,哆哆嗦嗦地指向了二楼,“在……在二楼。” 聂然神色冰冷地扫了他一眼。 早说不就完了! 随后转而走上了二楼。 刚到二楼走廊里,就听到远处的一扇门内传来了厉川霖严厉冰冷的训斥。 “警校难道没有教你要考虑卧底的人身安全吗?!” 随后另外一个声音低低地传了出来,“对不起厉队,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屋内沉默了片刻,接着就听到季正虎的声音响了起来,“算了,厉队,他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才说的。” 聂然一步步地走到门口,还没敲门就听到屋内杨树焦躁不安地话语,“不,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提前把卧底的事情说出来,我现在就出去找她,找不到我就不回来了!” 说完之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门就被拉开了。 只见杨树那张担忧不已的脸庞暴露在了聂然的面前。 而他本人更是在看到聂然时,错愕地整个人都懵了。 聂然站定在门口,欣赏了一番他的神情后,这才侧着身走了进去,并且嘴里说道:“知错能改,还不算太差劲嘛。” 原本屋内那群人正打算上前要制止杨树,结果看他突然站定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样子,纷纷互相看了几眼。 刚想要上前去看看,结果就看到了聂然身影。 “聂然!”厉川霖看到聂然的时候,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紧接着是汪司铭快步走到了她身边,将她仔细上下地看了个遍,“聂然!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就连季正虎这回也走到了她面前,神色虽然依旧严肃,但言语还是透露出了些许的担忧,“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我很好,没有任何的问题。”聂然往后退了几步,在不经意间离开了他们的包围圈。 季正虎在确定她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开口问道:“那葛义他们人呢?” 聂然找了个空白位置坐了下来,轻描淡写地回答:“死了。” “死了?” “是啊,我本来想让他把那批隐藏的货交出来,结果他听到有卧底后,为了以防万一居然想把我和另外三个人杀了然后带货逃走,我实在没办法,为了自保只能杀了他。”聂然说得很是无奈,也非常的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到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 众人虽然很是惋惜,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聂然人能回来已经是最大的万幸了。 站在那里挨训的警察讶异地说:“那岂不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聂然故作不知的样子,对他们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被抓起来的人呢?” 汪司铭知道她刚回来,昨晚之后的事情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替她解释道:“那些人还没有到警局,在半路就突然一个个毒发死了。” 半路毒发? 聂然一直以为他会找警察做手脚,或者是找监狱里的犯人做手脚,但没想到他会在一开始就做了手脚。 中毒……怎么会好好的中毒呢? 聂然坐在椅子里开始回想着会议室里霍珩的一举一动,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小手才对。 等等!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中途有人进来送水。 那些水…… 难不成他一开始就知道昨晚上有警察? 不,不对,那个时间就连她自己都是才知晓的,霍珩又怎么会知道。 她眉心蹙起,想了半天,最终觉得他可能是想提前替自己完成这个任务,所以才这么做。 这个家伙…… 这个该死的家伙! 聂然稳了稳心绪,面上却一派镇定地道:“居然这么巧?难不成是葛义提前暗中做了手脚?想趁此机会一举拿下Z市?” 她故意转移了焦点,想要将霍珩的一星半点的可能性都要从中彻底抹去。 汪司铭点了点头,也认同了她这个观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众人并没有对于她的提议做出反驳意见,显然所有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聂然看他们似乎的确是没有发现霍珩这个人的出现,不由得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 此时,站在门口的还处于震惊中的杨树像是失了魂一样走到了她的面前,许久过后他像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样,声音几乎呢喃地道:“对不起,让你差点遇险。” 聂然对此却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关键时刻还是挺有能耐的。” 昨晚上那一枪打在了车窗上后,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现杨树一声不吭地及时把人扑倒在地。 “要不是你及时推开那名警察,那颗子弹就直接嵌入我的脑袋里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听你说对不起。” 站在她面前的杨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的夸奖。 还是在自以为自己做错事会被她痛斥的情况下。 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瞬间,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出现了错觉似的。 还没等他晃过神来,就听到聂然的笑容忽地收敛了起来,严肃地道:“只是下次别再这么急躁了,你又不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一看不到大人就大声嚷嚷。” 最后还是被训斥的杨树低垂着头,抱歉道:“对不起。” 那几名在场的在听到她这一句话后忍不住嘴角扯出了抹笑。 小孩子见不到大人? 他们两个人到底谁是大人谁是小孩儿啊? 明明聂然要比杨树小很多,可偏偏却以一副长辈的样子批评着杨树,而杨树也乖顺地受着训。 那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但周围部队的那几个人以及厉川霖并没有笑。 因为他们很了解聂然的实力,她的确有这个资格来教育杨树这个新人,更何况杨树还是她一手带进预备部队的。 “哦对了,那名警察呢,差点把我脑袋给打穿的警察是哪个?”教育完杨树的聂然忽然转了话题。 那些人一下子没跟上她的节奏,有些愣住了。 反倒是坐在最角落的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出来,冷淡地应道:“是我。” “不错啊,能在我开车开成那种情况下,还能瞄准我的脑袋,枪法看来很好。怎么当初没有进部队,反而考进了警校?”聂然喜欢玩儿枪,对于那些枪法好的她说话间的语气也很是一副熟稔的样子。 那名警察看了一眼厉川霖,冷声地道:“我要跟着厉队。” 聂然了然,“原来是这样啊,那下次我再来Z市的时候有空找个地方比比枪法吧。” “是。” 见他一本正经地应答了下来,聂然摇头轻笑道:“果然厉队带出来的人,说话言简意赅,冷冰冰,硬邦邦的。” 被指名道姓的厉川霖神色明显一滞。 “厉队,我们的人既然已经平安回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方处理了。”季正虎看事情也基本完成了,为此不想再继续逗留下去。 厉川霖轻点了下头,语气一贯地淡漠,“嗯,这次多谢了。” 在和季正虎道谢的同时眼睛却看向了聂然。 聂然知道这次马翔的事情他帮了不少忙,后来为了任务也没给他好脸色,到底还是有些觉得亏欠了,难得主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两次见面都在任务期,希望下次咱们再见面的时候不是任务期,而是假期,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如何?” “好。” 虽然他知道聂然来Z市的可能性不会太大,这顿饭也不太可能吃到,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季正虎和厉川霖又交谈了一会儿,最后带着聂然他们离开了警局。 正文 176 医院偶遇,醒过来吧! “我回酒店收拾,你们去拳场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我们在机场回合。”出了警察局,季正虎对他们三个人吩咐道。 “现在就回去吗?”聂然问。 “对,我已经联系部队,我们现在赶去机场,下午就能回部队了。” 季正虎的回答让聂然一松,终于要回部队了,真好。 当最后两个人从脑海中闪现时,她顿遭雷劈一般,整个人怔愣在了原地。 真……真好? 她居然认为回去真好? 疯了,疯了!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聂然甚至不敢去多想,下意识地猛摇了几下头,似乎是想要把那个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走在前面的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看聂然没有跟上来,转过头看去,就瞧见聂然正不停地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痛苦之色。 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立刻快步折返了回去,面露担忧地询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马上去医院查一下?” 聂然被他们两个人突然间这样包围,才恍然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于是找了个借口。 “我没事,可能一晚上没睡有点困。” 两个人一听这才神色松动了些许。 汪司铭语气缓和了许多,“回拳场需要一个多小时,等会儿在车上可以睡一会儿。” “嗯。”聂然努力压下心底的纷乱,淡淡地发了个音,算是应了下来。 此时,季正虎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在上车之前他又一次的叮嘱了他们一番,然后才坐车离开。 杨树也紧接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三个人陆续上了车。 “你好好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坐在她旁边的汪司铭细心妥帖地替她关上了车窗,以防她被风吹得感冒。 聂然随意地点了下头,就真的靠在了车背上,闭上了眼睛。 车子缓缓开动了起来,聂然脑袋里克制不住地想刚才的问题。 但长时间所养成的对于危险的敏锐度告诉她,这个问题最好不要去追根究底,否则一定会出现某种让她情绪上的波动。 她不想再尝试类似于古琳差点死亡时的那种不好的感觉。 车子一路从高速上行驶着,汪司铭和杨树大概是碍于她在补眠,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交谈。 车内很是安静,只听到透过车窗外隙缝传来偶尔飞驰而过的车辆引擎声。 她歪着头靠在那里,晨光倾洒进来,使得她的脸上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完全没有醒过来时那副张扬和不羁的模样,相反看上去睡颜恬淡。 坐在一旁的汪司铭只一眼就看得有些入了迷。 去年年末坐火车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是坐在了同一排,那时候他对她印象并不怎么好,所以也并没有仔细看过。 后来两个人分去了各自的班,原以为交集并不会多,可没想到后面出现了一系列顶撞教官、关小黑屋、殴打战友等等让他头痛不已的事情。 他鉴于当初和聂叔叔保证过,为此不得不在教官面前尽自己的一份力帮着她。 直到那次野外生存训练的意外发生,他听到六班的一批人在山体滑坡中消失后,他不假思索的就要求参与搜救。 好在最后及时找到了他们,但她却受伤病倒了。 被六班的指导员24小时贴身照顾,甚至连营长都无法近身去看望。 而他们这群人更是沦为了修路人。 不过好在和那些村民的聊天中听到关于那些天的惊险可怕,周围的人听到聂然的事迹后,纷纷地感叹惊讶不已。 徒手挖雷,带着六班杀海盗? 当时他听完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才刚刚进预备部队的新兵,连为期一年的训练期都没有,居然有这样打的魄力和胆子。 在这番接连的影响下他对聂然也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直到听到她已经离开预备部队,他为此还甚至特意回家一趟,就为了堵她。 特意…… 想到这里,他眸中划过一道莫名的情绪。 却不知聂然虽然面上柔和,但双手却环着胸,做着防御姿态。 车子很快到达了拳场。 刚停下来,汪司铭还没来出得及开口,身边的聂然就已经睁开了眼睛,那眼底的清明之色完全没有像是刚睡醒时的样子。 聂然透过窗外看到不远处那座破败的工厂,门外已经贴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外面也有警察在把手着。 杨树和司机师傅说明情况,要求他在这里等会儿。 他们三个人这才先后朝着工厂走进。 那里的警察看到他们,急忙呵止住,“这里已经被封了,无关人等不能进入。” 汪司铭他们出示了厉川霖所给的出入条,那名警察这才将他们放了进去。 聂然到了自己的房间,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来葛义这里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至于这些一大推的衣服也不过是随便买的。 而且回到部队她也有迷彩服穿,根本不需要来拿什么。 随便意思意思的收拾了几件简单款式的衣服,还有裤子,拿一个纸袋装了起来,然后就走了出去。 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也分别拿了一个很简单小型行李包背在身上。 三个人从那间废弃再次走了出来,然后重新上了车。 这次,车子直奔机场而去。 等到了机场时,季正虎已经拿着票在门口等着他们的到来。 这时候检票已经开始,他们几个人忙不迭地去检票口检票,等过了安检上了飞机后,聂然这才真正有种任务结束的感觉。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飞机正式起飞。 聂然和季正虎坐在同一排位置上,聂然看他腰杆笔直地目视前方,唇线紧抿着,一副部队里的军人坐姿,惹得周围的几个女孩子频频将目光移向季正虎,并且小声地窃窃私语着。 聂然很是尴尬,为此索性拿起飞机上的一份报纸,打算盖在自己脸上装睡。 然而就在聂然要去拿报纸时,就听到身边季正虎淡漠严肃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次任务你完成的很好。” 聂然愣了愣神,她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季正虎有夸人的时候,这让她略有些小小的惊讶。 随即,她玩笑着耸了耸肩,“没给教官丢脸,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季正虎不像安远道能侃会说,他为人庄重严肃,还带着一些小小的刻板,所以在听到聂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很认真地回答:“没有。” 聂然玩笑的神情滞了一秒。 这人……还真是…… 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这位教官的聂然只能停止玩笑,因为他们两个人真的不在一个频道上。 就在她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她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开口问:“在回部队之前我能去医院看看古琳吗?” 坐在旁边的季正虎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按照规矩聂然应该是第一时间回到部队去报道的。 就算要去探望古琳也应该要在部队的批准下才能出去。 但看到聂然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时候,季正虎有些说不出来了。 这丫头尽管在部队里面的行为不尽人意,但是真的遇到事情,要做任务之类的还是完成的不错的。 这次的任务她半路接手下来,还能完成的这么好,应该有个小小奖励吧。他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聂然看季正虎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还以为是不可能了,正思考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李宗勇额外批个时间给她时,就听到身边传来了一声极为严肃的声音,“晚餐之前必须回来,晚上有训练。” 聂然错愕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道了一声谢。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了下来。 聂然要去部队医院看古琳,而他们要回部队,并不同路,所以下了飞机之后她就直接坐车离开了。 出租车一路把她送到了部队医院的住院部门口。 聂然付了钱下了车就往住院部大厅走去。 “请问一下,古琳住在哪里房间?”她站在咨询台前,对着其中一名护士问道。 那名护士说了一句请稍等,接着就开始查询了起来。 只不过,她还没查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古琳住在1021,需要我带你去吗?” 坐在咨询台的护士在听到声音,急忙站起来,对着来人恭敬地喊了一声,“宋医生好。” 宋医生? 聂然猛地转过头一看,居然是宋一城! 而且他还穿着一身白大褂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她不禁有些讶异地问道。 这人不是在Z市好好的做着他的医生吗?怎么这会儿跑部队医院来了? 宋一城先是对着那两名护士淡淡地颌了颌首,然双手插在口袋里朝她走了过去,“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怎么抢了我的开场白。” 聂然并不想和他多扯些没用的,她今天就是来看古琳,一并问问她现在的情况。 “她现在情况好吗?” 谈及到工作问题,宋一城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他收敛了一些,点头道:“她情况现在还不错,基本已经稳定。” 两个多月来她一直都很担心古琳的情况,可是又没人可以告诉她,她就这么一直忍着。 现在听到她一切安好的消息,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 聂然嘴角轻勾了起,转身就朝着电梯里走去,完全就把宋一城给抛诸于脑后。 站在咨询台前的宋一城看到她就这么走掉了,连句话都不给,这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要知道旁边可还有护士在一旁看着呢。 心有不甘的宋一城连忙跟了上去,挤进了电梯里,愤愤地道:“喂,你用完我就丢?我又不是一次性筷子。” 聂然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所以就自动化身为强力黏胶?” 宋一城知道她这是暗指自己像胶水一样黏在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的确如此,这让他有些讪讪不已。 他轻咳了几分,厚着脸皮转移了话题,“我们都两个月多没见了,你就不能问问好?” 向来不给人面子的聂然盯着电梯显示器上的数字,语气不冷不热地回答:“我们之间的熟悉程度还没达到需要问好的地步吧?” “我救过你的命,是你的救命恩人,这种熟悉程度还不够吗?”宋一城特意强调了救命恩人四个字,可聂然还是依旧很是冷漠地哦了一声。 宋一城这些真被气着了,挡在了她的面前,“就只是一个哦?” 这丫头就算不是以身相许,好歹也应该给一句十分真挚的道谢吧。 被挡了视线和出口的聂然在看到他那愤然的样子后,公式化地扯了个笑,机械地道:“谢谢宋大医生的救命之恩。” 末了,还在后面添加了一句“行了没?” 然后就侧身走出了电梯。 这下把刚稍稍舒缓了些许的宋一城又重新给气着了。 他算是知道了,这丫头就是有气死不认不偿命的本事。 于是,他决定不和她兜兜转转了,快步走出电梯跟了上去,并且开门见山地说:“你还欠我一杯子,你应该请我吃饭才行。” 当他说完这句话,聂然突然停下了脚步。 宋一城看到神情有异,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还没来得及再开口,结果就听到她说:“以现在的状态,她还有醒过来的可能吗?” 宋一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她之所以停下来脚步是因为从玻璃窗外看到了古琳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瞬间只觉得兜头浇了一盆凉水,透心凉。 但作为医生他又不得不解释,深吸了一口气,他才继续道:“她现在的状态很不错,毕竟年轻,伤口恢复的非常快,但……” 他说到这里,语速就变得有些迟疑了起来。 “但就是醒不过来,对吗?”聂然神色如常地替他说了下去。 站在她身侧的宋一城看她冷静的样子,知道她冷静的面具下其实带着一颗伤痛的心。 “醒不醒的过来不是我一句话就能下决断的,一切还是要看病人自身。”到最后他还是想给她一线希望,即使他知道这丫头并不好骗。 果然,聂然在听到他的答案时,嘴角扯了一抹单薄地笑。 接着她便敲开了病房的门。 开门的人是古琳的母亲,聂然一看到她脸上就带着灿烂地笑容向她问好,“阿姨,你好。” “是你啊,来来来,快进来坐。”古琳的母亲在看到她后先是一惊,随后赶忙笑着招呼她进来,随后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瞟到了站在门外的宋一城,疑惑地问:“宋医生怎么也来了?” 宋一城带着小辈的可亲笑意回答:“这位小姐不知道古琳的房间,我送她上来。” 古琳的母亲连连点头,“这样啊,宋医生你人可真好。” 宋一城在古琳母亲没看到的地方对着聂然扬了扬下巴,像是在求表扬。 聂然哪里有心情和他瞎扯,她走到了古琳的床边,问:“古琳最近好吗?” 古琳的母亲也跟着走了过来,一提及古琳她眼底还是掩饰不住的伤心,“伤口愈合的不错,就是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症状……” 说到后面她的眼窝就有些热热的起来。 宋一城听到她像是带着一些哽咽的声音,急忙安慰地道:“阿姨你别急,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能从这样的情况下艰难存活下来,也就一定能醒过来,你要相信她才行。” 他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转向了聂然的身上。 站在床边的聂然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古琳,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许久都没有动作。 她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霍珩。 那时候她罚站晕倒,还有打完海盗受伤昏迷十多天,霍珩是不是也抱着这种期盼的心情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以前没有发现,现在看着古琳却觉得这种未知的煎熬太过折磨人。 聂然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古琳,她的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头发更是因为手术全部被剃光,整个脑袋被严密的用纱布细细包裹着。 她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如果不是她太过自信的举动,古琳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她微微弯下腰,凑到了古琳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道:“你一定要醒过来,只有醒过来才能找我算账。” 蠢夏提问时间:你们希望古琳要醒过来吗? 正文 177 追女孩儿太心塞,回部队 只是躺在床上的古琳依旧还是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 如果不是仪器上冰冷的线条和数字在不断的变化,胸口还微微的起伏,她就和一个死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差别。 对于外界的感知没有丝毫的反应。 聂然站直了身体,望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古琳,心里的情绪一阵翻涌着。 她悄无声息地握成了拳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霍地转过头看向了古琳的母亲,“阿姨,我……”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宋一城却突然开口说道:“阿姨,古琳的复查时间要到了吧?” “哎哟,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古琳的母亲经宋一城这么一提醒,立刻想了起来,于是很不好意思地对聂然说道:“瞧瞧我这个脑子,真是年龄大了记性也不错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护士小姐刚才说古琳两点多要下去拍个脑部CT,我得现在把她推过去了。” 聂然唇瓣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化为了一个勉强的笑,“没事,我本来也要差不多走了。” “啊?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古琳的母亲皱了皱眉,极力地挽留着,“怎么这么快啊,你要不要再等会儿,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四点了,到时候阿姨请你吃饭,顺便谢谢你。” “不用了阿姨,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古琳的母亲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以为她在客套,毕竟把自己抢救的差点死掉这种事情哪里是用应该这两个字来说明的。 她再三地说道:“就等阿姨一会儿,复查很快的,到时候阿姨请你去吃好吃的。” 那时候古琳情况并不好,陆陆续续有几次危险,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感谢聂然,后来好不容易古琳的伤势逐渐平缓,这两个月古琳的其他几个战友也都来探望过,她就想着要请聂然吃顿饭聊表下心意,可结果谁都来过了,唯独这个女孩子没有来过。 而且问那些战友,他们也都支支吾吾的很,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这个女孩子。 害得她还以为聂然出了什么事情。 “真的,阿姨真的是打心眼里感激你,要不是你古琳就真的没法活过来了,你就让阿姨请你吃顿饭吧。”古琳的母亲抓着她的手,很是诚恳地道。 聂然眼底明显出现了一丝波动。 呵,应该说如果不是她,古琳就不会遭到这一场劫难吧。 古琳的母亲还在对她说着各种感谢的话,可聂然的脸色却在那每句话中变得勉强了很多。 只因为那些话就像是一顿鞭子抽得聂然鲜血淋漓。 “阿姨,你再不把古琳推下去做检查,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宋一城此时适时地穿插了一句进来。 聂然稳了稳心神,扯出了一个笑,“是啊,阿姨你还是快点带古琳去做检查吧。至于晚饭真的不用了,我本来应该下午就回部队报到的,只是路过这里,所以特意上来看一下,现在距离我回部队报到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多小时了,不能再停留了,如果迟了我是要受罚的。” 老实巴交的古琳的母亲听到她迟到会受罚,急忙松开了手,“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了,还特意跑过来。咱们古琳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遇到你们这些好战友。你快回去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那阿姨再见。”聂然在她的笑容中带着些许的狼狈仓促而去。 宋一城看她走了出去,也匆匆对着古琳的母亲说了一句,“那阿姨我下去查房了,有什么问题随时让护士找我。” 然后也不等古琳母亲说些什么,就从病房内窜了出去。 聂然的速度很快,等宋一城追上去的时候,电梯差点就要关上了。 他急忙按下了电梯,看到电梯重新开启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电梯再次关上,并且往下降去。 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辈子从来没有哄过女孩子的宋一城想起刚才她那一瞬的难看脸色,也不知道现在说些什么好。 只能陪着她站在电梯里,看着上面的数字慢慢的跳动着。 站在旁边的聂然在经过了这短短十几秒后,情绪已经基本平复了下来,脸色如常,丝毫看不出刚才有过什么异样。 片刻后,聂然率先打破了电梯里的沉闷气氛,说道:“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原本宋一城还以为自己就这样默默地送她出医院了正郁闷着呢,冷不丁听到她的声音,吓得怔愣了一秒,随后故作淡定地道:“我哪里不让你说话了?我只是突然间想到她要去复查而已。” 聂然听闻,只是轻扯动了下嘴角。 显然她并没有相信他那蹩脚的话。 而站在旁边的宋一城在看到她无声的冷笑后,知道自己的谎言被她看穿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突然要打断她说话,只是在看到聂然那猛然转过头来时那眼神中的某种决绝,他隐隐觉得有不怎么美好的事情会随着她接下来的话发生,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阻止。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身边一道声音轻而淡的传来过来,“古琳……拜托你多多照顾一下,她看上去脸色不怎么好。” 宋一城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可等他恍然清醒这句话是来自身边的人的拜托后,他立刻就来了精神。 “得了吧,你比她的脸色难看不知道多少,你这段时间都去干什么了?” 他真不是为了搭话才这样说的,而是的确她的脸色很难看,距离上次输血到现在已经两个月多了,以他医生角度来说如果调养的好应该不成问题,可现在仔细看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初,一点血色都没有,甚至还不如躺在病床上的古琳。 看来这两个月她并没有好好的修养。 宋一城皱了皱眉刚想责怪她几句,转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他们说你离开了部队?” 严怀宇他们曾经几次请假出来看过古琳,那时候宋一城也是刚到这家部队医院,看到他们几个人,才得知他们几个人是部队的人。 那时候他就想怪不得聂然胆子那么大,连死都不怕。 但发现人群里并没有她的出现,他不禁问了几句,才知道她训练很忙无法脱身。 一开始他还真信了,可渐渐的他就发现每次他们来,聂然都不出现,这让他实在是觉得奇怪,就不断地问他们。 那几个人原本只是沉默,最后被他实在是问烦了,就丢下了一句她早就已经离开部队,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让他有些纳闷,好好的怎么就离开部队了呢? 谁料,才过了半个月,他就再一次地看到了她。 “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部队?” 聂然看了一眼显示器上的数字,语气淡淡地说:“去当了几天的贼。” 宋一城眉心紧锁,“贼?” 他觉得聂然是在和他开玩笑。 她一个当兵的,怎么可能去做贼。 “那你呢,你不是Z市医院的医生吗?”聂然不想继续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问道。 “是啊,不过我接受了上面的调派,现在我也算是一名军医了,以后……”他说到这里特意凑到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低沉地道:“我就是你的专属医生了。” 聂然眉头微动,冷冷地瞥了过去,“我和你好像没太大的仇恨吧。” 宋一城愣住,他不明白聂然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 随后就听到聂然继续道:“为什么要这么咒我?” “……” 撩妹失败! 宋一城顿时感觉自己心好塞! 就在这个时候,“叮——”电梯声响起,底楼已经到了。 电梯门刚开启,聂然立刻走了出去。 宋一城连忙也跟着走出了电梯,眼看着她要离开医院,于是再次直奔主题地道:“你不应该请我吃个饭吗?我替你照顾古琳,你总应该有所表示吧?” 聂然没有停留地继续往前走去,淡然地道:“医生照顾病人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头一次追女孩儿的宋一城给打击得体无完肤,暗暗发誓这辈子追这一个就够了,绝对不再追第二了。 聂然走了三步发觉身后的宋一城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 发现他正低垂着头,神色懊恼不已。 聂然轻扬起唇角,对于他,聂然还是感谢的。 当初要不是他顶着巨大风险陪着自己堵了一把,古琳也不会活下来,更何况现在他又成了古琳的医生。 她对站在那里的宋一城松口道:“等放假吧,等放假我请……” 最后几个字在她舌尖打了个转儿,最后消失在了嘴边。 只因为她无意间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看到了一抹身影。 宋一城听到她话说了一半,有些急了起来,“请什么?快说啊。” 这丫头是不是故意吊人胃口,怎么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聂然被他的声音拉回了思绪,随口打发地道:“你不是要去查房吗?” 宋一城眉宇间含着一缕焦躁的神情,“现在是查房的问题吗?你把刚才的话说完啊。” 面对他的焦急神色,聂然的目光又再一次转移到了窗外,她面色冷然,语气严肃地道:“宋一城,能不能拜托你先去查房。” 宋一城听到她语气中的异样,总算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见她神色严峻,和刚才的冷淡样子截然不同。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但她难得这样郑重的拜托自己,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好吧,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然后就离开了。 聂然确定宋一城上了二楼,才从住院部的门口走了出来,绕到了旁边的小花园内。 她走到了一个木制长凳旁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眯眼感叹着,“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啊,怪不得安教官在这里晒太阳。” 坐在另外一边一直低头发呆的安远道知道有人坐到了自己身边,但他以为是哪个病人,却不想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朝着她望去。 他惊骇地发出了一个音节,“你!” 聂然转过头冲他似笑非笑地道:“我回来了,并且完成了对你的承诺。” 完成承诺…… 安远道怔了怔,也就是说她完成任务了? 他来这间医院没多长时间吧,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全部结束了? 几个月前他接收到上面的命令时分明感觉到这个案子的不同寻常,背后可能会有很大的势力勾结,他估算没有半年可能没办法结束。 然而没想到的是,聂然却这么快得速度就结束了这一切。 坐在一旁的聂然看他闷声不响,以为是在生气下药害他进医院的事情,于是对他抱歉地说:“趁你不注意做手脚,还不和你提前商量擅自做主是我不对。” 药是她下的,有多大的剂量,有严重的后果她都很清楚。 这次安远道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但当时那个情况,她不得不这样做,她必须要打消掉葛义的顾虑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她是真的自愿说出那番话,还是被你设计逼迫说出那番话的。”突然,坐在旁边的安远道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 这些日子在医院里他一直都在想,芊夜那时候为什么要说这么一番话。 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会让她说出这种话。 那个录音里只有她一句话,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聂然微微侧了侧头望向他,嘴角的笑凝了几分。 果然,还是不死心。 安远道长时间没有得到回答,低声地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想替她做什么,只是我想知道我教出来的人是不是……是不是真的为了活命出卖了战友。” 他说到最后语气里变得有些艰难了起来。 的确,芊夜是他一直信任并且最为得意的人,现在不仅死了,死之前还说出这种话,对他的打击来说并不小。 聂然微微仰起了头,光线有些刺眼使得她不得不半眯了起来,“其实你心里很明白,不管是不是我设计,那句话她都不应该说出口,不是吗?” 这句话彻底让安远道安静了下来。 是的,就算再怎么样,芊夜也不应该把聂然供出来。 聂然站起身,也不再和安远道说些什么,就往医院的大门外走去。 在回部队的路上,她的手一直摸着自己的口袋,从衣料的轮廓上隐约看出是一个很小的,类似于芯片的东西。 那是她早上趁着杨树和汪司铭不注意的时候潜入葛义的办公室里拿的。 是那天她和芊夜在小树林的视频。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找到过这个东西,葛义对自己防备那么深,办公室那一层肯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哪里会那么傻就这样撞上去, 昨晚上说找到也不过是诈他一诈而已,谁知他在情急之下还真的就说了出来,让她轻松找到了视频的内存卡。 聂然从宽松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内存芯片,她无意识地在手里把玩了许久,接着倏地用力一折,那内存就此折叠了起来,中间出现了一道白色的折痕。 似乎犹觉得不够,聂然又换了个方向再次折了起来。 来回了好几次,终于那个芯片就此断裂成了两半。 聂然拉开车窗,先将一半丢了出去,等又过了一段时间,拉出了一大段的距离后,她又再次将手中剩下的那一半给丢了出去。 最后才将车窗给重新关上。 车子飞快地一路朝着部队的方向而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聂然在离部队不远处的地方下了出租车。 季正虎要求她晚餐前必须到达,现在离晚餐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她步子悠然地朝着部队方向走去。 可能季正虎在回来时和站岗的士兵打过招呼了,这次她只是提了个名字就轻松地走了进去。 才刚一进部队,远远地她就看到训练场上那一排排穿着迷彩训练服的士兵们正不停的训练着。 “聂然?” 咱们的宋军医想追聂然,你们答不答应? 正文 178 暖心病号饭,是我杀了她 “聂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聂然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张一艾。 “你居然回来了?不是说生病了吗?”她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聂然,发现她穿着一件连她奶奶都不穿的衣服,脸色的确并不怎么好看,那落魄凄惨的样子不禁让她嘲笑地道:“难不成是病入膏肓,也想学芊夜一样死在部队,好葬烈士墓?” 生病? 原来这两个月她都是以病人的身份离开部队的。 聂然挑眉,轻笑了起来,“张一艾,你连何佳玉都打不过,就敢来挑衅我,我看想葬在烈士墓的人应该是你吧。” 打不过何佳玉这几个字就好像是戳到张一艾的痛处,让她脸色顿时僵了起来。 两个月前考核成绩一下她就马上去查,结果还真被何佳玉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自己真的没有保住一班的名额,虽然没有进入六班,但也掉在了四班。 四班啊! 差了三个班的名额,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那些二班和三班的人在看到后也都纷纷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害得她差点连头都抬不起来。 忍着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她仔细地找起了何佳玉的班次,可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和自己一个班级。 也就是说她从六班一连跳了两级,升到了四班! 想到这里,她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如果他们两个人在同一班,何佳玉看到了指不定要怎么嘲笑自己。 那几天她一直特意避开何佳玉,避开所有人,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天不遂人愿,最后还是在吃饭的时候撞在了一起,她当时都已经做好了被鄙视嘲笑的心理准备,结果那几个人端着饭直接从她身边擦过,像是压根没发现她一样。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古琳在假期中受伤成了植物人。 听说是因为一场意外,聂然也因此受了伤,需要住院。 当时听完之后她惊喜不已,感觉连老天都在帮她,否则怎么好好的休个假就会出现这种意外呢? 想到这里,她连日来的郁气都消散了。 可高兴了才短短一个月,聂然回来了! 看上去除了脸色有点差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损伤,反而那张嘴越发的利了起来。 气恼不已的张一艾握紧了拳头,却又不敢真的上前去教训她,只能胸口憋着一口气,“你!” “或许我应该提醒一下你,陈悦是怎么离开这里的。”聂然别有深意地对着她笑了笑,然后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在和她擦身而过之际,被这句话给惊骇到的张一艾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聂然看到她的惧意,嘴角微勾地笑更扩大了几分。 张一艾在看到她讥讽的笑容后,不由得暗暗恼怒自己居然就因为她这么一句话就露出的怯意,实在是丢人。 此时,训练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正在跑道上的施倩本来只是无意那么一瞟,结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了不远处的聂然,这让她顿时脚步停了下来。 她这么突然一停下来,身后的何佳玉来不及刹车,立刻直接撞了上去。 “施倩你搞什么,干嘛突然停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精神一直没有状态,刚才压根没发现,只是机械的在跑,因此脑袋正好撞在了施倩的肩头,有些疼。 可施倩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望着远处喃喃地道:“我没看错吧,那是……聂然?” 两个月没有被众人刻意遗忘掉的名字在说出口那一瞬间,周围的严怀宇他们顿时停了下来,一个个都朝着远处看去。 “好像真的是聂然……”乔维也仔细地往远处望去,神色肃然。 何佳玉在看到聂然站立在远处,视线的方向好像往这里移时,她身体一震,诧异地问道:“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但谁也不能给她答案。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聂然会在这里。 只有李骁,在看到聂然出现时,微皱的眉头松动了些许。 “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停下来的,给我继续跑,如果不在规定时间内结束,就再加罚三公里!”站在不远处的季正虎发现他们几个人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立即大声地呵斥了起来。 吓得那几个人打了个激灵。 李骁率先继续往前跑去,随后乔维推着那三个人往前跑去。 那几个人一边被推着往前跑,一边视线频频朝着聂然望去。 站在训练场上的季正虎看那些人一直往训练场外看,不由得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然后就看到站在训练场外的聂然。 季正虎看了眼手腕上的钟表,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算是守时。 他大步朝着聂然的方向走去,一站定在她面前,就面无表情地大吼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换好衣服马上归队!” 聂然的视线还停留在训练场内,声音懒懒地嗯了一声。 接着便转身往宿舍楼走去。 她到了寝室先是洗了个澡,接着重新换上了迷彩训练服,坐在了床位上休息了片刻。 不是她想要躲避训练,而是她这一夜没睡,除了早上喝了几口粥,就再也没有进过一滴,身体有些缓不过劲来。 半杯热水喝下,身体有了些许的暖意,她带上了帽子,下了楼。 回到训练场,六班的人都已经训练完毕,季正虎正在让他们整队。 聂然喊了一声,“报告。” 季正虎没有任何情绪地点头,示意她归队。 “目标食堂,所有人齐步走!”季正虎在她归队后,对着众人大喊了一声。 六班的人很是整齐的跨步往食堂走去。 聂然发现这次六班进了很多新人,那批千金少爷们已经完全剔除,整个班级的风气感觉也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进入了食堂,每个人按部就班的领着餐盘打饭拿汤,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聂然站在队伍的最后,等到她拿着饭往餐厅走去时,位置都坐的差不多了,以往这个时候何佳玉或者是古琳就会趁着教官不注意对她招手。 而现在…… 那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低着头吃着餐盘里的东西。 聂然不得不感叹,习惯和回忆果然都是可怕的东西。 她转身走到了另外一张空桌子上,还没来得及坐下,季正虎就端着一个保温杯走到了她面前,将那个不锈钢的保温杯放在了她的手边。 “这是你的病号餐。” 病号餐? 聂然皱了皱眉,就算对外宣称她生病离开部队两个月,也不用做的这么面面俱到吧? 满是疑惑的她掀开保温杯,瞬间一股香浓的鸡汤味弥漫了开来。 周围的人吃着餐盒里的肉片,闻到鸡汤香味,都朝着她的方向望了望。 坐在隔壁桌那些刚进来才两个月的新兵们都是头一次看到聂然,以为她是新兵,觉得一个才来报道的新兵有这样特殊待遇,心里很是奇怪。 一些男兵还好,就几个女兵看到她才一来就搞各种特殊,不禁暗自撇嘴表示不屑。 聂然看着那一碗浓浓的鸡汤,大概是有特意交代过,上面的油花都撇得很干净,香味十足的鸡汤和已经炖的酥烂的鸡肉。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浓浓的鸡汤里还透着红枣的香甜。 红枣? 她用筷子轻轻搅动了几下,压在鸡肉下的红枣都露了出来。 聂然看着那一颗颗小小的红枣,忽然间她想起了今天清晨霍珩的话。 病号饭? 难不成这是他特意给李宗勇发消息,让食堂给她做的病号餐? 这也太速度了吧! 她嘴角弯了弯,又喝了一口,暖暖的汤顺着她喉咙进入了胃里,感觉暖意立刻浸入了四肢百骸中。 就连心口都暖了很多。 她夹起了一块鸡腿大快朵颐了起来,要知道她今天整整一天就只吃过几口粥,早就已经饿了。 “你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杨树径直端着餐盘落座在了她的对面。 聂然嘴里鼓鼓的,满口都是鸡肉,她快速地咀嚼吞咽了下去,见对面的杨树吃得慢条斯理,难得语气温和地道:“你今天是第一天正式来预备部队报道吧。” 杨树吃了一口饭,点头,“嗯。” 那天他刚知道自己顺利进入了预备部队,还没来得及报道,就接收到了第一个任务,要求他去协助聂然完成卧底任务。 所以今天他是第一天报道。 “还习惯吗?” 聂然很快速地吃完了那些鸡块和两个鸡腿,然后把餐盘里有些冷的饭全部倒入了保温杯里,和鸡汤搅拌在一起,呼噜噜地吃着,抽空间才问了这么一句。 杨树看她吃得那么快,眉心微皱了起来,生怕她吃得烫嘴,随口道:“习惯。” “习惯?你确定?”聂然指了指周围那些士兵。 杨树不解地朝着隔壁桌的士兵看去,发现那些人像是在和餐盘里的食物做斗争,吃饭速度异常的快。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群人一个个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那么狼吞虎咽的。 聂然看他那副呆滞的样子,笑着摇头,“看来你还没习惯。” 然后继续将仅剩的米饭和鸡汤一股脑的全部塞进了嘴里。 “哔——”尖锐的哨子声从门口响起,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放下了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门口跑去。 “预备部队吃饭是规定时间的,下次吃快点。” 其实预备部队吃饭也不是时时都这样,一般有特殊训练或者是季正虎打算给新人下马威了,就会计时吃饭。 而恰巧今天晚上她知道要夜训,杨树也在今天归队,两者都有,不计时吃饭都难啊。 聂然趁着戴帽子期间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马上跑了出去。 吃饭……规定时间? 杨树愣了愣,看周围的人都跑了出去,这下也不敢耽搁,丢下了还没吃几筷子的食物,饿着肚子立刻跑了出去。 一分钟内,所有人全部集合完毕,笔直地站在食堂门口。 季正虎双手负背,站立在他们的面前,冷声地下令道:“今天晚上五公里负重越野跑,所有人五分钟之内全副武装完毕下楼集合。” “哔——”又是一声吹哨声响起。 顷刻间队伍全面解散,各自朝着宿舍冲去。 聂然在回宿舍之前看了一眼杨树,他好像真的有些适应了一些,神色间没有刚才听到哨声时的慌乱,而是一路快步朝着宿舍跑去。 一群人冲上了宿舍楼,只听到每个宿舍里响起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然而,只有聂然的宿舍安静异常。 严格来说,是从聂然进入宿舍后变得安静了起来。 气氛充斥着尴尬和别扭。 聂然却浑然不觉,她神色自如的整理的需要带的东西,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何佳玉她们。 何佳玉见她如此无视自己,又想起当时她的话,心里一阵难过,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接着就像是一阵风冲了出去。 施倩怕她难过,也整理完后跟了出去。 倒是李骁清冷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安静整理完东西,快步就朝着下面跑去。 站在宿舍楼下的季正虎掐着手表上的时间看他们背着重重的行囊陆陆续续地从宿舍楼里跑了出来。 秒针一点点地移动着,直到停在十二这个数字上后他沉冷地扫了一眼队伍里的人,发现一个都没有缺,这才面色缓和了几分。 对着他们冷呵道:“向右转,出发!” 顿时,所有人整齐划一地转向了右边,朝着前方跑去。 他们每个人背着一把步枪,装着两块转头的挎包以及一个装满水的水壶和消毒面具,急救包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跑起来时东西的晃动加重了他们跑步时的负荷,三公里之后拼的就是忍耐力和意志力。 渐渐地,差距就这样拉开了。 聂然在队伍中一直保持着匀速跑,处在中间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坏。 她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没有经过全面的训练,但是好在天天在拳场和那群男人打拳,体能上倒也没有降下去。 在跑步中,不知不觉李骁跑到了自己的身边。 “任务结束了?”听上去是一句疑问句,可语气里却带着肯定。 聂然也不掩饰,短促地嗯了一声。 李骁侧目看了她一眼,停顿了几秒才说道:“芊夜死了,听说是在海里发现的,打捞起来的时候尸体已经有些腐烂,所以当时直接就把尸体给火化了,上级以因公殉职的原因把她安葬了。她是孤儿,没有父母,也不知道是哪里人……” 不多话的李骁一下子絮絮叨叨的说了那么多,让聂然终于转过头望向了她。 “所以说了那么一大推,你想和我说什么?” 李骁的目光和她一个对视,声音清冷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芊夜当时明明逃出去了,怎么可能好好的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 还有,她记得聂然当时说葛义知道他们所有人的身份。 也就是说她那时候把他们的身份都亮了出来。 那么可不可以理解,她一并把芊夜的身份也泄了出来。 用这种方式顺理成章的借葛义的手杀掉芊夜是她设想了无数个假设后得出的最接近答案的答案。 “你怀疑是我?”聂然指着自己问道。 李骁清冽的眼眸闪动,最后还是坦白地点头,“有这个想法,但是不敢确定。” 聂然忽地勾唇,“是我。” 她知道如果自己掩饰或者是糊弄她,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更何况她也很想知道李骁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做。 告诉季教官吗? 芊夜死了,安远道歇菜了,现在就算李骁想翻旧账,也激不起丝毫的波澜。 现在她就是捅到李宗勇那里去也没用。 她根本没有证据,唯一的证据就是她手里的那个只有一句话的录音。 聂然嘴角的笑越发的冷厉起来,想等着李骁接下来的动作 果然,李骁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明天周末,大家周末愉快哦哦哦~我争取努力明天涨字数昂~ 正文 179 你不是来当跟班的! 聂然将视线转移到了那只被握着的手,眼底的神色愈发得寒了起来。 就在她想要甩掉李骁那只手时,就听到李骁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安远道知道吗?你是怎么杀的,有没有被发现,处理的干净吗?不会留下证据吗?” 她说话向来都是清清冷冷的,就连为人也是如此。 可现在她的语气见却带着明显的急促和不安,脸上的神色也带着一丝丝的紧张。 紧张? 不安? 聂然正要甩开的手滞了一下,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过了大概三四秒后,她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不确定地问道:“你这是想替我隐瞒?” 李骁抿紧了唇,沉默了下来。 那样子分明是默认了。 聂然有了这个认知后,眼底的厉色渐渐淡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脑袋还清醒吗?” 其实她在问李骁清不清醒的时候,她自己的脑袋就没有清醒。 如果真的清醒,她就不应该告诉李骁这件事。 即使掀不起波澜,但多个人知道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她就是想试一次,想知道李骁的反应。 当初在新兵连的时候聂然这个人物不过是性格前后出现了反差就惹来了她的注意,并且为此纠纠缠不休。 那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呢? 她很想知道李骁会是什么态度。 李骁目视着前方,深秋的夜晚下暮色四合,周围是六班士兵呼哧呼哧的跑步喘息声。 在这一片声音里,李骁的声音清冽而又平缓,“在新兵连遇到你开始我应该就没清醒过。” 聂然勾起了唇角,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听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咯?” 李骁淡然地扫了她一眼,眼底的意思很分明:你以为呢。 自从那次她溺水醒过来之后,她就感觉到聂然整个人就变了。 只不过,性格可以解释是被外界刺激而导致的失常。 但是能力怎么可能会因为溺水而改变。 所以李骁一直很怀疑聂然这个人,为此处处盯着她,想要从她的身上找出破绽。 结果不仅没查出来,自己也错失了进一班的资格,这让当时的她很是恼怒。 当然,也只是当时很恼怒。 现在……已经没有了,反而还有那点点的……庆幸? 好像应该是庆幸吧,庆幸在六班,才会遇到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李骁,你问了我那么多,是不是应该轮到我问你了。”耳边传来了聂然的声音。 李骁转过头,带着疑惑和不解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聂然歪着头,夜色下她的眼眸漆黑有神,“不是应该去一班吗?为什么没有去。” 李骁愣了愣,才简练地回答:“想确认一下。” 聂然挑起一边的眉梢,“确认?” 还没等她再次开口,前面季正虎就一声大喊,“都快点跟上!” 将她们之间对话给打断了。 身边的士兵在一声声的催促和季正虎的吼声中呼哧呼哧的加快了脚步。 聂然看着大部队的速度有所提升,为了不落在最后,李骁和她两个人也不再聊天,而是朝着前面快速的前进。 在不停的奔跑中,聂然看到黑暗中有几道熟悉的身影冲在了前面。 聂然一边跑一边问身边的人,“他们几个人好像不太对劲。” 李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知道她说的他们是指严怀宇他们几个人。 她声音不清不淡,步子也没有任何的停顿,“被你训成那个样子,哪里还有脸和你搭话。” “你没告诉他们,这是任务?”聂然讶异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她以为那些人是生气自己骗了他们,这才不搭理自己。 结果,这些人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怪不得就连一向活泼的何佳玉在看到她都没有什么反应,那是伤心的表现。 “我自己都无法确定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又怎么告诉他们。”李骁说的很是坦然,可聂然怎么感觉在里面听出了一点点好像是庆灾乐祸的意味。 聂然皱眉,带着一点怀疑的神色瞅了她一眼。 李骁应该是故意的吧? 她的脑袋里胡乱地想着一切,可突然间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不对啊,部队对外不是宣称我生病住院了吗?连张一艾都知道,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骁淡定地回道:“不是部队宣称的,是那些人自己传出来的。” “传出来的?” 李骁微不可见地点头,“当时古琳的事情部队里都传开了,加上马翔也跟着受伤,又上报了上去,可唯独你部队是采取沉默的,加上何佳玉回来之后他们对你的事都缄默不语,因此那些人就猜测你可能也跟着受伤一起住院了,还说你受伤太过严重,快死了。不过,后来新兵加入,你的事情也就淡了。” 聂然顿时了然,“原来如此。” 合着她是被受伤了。 而且还被传得快死了。 果然,人言可畏啊。 两个人的速度不减地朝着前面跑去。 夜风寒凉,山路崎岖,但相比起当初安远道在半夜让他们在雪里跑已经好了很多。 聂然不由得想起那时候古琳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样子。 一转眼都快一年过去了。 时间过的真快。 聂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李骁再次开口打破了刚才的宁静气氛。 “他们回来之后从来没有提及过你,就好像你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但看得出来他们很计较你说的那番话,这两个月来的训练几乎是拼了命的去完成,特别严怀宇和何佳玉这两个人,发了疯一样。” 聂然安静地听着李骁淡然平缓的声音,嘴角在不知不觉中扬了起来。 发疯了吗? 就因为她说的那几句话? 还真是一群心思简单的人。 “这样啊,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这么说,也不至于他们到现在还在六班里。” 提及到这件事,李骁像是想起了什么,“本来何佳玉和施倩还有乔维三个人分别进了四班和三班,可后来他们不愿意去。” 聂然微微讶异地抬眸,“不愿意去?” 这些人好不容易训练了那么久,特别是何佳玉为了能够过考核,被自己和李骁打得也算是鼻青脸肿了,居然到最后会不愿意? 蓦然,她隐隐之间心底浮现出了个答案。 李骁轻点了下头,“嗯,怎么都不愿意去,说是要陪严怀宇和马翔,但……” “但他们和你一样,想等我回来,对吗?”聂然扭头对她笑了起来。 被看穿的李骁神色一怔,随后眉眼之间流露出了一抹极淡的闪烁。 聂然像是无奈地摇头,“你们总是这样意气用事。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小心将来后悔。” 部队这种说一不二,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地方,他们敢不按部队的命令做事,肯定为此受了不少的惩罚。 李骁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现在已经废除了班级的等级制度了。” 聂然嗤了一声,“那听你的意思,我应该夸一下你们?” 所有人都知道那不过是明面上的废除而已,即使部队里已经一视同仁,但这些年来的固定思维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更何况这是最后一次变动了。 他们错失了最后一次机会,将来就是离开都是以六班的名义离开了。 “你爸知道你留在六班肯定打废你。”聂然对她说道。 “你自己不也想留在六班?以你的体能就算进一班会吃力,但也绝对不可能在六班。”李骁神色平静,对于自己留在六班并没有多少懊恼和后悔的神色。 “我这人比较专一,有一个教官了,就不想换第二个了,不行吗?”聂然没好气地说完之后就加快了速度朝着前面冲去。 最后阶段的冲刺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聂然不想落在最后,也跟着一起加速。 所幸在最后的一百米,她调整呼吸努力冲了过去,提前了那么七八秒顺利过关。 她没有马上坐下来,怕对心脏不好,只是站在那里走了不停地喘息着,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 “给你水。”紧跟在聂然身后的杨树顺利过关后,拿着自己的水壶走到她身边,递给了她。 聂然看了眼那只水壶,又抬头望了望杨树,深吸了口气,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也有。” 杨树顺势朝着她腰间的水壶看去。 他怎么忘记了,这次是全副武装地跑。 不甘地收回了自己的水壶后,杨树又见她握着步枪站在那里,夜色下她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额间冒着一层薄薄的汗。 “我替你拿着枪,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着,他就要去接她手里的枪杆子。 而周围那些新兵看到杨树对聂然这么的细心妥帖,以为杨树是聂然带来的小工。 愈发的觉得聂然娇生惯养的很。 聂然自然知道周围的人正看着自己,她面色沉冷,一把挡住了杨树的手,说道:“你知不知道对于当兵的人来说,枪是不可以离身的。” 杨树垂下眼帘,将手收了回去。 “聂然!”就在此时,不远处季正虎站在那里冲她喊道。 聂然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但发觉季正虎犀利冷锐的目光后,她才惊觉自己现在不是在外面,而是在部队里。 她急忙一路小跑过去,改了口,对他极为响亮地喊了一声,“到!” 季正虎这才眼底的厉色缓和了不少,“你落下了两个月的训练,需要加倍补回来,但鉴于你在任务中受过伤,也没有好好休养过,所以训练从下个月开始。” 落下训练需要加倍补回来? 怎么会有这个说法。 她出去是做任务,又不是当逃兵,回来之后要加倍受罚。 聂然眉头微微蹙起,难不成是季正虎想要整她? 不可能啊,他又不是安远道,在这种事情上面还是很分明的。 聂然对于季正虎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整蛊,还很细心地把加倍的训练挪到下个月,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他应该是想彻底系统的好好训练自己。 毕竟这一年来,她扣去任务的两个月,再加上前面去2区部队的小半年,以及在海岛上又受困修养,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半年不在预备部队好好受训过。 现在正巧六班换了新鲜血液,是他可以证明实力的时候了。 第一个开刀的,自然是她这个曾经想把六班成为尖子班的人了。 聂然拒绝了他难得好意,“不用了,我没问题,现在就可以补。” 反正都是要跑的,这个月和下个月有什么差别,而且她的确是该好好训练了,距离离开预备部队还有一年。 如果到时候考核成绩不过,被分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她还怎么正大光明扳倒聂诚胜! 聂诚胜…… 她非要他众叛亲离不可! 想到聂诚胜,她眼底的温度就降下了几分。 站在她对面的季正虎在夜色下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听到她这番话后他也不强求,点头道:“那好,继续五公里。” 聂然应了一声,“是。” 然后就朝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路过杨树身边,杨树及时拦下了她,很是纳闷地问:“你干什么去?” “我落下了两个月的训练,现在要补回来。”聂然匆匆回答了一句后,就打算往前面跑去。 杨树一听,急忙拦下她,“什么落下,你那明明是去……” 他话还没说完,聂然猛地转过头对他大喝了一声,“杨树!” 那呵斥的声音很大,几乎周围的人都被她的声音给惊到了。 杨树同样也被惊到了,后面的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就这样消失在了喉咙里。 瞬间,整个班级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站在那里的季正虎听到了声响后马上走了过来。 对着聂然沉着声音斥了一句:“不是让你补五公里吗?为什么还不去!” 聂然冷着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杨树,这才回过神对着季正虎说了一句,“是!” 接着就一路朝着前方独自跑去。 杨树怕她生气,接着便对季正虎说道:“教官,我同样也落下了两个月的训练,是不是应该一视同仁才对。” 季正虎朝着聂然的背影看了看,又想到她现在还是一个病患,旁边有个人盯着更为保险一点,于是也没有拒绝道:“你想跑,我没意见。” 有了这句话,杨树连忙转身朝着聂然的方向使劲地跑去。 聂然听着身后逐渐有脚步声响起,不由得转过头看去,只见杨树从远处跑了过来。 “我陪你一起跑。” 在听到这句话后,聂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忍着心头的火气,声音冷然地道:“你是来当兵的,不是来给我当跟班的。” 杨树眉头微拧起,唇抿了抿。 “我渴了不需要你给我端茶递水,我累了不需要你为我鞍前马后,我训练加餐更不需要你陪我跑前跑后,懂吗?”聂然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道。 从刚才吃饭到端茶还有拿枪,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已经让聂然很不高兴了。 她能明白杨树的好意。 但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他在做。 他也不应该围着自己打转! 他的天地应该更广才对! 被拒绝的杨树心底有些失落,他的脸部线条绷紧,很是认真地道:“我只是想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一把,这有什么……” “不需要!” 他的错字还来得及说出来,聂然就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情绪很是暴躁,声音里透着愤怒:“杨树,我花了时间和精力让你成功加入了预备部队,不是来让你当小工伺候我的!同样,你花了那么多的汗水和辛苦也不是为了有一天进预备部队来围着我打转的!你的初衷是为了在将来有一天能够站在林淮的墓碑前能够告诉他,你没有让他失望!你成为了他希望成为的人,知不知道!” 她的这一番的训斥让杨树怔在了原地。 本来想多写的,结果下午家里要修水管什么的,闹得鸡飞狗跳……我检讨去…… PS:然哥这一番训斥训得帅不帅?帅不帅?快说快说~ 正文 180 变相解释 “可你现在呢,却像是我的跟班一样跟在我身后,你觉得林淮地下有知会是什么心情!一个好不容易进了预备部队,完成他所希望的那样,结果却只是在预备部队给别人端茶递水,那么的不思进取!” 聂然的训斥极为苛刻,在对面杨树时她丝毫没有的留下任何的情面。 杨树在听到她提及到林淮的时候,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夜色早已经黑了下来,空旷的山路寂静无声。 聂然看杨树站在自己的对面,一言不发,漆黑的夜只有清冷的月光为这一片天地照出了朦胧的光亮。 她眼底一片冷然之色,对他说了一句,“杨树,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杨树拳头猛地握紧,用力的骨节泛起了白,却久久不开口。 “我只是……”他晦涩地说了这三个字,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虽然他很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想进部队给聂然做小工,他是想成为更好的人。 但他看到聂然训练完之后那大口喘息的样子,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做这些事情。 “你只是什么?只是想帮我?”聂然何尝不知道他的那些心思和想法。 杨树看上去为自己各种细心妥帖的做着事,事实上他对于自己做这些事更多的是一种依赖。 林淮的死亡让他造成了一定的打击,而她恰好的出现让杨树有了希望,也对此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的情结。 在秋风瑟然的夜里,聂然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杨树,只见他眉头皱得紧紧的,神色中带着不安和纠结。 聂然微凉的语气就如同这深秋的夜风一般,继续说道:“在训练场上你的确可以帮我,可在战场上呢?你要怎么帮?那个时候你连你自己都顾及不到,你能怎么帮?” 杨树很想开口说,他会努力,努力做到最好,这样就能随时随地可以保护她。 然而他知道这话一旦说出口,会显得多么的可笑。 聂然除了体能上稍显弱势,无论是谋算人心还是在技能上都是非常优异的。 以现在的他来说,可能除了游泳比她好些之外,其他的完全比不上。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地站在了路边,朦胧的月光照在了笼罩在他们身上,气氛有些冷凝。 可这一场景对于远处六班那些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其他士兵来说,这种气氛看上去有些宁静而美好。 一新兵忍不住低声轻语地对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兵问道:“他们什么情况啊?季教官不是让他们补跑吗?怎么跑那儿聊天去了?这两个人胆子够大的啊。” 那位女兵看着远处那两道模糊的身影,也小声地嘀咕了起来:“就是啊,这简直就是不把季教官放在眼里啊!” 女生总是比较八卦的多,听到她们两个的窃窃私语后,周围的人趁着休息聚拢了过来,看向远处的那两个人,聊了起来。 “不过刚才这女的喊得那一声可真响啊,那男的被她训得连头都不敢抬。” “估计是跟班进来伺候她的吧。” “我也这么觉得,瞧刚才那男兵殷勤的样子。” 那些人有说有聊的,坐在旁边休息的施倩听到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下意识地想要去看身边何佳玉的反应。 只见她坐在那里,眉头紧拧着,神色不悦,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就往旁边挪了挪,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结果,谁知道一名倚靠在树干上正休息的女兵声音轻柔却带着不怀好意地道:“说不定是男朋友呢。” 在场的人不禁哇了一声感叹了起来。 “不会吧,他们拿部队当恋爱场所呢?” 她们的声音惊动了季正虎,他模糊听到谈恋爱、男朋友的字眼,又看到她们盯着一个方向在小声讨论着,立刻也看了过去。 然后就模糊的看见远处月光下聂然和杨树两个人正站在那里交谈着什么,完全没有跑的意思。 这让他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在部队里不按教官的命令训练,还站在那里正大光明的聊天,这个聂然实在是胆大妄为。 季正虎快步朝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走去。 一名好事的女兵看到后,不禁小声地提醒道:“快看快看,季教官过去了。” “完了,这下他们两个要挨训了。”身边的一名女兵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看好戏的心态。 “怕什么,那男的肯定会一力承担下来的。”这时候,那个靠在树干上的女兵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就这一句话,让何佳玉这下彻底忍不住了。 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那群女兵怒声道:“你们说完了没?部队也同样不是给你们闲聊八卦谈心的地方!” 她说得很响,惹得旁边的男兵朝着女兵的方向望了望。 那群新兵碍于何佳玉是老兵,又加上知道她还有六班的其他几个人原本应该是在三班和四班的,虽然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留在六班,为此不惜顶撞教官,被罚了好一顿,但这一点足以说明他们的能力比现在六班这些人能力强。 于是,这些女兵才来了两个月的女兵也不敢多说什么,纷纷噤了声。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和杨树两个人还站在那里,气氛依旧冷然。 聂然看他垂着眼帘不说话,也不想再继续和他这样浪费时间下去,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杨树,你不是神,你护不了我一辈子,而我聂然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来护着!你应该做好你自己的,更何况成了预备部队的士兵并不是最后的终结,那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你要走的更远,飞得更高,才能对得起林淮的死。”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前方快速跑去。 在临走前,她似有意无意地朝着不远处扫了一眼,然后继续朝着前方跑去。 而她所看的方向正好站着原本想走过来训斥他们一番的季正虎。 只不过在听到聂然这番话后,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杨树留在原地,在黑夜中他低垂着头,神情似有受到些许的震动。 季正虎因为杨树作为新兵就要带出去做任务,为此他特意有调查过,也从营长那里多少了解了一些他和聂然以及2区教官的牺牲的事情。 所以最终他还是决定让杨树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季正虎转身折返了回去,对着已经休息了差不多的六班士兵们喊道:“立刻整队集合!” 原本还坐在那里的松散休息的士兵们在听到季正虎这一句话时,顿时站了起来。 其余那几个女兵看到季正虎折返回来,一边仓促带着帽子,一边奇怪地嘀咕着,“怎么回事,为什么季教官没有去管啊?” “不知道啊,刚才明明就要跑上去训斥,结果又返了回来。” 几个女兵即使心里满是疑惑,可还是快速入了队。 季正虎带着他们重返回了部队,然后就地解散。 六班的其他人就此离开,唯独何佳玉他们几个人却自动留了下来。 刚才吃饭前他们训练,没办法说话,后来吃饭又那么那么急促,也没有时间,直到现在才稍稍留下了些许的时间。 他们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却都没有说话。 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为什么聂然会回来? 从看到聂然出现在训练场开始,他们的脑袋里乱乱的。 这两个月他们打心眼里希望聂然能回来,可现在等到她真的回来之后,又不知该怎么说。 毕竟有些事不是真的只要无视,就可以抹去的。 向来沉不住气的何佳玉看所有人都不说一句话,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不过短短十几秒后,她就开口道:“我说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她回来了,你们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施倩看她反应那么大,凉凉地戳穿道:“要什么表示,她回来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一心都想让她回来。” “谁……谁说的,我……我才没有……”何佳玉脸色一僵,嘴硬地说。 “还没有?这两个月你和严怀宇有多反常,自己不知道吗?”乔维站在施倩旁边,挪揄地笑道。 乔维在下午看到聂然回归的时候就松了口气,他知道,马上有人就能镇住这两个像从精神病医院偷跑出来的人了。 这两个月他和施倩这两个相对理性点的人天天就像是个变态跟踪狂一样盯着何佳玉和严怀宇两个气压极低的人,就怕他们做什么反常的事情。 不过还好,庆幸的是这两个疯子化愤怒为动力,天天不要命的训练,直接把自己训得没力气瘫在地上为止。 “真是见过拼命训练的,还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命训练的。” 看施倩和乔维两个人一唱一和地配合默契,何佳玉气恼地推了推身边的严怀宇,“严怀宇你倒是说句话啊,从聂然回来之后你就没说过一句话。” 谁知站在那里的严怀宇神情看不出什么太大的起伏,但靠近他的人都很清楚他的气压现在极低,脸色也绷得十分紧。 他抿紧了唇,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回去了。” 然后,就往宿舍楼方向走去。 何佳玉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说道:“你回哪儿去啊,事情还没解决呢。” “你想解决什么事,要不要我帮你一把?”倏地,一道声音幽幽传了过来。 被拽住了的严怀宇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后,身躯不由得一震。 何佳玉转过头看到来人,更是呆愣住了,下意识地喊:“然……”姐字还在舌尖,她猛然清醒了过来。 还记得上次在废弃工厂里聂然说那些话的何佳玉憋闷地道:“不用,我才不想再被你说一次废物。” 那不甘还带着些许小情绪的声音让刚补完五公里的聂然听了忍俊不已,她笑着挑了挑眉梢,带着赞赏的语气道:“有骨气,那我走了,你们继续。” 说完之后,她就真的朝着宿舍走去。 何佳玉愣愣地看聂然就这样离开,有些无法接受地呐呐问道:“这、这就完了?” 施倩一脸看好戏地道:“那不然呢,是你自己拒绝她的。” “我……”被噎的何佳玉咬着唇没了话说。 站在旁边的李骁看他们被聂然弄得不知所措的样子,难得清冷的眼底染上一层淡笑。 “那个,我能不能和你聊一下?”就在大家就这样望着聂然背影时,站在一旁的马翔却快步走上前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聂然停了下了脚步,上下看了一下他,“看来你已经恢复好了。” “嗯。”马翔点头,然后又问了一遍,“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聊一下。” 聂然手握成拳抵在了嘴边打了个哈欠,“明天吧,我昨晚为了完成任务一夜没睡,太困了,让我休息一晚。” 她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落在身后那几个人的耳朵里就变了味。 李骁乔维几个人立刻就听出了她话中的含义,知道她这是变相地向他们解释自己当初那些反常的原因。 果然,何佳玉在听到她的话后,神情变得呆滞了起来,重复了一遍,“完成……任务?” 等缓过神来之后,她像是为了确定自己没有幻听,转过头对着身边的李骁的问道:“所以然姐那时候真的是为了做任务才离开部队的?” 看李骁没什么反应,何佳玉急忙道:“是不是啊骁姐?刚才你是和然姐一起跑的,我不相信你没问她。” 她的一再的求证让李骁有些架不住,她点头道:“嗯,她是在做任务。” “那……那她当天在工厂里说的话都不是真的?”何佳玉心里多少还是计较当初那番话的,到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话还让她心里头一阵阵的难过。 同样计较这些话的,还有严怀宇。 他在听到何佳玉这句话的时候,头猛地转了过来,紧紧盯着李骁、 但……对于这个问题,李骁望着已经快要走进宿舍大门的那抹背影,说:“这个……你可能要亲自去问问才行。” 因为她也不知道。 到底聂然是借着那次的任务说出了心里话,还是为了任务,故意说出那些话。 “对对对,我自己去问,自己去问!”何佳玉经过李骁的一提点,急冲冲地就往宿舍里跑去。 李骁想起聂然刚才的话,及时扣住了她。 “她熬了通宵又赶回来参加训练,让她休息一晚吧。” 乔维也点头,应和了一声,“就是啊,她既然回来了,就跑不掉了,还是早点散了吧,明天还有各种训练等着我们呢。” “对啊,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等她修整好了再问也来得及。”施倩也同意地道。 一群人商量好之后,严怀宇就被乔维架着回去了。 李骁她们几个人回去的时候,聂然已经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休息了。 她们三个人为此都刻意放轻了手脚,以免惊扰到她休息。 一番洗漱过后,何佳玉因为不想吵醒聂然,所以并没有怎么过多的和施倩聊天,两个人很快的就上床闭目养神了起来。 剩下最后一个李骁向来是寝室里最晚休息的,她习惯在睡觉之前温习一遍书本,然后再上床,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并没有看书,直接关灯休息。 在屋内的灯光熄灭的一瞬间,看上去早已睡着的聂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关于那个解释…… 其实她真的从来不为任何事物去解释的人,哪怕在回来之后她依然没有改变想法,她总觉得自己回来了他们也就懂了。 但……在听到李骁的话后,她却突然改变了想法,在临走前居然为此脱口说了那么一句。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番话。 不过,那感觉并不坏。 朝着李骁的床铺看了一眼,聂然眯了眯眼,接着才转了个身再次闭眼睡了过去。 外面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少,直到没有一丝声音。 夜,越发的深邃。 整个部队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声响,就连夏季的蝉鸣此时也早已没了声息。 一切都已经沉寂了下来。 只有深秋的夜风吹拂而过。 正文 181 众人眼红,特别关照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万籁俱寂的部队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起床哨。 顿时,还在宿舍沉睡的士兵们在听到起床哨的那一瞬间立刻睁眼从床上弹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就开始穿衣服整理被子。 何佳玉刚从床上跳下来,就发现聂然的床位上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那里,但却没有人。 “然姐呢?然姐去哪儿了?”何佳玉将聂然的床铺上下都搜了一遍,顺便连阳台外都看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人。 让她一度以为昨天的那些事都只是自己训练太累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何佳玉,你冷静点,她……”施倩看她一大早的也不洗脸刷牙整理被子,就在宿舍里面来回地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立刻就将她拽了回来。 何佳玉被她冷不丁地这么一扯,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撞在了她身上,两个人齐齐倒在了床上。 被当成人肉垫子的施倩疼得眉心一阵皱起。 倒是压在她上面的何佳玉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抓着她不停地问道:“你说然姐昨晚回来了没?是不是我幻觉啊,还是我现在在做梦啊?” 施倩的前胸后背两面夹击的疼得没办法说话,无法推开她,两个人就这样交叠在了床上。 这让早早起床并且刚洗漱完推门进来的李骁和聂然两个人诧异地停在了门口。 聂然看着她们两个人的姿势,带着一抹不怀好意打量着她们问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施倩和何佳玉两个人同时抬头,何佳玉在看到门口的聂然,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喊了一声,“然姐!” 好不容易身上的重量消失,施倩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没好气地看了何佳玉一眼,回答:“她以为昨晚看到你是自己产生的幻觉,所以现在正发疯呢。” 何佳玉窜到了聂然的面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很是不可思议地重复问道:“然姐,是你吗?我不会还在做梦吧?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聂然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走,不过在看到她眼中充满期盼的神情后,那只想要推开何佳玉的手就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扫了一眼手臂上紧握自己的那只手,轻点了下头,“嗯。” “所以你那时候真的是在做任务,才……”才说那些伤人的话吗?何佳玉很想这样问,可真的话到了嘴边,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停顿几秒继续道:“离开部队的吗?” 站在她面前的聂然很清楚的捕捉到她神色中的犹豫之色,知道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但最后还是顺着她的问题,继续点头,“嗯。” “那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假的了?都是骗我们的?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她的再三询问事实上让聂然有些皱眉,她很不喜欢这样浪费时间,可又看到她脸上清楚的写不安和紧张的神情,忍了又忍,才点头应了一声,“嗯。” 听到这个答案后的何佳玉彻底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随后就猛地一把将聂然往自己身前一拽,狠狠地抱住了她,“然姐,我好想你!” 聂然因为修改过年龄,所以实际年龄比何佳玉小的她就连身形也娇小很多,在一不注意之间就被何佳玉抱了个满怀。 本来就不喜欢和人有直接肢体上接触的,加上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和女生抱过的聂然脸色几乎可以用扭曲来形容。 站在旁边的李骁看到她的神情,嘴角绷不住的想要上扬,接着默默地侧着身从门边上走了进去。 聂然分明看到了李骁脸上的幸灾乐祸,暗暗咬牙,深吸了一口气道:“马上就要集合出操了,你真的要一直抱着我吗?还有,你那张隔了一夜的油脸请不要往我衣服上蹭!” 何佳玉那一脸抱着她享受的满足,以及还时不时地蹭着她肩头衣服的样子,让聂然的内心很是崩溃。 说到最后那几个字时,她格外的咬牙切齿。 何佳玉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还没刷牙洗脸,倍感丢脸的她马上就松开了对聂然的拥抱,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我现在就去刷牙洗脸。” 施倩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感叹着,“这家伙总算是活过来了。” 站在门口的聂然听到施倩的这句话,视线禁不住朝她望了过去。 活过来? 她是知道自己的话会对这些人造成一定的打击,特别是何佳玉这种心思单纯,为人简单真诚的人。 在听到这种话,心情低落是一定的。 可是她没想到,施倩居然会用活过来三个字来形容。 施倩感觉到了聂然的目光,冲她笑了笑,神色平常,并没有何佳玉这样患得患失大起大落的情绪,反而还玩笑地道:“我也去洗漱了,不然顶着一张油腻的脸,我怕也被嫌弃了。” 说完她就拿着洗漱用品朝着外面走去。 在临出门和聂然擦肩时,她突然停下来,眉眼弯弯地道:“哦对了,忘记和你说,欢迎回来。” 接着就真的离开了宿舍。 屋内就只剩下了聂然和李骁两个人。 “季正虎现在训练没有以前那么简单,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李骁检查完自己的床铺以及书桌,一边对着桌上的镜子带佩戴帽子一边对她提醒着。 聂然归置好自己的洗漱用品,同样拿起了床铺上放着的帽子,走到了她身边,看着镜子的李骁说道:“我发现你现在小心机也很深啊。” “我?”李骁向来波澜不惊的声线微微上挑。 聂然带好了帽子,这才侧头看向她,“你知道我不喜欢解释,所以昨晚上在五公里训练的时候特意和我说了那么多,打算先下手为强,对吧?” 李骁愣了愣,然后才开口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把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你而已。” “真的吗?”聂然可没遗漏刚才自己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她故作淡然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及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轻笑了一声,摇头,“李骁,你现在也学坏了。” 被看穿的李骁索性也不装了,凉凉地说了一句,“那也是受你影响。”然后转身往宿舍门外走去。 “……”受她影响? 她很坏吗? 没有吧。 她那么好,从来不偷鸡摸狗,也不烧抢掳掠,三观还那么正直。 哪里会带坏李骁啊。 “还是那一句,季正虎的训练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临出门前,李骁还是又一次地提醒了她一遍。 “嗯,我知道,他现在正准备大干一场。”聂然笑着道。 好不容易制度废除,就算六班还是无法和一班站在同一起跑点上,可是那些千金少爷一走,六班整个大环境就完全变了。 进来的新兵也都是通过考核才进入的。 季正虎憋屈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施展,当然不会放弃了。 六班的苦难日子算是正式到来了。 站在门口的李骁看了聂然一眼,丢下了一句,“正是你所需要的。” 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 正是她所需的? 什么意思? 嫌弃她体能差? 聂然顿时被气得胸闷不已。 这家伙,还敢嫌弃她?!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替她教训的芊夜! 聂然整理好了衣帽,随后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深秋初冬的早晨,说话间已经可以呵出些许淡淡的雾气。 预备部队所有人例行出操,在寂静的山脚下只听到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绕着训练场跑着。 “快点,所有人抓紧时间!”今天带着整个部队出操的人是陈军,对于季正虎的严厉和安远道的变态来说,他算是比较温和的。 在训练场上他对着那群士兵连声催促着,使得队伍里的步子又快了很多。 等到一个小时的训练结束,所有人才稍稍喘息着往食堂里走去。 聂然一如既往的还是拿到了最丰盛的病号餐,何佳玉她们看到后,不禁低声惊呼地道:“哇,然姐你这早餐好丰盛啊。” 聂然看到那么多补气养血食物,无谓地道:“你喜欢就吃啊。” 何佳玉看了一眼,眼底虽有羡艳,但还是摇头道:“不用了,你多吃点吧。” 聂然当初给古琳输血输得差点休克死掉,后来也没怎么好好休养就又拉去做任务,身体极度的虚弱,为此部队才会给她病号餐。 她怎么能吃。 “这个鸡蛋给你。”突然,头顶响起了一道声音,一颗白煮蛋随即放在了聂然的手边。 等聂然抬头,只见汪司铭已经朝着前面走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还有我的。”随后而来的是杨树,大概是因为昨晚上聂然有过严厉的训斥,今早的他神色有些不对劲,放下鸡蛋后也没有片刻停顿就往前面走去,生怕被聂然喊住一样。 聂然先是看了一眼那两个人步履匆匆的背影,又随后看了一眼桌上多出来的两份鸡蛋。 这是要吃撑死的节奏吗? 这边的聂然头痛不已这多出来的食物,那边看到这一幕的其他坐在周边的六班女兵们却议论纷纷。 “她这加餐的也过分了吧,我们喝白粥吃肉包子,她居然喝红枣核桃粥,还有阿胶糕那么补的东西。” “还有更过分的你没看过吗,那个杨树给她自己的那一份鸡蛋也就算了,怎么一班的汪司铭也把自己那份鸡蛋给她啊?” “这人到底什么来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特殊待遇啊?” 就在大家小声低语聂然来路的时候,乔维和马翔两个人一人一边夹着神色不怎么情愿的严怀宇走了过来。 然后将严怀宇安置在中间,两个人再次一左一右地夹着他。 在吃早餐前,乔维率先笑着道:“昨晚太过仓促,时间也不够,都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欢迎归队。” “嗯,你这么欢迎我,我要是不给表示,就不太好意思了。”聂然抿着唇冲他浅浅一笑,乔维听着那话心里顿觉不妙,果不其然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推脱,就看到聂然将手边的那两份鸡蛋推到了他的面前,“这是我的表示,请你务必收下。” 旁边的施倩看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而何佳玉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在碗里,肩膀不停地抖动了起来。 倒是李骁很是淡定地吃着东西,只是认真仔细的看就会发现她的嘴角也轻轻上扬了起来。 乔维看到桌前莫名多出来的两个鸡蛋,脸彻底垮了下来。 一下吃三个鸡蛋,会闷的吧? “你们两个有谁想多吃一个的?”乔维扭头对他们两个问道。 严怀宇一直沉默地埋头吃东西,没有出声,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的。 乔维只好将鸡蛋推给了马翔,“你刚出院,需要多补补,多吃点吧。” 马翔是这三个里最老实的,也从来不懂得拒绝,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替乔维分担了一个鸡蛋。 整个食堂里伴随着食物的香气,众人们都松懈了不少,吃饭间偶尔交谈了那么几句。 但就是那么几句话,却让刚进门的季正虎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看到六班的士兵们如此松散,立刻冷呵地道:“谁让你们吃饭聊天的!三分钟后六班所有人全部集合!” 六班的那些士兵顿时打了个寒颤,几乎是下一秒就开始不停地朝着自己嘴里塞食物。 聂然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季正虎,对着身边的李骁哀叹了一声,“完了,季正虎这回是真的要大展拳脚了。” 但只得到了李骁淡淡的一句,“快点吃。” 顿时,整个食堂里只听到碗筷触碰的声音,以及那些人大力咀嚼食物的声音。 三分钟后,六班所有人已经全部放下碗筷,在食堂门口集合。 季正虎在确定所有人都已经集合完毕后,带着他们朝训练场走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聂然看季正虎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往训练场更深处走去。 那里在以前季正虎都不曾带他们去过。 走了大约五分钟的路程,展现在聂然眼前的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东西——障碍训练。 那些东西在前世基本上是她每天都要训练的,就是在新兵连这些东西也是训练项目之一,可她相信在预备部队,这些东西绝对不会像在新兵连那么简单。 季正虎站在他们的前面,脸色沉冷地命令道:“今天这些障碍项目每个人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过,否则就给我加餐!” 新来了两个月一直在和五公里较劲的众人们在看到新的训练项目后,也都来了精神,整齐地喊道:“是!” 障碍训练,顾名思义就是在道路上设置各种障碍。 有当初聂然给杨树训练的低姿态匍匐,攀高墙,跃进深水池,以及让聂然最为讨厌的“懒人梯”。 说是懒人梯,事实上那玩意儿一点也不懒。 它是一个高十米,斜坡达到六十度的梯形平台,斜坡上放着距离相同的横木,每个间隔的距离都不小。 士兵们要从一边爬上去,然后再以同样的姿势趴在横木上,利用手臂的力量撑起整个整体,快速地从上面爬下来。 这东西就是连优秀的事情也见了头痛不已。 因为教官们是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设置,让士兵们轻松过关,他们会在横木上放上滑腻的青苔,所以只要稍不留神手下的力量不足够支撑身体,就会从上面直接摔下来。 “聂然,你加倍训练!”被特别点名的聂然皱着眉头,心里不禁为自己默哀了一把。 就这个小身板,只能拼了。 周围的人纷纷朝着聂然看了一眼,那些见她一日三餐有特别待遇的人更是不禁在心头冷笑。 就这些障碍项目正常训练都能累得半条命都没有。 加倍训练,呵,那还不是直接弄死她了。 看来季教官对于聂然的特殊也很是深恶痛绝啊。 一群人就这样站在那里,坐等着看好戏。 正文 182 她恐高?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 日光打下来,照得人身上有着干燥的暖意。 如此适合休憩片刻的时光,训练场上却一片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着。 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跟着教官的命令翻越攀爬。 与以往的情况不同,在训练期间聂然并没有听到六班任何一个士兵低声喊苦叫累,而是每个人都努力地前进,即使是摔倒了,体力跟不上了,他们也不会像那些千金少爷们那样哀嚎不已。 “快点!跟上前面的!”季正虎站在边上,对着他们这些正打算穿越低姿网的人。 在扑倒打算匍匐通过那张网时,她发现那张网下带着细碎的小石子,而且网上还缠着细小的铁丝。 看上去那些铁丝没有什么了不起,但聂然却很清楚,那些东西有多么的可怕。 只要稍不留神,它就毫不留情的透过衣服扎进皮肤里。 甚至就此挂住。 就在他们这群人还没过网的三分之一,聂然就听到周围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低低的呼痛声。 “嘶——” 有些比较能忍的人就闷哼了几声,继续往前。 聂然知道这些铁丝的威力,为了防止被挂住勾破,她一直都压低着身子,可就是这样,她身上的力道全部压在了那些小碎石上。 那带着棱角的碎石让她全身都疼。 多在地上磨一会儿,手上已经起了一层红。 比起当初和杨树一起训练时的那个网,这个低姿网的威力更大,有了这些锋利的小碎石作为阻碍,使得前行很是吃力。 在四肢的疼痛和体力的消耗下很是容易犹豫停滞,而聂然也不例外。 这种快速、完全不让人喘息的训练方式让本来就两次失血过多身体还属于亏空状态的聂然很快就承受不住了。 在第三次穿过这张长达四十米的网时,她的体力已经不行了。 她在碎石尘土飞扬中大口喘息着,只是停滞了两三秒的喘息时间,想缓和一下四肢的力量。 等她想继续匍匐前进时,突然间身形一顿。 糟糕,被勾住了! 聂然暗骂自己真是个蠢货,明知道这玩意就是逼迫那些想要偷懒的人才设置的,居然自己还会停下来。 “然姐,你还好吗?”身边的何佳玉可看聂然没有跟着自己一起往前,而是停留在身后,不由得对着她小声问道。 “我没事。”聂然想要往前,那些原本勾着衣服的密密匝匝的铁丝再次深入,已经扎到了她的皮肤上。 站在旁边的季正虎发现了她的停滞,厉声怒斥道:“聂然,谁让你停下来的,快点继续!” 被点到名字的聂然握了握拳,咬牙最终猛地一个用力,一阵疼痛从腰间传来。 完了,腰间肯定被勾出血了。 “继续,快点,不要停!”耳边,季正虎的呼喝声不绝于耳。 聂然忍着疼继续匍匐往前,速度比刚才更为快速。 她知道自己再迟疑下去,只会受伤更多。 周围那些人渐渐的从一开始的偶尔的低呼到后来不绝于耳的抽气声和呼痛声。 聂然知道,这些人也已经到达了极限。 身边的那群人在通过长达三十米的铁网后,立刻冲向了前方的五米高台,准备跳水。 除了聂然还在铁网下继续爬行着。 只因为她的训练比别人多上一倍。 她咬着牙根,忍着手脚上被碎石磨砺地痛楚以及腰上的疼痛,不停息地朝着前面爬去。 额间的汗水因为疼痛和运动而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滴在了地上。 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 尽管她刻意压低了身子,但时间一长,身体总会在不经意间还是勾到那些铁丝,导致她背部划出了两三道的口子。 大量的训练让她浑身是汗,咸涩的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也触碰到了她的伤口,疼得她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动着。 但也幸好有这些细小的疼痛让她足以清醒着坚持完成训练。 站在旁边的季正虎站在高台下看着那群人一个个朝着水池跳下,随后他又看了一眼还在铁网下匍匐前行的聂然。 在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下,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拖泥带水,不过脸色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看。 季正虎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接下来的在看那些人的训练时,他经常会转过头去盯着聂然,以防她一个人在那边会出现问题。 不过,所幸的是她很坚强,超乎常人的坚强。 在受过枪伤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还硬挺着完成了低姿态匍匐训练项目,跟上了大部队的节奏。 季正虎看聂然朝着高台快步走来,脸上不露神色地对她喊道:“快点上高台!” 已经迟了很久的聂然连歇口气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季正虎给呵斥催促地往高台上赶去,站在了最后一个位置上,等着那群人按照数字排列一个个朝着水池跳下。 只是,这五米的高度说高不高,可说短也不短。 前面那几个女兵一看到这高度就有些心慌发憷了起来,不敢往下跳。 “你们在干什么,快点跳!”季正虎站在下面,看到那几个女兵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立刻怒吼了起来。 那几名女兵心里有所畏惧,但听到季正虎这么一声怒吼下,脚不得不往前挪了一小步。 但等她低头往下看去时,心里的恐惧感让她退了回去。 “不……不行,我有点怕,你们……你们先跳吧。”其中一名女兵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高度,对着身边的几名女兵说道。 其他女兵被她的话无形之间也影响了,站在高台上有些停滞不前。 身后的那些男兵眼看着时间就要过去,又看到前面的女兵不跳,也不再浪费时间等下去了,陆陆续续地穿过那几名女兵就往水下跳。 “噗通——” “噗通——” 听着那跳水声,平静无波的水池里一朵朵水花四溅开来。 何佳玉他们曾经在海岛上从悬崖峭壁上攀爬下海,那高度远比这区区五米高台,所以也很利落地往下跳去。 最后就剩下那些女兵和聂然还留在高台上。 聂然倒不是害怕,只是刚才训练过猛,一阵眼晕。 “你们在上面干什么,快点跳下来!”季正虎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是不是要我上去亲自请你下来!” 那些女兵被训斥的犹豫不决,既害怕跳水也害怕教官的呵斥。 季正虎抬头望着那群女兵,指着隐藏在那群人身后的聂然,说道:“聂然,你先给我跳!” 站在前面的女兵听到后,纷纷松了口气,马上让开了一条路,将身后的聂然暴露了出来。 还有些眼晕的聂然站立在那里,依然没有往前挪动的意思。 季正虎站在下面,继续对着她说道:“快点跳!” 正在奋力向前的施倩和何佳玉她们听到季正虎一声声的吼声,不由得停了下来,朝着高台上看去。 只见聂然站立高台之上,完全没有想要往下跳的样子。 何佳玉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然姐怎么回事啊?她难道有恐高?” “不知道啊。”在她旁边的施倩也很是不解,但也不能确定,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从来没有高空作业,在海岛的时候也不曾看到聂然有过攀爬之类的项目。 “然姐,跳吧,没事的,这很安全的。”何佳玉看聂然站在五米之上的高台,就是不肯往下跳,以为她是害怕,浮在水中冲着她劝说道。 “是啊,聂然,跳下来吧,我们都跳了。”施倩也在旁边加油鼓劲地道。 站在高台上正努力压制着最后一点眩晕感的聂然听到这番话眉头又再次紧蹙了几分。 这两个家伙是当她有恐高症? 聂然对她们两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要不是那点眩晕感让她不得不停下,她早就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 哪里会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给别人观赏。 “聂然,你到底在干什么,快点给我跳!”季正虎对于她这样巍然不动的模样,很是不悦。 而已经游到终点的士兵们从水池中一跃而上,浑身湿透地坐在地上喘息不已。 何佳玉他们离终点不远,可为了聂然还是浸没在水中,对她加油。 “然姐你可以的,下来吧!” “聂然快点跳下来吧,时间不够了。” 听着下面传来的各种呼喊声,聂然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往前挪动一步的意思。 杨树看到她这样,更加加快了速度,在完成了训练后重新返回到了高台下,焦急地看着她。 坐在终点休息的那群人里有不少坐等着看聂然好戏的新兵。 特别是昨晚上那些女兵们。 一名女兵嗤笑着望向聂然,“这个新兵到底行不行啊,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怎么体能那么差。” “谁说不是啊,看她连进部队的时间都比我们迟了两个月,估计来头不小。”另外一名女兵擦了把脸上的水,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对啊,不是说预备部队的六班专门塞那些千金小姐和少爷的么?” 挨得很近的男兵听到她们的对话后,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是现在不是已经整理掉了吗?” “谁知道啊,估计是某些人背后有大树呗。”又是一句不阴不阳,不温不火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所以体能那么弱也能进来。” 何佳玉本来注意力全在聂然的身上,也并没有听清那群人在说什么,可当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后,猛地转过头冲着那群人大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然姐是加倍训练,加倍懂不懂!你们倒是加倍连续不断训练试试看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知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她吃得那么好,那么补,不消耗点,天干物燥的小心流鼻血。” 众人听到后,立刻点头。 “就是啊,她吃的比我们好,训练的当然也要比我们多才公平啊。” “没错,想要搞特殊总要花点代价才行啊。” 一群人在旁边连脸点头称是。 “你们!” 气恼不已的何佳玉正打算上去和他们理论一番,结果就听到身边的乔维难得冷冷地道:“她吃是病号饭,你们想吃,可以申请。” 那几个女兵不以为意地道:“病人?一个新兵刚进来就病了,骗谁呢。” 何佳玉这回算是听清楚了,她从水中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谁告诉你她是新兵了,她都进预备部队快一年了,是你们的前辈,是老兵懂不懂!” 老兵? 前辈? 这两个词让在场的人愣了愣。 但紧随而来的却是更大的不屑。 “一个都受训一年的老兵体能还这么差……” “放水了吧,我们才训练两个月的都比她行。” “谁说不是呢。” “闭上你们的嘴!”倏地,严怀宇暴出了一声怒喝,惊得就连站在高台上的聂然都睁开了眼。 严怀宇怎么了? 和谁闹不愉快了吗? 突然横生出的变故让在场的那些女兵惊诧不已,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很是诧异地望着他。 其中一个最先回过神,很是生气地道:“你一个男兵对女兵凶什么凶!你……” 她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严怀宇霍然转过头,用一种极为冷厉的眼神盯着她。 正文 183 是我给咱班拖后腿了 那女兵一接触到那道隐隐凶狠而阴森的目光吓得她心头一跳,后面的话自动自发的就咽回了喉咙里。 在场的其他新兵看听到这些老兵的训斥,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还在严怀宇如此摄人的眼神下,那群女兵收敛了不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 只不过这个气氛很快就随着水池里“噗通——”一声,给打散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全部聚集在了水池内。 原来聂然在他们争执的时,还是坚持地跳入水中。 何佳玉原本紧皱愤怒的小脸在看到水池里的聂然后,立刻舒展开来,笑着拍打身边的施倩,激动地道:“跳了,跳了!然姐跳了!” 施倩和乔维他们几个人也轻松了一口气。 坐在旁边的严怀宇凝重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他望着水池里的聂然,眼底带着复杂的神情。 “然姐,加油啊!你可以的!” 聂然不过就是这么纵身一跳,结果惹得何佳玉各种加油欢呼,引得其他班级的人在训练时都侧目看了过来。 如果是以往,聂然一定觉得丢脸,不过就是跳水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可此时,她却没这个心情。 因为,在入水的那一秒,眼前又突然袭来了一阵眩晕,还没来得及准备屏息,随即被浑浊而又带着凉意的水所代替。 那池水进入了鼻孔里,灌入了嘴里,让她不禁眉头紧皱了起来。 聂然想要踩在水底,先稳住自己,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水池的深度远超于她所计算的。 脚根本踩不到底。 带着森森凉气的冷水很快将她彻底覆盖淹没。 在水下无法呼吸的聂然被这一阵阵的眩晕折腾的只能双手不停地挣扎着。 可越挣扎眩晕感就越强烈。 无奈之下静止下来,慢慢的、慢慢的沉了下去。 已经在聂然跳水后上岸的何佳玉他们站在水池边,看聂然在跳入水中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脸上的神色渐渐凝滞了起来。 “怎么水池里没动静?”施倩皱着眉头,低声地问。 身边的乔维也神色严肃了起来,“按理说应该浮上来了才对。” 施倩忽地声音微扬,“不会是溺水了吧?” 这下乔维也紧张了起来,“不可能吧!” 李骁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轻皱了起来。 一旁的严怀宇本来已经偏过头去,但听到施倩这句话,猛地回过头,紧紧盯着水面。 眼看着水面越发的平静,却不见聂然的踪影,他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站在高台下的杨树看水池里没有反应,也开始着急了起来。 他不禁想起聂然在海里差点被溺的那次。 难不成聂然溺水了? 周遭的人看聂然入水后,一点动静都动静,忍不住又开始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人呢?不会是淹了吧?” “说不定是跳水吓得直接晕过去了。” “这体能也太糟糕了吧。” 周围的人碍于严怀宇他们这些老兵在旁,只能压低了声音在旁边说着。 此刻,严怀宇已经顾及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了。 聂然入水已经有五六分钟了,一次冒头都没有,如果她不是故意在水里锻炼自己的肺活量,那就是溺水无疑了。 溺水…… 这两个字让他心头一沉。 就在他打算站起时,忽的一下水池里一道沉寂已久的身影破水而出,伴随着巨大的水花。 在秋末的日光下,水珠四溅开来,折射出五彩璀璨的光线。 浑身湿透的聂然就这样浮在水中,黝黑明亮的眸子里充满着冷静和沉稳。 头发一缕缕地搭在她的额前,本该狼狈不堪的她,此时在他们看来却如此的亮眼。 站在岸边的何佳玉她们大大地松了口气。 而本来已经打算冲到水池里救人的杨树在看到她冒出来,有些呆住了,愣了好久。 在水中的聂然在露出水面的那一刻,使劲地喘息了一口。 那种胸腔里强烈的压迫感顿时缓和了一些。 刚才她因为眩晕不得不停止挣扎的动作逐渐沉入水下,还好在当初和杨树一起训练过肺活量,以至于她能够在水里待上一定的时间。 只不过,原本想晕眩的症状轻缓了一些后再重新回到水面。 可让她没料想的是,她的眩晕并没有随着时间变得转好,反而更加加重了起来。 聂然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游上去,很有可能就真的溺死在这个水池里。 她睁开眼睛,抬头往上看,在浑浊的水中视线受到阻碍,只能隐约看到流动的水波间有光线投射进来,却无法目测出距离。 这让神智还有些清醒的聂然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爆了个粗口。 长时间的屏息让她的胸腔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眼前的眩晕和大脑的缺氧让她的神智开始慢慢混沌,眼神也迷离了起来。 不行,不能就这样晕过去! 一旦晕过去就意味着死。 不,她不能死! 她绝对不能再次溺死在水里! 绝不! 在浑浊的池水中,她霍然睁开了眼睛,凭着最后的意志力强制保留了最后一抹清明。 可这份清明仅凭着意志力根本无法维持,要想游上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为此,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摸向自己的腰间。 那里是被刚铁丝勾破出血的地方。 只是在后来训练里,随着时间血液凝固覆盖住了伤口,痛楚减轻了很多。 现在为了能重新游上去,她不得不再次将腰间的伤口重新弄撕裂。 手上的力道猛地一个用力。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腰间传来,直达大脑皮层的痛感神经。 顿时,眼前的眩晕感被眩晕感就被压制住了。 趁着腰间剧烈的疼痛,聂然立刻用尽了全力朝着头顶那片混沌中的光线游去。 这才成功地冲破出了水面。 聂然浮在水中,腰间的疼痛就像是小刀扎着她,让她保持住了那份清明感。 索性她便再一次地投入到了训练之中,朝着终点游去。 刚才有被她小小吓到的季正虎在看到她快速的池中游泳后,这才缓了下来。 这丫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沉在水里面是在锻炼自己的肺活量吗? 季正虎在确定她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抬头对着还站在上面的那些女兵喊了起来,“快点,其他人快点跳!” 那些被又一次点了名的女兵们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眼周围的人,可还是谁都不敢跨出去。 “再不跳,这次的训练成绩你们将全部为零分!”季正虎看她们还不肯跳下来,冷声地对她们下达最后的通牒,“快点给我跳!” 上面那几个女生一听要变成零分,这下从恐惧变成了慌张。 预备部队和别的部队不同,每次的训练成绩都是被记录下来,然后将来归档后再按照这些平时成绩以及考核成绩综合下来,才被确定送往哪里的。 所以每一次的训练都是至关重要的。 有几个女兵站在高台之上,看见水池里正在奋力向前的聂然,踌躇了几秒,觉得连聂然都能跳,没道理她们不能跳。 于是,那几个女兵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高台的边缘,咬紧了牙根,笔直地就一跃,从五米高的高台之上跳入了水中。 “噗通——” 不过就一秒的时间,没有波澜的水池再次水花飞溅了起来。 第一个跳下去,第二第三个也随后紧跟着跳了下来。 这时候,聂然早已经到达了终点。 可惜,她的训练是所有人的两倍,她只能在水中一个翻转,用脚蹬着水面,然后再次滑入了水池中。 其他晚比她跃入池水中的那些女兵在几个来回结束,就直接上了岸休息了。 整个水池里就剩下聂然一个人在继续奋斗。 季正虎看她短时间内不会马上结束,就带着剩下的那些人绕着训练跑圈,但目光时刻放在水池里,以防聂然再次出现刚才的情况。 正围着外围的跑道跑圈的何佳玉他们也紧盯着聂然那个方向。 “骁姐,然姐已经练了很久了,她可是为了古琳输血差点休克过,这样训练下去会不会出问题啊?”何佳玉一边跑一边问着身边的李骁。 李骁神色淡然地也随之看了一眼水池的方向,“她自己应该能掌握,而且季正虎不会任由她出问题的。” 何佳玉觉得李骁说的话不错,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一圈…… 两圈…… 那群人在跑道上跑着。 而水池里的聂然就一个来回一个来回的接连不断的游泳。 直到那群人跑到第四圈的时再往水池里看去,发现人……不见了! 不见了? 这让才刚放松下来的何佳玉他们神经再次绷紧了起来。 “她人呢?”何佳玉瞪大了眼睛朝着水池里看去,用眼睛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但还是找不到她的踪迹。 “不会又沉下去了吧!”施倩忍不住的道。 顿时,在场的那几个人神色凝重了起来,都停了下来。 又沉下去? 马上她的训练就要结束了,为什么又要沉到水池里去? 这次她又要多长时间才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站在那里的季正虎很快就发现这几个脱离队伍的人,大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聂然又沉下去了!”何佳玉指着水池的方向,对着季正虎道:“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季正虎顺着她的方向看去,聂然的确又一次的不见了。 水面上只是微微起着波澜,很是平静。 人呢? 人怎么不见了? 季正虎不由得朝着水池方向跑了过去,身后的何佳玉他们也紧跟在后面。 水池里的水浑浊的不像话,实在是无法看清楚水下的动静。 站在所有人身后的严怀宇是最后一个走过来的,他本不想来,可又控制不住地担心,最后还是面色不甘地走了过来。 但等他确定聂然又一次的在水里“消失”后,他的心立刻被揪起。 不见了,她又不见了! 但这群人和聂然都相处了一段时间,多少有些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向来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并没有立刻就跳水搜人。 而是所有人静静地站在水池边上等着,就像刚才一样。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七分钟…… 时间早就已经超过了第一次她沉入水中的时间。 这下,那群人有些耐不住了。 严怀宇第一个作势就要往水池里跳,季正虎第一时间将他扣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我要……”他的救人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耳边再次响起了一阵水声。 从水池里飞溅出来的水花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哗啦啦——” 聂然的身影再次从水中冒了出来。 她处在水池的末端,脸上带着水迹,她抹了一把,对着季正虎开口喘息地道:“我……完成了……” 原来聂然在最后几个来回时,利用潜水加快了完成了的速度。 她感觉自己在水里待的时间太长了,伤口不利于长时间泡在水里,所以必须要尽快上岸才行。 最后就决定耍个小聪明,用潜水的方式来完成最后的几个来回。 “然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溺水了呢!”何佳玉带着恼意说道。 聂然扯了下嘴角,然后粗喘着气对季正虎问道:“教官,我可以上来了吗?” 季正虎眉眼发沉,他也知道以聂然现在的身体能撑到现在不易,所以对于她的小聪明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他冷声地转头对跑道上的其他人说道:“马上集合,去食堂吃饭。” “然姐,你抓着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何佳玉刚想要伸手,就听到季正虎对他们一群人冷斥道:“是不是没有听到我的话,马上集合区吃饭!” “可是然姐……” 何佳玉的话说了一半,施倩立刻就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随后对着季正虎大喊了一声:“是!” 就把何佳玉给带走了。 剩下个几个人看聂然没事也都放下心,就跑去集合了。 水池里的聂然被这样迅猛的训练,训练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手脚并用很是狼狈地从水池里爬了出来,她坐在地上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再次站了起来。 “我还要加餐多久?” 聂然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等着自己的季正虎,问。 季正虎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不是想把规矩给改了么,这才刚开始就受不了了?” 果然是这样! 聂然不停呼哧着喘气儿,想要尽快平复下来。 “但你也不能这么关照我啊,咱们班的李骁可是为了六班舍弃一班的,你不应该在她身上多花点心思吗?” 季正虎这时慢慢转过头去,语气里么有一丝波澜地陈述,“除了技术性上你能压制她之外,体能你差她一大截。” 聂然做投降状,“好吧,我知道了,是我给咱们六班拖后腿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食堂的方向慢慢挪了过去。 站在原地的季正虎动了动唇,似乎像是要解释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解释。 聂然捂着自己的腰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食堂门口,何佳玉她们早已在那里等候着她。 “然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聂然轻摇头,“我没事。”接着她就像是很赶时间地问旁边的马翔。“你昨晚说有话要和我讲,说吧,什么事?” “你……你不先去吃饭吗?”马翔指了指食堂。 聂然无谓地摆手,“没事,你先说。” 大有一副我等你说完再进去吃的意思。 可就是这个态度却莫名地惹得严怀宇不高兴了,他很是暴躁地训斥,“说什么说,衣服湿漉成这样还站在吹风,是不是病号饭太好吃了,还想继续吃下去。” 聂然愣了一下,苍白的唇勾了勾,“哟,怎么,两个月不见脾气见长啊。” 刚在那里就摆出老兵的姿态训斥那些新兵,现在又来训斥自己,真是长进了。 “其实我也然姐你还是先吃吃东西吧,不然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何佳玉在旁边也建议道。 “是啊,先吃再说,反正也不急啊。”施倩也赞同地说。 聂然笑意不减,捂着自己腰间的手越发的紧了起来,声音虚弱地道:“我感觉我吃不了了……”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朝着旁边一歪,倒了下去。 你们猜霍霍会出现吗? PS:明天中秋节哦,大家记得要吃月饼! 正文 184 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照顾! 在场的人被聂然这样突如其来的晕倒都吓了一跳。 杨树和严怀宇两个人更是因为她的晕倒而冲击过大,愣了将近三秒。 站在她距离比较近的何佳玉反应比较快,马上冲到她的身边,“然姐,然姐!” 只是这么喊她也叫不醒,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的吓人。 聂然在被她连番推了几下,捂着腰间的手这才被震松了开来,只见她的手心里一片鲜红。 让何佳玉不禁低呼出声道:“血,是血!” 周围的人一听,目光齐齐地朝着她的手上看去。 受伤了? 她居然受伤了?! 一定是在穿越铁网时候受伤的! 水里没有设置障碍,不可能会受伤。 也就是说,她是带着伤加倍训练高台跳水的? 怪不得,刚才她站在高台上迟迟不肯下来,一定是怕入水的时候牵扯到伤口。 所以才会沉在水里那么久,肯定是疼得差点晕厥过去! 可就是这样还坚持完成了加倍的训练。 李骁他们看在眼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季正虎的正常训练对于他们都是不小的考验,更何况对聂然还是双倍,又受着伤。 这要多大的毅力才能熬下来。 而远在训练场的季正虎在看到聂然倒下后,脸色一变,顿时朝着食堂的方向跑去。 等跑到不远处,一眼就在看到她手上和腰间衣服上沾染的红色,拧头眉起。 刚才在铁网训练的时候他是知道聂然受了伤,但伤口并不深,怎么会现在会流那么多血? 所以……后来几圈的水下训练她会耍小聪明,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这才为了完成他的要求潜水的? 他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 蹲在那里的何佳玉看她腰间的衣服被血一次次的渐渐晕染的更深,于是连忙对着身边的人喊道:“快,快来个人搭把手送医务室!” 她的一声大喊,率先惊醒了严怀宇,他快步奔到了聂然的身边,一把将她抱起直接就往医务室方向跑去。 杨树仅比严怀宇慢上半拍,只能紧跟在他身后。 一群人随即跟在了后面,浩浩荡荡地朝着医务室方向跑去。 正在食堂里吃饭的其他人在听到食堂门口的动静后,又瞧见那个聂然晕在严怀宇怀里被送去医务室,纷纷面露不屑和嘲弄之色。 “还老兵呢,训练才第一天就晕倒,这得弱成什么样才会有这种事发生。” “而且看看那群人,都一个个围着她转,这哪里是女兵,分明就是公主。” “真是倒霉,和她分在同一个班级。” 众人趁着季正虎也跟着一起去医务室,没人看管,小声地嘀咕着道。 “倒霉的不是分在同一个班,倒霉的是这么一个病秧子留在咱们班,一旦训练不过关,我们就要一直陪着她。”某个餐桌上,一道声音幽幽响起。 这一句话犹如一道雷炸响在他们六班每个人的耳朵里。 是啊,部队最重要的就是团队合作。 这将来聂然拖了班级后腿,那他们岂不是都要陪着她受罚了? 想到这里,那群人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对于聂然的厌恶更是加重了三分。 而另外一边,聂然被严怀宇抱着很是速度地冲向了医务室。 “医生,医生!有人晕倒了!快点救人啊!” 他冲进去的时候没办法推门,只能一脚将医务室的门给踹开了,直接闯进去。 把里面的医生们给吓了一大跳。 可当听到他说有人晕倒、救人之类的话时,那些医生马上镇定了下来,跑过来把聂然放在了病床上,将她快速地检查了一遍。 发现除了腰间的伤口,脏器和头部都没有任何的伤口。 排除了那些大的可能性后,他们这才用挡风屏挡住了那群人,细细地检查起她的身体状况。 在一系列的检查完毕,那名医生放下了听诊器,对站在外面正等待的那群人说道:“没什么太大问题,应该是低血糖加上伤口撕裂有些感染,打个点滴休息会儿就好。” 严怀宇他们听闻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确定聂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季正虎就将严怀宇这群男兵给带走,并且让何佳玉她们这几个女兵帮忙换下聂然的湿衣服,以防她到时候感冒。 一顿折腾完,午休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何佳玉自告奋勇留下来,说是要寸步不离地陪着聂然,以防她出现问题。 李骁和施倩知道她这是两个月不见聂然,想多留在聂然身边。 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午休一结束,她们两个人就离开了。 何佳玉就这样一陪就陪到了傍晚时分。 聂然总算慢慢转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一阵眩晕感再次袭来,让她眼前发黑,脑袋重如千金似的。 太阳穴上的胀痛和腰间传来的针扎的难受让她立刻眉头紧皱了起来,抬手想要按自己的太阳穴。 坐在一旁无聊发呆的何佳玉在看到聂然这一举动,马上扑到了她身边,问道:“然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把医生叫过来?” 一连串的问题就好像机关枪一样朝着聂然一顿扫射。 聂然捂着头,表情有些痛苦地问:“我睡多久了?” “睡了一个下午了。”何佳玉很快地回答。 本来她以为聂然一两个小时也就醒过来了,结果足足睡了一个下午。 天知道这一个下午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医务室里什么都没有,那些医生都各忙着自己的事情,谁都不搭理她,害得她一个下午就这样傻坐着,连个聊天的对象都没有。 早知道,还不如去训练呢。 好歹不会像这样盯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啊,太无聊了。 “一个下午?”坐在床上的聂然眉心蹙起,像是不可置信自己在医务室里足足躺了一下午,“医生有说我是什么问题吗?” 何佳玉如实地说道:“哦,他说你低血糖加上刚才训练擦伤时的伤口感染。” “低血糖?” 不可能吧,她怎么会低血糖呢。 但何佳玉却点头道:“是啊,医生说你身体本身比较虚弱,又加上大量训练导致的低血糖,所以才会晕厥。” 大量的训练导致低血糖? 聂然正坐在床上想着,此时门外已经听到屋内声音的医生走了进来,一看到聂然果然已经坐在了床上。 他便走了进来,问道:“你醒了?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聂然看到是原来上次给她治疗手腕的那名军医,接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名军医看了看差不多快点结束的输液袋子,“那等打完点滴你就可以回去了。” 聂然点头,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何佳玉说:“你先回去上课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就好。” “不行,你身体那么虚弱,我得搀你回去。”何佳玉立刻拒绝。 聂然听了她的话,不由得轻扯了下唇角。 好蹩脚的理由。 明明就是不想去上课,还非要说的那么好听。 一旁正在给她写病历的那名医生并不知道何佳玉心里那些小九九,反而还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这倒是,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血糖标准特别低。” 聂然眯了眯眼,重复了一遍,“特别低?” 那名医生点头,“是啊,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吧,怎么会那么低的血糖。” “没有啊,她早餐吃的比我们都丰盛,是病号……”何佳玉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几秒,“不对,她曾经大量给人输过血,会不会是这个造成的身体虚弱和低血糖?” “输血?输了多少?”医生停下了手中的笔,问道。 何佳玉很慎重地道:“输多少我不清楚,但是她当时输得差点休克死掉。” 回想起当初聂然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的时候,她心里头还心惊肉跳的很。 那名医生眉头皱起,很是严肃地道:“那应该是输血的问题!正常人输血一般只能两百毫升到四百毫升,你输血输到几乎休克的状态,这对身体很容易造成巨大的伤害,你对自己的身体也太不负责了。” 越说到最后,医生的神情就越凝重了起来。 相比起医生的严肃,聂然倒是很无谓地道:“当初救人心急,没想太多。” “什么叫没想太多,你说说你都来受伤多少次了,罚站晕倒还有手腕受伤,包括上次在海岛上杀海盗弄得自己一身伤。你现在都成我这儿的熟客了。”那名医生把她受伤的次数掰着手指头给她数了一遍。 聂然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点头,“好像真的受伤很多次了。” “所以啊拜托你好好保护自己行不行,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医生还真是从来没过这么对自己身体不珍惜的人。 别人一个个都怕受伤怕死,这位倒好,受伤就像是家常便饭似的。 聂然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结束的输液袋子,说道:“我可以走了吗?点滴已经打完了。” 那名军医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不听劝吧,小心将来有你吃亏的时候。” 聂然无谓地一笑,利落地拔掉了插在手背上的针。 等走出医务室,往宿舍楼走去期间,何佳玉还是劝了一句,“然姐,医生说的没错,你真的是要当心一些才是。” “嗯。”聂然淡淡地应了一声,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一直记着刚才医生说的话。 低血糖。 还是特别的低。 这让她心里有些觉得奇怪。 陪在她身边的何佳玉以为聂然是不愿意谈及这件事,也就不再继续多说下去。 两个人一个安静地陪着她回宿舍,一个在心里默默地思索着。 正穿过小树林往宿舍楼走去,她就看到重重树影下站着一个人。 这时候按理说大家都去上课,小树林里应该没有人才对啊。 聂然和何佳玉两个人走了过去,一走进就发现是李骁。 何佳玉惊讶地问:“骁姐?你怎么下来了,不是在上课吗?” 李骁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嗯,我打报告上个厕所。” 噗! 这当兵的是不是在说谎能力上都有问题? 聂然打趣地道:“在林间小道上厕所?李骁,你的口味好重啊。” 李骁神情一滞,然后将手里的保温饭盒递了过去,“嗯,还带着你的病号饭一起。” 聂然嘴角微抽,完了,没调侃到她,反而到最后恶心了自己一把! 半响过后,她才不甘心地道:“……算你狠。” 这个李骁真是现在学坏了,还会将自己一军了! 都没以前可爱了! 李骁看到她愤愤的样子,清冷的眸子浮现出了一抹极淡的笑。 “教官说你这几天休息,过两天再训练。” 聂然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就让李骁把何佳玉带走。 一开始何佳玉并不答应,她抱着能躲就躲的心,可聂然是谁啊,她能这么轻易让何佳玉躲过去么。 她直接就让李骁抓着何佳玉的后领往教学楼走去。 少了这么个拖油瓶在身边,聂然唇畔的笑意渐渐消失。 细碎的月光透过树枝照了进来,倾洒在她的面容上,那原本殆尽的笑意被她冷峻的神情所取代。 各位妹子们,中秋快乐啊!要开心哦! 正文 185 为验证,当小白鼠 聂然盯着手里的保温餐盒。 伸手触摸,盒子的外面一片冰凉,没有任何的温度。 站在那片小树林里良久,她才拎着饭盒往宿舍楼里走去。 宿舍楼里安静,只有她一个人踏踏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推开房门,聂然将饭盒放在了桌上,自己则拿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屋内寂静无声,她就这么盯着保温盒,就好像那保温盒上有花纹似的,值得她这般细细的研究。 ——你的血糖极低,输血又过量,才会导致晕厥。 医生的这句话一直在她耳边不断地回想起来。 血糖……极低…… 如果只是血糖稍有些偏低,她倒也不至于会这样。 然而那名医生说她的血糖是极低…… 极低。 那就不对了。 她是有给古琳大量输过血,也在做任务的时候被霍珩一枪划伤了脖子,出了一定量的血。 聂然承认自己的身体的确有些虚弱,即使有后来霍珩给她补过一段时间,自己也有注意过,但身体上的虚弱是需要时间一点点的恢复的,并不是吃两顿好吃的就可以弥补过来。 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血糖极低,这不是她身体该出现的状况。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呢? 这不是很好玩么,在没有进部队前她能蹦能跳,进了部队才一天反而倒了下来。 这其中应该有地方出了差错。 只是她和所有的士兵都一样,一起训练一起住,并没有任何的问题,除了一样有了特别的待遇。 那就是……病号饭! 按理说部队里是不敢有人做手脚的,毕竟大家都是同吃同住,所以聂然对这里的饭菜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谁来哦,偏偏现在出现了问题。 聂然动手掀开了保温盒,一股股香味从饭盒里飘了出来,让她这个中饭没来得及吃的人很是食指大动。 不得不说霍珩的指示炊事班执行的很是完善,都是针对女孩子补气补血的东西,而且荤素搭配的非常好。 在灯光下,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显得煞是好看。 就是不知道,这碗饭里是不是真的加了料。 聂然用勺子拨弄了几下碗里的饭菜。 摆在她面前的现在有两条路。 一,拒绝特殊待遇,和所有人一起大锅饭,这样她就不需要担心这饭里面有没有被人加料。 二,亲自试试,然后来确定自己心里的设想。 一般正常人都不会为了肯定自己心里的假设去做那只小白鼠。 可惜,聂然走的从来都不是寻常路。 她觉得,比起小心翼翼的避开,提心吊胆地等着下一个算计的到来,还不如确定心里的假设,然后抓出那个幕后之人。 反正,谅那个人也不敢在部队里用饭菜毒死她。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屋内只有一盏暖黄色的台灯,灯下聂然静坐在那里吃着饭盒里的食物。 没有了季正虎的催促,她就这么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地咀嚼。 这还是隔了两个月,能让她静静心心吃东西的时候。 她吃东西是经过前世的基地特别培训过的,为的就是在做任何的时候和各种各色的人打交道,所以她吃起东西来,有种别样的舒适感。 不管是集体大锅饭还是优雅的西餐,她都能很完美的融入,让人觉得她就是这样的人。 一顿晚餐结束,她拿着衣服和洗漱用品去洗漱,为了防止在浴室里到时候出什么问题,又加上身上有伤,她洗得很快,冲洗了一下就穿好了衣服回到了宿舍里。 洗完了衣服,将衣服晾好,又闲来无事想等着这饭里到底会不会有问题,只能坐在书桌前随意地翻了翻那些她基本不怎么翻的书本。 那些书和前世看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虽然说她是杀手,但他们的教官都是被上面的人花了大价钱挖过来的顶尖的退役特种兵。 她从进去的那一天开始,所有的训练几乎和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差别。 没有别人的打扰,她就坐在那里一页页地翻阅着,那些熟悉的字眼让她有种回到了前世在基地里的感觉。 直到半个小时后,走廊上响起了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 聂然知道那是下课了。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动作很轻,应该是以为她睡了,特意将动作幅度变小很多,为的是不想弄醒她吧。 聂然朝着门口看去,而恰巧何佳玉也正推门而入。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何佳玉顿时皱起了眉头,然后放下了那份小心翼翼,推开了门,带着嗔怪的意味,“然姐,你怎么不睡啊,医生可是让你好好休息的。” 身后的施倩和李骁在听到何佳玉这番话后,也随后走了进来。 看她真的没有睡,眉心也蹙起。 “我下午睡太饱了。”聂然将目光放回了书上。 何佳玉还想继续说下去,施倩却抓住了她的手,暗自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 聂然是什么性格她们在历经了那么多事后,也基本了解。 她想做的,没人能制止。 她不想做的,没人能强求。 而且,她做事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多说也只是浪费口水而已,对于聂然来说,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何佳玉看到施倩摇头的动作,又看了看聂然低头看书看得像是入迷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作罢。 她们三个人拿着洗漱用品去洗澡。 等洗完回来,聂然还坐在那里用功看书。 何佳玉她们几个人还是头一回看到聂然这么用功读书,就是在两个月多月前的考试复习时她都是躺在床上,拿着书本盖在脸上睡觉。 怎么,才两个月的时间,就变了呢? 李骁对她的改变倒只是愣了一下,随后洗完了衣服,晾好,便也跟着一起复习了起来。 昨晚上她没有好好看,今天晚上得补回来才行。 事实上,李骁对于这些书也早就已经在几年前就全部看完了,只是习惯了复习而已。 房间里两个人都在看书,弄得剩下的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有些尴尬了。 施倩倒还好,她看不看都无所谓,就是何佳玉比较可怜了,她对书本这个东西一向是很头痛的。 头痛到一看到书就想能睡着的人。 于是,她先是装模作样的陪着看了会儿,然后就一溜烟儿的爬上了自己的床,呼呼大睡了起来。 施倩经过了一天的训练,也有些累,复习完该复习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明天要上课的基本内容,她也爬上了床睡去了。 聂然听到了身边那两个人在床上细细索索的声音,抬头,看到李骁的台灯开着,难得贴心的替那两个人关了屋里的灯。 “啪嗒”一声,屋内的灯光在一瞬间就黑了下来。 没有防备的李骁看得正入迷,视线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这才抬头发现另外两个人已经睡了,聂然好心将灯关了,让她们安睡。 这倒是让李骁的眸间的眉眼微动。 刚想要坐下来的聂然在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自己,也不转头去看,坐回了位置,继续看书。 李骁很快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重新翻看起了自己手中的书。 一时间,宿舍内就听到翻书和绵长呼吸交错的声音。 等李骁看完起身想要上床,发现身后的聂然还坐在那里。 “很晚了。”她顾念着聂然身上有伤,声音没有起伏的说了一句。 “嗯,你去睡吧。”聂然头也不抬地继续看着书。 李骁凝眉,她真的是头一回看到聂然有看书看得这么入迷的时候,甚至连睡觉都不想睡。 不过,她也不多说什么就上床睡觉了。 聂然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她还是慢慢地翻阅着书,看得仔细。 但事实上,她在等。 等会不会发作。 早上她是在下水之前才有眩晕感,在爬网的时候基本没有任何的异样。 而当时她来回爬网一共花费了两个多小时。 现在从她吃完饭到现在一共才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半个小时,她就知道结果了。 书桌上的小闹钟上秒针正一格一格的移动。 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四十分钟…… 时间在流逝。 聂然感觉自己的精神没有任何的问题。 别说眩晕感了,现在的她精神头很足。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她估算错误了? 饭菜没问题? 又等了半个小时。 还是没有问题。 聂然的神色沉冷坐在那里,手里的书已经很久没有翻阅了。 躺在床上的李骁一直没有睡,倒不是睡不着,而是对聂然今天的举动太过好奇。 她实在不像是那么乖乖看书的人。 而且她一个病人,不休息,熬夜看书,更觉得让人匪夷所思。 更何况,已经半个小时了,她的书一页都没有翻。 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刚刚在食堂门前晕倒时,脸色很难看吗?”突然,坐在书桌前的聂然低低地出声问道。 床上的李骁一直都在打量着她的异常,现在冷不丁听到她说话,身体微微一僵。 不过随后她就明白过来,她的呼吸尽管放缓了很多,可毕竟不是睡着,以聂然的敏锐度,肯定一早就发现了。 索性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特别差。”她简练的回道。 “你们有叫醒过我吗?”聂然又继续轻声地问。 “何佳玉有叫过你,也推过你,但你没有反应。”李骁用最简单的话对她叙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况,在说完停了几秒,又再次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她的快速回答让李骁没有了第二句话。 聂然神色淡淡,对着楼上的李骁说了一句,“睡吧,很晚了。” 然后就关了灯,摸黑上了床。 李骁坐在黑夜里,盯着聂然的背影看了许久,最后才躺了下来。 她不爱解释,不爱把自己想法说出来的性子李骁知道,也不计较,反正她们住在同一个屋内,真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会逃过她的双眼的。 一夜就这样安然无恙的过去。 等聂然再次醒过来,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 在做任务的时候她很爱睡懒觉,即便是在葛义的废弃工厂里,她依然会如此,那是因为屋内没有人,她对独立的环境更为放心。 在部队,她需要和其他人同住一个屋子。 当然,在前世她在训练时也和别人关在一个笼子里睡觉。 只是后来她在这群人之间很快就脱颖而出,有了自己单独一间屋子,里面除了一张用门板做的床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 再后来她做任务也是一个人住,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现在在部队里,她知道这些人对她来说没有危险,可潜意识里还是会警惕性在其中,所以她也就变得很是浅眠。 特别是经历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她的睡眠就更浅了。 生怕自己睡到一半,就这样彻底醒不过来。 但一夜过去了,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感,眩晕、乏力、恶心的症状。 如果不是腰间有伤,她几乎怀疑昨天所遇到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境而已。 当下她就决定趁着还有一个小时起床时间去下面练几圈。 她来部队可不是天天躲在宿舍里休息的,她有自己的想法。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已经浪费了将近了一年的时间来确定自己活下去的目标,接下来就应该全力以赴! 她刚一起来,对面上铺的李骁也在同一时间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 聂然和她一个对视,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训练。 又和当初在新兵连的时候一样,两个人整理好了内务和自己的洗漱,就跑下楼去在训练场开始一圈又一圈地跑了起来。 还是各自跑各自的,没有交集。 就像是季正虎说的那样,她和李骁除了射击、格斗这些技术性的东西之外,体能上完全被她秒杀。 就是格斗,如果不是快速的一次性压制住李骁,那么只要时间一长,输的就是自己。 这具身体弱地简直无法看。 她能做到的就是用自身那一瞬的爆发力去解决一切。 一旦错过了这个时间点,束手就擒就是她的唯一结局。 尽管,当初在从2区部队回来之后认真努力的训练了一段期间,可和李骁汪司铭这种一班的人比体能,那几乎不可能。 就是何佳玉严怀宇他们,到现在她抛去速度和技巧,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所以,她和李骁是不能一起跑的。 两个人体能训练节奏不同,在一起跑一个太吃力,一个太浪费时间,还不如各管各的更好一些。 一个小时的训练很快就过去了。 今天轮到季正虎值班训早操,他提早一个小时起床洗漱完准备到宿舍楼下吹哨,结果就看到有两道身影在训练场上跑着。 而且其中一道还是他刚放几天假的聂然! 昨天医生可是严禁命令她需要好好休息,结果才隔了一晚上,她就把医生的话当耳边风。 是不要命了吗? 他快步走了过去,马上勒令聂然停下训练。 “医生说过你需要休息,为什么不休息!” 聂然站在那里,气息微喘,“基本训练我没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是医生说了算,不是你!”季正虎神情很是严肃地训斥道。 聂然不想和他争辩,于是就此作罢,“好,我休息,我休息还不行吗?” 说罢,她就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 “这两天每天去医务室报道,我不想再看到你倒下!”身后,季正虎的声音再次传来。 聂然头也不回地伸手挥了挥,表示自己了解。 已经跑完的李骁平复了喘息,也紧接着回到了宿舍。 两个人才一进门,楼下就响起了起床哨的声音。 “哔——”尖锐的声音惊醒了所有人。 宿舍楼内正酣睡的士兵们立刻起床洗漱,以最快的速度朝楼下冲去。 何佳玉和施倩她们看到聂然那么早起来,先是一惊,还没来得及开问,楼下又是一声催促。 此时李骁早已洗漱完毕,她只是简单的擦了把脸就往楼下走去。 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立刻去穿衣洗漱,往楼下跑去,连和聂然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宿舍外头不过三分钟就听到了那群人出操声。 聂然坐在宿舍里休息了四十分钟,就下楼朝着食堂走去。 想来,食堂替她准备的精心病号饭已经做好了吧。 你们猜接下来吃完然然会晕吗? 正文 186 那个人会是谁呢? 食堂的人看到她一个人进来吃饭,正感到奇怪时见她拿的是病号饭,也就不再觉得奇怪了。 没有时间约束的早饭时间,聂然找了个靠窗的地方,享受着秋日初阳的干燥暖意,坐在那里慢慢吃着。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那群士兵的早操时间已经结束。 所有人被季正虎带队进了食堂。 她们才走进来,就看到空荡的食堂内聂然一个人正优哉游哉的吃着特殊待遇的早餐。 这让那群饿着肚子的六班新兵们很是不服气。 特别是那群女兵。 明明就是一个体能极差的老兵,仗着自己生病,却有如此的优待。 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训练还要继续和她在一个班。 正如昨天那个女兵说的,一个病秧子和她们在一起训练,指不定接下来要怎么被她怎么拖后腿。 “都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吃,吃完了马上进入训练!”季正虎看他们一个个站在那里,神色不忿地看着聂然,眉头顿时拧起,沉着脸呵斥着。 被训斥了一番的众人们憋着心头的火气去拿餐盘打饭开吃。 聂然比他们提早了二十分钟,等他们刚坐下来,聂然基本已经吃完了。 这是她吃病号饭的第三顿。 昨晚上的病号饭没有问题,那么今天呢? 她很期待今天的反应。 昨天早上她也是吃了这一顿后,才会出现晕厥。 聂然端着餐盒朝着食堂外头走去,一路上她感觉到各路不友好的眼神对着她。 其他班级的倒还好,特别是六班的人。 她不太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这群人,但也不会无聊到特意去问一下。 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严怀宇和何佳玉他们这样对她一味好的。 聂然把餐盒放在了指定地点,然后就直接去了医务室。 宿舍里没人,她不想到时候万一出现问题,没人搭救,所以提前去医务室,这样等到真的出现问题后,也好让他们及时抽一管血,好验一下到底是不是和自己设想的一样。 她太过准时的去医务室报道,让昨天给她治疗的那名医生有些错愕。 “你……” “你不是让我好好照顾身体吗?我来了。”聂然双手插在裤袋里,带着调侃意味地说道。 “那就打点滴吧,你身体那么虚弱。” 那名医生转身就想去替她拿输液袋子,结果被聂然及时叫住,“不了,等我需要打的时候再打。” 需要的时候再打? 这是什么意思? 那名医生完全不懂她想要做什么。 “我想在过两三个小时后,你替我抽个血,验个血糖指标。”聂然再次开口说道。 “昨天不是抽过了吗?” 昨天聂然晕倒之后,为了能够准确的知道她到底晕厥的原因,在她晕过去的时候那名医生给她验过一次。 “再验一次吧,我想知道自己的血糖到底有多低。” 聂然的请求不算无理,医生也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这两个小时之间她就坐在那里静等着,那位医生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大早也没什么事,就好心待在她身边想打发打发时间,结果陪了这么久实在太过无聊。 只因为聂然一言不发地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坐在那里。 他不知道这个女兵会有这么好的忍耐程度,坐在那里两个小时愣是没变换过姿势,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闭眼坐着。 这相比起昨天他看到何佳玉枯坐一个下午时的样子,聂然这样显得十分的不正常。 就算部队里有训练过他们的性子,可这些人毕竟是在预备部队,还没输送到各个专业部队中,也没有经受过狙击手的专业训练,怎么聂然会如此的耐得住。 而且,在部队里也多多少少听过这个姑娘的英勇事迹,并且见过,按理说她不是那种性子很冷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是经常惹得众人头痛的那种反骨。 怎么和想象中那种咋咋呼呼的性格不太一样呢? 她会不会其实是睡着了? “看够了吗?”正在研究聂然有没有睡着的那名医生在听到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后,吓得心头一跳。 “你……没睡?”那名医生带着错愕的神色问。 一直坐在椅子内的闭目养神的聂然此时慢慢睁开眼睛,抬头望着他,“你说呢。” 他说? 他还能说什么。 肯定没睡啊,要是睡了能和他搭话么。 自讨没趣的他坐在那里暗自撇嘴。 “你可以去忙你的,等到三个小时后我会叫你。”聂然并不怎么喜欢有人这么一直时不时的朝着自己偷瞄,所以想要把他打发走。 “那你到时候记得叫我。”那名医生皱眉,这话里话外怎么感觉是被嫌弃了? 索性他也不赖在那里,还真的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坐在那里的聂然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她看了一眼挂在墙面的钟表,都已经差不多到吃饭的点了。 昨天这个时候她已经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了。 今天……怎么会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聂然觉得不管有没有问题,她还是要抽个血验一遍。 她把那名医生叫了过来,为自己抽了一管血,然后又重新坐在那里等待着检查结果。 “奇怪了,你这血糖值恢复的也太快太好了吧。”那名医生一拿到数据就眉头打结了起来。 昨天那数值低得几乎没法看。 今天的数值却正常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什么情况? “很正常吗?”聂然将手里的棉花给丢了,快步走上前拿走了那份数据报告。 在看到她血糖数值是在正常范围内,她不禁沉思了起来。 昨天的血糖极低,今天却没事。 这不是很奇怪吗? 难道不是饭菜出了问题? 可如果不是饭菜,那么是什么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呢? 聂然握着那份数据报告看了很久,但还是想不到自己有所遗留的地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你的血糖数值很奇怪啊。”那医生看她一副深深思索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你也觉得奇怪?”聂然转过头轻轻地扫了他一眼。 “嗯,虽然说血糖低不是什么太大问题,也的确恢复了一下就好,可你昨天的数值实在是太低了,今天的又反弹的那么好,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那名医生看着她的数值一脸捉摸不透的样子。 聂然此时却嘴角冷冷地勾起了一抹笑。 她可以肯定有人对她动了手脚。 问题会是谁呢? 她才回部队短短一天时间,能惹到谁呢? 聂然想了大半天也没有任何目标,当初和她不对付的基本都被驱逐出去了,就连芊夜都死了,真要好好细算的话也就剩下一个——张一艾。 可是,那家伙除了嘴巴上不阴不阳的说几句话,战斗力几乎为零,要让她在自己的吃穿上“下料”,就凭她的胆子,根本不可能。 那么……会是谁呢?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部队里给士兵下药? 而且还在炊事兵无法察觉的情况下。 看来,预备部队混进了不得了的人了。 聂然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她随后拿掉了那名医生手里的报告,对他说道:“可能是我身体自身的因素吧,反正下午我会再来检查的。” “还来?你这是打算一天抽两次?”医生被她的抽血频率给吓到了。 “嗯。” “也行,如果真有问题到时候也好及早治疗。”那名医生看她难得这么乖的检查,也就随她去了。 反正就抽那么一小管,对身体也没什么太大伤害。 聂然点头,嗯了一声,就离开了医务室。 她看时间还早,就回寝室躺了一会儿,然后准时提前半个小时去食堂吃饭,还是一如早上一样,挑了个窗户的地方吃了一顿。 在吃的差不多快结束了,六班的那群人就来了。 还是和早上一样,那些人对她的目光都不太友善。 而何佳玉他们碍于季正虎在旁边,也都没有上前去询问她的情况,一个个乖乖去吃饭。 聂然还是比他们早,吃完收拾了下了餐盒,又准时去医务室报道了。 她对食物有警惕,但并不是说所有的食物只要闻一下,尝一口她就能知道食物里被下了什么料。 所以,既然已经决定当小白鼠,那她也要在第一时间内寻求医生的帮助。 医务室的那名医生在看到聂然去而复返时,有些愣住了。 “你这来的也太早了吧,现在是午休时间。” “治病救人还区分午休和非午休时间?”聂然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又再一次地坐在了早上那个位置。 站在那里的医生无语凝噎。 治病救人当然不分时间。 可问题是,她算哪门子的病人啊! 早上血常规检查下来,那身体素质好的比他都好。 “等会儿三个小时后,替我再抽一管。”坐在那里的聂然对他说完之后,又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被一个受训士兵命令,多少让那名医生很不爽。 但碍于她闹事的本事,所以他还是憋着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三个小时,几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 那名医生看她早上一动不动地坐了三个小时,下午也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了三个小时。 他很不明白,就为了验个血,有必要这么早就在这里蹲守吗? 又不是在医院需要排队挂号还有一条长龙需要等待。 在这里,基本上不会太多的士兵,就算有也不过是撞伤擦伤,拿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或者就是感冒发烧,拿几盒退烧药感冒药,接着也就走了。 不在特别训练期间,医务室还是挺冷清。 可聂然就是要守在这里,和她说也没用。 这让他觉得很是奇怪。 三个小时一到,聂然就立刻睁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说真的,那医生挺怀疑这人是不是偷瞄过时间,不然怎么会算的那么准时。 和早上一样抽了血,等了大约十分钟,数据就出来了。 还是和早上一样,没有任何的问题。 聂然其实也知道没有问题,因为整个下午她没有感到有任何的不适。 距离晚饭时间还尚早,她拿了报告也就直接回去了。 到了宿舍里,一个人无事可做,她便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回到部队之后的事情。 可怎么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下的手。 聂诚胜?不可能,但凡她只要在预备部队一日,他就绝对不会动自己。 叶珍?也不会,她的手也只能伸向新兵连,像预备部队这种地方,李宗勇可不会随随便便就让她的手伸进来。 就算没有霍珩和李宗勇,在预备部队那些人也都知道聂然不是好惹的人。 除了刚进来的新兵。 但那些新兵和她接触也不过一天都不到的时间,按理说并没有直接矛盾吧? 到底,会是谁呢? 妹子们,蠢夏晚上还要出去喝喜酒,估计要折腾到很晚很晚回来,所以中午趁着休息拿电脑写了一点,马上就发出来了。 你们可以猜猜看,这个人是谁? 小小提示:有谁被聂然整了,但没有来得及报复的。 正文 187 迟到的感谢 一连好几天聂然都天天准时去医务室报道。 那乖顺听话的样子让季正虎都有些诧异。 后来要不是他为了搞突袭训练提早了两个小时下楼,他看到聂然摸黑训练,还真以为她这几天有乖乖休病假。 他就那样站在训练场外的角落里看着聂然汗如雨下的做着训练,那训练程度完全不亚于他。 季正虎弄不明白,医务室那边的医生明明告诉他,聂然这几天很乖,乖得几乎全天候坐在医务室里。 这足以表明,她对自己的身体也很是注重。 那为什么到了晚上还要这么拼命训练,连身体都不顾? 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真的觉得自己看不透聂然。 就像当初她宁愿考砸也要留在六班一样。 尽管她说是要颠覆规则,但直觉告诉他,不是的,聂然留在六班只是她想留下,并不是所谓的颠覆规则,做最突出的那一个。 季正虎站在暗处,就这么望着。 他也很清楚,聂然在原有的时间上又提前两个小时,分明是想避开自己,不当众违背自己。 也知道,能让这根“反骨”这么躲着自己,应该是不想再次出现像上次和安远道反抗的事情。 所以,他也不再强制要求聂然回去休息,而是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离开了训练场外。 他离开那片小树林,不经意的触碰到了旁边的树枝,沙沙的晃动响起,让正在训练场内正拼命训练的聂然抬起头。 在夜色下,她神情和气息都和在白天不同。 没有了随性,反而多了一份冷冽。 眸中那带着警惕的危险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已经不再摇晃的树枝。 早在季正虎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感知到了。 只是她想知道季正虎到底会不会勒令让她离开。 毕竟,每天都躲着他训练真的是件很烦躁的事情。 不过结果还算不错,他默认了。 也就是说剩下的几天她都可以在晚上进行训练了。 这几天她的饭菜没有任何的问题,低血糖的事情就好像真的是她刚进部队一时间的短暂的身体不适。 但她很清楚,并不是! 反正“料”没有再加,于其这样等着,还不如趁着晚上的时间多训练会儿。 预备部队的考核可不会因为她请病假就会延缓,也不会因为她请病假就会给她放水。 她还有一年的时间在这里受训,她必须要花费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来训练,才能赶上他们的速度。 更何况,这些体能训练她在前世是都训练过,可不代表这具身体都有完成消耗训练过。 无论是在新兵连,还是在2区部队这具身体都没有完整系统受训过。 所以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的宝贵。 已经是初冬的深夜,风吹在身上早已不是带着凉意那么简单。 好在,她训练了那么久,一身热汗,并没有感觉到冷,反而额间还有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来的她走到了单杠下,轻松一跳起,手一抓,整个人就被吊在了单杠上,然后手上用了几分力,将自己撑了起来。 腹部绕杠的训练就此开始。 训练场外的路灯依旧亮着,那抹身影还在单杠上带着规律的节奏不停的环绕,那因为用力而发出了轻微响动在训练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她这才从单杠上跳了下来。 气息紊乱的她站在单杠下轻轻喘息着,短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额间,如此训练之下脸也微微有些红润之色。 尽管看上去样子有些狼狈,但她的眼底丝毫不见任何的疲惫之色,反而有种别样的神采。 她看了下天色,觉得快要临近晨练的时间,用衣袖随意地擦了把自己的脸上的汗渍,然后离开了训练场。 此时的训练场,总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聂然每天白天准时坐在医务室里,晚上就趁着所有人睡觉的时候去训练场给自己加餐。 直到病假的最后一天,医生将刚出来的血常规报告拿出来看完之后,就对她说道:“你的血糖很稳定,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说完,目光朝着她手臂内侧上看了看,全是淤青。 两只手都是。 那是连续一个星期一日照三餐的抽血所留下的。 女孩子天生皮肤就嫩,这么扎,看上去可怖的很。 就是他这个医生看得都不忍,有时候给她扎针,她一片淡然,扎得就好像不是她自己似得,反倒是自己每扎一次,心疼不已。 以至于这一个星期下来,聂然那双白嫩嫩的小手上除了一大片的淤青,就剩下一个个针眼。 “嗯。”聂然再次看了眼那份报告,血常规上所有指标全部符合。 那个人到底是觉得是打草惊蛇慢慢来呢? 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妨碍自己的训练进度? 她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种她在明,对方在暗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以往她都是作为捕猎者藏在暗处。 还是头一次作为猎物放在明处。 不过,不爽归不爽,作为猎物的她还是挺期待那个幕后之人接下来会这么对她。 想到这里,她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玩味儿的笑。 隔天一大早,聂然还是提早了两个小时就去自我训练了一番。 等哨声响起时,她就跟着那群人下了宿舍楼去集合了。 季正虎环顾了一圈,在看到聂然略有些不平稳的呼吸起伏时,顿了顿,转而就离开了。 例行的晨训,一群人在训练场上跑绕着圈跑着。 “我讨厌冬天。”何佳玉呵着一团团的白气,在队伍里嘀咕着。 冬天本来就很容易消耗人的热量,再加上他们是饿着肚子训练,真的很难耐啊。 “好饿啊。”一边跑何佳玉就这么一边嘟嘟囔囔着。 惹的身边的施倩恶狠狠地道:“你不想错过早餐,最好闭嘴。” 她这一声声地喊饿,害得她的肚子一声声地叫着。 何佳玉被她这么一呵,刚想打算找聂然寻求支援,结果发现…… “咦?然姐呢?” 原本在她们身后的聂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大部队的最后面。 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吃力,但还是基本能跟上大部队。 “然姐,你没事吧?还能坚持吗?”何佳玉故意落到了后面,和聂然一起并肩往前跑着。 “没事。” 聂然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她两个字。 比起这群人她牺牲睡眠时间多训练了两个小时,又没有好好休息,根本和她们不在同一起跑点,于是她尽量少说话,多调解自己的气息。 但前面那些六班的新兵们看到聂然这样落在最后面不说,还喘着粗气,一副下一秒就会跌倒的样子。 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那嫌弃的样子好像多待一秒都能被传染似的。 最后的那些人加快了脚步往前跑去。 他们一加快,聂然这个匀速跑步的人就这样被丢下了,还和队伍拉开了一截。 这样越发就显得聂然的吃力。 季正虎站在训练场内就这样看着,他知道聂然远比她们多训练了两个小时,体能还没恢复又赶过来做晨训,所以也并不对她多有苛刻。 因为在早上他看过聂然是如何的自我虐待的,他实在喊不出什么话来勒令她赶上部队。 那种训练方式,简直没把自己当人。 远比他对她的双倍训练还要狠上很多。 就那两个小时不停息,完全不喘气的训练,根本就把自己一天的体力全部消耗殆尽。 然,她却还能坚持和他们一起出操晨间训练,完全拼的就是毅力。 训练场上只听到一阵阵跑步的脚步声,在这冬日里显得格外的空旷。 直到五公里的例行跑步结束,聂然始终都拖在队伍的后面,没有反超。 擅自离开自己的位置,没有跟上大部队那可是要惩罚的。 所有人都等着看季正虎怎么惩罚她。 就连何佳玉他们这些人也担心季正虎会不会惩罚聂然。 结果,没成想季正虎压根没有说什么,就直接将他们全部带到了食堂。 “有没有搞错,这回就连季教官都包庇聂然了?” “不会她和上面的人告状,所以季教官才不敢罚了吧?” “而且你听到了吗?何佳玉一口一个然姐的叫,那谄媚劲儿啊。” 那些人刚一坐下,趁着季正虎不在,就开始低声地讨论了起来。 言语里对聂然的排挤和不屑意味非常的浓烈。 “研夕,你说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啊?”一位女兵突然转过头对着身边一侧的名为研夕的女兵问道。 “不清楚,不过以今天早晨的训练来看,我们可能接下来的日子都会陪训。”那名被点了名的女兵嘴角的笑很淡,吃饭的姿态很优雅从容。 说话间也没有那些人透着如此强烈的厌恶,可就是这样听上去很中肯,实则却带着一丝不安好意的话,成功将那些人给煽动了。 “靠,这叫什么事啊!真是个扫把星!”一女兵立刻就愤恨不已地低声怒道。 “什么扫把星,根本就是个会拖累人的病秧子。” “没错,没错!”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坐在餐桌上,时不时带着不怎么友善,甚至可以成为敌视的目光朝着聂然的方向扫射。 坐在窗口的聂然自然是感觉到了,不过她懒得搭理。 她又不是爱好交际的人,有这几个缠着她的就已经足够头痛了。 现在她更关心手里那份刚拿到的病号饭。 为了这份病号饭,她两只手被扎得惨不忍睹。 等到时候抓到那家伙,一定也要让她尝尝双手被扎青的滋味不可。 “聂然,你身体还没恢复吗?”随后加入的何佳玉他们自动端着食物围坐在了聂然的身边,许久没见聂然的乔维想起刚才聂然落在大部队的后面,不禁问了一句。 聂然才张口,就听到身边的李骁已经替自己回答。 “不是没恢复,而是给自己加餐加猛了。” 李骁的话让聂然不禁转过头望了她一眼。 每天晚上偷摸着出门这件事聂然相信,一次两次可以,但是天天准时准点离开,以李骁的能力肯定是瞒不过去的。 当然,她也不曾想隐瞒李骁。 可这李骁连个眼神也不给她,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再加上那语气,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高兴呢? “加餐?”坐在对面的乔维在听到李骁的话后,诧异地提高了一些声音,引得周围的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看。 乔维自知声音有些高,立刻压低了声音感叹道:“你也够拼的。” 一个病号居然不好好休息,给自己加餐。 就连一旁的严怀宇在听到李骁的话时,也皱眉盯看了聂然一眼,眼底分明是不赞同聂然的做法。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聂然连看都不用看他就能感觉得到严怀宇身上的那股别扭。 听李骁说,当时是他第一时间冲过来把自己抱去了医务室。 本来还以为他这气也就此消了。 结果救人归救人,担心归担心,别扭还是依旧别扭。 这还真是头一回看到严怀宇跟个小姑娘似的模样。 她扯了扯嘴角,随后才对乔维玩笑地道:“不拼我就要被嫌弃死了。” 聂然话里意有所指,乔维自然是知道的,他朝着那群女兵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满是轻讽,“他们是不知道你的能力,等你到时候给他们露一手,我相信他们不会再敢说那些话了。” 露一手? 有必要吗? 她明白乔维的意思,不过并不想要去实行。 实力是不需要刻意的去证明。 当然,她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实力,体能弱项,射击只能依靠本能,因为这具身体的手的协调性并没有练到她前世的状态。 聂然笑了笑,并不搭话,接着便对着坐在自己正对面吃饭的马翔说道:“马翔,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吃完了找个地方聊。” 马翔没想到她会选早餐的时间和自己聊,但也很快就应了下来,“哦。” 聂然再次盯着手里那盒病号饭,大约两三秒的停顿时间,她才打开了饭盒开始吃了起来。 李骁感觉到她手上的停顿,一开始没有在意,可就在她收回目光之际,无意间看到聂然眼底深处一抹冷意快速的掠过。 为什么对着一盒饭出现这种神色呢? 李骁怔怔地看了她一眼。 聂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季正虎又给的时间宽裕,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和马翔只花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吃完了。 因为当时马翔说的是单独聊天,所以其余的人也没有那么不知趣。 两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聂然在前马翔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怎么走了?”一女兵看聂然带着马翔这么堂而皇之的就离开食堂,完全不把坐在隔壁桌的季正虎放在眼里,心里更加鄙夷了几分。 另外个女生啧啧了几声,说起了风凉话,“连季教官都不怕,聂然还真是够厉害。” 几个女兵坐在旁边低声说着,引来了研夕的注意,她像是感叹地道:“不愧是老兵,看上去在六班的人缘很好的样子。” 身边那名女兵嘲讽地嗤了一声,“什么人缘好啊,研夕你没发觉都是男兵对她示好吗?” “对啊,上次她掉水里,严怀宇乔维不都很维护她吗?” “啧啧,长相一般,手段倒是挺厉害。” 研夕一句不咸不淡的羡艳,结果硬生生的把那群人的话题从聂然到底是何方人士转变成了聂然是个专门和那些男兵不清不楚的人。 然而这一切,聂然并不知道。 她和马翔走出了食堂后,就近挑了个离食堂不远的地方,站在那里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和我单独聊什么?” 站在她对面的马翔沉默了良久,然后才像是下定决定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聂然眉梢微微一挑,笑着道:“谢错人了吧,你的命是李骁救的,和我没关系。” 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自己还站在门口,而李骁和芊夜两个人在里面打得正起劲。 她哪里救人了。 看戏还差不多。 马翔摇了摇,说道:“不是的,如果不是你,那个叫葛爷的根本不会那么简单放过我们,特别是我。” 他开枪杀的虽然是芊夜,可在那个时候她作为卧底,是那个葛爷的人。 在别人的地盘上,开枪要杀别人的人,还能活着完整的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走出来,那简直在天方夜谭。 “在医院静养了这两个月我想了很多,其实……在这些人之中,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马翔的一句话,让聂然眉心轻皱了一下。 “但……你却比我们任何人都冷静,冷静得处理完一切,尽最大的力量去挽救这一局面。” 马翔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身边聂然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 “那时候的我把你异于常人的冷静认为是你太过冷血,觉得明明是你的错,却并没有任何愧疚的神情,更没有流露出难过不安,所以对你很是恼火,说真的,要不是你输血给古琳,我想我第一个开枪的人选会是你。” 在说最后那句话时,马翔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聂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没说谎。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聂然忽地勾唇一笑,“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 马翔没有聂然那么的轻松调笑,而是一脸沉着严肃的样子,语气也包含着郑重:“对不起。” 聂然看他对自己微微低头,还如此郑重其事的道歉。 她嘴角的笑敛了敛,但马上又恢复成了刚才的样子。 “你向来不善言辞,却说了那么多,看来这两个多月你无时无刻都在反思。”她微微顿了顿,接着又继续道:“其实没什么好抱歉的,事情的主要责任的确在我,如果不是我太过自信,也太自作主张,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马翔忍不住出声说了一句,“你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聂然神情在他的这一句话中倏地冷了下来,“错了就是错了,只有弱者才会用那两个字来抹杀掉自己所做的错事。” 芊夜错的是离谱,可别忘了,没有她一开始的那么一推,芊夜根本不会开那一枪。 而且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古琳的自我意愿! 古琳是说过要帮助马翔,可没有说愿意去做那个触发马翔重新拿起枪支的导火索。 她是在没有经过古琳的同意下就把她推出去的。 如果失败,那和谋杀有什么差别? 而最后的结果也的确是失败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想要告诉教官吗?”马翔看着她沉冷严峻的神色,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就在这时候,身后一个声音立刻响了起来,“不行!” 咳咳咳……这个人呢已经出现了,但我知道你们肯定是不认识,不知道她和然哥之间有什么关联。 别急,很快给你们揭晓答案。 PS:其实我觉得你们应该隐约知道点。 PPS:给个小提示,有没有发现这个女兵的做派和前面某个女兵的做派差不多呢? 正文 188 你怀疑自己被下药了? “不行!” 就看到何佳玉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冒出了头,然后朝他们跑了过去。 “不能告诉教官!” 她的脸上很是紧张,不自觉地抓着聂然,就好像下一秒聂然就会转身去自首似的。 “然姐,这件事根本的错是芊夜,是芊夜开枪伤了古琳!和你根本没有关系。” 这种话聂然已经听了无数遍,关于这件事她不想再和他们讨论谁对谁错,和谁有关系之类的话。 索性转了个话题,凉凉地看了身边抓着自己不放的何佳玉,以及还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的那群人,“偷听,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吧。” 何佳玉一僵,讪讪地松开了那只抓着聂然不放的手,“我……我们……我们也是担心嘛……” 身后施倩他们对于何佳玉的沉不住气也很是无语。 聂然看他们一个个站在那里不说一句,嘴角扬了扬,最后调侃地对身边的马翔说了一句,“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然后转过头对何佳玉他们说道:“走吧,回去了,马上早餐时间结束就要继续训练了。” “可是,然姐你这样训练可以吗?”何佳玉还想着刚才聂然落在大部队后面的吃力样子,很是担心地问。 聂然斜睨了她一眼,问:“如果不可以的话你有办法替我解决吗?” 何佳玉点头,很是自然地回答:“可以啊,我替你去请假。” 聂然嘴角轻扯,“那考试呢?你能替我考吗?” 何佳玉的脸一僵,知道聂然是什么意思,随后就垮了下来,“……不能。” “那不就是了。”聂然刚想朝着食堂方向走去,但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对何佳玉说道:“还有,训练的时候别再像上次一样嚷嚷了,那么多人看着,挺丢人的。” 何佳玉一脸莫名,“给你加油鼓劲怎么丢人了?” 聂然很认真地解释道:“我是说,我挺丢人的。” “……” 嫌弃她,这是红果果的嫌弃她! 何佳玉愤愤地跺脚。 聂然把偷听的何佳玉给“料理”的没了斗志,才重新往食堂方向走去,在路过严怀宇身边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谢了。” 然后,就离开了。 严怀宇眉头轻蹙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那几个人聊完了话,才刚到食堂门口,正巧季正虎已经吹哨喊集合了。 聂然立刻马上带上帽子归队,何佳玉他们也不例外,一个个快速进入队伍,以防被季正虎训斥。 季正虎看也不看他们,确定所有人在规定时间内全部集合完毕后就带着他们去训练了。 队伍中那群看到聂然他们踩着点归队的女兵们很是蔑视。 觉得他们是踩了狗屎运。 整整一天的训练,聂然时刻警惕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过好在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而接下来的两天,她同样没有感觉身体的任何异样。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发的警惕。 尽管表面上她早已似乎将那件事抛之于脑后,完全没有了警惕性。 但事实上,除了那份病号饭,其余的东西,无论是吃喝聂然都尽量和其他人做到一样,以此来降低概率。 不知道是不是她演得太好,让对方信以为真,所以第二次在几天后就很快再次出现了。 那天早上的训练照常训练完毕后,季正虎就放他们去吃午餐了,就午休了一个小时,宿舍楼下就传来了季正虎的吹哨声。 聂然是第一个下来的,呼吸间还有些喘。 季正虎抿了抿唇,视线快速的在她身上划过,知道她应该是在楼上给自己加餐了。 随后楼上的人全部下了楼。 “下午,继续四百米障碍训练,最后考核,谁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取消晚饭。” 和上次聂然在的时候不同,上次只是训练部分单个障碍,而后在聂然病假那段时间这些人早已经训在这一个多星期的反复训练,现在熟悉了障碍,就要加重砝码,提高速度。 队伍里那群对聂然有敌意的女兵们这下乐了。 因为,自从聂然销掉病假之后,季正虎就没再给他们训练过障碍训练了。 一名女兵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说道:“完了,聂然死定了。” “可不是,休息了一个多星期,就第一天摸过那些东西,肯定玩完。”站在她身边的另外一名女兵也幸灾乐祸地搭茬。 “啧啧啧,这回天王老子来也护不住她了吧。” 那几名女兵对聂然这几天一直处于拖班级后腿行为却不遭到季正虎的惩罚早已心生不满,这下禁不住想要看起好戏来。 “谁在说话!” 突然,站在前面的季正虎一声怒喝,吓得队伍里那几个女兵立刻噤了声。 似乎季正虎觉得还不够,继续道:“说话的人给我站出来!” “……” 那几个女兵面面相觑了一番,心里这才感觉到了惧意。 季正虎看队伍里还是没有人站出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想在说第三遍!” 那声音里透着的是让一众女兵们害怕的警告。 说话的那几个女兵感觉气氛这么冷,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报告,是我。” “报告,还有我。” “报告,以及我。” “出列!”季正虎简单的两个字,让那三个人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神色严肃而又凝冷,“以前的教官没有教你们集合之后不能私下说话吗?” 那三个女兵不敢吭声,只是一味地低着头。 “说话!”季正虎又是一声呵斥,激得那三个人浑身一抖。 “有。”三个人没有底气地回答。 “大点声!” “有!” 这回她们的声音果然大了很多。 季正虎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下令,“去跑五公里,然后归队。” 那三个女兵碍于季正虎是他们的教官,他们作为受训士兵没有反抗资格,只能苦着脸地认命去跑五公里。 而剩下的那些人则有了这三个人的前车之鉴一个个安静地被季正虎给带去了训练场。 在这里冬季的阳光很少,基本上一个星期有五天都是阴着的。 在阴沉的天气下,六班其余人都有条不紊的在季正虎的命令下一个个的在障碍赛道里攀爬匍匐。 聂然也不例外。 那群原本想要看她出丑的人在看到她紧咬着大部队的尾巴,没有丝毫松懈,甚至最后还勉强几个后,禁不住暗自撇嘴。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情况,这一个星期以来她的体能训练基本落在大部队的后面,在四百米的障碍训练上依旧如此,可她总有办法在最后关头踩着点及格。 季正虎对他们的训练没有给任何的缓冲时间,一轮训练结束后就紧接着下一轮。 聂然在新了一轮训练中,总体还是落后在队伍的后面。 她看到前面李骁在最前面,稍落后的是严怀宇和乔维,再后面是何佳玉和施倩以及几个不知名的新兵正朝着独木桥而去。 在这时候她更加清楚季正虎当初对她加餐时说的话。 她和李骁的差距真的不是一点点。 一个在前,一个垫底。 就是何佳玉他们的体能都比她好。 聂然一跃飞过了矮板之后,朝着云梯跑去。 在上云梯的时候,那来回晃动的绳索让她的眼前突然袭来了一阵眩晕感。 来了! 她现在可以确定,的确就是饭里面出了问题。 聂然在大部队的末端,所以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在云梯这里,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跑到了前面去。 云梯上就她一人悬在半空中,随着初冬的寒风吹过,梯子在不断地晃动。 聂然就这样紧紧抓着云梯一动不动地。 那该死的眩晕感加上来回晃动的云梯,让她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该死的,这个药效早不发作玩不发作非要在这个时候发作。 聂然咬了咬牙,努力的深呼吸,没有再继续朝着上面攀爬,反而往底下爬。 一早就注意到聂然异样的季正虎原本看她从云提上下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聂然可不是那种累了会自动放弃的人,她为什么不进反退呢? 就在他满是疑问的时候,聂然从云梯上爬下了三四格,和下面的距离已经不怎么远了。 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正要踩下面一格的脚一个打滑,半个身体就这样彻底悬空了。 季正虎看到她这样突然的意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朝着前面走了一步。 在云梯上已是双脚腾空的聂然作为本能反应,双手紧握住了云梯上的横木。 密集的眩晕阵阵袭来,混沌的大脑让她无法精准的估算,但基本上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错误。 她的手一松,就这样从云梯上摔了下去。 “砰”的一下,重物摔倒在泥地里,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站在外围的季正虎看到后,瞳孔倏地缩紧,立刻冲了上去,“聂然!” 她掉下来的距离不算太高,但也绝对不低! 季正虎的那一声吼,让跑在前面的那群人纷纷回过头。 看到聂然一脸狗吃屎的摔在地上,特别是那几个被罚跑的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又来了,又来了!真是个病秧子!” “真是晦气了!” “要是知道当初和她在一个班,我就是拼上一条老命都也要挤进五班。” “谁不是这样想的。” 那些人停下了手里的训练,一阵低声讨论着。 而最前面的何佳玉在听到季正虎的喊声后,立刻转过头,见聂然倒在地上,空了的云梯在晃动着,神色马上紧张了起来,“然姐!” 并且她不加思考地就折返了回去,压根没有考虑现在是训练时间。 而后严怀宇在看到那一幕,眼底满是紧张和焦急,马上也跑了上去。 接着就是施倩和马翔他们。 李骁和乔维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 她一脸深深思索的样子。 聂然的能力她清楚,即使体能暂时达不到她这个级别,也绝对不会因为体力不支摔下去。 “你说聂然想干什么?”从独木桥上走下来的乔维站在了李骁的身边,问道。 是啊,聂然到底想干什么呢?这个问题李骁也很想知道。 脑海中莫名的闪过她前几天盯着饭盒的那一眼。 明明两者风马牛不相及,但她偏偏莫名的觉得这其中可能会有关联。 另外一边,倒在地上的聂然摔在沙地里,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稍稍清醒了几分。 她看到季正虎快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抬头,对着他说道:“我需要去医务室一趟。” 季正虎看她神色不太对劲,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禁眉头紧皱,“你怎么了?” “低血糖,快带我去医务室一趟!”聂然想要省点力气好撑到医务室,很是简练地回答。 又是低血糖? 季正虎眸色一敛,点头,“好!”他看聂然一直倒在地上,于是问了一句,“能不能起来?” 聂然感觉眼前整个世界在旋转,四肢乏力,根本无法起身,“大概,不能了。” 她的话才说完,整个身体就被腾空了起来。 季正虎看着放弃训练,折返回来的严怀宇,脸色微沉地道:“你在干什么!” 严怀宇神色焦躁,明显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是匆匆地保证了一句,“最后考核的时候我保证完成训练,在此之前我送她去!” 然后就抱着聂然朝着医务室跑去。 而后被反超的何佳玉也赶紧过来,同样丢下了一句,“我也保证!” 飞一般的就从季正虎面前掠过,赶了上去。 队伍中的那群新兵们看到聂然的再次晕倒,和那几个老兵的违反纪律,渐渐的就连新兵力的男兵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不服从,不听从,自说自话的离开,这些在部队都是要挨罚的。 这些可都是老兵啊。 既然是老兵,怎么能这样做。 最重要的是,为了个女兵! 倒不是看不起女兵,而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训练,是为了能过进更好的部队,为国家效力,而不是跟着一个女兵身后面跑! 但他们不知道是,何佳玉严怀宇,甚至是李骁来说,聂然对于他们曾经同生共死过的战友。 是在那般绝境之下,带领他们出来的人。 也是为了他们,把自己一个人留在绝境之中的人。 或许,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友。 但这份拿自己一个人的命去换他们所有人命的恩情,是怎么也不能抵消的。 其实,她只是看上去,不合格而已。 不是吗? 而在人群中,有一个人在目视着聂然离去的方向,不经意间嘴角划过一道冷然地笑意。 …… 此时的严怀宇正抱着她第二次朝着医务室跑去。 “你撑住。”严怀宇看她蜷缩在自己怀里,那逐渐变得迷蒙的眼眸让他越发的着急了起来,恨不得再加快速度。 “摔伤而已,死不掉的。”聂然隐瞒了自己低血糖的事情,努力的让自己的理智保持着清明的状态,她还不能晕,她还有事情要和医生说,怎么能晕。 等了那么多天,挨了那么多针,才有的结果,她绝对、绝对不会错失。 聂然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手心里,那一丝丝的疼痛不停地在提醒着她。 很快,严怀宇一路就冲进了医务室内,朝着里面喊道:“医生,医生!她摔伤了!” 里面的医生听到叫嚷声,马上就从里面跑了出来,一看到聂然这张熟悉的面孔,不禁哀叹了一声,“怎么又是你?” “快点,她摔伤了!”严怀宇看他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顿时对他喊了起来。 医生看她脚没有肿,也没有流血迹象,心里估算着没什么事,以防万一还是对严怀宇道:“把她抬到里面去。” 严怀宇急忙把她抱进了里面的一张病床上。 紧跟着来的何佳玉他们一进来就紧张地看着聂然,恨不得上下将她看穿了,“然姐,你没事吧?” 聂然摇头,对他们说道:“医生要检查,你们先回去吧。” 严怀宇作为男生知道接下来医生的检查肯定是全面检查的,所以他很快的就离开了屋内,还顺便把那个吵人的何佳玉也给一并带了出来。 “喂,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我是女的,我留在里面又没关系,你……”她的声音随着离去渐渐阻隔在了医务室的外面。 聂然一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挽起袖子对医生道:“快,给我抽血。” 那名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调侃声就此响起,“怎么一看到你,不是在输血就是在抽血?” 聂然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了门口站立的人,带着晕眩感的大脑有些迟钝了两秒,才开口问,“宋一城?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一城一如前两次的见面穿着一身白大褂,手插在口袋里,从外面走了进来。 “被调过来的。怎么,不想看到我?” 调过来? 从Z市调派进部队医院,又从部队医院调派进部队里,这连番两次的调派地点会不会显得太过“巧合”了。 聂然懒得和他计较,现在自己的事情最为要紧。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比起眼前那个军医,宋一城更为放心一些。 好歹,他当初陪自己赌过一次。 她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对他说道:“抽血。” 身边的医生听到她的话,眉头拧紧,纠结的很,“还抽啊?” 聂然不为所动地将袖子挽起,一片淤青立刻展现在了宋一城的眼前。 他亲和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紧接着沉下脸,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宋一城抓过她的手,那一大片的淤青下都是一个个小小的针眼,那是被扎之后产生的淤青。 他霍地将视线转移到了身边的那名医生旁边,冷声地道:“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针眼上面!学校没教你怎么扎针吗?” 那名医生对于这位才来了第一天,等级又比他高的上司很是害怕,他连忙解释,“这不关我的……” 话还没完,聂然就抢先地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要求每天抽两次血的。” “你疯了?你本来身体就虚,你还这样抽?”宋一城惊讶地望着她,完全不理解她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聂然的眩晕感越发的严重了起来,她声音微弱,“别吼了,我现在晕的不行,快点给我抽一管。” “你为什么要抽血?”宋一城弄不明白,抽血和她的摔伤没有任何的关系,她要抽血干什么? “查血糖,上次查出来我的血糖数很低,这次我还想再查一遍。” 宋一城看她另外一只手捏得死紧,知道她是在用痛觉压制自己,这下也不再耽搁下去,马上吩咐那名医生去准备。 那名医生忙不迭地点头就跑了出去。 聂然趁着那名医生不在,拽了拽宋一城的袖子,示意他弯腰凑过来。 宋一城依言靠了过去,就听到她在自己的耳边轻声地说:“除了给我检查血常规,再给我查一下我血液里有没有含其他药物之类的东西。” 宋一城眼神一凛,皱着眉头,声音徒然降了几度,“你怀疑自己被下药了?” 哈哈哈,宋医生再次出场,撒花~咳咳咳……男主你们想要让他出场吗? 正文 189 被阴了一把,对他的关心 “只是怀疑而已,算是帮我一个忙。”聂然看到他这般凝重的神情,撑着最后的力气,对他拜托。 宋一城站直了身体,神色难得如此严肃和认真地回答:“如果是真的,就算不用拜托,我作为医生也会帮你的!” 且不说有人对聂然下药这件事,就是部队里有人对士兵下药,这是非常严重而又恶劣的事情。 一旦被查出来,那不是写个检查,关个小黑屋那么简单的事情。 聂然在确定了宋一城会帮自己之后,终于手下的力道松懈了下来,整个人直接往床上跌去。 宋一城被她的动静给吓得一颤,手马上就伸出去想要去接。 可这时候那名不懂事的军医手里拿着东西,直接撞门进来。 “砰——”门被这力道直接撞在了墙上,发出了好大的响声,吓得宋一城愣在了原地,以至于错过了接住了聂然的时机,让她直接跌回了床上。 “来了来了,东西来了。”那名医生不知死活地走了过去。 于是被妨碍到宋一城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才不甘地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被扫到眼风的医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讪讪地站在那里,不敢抬头。 谁让人家等级比自己大呢。 “你出去吧,这里由我来照顾就好。”宋一城看他那么没有眼力劲儿,不由得冷着脸下起了逐客令。 那名医生一听到他这话,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其实他也不想受冷眼好不好。 等到那名医生离开了房间后,屋内就剩下宋一城和聂然两个人。 他手里拿着针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聂然,手臂内侧上一片可怖的淤青,让人不忍下手。 可作为医生,他还是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手速稳准地替她擦了酒精棉花,抽了血。 躺在床上的聂然能感觉到宋一城的手法很专业,也很速度,甚至没有任何被针扎时的痛觉。 确定抽了血,聂然这才松了口气,很快眩晕感将她带入了彻底无边的黑暗之中。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聂然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屋内很是安静,就连屋外的走廊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偶尔听到耳边纸张翻阅的声音。 她转过头去看向了旁边,只见宋一城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坐在那里守着自己。 “怎么样,我是不是被下药了?”她的声音依然虚弱,眼前还有些眩晕感,头沉重得像是要裂开。 坐在一旁看守着她的宋一城听到她的声音后,抬头,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醒了?” 以他手里那份报告显示,她最起码还要在睡四个小时以上才可能会醒过来。 可现在才过了一个多小时而已,她居然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得要多大的毅力和韧性才能克服药物作用,硬生生的沉睡中清醒过来。 “我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聂然费力地又出声问了一遍。 提及到她的身体,宋一城思绪回拢,敛眉,声音透着凉意,“你的确被下药了。” 聂然在听到那个答案时,神色反而一松。 这么多天,总算没白挨。 “检查出什么药物吗?” 她的轻松神色让坐在那里的宋一城眉头轻皱了起来,既然确定被人下药,神情应该更为严肃,态度应该更为严谨才对。 聂然这样,好像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那个暂时还需要点时间查,但是从你的血糖值上我就可以看出来。你的血糖数值极低,就算你输过血,身体虚弱,但这个数值也不应该在你身体上出现。”宋一城回答。 药物检查需要一系列的精密仪器来检测,而血常规的检查比较快。 他虽然年纪轻,可医术绝对是业界的翘楚。 所以,只需要血常规上那组数据,他基本就能确定聂然的病因。 聂然对他的医术早在Z市就听到那些小护士们说了,听到他这番肯定,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神色自若,不代表宋一城就被她糊弄过去。 这组数据上面显示药物的成分下的还是挺大的。 “是谁?”他拿着那份报告,神色沉沉,“是谁那么大胆在部队里给你下药?” 聂然目光一移,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看上去很是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点滴快打完了,你不打算给我再来一袋吗?” 再来一袋? 她当时喝饮料吗? 拧开瓶盖一看,中了奖,还能去小店内兑换。 宋一城被她气得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随后道:“你不说的话,我只能向上反映了。” “你敢!”聂然眼眸半眯,一道凌厉的眼风扫了过去。 宋一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聂然,那样的气势让他心头被压制得有些发沉。 他下意识就想退却,不过随后想到她两只手臂上那密集的针头,当下冷声地道:“你看我敢不敢。” 他是被调派过来的,聂然只是一个受训士兵而已,是没资格对他的去留做任何的决策。 聂然见他像是打定了主意不改变的样子,头少见的疼了起来。 的确,她可以糊弄的住何佳玉严怀宇他们,却搞不定宋一城这个外界人员。 他是军医,不是军人,而且论等级他应该比自己高。 他插手非常合理,但……聂然她想自己动手。 “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下的药,我只确定有人对我做了手脚。”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嗯。”宋一城看她退让,心头微微松了松。 说实话,他还挺怕聂然刚才那一眼的。 万一她不吃自己这一套和自己杠起来,他……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好不容易从Z市调来部队医院,又从部队医院调来这里暂时留一段时间,如果她因为这件事不理自己,那他所有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这件事我要自己来。”聂然看他神色不定,语气强硬地道。 宋一城神色一滞,知道这大概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两个人无言地对视了几秒。 而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接着,季正虎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看到聂然躺在床上,正在输液的样子,眉头不自觉地打起了结,“怎么样,她还好吗?” 语气一如以往那般严肃,冷静。 聂然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宋一城的身上,那无言的神色里分明透露着威胁。 宋一城叹了口气,这才对季正虎说道:“没什么问题,只是低血糖,她曾经给你们的战友输过血,差点休克,致使她身体至今还没有恢复过来,可能需要缓一段时间。” “休克?”季正虎一惊,紧接着看向了床上的聂然。 当时来接替安远道时太过匆忙,而且那时候聂然也已经输完血进入葛义的拳场做起了卧底,何佳玉他们也很快就离开了。 前面那些事他基本上都不太了解,只知道她在任务时有受过枪伤,大量出血过。 现在听到医生这样说,让他真的有些小小惊讶。 也就是说,聂然在那两个月里两次大出血过。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这样虚弱,一有训练就会倒下。 “为什么没有向上反映?”季正虎的神色严厉。 这人虚弱成这样,晚上还不睡觉加餐训练,那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做法! 躺在床上的聂然听宋一城替已经隐瞒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无谓地耸肩,“事情那么多,忘记了。” “……”季正虎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忘记了? 见鬼的忘记了! 聂然看到季正虎脸色不善的样子,捂着脑袋,很是虚弱地道:“我好晕,我先睡一会儿。” 然后就此打住了这段对话。 季正虎被她这番拙劣的表演气得脸彻底黑了,却又对她毫无办法。 在这些受训士兵里,就只有她敢这样,甚至还带坏了一批人。 如果在往常季正虎肯定对她严惩不贷。 但,不知何时开始,他渐渐对这个和部队格格不入的女兵改观了一些。 尽管现在的她还是那么的没有规矩,做事剑走偏锋,不怎么服从上级。 可,她开始学会不再和教官针锋相对,努力完成训练,做任务也很是尽心。 现在更是知道,她为了战友输血输到休克。 季正虎有些明白,为什么那群人愿意冒着被惩罚的后果,也要这样护着她。 不是个好士兵,也应该算不上好战友,却有应有的担当和责任意识。 如果将来她能一直走下去,性子经过时间的磨练,或许会是个不错领头人。 季正虎看她像躺尸一样装做一动不动的样子,也懒得戳穿,转身就离开了。 尽管看上去很生气,临走关门的时候手还是微顿了一下,放轻了手脚。 听到走廊里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聂然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旁的宋一城站在床边,语气里有些不甘,“下次再这么被人抱着进来,我不会就此沉默的。” “嗯,多谢。”聂然点头,道了一声谢。 结果,没成想宋一城脸色忽然多云转晴,微笑地道:“这算欠我两次了吧?” 聂然挑眉,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你还没有答应和我一起吃饭。”宋一城恬不知耻地继续微笑。 聂然顿时无语,“吃吃吃,等我下个月拿到请假条,我就带你去吃。” 这家伙饿死鬼投胎吗? 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是要请吃饭? 对于这种老套的追女孩子的手法,聂然无论是在前世还在今生都没有遇见过,所以她真的就以为他想敲诈自己几顿饭。 当然,这个事情要是让宋一城知道,肯定郁闷到吐血。 约到自己心仪的人,宋一城表现的无比开心,他愉悦地道:“不用,我们就在食堂吃。” 聂然躺了回去,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食堂?我午饭时间只有五六分钟,你确定跟得上我的节奏?” “谁告诉你吃午饭了,到时候等我消息。你现在好好休息。”宋一城很是神秘地冲她笑了笑,然后又坐回了椅子上,拿着报告看了起来。 聂然赶不走他,无奈之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面对外人,在清醒状态下,真的无法安心入睡。 三小时后,点滴打完,聂然拔下了针头,从床上跳了下来。 离开前,她对宋一城说道:“我有事还会来找你的。” 事关药物,她自然是比不上宋一城的。 到时候查这些药品还是需要他帮忙的。 宋一城很理所当然地道:“哦,那到时候追加几份饭。” 那无耻的样子,聂然决定还是无视比较好。 离开了医务室,她就直接朝着宿舍走去。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所有人都已经下课,往宿舍走去。 她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李骁一眼就发现了她的存在,甩掉了何佳玉他们,径直走到了她的身边,问道:“又是低血糖?” 聂然掀了下眼皮,嗯了一声。 李骁侧目看了她一眼,冷清的声音再次响起,“有需要,告诉我。” 聂然同样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最后点头,“知道了。” 两个人并不多说什么,并肩走在最后面。 何佳玉没过一会儿就发现李骁不见了,在人群里来回望了很久,才看见她和聂然走在最后面。 她一看到聂然,急忙跑了过去,担心地问道:“然姐,你好点了没?没事吧?” “没事,打了个点滴就好了。”聂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快吓死我了,上次在水里待了那么久,这次直接从半空中掉下来,海陆空,你占了两样。”何佳玉一脸后怕的样子嗔怪着。 “我没太大的问题,休息一晚就好。” “什么休息一晚,季教官说……”话说到一班,何佳玉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她说道:“哦对,季教官说让你醒过来之后抽空去找他一次。” 找他? 刚不是才见过吗? 怎么又要找她了? “好,我知道了。”聂然应了一声,转而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教官的办公楼。 聂然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季正虎的声音,“进来。” 不在训练时间,她的态度就更加的随意了起来,推开门看里面没其他人,就问道:“你找我?” 季正虎也不计较她的态度问题,直截了当的就对她说:“鉴于你曾经休克过,为了防止你接下来的训练再出现问题,所以我上报给了营长。” 上报给营长? 要不要玩儿这么大啊?! 聂然自觉不妙,眉头拧了拧,“营长怎么说?” 季正虎照实地道:“他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聂然当下也没有再拖拉,退出了季正虎的办公室,就往隔壁一栋楼走去。 上了楼,似乎是刻意在等她,李宗勇的办公室门并没有关上。 聂然站在门口敲了下门,低着头正在看文件的李宗勇听到声音后,抬起了头,看向了门口。 “进来吧。”他合上了手里的资料,笑着道。 聂然依言走了进去。 她的身上是没来得及换下的训练服,下午的训练使得衣服上在沙地里匍匐的泥土,脏兮兮的。 但她的眼底却很是明亮,没有半点狼狈的神色。 “怎么样,身体很糟糕吗?”李宗勇在看到她的衣服后,问道。 聂然淡淡地道:“没有什么问题,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要不要去医院做个系统的全面检查?”李宗勇虽然话里话外还是不放心,可是嘴角带着笑意,全然没有任何的担忧的神情。 聂然摇头,“不用。” 李宗勇像是早已知道了这个答案,“我就知道我说服不了你。” 知道还让她来? 聂然挑起了眉梢,带着不解地眸色看着他。 对于李宗勇这个人,聂然所表现出的一直都非常的乖觉。 除了他对自己的友好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是霍珩的老师,是霍珩最为敬爱的师父。 倒不是爱屋及乌的原因。 而是,霍珩都能如此的腹黑,那他的师父说上一句千年的老狐狸都不为过。 可偏偏这只老狐狸能对自己总是那么的友好,谁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在没有任何胜算和把握之下,她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去避开。 她谨慎地看着李宗勇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只手机,递了过来,“他很担心你的状况,打个电话过去吧。” 聂然愣了愣,眼底深处流露出了一抹诧异,“你和他说了?” 李宗勇很是坦白地道:“他在电话里拜托过我,你一有事情,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聂然猛地握紧了拳头,心头没由来的蹿起了一股怒气,却还要努力克制,“你可以隐瞒他。” 李宗勇笑着摇头,“这臭小子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郑重的拜托过我,所以我不想隐瞒他。” 不想隐瞒他? 李宗勇那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让聂然心头那股火气彻底冒了上来。 她跨步走到了桌前,双手直接撑在桌沿边,咬牙切齿地道:“他现在什么处境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小事去打扰他!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根本不能过来解决,与其这样又何必让他知道,让他分心!” 李宗勇对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并没有太多的不悦,反而悠悠地笑问:“你这么激动,话里话外每一句都在为他着想,是在为他担心吗?” 他的那一句话犹如兜头的凉水瞬间将她的火气浇得一干二净。 激动? 为他着想? 担……担心? 聂然怔愣在了那里,神情有些恍惚。 李宗勇呵呵一笑,像是已经得知了答案,“看来他的付出终于得到回报了。”随后就把手机再一次地递给了他,然后又指了指身后那间会议室,“既然不想让他担心,就打一个电话过去吧,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聂然在看到那个已经手机壳子都有些掉漆的老旧手机推到自己面前时,这才清醒了过来。 在看到李宗勇带着笑意的愉悦神情后,她才恍然大悟。 该死的,被这只老狐狸给阴了一把! 果然她的第六感不差,离这只老狐狸就应该越远越好。 聂然憋着那一口郁闷气,拿着手机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进了里间的会议室。 关上门,她打开了手机,那是一台老式的翻盖手机,没有任何的功能,只能够打电话。 通讯林里面也只有保存了一个号码。 她按了下电话键,那黑白的显示屏显示着连接两个字。 还听到嘟地一声,显示屏上的连接就变成通话中。 很显然,电话那端的人真的等这通电话等了很久。 聂然才把手机放在耳边,还没张口来得及说一个字,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里透着满是焦躁和不安,“她人呢?还好吗?没事了吗?真要是不行,就是打晕也要送去医院!不,要不然我回来一趟吧?这妮子聪明的很,一般人制不了她。” 说着,电话里头就传来了细细索索的衣服摩擦的声音。 应该是他在换衣服。 电话这端的聂然在听到他那匆促的声音,心里头一股情绪难以言喻,她及时地开了口,“是我。” 那端细细索索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 过了半响,那端霍珩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身体还好吗?怎么会半个月内晕倒了两次?” 他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焦急,反而很平稳。 可聂然听得出,那平稳之下有多么的着急。 聂然故作轻松地道:“只是一点低血糖而已,没什么的。” “你的身体检查报告还在我这里,你觉得你能骗过我吗?”霍珩的语气隐隐开始有些变得不稳和急躁了起来。 “我真的没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聂然的声音很平静,完全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电话那头的霍珩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再次沉默了几秒,接着继续道:“你等我。” 那短短的三个字犹如誓言一般沉重。 聂然眉头蹙起,她不懂霍珩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他? 他要来部队吗? 那样不会打草惊蛇吗? “别来这里,也别在打电话过来询问我的状况了。”聂然的话很冷,也很决绝,完全不是和他在商量,而是带着命令的口吻。 让远在A市的霍珩只是从手机里就能感觉心头一瞬的冰凉。 就像是A市此时窗外已经呼啸而起的冷冽大风,吹得让人瑟瑟发抖。 而他被被吹的何止是身体,是那一颗用双手捧向她的心。 他握紧了手机,不敢挂断,也不敢吭声。 两个人都静默无言地握着手机,看着窗外已经漆黑一片的天色,各怀着自己的心思。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直到霍珩以为那头早已被挂断之际,忽地听到一声短促而又轻微地解释,“对你不好。” 那清冷的声音在这寒冷的季节中,变得横生温暖了起来。 因为怕对你不好,所以不要冒险,不要去担忧,更不要分心。 霍珩愣了将近有五秒的时间,在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后,声音几乎是在颤抖中回应了她一个字:“好。” 在他的应答声响起后,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 聂然手里紧握着手机,站在窗口眺望着远方黑沉沉的天色。 其实,对他说一句关心的话,也不是很难,不是吗? 在这一秒,她必须要承认,霍珩对于她来说,好像是有一点点的不同。 算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他的亲近和对自己的示好。 而同样在A市的霍珩此时此刻正在自己私人名下的房子里,在这个房间内他足足等了六个小水,就为了等那一通电话。 站在窗口,他遥望着预备部队的方向,身上衣衫凌乱,分明是刚才电话里聂然的那一声喊,让他正在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手里还紧握着那只手机不肯放。 她刚才说…… 对你不好。 一个向来自我的人,会说出这句话。 这让霍珩的嘴角轻轻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哈哈哈哈,二少出场啦,如你们所愿咯~而且还这么温馨,喜欢不喜欢,快点砸票砸各种奖励啊喂~说不定还有糖哦~ PS:小宋童鞋表示,为毛我一出场,他们感情就升温了?我还没来得及追啊!【进入委屈模式!】 正文 190 信任?夜探炊事班 初冬的夜晚,部队外面只有那些站岗的人手握着枪支,就好像是一棵青松尽职尽责地站立在那里。 空旷的训练内静寂无声,和白天的场景截然相反。 风,透过窗户的隙缝钻了进来。 聂然就那样站在那里许久,直到手上有些凉意后,才拿着那只老旧的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正坐在那里办公的李宗勇听到门锁的响动,转过头看去,似乎有些惊讶聂然和霍珩之间的谈话速度。 毕竟他们两个也有小半个月没见了,就算聂然不说话,可那小子在电话那头等了不少时间,没道理会就此放过的吧? “讲完了?”他不禁问了一声。 聂然低低地嗯了一声,情绪早已收敛个干净,没有了刚才的失控样子。 李宗勇看她低垂着眼眸站在自己面前,不声不响,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可以在聂然无防备的情况下阴一次,却无法在有防备的她面前做第二次同样的手段。 聂然的警惕本身很高,要不是霍珩在她心里有了影响,刚才换成旁人,她肯定不会这样乱。 当然,他的目的也只是想看看霍珩在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地位,值不值得霍珩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自己的规则,甚至不顾危险的去帮她。 他是希望霍珩将来完成任务之后除了部队所带给他的归属感,也希望能够有人女孩子能一直陪伴在身侧。 可经过这么多日子的了解和观察,他觉得聂然,绝对不是那个他想象中的女孩子。 她无法守护他,也无法陪伴他。 看上去她与人相处没有任何的问题,性格也不像李骁那样清冷,人也很聪明,能力很强,可实际上她和李骁不同点就在于,李骁只是看上去冷,心里很明白什么是团队意识,什么是战友。 而聂然表面没有任何问题,可做事非常不羁,也很是自我,更没有太大的团队意识。 尽管从一开始的独行在这段日子以来稍稍有多改变,但远比要求的还差很多。 无论是部队还是伴侣,她……真的不合格。 如果不是刚才聂然的情绪因为霍珩而产生了变化,焦虑和紧张直达眼底,说实话,他真的有必要去提醒自己的爱徒,是时候可以放弃了。 不过还好,她开始改变了。 李宗勇放下了那份资料,对她还是那般的和善,“身体是自己的,不要逞强,不舒服就及时上报,去医院治疗,知道吗?” 聂然神色不变,声线也没有起伏地道:“不会再有下次。” 她的话很简练,却足够带着深意。 似乎是在回答他的话,也似乎是在警告他。 李宗勇更相信,以聂然的性格,被自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现在的心情肯定纷乱不已,所以他觉得那句话应该更倾向于后者。 被警告了的李宗勇点到为止,也意味深长地对她笑了笑,“希望如此。” 希望如此? 聂然眉头轻不可见地皱了皱。 他是在暗示自己,警惕性应该在高点,不让他有阴自己的机会吗? 在面对这种老狐狸,聂然感觉自己的脑细胞真是死了一大堆。 于是打算还是先走为上,反正事情已经聊完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谈下去的东西了。 聂然点了点头,转而就往门外走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那只手还没搭在门把上,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又折返回了李宗勇的办公桌前。 李宗勇看她去而复返,讶异地抬头看向她,“怎么,还有事?” 聂然站在办公桌前,神情沉重,似乎是在思考,片刻的沉默之后,她才开口说:“既然已经来了,有些事我想说明一下。” 李宗勇在看到她那一瞬类似于下定决心的神情后,便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等她醒过来之后再做决定。” 他的一句话让聂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好像是在确认李宗勇是否在和自己开玩笑。 在确定他的确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后,她眉头轻皱,脸色微沉,“你这是在包庇我吗?” 李宗勇微微地笑了起来,反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错觉? 他说是错觉? 聂然一时间有些吃不准他心里的想法,略有些迟疑地道:“你明知道……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你要对她有信心。”李宗勇说道。 聂然却对此不以为意,有信心? 只是一句有信心就能让人醒过来,那还要医生来干什么。 有信心不就行了? 她不想和李宗勇说这些虚幻的东西,而是继续问道:“那么,如果她永远醒不过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李宗勇看到她一副必须处置自己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还真是不喜欢欠人一丝一毫啊。 他双手抵在了下巴处,又一次的反问:“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你?把你驱逐出部队?还是把你送上军事法庭,关押一辈子?或者……就地处决你?” 驱逐的话……虽然会和自己所预想的有些偏差,但只要活着,她迟早能用另外一种办法解决了聂诚胜。 而关押和触处决…… 如果真的要这样才能弥补古琳,那么她也只能和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说声抱歉了。 聂然低头思考了一分钟,最终抬眸,认真地道:“怎么样对古琳有所补偿,我就怎么做。” 李宗勇轻摇了下头,“你做什么才能让她觉得有所补偿,是古琳的自我认知,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还是要她醒过来才能决定。” 轻轻松松一句话,又再一次把话给推脱了出去。 至少现在的聂然觉得,李宗勇是在推脱这一切。 她突然冷声地问:“是他的意思吗?” 能让李宗勇把这件事压下来的,除了霍珩没有第二人能这样做。 李宗勇再次摇头,但这回很坦然,“不是,是安教官的意思。” “安远道?”聂然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在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对,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亲耳听见芊夜的话里明确表示自己是有目的的射杀古琳,以此来完成任务,与你无关。” 李宗勇的解释,让聂然很是不解。 安远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按理来说,她不经过安远道的同意私下给他下药已经就是不对,他不记恨自己,反而还帮自己。 其他人也就算了,可那是芊夜啊。 李宗勇看到她受到了如此大的惊讶,不由得呵呵一笑,“他只是说了实话,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有必要? 当然有必要! “芊夜,是他最好的手下。”聂然特意强调了这一点。 李宗勇对此却并没有重视,相反,他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既然是最好的手下,相比起她这个外人来说,安远道可以不把实话全部说出来。 他完全可以瞒下这一切! 被聂然称之为老狐狸的李宗勇又何尝不知道她内心所想的,他继续道:“安教官说,你的确是做错了,但是你的错误应该由古琳这位当事人来说明,而不是部队。” 聂然凝重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善,随后便打算离开办公室。 坐在座位上的李宗勇望着她的背影,在她即将拧开门把之际,突然说道:“其实,古琳不醒来,何尝不是对你的一种惩罚呢?在后悔和懊恼中度过每一日,这种无望的等待比什么惩罚都有用吧。” 聂然的手一滞,神色霍地沉了下来。 的确,她后悔自己的莽撞,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但不代表有人可以这样直截了当的就把她的伤疤揭开。 哪怕是霍珩的老师也不可以! 她转过头,眼底的阴郁之色已慢慢腾身而起。 李宗勇看出她的气息在那一刹那有了细微的变化,依旧笑容不变,解释道:“我并不是要说你什么,只是希望你明白,你没有给予对方信任的同时,却又想得到对方的信任和无条件的支配,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平等。如果当时,你能够让古琳对你多一份信任,或许她不会那么惊慌失措的沉浸在自己被背叛的震惊中,或许她不会就那样傻站在那里等着你的救援,或许她能够在那一瞬间做出应有的反应,至少可以保全自己,对吗?” 他的话字字句句犹如针扎般刺进了聂然的心头。 奇怪的是,明明心口很疼,眼底的愤怒却渐渐消失了。 她怔愣在了原地,深深地思索着。 李宗勇见她陷入了自己那一番话中,带着些许的试探说道:“或许,你可以试着去信任他们,同样让他们也能够信任你。” 信任……他们? 聂然的眼底闪现出迷茫的神情。 前世,长官是教过她,怎么杀人,怎么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怎么去完成任务,但没教过……信任。 信任? 那是什么? 在这一世,她体会到了被人担心和关心,可信任……她从来没有体会过。 她也不想去体会。 总觉得,如果连这个都体会了,她会改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连自己都不认识的1号,那岂不是很可怕。 聂然并没有回答李宗勇什么,而是点了下头示意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才一下楼,出了大门,就看到季正虎站在那里。 他在看到聂然后,马上走了过去,问道:“营长怎么说?需要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吗?” 聂然摇了摇头,“不用,营长说我明天继续训练。” 季正虎的声音微扬起,“继续训练?” “嗯。” “可是你的身体……” 季正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被聂然一口打断,“我没事,摔得也不严重,只是有点淤青而已。” 季正虎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法。 聂然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于是径直问道:“我记得过年之前会有一场例行考核吧?记录在档的那种。” 她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话让季正虎有些跟不上她的想法,可还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所以我不能休息,再停下去,我考核会不及格。”聂然目视着远处,低低地道。 季正虎心里了然,只是话里还是提醒道:“但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 聂然难得听到季正虎训练之外的话,轻笑了一声,“相信我,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季正虎自知今天话有些多,立刻收起了话,板着脸同样目视着前方,停顿了几秒后才说道:“下个月月初也会有一场小型考核。” 聂然侧头,冲他似笑非笑地道:“作为教官,提前泄露,不太好吧。” 季正虎面色看上去很是镇定,“我只是纠正你,并没有泄露。” 当然,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从他连看都不敢看自己的动作中就能发现这演技是在太烂。 差评! 不过她也不戳破,而是笑着装作没有看见,遥望着远方道:“我今天的考核没有考,明天中午抽个时间让我补考吧,两次障碍训练我都没有过,我怕影响到时候的评分。” 季正虎脸部刚毅的线条稍稍松懈了下来。 刚才他之所以告诉聂然马上有个考核,也是鉴于这次在任务中她的表现的确是不错,也让他有了些许的改观,这才不想在考核中看到她出现意外,好心的提前说了一下。 但一说完他就后悔了,聂然不是李骁,她做事不按规矩来,在预备部队一直都是个让人头痛的受训士兵。 就算现在的她比起以前好了那么多,但碍于她的差评实在太多,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万一到时候想点小算计,做点小手脚怎么办? 不过好在后来听她这么规规矩矩的说还要带病考核,他这才放心了下来。 “随便你。”他的面上不露分毫,冷然地丢下了这三个字后就离开了办公大楼。 聂然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黑暗中,随后也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 她回到宿舍里,何佳玉自然又对她多问了几番话。 “怎么样,季教官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让你再休几天病假?” 聂然拿下了帽子,身上满是泥沙的她找了个空椅子坐了下来,“没有,只是和我说了一下,如果再不抓紧训练,我的平时成绩可能就要不及格了。” 紧跟着坐下的何佳玉一听,立刻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拍了下桌子很是气愤地道:“什么?!你都这个样子了,他还惦记着成绩?这还是不是人呢了!他就没问你一句,你腿有没有摔伤,好没好?” 碍于刚刚季正虎的友情透露,聂然也就没有对其抹黑,“他问了,但是我觉得没问题,坚持要训练。” 何佳玉看她那浑身脏兮兮的样子,还有手背上被扎针时擦着碘酒的痕迹,“什么没问题,你这哪里是没问题,你这问题大发了!必须应该提早做个检查才行,总不能一直靠打吊针这么过吧?现在只是训练,万一到时候又是新的一轮野外生存呢?那你要怎么办?” “不是有你们吗?”聂然随口一说,可等说完才惊觉自己在下意识中说了什么。 骤然脸色一变。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说这句话? 对于刚被李宗勇算计了一把到现在思绪还没有完全理清的聂然来说,更加混乱了。 不过,站在旁边的何佳玉并没有发现聂然神情的异样,而是自顾自地说道:“那……那万一是单独行动呢?” 还处在自己情绪里的聂然被她的这一句话勉强拉回了思绪,随意的敷衍地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然后就借口推脱有些累,拿着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知道了?”何佳玉看聂然离开的那么快,一脸的莫名。 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了? 看了看身边的施倩和李骁两个人从头到尾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关注过自己,这让她有些挫败,只能灰溜溜地跑去阳台继续晾衣服去了。 洗完澡的聂然回来之后,直接倒头就上床休息。连衣服都没有洗。 宿舍内何佳玉他们看她那么早就睡了,以为她身体还不舒服,也不打扰,轻手轻脚地做完了自己的事情,时间一到,一个个准时上床休息。 夜色沉寂。 大约三小时后,宿舍内所有人因为一整天的训练,都已经进入了熟睡时间。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应该已经进入熟睡的聂然这时候倏地睁开了眼睛,她眼底一派清明,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这三个小时她就没有睡过,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才李宗勇以及自己无意的那一句话,那声音让她的心头压抑着的沉重。 可即使脑子里再乱,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和鞋子之后,便直接开门想要离开。 在她正要关门之际,不料,床上的李骁轻微地翻了个身。 聂然的手微微一顿,她知道李骁醒过来了。 不过李骁翻了个身之后就没有再发出过什么声音。 看样子应该是以为她又去训练了,所以只是翻了个身当做提醒。 聂然将门轻轻关上,然后快步离开了宿舍大楼。 但这一次,她没有往训练场走去,而是避开了那几个站岗的士兵,偷偷地绕到了食堂后面的一栋小楼。 那是……炊事班的宿舍。 这么多天她一直在等对方做手脚,又在同时设想了很多可能性,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手脚是炊事班的人做的。 至少在饭菜里做手脚,除了炊事班,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 炊事班这栋小楼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可以被人关注的东西,因为关注炊事班宿舍,不如去关注宿舍旁边那两只小猪仔和食堂的后厨房。 所以这里也很理所当然的没有太多的人盯着。 宿舍楼里每个人都在沉睡,按照正常情况是非常十分安静的。 可偏偏,聂然还没来得及开门进去,就听到那震天响的呼噜透过门从里面传了出来。 聂然有些庆幸,还好何佳玉她们不打呼,不然真受不了。 她在确定屋内只有呼噜和绵长的呼吸声后,这才拧开了房门偷溜了进去。 炊事兵和其他受训士兵不同,他们最主要的活儿就是做饭喂猪种菜买菜,所以日子过得相对比起受训士兵要好一些,也随意一些。 所以屋内看上去有些凌乱。 然而这一切对于聂然来说,根本没有所谓。 乱更好,她翻查的时候要是弄乱了什么,也不会到明天早上会被人发现。 她快速地在各个衣柜里翻找着,在没有任何收获之后,接着又开始在他们的床铺和枕头下面开始鼓捣了起来。 可就在聂然在寻找的时候,突然间斜对面的下铺一个黑影没预兆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们猜,她会被发现吗? 有没有发现,然哥在开始潜移默化的改变呀!哈哈哈~ 正文 191 护花使者,公平竞争 聂然立即下意识地蹲了下去。 和那个坐起来的男兵几乎同时一上一下,分别错开。 在那一瞬间,时间就好像被拉长了一样。 漆黑的屋内聂然半蹲在了椅子旁,放在身侧的手已经五指并拢,手掌的线条已经绷成一条线,随时准备一个手刀将人直接拿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可等了十几秒,也不见床上的人有任何的动静和声响。 以至于蹲在那里的聂然越发的警惕了起来。 “别抢我的肉!”那人突然大喝了一声,随后又“砰——”的一声,床板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别抢我的肉,这肉好吃,红烧肉……好入味……” 那伴随着呢喃的吧唧声让聂然略感到无语。 原来那人不是醒过来,而是……在做梦。 聂然试探性地抬了抬头,在确定那人的确翻了个身又睡得像死猪之后,才慢慢站了起来。 “我还要吃,别抢……”那男兵抱着被子,随意地挥着手,像是在驱赶着什么。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他在床上各种扑腾,一会儿要吃红烧肉,一会儿又要吃酥肉,偶尔还喊几声酱香排骨和茄汁排条。 硬生生地就把晚饭没吃的聂然给喊饿了。 聂然摸了摸肚子,觉得还是赶紧找完离开比较好。 不然,万一一个没忍住,把他给劈晕过去就不太好了。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手为好。 聂然把上铺人的床铺和枕头小心翼翼地查找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之后,她走到了那位“吃货”士兵的身边。 还没翻找呢,就看到黑暗中那个睡得像死猪的男兵因为来回的扑腾和移动,枕头偏移了几分,下面露出了一个东西。 聂然轻轻地靠近,趁着那人背对着自己,很是轻松的就把他枕头下的露出半截的塑料盒子抽了出来。 在黑暗中,她无法看清上面的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以那个手感和形状,应该是个药盒。 站在床头的聂然把玩着手里那盒药,居高临下地望着背对着自己已经睡死的士兵,嘴里扬起了一抹阴鸷地笑。 真是托他做梦的福,不然也不能那么容易找到。 不过,敢对她下药? 这个男兵真是找死! 聂然凝视着他的脸,接着拿着药盒很快离开了炊事班宿舍。 屋内依旧鼾声大响,谁都不知道有人曾经在这里如鬼魅似得出现过片刻。 出了宿舍之后,聂然就回到了训练场照常继续加餐训练了起来。 她的体能经过在海岛训练,又回预备部队的训练,在班级里本来已经是中上游这个阶段了。 可当初的六班一大批都是来浑水摸鱼的,所谓的中上游含金量根本不高。 现在换了一大批人,都是真真正正从各个部队里挑选上来的人,她的体能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下滑。 其实李骁也有意无意地提醒,她是因为身体虚弱才导致的体能不足。 可……聂然却觉得,不行就是不行,不行就应该练,练到行为止。 训练场外,路灯的余光将正在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一夜过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聂然停止了训练,上楼洗了个澡,将衣服洗干净晾好之后,起床哨就这样响了起来。 宿舍里人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穿衣洗漱整理内务。 而这时候的聂然已经带好了帽子,往楼下走去。 她是第一个到达的,眼底完全么有丝毫的睡意,身上也全然不见昨日的狼狈。 今天值班的出晨练的是二班的陈军。 他看到聂然这么快就下了楼,眉宇间有些讶然。 对于这个女兵,最让他记忆深刻的只有两件事。 一,顶撞了安远道,气得安远道最后被逼无奈地陪她罚站。 这还是他在部队这辈子看到安远道吃瘪的时刻。 二,枪耍的漂亮,那一排呈一字的弹孔的靶纸他到现在还留着。 上面的间距他因为一时好奇有去测过,相隔距离的误差不超过两毫米。 不过是从新兵连上来的,在预备部队模枪也不过短短三四次,却耍得这么好的本事。 说真的,就凭她这个本事,陈军有过想要将她招揽进来,重点培养成狙击手。 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可以打出这么一手好枪法。 他觉得,聂然天生就应该是拿枪的人。 三分钟后,所有人已经全部从楼下跑了下来。 有些女兵看到聂然第一个下楼,不由得觉得奇怪。 “她昨天不是摔伤进医务室了吗?怎么今天就受训了?” “管她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也是。” 几个人碍于三分钟的内的集合,匆匆说了几句话就马上入了队。 陈军带着他们去训练场开始受训。 聂然还是留在最后,只是如果观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她经过了这半个月的加餐训练后,在跟着那群人跑五公里时,她已经没有那么吃力了。 一个小时的例行跑步结束后,陈军带他们去了食堂。 聂然因为拿的是自己独有的病号早餐,并不需要排队,所以拿着自己的保温盒饭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而排队拿早餐的何佳玉他们拿好了自己的馒头和白粥也很是自然而然地围坐在了聂然的身边。 聂然打开了自己的早餐,那热气腾腾的红枣糯米粥散发着香甜的气味,引得坐在她旁边的何佳玉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怎么,你想吃?” 聂然的话让何佳玉下意识地摆手,可等她抬头看去,却发现聂然根本不是在和她说话,而是和坐在另外一边的李骁说话。 李骁愣了一愣,这才注意到原来聂然已经发现自己在暗中观察着她。 聂然用保温饭盒内盛了一勺,半举在空中,“如果想喝,我可以分你一碗。” 李骁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了两个字:“不用。” 接着便低头吃了起来。 聂然轻笑了一声,低头也跟着吃了起来。 李骁又再次扫了她一眼,发现她今天吃饭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迟疑,神情也并没有异样后,眉心微蹙。 很明显,她今天吃病号饭已经没有了当时候一闪而过的神色。 反而很坦然。 一顿饭在十五分钟结束后,季正虎准时出现在了食堂门口。 所有人再次集合,开始了上午的训练。 没有了药物的控制,聂然在训练期间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但何佳玉他们有了前两次的两次意外,在接下来的训练都在她不远处看着,以防她出现任何的意外。 直到中午时分,季正虎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再次停止了训练,对他们说道:“聂然留下,其他人去吃饭。” 众人看季正虎把聂然单独留下,那些早就看聂然不顺眼的不由得会心一笑,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了一眼聂然。 然后三三两两的自动结伴离开。 只有何佳玉他们在听到季正虎要单独留下聂然时,都迟疑地皱眉留在了原地。 季正虎冷冷的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昨天你们擅自离开这件事我还没找你们算。” 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警告这群人。 何佳玉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施倩一把勾住了脖子,往食堂里走去,“走吧,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 何佳玉还想说些什么,结果施倩抢白道:“再不走,有事的就是我们。” 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差点把何佳玉给掐死。 随后李骁他们也跟着离开了训练场。 很快,训练场内就只剩下了她和季正虎两个人。 “开始吧。”季正虎对她说道。 聂然轻点了下头,和他一起走到了四百米障碍训练的跑道上。 在季正虎的一声吹哨中,她快速地越过了矮板,然后跳过了深坑,接着匍匐快速地钻过了铁丝网,一路攀爬上了云梯…… 看着她训练有素的动作,一群站在食堂门外看好戏的众人不由得啧啧地不屑道:“这算什么?做戏给我们看?” “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了,所以做个戏呗。” “原来她也有挺不住的一天啊。” 那些女兵回想起自从聂然回来之后对他们这群新兵连个眼神都不给,那高冷的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就让人来气。 要是个和李骁一样的强者那也就算了,结果那么个弱鸡似的人还有脸对他们不理不睬的,真是受不了。 但其实还真是冤枉聂然了,她本身对于和陌生人交际并没有障碍,甚至还可以很自来熟,问题出在她一回来就遇上了被人下药这件事。 她的重心自然就落在了下药这件事上,对于那些新兵也就不会有注意,更何况等她注意到的时候,那群人已经对她不友善了起来。 可以自来熟,可以和人随意笑闹,可这并不代表她要热脸贴这群新兵们的冷屁股。 “谁知道啊,反正一个病秧子,无论怎么做,最多就是不拖累我们而已。走了,吃饭去了。” 其中一个人摸了摸肚子,很是不耐烦地催促着身边那几个女兵道。 几个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反正再怎么做戏,病秧子就是病秧子,这点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还不如赶紧争取点时间吃饭,以防到时候季教官又来个突然袭击。 一群人陆陆续续都走进了食堂。 而何佳玉他们稍稍晚了一些,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聂然的方向,根本不知道那边的人在说什么。 等他们进了食堂,那群人早就已经开吃了起来。 而在训练场上的聂然在经过了重重障碍之后,浑身上下沾着沙土朝着季正虎走了过去。 她的气息有些不稳地笑问道:“成绩如何,过关了吗?” 季正虎看了眼手中的秒表,上面的时间定格在了两分零十秒。 他点头,“嗯,踩着点及格。” 聂然拧了下眉,随即又恢复成刚才的样子,玩笑地道:“看来你说的没错,我的体能真的很弱,还需多锻炼才行。” “你和别人不一样。”季正虎记录下了她的成绩,一板一眼地回答。 聂然似中肯地点头,“嗯,体能太弱,的确是和别人不太一样。” “不,是你绑着铅块。”季正虎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袖子上,只是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聂然顺势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那隐藏在袖子下的是她进了部队之后就又重新戴上的两块铅片。 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体能重新恢复,凡是在训练期间她一直都带着。 也只有那次和芊夜打架,挑衅她的时候才解开过那几个铅块,没想到他还记着。 聂然摸了摸鼻头,嘀咕了一句,“记忆力够好的。”接着也跟着进了食堂。 聂然刚一踏进食堂,早已坐在位置上等着她的何佳玉急忙挥手示意地轻喊了一声,“然姐,这里,这里!” 聂然听到声音后,也就走了过去。 杨树坐在距离何佳玉隔壁一桌,并没有和何佳玉坐在一起。 她走过去,正好和他坐在同一排上。 聂然知道是那天的话影响到了他,他生怕自己会厌恶,所以才刻意地远离自己,但又架不住关心,这才变成了这幅别扭的场景。 她心里虽叹气,可也知道不能强求。 谁让她介入的那么“恰到好处”,成了他生命的另外一番救赎呢。 只能想着让时间去改变他了。 聂然打开了饭盒,慢慢地吃了起来。 此时,何佳玉暗暗地小声问道:“然姐,明天休息,我们打算去教官那里拿了请假条看古琳,你去吗?” 聂然想了想,最后摇头拒绝了她的话,“不了,我明天有点事。” 坐在对面的李骁正夹菜的手顿了顿,接着继续夹菜吃饭了起来。 她的确不知道聂然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确有事瞒着所有人。 不然是不会连古琳那里都不去。 聂然吃完了饭菜,正打算起身去把饭盒端出去,就听到周围的一群女兵窃窃私语地感叹了起来。 “哇,这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是新来的教官吗?” “不是教官,据说是我们新来的军医。” “这么帅?” 聂然抬头,看到从食堂大门走进来的宋一城,他脱去了白大褂,穿着军队的迷彩服,倒是除去了几分儒雅,添上了几分男人的坚毅。 他站在门口环顾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某一处。 他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而那个方向正是聂然所坐的位置。 在众人一派视线中,他就那样走了过去,站定在了聂然的面前。 早已听到动静的何佳玉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不禁惊讶出声,“怎么又是你?你不是在Z市吗?” 昨天她进医务室的时候好像没看到他出现吧? 既然是聂然的战友兼室友,宋一城还是表现的很友好的,并不高冷对待,笑着回答道:“我正巧被调派过来。” 坐在最左边的乔维深意地一笑,“那可真是够巧的。” 调派? 鬼才信呢! 哪有这么巧合的调派! 大家都是男的,就从严怀宇看聂然的小眼神和宋一城看聂然的眼神里就不难发觉了。 不过,宋一城可比严怀宇勇敢多了,瞧瞧人家从Z市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追聂然,这颗心多诚啊。 现如今,近水楼台都不一定能先得月啦。 乔维暗自摇头地看了一眼还在别扭的严怀宇。 希望这小子能早点明白吧。 “我也觉得,可能和聂然有缘分吧。”宋一城不知道乔维是不是对聂然有意思,但宣誓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结果,没惹来乔维的不满和愤怒,倒是莫名的出现两道森冷的视线。 一道是严怀宇的,一道自然是隔着聂然一条道的杨树。 宋一城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倒是逼得所有潜藏在聂然身边的护花使者给现出了原形。 再想想,也觉得挺好,都在明处,这样大家可以一起公平竞争不是。 宋一城站在聂然的身侧,说道:“明天双休日,部队休息。” 聂然一脸不明地端着餐盘,歪着头问:“所以呢?” “我要补偿,顺便和你有点事儿要说。”宋一城双手插在裤袋里,很是正大光明地讨要着补偿。 聂然一口应了下来,“好。” 这么干脆利落,反倒让宋一城愣了愣,随后就笑了起来。 只因为那两道森冷的目光在聂然的一声好之后,变得愤怒了起来。 哈哈哈,这种感觉真不错。 在宋一城自我感觉良好时候,聂然已经端着餐盘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何佳玉也赶紧端着餐盘一溜烟儿地跟上了聂然,等把餐盘放在了固定地点之后,她很是八卦地跑到了聂然的身边问:“什么补偿啊?然姐,你要补偿他什么东西啊?” “他昨天救了我。”聂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何佳玉问道:“然后呢?” “所以我打算,补偿他。” “补偿什么?” “他说,他喜欢你,让我把你当做补偿送给他。” 聂然说的一本正经,何佳玉听得却跳了起来,“什么?” 送给他? 她何佳玉是物品吗? 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送! “这家伙简直找打!然姐,你先回去休息,我要找那个姓宋的好好聊聊不可!” 她挽着袖子,神色狰狞地就又折返了回去。 而这时候宋一城也碰巧从食堂里走出来,看到何佳玉努力冲冲地走向自己,一脸的莫名其妙。 甩掉了何佳玉这个小尾巴的聂然完全没有一点陷害人的心虚之色,也不听身后宋一城的哀嚎,神色愉悦地转身朝着宿舍方向走去。 而还留在食堂里的那些女兵们看到聂然和那个才认识不久的军医这么的熟稔,又有些心气不顺了起来。 怎么但凡她们看到的男人,都和聂然沾点关系? “有没有搞错啊,怎么哪儿哪儿都是她认识的人。”一女兵恨恨地戳了戳那餐盒里的米饭。 那个军医的长相是她的菜啊。 儒雅中散发着军人的气质,多好啊。 另外一名女兵凉凉地道:“架不住人家背景强大,说不定她承包了整个部队的男兵了呢,是吧,研夕?” 被点名的那名叫做研夕的女兵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对她们微微一笑,“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不过这个男军医听说前几天才来的,聂然好像也就去过一次医务室吧,她的交际能力可真好,以后有个病痛开假条应该不成问题了。” 她笑得很柔也很甜美,乍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好像真的只是很羡慕聂然那么简单。 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隐藏在她笑容中那锋利而又淬了毒的獠牙在不经意间闪现出一抹光亮。 三个男人一台戏有没有,都用目光在杀死对方,哈哈哈~ 你们觉得宋一城会被何佳玉打死吗? 鼻青脸肿的宋一城上线:蠢夏我会记你一辈子的! 正文 192 给你演场好戏抵一顿饭 第二天一早上,难得的休息日,何佳玉她们三个人睡得比平时晚了两个小时,然后起床洗漱了一番,就打算拿着请假条出门。 在临走之前,她还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聂然道:“然姐,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没事吗?要不然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一个人总感觉有点不安全。” 不安全? 聂然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睁开了一条细缝,双手枕放在脑后悠悠问道:“在部队都不安全,那还有地方能算是安全的?” “……”何佳玉被她这一句话给顿时噎住了。 好吧,她这句话的确有些蠢。 “那你真的不去吗?”何佳玉搞不懂聂然为什么不去古琳那里,她不是一向都很担心古琳的吗? “嗯,我下次去,这两天头还晕着呢。” 聂然故意躺床上装虚弱,向来头脑简单的何佳玉一看她捂着脑袋,一脸娇弱得无法承受,当下就妥协道:“那你还是别去了,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到时候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嗯。” 聂然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像是继续要睡的样子。 何佳玉急忙挥手示意施倩和李骁两个人赶紧出来,不要打扰聂然的休息。 李骁瞟了一眼床上那个装睡的某人,然后离开了宿舍。 “咔哒”门被轻微的关上。 躺在床上的聂然慢慢睁开眼睛,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屋内安静极了。 她看了眼时间发现时间还早,难得这群人又全部都离开了宿舍,当下就决定补上一觉。 于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自然醒,弥补了她前段时间晚上加餐训练时所缺少的睡眠。 等再次起床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聂然姿态悠然地拿着洗漱用品去洗漱了一番,又整理了一番内务,继而拿着那盒偷来的药直接下了楼。 不在训练时间的部队还是有些冷清的。 大部分人都在这难得的休假中好好睡个懒觉,有一些则拿着请假条出去逛逛,散散心。 剩下的一小部分的尖子生还在训练场的跑道上做着基本的体能训练。 聂然绕过训练场,朝着医务室走去。 “你怎么才来!你要再晚半个小时,我估计就要去宿舍楼喊人了。”宋一城似乎早就已经在医务室门口等她了,远远地看到她的身影,就带着抱怨的口吻迎了过去。 聂然等他走到自己身边,轻描淡写地丢了一句,“你刚那样子和说话的语气,真像个哀怨地小媳妇儿。” 宋一城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小……小媳妇儿? “宋小媳妇儿”的脸当下变得更加哀怨了起来,他是来追女孩子的,不是来嫁给女孩子的! 说句望夫石他还能忍,至少是夫啊,可媳妇儿……这简直不能忍! “我说,我是男的。” “然后呢?” “小媳妇儿是女的!” “没关系,你有着男儿的身,女儿的心,我能理解的。” “……”理解个鬼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宋一城那小宇宙要爆发了,一觉睡饱的聂然很是好心情地转过头笑看了他一眼,“行了,别再用这种眼光看我了,不然我都要为你改变性取向了,小媳妇儿。” “……” 他突然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成功追到她了。 就对于这种撩妹技能满分的人来说,他宋一城那些手段和技能在她眼里估计就是个渣渣。 憋着那一股抑郁之气,他默默地跟在了聂然的身后进了医务室。 今天医务室里值班的只有宋一城一个人,没有其余人,医务室里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声音。 聂然跟着宋一城进了他的办公室,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宋一城替她倒了一杯水,也落坐在她的对面,那小脸怎么看怎么有些憋屈。 聂然只当做没看见,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那盒药物。 而这个时候宋一城也不继续憋气了,反正他就算原地气爆炸了,这人也不会来安慰他一句的。 索性还是自我消化掉,然后言归正传将抽屉里那份昨晚邮件过来的报告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这个是从你血液里检测出的药物成分。” “这个是我找到的降糖药。” 两个人同一时间开口。 互相给对方递出了自己手里的东西。 说完之后,两个人又都一愣。 随后宋一城从她的手里抽走了那盒药,闷闷地道:“你真是比我还速度。” 他本来想拿份头功,让她对自己小小地刮目相看的说。 结果…… 还好他没说自夸,不然就成笑话了。 聂然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只是道:“看看吧,吻合吗?” 她对那些药物之类的东西在前世都学过,也不陌生,但真要和专业级比,特别是是像宋一城这种专业中的专业,她肯定还是差点的。 所以还是借助于他来鉴定一番。 宋一城在看了那盒药物之后,又扫了一眼那份报告上的检测,很是肯定地点头,“嗯,是这个药。” 不过他很好奇聂然是从哪里那么快的就找到了这盒药。 她连成分都没有看,就能这么快找到,也太神奇了吧。 “哪儿弄来的?”他问道。 聂然给了他三个字:“炊事班。” “炊事班?”宋一城瞬间被惊到了,他想过各种设想,比如说和聂然结下梁子素以才偷偷下药,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炊事班的人下药。 那里是所有士兵一日三顿吃饭的地方啊。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宋一城感叹地道:“我以后都不敢去吃饭了。” 聂然却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水,说道:“放心,对方不会对你下手的。” 这区区一句话让宋一城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这个梗要是接好了,也是个不错的撩妹的手段啊。 “因为你会保护我吗?”他凑过去,笑着问道。 聂然把玩着茶杯,也同样笑眯眯地凑了过去,说道:“不,因为你没我重要,对方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瞬间,宋一城那张笑脸就垮了下去。 “……”渣渣撩妹法再次失败。 宋一城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了。 这人真是一点都机会都不给自己。 宋一城郁闷极了,过了半响才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聂然将水杯轻轻晃了几下,温热的水在杯子里一圈圈地晃动了几下,姿态从容地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宋一城上下地打量了她一番,一边思考一边说:“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惊动教官或者营长。” 不然的话,早在当初知道的时候她也不会威胁自己帮他隐瞒了。 “但是……你亲自动手的话,万一闹出点事情,对方可以说你伤人啊。”想到这里,宋一城的神色多少紧张了几分。 聂然轻笑着将水杯放回了桌上,轻叩了几下桌面,“谁告诉你亲自动手就一定是用拳头了。” 不用拳头去报仇,那还能用什么? 难不成用眼神杀死对方? 有些弄不明白的宋一城很是不解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补偿吗?吃饭我看就算了,给你看场好戏,如何?”她嘴角的笑意染上了眉眼,带着一丝狡黠。 窗外的冬日光线倾洒进来,她的笑容就这样映入了宋一城的眼底。 他怔了怔,随即回过神,“这可不行,说好的吃饭,怎么能改!而且你欠我何止是一顿饭那么简单。” 那是有多不简单? 聂然皱了皱眉。 “最起码三顿饭!”宋一城义正言辞地竖起了三根手指。 “……”聂然默了几秒,最终将那那盒药放回了裤袋里,站起身往外走去,“吃饭去吧。,这是第一顿的补偿。” 宋一城一听到她主动要和自己吃饭,而且还是现在中午时分,别提多高兴了,当下就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一路上宋一城还想表现出各种撩妹技能,但结果都非常的不理想。 甚至还被聂然给嫌弃了。 最终只能蔫蔫儿地彻底沉默地和聂然一起进入了食堂。 已经到了饭点的食堂没有往常一样坐得满满当当,而是稀稀拉拉的只有三三两两,结伴一起吃。 聂然和宋一城两个人不需要排队就可以拿到各自的饭菜。 坐在不远处的一名正在吃午餐的六班女兵无意间看到聂然和宋一城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不由得推了推身边的人,小声地道:“你们看啊!军医和聂然一起吃饭!” 另外一个女兵看到之后,忍不住冷嗤了一声,满是不屑地道:“一到双休日连休息都不休,就迫不及待地和男人谈情说爱,切!哪里像当兵的。” 坐在那里的研夕朝着聂然的方向看了看,像是打圆场地道:“也不能这样说啊,再怎么样她也是女孩子嘛。” 结果惹来了周围女兵们对聂然更大的轻蔑和鄙视。 另外一边的聂然接过了炊事班班长地给她的保温饭盒,而这时候也端着自己餐盘的宋一城看到她吃的和自己并不一样,这才想起了什么。 “你一直在吃病号饭?” 聂然点了点头,“嗯。” 宋一城这下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 他本来还奇怪,炊事班里吃的都是大锅饭,怎么偏偏就聂然中招。 原来她吃的是病号饭,那自然是有给人下手的机会了。 而且她还不能拒绝。 的确很被动。 “你不怕这里又被下药?”宋一城问完之后,突然福至心灵,眼睛发光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我才旁边,所以你才这么放心的吃?” 聂然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像是看白痴一样,“他的药都被我拿走了,拿什么下?而且他不会在非训练时期给我下药。” 宋一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你倒是挺聪明。” 两个人找了个光线好的窗边,晒着太阳吃着午餐。 宋一城坐在她的对面,问道:“不过,那人为什么要对你下药?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矛盾?” 聂然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药是炊事班的人下的,但到底谁指示的并不清楚。” “那你怎么让我看戏?”宋一城很是好奇地问。 “保密。”聂然轻扯了一抹笑。 只是那淡淡的一笑,宋一城却觉得她整个人沐浴在日光下变得明亮了起来。 “多吃点,你现在的身体还很弱。”他将自己碗里还没有动过的鸡腿夹进了聂然的碗里。 聂然并不怎么喜欢这样的举动,打心眼里很反感。 她看到那只横在饭上的那个鸡腿,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随后又将鸡腿夹了回去,“我不喜欢吃鸡肉。” 宋一城在看到那只被丢回来的鸡腿时,神色僵了一下。 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但眼底还是闪过一抹小小失落的。 这种被明晃晃的拒绝,让他那颗少男心有些受伤。 而坐在远处的那几个女兵看到他们两个这样夹来夹去的样子,心气极度不顺。 “有没有搞错,居然在食堂里这样打情骂俏说悄悄话,太恶心了吧!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那女兵本来就喜欢宋一城这种既能穿白大褂又能穿军装的男生,现在看到他对着他们班的病秧子这么大献殷勤,更是妒火丛生,说起话来都是酸溜溜的。 坐在她旁边的另外一个女兵也不禁感叹了一声,“我想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男兵对她这么好了,就这能力,我自叹不如。” 这边的人说着各种酸话,而聂然那边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宋一城放下筷子,像是打探似地问:“吃完了饭,下午准备干什么?” “我下午干什么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吧,饭已经吃完了,该还的我也还了,可别再得寸进尺了。”聂然脸上带着笑,可言语中已经透露出了些许的警告意味。 她要不是看在宋一城帮自己两次的份上,加上当初还在古琳那里照顾着,她怎么会可能这么容易答应他吃饭的要求。 宋一城也是聪明人,哪里会听不懂她华丽的含义。 这一次的吃饭对于宋一城来说已经很是满足,至少这是一个进步。 对于聂然这种人来说,紧追不舍、死缠烂打只能适用到一定程度,再纠缠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他也为自己留了一份余地,“好吧,其余几次我留着下次用。不过……”他顿了顿,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如果有用得到的地方,我随时可以效劳。” “用得到,再给我两盒这种药吧。”聂然勾唇一笑,玩笑似地伸手做出讨要的姿态。 宋一城看着那双白嫩小巧的手落在自己的面前,神色凝住,聂然以为他被自己的要求给难住了,笑着正要收回手时,就听到宋一城一本正经地道:“其实,我有药效更强,见效更快的降糖药。” 这回轮到聂然怔愣了片刻,随后道:“……你的职业道德去哪儿了。” 宋一城没好气地说:“被狗吃了,行吗?” 聂然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答案我接受。” “……”宋一城脸色微黑。 看到他那张脸色,唇角扬起了笑,这次的话变得正经了几分,“等我需要的时候会来找你的。” 两个人又在窗边说了几句话后,宋一城率先离开了。 聂然一个人坐在那里,晒着太阳,脑袋里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没一会儿,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女声,“你是聂然吧?” 聂然转过头,望着那几个围在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女兵,“有事吗?” 那个早已经看聂然不顺眼的女兵早已被嫉妒烧完了理智,一上来就不阴不阳地抢先道:“有啊,就是问问那个军医和你是什么关系啊?哦对,还有其他六班的那些男兵又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聂然看着她们一个个不善的眼神,随即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来找茬的。 她坐在那里,即使被那名几个女兵围着,她也完全没有任何紧张和害怕的神色,而是不客气地问:“和你有关系吗?” 那女兵被她这样顶了回来,瞬间被噎住了。 她原本想趁着那些围着聂然转的老兵们都不在了,去找聂然的茬。 结果没成想,她压根不怕,不仅不怕还反而将了她们一军。 聂然歪着头,冲着她们似有深意地笑了起来,“而且,你不是已经给我定了罪吗?” 这些日子她虽然一直沉浸在自己被下药的各种设想当中,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六班那些针对自己的风言风语。 原来呢,她也懒得搭理这种事情,不过没想到这群人把她的懒得搭理当成了软弱无能。 居然敢这样跑过来挑衅自己。 在面对聂然那笑容,那女兵不知怎么了,在她面前竟小小地结巴了一下,“我……我哪里能给你定罪啊……” 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凝滞状态。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 那几个女兵纷纷转过头看去。 只见杨树穿着一身迷彩服站在她们身后,眼底一片冷意。 这群女兵看杨树要给聂然撑腰,眼里更加的嘲讽了起来。 站在中间的研夕这时候立刻充当起了和事老的角色,笑着伸手,大方而又和善地道:“你好,我们是几个月前新进来的兵,那时候你不在,都没有机会认识。你叫我研夕就可以了。” 聂然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掠过她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冷冷地勾勒出了一个笑,“介绍就不必了,毕竟我勾男人有一套,某些人自叹不如,到时候认识久了恶心死就不好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就定格在了另外两个女兵身上。 今天的食堂没多少人,刚才那群人在远处说的话她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 本来也没有不想揪着不放,奈何她们非要撞枪口上。 果然,那两个女兵听到她的话后,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聂然很是满意她们两个人的反应,端着桌上的餐盘就往外头走去。 研夕身边的那两个女兵指着聂然的背影,气得手都在哆嗦,“这……这这……这人……” 话还没说出口,聂然却停了下来,再转过头看向她们,一一扫过这些人时,神色冷然地道:“不过,部队里虽然没有前辈后辈之分,但你们最好记得,我是老兵,而你们……只是菜鸟。” 丢下了这句话后,聂然头也不回地端着餐盘离开了。 一直盯着她们没有说话的杨树见聂然离开,也跟着一起离开。 留下的那群女兵在听到聂然那句话后,简直要气绝了,“菜鸟?她居然有脸说我们是菜鸟?天,简直笑死人了!” “真是的,装什么啊,一个天天拖后腿的人,居然说我们是菜鸟!” 那群被聂然鄙视的女兵一个个心气十分的不爽快。 今天星期五,早点更新给乃们看~吼吼~月底啦票票啥的都可以掏出来了~么么哒 正文 193 原来她姓陈? 聂然和杨树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食堂内走了出去。 中午的阳光温度正适宜,他们两个人走在小路上,聂然看他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后,那样子还真有点像是手下的感觉。 聂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今天休息,怎么不出去逛逛。” 站在她身后的杨树没想到她会搭理自己,愣了愣,才低声地道:“没什么好逛的。” 他低垂着头站在树荫下,那一身预备部队的迷彩训练服穿在他身上,看上去像是忧郁的少年。 聂然有些恍惚,当初那个为了想要得到众人关注,而坐在自己面前的大男孩,那个怎么现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看上去那么的小心翼翼,脸上也全无笑容,截然和当初不同。 有时候她会怀疑林淮把杨树托付给自己是不是一个错误。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自我惯了,说话做事都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来。 尽管她也知道林淮的死亡对于杨树来说是个不小打击,平复也需要时间的推移,可说出来的话实在无法做到别人那种轻言安慰。 因为她的存在和别人不一样,她越安慰,杨树会更脆弱、更依赖自己。 他总不可能一辈子就以围着自己打转吧。 “你身体好点了吗?”杨树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前天她晕倒的时候,自己正奋力地冲在最前面,等看到严怀宇抱着她离开的时候,自己再返回,却被季正虎给拦了下来。 以至于最后只是从他们话里零碎的得知聂然又低血糖晕倒的事情。 聂然将思绪收回,轻摇了下头,“没有太大的问题。” 杨树抬眸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自己小心点。” 随即就偏过头,将视线移开。 聂然知道,他是生怕自己训斥。 那又怕又想担心的小模样,让聂然不禁轻扯起一抹笑,说道:“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难融入一个环境。” 杨树不懂她这句话,不由得转过头来,问道:“什么意思?” “这些战友你打算一个都不想认识了吗?”聂然问道。 这些日子聂然有时候也会关注他,毕竟是自己带进来的人,哪里能说丢开就丢开。 就算不看看杨树,她也要看在已经死去的林淮的面子上。 她发现杨树虽然不在缠着自己各种,但也不和其他人搭话。 即使中午那群人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从来不会说一句话,反而目光更多地是关注在自己的身上。 “我只想认识你。”半响,他才低低地说了一句。 聂然眸间的笑淡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杨树看不懂的神情。 他看不懂,所以就此归结在了聂然不高兴的情绪之中。 他不希望聂然不高兴,最终带着郁郁之色地呐呐地回答:“我知道了,我会去认识那群人的。” 其实聂然并不是不高兴。 而是……无奈。 她不知道杨树到底要依赖自己多久。 这种把自己当成所有,摒弃掉整个世界,是典型的没有安全感。 原来,她以为自己的训斥和推开会让他去接触更多,但很显然并没有。 他那么的小心翼翼,暗中关注着自己。 再训斥下去,极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聂然转了话题,问道:“吴畅和刘鸿文呢,他们还好吗?进了预备部队之后,有和他们联系吗?” 杨树似乎有些诧异聂然居然还记得那两个人的名字,看了看她,才点头,“嗯,早上有和他们打过电话。” “他们最近好吗?” 谈及到自己往日亲近的兄弟,杨树神色变得舒缓了起来,“还不错。” 聂然笑着道:“你离开,他们应该很伤心吧。” “他们说会加倍努力,等有机会在海军陆战队见面。” 海军陆战队? 聂然扬了扬眉,“别因为是我说的,所以就决定去海军陆战队,人生是你自己在走,喜欢哪里、想去哪里、为之想要作为奋斗目标的应该是你自己做决定,别人是无法代替你的。” 杨树犹豫了几秒,最终出声问道:“那你想去哪里?” 事实上,不管是海军陆战队还是特种兵,他都没有任何的兴趣,他就想知道聂然去哪儿。 “我想去哪里,你就跟着我去吗?”聂然目光笔直地望向他,“你是在为我活着吗?每个人的人生路都不同,不要为了别人,就放弃自己的。” “没有放弃。”杨树垂着头,轻声地道:“我本来进部队就是当初父母觉得我太难管教,让他们太过头痛,无奈之下把我送进来,希望我在部队里能够脱胎换骨。” 话说到这里,聂然也明白了过来。 他不是自愿进的部队,自然没有像李骁那样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不过只在部队里按部就班地过日子。 当然不会想过会进预备部队,更不会有什么目标了。 如果不是有林淮那一次的突发事件,他应该会等到了退役了,就带着东西离开。 “你在预备部队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如果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那就做好当下,别让自己后悔。”聂然不想去给他规定目标,他对自己如此的言听计从,自己的话有可能会左右他的人生。 她,并不想对任何一个人的人生去负责,也不想去掌握别人的人生。 杨树好像对她的话深深思索了良久,然后才问聂然,“那你呢?” “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如何,她只知道自己要有能够压制住聂诚胜的一天,要让聂诚胜对自己畏惧、臣服,甚至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做完这些呢? 她不知道自己的去向。 会找个小地方平淡自由的过着这一生吧? 聂然的理智告诉她自己应该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要平淡自由,心里有些空空的呢? 是因为她的设想和计划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吗? 一个人。 她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吗?! 聂然压下心头那些胡乱的想法,对杨树继续说道:“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的活在当下。” 没有发现她异样的杨树点了点头。 两人无话,聂然也不再浪费时间,“我去训练,你回去吧。” 说完,就转身往训练场走去。 杨树并没有回去,他想到聂然的身体那么的虚弱,现在午间也没有人在训练场,万一她晕倒就不好了。 可又怕引起聂然的反感,他只能挑了个远处的地方一个人在单杠上做着引体向上。 聂然在跑道上看到后只当做没看见,一个人默默地慢跑着当做消化。 等消磨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她开始跑了起来。 午后的训练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各自做着训练,互不打扰。 到了下午时分,汪司铭和其他几个一班的人也加入了其中。 他比起杨树的刻意,显得十分的自然。 聂然对他不亲热也不冷淡,只是聊了几句。 在那几句简短的话语中聂然得知一班被新的教官拉出去做野外生存训练,到前天才回来。 又交谈了几句,汪司铭看聂然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也不淡的样子,最后也跑去训练。 看着那群一班的人才刚刚野外生存训练完,就这样努力训练,聂然越发觉得差距。 整整一个下午,她就泡在训练场和那群人一起训练。 其余一班的那群人都知道聂然的大名,也知道她的那些英勇事迹,一个新兵敢带着一群人徒手挖雷去炸海盗,这种能力就是他们一班的人都不一定有。 不,应该说,不会有人会这么不怕死,用如此决绝的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来解决海盗。 这应该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对于聂然这个人,如果没有她顶撞教官,殴打战友这些“黑历史”,说实话,一班这些人还是很佩服她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种魄力。 所以对聂然,他们选择不主动伸出友好之手,可也不去找她的麻烦。 而聂然向来不自找麻烦,也不会故意找别人麻烦,所以和一班之间整个下午也算是相处融洽,没有产生任何的摩擦。 初冬的暮色来的总是特别的快,许多人都回宿舍洗个澡然后去吃饭。 只有聂然还继续训练着。 而杨汪司铭有事被教官叫走,只剩下杨树一个人,和她一起在训练场上持续训练着。 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聂然这才结束了障碍训练,满身是泥沙地朝着食堂走去。 杨树跟在她后面一起去了食堂。 依旧是病号饭。 没有何佳玉他们在身边叽叽喳喳,聂然难得吃了一个安静的晚餐。 杨树找了个相对靠她比较近的邻座吃着晚餐。 一顿晚餐结束,聂然又接着回训练场训练。 训练场内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杨树还是默默地在不远处陪着,等到八九点的时候李骁从训练外走了进来,开始绕着跑道跑起来。 聂然知道,她们这是从外面回来了。 晚上的训练场上更是没有人了,大家都在宿舍享受着这美好而又难得的夜晚。 只有李骁和聂然还有一位护花使者杨树三个人在训练场内努力训练着。 到了九点多的时候,聂然这才停了下来,回到了宿舍。 才刚一进宿舍门,何佳玉就拿着一袋鼓鼓的东西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像是邀功似地道:“然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袋子一打开,只看到里面全部都是各种各样不同款式的小零食。 真的琳琅满目,好多聂然都没见过。 当然,大多她都没见过。 因为她从来不吃零食。 站在她旁边的何佳玉喜滋滋地道:“那个军医不是说你低血糖嘛,我给你买了好多巧克力,你放在身边,等觉得不对劲了就吃一块,免得总是去吊水。” 聂然很煞风景地问了一句,“训练时间吃东西,你觉得季正虎能答应吗?” “不会不答应吧,如果不答应,那你训练前先提前吃一块?” 聂然看她那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只觉得很好笑。 此时,李骁也训练完毕,进了宿舍。 何佳玉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骁姐还替你买了一些软糖,可以和巧克力换着吃。还有,这个小蛋糕也是给你买的,怕你饿了头晕,半夜可以吃。” “李骁给我买的?”聂然惊讶地朝着李骁看去。 结果就听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没有!” “是啊!” 聂然听到如此不一致的话,又看了看李骁那神色,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这零食我收下了,花了多少钱,我等会儿给你。” “什么啊,然姐你居然和我计较这个?”何佳玉一听到这个,就不高兴地噘嘴。 聂然把那一袋零食放在了自己的桌上,很是不解,“你给我买东西,我不应该给你钱吗?” “当然不应该,我们可是生死与共过的,讲钱就太伤感情了!”何佳玉义正言辞地很,好像聂然给她钱,她就真的会急眼一样。 累了一天躺在床上的施倩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和你当然不用计较那么多了,因为这钱都是严怀宇付的啊,你还伤什么感情。” 何佳玉刚那一脸正义的脸在施倩的话里犹如泄了气的皮球,随后很是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很生硬的换了话题,“我听说,中午有几个女兵找你麻烦了?” 聂然笑着刚想说没什么问题,就又听到何佳玉继续道:“听说那个叫陈研夕的替你解的围。” 她整理零食的手微微一顿,眉头轻皱起,问道:“陈研夕?她姓陈?” 每次她都听那群人亲亲热热地叫那人研夕,并没有听过她完整的姓名,还以为她的姓氏是研。 何佳玉点头道:“是啊,不过那个名字还是我路过食堂,听到一个炊事兵叫她,我才知道,估计是旧相识。因为季教官一开始就叫她研夕,我觉得她进部队前可能改过名字。” 聂然状似无意地地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谁让她在我们班有人缘呢,加上训练成绩也一直都不错,据说很受六班那些新兵欢迎,我就好奇地稍微关注了一下。”何佳玉笑着道。 实际上她最关注的是这个人到底打架如何。 至于其他的,她还真没多大的兴趣。 聂然笑着将话头引到了正在整理洗漱用品的李骁身上,“难不成比李骁还受欢迎?” 那话里多少有些调侃的意味。 遭到了李骁的一记眼风。 “那怎么能一样,骁姐那是大家长的风范,那个研夕,最多就是有个好人缘而已,没法比的。”何佳玉说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当然也没办法和然姐你比了,你多牛啊,就徒手挖雷打跑海盗这一点,谁都没法和你比。” 聂然笑着,并不说话。 只是心里默默地记下了那个人的名字。 陈研夕。 接下来的几天,聂然和六班的那群新兵一起训练一起吃饭,完全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现。 可以用风平浪静四个字来描述。 只是,这份风平浪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某一天的意外中被彻底打破了。 训练场内又有人因为低血糖从云梯上摔了下来。 只不过,这回不是聂然,而是——研夕。 她就没聂然那么幸运了,她从云梯的顶部摔下来,要不是下面是厚厚的沙土堆着,她肯定要送医院,而不是躺在那里。 在她身后的几名女兵看到她摔下来,马上冲了过去,担心地道:“研夕?研夕你没事吧?” 季正虎也随后走了过来,站在那里,冷着声问道:“怎么回事?” 抱着研夕的女兵见躺在自己怀里的人一点清醒迹象都没有,于是焦急地道:“研夕晕倒了。” 又有一个晕了? 聂然晕那是正常的,可研夕晕算怎么回事。 又不是夏天,容易中暑晕倒。 现在可是冬天啊。 季正虎眉头紧皱,吩咐道:“送医务室去。” 那群人这才想了起来,“哦哦,好!快,快搭把手。”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研夕抬了起来,往医务室送去。 比起聂然晕倒,季正虎并没有太大的在意研夕,他觉得不可能有谁会比聂然更严重了。 一次输血差点休克,一次失血过多差点死了。 有了这种经历,季正虎觉得研夕那种更像是小病,只需要喝点糖水就行了。 于是,对那群人又再一次大吼了起来,“继续训练。” 刚停下的众人们回过神,继续训练着。 只有聂然对于研夕晕倒从头到尾没有太大的反应,一路越过了深坑,冲刺到了最后。 …… 而另外一边,被几个人送进医务室的研夕昏迷不醒地躺在了病床上。 坐在那里的宋一城一看到她那个样子,也不多说什么,先抽了一管血,然后才例行询问了几句。 听到是六班的人,宋一城刻意地留意了一下,接着就去拿血常规报告,在看到上面的血糖数值之后,就发觉了问题。 那个数值和当初聂然测出来的差不多。 不是正常的低血糖,而是人为药物造成的。 看来那丫头是动手了! 作为唯一知道内情的宋一城当然不可能把事实说出来,只是高冷地说了一句,“血糖有点低,应该是体能消耗太大,打点葡萄糖就好。” 就把这件事给遮瞒了过去。 其他几个女兵对于宋一城的说辞并没有怀疑。 真的以为研夕是体能消耗太大,一下子没缓过来,这才晕倒的。 宋一城给她吊了水,又检查了一下她小腿的伤,发现只是有几处小伤而已,远没有聂然上次来上药的伤处深。 于是,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就连对研夕的伤口处理方式也粗暴了起来,还好研夕晕厥中,要是清醒过来指不定得受多大的罪。 “宋医生,那研夕摔成这样,要不要写个请假条,让她休息几天啊?” “不需要,一点小伤要休息什么。”宋一城很是冷漠地无视了研夕腿上那些伤,自顾自地写着病历。 一名女兵很是不满地道:“可是聂然当初不也是摔伤休息了好多天,宋医生该不会是有意偏帮吧?” 宋一城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完全没有对聂然时的温暖笑意,“聂然不是因为摔伤休息,而是因为输血过多休克过,所以才需要好好休息。如果你们很羡慕这样的病假,我不介意给你们抽一千多毫升的血,放到血库里去。” “输一千多毫升的血。”那名女兵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天,正常人最多也就输五百毫升的血。 她疯了吗? 为什么要输一千多,那可是会死人的! 那名女兵继而又很八卦地问道:“为什么她要输那么多血啊?” “抱歉,这是隐私。”宋一城“啪”的一下将病历合上,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好啦,渣渣已出现,她姓陈,大家应该知道她下药的原因了吧!~ 正文 194 你的破绽太多了 等研夕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是被腿上的伤口给疼醒的。 那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皱着眉,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而另外两个女兵早已被宋一城给赶出了医务室,勒令她们早点回去,以至于研夕一醒过来,就看到自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已是傍晚的天色,屋内一片灰暗,没有丝毫的灯亮。 这让她紧张了起来。 “有……有人吗?”她在屋内朝着外面许多地喊了一声。 可等了几秒,外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响声。 她顿时着急了起来,刚想要拔掉针头,从床上爬下来,结果就听到门口冷不丁地响起了一个声音,“什么事。” 吓得她手一抖,一不留神针头一下子扎得更深了。 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从床沿边上摔了下来。 “啪嗒”一声,病房内的灯立刻被打开了。 刺眼的灯光亮起,宋一城看到那根输液管内一下子血被回流进了进去。 作为医生的本能,他马上走了过去,将她从地上一把搀扶了起来,然后急忙将针头拔掉,然后用棉花按住了她的手背。 研夕看到他半蹲在地上,认真为自己的手背处理伤口,白炽灯的光影打在他的侧影上,穿着白大褂的宋一城此时此刻显得尤为让人心动。 特别是处于虚弱状态的研夕,她静坐在床沿望着他,不禁想起和她同宿舍的那几个女兵对于宋一城的那些夸赞。 心里对宋一城的好感逐渐有了些许的提升。 她低着头,似有些娇羞的样子,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道谢,就听到宋一城高冷地话语响起,“想死不要找我值班的时候,我不想为你负责。” 一句话,彻底让研夕才刚刚悸动的少女心给打碎了。 她以为是自己把事情搞砸让宋一城不高兴了起来,于是局促不安地道:“对,对不起……” “自己按着棉花,可以回去了。”宋一城一点都没有给她好脸色,将空了的输液袋子和那些针头全部整理完,丢进了放弃的医用袋子里,接着就给她下起了逐客令。 研夕点头,从床沿上滑了下来,捂着手背,朝着宋一城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走出了医务室。 宋一城在她离开医务室之际,就直接反手把门给关上,将她隔绝在门外。 就好像是隔绝什么病毒一样。 研夕咬了咬牙,往宿舍楼走去。 回到宿舍之后,整个寝室的人都上前问长问短了几句,研夕表示自己没事后,这群人才散去。 第二天,她带着腿上的伤再次投入训练。 因为她是带伤,所以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大部队的后面,和聂然沦为一起。 聂然对于这位新晋病秧子并没有任何的嘲笑和排除,反而难得露了个笑脸。 在她身边的研夕看到她对自己这样嘲讽的笑,心里恨得牙痒,却又无法表露出来。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她们两个人就很是“友好”的成为倒数的第一和第二。 可能对于聂然排名倒数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研夕来说,却完全受不了。 在旧时的部队,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倒数的名号。 所以,为了能早日摆脱这个倒数的头衔,她一直好好的养着伤,争取早日恢复腿上的伤口重新回到大部队里。 而对于聂然这种拖大部队后腿完全不自知的人,心里越发的轻视了起来。 又过了三四天,好不容易腿上的伤口结了疤,研夕想着这下总算可以不用跟着聂然一起排名时,结果下午的训练上,她直接从懒人梯上摔了下来,接着就再次被几个战友搀扶着送去了医务室。 而后的半个月内,她时不时的就从各个训练项目上出事,不是从半高的地方摔下来,就是在高台跳水的时候差点溺死。 以至于经常送她去战友们也渐渐开始在背后有了微词。 “研夕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一直晕倒,倒是一直被人说是病秧子的聂然一点事儿都没有,看上去健康的不得了。” 趁着研夕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那两个女兵站在不远处,背对着病床窃窃私语地道。 “难道病秧子是被传染的?”另外一个女兵玩笑地说道。 另外一名女兵连忙用把手放在嘴边,“嘘!小声点。” 接着连忙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看研夕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后,这才松了口气。 那名女兵笑着道:“怕什么,她都晕成那样了,听不见的。” “都是战友,研夕晕倒,我们照顾照顾也应该的。” “问题是,咱们都照顾她多久了,她这样断断续续,咱们的考核也是受到影响的。” 原本还站在研夕这边的那名女兵听到考核两个字,也犹豫了起来,最后才说道:“那等她醒过来,我们和她说说,看看她能不能去医院做个完整的体检吧。” 那两位女兵背对着病床聊着天,殊不知躺在床上的研夕早已醒了过来,她们的话一字不差地全部钻入了她的耳朵里。 被子下那双手在她们的话语中,渐渐地握紧成拳。 过了半个小时后,那两个女兵就离开了医务室。 研夕在听到了那一声关门声,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病床上,回想着刚才那两个女兵的话,又联想到宋一城对自己越发不厌其烦的神情。 这几天随着她频频进医务室,惹得宋一城对她的脸色越发的冷然,为此还说她是不是为了想要接近他才会装晕。 想到宋一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想到在这之前他和聂然坐在一起吃饭时亲热的样子。 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对聂然总是那么的照顾? 同样是生病,聂然就有很多人冒着被季教官惩罚的也要将她带去医务室,而自己一醒过来,连个人影都没有。 聂然倒下,各种病假和休息,而她却连医生的一句好言好语都没有,就连和自己同住一个宿舍的战友都在背后默默地嫌弃她。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对这群人那么好,至少比起聂然的待人好很多。 为什么,她却能够得到那些真心实意的朋友,而她却只是得到了那群人的嫌弃。 更甚至,她还被那群人戏称为了病秧子。 病秧子…… 病秧子? 猛然间,她突然想到了刚才那个女兵说的话。 ——研夕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一直晕倒,倒是一直被人说是病秧子的聂然一点事儿都没有,看上去健康的不得了。 健康的不得了? 是啊,这几天聂然为什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反而自己却一直昏迷出事。 这不是很奇怪吗? 她虽然刚醒没多久,眼前还有些轻微的眩晕感,可这并不代表她的脑袋不清醒。 当下,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拔掉了针头,往外走去。 宋一城本就不待见她,看到她起来离开,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研夕此时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个,她趁着所有人都在训练的时候,进了食堂的后厨,见里面只有一个人切菜,于是大喝了一声,“陈四!” 切菜的人手一顿,转过头看了过去,看见研夕,有些惊讶地笑道:“研夕小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饿了,我可以……” “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结果就被研夕一巴掌打歪了半张脸。 陈四很是不解的捂着脸,诧异地望着研夕。 “研夕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研夕在面对熟人面前,可不会还装的那么的善良温婉,她怒极反笑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居然有脸问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聂然一点事儿都没有,为什么这几天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我……” 陈四没想到研夕那么快就发现了聂然的问题,正打算要说,就听到她恶狠狠冲他喊了起来,“你什么?你别忘了,要不是我爸妈那时候大发善心的救了你,你早就饿死了!你居然敢给我下药,我看你是想进局里把!” 研夕在医务室想了大半天,设想了无数的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陈四下错了药。 不然,不可能聂然没事,她却出了问题。 原本被她刚才那一席话伤了自尊的陈四在听到后面那句给她下药后,不禁急了起来,“我没有,我没有给你下药!” “没有?如果没有,为什么我会出现低血糖的问题,而聂然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不可能!药都不见了,我给谁下药啊!” 陈四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时说漏了出来,研夕随即便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药不见了?” 在看到研夕那张震惊的神情后,陈四有些害怕了起来,低着头,说话间都有些结结巴巴了起来,“是……是啊……那天训练的时候我就想下药来着,但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这几天看你训练挺忙的,我就……我就没敢说……” 研夕再三地问道:“你确定不是自己弄丢的?” 陈四斩钉截铁地摇头,“不可能,我把药都放在枕头底下,一般人是不会发现的。” “那你下药有被人发现过吗?” “当然不会了,被发现的话我怎么可能这么平安无事的还站在这里。” 听到他说这番话后,研夕的神情微微有些凝重了起来。 药物突然失踪,自己莫名其妙地频频晕倒,而她的目标人物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不是很奇怪吗? 难不成……是聂然发现了? 这一突发奇想研夕立刻就否决掉。 不可能。 以陈四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聂然找过他的样子,她不找陈四,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和陈四之间有联系。 可是,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除了她,研夕实在想不到有谁会对自己这样做。 研夕在回去的路上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不过短短才两个星期的时间,她从主动一下子沦为了被动,从幕后推手变成了被人瞄准的猎物。 路过训练场,正巧六班的人正好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往训练场外走了出来。 她看到聂然被何佳玉和施倩一群人包围着。 聂然嘴角带着笑和她们那群人偶尔聊上几句,她每说一句话都惹得何佳玉有很大的反应。 就连向来冷傲的李骁有时候也会嘴角轻扬起来。 看上去气氛和乐融融。 似乎是感觉有人在偷窥,向来警觉的聂然朝着那道视线望去,在看到是训练场外的研夕后,她倏地勾起了唇角,冲着她微微一笑。 这没由来的笑意在研夕的眼里格外的刺眼。 她不知道为什么聂然总是对她带着一种格外的深意浅笑不语。 总对她笑? 瞬间,她的脑海中有几个模糊片段一闪而过。 似乎,每次这几天对自己总是很频繁地笑。 不,不对! 研夕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将这几天聂然对她所表现的都像是电影一帧帧的回放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猛然惊觉似乎每次在她发生意外之前,聂然总会对她露出那种笑容。 起先她以为那是聂然对自己施展出她难得的友好,而后就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 可现在想来,她会不会……是在预示着什么呢?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形成后,研夕这下无法淡定了。 越想心头越发的惊骇了起来,当下就跑了过去。 何佳玉他们本来打算要去食堂吃饭,可突然看见研夕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不禁停止了对话,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她。 她略有些喘息地对着聂然问道:“能聊一聊吗?” 聂然对着她又是温和地笑了起来,那异常和善的笑容在此时此刻的研夕眼中,却感觉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当然,咱们好歹是这个部队里唯一一对病友了,互相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互相关照这四个字被聂然咬字咬得格外的重。 听得研夕又是一阵心惊胆颤。 何佳玉他们看聂然忽然之间变得那么好说话,都有些觉得奇怪。 只有李骁和乔维两个人看出了点端倪。 李骁虽不知内幕,但多少怀疑猜到了些。 而乔维只是单纯觉得聂然和研夕之间的反常举动,以他的直觉察觉出了一些问题。 两个人率先走进了食堂。 何佳玉看聂然应了下来,又看到李骁他们避嫌离开,也只是说了一句去给聂然占位子,和施倩几个人离开了。 严怀宇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在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研夕,像是带着一种警戒的意味。 研夕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也不和她多说什么废话,直接问道:“药是你拿的吧。” 话是疑问,但说出来的语气却已然变成了肯定。 她把前前后后全部串联在一起想,虽然理智上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漏洞那么大,有好几个地方都不太可能会成立,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就是聂然,肯定是聂然! “什么药?我最近天天打吊针,没吃药。” 聂然一脸无辜和迷茫的样子让研夕觉得她是故意在装模作样。 “明人不说暗话,你对我下药不就是逼我主动来找你么。”这时候,研夕的神情已经不再是前几天对她友好伸手的表情了。 聂然忽地再次弯了弯嘴角,冲她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那看样是我是成功了?” 此话一出,研夕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果然是她搞的鬼! “说吧,你想怎么样。”研夕冷着脸,死死地盯着她。 聂然哑然失笑地道:“我想怎么样?别弄得好像自己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好不好,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研夕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嘴硬地道:“就算你告诉教官,教官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一个恶作剧而已,最多就是关我几天小黑屋。” “恶作剧?”聂然挑起了眉梢,凑近地说:“不见得吧,你好像是在谋杀我。” 研夕在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眼底明显闪烁了几下,随后偏过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专门在训练期间给我下药,不是谋杀又是什么?”聂然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肩望着她。 “我……我要是谋杀,就应该下重剂量了。”研夕在解释中大概是因为心虚,小小地结巴了一下。 聂然似乎很是赞同她的话,点头道:“是啊,你说的没错,如果想要谋杀就应该下大剂量,而不只是这么一点点的小剂量。可是……”随后,她话锋瞬间一转,“可是,如果下重剂量很容易被发现,不是吗?而且在这种训练里,本身就很容易造成受伤,你只需要让我小小的眩晕,我很有可能再也爬不起来。” 研夕越是听下去越变得紧张了起来,“我不懂你的意思,反正我只是闹着玩儿而已。” “陈研夕。” 被叫出名字的研夕霍地抬头,似是不可思议极了,瞪大了眼睛问:“你……你怎么会知道这……这个名字?” “炊事班的那个小兵是你的谁?”聂然不答反问道。 原本还震惊这个名字的研夕以为她是得知了什么,但随后听到她那句话后,她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她最担心的那个答案。 只是随之而来的愤怒也很快让她咬牙切齿了起来,“果然是他,果然是这个混蛋出卖了我!” 她拳头捏的死紧,指节都泛起了白。 “不,你误会了,他没有出卖你,他连我是谁都不认识。”聂然笑着替那位差点背了黑锅的小兵解释道。 不是他说的?研夕错愕地望着她,“那你怎么可能……” “是你们两个人的破绽太多了,被我这么一看就看出来了。” 聂然说得轻描淡写极了,导致研夕根本就不相信。 这几天她和陈四几乎没有交集,哪来的破绽! “不可能,你少骗我。” 聂然也不恼,只是将自己这几天的发现娓娓道来,“他每次都会给你多打饭菜,那殷勤的样子想让人忽视都难,而你对谁都很好,好到几乎没有脾气,可只有在对待他的时候,你会冷眼无视,这种区别对待,我想要认为你们不认识,这都很难吧。” 研夕不可置信地问:“你就凭这个?” 陈四有对自己很殷勤吗? 自己有对陈四横眉冷眼吗? 为什么这些她都没有发现的地方聂然却都发现了?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姓陈。” 聂然的突然提及,让研夕的脸色凝滞了起来,“那又如何?” “千方百计的在进部队之前去掉了自己的姓氏,一进部队又对我下药,我想这个人是对我有仇的,所以……”聂然刻意地停顿了几秒,对她笑道:“我不知道你是陈悦的谁,但我想应该是有亲属关系的吧?陈、研、夕!” 研夕在听到陈悦两个字后,心猛地沉了下去。 哈哈哈,有两个妹子猜对咯,虽然当时没有说奖励,但是……故事发展了那么长,你们两位妹子还记得,so,本宝宝决定奖励你们哦!~大名顶顶的月宝儿、蓝卿阳两位妹子快来领奖哦~! PS:还有哪位如果在此章节之前留言过是陈悦的,可以报一下,蠢夏找到你的留言后,也会给你补哦!~ 正文 195 不该贪恋,你打算放过她? “我应该没有假设错吧。”聂然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带着小小的弧度。 相比起来,研夕气势上显得弱上了几分。 但很快,她的神情就变了。 研夕再次抬头时,那副伪装已经全面崩塌,她恶狠狠地道:“不许你提我姐姐!” 聂然笑容扩大了几分,像是了然的样子,“哦,原来是陈悦的妹妹啊,怪不得两个人的做事风格都那么相像。” 都那么喜欢打好群众基础,还总是表现出一副女主角的样子。 研夕看到她不怀好意的笑,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起来,“反正你就算告诉教官也无所谓,现在我的血液里还有药物的成分,到时候看谁洗不干净。” 哟!脑袋还挺会使,居然想泼脏水。 “放心,我不会去告诉教官的,那样太无聊了。”聂然笑着往她的面前走进了一步,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过,我那儿多得是你那种降血糖的药物。来日方长,咱们好好玩儿。” 说完,她拍了拍研夕肩头并不存在的灰。 像是在警告一样。 让研夕的神情一僵。 聂然在看到她的神情后,和她擦肩而过,离开。 谁知,在聂然才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研夕压抑着痛苦和愤怒的话。 “玩儿?对你来说这一切都是可以玩儿的吗?是不是连别人的命和人生对你来说,也只是玩儿?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毁去一个人的人生。” 此时,聂然的脚步滞了滞,停了下来。 研夕看她停下脚步,还以为她是心虚,冷笑的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我姐姐这一年里接受了多少场手术,忍受了多少的痛苦!还有她的父母,一个被送进了警局,一个为了女儿变卖了所有值钱的首饰就为了支付那昂贵的医药费,好好的一家人变得支离破碎!她每天躺在病床上都生不如死!你为此不会觉得愧疚吗?” 站在原地的聂然转过头,淡漠而又冷然地回答:“贪恋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为此不择手段,就应该付出代价,不是吗?” 研夕错愕地盯着聂然,她没想到聂然在听到陈悦这种境况之下连丁点的愧疚,甚至是情绪丝毫的变化都没有。 这人,怎么可能冷血到这种地步! 原本就已握紧的拳头越发的用力了起来。 聂然像是没有看一般,还在继续地道:“她父亲被送进去,是我让他做那些事的吗?她母亲作为妻子,在明知道这一切是不允许的条件下,还默许自己的丈夫去做那些事,得到今天的下场,难道不应该吗?支离破碎?呵,你为什么不说,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聂然的每一句话犹如针扎似的,每一针都捅进了最为软肋的地方,疼痛和愤怒夹杂在一起,让研夕无力还手。 她压制不住的愤怒使得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那我姐姐呢?她又做了什么,让你要这样对她!” “我不是已经给你答案了吗?” 聂然淡然的一句,让研夕错愕了那么一瞬。 给答案了? 她给了什么答案? 贪恋吗? 不可能! 研夕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是不经意流露出的轻蔑,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贪恋你什么了?像你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有什么值得我姐去贪恋的?我姐要什么没有,需要去贪恋你的?!” 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有什么东西没有,需要贪恋聂然这种档次的东西。 聂然听到她话里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忍不住轻笑出了声,“是啊,她要什么没有,所以才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不是吗?你们的唾手可得,是你们自己应得的吗?” 研夕被她的一句话噎得无法辩驳,“你!” “我对你姐没有愧疚,也不觉得她很惨,倒是你,接下来的日子确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说到最后,聂然冲着她又再次浅浅地勾起了唇角。 那样子就和前几天她出事之前一样。 让她只觉得背脊骨袭来阵阵冷意。 “你……你敢,我会告诉教官的!” 聂然歪着头,反问:“贼喊捉贼吗?” “我……” “又不是小孩子,需要找老师找教官,有些事我们私下解决就好。”聂然那口吻就像是在循循教育着一个淘气的小朋友。 研夕又惧怕又愤怒,在看到她那刺眼的微笑后,情急之下就举手想要朝着她的脸上打下去。 可才刚举手,早已预料到她动作的聂然率先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嘴角的笑顿时沉冷了下来,“你这是被气得冲昏头脑了吗?食堂那边可是有很多人在看着我们呢,别把自己的形象给毁了。” 她像是在提醒一般,朝着不远处的食堂大门方向看了一样。 研夕顺着她的方向望去,果然即使是在傍晚时分,光线并不充裕,可还是有几个人正朝着她们两个人看,特别是何佳玉他们,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时不时的注意这边的动向。 聂然见她手上没有在用劲儿,这才笑着松开了她,然后转身朝着食堂走去。 徒留下了研夕一个人站在那里,呼啸的冷风吹过,脸色是那么的难看而又狰狞。 …… 聂然在和研夕聊完之后,径直朝着食堂走去。 刚进食堂大门,就看到何佳玉对她偷偷地挥了挥手,示意着她。 聂然转而走了过去,坐在了唯一的空位上。 何佳玉将她的饭菜递了过去,想在抱怨一般道:“然姐,你和研夕说了什么呀,说了那么久?饭菜都要冷了。” 聂然笑了笑,正巧这时候研夕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上去已经平复好心情,没有了刚才和聂然说话时的愤怒模样。 这情绪平复的还真够速度的。 聂然看了正在和别人说笑的研夕一眼,故作轻松地道:“没什么,只是她也有些低血糖,所以问我有没有糖之类的可以给她补充补充。” “不给!” “不给!” 饭桌上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一个是坐在自己身边的何佳玉,而另外一个是坐在距离聂然最远的严怀宇。 聂然在听到声音后,保持着正要掀饭盒的动作,抬眸,瞥了了眼严怀宇。 严怀宇随后就低下头,重新扒饭了起来。 而何佳玉则愤愤地道:“凭什么给她啊,那些都是我们给你精挑细选了很久,又累死累活给你带回来了,干嘛要给她吃啊。” “是啊,严怀宇花钱可不是给她享用的。”乔维状似不经意地也附和了一句。 和聂然碰巧一个对视。 坐在旁边被提及的严怀宇暗暗地在桌下踢了乔维一脚。 聂装收回了视线,装作没听到的样子,道:“不是要奉献战友情吗?” 严怀宇看她像是故意忽略掉乔维的话,眼神黯了黯,这才低头吃着饭。 “得了吧,她对你可是一点都没有战友情,哪儿哪儿都是老好人,怎么看怎么假。”何佳玉嗤之以鼻地道。 聂然挑了挑眉,故作不知的样子,“她人缘好,怎么到你这里反而假了?” 何佳玉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老神在在地像是给后人指点迷津,“一个人,谁都说她好,说她没有任何问题,那才是有问题!” “这点我同意。”施倩这时候插了一句,表示无限的赞同。随后拍了拍了何佳玉的肩膀,“不错哦,这句话很精辟。” 何佳玉稍稍抬起下巴,很是得瑟地道:“那必须的。” 一顿饭吃下来,何佳玉各种教聂然怎么辨别怎么样的是好人,怎么样的是坏人。 坐在那里的乔维看何佳玉说的这么起劲,自己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于是对着施倩使了个眼色,施倩接到那眼神之后就对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了何佳玉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 得了这么点空隙时间的乔维连忙对着严怀宇道:“那个……严怀宇,你不是有话和聂然说吗?这样,我们先回去休息了,你留在这儿和聂然说吧。” 说着,他就站起身。 施倩一看到他站了起来,也马上跟着端着餐盘站了起来。 但身边那个没眼力劲儿的何佳玉却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地扒饭。 施倩不由得戳了戳她,暗示地说道:“你不走吗?” “走哪儿?我都还没吃完,不继续吃那不浪费粮食了吗?”何佳玉嘴里塞着那一大块肉,口齿不清地说道。 施倩哪里能不看出她那点小九九,不就是怕严怀宇单独和聂然说话,自己听不到,想做电灯泡嘛。 她笑眯眯地举起了筷子,“不浪费不浪费,我替你吃!” “对对对,我们替你吃。” 只见,乔维和施倩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她饭里的三块红烧绕一股脑的全部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根本来不及护食的何佳顿时急了起来,“喂!施倩,你们两个搞什么,夫妻联合抢食啊!” 她的话才说完,施倩和乔维分别带着何佳玉和马翔就往外头走去,“走了,快点!” 至于李骁,自然不会那么煞风景地坐在那里,她对那些事儿并不怎么感兴趣,端着餐盘直接转身就离开。 一桌子的人瞬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聂然坐在那里,背靠着椅背,问:“要和我说什么?” 还处于震惊错愕的严怀宇在听到她的话时,微微有些回神,下意识地道:“我没说过有话和你说。” 聂然看他那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好笑不已,可面上还是很淡然的样子,“那我走了。” 这家伙别别扭扭到现在,要不是看在给自己那么好心买零食,加上又两次把自己送去医务室的份上,她才不会搭理这种小孩子气的人。 她聂然既不是严怀宇的妈,又不是严怀宇的姐,干嘛哄着他。 聂然端着自己的保温盒正要起身,就听到严怀宇及时地一句,“那些零食你自己吃就好。” 她禁不住失笑地嘁了一声,“小气鬼。” “才不是,那个研夕我总感觉对你好像有敌意。”严怀宇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人家对我有敌意?”聂然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向他。 严怀宇皱眉,“说不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出谁对你有善意谁对你有敌意。” 聂然对此像是嗤之以鼻,“不要做无谓的猜测,吃完了就快点回去。” 她并不想让这群人总是介入到自己的事情之中,所以只是粗略的一句话就将他给打发了回去。 然后在放好了餐盒之后,她就走出了食堂。 站在食堂外面的乔维一看到聂然一个人走了出来,有些讶异地道:“这么快就聊完了?” 不可能吧,这才几分钟的时间而已,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聊完。 以严怀宇这将近一个月的沉沉默寡言的样子,最起码要半个小时才能结束啊。 相比起乔维的惊讶,何佳玉更多的是紧张,她走到聂然面前,问道:“你们聊了些什么?” “你们三个人留在这里,就是要问这个?”聂然环顾了一圈,发现李骁和马翔已经离开了食堂门口,就只有乔维何佳玉还有施倩三个人留在大门口蹲守。 “他们回宿舍了。”何佳玉简单地说了一下另外两个人的去向后,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别扯话题,严怀宇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聂然看她很是着急的样子,刻意延长了几秒,吊足了她的胃口才继续说:“零食不要给你们吃,特别是何佳玉,吃东西没节制,很容易就把东西吃完。” 何佳玉一听果然就炸毛了,“什么?!我什么时候吃东西没节制了?这个混蛋,居然私下里这样说我坏话!” 她气呼呼的鼓着脸,在那边碎碎念着,好像恨不得等严怀宇一出现就扑上去咬他似的。 聂然成功打发了何佳玉,就作势要往外头走。 施倩看她离开的方向不是宿舍,不由得问了一句,“你去哪儿?” “我去一趟医务室。”聂然很自然地脱口说道。 本还在纠结他们之间怎么聊的时间那么短的乔维听到她又要去医务室,眉头微皱起地问:“怎么了,你又不舒服了吗?” 聂然摇头,“不是,上次何佳玉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把我的一样东西落在医务室了,我要去拿回来。” 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 晚上的医务室内,并没有病患在里面。 只有宋一城一个人正坐在里面值班。 他在看到聂然这个点出现在这里,顿时笑着站起身迎了上去,“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聂然嗯了一声,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宋一城替她倒了杯水,也坐在了她的对面,脸上是别人并不常见的笑容。 “你这几天把那丫头整治的够惨,基本上隔三差五就来我这儿报道。”他说。 聂然喝了口水,双腿交叠着靠在那里,似笑非笑地道:“没你整治的厉害吧,我看她手背上多了好几个不该有的针眼,而且还不给病假条让她休息。” “谁让她来的那么频繁,这里人手少,病人多,手忙脚乱之下扎错也实属正常,至于病假条,我觉得她的伤的确不严重啊,作为军人,这点忍耐力应该要有才行,不然当什么兵。” 宋一城一番说辞说的脸不红心不跳,那口吻完全就是在替研夕着想的样子。 说真的,怎么看怎么欠! 聂然把玩着那杯水,笑着道:“你这样容易挨揍知道吗?” 宋一城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药放在了聂然的面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喏,这个药效更强,拿去用吧。” 聂然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盒药,那药不多,只有两三粒,而且特别的小,应该是药效很强,所以特意做小份的剂量。 “作为医生,你这样真的好吗?”她松开了握着水杯的手,将那盒小药盒放在手里随意地在指尖翻转。 那利落轻松的动作在她不经意间显得格外的帅气。 明明只是个姑娘,可穿着那一身迷彩,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靠坐在那里,竟有种比男孩子还要撩妹的感觉。 宋一城一个恍惚过后,这才拉回了思绪道:“有什么不好的,我这是用医生的专业知识身体力行的教育她,药物不能滥用的重要性。” 聂然现在已经在霍珩和宋一城这两个人身上充分完全的了解男人不要脸起来,真的很不要脸。 当下,她也不在废话,夹在指尖的那盒药被她轻松一抛,以抛物线的幅度,落在了宋一城的面前,“行了,这些药我不需要。” 宋一城错愕地顿了顿,继而道:“为什么?你打算放过她了?” 聂然玩味儿地一笑,“是啊,不行吗?” 宋一城皱眉,像是不相信地问:“你会这么好说话?” 尽管和聂然的相处时间不多,但宋一城能感觉出聂然绝对不是一个能随随便便就能放过别人的人。 特别是,下药这种事情。 一着不慎就会丧命的事情,随便放在哪个人身上都不是那么容易轻松结束的。 偏偏聂然却很是认真地对他说:“这些药你都处理干净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宋一城有些无法确认,他不太明白聂然到底想要干什么。 “总之,照我我的意思去做就是了,等我再想要的时候会来找你的。” 聂然吩咐完,就离开了医务室。 而后的那几天,聂然就像是没事人似的,每天照常训练、休息,在宿舍和训练场两点一线的做着枯燥重复的事情。 可对于研夕来说,这几天过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般的难熬。 只因为聂然说过她那边还有很多的药物,来日方长,要和她好好玩儿。 所以,每一天她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她不像聂然,能够快速的找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能很被动的尽量和大家同步吃一样的喝一样的,来减少被下药的可能性。 这样的做法的确让她成功地暂时避免了一段日子。 但,随着时间越久,研夕就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聂然很可能是在酝酿什么大招在等着自己。 一想到是这样,她那根本就绷紧的神经线变得越发的紧绷了起来。 然而,物极总会必反。 时刻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线在自我压力和幻想之下,逐渐开始会走向崩坏,直至断裂。 那些日子研夕的神经质状态让周围的一群人都开始对研夕有了别样的眼光。 而研夕会变成这样,正是聂然所想要的。 她就是要不动一根手指头,就让研夕被臆想所压垮。 精神层面折磨远比起宋一城那样多扎几个针眼来的身体折磨更能折腾人。 ------题外话------ 你们猜猜看研夕真的被打垮了吗? PS:今天提早更新咯,以后蠢夏的更新时间会尽量改回在白天哒~么么哒~ 正文 196 救你两次,感谢我一下吧 而在研夕被精神折磨的同时,聂然加紧的训练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季正虎口中的考核。 没有了分班的限制,她不需要玩儿那么多花样,只需要好好的训练就可以。 于是,就会经常看到聂然晨训之前在训练,午休的时候在训练,晚上上完课依旧加餐训练。 训练场上只看到她的身影。 导致最后整个宿舍的人也跟着一起被影响。 只是在和她一起训练过几天后,除了李骁和严怀宇他们几个曾经在一班待过的,可以勉强抵住,何佳玉和施倩实在承受不住这样强压之下训练。 她几乎是不间断不休息的轮番训练,简直不把自己当人看待。 偶然一次季正虎和陈军路过训练场,在看到聂然如此训练,陈军不禁感叹:“我以为安远道训练士兵们那狠劲已经够狠了,没想到今个儿看到对自己下手更狠的,我算是长见识了。” 季正虎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格外凝重。 没有得到季正虎的回应,陈军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知道他这是担心了,为此宽慰了他一句,“不过,这样也好,马上就要野外生存考核了,她落下了那么多的体能现在补上来,对她考核也是有帮助的。” 可季正虎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看着聂然的方向沉默不语。 他知道聂然这是为了月初的考核在拼命的训练。 但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这样怀疑自己当初提前告诉她,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或许没有自己那一句话,聂然也不会这样拼死拼活的训练。 毕竟她在那次任务中伤到了一次,又为古琳输血输到休克,然后完成任务也没有休息过,就重新投入大量的训练中。 陈军看他一言不发地望着聂然,拍了拍他的肩催促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们还要去和其他几个班的教官商讨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定制路线和各种的布置。” 季正虎在他的催促之下,最后看了一眼训练场的方向,然后和陈军两个人径直离开。 …… 当然晚上,何佳玉她们几个人刚刚加餐完毕,沾上枕头没多久,就听到窗外响起了一阵阵尖锐急促的起床哨。 “哔——哔——哔——” 聂然在听到第一声起床哨时,就猛然睁开眼睛,和对面上铺的李骁基本是同时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么多天她一直都在等。 等季正虎口中的考核什么时候会突然来临。 现在,终于要来了! 而被刚刚折磨过没多久的何佳玉就有些受不了了。 “有没有搞错,这个点吹哨!天都还没亮呢!”何佳玉被吵得受不了,直接拿被子盖住了脑袋,想要当鸵鸟。 李骁穿戴好了衣服之后,在戴帽子的时候清冷地对床上还赖着的何佳玉提醒道:“不想最后拖累整个班级,马上起来。” 施倩这时候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在穿裤子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季正虎现在也不学好了,和安远道一样,半夜不让我们好好睡。” 此时的聂然已经全部穿戴完毕,她在带上帽子准备出门之前,对她们几个人丢下了一句。“接下来睡的时间更少。” 接着便快步冲下楼去。 屋内的另外三个人听到她的话,一开始都不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接下来睡的时间会更少? 可等到下了楼,看到所有教官都站在那里,身后五辆军用汽车,心里便有些明白了。 这次的哨声不只是单纯的五公里的加餐那么简单。 “现在进行野外生存考核,所有人全部上车!”陈军作为二班的教官,此次是考核的总负责人。 何佳玉在一听到野外生存考核这几个字后,心里忍不住就哀嚎了起来。 她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啊,全身都是训练过后的酸痛,这哪里是考核,分明是要命啊。 早知道晚上就不跟着聂然训练,早点休息了。 也不至于拖着这么一具疲惫的身躯去考核啊。 带着懊悔的心情她和其他一百四十几名士兵在教官的命令下,训练有素地上了车。 五辆车子同时出发,行驶出了部队基地,朝着某一处疾驰而去。 在车上,六班的人各自作为两边。 季正虎站在那里,神色严肃地对着他们一一交代着,“每个人一张地图,所有人按照这张地图所画的路线七天内到达终点考核就算合格。” 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上面没有太多的标识,只是有河流的地方以及终点方向有标出记号。 “是结伴还是个人战?” 在预备部队第一次进行野外生存的新兵们忍不住问了一句。 季正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要你找的到人,你就可以结伴。” 只要找得到人?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这次的考核野外范围非常大,几乎遇不到人? 有了季正虎的这句话,车内的气氛再次凝重沉默了起来。 有些人是对这次的七天的生存考核担心,但更多的是对这次考核充满着冲劲,希望能在这次的考核里得到一个很好的成绩。 车子不停息的在道路上行驶着,过了四个小时后,道路平稳渐渐变得有些颠簸了起来,天色也开始有些亮了起来。 季正虎将军刀、求救信号弹、压缩饼干、指南针全部发放了下去。 聂然手里把玩着军刀,听着季正虎简练的话,无外乎就是所有人在这未来的七天就靠这些东西存活,并且按时到达终点。 该说的已经说完,季正虎也不在罗嗦,敲了敲车厢,提醒驾驶室内的士兵。 又是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下车。 “施倩。” 被季正虎第一个点到名字的施倩一惊,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 “下车。” 施倩看了一眼车外荒野的地方,不禁随后朝着车内的乔维望去。 乔维抬头,眼底也带着些许的不安看着她。 “快点下车!”季正虎看她站在那里不动,顿时呵斥了一声。 收回了视线的施倩咬了咬牙,快步走到了车子旁,轻轻一跳,就直接下了车。 还不等有什么,车子便启动,直接离开。 留在原地的施倩就这样看着那辆车逐渐远离出了自己的视线。 车内何佳玉坐到了聂然的身边,带着些许担忧的口吻道:“然姐,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上次野外生存的时候出现了那么大的问题,致使这些人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现在一个人生存挑战,也不知道聂然可以不可以。 何佳玉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季正虎一声大喊:“何佳玉。” “到!”何佳玉马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下车!” 何佳玉也看了一眼严怀宇,只是严怀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了聂然的身上,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存在。 这让何佳玉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紧接着便应了一声是,就快速地下了车。 随后季正虎一路点名,一路放人。 “叶慧文。” “到!” “下车。” “杨树。” “到!” “下车。” “是!” …… 车内的人慢慢变得越来越少。 季正虎在报名字的时候,不留痕迹地扫了聂然一眼,发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地靠着,就好像完全是睡着了一样。 这让他的眉心微微皱了皱,但随后继续点名催促他人下车。 “严怀宇!” “到。” “下车!” 严怀宇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在和聂然错身离开之际,对着她轻声说了一句,“你自己一个人千万小心!” 接着就没有停留地下了车。 聂然睁开眼,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内车厢内唯独就剩她一个人。 车内空荡而又沉默。 一路过去,只听到树叶细细索索发出的响声。 终于,又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停了下来。 季正虎如同前几次一般,喊着她的名字,“聂然!” “到。”聂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应了一句。 “下车。” 聂然走到了车门口,轻松一跃,从车上跳了下去。 帽檐下那双明亮漆黑的眼眸正巧和坐在车上的季正虎一个对视,她并没有像其他士兵望着车子离开,才行动。 而是直接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反方离开。 希望她能安全达到终点吧。 季正虎在看到她的身影慢慢隐没在了树林和杂草之中,这才敲了敲车厢的门,示意车子再次启动。 汽车的引擎声由近渐远的消失在了聂然的耳边。 她停下来脚步,抬头望了望天,此时的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起来。 只是可见度还不是特别的高,一眼看出去只有被黎明时的光线模糊找出轮廓的灌木丛和大片大片的树木。 索性,她找个地方暂时坐下,好好地研究了一下地图。 她发现这张地图上的路线有几条都是交叉进行,可行动的范围非常的广。 可就是这样的灵活广泛,很容易就会出现走错,或者是迷失方向的问题。 加上现在初冬,早晚的温差比较大,七个夜晚在野外睡觉也算是挺折磨人的身体和精神的。 聂然细细地将地地图看了一遍,最终敲定了一条最为捷径的路线。 估计用不了七天,最多四天就能到达。 只不过捷径虽是捷径,但这条路比其他任何一条路都来的危险。 如果没有充分把握的人,是不会轻易挑选那一条路。 所以聂然基本能确定,不会有人和自己同行。 这时候,天已经基本大亮。 聂然在确定了所走的方向后,将地图折好放进了口袋,然后朝着自己所选的路线走去。 走了整整一天,她所看到的除了树还是树,没有其他任何的生物。 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聂然就不再继续往前走,本来想就此找个空旷的地方生一堆火,然后搭个庇护所。 没想到就在她打算找树枝生火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小型的山洞。 里面很干燥,聂然在确定没有惊扰什么准备冬眠的动物之后,才捡了些树枝生了火,靠在石块上休息了起来。 今天一天她没有间断停息的赶路,加上昨晚她那么拼命的训练没有怎么好好休息,现在的她又困又饿,只想坐会儿休息片刻。 只是这一休息,就休息到了第二天的黎明。 火堆早已在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外面的风呼呼地吹进来,让她身上一片冰冷。 足足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的她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这不像以前罚站的时候,她站在那里不需要大量消耗,所以才能扛那么久。 现在她需要不停地徒步行走,遇到灌木还要砍断才能继续前进,所耗费的体力就和训练时近乎没有差别。 聂然在确定火堆已经全部熄灭,不会着起来,接着再次起身走出了山洞,趁着还未亮起的天色,按照自己所制定的方向继续走去。 以她现在的路程,在中午时分就能看到河流,只要河就不怕没有吃的。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在横穿通往河流方向的灌木丛时,那片灌木丛比想象中还要多、密。 在比人还要高的灌木丛林里聂然艰难的前行着。 那些带着倒刺的灌木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勾到,轻点的最多就是阻碍前行,严重的就会刺入衣服划破皮肤。 使得她的脚程慢了很多,等能听到河流的水声时已经是下午了。 聂然站立在河岸边上望了眼远处的天际线。 铅灰色的云层厚厚的压了过来,风也开始变大了起来。 一阵一阵,只听到树叶摇晃发出的“沙沙”声。 她孤单的身影在这片荒凉阴沉的地方越发显得单薄了起来。 真倒霉,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聂然眯着眼望着那片渐渐朝着她涌过来的乌云。 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冒雨前进比较好,一旦淋湿着凉就难办了。 更何况看那云层那么厚重的样子,可能雨一时半会儿还下不完,到了晚上树枝都是湿的,连火都点不着。 生生挨冻一晚上的滋味那可不好受。 聂然在附近找了许久,也没有像昨天那样那么幸运的找到一个小山洞,无奈之下她只能挑了个下风口的地方,背后有一块巨石当着,上面还有茂密的树枝可以多少挡点雨水。 为了尽快能够赶在大雨来临之前能够造好一个庇护所,聂然很是速度地捡了几根粗壮结实的树干作为主干。 然后又用军刀砍了许多树枝。 就在她抱着一堆树枝往庇护所的地方走去时,听到不远处响起了树枝摇晃发出了一阵“沙沙”声。 那不是被风吹动的声音。 而是……有人! 聂然立刻停了下来,仔细地聆听了起来。 果然,那脚步声再次响起。 估计是哪个路过的士兵吧。 聂然暗暗想着。 不过她可没有兴趣和对方去打招呼,马上雨就要下下来了,她到现在庇护所还没有建造完,连火也没有生,食物也没有抓。 她可不想再挨冻挨饿下去了。 当下,她抱着那些树枝朝着自己的庇护所走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低呼声音:“啊!” 紧接着就是有什么重物摔下去的沉闷声。 聂然脚步微顿,朝着远处看了一眼。 知道那人肯定是不小心摔进了陷阱或者是坑洞里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去多管闲事,反正有信号弹,死不了。 接着搂紧了自己怀里了树枝,继续朝着自己的庇护所走去。 她将树枝按照差不多的比例全部放好,接着再用撕下来的树皮当做绳子绑好,做出了一个架子。 等这些做完,乌云已经开始慢慢、慢慢地逼近。 聂然在准备将那些树叶盖上时,不由得地朝着远处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 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是不见动静,不会是摔得晕过去了吧? 这雨水马上就要下下来了,要是不及时离开坑洞很容易出现危险。 聂然犹豫地又看了看天色以及周围那一片狼藉的树枝和树叶。 算了,要是这家伙命大没晕死,就做个帮手好了。 她打定主意后,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直接朝着那边小树林走去。 才刚扒开树木跨进去,就看到离自己一步之遥的距离就有一个巨大的坑洞,上面被几片树叶所掩埋。 聂然用树枝将树叶扒拉开,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如果没她没记错的话,这条路是所有路的一个交汇处,看来是季正虎他们闲着没事干,给这群士兵找乐子玩儿。 聂然快步朝着另外一个坑洞走去,还没走近,就看到里面那名穿着迷彩服,浑身脏兮兮的背对着自己正奋力地往上爬。 可这里的泥土实在太过松软,那人怎么往上爬,最终都会掉下去。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继续。 倒还真是不服输。 聂然半蹲在那里,兴趣盎然地开口道:“你这样是爬不上来的。” 虽然她看得出,那人用了好几种攀爬的手段,可这也架不住松软的泥土没有附着力。 那人在冷不丁地听到人声后,一个惊吓,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再抬头时,当看到聂然蹲在洞口,那人不禁错愕地低喊道:“聂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在听到她的回答,那人眼底顿时迸发出了一抹希望之色,“那你……能帮我一把吗?” 聂然歪着头,看着站在坑里面的那个浑身是泥的女兵,“我为什么要帮你?” 那女兵一愣,眼底的希冀之色忽的一下就熄灭了,她垮着脸点了点头,“也对,你救过我一次已经是破天荒了,在要求你救第二次,是我过分了。” 这回轮到聂然错愕了,“我救过你?” 她什么时候那么好心的救过别人了? 那女兵看聂然一脸疑惑的样子,解释道:“你不记得了?就是那次野外生存,我被乔宇娇弄下坑洞,她不愿意让我上去,是你把我拉上去的。” 聂然被她这么一提醒,这才想了起来。 “原来是你!你好像叫……”她回想了一下刚才季正虎点人时的名字,“叫叶慧文对吧!” 坑洞里的叶慧文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我!” 聂然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这是有多巧合。 上次把她从坑洞里救出来,这次还是把她从坑洞里救出来。 聂然半蹲在洞口,望着洞里的叶慧文,突然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站在坑洞里的叶慧文在看到她的笑容后,嘴角的笑一僵,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聂然不怀好意地道:“既然,我救过你一次,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下。” 叶慧文立刻傻了眼。 感……感谢? 在这里感谢? ------题外话------ 本来是说要白天更新,结果蠢夏白天突然有点事儿,明天我争取白天,白天,白天!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正文 197 太过自我?无视战友? “我现在自顾不暇,怎么感谢你?”叶慧文看了眼自己的处境,顶着一张大花脸很是纠结地道:“要不然,等回去之后,我再找机会感谢你。” 叶慧文怎么也想不到聂然会在这个时候和她提感谢的事情。 毕竟,她现在是处于弱势,能怎么感谢。 就算真的要感谢,也应该她们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一下,聂然在坑洞里,自己站在上边。 这份感谢才能成立啊。 “我对你回去之后的感谢兴趣不大,不如……”聂然半蹲在上面,嘴角带着一缕坏坏地笑,对站在坑洞里的叶慧文说:“你替我做个小工,我就把你救上来,如何?” 做小工? 叶慧文一脸懵然的样子抬头看着上面的聂然,“你要我做什么小工?” 现在不是在考核吗? 为什么要做小工啊? 她为什么感觉聂然说的每句话都没听懂呢? 聂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迷茫,好心地解释道:“帮我造个庇护所。” 叶慧文恍然大悟,原来聂然是想捡便宜,借着把自己就上去的名义,让自己替她卖命。 “那你干什么?” 倒不是不能给她造个庇护所,说到底她要真能出去,就欠了她两份人情了。 可……看聂然那副算计自己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别扭,忍不住就问了那么一句。 结果就听到聂然很理所当然地道:“我负责把你救上来啊。” “……”所以也就是说她什么都不用干吗?叶慧文无语极了。 半响后,她才道:“我自己能出来,多谢你的好意。” 聂然耸了耸肩,“那你既然这样说的话,我也不强求。不过,很快就要下雨了,而且这场雨不小,一旦下下来,泥土松动,到时候你就更难出来了,说不定还会有被掩埋的可能,你自己小心点。”她装似好意地提醒着她,“对了,记得信号弹要随时拿在手里,防止被掩埋的时候来得及发求救信号。” 聂然又恐吓又吓唬,成功的让叶慧文的脸变了色。 这里的泥土松软她不是不知道。 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这样困在其中。 但是,下雨? 会下雨吗?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坑洞外的天色,这才发觉的确,这天阴沉的不像话。 叶慧文神色凝重地低头思索着。 而就在这时候,半蹲在那里的聂然却突然起身,看样子是要就此离开。 叶慧文心头一紧,脱口就朝着洞外的聂然喊道:“等一下!” 聂然身形微顿,嘴角轻勾了起来。 鱼要上钩了。 她转过头,俯视着站在坑洞里的叶慧文,“还有事?是要我友情帮你拿几片树叶遮一下吗?” 面对她玩笑般的调侃,叶慧文咬了咬牙,很是不甘心地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你。” 她不想因为自己掉入洞里而去发射信号弹,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丢脸。 也同样不想被雨水冲垮的泥土所掩埋。 所以,她选择妥协。 只是聂然却并没有就此答应下来,反而站定在那里悠然地说:“机会只有一次,你已经拒绝过了。” “你!”叶慧文气急,她没料到聂然会翻脸的这样快,但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置气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怎么样才能有第二次机会。” 聂然得寸进尺地一笑,“晚饭也有你负责。” 叶慧文双手握了握拳,咬着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谈判结束,已经赢得了一场的聂然也很是爽快地走回了到洞口旁,半蹲了下来,“把皮带扔上来。” 叶慧文快速地解下了皮带丢了上去。 和上次一样,聂然将皮带系好,当做绳子,放了下去。 “上来!”聂然示意道。 叶慧文把皮带缠绕在自己的手上,另外一只手攀在墙面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重心分散一些,不要全部都放皮带上,使得皮带断裂摔下去。 只不过,这里的泥土实在太过松软,她根本无法有着力点,无奈之下只能将手指深深的嵌入进墙面上,尽量减少重量,好让聂然将自己拉上去。 聂然站在洞口外,自然对于她的举动一清二楚。 还算这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要出点力,不能全部依靠她的力量。 “用军刀插,这样会好一些。”聂然提醒了她一句,手上的力道小心的控制着,以防皮带会就此崩断,一点点的将她拽了出来。 叶慧文听到她的话,立刻将腰间的军刀拔了出去,用力地一记插入了墙面内。 终于稍稍稳住了一些。 可她的手却因为插入那些碎石沙砾之中,手指有些磨破,出了血。 聂然抓紧时间将她拽了上来。 就在叶慧文一只手已经攀爬到了洞口边缘之际,突然皮带发出了“咔哒”一声。 这让叶慧文和聂然两个人同时一惊,手下的动作为停滞了一秒。 该死的,居然这时候皮带断了! 聂然立即回过神,伸手一把握住了叶慧文的手,叶慧文下意识地扣住了她的手,就在皮带即将断裂时,两个人同时发力,扑倒在了洞口边缘。 那样子看上去很是狼狈。 聂然将手里的已经断裂的两条皮带收了起来,然后站了起来,对着惊魂未定的叶慧文吩咐道:“马上就要下雨了,快点去把庇护所搭建好,然后去那条河里找几条鱼上来。” 叶慧文大口地喘气,很是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很痛快地点头,“知道了。” 刚才要不是聂然及时搭救,把她从洞里面一把拽了出来,她现在肯定重新摔进洞里。 叶慧文带着那颗还在强烈跳动的小心脏跟在聂然身后,从这一片坑洞里安全地带了出去。 “你怎么能这么容易走出去?”在走出去后,叶慧文很是惊讶地看着身边的聂然。 要知道,她刚才走到这一块区域的时候,可是千避万躲,小心翼翼地才走到了这里,但结果还是一不小心地掉了下去。 可看聂然走的时候好像特别的轻松,就这么一路直接走了过去,连路面都没怎么看。 这让叶慧文心里有了些许小小的崇拜感。 “哦,因为我来的时候都做了标记。”聂然一句话,立刻就把她的崇拜感给打碎了。 聂然扫了她一眼那耷拉的神情,嘴角弧度轻扬了一下,接着对她催促了起来,“快点去干活,我可不想饿着肚子在外面淋雨。” 就这样,叶慧文被她赶着去把剩下的活儿做好。 基本上聂然把框架都已经搭好,连树干都已经替她准备好,她只要在聂然设计的原有基础上把树叶铺上,然后再加固一层,防止树叶被风吹跑,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她干得正热火朝天时,忽的一阵大风袭来,紧接就是兜头而来的瓢泼大雨。 幸好聂然一直站在旁边时刻关注着天气,以至于躲闪的及时,在倾盆大雨下来的前几秒之前躲进了那庇护所里。 但叶慧文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在最后一层加固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就朝着她身上砸,根本躲闪不及,逼得她只能加快手速。 然后一身湿透了地也钻进了庇护所内,她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拧着外套说道:“这雨怎么来的那么快!” 聂然靠在石块上,闭目养神地道:“是你动作太慢了,快点去抓鱼。” 叶慧文手上的动作就此停了下来,像是不可置信地道:“现在下大雨,你让我去抓鱼?” 聂然闭着眼睛,说:“不然呢,这场雨最起码要到下半夜,到了晚上更难抓。” “那你可以用压缩饼干先抵挡一阵啊。”叶慧文指了指她口袋。 此时,聂然睁开了眼睛,望向了她,“你刚好像是答应了我的吧。” 叶慧文眉头拧紧,是,她刚才的确是答应了聂然。 但是…… “现在在下雨啊。”叶慧文再三强调地说。 “那又如何?你答应的时候好像没和我提要求说下雨不抓鱼这种话吧。”聂然神色淡淡, 似乎无论现在外面是下大雨还是大冰雹,对于她来说都很是无所谓。 那又如何? 叶慧文这回真是气着了,她待在一边什么活儿都不干就算了,自己冒雨替她干活这个也可以不计较,但是下这么大的雨还要让她去抓鱼,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别忘了,是你拜托我给你一次机会,不是我求你。”聂然斜斜地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了她握紧的拳头上,凉凉地道。 在听到聂然的这番话后,那只紧握成拳的手微微松开了些许。 叶慧文咬牙憋着那一股火气,最终在瞪了她几秒后,猛地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往外走去。 算了,就当是还给她的吧! 磅礴的大雨中,叶慧文就这样闯入了雨帘,随即很快消失在大雨之中。 而留在庇护所里的聂然这时候也走了出去,将叶慧文匆促加固的地方检查了一遍。 她有预感,晚上会起大风,如果没有加固完善,很容易被大风吹垮,到时候就完了。 不过所幸的是,叶慧文还算是靠谱,即使在后来的大雨之中,她还是将该做的事情全部认真的做完。 不过,聂然为了防止万一,还是用两条断裂的皮带将其中最重要的几处给再次绑好。 冒着雨做完了最后的加固,她再次回到了庇护所内。 天色随着这一场大雨提前暗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中一道黑影冒着大雨渐渐走了过来。 聂然听着那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慢慢走近,眼皮都不掀一下,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径直问:“抓到鱼了?” 从远处走来的叶慧文在看到那一堆正燃烧着的柴火时,愣了愣,“你怎么把火给点起来了?” 刚才要不是在黑夜中看到这一团隐隐的火光,她真的要在这一大片的树林中迷失方向了。 聂然将身边的一根树枝折断丢进了火堆里,“我只让你造庇护所,找食物。点火,并不在你所做的范围之内,我无权让你去做。” 不提食物还好,一提食物叶慧文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道:“你倒真是公私分明的很。” 说完,就把用军刀刺中的两条鱼放到了聂然的身边。 聂然扫了一眼,看见地上那两条手掌大小的小鱼,挑了挑眉梢,“就这两条小鱼你打算怎么分?” 叶慧文看出了她眼里的嫌弃,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憋着一口气地道:“都给你吃好了,我不饿。” 可话才说完,视线就很是留恋地朝着那条小鱼上看了一眼,不自觉地就吞咽了口口水。 聂然只当做没看见,很是不客气地答应了下来,“也可以。” 继而就开始讲那两条鱼开膛破肚了起来,她玩儿刀和玩儿枪一样顺溜,甚至比玩儿枪更顺。 只因为用刀不太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她手法熟练的将鱼肚子里的那些肠子和鱼鳃全部丢进了火里。 防止晚上有闻到血腥味而被引过来的危险动物。 处理完了内脏,聂然就近用雨水把鱼冲洗了一下,简单的插在树干上用火烤了起来。 在等待鱼肉烤熟时,她无意间瞥了眼身边正凑近火堆瑟瑟发抖的叶慧文。 她从身边拿起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丢了过去,“把衣服脱了烤干。” 叶慧文听到,也不废话,把那两件衣服分别晾在树枝上,架在不远处烤着。 过了十分钟左右,鱼肉烤熟的香气渐渐飘了出来,勾得叶慧文不断地吞咽着口水,眼神更是死死地盯着那两条快要熟透的鱼。 坐在对面的聂然故意视而不见,将已经烤熟的两条鱼从火架上拿了下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叶慧文看她真的就这样自己吃起了独食,又冷又饿的她气得简直连骂娘的心情都没有了。 在初冬这个季节想吃点动物很难,这两天下来她一路上都没有找到食物,饿了就只能找点青苔吃,好不容易走到了河边看看能不能抓到鱼,结果一不小心就掉在了坑洞里。 然后又是当小工又是当苦力,折腾的她现在只能饿着肚子靠在火堆旁边,闭着眼装睡,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咕——咕——咕——”叶慧文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响声。 她双手用力地捂着肚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聂然瞟了她一眼,等吃完了那两条鱼,就将鱼骨头丢在了火堆里,接着也双手环胸地靠在石头上睡了过去。 安静死寂的夜晚下,火堆里偶尔发出树枝的“噼啪”声。 一夜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天,刚透处些许的光线,聂然就已经醒了过来。 外面的雨已经暂时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火堆里还有些许的微弱的火光,聂然又添加了一把树枝,重新将火给少旺了些许。 接着就走了出去。 睡在一边的叶慧文已经过度的饥饿和劳累,此时还在沉睡之中。 聂然穿过那条昨天经过的坑洞,来到了那条河流旁,她在地上捡了一根大小合适的树枝,用军刀在一端劈开一道口子,然后用从庇护所上取下的皮带将树枝和军刀捆绑在一起,作为鱼叉。 下了一夜的雨,河水还有些浑浊,但是经过大雨的洗礼,河水里氧气不足,使得鱼儿都潜了上来。 这对于还饿着肚子的聂然来说,可是一件非常好的好事。 她站在河岸边,手举着军刀做的鱼叉,静静等待着,伺机在鱼儿浮出水面时,给它致命的一击。 过不了多久,水面上出现了一连串的泡泡。 就在那一瞬间,聂然轻眯了下眼眸,狠狠的将鱼叉刺了下去。 再举起时,军刀上赫然出现了一条正蹦跶着的鱼。 这鱼的个头不小,一个人吃足够,她见好就收,将这条鱼就地杀了,然后洗干净带了回去,顺便在回去的路上,她找了些湿了的小树枝,等到时候在火边烤干之后在当柴火。 就在她带着新鲜的一尾鱼和树枝回去后,叶慧文还安静地蜷缩在一角睡着。 聂然坐在一边,再火堆里又添了些干树枝,接着把湿的树枝放在旁边烘干,最后再把那条鱼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等到差不多半熟的时候,鱼肉的香气溢出。 躺在那里正熟睡的叶慧文在闻到那股香味后,肚子的饥饿感让她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一条又肥又大的鱼正在火架上烤着,那鱼的表面被烤得有着淡淡的金黄,时不时的还翻个身。 叶慧文“噌”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蹲在火架旁边,吞了一口口水,目不转睛地道:“你哪儿来的鱼?” 聂然又给鱼翻了个身,语气淡然地回答:“早上去抓的。” 叶慧文立刻朝她身边看了又看,确定没有第二条之后,忍不住地问:“就一条?” 聂然嗯了一声,“这一条够我一个人吃,多了带在身上不方便。” 叶慧文这下真是要气绝了。 够她一个人吃? 那自己呢? 自己是透明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她顺便抓一条呢? 好歹同住了一晚上啊。 叶慧文气得眼前一阵眼晕。 她怕自己再继续待在这里会气死,到时候别说考核了,估计能直接叫救护车。 于是,她拿着自己的东西,从地上站了起来,“既然我已经感谢完你,那我就先走了。” 聂然翻弄着鱼肉,连个眼神也没给她,直接说了四个大字:“慢走不送。” 叶慧文深吸了口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聂然悠闲地坐在那里,烤着鱼,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她终于开吃了起来。 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她眉心微皱。 没有盐,鱼肉淡的什么味道都没有,差评! 不过就现在这种时候,能有的吃顿肉就不错了,聂然也就勉强饱餐了一顿。 这是从考核第一天到现在真真正正的一顿餐。 昨晚那两条小鱼连餐前零食都算不上,害得她昨晚饿得都没怎么睡好。 如果让叶慧文知道她现在心里所想的,估计就真的要气吐血,送医院了。 她憋着一口气饿了一夜的肚子,而聂然吃了两条鱼还嫌没吃饱。 这就算是心再大,大概也忍不了的吧。 一条鱼就在聂然略有些嫌弃中吃完了。 吃饱喝足的她并没有急着灭火离开,反而靠在那里,时不时的给火堆添一把火,偶尔发发呆,看看地图上的路线。 怎么也不肯动身继续往前走。 半个小时之后,天再次变得阴沉了起来。 那灰色的云层厚厚地压了过来,让人压制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大风,再次呼啸而来。 和昨天下午一样,甚至那速度比昨天下午更是快了许多。 短短三分钟内,那倾盆的大雨就席卷而来,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聂然坐在自己的庇护所内,悠然自得地听着外界的雨声和风声,好不惬意。 “踏踏踏——” 大雨之中,聂然清晰地听到远处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题外话------ 我怕有些妹子看到这张有可能会对然姐的做法有些小小小小的不赞同,所以特意说一下,别急,等明天的更新,你们再来判断昂~ 正文 198 惩罚?不,自食恶果而已 滂沱的大雨将人的视线再次阻碍了起来。 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朝着这个方向迅速的移动着。 聂然背靠着石头,望着那道模糊的影子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去而复返的叶慧文从远处跑了过来,浑身湿透的她,头发一缕缕的贴在额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的颜色再次变深了起来。 她每踏一步就溅出一朵水花,一路走来,那些水坑被踩踏得水花四溅。 终于一路重新跑会了庇护所,正要钻进来时,就听到聂然冷冷地一声低喝,“出去!这是我的地盘。” 这句话成功让叶慧文止步在了门口。 冬天的雨水很是冰冷,打在她脸上,冻得脸色有些白。 她抖抖索索地站在门口,带着不解和诧异道:“这庇护所有我一半功劳,怎么全成你地盘了。” 也不知道这破老天是不是故意和她开玩笑。 她才刚离开这里,走了没多久,突然一兜头,倾盆的大雨就朝着她猛烈地砸了起来。 本来想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可无奈雨越下越大,砸在人身上隐隐发疼,逼得她不得不再次返回。 结果谁知道冒着这一场瓢泼大雨回来,还没进去来得及躲雨,就被人给赶了出来。 坐在庇护所内很是适宜的聂然点了点头,“没错,在你刚才没离开之前,你的确有一半居住权,但后来你离开了,那就视为自动放弃,理所当然这里就是我的地盘。” “什么?”叶慧文被她这一番强词夺理真真是要气笑了。 这天底下还有这种理由? 真是够奇葩! 叶慧文懒得和她扯下去,正弯腰想要钻进去,结果聂然手上的拿一把军刀“唰”的一下飞射而出,“喀”的一下,钉在了距离叶慧文脚尖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想在这里和我正面格斗。”坐在里面的聂然语气平淡得几乎没有起伏,可言语中却透处了浓浓地威胁之色。 叶慧文在看到她对自己拔刀,这下也火气也飚了上来。 聂然作为军人,向自己的战友挥刀,就这一点她上报上去,也足以让她的综合评定分变成零。 “聂然你不要太过分了!”叶慧文站在雨中,声音里透着连冰冷的雨水也无法浇灭的愤怒。 聂然凉凉地掀了下眼皮,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哪里过分了?” “你昨晚让我冒雨搭建庇护,摸黑给你去抓鱼也就算了,现在还为了把我赶出去,用军刀威胁我,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告诉教官,给你零分处置!” 大雨的声音让叶慧文的声音变得有些小了起来。 以至于那最后的告状气势显得有些弱了几分。 有种像小孩子无理取闹的感觉。 聂然坐在里面,她单腿支起,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唇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冒雨搭建庇护所、摸黑抓鱼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什么? 自找? 她这么自找是为了谁啊! 这么辛辛苦苦,费尽力气的完成自己的承诺,结果聂然却坐享着自己的成果,还说这种毫无人性的话! 雨水打在叶慧文的身上,渐渐汇聚成一小股顺着她的头发流向下巴,然后滴落到地上。 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她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脸也冻得苍白,可眼底那抹怒火却越发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看我不干活,所以为了逼我做事,就故意浪费时间,不是吗?”聂然抬头,嘴角那抹似是而非的笑意格外的扎眼。 叶慧文在听到那句话后,那原本不断膨胀的怒火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瞬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泄了下去。 她惊愕地站在那里,眼底的怒火被不知所措所代替,下意识地脱口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就这一句话,已然是变相的承认。 本来还处在优势的的叶慧文这下情势急转而下。 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句话早已经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她看到聂然背靠着,望着自己。 那眼神中带着的是早已洞察一切的了然。 叶慧文感觉自己站在那里,就像是被待宰的羔羊,被聂然随意地打量审视。 那种被看穿,如同小丑的姿态,让她顿时郁闷不已,不禁偏过头闷闷地嘀咕了一句,“谁让你趁火打劫的。” “趁火打劫?”聂然只觉得好笑,她轻嗤地笑了一声,“我好像没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答应我的吧?” “可是我们是战友啊,你怎么能借着战友处在劣势,而提出各种要求。”叶慧文站在大雨里,带着些许的不服气质问着。 聂然眼底一片冷然,“没有我,你不是在那个洞里站到死,就是被踢出局了。” 叶慧文皱着眉头,愤愤地道:“你救我也是抱着目的的,并不是好心想救。” “是啊,我承认我是有目的的救你,但是你也可以不答应啊。” 聂然理所当然的坦白反而放叶慧文没了话。 “我……” “既然答应、许诺了对方,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去做,而不是耍一些愚蠢的小聪明,最终让自己变成这幅窘境。”聂然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眼那副可怜的模样,继续道:“如果你昨天能够抓紧时间结束搭建,就可以有足够时间去抓鱼,也不至于等到大雨来临,河里的水都变得浑浊后再去抓,致使自己连一顿饱饭都没有。” 叶慧文猛地醒悟了过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所以这一切你都是在惩罚我。” 聂然随手将一把树枝丢进了火堆里,让火烧得更为旺盛一些,“我没资格惩罚你,但我有能力让你明白什么叫自作聪明、自作自受。” 自作聪明……自作自受…… 原来,聂然昨晚上那些无视,那些理所当然的答应,都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让自己尝尝耍小聪明的后果。 叶慧文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戏耍了的傻瓜一样。 索性,她很是坦荡的道:“对,我承认,昨天我是有那么点不服气,觉得你乘人之危,可看你救了我一次,我也就算了。但后来,你宁愿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不帮我搭把手,加上我手受伤,所以才那样做。” 其实一开始,她对于聂然的做法并没有太大的不爽。 毕竟看过她在海岛上对着何佳玉他们发火后,就多少了解一些聂然的性格脾气。 别看她对谁都可以聊上几句,性格不错的样子,其实她是个外热内冷的人,远比起李骁这种外冷内热的人更难以为接近。 能让她来救自己,还是挺意外的。 所以,在坑洞那里听到聂然提出这种要求,又后来救了自己一次,说实话,她心里的感激是大于不平衡的。 但,等到聂然把一切全部交给她,自己坐在旁边休息,一点忙都不肯帮的时候,心里的那种不平衡就开始加重了起来。 特别是马上暴雨就要来了。 她觉得,就算是个旁人,在看到自己这样的处境下也应该搭把手吧。 可是聂然没有。 不仅没有,还坐在那里理所当然地等着自己去完成。 这才让她萌生出了想要治治聂然的心。 “那现在呢,落得这幅样子,还满意自己的小聪明吗?”此时,聂然再次出声地问道。 那话语中的讽刺意味让叶慧文脸上有些火辣辣了起来。 是啊,要不是自己耍小聪明,结果或许也不会变成这样。 站在大雨中的叶慧文不禁泄气似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也真够蠢的,就连一班的安远道都没有办法驯服的人,怎么可能就因为自己那点小聪明就被制服了。 更荒唐的是,她还理直气壮的对聂然气恼。 看到那把还插在自己脚边的军刀,叶慧文突然感觉自己没被她真捅下去,还挺幸运的。 “你说的没错,既然答应了就应该要竭尽全力去完成,更何况我身为一名军人,更不应该这样做。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叶慧文笔直地站在大雨里,全身上下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她此时眼里没有了刚才的不甘和愤怒。 聂然挑了挑眉,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认错倒的确有几分军人的样子,但……她聂然可不是一句话就随便打发的。 “只是说一句道歉就完事了?” 聂然那话里的意思明显没有被说服,叶慧文皱着眉头,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看了眼外头正是大雨时分,聂然实在不怎么想要出去,于是勾唇一笑,好像盯住了自己的猎物一般,对着叶慧文道:“当然要弥补我。” 那熟悉的笑容让叶慧文不禁哀叹了一声。 昨天聂然也是这么对她笑的。 老天,为什么她要遇到这位好战友啊! 叶慧文生息吐纳了一口气,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咬牙道:“你说,你想怎么弥补。” 反正也没比她现在更惨了。 聂然看她这么“懂事”,笑眯眯地道:“马上就要到中午了,食物你来解决。” 叶慧文有点怀疑,这位战友到底是来考核的还是来旅游的。 从昨晚上到现在,路一点没走,一日三顿倒是顿顿不落。 相比起自己饿了三天的肚子,她是不是也太幸福了点?! 叶慧文心里郁闷无比,可偏偏又没办法,谁让自己的确有错呢。 她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道:“好,我现在就去。” 正转身往外走,结果就听到身后传来聂然的一句,“别想耍花招哦。” 使得她脚下的步子一顿,霍地转过头气呼呼地地喊了一声,“知道了!” 就是她真的耍花招,最后也是自尝苦果。 有了第一次,她才不会蠢到还会来第二次。 反正她算是知道了,和聂然比那些小心思小花招,那就是自找死路。 聂然看着她气鼓鼓地朝着河水边走去,顺手把插在地上的那把刀给拔了出来,找了张树叶擦拭干净,然后也走了出去,就近找了一些树枝带回了庇护所内。 树枝很湿,必须要在烘干才能用,不然很容易烧出呛人的烟。 她将树枝一一排列,放在了火堆的旁边。 接下来的时间就剩下的等待。 漫长的等待…… 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任何停歇的样子。 在如此大的雨声中,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静止了一样。 聂然静坐在庇护所内,偶尔添上一两根树枝,发出“哔剥”的声音。 在等待了不知多久,终于捕鱼人迟迟归来了。 聂然看见叶慧文顶着巨大的风雨从远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的……是比昨晚上还小的两条鱼。 当她把鱼递进来的时候,聂然皱了皱眉,叶慧文知道她是在嫌弃自己抓的鱼没她早上那条大。 其实她抓到这两条鱼的时候也觉得很丢脸。 “我已经很努力的找了,可是水实在太浑了,根本看不清。”她弱弱地解释了一句,可在看到聂然那眼神之后,硬忍着肚子里的饥饿感,说道:“大不了,这两条都归你,还不成吗?” 聂然接过那两条鱼,熟练的刮了鱼鳞,在取内脏的时候,她头也不抬地道:“进来吧。” 正想着已经双方两清打算离开的叶慧文听到这三个字时,禁不住愣在了原地。 她感觉自己大概是饿得出现了幻听了。 而就在这时,聂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已经弥补了,那我们之间也就扯平了。没有了亏欠,按劳取酬,这屋子有你的一半。” 站在外面的叶慧文听完她的话,算是彻底服气了。 她带着一身的寒气和雨水走了进去,坐在了火堆旁,一边脱着湿衣服一边小声嘀咕地道:“你这人可真奇怪。” 聂然听到后,微微抬起头,瞟了她一眼。 叶慧文一接触到她那眼神,立刻很是警惕地道:“我和你两清了,我有居住权,这是你说的,你别想赶我。” “我只是想问你,我哪儿奇怪了。”聂然重新低头将那两条小鱼串联在一根树枝上, “哪儿奇怪?”叶慧文将衣服搭在了树枝上,放在火堆旁架着烘干,这才继续道:“要么就一点情面都不讲,要么就公私分明到连情义都可以区分,这还不奇怪?” 聂然把串着两条小鱼的树枝塞进了叶慧文的手里,往后挪了几下,靠在了石块上,重新闭目养神了起来,“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也不想别人欠自己的。就像我的确存着目的救你,但既然已经答应,我就一定会竭尽全力。而你骗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同样也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叶慧文听到她这番坦坦荡荡的说辞,反倒没了有辩驳。 “所以才说你奇怪,就好像没有特定的喜恶一样。不像正常女孩子,讨厌一个人就讨厌到底。”她将鱼翻了个身,小声地道。 “嗯,所以在心里默默的感谢我吧,否则你现在只能顶着大雨在路上走。”聂然依旧闭着眼靠在那里地说。 “……”叶慧文默了。 这人还真是……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外面的雨哗啦啦地下着。 叶慧文盘腿坐在那里烤着那两条小鱼,湿掉的衣服晾在火堆旁,而聂然就靠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样宁静的片刻,叶慧文在望着外头的大雨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聂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早上要下雨?” “嗯。”聂然发了个鼻音算是应了一声。 叶慧文顿时无语了。 怪不得早上的时候聂然那么早起来抓鱼,吃完也不继续往前走,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她脱口就想质问,可质问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你?”聂然看她话说一半就没了声,睁开眼,替她说了下去。 “算了,你不告诉我应该的,本来就是考核,你没理由帮我一次又一次。”叶慧文也算是想明白了,本来嘛他们就是在考核,处于竞争之中,聂然能帮她避免了一次出局,已经算是不错了。 聂然扬了扬嘴角,“你倒是想的挺明白。” “我好歹也是六班的老兵,就算不和你经常接触,也多少知道点你的性格脾气。”叶慧文坐在那里,认真的烤着鱼,以免烤糊。 “我什么性格脾气呀?”反正闲着也无聊,聂然靠坐在哪里,好奇地反问了一句。 叶慧文手上不停的忙碌着,嘴里也不假思索地说了一串,“自我,没有团队意识,还顶撞教官,没有规矩……” 聂然见她那么“诚实”地说了一大堆,随后冷冷地提醒了一声,“说的不好,这条鱼我就不给你了,自己进肚。” 叶慧文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假的?” 她可是好几顿没有吃过东西了,这两条鱼对聂然来说可能可有可无,但对她来说还真是救命的一顿。 聂然要是敢拿吃的勾引她,还不履行,饿急了她可是真的会拼命的。 那双瓦亮瓦亮的眼睛瞪着聂然,让聂然一怔,“真的。” “虽然你有这些性格,但是最后你也没有见死不救,而且还打算给我吃鱼,说明你还是很有战友情的。”整句话从头到尾她都盯着那树枝上的鱼在说话,那样子好像不是在说聂然,而是在说那两条鱼。 大概是发现了自己太过专注地盯着鱼了,她这才转过头,补了一句,“这样,可以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你执行的很彻底。”聂然很中肯地感叹了一句,然后放行似的挥了挥手,对她说:“吃吧。” 还真没见过这样川剧似的变脸。 有了聂然的通行证,她马上就把已经烤着差不多一条小鱼拿了下来,也不顾烫嘴就就往里头塞。 一边呵着热气,一边咀嚼着那条小鱼。 最后还不忘把剩下的那一条串在树枝上的鱼递了过去,“喏,还有一条是你的。” 聂然看她饿得真是已经疯了,那恨不得把骨头都咽下去的样子,让她最终摇了摇头,“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都给我?”叶慧文刚吃完那一条小鱼,本还意犹未尽的很,一听到聂然大发慈悲的把另外一条小鱼也留在自己,这下真是惊喜到了。 聂然看她那怔怔地望着自己,连嘴都忘记合拢的模样,不由得解释了一下,“不用这么感动的看着我。如果说昨天晚上那小鱼是我的底线了,而今天这种大小的已经超过我的底线了,所以你自己吃吧。” 她言语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 可那毫不掩饰的嫌弃在已经饿了很久的叶慧文听来,却觉得别有一种意思。 她默默地啃着另外一条小鱼,在口齿不清地时候,很是小声地嘟囔道:“其实,抛去你那奇怪的做人准则,你还是挺好的。” 耳尖的聂然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带着依旧不怀好意地笑,凑过去对她说:“是吗?那下次我把刀直接扎你脚上,说不定你会直接爱上我。” “……”当场受到惊吓的叶慧文连忙往旁边一连挪了好几步,和聂然保持着距离。 ------题外话------ 争取白天更的我现在正在努力调整时间,不断的提前提前再提前~ 月底啦,该交票啦啦啦啦~ PS:叶慧文童鞋被一条小破鱼给收买了,啧啧啧……但总比起何佳玉他们强,他们是被聂然拳头给收服。 正文 199 她到底是好是坏? 两条鱼很快就被叶慧文给干掉了。 她的吃相用聂然的话来形容就是四个字:极其凶残。 那样子恨不得连树枝都给吃了。 聂然坐在那里看着她恋恋不舍的将那根鱼骨头舔了又舔,那样子又搞笑又好玩儿。 说是乞丐都不为过。 总算丢了点食物放进胃里的叶慧文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坐在火堆旁,勤快的往里面添柴,拨弄着,好让火烧得旺点,让自己的衣服烘更快些。 而此时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幸好聂然选得地势比较高,雨水都流到下面去,不然这庇护所早就被淹了。 听着外面巨大的雨声,庇护所内倒是很安静。 突然之间,远处的天际响起了一阵“轰隆隆——”雷鸣声。 在初冬这种季节里能听到打雷还是挺难得。 叶慧文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朝着外头的天望了望,略有些担忧地道:“好好的怎么还打冬雷啊,不会一整天都要被困在这里吧?” 他们这次的考核只有五天时间,今天都第三天了,再不走,考核可就来不及了。 “如果真的下一天,你打算怎么办?”坐在里面的聂然丝毫没有被雷声所吓倒,她的神情很是平静。 “当然是冒雨走了,总不能这样坐在这里赏一整天雨吧。”叶慧文理所当然地回答。 她们是来考核的,又不是来旅游的。 必须要争分夺秒才行。 如果不是刚才一开始这场雨实在是大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她肯定不会回来,而是选择继续走下去。 “放心,应该下午雨就停了。”聂然好心地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叶慧文有些惊讶地问,可问完之后有觉得自己有点问多余了。 聂然在早上就能知道会下雨,怎么可能不会知道什么时候雨停。 不过,既然知道了下午雨就会停下来,那她可要把衣服早点烘干才行。 她加快了添树枝的动作,时不时的翻动下,好让空气流通,让火烧得更加旺一些,促进衣服的烘干。 果然,在连续下了一个多小时的暴雨后,雨势渐渐变小了起来,直到彻底停了下来。 聂然听到外面“滴答”“滴答”雨水从树枝滑落,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睁开眼对着旁边的叶慧文说道:“好了,雨停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走吗?”正把已经烘得差不多干了的衣服拿下来的叶慧文穿着衣服,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聂然坐在那里,点头了点头,“嗯,我再等一会儿。”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叶慧文听到这话,顿时就学乖了,一屁股重新坐了下来,说道:“那我也不急。” 她觉得,只有聂然出去,才能证明真的雨不会再下了。 聂然知道她心里那点小心思,很坦诚的道:“你放心,雨不会再下了。” “我知道呀,我只是暂时不想出去而已。”叶慧文盘腿坐在那里,就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样。 那副掰扯借口的样子聂然看在眼里,但懒得搭理,索性站了起来,“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说着就直接走了出去。 叶慧文看她不是在逗自己玩儿,而是真的离开了庇护所上路了,当下也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从庇护所里钻了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湿漉泥泞的道路上,走了一段路之后,聂然终于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着同样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的叶慧文,“虽然季正虎说如果遇上就能结伴而行,但是我真没打算和你一起走。” 她就丢了两条小鱼而已,这人不用这么一步一跟地和自己同行吧? 刚不是还很生气吗? 难道两条小鱼就被收买了? 要真这样,那这也太容易了吧。 “我没有要和你一起走啊。”站在那里的叶慧文知道她是误会了,马上将自己的地图掏了出来,走过去只给她看,“看,我真的并不是要跟着你,而是我们这一段的路线相同罢了。你放心,等这段路线走完,我是不会再跟着你的。” 她可不会像以前六班的那群乔宇娇的千金大小姐们,能遇到可以依靠的就死皮赖脸的跟着别人,最好还是别人抱着她走的那种。 既然是考核,当然要拿出自己的实力来,更何况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不会连一个野外生存考核都过不了。 聂然看了她手里的地图一眼,的确是有一段小路相同。 “那是我误会了,抱歉。”聂然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一路上聂然和叶慧文都没有怎么交流。 在考核期间,她们都知道如何最有效的保存自己的体力,加快自己的速度。 聂然很庆幸,在考核之中的叶慧文还是很有几分军人的姿态,并没有像何佳玉这样在自己耳边聒噪。 但,过了没几个小时这句话就被彻底推翻了。 因为叶慧文的确不聒噪,而且还很跟得上她的步伐,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眼很瞎。 应该是季正虎他们觉得这里很多人会经过,所以特意这条大交叉路上故意设下的障碍,以至于走上几步就会时不时有设下的各种不同大小深度的陷阱。 所以她踩上几步就会掉到洞里去。 一开始的洞都比较浅,她也不求救,自己掉下去就努力的爬上来就好。 可越往前面走,洞就越深,攀爬的力道就越大,直到最后她彻底困死在了坑里面,叶慧文终于忍不住喊了第一次求救。 那声音大的就连树上的鸟都给惊到了,一个个扑棱棱地就飞走了。 “聂然——聂然——拉我一把,拜托了。” 走在前面的聂然听着那一次次的呼喊,又看了看天色,嗯,好像不早了。 于是,她很利落地走了回去。 叶慧文看到她半蹲在洞口旁,带着些许的讨好和不安地道:“拉我一把吧。” “可以啊。”聂然答应的很快,这让叶慧文顿时松了口气,可那口气好没长长的舒完,就紧接着听到聂然后面的一句,“不过晚上你来找吃的。” 叶慧文立刻垮下了脸。 就知道聂然不会那么好心的放过她。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给她做小工了,无所谓了。 她认命似的点头答应了下来,“可以。” 原本叶慧文觉得自己可能是比较倒霉加上没有观察清楚就使得自己掉入了陷阱里。 所以,接下来她就尽量眼观六路,谨防再次被摔下去。 但……根本没有用! 越走到前面,障眼法也多了起来,虚虚实实之间还是有人会被踩到,加上已经有人走过这里,有时候看到陷阱露在外面,就放松了警惕,结果一脚下去,旁边是个更大的坑洞。 “啊——!” 一声惨叫之后,就是聂然和叶慧文之间的谈判。 “火你来生。” “好。” 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谈判非常短,几乎是聂然说什么,叶慧文就应什么。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处于弱势呢。 “啊——!” “哎——!” “呀——!” 那一声声的叫声在树林里连绵不绝。 附加条件也越来越多,以至于最后叶慧文摔得已经主动的连聂然都不需要开口,就直接道:“庇护所也是我来搭。” 聂然这才施施然地搭了一把手,将她从坑洞里扒拉了出来。 灰头土脸满身是泥的叶慧文粗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一身干净没有任何狼狈之色的聂然,她倍感奇怪地开口道:“为什么你从来不掉进去?” 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那些陷阱的? 是有诀窍的吗? “因为你都替我掉完了。”聂然目视着前面的道路,很是平静地回答了一句。 “……”叶慧文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聂然在确定了自己接下来要行走的路线之后,又看了一眼天色,对着还坐在地上垮着脸的人叶慧文说道:“行了,天马上就要暗下来了,快点去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叶慧文点了点头,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谁让她自己刚刚主动应下要搭庇护所呢。 叶慧文小心翼翼地跟在聂然的身后成功走出了那一大片坑洞。 没有了陷阱的束缚,叶慧文很快的将周围探查了一番。 这时候,雨后的阴沉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叶慧文在前面不远处寻找着落脚休息的地方,而聂然则落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时不时地将地上一些已经半干的树枝捡了起来,好当做柴火。 忽然,走在前面的叶慧文大喊了起来,“聂然,你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山洞!” 那激动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地方传得好远。 聂然又捡了一些树枝之后,才走了进去。 叶慧文指着身后的那的山洞,道:“你看,这个山洞好大啊,里面能容得下五六个人呢。” 山洞看上去并不深,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只是经过了早上那场暴雨之后,地面有些湿,并不怎么好生火。 “天色不早了,快点去找点吃的。” 聂然也不指望叶慧文能在这种地方把火燃起来,索性打发去找食。 叶慧文现在听到她的吩咐,近乎是下意识就应了下来,“哦,我现在就去。” 完全没有昨天的不服和不甘。 聂然趁着她去找食的时候,又去外面找了一些比较大的石头和树枝,准备用石块将树枝架起来,与地面悬空一段距离。 等到火燃烧一段时候,相信地面的湿度也已经被烘干了,就算到时候树枝被烧断了,也不怕火被熄灭。 她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把搭好了。 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些早上在火堆旁烘干的一些被她折断放在口袋里的树枝。 这些干树枝是很好的引燃物。 加上她经过多年的训练,她点火的速度远比叶慧文要快很多。 没一会儿,一个小小的火堆就燃了起来。 但毕竟干树枝有限,她将那些半湿的树枝折断放在火堆的下方,尽快将那些树枝烘干。 聂然坐在了火堆旁,拨弄着火堆里的树枝,以防那火被灭掉。 夜色逐渐沉了下来。 叶慧文却迟迟不归。 然而,聂然并没有萌生想要去寻她的意思。 叶慧文是一名士兵,她有着一年多的受训经验,不是一个手不提肩不能扛的女孩子,她完全可以在黑暗中面对任何意外和突发状况。 如果是还在不行,她还可以发送信号弹请求支援。 所以,聂然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去找她。 过了不知多久,火堆里的火在聂然的勤快下,烧得越来越旺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洞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聂然听这个脚步声听了一个下午,早就已经熟悉了。 “弄到东西了没?”她头也不抬地对着正走进洞口的叶慧文说道。 “当然了,这次我满载而归!”叶慧文言语中充满着得意之色。 这倒是让聂然不禁抬头看去。 还真是满载而归。 除了一条大鱼之外,还抓了一只兔子。 那兔子的毛已经被拔了,软趴趴的脖子吊在半空中,很明显被放干了血。 就连鱼也是处理完毕才带回来的。 怪不得花了那么长时间,原来是把这些东西都处理完回来的。 “烤吧。”聂然在看到她回来之后,就把小工的活儿交还给了叶慧文。 叶慧文也不恼,也不气,很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用树枝将兔子和鱼分别串了起来,放在火架子上烤。 火光下,叶慧文咧着嘴笑得很是高兴。 看上去很满意自己今天有如此的丰收。 聂然看在眼里,说真的,这种大雨刚过的时候河水的鱼正扑腾呢,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抓了两三条,可这家伙只抓了一条回来,还这么兴高采烈的。 但看在那只兔子的面子上,她也不去打击叶慧文的好心情了。 一条鱼、一只兔子在火架上烤着,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满足。 带着好心情的叶慧文看聂然坐在那里又在闭目养神,闲来无事之下就想起了自己下午掉在坑里被无数次的营救的画面。 于是,很是好奇地问道:“聂然,你下午是怎么避开那些陷阱的?” 聂然睁开眼睛,火光倒映在她的眸间,让她漆黑的眼眸越发的晶亮起来,“你怎么能确定我是避开,而不是运气好?” “运气再逆天也不可能一个也不会遇到的。”叶慧文回答。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连运气好和成功避开都分不清楚。 如果真是运气好到爆表,就不会像她这样一路走来那么淡定了。 “怎么,这回不怪我过分,不提醒你了?”聂然单腿曲起,可能是因为有了食物的缘故,她也有了些心情和她玩笑了一句。 何佳玉摆了摆手,“我跟在你后面还是避开几个的,已经是捡了大便宜了,我可不是那种不知足的人。” “其实我没有特意避开,只是有一种第六感而已。”聂然简练的回了一句。 她说的是真的,在前世常年的魔鬼训练,让她的洞察力和观察力磨练的早已超乎常人。 不需要太多的停留和迟疑,只凭着那种感觉,她的身体会下意识地做出反应。 可这句话对于叶慧文来说就太抽象了。 第六感? 女人的第六感吗? 她将聂然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解释理解成聂然或许并不想怎么告诉她的意思。 说到底,她们现在还处于考核中。 说这些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考核的评定分数。 叶慧文很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仔细翻动着手里的树枝,好让食物能够受热均匀,早点烤好。 聂然看她乖乖地坐在一边没有答话,本能地瞟了她一眼,见她认认真真地烤着食物,没有回答自己,连这个话题都不再继续,当下就明白她的想法。 “其实……”聂然停顿了两秒,组织了一下话,尽量用叶慧文能够接受听懂的话说道:“要看有没有陷阱也不难。每个布置陷阱的人都希望陷阱越完美越好,越能融入整个环境越好,以至于他们不自觉地也会为了完美的隐藏去多遮掩一些,以防出现意外让陷阱暴露出来。” 坐在那边的叶慧文没想过她会特意给自己解释一遍,还这么详细的解释。 愣愣地呆了几秒,就仔细地听了起来。 “所以你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注意大环境,不要只看小环境。就像你刚才掉下去之后,你第一时间看的就是周围的环境,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既然对方是做陷阱,他肯定是把陷阱尽可能的融入周围的环境里,可人为做出来的和自然毕竟是有出入的,你只有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去看,就会感觉到有不一样的地方,特别是刚下过大雨以及暴雨,仔细去看的话人为的痕迹多少还是会有一些。” 叶慧文在听到她这一番话之后,顿时恍然大悟了起来,“怪不得你说第六感,原来你在大环境里找小环境。” 就好像看风景画一样,站在一个角度去看眼前的整个世界,这样的话就很容易看出哪里会有问题。 叶慧文在明白之后,对着聂然笑道:“就说你人不错吧,还不承认。” 人不错? 聂然嘴角勾了勾,装淡定的样子。 如果这家伙知道自己在看到天色不早之后,故意挑坑洞多但不会太深的地方走,好让她摔下去之后,既没有生命危险,又可以借着救她的名义,好使唤她为自己做事。 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样笑眯眯地说自己好? 把人给算计了一把的聂然,看对方微笑傻乐的样子,最终还是好心的又给她说了一下野外的注意事项。 毕竟对人有亏欠,多少还是要补偿一些才行。 叶慧文以为聂然是看到食物高兴,心情好,才这样对自己,趁着机会也多听了一些。 本来也只是抱着听听的想法,结果越听下去发现聂然对于野外的一些生存也好,实战方面也好,都特别的有经验。 那些经验并不像教科书上所传授的那样正规,更多的是一个人在经过了无数次的经历之后,所得到的一些小窍门。 听完了所有的话,叶慧文禁不住感叹地问道:“聂然,你是新兵吧?” 聂然点了点头,“嗯。” “那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叶慧文不理解,明明是和自己一样的新兵,却有着听上去很丰富的经验水准,就好像是一个老兵似的。 她疑惑不解的眼神让聂然猛地惊觉,自己因为想要补偿,好像说的有些太多了。 她脸上依旧是那副镇定的神色,回答道:“教官告诉我的。” “季教官?”叶慧文问。 可又觉得不太可能,这段时间来季教官对聂然并没有很好的样子,甚至还让她加餐训练,不太像是能教她的人。 “不是,是……”聂然正想要把方亮拉出来做当箭牌,只是话还没说完,耳朵微动,立刻住了口。 叶慧文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手马上摸向了腰间的军刀,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外面好像有人!” ------题外话------ 咳咳咳……我怕有人冒出来说‘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辣么可爱~’所以有种想法的表找我,找叶慧文童鞋去! PS:聂然偷摸算计了一把叶慧文,你们觉得她是坏银还是好银? 正文 200 结伴同行?没兴趣 “有人?” 叶慧文的耳朵没有聂然的灵敏,但在看到聂然如此警觉的情况下神色也冷了几分,摸向腰间的手就好像随时在聂然的一声命令下拔刀而出。 聂然站起身,慢慢走到了洞口边。 叶慧文也立刻站到了另外一边的洞口,等待着。 实际上,聂然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来的人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预备部队的人。 因为既然是预备部队的考核,在放他们进来之前,肯定是确定过的。 可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以及常年的警戒让她最终还是站在了洞口。 如果是意外呢? 是突发状况呢? 这么大的范围内,季正虎他们不一定会地毯式搜索,然后再把他们放进来。 人有时候往往就是在那一瞬间的大意之下,就让自己处在了被动的情况之下。 而她不喜欢被动。 聂然紧贴着洞口的墙面,听着那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 “踏——踏——踏——”泥泞的路面上发出了黏腻的踩踏声。 这回,就连叶慧文都听到了。 她被聂然那种紧张的气氛所感染,轻轻地从腰间拔出了军刀,像是随时等待着要给敌人致命一击的姿态。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间,外面的脚步声随之停了下来。 聂然和叶慧文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秒,警惕性再次提高了起来。 大约两秒之后,外面的脚步声再次重新响了起来。 但聂然敏锐的察觉出,那脚步声没有刚才那么随意,反而慢了下来,每一步也踩得格外的沉。 他们发现洞内的异常了! 这时候聂然也将腰间的军刀拔了出来,做好了随时会进攻了姿态。 近了…… 更近了…… 终于,洞外的两道影子延伸了进来。 聂然对了叶慧文一个眼神,示意同时动手。 叶慧文轻点了下头表示了解。 于是,就在那一瞬间之际,她们两个人手握着军刀同时朝着洞口扑过去。 而外面的人似乎有了警戒,也同样手握着军刀,在她们扑过来之际,已然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刚下过雨的夜晚,洞外没有一丝光亮,两方在这一片漆黑中就这样打斗了起来。 聂然在看不清对方是谁的状态下,自然是以下了狠手的。 每一招几乎都插向了对方的致命点,凌厉无比。 只是,对方的能力似乎也不可小觑,似乎是能猜中聂然的意图,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候将致命一击化解开来。 几招下来,聂然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招式好熟悉,似乎在哪里比试过。 她的杀意渐渐收起,在做着保守攻击的同时,她带着不确定和踌躇喊了一声,“汪司铭?” 这个名字一喊,剩下的三个人的动作纷纷一顿。 只是大概叶慧文手上的力道太猛,没有及时收住,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身上,那人当场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聂然?”站在聂然对面的那个人也立即听出了声音,惊讶地道。 “是我。”聂然马上收回了军刀,往后撤离,以免被汪司铭的身体反射所误伤。 在得到肯定后,汪司铭立刻停了手。 “啊?是自己人啊。”身边的叶慧文听到汪司铭和聂然的对话,这才有些歉意地跑上前去把那人扶了起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自己人。”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但……你也不能下死手啊……”那人说话断断续续,声音里透着痛苦之色。 看来那一脚踹得十分的用力。 几个人朝着洞口一走进,火光照在了四个人的身上,将样貌全部露了出来。 聂然看到被叶慧文搀着的是一班的孙皓。 也就是那名被严怀宇戏称耗子的那位。 此时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微微弯曲着身体 汪司铭在看到聂然时,禁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问你才对。”聂然将军刀收回到了自己的腰间,转身朝着洞内走去。 她刚在洞口等着两个人的时候就很惦记那火架上烤着的晚餐,要是晚餐糊了,她非打死这两个搅局的。 汪司铭随后也跟了进去,“我路过,孙皓闻到有烤东西的香味,所以过来看看。” 被点到名的孙皓跟在汪司铭身后,一看到洞内果然火架上烤着肉,瞬间就激动得连身上的疼都忘了,指着火架上的食物说道:“看吧看吧,我就说这里食物的香味。” “然后差点被我当做食物。”站在旁边的叶慧文睨了他一眼身下,毫不客气地补了一刀。 被经提醒的孙皓再次感觉到了身上那股无法言喻的疼痛。 作为一班的士兵差点被六班的女兵给踢废了,这话传出去,的确是糗了点。 但重点是,她踢的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就是特种兵他也受不了啊! “算你狠!”孙皓弯着腰,双腿并拢,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身边的叶慧文道。 叶慧文对此丝毫不以为意,“谁让你们不出声的,偷偷摸摸躲在外面。” “这不是看洞里一点声音没有,才觉得奇怪嘛。”孙皓努力的想要直起身,可脸上的神情依然憋得很是扭曲。 “现在探险完了,可以走了。”聂然坐在那里,将火架上已经熟了的鱼和兔子拿了下来,放在了离火堆稍远的地方,下起了逐客令。 站在那里的孙皓一听,这不是到手的鸭子要飞了么! 这怎么可以! 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了,坐在了靠近兔子的一边,厚脸皮地笑道:“别啊,难得咱们能遇上,相请不如偶遇……” 一边说,一边魔爪已经朝着兔子的一条腿伸去。 眼尖的叶慧文马上一把冲了过去,“啪嗒”一下打掉了他的手,像是护崽儿似地护住了那只刚烤好的兔子,恶狠狠地道:“你想得美,这是我抓了好久才抓到的兔子,你给我边儿待着去!” 被打疼了手的孙皓捂着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我说,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又被你还连打了两下,疼得我都不能站起来了。好姐姐,行行好,就给我来一口吧,大不了我明天给你也捉只兔子去。” “得了吧,我能相信一个一天都没捉到东西吃的人说的话吗?”叶慧文深深地不屑,将那只兔子牢牢的护着,半点机会也不给孙皓。 “我不是一天都没捉到,我是掉坑里了,待了足足一天,这才被汪司铭给救出来的。”孙皓提起那些个坑洞,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懊恼和无奈之色。 叶慧文听到他说自己掉在坑洞里的,当下就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你也掉坑了?” “也?”孙皓耳朵微竖,眉头一挑道:“原来你和我一样啊,都是被人救出来的,那感情好啊,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战友,给口吃的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兔子的一条腿。 叶慧文立刻一避,指了指对面的聂然,“你干嘛不问聂然要。” 孙皓凑到叶慧文身边,压低了声音,“我还没活够呢,不想找死。” 在预备部队有谁不知道聂然的彪悍。 把陈悦打得面目全非,逼不得已退出预备部队不说,就凭她打海盗时敢带着六班那几个人用地雷炸死了一百来个海盗,后来更是在和2区一起消灭海盗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独闯海盗窝。 就这魄力,谁敢从她嘴里夺食啊。 那不是跟找死差不多。 叶慧文听到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原来别人这么怕聂然啊,那看来她还是挺勇敢的。 “好吧,就冲你这句话,姐就赏你一口。”叶慧文很是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有一种“姐姐罩你”的感觉。 “那就多谢姐了。”孙皓趁着叶慧文一个不注意,稳准狠的拽掉了兔子的半个身体。 “喂!我只给你一口,谁允许你吃掉半个的!”被发现少了一半的叶慧文急了,当下就要去抢回来。 在这种食物短缺的时候,半个兔子可是很珍贵的。 更何况还是她辛辛苦苦抓来的。 “不要那么小气嘛,反正都赏了,不如多赏一点吧。” “什么多赏一点,信不信我直接踢废你。” 两个人就这样在洞里面玩儿起了你追我躲的戏码。 聂然不动如山地继续坐在那里吃着那条鱼,对于洞里那两个人视而不见。 站在那里的汪司铭看她一个人,便走了过去。 “真巧,你也走这条路。” 聂然低着头继续用军刀将树枝上的鱼肉切开了吃,“只是暂时巧而已,很快就会分开的。” “分开?别分开啊,好不容易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战友,咱们四个人结伴而行不是更好更安全。”孙皓在路过聂然身后,听到她说这么一句,不由得停了下来,扑坐在了聂然的身边说道。 汪司铭也赞同地点头,“孙皓说的没错,四个人走还能互相照应一下。” “三个人走也很安全,也能相互照应。”聂然转过头看着他,她那双黑眸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海,浩瀚广阔,却又无比的深冷。 那眼底是对汪司铭的漠视。 汪司铭知道她对自己向来没有什么好的态度,大概是当初自己的指责惹来了她的不快,哪怕在前几个月的任务中有过合作,但她对自己依然没有什么亲近的意思。 既不像何佳玉他们一样可以嘴角带笑,也不像对杨树那样在斥责中有着些许的关怀。 对他,除了冷漠就只是冷漠。 不是无视你的那种冷漠,而是用疏离的眼神让你无法去靠近她。 汪司铭自觉地退了一步,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 “嗯。”聂然转了回去,继续吃着手里的鱼肉。 不知道是不是聂然的几句话让洞内有些冷场,叶慧文看汪司铭一个人坐在那边,也没东西吃,不由得小声地提醒了一下身边的孙皓道:“你给汪司铭留一点啊。” 汪司铭笑着摆手,“没关系,给他吃吧,我不饿。” “得了吧,你为了救花费了那么多力气,晚饭也没吃,哪能不饿。”孙皓扯了一个兔腿递了过去。 汪司铭也不推辞,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你放心,明天一天的食物全部都我包了,我保证也给你抓只兔子回来。”孙皓在吃完了那一个腿之后,对着叶慧文保证道。 而坐在另外一边的聂然在吃完了半条鱼之后,就走到了距离火堆不远的石壁旁坐了下来。 叶慧文看她居然只吃了半条,有些奇怪地问:“聂然,你不吃了?” “嗯,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休息会儿。”她说完就靠在石壁上,把帽檐拉低,把整张脸都掩盖住。 “行,你睡吧。”孙皓乐呵呵地应了一句,在看到那半条鱼挂在火堆旁,手速很快的拿了过来,美滋滋地吃着。 “你给我点儿!这是我抓的!”叶慧文看他把整条鱼抓在手中,忍不住低声地道。 “行行行,你慢点,鱼肉都散了。”孙皓生怕鱼肉都掉地上,不敢过多的和叶慧文争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走了那半条鱼。 汪司铭吃完了手里的兔腿,对身边的那两个人问道:“你们两个本来是走哪条路的?” 叶慧文正巧也这时候吃完了,拿出了地图,指给他看,“我本来是走这条路线的。” 孙皓也凑过来瞧了一眼,指着叶慧文指过的那条路,说:“我也是走这条,本来想着比较保险,比较稳妥,结果没想到这里全是坑,摔死了我快。” “你一个一班的还怕这些坑?”叶慧文斜睨了他一眼,眼里有些嘲笑的意味。 孙皓连忙反驳道:“一班的怎么了,一班的也是人啊,又不是肉墩子,扛摔扛打。” 叶慧文盘腿坐了下来,嘴里塞满了鱼肉,鼓鼓囊囊地回答:“我以为安教官把你们都训练成钢铁战士了。” “前提也要安教官在啊。”孙皓一直馋着她手上的鱼肉,不走心地说道。 叶慧文皱了皱眉,“你们安教官到底怎么了,我记得好像有两个多月没看到他了。” “听说是生病了,当兵的嘛受伤生病是常有的事。”孙皓对此显得极为不在意。 叶慧文将一大口鱼肉吞咽了下,“听说?你们没去看过他吗?” “安教官不喜欢别人去看他,加上我们也没时间,这个月就野外训练花掉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是踩着休息日的点回来的,累得恨不得能睡到天荒地老,哪里有时间啊。”孙皓见她一个不注意,就把她手里剩下的那小半条鱼给抢过来吃。 叶慧文这回倒没有再去抢,嘬着手上的油,很是嫌弃地说了一句,“这样被训练你还能在考核里掉坑,看来你在一班属于拖后腿的。” “喂喂喂,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 “我这是说实话。” 两个人你来我往之间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起来,汪司铭适时地提醒了一句,“嘘,轻点,聂然在睡觉。” 被提醒的两个人猛然间看向了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聂然,顿时噤声停了下来。 但眼神却还在无声的“交流”。 而此时,被认为在睡觉的聂然事实上在孙皓提及安教官的那一瞬间,她就倏地睁开了眼睛。 在听到孙皓那些话之后,不知为何,本来想睡的心情全部被破坏了。 ——安教官不喜欢别人去看他。 不喜欢? 聂然不禁回想起那天他一个人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安静而又独孤地坐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偷偷下了药的缘故,所以对他的情况最近总有些关注。 按理说在医院那天看他的情况不算糟糕,他现在的年龄和身体都处于服役的黄金时段,最多就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 可那么多天过去,他还是迟迟没有归队。 到底是为什么呢? 被芊夜的死亡所打击到了吗? 不太可能吧,士兵出做任务,随时都顶着会死亡的危险,这是每个士兵都该有的觉悟。 安远道不可能不清楚。 脑袋里的东西越想越多,精神也就越来越好。 她知道这时候应该尽快让自己进入休息状态,这样才有精力去继续考核。 可脑海中还是不断的闪现出那时候的场景。 直到叶慧文他们三个人已经商讨完路线歇下后,聂然还是没有任何想要睡觉的想法。 洞内一片沉寂,只听到洞外呼呼而过的冬风。 索性,她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在确定他们都已熟睡,这才睁开眼将帽子戴正,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就在这时,靠坐在不远处原本应该正闭着眼熟睡的汪司铭却睁开了眼睛,望着她。 聂然步子微顿,轻轻地嗯了一声。 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趁着夜色行走,今天早上的雨水让她的行程耽误了不少,要尽快的补回来才行。 本来预计明天早上就能到的,结果硬生生的被拖下了一天半的行程。 “真的不能结伴一起走吗?”汪司铭从地上站了起来。 聂然淡漠地丢了下了一句,“我没兴趣。”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汪司铭站在洞口,目送着她的离去。 他不明白,聂然对谁都不错,不管是真假,至少她并不排斥,哪怕是有对她态度并不怎么友善的,她也可以一笔带过。 为什么对他却总是彻头彻尾的漠视。 他真的不明白。 汪司铭在看到聂然的背影彻底隐没在黑暗中,这才收回了视线,重新折返回了洞内,休憩片刻。 夜色,依旧深沉。 汪司铭却在聂然离开之后,毫无睡意。 在来回的折腾中,天色总算开始成浓重的摸黑转而渐渐泛成了深蓝色。 可能大家都知道现在处于考核期间,也睡的并不踏实,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叶慧文在醒来时发现洞内已没有了聂然的身影,不禁好奇地道:“聂然呢?不会又去捉鱼了吧?” “她走了。”汪司铭站在洞口,收拾着身上的装备,回答。 “走了?那么早就走了?现在才五点呢。”叶慧文看看天色,似有些惊愕。 汪司铭解释着,“她半夜就走了。” 叶慧文本来还想着要追上去,毕竟他们的路程现在还处于同一段,可听到半夜就走了,就知道肯定是追不上了。 “一定是我的脚程太慢,加上时不时的掉坑,耽误到她了。”她说道。 “你别想太多,她只是喜欢一个人做事而已。” 汪司铭随口安慰了一句,却惹得叶慧文不由得好奇地多嘴问:“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你不是一班的吗?” “我们两个人的父亲相识。” 叶慧文顿时了然,“这样啊,我就说嘛!我么办那些女兵就是瞎胡说,说的什么聂然勾男人有手段。” “她们说聂然勾男人?”汪司铭在听到这话时,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脸色微沉。 ------题外话------ 说一下关于盗版问题,拜托各位看盗版的妹子如果打定主意坚决不走正版,就请不要来文文下面冒泡说什么快点更新之类的话!蠢夏码字也是花脑细胞,花时间,花精力的在电脑上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是很辛苦的给你们写的,情节都是用心想的,所以那些盗版的真的不要来影响和膈应蠢夏心情了好不好!求手下留情! PS:军妻的验证群:118771270【此群是用来验证正版读者的,验证通过加入正版群,后续群内会有各种福利上线,欢迎光临哦!~】 正文 201 死路?遭遇陷阱 “嗯,不过女孩子嘛,走哪儿总是爱八卦说闲话。”叶慧文在看到汪司铭那张有些不善的脸色,还是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但很可惜,那句话并没有让汪司铭的神色缓和起来,依旧带着些许的沉然,“所以她们就说聂然勾引男人?” 叶慧文耸了下肩头,“这还不是因为聂然的人缘太好,你们一个两个都那么紧张她,自然会惹来闲话的。” 当时聂然在训练期间晕倒,严怀宇他们可是不顾季教官的惩罚也要跟着一起去医务室。 就凭这一点,怎么可能不惹来别人的议论。 “下次你听到有人说聂然坏话,就来告诉我。”汪司铭对着叶慧文吩咐道。 结果却让叶慧文不禁笑了起来,“怎么?想替聂然撑腰?警告警告那群新兵?” 汪司铭反问道:“不可以吗?” 撑腰? 如果他的出面能够让那群人消停下来,他不介意动用点法子,警告警告他们。 叶慧文轻嗤了一声,“你以为聂然是什么软萌妹子,还需要人来撑腰?在咱们部队,除了那些不长眼的新兵,其他人哪个不知道看见聂然要绕道走。” 正在旁边灭火的孙皓听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谈,赞同地道:“这倒是,就连我这个一班的看见她都怕,更别提六班那牙都没长的菜鸟了,分分钟被聂然秒杀。” 聂然揍陈悦那狠劲儿真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甚至每一拳打下去时发出的撞击和骨骼碎裂声还能让他老毛倒竖起来。 “所以,汪司铭你就别瞎担心了,免得到时候反而让聂然不好做人。”灭了火之后的孙皓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站起身走了过来。 汪司铭低垂着眼睑,嘴角划过一抹苦笑,“嗯,她的确不是需要人呵护的类型。” 她的彪悍,自己又不是没见过。 连海盗都不怕,更何况是区区几个菜鸟新兵了。 是他多虑了。 当下,汪司铭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和叶慧文以及孙皓两个人趁着天色还未大亮就重新启程。 他们昨晚上商讨的结论就是按孙皓的叶慧文的路线走。 这两个人走的基本上是大众路线,而汪司铭呢也向来做事稳重,不喜欢激进,所以选的和那条路也差不多,都是很稳妥的路线。 三个人在野外同行,从天还未大亮一直都到了天色大亮。 在此期间,叶慧文一步不落,紧紧地跟在孙皓和汪司铭的身后。 这让孙号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看不出来啊,你一个六班的女兵,倒是体能挺不错的,到现在还能跟得上我们一班的。” 叶慧文嘴角轻扯,带着些许的无奈,“我要不是输在射击上,才不会再一次落在六班。” 听到这话的孙皓当场大笑了起来,“哈哈,那看来你的射击真的弱爆了。” 忍耐力这么强,体能那么足,正常来说基本留在四、五两个班是没有问题的。 可她偏偏留在了最后一个班,那足以说明射击糟糕透顶,平均分数拉到最低了。 被戳痛心事的叶慧文当下朝他飞了一个眼刀过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被眼风扫到了孙皓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干嘛这么凶……” 他本来还想好心的说,要是她不行,自己能教两招的说。 果然以前的老兵没说错,进了预备部队的女兵那就不能说是女兵了,进了特种或者成了蛙人的,那就更不能那样认为。 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地朝着前面走时,“砰”的一下,直接脑袋撞在了汪司铭的肩膀,当下就忍不住哎哟地喊出声,“汪司铭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他的身高比汪司铭稍矮一些,再加上他一直低着头想事儿,一鼻子直接撞在了汪司铭的肩膀上,疼得他忍不住眼里泛起了泪光。 靠! 不是被叶慧文踹得差点死了,就是被汪司铭撞得鼻梁骨差点断的。 怎么倒霉的总是他啊! “你们看……”汪司铭指着他们眼前远处的路面,神色严峻异常。 本来还想嘲笑孙皓的叶慧文在顺着汪司铭所望的方向看去,刚扬起地笑顿时僵在了嘴角。 只因为在尽可能看得到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黑色,就好像是一堵墙完全把他们的去路给堵住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叶慧文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她拿出地图翻看,来确定他们的路线是否正确。 在一旁捂着鼻子的孙皓在看到这两个人的神色后,也顾不得鼻子上的痛楚,朝着远处尽量眺望着,结果在看到异常后,神色也稍稍变了些许。 “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叶慧文在地图上仔细地查看,问道。 “不可能,我们完全按照地图在走。”孙皓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严肃而又肯定的回答。 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就是不看地图也能记得路线,当下就发现了路面情况的不对劲。 “没有走错的话前面怎么会是死路?”叶慧文皱着眉,不解地道。 “不是死路,是昨天的暴雨袭击,把路给断了,你们看上面,有泥沙滑落的迹象。”汪司铭在观察了一番之后,指着某一处地方说道。 两个人在他的提示下,看了过去,果然远处的山坡有大量泥沙滑落的迹象。 “不是吧,又来?”叶慧文曾经作为六班的人一起参与过霍珩组织的野外生存训练,所以当时她和聂然一起经历过那次山体滑坡。 现在一看到泥沙滑落之类的,就止不住的头痛,那次的记忆可实在算不上愉快。 “又来什么?”孙皓奇怪地问。 “没什么。”叶慧文懒得搭理他,一句话将他打发之后,就转过头问汪司铭,“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边有过滑坡迹象,如果还靠近,会很危险的。” 汪司铭何尝不知道会危险。 只是在看到远处那片黑沉,他心里不禁开始担忧了起来。 不知道聂然选的是不是这条路? 这场小型的滑坡会不会在她经过的时候发生的? 她会不会有危险? 可转而一想,又觉得以聂然的能力应该不会出这种事。 “改道吧。”带着沉甸甸的心情,他说道。 孙皓听到之后忍不住错愕的心情爆了一句粗口,“靠!改道?不是吧,原本我们只要穿过去,再淌过一条河,基本上就可以到达终点了,现在改道我们肯定要迟到的。” 叶慧文冷冷一个眼神瞟了过去,“你对汪司铭喊有什么用,又不是他把道给弄死的,除了改道还能怎么办。” “我只是情绪小小激动了一下而已,哪里对汪司铭喊了。”孙皓被叶慧文一顿训斥之后,声音立刻变小了许多。 汪司铭站在旁边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而是指着地图上的两条路,问道:“这两条路你们觉得如何?” 孙皓凑过去一看,连忙皱起了眉头,“这都是小路啊,会不会太危险了?” 小路远比起大路更为艰难,也更考验人。 汪司铭同样神色沉重,“如果选大路的话就算我们接下来日夜兼程也不可能按时到达,所以只能选捷径了。” 今天已经第四天的下午了,除去晚上休息的那几个小时,他们若继续选择大路行走,还有三天的时候,从绕路到继续正常行走,所花费的时间实在是不够。 “可是你选的这条路几乎是在悬崖边走,这天时不时就下雨,地面泥泞不堪,很容易就打滑,摔下去。”孙皓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将几处危险的地方全部挑了出来,然后神情冷凝地道:“汪司铭,你可从来都不是这么莽撞的人,这条路一看就不是好的选择。” “可是这一条是最快到达目的地的地方。”汪司铭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抬眼。 因为他怕抬眼,就会让孙皓发现自己眼底的犹疑之色。 其实他之所以会选这条路,除了它是一条捷径之外,他总觉得以聂然那种喜欢剑走偏锋的性格很有可能会走这一条路。 “或者你们两个结伴另外选一条路,我一个人走也可以。”汪司铭收起了地图,利落地说道。 孙皓说的没错,那条路太危险,他没道理把这两个人无辜地牵扯进来,这样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那怎么行,那条路那么危险,放你一个人去,这风险太大。”孙皓很是不赞同他的这番提议。 叶慧文也点头应道:“对,你孤身一人的风险系数实在太大了。” “我的能力我自己清楚。”汪司铭选择好了行走的方向,就打算和他们分道扬镳,“你们自己路上小心。” “你还真一个人去啊。”孙皓看他走的那么干脆,又无奈又气恼,想了想最终道:“行了,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刚往前走了两步,他忽然想到了叶慧文,转过头问道:“叶慧文你也一起吧,大不了到时候我照顾你点咯?” 抛弃她一个女兵,这样做好像不太道德啊。 “我是要一起走,不过我是因为没有充沛的时间去选另外的路。还有,我才不需要你照顾!”叶慧文瞪了他一眼,紧跟着走了上去。 孙皓撇了撇嘴,暗自嘀咕了一句,“真是好心当驴肝肺,一点都不有爱。” 三个人坐在一旁重新拟定了一条路线。 因为是小路,所以这次的拟定更加的慎重,以防出现任何的意外和危险。 花费了些许的时间,确定了他们三个人要走的路线后,再次重新出发了起来。 这次他们脸上的神色都很是严肃,就连孙皓都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三个人行行走走,比起刚才大路的平坦,小路的路面蜿蜒曲折,即使在没有坑洞的情况下,还是异常的艰难。 尽管叶慧文的体力再好,可在这种情况下,一班和六班的差距就此显现出来了。 汪司铭和孙皓连续没有停顿的走了五个小时的情况下,依旧步子轻盈,身形平稳,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叶慧文就不行了,她呼吸有些急促,步子也有些微微的凌乱,看上去有些疲累。 再她这样坚持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终于脚下湿泞的路面让她一个打滑,身形不稳,朝着旁边就摔了下去。 完了完了,他们走的地方有一个小斜坡,这要是倒下去脊椎骨肯定摔断。 然而就在她觉得自己这次完蛋的时候,一只手及时的将她拽了回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孙皓那张脸,此时的他没有早上那种惫赖样,而是一张青涩却透着军人刚毅的脸,“你没事吧?” 叶慧文闪了闪神,等稳定了身体之后,她挣脱开了孙皓的手,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回了一句,“没问题。” 走在前面开路的汪司铭看到叶慧文出了这样的意外,不禁提醒道:“这里路面比较湿滑,你们自己小心。” “嗯。”叶慧文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在后面看着叶慧文,不会有问题的。”孙皓站在她旁边,对着前面的汪司铭保证地道。 接下来的路程不知道是不是叶慧文差点摔了一跤的意外,整体的速度明显变的有些慢了下来。 叶慧文感觉到了这一区别后,咬了咬唇,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一班的男兵为了自己所给予的特殊对待。 只不过,她并不怎么想要这份区别对待。 她努力地加快脚步,尽量不再拖他们的后腿。 汪司铭似乎也看出来了,用眼神示意孙皓多照顾一些,脚下的步子再次加快了起来。 三个人没有停留地朝着自己预定的方向继续往前。 初冬的夜色来的很快,就像是墨汁倒在了天空上,顷刻间已是一片昏暗。 高耸的树林本来就几乎遮挡住了他们所有的光线,现在天色变暗,行走就变得更加艰难了起来。 每一步都要尽量都是小心翼翼,以免滑倒或者是陷入莫名的坑洞之中。 等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眼前几乎一片漆黑,视线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在叶慧文又一次的跌到,然后再一次的被孙皓及时救下后,孙皓终于忍不住问道:“要不然休息一下在继续走吧?” “我们今天晚上必须要绕过去。”汪司铭走在最前面说道:“这里的地势太过危险,很容易出事。叶慧文,你再坚持一下。” “我没事,就是刚才没看清而已。”叶慧文故作轻松地说道。 “什么没事,刚才要不是我抓着你,你就直接滚下去了。”孙皓明显没有相信她的说辞。 这一个下午他们三个人就没有停下来过一步,这叶慧文也算是厉害,居然整整一下午就真的跟着他们两个男生这样,硬是一步不落,一声不吭。 现在明明就累的走一步都喘,偏偏还是咬牙继续地往前走。 真搞不懂这人,说一句累会死吗?! “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叶慧文冷冷低喝了一声,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你这女兵真是……”孙皓气得牙根痒痒,最终只能低咒了一声,又跟了上去。 漆黑的夜色里,顶着呼啸凌冽的风,他们三个人朝着前面不停息的继续前进。 树林中只听到他们三个人深浅不一的喘息声,以及细微的脚步声。 走了不知多久,叶慧文只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依旧坚持咬着牙根跟着一起走。 在这一刻,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佩服一班的人。 以往她只是听别人说一班的人有多优秀,可从来没有机会亲自见证过。 而今天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在野外行走了整整一天没有休息,两个人的体能依旧看上去充沛的很,完全没有疲累的样子。 就好像不过是走了一个小时的感觉。 叶慧文紧跟在他们两个人,在又爬过了一个山坡之后,终于汪司铭开了口。 “行了,这里可以暂时休息一下,而且距离目的地也只有一半的路程了。” 咬牙坚持了许久的叶慧文在听到可以暂时休息后,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 孙皓看她那张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忍心,于是自告奋勇地道:“那我去查看下环境,要是没问题,就在这里生火休息一会儿好了。” 汪司铭点了点头,“那我去找点树枝生个火。” “那我呢,需要我做点什么?”叶慧文看他们两个人各自都有活儿,立刻从地上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也想要帮忙。 “你暂时先休息会儿吧,等会儿要是运气好找到食物,你来做,如何?”汪司铭看她尽量站稳的样子,笑了笑说道。 他知道,如果自己说让她休息,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在这一天的相处中,他已经多少了解了一些。 宁愿自己走得累死,也不吭一句,就怕耽误了整个进度,这样坚韧的性格倒是和聂然有一两分的相像。 “可以。”叶慧文分配到了任务,再次重新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两个人的归来。 然而,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了喊声,“啊——!” 正打算去捡树枝生火的汪司铭和坐在那里休息片刻的叶慧文猛地脸色一变。 “孙皓?这是孙皓的声音!”叶慧文低呼了一声,“不会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随后,两个人极为默契的朝着发声源冲了过去。 “孙皓,发生什么事了?你人在哪里?”叶慧文一边跑过去,一边冲着那个方向喊了起来。 整片树林里都回荡着叶慧文的声音。 “孙皓你还好吗?你在哪里?”汪司铭也喊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可怜倒霉的孙皓正被倒挂在了树上,头冲着地面,在树上一晃一晃。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陡峭危险的地方,部队还要挖陷阱! 该死的,大晚上吓得他心脏都快停了。 “我在这里,快救我啊!”他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对着远处的人大喊了起来。 远处的叶慧文和汪司铭两个人听到声音,步子加紧了许多。 等好不容易跑了过来,就看到孙皓吊在树上,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快,快把我放下来。”孙皓被倒吊着催促了起来,那种脑充血的滋味让他并不好受。 “你等着。” 在漆黑的树林里,汪司铭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他生怕这里还有第二第三个陷阱等着自己,万一自己不小心掉进去,就单纯的靠叶慧文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危险。 等到靠近之后,他在粗壮的树干上找到了绳索,正准备解开放下时,就听到不远处一道冷然的声音穿插了进来。 “不要动!” ------题外话------ 正版群从国庆开始查正版读者的跟定情况哦,各位妹子们快去带有【验证】两个字的管理员那边交截图哦,截止日期是10号哦,小心被误伤清理就不好啦啦啦~ PS:进正版群是要全文订阅的哦!~因为里面会在不久之后上线各种福利哦!~ PPS:昨天忘记说了,大家国庆节快乐哦!~在国庆期间大家吃好喝好玩儿好!要平安健康的过国庆!爱你们~么么哒 正文 202 你这是谋杀啊! 汪司铭的手一顿。 三个人同时朝着一处阴影望去。 只见聂然从黑暗处慢慢走了出来,她站立在那里,神色淡淡,可呼吸间却有些些许的不稳定。 “聂然?你怎么会在这里?”叶慧文很是诧异在这个时候遇到聂然,不禁多嘴问道:“你也是被迫改道,才走这条路的吗?” 聂然眉头轻皱,“被迫改道?为什么?” 她原本以为是他们跟着自己来的,但现在听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叶慧文点了点头,“我们走的那条路被暴雨冲断了路,所以只能改道。” “走这条路?”聂然转过头看向了树下的汪司铭,扯了一抹轻冷地笑,“你带着两个人走这条路,是不怕死吗?” 叶慧文立刻道:“我不会拖后腿的。” 聂然似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都不怕死。” 所以才会三个人同行这条路。 “我怕死啊,你们快给我松绑啊,我要脑充血充死了!”这时候,树上的孙皓张牙舞爪的一通乱挥,希望能把他们几个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汪司铭回过神,这才想起了孙皓的存在,“我帮你解开。” 他作势要伸手去解绳索。 但手才刚触碰到那根绳子,还没来得及解,就听到聂然一声呵,“先别解,这下面还有陷阱,你要是解开了,他就死定了!” 她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孙皓更是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半空中。 什么? 还有陷阱? 而且一解开就会死? 这句话让他背后有些冒起了冷汗。 聂然慢慢地走了过来,小心谨慎地半蹲在了地上,用一根树枝将地面的树叶全部拨开。 很快,就看到一把闪烁着冷芒的军刀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这时候,刀还未启动,所以依旧平放在地上,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危险之色。 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启动,孙皓的结局会怎么样。 几个人的眼睛都盯着聂然手上的动作,一瞬不瞬,生怕她会出错,生出什么意外。 聂然的动作很快,也很熟练,用树枝将机关触动,“喀”的一下,那把刀就猛地竖了起来。 尖锐的刀锋在黑夜中泛着森冷的光,让人止不住的颤栗。 无法想象,要是刚才聂然没有及时出现,孙皓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聂然轻巧的将军刀拿了下来。 倒挂在树上的孙皓看见那锋利的刀锋,只觉得头皮发麻,连脑充血都顾不上地道:“天,聂然你这是要谋杀我啊!” 替孙皓解开绳索的汪司铭在听到他的话后,顿时上前轻声训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聂然的性格捉摸不定,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这种话万一让她听了不高兴怎么办! 只是,汪司铭显然想多了,相比起他的反应,聂然的反应显得很是淡然。 “我要谋杀你,刚才就不会出声了,直接让汪司铭解开不是更好。” 孙皓原不过就是随便夸大一下,以表示一下自己受到了重大惊吓。 但现在听到这话,反倒了讪讪了起来,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夸张了。 孙皓摸了摸鼻子,站在了原地。 聂然看他那样子,嘴角地笑扬了扬,眼底带着些许的算计,“不过,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听到这一番熟悉的话,叶慧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聂然到底是有多懒啊,怎么每次都来这一招,甚至连话都不变。 孙皓不解地看着她,满脸莫名地问道:“你笑什么?” 叶慧文在接触到聂然平静无波的眼眸时,硬憋着笑,低着头说道:“你快点感谢聂然救命之恩吧。” 她现在好想看孙皓被聂然虐的样子。 孙皓感觉自己像是被叶慧文嘲笑了,有些小小不爽地道:“我谢什么啊,这陷阱是聂然设计的,我差点被弄死,应该她补偿我才对啊。” 聂然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补偿你?你自己没有注意跑进了我的陷阱,并且破坏了我的陷阱,害得我没有了今天的晚餐,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我补偿?没有我,你现在已经被我的军刀从天灵盖一路插到下颚了。” “……”孙皓被她那句‘天灵盖一路插到下颚’给渗到了。 那脑补出来的画面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在旁边的叶慧文听到孙皓那一脸后怕惊悚的吃瘪样子,心里止不住的畅快。 要知道,昨天她也是这么憋屈的被聂然训的。 被成功噎住并且没有任何还击之力的孙皓很是憋屈地道:“那……那你说你想怎么感谢嘛?” “晚餐你解决。”果然,聂然毫无意外地说了这么一句。 可孙皓却很是意外地道:“啊?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我怎么给你找食物啊?而且……而且你做这个陷阱,到现在为止也没抓到东西啊,你这不是坑我呢么。” “怎么没抓到,你不就是。”聂然调侃了一句道。 孙皓下意识地就反驳道:“我怎么能是东西呢,我不是东西!” 此话一出,瞬间树林里一片死寂。 汪司铭和叶慧文两个人听到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耸动的肩头顿时让孙皓醒悟了过来。 聂然双手环胸,睨看了他一眼,似是打量,“嗯,关于这点我保持沉默。” 顿时,另外两个人的笑声就更大了。 “你,你们……”孙皓气得鼻子都歪了,可又没办法说些什么。 汪司铭看他气不过的样子,最终还是收敛了几分,打起了圆场,“好了,既然聂然在这里,那叶慧文你跟着聂然吧,我和孙皓去找点食物。” 说着,就拍了怕孙皓的肩头,示意他离开。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们在一起了?”聂然歪着头,笑问道。 那两个刚要离去的身影立刻停在了原地。 汪司铭转过头,看她眼底的凉意,嘴角含笑地道:“不是要食物吗?我们找食物,你们坐在那里等着吧。” 聂然眉梢轻扬,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水平,让她一点错处都找不到。 他也不说要吃东西就得收留这群人,而是一句话将他们四个人全部捆绑在了一起。 聂然看在食物的份上,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身朝着自己的庇护所走去。 叶慧文跟在聂然的身后,也一并走了过去。 一路上她顺势捡了些树枝,想要到庇护所去生点火,做点事情,以免到时候被聂然赶出来。 她现在对于聂然,已经自动自发的会去找点事情了。 聂然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依旧朝着前面走去,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步子缓了些许。 叶慧文抱着树枝吃力地一路跟着她回到了庇护所。 这里比较陡,路又难行,一下去就容易发生小型的滑坡,所以她并没有找那些山洞,以免被掩埋。 而是找了个比较宽阔平坦的地面,架了个小火堆,就这么露天休息。 叶慧文看到地面湿漉,她找了个靠近火堆的干燥地方,将树枝下好,又去搬了几块毕竟平整的石头充当椅子。 这种地方,地面潮湿,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就这么一屁股坐下去,还是有些危险的。 等一切都做好之后,她才坐了下来。 聂然坐在火堆旁将火烧旺了许多。 两个人一时间无话。 倒不是叶慧文不敢搭话,而是……她感觉自己的脚踝有些胀痛。 估计是刚才在第二次摔的时候,被孙皓一拽一拉,给不小心扭到了。 她坐在石块上,又不敢惊动聂然,只能小幅度地轻轻扭动着自己的脚。 时间一久,聂然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举动。 “你鞋子不舒服就脱掉。”她说完之后,便觉得奇怪。 昨天叶慧文在自己面前也没有这么扭扭捏捏的,今个儿怎么是怎么了? 叶慧文听到她的话,马上就停住了,连连摇头:“不,不用了……” 她一只手不自觉的捂着自己的脚踝处。 聂然一看到她的动作,目光就定在了她的脚踝处,“崴脚了?” “没事儿,崴了一下,不碍事的。”叶慧文看到她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弱弱地将脚往后挪了挪,故作没事地道。 聂然看她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就知道,扭伤的程度不低,加上刚才又是捡树枝又是搬石头的,更是加重了许多。 她微微一笑,透着些许的薄凉,“所以说什么结伴同行,有必要为了结伴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么,一个人不也很好。” 她一个六班的跟着一班的人走,为了不想拖累进度,所花费的当然是比他们还要多的体能,受伤是必然的。 “如果不是他们,我今天一个人可能就走不过来了。” 道路被雨水冲,周围的几条大路走向都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到达,只有这一条路。 所以就算没有他们,她也肯定是会选这条路。 而走这一条崎岖的道路,就凭她一个人,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现在有两个人结伴,至少自己在摔倒时,孙皓还能救她一次,否则现在她估计已经在医院做手术了。 她抬头,看见聂然带着些许凉意的嘲弄,不由地道:“聂然,或许你有那个资本可以一个人面对很多事。可你不能否认,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有一个人愿意伸手来帮你,是一件多么温暖的事,不是吗?” 聂然嘴角的笑微微一僵,复而更加深了几分,“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伸出手不是把你推向更深的深渊呢?” 叶慧文轻揉着自己受伤的脚,很是肯定的道:“如果是战友,我很清楚他们不会,但只是利益相捆绑的人,那么就说不定了。” “战友就可以信任?” 不都是人吗? 只是改变了一个词儿就可以有不同的结局吗? “当然,他们是和我有着共同信念的人。” 聂然眉心微蹙。 有着共同信念的人? “什么共同信念?”她不解地问。 “时刻为国家和人民奉献一切。”在谈及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时,满身狼狈的叶慧文脸上带着的是无比坚毅和力量,眼眸更是晶亮一片。 那种神采是聂然从来没有见过的。 当然,那些话她也从来没想过。 只因为对于前世的她来说…… 活下去是她信念。 自由是她的信念。 至于其他那些伟大的想法,无论是她还是基地里那些人来说更不会有了吧。 在同样拥有着军事技能下,面临死亡,军人是为国家、人民、荣誉而战。 他们拥有的是最为光明的一面。 而不像她这种人,永远见不得光,只为了金钱而出卖生命。 或许,这就是杀手和军人最为本质的差别。 罪恶和神圣。 但可笑的是,她这么一个如此罪恶黑暗的人却偏偏重生在了一个新兵身上。 这算什么呢? 老天是想让她换一种活法吗? 聂然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丝淡淡地讥讽。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树林里就听到了孙皓的嚷嚷声,“喂喂喂,快看我抓的蛇!怎么样,我可以交差了吧!” 被打断思绪的聂然抬头朝着孙皓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条软趴趴的死蛇朝她而来。 看上去样子不算小,而且也不是有毒的那一类。 “烤得难吃,就不算交差。”聂然笑着,很不客气地道。 孙皓听到后也不恼,获得食物的他早已将刚才聂然的那点调侃忘到了九霄云外,“开什么玩笑,我烤的东西天下第一的好吃,等着小哥我给你们露一手吧。” 他一脸得瑟的将蛇拿去处理,叶慧文也马上跟去帮忙。 在他身后的汪司铭则坐在了聂然旁边的那块石头上。 两个人都望着那条正在处理的蛇。 突然间,聂然开口径直问道:“你故意挑的这地方?” 汪司铭侧头看了她一眼,低头淡笑,“也不能算故意,毕竟我也想完成考核。” 完成考核? 就凭他的能力完成考核哪里需要花这么大的代价。 聂然转过头扫了他一眼,颇有深意地道:“带着这两个人走这条路,你的心可比我大多了。” 汪司铭重新将目光转向了对面两个已经在烤蛇肉的人身上,“他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至少已经成功完成了一半的路程,不是吗?” 聂然轻笑了一声,视线也转到了那两个人身上,准确的说是叶慧文的身上,“可这一半的路程花的代价有些大啊。” 她那意味深长的感叹让汪司铭的眉头不禁轻皱了起来。 他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要看着叶慧文说这句话。 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吗? 汪司铭盯着叶慧文,目光中带着一抹不解之色。 没过一会儿,孙皓就将穿插在树枝上的那条蛇从火架上拿了下来,对着聂然和汪司铭两个人招呼的道:“快快快,我都烤地差不多了,还磨磨唧唧的坐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过来分啊,东西要趁热的吃才好吃。” 聂然和汪司铭两个人当下也就走了过去,各自拿了一块,尝了起来。 味道还算可以,反正没有盐,吃什么都一样。 要求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可偏偏有人就觉得自己有一双厨神的手,就算在没有盐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做出超乎寻常的美食。 孙皓得得瑟瑟地笑道:“怎么样,手艺不错吧?” “勉强吧。”聂然将最后一口蛇肉吞进了嘴里,说道。 孙皓瞪大眼睛,“勉强?聂然同志,你这样口是心非,很容易导致我失去我做饭的热情。” 他说话向来喜欢玩笑,在一班也算是个能闹腾的人,但遇上聂然,那显然就不够格了。 “那你的意思是,接下来的两天你都要饿肚子前进?”聂然一句话就让他歇了菜。 孙皓心里嘀咕这聂然怎么不仅枪法格斗厉害,就连这嘴皮子也那么能。 怪不得安教官都被她说的气跳脚。 可随后他灵光一闪,说道:“两天?不需要啊,按照地图上,明天晚上就可以到达了。” 他的记忆力还算是不错,所以就凭着自己脑海中那副地图路线,以及今天所走的路程来换算的话,明天晚上他们就可以到达。 聂然摇了摇头,“我想你们可能到达不了了。” “为什么?”孙皓疑惑地问。 聂然很是神秘地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说着,在转身准备休息时,眼神有意无意地从叶慧文的身上划过。 使得叶慧文手上的动作微僵了一下。 这小小的动作和神情让汪司铭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他很清楚聂然这句话是因为叶慧文说的。 但理由呢? 为什么会不能按时到达呢?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夜色深沉,寂静的树林内只听到树枝“噼啪”发出的爆裂声音。 四个人各自靠在那里休息,为接下来的一天而养足精神。 整整一夜,火堆都烧得十分的旺盛。 聂然知道那是汪司铭在半夜的时候两次在火堆里添加了树枝。 天色还未大亮,聂然就睁开了眼睛。 “醒了?”汪司铭还坐在那里,在火堆里添加着树枝,看上去精神不错,一点都没像没睡的样子。 “嗯。”聂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 “睡得好吗?” “嗯。” 聂然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想和他继续谈下去的样子。 这时候,另外两个人听到交谈的声音,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 汪司铭看那两个人也醒了过来,于是提议道:“清醒一下,等会儿去找点食物,然后上路。” “好啊。”孙皓睡得惺忪,愣愣地点了下头。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猛然间响起了一声大叫,“啊——!” 那刺耳的喊声让在座的人精神一震。 孙皓更是直接站了起来,警惕地道:“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刚刚好像有人大叫了一声。”叶慧文眉头紧皱地道,“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走,我们去看看!”汪司铭立刻站起身,说道。 另外两个人附和着就要跟上前去。 只有聂然站在原地,扶额叹息地道:“应该……又有人破坏了我的陷阱。” 得,早饭肯定没有了! 倒霉死了,这群人干嘛总是要踩她的陷阱! 那三个人神色顿时一松。 “我说,你到底弄了几个陷阱?”作为曾经的受害者,他忍不住问道。 聂然细想了一下,“还有三个吧。” 孙皓这下真是彻底对聂然服气了,“三个?你可真够勤快的。” 站在最前面的汪司铭催促道:“行了,去救人吧,万一有人擅自解开绳索,说不定就出事了。” 对昨天那事儿还心有余悸的孙皓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赶紧去,赶紧去!” ------题外话------ 再和大家说一下哦,2—10号正版群查跟定情况哦,小伙伴们快点快快上交验证截图,不然的话会被管理大大清理出去的哦! PS:据说QQ现在也看得到题外话啦,咳咳……也感谢乃们的支持哦~!蠢夏也会经常去看看那边的留言哦!~ 正文 203 没给你丢脸吧? 他们几个人很快的朝着那个地方跑去。 才刚走进,就看到那一个女兵满身狼狈的正被倒吊在那里,而另外一个则已找到了陷阱的机关,想要将人解救下来。 “别动,千万别动!”孙皓在看到她的手正要伸出去,立刻大呵了一声。 吓得那女兵手一个哆嗦,缩了回来,神情呆滞地望着这几突然出现的人。 “快,你快把第二个陷阱给解了。”孙皓见那女兵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再继续动作,急忙对着身后不紧不慢的聂然说道。 聂然瞥了一眼孙皓一眼,这才走了过去,和昨晚一样,如法炮制的将埋在地下的陷阱解除。 当所有人看到在触动机关之后,那被削尖的一排树枝从地上弹了起来时,还是小小地被惊骇了一把的。 特别是那个被倒掉在树上的女兵更是彻底傻了眼。 那尖锐的树枝正对着她的脑袋,让她的背脊骨泛起了一层层的冷意。 “好了。”聂然将陷阱给清理完毕后,重新站了起来。 孙皓和叶慧文两个人急忙上前将人放了下来。 在安全落地之后,那个女兵有些脚软地靠在了树干上。 好险,刚才要是他们没有及时出现,自己可能就真的不死也残了。 “谢……谢谢你们……”她劫后余生地定定望着那些树枝,对他们道谢。 “没事儿,大家都同病相怜,我昨晚上也被吊起来了。”孙皓说着就朝聂然很是不甘地看了一眼。 见当事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意,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这让孙皓很憋屈。 为此他不得不转移了话题,对那两个女兵问道:“不过,你们是几班的啊,你们怎么会跑这儿来?” 到底是预备部队的女兵,在经历过这瞬间的生死过后,情绪已稍稍平复,思路清楚地回答:“我们是四班的,本来设定的路线被雨冲断了,所以想绕道,结果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孙皓一听,拍了下大腿说道:“既然迷路,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什么? 一起走? 聂然对于孙皓这种热情好客真是气得牙根发痒,恨不得将他拖出去痛打一顿。 她之所以选这条路,除了捷径之外,同样也是够险,没人敢走,她能落一个清静。 这会儿倒好,多了三个不说,现在又多两个,他们这是打算成群结队的旅游吗?! 聂然心气不顺地看着他们三个人已经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真是骂人的心都有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那名女兵很是高兴地再次道谢。 而孙皓则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呵呵地傻笑道:“客气,都是战友,没啥好感谢的。走走走,咱们先出去再说。” 四班的那两个女兵跟在他身后正要走出去时候,路过聂然,这才想起是她救了自己。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们就完了。” “是啊,真的很感谢。” 聂然听着她们一人一句道谢,转而一想,边直截了当地道:“说真的,这条路特别陡,后面的路更是难走异常,以你们两个人现在的狼狈程度来看,并不适合走这条路,不如我给你们指个更好走的路?” “更好走的路?” 那两个女兵没想到聂然会主动给她们指路。 在部队里,聂然的名声真心算不上好,顶撞教官不说,还殴打过战友。 后来更是彪悍的带着几个六班的人消灭了一干海盗。 这种极端的存在,实在无法让她们好好的去定义聂然的好与坏。 “嗯,从东面走,那边虽然也是小路,但是路面比这里更为平坦好走一些,你们可以往那边走。”聂然指着某一处,对她们两个说道。 其中那一名女兵疑惑不解地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走那边?” “我没有受伤,自然要求速度,这条路虽然危险难走,但离目的地很快,我没道理不走捷径,绕远路。” 那女兵听到捷径、离目的地很快这几个字眼后,心思微动。 她们毕竟没有走过这条路,不知道其中的艰苦,下意识地就想要咬牙撑过去。 聂然一眼就捕捉了她闪烁犹疑的眼神,随后继续道:“可你们不同,你们受伤了,在这么崎岖陡峭的路上行走,很容易出现问题,一旦从悬崖下摔下去谁都没办法救你们。” “的确,这条路太过危险,聂然所指的那条路更适合你们走。”这时候汪司铭也走了出来,说道。 两个女兵本来在听到掉入悬崖后就有些迟疑,现在听到汪司铭也这样说,也就不敢继续强求着要一起走。 “叶慧文你也跟着她们一起走好了。”聂然趁此机会,突然提议道。 叶慧文怔愣了片刻,皱眉问:“我可以不去吗?” 聂然点了点头,“可以啊,但是你昨天走了整整一天,受了那么大的伤,应该知道这路有多难走多危险,你有把握拖着一条受伤的脚继续走一天甚至是两天吗?” “我……” 叶慧文犹豫地说了一个字后,聂然就一句打断地道:“硬撑下去的结局你比我更清楚,一旦成了残障士兵,你的那些信念啊执念可就全都没了。” 都说打蛇要打七寸,聂然一句话就死死地遏制住了叶慧文的七寸之地,让她彻底没了话。 反倒是孙皓听到叶慧文受伤,有些惊愕地问道:“受伤?你脚受伤了?” 昨天他一天都有照顾叶慧文,她怎么可能还会受伤? 孙皓一下子就蹲了下去,作势就要去脱她的鞋。 受到惊吓而没有防备的叶慧文被他这举动吓得直接躲在了聂然的身后,立刻回答道:“好,我走那条路。” “不是啊,你先让我看看你的脚到底怎么了?”孙皓蹲在那里,抬头,一脸着急地看着她。 聂然瞟了一眼躲在身后的叶慧文,又看了看蹲在地上满是焦急之色的孙皓,嘴角轻轻勾起,说道:“她脚崴了,看上去挺严重的。你这么担心,要不然跟着叶慧文一起去?也好照顾下她们。” 孙皓一口就应了下来,“好啊。” 昨天汪司铭把照顾叶慧文的任务交给自己,他就理应好好照顾才对。 现在出了问题,他当然要弥补。 “我才不要你照顾!”躲在聂然身后的叶慧文很是嫌弃地反对。 可惜并没有人接纳她的意见。 聂然见又成功弄走两个,这下对汪司铭也起了心思,将视线定格在了他的身上,“你也一起去照顾吧,孙皓一个人可能照顾不全。” 汪司铭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我相信女兵的能力。” 那眼神中分明就在说‘我不会上当的’。 聂然当然知道他没有孙皓那么好糊弄,不过就是想试试的心态而已。 现在看他这么斩钉截铁地拒绝,也不好多少什么。 在一阵商讨完毕后,两队人马兵分两路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孙皓则带着三个女兵朝着新路线而去,而汪司铭和聂然还是照原来的路线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只因为后面的路的确比想象的还要艰难很多,前天的暴雨将整个路面打湿,泥土松散,加上道路太过陡峭,每一步都行走的异常困难。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脚下打滑,摔下去。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前面不间断的前行。 好在两个人一个是一班的尖子生,一个又是前世经历过各种磨练的顶尖杀手,即使在这具并不怎么完美的身体里,她还是能依靠本能做出该有的反应。 所以,两个人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花了整整一天到达了目的地。 天色还未彻底暗下,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身上混合着泥沙和汗水,看上去很是狼狈地朝着暂居地走去。 站在门口守卫的两个士兵看着远处模模糊糊似有人影朝着他们方向而来,身上又脏兮兮的辨识不清,想着应该不可能是自己部队的战友,毕竟现在才第五天,哪里能那么早就到。 于是顿时戒备了起来。 “是谁?”他们手握着枪支,对着不远处的那两个身影喊道。 聂然有气无力地冲着对方回了一句,“战友。” 虽然成功走了出来,可还是消耗体力巨大,说话实在是没有力气。 “战友?”那两个士兵隐约听到战友两个字,都有些不太相信,互相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像是要确认地问:“他们说的是战友吗?” “好像是。”另外一名点了点头。 “不太可能吧,才五天而已,还有两天呢。” 两天的时间尽管听上去不长,可真的要去做,连续四十八小时的行走,那也是极为漫长的一段路程,加上前几天下暴雨,按理说只会延后不会提前才对。 “不知道啊,看看吧。” 两个站岗士兵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远处那两道身影的渐行渐近。 终于,慢慢地看清了那两个人身上的衣服。 果然是预备部队的! 等再走进,一看到汪司铭身边的聂然,更是错愕不已。 “你……你们……你们两个……”他们指着这两个看上去狼狈不堪,可精神状态良好的两个人,一时间震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另外一个士兵看上去情绪还算平稳,立刻用无线电将消息报告了上去,“报告季教官,有人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对面的季正虎原本正在和其他的教官开会,无线电里毫无防备的突然出声报告说有人已经到达目的地,这不仅是他,就连其他教官也很是惊讶地停下了会议。 季正虎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惊讶问道:“谁?” 那士兵看了看他们两个人有些脏兮兮的脸,然后说道:“是聂然和汪司铭。” 这两个人在部队都是有名的,只不过汪司铭是优秀生的名号,聂然则是……彪悍的名号。 士兵的那一句话透过无线电,让会议室里的气氛一片沉寂了下来。 在暴雨的突袭下还有两个人提前到达这就很惊悚了。 现在居然和他们说,是一班的汪司铭和……六班的聂然?! 六班的聂然?! 这两极划分的也太极端了吧。 所有人的眼睛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了季正虎。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位在部队的“丰功伟绩”,也不是知道她有多么的嚣张不羁,只是……她除了射击和格斗之外,好像体能的综合评定并不是特别好。 怎么会这么快的时间就到达了呢? 居然可以和汪司铭比肩一起到达,这个成绩就有点吓人了。 “就他们两个?”季正虎听到这个答案也有些微微的错愕。 无线电那头的士兵回答道:“对,就他们两个人。” “好,我知道了。”季正虎放下了无线电后,对着一干众人说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走了这一路,他都没有把这个消息消化下去。 他知道聂然接下来的考核一定不会再向前面那样保留余地,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聂然居然可以有这么大的爆发力,竟可以和一班的汪司铭站在同一时间到达。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了? 季正虎一路匆匆赶到了大门口,看到聂然已经坐在树下,帽檐压低似乎像是睡在了。 而汪司铭则坐在旁边,像是守着她一般。 在看到季正虎时,他立刻站了起来,刚想张嘴喊报告,可又想起聂然坐在那里休息,迟疑地朝着聂然望去。 只见靠在那里的聂然推了推帽檐,单腿支起,朝着季正虎浅浅一笑,眼底清明,完全没有任何的睡意,其实早在季正虎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我们两个算谁第一名?”聂然笑问道。 她那面对教官时的懒散样子,让汪司铭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她在六班……都是这样对教官的? 以季正虎的性格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但此时还处于震惊中的季正虎根本想不到这一茬,定定地望着聂然几秒,努力平复下了心情后,才一字一句地回答:“算同时到达。” “能一班的尖子生同时到达,也不错,我很满意。”聂然像是满足的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脏得一塌糊涂的迷彩服,接着走到了季正虎的面前,玩笑地道:“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已然情绪稳定的季正虎再次恢复成了以往的严肃语气,“先去军医那里安排身体检查,然后到会议室来。” 聂然点了点头,直接就朝着里面走去,那散漫的样子让汪司铭不由得替她捏了把汗。 这要是季教官和她计较起来,聂然肯定又要挨一顿训斥了。 汪司铭对着季教官敬了个礼之后,这才跟着一起离开。 两个人进了一间帐篷内,就看到帐篷内其他军医都在忙碌地为还有两天的体检做做各种器械药物的准备,而宋一城更是和其他几名医护人员正在商讨着其他东西,神情很是严肃冷然。 还真是哪儿哪儿都有这人的存在。 聂然刚转身要进里间去检查,正巧宋一城转过身来,一看到聂然当场就愣住了,他惊诧不已地道:“你怎么回来了?” 聂然停下脚步,侧目看了看他,“听你的意思,我好像不太应该回来。” “不,不是的,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不是七天吗?今天才第五天啊。” 不是那群教官说暴雨袭击很有可能会出现滞留,还有受伤的,所以让他们做好各种急救准备吗? 怎么……怎么现在那么快就回来了? 宋一城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去,焦急紧张地问:“你不会是受伤被救援回来的吧?” “那你收到救援消息了吗?”聂然无语地反问。 宋一城很是老实地回答:“没有。” “那不就得了。”聂然没好气地拍掉了他握着自己肩膀的手,“我要去检查身体,别挡路。” 聂然绕过他,往里间走去。 检查身体? 宋一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大褂,刚想转身说‘我来给你检查’,结果“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差点把他鼻子给撞出两条鼻血。 同时,早已盯着宋一城和聂然的其他医护人员们在看到他吃瘪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 宋一城倍扭头朝着他们望去,那冷然的眼风扫去,顿时各个作鸟兽散。 过了一会儿,聂然在里间检查完了基本的身体状况后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系列简单的检查宋一城全都不假手于他人,亲自一一为聂然做检查。 直到检查的数据被报告打印了出来,他把每个数据都审核了一遍,才整个人松懈下来,“身体状况不错,没有什么问题,血压血糖都很正常。” 在说血糖的时候,他特意咬字咬重了几分,透着些许的深意。 聂然懒得搭理,拿着报告就要离开。 宋一城见她要走,不禁问道:“你这就走了?” 这才来了没多久啊,话都没说上两句就要跑? “嗯,教官让我做完检查去找他。”聂然头也不回地丢下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帐篷内往会议室走去。 刚撩开帐篷,就看到汪司铭已经坐在那里,其他的教官也全都坐在那里,一室安静,像是专门在等她。 在众人面前,聂然还是给季正虎面子的,喊了一声,“报告。” 然后在季正虎的同意下,坐在了汪司铭的旁边。 陈军看气氛太过沉重,于是率先打破了僵局,他轻咳了几声道:“其实找你们过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因为这种天气下,还能提前到达,那说明你们真的挺不错的。” “这一条。”汪司铭指了指地图上的一条路。 众教官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他所指的路线,最后越看下去,一个个眉头越是紧皱了起来,那一条路看上去是捷径,但危险程度远比起其他几条路更甚。 但凡有脑子的基本上都不会去选! 因为这一步踏错,就是死亡! 陈军猛地拍桌怒斥道:“你们疯啦,这一条路有多险多陡不知道吗?是不要命了吗?” 这回连季正虎也站了起来,冷声问道:“谁的主意。” 汪司铭见情形不对,连忙将责任揽在身上,“我的主意。” 他想要替聂然掩护过去,可不代表聂然会就此承他这份情啊。 她轻笑着侧头看向汪司铭,似嘲讽似调侃地问:“部队是教给你很多,但是不会连撒谎都教了吧?” 汪司铭神色一震。 聂然坐在那里,语气淡然地问向陈军:“你们在野外生存考核前有说这条路不能走吗?” “我……” “我们是按时回来的吧?” “是……” “没有迟到吧?” “没……” 聂然笑着,语气徒然一变,“那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像是要审讯我们的样子!” ------题外话------ 截止到十号之前,蠢夏都会在这里呼喊正版群的妹子们交截图哦,以免十号之后被误伤~ 正文 204 第一名?打个群架 帐篷内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 陈军被她接二连三的话给彻底噎住了。 当初离开时的确没有规定这条路不能走,那是因为几乎不会有人走这条路。 那条路的危险程度真不是一两句危险就可以说清的。 稍不留神就会从悬崖处摔下去,根本连求救信号都来不及发! 那不是在考核,那是在玩儿命啊! 看到一干人哑口无言地站立在那里,聂然不耐地敲了敲桌面,“我能申请先赏口饭吃,然后睡一觉吗?这一路走来,真的很累人。” 好不容易安全过了关,一口饭没吃,一滴水没进,先被拉去做检查也就算了,做完了居然还要跑这儿来挨训。 这算怎么回事! 他们又不是迟到,也不是作弊,凭什么遭到这种训斥。 陈军顿时气结,沉着脸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理睬。 真是个不要命的疯丫头! 他们这么气势汹汹的质问还不是因为他们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结果这样反过来质问他们,还质问的一个个连话都说不出来。 以往看她气安远道还觉得挺好玩儿,现在这事儿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 他突然有些小小的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安远道那么大的执念让这丫头没来二班,不然真要被她减寿十年。 也亏得季正虎能忍这么长时间,这还真不是一般人做不到。 被陈军认为非常人的季正虎此时看了几眼她那狼狈脏乱的模样,那张白嫩的小脸上都是泥水,又扫了一眼地图上的路线,知道她这一路真的比任何一个兵都走的不易。 到底是自己的兵,最终还是不忍心地说道:“食堂在不远处的帐篷。” 坐在不远处正生闷气的陈军听到他这样对待自己的士兵,忍不住喊了一声,“季正虎!” “她说她饿了。” 季正虎皱了皱眉,话语来带着些许莫名的无辜,气得陈军一口气噎住,肺疼。 “多谢教官。”聂然看季正虎这么上道,知道护着自己,当下冲他眉眼弯弯地一笑。 季正虎一愣,微微偏过头去,声音沉冷地道:“赶紧去。” 聂然对着其他的教官也示意点了点头,这才率先退了出去。 汪司铭也随后跟着走了出去。 陈军看他们两个人就此离开,怒不可遏地冲到了季正虎的面前,愤愤地道:“这条路线摆明了是聂然选的,汪司铭才没那么疯。” 季正虎望着门口,半响才点头,言简意赅地嗯了一声。 陈军顿时气不可遏地道:“嗯什么嗯,你的士兵这样玩儿命,你不打算制止吗?” 连安远道都被这丫头给弄进医院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季正虎默默地道。 但嘴上还是说了一句,“她应该知道轻重。” 最后转过身离开了。 聂然做事危险归危险,但是她还是多少心里有些数才会去做。 更何况她选这条路还知道带着汪司铭在旁边和她一起,安全系数勉强及格。 也不算是太过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从一开始聂然走这条路就没打算带着汪司铭。 是汪司铭自己个儿非要跟着一起。 在路上几次三番她都想甩开他,可惜最后都没有成功。 这才无奈跟他一起上路的。 而站在旁边的陈军听到季正虎的话,顿时无语。 “……”她知道? 她走这条路还知道轻重? 鬼扯呢! 陈军对于季正虎那句话显然很不满意。 可看人已经走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气不过的要求散会。 在另外一边聂然从帐篷里走出来,刚顺着食物的香气走到另外一顶巨大的帐篷外,汪司铭就快步走了过来。 “多谢。”他站定在了她面前,道了一句谢。 聂然轻挑了下眉梢,似是不解地问:“谢我什么?” “谢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刚才他都打算一力承担下来了,却没想到聂然却以一人之力对这么些教官。 说的他们一个个都没了话。 真是不得不说,她的胆子比天都大。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觉得聂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这么多年来聂叔叔对她一定很头痛吧。 “不必,我不是为了你,所以不需要谢我。”聂然对他态度一如既往的淡然疏离。 丢下这句话,她就打算绕过他往帐篷内走去。 再次被丢下的汪司铭握了握拳,突然横跨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在她轻皱的眉眼之下,终究还是问了一句,“如果我问你,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以至于让你一直冷眼看待我,会不会显得太突兀?” 在这一天内,聂然想甩下他的次数不下五次。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以至于她要这样对自己。 就是同班却从来不说话的叶慧文都能跟着她走一天,然后在看到他们之后,这才把叶慧文丢下。 为什么就到他这里,就态度急转而下? 聂然站在那里,神情冷漠地道:“我和你说过,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太多的接触,以免将来你的未来会太过纠结。” 汪司铭眉头皱起,很是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做未来太过纠结,为什么我在未来会很纠结?” “以后你就知道了。”聂然对此显然并不想多说什么,绕过他就想往帐篷内走去。 汪司铭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但这次他想要问清楚! 他再次跨步阻了她的去路,神色间带着格外的坚持,“那我说要现在就知道呢?” 聂然微微抬头。 两个人一个对视。 良久,聂然浅浅勾起唇畔“只要你撬得开我的嘴,我就告诉你。” 汪司铭握拳的力道又加紧了几分,片刻后,他才用力地一字一句问:“所以你要我无视你?” 聂然嘴角还是淡淡地笑意,“如果可以的话,形容陌路也是可以的,本来我们之间的交集不多,你不需在我我身上放太过的关注。” 汪司铭沉默了几秒,眼底带着几分伤痛,“为什么就独独对我如此?” 为什么你可以对那些人谈笑风生,却唯独对我这么的冷漠? “我是为你好。”聂然在他那双眼眸的倒影中看到自己,她的笑意中透着浓浓的疏离和冷淡,“我们不适合做恋人,更不适合做朋友,只适合做陌生人。” 将话全部摊开,就连最后的机会和渺小的可能性也被全部剥夺。 汪司铭只觉得心头一窒。 “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还有,不要再挡我的路了。” 聂然在说完这句话后,径直朝着帐篷里走了进去。 汪司铭站在原地,神色怔怔,眉宇间是怎么也挥不去的失落。 接下来空余的两天聂然照常吃饭睡觉外加在这片区域进行着自我的训练。 而汪司铭在那次问过话后,隔天神情就恢复了过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中午时分,汪司铭在路过她训练的地方时对她喊道:“中午了,快去吃饭吧。” 说完他就走了,也不逗留。 这让聂然想说什么都难。 他这种恰到好处的接触,让聂然反而头痛。 她不希望汪司铭将太多注意点放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将来他是要站在他父亲这边的人,而站在他父亲这边也就变相的站在了聂诚胜这边。 那么他们就是敌对的。 既然是敌对方,又何必去交心,这样只会让汪司铭难做。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是陌路人,那么将来挥刀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不留情面。 然而,在想到这点的时候,聂然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居然在潜意识里在为汪司铭默默的考虑。 若是以往的1号,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拉拢汪司铭,甚至挑唆两家之间的关系,最后她坐收渔翁之利。 可能就如她当初对芊夜说的,他们对自己的心都太过单纯,太过热烈,以至于让她无法生出那种心思。 一个古琳就已经够了。 她不想汪司铭变成第二个古琳。 聂然看了一眼汪司铭逐渐远去的背影,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往食堂走去。 而这个时候,已是第七天的中午时分,有一批先驱部队准时到达。 基本上都是一二三班的人,精神状态都看上去不错。 因为这段时间内经常有暴雨袭击,好多路都被冲断拦断了,范围一旦缩小,就很容易遇到战友。 到了晚上,更多陆陆续续的人到达了目的地。 但状态远不如中午那批看上去好,有些受了不轻不重的伤互相搀扶着走进,有的则拖着疲惫的身体一点点挪到了终点。 研夕和六班的人就在其中这一行列。 她们这群女兵在经过了医生的例行检查之后才被放行去食堂吃饭。 一个个都好几天没吃饭,在听到去食堂吃饭,脚下都生风一般朝着食堂走去。 “天,总算可以吃饭了,我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青苔树叶了,偶尔才捉到两条比手掌还小的鱼,现在就是给我一头牛我都能直接吃完。”站在研夕身边的一名女兵一边走一边说道。 “还一头牛?你想得美!我现在一碗白米饭就觉得满足了。” 已经结束了考核,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几个女兵玩笑着走进了帐篷内。 才一撩开帐幕,就看到空空荡荡的食堂内,有一人正坐在角落那里吃着。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聂然。 研夕身边那名率先走进去的女兵怔愣在了原地,似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那里的人。 另外一个人看她傻愣愣的样子,不解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是……聂然?我没看花眼吧?” “好像的确是……”身后的那名女兵也面露惊讶之色,呐呐地道。 “不可能的吧,她怎么可能比我们早回来!不是说中午那一批都是一二三班的吗?” 就在大家不可置信地站在门口说话时,原本被堵在门外而进不来正不耐的张一艾在听到她们的话后,又看了看聂然坐在那里,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狼狈的样子,轻嗤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之色,“估计是被救援回来的吧。”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有可能!看她衣服那么干净,一看就是早就回来的样子。” 顿时对于聂然多了几分的轻视。 其中一直沉默不想的研夕望着聂然,眼底不经意间划过了一抹蔑视。 “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让开,让开!”此时,被挡在外面的何佳玉他们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刚走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角落的聂然。 她眼前一亮,灰头土脸满身是汗,臭烘烘地跑了过来,“然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受伤吧?” 自我训练结束晚了些许的聂然抬头,看见她浑身脏乱差的样子,袖子上也有被刮破的痕迹,分明比自己还要狼狈,却还要担忧自己,那真挚而又滑稽的样子让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你们呢,都还好吗?” 何佳玉看她的视线盯着自己的袖子破损处,大大咧咧地一摆手,“我没事儿,就是施倩有点不小心擦伤,被乔维带去医务室了。” 她这个袖子就是在救施倩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 其实,要不是因为施倩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出了点小小意外,最后不得不背着前行,她怎么可能会比那几个新兵还晚,丢了老兵的脸。 不过,帮助战友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还是最好的朋友,丢脸就丢脸吧。 聂然点头表示知晓后,就对她说道:“那早点吃饭休息去吧。” “那个……骁姐呢?”何佳玉在她周围环顾了一圈,见李骁马翔严怀宇他们几个人都不在,不由得问了一句。 “不知道,应该还没回来吧。”聂然低头继续吃着东西。 何佳玉惊讶地道:“他们还会没回来吗?不可能啊,骁姐那么厉害,没道理比我还晚啊。” 相比起何佳玉的讶异,聂然很是淡定,“可能大雨让他们拖延吧,反正时间也没到,急什么,你快去打饭吃。” 何佳玉觉得聂然说的也对,点头道:“那好吧,我去打饭,快饿死我了。” 聂然看她离开,正低头吃,就听到何佳玉突然对着门口喊了起来,“骁姐!” 聂然转过头朝着门口看,只见李骁站在门口,迷彩训练服上全身的泥水,有些已经结成了块状黏在她的衣服和头发上。 周围的人都纷纷避让了开来。 用狼狈两个字都已经无法形容她现在的样子。 原本姣好的面容都被烂泥给遮盖的没有了原来的样貌。 聂然挑着眉,笑着打量地道:“你这是去和谁比较了泥塘摔跤了吗?” “外面没水了,我来拿水。”李骁没理她的调侃,直接走到了后厨的门口和他们说着。 后厨的人原先看她这幅样子也吓了一跳,在听到她的话后,这才回过神来,给她拎了一桶水,让她去外面洗脸。 等李骁再次回来时,严怀宇和马翔两个人也一身臭汗混合着泥沙走了进来。 “瞧,不是都回来了吗?”聂然对着何佳玉径直说。 何佳玉看他们一个个都没缺胳膊少腿的,这才放下心来,“你们能准时回来就太好了,赶紧打饭吧。” “嗯,早点吃完就去休息吧。”聂然也随口说了一句。 何佳玉眉头轻皱,总觉得这话有点奇怪,“然姐,你吃完饭不去休息吗?” 聂然抬眸,轻扯了下嘴角,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不大不小地声音,“她都休息两天了,再休息下去,教官要揍她了。” 聂然猛地转过头,看汪司铭正站在六班那群女兵的不远处,嘴角含着温润的笑。 “休息两天?”那两个六班的女兵在听到汪司铭的话时,互相看了一眼。 随即张一艾冷冷地讥笑地说起了风凉话,“看吧,我就说她是救援回来的,果然没说错。” “真亏她咽得下去,要是我被救援回来,早就躲在帐篷里不出来了。” “为什么呀?” “没脸呗。” 那一搭一唱的对话以及随后的嬉笑一字不落的飘进了汪司铭的耳朵里,他恍若不觉,接着笑着打趣地道:“第一名,教官说让你吃完了去医务室帮忙,都休息了两天,也该动动了。” 这话一出,整个帐篷内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目光整齐划一地看向了聂然。 第一? 她居然是第一?! 而且从刚才汪司铭的话里分明听出来,聂然不仅第一,而且还提前了两天到达了这里! 想到这个,在场的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就在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的望着她,聂然眉心微动,看着汪司铭从帐篷内离去。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里的意味好像是专门说给旁边那边已经震惊到石化的六班女兵。 “第……第一?”那几个女兵在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那神情近乎呆滞。 聂然第一个到达已经很让人惊骇了。 结果,她还提前两天! 这……这……这……这也太惊悚了吧! 也就是说,他们还在拼死拼活的赶终点,聂然已经坐在那里吃着大米饭,睡着床了? 刚才还讥讽聂然的那名女兵拍了拍身边的人,“快,快掐我一下,我怕自己现在在做梦。” “你还是掐掐我吧,我更怕自己在做梦。” 一群人呆滞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刚才的讥讽嘲笑就在汪司铭的几句话里啪啪啪自打了几个嘴巴子。 站在那里的张一艾气愤地当场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转身就离开了帐篷内。 至于站在聂然旁边的何佳玉更是惊诧地嘴巴张成了个O型,“然姐,你第……第一个到的?” 她颤颤巍巍地竖起了一个手指,想要找当事人亲自求证。 “是啊,第一个。”聂然对此倒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点了下头,继续吃着饭。 何佳玉心头那个激动和荡漾啊,不愧是她崇拜的然姐,作为脑残粉的她双手握拳,情绪亢奋,“然姐,我能爆个粗口吗?” 聂然抬眸,脸色很是一本正经地摇头,“不行,要做个文明人,做个文明的女兵,遇到事要像我这样,荣、辱、不、惊。” “噗——!” 如果有茶水,何佳玉能一口全喷出来。 不要脸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臭不要脸! 何佳玉此时此刻就很想对聂然说一句,然姐,你好臭不要脸。 聂然和他们打闹了几句,气氛也松快下来之后,就让他们去打饭。 然而,这时候的研夕打了饭,一反常态的没有和自己的那几个同伴做,而是自顾自地就坐在了聂然的面前坐了下来。 “第一名,果然厉害。” 低头吃饭的聂然在听到这话手微微一顿,抬头,在看到坐在对面的是研夕,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冷嗤了一声,“我没你们陈家人这么好的心性,所以在我吃饭的时候还是让我好好吃顿饭吧。友情提示一下,我在吃不饱的时候脾气真的不算好,如果你不想重蹈你姐姐的覆辙,还是赶紧走开。” 研夕并不在意,甚至还将自己手边的那一碗蛋花汤小小地推到了聂然的面前,姿态悠然,“你好不容易到手的第一名,好不容易在六班扬眉吐气了一回,花了那么多代价哪里舍得被剥夺。” 聂然看到手边多出来的那碗汤水,嘴角的笑意多了几缕兴味。 这是看谁比谁能更恶心对方吗? “好不容易?扬眉吐气?”聂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冷眼望着她,“你们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我为什么要在意你们,你们……算什么东西?” 她一把将那碗汤直接推了回去。 汤水撒了一桌,只剩下了半碗。 聂然选的地方最靠角落,其他人并不是很清楚她们说什么,只是看到聂然将手边的一碗蛋花汤推了过去。 动作看上去有些粗鲁。 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研夕在被热汤烫到手背,又被她骂了一番,脸色不禁变了几变,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像是为了要压一下情绪,她就着聂然推过来的半碗汤,喝了一小口。 聂然看她的动作,眼底的神情更是凉了下来,“如果我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在进部队一开始就不会做出那些被你们视为离经叛道的事情了,包括殴打你姐姐,不是吗?” 她的笑随着最后一个字的结束,立刻隐没在了嘴角。 好好的一顿饭吃的那么恶心,聂然当下没有了食欲,站起身就往外头走。 她往外才走了没两步路,就听到身后“哐当——”一声。 她霍地转过身,就看到不锈钢的餐盆打翻在地,人更是整个摔倒在地,双眼紧闭,晕了过去。 旁边那几个女兵看到后,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跑到了研夕的面前,喊道:“研夕!研夕,你怎么了?” “研夕你别吓我们啊,你醒醒啊!” 那几个女兵七嘴八舌地不停拍打着研夕的脸部,掐着她的人中,希望她能够清醒过来。 其他一些和研夕关系也挺好的女兵们围了过来,担心地问:“怎么回事,好好的研夕怎么会晕倒了?” “是啊,刚才在那边检查身体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一艾见此唯恐天下不乱地又插了一句,“好好的人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呢,聂然你刚和她聊天,没有发觉她出问题吗?” 这句话一下子将焦点转移到了站在那里的聂然。 和研夕同一宿舍又关系特别好的女兵顿时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不善地质问,“你到底和研夕说了什么,会让她晕倒!” 刚才她可没错过聂然那粗鲁的动作,那一碗汤几乎半碗都泼在了研夕的手上。 另外一个女兵看研夕昏迷不醒,也附和地问:“没错,你到底说了什么?!” 一瞬间,聂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可她还是那从容的姿态,笑着站在那里,“我说……”她停了停,嘴角挑起的是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凑到那人的面前,“好狗不挡路。” 那质问她的女兵当场脸色骤然一变。 眼底的愤怒之色轰得一下就冒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啊你!” 这种人就算考核第一又怎么样,性格脾气差到这种地步,也只有何佳玉他们那群白痴会容忍,其他人根本无法和她合作。 像这种人,怎么配当兵! 周围那几个人听到聂然这句话实在太过侮辱,也纷纷不悦了起来。 被李骁阻拦下来,而没有和聂然同桌吃饭的何佳玉在看到这一情况后,马上不由分说地冲进了人群里,将聂然护在了身后,和那两个女兵就这样干上了。 “喂,干什么啊,一个个的是不是想闹事!” 那女兵很是愤慨地道:“到底是谁想闹事啊!竟然骂我们是狗,那你是什么,你和我们同吃同住,不也是狗?!” “就是啊,当第一名了不起啊,这么狗眼看人低!” 那些士兵们被激怒了,群攻而上,就何佳玉一个人根本抵挡不住,李骁以及严怀宇还有马翔顿时冲了进去,将聂然护住。 聂然被六班那些早已看不惯她的女兵给团团围住,在推搡谩骂之下,她并没有什么反应。 甚至在透过重重人影,她扫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省的研夕,她的嘴角若有似无地扬起了一抹诡异地笑。 “你先走,这里我们先挡着。”李骁看这群士兵的情绪太过激动,对着身后的聂然说道。 “对,然姐你快走吧!”何佳玉也赞同地道。 “我送你出去。”严怀宇更是直接侧过身,将背部对着那群士兵,想要为聂然开路。 站在角落正在盛饭的炊事班的人看情况不对,立刻偷溜出去报告给了那些教官。 以至于当季正虎赶过来后在看到整个失控的场面,都愣住了。 季正虎立即大吼了一声,“助手,都给我住手!” 他的声音极其的响亮,让那群士兵们纷纷一震。 为首的那个女兵在看到教官后,最终还是不甘心地松开了何佳玉的衣领,眼底充斥着怒火道:“报告教官,是聂然,聂然寻事滋事!” “然姐寻事?明明是你们一帮人挑事!”何佳玉本就刚考核回来,衣衫都脏的很,这下又扯又拽的,更是凌乱不堪,就像是沿街乞讨似的。 “我们只是想问聂然到底说了什么导致研夕晕倒,哪里挑事了!”那女兵不服气地回了一句。 被包围在最中间的聂然忍不住笑了一声,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笑显得格外的突兀。 “‘我们只是想问聂然到底说了什么导致研夕晕倒’这句话本身不就是已经给我定下了罪名了吗?” 季正虎很快就捕捉到了最为关键的字眼,眉头瞬间拧起,“什么晕倒?” 在场的那几个女兵经季正虎这么一提醒,这才想了起来,“是研夕,研夕晕倒了,教官!” 季正虎听完,神色就沉了下来,他拨开那群人,在看到研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怒声地呵斥道:“那你们这里废话什么,打什么架!还不赶紧把人送去治疗。” 几个围观男兵手忙脚乱的扛着研夕就往外头走去。 站在那里的季正虎看那一群人还不散去,铁青着脸色,“其他人在事情没有明朗前,都给我安分点!别让我在看到这种场景,否则就给我徒步回部队!” 话音刚落,聂然第一个朝着外面走去。 “你去哪儿?”季正虎语气不善,一个眼刀就飞了过去。 这丫头到哪儿都不让人省心,好不容易弄个好成绩回来,这会儿好了,全给这场架给砸没了! 聂然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随意地说:“不是你说让我去医务室帮忙的吗?” “……” 得,还成他的不是了! 季正虎对着丫头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反正也要去医务室看看情况,索性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走出了帐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季正虎的脸色到现在还是很不好看。 毕竟在整个预备部队里,一百来号士兵面前,就他们六班的人出这种事情,他作为教官脸色能好看到哪里去。 “研夕晕了,她们觉得是我把她给弄晕的。”聂然很是简单地回答。 季正虎侧头,神色严肃的很,“那是你弄晕的吗?” “要是她真那么容易被我说几句就晕过去的话,那我承认是我干的。” “你……” 季正虎被她的坦诚弄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没来得及开罚,就听到聂然反而一脸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作为预备部队的士兵,被人说几句就晕过去,心理素质不过关啊。季教官,你要好好训练训练他们才行,不然白瞎了营长那番苦心了。” 说着,就撩开了帐幕,走进了那一顶帐篷里。 “……”季正虎这算是彻底被她弄得没了脾气了。 要论耍嘴皮子,整个预备部队都找不到一个能和聂然相抗衡的。 走进帐篷内的聂然看到几个医生都围在研夕的身边,对她进行着各种的检查。 聂然懒懒地靠在一旁,问着站在最里面的宋一城,“她到底怎么了?是气晕了还是饿晕了?” 刚拿到检查报告细细查看的宋一城在看到其中一列数值,猛地抬头,眼神笔直地朝着聂然望了过去,“血糖指标低的几乎接近1,这是什么情况!” 聂然眉梢一挑,血糖值? 她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就是嘛,好好的干嘛跑来故意自虐一番。 终于,她还是先动手了。 还以为这个研夕能有多大的本事,也就这么小半个月就憋不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的人,讥讽地勾起了唇畔。 ------题外话------ 今天开始夏夏要爆发~字数蹭蹭蹭的往上涨,我要把你们喂得饱饱的!~哼哼~快点来爱我! 正文 205 这个代价你确定要付吗? 聂然不露声色地站在原地,语气淡然地道:“这不是应该问你吗?你才是医生。” 她暗暗提醒。 宋一城瞬间清醒了过来。 刚在看到她的数值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肯定是聂然下药了。 所以,当场就失控地想质问。 明明当初不是说好不做了吗? 怎么现在又突然动手了,还这么的措不及防。 在人群中,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拿着刚答应出来的报告挤了进来,“这个是她刚做的血糖报告,我刚从电脑里调出来,报告显示是在正常范围之内。” 宋一城根本连看都不看,他当然知道研夕的指标没有问题,她是被药物所影响,又不是自身产生的血糖问题。 “那怎么突然间一下子骤然降低?”季正虎站在病床前,不解地问道。 其中一名医生专业地道:“骤然降低一般情况下除了药物……” 他正打算侃侃而谈,想专业的做出各种说明和解释时,宋一城厉声打断道:“什么一般情况两般情况,在还没有检查出来的情况下,不要随便揣测!我们是医生,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是要对病人负责的!” 那名军医就这样当着一干人等被宋一城严厉的挨了一顿批。 其实宋一城说这番话的真实目的是想将事情推迟一些,好问问聂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在其他人听到后,却觉得宋一城说的不错。 怪不得等级在他们之上。 年纪轻轻做事做人如此稳妥,的确适合做个领导者。 站在旁边围观的聂然在看到那群军医们对宋一城略带有欣赏的眼神,不由觉得好笑。 那名军医被挨完了训斥,也无力反驳,只能乖乖去做事。 他拿了针管做事要给躺在病床上的研夕抽血,宋一城一看就反应过大地道:“你要干什么!” 吓得那可怜的军医手一哆嗦,愣愣地道:“抽一管血,做个例行的血液检测啊。” 做血液检测? 一旦验出来,检查出是药物问题,那聂然不就完了?! “不行!” 所有人瞬间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成了焦点的宋一城恨不得给自己抽一嘴巴子,这样说不是很奇怪嘛! 聂然看他焦灼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轻叹了一声。 看吧,就知道他不适合撒谎。 “对,宋医生说的没错,不行。”这时候,站在人群外围的聂然开口说了一句,众人的视线再次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只见她笑着道:“这血得抽两管,多做几次比对才可以,毕竟有可能是药物问题。” 宋一城皱了皱眉,但也觉得此时也只能这样做了,不然只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没错,多抽几管!”他说完之后,似还不解恨,又冷声地道:“用最大号的给我抽,每一个指标都给我验仔细。” 最大号? 那名军医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又望了望医用托盘里的最大号。 例行检查而已,有必要这么狠吗? 特别是对待一个刚考核归来,连休息都没来得及休息的人。 可这句话他并不打算说出来,以防再被挨一顿训。 其他人看研夕短时间内不会马上清醒过来,也都散了,留了个护士照看着。 而聂然还是留了下来,晚上回来的人比较多,大大小小还是有不少受了伤的,就像施倩她的腿上两个膝盖处都有比较严重的擦伤,需要把她在治疗完毕后搀扶出去。 不过后来看她疼得脸色苍白,乔维实在不忍心,一把直接将她强制抱走了。 惹来了好多人的视线和围观。 聂然站在帐篷外,夜色中,看到施倩在乔维的怀里小小挣扎的样子,脸上那含羞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转身正准备返回帐幕内。 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帐篷的阴暗处。 聂然也不挣扎,这时候除了在帐篷内就频频对她使眼色的宋一城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两个人站在黑暗中,宋一城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焦急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站在他对面的聂然反而神态淡然。 “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晕了。”他问。 “如你所见,低血糖。”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 可,这对于宋一城来说,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是你……”做的? 那两个字他梗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很怕聂然点头。 这一点头,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他真的是完全没有思绪。 但庆幸的是,聂然说:“不是。” 宋一城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提在嗓子眼儿里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聂然看到他受惊的样子,对于他说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反正这事儿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我不是怕事牵连到我,而是怕你在这个时候下药被查出来,我是在担心你!”宋一城没好气地低声道。 “行了,知道了,你为我做的那些我都记着,以后会请你吃饭。”聂然哥两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离开了。 对于宋一城,她自然不会像对待汪司铭那么冷漠。 毕竟他是对自己有过帮助。 宋一城望着她离开时的闲散姿态和刚才拍着自己肩膀时的淡淡笑意,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作孽,喜欢谁不行,偏偏喜欢了一个麻烦精。 而且更作孽的是,自己还对此乐此不疲。 无奈的宋一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走进了帐篷内,继续去救治那些伤患。 夜,越发的深了起来。 帐篷内需要检查的士兵逐渐减少。 整片区域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所有安全到达目的地的士兵们都安然歇下。 凌晨四点半,躺在床上已陷入晕厥八个小时的研夕此时慢慢睁开眼,那绿色的帐篷顶顿时闯入眼帘。 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脑袋一片沉重,艰难地侧过头朝着周围看了看,发现周围一片白色,手上还打着吊针。 顿时,所有的片段和记忆全部回拢。 正打算给她拔吊针的护士看到她清醒过来,连忙先替她拔了吊针,然后第一时间去把值班的军医喊了过来。 那名军医一听到研夕已经清醒,马上赶了过来,“你终于醒了?” 研夕躺在床上,眉心微蹙,面色苍白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军医替她量了温度,又重新测了一下血压和血糖,“你晕倒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又是低血糖吗?”研夕像是习以为常地反问。 那名正要将测量血压的仪器收起来的军医眉头一皱,“又?你已经很多次的出现这种低血糖的症状了吗?” 研夕乖巧地靠在病床上,点了点头,“嗯,就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出现的。” 军医多嘴地询问了几句,“你有吃过什么血糖的药物吗?” “没有。” “以前有这种病状吗?” “也没有。” “那你误食过什么东西吗?” “我就吃过食堂的饭菜,和别人一样啊。” 研夕很真挚的回答。 那样子乖顺极了,又加上她刚刚考核完成,身体虚弱,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怜。 那名军医听到了她这一系列的回答,心里有些凝重了起来。 可脸上还是表现的和往常一般,“好,我知道了,应该是你训练太累导致的,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现在也只是揣测,不敢声张,所以只是安慰了研夕了几句,就让她继续休息。 随后就走了出去。 当幕帘被重新关上,帐篷内只剩下研夕一个人时,她再次睁开眼。 尽管神色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虚弱,但是嘴角扬起了一抹狠厉地笑。 谁要和你来日方长,聂然,这一次我不信还玩儿不死你! 重新换了新的吊瓶里含有安眠镇定的药物成分,虚弱的研夕很快就因为药物的作用,含着那抹得意的笑意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相信,等再次醒来之时,就是聂然的死期! …… 凌晨还未亮起的天色,那名军医走到了最大的那顶帐篷里。 “报告。”他低声在帐篷外喊了一声。 里面的人随即道:“进来。” 那名军医听闻,立刻撩开了帐幕,走了进去, 那顶帐篷内是住的是几个教官,其中陈军作为这次考核的主考人,自然是要彻夜的记录这次考核的总结。 他坐在那里,看到那名身穿白大褂的军医,诧异地问:“有什么事吗?” 在这种时候能这样不睡觉的跑过来,陈军觉得很是奇怪。 那名军医走了过来,面色冷凝,语气也格外严肃地道:“那个女兵醒过来了。” “哦,醒了就好。” 陈军听闻那名六班那名叫研夕的女兵的事情。 应该准确的说,是因为有了聂然那场群攻,所以多少了解。 不得不说,季正虎真是留下了一个不得了的女兵。 考核成绩第一名,挑事的能力也是第一名。 不过,特意跑过来就为了说一个女兵醒过来,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 就在他不解之际,就听到那名军医继续道:“我怀疑她应该是被下药了,而且不止一次!” 陈军手上的笔一顿,惊愕不已抬头,“下药?这怎么可能呢!” 在部队对士兵下药这件事的严重性非一般所可比拟的。 在他做教官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躺在那里休息的季正虎在听到研夕被下药的情况下,立即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你确定吗?”他脸色沉然,声音里满是冷意。 那名军医皱着眉头,迟疑了几秒,“她说在前段时间就莫名其妙的出现晕厥的情况,而她本身并没有低血糖的症状,除了被下药,我找不到第二种可能性!我要求马上连夜把她的血液送去医院精密检测。” 陈军沉吟了片刻,声音中透着绝对的冷然,“马上送过去,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检测出。” 季正虎点头,“好,我现在马上去。” 那名军医将手中的几个密封口袋递给了季正虎,“我把她吃过的东西都挑了一些,也一并送去化验吧,她说她只吃过食堂的饭菜,如果下药也只能是个途径了。” 季正虎点头,接过那几个袋子,然后就趁着天色未亮,帐篷中士兵们还在熟睡时就开车驶出了这片树林。 “这件事务必全面封锁消息。”陈军对着将那名军医交代着。 这件事的严重性十分的恶劣,这个人绝对要尽快抓出来! 要是奸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打发了军医之后,马上打电话给营长,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并且要求延迟回部队的日期。 李宗勇在听到这件事后,也是十分的惊讶,但惊讶过后就是全面的戒严。 要求务必要将这个人揪出来才可以! 随后的两天,基地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了起来。 所有教官面色紧绷。 虽然说以往训练的时候,也是这样面无表情的,可感觉上总隐隐有些异常。 气氛太过沉寂,有种压抑感。 好像暴风雨前的那种宁静。 而六班的其他人对待聂然更是带着浓浓的敌视,气氛也格外的紧张。 又是一个上午的训练完成,正巧午休时间下起了大雨,所有人躲在帐篷内休息着。 何佳玉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拖着军靴一边和靠在简易床上的聂然聊天,“然姐,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气氛好像不太对劲,按理说都应该要回去了,结果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还说要训练我们山上作战的能力。” “连你都能感觉出来了,聂然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受伤的施倩懒懒的回答。 不能外出的她这两天只能躺在床上休息着,两条腿上绑着绷带的她这两天都快闲得长毛了。 这次考核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根本没办法拿手机来打发时间。 每天看他们去训练,自己就躺在床上数帐篷上的线头,她真是要快疯了。 所以现在一听到何佳玉开口,当然不会放弃这聊天的机会。 何佳玉听着,横过去一眼,“什么叫连我都感觉出来,我有那么后知后觉吗?” “你真不能算后知后觉,你最多就是……麻木不仁。”施倩很是认真且中肯地回答。 气得何佳玉光着脚站在那里,“喂,会不会用成语啊,这词是这么用的吗!真是被乔维给宠坏了。” 提及到乔维,施倩面色一红地道:“什……什么被乔维宠坏了,我哪有。” 何佳玉看她娇羞那样子,啧啧地道:“还没有呢,据在场的围观群众的口述,某人可是被乔维公主抱一路抱回来的。” “我那是受伤,和宠坏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又没让他跑。”最后一句她垂着头很是扭捏地回答。 那少女的小模样看的何佳玉忍不住切了一声,“得了得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以前暗恋人家的时候,天天都……” 她话还没说完,施倩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喂!何佳玉你皮痒是不是!不许说!” 要不是碍于脚上有伤,她早就冲下去捂住她嘴了。 “我就说,我就说,怎么了,怎么了,你有本事下来打我啊!”何佳玉看她无可奈何干着急的样子,故意逗弄着她。 两个在帐篷里闹腾的很。 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声响的李骁这时候走了过来,“能出去聊两句吗?” 躺在床上正看她们两个耍宝的聂然听到这话,不解地看了她几秒,最后还是点头。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帐篷外,找了个不远处的安静地方。 “怎么了?”聂然站定,看着她问。 李骁清冷的声音染着几分沉甸,“她怎么会晕倒的?” 聂然顿时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医生才对。我虽然会做急救措施,但是毕竟不是军医,我也没有办法给你准确……” ‘的答案’三个字还未从聂然口中说出,就听到李骁斩钉截铁地话语,“你肯定知道。” 聂然轻挑起一边的眉梢,“你为什么可以那么肯定?” “你也晕过不是吗?” 聂然唇角的笑在她的这一句话中微不可见地僵了僵,随后又故作轻松地道:“不能是巧合吗?” “对别人可能是巧合。对你,不可能。”李骁很是笃定地道。 聂然歪了歪头,打趣地道:“得到你这样的肯定,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李骁知道她这样和自己胡扯,是为了能够绕开这个话题,她也不傻,再次追问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聂然!”突然间,一道声音从不远处沉冷的响起。 聂然和李骁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望去。 就看到季正虎正不远处,他面罩着寒气,神色很不寻常。 他冷声地道:“跟我走一趟。” 聂然嘴角的弧度轻翘。 总算来了! 她刚要跟着季正虎走去,还没走两步,身后的李骁身后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聂然被迫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了她,似笑非笑地望着道:“怎么,这可是教官叫我走的,你也要拦?” 李骁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望着她们两个人的季正虎,最终还是说了一句,“自己小心。” 就放开了手。 聂然一愣,随后笑了笑,“知道了。”她转身朝着季正虎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李骁道:“哦对,还有那天当我的肉盾这件事,谢了!我欠你一次。” 说完,就真的跟着季正虎离开了。 李骁看着她跟着季正虎走进了那顶最大的帐篷内,只觉得心里莫名的发紧。 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骁面色沉沉地往自己的帐篷里走去,结果还未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何佳玉传来了一声,“你们干什么?!” 那急促警惕的声调让李骁顿时加快了脚步走了进去。 才撩开帐幕,就看到一班的几个老兵站在那里,神情严肃地道:“例行检查。” 何佳玉还是不依不饶地道:“什么例行检查?有你们这么闯进来检查的吗?我们可都是女兵!” “抱歉,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其中一名男兵说完就一把将她轻轻拨到了一旁,另外四个就这样大步走了进去。 施倩脚上有伤无法行动,可看何佳玉一个人人单事薄的,强撑着站了起来,神情不安地站在床边看他们这样走了进来。 被拨开的何佳玉看到站在门口的李骁,连忙走了上去,“骁姐!他们闯进来说是要检查。” 李骁比起何佳玉自然是强硬了很多,眉眼中带着冷峻之色,“你们要检查什么!” “都要检查。”一班的老兵说完就让另外几个人行动了起来。 他们的速度很快,四个人又都比李骁的资历深,李骁根本挡不住。 几个人在帐篷内检查着。 但那样子在李骁的眼里,更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特别是关于聂然的东西,他们每一个都没有放过。 甚至被子都全部抖开,角角落落的都没放过。 大概是看在聂然还是战友的份上,在检查完毕确定没有问题后,他们会折叠好,重新归置回去。 李骁握紧了拳头,心头的思绪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聂然到底做了什么,会让部队要对她这样搜查? 周围的几个帐篷的人在听到何佳玉这样嚷嚷后,都跑出来看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连一班的人兵都惊动了?” “不知道啊,就突然间说什么例行检查。” 门外的人低声的讨论着。 后来的张一艾钻进人群看到她们的话,带着些许幸灾乐祸,说:“好好的怎么会例行检查,不会是聂然前两天把研夕气晕过去,先出处分下来,让她收拾包袱走人吧?” “说不定啊,我看研夕倒下的时候情况挺危急的。” “是不是研夕出了什么事情了,这才让给聂然处分。” “处分也是该,谁让她狗眼看人低的。” 一群人众说纷纭,各种窃窃私语声不断。 “你们说什么呢,是不是欠揍啊!”何佳玉听到她们的话,气就不打一出来。 而听闻到消息的严怀宇和乔维也第一时间跑了过来,严怀宇看到何佳玉挽袖子气冲冲的样子,干嘛将她拽了回来。 乔维则看到施倩站在那里,眉头拧起,走了过去,“你是不是不要你的脚了!医生说过让你好好休息,不要走动!” “乔维,你看!”施倩指着那几个人,对着乔维说道。 乔维将她安置好,宽慰道:“没事的,估计是你们女兵内务太差,所以他们来检查而已。” 这谎话扯的……真是连鬼都不信! 留在门口的严怀宇看着那几个一班的老兵,眉眼一沉。 他曾经在一班待过,知道这些老兵比汪司铭的资历都长。 年一过,这些人都是各自分配离开的,包括汪司铭。 他们怎么会亲自出来做什么见鬼的例行检查。 严怀宇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就在这时候,门外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严怀宇一看,提步就问道:“汪司铭这是什么情况?” 他和汪司铭在一班算不上熟稔,后来进了六班更是不可能和汪司铭搭话。 后来也是因为聂然才聊上几句。 汪司铭看外头那些看热闹的其他士兵,笑着回答道:“没事,陈教官让我们把每个帐篷里面的东西都例行检查一遍,好为离开做准备。” “每个帐篷都要检查?”何佳玉强调地又问了一遍。 汪司铭肯定地回答:“对,每个都要检查的,只不过你们是第一个而已。” 门外的听到原来是每个帐篷都要检查,也就没有了想看的念头。 “真是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呢。” “大惊小怪的,走了走了,赶紧也回去收拾收拾吧,说不定今晚又来个紧急集合。” 在场的人听到人群中有人这样说,也觉得不错,一个个就都散了。 顷刻间,门外就清空了。 “你和孙皓和好了,他这样帮忙?”乔维刚才分明看到人群里说话的人是孙皓。 严怀宇皱皱眉,摇头,“没有,我和他很久没说过话了。” “那真是奇怪了,他怎么会帮我们?” 还没等乔维想明白,那些搜查的人就一一报告道:“没有问题。” 为首的点头,“那就回去报告吧。” 几个人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帐篷内。 他们在搜查的时候把每样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同样也把每样东西全部归置道了原处。 以至于来时和去时,帐内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 趁着那些人离开,严怀宇率先阻下了汪司铭,眼底冷峻地问:“汪司铭,聂然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汪司铭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瞒不过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感觉好像挺严重的,听说已经报告给营长了。” “怎么会这样!”何佳玉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李骁急忙问:“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汪司铭摇了摇头,“不知道,只知道你们六班的研夕也一并扣了下来。” 这时候,门外一班的那几个士兵对着汪司铭喊了一声,“汪司铭,该去给教官报告了。” 汪司铭在临走前嘱咐了一句,“你们也注意点。” 接着就赶紧跟了上去。 留下了一屋子已经懵然的人。 何佳玉迟迟没有缓过来,语气呢喃,“难不成教官真以为是聂然把研夕给气晕的,所以现在被拎过去问话?” 施倩脑袋还算清楚,坐在床上分析着,“就只是小小的口角矛盾,教官应该不会这么小题大做。” “那和研夕有关系的,除了那天晚上的吵架,还能有什么!”何佳玉越想越不对,一拍大腿,恨恨地道:“这个该死的研夕,明明就是她自己主动跑过去的,现在莫名其妙的晕倒,摆明就是有预谋的想害然姐!等下次看到她,我非要把她拖到角落狠狠揍她一拳不可。” 李骁在听到她的话,霍地抬头,眼神犀利,“你刚说什么!” 被李骁那冷锐的目光摄到的何佳玉往后退了退,“我……我就是嘴上这么说,我没想真的打,我知道在部队私下殴打战友是很严重的。” 随后说完又很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承认这种人是我的战友。” “不是,我是说你刚说打一拳之前是什么?”李骁问。 何佳玉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道:“她是主动跑过去的呀!” 李骁摇头,“不对,后面一句!” 何佳玉拧着眉头思考了几秒,犹豫地道:“现在晕倒摆明就是有预谋想害然姐?” 预谋? 会是预谋的吗? 她不禁脑海中回想起一幕当时聂然吃饭前盯着那个饭盒诡异冷然的一笑。 紧接着又想到了那天聂然被人群包围时也曾这样笑。 李骁越来越心惊。 可又觉得聂然不可能会做这种下药的事情。 她和研夕之前没有任何的矛盾,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下药。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李骁觉得聂然性格虽然乖戾,但是做事都是有原因的,而且也很会承担。 这其中一定有她们不知道的问题。 “她真的想害然姐?”何佳玉看李骁沉默不语,有些急了,“这怎么行啊,要去找季教官说说吗?” 施倩看她像秃头苍蝇似的着急,劝了几句,“你淡定点,聂然又不是你,她的能力是随便哪个人能陷害的了的吗?” “可是……可是这也架不住人家谋划好的陷害啊!她现在一定很无助。”何佳玉急得双手绞着衣角,眼底满是担忧。 严怀宇更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李骁想了想,终究只是无奈摇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贸然去根本没用,而且他们也说只是检查,东西都留着,说明事情还没有定论,去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没错,现在事情还不明朗,到底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所以你们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乔维也点头应声地道。 屋内所有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和沉寂。 只是,这片沉默中涌动的更多的是不安。 …… 而在另外一边,聂然跟着季正虎一路走进了帐篷内,就看到所有的教官全部一一坐在了那里,神情严肃冷凝。 研夕也坐在其中。 而整场的空位只有最为中央的那一个。 看上去像是要审讯自己。 聂然嘴角微翘,喊了一声报告之后,一派泰然地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季正虎看她平静的神情,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知道我们叫你来干什么吗?”作为为首的陈军,面色冷然地问道。 “我想应该不是和我聊聊这次得了第一名的感想问题吧。”聂然坐在那里,唇畔勾着笑意。 陈军也不和她继续兜圈子了,厉声地说:“经过军医的仔细检查,加上血液检测,我们查出研夕同志的血液样本里含有降血糖药物,所以导致的晕厥。” 聂然像是恍然大悟般,“所以你们特意让我来,是给我洗刷罪名的吗?证明不是我把她气晕的?” 陈军不知道聂然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继续道:“而在研夕同志吃过的东西中,我们也检查出了同一种药物。” “哦,那就是说食堂里有人给研夕下药了。”聂然似是了解了一样点头,随后很是莫名地问:“那你们叫我来干什么,我又不是帮厨,也不是炊事班的。” “可奇怪的是,食堂里所有的饭菜我们全都验过,完全没有问题,除了那一碗……你给她的蛋花汤!”最后一句,陈军的话语里夹杂着一抹凌厉的寒。 聂然眉头紧锁,视线转移到了研夕的身上,“那碗蛋花汤是她自己的,不是我的。” “可是经我们询问,很多人都看到是你把汤推过去,甚至还烫伤了她的手。” 原来是因为所有人都前来证明过,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场审讯。 聂然这才明白了过来,当时她们坐的位置太过偏僻,加上研夕当时的动作很小幅度,只是用手指轻轻将碗顶过来,以至于别人发现不了。 倒是她自己,在推回去的时候动作太大,这才导致所有人的注意。 聂然了然地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啊,不过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这个代价,你很有可能会付不起。” 研夕像是被吓到了,她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紧张,声音都颤抖着,“聂然,我和你是同一班的,虽然是新兵,但也从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我。” 陈军猛地一拍桌子,“聂然!” 他们这么多教官在这里,她还敢这样说话,足以可见有多嚣张。 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多看了季正虎一眼。 这大半年的,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你想清楚就好。”聂然得到了答案,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切入了正题,“既然觉得是我下药,那么现在应该有人去搜我的东西了吧?”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一道男兵的声音。 “报告!” 陈军应了一声,“进来。” 紧接着几名男兵走了进来。 陈军也不遮掩,问了一句,“检查的如何了?” 那名男兵正色地道:“聂然的随行物品里没有任何药物。” “没有?”这让陈军微微错愕的了一把。 聂然看他的反应,禁不住嗤笑了起来,“当然不会有了,我是出来考核,怎么可能会带那么多药在身上,而且那时候是紧急集合,我哪有时间带药。” 陈军面色沉沉,“这么说你是承认这药是你放的了?你知不知道下药是什么后果!” 聂然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扶手上,姿态怡然,“哦?那我就很好奇了,我下药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陈军冷冷地回答:“假如真是你,那么你必须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并且交代出这样做的原因。” “哦,原来是这样啊。”聂然像是了解地点头。 “所以你是承认的意思吗?”陈军看她点头,以为是她要承认下来。 聂然摇头,“没有啊,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 “可是现在很多人都承认亲眼看到你亲手把汤水给了研夕,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 “这件事我没办法解释,你们非要确定是我把汤给了她,那就算是我把汤给她的,那接下来呢?”聂然将视线再次移向了研夕,若有似无地笑道:“我都替你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追查药物的来源了?” 研夕坐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聂然靠在椅背上,像是暗示地说了那么一句话。 研夕的眼底闪过一丝愤然。 这个该死的贱丫头,都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大言不惭! 好啊,既然那么想死,那她可要好好成全才行! “教官,我要求搜查聂然在部队的宿舍!” 部队宿舍? 原本坐在那里的聂然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地缓缓地望向了她。 那眼眸中的手足无措让研夕心头一阵畅快。 聂然,到最后被玩儿的还是只有你一个而已! ------题外话------ 昨天的章节忘记题外了,正版群的妹子们啊快点交截图啊!十号截止啊!今天开始倒计时啦! 正文 206 到底谁玩儿谁 研夕坐在那里,看着聂然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唇畔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那笑容下隐藏的是阴鸷而又恶毒的獠牙。 只要在聂然稍不留神中,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一口咬住她的脖子,直至咬死。 研夕很是欣赏聂然此时的震惊样子,一字一句都格外缓慢,就如同一刀刀的凌迟道:“既然聂然说出来考核不会带那么多药,那么现在她人在这里,我请求搜查宿舍。” 她可是记得聂然当初和她说过,自己那里多的是药。 多的是药? 哈,本来的优势现在成了致命的劣势。 聂然一定想不到自己会用这招吧。 她就是想让聂然再无翻身之地! 让她也尝尝那种痛苦! 研夕看着坐在那里,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脸色发沉。 如同一个失败者。 至少在她的眼里,聂然此时此刻就是一个落魄的失败者。 研夕的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然而就在这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一片的嘈杂之声,似乎夹杂着宋一城和杨树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杨树第一个率先冲了进来。 才一进门,他就大喊了起来,“不可能的,聂然是绝对不可能会对研夕下药,她没有理由这样做。” 他的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脚上还被打上了绷带,看上去这次的考核他选了一条艰难的路。 陈军他们一行教官看到杨树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冲了进来,猛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还有没有把教官放在眼里了!出去!” 正巧,宋一城也紧跟着冲了进来,在听到陈军的话后,赶忙走了上去抓着杨树就往外拖地说道:“我就说了,你不要牵动伤口硬跑出来,赶紧跟我回去吧。” 杨树不顾身上的伤痛,挣脱开宋一城的手,“我不!教官,聂然是被冤枉的,我可以保证!” 两个人就在帐篷里拉拉扯扯了起来。 聂然看在眼里,冷冷地暗示性地瞪了宋一城一眼。 装什么装! 分明就是这该死家伙把事情泄露给杨树听,好借着杨树那个傻小子冲进来查看情况。 这个宋一城,算计谁不成,偏偏算计杨树这个单纯的家伙! 真是没事给她找点事做! 聂然很是头痛扶额。 坐在对面的陈军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的难看,拍着桌子道:“你保证?你用什么来保证?用你的人头吗?还是拿命!这件事不彻查清楚,其他一百四十多个人你让他们怎么办!你的命抵得过整个部队那么多条命吗?” 杨树一心都扑在聂然身上,在外面偷听了那么久,虽然不知道完整版的,但是陆陆续续听到什么下药,搜查也能明白这其中有多么的严重了。 他不管不顾地站在那里,梗着脖子道:“我不管别人的命,我就管聂然的命!” 陈军一听,这下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呵,真是好英勇啊,不管别人的命,就管聂然的命? 这种人也能成为预备部队的士兵? 也配? 他咬着牙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看到突然间,聂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反手就对着杨树,“啪——”的一下。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在帐子里响了起来。 众人顿时傻了眼。 他们没料到聂然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打人。 这也太嚣张了! 简直就目无军纪! 陈军一席怒气卡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憋得很是难过。 季正虎也凝眉,脸色有些发沉。 站在杨树旁边的宋一城更是愣住了。 他没想到聂然彪悍到这种地步,当着众人面给杨树一个耳光。 那不是战友吗? 当着教官打战友,这个……不太好吧。 但事实上,杨树早已不是第一次当着教官的面被她打了。 所以,他的情绪比起那些教官来,反而更平静。 陈军再次用力地拍了一把桌子,这次他比任何一次都拍的响亮,“聂然你在干什么!你竟然当着我们的脸打战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群教官了!” 可惜,聂然压根不搭理他,径直地站在杨树的面前,厉声大呵道:“谁让你这么贸然冲进来的!谁准许你这么做的!这件事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居然敢在外面偷听,还这样冲进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严重性,就只是外面偷听,这群人就可以用窃听来治你的罪知不知道!” 这个家伙说什么混账话! 竟然敢说不管别人的命,他到底还想不想在预备部队混了! 他不知道就凭这句话,这群教官对他的印象分会大大降低吗? 这样的话,以后还怎么进更好的地方。 杨树看到她的怒骂,刚才还对教官的那种气势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 聂然见他又要说话,立刻指着大门口的方向,愤怒地道:“滚出去!” “可是你……” 杨树还想要说什么,但被聂然再次打断,她神情一片冰冷,“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在这里替我叫屈!” 说完就对身后的宋一城下令道:“宋一城,把他给我带出去!” 宋一城在刚才就被她的气势早就震慑住了,现在突然被点到名,冷不丁一颤,然后就上前再次抓着杨树的手,“走吧。” 然,并没有用。 杨树虽不再大喊,顶撞,可还是像个木桩子似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聂然皱着眉头,看他不肯离去,斥了一声,“走啊!” 可杨树也是不能挪动半分,用一种倔强的眼神看着她。 似乎是在无声的抗议。 聂然看他那样子,忍不住又一眼刀飞射到了宋一城的身上。 这个帮倒忙的家伙! 猪队友! 宋一城看出了聂然眼神中的意思,也自知有错,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吭一声。 整个帐篷里的氛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死寂当中。 研夕坐在那里,从刚才的震惊渐渐转化为了看好戏似的观赏。 当着教官打战友。 这次,你还不死?! 她暗暗想着。 站在那里的陈军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正要打算喊人把杨树强制性的带出去时,聂然冷声地站在那里开了口。 “你是被我带进预备部队的,先不提我花了多少的心思和时间放在你的身上,就这次如果你因为我被退出去,你让我有什么脸面将来死了去见林淮!” 这句话一出,杨树明显一震。 “还有你,你以后将来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他临死前对你的嘱托,你是不是一句都不记得了!你对他的承诺,是不是都忘记了!” 杨树那倔强的神情渐渐开始软化了下来,眼底腾升起一抹哀痛。 聂然看他的态度已软化了下来,顿时眼神一变,语气里的是带着不符年龄的冷冽,“杨树,你给我记住,要是你不给我从这里堂堂正正的毕业离开,那就是在毁我对林淮的承诺。我聂然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你让我毁了承诺,我一定不放过你!” 话说完,她就对着宋一城使了个眼色。 宋一城急忙抓着他,这次用上了全力将他生拉硬拽了出去。 看着他在自己的软硬兼施的情况下总算离开了,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希望陈军能够间歇性失忆的把这件事给忘记吧。 帐篷内,还是一片安静。 只是这份安静中却带着不一样的震惊。 杨树是……聂然带进来的? 她凭什么把人带进来? 连教官都没有这个资格,她又有什么资格? 研夕这会儿感觉看聂然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为什么她有这种资格? 难道她的身份很不一般? 就在她满是不解的时候,聂然已经重新落座了下来,这时候的她气息一收,已再次瞬间变回了那个姿态闲散的聂然。 就好像刚才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 她将视线慢慢转移到了研夕的身上,问道:“一定要这样做吗?” “我总要对我的人身安全负责。”研夕回过神,言辞凿凿地道。 聂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轻地嗤了一声,“你自己的人身安全?研夕,你以为闹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区区的个人人身安全吗?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能让这么多教官一字排开的坐在这里审讯我一个?愚蠢!” 当初她爆出来这件事希望私了,就是觉得爆出来太麻烦。 它不是一件简单的殴打事件,记过或者处分就可以的。 而是下药,下药的性质极其的恶劣和严重。 波及和牵扯的不是一个人那么简单。 它是有目的的企图破坏安定。 再加上陈研夕和陈悦的关系,还有他们家的关系,其中难免会被人多想。 而这个蠢货居然逼急了,竟然把这件事自爆出来。 甚至还沾沾自喜的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研夕被她这么一顿讽刺,脸上一白,倍感丢了脸面。 坐在那边的陈军以及其他人听到她这么说,也算觉得这丫头倒是聪明伶俐,一眼就想透了这其中的问题。 他也不再多说下去,只是冷声地道:“聂然你既然清楚明白了解这件事的重要性,知道对士兵下药是一件非常严重并且极其恶劣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尽早实话实说。” “知道归知道,清楚归清楚,但的确不是我做的,你们也不能硬要我承认啊。”聂然坐在那里淡定从容地道:“我说了,如果研夕觉得搜宿舍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随你们。” 陈军看她这平静的样子不像是是说谎,但为了保险起见,最终还是吩咐了身边的人,“马上打电话,彻底将聂然的宿舍清查。” 季正虎点头,马上去做了处理。 站在门口因为杨树事件而留在那里的汪司铭他看陈军完全没有放过聂然的样子,最终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求情了一句,“教官,我觉得聂然没有理由这样做,她和研夕之间没有任何的矛盾,有必要下药吗?” 陈军在教官里还算温和,可是在遇到这件事后,他的神情还是依旧严肃,“就是因为没有任何矛盾才要彻查!你还没有听懂聂然对研夕说的那句话吗?如果只是简单的个人恩怨,需要我们这么多教官坐在这里浪费时间,甚至浪费整个部队的停留时间吗?” 汪司铭眼底隐隐有些焦躁之色。 他当然听懂了,聂然现在的定义早已不是简单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矛盾,而是变成了有阴谋计划的做一些不利于安定的事情。 但…… “那更不可能了!”他很是肯定地道。 陈军不想再继续和他讨论下去,沉着声音道:“你的任务现在已经结束了,汪司铭。请你离开。” “聂然是绝对不可能会破坏部队的。”汪司铭再一次地强调,“她的父亲是……” 聂然神色一凛,徒然提高了声音,“汪司铭,你没听到教官让你出去吗?” 汪司铭皱了皱眉,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自己说出来。 聂然一字一句地沉冷地道:“我的事情我聂然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不需要任何人在这里替我求情说话,而且我相信我没做过的事情,部队也会彻查清楚后还我清白。” 她的暗示很明显。 汪司铭一听就明白,她是不想告诉聂叔叔。 其实以聂诚胜的身份,聂然可以当场就被洗清怀疑。 他看聂然那么凌然的神色,最后还是妥协地道:“好吧。” 然后走了出去。 帐篷外头远处好多人聚集在那里。 那些人都是听到了杨树的喊声和聂然的呵斥训骂才出来。 虽然听不清楚帐子里说了什么,可是听得出来里面异常的激烈。 于是,一个个都留在了这里,从而能听到些什么。 何佳玉他们一看到汪司铭,马上招呼他过来,并且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汪司铭知道这件事的重要程度,也不方便多少,加上这里那么多人,只是故作轻松地道:“聂然没事,她就是被教官留下来谈几句关于那天的事情而已。”随后就把杨树拎出来做挡箭牌,对他说道:“你快跟着军医涂药去吧,不然走出去,人家还以为你怎么了。” 果然,头脑简单的何佳玉被他这么一转移话题还真就就转移了过来。 “对哦,你怎么回事啊,脸上那手掌印是谁打的?教官吗?不可能吧。”她对着杨树问道。 教官一般不都是罚跑罚训练吗? 怎么还打人啊? 汪司铭看这群人的关注点不放在聂然身上,立刻打发着他们道:“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围在这里会被记过的。” 何佳玉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汪司铭推着往自己的帐子里走去。 “你确定聂然没事?”严怀宇压低了声音还是有些担心地问。 汪司铭肯定地点头,“没事,她的嘴皮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向来只有她说话噎死人,还没见过哪个被噎死她的。” “这倒也是。”何佳玉点了点头,“然姐无论是嘴还是打架,从来都没吃过亏。” 突然,一道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可不一定吧,教官刚才把我们都叫进去聊了一聊,我们所有人都证明聂然把那碗汤泼向了研夕,她就算嘴皮子再厉害,那也是抵赖不掉的。” 何佳玉一听,心顿时“咯噔”沉了下去。 所有人都证明? 何佳玉当场就爆了,“靠!孙久久,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你凭什么证明,你他妈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欠揍!” 撸着袖子就要冲过去。 孙久久看到她这么火爆,也被吓到了。 她是知道何佳玉爱打架,有时候在兴致上和男兵也要干上两场。 可没想到她的脾气能那么爆。 李骁眼疾手快地就制止道:“何佳玉你别胡来!” 没有走的宋一城也赶紧抓住了她,“对,别胡来,这里可是你们教官的帐篷,闹出事来,聂然没出来,你反而进去了。” “给我管好你的嘴,不然小心我撕了它!”何佳玉愤愤不平地站在那里,恶狠狠地道。 孙久久看她站在原地没冲过来,不屑地笑了起来,“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自虐症,还是没有自尊,居然跟这种人为伍。” 何佳玉气得又想骂人,被李骁紧紧握着了手,眼神警告着她。 严怀宇和马翔以及杨树和汪司铭都是男兵,也不好和女兵计较。 孙久久一时间就得意了起来。 只是这不代表宋一城不计较。 他悠悠地望了过去,那眼神看似温和,实则犀利,“你是在说我没自尊吗?” 孙久久没料到宋一城也会站在聂然这边,瞬间尴尬了起来,“不,不是……宋军医,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一群人正在说话间,帐帘被挑起,季正虎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通知了一句,“给你们三秒时间给我马上回去午休,不然以后都别想午休了。” 这下,所有抱着看好戏的人统统作鸟兽散。 一个个全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内。 汪司铭和李骁几个人拽着杨树和何佳玉也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帐子里。 季正虎看到外面全部清理赶紧,这才走了回去。 帐篷外重归安静,聂然靠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局促不安之色。 能在这么多教官面前这样淡然,没有丝毫被压抑紧张感,陈军也算是佩服她了。 要知道这预备部队里的教官每个都是经过实战的,那种从枪林弹雨中所散发的铁血和肃杀是不可小觑的。 随便站在那里,那就如一把锋芒毕露的剑,让人心生畏惧之意。 而相比起聂然的镇定自在,坐在那里的研夕反而有些不安起来了。 她的紧张是因为聂然是在太过沉着了。 那是一种不符实际的沉着。 这让她心里有些心慌慌的感觉。 不,不可能的。 这局她摆明赢定了的。 聂然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她自我安慰着自己。 “嘀铃铃——”电话铃乍然间响了起来。 让研夕心头一紧,整个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那小小的举动被季正虎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眉头轻拧了拧。 随后季正虎踏步走了过去,将电话接起,他听着电话里的报告,紧接着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将电话挂断了。 陈军看他眉眼沉沉地走了过来,神色也越发的冷凝了起来。 “情况如何?” “聂然的屋子里……”季正虎走到了聂然的身边,朝她看了一眼,在众人疑惑、紧张、期冀的目光中说道:“没有搜到任何药物。” 研夕当场就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 怎么会没搜到呢? 不可能没搜到的! 在场的教官看到她的反应,目光中带着一抹锐利地望着她。 聂然更是坐在那里嘴角含笑地道:“怎么,我宿舍里没有药物,你看上去好像很不高兴。” 研夕也发觉自己的反应太多激动,她低垂着头,一只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死死抓住衣角,“我……我没有……” 聂然丝毫不介意地道:“没关系,马上还有更不高兴的。” 研夕被她这么一说,怔愣了几秒。 这时,聂然已经对这那群教官道:“既然我的嫌疑暂时洗清了,那么该轮到我了吧?” “轮到你什么?”陈军眉心微蹙,有些不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我在前段时间也经常出现晕厥低血糖的症状,后来宋军医在看到我的血糖报告后也曾猜测是药物影响,不过我没当回事,现在看研夕这样,我觉得我有必要正视一下这个问题。”聂然娓娓道来。 她说话时一直笑看盯着研夕。 研夕坐在椅子上,听到她的话,一种不安渐渐袭上心头。 陈军惊讶地问:“你也曾经出现过这种症状?” “对啊,不相信的话季教官和宋军医,还有同样整个班的人可以为我作证。”聂然说道。 季正虎经过她一提醒,立刻想了起来,“没错,她的确有过这种类似症状,当时是在训练,她晕厥过两次。” “那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陈军低声地带着责怪的意味对季正虎说。 季正虎沉默地站在那里,不言语。 他当时全都想着如何将那个下药之人查出来,哪里会考虑到别人身上。 聂然这会儿双腿交叠地靠坐在着,单手撑在下巴,玩味儿地问:“研夕晕倒可以有权利申请搜查我的房间,现在我应该也有权利申请搜查吧?” “可是她的申请是有怀疑对象以及一定量的证据的,你有吗?”陈军反问道。 聂然耸了耸肩,“有没有无所谓啊,因为我申请搜查的不是某个人某间房,而是……整个预备部队!” 她朝着研夕恶劣而又促狭地一笑,激得研夕又是一个激灵。 从聂然的眼中,她分明看到一种猎物掉入陷阱的感觉。 而那个猎物不是别人,正是她陈研夕自己。 陈军被她这么一句大手笔给吓到了,“你要搜整个部队?” 聂然点头,“没错,既然对方对我下过一次药,又对研夕下过一次,那么足以可见她是有目的的在破坏安定团结,所以为了其余一百多名士兵的人生安全,我要求全面搜查!” 她说得格外冠冕堂皇,也让人找不出错。 毕竟这些话都是刚才陈军说过的。 另外一名教官听闻后中肯地点头,“嗯,这点我赞同,趁着所有人都在这里,把所有宿舍楼全部搜索,这样也大大缩短了时间。” “不,不行!”研夕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她“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又怕被人看出来,尽量缓和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我的意思是,这样太耗费人力吧。” “一次性全部解决远比起这样盲目抓瞎浪费时间强,不是吗?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搜?” 聂然步步紧逼,话语间更是一反刚才的悠然,让研夕手心有些冒汗了起来。 “我……我哪有!” 两个人之间的针锋相对让陈军立刻喊停。 “好了,这件事不需要你们来提意见,你们两个暂时就安置在另外一个帐篷内,没有意见吧?” 这件事比较大,她们两个不适合回去,以免被人问东问西,说漏了什么。 对此,聂然无谓地摆了摆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身后的研夕则带着一脸煞白的脸色以及恐慌不安的神情踉跄地走出了帐篷。 等她们两个人进了那间教官特别安置的帐篷内,研夕确定外面的站岗士兵不会走进来,才走到聂然的面前,恨恨地道:“你故意骗我!” 随便挑了一张折叠床躺了下来,她双手放在脑后,一脸舒服惬意的样子,“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说你那里有很多药!” 若不是聂然这么说,自己也不会想这种方法,想借着考核杀她一个回马枪。 看着研夕那张愤怒无比的脸,聂然顿时笑了,“兵不厌诈这四个字你不懂吗?你这么蠢,你爸妈一定费神不少吧。” “你!”研夕气得拳头紧握,恨不得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聂然躺在床上,看着站在床边的那个人,“你宿舍里应该有不少药吧?现在该轮到你了,陈研夕。” 她冲着研夕眉眼弯弯地一笑,然后闭着眼休息去了。 另一边,在大本营之中的那群教官们在看着聂然离开后,陈军皱着眉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聂然说的那些话好像很有深意的样子,有种……有种……” “有种她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却要借着我们的手去抓人。”季正虎替他回答。 陈军连连点头,“对!没错!” 就是一切早在她意料之中。 他们这群人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的感觉。 “季教官,这个女兵论胆色、气魄和能力都非一般男兵可比拟的,做事乍看上去不够稳妥,但是却足够的狡诈圆滑,这个兵你早晚拿捏不住。” 说这番话的是坐在第四个是四班的教官,整场审讯坐下来,他们这些教官基本没有说过话,可聂然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从她打人呵斥中,他就觉得这女兵不同凡响。 乍看一下是训斥,事实上她却是在为那个男兵开脱。 从一开始就说明偷听的严重性,这样一来也就变相的告诉所有人,那个男兵并不知道偷听的严重性,是一时情急做错了事。 以现在这种情况,随便一个错误的举动都有可能会归类于同犯。 可她这样一下子说明,那个男兵的情况就从可能有计划的蓄谋偷听变成了情急之下为了战友才做的愚蠢举动。 能够在这种情况还能护住他人,不得不说这女兵的脑袋转的够快,临场反应也够机智。 坐在中间的陈军听到,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以为他现在就拿捏的住么?聂然不过是不想再重蹈当初的覆辙,所以才给他三分面子而已。” 当初聂然刚报道就顶撞安远道被罚九天的英勇事迹,在场的人都知道。 听到这话,自然一个个都不禁嘴角勾了勾。 顿时失了面子的季正虎忍不住板着脸瞪了陈军一眼。 陈军往后缩了缩,“你别这样瞪我,你应该庆幸,聂然对安远道可是连一分面子都不给,能给你三分,还任你呼来喝去的,知足吧。” 三班的教官出声打了个圆场,问道:“她也来了一年了吧,你也该考虑考虑,接下来将她安排去哪儿了,这么好的苗子总要送个好去处才行。” 四班的教官却摇头,“好苗子是好苗子,可她的性格乖戾不羁,要好好敲打敲打才行,不然再好的苗子最终还是废了。” “没错,好铁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出来的。”陈军叹了口气对季正虎道:“兄弟,任重道远啊。” 季正虎懒得搭理,当下就站起来甩袖走人。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部队那边正在紧锣密鼓的全部搜查,这边的聂然和研夕则都被限制了进出,完全就和所有人隔离开来。 这一举动让何佳玉他们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 他们基本上已经从汪司铭那里私下有了些许的了解,知道聂然被冠上了下药的罪名。 几个人一趁着午休就去找季正虎美名曰谈人生。 后来叶慧文以及另外两个女生也跟着一起去。 本来她在听到孙皓无意间的一说后,就想去的,无奈脚上打着绷带,军医说她脚踝受伤太过严重,需要绝对静养,和她一起回来的那两个女兵也受了程度大小不同的伤躺在医务室内无法行动,这才拖了两天。 病伤一好,立刻加入战斗。 那几个女兵惦记着聂然的救命之恩,跑季正虎那里也是格外的勤快,偶尔连自己教官也不放过。 季正虎被何佳玉已经是烦的不行,结果现在又组团来了四个人,冷面教官终于爆发了。 先是取消了他们的午休时间,然后加倍的罚,发到他们再也没有力气来找自己说话为止。 可苦了四班的教官,那两个女兵身上的伤口都不算轻,根本没办法罚,只能忍了又忍。 “你们班的聂然到底给我们班的人什么好处,这两个丫头真是疯了一样,连口水都不喝,可以在我耳边叨叨咕咕一天都不嫌累。”等到忍无可忍之后,只能苦着脸问季正虎。 坐在那里正埋头写总结的陈军抬头回答:“估计是在考核的时候受了聂然的帮忙,不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她们怎么可能那么卖力。” “我也算是服了那两个女兵了。”四班的教官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写着手里的报告。 坐在那里的季正虎看着手里那张聂然的综合评定纸,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放在了一边。 在第三天的时候,部队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 陈军马上把研夕和聂然两个人叫了过来。 还是和那次一样,所有人坐在那里,只是唯独不一样的是,本来只放了一个椅子的地方现在放了两个。 这一微小的举动看似没什么,事实上却意义很不一样。 也就是说,现在的研夕从受害人跌至到了嫌疑对象。 研夕自然也看出来了,她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吃好,更没怎么睡好,每天都像是在度日如年一般。 现在一看到自己的位置已经从上面移到了下面,她那颗一直提在嗓子眼儿里的心这回重重地摔了下去。 手也不自觉地捏紧了几分。 “经过我们这次的全面搜查,聂然已经完全可以排除嫌疑。” 聂然笑了笑,好像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自知被当成棋子的陈军也不多说什么,转而话锋一转,对着研夕说道:“反倒是在研夕你的柜子里搜到了几盒降糖药,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血糖问题的正常士兵,你能和我们解释一下你带着这些药物的原因吗?” 瞬间成为焦点的研夕脸色一白,随即一个劲儿的摇头,“我有降糖药?不,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我是被陷害的,我肯定是被陷害的!” 她早在那几天就已经打定主意,万一真的被查出来,她就来个死不承认,她就不相信能查到什么。 “你不知道?我劝你还是现在自己认下比较好。”陈军冷声地道。 研夕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那演技看上去还挺像回事,“不,我真的不知道,我百分之百不知道!教官,我是被冤枉的,真的!” “你被冤枉?你可知道炊事班也同样搜出了那一盒药物,那人交代说是你指使的。”季正虎面色深沉如铁。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加上多日来的不安,惊恐害怕的研夕在听到炊事班三个字,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不是,才不是!是陈四他自己诬陷我,肯定是他在诬陷我!” 在场的那些教官神情已然变了几变。 研夕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完之后,那些教官就变成这样。 坐在一旁的聂然难得好心的提醒:“教官有说那个人是谁吗?你怎么就知道是陈四?” “……”耳边像是被一道雷炸响,脚下一个踉跄,研夕“哐当”一下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因为她知道,她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 陈军很不客气地指挥这门口的两个哨兵,“把她抓起来!” “不,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研夕被人刚一架起,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一边挣脱一边面目扭曲地怒骂着聂然,“聂然,你是故意在诓我!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你就是想看我变成这样,你才满意高兴,对不对!你这个贱人,贱人!你不可好死,你害我姐姐,害我姐姐一家,你不得好死!天道好轮回,你等着,自有人收你!你给我等着!” 她被那两个男兵就这样架了出去,那歇斯底里的喊声越来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题外话------ 这几天蠢夏基本上字数都在九千、一万,让你们看到爽! 但是万更的话肯定就不能白天更了,所以隔天看吧~捂脸遁走~ 顺便提一下,正版验证的截图倒计时只剩下两天咯!大家快点交截图,避免被扫出去!~ 正文 207 被害妄想症?堵了她的嘴 帐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聂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季正虎竖了个大拇指,很是中肯地道:“台词不错,挺糊弄人的。” 坐在那里的季正虎冷冷瞟了她一眼,然后道:“你可以走了。” 聂然也不多说,笑着对其他教官点了点头,然后就此离去。 陈军转过头望着季正虎,诧异地问:“台词?什么台词?”说完之后才想到了那一句,后知后觉地道:“炊事班!那句炊事班搜出来药……是假的?” “嗯。”季正虎点头。 他们当然也搜了炊事班,但并没有查出任何东西。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聂然让他这么说的。 昨天晚上,他在做最后的巡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站在树林的不远处。 半夜三更,所有士兵都早已休息,这个时候能靠近他们部队,季正虎作为教官自然要去查探一番那个人是谁。 当时他摸着腰间的枪,慢慢地靠近。 才刚走到那人的身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就听到坐在那边的人闲闲地来了一句,“是自己人,不要误伤我。” 季正虎听到那个声音,拔枪的动作一顿,很是错愕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每天白天都睡饱了,晚上出来溜溜。”坐在那里背对着他的人此时转过头。 只见夜色下,衬着远处那远远的朦胧火光,聂然正对着他浅浅勾唇一笑。 季正虎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冷冷地训斥道:“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行动是被限制的。” 这个人实在是太大胆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敢瞒着哨兵偷偷溜出来。 她难道不知道一旦被人发现,她的嫌疑就会更大吗?! 还有,她到底是怎么瞒过那两个哨兵的? 就在季正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聂然反倒很是无谓地道:“所以我才晚上出来溜溜啊。” 那话语间甚至一副‘我有为你着想’的意思,气得季正虎简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聂然看他脸色很是难看的样子,拍了拍身边的石块,做邀请地道:“有兴趣坐坐吗?都没人和我说话,好闷。” 好闷? 幸好他是个冷性子,不会像安远道那样咋咋呼呼,不然现在肯定跳起来不可。 她聂然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还有心情提闷不闷。 作为嫌疑犯,她有什么权利说这种话! 而且,他怎么能坐在旁边,一旦周围巡逻的看到,他难免不会成为共犯。 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坐在了她的身边,问道:“我听帐子外的士兵说,研夕时常出现昏睡状态。” 昨天中午士兵进去送完饭就过来报告,说是研夕很奇怪,一直在睡觉,连饭都不吃。 为此还特意找了军医去查看,但结果就是身体太疲惫需要休息,仅此而已。 可季正虎总觉得不像是这回事,所以这才问了一句。 聂然倒也没遮掩,很是坦白地回答:“哦,她太吵了,经常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我就把她砍晕了。” 季正虎猛然间转过头,声音遏制不住地提高了几分,“你这样做被会警告记过的!” 聂然却不以为意,懒懒地靠在石块上,说道:“那总比被吵死强。” “你刚不是还说很闷吗?” 聂然侧目,凉凉瞟了他一眼,“我是想找个人聊天,不是想听一个疯子在耳边聒噪。” 季正虎也知道被害人和嫌疑犯这两者不能同处一室,可无奈又要避开那些士兵,还有给她们两个人单独放开,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只能最终说道:“这件事明天就会结束了,一经查出,你如果真的没问题,立刻就会放了你的。” 聂然靠在那里,微微仰着头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天际线,良久才低语地道:“明天……替我做件事吧。” 季正虎神色一沉,周身的气息都有了变化,“你知道你说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聂然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像是丝毫被影响的样子,“后果就是觉得我有问题呗,反正早在得知我有嫌疑的那一刻,你应该就已经有些认定我了,不是吗?” 说到最后,她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季正虎。 作为自己的教官,却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说话,当然这件事的确是有些大,必须要彻查。 可是他在看自己时的眼底的神情分明是有些肯定的意味。 季正虎神色不变,也坦言地道:“你有让人值得怀疑的地方。” 毕竟当初聂然曾经在毫无商量的情况下就对安远道下过药,而且药物的剂量不算小。 她有过这个经历,所以对研夕下药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他的诚实聂然表示欣赏,“我知道,毕竟我有前科,你怀疑我很正常。但是我说的事,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我,也算是为了你们吧,或者更大义点,为了安定和团结。” 半响,季正虎认真地看向了她,“你要我帮你什么事?” “不是帮我,是我在帮你们。”聂然目视着前方,继续说道:“明天在得到结果之后,无论是什么结果,就在她面前提一句,就说炊事班也同样找到了药。” “炊事班?”季正虎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于这时候提到炊事班有些讶异。 聂然订了点头,“嗯。” “这件事还牵连到炊事班?”季正虎感觉事情的牵扯面越来越大。 如果连炊事班里都有问题,那么所有士兵的生命安全岂不是随时都暴露在了危险之中? 季正虎的神情变得越发的严峻了起来。 聂然看他那个神情,轻扯了个笑,说道:“放心,没你现在脑海中想的那么可怕,只是有小小的涉及到而已,明天你只要提一句,应该就能有答案了。” 小小的涉及? 她说得倒是风轻云淡的很! 就这一个小小的涉及,所波及到的范围却是整个部队! 季正虎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冷酷,“你现在是把我们教官当棋子吗?” “我的话你不相信,那么我就让她亲口说出来,以证明我的清白。这样也不行吗?”聂然缓缓地站了起来,她弯腰拍了拍季正虎的肩头,“试试吧,多嘴说一句话又不会死人。我去睡了,明天见。” 她干净利落的收了结尾,转身就朝着帐篷内走去。 黑夜中,她单薄却又矫健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这个不受管制的女兵,可真是让人头痛啊。 不过他知道,聂然做事虽不受管制,但要么不出手,每次出手必能一招制敌。 从她每次的格斗手段中就能发现,她看上去是在和人比试,实际上那些招式如果再用上三分力,就会毫不客气的掐断对方的脖子。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句看似天马行空的话,结果还真的让他们大吃一惊。 陈四,那个在炊事班里给她做接应的人。 原来她是要告诉自己这个。 “你说啊,到底什么情况,你私下见过聂然了?”正当季正虎还在深深思索时,被无视了彻底的陈军不禁再次质问了起来。 打断了思绪的季正虎,这才抬头道:“这件事还牵扯到一个炊事班的陈四,需要马上抓起来。” “你别扯开话题,你是不是和聂然串通好了?”陈军冷着眉眼问。 季正虎顾左右而言他的继续道:“下午下午马上整装回部队。” “你知不知道私下找她谈话会是什么后果?” “我没有去找她。”终于,季正虎正面回应了一句。 只是这话里含义颇有些歧义。 他的确是没有私下主动找聂然,但架不住聂然来主动找他啊。 站在他旁边的陈军显然没有听出来。 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正打算放过他时,听到季正虎突然说了一句,“还有,把那两个哨兵丢回去好好再训练,半夜有老鼠偷溜出来都不知道。” 接着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子。 “老鼠?”陈军愣了愣,这荒山野的老鼠当然多了,哨兵难道还要管老鼠进出吗? 他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季正虎作为教官闲的没事会因为两只老鼠把两个哨兵丢回去训练吗? 福至心灵的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你……你们……你们果然……”陈军指着他的,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见鬼的老鼠! 根本就是聂然偷溜出了帐子去找的他! 怪不得他那么斩钉截铁的说自己没有去找她。 和他玩儿文字游戏呢这是。 …… 而聂然在走出帐子时,就看到不远处聚集了好多的人。 因为研夕发疯似的吼叫将所有的人全部吸引了出来,并且在看到她那毁坏形象的疯子般叫声中,众人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眼尖的何佳玉在看到聂然也紧跟着走出来之后,立刻喊了一声,“然姐!” 接着就跑了过来,上下地检查着她,“然姐你没事吧?” 她这一声大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其他严怀宇他们一群人包括孙皓他们也赶了过来,仔细地上下看了看她。 聂然笑着摇头,“我没事。” 何佳玉在确定她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太好了,你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都快急疯了,你要再不出来,我们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就是啊。”站在旁边的叶慧文也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聂然朝她看了一眼,眉角轻扬了扬。 而身边的乔维也笑着调侃道:“你都不知道何佳玉这几天为了你不睡觉地整天里帐篷里转悠,吵死人了。” “我哪有!”何佳玉瞪圆了眼睛说道。 聂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她在自己的帐篷里转悠,怎么会吵到你呢?” 乔维没想到聂然会一个回马枪杀向了自己,一时语塞了起来,“我……” 有了聂然撑腰的何佳玉这下底气足了起来,大笑道:“哈哈哈,对啊对啊,我在自己的帐篷里瞎转悠,你吵什么了。” 乔维略有些头痛地扶额,哀叹道:“聂然,你这样可不地道啊。” “是吗?我只是问问,有什么错吗?”聂然故作不知地样子,随后促狭地打趣着,“说真的,这个时候是不是觉得战友什么的特别讨厌?” 乔维无奈地笑着挠了挠鼻头,轻咳了几声,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那个研夕怎么回事?我听到她骂你,还被两个男兵架了出去,还说你设计了她,害她姐姐一家,她姐姐是谁?” 聂然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站在稍远些头却同样八卦的士兵们,随后道:“那是她病发了。” 众人们听到这句话,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哗然。 何佳玉不解地皱眉,“病发?她什么病啊?” “听教官说,军医前两天给她彻底检查过,然后发现她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好像包括被害妄想症,而且还有自杀倾向。” 聂然一本正经的回忆,让众人都不禁大吃一惊了起来,“自杀?” 聂然点了点头,“对啊,听说是在进部队之前家里出过事情,造成了一定的打击,然后就有这种潜在的病了。” “那她当时晕倒是自己下……”何佳玉一时情急之下险些将下药两个字给说了出来,毕竟在场所有的人都以为聂然被教官叫去是因为她把研夕给气晕了的原因。 而不是所谓的下药。 何佳玉停顿了几秒,然后重新说道:“自己不小心病发的吗?” 聂然嗯了一声,“好像是,大概是训练太累了,所以整个人处于精神恍惚状态,导致最后出现了被害妄想症。” 何佳玉这下立刻理直气壮了起来,转过头对着远处的那群女兵说道:“听到没!不是然姐害得,是她自己有被害妄想症!一群没脑子的人,还敢围攻然姐,幸好然姐不计较,不然你们一个都被记大过不可!” “……”那群女兵听到这番话后,也没有顶嘴的理由。 “别以为人多教官就不会罚你们!一个个无视部队规矩,不尊部队条令,连前辈都敢打,简直反了天了!” 在场的那群人被训斥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何佳玉看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越说越来劲,恨不得上前一个个挨个的训过来。 一直和研夕很要好的孙久久听到何佳玉那番斥责,很不甘心地顶嘴道:“就算我们误会,那聂然也可以解释啊,有必要说我们是狗吗?作为前辈口出不逊,把后辈比做狗,难道就是对的吗?” 孙久久这一句话,让身后的那群人禁不住连连点头,神情里带着些许的不满。 “就是啊,明明就是她先不尊重我们才对。” “要不是她那样说话,我们也不会动手。” 一时间,各种声音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聂然冷冷地朝着他们看去,“所以说,以后无论对方是老的少的年幼的,只要有人骂了你们,你们就要对他人动手了吗?打算穿着这一身衣服动手?以这个身份去动手?” 那群抱怨着自己不满的人在听到她句话后,逐渐沉默了起来。 聂然虽还不完全懂得这身衣服的含义,但她也多少知道这身衣服穿在身上意味着什么。 责任、国家。 这两个词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比的沉重。 让他们无法踏错一步。 “你们说我当时骂了你们,那么你们当时又是怎么对我的呢?”聂然的嘴角挂着一抹冷冽讥讽地笑,“尊重?呵!想要得到尊重,前提也要先学会尊重别人才行。” “就是!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也要先学会尊重别人才行!不过也怪不了你们,像你们这种天天和神经病待在一起,智商肯定被拉低的。”何佳玉多少也从聂然那里学会了点,嘴巴损起来也挺能气的人跳脚的。 “你!”孙久久被她的话气得两道眉毛拧起。 聂然看她那副得得瑟瑟的小模样,唇畔的弧度微扬起,随后对他们道:“行了,走吧,这件事结束后我想马上教官就要下令整装回部队了。” 何佳玉冲着孙久久冷冷的哼了一声,便跟着聂然的脚步往帐篷里走去。 “这人训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的很,自己怎么做不到。”站在帐篷门口的陈军本来是想跟着季正虎出来的,结果两个人无意间听到了她这么一番话。 鉴于有了刚才的事情,算得上是好脾气的陈军说话间也有些气哼哼的意味。 季正虎站在门口,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她知道,但不代表她要遵守。” 陈军瞟了他一眼,“你倒是挺懂她,特别是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之后。” 季正虎眉头轻皱了起来,冷冷地道:“她真的是个让人头痛的士兵。” 那语气里头听起来有着些许的无奈。 还从未见过季正虎这个样子的陈军略有些看好戏的感叹,“所以当时一开始你和安远道抢什么人,自找苦吃。” 季正虎看了看他,最终提步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的人早已经全部都散去。 聂然他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内。 施倩躺在床上,行动依旧不便,在看到聂然走进来后,愣了愣,随后便笑了起来,“我就说嘛,聂然哪里能容易就被陷害的,何佳玉还非不信我,天天在帐子里绕圈走,走得我眼都晕了。” “你们两个一个眼晕一个头痛的,我看要不让宋一城给你们开个情侣单间,让你们住进去好了。”聂然拿施倩和乔维两个人开着玩笑。 她知道杨树和汪司铭肯定多少都告诉他们一些了,下药这种罪名又不能散播出去,只能埋在心里,这样焦灼地等待两天,其中的滋味她多少是明白的。 所以拿乔维和施倩两个人的事情打打趣,也算是多少让他们放松下来。 “聂然你胡说什么呀。”施倩一被调侃脸就止不住的红了起来,“乔维你倒是说句话啊。” “要我说的话,有个VIP其实也真的挺不错的,每天咱两说话的时候何佳玉都没自觉性,非要当电灯泡,好烦人。”乔维很是厚脸皮地坐在了她的床边,控诉着。 施倩本来是想找同盟,结果反被乔维这样说,气得她作势要揍人。 何佳玉在一旁更是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到底两个人是小情侣,用起来的方法也差不多,施倩故意板着脸,轻咳了起来企图改变话题。 “不过,研夕真的是有被害妄想症,这才故意诬陷你下药的?” 何佳玉一听,也顿时收起了玩笑。 聂然点了点头,“嗯,这人心理有问题,所以我就倒霉了点,说了几句让她走开的话,她就自己吞药了。” 反正这群人并不知道全部实情,索性她也就把实情都隐瞒了下来。 这种事终究少知道比较好,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知道的人越多,事情反而无法平息下来。 “这也太可怕了吧。”何佳玉在听到聂然的话后,脸都皱了起来。 到底得有多可怕的心理病,才能一言不合就吞药自杀,最后好不容易醒过来还诬陷别人下药。 聂然并不想多提及这件事,眼神一转就瞄向了宋一城这位炮灰,她冷眉一竖,“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行了!我说,你挑唆谁不行,干嘛挑唆杨树!” 宋一城没料到自己那么快就被炮轰了,摸了摸鼻头,讪讪地回答:“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想了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谁知道这个愣头青一听到聂然出事就跑了出去,跑出去就跑出去吧,居然还敢对教官如此的大言不惭。 聂然随后又将视线转向了杨树,看着她那半张脸还有些红肿,没好气地道:“你也是蠢,人家说什么你都信啊!万一说我死了,你是不是跟着我一起跳啊。” 一直站在沉默不言的杨树在听到死那个字之后,就好像是触动到了他的神经线,眼底的神色倏地一变,大喝道:“不许胡说!” 向来在聂然面前低垂着脑袋,被骂被打都不吭声的人,却在听到那句话后变了个人似的。 那种气势吓得周围的人一跳。 气氛瞬间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僵局之中。 这时,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马翔弱弱地憋出了一句,“我看聂然这几天被单独关着,一定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我们还是散了,让她休息会儿人吧。” 聂然望着杨树眼底那执拗的眼神,头痛地叹了一口气,先撇开了视线,“是啊,我累了,你们也回去吧,我相信没一会儿教官就要让我们整队集合了。” 乔维他们也很知趣,听到聂然这样说,也就没一会儿离开了。 严怀宇在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就走了。 “宋一城,你等会儿。”聂然在看到宋一城也要离开之际,立刻喊住了他。 “有事?”被特殊待遇化的宋一城一笑,颠颠儿地走了过来。 聂然简单地说了一句,“出去聊几句。” 然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两个人找了个比较僻静,视线较好的地方,停了下来。 “药你那边都解决了吗?” 宋一城应了一声,“你那天和我说了我就全部解决了。” “那就好,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一个人怎么样没事,但不能把你牵扯进来。现在他们肯定会查药物的来源,难免不会涉及到你,你这里要全部整理干净才行。”聂然严肃沉冷地交代着他接下来的后续。 宋一城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为什么你没事,却不能牵扯到我?” 那种排斥在外的感觉,让他有些不悦。 聂然的身材比较娇小,在看宋一城的时候那张白嫩的小脸微微仰着,眼眸中透着认真的神色,“你本来应该有着一片光明的前途,如果因为我沾了污点,以后医生这条路你还怎么走?这件衣服,你舍得脱下吗?” 宋一城微微一滞,喉间只觉得一阵晦涩难启。 舍得吗? 他已经不是严怀宇他们这种年龄段了,那种青春热血的劲头早已磨灭了。 尽管他现在还是可以逞一时之勇对她说一句,为了你我就舍得脱下。 可是接下来呢? 他真的脱得下来吗? 且不说他读了那么多年,就父母、医院如此精心的培养,他能对得起吗? 他可以不远千里地跑过来找她,甚至为了调派过来,其中连父亲都惊动了。 但真的要脱下,他能吗?他可以吗? 原本他以为自己就算没怎么谈过恋爱,至少还能对这么个丫头片子总能手到擒来。 可是当越发的接触之后发现,她远比自己想象的不同。 在男兵里他也很有异性缘,这几天看到这些男兵对她那种奋不顾身。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略输一筹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就听到营地里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紧接着就听到陈军的大喊:“所有人,十分钟之内全部整装集合!” “走吧。”聂然在听到命令后,丢下了一句后就转身朝着帐篷内走去,丝毫没有留恋。 站在原地的宋一城在那一瞬间分明感觉到他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最后抓到的也不过是一团空气。 十分钟之后,营地里所有的人已经全部整装排列完毕。 各个班级在自己的教官的命令中,快速下山,然后按照顺序的上了军用车。 六班站在最微端,在等着前排的人上车时,陈研夕也被几名士兵押了出来。 当她一看到队伍中的聂然时,原本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此时再一次的爆发了起来,她挣扎着冲着聂然大喊,“贱人,你这个贱人,你竟然害我,你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凛冽的寒风之中,她的声音显得尤为尖锐刺耳。 她不停的扭动挣扎,那狰狞的模样恨不得能扑上来咬死聂然。 在场的那些人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纷纷朝着她看去,就连那些准备上车的人也停了下来。 何佳玉皱眉,咒骂了一句,“靠,就算是有被害妄想症的病人也不能这样任她骂人吧!不能塞点东西在她嘴里吗?再不行臭袜子也行啊。” 研夕身形一顿,“什么病人?” 她朝着聂然望去,只见聂然回应她的又是和当初一模一样的浅笑。 那渗人的笑容让研夕惊恐极了。 继而便明白了过来。 “不,我没病,我没病!这些都是她计划好的,是她设计的,是她在设计我!”研夕越发大力地挣脱了起来。 可她一个女兵的力道再大,也不可能大故意几个男兵。 研夕被那两个男兵死死压制着。 何佳玉敷衍地道:“是是是,有病的基本上都说自己没病,就像喝醉的都说自己没喝醉一样。” “那是聂然的阴谋,是她的阴谋,你们这群白痴,快放开我!放开我!”研夕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狂躁、愤怒的心让她的力气徒然大了几倍。 险些就被她挣脱了开来。 那两个男兵眼看着就要失控,顿时齐齐朝着研夕的膝盖轻轻一顶,研夕立刻跪倒在了地上。 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态被迫跪在了地上,双手被牢牢抓着。 可她依旧还是不肯放弃,她扭动着身体,不停地跪在那里大喊大叫着,嘴里是极为恶毒的咒骂。 哪里还有半分往日温婉可人善良的形象。 六班那些为她和聂然打架的众门人在看到她这幅样子时,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好好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撕裂的大喊让宋一城立即对身边的军医道:“给她注射一支镇定剂,让那边的心理医生立刻待命,预计两个个半小时后马上到达。” 身后的那名军医点头,“是!” 他从医用箱内拿出了一支针筒,又拿出了一支药剂,很是熟练的插上了针头,然后将药水抽了出来,挤出空气,一步步朝着研夕走去。 研夕看到这幅场景之后,她再次又一次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我没病,你们放开我,我没有病,我是正常人,你们都被她骗了,都被她骗了!你们放开我啊!”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那一针已经注射进了在了她的手臂上。 短短三秒后,她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也发不出任何的神情,可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依旧用怨毒仇恨的眼神望着聂然。 何佳玉看到她被抬进了车内后,禁不住感叹了一句,“看上去病的真不轻啊,可怜了年纪轻轻就有这种病。” 施倩拄着拐杖望着那辆车的远去,应和地道:“谁说不是呢。” “还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上车!是不是想跑着回部队?”季正虎看到队伍停了下来,于是马上呵斥了一番。 一群人急忙再次重新上了车。 只有站在那里的聂然看着那辆车逐渐消失,她才面无表情地最后一个上了车。 对于陈悦,她没有什么记忆。 对于陈研夕,她更谈不上什么感情。 所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两个人。 就像当初的芊夜一样。 车子启动,朝着部队行驶而去。 在车子内,大家都低声的讨论着刚才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 唯独聂然坐在角落里,她压低了帽檐,闭目养神地休息。 直到车子熄火,在被教官催促下车之前,那群人还是在讨论着,直到陈军的一句话,研夕的问题就被彻底抛掷到了脑后。 只因为陈军说:“考核过后有两天休息时间,现在解散。” 众人忍不住一阵欢呼了起来。 聂然听那群人兴致勃勃的商量着接下来假期要怎么过。 有些人提议出去唱歌,有些人则决定办个篝火晚会,大家聚聚。 经过了一上午的折腾,又加上一下午坐在车里的颠簸,聂然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于是她直接就回到了宿舍里,并没有参与其中。 她拿着洗漱用品先去洗了个澡,接着就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那些脏衣服直接丢在了阳台上,也不搭理。 …… 夜色缓缓降临。 训练场上,那群士兵最终以多舒服从少数决定留下来坐篝火晚宴。 而此时此刻在李宗勇的办公室内,季正虎和陈军两个人正站在李宗勇的面前。 他们两个一个是这次考核的主考人,一个是出事班的教官,所以必须要亲自来报备这件事。 李宗勇坐在位置上,神情威严,“事情都解决了?” 陈军也很是一板一眼地回答:“是的,陈四我们已经抓起来了,据他交代,的确那些药都是研夕给他,并且下在了聂然的饭中,不过后来药就不见了。” “不见了?”李宗勇神色一顿,随后轻哼了起来,“这个丫头,还真是胆子大,敢吃下药的饭不说,还去男兵的宿舍偷东西。” 去男兵宿舍偷东西? 陈军一下子没转过弯来,等转过来的时候李宗勇又继续问道:“研夕的身份背景全部查过了吗?” 陈军点头,“是的,原本陈研夕,是陈悦的妹妹,从她的供词里面听出来,这次进来就找聂然报私仇的,而陈四是他们家佣人的儿子,所以才那么轻易买通。” “确定这些消息吗?”李宗勇将手边的几张供词看了又看。 “确定。” 李宗勇最后叮嘱地道:“一定要管好陈研夕的嘴。” 陈军迟疑了片刻,说道:“其实,就算说出来也没用了。” “怎么了?聂然把她舌头给割了?”李宗勇这句话并不是玩笑。 敢对她下药,能不死也应该是缺胳膊少腿才对。 当初这丫头可是敢那算计她的臭小子开了一枪的。 虽不致命,但也够那臭小子在病床上躺一段时间了。 陈军摇了摇头,“聂然在第一时间就宣称陈研夕有被害妄想症,以及有自杀倾向的严重心理患者。” “这丫头真是脑袋反应够快的。”居然用精神病的借口让陈研夕彻底失去了能为自己辩证的可能性,李宗勇忍不住笑了笑。 “行,既然有被害妄想症就好好治。” 陈军抬头,似是不可思议地望着李宗勇。 这是……默认了? 此时一经解决之后,李宗勇又将另外一份文件翻了出来,“听说,她这次的考核成绩我看了,不是和汪司铭并列第一吗?为什么你给她的综合成绩却只有及格。” 他将文件里聂然的那份评定总结拿了出来。 季正虎面无表情地一一回答道:“因为她挑了一条极为险要的路线,这种为了考核第一就连性命都不顾,我认为不可取,所以才给了及格分数。” 李宗勇了然地轻点了下头,“这点她的确没有改变,不过我看到六班的叶慧文还有四班的两个女兵,以及一班的孙皓在这次的总结评定里都有提到聂然,特别是叶慧文,给予聂然的评价很高。” “是的,这点我也很意外。”季正虎说道。 事实上不止意外,还有很大的震惊。 因为从聂然进来之后,除了那几个同宿舍的之外,几乎没有人会认可聂然。 这次会有那么多人写,的确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李宗勇眉头紧皱,单手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看来这丫头也不是一点没改变,他还以为聂然只能接受固定的那几个人,而无法融入其他人。 他手一停,再抬头,对着季正虎严肃地道:“把她给我叫来。” ------题外话------ 嗯,你们猜猜看咱们的神助攻叫聂然来干什么?嘿嘿……反正可以提醒一下下,二少即将上线啦啦啦了~! 今天八号啦,距离十号还有两天,请正版群的妹子们赶紧快快验证哦!~ PS:盗版请绕道!三克油!~ 正文 208 背叛,去见见他吧! 暮色渐深。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很快就全部黑了下来。 训练场上已生起了篝火,预备部队的人全部围坐在一起。 这次的考核,原本只个人战,因为暴雨的袭击,使得好几条路全部被截断堵死,以至于反倒使得他们遇上了同伴。 即使不是同一个班的战友,可是在那种情况下,能看到穿着和自己一样制服的人,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经历了各种磨难而生出的患难之情使得六个班级变得融洽了起来。 那些人有说有笑地坐在火堆前交谈着。 而在整栋宿舍里,只有聂然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睡觉。 黑暗中她的睡颜安宁,呼吸平缓绵长,好像陷入了熟睡中。 然,“喀——”的一声,宿舍门在被轻轻推开的那一瞬,那个躺在床上的熟睡的聂然睫毛轻轻一颤。 虽然马上睁开眼睛,但分明已经清醒了过来。 聂然在看到一室的漆黑时,她思绪回拢。 听门口又没了声音,她直接开口问道:“什么事?” 那声音里完全没有任何睡意。 正打算重新轻轻关上门的何佳玉一听到聂然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马上推开了房门,惊讶地道:“然姐,你醒着啊?我还以为你还在睡呢!快起来快起来,篝火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多怕你错过了呢!” 她说着就走过来要掀聂然的被子,准备把她从被窝里拽起来。 聂然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被硬拉了起来,她坐在床上,说道:“我没有兴趣参加这种东西,你自己去吧。” 但何佳玉却还是不死心地硬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什么没兴趣,玩儿着玩儿就有兴趣了,更何况这几天你被研夕害得一直关在帐子里,晦气死了,得烤烤火咱们去去晦气,以后这种神经病就不会靠近你了。” 聂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现在那样子好像老太太。” “老太太?我是为你好,好不好!赶紧走啦!骁姐刚才死活不让我上来叫你,说什么你需要休息,你现在是需要休息吗?你分明需要热闹来驱散那几天的憋闷。”何佳玉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各种催促着聂然。 聂然被迫穿戴好了衣物和鞋子,跟着她下了楼。 说真的,什么篝火晚会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不如躺在床上继续睡下去。 聂然看眼前的何佳玉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往前拖,她无奈地道:“好了好了,我自己走,自己走还不行吗?” 何佳玉见她没有要返回的意思,这才慢慢地松了开来,但嘴里依旧不停地催促:“快点快点,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是迟到就不好玩儿了。” 好不容易两个人下了楼,大老远就听到那些人的欢笑和聊天的声音。 气氛看上去很是愉悦和融洽。 聂然被何佳玉带了过来,坐在那里的人看到是聂然,不知怎么了气氛变得有些冷却了几分。 特别是那些曾经围攻她的六班人,一个个坐在那里,脸上没了笑意。 聂然也不在意,她径直走到了李骁的身边坐了下来,感叹地道:“你这个挡箭牌可不合格。” “已经尽力了。”李骁双腿盘着,声音间还是那么清冷,可就是清冷严肃,所以听着她的话,反而有种莫名的喜感。 李骁看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眉心微蹙,显然不太明白她笑的原因。 她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众人看到聂然坐在人群里,和李骁说笑,并没有半分不愉快,六班的那些人这才稍稍活跃了些许。 何佳玉在火堆旁鼓捣了一阵,看聂然和李骁两个人坐在那里聊天,神情愉悦的很,不禁嚷嚷地道:“然姐、骁姐你们两个别光顾着说话啊,倒是过来棒棒我啊,这几只鸡我可是费心费力去炊事班偷的。” 人群里的施倩坐在乔维身边,笑得很是开怀,“对,这点我同意,的确很费心费力,差点被炊事班班长拿着菜刀追杀,最后好不容易讨饶才得到的。” 顿时,人群里齐齐响起了一阵笑声。 恼怒的何佳玉不满的抗议道:“喂!施倩你干嘛拆我台啊!什么叫追杀,我那是不和班长计较,懂不懂,懂不懂!” 施倩毫不犹豫地道:“不懂。” 气得何佳玉当场就朝着她扑了过去。 乔维立刻一把护住,不让何佳玉靠近半分。 何佳玉见此,愤愤地道:“我说你能不能管管你女人的嘴。” 乔维半个身体挡在施倩的身前,故作为难的样子,“抱歉啊,这辈子估计也只有她管我的份了。” 聂然坐在那里,笑着调侃道:“这是得了‘妻管严’这个病吗?” 乔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差不多吧,最好能得一辈子。” 在场的人们不禁一阵羡慕的哇哇乱叫着。 松懈下来的他们也不过只是带着年轻血液的男男女女们而已。 “你胡说什么呀!”施倩被聂然和乔维两个人一搭一唱弄得脸颊上晕染上一片粉红。 众人不停地对着他们两个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 聂然坐在那里,也配合着他们说说笑笑,气氛融洽而又和乐。 这是她和六班的那群新兵第一次坐在一起这样笑闹着。 特别是经过那件事后,大家对于聂然多少都有些愧疚,现在看她一点也没有芥蒂地聊天谈笑,对她的眼光也稍稍改了许多。 “然姐,给!”何佳玉又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大箱啤酒,将啤酒一个个传了过去。 有了酒精的作用,加上已经渐渐烤熟的食物香气,所有人都慢慢放开了。 唱歌的、聊天的、还有对女兵献殷勤的,总之气氛越发的火热了起来。 聂然更是和六班的那群男兵玩儿起了猜拳。 杨树主动要求输了替聂然喝酒,结果被聂然拒绝了。 “这拳都还没猜,你就说要替我挡酒,这不是在泄我的气我嘛!” 她笑斥着杨树一句,就开始和乔维玩儿了起来。 结果发现,聂然根本就是个中老手,玩儿起来比男生还疯。 乔维和马翔他们在连续玩儿了三盘,灌了三瓶啤酒之后,就此打住,决定不再继续。 只有孙皓还不怕死的继续和她玩儿,最后被灌地迷迷糊糊,走路都有些发飘了起来,惹出了好多笑话。 一时间气氛被聂然炒得火热了起来。 聂然眼看着差不多了,就悄悄退了出来,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休息了起来。 “怎么不继续了?”李骁这时候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一瓶啤酒递了过去。 聂然接过那瓶酒,手指夹着瓶口把玩着,轻笑地道:“我都已经按照你的想法和这群人完美的融洽相处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李骁眉头拧了拧,“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不希望我被排斥而已。”聂然笑了笑,伸手用酒瓶碰了一下她手中的瓶子。 玻璃瓶轻碰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不过,现在就让我中场休息一下吧。”她举了举酒瓶,冲她眨眼一笑,然后喝了一口啤酒。 李骁手里拿着酒瓶,神色间有些复杂。 而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人突然喊了一声,“教官!” 随后正在玩闹的士兵们急忙一个个起身齐齐喊道。 那声音惊动到了树下的那两个人。 聂然和李骁两个人也随即起身,走了过去。 季正虎神色冷然地说道:“聂然,跟我走一趟。” 聂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好,何佳玉率先跳了出来,像母鸡护小鸡似的护着聂然,对季正虎道:“又要去哪儿啊?教官,事情不都已经结束了吗?” 叶慧文也走了过来,壮着胆子,说道:“是啊,研夕不都已经送去医院治疗了吗?为什么还要找聂然呢?” 季正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斥道:“这不是你们应该问的事。” 聂然看何佳玉和叶慧文两个人低着头不吭声,嘴角扬起,“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她就放下了酒瓶子,打算跟着季正虎离开。 看训练场上那群人望着自己,都没有了心情说笑,于是她在临走前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哦对了,叶慧文替我看着那只鸡腿,我提前预定了,可不能让何佳玉那贪吃的家伙给抢了。” 这句话一出,何佳玉就哇哇乱叫了起来,“我才不抢你的破鸡腿呢,” 瞬间,沉闷的气氛就被打破了。 叶慧文笑着保证道:“放心,一定给你留着。” 聂然这才微笑着跟着季正虎一步步离开了训练场。 欢笑声越来越远,聂然并肩走到了他的身边,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正虎停下了脚步,眼角染上了几分漠然,“不是我找你,是营长找你。” 聂然眉头轻轻皱,“营长?” 李宗勇好好的突然找她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研夕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聂然点头,然后朝着李宗勇所在办公大楼走去。 夜色中,季正虎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眉头深深地拧起。 他发现,营长好像格外关注聂然。 几次三番都让她进办公室谈话。 这可不是别人可以随便拥有的待遇。 到底营长要和聂然谈什么? …… 踏着夜色,聂然进入了那栋办公室,熟门熟路的上了楼,她敲开了李宗勇办公室的门。 “营长。” 听到聂然那一声音,李宗勇抬头,看见她站在门口,他顿时笑了起来,“你来啦,关门,进来坐吧。” “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聂然随手将门关上,走到了办公桌前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李宗勇指了指手中这份综合评定的总结,“这次听说你是第一名到达的?” 聂然点头,“嗯。” 李宗勇似是满意地感叹,“不错啊,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面对他的夸奖,聂然完全不为所动“我想营长不会特意叫我过来,就是夸我几句的吧?” 这只老狐狸只字不提研夕的事情,却在一开口就夸自己。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她暗自警惕着,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夸你的确是一个方面,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方面……” 随着李宗勇的停顿,聂然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她坐在那里,等着他接下来的那句。 “你还记得当初那句承诺吗?”李宗勇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让聂然轻皱了下眉头。 承诺? 聂然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上次去找马翔治疗时,自己有说过自己欠他一次。 原来是有事求自己啊。 她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其实我多么希望这个承诺让你一直欠下去。”李宗勇语气里带着一抹叹息,良久之后,他神色才渐渐严肃了起来,“去找他。” 他? 这个不提及名字的‘他’,聂然当然知道是谁。 不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李宗勇要自己去找他? 几个月前他们才通过电话不是吗? “他怎么了?”聂然第一个反应就是,霍珩出事了! 在谈及霍珩时,李宗勇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沉重,“他……中断了和我的联系。” 聂然脸色骤然一变,“中断?这是什么意思?” 受伤了? 被发现,囚禁了? 还是……死了? 李宗勇看她神情微变,解释道:“自从那天和你打完电话之后,过了一个多月他就开始逐渐减少了和我联系的次数,报告行动的内容也越来越少,直到这个月的月初,他的电话已经完全处于关机状态。” 打完电话到现在那也才两个多月而已,为什么他一下子有了这样的转变? 聂然眉头紧锁,“是不是他出现了人身危险?” 李宗勇叹了一声,“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于是派人去看过,发现他在霍氏待得好好的。” 人在霍氏没有性命之忧,电话却莫名的中断了。 这是什么意思? 聂然抬眸,瞧见李宗勇正沉默地看着自己。 那眼底的神色隐晦却又分明的在告知自己什么。 聂然心头一突,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地反问:“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他……变节了,是吗?” 李宗勇紧抿着唇,很是无奈地道:“我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但是……” 他的话未完,聂然一口就打断道:“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他也没道理会这样做!” 李宗勇还想说些什么,可话还在嘴边没说出来,聂然继续道:“他替你做事了那么多年,把自己硬生生变成另外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为你拼死拼活,你怎么能在第一时间会想到背叛?他不是你学生吗?有怀疑自己学生的老师吗?” 李宗勇坐在那里,很是无力,“我知道你无法接受,我当时在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也同样无法接受。” 聂然冷笑了一声,“那你现在就能接受了?就凭他不接电话?” 这种理由也太可笑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想他可能是人身安全遭受到了威胁,他在用关机的方式提醒你?为什么不想是他在无声的求救?”聂然继续质问道。 “我派人……” “派人?”聂然如同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嗤笑地道:“你的人有说他亲口承认自己背叛了吗?你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他背叛了吗?如果没有,你就不应该用这种想法去做假设。” 她说完就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显然是拒绝和他的交谈。 “我查到,他私留了一批军火没有上交。”身后是李宗勇低低的传来了一句凝重的话语。 聂然的脚下一滞,那冰冷眼眸下的愤怒在那一瞬间被浇灭了。 她转过头,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他骗了我,说货全部上交了,结果却私藏了一批。”李宗勇坐在那里,重重地深吸了口气,“这才是让我不得不认为是背叛的理由。其实,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因为你也有参与。” 聂然指着自己,“我也有参与?” 李宗勇轻点了下头,“当初你在参与刘震那一起案子里,应该在他的带领下遇到那名罗特先生吧?” 罗特? 经过了一年时间,这个并不常听的名字对她已没有了多少的印象。 她细细地回想了一下,终于想了起来。 那时候她跟着霍珩出国去参加晚宴时,那个特意出来迎接霍珩的主人! “遇到过,他是第三方交易人。”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罗特、霍珩、刘震三个人坐在了会议室里,后来有杀手给霍珩下药,她竭尽全力的破坏,最后还为此进了医院。 “不,实际上罗特只是一个遮人耳目的挡箭牌而已,真正买下那批货的人是他。”李宗勇严肃地说道。 聂然感觉自己的认知一下子被颠覆了,她怔愣地望着李宗勇,“你是说,他借着罗特的名义买下了刘震的另外一半的货?” 李宗勇闭着眼,看似艰难地点头,“没错,这批货他当时并没有上交。” 距离那次任务已经多久了。 足足一年了。 她是在去年夏末的时候在那个酒吧第一次遇到霍珩。 那应该也是他准备计划和刘震见面的时候。 而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生出了变节的意思? 那么他曾经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情,都是……假的? 甚至,她可不可以认为,他把自己放进来,就像是放进一个棋子,好随时掌握部队的动向? 那种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让她倏地握紧了拳头,面色罩着一层寒意。 站在那里良久,等平复了心情之后,聂然才重新坐了回去,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沉冷,“那你现在叫我来的目的是,让我去杀了他?” “你曾经暗杀过他,不是吗?”李宗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反问了她一句。 所以,因为她曾经下过手,这才派她的吗? 聂然已松开些许的拳头再次握紧。 当时只是想惩罚他,并没有打算要他的命,自然下得去手。 现在…… 现在的她有可能是霍珩手上的棋子,按理说她更应该下得去手才对! 可是当霍珩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她会一枪打死霍珩。 这些认知传递进大脑时,为什么,心底除了背叛的愤怒之外还有一种莫名而又微小的慌张感觉呢? 她坐在那里,手反复握紧松开、松开握紧,神色中充斥着不安和隐隐的焦躁。 在她对面的李宗勇仔细地审视着她的表情。 那太过专注的目光在聂然一个抬头对上后,她倏地眯起,心头的那抹微弱的慌张感顿时压了下去。 “你骗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此时的聂然眼底分明起了杀意。 她讨厌被人戏弄,更讨厌被人扰乱心神,而且还是一次又一次。 “你应该没忘记过我当初和你说的话吧?”聂然的话语里显然已不再是警告那么简单。 李宗勇知道她是真真正正的恼了。 他倒也不慌张,而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没有骗你。他的确私藏了这一批货,也的确和我中断了联系。”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相信你吗?”聂然冷厉地望着他,没有半分为之动摇。 李宗勇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一支老旧的电话,递给了她,“若是不相信,你可以打个电话试试。” 聂然望着桌上那支手机,最后半信半疑的拿了过来,一开始就打开了通讯记录,上面的确都是拨出去的记录。 而拨进来的记录按照日期上所看的确一次比一次少,以至于到最后只有出的记录,没有进的记录。 聂然随后再次按下了那个号码。 结果,还没放到耳边,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聂然生怕被李宗勇又给蒙了,所以特意看了一眼那个手机号码。 在确定是上次的那个号码之后,她又按了一遍。 依旧还是那冰冷的机械女声。 这回,聂然彻底关了机,还给了李宗勇。 “他是我的学生,这么多年了,我当然相信他不会背叛。只是,我不知道他中断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李宗勇接过了那种电话,目光笔直地望着她,“所以我希望由你出面去问清楚,因为直觉告诉我,他的反常应该是为了你。” 聂然讥冷地勾起了唇角,“那如果他真的是背叛了呢?” “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杀掉对方。”他顿了顿,继续道:“但你我都很清楚,他不会朝你开枪,哪怕是他自己死,都舍不得你去死。所以同样他也不会背叛,因为他舍不得离开你,你是他回来的信念。” 这番话让聂然的心头一震,一时间没能开口。 “去见见他吧!我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学生,也不想你们两个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不小心而站在对立面错失了对方。” 错失? 聂然愣了愣。 会吗? 李宗勇看她那怔愣的模样,呵呵一笑地道:“从你刚才的那些表情里,我分明看出来迟疑和舍不得。不要解释,你知道我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眼睛可一点没花。” 舍……不得? 聂然眉头微微拧了拧,眉眼都带着三分的冷意。 她不想继续和这只老狐狸继续交谈下去,以免自己一个错手真的杀了他,那就不好了。 “我什么时候离开。”她冷冷的问道。 李宗勇一听就知道她是应了下来,“你可以随时离开。” 看她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又再次郑重地道:“聂然,我把他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把他拉回来,真的、拜托了。” 这次,他格外的诚恳而又真挚。 聂然沉默了片刻,最后点头道:“既然欠了你一次,自然是要还的。” 听到她这么说,李宗勇心头才小小地松懈了下来。 只要聂然出马,他就不相信那个臭小子不乖乖回来。 “我想问一下,陈研夕接下来会怎么样?” 李宗勇没想到聂然还会惦记着陈研夕的,他笑了笑,“你给了她一顶被害妄想症的帽子,她当然会爱医院里待上一段时间。” “那她会在医院里多久?” “你希望多久?”李宗勇反问。 “治个一段时间,就让陈家人接她回去吧。” 这件事对外宣称的是陈研夕自己病发吞药,在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情况下,不可能重判。 “接回去?”李宗勇这回倒是小小惊讶了一下,“你确定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要知道聂然可不是什么善良丫头。 就连刚才自己设计她那么一小下下,这丫头都对自己起了杀意,更何况陈研夕曾经对她下过药。 李宗勇总觉得这丫头不会那么简单。 难不成现在问时间,是为了到时候自己出去的时候杀掉对方? 或者说是把人拖巷子里打一顿,和她姐姐一样? 似乎是看出李宗勇心里的胡思乱想,聂然不怀好意地扯了个笑,“心理疾病是没有那么容易治愈的,更何况陈悦一家倒了,陈家肯定会大不如以前,必定会拿陈研夕做联姻筹码,可现在一个有着被害妄想症的女儿显然不可能会是一张好筹码了,陈家应该要完了吧。” “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的确,比起强击,自然败落会随着时间消磨人的意志,更为可怕。”李宗勇恍然大悟,暗骂真是个小狐狸! 那臭小子和这鬼丫头还真是同类人, 一个把陈家给打击的无法动弹,另外一个直接一脚踩下去,这下彻底不能翻身了。 李宗勇不得不替陈家哀叹,遇到这两个煞星,也只有吃瘪的份了。 交谈完了这些事情,聂然终于离开了李宗勇的办公室。 走出了那栋大楼,她再次回到了训练场。 在还没来得及进训练场地的时候,迎面走来的是正要准备会宿舍的张一艾。 她在看到聂然平安无事地回来之后,顿时轻哼了一声。 这次没彻底弄垮聂然,算她运气好,下次非要找准了机会一次性把聂然给打倒才行。 张一艾打算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离开,却不想这次聂然主动拦下了她。 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独身一人被聂然拦下,她一惊,故作气势地冷声道:“好狗不挡道。” 聂然轻轻一笑,“鹦鹉学舌学得倒是挺像回事。不过,我就是要挡你的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张一艾哽住,一时间那她没有办法,只能哼声道:“那只能说明你自己承认自己是条狗。” 聂然站在她的面前,夜色下她的眼底满是冰寒,唇畔扬起一缕讥讽地笑,“我就算是条狗,那也是狼狗,不像你只是一条小土狗,只会犬吠,不敢咬人。” 张一艾不乐意了,她瞪着聂然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是小土狗!” 聂然神情冷然,一步直接跨到了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陈研夕的面前说了什么。” 张一艾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眼底满是紧张,甚至还有些结巴了起来,“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聂然低而短促地冷呵了一声,“陈悦是你的好闺蜜吧?你连她母亲都认识,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她妹妹呢?在她耳边煽动、策划、甚至下药,我相信每一步你应该都有参与吧?”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瞎说,什么下药,什么策划,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张一艾低垂着脑袋,心虚的样子根本遮掩不住。 “我到底是不是瞎说,你心里清楚,张一艾。”聂然的声音轻飘却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的渗人,“敢对我下药,你确定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吗?” 张一艾霍地抬头,在看到聂然那双阴鸷的眼神后,寒意从脚下一阵阵蹿起,让她忍不住颤栗了起来,“你,你敢……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做过,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是啊,你多聪明,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只是把陈研夕推了出来,当成了你的挡箭牌。可是,你做没做过又有什么所谓,只要被我认准了,你以为你还能蹦跶多久。” 说话间,聂然抬手摸向了她的脸。 张一艾下意识地往后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小树林间,语气中是压制不住的颤抖,“你再这样说,我……我可以告诉教官说你威胁我!” “威胁?不,我这是在提醒你,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日子,那会是你一生中记忆最为深刻的时光。”那毫不掩饰的威胁让张一艾不禁吞咽了口口水。 聂然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留下了一句,“你可以期待一下。” 然后,她就抬步朝着前面继续走去。 只留下了张一艾一个人还坐在泥地里不停地粗喘着气息。 刚才……刚才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的样子。 好……好可怕啊…… 一阵冷风刮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聂然走出了小树林看见那群人还是坐在那里。 这个时间点夜色已经很深了,他们围坐成一圈,只是谈笑声远不如刚才,大家都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聊着,抗上去并不是在开晚会,而是在强撑着精神在等待着。 聂然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一派风轻云淡地走了过去,“我的鸡腿没有被偷吃吧?” 她的一声响,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刚走进训练场的聂然。 何佳玉他们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朝着她一路跑了过去,焦急不安问:“然姐?然姐!怎么样,你没事吧,教官说你什么了?” 聂然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人群内,她拿走了放在火架上的那一个鸡腿,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说:“没什么事情,就是研夕的事情可能要在循例问几句,然后再对一下供词之类的,所以明天要出去一下,教官和我约时间呢。” “这样啊,那明天我们也出去吧!然后等然姐办完事情我们去逛街,如何?”何佳玉向周围的几个人提议道。 “我就不去了,我要去看古琳。”马翔说道。 “我也不去了,施倩腿脚不方便,医生不让她走动,我得陪着。”乔维紧接着也说道。 何佳玉不屑地切了一声,“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你不是异性啊?难道是和乔维同性?”聂然当下就补了一刀下去,噎得何佳玉内伤。 众人一阵小小的哄笑。 气恼的何佳玉直跺脚,“然姐,你帮谁啊!这鸡腿都是我替你烤的!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句话吗?” 聂然又咬了一大口肉,满嘴是油地得瑟道:“不知道。” 何佳玉简直气得毛都炸开了。 好在马翔这个老实本分的人替她解了围,“那何佳玉你不如和我一起看古琳吧,我想研夕应该也在部队医院,到时候你就可以和聂然一起回来了。” “对啊,这个主意不错哦!”何佳玉瞬间就忘了刚才被聂然气炸的事情,笑眯眯地夸奖着马翔,“不错哦马翔,有变聪明。” 聂然一听,“不,她在精神疾病中心,所以可能没办法一起了,你还是乖乖当乔维和施倩的电灯泡吧。” “我能不要这个灯泡吗?太碍事了。”乔维抗议地道。 “喂喂喂,我碍事?你们两个秀恩爱我还没嫌碍眼嘞!再说了,我又不是只有施倩一个,我还有骁姐陪我呢。”何佳玉马上投入到了李骁的怀抱之中,靠在了她的肩上。 李骁并不像聂然排斥她对自己的这种亲近行为,只是清冷地说了一句,“那你明天陪我训练。” 顿时,某人的笑脸立即僵了下来,“……” 人群内安静了几秒,然后停顿了几秒,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大笑声,“哈哈哈……” 因为有了何佳玉的各种耍宝样子,气氛又被炒热了不少。 聂然吃饱喝足之后,站在那里吆喝地说道:“来来来,刚才是谁不服气说要和我玩猜拳,我今个儿非要灌他趴下不可。” “我!我来!”不怕死的孙皓好不容易酒醒了几分,当下就举了手。 “你还来?你都醉成这样了,小心后天起不来。” 聂然那大言不惭的样子让孙皓哼哼了起来,“才不会呢!我不相信幸运之神永远降临在你的身上。” 说着就要和聂然继续猜了起来。 当然最后还是输的一塌糊涂,只能被一班的几个同宿舍的男兵联合扛了回去。 在散去的路上,李骁问了身边的聂然一句,“明天你几点回来?” “干嘛,要等我一起吃晚饭还是要和我一起训练?”聂然打趣着,见她清冷的一个眼神过来,她只能如实地道:“不清楚,这件事虽然涉及不大,但是好像挺烦的,毕竟事关精神病的问题,说什么要各种口供手续,所有整套流程办下来可能要一两天的时间,所以明天不一定来得及回来。” “知道了。”留下了这么一句,李骁径直就朝着宿舍楼走去,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夜,越发的深沉了起来。 ------题外话------ 最后一天拉拉啊截图快交~ 正文 209 他的处境很危险? 经过了昨天一晚上的闹腾,第二天早上六点的部队依旧很是宁静。 所有人都躺在宿舍里呼呼大睡着。 除了聂然。 在天还未亮起的冬季早晨,她已经洗漱完毕,穿好了便服,准备背着包就要离开宿舍。 却不料,这个时候正上完厕所回来准备继续大睡的何佳玉在门口看到了正在做最后检查的聂然。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呐呐地道:“然姐,你现在就要走了吗?现在天还没亮呢。” 聂然单肩背着包,长时间没有打理的短发已经披到了肩膀,一身黑色的大衣穿在身上,衬得她皮肤更加的白皙,鞋子只是一双普通的运动鞋。 乍一看,有点高中女学生去补课的样子。 聂然笑着道:“你不是希望我早点回来吗,所以我早点出发,这样就能早点回来了。” 何佳玉愣了一下,随后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然姐,我感觉自己酒好像还没醒。” 肯定是因为没清醒的原因吧,不然然姐怎么会说那种好温暖好温暖的话。 “去睡吧,反正是休息日。”聂然没听懂,以为她真的还没酒醒,于是背了背包,打算侧身让她进门,然后自己出去。 结果何佳玉连连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然姐你现在越来越好了。” 聂然和她都侧站在门口,她眼角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屋内,笑眯眯地问:“哦?比你家骁姐都好?” 何佳玉这只毫无防备的小白兔就这样一不留神跳进了聂然这只小狐狸的陷阱里。 不过好在这人一根筋也单纯,不会说什么拍马屁的话,她站在那里很认真地道:“那不一样,骁姐对我一直很照顾,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而然姐你是会在生死危机关头帮我。” 聂然“噗嗤”一下轻笑了声,然后转过头对着已不知何时下床的李骁说道:“瞧瞧,到底是死忠粉,怎么都挑拨离间不了。” 何佳玉随即转过头去,一看,果然李骁正站在那里。 她顿时愣在了那里,看着李骁站在那里将衣服一点点的穿好,语气平淡地说:“她还是你的脑残粉。” 聂然看何佳玉还没缓过来的惊讶神情,加上头发没有梳,毛茸茸的一团,怎么看怎么傻气,她轻拍了下何佳玉的肩膀,对着李骁道:“那我的脑残粉你就帮忙照顾一下吧,记得好好照顾哦。” 说完就打算离开了。 在临出门之际,就听到李骁说低低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聂然步子微微一滞,轻嗯了一声。 站在旁边的何佳玉也挥手说道:“然姐再见。” 随后就转身往自己的床上走去,但才到半路就被李骁拦了下来,何佳玉打着哈欠地问:“骁姐,怎么了?” 李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是要我照顾你么,刷牙洗脸去,我打算今天好好照顾你一天。” 何佳玉一时间没有听懂,但看她穿好了军靴和训练服,当下就明白,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不要这个照顾啊!” 躺在床上被吵醒的施倩一枕头直接砸了过去,“何佳玉,你再吵吵不让我这个病人好好休息,我就把你丢出去。” 李骁趁此机会就把李骁一把抓了出去,距离自己的床铺越来越远的何佳玉哀顿时一声惨嚎,“不——要——啊!” 走到宿舍楼下的聂然听到那凄厉的一声,不由得笑了笑,然后再次提步扬长而去了。 在还未亮起的天色中,她先是去了一次李宗勇的办公室,将那只手机拿了回来,那是唯一可以和霍珩进行交流的通讯工具。 然后又和李宗勇聊了几句,但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霍珩执行的任务是A级保密任务,尽管李宗勇曾经派人去查过霍珩,但那也很婉转很隐晦的让手下去查看一下霍氏名下的一些问题。 并不直接去和霍珩接触见面,所以除了知道他人好好的在A市待着,其他的也就一概不知了。 换而言之就是,一切都要聂然自己去查,去接近。 李宗勇除了能够给她一张在国内可以畅通的证件以及一张可以畅刷的卡之外,也不能帮到她些什么。 “看来你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看着李宗勇给自己的身份证上那张自己的脸,不由得若有似无地勾起了一抹笑。 李宗勇并不多做解释,“这证件是用来以防万一,你接近他,也就同样暴露在了霍启朗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多一层防备比较好。你曾经见过霍启朗的手下,身份方面那小子当初就给你做了手脚,所以你继续用。” “叶苒。”聂然看着身份证上那个陌生的名字,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倒是和姓叶的挺有缘,当初叫叶澜,现在叫叶苒。” 李宗勇也跟着笑了笑,“这个身份的人在两个多月前秘密落网,你不必担心。” 两个月前? 那不是正好和她解决葛义回到部队的时候么? 这时间点恰的还真够好的。 聂然点了点头,将东西全部收好。 最后,在李宗勇的郑重拜托之下,聂然拿着一张早已就预定好的飞机票,踏着还未亮起的天色离开了预备部队。 距离市区她需要走一大段的路,然后坐一辆专门去市区的车才行。 于是,等到达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她再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飞机场。 在飞机场内她用李宗勇所给的证件顺利登上了飞机。 坐在指定的位置上,她双手环胸地缩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身边的位置上有人坐下了下来。 聂然微睁开了眼睛,发现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子,只是那头发短的犹如男孩子的板寸很让人注意。 似乎是对方发觉了聂然的打量,也冷冷的一个眼神飞射了过来。 她眉眼犀利如刀,比起李骁的清冷,她更多的是那种冰冷。 两个人就这样一番沉默无声的打量后,那个女孩子率先瞥开了视线。 聂然随后也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休息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终于起飞了。 在长达了三个小时,中午十二点多准时飞机下降了。 在听到空姐甜美的声音中,聂然才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旁边的那个女孩子她依旧保持着刚才上飞机时的坐姿。 三个小时不动,这定性倒是不错。 就凭这份警戒和定性,聂然不得不多看了几眼。 不过对方显然并不喜欢聂然的打量,一等到飞机成功降落之后,她解开了安全带,就第一个站起身离开了座位。 聂然则慢悠悠地拿好了自己的背包,在空姐公式化的笑容中下了飞机。 当她重新踩在了阔别了一年的A市地面上,迎接她的是阴沉厚重的天以及呼呼而来的风。 聂然背着包走出了飞机场。 她打了一辆车就直奔霍珩的公司。 不是霍氏,而是霍珩名下那间曾经让她开过枪的地方。 她除了这个地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霍氏公司被霍褚霸占,霍家被霍启朗占着,霍珩不可能长时间停留,也只有这里才有可能看到他的影子。 聂然下了车之后又不能正大光明的去找,只能在距离公司大门的不远处的公交车上的座位上这么坐着。 然而,就这样足足等了一个下午都没有出现。 直到暮色降临。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下来。 一直蹲守在远处的那群乞丐早已盯着聂然很久了。 本来以为她是在坐车的,可后来看她迟迟不上车,也不离开,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里位置很偏,行人也不多。 看她这么一个小姑娘穿的也算干净就这么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坐到了傍晚时分,又是这种荒凉的地方。 那几个乞丐仗着人多,几个人咬着牙签,不怀好意地朝她靠近。 聂然坐在那里,视线虽然盯着霍珩的公司大门,但不代表她不会感觉到身后的异常。 果然,很快就看到一个老男人走到了她的身边。 “小姑娘,你占了我们的位置那么久,是不是应该交点保护费啊?” 聂然轻皱了下眉。 她并不怎么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这群人必须要尽早打发掉才行。 于是她很爽快的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红色纸币递了过去。 那几个乞丐一看她这么头也不抬的就丢给他们一张大额的钱币,心里头一喜。 互相看了几眼,觉得这是遇到傻子了。 也不叫,也不求饶,那么干脆就给钱。 那领头的人甩着那一张纸币,似是为难地道:“小姑娘倒是挺豪爽啊,只是就这么点不太够哥儿几个塞牙缝啊。” 聂然当下也没犹豫,又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红色纸币丢了过去。 那群人看了之后,依旧不满足地道:“这点也太少了,哥儿几个可是饿了很多天了,快点再来点。” “就是啊,这三百块能干什么呢,快点快点拿钱!”其中一名不长眼的一个得意忘形,竟直接伸手去推了一把聂然。 这回,聂然没有再掏兜了。 而是慢慢抬起头,环顾了他们一圈,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冲着那个推搡她的人问道:“那你要多少?” 那人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说:“怎么着也得每个人两三百吧,咱们这儿一共四个人,我看你年级小,就一共给一千完事儿。” 聂然轻笑了一声,“一千?好啊,那跟我去ATM机上取钱吧。” 在起身之际,她又朝着公司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就往另外一条小路走去。 那几个乞丐一听,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哟,哥几个,咱们今个儿可是天掉馅饼,遇到个傻子了!”说着,他就颠颠儿地跑着跟了上去。 另外三个也很是高兴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们几个跟在聂然的身后窃窃私语地道:道:“要是等会儿要是看她还有富余的,咱们就让她全拿来。” “必须的!趁着遇到个傻子,咱们多拿一点。说不定到时候……嘿嘿嘿……那小妞儿看上去可嫩了……”另外个乞丐搓着双手,一脸猥琐地望着聂然的背影。 这小姑娘看上去细皮嫩肉的,滋味一定很好。 几个人跟着聂然就这么绕了一圈,最终走进了一个偏僻的死胡同死里。 “小姑娘,不是要去取钱?”为首的那名乞丐看到前面的一堵墙,不禁疑惑地问了起来。 聂然浅笑地站在那里,没有搭话。 另外一个早就盯上聂然的那个乞丐,嘿嘿一笑,走了出来,“没事没事,今个儿就算不拿钱,尝个鲜儿也不错。” 众人一听,一个个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对对,没错没错……” “小姑娘,让叔叔们教你点人生阅历吧。” 那个中年男人一身的破烂,浑身脏臭地朝着聂然慢慢靠近,那黑黄的牙齿露出,笑得格外的恶心。 聂然站在那里,脸上全然没有应有的惧意。 那几个乞丐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吓傻了。 正打算靠近时,就听到聂然嘴角带着一缕笑意,“还是我来教你们吧。” 为首的那个男人怔了那么两秒,随后嘴角的笑裂得更大了,“哎哟,看小姑娘你年龄不大,听上去经验很丰富啊,难不成就是干这行的?找不到客人,这才便宜了我们兄弟几个?哈哈哈,别急别急啊,叔叔几个马上就来安慰安慰你。” 他言语中很是轻挑,并且说完就要伸手去揽她的肩膀。 谁料手还没搭上去,结果手腕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 只看到那人的手腕以一种诡异的扭曲程度被聂然轻扣住。 身后跟随而来的人在看到这一幕,纷纷都停下了脚步。 看上去不过是小小的一个人,没想到却能如此轻松的制服住一个人。 那乞丐被聂然在膝窝处一踹,整个人立刻“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在那乞丐呼痛中,她灿烂一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安慰我的。” 话音刚落,她嘴角的笑更深了几分,随后手上的动作一个用力。 “喀”的一声,那只手就此脱臼了。 “啊——!” 生生被脱臼的那人痛得忍不住又大喊了一声,他抱着自己那只手在地上来回翻滚着。 那苍白的脸上是一层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 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在看到这一震撼的场面后,全都傻愣在了原地,不敢继续动弹了。 聂然一脚直接踩在他的那只脱臼的手关节处,嘴角的笑此时此刻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她的目光缓缓的从他们身上一一略过,“怎么样,是一个个来安慰呢还是一起来安慰?” 说着她脚下轻轻碾动了几分,地上那个乞丐凄厉的又是一声喊,最终还是没忍住那疼痛,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众人看到这场景,很是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名乞丐惊恐地吞了口口水,结巴道:“要不然……咱们走吧,看上去是个练家子。” “走什么走,我们几个一起上,我就不相信我们压制不住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站在旁边一个比较胆子大的乞丐立刻训斥了一声,钱没拿到,要是人也没弄到手,那岂不是钱财两空了! 他看身后那两个人有些惧怕的样子,撺掇着那两个人,“要知道练过的,那肉可紧实的很,错过了你们就去后悔一辈子吧。” 另外几个人被他这么撺掇,一个个邪心又渐起,当下就跟着他慢慢地朝着聂然逼近。 聂然脚下一松,将脚边那个碍事的踢到了一边,嘴角的笑变得越发的阴戾了起来,“是啊,滋味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命享。” 说话间,一把刀已经从她腰间摸了出来,那锋利的刀尖在夜色下泛着一抹森森的气息。 让那群人就此停住。 他们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仅是个练家子,就连身上还随时带着匕首。 看来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算,算了吧,她有刀,会死人的!还是……还是走吧!” “是啊,别为了个女人到时候被弄死,不值得不值得,还是走吧。” 那两个人心头惊骇不已,立刻就要往后退去。 毕竟拿刀子拿着可不是好玩的。 一个不小心要是被划伤了那就不划算了。 一看到那两个人往后退,为首的那个也最终不由得往后小小地退了一步。 真他妈倒霉,还以为遇到了个傻丫头,可以劫财劫色一把。 没成想,遇到了个疯丫头! 聂然把玩着手里的刀,问道:“怎么,这就走了?不再安慰安慰了?” “不,不了……”那两个人吓得忙不迭的一阵摇头。 聂然的笑意渐收,踢了踢脚边的那个,“把这个也一起带走。” 在场的那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上前将那人快速的从聂然身边扛走。 “那三百就当是医药费了,没问题吧?”聂然看了一眼那位已经晕死过去的乞丐。 扛着他的人一个劲儿地点头,“没……没问题……” 现在他们哪里还敢有什么意见啊。 那不是找死么! 聂然站在哪里,手轻轻地拨弄着刀刃,对他们微笑地警告,“记住,从今天起,那片地方是我的,再让我看到你们,这把刀我一定让它见见血。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看着那两个人受到惊吓的模样,聂然这才放行,“滚吧。” 三个人一听,立刻扛着那个受伤的快速的朝着外面跑去。 就好像身后有匹饿狼要追赶他们似得。 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聂然将匕首重新放回了腰间,然后将外套一遮,这才再次走出了小胡同口。 她看了一眼那栋大楼,此时大楼内已经没有了灯光。 想来人应该都走光了。 聂然又一次地坐在那个车站的座位上,从口袋中掏出了那一支掉了漆的黑白手机,她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可惜,回应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冰冷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聂然重新合上了手机,靠坐在广告牌上,面色凝重。 你到底在哪里,霍珩。 已是十二月的冬夜中,凛冽的寒风在街道上呼啸着。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 旁边一盏路灯照在她身上,越发显得她的身影单薄无力了起来。 路上已经渐渐没了人影。 最终她还是找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进去买了一碗泡面吃,这才稍稍让她的身体回暖了些许。 接着就在便利店里买了一杯咖啡,这样苦守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早,她又买了两个肉包子坐在了车站上。 虽然24小时便利店也能看到公司大门口的情况,但视线没有车站这里的宽广清楚,而且坐在这里大部分人不会注意到自己,只会以为她是在等车。 再又空等了一个上午之后,聂然终于决定不再苦等下去了。 她望着那扇毫无动静的大门,心里开始默默盘算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卡车正巧行驶而过,停在了公司的后门的通道处。 聂然看着从车里走出来两个穿着工人制服的男人,他们打开了后车厢,把绳索都拿了出来。 那名年纪轻的工人把绳索从车上一个个搬下来之后,喊哭叫累地坐在马路牙子上,问道:“师父,为什么这么大的风还要来刷大楼玻璃?不是明令禁止不允许高空操作吗?” “是啊,是明令禁止,但是你不干老板就不给钱,禁止有什么用。”那名年级大点的男人将车上其他的东西一样样搬了下来,见年轻的小徒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催促着,“赶紧走吧,趁着风还不大赶紧擦,擦完好收工。” “这老板真是没人性!”那名小工嘟嘟囔囔地像是发泄似的将车上的绳索往地上丢。 他的师父对此像是看开了一般,感叹了一声,“老板要有人性就不叫老板了。” 两师徒说着重新又开始搬动了起来。 原来他们两个是擦大楼玻璃的工人。 聂然远远的听完了他们两个人的话,随后又朝着楼上看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一番计较、 她没有片刻犹豫地站了起来,装作行走的样子绕过了大门,随即以最快的速度闪进了后门的通道里。 才刚一个转弯,那名小工抱着一堆绳索就迎面而来,两个人差点撞了起来。 幸好聂然倏地一个侧身,但接着一想,硬是停了下来,然后被撞翻在地上。 那名大叔原本正打算抱着东西进公司后门,这下听到声音也随后停了下来,看到自己的徒弟把人撞翻,立刻斥责道:“你这臭小子怎么走路也不看着,都把人撞倒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那名小工马上放下了手里的绳索,连连对着聂然道歉地道。 聂然笑着道:“哦,没事没事,我没什么事儿,是我自己不小心才会撞到,我没事儿。” 那小工看聂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看她长得又漂亮,殷勤地道:“来来来,我搀你一把。”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聂然笑眯眯地伸了手。 站在远处看着的大叔见没有大事,也就放心地走了进去。 聂然看整个通道上已经没有一个人影,她装作没有站稳的样子手上一个用力将那名小工给拉了一把,另外一只手像是要胡乱抓的样子,不经意间一手刀砍向了他的脖子。 那名小工在摔倒之际原本还想着自己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要和小美女来个亲密的拥抱,结果来得及伸手,只觉得脖子一疼,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好人有好报,所以你就睡一觉吧。”聂然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然后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将自己的衣服和背包藏在了车厢内,又带上了建筑工人的安全帽,低着头背着一大捆的绳索快步地走进了后门口。 她才刚刚走进去,就听到后门两个保安瞬间出声喊住了她,“站住!干什么的!” 聂然低着头,压着嗓子老实回答道:“刷玻璃的。” 那两个保安皱了皱眉头,他们好像没有收到刷玻璃的进屋内工作的指令吧? “请把工作证拿来。” 工作证? 聂然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 难道进这里每个人都要拿工作证出来验明身份的吗? 她本来以为自己只要跟着前面那个大叔就可以安全过关了。 “快点把工作证拿出来!”那两个保安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耐烦地催促地道。 聂然磨蹭了几秒,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装作是要那工作证的样子。 心里却在盘算着,如果实在不行,只能跑了。 她在口袋里摸了两下,正打算要转身离开之际,却听到身侧响起了一道声音,“你个臭小子我说半天怎么见不到你人影!原来是走错了路,那是进公司的门,咱们不走那里,咱们是直接上天台的!” 说着就又对着那两位保安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他新来的,头一回上班,不知道路。” 那两名保安这才没有再继续计较下去,放行道:“赶紧走吧。” 聂然心头一松。 原来是自己走错路了才会被挡下。 她面色故作镇定的扛着那两捆绳索跟着那位大叔朝着另外一条路走去。 “你个臭小子怎么那么笨!我都说了走这条路,你还往里面冲,你知道这栋大楼里的人是干什么的吗?!还好我及时出现,不然你就等着被拖去弄死了吧。” 走在前面的那位大叔喋喋不休的唠叨着,聂然跟在后面也不出声,就这么默默地听着训。 那大叔看自己徒弟难得这么安静,一句顶嘴的话都没有,还以为他是被那两个保安给吓傻了。 想着这臭小子总算是安分了。 让他见见世面也好,别总以为自己挺了不起的。 “我告诉你,这个地方啊你一定要小心,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要分清楚,别傻乎乎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师父我可救不了你。听到了没!” “嗯。”聂然压低了声音回应了一句。 那大叔听到他乖顺的应了自己一句,这才满意地朝着前面继续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天台。 刚到天台,那名大叔背对着聂然一边固定着绳索,一边又叮嘱了起来,“前几天看了那么多遍,应该也会了吧,今天就你和师父一起刷,记住一定要小心、仔细!不然摔下去,师父也救不了你,你知……” 了吗两个字还没从嘴里说出来,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就看到一道身影从楼层的边缘跳了下去。 吓得那名正在谆谆教导的师父心头一跳。 等再回过神,他急忙扑过去看,就发现楼下那抹身影已经稳稳地吊在半空中。 气得那名大叔在天台上直跳脚,“你个臭小子,跳那么快干什么,我有让你下去吗!你检查了吗你就这么下去!是不是疯了你!” 聂然吊在半空中,向上比了一个OK的姿势。 上面的大叔看到后,气得简直无可奈何,嘴里念叨着,“这臭小子是被吓疯了吗?刚还怕的要死,现在跳比我还快!” 说着也口号了绳索,慢慢地翻过了天台,一点点地挪了下去。 他刚下去就发现那些窗户上还有厚厚的一层灰,并没有任何擦拭的迹象,当场就在大风中怒喝道:“臭小子你这儿都没擦干净你跑下面去,不好好干,我扣你工资!” 已经移动到大楼中段部位的聂然根本不为所动,一句理睬应答都没有,凭借着当时的记忆极快的往下移动。 “喂!你个臭小子听到我的话没有,你跑下去干什么,你那儿都还没擦!”上面的大叔见自家的徒儿一个劲儿的往下移,忍不住大吼了起来。 聂然只当做没听见,在移动了十几层之后,总算找到了霍珩的办公室。 从窗外看进去,里面并没有人。 而且桌上的电脑也处于关机状态。 说明人并不在办公室里。 不在公司,那会在哪儿呢? 难道真的要去霍家去走一遭吗? 聂然思索了片刻,反正已经知道霍珩不在这里,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对着上面的大叔压低声音地喊道:“师父,我尿急要上厕所。” 上面的大叔看他不工作不说,现在又提出这种要求,气得恨不得直接把手里的抹布直接丢下去,“你除了吃了的时候不上厕所,其他时候你就知道上厕所上厕所!真是懒人屎尿多!” 聂然趁着他骂人之际,又快速地爬了上去。 她解开了绳索,朝楼下走去。 在路过地下车库时,她分明看到了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那小子有一个多礼拜没回来了吧?什么时候回来?”那个人抽着烟站在那里,似乎是在和人对话聊天。 “据说是去谈合作。不过我可听手下人说了,这小子瞒着所有人带着几个人手偷偷跑去了W市。”很快,旁边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聂然移了两步,就看到那个男人身边的确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聊得是谁,但是那两张脸她绝对从哪里见过,而且绝对不止一次! 聂然半蹲在那里细细回想着,耳边他们的交谈也在继续着。 那个抽烟的男人抽了一口烟,吞云吐雾了一番,问道:“去那儿干什么?” “据说是去为公司开拓新的产业。”身边那个穿着领带的男人笑着回答。 “去那儿能开拓什么产业?” 比起那个抽烟男人的不解,旁边那个中年男人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听说T国的坤爷这几天会到W市。” “T国?不是吧,那东西他也敢沾?不要命了?”那抽烟的男人似乎是被吓到了,手上的烟都因此掉在了地上,“我们公司从来没碰过这玩意儿啊。” “你也不想想他在霍氏被打压了多久,再不反击就要彻底被架空了,沾着玩意儿虽然风险大,容易死,但要是一旦翻身了,那可是个新产业,利润是无限大的。要知道上次Z市那批货他虽然拿回来了,可是那边的人当场就被抓了,差点暴露,大哥可不怎么高兴。他再不有所动作,他就完了。” 霍氏……打压……架空……Z市……还有最终的一个词:大哥! 这些重要的字眼一个个的排列在她脑海中。 一瞬间,她终于想起那两个人是谁! 霍启朗的兄弟,霍珩的叔父! 当初她在里面开枪的时候那些人都在,后来又在公司的年会上也见过他们。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在地下停车场遇到这两位。 她私心正暗暗窃喜,可冷不丁的脑海中就回想到了刚才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不对! 他们刚刚说的那个人被打压架空的人分明是霍珩。 但是…… 他们说他去干什么了? 拓展公司产业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不在A市,而是在W市? 该死的,昨天晚上白熬一夜了! 那边的对话此时还在继续。 聂然专心地躲在车厢后面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大哥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阿豹阿虎一死,大哥对他更加防范了,恨不得他睡觉都有人看着。” 更加防范了吗? 聂然听到这里,眉头不自觉的拧起。 会不会就是因为更加防范于他,所以霍珩才不敢打电话给李宗勇? 那他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那大哥不制止吗?”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嘁了一声,“制止?咱大哥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人,要是带钱回来那才是儿子,带不回钱的那就和空气没差别。更何况当初让他回来,也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磨刀石好好的磨一磨霍旻的性子,让他将来做继承人,结果谁能想到,有一天磨刀石上了位。” 另外一个人不禁似真似假的感叹了一句,“他也是惨,好不容打败了长子霍旻又凭空冒出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霍褚,现在霍褚风头那么劲,又有大哥偏帮,也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翻身。” “谁知道啊,他这次要是能把坤哥搞定,那这霍氏且有的好戏瞧了。” “唉……又要变天了……” “是啊,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过个好年,反正咱们各自小心保重吧。” 两个人站在那里又料了片刻,直到差不多十分钟,这才各自坐上了车子离开。 躲在后备箱的聂然听到那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后,才重新走了出来。 T国的坤哥? 聂然当下立刻马上回到了那辆刷玻璃的卡车内,换好衣服后,就背着包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某个地方而已。 正文 210 终于等到你! 出租车在路上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一间百货大楼的门口。 聂然下了车,也不多逛,径直就走进了一家男士服装,挑了一件外套和帽子,付了钱,又买了些化妆品,找了个偏僻的公共厕所,换了装扮和妆容。 这才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那惨白的皮肤和硬朗的浓眉在一袭黑色长风衣下,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阴沉。 聂然戴上帽子,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重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子在她的指示下,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一条老旧的街口。 在下午时分,那条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 聂然付了钱,熟门熟路的朝着小巷子里的一家破旧鞋店走去。 那个店面还是和当初一样,阴仄狭小,在这种阴沉的天气下,更是显得环境昏暗。 聂然推开了那扇门,老旧变形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那鞋铺里面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发霉气味,就连那些鞋子也是原先的陈设,没有任何的改变。 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个中年男人正坐在那里看着电视,手里还攥了一把花生米,津津有味的很。 “欢迎光临,自己随便看啊。”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连个眼皮都不掀一下就这么散漫地道。 “一年没见,日子过得挺惬意啊。” 聂然那悠然的声音响起,顿时坐在柜面后的男人脸色骤然一变。 这个声音……是……是…… 他霍地转过头,就看到那个人一身黑色的长风衣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天窗上那灰蒙蒙的光线打下来。 惨白的面容,帽檐下那抹勾着森冷危险的笑意,如同一个魔鬼,让他忍不住背脊骨一冷,打了个寒颤。 手上的花生米就此散落一地。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老三子颤颤巍巍地指着她,面上满是惊慌的神情。 “当然是你服务周到,所以我就又来光顾了。” 聂然走了过去,抬头,眼底是不怀好意地算计。 至少,老三子觉得那是算计的目光。 他惊恐地吞着口水,站在柜面后,整个人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又……又要干什么?” “替我去打听个人。”聂然也不和他兜圈子,说完之后停顿了几秒,又说:“那个名叫坤哥的人。” 之所以不说清楚,就是生怕老三子会半路又给她使绊子说谎。 当初那个夜视镜的事情,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坤哥?”老三子被她这么很是模糊的提示了一句,站在那里想了好久,久到聂然几乎就要耐心都被磨灭了。 “你到底想出来了没!”她两道浓眉拧起,冷眸朝老三子一扫而去。 老三子被那眼神一瞪,吓得心头一颤,终于在最后关头迟疑地问:“你是说那个在T国专门贩那个的坤哥?” 在说“那个”的时候,他特意做了一个行内人才看得懂的手势。 但其实,他在心里基本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了。 因为那名坤哥属T国三角地区的老大,他势力大的吓人,从来没有来过国内。 就是他也只是听自己的一兄弟听过,说是最近要来国内找合作,想把范围扩展到这里,仅此而已。 而眼前这位,除了偷点东西之外,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其他大动作了。 倒不是看不起她,而是一个连对方行踪还要来找他问的人,实在时不太可能和那种大佬级别的有什么接触。 所以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要被打了。 但让他意外的是,聂然居然点头了。 “对,就是他。你知道他行踪吗?” 正想着是先护脑袋还是护脸的老三子听到她这句话,眼睛瞠大地道:“你确定是这个人?” 不会吧? 老三子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着。 这人怎么看都不太符合自己心里那种能和各种大佬沾上边的人啊。 “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聂然瞧见他那惊讶地扫视,不悦地眯眼威胁了一句。 结果,没出息的老三子立刻马上闭上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我没看,我没看。” 聂然懒得和他继续扯闲篇下去,不耐地敲了敲柜面,“那个人你到底知不知道!” 老三子立即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神情很是坚决。 聂然半眯着眼眸,带着阴鸷的神色扫了过去,老三子当下就软了脚,一脸委屈加哭丧地道:“我就是个改改枪在黑市里置换点小钱的人,怎么可能认识那么厉害的大佬啊。” 他说的很是真挚,乍听之下好像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一个守着鞋店卖鞋的,一个是T国黑暗势力的大佬,怎么看两者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之处。 不过…… 既然一点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在她的威胁逼迫下,能够说出来呢。 而且她分明没说过是T国。 他又怎么能如此清楚的直接就问出来呢? 这个老三子,又和她玩儿花样! “你确定?你应该没忘记骗我是什么下场吧?”聂然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嘴角是森森地冷笑。 老三子心头“咯噔”了一下,却依旧咬死了说:“我确定,我真的不知道。” 开玩笑,这种事就算知道他也说不知道啊。 这人不知道来路,以前到他这里买点小东西也就算了,反正大不了就是偷点东西而已。 但坤哥…… 那是随便哪个人敢动的吗? 万一这家伙是个不要命的,准备去对对方做点什么,那怎么办? 虽然他知道就凭她一个人要对付人家严密的防护根本不可能成功。 但是,如果最后落网被抓,然后把自己牵连出来,怎么办? 那他不就完了! 他这边心里打定主意打死都不说出来,那边的聂然从腰间拔出了刀直接抵在了他的下颚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好想清楚。” 那尖锐而又冰冷的刀锋轻轻地戳着他的皮肤上,让他寒毛再次逆竖了起来,脚下一阵阵的寒意往上窜。 老三子看聂然那冷酷无情笑容,他有种感觉自己只要胆敢再说一句不知道,她一定会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将刀直接从下颚刺穿,捅向他的大脑。 踌躇了几秒,他最终还是在她渗人的笑意中败下了阵来。 在被坤哥追杀之前她好歹还有半个月的逃命时间,而现在如果不说他可能立刻马上就会死。 在这两者的对比之下,到底怎么做已经很明显。 他暗叹了一声,认命似地说:“我不知道,但是一个兄弟知道。” 聂然听闻之后嘴角轻扯,这才将刀挪开。 “早点这么合作不就好了。” 老三子看见刀被挪开后,心里头的一块石头顿时放了下来。 他看到聂然唇畔那一缕讥讽的笑,瞬间像是一只抖败的公鸡站在那里。 “带我去找他。”聂然将刀放回了腰间,然后对老三子命令道。 老三子低垂着脑袋将电视机给关了,又锁好了铺子的大门,带领着聂然朝着一处热闹非凡的街走去。 那条街她也很熟悉,就是那一条有名的流氓窝——天头街。 当初那两个流氓痞子挑衅她,后来她追过去后,还和李骁在楼道里打了一架,结果那家伙不幸被警察抓走的那个地方。 这条街向来没人管辖。 脏乱差闹四个字就足以形容这里的一切。 当然,疯狂、堕落等等危险的字眼也在这里上演。 在街尾那里开着十几家的酒吧,是那些混混们欢乐的地方。 聂然跟着老三子徒步穿过了好几条的街道,等到了那个地方,路灯已经全部亮了起来。 整片街道上喧闹吵闹不已。 靠近路边的楼房每一扇窗都禁闭着。 聂然神色平常的跟着老三子一路朝着街尾走去。 越走近酒吧里那嘈杂的声音就越响,老三子熟门熟路地钻入了其中一家。 门刚一推开,那重金属的音乐就在耳边轰隆隆的响起。 里面的人很多,各种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在舞池里随着音乐尽情的跳跃着。 聂然对此并不在意,她一直紧跟着老三子,一步不落地朝着酒吧里面走去。 在黑暗的光线中,老三子曾想借此甩开聂然,但发现那人就像是牛皮糖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聂然看出他的意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肩头。 她的手微微用上了几分力当做暗示,老三子抬头一看,在她似笑非笑带着警告的笑容中,最终还是蔫了下去,老老实实地带路。 两个人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到了吧台边,坐在那里的一个正喝酒的男人看见老三子,就马上抓住了他,笑着道:“老三子,你又来啦?前天没被灌够吗?” 说着,周围几个认识老三子的人就哄的一声都笑了起来。 老三子现在性命都难保,哪有心情和这群人说这些,不耐烦地挥手,“去去去,边儿玩儿去。” 那男人哟了一声,“咱们老三子一天不见脾气见涨啊,是不是上次对喝没被喝服气啊。”说完他就把老三子拽了过来,对着调酒的酒保说:“来来来,来三瓶酒,今个儿我非要喝趴下他不可。” “不行不行,我今个儿不行。” 老三子不停地挣脱着,无奈对方喝醉了劲道特别大,抓的他手就是不肯撒手,“什么今个儿不行,又不是女人,还有特定的那几天。” 话音才落,周围的那群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真不行,我今个儿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找石仔的,他人呢?”他一边说着眼神一边不停地朝着身后聂然的方向不停望去。 就怕自己的耽搁让她不高兴,到时候对自己拔刀。 “估计在哪个厕所里正嗨着吧。”那男人回答完之后,顺着老三子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了聂然的存在,“哟!这位又是谁啊,看上去是个生面孔啊,新来的吧,知不知道的这儿的规矩?要在这里混,就得给哥儿几个每个人敬一瓶酒,每个人一声大哥才行。” 正打算跟着老三子往厕所走的聂然就此被阻了下来。 “哈、哈、哈!你喝醉了吧,这什么时候有的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老三子尴尬地打着圆场。 “就现在啊,不行么!”那男人喷着酒气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跌跌撞撞地站在了聂然的面前,那神情是喝大了,他哥两好的好拍着聂然的肩膀,“来,和我们一起喝!” 聂然嘴角依旧保持着笑,及时制止了那只手,“不好意思,我今天只是跟着老三子过来找人。至于喝酒,抱歉,我酒精过敏,恐怕无法和你们一起尽兴了。” 她的一番说辞极为有礼。 可前提那是针对头脑清醒的人,在面对这群醉鬼,她的话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那个男人死抓着她就是不放手,“什么酒精过敏不过敏的,多喝喝就不过敏的,喝酒这种事情多练练,包治百病!是不是这个说法!” 最后那句分明是最坐在那里的兄弟们说的。 “是!” “没错!” 围坐在吧台上的一群酒鬼们呵呵傻笑地附和着。 “来来来,快一起喝!”那个男人又再次推着聂然。 老三子看了一眼聂然嘴角越发扩大的笑,连忙拍掉了那男人的手,“我看你真是喝多了,酒精过敏能是喝酒就治得好么!那是要死人的!” “我说能治就只能治!”那男人像是被打疼了,开始发起了疯,“你个老三子滚一边去!” 接着手又要去抓聂然的肩膀。 全然失去耐心的聂然在那只手还没落在自己肩头之间,她就已伸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随即用力的一拧。 “啊!”那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拧,疼得刹那间就酒醒了个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已经略有些清醒的男人在看到聂然那张惨白无色的脸时,吓得一个激灵。 还以为自己是看到了鬼! “酒精过敏真的不能治,还望这位大哥能放过我。”聂然声音低低,却一字一句都清楚的落在了那男人的耳朵里。 她毫无血色的脸越发的靠近,配合着嘴角那一缕浅浅的笑,让人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以致于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 身边的老三子不忍看他这幅惨样,闭着眼偏过头去。 谁让这白痴看不清状况呢! 只能活该被虐了。 聂然轻扣着他的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任周围的人看见都会以为是两个人正在愉快的交谈着。 可只有在场的三个当事人知道这其中的气氛有多么的紧张。 “到时候等我找完人,再让老三子陪你们喝,如何?” 聂然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那人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一个劲儿的点头。 “多谢。”她笑着松开了手。 老三子似是带着一种同情的神情瞥了一眼那个男人,随后在聂然的暗示下,才自觉地往男厕所走去, 酒吧的厕所在酒吧的后门口,推开门就听到里面各种来不及去订房间的男男女女的低吼和各种喘息。 那种气息围绕在了每个厕所的隔间里。 所幸的是,隔间里的男女们办完事就会很快出来,基本上两三分钟后那些人就走了出来。 在老三子的辨人之下,那些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他口中的石仔。 最后只剩下唯一一个的隔间。 聂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拍门。 老三子有些磨蹭,显然并不太想去拍门。 要知道人家正办事呢,自己那么不识相的去打断,万一对方不是石仔,那铁定要被打死了。 聂然看他站在那里犹豫的样子,她一只手轻轻撩了下自己的风衣,那把军刀就出现在了老三子的面前。 老三子碍于她腰间那把军刀,暗叹自己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遇到这尊爷。 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去拍门。 “石仔,石仔你在不在里面?!” 里面除了女孩子断断续续的响起声响,并没有人的回应。 老三子又看了一眼聂然,见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无奈只能又是一顿猛拍,“石仔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快点开门!” 在那一阵又一阵的急促的拍门声,终于门内的人将门拉开了一条细缝,石仔的半张脸露了出来,很是不耐烦地怒骂道:“靠!老三子你疯了!我他妈正办正事呢,你扫不扫兴啊!” 老三子见真是他,急忙对他招了招手,“别玩儿了,我有正事找你。” “什么正事也要等我结束才行啊,没看到这小妞儿那不满的样子么!”石仔说完就做事要将门关上。 可聂然已经被老三字耽误太多时间,耐心从消磨殆尽早已变成了负数。 她趁着石仔才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锁,当场一脚踹了上去。 “砰——”门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发生了一声好大的巨响。 惊得老三子抖了三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好酒吧外面的音乐声够大,将这个声音给完美的遮盖掉了。 “我操,老三子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啊!”厕所内被吓到的石仔和那个女孩子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两个人的身上衣衫不整,很是狼狈。 聂然站在厕所门口,勾着一抹薄冷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那两个人,“是我找你。” 坐在地上的石仔在看到聂然一身男人装的样子,在受到惊吓的同时还记得替身边那女孩儿遮着点,骂骂咧咧地道:“你他妈谁啊?” “我谁也不是,但就想找你聊聊。”聂然说道。 石仔一听,当下怒了,穿上了裤子就指着她鼻子,“靠,你说聊我就要和你聊了?没看到爷在办事儿么!吓废了,你赔得起么?” 聂然朝着他腰下的部位扫了一眼,冷笑着,“赔不起,但要是真废了,我可以免费替你割掉。” 话音才落,她将腰间的军刀拔了出来,那明晃晃的刀片在厕所黯淡的灯光下泛着冷芒。 那个女孩子看到后,忍不住手捂着嘴低叫出了声,“啊!” 厕所间的两个人齐齐往后哦躲去。 聂然嫌她太吵太碍事,说道:“滚出去。” 那女孩子在听到她的放行,没有一丝犹豫的贴着厕所隔间的墙面一点点挪了出去,等一出厕所门就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石仔看她头也不回,完全没有留恋的离开,才喊了一声喂,就被聂然用刀逼回了厕所隔间内。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石仔在面对那把泛着冷光的军刀下,讨好一笑着,“你……你……兄弟,有……有话好好说,我也不认识你,也没得罪你……你有必要拿……拿刀子吗?” “有话好说的意思是,可以友好交流了?”聂然堵在门口,把玩着手里的军刀,笑着反问。 石仔一个劲儿地点头,“当然……可……可以……了……” “T国的坤哥知道吗?”聂然单刀直入地切入了正题。 “他?我当然知道啊!”石仔点头应答道。 “那你能打听到他最近的行踪吗?” “这个……”石仔很是为难的道:“他可是最大的大哥,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打听……” 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就看到聂然微笑着将那把冰冷的刀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站在外面的老三子看到之后,不由得扶额。 这个蠢货,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故作样子,简直就是在找死! “现在呢,能打听得了到吗?”聂然脸上的笑意不减,手上的力道微微用力,刀刃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石仔在感觉到那一丝极淡的疼痛的时,他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他改口道:“我……我现在就打电话,马上打!” 聂然手上的刀挪开了些许。 石仔在没了那压迫感之后,手忙脚乱地将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哆哆嗦嗦地按了一连串的数字。 为了表示诚意,他还特意开了扩音器。 电话在“嘟嘟嘟——”的响了几声之后,很快一道声音爽朗的声音从那端响了起来,“哈哈,石仔你小子不会是又没货了吧?” 石仔看了一眼聂然,尽量用比较正常的声音回答:“是啊,货最近销路太好了,这不又要找路哥你要货来了嘛!” “你小子销货倒是够快的,上次来我这儿捣鼓了一大批带走,现在又没了!再这下去,A市的货都给你包圆儿了吧。”电话那头的路哥显然没有发觉他的变化,爽朗依旧。 “哪儿啊,我就是做卖力气的活儿嘛。”石仔和他拉扯了几句,看到聂然轻皱的眉头,知道她是不耐烦了,话锋一转,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不过你这儿到底还有没有了?” “货我倒是有,但是我最近在W市忙着呢,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行。” 聂然听到对方提到W市,就知道重点来了,又用眼神暗示了一下,石仔接收到了她的眼神,连忙问道:“哦?路哥又到哪儿发了笔小财吧?” “什么发财啊,不是上次和你说了嘛,坤哥要来,所有人都留下来准备布置呢。”那边的路哥没有任何遮掩地说。 看上去应该是和石仔交情不浅。 不过……坤哥要来? 那也就是说还没来了? 这个消息让聂然有些放下心来。 还好,时间还很充裕,霍珩要真有心想做单买卖,就一定会等到坤哥来为止。 站在旁边的石仔装糊涂地说道:“哦对对对,瞧我这脑子。不过……坤哥这回来住哪儿啊?” “这个你也太看得起兄弟我了吧,我就是个打杂的。”那人笑着将话就打哈哈了过去。 石仔见对方不肯透露半句,心里暗暗的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可表面还是要跟着笑,“哈哈,我这不是希望路哥早点能上位嘛!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也想抱抱大腿啊。” “行,就凭兄弟你这句话,放心吧你的货我肯定最先给你弄来。”电话那头的路哥笑着对他保证着。 石仔心里直叫苦,正不知如何和他继续扯下去时,就看到聂然给了他一个点头的暗示,他心里那颗大石头立即放了下来。 松了口气的他语气都轻松了许多,“行,既然路哥你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等你电话。” 两个人在电话里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各自挂了电话。 “他在W市的地址你应该知道吧?” 她刚才可是很清楚的在电话里听到那个叫路哥的说他上次去W市鼓捣了一批货带走。 聂然将刀收了回去,拿捏在手上。 “知道,知道!”这回,石仔没敢在继续玩儿下去,连连点头。 “写下来给我。” 聂然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张刚才在吧台上拿走的吧台的名片丢了过去。 石仔很快速的写下了一个地址外加一个免费附送的电话号码。 在双手递给聂然时,他千叮咛万嘱咐地道:“你别说是我告诉的,不然……不然我真的就死定了……” 聂然扫了一眼名片上的地址,然后问道:“你见过我吗?” 石仔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他机灵地摇头道:“没,没有,我没见过你!我刚一直和一女孩儿玩儿呢,你是来催我赶紧用完好上厕所。” “多谢”聂然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径直从后门离开。 老三子和石仔两个人看她真的不再回来了,齐齐靠在墙上松了口气。 那感觉像是从死神身边擦肩而过。 聂然快步走出了那条街,在拦出租车直奔机场前,她打了个电话给李宗勇,要求他帮忙核查一下那个地址是否真实。 虽然她知道石仔不可能欺骗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尽量做到没有问题。 她不想再像这次来A市一样白白扑了个空。 李宗勇了解后表示马上派人去查,让她先去机场等候。 聂然去了机场卸了妆,换了衣服,再走出来时电话刚好响起。 李宗勇告诉她,地址没有任何问题,住户的名字叫路洪,是个混混,在那一带混的比较有名气,也很得上面的赏识,人称外号:路哥。 顺便还附带了一张用彩信发过来的照片。 这时候她就不得不庆幸,这个手机还有传送照片的彩信功能,不然她真的要大海捞针了。 在确定了这些东西,聂然办了手续,连夜坐飞机乘往W市。 W市临近海岸线,有各种大型码头,是个传输发达的地区。 当聂然从飞机上下来之后,猛烈的强风吹得连人都站不住,那风里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咸涩。 那是大海的味道。 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过的聂然背着自己的包找了一家距离路洪家不远的酒店住了下来。 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又在酒店的餐厅吃了一顿,充电完毕的聂然在夜色中凭着那张地址在那片区域里兜兜转转的找到了纸上所写的地址。 那是一间老式公寓,外墙的漆在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后很是斑驳。 随后的几天里聂然就躲在暗处仔细地盯着从这间公寓里来来往往的住客。 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路洪! 聂然看着手机里照片以及真人路过时的侧脸,她的唇畔绽开了一抹淡笑。 总算等人你了! 她看着路洪先去路边吃了一顿午餐,接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聂然为此也急忙跟了上去。 现在她必须要24小时的跟着这个叫路洪的,只有知道坤哥在哪里,那么也就能知道霍珩在哪里了! 幸运的是,在连续跟踪了三天,她排除了好几个地方之后,终于确定下来坤哥的暂住所。 椰浮公馆。 只有那个地方他所停留的时间最长,基本上一天都会耗在那里。 而且各种保安系统也十分的齐全,可以说是门禁森严的很。 聂然伺机潜伏在那栋公馆的周边,等着那位坤哥的入住。 一天……两天……三天…… 足足等了一个星期,差不多聂然快把周围的小吃店给吃吐时,那位坤哥总算是出现了。 那一辆辆黑色的车辆缓缓的行驶进了那间公馆之中,然后铁门再次关上。 随后的几天里,那个公馆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好像根本没有人进去过一样。 此时,聂然知道除了耐心的等之外,别无他法。 那公馆外设有摄像头,她不能靠的太近,只能偶尔很有意无意地在外头晃荡一圈,尽量将周围的环境都熟悉下来。 她现在这里大门的安保系统虽然严密,但是地下车库内却并没有太多的防御,想来估计是觉得这里除了车,应该不会造成人身威胁,再加上这个地下停车库是专门给客人准备的,并不是给主人准备,所以更加无所谓了。 有了这么一个漏洞,聂然觉得或许地下车库是一个很好的下手机会。 她将这里的一切都一点一滴的全部记录了下来,熟悉完毕。 没过两天,傍晚时分,这里出现了第一辆暂停的车辆。 而这辆车不是别人,正是霍珩的车辆! 她亲眼看着那个已三月未见的男人在公馆大门口下了车,坐在轮椅之中的他在那位陈叔的推动下,进入了那间公馆。 三个月。 这人的身形怎么会变得那么清瘦。 就连那儒雅温润的侧脸也有些硬朗分明了起来。 聂然看着那辆车送完了霍珩进入后,就朝着地下车库行驶而去,当下她也不再停留。 身形敏捷的避开了几个入口的监视器,她就找了个隐匿点将自己藏了起来。 就这样,聂然躲在暗处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等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地下车库的灯还没有完全亮起时,她猫着腰半蹲着绕到了车厢后面,把地上的小石子丢到了车玻璃上,吸引着车内驾驶司机的注意。 那司机一听到异常响动,就准备下车查看,结果被潜伏在车门旁的聂然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当场一个手刀朝着他脖颈处砍去。 “唔!”那司机一个闷哼声响起,随即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正文 211 我想在你身边 地下停车场内陆陆续续的有灯光亮起。 但因为都在车库进入门口,对于车库内部并没有什么用处,依旧昏暗一片,视线朦胧。 此时,车库外边的摄像头缓缓移动过来,只看到车内稳稳地坐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的是司机的黑色制服,头上戴着的也同样是司机的帽子。 从摄像头里看去,停车场内一片安宁,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事实上,当摄像头偏移了一定距离之后,坐在车座内,帽檐下那抹红唇轻勾起,划出了一道若有似无的笑。 还好,时间算的刚刚好。 聂然在摄像头离开了可视范围后,这才将最后两个西装纽扣扣好。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阴影处的方向。 那个角落里躺着的是已经被剥光衣服陷入昏睡之中的司机。 聂然坐在车内静静等着,尽量用帽子遮盖住自己整张脸,不让摄像头拍到自己的脸。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轻震了几下,她从那间衣服外套口袋里将那那支手机摸了出来,显示屏发着微弱的光亮,上面写着二少下楼的字样。 聂然冷笑着启动了车辆,在临近出口方向,为了避开那几个摄像头,她刻意将帽檐再次压低了几分,只露出了小巧光洁的下巴。 车子碾压过缓冲带,慢慢行驶出了车库的门口。 公馆的门外路灯距离相差有些远,只能朦胧的看到一些光影照过来。 聂然将车子停在了距离了公馆门口。 她停留的地方很微妙,只是离公馆的位置稍稍偏了些许。 但车头部分几乎了隐没在了树荫之下,又恰好的遮住了那两个摄像头。 整辆车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车身大部分还是停留在了正门口。 过了大约十分钟后,里面有车子行驶到了门口。 聂然轻抬头,透过帽檐下看到黑暗中霍珩被陈叔搀扶了下来,坐在了轮椅上,又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才得以安全的推了出来。 而公馆里面的那辆车又再次折返回了公馆内部。 怪不得外面的停车场监控那么弱,一点都不严密,原来是里面有专送车辆。 这样一来,的确,对于那些司机不太需要太多的关注。 只要保住主人就可以了。 聂然收回了视线,重新低着头坐在了驾驶座上,没有下来帮忙的迹象。 陈叔将霍珩推着朝着车子走来,也没有发现车子少许的偏移。 他率先替霍珩开了车门,然后将他搀扶上了车内。 在安置好了霍珩和之后,他这才关上了门,却发现坐在驾驶室的阿骆没有下车过来帮忙收拾轮椅。 他站在车旁看了看驾驶室的方向,见他整个人紧绷着身体,目光似乎一直盯着车外,以为他是在警惕的观望四周。 也就没有让他特意下车。 聂然透过后视镜在看到陈叔离开了车旁,带着折叠的轮椅走到后备箱处,这才抬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对着后座的人意味深长地道:“好久不见啊,二少。” 她的话一出,坐在身后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在后视镜内一个对视。 在看到那双蕴藏着冷意的熟悉眼眸时,后座的霍珩心头倏地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金丝边框下的那双深邃漆黑的眼底充斥着震惊和诧异。 怎么会,这妮子……这妮子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样,是现在就开车丢下这位陈叔,还是倒车直接碾死他,然后我们再好好聊聊?”她的言语中是压制不住的森冷嗜血气息。 这两天从部队飞去A市,又从A市飞到W市,这样来回的奔波之后,又等了将近半个月才遇到上他。 怎么可能还会有好脸色对他。 霍珩看她红唇依旧微扬,但其中却泄出的丝丝寒气。 “快点做决定哦。”聂然在他怔愣之际,冷笑着提醒了一声。 霍珩在她的这一句话中倏地清醒了过来,看见她的手已经握在了变速杆上,就连脚也已经轻轻踩上了油门。 只需要一松开刹车,车子就会急速倒退,站在后面的人也会因此直接被碾压到车下。 霍珩急忙出声道:“不可以!” 阿虎阿豹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要是陈叔也死在这里,霍启朗必定会将一切设想全部坐实。 聂然在他的低喝中,手上的动作还是依旧不变,稍稍抬头从后视镜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那就是让我现在开车了?” 霍珩用眼角余光望了一眼窗外正在准备关上后备箱走过来的陈叔,语气格外严肃地叮嘱,“你别轻举妄动,这里遍布人手,只要有一点异常,你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聂然却浑不在意地扯了个笑,“放心,在我死的时候,我肯定拉着你一起。” 霍珩的神经线因为她的到来,完全绷紧着,根本没在意她后面说了什么,只听清楚了前半句,顿时压低了声音斥了一句,“胡说什么!” 聂然耸了耸肩,扫了一眼后视镜内的情况,问道:“那现在是怎么样,打算怎么做?” “我来打发他。” 话音刚落,右边的车门就被打开了。 在打开的那一瞬,聂然抬手将帽檐压低,将整个人的姿态放低,借着黑暗的场景尽量让陈叔无法从里看到自己的脸。 霍珩在确定聂然没有任何问题后,他对着正要进来的陈叔道:“陈叔,我喝了点酒有些晕,想一个人吹吹风静静,你先回去吧。” 陈叔半跨进的脚在听到这话时轻轻一滞,接着退回了车外,他弯着腰看着车内的霍珩,眉头拧起,“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我还是跟着二少比较好。老爷可是特意关照我要好好照顾二少的。” “你也说了父亲是让你过来照顾我,并不是监视我。更何况有阿骆跟着,难道我还能生出别的事情吗?”霍珩坐在车内,笑容温润,但话语里却带着几分犀利。 坐在驾驶座里的聂然听着他的话,不得不感叹她和霍珩还真有几分相似。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在微笑中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陈叔站在外面犹豫了几秒,“这……好吧。”随即又转过头看向了驾驶座上。 在感受到那一道注意视线,聂然坐在驾驶座的身形不动,保持着应该有的平静。 只听到陈叔对着她吩咐着,“阿骆好好照顾二少,车内的定位系统不要关闭,要让我随时知道你们的位置,知道吗?” 那座坐在驾驶座上压低帽檐的“阿骆”点了点头,模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陈叔也没有注意,就此关上了车门。 聂然在他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立刻按下了车内的门锁。 “喀”的一声,四扇门窗上的小小按钮全部齐齐落下。 那速度快得让站在车外还未来得及离开的陈叔眉头轻皱了一下。 等他抬头想要再看车内的情况时,车子的引擎已启动,并且朝着前面行驶而已。 陈叔只能在车子与他错过的那一瞬,从车窗外的后置方向看去。 可惜在树荫的遮挡下,那背影和车座交叠在一起,陈叔并没有看的太清楚,也就只是一晃眼罢了。 车子笔直的一路朝着前方开去,直到进入四岔路口,车子顺着车流已经隐没在大路之中。 陈叔打了电话,让酒店再派一辆车过来。 在门口等待时,他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可能是没有看到阿骆的脸,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所以他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和奇怪。 他心里暗想着。 但随即,他忽的回想起刚才那一个和车椅交叠的背影。 不! 不对劲! 阿骆的身影即使算不上高大,但身形绝对不可能缩在车座内! 那——不是阿骆!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立刻朝着路口看去。 可,那条车流巨大的路口哪里还有那辆车的影子。 当下,他立刻拿出手机查看那辆车现在所在位置。 手机上所显示的是,未知。 也是,刚才是他自己提醒对方车上有定位系统,那人要是真的对二少有企图,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关上。 陈叔顿觉后悔不已。 于是也顾不得其他,转身返回了公馆门外,抓着其中一名保镖说道:“我要见你们的老大达坤,快点通报!” 外面的那些保镖看到他去而复返,神色还如此的焦急,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看在他曾经是他们老大请来的客人份上,又再一次的通报了一声。 里面的人在听到他这个消息也很是诧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陈叔会离开之后又要求见坤哥,但还是依言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坤哥。 坐在书房内的达坤听到这件事,也很是惊讶,可还是让他们放行,并且下楼去接待。 在大厅没一会儿,就看到陈叔神色匆匆地从门外走了机那里。 大喇喇的坐在皮质沙发内的达坤,靠在椅背上,问道:“陈叔这是怎么了,还有什么要和我聊的吗?” 他的年龄和霍珩差不多大,皮肤黝黑,长相偏向于那种刚烈型,身形也比较粗犷。 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略有些混血的感觉。 说出一口纯正的Z国话语。 “我家二少被人带走了,希望你能派人去找一下。”陈叔站在那里,神色焦躁不安地说着。 达坤皱了皱眉,“什么?” 霍珩被带走了? 在他的地方有谁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带走他? 更何况霍珩是个如此聪明的男人,要是他不愿意,又有谁能这么轻易带走他? 就在达坤怀疑这会不会是个阴谋的时候,心里很是焦灼的陈叔不耐地呵斥道:“还不快点派人去查!” 达坤脸色一沉,不悦地道:“你命令我做事?” 陈叔在霍家的地位除了霍老爷子之外,谁对他都恭敬三分,在A市也算是一人物,在单独面对达坤时自然也不会落了下乘。 “我不是在命令坤老大做事,而是给你一个洗清自己嫌疑的机会。要知道,二少是在你的门口被人带走的,论嫌疑你最大。如果让我们家老爷知道的话,你以为你的东西还能流入A市吗?” 达坤向来既不吃软也不吃硬,被他这么威胁了一番,脸色更是难看了起来,“听陈叔这一番的意思是,我达坤是要靠你们的脸色才能吃这碗饭了?” 陈叔站在那里,刚才的焦急仓皇压了压,眼底微微发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我相信你应该明白。”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达坤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视线朝着身边的手下一扫,瞬间屋内的六个保镖齐刷刷的将腰间的枪支拔了出来,指向了陈叔。 陈叔心头一突。 他没料到,达坤不在自己的地界上也敢如此嚣张和张狂。 达坤笑声渐收,他狂妄地靠在那里,双手搭在沙发上,脸上的笑意不曾到达眼底。 “现在你觉得谁是龙谁是蛇?嗯?你在我的公馆里还对我这么说话,甚至于威胁我。陈叔,我看你年龄的确是挺大,但也不至于到自己找死的地步吧。” 被六把枪对准着的陈叔气急,“你!” 一时间,大厅的气氛凝滞。 就在这时候,门外一道声音响起,“坤哥!” 达坤皱眉,冷呵道:“叫什么叫!” 那名手下被这一训,连忙噤了声,乖乖地站在了那里。 达坤看他没了下文,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又呵斥道:“你倒是说啊什么事!” 那名手下哦了一声,回答道:“我们在地下停车场的监视器里看到一个没有穿衣服,四肢被绑着的男人……” 站在旁边的陈叔一听,霍地转过身抓住了那名手下,追问道:“是不是阿骆!是不是他?” 那名手下被他这样措不及防的一抓,吓了一跳,有些懵了点头,“对,他说他叫阿骆,是二少手下的保镖。” “他在哪里?快带我去,快!”陈叔急忙催促了起来。 那名手下就算再懵,也不会连自家老大是谁都忘记,他转过头望着达坤,等着他下命令。 达坤看陈叔那模样不像是装的,最终还是开了口,“既然如此,那就带上来给陈叔辨认一下。” 那名手下听到命令,立即点头,转身离开。 没两分钟就带着那个被剥光了衣服的男人带拉过来。 陈叔转过头去看,看到眼前那狼狈不堪的人,不禁脱口惊讶地道:“阿骆?!” 那个只身穿着短裤的阿骆听到了声音后,抬头,“陈叔,有人偷袭我,打晕了我之后拿了我的衣服,还把我绑成这个样子!” 阿骆站在那里,浑身脏兮兮的很,除了短裤就只剩下一双鞋子还套在他的脚上,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但陈叔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他的形象问题了,只是追文地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看清楚了吗?” 说到这个问题,阿骆很是愤怒地道:“没有,对方是故意趁着天黑,等地下车库的灯还未完全亮起时对我下的手,看上去是有计划的。” “有计划的?” 陈叔这下目光转向了坐在那里的达坤。 那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怀疑。 被如此盯着的达坤敛眉,冷声地道:“陈叔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陈叔站在那里,原本处于下风的他这时变得有些强硬了起来,“这公馆附近全是你的人把手,能够这样精准算出灯亮起的时间,并且在此之前下车,除了你的手下,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 达坤被他这么一提,嘴角带着些许的玩味儿,“听陈叔这么说,我今个儿要是不帮忙,就真是要坐实这个嫌疑了。” 说着就对身后的几名手下一挥手,然后道:“去把地下车库的监控调出来,就算那人是摸黑下手,可要进出停车场总是要出那道门才行,我就不相信那人还能隐身不成。” 那六名手下整齐划一的将手上的枪支放进了腰间,其中一名点头之后,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在此期间,陈叔将阿骆身上的绳子解了开来。 达坤细细地看着,那绳子打结的方法还挺讲究,是死扣,尽管不至于越挣扎越紧,但可以肯定一般人绝对挣脱不开。 这让他不禁倍感有趣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 静坐了五六分钟,那名手下就快步朝外面走了进来,他速度很快的将电脑投影在了大厅的那一面白色的墙面上。 同时还想大厅内的灯光调弱了许多。 一整面墙上清晰清楚的显示着当时地下停车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从傍晚时分阿骆坐在车内,到天色渐暗,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在等了一分钟的时间,车库内的灯光亮起,其中的场景依旧。 “阿骆”还坐在驾驶座上,不过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个“阿骆”的帽子压得很低,整个人大半个身体都微侧着背对摄像头。 很明显是要避开的样子。 “这人看样子还真是有备而来,这距离天黑到亮灯不过短短一分钟的事情,居然速度这么快就能解决掉你们的司机。” 要知道霍珩的手下可都是经过专业训练过的,不是一般人根本解决不了。 更别说是在规定时间内快速解决一个人了。 想来那个人的隐匿手段一定非常的高。 坐在沙发上看着投影里的场景,达坤言语中像是带着一种欣赏,“这人要真是我的手下,我倒反而有些舍不得杀了。” 他话才说完,就看到陈叔警告的眼神,坤达一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他怎么可能傻到为了一个手下就浪费了霍珩这么好的一块资源。 达坤再次吩咐道:“把监控拉近点看看。” 站在那里的手下点了下鼠标,镜头被大幅度的拉近。 在放大的图片中像素变差了很多,只能看到对方靠近耳朵的地方。 “再快进到出停车场的那一幕。”达坤又一次的吩咐。 很快,进度条被拉了过去,定格在了那辆车正要出停车场的那一幕。 达坤仔细地看着屏幕上只露出一点点皮肤的人。 不得不说,对方的确是厉害。 在这种监控之下,能随时根据监视器的移动和时间而转换角度,成功的将自己隐藏完善。 能够这样精准,必定是经过长时间的计算。 也就是说,他的地下车库在前几天已经有人提前光临过了,而且他的手下还浑然不知。 啧啧,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细细地看着照片里只露出些许肌肤的人,摩挲着下巴,一点点的分析着,“这人的肩膀在车枕之下,人的背部完全在车椅内,还有下巴,那下巴小巧且光洁,虽然耳朵上没有耳洞之类,不过应该可以确定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 呵,有趣! 达坤双腿搁在了茶几上,笑着道:“陈叔,我的手下可没有女孩子,所以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陈叔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着地呢喃,“女孩子……” 女孩子。 是个女的? 女的? 会是谁呢? …… 在陈叔陷入纠结之中的同时,另外一边的聂然他们早已变换了好几次车道,并且已经行驶在了一条偏僻小路上。 在确定对方不可能那么快就能追过来之后,她的车速这才减了下来。 车后座的霍珩见周围的路灯越发的稀少,地方也偏僻异常,明明灭灭之间,他终于那根神经线松弛了些许。 稳定下了情绪,他才开口问:“他派你来的?” 聂然目视着前方,回答:“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能命令的了我。” 霍珩也算是服了这妮子。 到底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他记得自己可是已经和李宗勇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了,这次行动也是很保密的。 在这种失联的情况下,聂然还能如此速度的找过来,说真的,他也算是佩服这妮子。 “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停车,然后走吧。”霍珩靠在后座椅上,对她说道。 对此聂然只是冷冷轻笑了一声,“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了足足两天,又是爬窗又是躲后车厢,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的行踪,又跑到这里蹲了将近十天才看到你,你觉得我会走?” “这里很危险。” 这里不是他的地盘,遇到什么事情他根本来不及做反应。 而且这次他来,为了保密,也为了能够显示自己的诚意,他人手并没有带多少,除了陈叔就剩下阿骆一个。 现在这妮子横插一脚,要是被陈叔发现,惊到了达坤,那就全乱套了。 聂然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人,说道:“在你霍珩身边,有哪一处是不危险的?就是你这个人,都同样危险。” “聂然。”他无力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回去吧。” 他知道这妮子有多么倔强,他骂不走她,也打不了她,除了恳请别无他法。 聂然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握紧,声音却还是那样的淡定,“放心,我只要问完几个问题,确定你的身份,然后就离开,不会再这里多做停留的。” “你要问我什么?”霍珩听到她问完就走,连忙开口道。 “为什么把手机关机?” 这几天她没有一天不给霍珩打电话,每一次都希望他能够开通那部电话。 但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我做的事情他不会同意,所以为了防止发生分歧,决定关机。”霍珩很老实地回答。 在这种情况下,他相信聂然肯定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 再隐瞒也是没有用的。 聂然冷笑了一声,还算这家伙脑袋没彻底坏掉,知道这种事情李宗勇不会同意。 可就是这样,她才不理解,既然李宗勇不会同意,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动机呢?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出过错,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有这种决定。” “因为我想早点回去。” 然而,霍珩的理由并没有得到聂然的信服,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望着前方的道路说:“这个身份你都拥有了这么多年了,现在说累,可没什么的说服力。” 霍珩抬头,语气认真:“我想早点回去,留在你的身边,这个有说服力吗?” 坐在驾驶座上正开车的聂然听到他那一句话时,神色一震,立刻松开了油门,踩住了刹车。 “吱——”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响起。 轮胎用力过猛,在地上碾压出了两道黑色的印记。 聂然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了后视镜里的霍珩,“就为了这个理由,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甚至不惜背负着变节的嫌疑?” 霍珩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所谓,“只要结果是好的,我不在乎中间的过程。” 聂然看着他靠在椅子上,那原先俊朗的五官在黑暗下变得越发瘦削。 她眉头蹙起,反问道:“哪怕这个过程稍不留神很有可能会把你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你也不在乎?” “我会尽量小心的。”昏暗一片的车厢内,霍珩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再一次的催促她离开,“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我真的无法照顾到你。” 这回,坐在前座的聂然并没有再回答,她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砰——”车门随后就被关上了。 霍珩听着那声关门声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睁开眼,怕会忍不住挽留,索性就闭着眼静等着陈叔来接自己。 只是结果没想到,“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随即霍珩就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椅子有轻微的下陷。 他睁开眼,就看到聂然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你……” 还未来得及开口的他话语还在嗓子眼儿,就看到聂然一把猛地揪起了他的衣领,神色凶狠阴鸷,“霍珩,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耍,可我为了你连续被那老狐狸耍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如果你胆敢骗我一个字,我发誓一定宰了你。” 居然说是为了她? 哈!简直就是笑话! 爱情能有多伟大?伟大到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及吗? 向来只有为了自己活,让别人去死。 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为了对方,宁愿自己去死的。 她不相信! 夜色下,车厢内,霍珩在黑暗中模糊地看着眼前朝思暮想了那么久的人,一时间怔了怔,轻语地望着她,“我没骗你。” 聂然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咬牙切齿地道:“那就不要拿我做借口!” “我没有拿你做借口,我的确是想早点回去。” 在聂然的盛怒之下,霍珩的语气显得尤为平静。 “我不想每次你一遇到事情,我只能通过电话才能得知你的情况,甚至有时候只能远远的等着、看着,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自己一点点小小的情绪波动和留恋的眼神都会让别人看出些许的端倪。” 聂然神情微滞,手上的动作也僵了僵。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你在Z市医院的门口被厉川霖和那个医生同时抓着的事?” 聂然拧了拧眉,像是在回忆。 好像的确有那件事情。 不过这个和他有什么关系? 聂然分明不太懂他突然提及此事的原因。 只听到霍珩继续道:“我当时就坐在车里,是我特意让阿豹绕路过去的。当我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天知道我多想冲过去把你带出来,但……我不能。因为我身边有无数个眼睛盯着我,霍珩的身份逼得我只能生生地望着,却不能无法跨出一步。”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是不负责的表现。可是我就是想拼一把,说不定这次就成功了,我就能回来了。” 聂然冷眉微挑,“那万一不成功呢?” 霍珩轻笑,“那也不错啊,至少我先转身离开,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也算是一种解脱吧。反正我这么做,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最坏的结果就是我殉职。” 聂然喉间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晦涩难明,喉头滑动了几下,才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这个疯子。” “大概是被你传染了吧。” 漆黑一片的车厢内,聂然看不清霍珩的神色,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轻松的玩笑。 聂然松开了他的衣领,坐在他的身边,双手握拳的迫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沉静如水,“我不适合那里,你就算回来,我也会有离开的一天。” 霍珩像是早就知道,很平静的嗯了一声,“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在那时候放手,算是放过自己,也放过你。不仅仅是你要离开的原因,还有我怕我们之间有了交集和羁绊,除了你要独自面对这漫长的等待之外,一旦我任务失败意外死亡,你是受到影响最大的人。” “毕竟我的身份太过危险,它就像是一个坏掉了时间表的定时炸弹,到底最终会彻底停止,还是会在不经意间爆炸,谁都无法确定。” “那你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聂然低垂着头,握紧成拳的指尖泛着白。 坐在身侧的霍珩轻微而又低沉地笑了笑,“如果我能够控制自己的情感,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就是因为无法控制,所以才会做出这些明知是错误,也要去赌上一把的行为。 “你做那么多,我不一定会给你回应的。”聂然的话语还是那么的冷静,但如果现在开灯就发现的话,她握拳的手极小幅度的在颤抖。 像是在努力压制着什么。 但这一切霍珩并不知道,他依然靠在那里,带着些许的打趣,“考试不及格没关系,但你不能剥夺我入学考试的机会吧。” 总要给一次可以站在你身边的机会,这样才能此生不悔。 他这番比喻形容,让聂然并没有成功地笑出声,而是继续问道:“所以哪怕这一切都是徒劳,你也要这样做,是吗?” “是。” “为了我,冒着这么大的嫌疑,值得吗?” 霍珩轻轻侧目,在黑暗中他一眼就找到了聂然的那双眉眼,很是肯定地回答:“值。” ------题外话------ 最近这段日子基本字数都在八千五到一万徘徊,看的爽歪歪咩? 二少真情告白咯~给你们撒点狗粮次次,大半夜的暴击你们一万点,血槽空没空? 哈哈哈啊哈哈~ 正文 212 她是他的命 “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这荒芜偏僻的地方,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却格外有力,一直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了聂然的心底。 一时间,后车厢内两人静默无话,却在漆黑中互相对视着。 狭小的空间里,只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声,又一声。 聂然气息很是平稳,感觉上并没有任何的混乱或者是不稳。 可以说,她不为所动。 然而,那双隐藏在夜色里的一双眸色深处却有着细微的情绪在起伏波动着,甚至隐隐变得汹涌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聂然率先偏过头,坐正了身体。 她坐在那里,握拳的双手用力、再用力。 喉间滚动了好几次,强压着嗓音的异样,尽全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最终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开了口。 “我不守规矩,做事又过激,不合群,甚至连自己人都会毫不犹豫动手,陈氏姐妹被我一个打得毁容,一个送去了精神病医院。还有,芊夜她也被我亲手一枪打死了。” “我喜欢独来独往,向往自由,不喜欢那里的生活,觉得枯燥又单调,就连留在那里也是为了一个目的才不得已的妥协。” “我对待除了周围的几个人,和其他人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带着一层面具与他们交流,从不付出真心,对于那边的团队合作和团结一心更是嗤之以鼻,也不会为了对方去死,甚至如果可以,我会为了自保,将对方推出去,让对方替我去死。” 说到这里,她压抑着的嗓音中是一声短促的自嘲,“你应该知道,我不只是说说而已,我是真的把人推出去过,那个人……”停顿了几秒,再继续道:“那个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每天靠着呼吸机,无数的药水和药物维持着基本的生存。” 看,我就是这么的糟糕。 我和部队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对部队的战友情更是不屑一顾。 我从不给予真心和信任。 我利用一切能利用的,甚至算计着一切。 只为了达到所有的目的。 她的话语轻而小,“这才是我,真正的我。” 所以,你看清楚了吗? 就为了这样糟糕的我,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 还要为此不惜丢掉自己的光明的前程,以及最为重要的生命吗? 她的手紧握地放在自己的腿上,指甲早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内,她用这微小的疼痛在不断的提醒着、控制着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覆盖在了她那握紧成拳的手上。 那宽阔的大手轻握了握,阻止了她自虐的行为,然后反手一把扣住。 聂然愣愣地盯着腿上那两只互握的手看,随即才反应过来,想要将手抽离出来。 而霍珩似乎早已知道她会这么做,一把就扣紧。 两只手十指紧扣,迫使聂然无法挣脱开。 在轻轻的挣扎中,霍珩开了口,他的声音低而诚恳,“我只知道,你……” 话才刚起了个头,突然被远处一阵车子的引擎声给打断了。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同时一惊,朝着车外望去。 只看到一辆辆黑色轿车从很远的地方疾驰而来。 明晃晃的车灯直逼他们而来。 霍珩立即焦急地催促着她说道:“他们来了!快,快走!” 说着就要替她拉开车门。 聂然顺势推门要离开。 可当一束灯光笔直地朝在了她的脸上时,她的手顿时松开,语气是别样的冷静,“已经来不及了。” 车子的引擎轰鸣而来。 前后两边的车子将他们快速的包围了起来。 来回交错的一束束光线聚集在了他们所在的车内。 假如她这个时候盲目的冲出去,只会被乱枪打死,还不如坐在车内。 霍珩一看这结果,他忍不住低声爆了一句,“该死的!” 就迟了一步,一小步而已! 两个人重新坐回了车内,看着远处那几个人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跑了过来之际,霍珩深吸了口气,沉冷地道:“等会儿你不要乱说话,一切由我来,听到了吗!” 坐在身侧的聂然不言语。 对于无法做到的事情,她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回答。 就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可能都由他来。 霍珩现在的处境只怕自身都难保了。 四周被包围的那群手下很快就涌了过来。 他们看车内有人却不做任何的挣扎以及反应,先是迟疑了几秒,最终那群人一窝蜂而上,将后座的两扇车门全部打开,枪支全部对准了里面的那两个人。 随后赶过来的陈叔挤进了人群,在看到霍珩坐在其中后,这才大大松口气,低低喊了一声,“二少!” 此时,坐在霍珩身边的聂然往前倾了倾身,友好地对陈叔打了一声招呼,“陈叔,好久不见。” 陈叔的视线一转,在光线下当他看见那张阔别三个多月的那张脸,以及那身原本属于阿骆的西装时,他神色一片愤然,“果然是你!” 当他听到达坤说是女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二少的身边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孩子接触过,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会被一个女孩子这样带走。 更何况当时他是坐在后面,而且明明有机会呼救,但他却不做。 很明显他是自愿跟着走的。 能让他自愿走的,又是一个女孩儿…… 最终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曾经打死了阿豹的女孩子! 这人私下派人追查,最终只查到她叫叶苒,专门替雇主潜入对方公司窃取各种商业秘密,偶尔也会看心情接各种暗杀任务,不多,但基本百分百完成。 在道上也算是有些名气。 不过这三个月里面,他无论派出去多少人,都没有关于她的一丝消息,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现在这样凭空冒出来,还以这种方式把人给劫走,难免不让他心里又对这个人警惕了几分。 聂然嘴角带着一缕笑,姿态从容悠闲,“陈叔真是厉害啊,在不是自己的地方还能如此速度的找到我。” 反倒是身旁的霍珩神色严肃凛然,眼都不抬一下地冷冷道:“陈叔,她是我叫来的,现在放她离开。” 聂然侧目,眉轻皱了一下。 这是要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了? 这家伙,真是为了成全自己命都不要了! 站在车外的陈叔眉头紧锁着,没有马上应答下来。 霍珩见门外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深邃的眼微沉了下来,“怎么,我的话没听懂吗?” “二少,这恐怕……不行。”陈叔一脸为难地说道。 霍珩心里很是焦急,时间再拖下去对聂然只会越来越糟,可脸上却不露出分毫,反而语气冰冷地提醒着,“陈叔,我看在你是父亲身边的老人,敬你三分而已,但谁是主子,你最好分清楚。” 他眼底冷厉的犹如锋利的刀刃,只一眼扫过来,就让人心惊。 陈叔无奈地站在车外,弯着腰,恭敬地道:“已经惊动达坤了,他下令要把人抓回去。” 霍珩听到这一句话,视线缓缓地扫视了一圈车外的人。 的确,人群里除了阿骆,其他全部都是陌生的脸。 他对着其中一名为首的人冷声地问:“她是我的人,也要抓吗?” 那名手下点了下头,“抱歉二少,我们坤哥有令,人我们必须要抓回去。还有,坤哥说请二少也一并回去。” 虽然嘴里说着各种抱歉,但举止投足间却不见任何一丝一毫的歉意。 将整辆车包围住的那群手下每个人手里的枪支并没有挪开,依旧对着他们两个人。 显然不曾将他放在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嚣张的气焰。 霍珩在看了前后那一支支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自己和聂然之后,他知道再多的挣扎也只是徒劳,要想让聂然能够安全离开,只能回去亲自和达坤再聊上一聊。 “既然坤老大这样说了,那就回去一趟吧。” 陈叔听到他这话,对着阿骆使了一个眼色,收到信号的阿骆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正准备发动引擎时,为首的那名手下又再次开了口,只是这回并不是对霍珩,而是聂然。 “这位小姐,请你坐另外一辆车。” 坐在霍珩身边的聂然抬头,眼眸轻眯了起来。 这一坐,恐怕是不太好再见霍珩了。 很明显,霍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口拒绝,“她是我的人,自然是和我一起回去。” “不行,坤哥说了,这位小姐能私下把二少带离,属危险行为,为防止再次发生什么意外,她必须要和二少单独分开。”为首的那名手下神情冷漠地说道。 “我是自愿跟她走的,算不上危险行为。”霍珩面不改色地说道。 “坤哥是这样下令的,我们只是执行,希望二少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属的。” 霍珩眉眼染着几分寒意,“如果我一定要为难呢?” “那么,抱歉了。” 为首的那名人一说完,身边的那群手下立刻将枪支抬高了几分,齐齐对准了车内的人。 瞬间,整个场景陷入了一种压抑的紧张之中。 站在车门外的陈叔一惊,立即怒斥道:“你们在干什么!二少这可是你们老大请来的客人,你们这样做,不怕被你们老大责罚吗?!” 那群人对此不为所动。 为首的那名手下回答:“一切只听坤哥命令。” 在被枪支完全包围的情况下,车内的人根本没办法逃跑。 坐在车内的聂然觉得,既然已经逃不掉了,那就顺势而为吧。 “好了,不就是分开坐车么,又不是生离死别,一会儿见。”聂然拍了拍霍珩的肩膀,示意他淡定一点。 随后就在那群人的注视下,从车上走了下来。 霍珩坐在里面,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伸手抓住她。 可站在门外的聂然一个眼神过来,硬生生的逼得霍珩那只手无法抬起。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跟着那群人离去。 车子重新启动,几辆车朝着公馆行驶而去。 一路上,霍珩神色冷峻异常,路灯的明灭之间,更是显得五官无比的冷硬。 直到车子缓缓行驶进了公馆,车内窒息的沉默也在霍珩下车的那一瞬,缓和了些许。 陈叔将折叠椅拿了出来,搀扶着他坐进了椅子内,推着进入了公馆内部。 一直坐在大厅里的达坤看到霍珩出现,笑着鼓掌迎接了上去,“哈哈,二少,欢迎你平安归来,你可不知道你这一走丢,把我给担心坏了。” 霍珩被陈叔推了进来,俊朗的眉眼此时一片阴沉之色,“是吗?那还真是多谢坤老大这么用心的寻找。” 达坤并没有听出其中的意味,也许他可能听出来了,不过是装作听不出的样子笑着摆手,一脸谦虚地硬撑:“客气什么,你是我的客人,我当然要尽心尽力的把你照顾好才行。” 站在后面的陈叔神色并不怎么好看,语气中带着怒意,质问着,“可坤老大也不应该照顾的让手下直接拿枪顶着我们二少的头吧。” “什么?有这种事?”达坤对此很是惊讶,随后便对着身后的那两个手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那名人低了低头,很是恭敬,“对不起坤哥,我们只是按照您的命令把那个女孩和二少分开,以免再生事端,可二少不允许,为此才不得做出了这种事情。要是惹得二少不高兴,我愿意受罚。” 达坤听了之后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么点小事儿啊。二少,我这些手下脑子比较笨,但好在还算忠心,还望你能卖我个面子,不要计较了,如何?” 他这次带来的都是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手下,怎么可能会为这点小事情去处罚这群人。 面对达坤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小事,陈叔显然不买账,他刚张嘴要说,霍珩就抬手制止了他。 接着便抬眸对着达坤道:“那么坤老大不如也卖我个面子,把那个女孩子放了。” “放了?她可是劫持你的人,怎么能放了?”达坤扬了扬眉,忽的玩味儿一笑,“二少不会是因为对方是女孩子,就心软了吧?还是在车上和人家交流出感情了?” 在说到交流两个字的时候,他咬字格外中,似带着深意。 加上他那调侃玩笑的神情,难免不会让人想到别处。 尽管这样,霍珩还是神色淡淡,径直地对他说:“那只是个误会,请你把她放了。” 达坤像是很意外地哦了一声,那声音微微扬起,“误会?你的意思是,二少是自愿跟着那个女孩子走的?” “是。” “不是!” 陈叔和霍珩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齐齐说了出来。 达坤听闻,禁不住笑了起来,“这到底是还是不是?要不是,我可就解决掉她了。” 霍珩被他这么一激,言语中带着一定的力度,“是!” 陈叔当下低垂着头,眉头纠结着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下,糟了! 而站在对面的达坤像是陷入了某种纠结之中,他自言自语地道:“不是看中人家,却又主动愿意跟着她走,为此还不肯告诉陈叔,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难道是……”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用一种深意的眼神望着他。 霍珩神色不变,依旧那样的淡然。 可心头却因为他这半句话,有些微微提起。 半响之后,就听到达坤说了一句,“难道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紧接着就爆发出了一阵酣畅的大笑。 坐在轮椅里的霍珩原先微微紧绷起的肩膀松了松,英挺深邃的五官没有一丝动容。 站在那里笑得很是大声的达坤见他没有反应,这才收敛了几分,但依旧笑着道:“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霍家一共就只有三位少爷。不过……” 他转身坐在了沙发上,将腿交叠着大喇喇地搭在了茶几上,脸上的笑容不变,“不是你的女人,也不是你的妹妹,那么不知二少能不能给我解个惑呢?” 霍珩早在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一切。 聂然用的是真面目,又主动和陈叔聊过。 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证人。 不如就用当初的身份继续下去更为安全。 “她是我的……” 霍珩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陈叔在身后及时的一句低喊,“二少!” 他眼底带着一些不安和紧张。 霍珩和达坤两个人都看了他一眼。 达坤笑着问:“怎么,不能说吗?我看二少都开口了,陈叔这样打断,不太好吧。” 陈叔神色凝重。 他当然知道这样打断不太好,但是他不得不打断。 假设二少应下来说这个叶苒是他的人。 那么二少可就洗不清了。 要知道刚才在和达坤在看视频监控的时候,分明发现那个叶苒早已在那个地下车库埋伏多日。 这么多天一直藏在那里,还又是二少的人。 达坤向来生性多疑,这样的话不仅合作谈不成,极有可能连生命都会出现危险。 这次他们出来,为了表示诚意,二少就带了他们两个人,要是真出现了危急关头,肯定是抵挡不了达坤这么多人马的。 尽管他站在霍珩的身边想了很多,但霍珩还是不顾自己生死,回答:“她是我的人。” 这下,陈叔的心狠狠地一沉。 达坤扬眉一笑,“你的人?” 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丝的阴郁。 陈叔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急忙说道:“不,不是!她从不属于霍氏,也不曾在霍氏有过任何的记录,只是一个半路跑出来的人而已。” 他尽可能的想进一切办法替霍珩撇掉和叶苒之间的关系。 “那我可以理解为,那位小姐只属于二少吗?”达坤用手撑着头,兴味地问。 霍珩再次点头,“是。” 陈叔瞠目望着霍珩,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为了一个手下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他不要命了吗? 区区一个手下而已,丢了就丢了,死了就死了,有必要这样费心把她救出来吗? 但陈叔不知道的是,对于霍珩来说,聂然就是他的命。 他这么做,就是在救自己的命! 达坤见他一步步的坦言,没有像刚才在饭局上那么点到为止,和自己兜圈子的样子,很是畅快。 刚才在饭局上,这位二少的谈判能力真是不容小觑。 按理说他们两个人年龄相当,可论口才他还是输了一筹。 整顿饭被霍珩牵着鼻子走了一圈,明明是他来求着自己合作,可到了饭桌上两个人的身份莫名的就互换了,那叫一个憋屈啊。 现在可好了,为了一个手下,这样步步后退,让他倒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那就是说,她只听命于你?” “对。” “那么,她是你私人的手下?” “是。” 看到霍珩这么爽快而又肯定的回答,达坤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起来。 而陈叔的脸越发的难看忧虑了起来。 “不属于霍氏,只属于你二少的手下?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堂堂霍氏二少的手下,找自家的主子还这么偷偷摸摸的,不敢让别人发现,那不是很可笑吗?” 达坤语气轻挑狂妄的很,惹得陈叔脸色这回是真的黑了下来。 不为其他,就为达坤话语里涉及到霍氏两个字。 霍氏的天下也有他的一份。 是当年他和霍老爷子以及一众兄弟们给打下来的。 身上挨了多少刀,吃了多少子弹他记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没有跟着那些叔父辈们一起享乐,是因为当初霍启朗救过他一命。 那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永远跟着霍老爷子,为他鞍前马后,算是报答。 在这一刻,他作为一名长辈和前辈,沉敛的眼底是经历是时间和风霜而打磨出来的威严,“坤老大请你注意言辞!” 达坤嘴角的笑僵了僵,耸肩地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咱们的二少不敢用霍氏的手下,非要偷摸着自己找手下,难道不是在霍氏并不如意,这才如此举步艰难、小心翼翼?” “坤老大,请你不要无端揣测一切莫须有的东西。”陈叔暗自警告。 达坤复而笑了起来,“真的是莫须有吗?霍氏二少和三少之间的暗涌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二少这么急忙就亲自来找我,不就是想开拓市场,打败三少吗?” 他达坤做事也都是调查清楚之后再决定的。 霍氏那些乱糟糟的事情他可是一门清的很。 霍珩姿态从容淡定地坐在轮椅里,问:“那么,坤老大对于这个提议觉得如何呢?” “提议是不错,但是……”他陷在沙发里,一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我为什么要选择和你一个失败者开拓呢?我完全可以选择三少,这样就能一举全面打开整个A市的市场,不是吗?”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玩笑。 实际上,达坤是在试探霍珩。 他没那么傻,把所有的赌注全部压在霍珩的身上。 现在在霍氏,霍珩基本上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就听说霍老爷子也很放心的把霍氏交给了后来居上的霍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霍老爷子是打算把接力棒交在霍褚的手上,而不是霍珩的手上。 那么,他有何必冒这个险去选择和霍珩合作呢? 霍珩脸上一派冷静,提醒了一句,“现在霍氏还在我父亲的手中,霍褚不过是代理而已。” “可你现在已经连代理的资格都被取消了。” 这句话可谓是毫不客气。 完全不给霍珩留下丝毫的余地。 当初霍珩曾经有过霍氏的执掌身份,可最终被霍褚横插一脚给剥夺了。 这种耻辱如今被达坤这样没有顾忌的说出来,是个人都会愤怒。 就连陈叔的神情都变了几变。 可霍珩却没有。 达坤仔细地观察着他脸部的表情,每一个细微处都没有放过,但还是一点都找不到。 不得不说,这霍珩果然够能忍。 再想想又觉得这点不痛不痒的的确不能算什么,霍旻当初开车撞废了他的推,就这件事他都能忍十多年,更何况这么几句话了。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这个男人真是……恐怖! “你应该明白,陈叔是我父亲身边的人,他的出现就代表着我父亲的立场,如果你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那么我想我的确应该终止我们之间的合作洽谈。”金丝边框下的那双眼眸黑沉如夜,看不到半点的起伏。 达坤一愣,他没有想过霍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终止。 终止? 那怎么行! A市的蓝图他都已全部构造好,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还有一点,霍褚现在风头正劲,他刚从海外拉回了一笔军火交易,至少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没有拓展的计划,而三到五年的时间,坤老大等得起吗?” 达坤笑意渐渐消失在了脸上,就连身体都坐正了起来。 没错,他等不起。 三到五年,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长了。 特别是在这种时代之下,一个月的时间变化都是惊人,更何况三到五年。 说不定三到五年之后,这里已经有了新的掌控者,到时候自己再想闯进来,可能就难了。 随后,他突然出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不过是开个玩笑,二少怎么就当真了呢。好了,现在玩笑时间结束,我们回归正事如何?” 达坤从茶几上拿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咧着嘴坐在那里,笑得很是恶劣,“你说她是你的人,那么为什么会在我的公馆外埋伏多日,对此不知道二少能对此给我一个什么满意解释吗?” 来了,终于这个问题来了!陈叔的手攥紧了几分。 “她只是单纯的来找我,仅此而已。”提及到聂然,霍珩唇紧抿成一条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文字功底不好,怎么这句话我听不懂呢?找你,为什么会蹲守在我的公馆外呢?”达坤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霍珩的软肋了。 在谈及合作的时候,他没有半分的惊慌。 只有在提及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他才会神情出现细小的变化。 “她一时间联系不到我,就只能私下打听,摸寻了过来。”霍珩回答。 “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对。” “那么,她找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达坤的这个问题,让霍珩沉默了。 这个理由他在车里根本来不及和聂然串供,他不敢随便瞎编一个理由,以防聂然那里的口供对不上,出现偏差。 坐在那里的达坤见他不言语,又是咧嘴一笑,“看来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啊。” 他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那不如,让她来亲自说说如何?” 瞬间,霍珩眸色一沉,目光中透处一股寒厉阴鸷的神情。 达坤只当做看不见,他手上轻轻一挥,墙面的屏幕就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监视的画面。 在画面中,聂然坐在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内。 她也不吵,不恼,不哭,也不喊,就这么坐在最角落的地方,闭目养神。 霍珩看着屏幕里的聂然,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达坤不留痕迹地看了看,最终笑着又再一次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屏幕里。 说真的,这个女孩子他也挺好奇的。 能够在地下车库藏了那么久都不被发现,说明还是挺有本事的。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睡觉,胆子可真够大的。 此时的聂然低垂着头,并不知道监视器那边的情况。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没过多久,达坤的一名手下就推开了大门。 “砰——”门被撞开,发出了一些动静。 聂然在听到的那一瞬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就看到那个手下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说!” 聂然掀了掀眼皮子,语气沉静地回答:“找人。” “找谁?” “二少。” “找他干什么?” 聂然神色平淡地问:“能把我放下来吗?现在这个姿势真的不怎么舒服。” 她说的很诚恳,不过在那个手下的眼中那分明就是被藐视了! 他手上的力道顿时又大了几分,怒吼地道:“快说,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聂然想了想,像是妥协一般,“这是我和二少之间的私人问题,我只和二少谈。” “来这里你还有敢讨价还价,我看你真的想找死吧!”那名手下很是暴力的将她一甩,直接甩到了墙上,那沉闷的重物击打的声音响起,随即掉入在了地上。 聂然在他甩开的那一秒就提前有了准备,在撞墙的时候,用手掌卸去了一些力道,所以被没有太大的疼痛感。 只是看上去很厉害而已, 但,霍珩并不知道。 他在看到聂然被这么一甩一撞,搭在扶手上的手被猛地一握紧。 随即,那名手下似乎并不尽兴,又走了过去,趁着聂然刚站起来,直接拔出了腰间的枪支,指着她的脑袋,“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我就开枪了!” 聂然的头被他顶着枪,歪着头喘着呼吸,轻轻勾唇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刚才在车里就是你拿枪指着我的,对吧?” “是又怎么样?!”那名手下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这种话。 聂然站在那里,继续笑着,“你可能不太清楚一件事,我不太喜欢被人拿枪顶着脑袋。” 那名手下听到这话,真是要被气笑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女人。 居然在这种场合下,还敢说喜欢不喜欢。 正当他不屑冷笑,刚要准备开口教训她的时候,眼前忽然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上一阵剧痛。 让他已到嘴边的训斥和怒吼全变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 “啊——!” ------题外话------ 然然把内心话说出来了~ PS:注意前方高能,前方高能啊! PPS:距离发糖应该不超过两章,偶也~ 正文 213 口供出问题?生还是死? 随之而来的就是“砰”的一声。 那名手下整个人被直接三百六十度一个转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沉闷的撞击声远比刚才聂然撞墙的声音还要大许多。 那名手下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疼得要命,他愣愣地仰着头看着站在那里把玩着原本是他枪支的聂然。 那神情反明显是被摔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 或许那个手下没有看清楚聂然的动作,但坐在大厅内的那一群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亲眼看到聂然在动手那一刻,速度极其之快。 直接一把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在扭动他手腕的同时食指堵住了扳机的扣动,另外一只手用手肘猛、准、狠的直接撞向了对方的心窝。 那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很显然是经过专业的培训所作出的。 就连坐在轮椅上的霍珩也被她这一动作给震住了。 她进部队才多久,这些动作就能够和身体如此融会贯通,如同本能一样。 到底该说她天生就是军人呢,还是说她的学习能力太强悍。 “哇唔,不愧是二少的人,还真是不同凡响啊。”达坤在看到这一幕时,不禁鼓掌感叹了一声。 这个女孩子看上去瘦瘦小小,一身宽大的西装将她身体全部包裹其中,可没想到其爆发力竟然可以这样巨大。 能把一个成年男人这样轻松简单的摔在地上。 达坤很好奇,接下来这个女孩子会怎么做。 要知道整个公馆内外都是他的人。 她如果想要靠着那个手下想冲出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屏幕前所有人都看着聂然,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霍珩更是坐在那里,身体全然绷紧僵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他很怕聂然会抓着那个手下当做筹码冲出去。 这样的下场,只会被乱枪扫射,带着那个手下一起被打成马蜂窝。 不过好在,聂然并不傻,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情况。 她反手将对方控制住,竟然大胆到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手里把玩着枪支,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笑眯眯地道:“一般敢这样做的,基本上下场都不太好看,所以真的不要再拿枪顶着我的脑袋了。” “你!”那名手下被当做坐骑这样,只觉得心头一阵耻辱,正想要起身将她甩下去,结果手上又是一阵巨疼,逼得他不得已地重新趴回了地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听到声音的手下瞬间涌了进来。 他们看到聂然手里拿着枪,还坐在他们兄弟的身上,所有人的枪“唰”的一下全部举了起来。 “把枪放下!”站在最前面的手下手握着枪支,指着聂然呵道。 “我要见二少。”她坐在那里,神态悠然,嘴角含着一抹淡淡地笑。 完全没有阶下囚的颓然模样。 “你以为你现在是座上宾吗?快点放下枪!” 这群手下跟着达坤也不是一两年了,见过不少阶下囚。 那些人不是跪在地上求饶,就是硬气的自杀。 当然,也有像今天这种情况的。 但基本上那群人都是在第一时间抓着人就冲出去,然后借机谈判,手上的枪支是绝对不会脱离人质的脑袋。 然而,这位却不仅不逃,还从从容容地坐在那里,把枪当玩具的在手里把玩,等着他们的到来。 真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狂妄到极点的阶下囚。 这女孩子不会是以为他们手里拿的枪是玩具吧? “我再说一遍,快点放下枪,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 又是一遍警告。 可聂然却恍然未闻,她坐在那里,依旧悠闲,甚至还将枪在手中转悠了几圈。 那名手下见自己被如此无视,当下就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 子弹从枪膛里“咻”的一声,笔直地朝着聂然的方向射了过去。 直至从她的耳边擦过。 一阵疾风掠过,扬起了几缕头发。 聂然神色沉静,嘴角的笑容不减半分,看上去丝毫没有被那一枪所吓到。 反倒是屏幕前的霍珩被这一举动吓得心差点一个骤停。 要不是强大的克制力将他克制住,他可能真的会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然后从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手下那里抢来一把枪支,崩了达坤。 “哈哈哈哈,厉害,厉害啊,这胆色还真是比男人都猛。”坐在沙发里的达坤此被聂然的大胆狂放地大笑了起来。 此时,屏幕里的女孩手上动作一停,抬头,亮眼眸就这样盯着角落里的摄像头。 她浅浅一笑,“坤老大,我在这里蹲守了十天从来没有进入公馆一步,就凭这点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没兴趣。我来这里的原因,就只是找二少而已,他和我之间有笔账没有算清楚,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昏暗的大厅内,那巨大的背景墙上,女孩子对着机器笑得眉眼弯弯,很是优雅。 被突然点到名的达坤笑声一滞,随即嘴角绽开了一抹玩味儿地笑。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霍珩,一口白牙森森地露了出来,“二少,刚才我没记错的话,你说她是你的人,可现在听她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如此。” 白莹莹的光线照影在了霍珩的脸上,他冷峻的眉眼被冷色调的白光倒映,惨白的有些渗人。 身后那位陈叔在看到自家二少沉默地望着屏幕,以为他是被聂然这措手不及的一句话给弄懵了。 于是,他连忙开口说道:“这女的身份一直不明,现在说这种话,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横生事端,坤老大还是及早解决掉比较好。” “哦?” 达坤似有深意地笑了笑,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聂然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陈叔你这时候不会是在劝坤老大杀了我吧?” 陈叔猛地抬头,眼神中满是惊悚地望着屏幕里的聂然。 她……她……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希望你没这样做。”摄像头前的聂然随后自言自语了一番,才将视线转了回去。 坐在沙发上达坤这回是真的酣畅淋漓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好玩,好玩,真是太好玩儿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叔有这样惊恐的神色呢,这女孩子不错,我喜欢!” “坤老大,希望你能尽块解决为好,以免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回过神的陈叔冷着脸,对他说道。 坐在那里的霍珩一反常态的没有拒绝。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低垂着的眸子里是让人看不懂的神情。 达坤想了又想,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而在屏幕的另外一边,那群人看着聂然这样自言自语对着镜头说话的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心里的警惕又多了几分起来。 这女孩实在是不走寻常路,就连开枪威吓都没有吓到她。 胆子大的真是非同常人。 被她一直当做椅子坐在身下的那名手下这时候忍不住了,他趴在地上,神情愤怒,眼里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臭丫头,你有本事就开枪,我尼邦不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开枪啊!” 他的情绪激动,就连身体都有些抖动了起来。 “闭嘴!” 聂然身形有些不稳,眉头轻皱起,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疼得尼邦顿时软软地趴了下去。 等到把他料理结束后,她才抬头对着那群人说道:“我说过我没恶意,我就是想见坤老大和二少一面。” “坤哥是不会见你,你快点放下枪。只要你说出目的,我们会给你一个痛快。”为首的那个人在没有得到达坤的指示前,除了开枪威慑她之外,对她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坐在那里的聂然重新转过头盯着角落的那一个摄像头,嘴角勾勒起一抹笑。 不,他会见我的,一定。 聂然在心里笃定地道。 那一笑彻底挑起了达坤的兴趣。 他大喇喇地靠在了沙发上,“二少,我实在是好奇那笔账是什么,不介意我先了解一下吧?” 达坤话里像是在征求霍珩的同意。 但那也不过是随便做做样子而已。 还不等陈叔反对,就已经对着身后的那名手下吩咐道:“把带她过来。” 那名手下沉默地点头,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大厅内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霍珩脸上沉静如水。 达坤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不减。 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霍珩一个劲儿想要护着的人,现在却要反过来咬他一口。 就这脸色,不难看才叫怪了。 算账? 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窝里斗什么的最有最有意思了。 实际上,霍珩不说话只是在揣测聂然那句算账的话中含义。 他怕自己的话会给她接下来的行动带来困扰,所以只能保持不动的状态,以免暴露。 …… 就在他们坐在大厅里静静等着时,那间关押室却一派紧张的对峙中。 不,严格来说是那几个手下紧张地握着枪对着那看上去格外悠闲的聂然。 只见她手里的枪支耍得那叫一个漂亮,那花式的手法让人眼花缭乱。 看上去漫不经心,实际上心里却一分一秒的计算着时间。 是的,她在等。 等达坤的一句话。 那一句足以可以定她生死的话。 从被抓到现在,她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编下去。 她不知道霍珩会说什么,会怎么说。 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事先串过话,完全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做解释。 所以,只能凭借她自己的感觉,赌一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在这一刻时间变得格外的漫长。 三分钟之后,门外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声音里透着冰冷的公式化,“坤哥说,要见你一面。” 话音刚落,聂然手上动作一晃,那把枪在她的指尖转了一圈,收入了手中。 她嘴角轻轻地勾了勾,站了起来,把枪递还给了那位被充当椅子的那名手下。 “抱歉,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介意。” 那名手下看她笑着将枪还给了自己。 他气呼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哼了一声,才极其不爽的将枪拿了回去。 聂然跟着那个人从关押是内走了出去。 那个关押是其实就在公馆的东面侧屋的最尽头的一间房间。 她跟着那名手下从侧屋的走廊一路走进了公馆大厅内。 只见大厅内,霍珩坐在轮椅上,陈叔则站在他的身边。 白墙上还有没有关掉的屏幕,那上面放映的正是她在关押室内的一举一动。 她果然没猜错。 聂然的视线一一扫了过去,就看见还有一位从未谋面过的男人大大咧咧地双脚搁在了茶几上,看上去一副狂妄的模样。 那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达坤。 没想到这位大家嘴里的坤哥还挺年轻。 和霍珩看上去差不多的年龄。 达坤见她这样堂堂正正地打量着自己,挑了挑眉梢,靠坐在那里,笑得很是趣味,“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见你?” 聂然也同样笑了笑,“很正常,聪明人一般都比较好奇。” 她的话那么模糊,又一口咬定要和堂堂霍氏的二少算账,达坤不可能不动心思。 达坤眉头轻皱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没有话要说,一切都只是为了从那个地方出来而诓我?或者是擒贼先擒王?” 如果这女孩儿打得是这个算盘,那她注定就是失败。 他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可不会随随便便被一个小女孩儿给擒住。 这一点,聂然当然知道。 而且她还知道,这里的保卫系统更加严密。 她才不会自找死路。 聂然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怎么敢诓坤老大。” “那我倒是要听听你不惜打伤我的手下也要跑出来,到底要对二少说什么话。”达坤说着眼神就移向了那个自从看了摄像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霍珩身上。 “要知道,二少刚才可是拼命的保你,说你是他的人。” 达坤这一句无意识地调侃,却被聂然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他的人? 聂然的视线也顺着望了过去。 这家伙不会又说什么未婚妻吧? 不,不会。 有陈叔在旁,他不会这么说。 于是打定主意的她嘴角的笑容依旧冰冷,慢慢朝着二少走了过去。 然而,她还没张嘴说话,就听到站在旁边的陈叔语气威严沉冷地提醒着。“在这种地方,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聂然丝毫没有惧意地笑了起来,“陈叔,你怕什么,是有什么偷摸做了,不敢说的吗?” “你!” 被反咬的陈叔气结,还没说什么,就听到聂然继续地道:“放心,你做的远没有咱们二少做的更狠更绝。” 更狠更绝? 陈叔眉头拧紧,这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一点都没听懂呢? 已经将注意力转移的聂然当视线落在了坐在轮椅上的霍珩身上时,她的眼底染了一层淡淡冰霜,“二少还是不打算解释解释吗?依旧想用在车里一样的沉默来对付我,然后拖延时间等救援吗?” 霍珩抬头,金丝框下的那双蕴藏着锐利的黑眸,“你还是离开比较好。” 两个人听上去是在对话。 但实质上两个人不过是各自的试探,以免露出马脚。 聂然见霍珩没有提前要预示自己的话,知道这场主导在自己手中,于是嘴角冰冷的唇扬了扬,“离开?我现在身无分文,还被人追杀的东躲西藏,你觉得我能离开去哪儿?我反而觉得这里更安全一点,至少坤老大的人可以让对方不敢明着杀我。” 霍珩面色发沉,早已没有了刚才步步退让,只为救聂然出来的样子。 就好像是换了一张脸似得。 “坤老大不会是你的保护伞。” 似是暗示她尽快离开,又似是在好心告知。 聂然也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我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保护伞,我只想知道钱呢?说好的葛义一死,那批军火分账是五五,可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拿到钱!” 霍珩抬眸,唇抿紧成了一条线。 原来这妮子是想借着当初卧底的身份继续延伸下去,以没有拿到钱作为借口来解释这一次的出现和动机。 倒的确是个好借口。 “二少,大家都在这条道上混,讲的就是一个信用。我给你卖命,你却拿我当傻瓜!不仅说好的五五分账没有,还把电话关机,让各路人马来追杀我,甚至惊动了警察。” 说到这里,聂眼底迸发出了一抹蚀骨的恨意,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我叶苒何德何能,居然被黑白两道的人一起追杀,此生也算是英雄了一把。” 霍珩面对她滔天的怒火,温文尔雅的面具也就此龟裂,他沉着脸色,语气冷凝地道:“我说了那只是个误会。” 聂然怒极反笑地哼了一声,“误会?所以我这几个月被逼的不能现身,都只是警察闲得无聊,和我玩儿捉迷藏吗?!” 她因愤怒而提高声音质问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 一旁看戏许久的达坤这时候也不由得说起了风凉话,“二少,你这样做就不好了吧,人家女孩子为你拿命拼,你现在却赖账,有违道义啊。” “我不和你废话,给我那五成,立刻马上!”聂然怒声地命令着。 霍珩就此下了台阶,打发着道:“钱我会打给你,你可以走了。” “走?你觉得我还相信你的话吗?没有钱,我是绝对不会走的。”聂然斩钉截铁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霍珩的眉间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显然对于她这样赖在这里的做法感到不赞同。 她是想借机留在这里,还是只是为了将这出戏完美落幕? 他不知道。 聂然的谋算能力并不比他差,他只是能顺着这话,对身边的陈叔说道:“陈叔,立刻把钱汇过去。” 陈叔一愣,“现在?” “对。” 陈叔见霍珩径直点头,犹豫了几分之下,只能走了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那边的达坤却在这时候开了口,“等一下!” 原本以为就此可以顺利结束的霍珩和聂然在听到这一句,两个人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 可脸上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达坤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思考一边地走到了聂然的身边。 “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二少一直在暗暗追杀你,那为什么会在我这里千方百计的要护着你呢?” 聂然面不改色地冷笑了一声,那声音里透着浓浓地讥讽,“当然是不希望我说出来了,一旦让坤老大你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和这种卸磨杀驴的为人,接下来还有谁敢和他合作?” 达坤像是被她点醒了一般,又凑到她面前,问了一句,“那你现在都这样说了,二少还会让你走出去吗?” 聂然侧头看了身边的达坤一眼,笑了笑,“这里是坤老大说了算,他就是想杀我,也要离开W市才行。” 她不敢说一出门就有霍珩的杀她,听那两个叔父辈的人说霍珩是秘密来洽谈,连人都不敢多带,就怕被霍褚发现。 但她觉得,霍珩除了想要表示的是迫不及待想要促成合作的诚心,还有就是做这一行的都比较谨慎。 她曾经接触过这一类的贩子,他们只要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撤退。 警觉性非常的高,也非常的小心。 所以她不能这样说,如果说了,可能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把霍珩给拖累了进来。 站在身边的达坤一听,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大笑地道:“你这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啊。” “我就是不要钱,也要丢命,那还不如就此一搏。”聂然说到最后又冷冷地瞟了霍珩一眼。 “那你现在搏赢了吗?”霍珩神情沉冷地反问。 聂然望着霍珩,嘲讽地扯了个笑,“如果没有坤老大的介入,你觉得凭陈叔一个人,救得了你吗?” 达坤摩挲着下巴,自顾自地道:“所以这其中还有我的不是?” “不敢,我在坤老大的公馆外潜伏多日,已然是不对,要是现在还要说是坤老大的不是,那就是我叶苒不识抬举了。” 聂然说的进退得当,对霍珩和达坤两个人之间的周旋也是游刃有余。 “你倒是小词儿一套一套的,是想讨好我,让我放你走吧。”达坤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聂然对此也不避讳,坦然地一笑,“如果我说是,坤老大会放吗?” 达坤一副‘果然我就知道是这样,你瞒不过我的’的神情,继而转过头对着霍珩问道:“那二少呢,希望放她走吗?特别是在说了这些话之后,你还想放吗?” 霍珩微微仰着头,屋内的灯光从他的镜片上流转,“第一,如果不是我自愿跟着你走,就凭当时的情况,我只需要随时一声呼救,坤老大的保镖就可以随时把你带走。第二,你说你被人追杀,但事实上,我真的没有派过任何人去追杀过你。” 他的一番说辞十分的诚恳。 聂然眯了眯眼,很不客气地质问:“那为什么我一出Z市就会被人盯上?” “那应该是有人背着我做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霍珩淡定的回答让聂然实在无法信服,“你说不知情就不知情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些年你替我在暗处做了不少事情,合作的也算是愉快,我有必要为了区区一笔辛苦费就去让警察去抓你吗?更何况当时我人也Z市,我的货还没来得及出,你若是被抓,对我有什么好处。” 霍珩的话分析的句句在理,聂然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犹豫。 停顿了片刻,她像是无法理清思绪一般的烦躁不安,“那你告诉我,谁会这么做?那时候只有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霍珩坐在轮椅上,带着承诺的口吻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去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满意的答复。” 两个人一出戏演得堪称完美,没有一丝漏洞。 以至于剧情在结尾处突然得到了反转,从敌人再次变成了一致对外的同伴。 而且看上去,好像还挺有理有据的很。 达坤看着他们这一出戏,虽然他的谈判没有霍珩的有本事,可不代表听不懂这段对话。 “听二少这意思是,要放过她了?” 霍珩很是冷静地说道:“事情要真是如她说的那样,说明我身边有内鬼,我必须要抓出来,对质一番,以辩真假才可以。” “对质?那岂不是又要查又要抓人的,多浪费时间啊。”达坤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双手搭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靠在那里,可随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提议道:“我有一招,能够马上知道真假。” 马上? 不会那么快的速度吧,就算他达坤手上人马很多,也不至于这么快的速度查出来。 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她和霍珩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瞎编的,除了警察的确有抓过“叶苒”这个事实之外,黑道上好像没有人追杀过“她”吧? 霍珩荣辱不惊地反问道:“坤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达坤坐在那里,谈及自己的主意,格外的兴致勃勃,“我们T国人很相信神灵,所以呢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就会让神灵来替自己做决定。” 神灵? 霍珩脸色不变,可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他感觉达坤好像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和聂然之间的表演。 反而有种借力打力的架势在逼迫他们。 很明显,聂然也有一种达坤是在装傻充愣的感觉。 两个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想要看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来来来,倒一杯酒过来。”达坤对着身后的那名手下吩咐,没一会儿一小杯的威士忌就被端了过来。 喝酒和神灵又有什么关系? 正当他们两个人陷入了不解之中,就看到达坤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包的东西。 那里面放着的好像是某种结晶体。 他也不看,随意的拿了一个,然后丢进了酒杯里。 那微小的结晶体遇到酒水很快就融化了。 达坤轻轻晃动了两下,然后重新放回了茶几上,对聂然说道:“喝了它,我就放你走。” 聂然眉头微蹙,脸上的神情冷淡下了几分。 达坤看出了她的怀疑和警惕,扬眉笑了起来,“放心,这里面放的不是什么剧毒,那是我准备卖给二少的东西。但是呢,因为是提纯过的结晶体,药性比较猛。” “只是比、较、猛吗?”聂然嘴角缓缓地扯出了一抹薄冷地笑。 达坤也不遮掩,一口白牙露出,笑得格外灿烂,“按理来说提纯物肯定会比一般药性猛一些,不过到底猛多少我没做过实验,所以现在由你来亲自实验一遍。如果你撑过去了,那我相信这是神灵给我的指示,我绝不动你。” 他的保证很是认真。 一改刚才那模样。 看来,T国人对于神灵的确是有着很重的敬畏心理。 聂然盯着茶几上的那杯酒,似笑非笑地道:“那要是我没撑过去,也是神灵的指示吧。” 达坤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那意思很明显。 聂然从霍珩的身边绕过,坐在了沙发上,看了看那杯被下了药的酒,又看了看满屋子带着枪的手下,“所以我现在只能在枪和酒之间做一个选择了,是吗?” “我想,你好像的确没有第三种选择了。”达坤笑着回答。 聂然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这杯酒喝下去就真的要把命交给老天爷了。 可要是不喝,这条命就只能交给达坤。 一个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活,一个是百分之百的死。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搏一次也是搏,搏两次也是搏,试试吧。 聂然慢慢伸手,很快的握住了那个小酒杯,在临喝之前,她看了霍珩一眼,“如果我撑下去了,希望二少能遵守承诺把钱给我。” 说着,也不等霍珩再说什么,就作势往嘴里倒。 酒杯在距离她嘴唇还有一公分时,一只手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的动作。 “用所谓的神灵来验证,坤老大不觉得太荒唐了吗?”霍珩双眸一凛,周身的气息起了微妙的变化。 达坤没想到他会阻止之下还说出那番话,脸色也沉了下来,“二少,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信仰,你现在是在质疑我们国家的信仰吗?” 霍珩眸色冷冷,“信仰和证据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现在你们一下子无法做出决定,而我让神灵给你们做出决定,难道不好吗?”达坤很是不理解地道。 “你不是让神灵在替我们做决定,你是在用神灵的名义杀人。” “二少,请你不要亵渎神灵!神灵是带着圣光保佑众人的,绝对不会杀人。” 两个人一来一回,互不相让。 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从他们身边蔓延开来。 聂然看了看,最后挣了一下,从他手间挣脱了开来。 在这种形势下,他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是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否则两个都会死在这里。 于其两个都死,不如死一个,将损失减到最低。 聂然手里握着那杯酒,看着霍珩,“我向来要钱不要命,每天睁开眼都当最后一天活的,本来你这一单我是最后一次做了,结果老天爷好像不太乐意看到我金盆洗手。”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霍珩,恨不得将他看到心里。 在这一秒,她好像才能确定,霍珩对于她来说,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可惜……有点晚了…… 聂然清浅一笑,将那一杯酒毫不犹豫的往嘴里送。 ------题外话------ 不要说虐,嗯,因为真的不虐,如果觉得虐明天早点搬小板凳过来~就酱,宝宝碎觉咯~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214 他曾被下过药?情况危急 然而,就在半路上那只手又一次的扣住了她,并且劈手就将杯子夺了下来。 聂然神色一愣,还未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那杯酒就眼睁睁地已经被霍珩一口吞了下去。 这突如的一个举动,惊呆了在场的人。 就在霍珩身后站着的陈叔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也没来得及阻止,等想到要伸手阻止,那杯酒已经喝完了。 而坐在那里的聂然更是几乎在他喝下的下一秒就扑了过去,怒声道:“你干什么?谁让你喝的!快点吐出来!” 说着,就扣住了他的下颚。 他脑袋是坏掉了吗? 为什么要替自己喝那一杯酒! 她选择喝下那杯酒是因为把所有赌注压在他身上了,万一到时候自己喝下那杯酒,真出了什么事,他还能想办法救自己。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霍二少,是整个霍氏的二少爷。 人手、财物都比自己更为轻松。 现在好了,他把自己折进去,那接下来怎么办? 她要怎么救人? 她和达坤能怎么谈? 她的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筹码! 坐在那里的霍珩看着聂然焦急的神情,但笑不语,轻轻地拨开了她的手,对着同样错愕的达坤道:“做实验当然是应该由我这个当事人亲身经历才可以,这样才能显出我的诚意。” 聂然站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皱着眉,愤怒道:“你疯了?这有可能会死的!” 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那就一切看神灵的安排了。” 霍珩神色平静,看上去并没有被药物所影响。 但聂然可以肯定,达坤不可能只是和他们开玩笑,拿块糖出来玩儿他们。 此时达坤已经从那一瞬的惊讶中恢复了过来,他嘴角那抹笑收敛了几分,低沉着道:“二少你这可是犯规啊。” “我只是彰显出我最先的诚意罢了。”霍珩坐在轮椅里,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但那双搭在扶手的手却已经悄然握紧。 这一细节被达坤仔细地捕捉到了。 他轻拧了下眉。 霍珩这是拿自己的命逼自己了? 呵,在他的地盘上,用命来相逼,霍珩这是赌上了他背后整个霍氏了。 利用霍氏在A市的势力来逼迫自己交出药剂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霍珩的手猛地收紧。 尽管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最大的平和,但是此时任谁都看得出,他在竭尽全力的忍耐着。 “药呢,快把药拿出来!”聂然看他那模样,立刻对达坤质问道。 按一般的方式口服方式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会出现这种状况。 只有鼻息和注射的方式才会那么快。 而他现在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有了反应,足以说明这种结晶体有多么的猛烈。 时间一长,心脏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就算给药也没用。”达坤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霍珩那隐忍的模样,继续道:“他是药物相撞了。” 聂然惊愕地愣了几秒。 药物相撞? 那也就是说,霍珩体内有两种,甚至是两种以上? 怎么可能? 而站在霍珩身边的陈叔在听到那句话后更是不解地责问:“达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药物相撞?” “你不知道?”这回轮到达坤大为意外,他将视线转到了霍珩的身上,“你居然瞒着了所有人?那你这半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不相信以你的能力感觉不出这半个月身体的细微变化。” 在来W市之前,霍珩曾经去过一次T国,随后又断断续续的匆匆见了几次。 但就那么几次,达坤都会命人在他的酒水里加那么点东西。 倒不是说要用药控制他,只是他们做这行的很是谨慎,特别是和陌生的合作人合作之前,他们多少需要做点防备措施。 以防将来出什么事。 后来又在公馆装修之前的半个月他们又连续见了好几次。 虽然量不大,但是这半个月,以霍珩心思缜密的程度,是不可能感觉不出的。 而且,半个月的药量日积月累下来,那个瘾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才对。 他以为霍珩肯定会让陈叔做点是什么。 结果,没想到他居然一个人忍到现在,连在陈叔面前都没有透露半分。 这个人……克制力强大的惊人。 站在一旁的聂然在听到他这段话之后,霍地抬起了头,眼底一片震惊。 半个月? 他被下药了长达半个月之久? 她手不由得攥紧了起来。 那也就是说,他已经……上瘾了…… 当脑海中出现这个认知的时候,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这东西不沾则矣,一沾就完全了。 哪怕那个人的意志力在强大。 那也没有。 它会麻醉你的身体,腐蚀你的精神,最后彻底吞噬掉你的灵魂,让你成为一个被那个药所控制的傀儡。 怪不得霍珩的身形这么消瘦,原来是有原因的。 这半个月,他一个人到底是过着什么日子? 聂然望着那个坐在轮椅上咬着牙根,一言不发的男人。 此时,他像是感受到了聂然的视线,他尽可能地抬头,想要勉强对她扯出一抹笑,来安慰她。 可那笑还没来得及在嘴角绽开,他的眉头狠狠地一拧,握着扶手的那两只手手背上青筋微突了起来。 挺直的背部略微的有些弯了起来。 “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聂然看着他的精神状态已然变得不对劲了,她站在那里,眼眸中带着浓浓的煞气。 达坤看她嘴角没有了笑容,颇有些觉得有趣地道:“你不是对他心存怨恨吗?为什么现在那么激动?” 聂然冷冷一笑,也不犹豫地就说道:“你把他弄死了,谁给我钱。” 她这番话理直气壮,让达坤不禁听得笑了起来,“你到这种时候还想着钱?真是够要钱不要命的。” 他的话才说完,聂然就突然听到陈叔一声大喊,“二少!” 等她在转过头来看的时候,霍珩抵抗不住两种药物的冲撞,一时没忍住,一口血就此喷了出来。 黑色的西装内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此时从他嘴角顺流而下的血迹一滴、一滴的滴在了白衬衫上,犹如绽放的血色花朵,刺眼的让人心惊。 聂然的怒火就在这一片妖艳的红色中“轰”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她面色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一样,她声音冷冽,“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达坤坐在那里,双手一摊,像是无奈的样子,“如果他没有喝下那杯酒,完全不会出现问题,怪只怪谁让他自作主张喝下了那杯酒。” 聂然此刻已经懒得和他去说这些问题,直接伸手道:“解药剂呢?纳洛酮呢?” 达坤对她能精准的说出纳洛酮三个字,禁不住小小的挑了挑眉梢,随即摇了摇头,“没用的,这结晶体是用最新科技提纯,提纯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六,加上他又服用了长达半个月的慢性N6,体内累积到了一定程度,现在两者相冲,药性更是猛烈,只是纳洛酮根本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聂然深深地吸了口气,拼命压制住了心中的狂怒。 现在他们在达坤的地盘上,能不起冲突还是尽量不要起比较好。 “那就叫医生。”她沉冷的声音里是压制的愤怒。 达坤继续摇头,“我这里没有医生。” 聂然手握得越发的紧了起来,最终在听到陈叔的那一声,“二少,你别晕,你不能晕过去啊,你一定要撑住,撑住!” 这时,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陈叔吩咐,“陈叔,让阿骆去开车,马上带二少去医院!” 这笔账,她一定会回来找达坤算清楚,她发誓! 说着,她就要作势就要伸手去推霍珩的轮椅。 在这种慌乱这下,陈叔也乱了心绪,竟点头要朝着门外快步跑去。 谁料,坐在沙发上的达坤倏地站了起来,阻止地说了一句,“不可以!” 门口的那群手下顿时齐齐地站在门口,挡住了陈叔的去路。 聂然双眼一眯,一股阴戾之气从周身缓缓散出。 达坤也难得没了笑容,冷声地道:“一旦进了医院,警察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到时候肯定会牵扯到我,所以绝对不可以进医院。” 聂然沉冷地提醒着,“坤老大,他要是真死在这里,你以为霍家会放过你?怕是你躲到天涯海角,霍家也会追你到不、死、不、休。” 最后那四个字寒窒得让人心头有些发紧了起来。 达坤一直以为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就算有些胆色和小聪明,但说到底也是个女孩子罢了。 可现在,好像并非如此。 那双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子一旦透出了阴寒的气息,那缓慢却带着绝对力量的压迫感也缓缓逼近了过来。 这让他心中小小的惊骇了一下。 “没错!二少要是死在这里,霍老爷子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这时候,陈叔也站在那里,中气十足地怒呵地说道。 达坤再次送耸了下肩头,一脸无谓,“这杯酒是他自己要喝,又不是我逼的,怎么能把这罪名推在我身上。” 陈叔被他这么一提起,愠怒的视线立刻就朝着聂然射去。 但聂然却根本不看他,也没有任何的心虚之色,冷冷地道:“这杯酒的确不是你逼的,可是你偷偷在他身上下了别的药,这才导致他会出现药物冲突的状况不是吗?霍氏二少,被人下药,最终暴毙死亡,这个罪名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担!” “我不敢担,也不会担,因为若是他真的熬不过去,那也只能说这是神灵在惩罚他。”达坤说的极为轻松,甚至说完之后还做了一个姿势,像是在祈祷。 聂然看着他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下眼底杀气暴涨,直接踩着茶几就扑了过去。 那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就连达坤也没意料到,就觉得一道黑影极快的掠过,随即衣领就被人一把揪了起来。 “我他妈见了鬼的神灵,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你立刻去见神灵!”聂然眼里涌动的是阴戾而又暴怒的杀意。 在就在这时候,门口的那群手下全部拔枪指向了聂然。 那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气氛,骤然突变。 但,聂然却根本不在意,她的手还是紧紧地揪着达坤的衣角,面色阴鸷。 要不适霍珩还要他来救,又加上这里都是他的人,她早就在刚才的第一秒就捏碎他的喉骨,让他彻底没了气息。 “在我的地盘上敢说这话的,你可是第一个。”达坤在怔怔了一秒后,笑着说道。 聂然嘴角勾了勾,“是吗?那我还想做并列第一。”在达坤不解和莫名的神色中,她嗜血的笑容缓缓扩大了起来,轻声低语,“在你的地盘上,然后成功地杀掉你。” 达坤眸色微沉,脸上的笑容不变,“你不会把我当成那个手下了吧?” 聂然轻笑了一声,“你不会以为我真的那么看轻你吧?” 语毕,她袖间一抹森冷的寒光乍现。 那被灯光反射出的光线刺得达坤眼微眯了一下。 等到他再次恢复过来,脖子上一把军刀紧紧地贴着他的喉管。 那冰冷的感觉让达坤忍不住抖了抖。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喉管在军刀的小小压迫下,在有规律的跳动着。 达坤神色也在那一把刀的出现下,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在屏幕里看到她抢自己手下的枪,就错觉的以为她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 结果让人意外的是,原来她一直藏着一把刀在身上。 好谋算! 就连他都被骗过了。 聂然冷冷一笑,“多谢夸奖。” 随后让开了几步,让身后那些手下都看个清楚。 那些手下在看到自己的老大脖子上那把刀后,顿时惊骇了。 怎么会……这个女孩子哪来的刀? 那群人顿时不敢随便动弹了起来。 聂然趁着那些人分神之际,一把扣住达坤的肩膀,把达坤推到了自己的面前,“所有人放下枪,否则我一刀割断他的喉咙。” 那群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了一番,却并没有马上放下了枪支。 聂然看那群人没有动,那把贴着他喉间皮肤的军刀在稍稍的用力之下,就是一道细微的血痕。 在场的人一看,为首的那名手下立即道:“所有人,放下枪。” 那些人在这一声命令下,才不得已地放下了枪支。 “噗——” 突然,轮椅上已经晕过去的霍珩这时候又再一次的吐了血,血量远比第一次更为巨大。 白色衬衫的领口已被全部浸染湿透了。 整个人也开始轻微的抽搐了起来。 嘴里的血随着他的抖动断断续续的顺着嘴角淌下。 情况看上去格外的危机。 陈叔一看到,连忙就跑了过去,“二少!二少你醒醒!” “快拿东西塞住他的嘴,免得误伤了自己!”聂然不能放开达坤,只能对着陈叔命令地说道。 但这大厅里哪有什么可以东西可以塞。 无奈之下陈叔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把袖子揉成一团塞进了霍珩的嘴里。 “快点放行!”聂然低声冷呵地对着身前的达坤说道。 却再一次遭到他的拒绝。 “不行,绝对不能去医院。” “那就是没的谈了?”聂然这下真的没了耐性,她的手上又加重了几分,脖子上那一条原本只是细微的血痕,在她的用力之下,一滴血慢慢的从伤口中蜿蜒而下。 感受到脖子上那冰冷的刀刃逐渐侵入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割破自己的肉,达坤忍不住“嘶”了一声,知道她这是动了杀意了。 他随后补了一句,“但是我可以让楼娅过来,这个结晶物是她提纯出来的,只有她知道怎么解决。” 聂然思索了片刻,也知道这种药物让研发者更好一些,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样东西。 最终冷冷地说了一句,“别耍花招。” 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达坤知道她这是默认了,然后他对着那群手下说道:“让楼娅过来。” 其中一名手下听到了达坤的命令,转身离开。 聂然为了以防万一,对着剩下的那群人冷声驱逐,“所有人都退出去!除非你们想给坤老大上坟。” 那群人沉默地站在那里,一个个都瞪视着聂然。 聂然挑衅地又将军刀用了用力,挑眉地望着他们。 那群人这才压制着巨大的愤怒,很是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大厅的门被关上后,聂然亲自动手将达坤身上搜查了一遍,发现腰间有两把枪支。 随后,她就将那两把枪支占为己有。 在确定他浑身上下没有危险用品之后,才让陈叔将窗帘上的绳子扯下来,把达坤捆了起来。 陈叔这时候满心都是二少的生死,又看聂然的确一心顾着霍珩。 即使她目的不纯,可至少人是站在二少身边的。 为此,他暂时将她划入自己人的行列中。 很快的将达坤绑在了那里。 聂然看达坤五花大绑地坐在那里,无法动弹之后,这才收起了那把刀。 聂然走到霍珩的身边,手搭着他的腕处,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那脉搏剧烈的跳动让聂然面色越发的难看。 再这样下去,霍珩肯定撑不了多久。 聂然站直了身体,对着达坤斥道:“你的人到底什么时候……”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口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坤哥?” 聂然转过头看去,那女孩子穿着一身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没来得及摘下的防护透明眼罩,手里提着一个药箱。 看上去像是从实验室被拉拽过来的样子。 应该就是达坤口中说的楼娅吧。 “你怎么……”楼娅在看到达坤被五花大绑地丢在沙发上时,她睁大了眼睛愣在那里。 达坤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去看看他。” 楼娅环顾了一圈之后,看到聂然手握着军刀,脸上阵阵煞气,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她也不多说什么,走到了霍珩的身边,在做了简单的瞳孔查看和脉搏测试后,皱着眉问道:“他怎么会这样?” 被捆在那里的达坤解释了一句,“你提纯出来的三号结晶体和你哥哥楼迦当初研制出来的N6都在他的体能,两者的药性太猛,他的身体压制不住。” “两种都在他体内吗?”楼娅错愕地再次问道、 “对。”达坤点了点头。 楼娅看了看躺在轮椅里已经人事不知的霍珩,半响过后才说道:“这……我也没有办法……” 聂然把玩着手里的军刀,似做无声地威胁,“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在说话。” “不是我不肯救,而是我不知道怎么救,三号结晶体我还有办法,可楼迦研制的N6,当年我没有参与,根本无法下手。”楼娅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上去的确是为此而感到束手无策。 聂然拧眉,不经意地打量了楼娅一眼,接着便眸色沉沉地看着靠在轮椅内抽搐地越发厉害的霍珩。 在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了。 “先治你的。”聂然突然发声道。 楼娅像是没听懂,又问了一遍,“什么?” “我说先治第三号结晶。”聂然望着霍珩,冷冷地重复。 楼娅以站在研发人员的角度考虑,“可是这三号和N6两种现在混在一起,只是单纯的治疗三号,可能……” 聂然霍地抬头,眼底的冷锐之色“唰”的一下看了过去,“我说让你治你的就治你的!哪儿那么多废话!”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两种混在一起没办法用一种注射剂就能治愈。 可现在出不去,除了死马当活马医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于其这样等着他死,还不如试一次,说不定可能会暂时清除掉一部分。 被训斥的楼娅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沙发上坐着的达坤此时开了口,“听她的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是。”楼娅想了想,打开了刚一路提过来的药箱,那里面放着一支支蓝色药水的试管,以及各种大小不一的针头和针管。 她拿出了其中的一直,熟练快速的将药物抽入了针筒内,接着推出空气,最后直接静脉注射进了霍珩的身体内。 聂然仔细地盯着楼娅的动作,每一步都没有落下。 坐在沙发上的达坤见她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手上也小幅度的开始挣脱了起来。 大厅内正安静,就听到聂然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想在我面前做小动作,再轻举妄动一次,这把刀我会直接插进你的眼睛里,贯穿整个脑袋。” 达坤的手一顿,没有再敢继续动作下去。 “你可真血腥暴力。”他懒散地重新靠在了沙发里,像是放弃了挣扎。 可心里却很好奇,自己都做的那么小心谨慎了,而且她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到他的面前,就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扫到,为什么还是可以看出他背后的小动作? 在确定楼娅的最后一步动作结束,聂然这才缓缓转过头来,对着他绽开了一个阴森的笑容,“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还是不够呢?” 已经处理完毕,等待霍珩清醒的楼娅也插嘴说了一句,“你这样做,就算他醒过来,到最后你也走不出这道门。” 坤老大的为人她太清楚不过了。 要么杀了他,但凡没杀死他却被他抓住了,没有一个好下场。 而且死状都极其的惨烈。 聂然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中那把泛着幽幽冷光的军刀在她指尖随意把玩着,“那我们要不然试试如何?” 她当然知道把达坤捆了意味着什么。 就是达坤想放过自己,自己都不会放过他。 本来她从踏进这个大厅大门开始,就是抱着让霍珩和达坤合作中断的想法,才各种抹黑霍珩。 没有了合作,还怕他什么。 更何况,这家伙还敢对霍珩下药,还长达半个月,可以肯定,霍珩现在一定对这个有瘾。 不管他是否有克制,在精神上有所抗拒和拒绝,但身体肯定是有药物的依赖性了。 等出了这扇门,她绝对把这家伙给宰了,丢出去喂狗不可。 正当她暗暗打量着第一刀宰哪里时,坐在轮椅里的霍珩悠悠转醒了过来。 一直时刻关注着他的楼娅当下就说道:“醒了,他醒了。” 聂然猛地转过头,确定霍珩的双眼已经睁开,她才心头一松,却并不说话。 霍珩靠在轮椅上,嘴角轻扯了一下,“没事。” “心率已经恢复了。”楼娅在给他做了基本的检测之后说道。 陈叔紧绷的脸这才缓和了些许,“二少,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我没事。”听上去霍珩是在回答陈叔的话,可实际上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聂然。 “心率虽然已经恢复了,但是……” 楼娅的一句但是让聂然的心重新提了起来,她眉头蹙起,问:“但是什么?” “但是并没有完全清除,三号的药效迅猛霸道,就算及时注射了,可还是会有残留,而且现在还有N6在体内,两种同时在他身体里相冲相融合,接下来他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楼娅的神情凝重,语气也极其的严肃。 聂然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你快治疗”“你必须把他马上治好”这种废话了,站起身,对着陈叔说道:“陈叔,让阿骆开车,马上送医院。” 陈叔也觉得是这个理,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但随着来的却是三道异口同声的一句。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让聂然和陈叔手里的动作一停。 霍珩一边虚弱地喘息,一边对聂然说道:“这个合作我要继续下去。” 聂然脸色冰冷,带着危险的气息,“你疯了?你都成这样了,还谈什么合作?” 可霍珩却拒绝的非常坚定,“不行,这是我父亲交给我的,我务必要完成。”随后又说道:“还有,把坤老大放了。” “他可是对你偷偷下了药的,这种人你还敢和他合作?”聂然半眯着眼,似乎很是不敢相信。 “既然想要合作,总要有个人要拿出点诚意。你说对么,坤老大?”霍珩想趁着现在神色清醒,想要借机把这笔合作给敲定下来。 那神色里是没有丝毫的愤恨。 坤老大一听,顿觉有趣不已,哈哈大笑地道:“二少果然够气魄!就凭这点,我达坤交你这个朋友!如果你这次撑下来,我们就立刻合作。” “那是我霍某的荣幸。” “不不不,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一个被捆绑,一个被药折磨地很是狼狈,却都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完全没有任何芥蒂的样子。 聂然皱着眉,没有再继续强制地说些什么。 她知道,霍珩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好,二少说放,那就放好了。不过有个人,不能放!”聂然说完,视线就笔直的朝着一个人望去。 ------题外话------ 你们可以猜猜看为什么霍珩没有追究自己被下药这件事~ 正文 215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众人的目光随着聂然的视线都定格在了楼娅的身上。 “我?”站在那里一脸懵懂的楼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 聂然坐在沙发上,嘴角冷冷地勾勒出了一个笑,“是啊,就是你。” 楼娅皱了皱眉,陈述地道:“是我救了他。” 聂然把玩着手里的军刀,歪着头,问道:“所以呢?你救了他,我就应该要对你感恩戴德了吗?” “就算不感恩戴德,也不应该对我说不放过我这种话吧。” 楼娅在这里的地位仅次于达坤,她是创造者,只有她,才能给达坤、给那群人带来富裕的生活。 所以在这里,没有人敢对她说这种话。 现在,有个比她年龄小上很多的女孩子敢对她说这种话,她的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 聂然对此却完全不在意,她慢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要是真心救他,我当然感谢。可问题是,你真的是在救他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把他当做试验品呢?” 她的话一出,楼娅的神情微滞,但转眼就在恢复了正常,“你什么意思?” “N6你真的不会解?”聂然手里玩着刀刃,眼中带着薄淡的凉。 楼娅一口咬定地道:“不会。” 然,话音才落,就看到眼前闪着森冷光芒的军刀扑面而来。 “喀——” 大脑还未指挥身体有所行动,楼娅就感觉那把冰冷的刀贴着自己的耳朵掠过,最终插在了她身后的那扇门上。 随着那一声声响,那厚重的木门上军刀微微颤动着。 从未被这样威胁的楼娅不禁皱眉,低喝,“你干什么!” 可她的火气还未完全冒起,就看到对面的聂然从腰间将那把从达坤那里抢来的枪拔了出来,对准备了自己。 只听到聂然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会不会!” “我……” 楼娅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聂然径直拉开了保险栓,嗜残忍地笑,“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我枪不怎么会使,到时候误伤了你,可别怪我。” 楼娅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会开枪。 刚才那一刀是在警告自己。 第二次,就不会在手软了。 她强装镇定地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是非要逼我说会吗?” “我逼你?”聂然笑意不减地问:“刚才那一句不可以你也有份喊吧?二少和坤老大喊,我能理解,可你喊是为了什么?” 楼娅面色波澜不惊地回答:“我不希望惊动警察,避免牵连,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避免受到牵连,那当然没有问题,可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聂然手上的枪支直指着楼娅,没有半分移动。 楼娅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僵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然,二少身上的血液里含有药物成分,一经发现,我作为研究人员必定逃不掉。” “可为什么你当时的眼神在告诉我,并不是这么简单。”聂然的食指一直扣着扳机,嘴角是讥冷地笑。 楼娅心头一突,眼中光芒微闪,“我……什么眼神?” 聂然并没有遗漏她那一细小的情绪,冷声地道:“那种发现有趣东西时兴奋和期待的眼神。” 兴奋? 期待? 她的眼中泄露出这种神情了吗? “你告诉我,一个施救人员会在观察病人反应的时候,眼底会出现那种隐隐期待的眼神吗?” 她的一句反问,让楼娅有些哑然。 她的眸间闪烁着细微的情绪波动,良久,她才说道:“我只是紧张他注射后的反应而已,并没有期待,更何况是你说让我注射三号的解毒剂。” 也就是说,就算她有这种期待希望,那也是在她的强制同意和要求下,才会这么做的。 并不是她自主有意识的想这样做。 聂然听了之后不由得笑出了声,居然想推得一干二净? “那不是你故意的吗?”她嘴角的笑意渐收,“从一开始你在得知两种药物混合在他体内时,你不是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了吗?” 聂然的话让楼娅强自镇定的面具出现了几丝龟裂的痕迹。 “但是你又怕这三号的结晶体药效太猛,两者剂量不同,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加上二少的身体无法支撑住,于是才会故意透露说三号的解毒剂你能解,好让我死马当活马医。” “实际上,你的目的就是想看看N6和三号混合之后在人的身体内到底会发生什么反应,我说的没错吧?” “所以你才会那么大声的反对,因为你的实验才刚刚开始。” 聂然说的笃定。 楼娅在她的步步紧逼中,面色开始有些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可她还是想要装做平静的样子,“你的想象力也太……” 丰富两个字还在嘴边,没来得及吐出,就听到聂然一锤定音地道:“你的眼神早就已经出卖你了。” 楼娅浑身一震,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聂然手中的枪依旧对准着她,这次语气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沉冷,“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会不会。” 很明显,她现在已经把楼娅当做了半个死人。 没有人敢算计她。 更没有人敢借着她的手去杀人。 因为,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陈悦、芊夜、陈研夕,都是如此。 若是楼娅不交出N6的解毒剂,那么,毫无疑问她就是下一个。 偌大的大厅内,在这一刻,对峙的氛围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楼娅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许久,她才泄了口气,带着妥协的意味,“你杀了我,就彻底不会有N6的药剂。” 她知道,自己输了。 从自己没有忍住内心的激动,说了那一句‘不可以’开始,她就输了。 坐在那里被五花大绑的达坤听到了聂然这一番话之后,除了觉得她有勇有谋之外,还够冷静聪慧。 在那种情况下,她还能够仔细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甚至就单单从一句不可以之中,就能将一连串的事情贯穿,剖析出事实的真相。 这个人,真是不可小觑。 事实上,从他被这女孩子绑起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可小觑了。 “所以,你不能杀我。” 虽然输了,但是她还有对方的命脉在手中,不是吗? 楼娅站在那里,面色重新恢复了镇定。 只要这个女孩子心系这这位二少,她就不怕对方敢对她怎么样。 聂然这时候握着枪的手放了下来。 楼娅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动了,嘴角浮出一抹笑。 觉得,也不过如此。 就连达坤也挑眉,以为聂然这是认输了。 为了二少,为了钱,认输了。 但霍珩却不这么认为。 他知道只有聂然不愿意搭理,还没有这妮子自动认输的时候。 果然,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聂然低低笑出了声,眼底满是嘲讽之色,“坤老大既然认了二少这个朋友,就一定会救他。没有你,也可以有你的哥哥。不过,你要知道,你哥哥一旦出现,也就代表着你已经没用了。” “我没用?别忘了,三号是我主要研制出来的,没有我,就没有东西,你说我有没有用?”楼娅在面对自己的研究成果时,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聂然也丝毫不让,嗤笑了一声,“真不知道说你蠢还是傻,你已经研制出来了,不是吗?而不是正在研制中。” 研制出来,和研制中这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研制中,达坤自然不敢对她如何,因为东西还没有成功制造出来。 但是已经研制出来,那就不同了。 东西一旦做成,那就意味着就算主要研究人员死去,其他人依旧可以从原有物质中分析,再提炼。 换而言之,楼娅的生死就在达坤的一念之间。 楼娅好像在这时候也听出了聂然的暗示,她心头微怔,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嘴角带着玩味儿笑意的达坤,最终说道:“我跟着坤老大有六年之久,坤老大是不会轻易放弃我的。” 她替达坤卖命了六年,为他做成了多少的生意,又创造了多少的利润。 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被杀死。 聂然不屑地轻笑,“你觉得你一个人比得上整个A市的市场,以及W市的市场吗?两个国内领头市场的全面开放,有多大的利润,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一句话算是打中了楼娅的七寸。 是了,两个Z国最大市场全面为达坤开放,那其中的意味不仅是利润,还是在为他以后奠定了基础。 就算没有她楼娅的药如何,还会有其他的药物生成,然后更迭掉她。 她的死活根本无所谓。 在这一瞬,楼娅看着达坤那笑而不语的神情,脸“唰”的一下就变白了。 聂然看到这里,枪支重新举了起来,冷冷地勾起了一抹笑,“死还是活,你想好了吗?神灵可不会保佑骗子。” 楼娅看见她再次举起了枪支,无奈的在一起妥协,“N6的药剂我的确没有,但是我曾经偷偷见过楼迦配过一次。” 坐在轮椅里的霍珩听到楼娅这一句话,知道这一场聂然又赢了。 看着她刚才傲然于众,笑着将对方一步步打压至溃败之地。 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了是一抹虚弱笑容。 早在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 而站在那里的聂然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赞赏的淡淡笑意,就想冲过去揍他一拳。 身体都成这样,居然还笑的出来。 欠揍! 聂然索性不再看他,直接问楼娅,“需要多少时间。” 楼娅保守估计了一下,说道:“最起码三个小时。” “那他还能撑多久。” “一个半小时。” 居然只有一个半小时? 聂然看了眼大厅的挂钟,现在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小时,他就会复发? “我给你两个小时,多一分钟,我就要了你的命。”聂然勒令地道。 楼娅皱眉刚想开口,就听到聂然又一次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他要是死了,我就让你给他陪葬,别说坤老大,就是天王老子来都救了不了你。” 聂然的一句话已下,彻底将楼娅最后一点想要实验的心都扼杀在了摇篮里。 楼娅被她那番嚣张至极的话说得很是不甘。 但看到她手里那把随时指向自己的枪支,最后她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达坤,像是想让他替自己撑腰。 但,可惜的是达坤并没有,他沉沉地笑出了声,“我们T国人是最讲诚信的,既然我认了二少为朋友,自然不会不顾朋友生死了。美好的蓝图我和二少已经构好了,接下来是需要我们一起实现的时候。” 说完,他就转而对着楼娅说道:“楼娅,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楼娅面色微变,最后点了点头,“是,我明白了,我会尽力早点配置好。” 她将东西药箱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合上后就提着准备离去。 在临走前,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对已经收起枪支的聂然说道:“不过,N6和第三号都是药性极为猛烈的,现在在相同剂量混合,我怕会出现新型的状况,你们以防万一,最好还是限制他的行动比较好,更何况他对N6已然上了瘾。毒瘾发作的人很容易出现各种意外的。” 说完之后,她便离开了。 意外? 站在那里的聂然立刻想到了霍珩的腿。 在这半个月霍珩刻意隐瞒陈叔,应该是怕发作的时候被陈叔发现,所以才这样做的吧? 刚才第三号的药效太强,在他的强忍之下直接让他晕过去,这才勉强隐瞒了过去。 但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折磨,他还能不露破绽吗? 要知道毒瘾的发作大脑是不受控制的。 当下,她就对达坤说道:“坤老大,借一个房间不介意吧。” 达坤用眼睛瞄了瞄自己身上捆绑的绳子,挑眉一笑,“我还有介意的资格吗?” 聂然随后转过头,吩咐了一声,“陈叔,把二少推到房间里去,然后……绑在床上。” 她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视线落在了霍珩的身上。 希望他能明白自己这样做的意义。 霍珩嘴角轻扯,并没有拒绝。 反倒是陈叔对此却大为吃惊,“什么?” 绑床上? 堂堂霍氏的二少爷被绑在床上,这像什么样子! 聂然见他没有动弹,冷呵了一声,“我说的话你没听懂吗?” 陈叔忡怔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二少不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只需要按住他的手……就可以了。” 他的话很婉转,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实在霍珩腰部以下都已经瘫痪了,就算发作,脚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反应。 可聂然却依旧不耐地冷声地道:“我让你绑你就去绑,哪儿那么多废话!” “你!”作为长辈的陈叔听到她这样呵斥自己,才想开口说话,就看到聂然一把枪指向了他。 生生就把他嘴里那些训斥给逼了回去。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她的话,将霍珩推进了大厅旁走廊最尽头的一间房。 聂然趁着陈叔和霍珩进了房间,将木门上的军刀拔了下来。 “在那儿偷偷解了那么久,解开了吗?”聂然嘴角带着笑,可笑却不曾达到了眼中。 “陈叔绑人很有一套。”达坤也很是坦然,很是无奈地道。 聂然笑了笑,不言语。 她当然知道陈叔绑的很有技术。 就是因为看出陈叔是有技术性的在绑,所以她才没有重复去绑。 “二少没有好之前,就只能委屈你了。” 虽然达坤说过认下了霍珩这么个朋友,但是谁知道呢。 人心这种东西,变化莫测。 在霍珩没有彻底好之前,那些承诺不过就是空气。 她必须要保证霍珩和自己的安全。 所以只能委屈他。 她拍了拍达坤的肩膀,径直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门口,推开门,看到霍珩四肢都被绑在了床上。 但很明显,两只脚上都绑得特别松。 聂然也不多说,站在门口对陈叔说道:“陈叔,你去外面盯着坤老大。” 陈叔刚绑完,听到这话,禁不住问道:“那你呢?” “我来照顾二少。” 聂然正要跨进门,却听到陈叔严厉的拒绝,“不行,二少得由我来照顾才可以,我不放心你来照顾。” 聂然站在那里,讥讽地哼笑:“你照顾?你怎么照顾?就凭你刚才只会在旁边喊,你能照顾什么?他要是真的承受不住,我至少还能砍晕他,替他暂缓,你能吗?” 陈叔被她那几个问题说得一下就懵了。 “就让她来吧。”霍珩这时候出声说。 他怕自己再不给聂然一点单独时间来质问自己,只怕她真的连自己的话都不听,我行我素下去。 陈叔听自家二少都这么说了,也是能躬身应了一句,“是。” 然后退了出去。 在离开之前,聂然将那把军刀交给了他,让他时刻盯着达坤,以防他逃跑,或者是做其他的小动作。 陈叔很是不甘愿的接下了这个任务,然后离开了房间。 之所以没有给陈叔另外一把枪,其实聂然也是防着他的。 在这里,谁都不能相信。 聂然在确定陈叔已经回到了大厅,她这才关上了门。 一关上门,她的脸色就彻底黑了下来。 先是从衣橱里拿出来换洗过的床单,然后撕成一条条,重新将霍珩的手脚用力地绑了起来。 这具身体的力量不够强大,无法压制住发作的霍珩的挣扎。 除了绑死,没有其他的办法。 在全部捆绑完毕之后,她又把房间里里外都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监听设备和摄像设备之后,才去浴室打了些热水出来。 她用毛巾将他身上干涸的血迹用温水全部擦干净,又替他倒了杯温水,喂了他几口。 全程,她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的表情。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霍珩。 按理说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的霍珩此时应该心里很美,事实上他心里的确挺美的,可是在看到她的脸色后,那美滋滋的表现就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了。 只能故作轻松地躺在床上对她道:“怎么一张脸那么难看,一点笑都没有。” 聂然手上的动作不停,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地冷声回答:“你觉得我现在还笑得出来吗?” “你避免了一次躺在这里的机会,难道不应该笑吗?”霍珩想要逗弄着她,让她心情稍稍好点。 结果,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被她一把抓住了衣领,她咬牙切齿的双手将他稍稍拎起,“可现在是你在替我承受!” 霍珩在看到她眼底星星点点的怒火时,嘴角的笑容大了起来。 这妮子分明是担心自己了! “你不是说自己可以为了自保,毫不犹豫推别人去死吗?那你现在不应该高兴。有人会替你去死吗?” 他的衣领被抓的很紧,这让本就虚弱的他说话更是喘了起来。 聂然怒从心起,忍不住脱口大喝道:“问题你是别人吗!” 躺在床上的霍珩眼中一亮,“我怎么就不是别人了?” 聂然在看到霍珩眼底那一片晶亮之色,这时才猛地清醒了过来,松开手,她转了话题,“为什么要放过达坤?” 霍珩也不逼她,笑了笑,“你知道达坤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吗?” 聂然扬了扬眉,那意思很明显,她不知道。 达坤这个人也是这家伙的私下接触,自己追踪了很久才知道的名字。 霍珩也看出了她的意思,替她解释道:“他是上一届的老大被打死后,就被所有人拥立起来的。” “然后呢?” 聂然对这句话并没有特别懂。 老大死了,自然会拥立新人,这无可厚非啊。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们的规矩是,为了团体利益,老大在出现意外死亡或者是被迫威胁时,他们就会重新拥立新的领头人,所以你压制达坤到一定程度,那群人就会自动放弃达坤,到时候我们三个就要跟着给达坤陪葬。” 霍珩的话让聂然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在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随时被摒弃掉的。 哪怕是老大,也同样如此。 多么残酷的团队组成。 聂然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何佳玉他们那几个人。 大半个月过去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找不到自己急得抓狂了。 “在想什么?”躺在床上的霍珩看她神色略有些恍惚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好像心情都为此变好了。” 他可没错过刚才聂然嘴角那极为短促的轻勾。 被拉回思绪的聂然看着霍珩淡笑地模样,她伸手将他的那副金丝框眼镜拿了下来,生怕等会儿药效失去之后,他一失去理智,弄伤自己。 随后,又再次问道:“那你被下药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了,等知道自己上了瘾,已经来不及了。”霍珩很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像是很不放在心里的样子。 可这句话在聂然耳朵里,意思就变了! 来不及了? 呵,好一个来不及了! 她忍不住怒声地就低吼了起来,“所以为什么要为了……”那个我字就在嘴边,被她硬是从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停顿了几秒,她才继续道:“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是打算破罐破摔吗?” 这件事要是让李宗勇知道,非把他一层皮不可。 在未得到允许之前,擅自断联系,私下行动。 不仅如此,甚至还自己染上了这个东西。 弄不好,召回也是极有可能的! 而这一切,她很清楚,这家伙是为了自己。 就为了那一张“入学考试”的证明,他就做到这种地步! 这个神经病! 疯子! 霍珩看她眼中的焦灼和不安,他扬了扬嘴角,“其实我喝也是为了救自己,我已经上瘾了,我必须要想办法摆脱掉这个东西,不然达坤就会控制我。” “于是你就将计就计,置之死地而后生?喝下那一杯酒,再让他的人给你治?”聂然也跟着扯了个笑,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那话里的讽刺意味十足。 不过霍珩像是聋了,没听出来,还点头地“嗯。”了一声。 气得聂然双手握拳,恨不得在他那张清瘦的脸上来上那么一拳。 放屁! 全他妈是在放屁! 她敢百分百的保证,这个疯子在喝下那杯酒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其他一丝一毫的东西。 他就是想替自己去死! “我不会感激你的,霍珩!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你很蠢,特别的蠢!”聂然说话间,声音轻轻地颤抖着。 霍珩虚弱一笑,“那我感激你行不行?不然我就算过了达坤这关,也过不了他那一关。” 他的视线移到自己的脚上。 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上了瘾之后,他的确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到时候霍启朗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又会更加防范于他了。 聂然看他那样子,眉眼又染上了一层冷意。 咬牙切齿的意味就更深了。 “好了,别生气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本就应该我一力承担才对。你要不是因为我,哪里会被牵连到……这种地……步。” 最后一句话,他说话间有些断断续续。 聂然抬头,就看到他眉头紧皱,脸上有了些许的痛苦的神情。 “是不是药效开始了?” 不可能吧,不是可以支撑一个小时吗? 怎么会这么快? 难道是楼娅骗了自己? 不,不可能。 她不敢这样做。 躺在床上的霍珩咬着牙根,虚弱地挤出了几个字,“好像是……” 他刚才本来就经受不住三号的强大药效,吐了血。 现在哪里有力气还去抵抗。 整个人很快就蜷缩了起来,额头开始冒起了一阵阵的冷汗。 那两者药物的残留混合虽没有三号的迅猛霸道,但药性也十分的刚烈。 聂然看他强忍痛苦的样子,握着他的手,眉头紧蹙地道:“你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我尽力……”即使在这种时候,霍珩还是尽力的想要扯出一抹笑,来安慰她。 聂然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是尽力,而是一定!” 脑袋还算是清醒的霍珩看到她那紧张不安的神情,微弱地点了点头,艰难地应答道:“好,我一定!一定撑下去。” 可话说完,他整个人就忍不住一颤,浑身就开始止不住地颤栗了起来。 额头更是冒出了一层密密匝匝的冷汗。 聂然不是没见过发作的人。 前世在基地里,拷问那些不听话的犯人,他们就会用这种方式。 用药物来控制他们,逼迫他们交代。 那群人会跪在地上一次次的哀求着。 会不惜将脑袋撞破,也想恳求那一点点的药物来缓解。 有些人甚至最后承受不住去自杀。 以往她看见那些人,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受。 不过是身份立场不同。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但现如今,霍珩成了这样,她却再也无法做到那种心如止水的感觉。 正文 216 心动,耳鬓厮磨 看着他身体在细微的抽搐发抖,额角滑落一滴滴的冷汗。 聂然坐站在床边,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神色很是难看。 在那一阵阵的痛苦之中,躺在床上的霍珩看她沉默地望着自己,强忍着那种感觉,扯出了一抹笑,“没事……我……” 话还未说完,他就又忍不住的浑身一颤。 “撑住。” 聂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因为她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 她只会冷眼旁观的去看每一个人的痛苦、哀求、嘶吼,直至最后的死去。 第一次,她的眼底出现了一种名为慌乱、无措的神情。 她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替她受苦的男人躺在床上,咬紧着牙关,不吭一声。 “如果忍不了,就喊出来,或者告诉我。”她对他说道。 隐忍只会更难受,更折磨。 躺在床上的霍珩咬着牙根,硬是露出一丝笑,故作轻松地和她玩笑道:“放心,死之前我肯定有遗言会说给你听。” “你胡说什么!”当听到遗言、死亡那两个词语时,聂然的心头一震,一下子就没控制住地冲他怒斥了一句。 “开个玩笑……”霍珩听到她疾颜令色的呵斥,艰难地解释了一句。 可这并没有让聂然脸上的神情有丝毫的松懈,她依然冷着脸,问道:“很好笑吗?” 霍珩嘴角僵硬地保持着那颤抖的弧度。 不好笑。 可是……他应该会死吧…… 他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的漫长和难熬,那种身体里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的感觉,好难受。 心脏快速的收缩跳动,几近让他喘不过气来。 随着每次颤抖的次数都在不断的递增和幅度的剧烈,他的手脚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要扭动起来。 四根绳子随着他的挣扎,开始绷成了一条直线。 聂然看在眼里,听着他一次次的挣扎得想要去扯断禁锢所发出的沉闷响声。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等待着他在最后坚持不住时,给他解脱的那一击。 可为什么她明明只是看着,心却那么痛呢? 明明她身上没有一丝伤口,不是吗? 但为什么几乎能够感受到他此时所感受到的一切呢?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 在这个房间内,时间变得尤为漫长而压抑。 就好像被拉长了一样。 每一秒都显得如此的缓慢。 她看着被被迫被绑成大字,无法动弹的狼狈的样子。 看着他因为疼痛和毒瘾发作时,浑身冒汗抽搐的样子。 看着他明明难受到想要去死,却为了安慰自己,用巨大的意志力在强忍着,不吭一声的样子。 “聂然……”突然,躺在床的人微弱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聂然弯下腰,凑过去,轻声地道:“你说,我听着。” 霍珩因为疼痛,就连虚弱的连话的力气都没有,可还是挣扎着,颤抖着,缓缓地道:“你说,你不守规矩……做事又过激……不合群,甚至连自己……自己人都会毫不犹豫动手……从不付出真心……” 聂然拧了下眉头,不明白他在这个时候提及这件事的缘故。 只能静静地等他的下文。 霍珩停顿了几秒,说道:“可我只知道,你爱恨分明……做事果敢……心智坚韧,不会为任何的事物动摇其半分,但却有着非常人的责任感,会为每……一份点滴恩情用尽全力、拼上性命也要偿还。” 他的声音很缓慢。 偶尔还会那钻心难忍的痛楚而不得不停滞下来,等那股痛楚渐渐消失后,才微微仰着头继续地道:“你看似决绝,却从……从不主动出手,你有着惊人的克制力,可是实际上……只是个害怕改变的胆小鬼……” 那三个字从他嘴里微弱地吐出,聂然身体轻轻一震。 如遭到了重击一般。 “你怕……你害怕踏出这一步之后自己的认知就会……被……被颠覆,你怕在做出……所有的改变……之后变得不再是自己……” 他的力气似乎用尽了,身体一松,头立刻砸回了枕头内。 聂然转过头,凝视着躺在床上不断轻轻喘着气的人。 眼底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汹涌的滚动。 心底的最深处更是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似要一点点的坍塌。 是的,改变。 她怕改变。 每一次的异样,她都会下意识的去忽略。 可随着异样变得越发的频繁,变得越发的强烈,她就越发的用力的去压制。 她不想去改变。 在那个世界里,她按照自己的方式过了一世,现在她依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过这一世。 为什么要去改变? 她想不到要改变的理由。 所以她克制着。 将原本从不曾在她世界里出现过的东西,一一摒弃。 将所有人都排斥在外。 然后告诉自己,嗯,这才是你,1号。 你不需要这些。 没有这些,你依旧可以活得很好。 但原来,这些被她隐藏在最深处的东西早已被他看穿。 她的掩饰。 她的伪装。 她的……动摇。 霍珩漆黑的眼眸里是强压着的痛苦。 聂然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 那双眼眸中惊骇、错愕、和……一抹无法分辨的情绪。 原本她一直以为在这条两旁充满着荆棘的孤独的路上,只有她一个,永远都会是她一个人。 可现在才知道,原来转过头去,有个人一直站在这条路的外面,用自己的血肉站在这遍地的荆棘之中,用那一腔炽热的血,慢慢地守护着她、等着她。 聂然几番凝噎,最终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地道:“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他妈的该死遗言。” 果然,躺在床上的霍珩在一阵剧烈的颤抖过后,轻不可见地点头,粗喘着气,“嗯……抱歉,我好像……真的熬不过去了……” 两种如此猛烈的药物在身体里碰撞、融合。 比起三号的霸道来说,现在两种药物更像是在一点点的折磨他,一点点的腐蚀他。 聂然听到那绳子拉扯一阵阵发出的沉闷声,伸手用力压住了他挣扎的手,“不行,你必须要熬过去!” 霍珩无力地道:“还有一个多小时,你觉得我熬得过去吗?” “熬不过去也要熬过去!你必须要熬过去!” 霍珩的身体在剧烈的抽搐,心脏更是强烈的跳动。 “哐哐——哐哐——” 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声音大的就连凑近的聂然都能听得到。 可就是那一声一声重锤般的心脏跳动声让她的心底慌得可怕。 如果他放弃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死了? 死亡? 她不是没有死过。 哪怕是在她自己死去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慌张无措过。 但现在霍珩要死了。 死了…… 以后都没有这个人了…… 她的脑海中倏地闪现出刚才他在车里说过的那一句话。 ——那也不错啊,至少我先转身离开,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也算是一种解脱吧。反正我这么做,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最坏的结果就是我殉职。 不是。 怎么会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呢? 他的老师,李宗勇,还在预备部队里等他。 她到现在还能回想起李宗勇对自己说的话。 ——聂然,我把他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把他拉回来,真的、拜托了。 李宗勇的拜托还声声在耳边。 “你想想还有人还在等你回去,等你凯旋而归,所以你必须要熬过去!”聂然紧握着他的手,加油鼓劲的在他耳边说道。 但,她的话对于已经受着痛楚和折磨的霍珩来说丝毫抵挡不住,N6的药性他本就在这半个月被折磨的越发控制不住,现在又加上第三号的辅助,就像是柴火里添了一筒油,猛烈的让他已无法再继续承受下去, “不行……太痛……痛苦了……他会理解的……会理解的……”早已被长时间折磨的他自我安慰着,想用这一句话来逃避心里的愧疚和不舍。 “可是我不理解!”长期以往所积累的情绪在这危机的一刻中总算得到了宣泄。 她紧紧握着霍珩的手,眼底带着少见的惊慌和失措。 “你不是说我害怕改变吗?那你来改变我啊,我等着你来改变我,所以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听到没,你听到没!” 已经目光有些涣散的霍珩在听到这话时,痛苦的神色中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你哪里我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别骗我了。” 随即那笑就被痛苦的神色所取代。 聂然焦急地解释道:“没有,我没有骗你!” 已经被折磨的没有力气的霍珩身体还在条件反射的抽搐,但精神已经快要耗尽,“那我肯定是出现幻听了……这药还有这种效果,其实……也挺不……” 错字还未说完,他瞬间感觉自己眼皮上有一道阴影压了下来。 紧接着,那柔软、带着微凉温度的唇就这样覆了上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却是第一次聂然主动的、心甘情愿地亲吻。 就只是这么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却比以往任何一次热烈亲吻都让他更为激动。 那原本直愣的目光在感受到这一吻时,整个人身体都颤栗了起来。 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开始沸腾了起来。 但趴在他身上的人儿却一点都不知道,只是捧着他的脸,焦急地问道:“那这样呢?还是幻觉吗?” 第一次感受到心慌的聂然根本没有想到其他。 她只想用方法去验证自己说的而已。 却不知,躺在床上的霍珩此时此刻心底一片激荡。 就好像整个人的大脑都被放空了。 疼痛、折磨、蚂蚁的啃噬感都逐渐远去。 渐渐地,他才回过神,视线微微聚焦了起来,凝望着眼前的人,脱口而出地道:“再来一次吧。” 原本还处于紧张的聂然在听到他这一句,也不由得怔愣住了,“你说什么?” 霍珩这时候也猛地清醒了过来,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折磨和痛楚再一次的袭来。 他的脸色一变,这回连句整话都已经说不利索。 聂然知道,随着时间流逝,毒瘾的发作就会越发的厉害。 一心只想着让霍珩撑下去的聂然破天荒地退了一步,连连答应下,“好,你要是撑下去,我就答应你,再次来一次!” 却殊不知,她刚才的那一吻早已激得男人心头震荡不已。 这种毒瘾本就很能激发人的情感,更何况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主动对自己说这话。 更是让他瞬间失了控。 “喀!”手上的两根绳子被直接绷紧,随即还不等聂然反应过来,就听到那两根床单拧成的绳子“刺啦——”一声,就此撕裂了开来。 紧接着一双手快速地揽过她的腰间,一个用力,直接将她从床边拽了下来。 聂然被这突然的举动给愣住了,因为知道是霍珩,所以她并没有太大的反抗,就怕伤到他。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被霍珩死死地压在了床上。 压制着她的霍珩眉眼间带着亢奋,说话间喷洒出的气息火热而又危险,“你这样说话,很容易受伤的。” 说着,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低头,直接含住了她那一双红唇。 他的吻没有前几次那么的慢捻轻挑,而是最为霸道的掠夺,发泄着心里那股因激动和痛楚的双重折磨。 粗暴的啃咬着,如同在撕咬自己的猎物。 聂然默默地承受着,并不做出什么任何的举动。 霍珩有力的双手将她的两只手牢牢的握住,压在了床上,不让她动弹半分。 聂然被他啃噬得嘴有些疼,趁着一个空隙之间,她立刻偏过头去,谁料这一偏,脖颈上一道湿热感印了上去。 两个人顿时一颤。 还不等聂然再有任何的动作,霍珩直接就啃咬了起来,那粗重激烈的动作,以及滚烫的鼻息。 让聂然的喘息也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吻就此停下,耳边传来了霍城粗喘而又压抑地声音,“打晕我……” 随后,他那双禁锢着聂然的手就此松开。 他虚虚撑了起来,尽量不让自己全部的力道压在她的身上。 等待着聂然的那一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意料之内的击打并没有出现,反而那双手却如藤蔓攀附环绕住了他的脖颈,声音里也带着些许的喘,“你确定?” 霍珩微微睁开眼睛,用着最后的克制力,声音里透着一种浓浓的暗哑,“你现在……是在……邀请我吗?” “我不介意。” 那一句话无意是在邀请。 她作为杀手,前世早已有过各种的培训。 但她从不曾用过,不是因为在乎,而是不屑。 靠那种手段杀人,太低级。 她更喜欢正大光明的枪杀自己的目标。 然而,现在不同。 霍珩需要这份刺激让他得到缓解。 而她也并不排斥。 却不料,她主动邀请却遭到了霍珩的拒绝。 “不行,我不能动你!” 霍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的决绝。 决绝的让聂然不由得挑眉望着他。 这算什么? 前面表白了那么多,结果真的上阵了,他却逃脱了? 霍珩看到她眼底那份打量,拼命抑制着心里那份叫嚣。 该死的,这妮子是疯了吗? 在这种时候敢用那种眼神来质疑他? 她难道不知道,这种眼神在男人的眼中无疑是一种挑衅吗? 额头一滴冷汗从眉眼间滑落,他咬着牙解释着,“先不说我……有瘾,身体……有问题,不能让你中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还没有成年。” 聂然神色顿时一僵。 “我能查到你……身份,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最真实的……年龄……明年两月你才十八岁……” 聂然复而一笑,怪不得那个时候在训练场她能那么容易偷溜。 原来他早就知道。 “现在已经十二月了。”聂然无谓地提示。 也就是说,距离她十八岁只有短短两个月。 才两个月而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霍珩对这件事却格外的认真,就算在这种折磨下,额头的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还是一动不动,“差一天都不行……你以为我为什么那次在……训练场没有真的动你……” 果然如此。 聂然笑了笑,故作调侃地道:“失去了可就没了,你别后悔……机会就这一次……” 霍珩仅凭着最后那一丝理智,又紧紧地抱住了她,将自己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处,哀叹地道:“我……其实心里后悔的……要命,为什么你那么小,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和状况下……” 又是一阵轻轻的啃噬。 最后才很是不舍的吸允了几下。 带着压抑的嗓音对着她说道:“快,快打晕我!我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再熬一下,再熬一下就会好了。”聂然对他安慰着。 打晕虽然能治本,却不治标。 这一阵的药性即使让他避了过去,可是很快加倍的痛苦就会迫使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然后逼疯他。 那种成倍成倍的痛苦,甚至让他的身体无法负荷,就此死去。 所以,比起打晕,生熬更安全点。 “不行,再不打晕我,我真的……忍不住了……越抱着你,就越想……”霍珩嗓音里发出了一阵低吼。 聂然看他发颤的样子,只能说道:“打晕的代价你比我更清楚,你确定吗?” “我真的承受不住了……聂然……我……要疯了……”他几乎恳求的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说道。 聂然微微偏过头,看了眼他。 额头的汗一滴滴的滑落。 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 整个人在不停的颤抖。 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聂然知道,他真的已经到达了顶点了。 在毒瘾发作的时候,一般人熬到这种时候,基本上已经没有理智。 可他却还能忍到现在,甚至连说话也很是清楚。 说真的,聂然不想打晕他。 她想让他继续熬下去,再熬半个小时。 所以霍珩的请求她充耳不闻,只是抱着他,一直抱着他。 直到那个人的神色开始不对劲,聂然知道他被折磨的开始失去理智了。 于是,当即手起刀落,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就此砍下。 那个带着冷峻和愤怒的人身体一颤,软软的就此重新跌回到了床上。 她很快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一掌她打的不算太重,估计不出十分钟就会醒过来。 所以她将新的床单撕扯了下来,然后再一次的将他捆绑完,这次捆绑的力度远比第一次更为用力。 甚至绳子也变粗了很多。 为的就怕他失控之后,自己无法压住他。 聂然将绳子绑好,又为他擦了把脸,还没坐下来,就看到霍珩紧闭的双眸微动了几下。 还没等她上前,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眼睛“唰”的一下睁了开来。 这时候的他,眼底已逼出了几缕血丝,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冰冷。 他扯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又再一次被禁锢住时,他怒声地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聂然知道,加倍的药物的作用让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此时的霍珩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可她还是尽量轻声的安慰,“你冷静点,冷静点,霍珩!” 他挣扎着,撕扯着,说道:“我不是霍珩,我……不是……”聂然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伸手捂住,就听到他又混乱地摇头否认,“不,我是霍珩,霍珩是我,我是霍珩……是霍珩……” 他这样来回的反复,别人可能不懂,但聂然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每天逼迫自己清醒,不要被霍珩这个身份所吞噬。 又每天重复去提醒自己,霍珩就是自己,不要被人发现。 这样周而复始的提醒、逼迫,让他早已变得混沌复杂却又根深蒂固了起来。 这就是卧底。 只有在最阴暗的地方才能提醒自己是正义的那一方。 孤独而又危险。 聂然听着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自己是霍珩,自己又不是霍珩,心里微微酸楚。 十几年了,一个人这样熬过来。 即使在这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他的潜意识里还是认定自己是霍珩。 这种坚韧的心性,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打磨出来的。 强压心头的心酸感,聂然重新抓着他挣扎的手,说道:“你清醒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到底是事儿……你说,我是谁?为什么我是,我又不是?我好痛,我的头好痛!”霍珩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一丝隐忍,除了痛苦就只剩下痛苦。 聂然不断地安慰着,“你冷静点霍珩!” “我冷静不下来,我……我好痛……给我吃吧……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被折磨的已经失去理智的霍珩终于忍不住开口祈求地讨要药物。 聂然抓着他手,一声声地道:“你承诺过我,要撑下来的!你说过,要改变我的!” 霍珩不断地摇头耳朵里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哀求。 聂然看着向来温润如玉的翩然君子,现如今为了自己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愧疚、心痛齐齐涌现了上来。 “你说我为每一份恩情都会用尽全力、拼上性命也要偿还,现在我欠你一次,你是要让我赌上命,陪你一起去死吗?” 这句话让躺在床上的霍珩猛地身体一僵。 好像是将他从无望的深渊中拽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看着聂然说道:“不可以!你不可以死!你要活下去,你不可以死!” “那你就撑下去,你一定要撑下去!”聂然抓着他的手,对他认真地说道。 但,药物的控制太过强大,他理智的清醒不过短短的两三秒,就开始变得再次混沌了起来。 嘴里不停地碎念重复着,“你不可以死,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医生,快救她……救她……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我要等聂然醒过来,我一定要等她醒过来……” “我是霍珩……霍珩就是我……我是霍启朗的儿子……我就是霍珩……” “撑下去,我承诺过她的,我撑下去……” 霍珩那些无意识的念叨,每念一句,聂然心头就颤上一颤。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 只知道,眼眶发热,鼻子酸涩不已。 一种情绪在她周身游走,却找不到发泄点。 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念念不忘至此。 “机会……我的入学考试机会……”霍珩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嘴里还不忘那句入学考试 在那一刻,从未有过情绪占领了理智的聂然没有任何犹豫地握着他的手,说道:“我给你,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撑下去,这场考试我就算你过了,好不好?” “过……过了……我……过了?”霍珩的大脑还未转过弯来,等念叨重复了好几遍,又再一次的清醒了过来。 在看到聂然坐在床边,握着自己手的时候,他急忙挣开,催促着,“你走,你快走!” “你快走开,我这个样子太可怕,你走吧……我本来就没在奢求入学资格,现在……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要被取消了……你走……” 聂然听着他那话,心里不是滋味到了极点。 被甩开的手再一次的紧紧握住,“没有,没有取消,只要你能平安的熬过去,我就让你直接入学。” “没……没骗我?”霍珩不敢相信地眨着眼睛,用一种迷茫地眼神看着她。 聂然摇头,“没,没有!我说话向来算数!” 霍珩嘴角还未扬起一抹笑,加倍的折磨再次袭来。 这一次远比其他的都厉害。 他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连话都已说不出来。 聂然看得出来,他这是彻底发作了。 如果不及时,他很有可能承受不住,自我了断。 聂然眼明手快的用剩余的床单塞入了他的嘴里,可在抽出时没来得及,一下子食指就被他给咬住了。 “嘶——” 他咬得极狠,没有防备的聂然当场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都说十指连心,最不是指腹,可那疼痛也丝毫不减半分。 她的眉头在那一瞬间,拧紧了起来。 可尽管如此,聂然也没有硬拔出来,她怕霍珩会到时候在拉扯之中,误咬到自己的舌头,索性就硬忍着,不啃一声地被他咬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霍珩的力道还是不见有丝毫的松懈。 血,从牙齿见缓缓流出,慢慢滴落在了嘴里。 血? 怎么会有血? 这是哪来的血? 整个房间就只有他和聂然,没有第三个人,那这个血…… 血液的血腥味像是刺激到了霍珩,让他硬生生的再次猛地醒了过来。 果然,在看到聂然隐忍的神色后,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事,当即就松了口。 “聂然……”他的神色极为震惊,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失控的时候伤害了她。 “没事。”聂然抽出了自己的手,上面那清晰的牙印很深,血从皮肉中不停地流出,她毫不在意地擦在了衣服上。 “对不起……” “拜托,做我们这行的,受伤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我哪一次受伤没比这个严重,就那么点点小伤而已。”她故作轻松地安慰着。 可这并没有让霍珩的愧疚有些许的好转。 聂然还想继续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一阵细微的响动,她神色一凛,低声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随即一跃翻身,直接压在了霍珩的身上。 “咔”门,从外面推了进来。 正文 217 一吻定情,承诺 门外的陈叔在看到聂然趴在自家二少身上时,眼神中闪过了一抹错愕。 身后的楼娅看到后,也呆愣在了门口。 “你们……”陈叔先是一怔,随即眉头紧皱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训斥,就看见聂然转过头,神色焦灼地冲着他们两个人低吼道:“快,压制住他的手!我撑不住了!” 陈叔看到被她压制在身下的二少的确神色异常之后,急忙上前去帮忙。 也就此不再训斥她直接坐在霍珩身上这件事。 而事实上,聂然之所以会这样做,不过是怕陈叔他们冲进来,以防霍珩在药力发作的时候,腿部出现什么破绽。 于是,接下来她都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身上,甚至趁此机会将身上所有的重量压在了霍珩的腿上。 霍珩的药效发作的很猛,至少手上的动作力道很大,陈叔被他好几次的挣脱,最后一次才勉强彻底压制住,他看聂然也很吃力的重新将霍珩另外只手压制下后,他才怒声地问道:“不是可以打晕他吗?你为什么没有打晕他!” 聂然微喘着气息,神色凝重地道:“已经打晕过几次了,不能再连续不断的打晕过去,否则会对身体出现不可修复的损害。” 她故意将打晕的次数多说了几次,好模糊霍珩身体对药物的承受力,来防止楼娅加重剂量的对他当做实验品。 要知道这个女人的心眼可一点都不小。 必须要提防着才行。 随即,她保持着压制霍珩的姿势,大声地呵斥着站在床边的楼娅,“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给他注射!” 原本正在观察的她被这一声呵斥,顿时回过神,她急忙将药箱里的药剂抽入针筒内,借着聂然对他手臂的禁锢,经过几次的努力和强制压制之后,这才勉强的将药物注射进了他的体内。 “应该没问题了……”成功注射完毕后的楼娅小小的松了口气。 就她刚才在注射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霍珩肌肉下的强大反抗力。 而这个女孩儿看上去比自己都小,结果身体所爆发出的力量一点也不输给霍珩。 怪不得刚才她手腕轻轻一甩,那把刀就能够如此轻松的插入了门内。 真不知道她是如何训练,才能训练出这样的力道。 在楼娅的打量时,聂然却一门心思都在霍珩的身上。 那个药剂的效果感觉似乎不错,尽管霍珩还有些挣扎,但是聂然能够感觉到那手下的力道在慢慢的开始变弱。 就连他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直到他的腿部也一并放松下来之后,她这才下了床。 站在床边的她看着霍珩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神色越发的恍惚,直到闭眼彻底陷入昏睡之后。 她严峻冷凝的神情才缓和了些许。 “接下来是不是只要等他睡醒之后就好了。”她径直地问道。 楼娅摇了摇头,“不是的。N6不像三号可以速度来去都很快,只需要一针就可以搞定,它是一种慢性药,需要每隔六个小时就要给他打一针,一共要三四天的时间,药物才会一点一滴的清除。” 一点一滴的清除? “那是说,接下来的四天时间里依然会像现在这样发作?”聂然转过头去,语气危险而又冰冷。 楼娅在她那眼神的扫视下,背脊骨微微发寒,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对,依旧会发作,但次数会一次比一次少,这种折磨也会一次比一次轻,直到彻底消失。” 聂然当下握紧了拳头,冷冷地对身边的陈叔说道:“陈叔,把带她出去,然后在外面盯着他们两个。等二少恢复过来,再听二少的吩咐。” “我……” 陈叔本想说要留下来,可是才说了一个字,就看到聂然冰冻十足的眼神飞射了过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陈叔碍于整个公馆内,除了被限制在外的阿骆,只剩下自己和她还在还站在霍珩的这边。 更何况她手上有枪,谁知道她会不会一个不顺心直接一枪毙了自己。 为此,他只能不得已的将楼娅带了出去。 房间的门,再次被关上了。 聂然在确定他们的脚步声远去后,这才缓了几分。 她重新端了一盆温水,替他将脸上的冷汗擦去,有解开了绳子,替他把已经湿透的衬衫脱下。 用温热的毛巾从他脖子一路慢慢擦拭。 他的身形比起当初看他换衣服时还要清瘦的很多。 从上往下看去,肩胛骨上有一道半旧不新的伤,那是在A市,他替自己挡下来的。 还有一处是距离心脏几公分的一个伤,那是自己的杰作。 以及腰间那一道被子弹擦伤,那是被富爷给伤的。 但说到底也还是为了自己。 原本完好的身体上,有了这三狰狞的疤,看上去总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其实他的身上腰间多多少少还有其他老旧的几乎看不清的伤疤。 以前她不在意,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看。 可现在能仔细看了,心中却多了几分不忍和不舍。 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那每一道伤口,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认识到现在,自己从不曾给过他一丝好脸色和希望,甚至还骗他、亲手打伤他。 他为什么还能这样义无反顾的做着这些事。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觉得霍珩很蠢,简直蠢不可及! 哪有人会为连一点希望都没有的事情去拼命。 但现在…… 说实话,还是觉得他蠢! 可是蠢得让她看不下去了。 或许用一个词来形容更适合,那就是:心疼。 想要去阻止他那种愚蠢的举动。 想要插手、避免他去做这种蠢事。 想要…… 想要让他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蹦乱跳的。 一如从前那样。 聂然坐在床边,看着他被折磨如此憔悴的睡颜,终究心头涌动的情绪化为了一声呢喃:“你怎么能那么蠢!” 替他擦干净了身体,用被子给他盖好,掖了掖被角之后,聂然这才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床边。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窗外的天色早已变成深沉浓重。 屋内安静得能听得出外面呼啸的风声。 她坐在那里,不敢睡,生怕霍珩等会儿会重新发作,只能眼睁睁地望着。 并且计算着时间,等着六个小时之后的新一次注射。 墙壁上的挂钟在一点点的移动着。 直到天色蒙蒙发亮了起来,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霍珩这一觉睡得感觉很累,很沉,身体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床边的人儿时,他混沌的理智瞬间清明了起来,干涸的嗓音粗哑地道:“你的手……” “你别惦记我那一点小伤了,你怎么样,感觉如何?心脏跳动的还快不快,身体还有没有不适感。”聂然说着就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处,计算着早已不知测量过多少次的脉搏。 霍珩躺在床上,已经恢复神智的他没有了刚才失控时的挣扎,嘴角含着一缕温润地笑,“我没事了。” 说着,目光就不由得落在了她那只受伤的手上。 他还是不能动。 因为手脚在聂然给他换好衣服之后,又再一次的绑了起来。 她没有忘记楼娅的话,他在注射之后依旧还是会发作,只是会好一些。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将他绑了起来。 “抱歉,还是弄伤你了。”他盯着那只受伤的手指,上面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足以可见,当时他在失控的时候咬得有多用力。 他想要伸手去触摸,还未碰到,绳索就限制住了他的行动,他无奈垂下了手,视线重新落在了那只手指上,近乎发誓和承诺地道:“以后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聂然浅浅一笑,竟主动去握霍珩的手,“‘以后’这个词的时间权限很长,用什么来证明。” 霍珩看到自己手中那柔柔小小的手,一时间有些怔住了,头一次用一种呐呐地语气,小心地问:“用一辈子?” 聂然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不减,另外只手捧着他的头,俯身直接含住了那一双带着凉意的唇。 在霍珩又一次的惊愕和诧异中,她低低的从唇瓣中溢出了一句,“一辈子太长,我只争朝夕。” 以往刻意的压制让她拼尽去忽略那点不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是让那份被压制的异样浅浅地印在了心脏的表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同的? 她不知道。 可能是在他为自己挡那一枪的时候。 也可能是在打击海盗时,在最后一刻,他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救了她。 或许更早吧…… 躺在床上,被绑成大字而无法动弹的霍珩没有成功的挣脱开绳子,只能微微仰着头,享受着聂然的主动。 相比较刚才在半清醒半混沌的状态之下,霍珩抱着她那发泄似的狂吻。 现在聂然所给予那一抹轻柔吻,更加的让他心颤和狂喜。 真好,这一切都不是梦。 就在他还未尝够她唇瓣的甜美之际,聂然已经抽离,她微微俯身,四目相对地道:“刚才说好再来一次的,现在我已经还了。” 霍珩黑沉的眸子变得很是明快,意犹未尽地连声低哑道:“那能不能再附赠一个?算是奖励我熬过了这一次。” 聂然嘴角弧度微扬,笑着道:“再等两个月吧,这是你自己说的。” 说着,就直起了身体,重新站定在了床边。 躺在床上的霍珩眸间涤荡起了闪闪的光亮,嘴角带着满足而又期待地笑,“好,我就当是你对我的承诺。” 聂然不言语地扬了扬眉,算是一副到时候再说的默认样子。 见霍珩还未发作,她先是喂霍珩喝了点水,以免身体的水分过度流失。 霍珩很难得惬意享受着这一份意外之喜,就连喝水的时候,嘴角都是裂开的。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快乐。 小半杯水逐渐见底,聂然转过身将水杯放好,突然她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那只大手轻不可见地颤了颤。 “去把他放了,不然时间一久,他就成弃子了。”聂然还没回过头,就听到耳边是霍珩依旧镇定的声音。 聂然松开了他的手,脸上也很是淡然,并没有其他什么神色,叮嘱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接着就离开了房间。 聂然随手将卧室的门关上,然后从走廊的尽头走了出来。 坐在大厅内沙发上的只有三个人。 达坤、陈叔、以及楼娅。 那三个人在看到聂然从屋内走出来,陈叔和楼娅不禁都站了起来。 “怎么样,二少如何了?”陈叔满是担忧地问道。 “他没事,只是饿了,陈叔你盯着厨房的人去给二少做点吃的。”聂然很自然的命令着。 陈叔听到后,连连应道:“好!好!我马上去!” 说完就离开了大厅,朝着后厨房走去。 打发完了陈叔,聂然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坐在沙发上里的那位。 达坤依旧是那被捆绑的样子,一夜没睡,看上去精神还是不错,他笑眯眯地坐在那里,问道:“不陪着你家二少吗?他现在可是很危险的。” 聂然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那扇被紧闭的房门,“我想,他最后的自尊不允许我在旁冷眼旁观的施舍。”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现在很危险。 刚才他的手轻轻的发颤,分明就是毒瘾发作之前的征兆。 可他硬是忍着那股折磨,把她打发出去。 聂然知道,他是不希望自己再因为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也不想让自己再看到他最为失控可怕的样子。 聂然能明白霍珩作为男人的那点自尊。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在受伤时,需要人的安慰。 至少,他不需要。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施舍,特别是在她的面前。 这个一个男人最后的骄傲和尊严。 或许听上去很可笑。 但,她懂。 不到万不得已,她尽量不出现。 达坤收回了视线,笑着问道:“那是打算来找我聊聊吗?” “不,按照二少的吩咐,放了你。”聂然走到他面前,伸手就要去抓他身后的绳子。 达坤一边的眉梢挑起,张狂地笑意里透着一丝狰狞,“不怕给我松绑之后,杀了你吗?” “那你是想让我继续捆着你?”话虽这样说,但聂然的手上动作并没有停下。 达坤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绳索松动了起来,他笑意依旧不变,“我是想知道,你做好接下来的准备了吗?” 然而话音一落,他的手猛地挣脱开绳子,一只手直逼着聂然的门面而去。 他这一拳很是凌厉,拳风扑了过来。 聂然下意识地偏头,伸手直接扣住他的手腕,猛地朝外翻去,另外只手也随后朝着他的腋下打去。 达坤神色一正,另外只手急忙反手一挡,这才勉强挡住。 “看来不是我太过大意,而是你真的不容小觑。”达坤被她那一拳打得往后连退了几步,手心都有些被震疼了。 聂然收回了手,面色淡定地道:“有哪个白痴会在打架之前还提醒对方的。” 她说着就找了张沙发做了下来。 达坤也哈哈一笑地随后坐在了她的斜对面,双腿搁在了茶几上,揉着长时间没有活动的手,好奇地问道:“二少到底是从哪里找到你的,有兄弟姐妹吗?不如介绍两个给我,我也很需要这样聪明的手下。” “就算有你敢要吗?”聂然面色平和地坐在那里,和他聊着话。 达坤思索了几秒,“的确不敢,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会很高兴的收下。” “我说过,二少那一单是我到最后一单,只要拿到钱,我就金盆洗手不干了。”聂然坐在那里,将腰间的枪支放在了茶几上。 她这一做法,很明显就是要和达坤和解的意思。 达坤将她这一举动看在眼里,他也没有马上去取自己的那两把枪,反而继续问道:“你才二十多吧,这就打算养老了?不想再赚更多的钱?” “就算我想赚,也不会和你赚。”聂然不给达坤丝毫的机会,一口拒绝。 达坤很是不解,“为什么?我的钱和二少的钱有什么差别吗?” 聂然对此玩味儿地笑了起来,“一个随时离开背弃主子的手下,坤老大就算再大胆,也不敢用吧?” 达坤似有所悟,笑了笑,略带深意地道:“所以这辈子只能都是二少的人?”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否认。”聂然一只手搭在那里,没有规律地轻叩着,像是在打发时间。 “可是你确定二少会放人么?走了这一行,知道主子太多的事情,想要再脱身就很难了。”达坤这一笑中带着些许的促狭和不怀好意。 那挑拨的意味很是明显。 聂然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似笑非笑地凑近,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来做我的保护伞?” 如果霍珩的身份真的只是霍珩,或许这话还能算是对症下药了。 但现在……显然说错了话,弄错了对象。 还什么都不知的达坤以为她这是在试探,顺势而下地点了点头,“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 聂然脸上的笑微收,正坐在那里,“可是我介意,我不想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厌倦了,我想要新的生活。” 这次出来李宗勇只是希望让自己和霍珩见个面,好知道他在做什么。 并没有让她一起参与霍珩的这个任务之中。 所以,她不能在这里久留。 霍珩一旦痊愈,她就要马上离开才行。 达坤见她如此的坚定,不带任何迟疑的样子,也只能暂时放弃地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决绝,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之,如果你想要来,我随时欢迎。” “我觉得在欢迎之前,还是先欢送吧。”在达坤不解的神情中,她从沙发中站了起来,只是丢下了一句,“二少还需要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不送。” 继而,就迎上了刚端着饭菜走进来的陈叔。 “你不要进去了,我来就好。”她将餐盘接了过去,在陈叔不悦的神情中,低低地嘱咐了一句,“让阿骆随时关注外面的情况,防止出现问题。” 也不等陈叔说些什么,就端着餐盘朝着屋内走去。 她刚刚一直坐在那里关注着屋内的情况,发现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还是亲自看一眼比较好。 可又怕里面出现别的问题,好陈叔发现。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发他去做别的事情。 陈叔看她神色凝重异常,心里虽有不甘,但也没办法,只能转身再次走了出去。 解决了陈叔,聂然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达坤,头也不回地朝着那扇房间走去。 站在大厅内的达坤看着她朝着走廊尽头走去,然后就走进了屋内。 看着那一扇被关闭的房门,达坤眼底带着趣味地笑意,“真是个特别的小丫头。” 坐在一旁一直全程听到尾的楼娅在听到达坤的夸奖后,不禁皱了皱眉,“坤哥,你真的要放过他们吗?” 达坤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楼娅,“你有和整个霍氏为敌的资本吗?”随即又重新将目光盯着那扇门,眼底带着幽幽的官港,“A市和Z市全面开放,就凭这一点,我们就不能动他。” “那我们也可以和霍褚合作啊,现在他才是真正的霍氏掌权人。”楼娅提醒地道。 “掌权人?”达坤嗤的一声笑出了声,“表面上是霍褚占了上风,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除了拥有霍氏这个空壳子之外,还有什么?到现在为止,A市和Z市的实际掌控人可都是霍珩。” 他早在一开始就已经看准了,这才几次三番的和霍珩牵扯在一起。 霍褚的确看上去是最大赢家。 不仅将霍珩从霍氏赶了出去,还逼得他不得不狼狈的丢下了让他们发家的军火行业,转而投入他们。 事实上呢,霍褚除了刚一开始谈下来的军火之外,并没有其他作为。 反倒是霍珩一举将Z市全部彻底的大换血,就此收入囊中。 就凭着这份铁血作为,又岂会是霍褚比得上的。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楼娅对于聂然的嚣张还耿耿于怀,听到达坤这样说,心里头有些不甘。 “不然呢?A市和Z市全面开放,这块蛋糕是在太诱人了,要是放弃了,我肯定会懊悔的。”达坤说着就转过头看了楼娅一眼,命令地道:“一定要治好他。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实现那些早已在脑海中构思千百遍的蓝图了。” 楼娅看着达坤那期盼的样子,知道这件事已没有商量的余地,她点头,恭敬地道:“我知道了。” …… 天色从亮起,又再一次的重新降临。 期间,楼娅很准时的就进来替霍珩打了一针,接着也很识趣地就此离开。 聂然就坐在那里,一直守着。 也不睡,就这么静静地守着。 早晨进房间的时候,她刚一进房间,就看到他浑身大汗淋漓的昏躺在那边,没有一丝意识。 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样子。 看得出来,他经历了一场异常艰难和痛苦的斗争。 不过还好,从看他胸口微微的起伏中,就能看出,他熬过去了,只是身体太过疲劳,坚持不住,再一次的昏睡了过去。 她将那碗饭放在床头边上,重新将他擦洗了一遍。 时间随着钟表的移动,“滴答——滴答——”的消失。 直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变得再无一点温度。 霍珩依旧没有醒过来。 就这样,聂然从天亮一动不动地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亮,周而复始的经历了两个夜晚之后。 床上的霍珩终于有了反应。 一睁开眼睛,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一个小小的地灯开着,透着些许昏暗的光线。 那是聂然怕太过刺眼的灯光将他吵醒,又怕漆黑的陌生房间会让他有下意识的反应,才开的。 “要不要吃点东西?” 霍珩第一眼就对上了坐在身边一动不动的聂然,“我睡了多久?” 聂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替他调整了一下枕头的角度,“两天,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霍珩被她扶起之后,就掀开了被子,“不了,让陈叔进来,收拾一下,我们离开吧。” 聂然看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不禁皱了皱眉,“楼娅说,你还有几针打完才基本恢复。” 霍珩的身体依旧虚弱,他连下床都很是吃力,“不用了,我们现在就走,这样你也能趁此机会离开。” 又来了,又来了! 说到底这么早离开的目的还是因为她。 这人就不能想想自己吗? 聂然一把直接将他重新按回了床上,眼底是一片冷凝,“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陈述的告诉你,你必须留下来打完那几针。” 霍珩抬头,看着她不容置疑的神情和那霸道的话语后,嘴角轻勾了一下。 他知道,聂然这是在心疼自己。 当下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好吧,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吧。” 聂然替他掖了掖被子,点头,“我让陈叔进来给你洗漱一下。” “好。” 她端着餐盘走了出去,将陈叔喊了进去。 自己则亲自去厨房,她不怎么会做饭,但监视别人不在饭菜里面做动手的能力还是有的。 盯着那两个厨娘熬了一碗山药粥,弄了点小咸菜。 她看着时间差不那多了,估摸着陈叔已经把霍珩打理完毕了,这才端着那些食物朝着那间房间走去。 在大厅门口,无意间遇到了一起进来的达坤。 达坤见她端着食物的样子,笑着打趣,“你现在哪里是手下啊,根本就是佣人。” “为了钱,暂时牺牲一下。”聂然很是淡定,没有任何反感地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达坤也紧跟着和她并肩,“所以我说,来我这里,不仅钱多,也没有人敢这样让你这样伺候。” 聂然脚下的步子一停,侧头看了看他,冷笑地道:“你有本事把这句话在二少面前说一遍。” 达坤狂妄地笑容收了收,神色中透露出了一丝丝的危险,“你在挑衅我。” 聂然骤然冷下了脸,“不,是你别挑衅我才对。过一过二不过三,我不想再听到第三次。” 她的警告让达坤倍感无趣,像是放弃地道:“OK!既然你这么忠于他,那就当我没说。不过,你以后可千万别后悔。” 语毕,又像是不甘心地嘟囔着道:“看上去那么聪明的女孩,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往前继续走的聂然脚下不停,丢下了一句,“我不是死心眼,而是在为你着想。” “什么意思?”达坤很是不解地快步跟了上去,阻了她的路。 聂然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鸷邪肆地笑,低声到几乎呢喃,“意思就是,我没有二少那么好的度量。谁要是敢给我下药,我就是下地狱,也要拖着他一起。这样的手下,你敢要吗?” 她的眼底闪烁的不单单是危险那么简单。 还有一缕极淡的嗜血的气息缠绕其中。 ------题外话------ 好吧,糖终于彻底的撒出来了~哈哈哈,其实真的不虐嘛~唉…… 别再问我肉啥的啦,已经预告了,两个月~ 正文 218 试探,霍老爷子的邀请 她的嘴角带着直白而又坦然的血腥笑容。 这让一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时候的达坤神色有些怔住了。 就连向来张狂妄然的笑容也在她那骇人的气息中僵住了。 达坤有种感觉,她既然说得出,就肯定做得到。 不惜任何代价,哪怕粉身碎骨,在死之前,她也能拼尽最后一丝气息,将对方拖入那森森的地狱之中。 莫名的,他的背后感觉一阵阴冷的寒风刮过。 让他寒毛都微微逆竖了起来。 这种感觉他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尽管他每天都在枪林弹雨中度日,在血雨腥风中存活,可早已对此麻木了。 一个人的生死对他来说,不过就是转眼之间的事情。 可现在,他的心头居然会有一些些的骇意。 而且只是因为那女孩子嘴角那抹小小扬起的弧度。 “所以坤老大还是别再随便说对我有兴趣,对我有兴趣的,那都是要随时付代价的。”聂然往他面前凑了凑,低冷的声音缓缓从她嘴里说出。 每一个字,都带着极为阴冷的气息。 聂然看到他站在那里不说话,转而端着餐盘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卧室内。 里面陈叔已经替霍珩洗漱完毕。 换上了新的白色衬衫,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多少会好一些。 只是那张脸上还是那么的消瘦。 深邃的五官更为立体了很多。 此时,他正坐在轮椅上,没有再继续被绳子束缚住,望着自己。 嘴角极快的闪过一抹抹、清浅地笑。 聂然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身边的其他人发现。 而楼娅也刚替他打完了新的一针,准备带着东西离开。 她在撤退的时候看到聂然站在门口,她顿了顿脚步。 见对方连个眼神也没有给自己,只能带着不甘和愤恨就此离开了房间。 聂然将餐盘端到了小桌上,然后很自然而然地挑了个就近的座位坐了下来。 这一举动让陈叔看在眼中,不悦地有些皱了下眉。 按理说,她只是二少手中一名隐藏的手下而已,论等级,比自己都不如。 哪里有资格和二少这样一起坐在那里。 真是太没规矩了! 他要开口提醒,就听到门口达坤带着笑声的话语传来,“二少看上去精神好很多了,看来楼娅没有白辛苦。” 这才,将陈叔的注意力转移了开来。 聂然头也不抬地继续坐在那里,低垂着眼,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淡却尖锐地回了一句,“那不是她应该的么,毕竟她的主子做错了事。” 这句话说的格外不客气。 以至于让陈叔都为她这样说法而拧眉。 毕竟他们现在人在别人的屋檐下,必须要识时务才行。 但还好,达坤并没有就此介意,只是大笑着道:“哈哈哈哈,二少,你这手下可和你的性格脾气是一点都不一样。” 霍珩嘴角挂着一个虚弱地笑,声音还是那般温润儒雅,“她向来如此散漫直言,还望坤老大别计较。” 达坤坐在不远处的那张沙发上,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笑道:“不计较不计较,这女孩我欣赏的很,能在我坤老大的身上弄出伤的可真没几个人。二少,要不然你把这女孩子让给我吧。” 这时候聂然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面色罩着寒意,“坤老大不会是有健忘症吧?我好像刚才已经在外面表述的很清楚了。” 达坤却无谓地靠在沙发上,“你说对你有兴趣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二少不就让你听命行事很多年了么?我看二少也没付出什么代价啊。更何况,能让二少付得起的代价,我达坤也一样付得起。” “那我也没兴趣。”聂然毫不客气地拒绝。 可他却没有一点自觉性,继续大大咧咧地说道:“我知道你其实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怕做叛徒么?现在我问二少亲自要人,这样总不算是叛徒了吧,而且刚才在外面你也说要让我把这句话在二少面前重复一遍的。” 他一副耍赖的样子,让聂然禁不住冷笑出了声,“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坤老大可以这么听话。” 最后那两个字她说得别有意味。 像是再说小猫小狗的感觉。 这饶是达坤再不介意,那笑容也变得有些冷凝了起来。 两个人虽然都是笑,可气氛很一度僵滞住了。 坐在一旁的霍珩看到聂然那样子,最后还是出声打了个圆场,对着达坤解释道:“叶苒不是我的手下,所以我无权决定她的去留。” 达坤挑起了眉,“不是你的手下?” 看上去不是很明这话中的意思。 霍珩点了点头,“没错,我和她当初一开始就约定,只是合作关系。她为我做事,我给她相应的报酬,仅此而已。” 合作和手下这两个字在意义上是不同的。 也就是说,在身份关系上,霍珩和聂然两者是在同一个等级上。 即使她按劳取酬,听命于他,但同样她也可以讨价还价,甚至可以拒绝。 而不像那些手下,这辈子只能无条件的听命主子,哪怕是去死。 站在旁边的陈叔在听到自家二少这句话后,才不由得多看了聂然两眼。 怪不得她敢这样坐在这里。 原来她的存在,是和达坤一样的身份,合作伙伴。 这下,达坤盯着聂然,问道:“那我说给你钱,你为什么不愿意来我身边。” 聂然坐在那里,双腿交叠,一只手搭在了沙发上,“二少给我的钱不少,又加上这么多年来的合作,对方的脾气性格早已摸透,我为什么自找烦恼的要重新找个合作人开始。” 达坤像是和聂然杠上了,又问道:“那要是我给你的钱是二少的两倍呢?” “我说了,我不缺钱。”聂然平静地道。 达坤打蛇上棍,咧嘴一笑,自以为是地道:“那就是缺……权了?” 合作伙伴而已,虽然地位上来说的确可以和霍珩平起平坐,但是她手下既没人也没势的,不过就是光杆司令一个而已。 所以达坤很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想要权。 可聂然却嗤地一声笑了起来,“你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呢,还是小瞧了二少,居然会觉得你所能给的东西是二少不能给予我的。” 达坤脸色又是一僵。 他没想到聂然会用这句话将他一军。 半响,达坤忽地嘴角漾起了一抹玩味儿地笑,“不是钱,也不是权,那我想应该只有一个答案了。” 达坤像是刻意似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很肯定地道:“你喜欢二少。” 话音一落,陈叔震惊了。 喜欢二少? 他沉默地一一打量着聂然。 又加上这几天她所做的事情。 好像……感觉上……的确是有那种意思。 而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但相比起霍珩和聂然两个人,神色就平静多了。 并没有达坤的那一句话就有了异样的神情。 聂然身形不动地坐在那里,眯了眯眼,“为什么不是他喜欢我?” “因为你不愿意离开他啊。”达坤很自然地回答。 “那为什么不能认为是他不愿意让我离开?”聂然又问。 达坤很是笃定地说道:“你要是舍得,就算他不愿意,你也会离开,不是吗?” 聂然侧头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出过声的霍珩,“二少,你觉得呢?” 霍珩嘴角保持着那抹笑,并不说话。 有些不明他这笑意的含义。 达坤大大咧咧的笑,那样子好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简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聂然却对他说了一句,“坤老大,你别白费心的对我下套了。” 达坤的面色不变,似乎是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装傻?聂然冷冷一笑,“想变相的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从而确定到底我的出现是他指使,还是只是个意外。如果是想知道这个,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我就是想找二少要钱,仅此而已。” 当面的戳穿让达坤的笑容就此彻底消失了。 的确,他从刚才见了聂然开始,就一直想方设法地套她和霍珩手中的话。 只是没想到,绕了那么一大圈,最后还是被她给一眼看了出来。 这个女孩子,实力能力如此一等一,就连思维都如此敏捷迅速。 怪不得霍珩会退让到和她合作,而不是直接收下。 应该是握不住这个女孩子吧。 达坤的脸上没有了笑意,有的只剩下打量和探究,“是吗?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的出现太过微妙。” 在他的停车库里埋伏多日。 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霍珩接头。 虽然说其中是有一些不太对劲,比如说连陈叔都对这个女孩子不甚了解。 甚至要借着自己的手杀掉她。 但这让他更警惕了起来。 因为这个女孩子在霍珩身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像是游离在霍氏势力外替霍珩做事的人。 换而言之,可以说的上是他最为相信的亲信了。 亲信出现,这可比陈叔这种等级的人更让他在意。 是演戏? 是真的有事要说? 还是…… 总之,这让他不安,特别是在被这个女孩子拿刀差点割了自己的喉咙之后。 再欣赏,再觉得好,那前提也是一个安分的手下才行。 一个能力高,却随时会伸出爪牙伤到的手下,还是尽可能的解决掉才好。 “所以你是用我的血来祭奠这次合作的开始吗?”聂然已经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那些意味。 想来这个达坤想杀自己的心应该是从未停止过。 不仅仅只是自己轻易地拿刀割伤了他的喉咙那么简单。 还有应该是,自己的出现让他起疑了。 达坤听到她这样说,一口白牙露出,笑得灿烂,“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如何?” 虽说只是一句问话。 可在场的几个人任谁都听得出,他是真的在考虑这个事情,并且打算实施。 “不如何。”突然,一道声音从身边响起。 达坤的视线随之转移了过去。 只见霍珩嘴角的笑已经消失了,镜片下那一双深邃眼眸里沉冷寂静,“坤老大,拿和我合作已久的人来做奠,是在挑衅我?还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诚意在坤老大的眼中,是个没有底线的懦夫?” 尽管现在的他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但这不代表他说的话没有力度。 这其中的警告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这不仅让达坤眉梢一挑,更是让陈叔心头一紧。 二少现在身体还没康复,人还在别人的家里住着,手上又没有人。 这要是一言不合真的让达坤不高兴了。 他们可是吃亏的那一方。 他不相信二少会考虑不到这一点。 可现在他还是竟然为了这个女孩子,不惜涉险。 这个叶苒看来真的不一样。 不止他这么觉得,就连达坤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到底是因为合作太久的缘故,还是有别的关系在,这就说不清楚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女孩子或许能成为霍珩的软肋。 达坤按压这股心思,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不过是随意开个玩笑罢了,二少怎么就此当真了呢。” 他的话让气氛缓和了一些,但霍珩的脸色还是如此,没有太大的变化。 达坤对此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看二少的身体还虚弱的很,喝粥可没什么营养,我让他们还是再给你做点别的好了。” 说着,他就借着这么一句话离开了。 当然,他出去之后还是有吩咐一句厨房,让他们送点精致可口的食物进来。 在随后的两天里,聂然还是每天都守在霍珩的身边,特别是他在睡觉的时候,就连陈叔都必须要离开。 因为聂然希望霍珩能够放松警惕的睡觉,尽快将身体养好。 可这样睡觉四肢可能会在无意识中露出破绽。 所以,只有赶人这一招。 而连续两个晚上霍珩看她都熬夜通宵地守在自己身边,从原本的欣喜和高兴到开始变得心疼不已。 要知道从病发开始,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即便趁着白天的时候有眯一会儿,但只要自己有什么动静,她就会马上醒过来,眼底一片清明,就像是完全没有睡过一样。 以至于,到最后一针打完,观察了六个小时之后,他就提出要离开。 临走前,他和坤老大又一次的进行了秘密洽谈。 内容聂然并不知情,只是能到临出门的时候,就听到达坤爽朗地笑声,伸出手道:“哈哈,二少这次的合作希望我们能够愉快。” 霍珩坐在轮椅上,也同样伸手一握,“这是自然。” “到时候我们在A市见。” “恭候坤老大随时光临。” 两个人简短的对话在聂然听来,知道这单生意最终还是成交了。 唉…… 李宗勇的拜托到最后她还是只完成了这一半。 算了,一半就一半吧。 只要这家伙好好的,大不了她替他扛着好了。 聂然沉默着看着他被陈叔推了过来,然后站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临行出门之前,达坤又和霍珩寒暄了几句。 直到霍珩被陈叔搀扶进了车内,达坤这才打算折返回公馆。 在回去的时候,他似有深意地看了聂然一眼,又说了一句,“A市见。” 但,聂然纯当没听见,径直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又随手将车子关上。 就此让达坤吃了闭门羹。 气得他那笑里带着些许磨牙霍霍的意味。 车子很开就启动,离开。 达坤的目光久久定格在那辆车上,直到那辆车消失不见。 车内,聂然闭着眼靠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霍珩本来就心疼她这些日子没有休息,也不吵她,让她静静的睡。 本还想把西装脱下来给她披上,以防她感冒。 只是,碍于阿骆和陈叔都在前面,他不能这样做,只能压下了这个想法。 过了一段时间,他才轻咳了几声,像是受凉的样子。 陈叔看到自家二少咳成这样,连忙将车内的温度调高了些许。 而身旁的聂然则在听到他咳嗽时已然睁开了眼睛,用眼神询问着。 结果看到霍珩握拳抵在嘴边咳嗽时,对着她轻眨了下眼暗示了一下。 他无法做到亲手替她披衣,暖手之类的动作,但至少能换一种其他方式来弥补。 聂然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这是故意的。 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了。 她轻扯出一抹笑,警惕的眼神缓了下来,随后双手环胸的靠在那里继续闭眼睡了过去。 坐在副驾驶的陈叔从后视镜看她一到车里倒头就睡,连二少咳嗽都只是掀了掀眼继续睡,他真的很难想象那几天她一个人陪着二少的时候,是有多糟糕的态度。 想到这里,不悦、看不惯的情绪在脸上表露无遗。 一路上车子飞驰在公路上。 十二月的W市,公路两边的树木都已经变得光秃秃了起来。 显得格外萧条。 加上时间比较早,街道上没有太多的车辆行驶。 更是冷清的很。 车子在空旷的道路上开的很快。 一个小时后,车子已经到达了机场。 四个人走进去之后,阿骆去办理了登机手续,陈叔则站在不远处的门外打电话。 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和霍启朗报告这几天的情况。 只留下了聂然和霍珩两个坐在VIP候机室内。 聂然还会靠坐在那里休息。 她已经连续几晚没有休息过,换做是以前那句身体当然没问题,但这个身体多少还是有些累的。 霍珩看她一直闭目养神的休息,也不去主动打扰。 虽然这时候他很想和她聊一会儿,但看到她眼下那一片淡淡的青晕,还是忍住了。 过了没多久,阿骆和陈叔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阿骆将定好的机票交给了霍珩,随后霍珩便将其中一张机票递给了聂然。 “这是你的机票。” 聂然看了一眼,并没有太过在意地就接下了,等拿到手的时候,却发现目的地并不是A市。 而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城市。 这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 “钱我已经让陈叔给你打了,加上这一次的费用,足够你金盆洗手了,现在你可以走了。”霍珩坐在那里,下起了逐客令。 此时此刻,他的身份是霍氏的二少,是叶苒名义上的合作伙伴。 一切都按公式化程序走。 聂然看着手中的飞机票,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现在脱离了达坤的势力范围,陈叔没有了牵制,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自己走。 虽然霍珩这一招打得陈叔一个措手不及,加上刻意把登机时间安排的很是紧凑,让陈叔无法来得及打电话通知。 但……她还是觉得,霍珩这回想的有些简单了。 身后的陈叔听到这话后,果然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二少,老爷吩咐,要叶小姐和我们一起回去。” 霍珩神色平淡,“她不是霍氏的人,没必要跟着我们回去。”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太过天真。 可哪怕有一点的可能性他也要尝试一下才知道,不是吗? 霍珩的拒绝陈叔早已预料到,他很是平静地道:“可是老爷说了,要见一见叶小姐,说是要好好感谢叶小姐。”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像是在陈述。 聂然把玩着手里的机票,似是玩笑地道:“陈叔,你这话里我怎么听出了别的味道,不会是这几天我拿你使唤,所以你公报私仇的在霍董事长面前说我什么坏话吧?” 对此,陈叔也只是说了一句,“叶小姐去了就知道。” 啧啧,瞧瞧这叔父的架势。 前几个小时在达坤面前还一副低垂的样子,现在一出达坤的势力就又摆样子起来了。 聂然也懒得去搭理,只是将机票夹在指尖,随意的轻轻甩动,听霍珩怎么说。 霍珩不负她所望,只是眉宇见微沉地说了三个字:“她不去。” 陈叔面色不改,对他说道:“二少,老爷的命令已下。” 接着,VIP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六个黑衣男人。 聂然看到后,顿时明白过来。 她就说嘛,陈叔哪里来的底气对霍珩说这种话,原来是早就有了打算。 “这邀请的架势也太隆重了吧。”聂然笑得颇有些深意。 陈叔像是没听懂她话中的讽刺,面不改色地道:“老爷只是生怕再出意外,所以才特意命人来接应。” 聂然将手中的飞机票随意地揉成一团,精准地丢进不远处地垃圾桶内,“好吧,既然霍董事长这么诚心诚意,那我就跟你们去一次好了。” 本来她也没打算走。 霍珩这幅样子,她也有些不放心把他丢在霍氏那个狼窝里。 而坐在轮椅上的霍珩听到她的话,不禁皱了皱眉。 还没开口制止,就听到聂然冲着自己一笑,“不过二少,我这多出来的差旅费你得替我报销才行。” “你不用……” 霍珩还想继续说,就听到聂然直接一口打断,对着陈叔说道:“走吧,该登机了。” 陈叔见她如此乖乖听话,先是闪过一抹讶异,随后便是更加的警惕。 这几天的相处之后,他发现这个女孩子的心思缜密的可怕。 就连达坤的套话都没让她上当。 做事又狠辣果决。 是个需要时刻紧盯的人。 陈叔推着霍珩在空姐的甜美嗓音下,上了飞机。 聂然被那些黑衣保镖看似簇拥,实则监视下也一同上了飞机。 在进入头等舱后,聂然很自然而然地就要往霍珩身边坐,只是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看到陈叔及时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的位置在这里。” 陈叔指了指最后一排的位置,离霍珩有着最大的距离。 聂然似笑非笑地道:“陈叔果然变脸比变天快,刚才在达坤面前你怎么没有摆出出这种魄力呢?若是摆出来,达坤也不至于这么嚣张的给二少下药了。” 被戳中了软肋的陈叔脸上一阵清白,紧咬着牙,抿着唇,一言不发。 聂然冷冷一笑,也就势坐了下来。 等到飞机起飞,所有人都已经坐了下来,带好了安全带。 聂然和那群保镖坐在一起,前后四个全部将她紧紧围住。 那些保镖都是陈述防止万一偷偷安排在了就近的地方,并不知道公馆内的事情。 现在看到聂然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和二少一起同进同出,刚才甚至还要坐在二少身边,就以为她只是个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的姑娘。 眼底虽没有轻蔑,但同样也没有任何的恭敬和尊敬的意思。 完全就把她当做空气一样对待。 聂然也不在意,反正霍珩现在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她也不需要时刻盯着看。 转而她又再次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她现在必须要养足精神,这样才有精力去对付霍启朗。 当初在公司的周年庆活动上,她以未婚妻的身份和他聊过天,其心思也不低于李宗勇。 是个需要好好花点心思对付的人。 在过了几个小时之后,飞机终于安全降落了。 聂然在下飞机前就此醒了过来,然后跟着下了飞机。 在下了飞机之后,她有一种回到自己地盘的感觉。 不过这份感觉应该陈叔更为深刻一些。 毕竟在人家那里伏低做小,憋屈很久了。 聂然看了一眼正推着霍珩出去的陈叔,扬了扬嘴角。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机场,只看到三辆黑色商务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在上车前,霍珩对陈叔说道:“我要回去换一件衣服,先回公寓。” 可已经回到自己地盘的陈叔哪里还会再听他的,只是提醒地说:“老爷说了,下了飞机之后马上去见他,他已经在书房里等候多时了。” 接着就将他搀扶上了车内。 还不等聂然也跟着一起上车,陈叔就一把将车门给关上了。 聂然站在了那里,眉梢一挑,眼神中似乎在等待着他做这番举动的回答。 只听到陈叔指了指霍珩身后另外一辆车,“请叶小姐坐后面一辆车。这是老爷的吩咐,说要给叶小姐同等的待遇。” 聂然看了看后面那辆商务车,轻笑了一声,“霍董事长想的可真是周到啊。” 这是故意的想要把她和霍珩隔离开来啊。 防他们串供吗? 聂然看出了其中的意图,也不多说什么,转而对着陈叔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随后顺从地进了另外一辆车内。 陈叔被她这一笑,笑得说真的,有些渗人。 自从看过她对达坤那些做法之后,说害怕算不上,可总是有防着她。 就怕她会做出吓人的事情。 看她彻底上了车,连车门都已经关上后,他这才打开了副驾驶,让司机开车。 三辆车就此快速的行驶离开了机场,朝着霍宅而去。 坐在车内的聂然看着窗外连续不断往后倒退的路灯和树木,心里暗暗地做着打算。 这次去霍宅,想来应该不会很太平…… ------题外话------ 看到糖之后群里妹子墙裂要求要二少和然哥直接的福利……咳咳咳,我去想想,容我想想……嗯,就是这样~! 正文 219 被盘问,被认出? 车子从机场出发,一路上穿过闹市区。 越往霍宅而去,道路上的行驶车辆就越少。 聂然看着车窗外的街景,从喧闹的城市化建筑转而变成了空旷的公路,知道马上就要到达霍宅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时候,熟悉的花园别墅终于出现在了聂然的眼前。 随着两扇镂空雕花的铁门慢慢打开,车子缓缓驶了进去。 聂然被那群保镖邀请下了车。 她看见陈叔将霍珩也搀扶了下来,然后推着他往屋内走去,便也随后跟了上去。 三个人一起进入了霍宅的大厅。 一年之前她以霍珩的女伴进入了这里,也是在这里亲眼看着霍旻是如何在霍珩的不动神色中输得一败涂地。 只是不知道这回,有没有幸能看到霍褚是如何被霍珩打败的。 “二哥?”突然间,一个声音响起。 聂然朝着二楼看去,一个长相出色的俊朗男子站在楼梯上,正笑着很是开怀。 只见他五官棱角分明,那带着笑颜的眼眸里此时带着不怀好意地寒冷,一双薄唇扬起,看上去怎么看都有一种敌视感。 二哥? 聂然轻扬了扬眉毛。 不用说,这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霍褚了。 他笑着一步步从二楼走了下来。 走到了霍珩的面前,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很是闲散地问道:“听说这一次出差二哥可是惊险万分啊。” 他这话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之色。 霍珩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的眼镜,镜片下那双眸子很是平静,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般,“只是出了点小意外而已。” “小意外?二哥这次也太大意了,怎么连个人手都不带就出去了,万一遇到暗杀之类的,可怎么办?”霍褚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别有深意。 可偏偏霍珩一点反应都不给他,处处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很,说了一句,“我遇到暗杀也不是一两次了,早已习惯了。” 就算是把他给打发了。 随后便不再搭理他,对着陈叔吩咐道:“陈叔,推我上楼。” 那面子真是半分没有给霍褚。 这让站在后面看了半天戏的聂然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她可是记得当初霍珩在对霍旻说话时那恭敬的样子。 怎么到了霍褚就这个态度了。 难道嫡子和义子一字之差,就有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了? 不至于吧。 霍珩在面对这群人的时候,那张笑面虎的面具可从来不会脱下来。 怎么到霍褚这儿就不一样了? 陈叔见此点了点头,继续推他往楼上走去。 聂然下意识地提步跟了上去,却被陈叔一句,“叶小姐请稍后。”给停止了脚步。 这算什么? 分别审讯? 聂然眉梢轻挑,但也不多说什么,在别人的地盘上,只能乖乖听话不是。 她转身,坐在了大厅内的沙发上。 站在那里被霍珩无视的霍褚在看到聂然很是坦然地找了个沙发坐下来,一点不拘谨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紧接着他便走了过去,带着疑问的口吻问道:“叶小姐?我听老爷子说了,说是有个女孩子救了我二哥,难道就是你?” 聂然坐在那里,冲着他轻点了下头,喊了一声,“三少好。” 她的态度淡淡,只能说是在打招呼,算不上有多恭敬畏惧。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黑道上替人做事卖命的叶苒,而不是叶澜。 若是以前那个初入职场的叶澜自然不能这样做。 那样性格和人物就出现了偏差。 她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有着绝对专业,不仅是杀人,就是在人物的扮演上她也要做到完美。 以免被人发觉。 只是看到她这样的神情,霍褚觉得有些好玩儿了起来。 欲擒故纵吗? 他在国外读书的那几年玩儿的女人也不少,不管是冷漠的热情的,当然也遇到过这种类型的女孩儿。 不过最后都一一被他拿下。 所以他也觉得聂然只是一时的故作矜持而已。 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而已。 否则怎么会知道他是霍家的三少呢? 霍褚想了想,随后便坐了下来。 “你认识我?”他带着亲和地笑问着。 以他这张脸配上这如沐春风的笑容,再加上他现在霍氏总裁的身份,基本没有几个女孩子能够不被俘获的。 但比起霍珩来,就差了那么一点。 所以,聂然只是掀了掀眼皮,解释了一句,“除了霍家的三少霍褚是没人敢叫二少为二哥。” 霍褚顿时一副了然的神情,“原来是这样啊。” 脸上完全没有半分的尴尬之色。 而且非常自然地引出了下一句。 “不过叶小姐还真是好本事啊,一个女孩子敢这样平安无事的把我二哥救出来,真是厉害啊。” 聂然看他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挪窝了,也只好和他寒暄地道:“三少太过奖了,只是幸运而已。” 霍褚笑了笑,不经意间忽然开口问道:“不过,叶小姐是怎么和我二哥认识的呢?” 聂然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霍褚。 正题总算来了! 她嘴角含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机缘巧合下认识的。” 霍褚哦了一声,深意地问:“那又是怎么个机缘巧合法呢?” 聂然从容地笑着,“三少问的那么清楚,是在担心我对二少不利吗?” “凭空冒出了一个手下,还不属于霍氏的,我难道不应该担心二哥吗?”霍褚脸上笑容不变,可话里的意思却变了些味道。 此时,聂然视线笔直地望向了他,迎着他的锋芒而上,带着深意地道:“相信我,我的存在绝对比凭空多出了一个弟弟要安全很多。” 气氛,在这一瞬变得冷了下来。 霍褚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 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了。 原本想要从她嘴里套点话,可谁料这看似娇小的女孩子心智如此坚定,把自己对女孩子那一套用在她身上,根本没有用。 不仅没用,还反而被她损了一把。 这让这位向来在女人堆里有着好人缘的少爷不禁脸色变了变,但为表示男人的风度,他狞着笑,说了一声,“叶小姐好口才。” 聂然自然也不会输,又抓着机会讽刺了他一把,“三少好本事。” 霍褚自然知道她这话里所谓的本事,暗指自己抢了霍珩的位置的本事。 这让向来霍褚真是气得差点跳了脚。 聂然看他那副欲要发火的却又不得不忍着的样子,禁不住怀疑,霍珩应该是霍启朗的儿子吧。 也只有他最像霍启朗那不动神色。 瞧瞧死了的霍旻,又看看现在这位,真是一点忍功都没有。 比起霍珩坐在轮椅里十年的功力,这些人真的是逊到了极点。 就自己那几句话,也能激得起情绪,那还能成什么大事。 聂然觉得,霍启朗的天下迟早是要被霍珩一点点的取代的。 就在陷入这个僵局的时候,二楼的书房门被打开了,接着陈叔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了楼梯口,对着聂然说道:“叶小姐,老爷有请。” 聂然一听,神色才正经认真了几分起来。 因为这位才是真正要商量对付的人,至于霍褚这种不过是用来玩儿的。 “那三少,我就失陪了。”聂然起身,对着霍褚说了一句,也不等他点头或者是应一声,就径直转身上了楼。 留在那里的霍褚看她这样对自己,又恼又气。 还真是霍珩身边的一条好狗。 他神色凌然地望着她背影,心里暗暗道。 …… 另一边的聂然全然不知道他心里那些想法,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想着如何对付霍启朗。 这次她不再是霍珩身边的女伴,而是一个凭空莫名出现的手下。 如此突如的变故,一定会引起霍启朗这个老家伙的怀疑。 也就是说,当她踏入这扇门之后,盘问、猜疑、陷阱就会在她一个不小心间就此出现。 她必须要处处小心,步步算计,方能安然退场。 聂然稳了稳心神,一步步地走上了楼梯,然后跟着陈叔进入了书房门。 书房内的布置很稳重,和她想象中那些富豪们的书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但唯独一样,书房内添加了厚重的窗帘。 特别在A市这种地方,冬季很少有阳光,本就阴天萧条的感觉,现在又加上暗红色的绒布窗帘,让人看上去格外的压抑极了。 整个房间的光线也很是昏暗。 明明是下午时分,却让人有种傍晚的感觉。 聂然看到霍启朗坐在书桌后,霍珩则坐在他的对面。 两个人并没有说话,看上去像是在等着她。 聂然一时间猜不透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地站在门口,低声说道:“霍董事长好。” 坐在桌后的霍启朗听到这句话,抬头,那不怒自威的视线沉沉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叶小姐?” “是。”聂然站在门口点头,应了一声。 “请坐。”霍启朗用眼神示意道。 陈叔当下立刻将霍珩身边的那个座位动了动,聂然道了一声,“多谢霍董事长。” 然后走过去,坐了下来。 霍启朗神色严肃冷然,还是和去年初见时那样,他声线平稳,“听陈叔说,这次若是没有叶小姐的帮助,阿珩可能就在劫难逃了。” 聂然轻扯出一抹笑,“二少向来聪明过人,我想就算没有我,他一样能安全过关。” 霍启朗既然打算和她绕上几句开场白,她也无所谓浪费点时间和他说上两句。 两个人一来一往聊了几句。 站在霍启朗身边的陈叔看聂然一改在达坤和自己面前时的张狂,而变得如此乖顺。 不禁心头冷哼了一声。 觉得这丫头也不过如此。 还以为她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结果原来也不全是如此。 在霍老爷子面前,还不是如此乖乖地说话。 聂然和霍启朗两个人寒暄了几分钟后,霍启朗终于把话题转了回来。 “不知道叶小姐为阿珩做事多久了?”他问道。 聂然心头暗生警戒,脸上还是那一副乖巧模样,“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每次做完事拿到钱就可以了。” 霍启朗也不恼,像是了解了一般,点了点头,“那看来年数不久了。”紧接着,就又再一次地问道:“不过叶小姐总应该记得,为什么要出现在那里吧?” 在谈及到这件事的时候,聂然脸上的神情微微起了一些变化,她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笑凝住,“自然是因为钱了,二少没有准时把钱打入我的卡内,还找人追杀我,甚至告密给警察,所以我只能亲自找他去聊聊。” 霍启朗看她这个样子,很显然还在因为这件事而心生恼怒,就连刚才的温顺之色也全然褪去。 倒的确像陈叔说的那样,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人。 “听上去并不是一个愉快的相遇,那为什么还要救阿珩呢?”霍启朗像是不解地问道。 聂然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他死了,我的钱就彻底打水漂了,所以我必须要救他。” 她的这一句话再次印证了陈叔的那一句‘要钱不要命’。 霍启朗坐在那里,停顿了片刻,又一次地问道:“还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希望叶小姐能给我解惑一下。” 他的话刚落,聂然就感觉到身边那个男人的气息有了一丝丝的波动。 很细微,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 但聂然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那一极小的起伏波动。 接着就听到霍启朗继续道:“我想知道,这么多年来,阿珩都是怎么和你联系的?” 聂然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了点上了。 是啊,她作为霍珩的合作人,他们是怎么联系的呢? 看霍珩刚才气息微变的模样,看样子应该是有回答过这个问题。 现在不过是拿他们两个人的话来做一次比对。 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聂然不敢有太多的犹豫,怕会被霍启朗会对此起疑,可又不知道霍珩的答案是什么。 顿时让她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 这不像是达坤的质疑。 她还能和霍珩两个人在说话间像对方透露出几个讯号,几个暗示。 现在她除了直接回答,根本没有机会和霍珩交流。 聂然想了又想,再不敢迟疑,依旧那副刚才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电话啊,现在这个社会也就只能电话和电脑才能联系吧,不然写书信?” 她故意将电话和电脑都提了一下,好借此来看看霍启朗的反应来缩小范围。 站在书桌旁的陈叔看她那乖顺了没多久的样子,不禁冷冷提醒着,“叶小姐,老爷在问话的时候,你只要好好回答你应该回答的就可以了。” “现在是霍董事长在问我话,霍董事长都不反感,你反感什么?还是说你比霍董事长还大?”聂然抓着陈叔这个机会,企图想要转移视线,所以故意说了那些话。 陈叔果然被她这么一激,有些恼意。 要知道早在达坤那里,他就对这个女孩子心生不悦了。 只是被当时的形式逼于无奈,难得有一个站在二少身边的,自然不能把她推开。 这才忍了又忍。 现在在A市,霍氏的地盘,他哪里还需要这样。 立刻脸色就变了。 然而,他还没张口,就看到霍启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让他当下站在了旁边,不再说话。 “电话?可是我翻查了一下阿珩这些年所有的电话号码,并没有陌生号的存在。”霍启朗径直地说道。 聂然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个老狐狸还真只狐狸,居然没有被自己转移视线。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目光转移到了霍珩的身上。 “听霍董事长这么一说,看来我是被二少隐藏在了一个很秘密的地方吧。”她歪着头,像是不解地询问道:“我有那么见不得光吗?二少。” 霍珩侧目,淡定从容地道:“不是见不得光,而是不需要见光,你做事,我给钱,仅此而已。” 聂然听着他那话,一直提着嗓子眼儿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虽然他在外人面前,面具向来带的很好,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刚才那一霎的波动已经平缓下来。 这是不是说明……她歪打正着了? 她跟着霍珩的说法点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就在两个人一唱一搭之中,霍启朗又甩出了一句,“可是叶小姐的电话里,我也同样翻查不到一条电话有从A市打出去的电话。” 聂然的心骤然紧缩。 她的电话号码? 该死的,这个霍启朗还真是动作够迅速。 竟然能在如此速度的将“叶苒”的所有档案资料,甚至连手机号都调查了一遍。 这时候不得不庆幸,李宗勇想的周到。 知道自己靠近虎窝,特意给自己做了一系列的身份调整,以免就此被曝光。 “看来我在叶小姐的手机里也一样见不得光。”身边霍珩的声音悠悠响了起来。 聂然看了他一眼,面上神情不变,无谓地道:“那有什么,我有两个手机号,一个是专为二少24小时待命的。不行吗?” “那么请你现在马上拨一个,不介意吧?”霍启朗似乎就是在等着她那一句话,顺势就说了这句。 将了聂然一军。 这下,聂然的心里头微微有些紧张了起来。 她不是神仙,也不是霍珩肚子里的蛔虫。 在这种情况下,完全考验的是他们各自的急智以及两个人之间的默契程度。 “叶苒”是假的。 霍珩的手下也是假的。 电话更是假的。 根本全都是假的,她要怎么打这个电话? 而且她有种预感,霍启朗根本从头到尾就是逼自己说这句话。 或者说,他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 该死的! 她要怎么做。 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霍启朗将自己手边的电话转了一圈,推到了她的面前。 聂然盯着那个电话,神色不变。 实际上,大脑却在告诉运转着。 她说电话这件事霍珩明显是松口气的。 也就是说这里没错。 霍珩做事必定每次都是想好了才会去回答。 他既然说是电话,那肯定有电话。 只是这个电话…… 是叶苒本人的吗? 不,不太可能。 刚才自己说两个电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反感,甚至还打趣自己。 分明是在暗示自己的话没有问题。 不是叶苒的电话,那么就只剩下自己的电话了! 她自己的电话…… 她在回部队只有就没有过霍珩的电话。 以前叶澜的身份霍珩给的也不是最贴身的私人电话。 后来进了部队,她和霍珩并不怎么联系,就算有事也都是直接见面,而且大部分都是他主动找自己。 基本上自己从来不找他。 哪里需要用什么电话。 聂然的大脑在这一刻迅速的运转这着,各种设想、假设都一个个冒了出来,然后被她一个个全部否认。 直到最后,她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他们之间的电话! 实际上来说,那不是她和霍珩之间的电话,而是李宗勇和霍珩之间的电话! 只不过这次霍珩断了联系,李宗勇这才把电话交给了自己,好让自己能够随时在霍珩开机的时候联系上他。 会不会是这个电话? 聂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这个电话她可是在达坤和霍启朗面前都说过。 霍珩应该是把这个联系电话给暴露出来了。 这上面有李宗勇和霍珩之间好多年的联系,这样一来,也正好替她证实了她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而是被霍珩隐藏太好的缘故。 为了证实自己猜测的这一点,她暗示地说道:“介意倒是算不上,可是他的手机号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聂然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仔细感受着身边人的情绪和气息。 “没关系,拨一个试试看。” 聂然在霍启朗的再三要求之下,把那几个号码一个个地输入了进去。 “嘟——嘟——嘟——” 电话在下一秒就传来了等待通话的声音。 聂然瞠目,有些小小的诧异。 不对啊,霍珩的手机不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吗?怎么会现在通了呢?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书桌的抽屉里传来了手机震动发出的声音。 聂然眉心一颤。 看着霍启朗从书桌内将那只正在震动地手机拿了出来。 聂然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了。 这只手机其实早已经在霍启朗的手上。 而霍珩为了解释这只手机的由来,就借此机会说是他们两个人专门的通讯媒介。 霍启朗对此半信半疑,就找她来质问。 好在她机灵,这才堪堪躲过去。 聂然看到霍启朗将电话按掉,神情已没有了刚才的压迫感。 想来是已经相信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话。 呼……还好还好,有惊无险地躲过。 聂然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微微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叶小姐有想过来霍氏做事吗?”已经验证结束后,霍启朗将手机放在了一边,十指交叉地放在了桌上,姿态变得从容了起来。 聂然挑了挑眉,问道:“您这是在邀请我吗?” 这是验明正身,确定之后,就开始做收买工作了吗? 霍启朗点头,“对,我很欣赏叶小姐的能力,希望你能进霍氏效力。这样的话,你就不再暗处,而是在明处。” “这样一听,好像似乎不错。”聂然像是一副真的在考虑的样子,可随后她就又再次摇头,“不过,我自由惯了,喜欢一个人单干,不喜欢给人当手下。更何况……我和二少单独合作的也挺不错,没必要去改变。” 她本来的确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留在霍珩身边,说不定还能帮到他一些什么。 但后来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一次的出现就惹来了那么大的麻烦,再者说了,李宗勇只是让自己和霍珩接头,了解他接下来的计划而已。 并没有让自己参与到此次的任务中来,所以她还是不想插这一脚,以免打乱了霍珩布局的节奏。 原本以为她就要借此答应下来的霍启朗听到她如此快速的变脸,眉头轻拧了拧,说道:“如果你只是想要自由和单干,那没关系,你可以继续为阿珩做事,保持着你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只是身份上有了改变,但这个改变你并不吃亏,你的一切都有了保障,再也不会出现赊账之类的问题。” 这番谈话下来,霍启朗也感觉到聂然有多么的爱财如命。 于是他打算用钱来吸引她的加入。 “可是同样的,我的一切也都被禁锢起来了,不是吗?”聂然的脑子转的很快,并没有就此上当。 “那只是在一些范围内而已,这可比人身自由被禁锢好很多。”霍启朗难得笑了笑。 聂然“唰”的一下,眼中的冷意沉了下来,“你这是在威胁我?” 她的脸色没有了刚才和善的样子。 陈叔一看到这熟悉的模样,下意识地就走到了霍启朗的身边做出了随时要保护的姿态。 他太清楚这个女孩子在生气愤怒的时候会干什么。 当时她就是在暴怒之下,直接就踩着茶几扑了上去,一点都没有顾忌到门口那群握着枪的手下。 现在这里可没手下。 要是她真的怒极扑上来,老爷子肯定是要受伤的。 聂然看陈叔那么忠心地站在了霍启朗的面前,保护着他的安危。 让她不禁冷笑了勾了勾唇。 她要想杀人,就是三个陈叔挡在霍启朗面前都没有。 “不,我这是在给你一条捷径。”相比较陈叔的紧张,霍启朗显得格外的淡定,他坐在对面,声音平稳地道。 聂然坐在那里,面色难看地沉思了一分钟,这才开口问:“能不能给几天时间考虑?” 霍启朗点头,“当然可以,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这几天你就留在阿珩身边好了。听陈叔说,你这两天照顾的他很好。” “他死了,我就没地方要钱了,出于无奈而已。”被变相威胁的聂然语气很是不好。 不过好在霍启朗并不在意。 在她准备站起来要提出离开之际,就听到霍启朗没由来地问了一句,“不过……叶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倏地,聂然的身体微僵了一下。 这回就连坐在轮椅里的霍珩心心一颤。 被发现了? 聂然按捺下心头的异样,脸上粉饰的很是太平,“为什么霍董事长要这么说?” 她不相信霍启朗还能认出她。 当初她打扮的那么土,虽不至于到易容的地步,但就自己现在这张脸,肯定和那时候的脸联系不起来。 而且,当时霍启朗也没有正面好好看过自己,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因为我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霍启朗笃定而又肯定地回答。 气氛,在霍启朗的这一句话变得有些凝滞了起来。 ------题外话------ 你们猜霍启朗认出聂然了没? 正文 220 你欠我一句承诺 聂然站在那里,神色在一刹那的细微转变之后,又继而平复了下来。 她笑着打趣问道:“是吗?那霍董事长有想起在哪里见过我呢?” 果然,霍启朗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感觉你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眼睛? 聂然想了想,顿时醒悟了过来。 对了! 当初在扮演叶澜的时候她的确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可后来那天在做霍珩女伴的时候,她是脱了下的。 怪不得他说眼睛似曾相识! 只是,那时候她以为就做女伴吃个晚宴的时间不会有问题。 毕竟她不是主角,再加上当时所有的目光全都注意在了霍旻和霍珩的身世上,按理来说不会有人注意到。 可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后,她作为一个小小的配角人物,居然还被霍启朗记住了。 足以可见,这人对于周围一切细小事物有多么的仔细。 也充分体现出,他对于周遭一切的不信任。 “就感觉吗?这说服力好像不太够吧。”聂然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好像完全是在听一个笑话。 霍启朗在盯着看她的表情反应之后,才似是感叹地说了一句,“可能人老了,眼睛糊涂了,所以总是想依靠心里感觉做事了。” 对此,聂然煞有介事地说道:“那霍董事长可要听我一句劝,心往往是最容易欺骗人的,所以千万不要相信心里的感觉。” 霍启朗扬了扬声调哦了一声,“这句话倒是新奇的很,向来那些人都说要听从自己心里的感觉,唯独叶小姐反其道而行,是有什么特别的感悟吗?” “感悟算不上,只是觉得心太过飘忽不定,它总跟着情绪走,很容易影响最基本的判断,也就会错失自己的目标,所以那些所谓的凭着最真实的感受去做事,其实不过是那些人心里想要发泄和任性的借口而已。” 听着聂然那一番话,霍启朗似有感触的样子,点头地道:“好像的确是这样。” 又聊了几句之后,聂然这才退了出去。 再一次的退了出去。 又只留下了霍珩一个人面对这霍启朗。 书房内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只听到挂钟在滴答滴答的发出了机械的声音。 “这个女孩子的确比我给你的那几个伶俐很多。”良久,霍启朗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一颗暗棋而已,只不过合作多年,任务做的也的确出色,这才没有撤换掉。”霍珩对于聂然的评价显得很不以为意。 霍启朗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停顿了好几秒才说道:“暗棋用得好,也是一大助力。” 说着,就把手边的那只破旧的老款手机轻推到了霍珩的面前。 霍珩笑了笑,表面上还一派从容的模样,心中却松口气。 他知道这件事暂时算是过去了。 聂然这个存在,他是默认了。 “知道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两父子又说了几句之后,霍珩这才自己推着轮椅离开了书房。 霍珩将门关上之后。 门才一关上,站在旁边的陈叔便皱着眉头问道:“老爷你真的打算要留下那个女孩子吗?我感觉她很有问题。” 这个人虽然资料很齐全,口供上二少和她之间也完全对的上,没有任何问题。 可感觉上,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说不上来的一种。 但就是,有问题! 这只一种感觉。 霍启朗坐在那里,目光威严沉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有问题,但是于其让她隐藏在阿珩身边,不如将她摆放到明面上来,这样才更加安心。” 他盯着门口许久之后,又开口道:“不过,我的确觉得她很熟悉,不只是在感觉上,我的记忆告诉我,她曾经在我的眼前出现过,在某一个不经意的刹那。” 他感觉自己的确见过。 而且应该让他已经很深刻的一个人。 但真的等他回想的时候,脑袋里却一片模糊,找不出这个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陈叔看到霍启朗那严峻冷凝的面容,不禁严肃地问道:“那需要我名人24小时的监听监视吗?” 霍启朗眉头拧紧,眼睛半眯起,“你以为是她是那么容易就被监听的吗?这个女孩子心性野的很,不是一般人能压制的了。我想阿珩这么多年都只是和她合作关系,应该也是拿不下她。” 他对自己这儿子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能让阿珩都没本事收服的,绝对不可小看。 陈叔听到霍启朗这话,顿时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那怎么办?要不然解决掉?” 霍启朗摆了摆手,“不用,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真的背景干净,作为一把锋利的尖刀留在阿珩身边也不错。” “那如果她逃掉呢?” 陈叔这两天和聂然接触下来,这女孩子不仅聪明伶俐,还够狡诈,像只狐狸,难以捉摸拿捏。 他隐隐有种感觉,如果她想走,这儿可能困不住她。 “那就想办法让她自愿加入。”霍启朗目光冷然地道。 “可是她连钱都不为所动。” 这个女孩子又多爱财他可是一清二楚。 但霍启朗用钱都没打动她。 这……可就难办了。 “那就再换一个,这个世界上,没有刀枪不入的人,总有一处是她的软肋。更何况,你真以为她贪财?如果你这样觉得,那你就要被她骗过去了。”霍启朗目光如炬,苍劲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意。 被她骗过去? 陈叔一愣,难道这女孩子并不贪财? 所谓的要钱不要命,不过是她在演戏? 陈叔心头顿时觉得惊愕不已。 如果她不爱钱,那她来找二少干什么? 难不成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和二少密谈? 那么会是什么呢? 越来越多的问号在陈叔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而且越想就牵扯越多,头也痛了起来。 想不透,看不清,一个字:乱! 索性他稳了稳心绪,点头,应了一声,“是。” …… 而门外一直站在二楼楼梯口的聂然看霍珩从书房内走出来之后,她才走了过去,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打发我?” 既然霍启朗发了话让她这几天跟在霍珩身边,那她就乖乖听话行事好了。 反正她现在又困又累,也不想折腾,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你这两天就暂时住在霍宅里。”霍珩看到楼梯下几名保镖,语气平静地说道。 聂然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双手插在口袋里,很是无谓地道:“随便,我无所谓住哪里。” “那很好,我的书房让出来让你住。”霍珩说完,就推着自己的轮椅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聂然脚下一顿,他的书房? 那不就是住在他的房间里? 当下她不禁挑了挑眉,快步跟了上去。 等进了他的房间,发现他卧室里的陈设很简单,简单到就和去年他试探自己把自己带去那个公寓里差不多。 除了最基本的床、一个沙发,一个茶几,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窗帘是暗灰色的,整个房间和书房内差不多,光线昏暗。 只是书房内的感觉是沉重,而这里是空荡。 几乎说话都会有阵阵的回音。 霍珩推着轮椅打开了其中一扇门,指着里面说道:“这里就是我的书房,” 聂然走了过去一看,虽说是书房,基本的设施都有,甚至还有一张便携式的软床。 对于她这种在野外生存睡了好几天的那种用绳子绑出来的床不知好了多少。 “不错,我挺满意的。”聂然走了进去,直接躺在了床上,试了试弹性之后说道。 “我的房间很简单,没有什么特别隐秘的地方。”霍珩又指了指书房对面的两扇门,“这两扇门,一扇是换衣室,一扇是浴室,你到时候看一下。现在你可以去用浴室梳洗一下。” 说完他就推着轮椅径直离开了书房门口。 “知道了。”聂然还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在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之后,她才起身,从刚才阿骆交还给她的背包里拿出了用来洗漱的衣服。 从书房走出来,她看见霍珩坐在窗口,正背对着自己望着窗外。 聂然看了一眼,随后走进了浴室内。 她拧开了水龙头,接着就坐在了浴缸边上,静静等着。 没过一会儿,浴室门外轻轻敲响了几声。 聂然伸手一拧,将门拉开。 一道身影就此从门外闪了进来。 聂然双手抱肩似笑非笑地望着闪身就来的霍珩,问:“二少这时候进来,不太妥当吧。” 霍珩站在那里,双手张开地朝着她走去,将她一把搂在怀中,“真好。” “真好?”聂然的动作不变,双手依旧抱肩,将他的身体挡住。 “是啊,整个房间,应该也就这里没有摄像头,没人打扰的感觉真好。”霍珩也就这么抱着,不管胸口那两只手有多硌得慌,一脸美滋滋的样子。 聂然不是不知道他的房间里有问题。 霍珩将好好的卧室变得那么简单,肯定有他的道理。 后来又听到他那一句看似平淡无奇的话,以及那态度,便知道这房间里肯定有别的东西。 当下也就按照他的吩咐进了浴室等着。 聂然被他紧紧抱着,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有多高兴,她抱着肩膀的手没有放下,而是问道:“手机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他找到?” 那是他和李宗勇联系的手机,一般来说是绝对不能见光才对。 “应该是陈叔打电话的时候说明了你的存在,为了找你的资料,就跑我房间里来搜了。” 霍珩说的很是简单干脆,可听在聂然的耳朵里,不禁让她眉头微蹙,“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搜?” “不然呢?难道对我还需要偷偷摸摸的吗?在我没有在这场继承人的战斗中打赢,我永远都没有权利和名分。” 聂然一听,也顿时没了话。 没错,霍启朗既然敢在他的房间里装摄像头这种东西,那进来搜个资料也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你怎么那么懂我呢,口供说的滴水不漏。天知道,我刚才有多怕你说错一个字。”抱着她不撒手的霍珩说到这儿就忍不住用脸蹭了蹭她的头顶。 聂然被他那一蹭,蹭回了思绪,伸手推开了他的脑袋,“说归说,不要动手动脚还动脸。” 被推开的霍珩看着她,提醒地道:“你那天答应我了。” 聂然想了想,带着逗弄的意思,故意装作很是一本正经地问:“我能收回吗?” 果然,霍珩眼神顿时半眯了起来,那镜片下的漆黑的双眸中略有些汹涌了起来,声音低哑地道:“你这是在逼我尽早开动吗?” 聂然丝毫不以为杵,笑着挑衅,“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两个月后吗?自己说的话可不能犯规。” 霍珩看着她眉眼弯弯的笑,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再一次将她搂紧了怀里,“忍两个月的前提是可以吃点豆腐。” 他的脑袋埋在聂然的脖颈处,声音闷闷地,听上去略带着些许的委屈。 聂然听到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但接下来也就没有再阻止他这样的动作。 不仅如此,手也随之轻搭在了他的腰间。 霍珩感觉到腰间那轻轻的一搭,虽说没有环住他的腰,但这样的回应已然让他身体微颤了一下。 内心狂喜不已。 “这次和达坤的私下合作,你确定要继续吗?私下做事,可是违令禁止的。”聂然显然并不知道他现在心里的激动,一心都在这次的任务上。 谈及到任务问题,霍珩微微松开了一些,语气神情都沉了下来,“嗯,事情已经到这步,想再回头已经没有办法。明天我去医院要做个全身检查,你跟我去医院,然后我会想办法把你送走。” “你这是让我逃走?可是这样不是反而会引起霍启朗的注意吗?”聂然不解地问。 霍珩对此却并不在意地道:“没关系,你的身份我和那边一起策划,掩盖的很好,他就算再怎么查都不会查到问题。你尽管离开好了。” 他看着眼前的聂然,深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眷恋和不舍。 聂然无语的打断了他的思绪,正色地道:“我不是说自己,而是说你!我从你这儿逃跑,霍启朗肯定会认为你是故意放我走的,到时候难免不会引起他其他的猜测和联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再猜测也只是猜测,无法证实。” 他一副‘放心,奈何不了我的’样子让聂然忍不住人不是送了个冷眼。 这人是在把她当小孩子哄吗? 还是觉得她现在的智商只有小孩子的等级? “这不一样,心里一旦有了忌讳,以后他就更偏向霍褚了。” 她从头到尾都不过是配角而已,何必为了一个配角失去主角光环。 这不是很蠢吗? 一旦主角的位置被抢,他也就和自己一样成了配角了。 到时候他这些年来的卧底任务就全部泡汤了。 “你以为你这样凭空出现,他心里就不忌讳了?”霍珩看到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里美得简直冒泡,忍不住抬手在刮了下她的鼻尖,“天真。” 聂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一愣,随即她摸着自己的鼻子,皱眉,“可是只要我留在这里,他的顾忌就会减少很多,毕竟我现在在明,但如果你放了我,你这摆明了就是要和他作对,他可以认为你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就别有用心吧。”霍珩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语气格外的认真,“反正你的安全放在第一。” “我的安全第一,所以你的安全就不重要了?”聂然挑眉问道。 霍珩笑了笑,“我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这点事情不会有问题的。反倒是你,要是他知道你离开,肯定会派人找,所以你要多加小心。” 他对她是各种千叮咛万嘱咐,什么小心啦、注意啦,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 聂然搭在他腰间的双手渐渐环上了他的腰,浅笑地靠了过去,“那我不离开,留在你身边,不就不用小心了。” 霍珩被她这么一抱,身体先是一僵,随后手刚想再次将她搂进怀里,就听到她那话,顷刻间就清醒了过来。 这是美人计啊! 不行,不能上当! 他一口拒绝地说道:“不行,这里任务太危险,而且也不知道何时结束,你没必要陪着我耗。” 聂然不撒手地又往他身前走进了一步,“那你觉得我在那里等你就不是在耗?”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到了贴近的状态。 霍珩低着头,望着正仰着脑袋望着自己的那张娇俏的小脸,心里只觉得满足。 嘴角微微勾起,一只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轻呢地道:“放心,我会抓紧时间争取早点把这里的结束。” “怎么抓紧?又要拿命去换取对方的信任吗?”聂然回想起这件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原本正搂腰的手立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神色也变得凶狠了起来,“霍珩我警告你,你再敢这样做,我不管你是为了谁,又为了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霍珩从温柔乡一下子变成了丢去了冰封雪地,这秒变的节奏让他有些缓不过来。 怔愣了几秒之后,他开口问道:“那你呢,你也经常拿命去搏啊,为什么你自己可以,我不可以呢?” 哟,这是来和她算账的意思啊? 聂然凤眸轻眯了起来,刚才还恶狠狠的眼神瞬间弯了弯眉眼,嘴角扬起了一个灿烂笑容,甜甜地道:“那你可以不原谅我啊。” 霍珩本以为聂然会就此认输。 结果,谁能料到她杀了个回马枪。 把霍珩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原谅她? 开玩笑! 不原谅她有用吗? 最后倒霉还不是自己! 她根本就是吃定自己不可能不原谅她,这才那么得得瑟瑟地对自己说这番话。 这个坏妮子! 霍珩心里气得牙痒痒,只想把她横抱起来,打她两下小屁股。 但是鉴于这样做的后果太过血腥暴力,他也只能脑补一番。 他嘴角还是挂着微笑,带着哄溺的语气道:“那我们各退一步,以后做事都多为对方考虑一下,好不好?” “你其实绕了那么久的圈子,目的就在这里吧。”聂然神色一变地道。 “哪有,我也有着和你一样的希望啊。你都不知道你前面几次死里逃生的样子,把我吓成什么样子,你现在补偿我一句承诺也是应该的啊。” 聂然当下又被他再一次的抱在了怀里。 她被迫地抱着,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听你这一句补偿,那一句承诺的,我怎么感觉欠你那么多啊?我记得你以前说我从来不欠你什么啊。” 为什么她有一种被诓了的感觉。 这家伙不会毒瘾发作是骗自己的吧?这个想法立刻就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可还没等她开口问,就听到耳边传来的霍珩低沉有力地声音,“为你做事我心甘情愿,一切都值。但前提你要活着,活得好好的。所以,你欠我这一句承诺。” ------题外话------ 又给你们撒糖咯~甜不甜? 不过这章字数有点少哦,晚上家里来人了,明天会涨回去的! 正文 221 让我留下来 聂然心头一颤,接着从他怀里挣扎地仰了仰头。 她的手依旧横隔在他们之间。 身材娇小的聂然整个人像是完全跌进霍珩怀里一样。 她抬头凝望着霍珩,却没有立刻出声。 承诺? 承诺对她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轻易是不会许下的。 更何况她已经承诺让他入学了。 现在还要承诺他种种,有种被上了枷锁的感觉。 她喉间几番犹豫着。 氤氲腾升起的热气将整个浴室都蒙上了薄薄的一层。 霍珩看着她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神情微柔,眉眼间更时被灯光映出了些许细碎的光影,心头微动。 他见过这妮子似笑非笑时的冷然,也见过她眼底带着算计时的狡黠。 更见过她戴着面具时对自己巧笑嫣然。 可现如今这般难得的柔和,更为让他动心不已。 浴室内随着热水的温度升高,迷蒙而又暖融的气氛让他镜片下的那双眼眸有些黯了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想要擒获那一抹润泽的红唇。 被困在怀中的女孩儿也没有动,依旧仰着头,似乎是在等待。 这默认的行为,让霍珩越发的慢慢低下头去。 可就在他即将要触碰之际,就突然听到聂然说了一句,“那我要留下来。” 被撩拨了一半的霍珩愣了愣,停了在半空中,随后他便明白这小妮子的用意了。 这是又给他使美人计呢! 看着聂然那一双在雾气氤氲之中显得格外朦胧的水眸,他心下虽软,但还是摇头,拒绝了她的要求。 他何尝不希望聂然留在自己身边。 要知道这聂然可是他好不容易拿命才得到的小媳妇儿,当然恨不得天天栓在自己腰间才好。 可问题是,他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危险。 暗杀、陷阱。 危机四伏。 他不想让她去冒这个危险。 尽管聂然的能力他很认同。 但他还是会担心害怕。 人一旦有软肋,就会变得强硬不起来。 “不行,你留在我身边,我会慌、会怕、这样就完成不了任务了。”他的声音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显得尤为低沉。 怀里的聂然见他没有中计,心里头微恼。 这家伙的心智还真是够坚定的。 “你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扯你后腿?”她扬了扬眉,“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呢。” 霍珩轻轻一笑,摇头,“我最怕的就是你帮忙。” 聂然眉心拧起,“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会帮倒忙吗?” 这人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当初刘震的任务她不久很出色的完成了?! 甚至当初把他也骗的团团转不是? 霍珩依旧摇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地道:“我怕你为了帮我,连命都豁出去了。” 他的话让聂然皱了皱眉。 “以前我欣赏你,所以让你加入了那里,一直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和我肩并肩,可后来就不对了,我开始害怕,害怕你受伤、害怕你死去,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将你带入了一个原本你就不期盼的地方,让你陷入了这种无望之中。” 霍珩说的不轻不响,却偏偏在她的心窝里重重地敲了下。 说实话,她应该恨他的。 他骗了自己,还将自己硬拽入了就如他所说的‘一个不属于也不期盼的地方’。 甚至还关自己小黑屋,想要磨砺自己的性子。 这种人若是在以前,她一定千刀万剐,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现在,听着他的自述,那应该有的恼怒和恨意却并没有从心头油然而起。 只是心里小心眼儿的觉得,嗯,活该你纠结! 既不劝他,也不安慰他。 手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说道:“既然欠我一次,那就该还我一次吧。” 对于不走寻常路的聂然,霍珩神色微怔。 不太明白自己要偿还什么。 “所以让我留下来吧。” 聂然看他又要皱眉,随后聂然就继续道:“你如果拒绝的话,我就回去告诉你师父,你在这里把A市搅和的天翻地覆,险些酿成大祸,必须严惩。” 霍珩眉头微松了一下,低头,含笑打趣着,“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打小报告了?” “嗯,从你希望得到我承诺,并且成功得到的那一刻起。” 因为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聂然将抓着他领子的手松了开来,转而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间,脚尖轻点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依旧响起。 热气从浴缸内依旧缓缓不断地腾升而起,弥漫了整个浴室。 在这如此紧张恶劣的环境下,这不过三五分钟的时光显得尤为温馨。 就只是被轻碰一下的霍珩虽然心情很愉悦,但很明显的没有得到满足。 碍于现在这的情况不容他多加深入,也只能就此作罢。 “你留下来这件事必须要和他提前说明才行,而且这条路很难走的,你真的确定吗?”终究他还是心软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聂然的性子一旦做了决定,是谁都没办法让她改变的。 若是不让顺着她的心里,指不定到时候她会想到别的什么办法。 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也能多少照顾着点。 当然,他也不否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点小小的私心,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果然,那怀里的小脑袋很是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当初答应你师傅了,要把你安全带回去的,这是我对你师傅的承诺,决不能反悔。” 霍珩看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语气里带着些许吃味儿,“瞧瞧这重情重义的样子,怎么偏偏就对我那么狠得下心呢?” 聂然顿时觉得好笑,这是和自己师父吃醋? 她举着自己那只被霍珩咬伤的手,说道:“这不是报应也来了。” 霍珩视线一移,将视线放在了她那只手指上,只见那竖起来的那根葱白似的手指上有着一圈已经泛白的牙印。 那皮肉之下有着微微的粉色。 可见伤口有多么的深。 他眉头狠狠一皱,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根手指,眼底满是心疼之色,“手还疼吗?” 聂然原本不过是想转移话题,没想到却惹来了他的愧疚。 其实对她来说,这点小伤真不算什么。 以往哪次不比这个严重。 可偏偏这家伙就对这一次上了心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又转了话题,“比起手疼,我更想洗澡,为了你我都好几天没洗澡,快臭了。” 说着,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出来。 霍珩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将她圈在怀里,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里,假意地嗅了嗅,“哪儿臭了,我怎么觉得那么香。” 聂然看他那小狗似的样子,刚想推开,就听到耳边低低地传来了他一句,“你手上有伤,要我帮你吗?” 他温热的气息扑了过来,在这片满是水汽的浴室里,暧昧的气味就此横生开来。 聂然顿时眉梢轻挑起。 当下就抬头,他镜片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汽,看不清神情,但从他的嘴角微扬中就看出他实在调侃自己。 她露出一个灿烂笑,戳着他的胸口一点点的磨蹭着画圈,“那多折磨你啊,你那天的小委屈样儿我还历历在目呢。” 提及那天的事情,霍珩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你慢慢洗,我出去了。” 随后便拧开了浴室的门,从里面闪了出去。 聂然看到他近乎落荒而逃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当天晚上,聂然勉强算是沾着床睡了一会儿。 倒不是认床,而是担心霍珩半夜会不会发作。 因为楼娅曾说过,即使已经全部注射结束,但还是不能完全保证已经彻底的痊愈和康复。 为此,在临走前,楼娅还是给了几只针剂,以防万一。 所以,整个晚上她睡得都很浅。 基本上只要外面一有动静,她就能清醒过来。 但一夜过去,聂然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哪怕是细微的都没有。 所以到了将近清晨的时候她才算是睡了几个小时。 等到了八点,她醒过来,出了书房门就看到霍珩已经自己穿戴好,坐在窗口,大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正在敲打着键盘。 听到书房门的动静一响,也不抬头,继续做着手里的活儿,淡淡地吩咐:“等会儿我要去医院,你跟我一起。” 聂然嗯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就直接进了浴室洗漱了一番。 等到整理好出来之后,霍珩看到她还是那一身衣服,眉头不禁轻皱了一下。 “你没有其他衣服了吗?”他问。 聂然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挺好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知道你以前怎么活,但是站在我身边不能那么寒酸,等会儿去买几件换洗衣服。”他话语中似乎透露着一种嫌弃的口吻。 聂然鉴于卧室里可能有第三只耳朵,也就忍了。 其实她对衣服真的没什么特别大的讲究。 反正能穿、能保暖、没破洞,就可以了。 再说了,现在是大冬天,谁会闲着吃饱没事干,天天去洗这些厚重的大衣。 更何况这件大衣还是黑色的,耐脏的很。 “随便。”聂然丢下了这句话率先拧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直恭敬站着的阿骆。 他是继阿虎和阿豹之后的第三个霍珩的保镖。 阿虎和阿豹都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这个阿骆第一回见面就被自己的打晕丢在了车库里,也不知道将来又会是个什么死法。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坐在了楼下大厅的餐桌前,霍宅的佣人们将食物一一端了上来。 现在已经是八点半,估计霍启朗和霍褚两个人已经用餐完毕了。 所以那一条长长的餐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吃。 佣人们看到聂然就此一屁股做了下来,本来还有些惊讶。 觉得她尽管是女孩子,可手下就是手下,怎么能和主子同桌就餐。 但随后看二少并没有任何的介意之色,也就没有在说话了。 毕竟主子都默认了,他们这些下人有什么资格开口。 等将食物全部端上桌之后,也就一个个的就此离开。 整个餐厅里只剩下了聂然和霍珩两个人。 她和霍珩不是第一次同桌吃饭,以前以“叶澜”的身边,在那间出租屋里和他暂住过一段时间,也见过他的吃相。 不过大部分他都是随便吃几口,然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她对于霍珩也从来不注意,自己吃自己的,吃完就倒头养伤,并不在意。 后来在部队的时候,她对霍珩也不怎么注意。 现在看他吃饭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拿着银色的刀叉,在灯光下泛着光。 慢条斯理的切开,又放入口中,倒真是一个世俗中的翩然少爷。 聂然看了他几眼,接着便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整顿饭吃的很是沉默,餐桌上没有一丝的交流。 就好像真的是上下级的关系。 只不过这个手下的定位更偏向于合作者,比起站在门口等候的阿骆来说,她的地位会更高一些。 一顿饭吃完之后,阿骆就过来推轮椅往外走去。 聂然也不问,跟在他身边走了出去。 三个人出了霍宅,坐进了车里。 阿骆还是充当着司机,霍珩和聂然两个人则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车子缓缓驶出了霍宅,九点的郊区看上去还是有些冷清,只有几个路人在行走着。 等过了半个小时,路上的车辆和来往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 这是进入了市区内了。 车子在车流中行驶着,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一家医院的底下车库内。 阿骆停好了车辆,先是将折叠好的轮椅从后车厢拿了出来,又将霍珩搀扶着坐好,接着才将他推入了VIP专属通道,直接上了楼。 在顶楼所两名医生以及院长全部到齐,恭候他的到来。 在和霍珩寒暄了一阵之后,就开始了正式的检查之中。 全身检查的种类繁多,不仅只是拍了片子,抽了血,还做了各种其他项目。 不过好在他是VIP贵宾人员,免去了各种挂号排队付费的时间,倒也挺快。 全程聂然都陪在旁边,让阿骆在外面盯着。 等到报告出来,医生看过之后,这才说道:“报告上面说二少的身体基本没有问题,但是三号和N6的药性都太过猛烈,对身体多少还是有破坏性的作用,所以我不能完全保证二少会不会还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后遗症。” 聂然听到后遗症三个字,脸上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什么后遗症?” 她不是不知道吸食了那些东西之后有各种后遗症,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这么紧张的跟着他来回在各种科室里做检查。 要知道吸食那些东西对于身体和精神上有着极大的破坏,要去修复的话少则几个月,多则长达数年。 而且还伴随着各种的并发症。 尽管霍珩他后来有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了急性期的治疗,可那两个药物实在是提纯浓度太高,又掺杂在一起。 谁都不知道会身体的影响会如何。 “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后遗症,因为毕竟是做了缓冲和及时的治疗。就是药物太猛,而且二少在吸食N6也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所以多少可能还是会在近期内会出现心悸,心律不齐,以及另外一些不可预测的身体突发状况。” 聂然听着医生的话,禁不住又问道:“只是近期吗?还是永久性的落下了?” 医生盯着那份报告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能马上就能得出结论,毕竟二少身上的药物还没有完全清除,需要一点的时间去代谢才行。到时候还麻烦二少再来复查一遍才是。” 霍珩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我希望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正在写病历的一声一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地道:“当然当然,这件事我一定会保密的。” 说到最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不知二少这次来要不要再去做做复健呢?您可是有一段日子没有来做复健了。” “不必了,等过段时间我会来的。” 对于霍珩的拒绝,医生也没有太大的反对。 其实他也就那么一说而已。 霍珩腿疾不是一两天了,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能康复也早就康复了。 说是让他去复健,不过就是作为医生才这样提醒的。 那名医生写完了病历,就亲自取药将药物递给了聂然,然后再由院长亲自送到了电梯口。 霍珩在听报告的时候,就提前打发了阿骆下去开车等候,所以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没有第三个人的情况下,两个人的神色这才缓了缓。 聂然知道霍珩这次的罪完全是替自己受下了,于是对他叮嘱着道:“如果你半夜身体出现问题,我在书房里,你随时叫我。” “不过是心悸心慌而已,又不是心脏骤停。”霍珩看她在刚才在医生办公室里各种询问,脸色也很是严峻的样子,就想开个玩笑。 谁料他才抬头看过去,就发现她眉目沉沉,一脸认真神情,便立刻改了口,乖乖地点头,“我知道了,如果难受发慌,我会叫你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两个人再次恢复成了刚才的神情。 聂然推他出了电梯门。 坐在车内的阿骆看到他们两个人出来,赶忙下了车,将霍珩推到了车门边,然后搀扶着他坐了进去。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回去?”聂然侧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不,去公司。”霍珩停顿了两秒,然后对她吩咐道:“你去买衣服,买完了在来公司找我。” 这时候,刚放好轮椅的阿骆正坐进车内。 霍珩对阿骆说道:“把我送去公司之后,带她去买衣服。” 阿骆目光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这才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车子再次启动,从医院内行驶了出去。 阿骆按照霍珩的吩咐先将他送到了公司楼下,将他送上了楼之后,再下来送聂然去二少经常去的一家服装店。 那家服装店聂然也很熟悉,就是当初跟着霍珩去挑选礼服的那家店。 阔别一年的时间,里面的摆设还是和当时一样。 那两名导购看到阿骆开来的车子,便知道来的人肯定非富即贵。 正打算好好迎接,没想到却看到聂然穿得那一身黑沉沉的衣服走了进来。 算不上土,因为那件衣服的牌子还是去年某个大牌的新款。 只是那么年轻的女孩儿穿的那么沉重的颜色,看上去让人感觉压抑。 好在她皮肤够白,倒也还算勉强。 可丢在人群里,根本分辨不出来。 那两名导购在这里混了那么多年,那些大富大贵的、麻雀变凤凰的也不是没见过。 反正车子价格不菲,人肯定也不会低廉到哪里去。 于是,赶忙热情地迎了上去。 聂然买的是一般普通日常装,不需要像那次一样专门进VIP室,只需要在女装区看看就可以了。 那两名导购替她精心挑选了好几种年轻姑娘喜爱的颜色,偏偏聂然都不喜欢。 她跳来跳去最终还是买了一件黑色大衣。 黑色对她来说最安全。 就算是鲜红的血迹,也会被这深沉的黑色所掩盖。 那两名导购被她这番坚持也无可奈何。 买了一件大衣之后,她又随后买了两件灰黑色的长袖打底。 她买东西很快,挑选完了直接付账,接着拿了东西就走。 等回到公司楼下,也不过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当霍珩看到她的时候,如果不是同时看见她手里的那两个袋子,还真以为她只是让阿骆开车兜了一圈。 霍珩此时正在和对方开视讯会议,不能打断,只是乘此机会给了她一个坐的眼神,继续和电脑对面的人继续开起了会议。 聂然也不打扰,自己找了个沙发就坐了下来。 她对霍珩那些公司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坐在那里看了会儿杂志,最后索性闭目养神了起来。 小睡了大约一个小时,会议就结束了。 聂然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听到霍珩一声不轻不响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叔怎么来了?” 二叔? 那个曾经在周年庆上见过几次面的男人? 似乎好像姓李,叫李涛。 瞬间,她睁开了眼睛,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李涛刚踏步走进来,一看到办公室里有女孩子,神情不禁微滞了几秒。 “这位是……?”他不解地问了一句。 很明显,对于霍珩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女孩子这件事来说,他很是觉得奇怪。 霍珩自从去年那个女伴分手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和哪个女孩子走近过。 今个儿怎么又心血来潮带女孩子进公司了? 霍珩神色淡淡地介绍了一句,“我的手下。” 李涛顿时了然地点了点头。 可眼神还是在聂然身上打量了一番,分明是有点不太相信她一个女孩子能做保镖。 “二叔有什么事情吗?”霍珩很不喜欢他那种眼神在聂然身上游走,立刻问道。 被提及之后的李涛这才缓过神来,“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 这其中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聂然对他们的谈话并没有什么兴趣,反正到时候她问霍珩就可以了。 然,她刚要起身作势离开,就听到霍珩说道:“没关系,她也是这次要跟着我做事的人,二叔不用介意她的存在。” 李涛听到这话,不禁睁大了眼睛。 这次的事情很严密,只有霍启朗他还有几个父辈级别的人知道,就是手下也只有阿骆一个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现在这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不认识的新保镖却能站在这里,这让他心里颇感到惊讶。 ------题外话------ 又给你们撒了狗粮咯!~这一波比上一波还甜!~啦啦啦,我是撒狗粮的小能手!~ 本来说好回归七八千的字数,无奈下午出门了一趟,只能六千五!~明天我争取多点!~ 这张有点小小的过度~别捉急昂~ 正文 222 拱手让人,心痛不? 李涛将聂然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个遍,最终拧着眉头问道:“这是你父亲给你的人?” 坐在办公桌前的霍珩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身边的人。” 自己的? 这下李涛看聂然的眼神就开始变得警戒了起来。 要知道霍珩在霍家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自己人在身边。 哪怕霍旻在的时候,他也不曾收过自己的人。 而现在他却开始动手了。 看来霍褚真的对他逼到了一定地步了。 但是,他这样正大光明的把人带回来,还留在霍宅。 这分明就是要和大哥对着干的意思啊! 难不成这小子决定这次趁着达坤的事情,一次性拿下霍氏? “你父亲知道吗?”李涛在看着聂然时,对着霍珩问道。 霍珩点了点头,“知道,并且她在不久之后也会成为霍氏的一份子。” 大哥知道? 这是什么情况? 是大哥自愿将人吸收,然后方便盯着呢? 还是霍珩逼迫大哥将人收下了? 李涛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觉得霍珩这次连毒这玩意儿都敢沾,想必是真的厌烦了大哥一次又一次替他找麻烦。 打算这次彻底的将所有的障碍全部扫除。 到底,这天还是要变了。 只是,这次还会是大哥赢吗? 带着这个疑问,李涛又再次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聂然,冷声地问道:“背景都干净吗?” “放心,父亲都已经全部查清楚,也默认了。”霍珩回答道。 他的回答很是巧妙,用了默认这个词语。 顿时让李涛心里那根计较的天平有了些许的摆动。 “不知道二叔特意过来找我,是要和我说什么呢?”霍珩看他还是将目光放在聂然的身上,当下就提醒了一句。 李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收回了目光,坐在了椅子上,问道:“达坤同意了吗?” 昨天一听这小子回来,他立刻就收到了风声,今天早上更是一大早就蹲守在公司里。 霍珩点头,“嗯,坤老大那方面已经答应合作,接下来他会亲自带货过来。” “太好了!”李涛当下就高兴地忍不住拍手道。 坐在一旁的聂然听着他们的谈话,重新坐回了沙发内,靠了靠,又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叩叩——”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霍珩淡淡地说了一声,“请进。” 随后门就被大力的拧开了。 只见另外一位叔父从门外走了进来。 两个人一看到对方,都是微微一愣。 而这个人聂然认识,就是当初被那个四叔公差点开枪打死的老六——杨大勇。 杨大勇其实和李涛差不多年龄,之所以叫二哥不过是当初入霍氏稍晚了一些。 “原来二哥早上说有事就是来这儿啊,瞧你急急忙忙的,连早茶都不和我喝。” 他一边说一边大步走了进来,然而就在他走了没几步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聂然。 那反应和李涛刚才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位是……?” 霍珩又一次的回答,“我的手下,不多久就会进入霍氏工作。” 聂然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再次闭目养神了起来。 杨大勇还是第一回遇到这种手下。 居然见到董事,连站都没有站起来,只是冷冷地像是打量一样地看了一眼,就又闭眼睡过去了。 而且看霍珩那样子,好像并没有不悦?! 这小姑娘什么来路? 是大哥重新安插人手在霍珩身边吗? 霍珩见又来一个打量聂然的人,不由得问道:“六叔来这里干什么?” “哦,你不是回来了么,这不来看看你这儿有没有需要我的。”被拉回思绪的杨大勇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李涛,挠了挠头说道。 他的话说的很是含蓄,分明是不想说给李涛听。 李涛那么聪明,哪里会听不出来,想来他来的目的应该是和自己一样,都想知道达坤是否同意这笔买卖。 于是,意味深长地打趣着,“哦?咱们的老六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杨大勇有些尴尬地道:“我好歹也是公司其中一个董事,公司有事,我总归是要帮忙的,哪里谈得上积极不积极啊。” “是吗?”李涛显然没有被他的话给糊弄过去,甚至还有些调侃的意味。 杨大勇被他左一句哦右一句是吗弄得很是下不来台,他本来就是一个脾气火爆,性子直爽的人,根本不是李涛的对手,最终在他那双早已洞察一切的眼神下,无奈一摆手,“行了行了,你别用那种阴不阴阳不阳的话来噎我,我相信你不喝早茶就跑这儿来,肯定和我目的是一样的。” 李涛被他这么一坦白,反倒没了话。 屋内有了几秒的沉默。 而此时,门外又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随后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几个叔父辈的董事。 那群人看到聂然时,纷纷用惊讶、错愕、警戒、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聂然实在不喜欢被这群人用这种眼神看着,索性找了个借口出去喘会儿气。 “我口渴了,出去倒杯水。”她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丢下了这句话径直拿着衣服在那群董事惊愕的视线中离开了办公室。 聂然走出了办公室,就去了外面的公共区域的休息室闭目养神了起来。 在办公室内暖气打得很足,她将外套搭在了沙发上,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环胸而睡。 坐在休息区外的那群工作人员看到聂然坐在那里睡大觉,不由得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女孩是谁啊?” 一名女职员问完之后,身边的另外一个短发女职员接话道:“不知道啊,以前从来没见过。” 身后那名穿着粉色外套的女的往后仰了仰头,“我刚刚看到她是跟着阿骆一起上来的,阿骆手上还替她拿着衣服袋子。那些个袋子上的标志我认识,是一个价格不菲的牌子。” “不会是咱们二少的妹妹吧?”其中一女的惊呼地道。 身边那个短发女生顿时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什么,霍家一共就两个儿子,哪来的女儿。” “说不定是私生子呢。”那女生突发奇想地说了一句。 结果被身边的男职员给提醒道:“你找死啊,在这里说这种话!” 那女孩子嘟嘟囔囔地道:“我又没说错,咱们二少不也……” 那男的立刻推了一把,低训道:“你还说!不要命啦!” 那女孩子这才消停了下来。 反倒是另外一个女的出了声,“反正不是妹妹,就是女朋友呗。” “嗯,这个还靠谱点!” 他们那群人低声讨论,惹得旁边的几个小职员也加入了其中。 “啊?这么年轻?看她样子也不过刚大学的样子吧,居然做二少的女朋友?”那名刚毕业进入这里的女孩子很是单纯地问道。 对面那名盘发女子不屑地切了一声,“现在有些女的,只要有钱,管你几岁呢,八十都照样生扑!” “可是……可是咱二少不是残废吗?万一……万一……”那个女孩子说到最后就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 周围那些女的低低嗤笑了起来,“你傻呀,这种女孩子就是要钱,又不会真的嫁给二少和他白头到老。” “说得也是。” 那群人说的格外热闹,坐在休息室里看似睡着的聂然在那群人的话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后转过头,看了那群人一眼。 那群人本就面朝着她,嬉笑说话中见倏地一眼扫过来,吓得这群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极具压迫力的沉冷眼眸压迫而来,让那些小职员们只觉得背脊骨一阵阵的发凉,心里头更是虚到了极点。 随后立刻各自归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聂然看这群人终于消停了下来,起身到了茶水间为自己倒了杯茶水进了办公室。 在路过公共办公区时,那群人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在她眼前当做透明人。 直到她进入霍珩的办公室内,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 聂然不敲门的直接进来,让坐在里面正和霍珩交谈的叔父们不由得停了下来,看向了她。 她神色淡然地走了进去,重新坐在了沙发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霍珩看她又走进来,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说道:“刚才我们讨论到哪儿了?” 李涛接话道:“那需要多少兄弟去拿货?” 霍珩思考了片刻,说道:“这个我到时候和坤老大聊了之后会告诉二叔的,二叔不用太心急。” 杨大勇看他口风那么紧,拍了拍桌子提醒着,“阿珩啊,这次的买卖你毕竟第一次做,其中的道道儿你不一定全知道,咱们几个老家伙好歹也算是在这条道上闯过来的,到时候可要叫上我们把把关才行。” 几位叔父对此纷纷赞同。 “有需要,我一定会请求各位叔父的支持。”霍珩坐在那里,微笑时更显俊雅,却又不失领头人的果决做派。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脸上的神情一滞,放在办公桌上的手也慢慢握成拳。 李涛第一时间就发现他的不正常,不禁开口问了一声,“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他的人在刚才进门之前可是有告诉过他,霍珩早上有去过医院检查身体。 现在看他这样子,心里有了几分疑惑。 难不成这次去W市出现什么意外了不成? 但坐在那里的霍珩却像是强忍似地说道:“没事,应该是昨天回来,太累了吧。” 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看他那隐忍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只是累那么简单,于是那几个人也就站了起来,推说着,“既然太累就好好休息几天,反正公司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你赶紧忙完就回去吧,我们也不多停留了。” 几个人的说辞都差不多,说完就都离开了。 等那群人一离开,脚步声越走越远之后,坐在办公桌后的霍珩就低声地对着聂然道:“我不舒服。” “所以呢?”聂然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不是你说,我不舒服要告诉你吗?”霍珩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话语中透着一丝委屈。 聂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他皱着眉,耷拉着脑袋样子,无奈地站起身,端起手边才喝了两口的热水走了过去。 “那就多喝水。”她将热水杯放在了霍珩的面前,转身就要回座位。 本来看她走过来还心里雀跃不已的霍珩看到她最后用一杯热水打发自己,倍感郁闷,“就只是这样?”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聂然凉凉地站在那里,问道。 霍珩看了看那杯热水,伸手拨弄了两下,有些小孩子没得到糖果时的失落。 “这种把戏你一定要玩儿的这么入迷吗?”聂然折返了回去,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你怎么那么懂我。”霍珩当下眉头舒展,一改刚才那硬撑难受的模样。 聂然坐在那里,从他笔筒里抽出了一支钢笔,随意在手中把玩地问:“另有打算?” “真聪明。”霍珩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番。 “快要下班了,二少今天是提前下班呢还是要打算准时下班?”聂然笑着问。 霍珩将手中的电脑关机,并且整理了一下桌面道:“我一个病号,自然要偷懒几天才行。走,体现下班吃饭去。” 说着就推着轮椅往外走去。 聂然将手中的钢笔重新丢回了笔筒之中,推着他往外走去。 一早就接到霍珩命令的阿骆已经下了楼将车子开了出来。 聂然推着霍珩就往电梯走去。 在路过办公的公共区域时,她又有意无意地对着那群人扫了一眼。 吓得那群人顿时打了个激灵。 生怕她在二少面前打起小报告,几个人都埋着头,恨不得此时此刻能隐形了。 聂然看在眼里,推着霍珩就进了走廊的电梯口。 对于那些人,她还不放在眼中。 聂然对着霍珩进了电梯,一路直达公司的地下车库。 已经等候的阿骆急忙将他搀扶进了车内。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再次上车,正打算开车回霍宅,进听到霍珩报了个餐厅的名字,说是去吃饭。 阿骆虽又疑问,但也不多说什么,就开车朝着那家餐厅行驶而去。 一路上聂然和霍珩两个人都没有交谈,直到下车之后,霍珩将阿骆留在了车内,让聂然推着自己进餐馆。 阿骆很清楚二少是故意让自己留在车内。 但是他没办法拒绝。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珩和聂然两个人进了餐厅内,找了个大厅里隐蔽性最好的角落入座。 霍珩点了几道招牌菜,此时餐厅里人不算太多,菜上的很快。 等到服务员一走之后,憋了一路的聂然总算开口问道:“打算怎么做?” 一上来就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若是换了别人不一定能听懂,可霍珩却一听就明白。 他微微一笑,就知道这妮子聪明。 “本来想自己吃下来,现在就只能拱手让人了。”霍珩拿起手边的高脚杯,轻轻的晃动着,面上的笑容带着些许的清冷。 聂然靠在椅背上,歪着头问:“所以故意在他们面前露出点样子,为接下来的戏码做铺垫?” 她就说刚才这家伙怎么会好端端的身体不舒服。 明明才去过医院,也配了药。 再加上这家伙忍功了得,那时候吐血他都没皱下眉,现在怎么可能因为小小的心悸心慌就露出分毫了。 更何况还是在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董事面前露出这种样子。 这不是摆明了让这群人偏向霍褚么! 当下她就觉得这人肯定有自己的算计。 “拿命换来的,不心痛?”她笑着调侃问道。 霍珩像是泄气似地道:“这不是怕你打小报告,到时候被师父责骂嘛,所以就尽力挽回吧。” 他会怕? 笑话! 连私下断联系,被视为叛徒这种事情都敢做,他还怕小小的责骂? 聂然懒得搭理,继续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霍珩温和儒雅的神情不变,但话语却无比的低沉,“霍褚留在霍氏已经太久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题外话------ 嗯,我……我失约了……嘤嘤嘤……下午家里来人,还带了狗,我整个下午都成了铲屎官,别说我了……我自己乖乖面壁去…… 正文 223 幕后还有操纵之人? 聂然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眉头稍挑起,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想把这个烂摊子推给他?” 霍珩点了点头,轻抿了一口红酒,“嗯,希望能成功。” 他目光有些发沉,似乎是在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不留痕迹的让霍褚主动将这个摊子乐滋滋的收下。 聂然看他那凝重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得了吧,你下饵料,有哪条鱼是不上钩的。” 霍珩被她这么一说话,思绪回拢,恢复了儒雅翩然的神情,对着聂然促狭一笑地调侃,“你这条啊,不就差点跑了。” 要不是自己拿命去赌一次,鬼知道他还要再熬过久才能让这小妮子答应下来。 虽说受了这么一次痛苦,不过能拐个媳妇儿回家,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聂然看他那得得瑟瑟的小模样,忍不住打击地道:“小心我随时跑掉。” 果然,霍珩那双深邃的眼眸眯了眯,又恨又后悔,“就让你先高兴这两个月。” 早知道这妮子老这么气她,当时就…… 就应该…… 好吧,就算她再怎么蹦跶,自己也不能下手。 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 聂然低低地笑了笑,也不再逗弄他,继续问道:“霍启朗还有干儿子在海外吗?” 看她这般娇俏笑容的霍珩在那一瞬有了些许的失神,停顿了两秒才回过神,说道:“他要干儿子那还不简单。” 干儿子而已,又不是亲儿子。 只要霍启朗想要,只要牵扯到,沾亲带点故的,随时都可以成为他的干儿子。 聂然听到他这番话,不由得啧啧地摇头,“霍珩同学,我真想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成为潜在敌人。 饶是精力再好,也架不住这一个又一个朝他扑来的敌人。 她真想知道,霍珩这十年间到底打败了多少的人,又是如何一步步地熬过来的。 看着眼前那个神色平静,对于那无数个潜在的“干儿子”丝毫不为所动样子的霍珩,聂然心里不禁默默地感叹。 霍珩对于她的调侃也很是无奈地扯了个笑,接着便道:“如果只是霍启朗一个人当然没有问题,早在四年前我就可以把他抓进去,但问题是后来我发现他并不是幕后之人,操纵这一切的,和霍氏合作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的最后那一句话让聂然正要伸手夹菜的动作微微凝滞在了半空。 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消息让她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霍启朗是霍珩最终的目标。 所以才会这么样拼命的赢得霍启朗的信任,并且要努力上位。 结果谁知道,原来霍启朗根本不是终点。 当初霍珩知道这个消息后,应该心里会有落差吧。 本以为即将就要结束,重返部队,谁知发现霍启朗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真正的人却从未出现过半分。 “那这些年你有线索了吗?”聂然忍不住问道。 在谈真正的幕后之人时,霍珩眼底的笑逐渐隐没,眉眼沉重,“没有,霍启朗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再加上这件事非同小可,自然不会透露半分出来。” “霍旻和霍褚那儿都没有透露?” 聂然觉得不太可能吧。 都卧底了十年之久,半点风声都没有? 就算对他这个“私生子”保密。 但对自己亲儿子没道理会隐瞒吧? 霍珩摇了摇头,“没有,霍启朗对我们基本上都不信任,不管是谁。本来我们的存在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用来继承他的工具而已。” 就算不审讯,他也知道。 这些年霍旻只接受了霍氏明面上的东西,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他根本沾的不多,更别提幕后的人了。 “所以你现在能确定的就是,霍启朗身后还有人,但不知道对方是谁,有何目的。” “人我的确不知道,但是这些年我多少还是在边缘处替他做了不少事情,霍氏最主要的买卖就是军火,霍启朗曾经囤积不少的军火。” 聂然放下了筷子,不解地问:“只是囤积吗?” 她记得虽然霍珩将两批军火一部分私藏,一部分上交,但是葛义的那一批他可是全部吞了下来交给了霍启朗。 难道霍启朗没有出售? 霍珩点了点头,“嗯,我曾经为了想要追查出对方是谁,故意在交货的时候做过记号,然后让师父调查过国内外所有军火商,想看看那批货流入到哪里,但结果一无所获。” 不仅一无所获,就连那批货也石沉大海,一点踪影也没有。 足以可见,霍启朗身后那个人的能力有多大。 “而且近几年来,霍启朗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上次去海岛,就是要商谈建立军火库的事情。我怀疑,他们是还有更大的目的。” “你是觉得他们会发动战争?”聂然虽然是问话,但是语气笃定的几乎是肯定。 霍珩漆黑的眼眸中一派冷然,随后一口饮尽高脚杯中的红酒,说道:“不能完全肯定。” 但是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而这个可能让他每每想到,都心里发沉。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已经输送到战争区域了呢?”坐在对面的聂然开口问了一句。 当下,霍珩的眉眼微挑,“你是说那批货直接输送到了前线?” 聂然耸了耸肩,靠在了椅背上,“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既然没有转卖,那也就只剩下消耗了。” 说着,她又转而看了周围环境一眼。 他们坐的地方是整个大厅里最不起眼的地方,同样也是最能将整个大厅的场景一览无遗的地方。 再加上餐厅内还有小提琴手在现场演奏,将他们的声音都掩盖。 所以他们之间的谈话很安全。 “不过,要想着手从这儿查可不简单啊。”聂然收回视线后,对着霍珩说道。 全球那么多地方都有不同规模大小的战争爆发,而地处于远东和近东之间,那可是常年战争不断。 地方势力更是杂乱混沌,消耗量也非常快,要想从这里下手,不是那么容易的。 工程连可谓是巨大无比。 霍珩嘴角清浅地勾了勾。 这个妮子果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 居然能这么快就想到这一层面上。 没错,战争区域。 这也是他认为最有可能的地方。 先是囤积大量的军火,然后又开始建造军火库。 这一个想法也是在霍启朗要建造军火库的时候他才有的。 “你要想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是调侃,不是打趣,而是真心实意的提醒。 那天他的确被她的几番话说到心里有些微软,也有私心想要将她留下。 可现在看她这么感叹,不由得又提醒了一句。 “又要赶我走?那两个月的承诺可就不能兑现咯。” 她一旦回到部队,那就不会在回A市了。 聂然又逗他,可这回霍珩没有再上钩了。 他不是十六七岁的青涩男孩子,这种事情或许有过一时动摇,但是在面对生死这种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为此而动摇半分的。 “只要你活的好好的,这个承诺迟早会实现,我不急。” 看他那副淡定的样子,聂然也发觉自己用这句话来打发他有些不明智。 转而她换了一种方式,回答:“可是我想留下,不仅为了那个承诺,也为了你。” 果然,这句话相比起那句两个月之约,霍珩简直丢盔弃甲到无力招架。 瞬间就破功了。 霍珩脸色微微变,不是感动,而是气恼,明明知道这小妮子说这话是别有目的,偏偏他就吃这一招。 心软的完全没有能力去辩驳。 他对自己这种不坚定的立场深恶痛绝,但心里又隐隐高兴。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难得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别后悔。” 聂然坏坏地勾起了唇。 就知道攻心这招最有用!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回答霍启朗?”霍珩看她那小狐狸得逞的笑容,没好气地问道。 解决这件事,聂然夹了一筷子糖醋肉放进了嘴里咀嚼着,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刺激着味蕾,让她惬意地眯了眯眼,一笑,“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主动找我,而且相信我,他主动找我的方法一定很别致。” 眼底是一抹兴味和不怀好意地算计。 霍珩知道这妮子肚子里有多少弯弯绕儿,也知道陈叔不是她的对手,当下也不再管这件事。 当然,如果区区一个陈叔她都搞不定的话,那么到时候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应该将她送回去。 就当这一场是对她的一场测验好了。 两个人吃饭间,霍珩目光无意间瞥到了她身上新买的那间大衣上,“不过你为什么又买黑衣服?你很喜欢黑色吗?” 其实在她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想问了。 除了以前在叶澜的时候她作为菜鸟白领还穿点别的颜色,后来再见她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身的黑衣。 哪怕在葛义那里买了那么多衣服,经常穿的还是那么几件,不是黑的就是深灰的,偶尔才会穿棕色的衣服。 这让他很是觉得奇怪。 在部队里天天都是训练服,好不容易出了部队,以往那些女兵肯定是挑一些靓丽青春的衣服来穿,调解下心情。 可这位倒好,恨不得天天一身黑衣黑裤,在这种阴沉的天气里看得挺让人压抑沉重的。 “那你为什么总是穿黑西装?”聂然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肉片,反问。 从认识他到现在,除了当初被自己逼得穿过一次白西装之外,几乎就没换过别的颜色。 霍珩扬了扬眉,“但你这样不会觉得惋惜吗?” 聂然也同样歪着头问:“那你会惋惜自己十年来不能站起来吗?” 霍珩轻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起来。 是了,都是为了活命,怎么会惋惜。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让你穿的漂漂亮亮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霍珩低低地对她承诺了一句。 正在埋头吃东西的聂然只是随意敷衍地点了点头。 她不是没有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过,但那是为了吸引目标才会这样做。 其他时候她更喜欢待在暗处,永远不要被人发现。 至于女孩子的那种想要漂亮美丽,吸引他人注意的想法,她从来没有。 不仅仅是因为她已经过了花季少女的心境。 而是她存活的世界里没有那么明媚,有的只是鲜血和死亡。 在这那种环境下,她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更别提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两个人吃完了这一顿饭后,霍珩付了账,聂然推着他出了餐厅。 早在门外一直等着的阿骆看到他们一出现,马上迎了上去。 然后将他们两个送回了霍宅。 回到了房间内,聂然闲着也是闲着,很有心情的将另外两件衣服也试了试,然后很惬意地睡了一个午觉。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聂然拿着自己的换洗衣服径直去了浴室里。 在进浴室之前,她路过霍珩的卧室,随口问了一句:“你现在要用吗?不用的话,我先用了。” 正在窗边低头看文件的霍珩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抬头,“我不用,你用吧。” 两个人一问一答结束之后,聂然耸肩应了一声,就此进了浴室内。 然后水声就此响了起来。 乍看上去,像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一进浴室后,聂然就先打开了水龙头,水声砸在了浴缸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随后她将隐藏在换洗衣服内的手机拿了出来。 这是霍珩给她的,用来给她联系李宗勇。 聂然将手机里面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监听的设备和软件之后,她才用新买的那张卡插入了卡槽内,打通了一个李宗勇另外一个手机号。 那个手机号是专门他给自己准备的。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三声,随后就接了起来。 聂然的时间不多,所以尽快的在电话里头涌最为简单明了的对话和他解释了一遍。 只是将霍珩主动和达坤搭线变成了达坤想要拓展A市市场,就来找霍启朗,为此霍启朗派霍珩去接洽。 然后在其中发生了点意外,导致了断联。 对此李宗勇并没有太大的怀疑,听到他们已经安全返回的时候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不过随后听到聂然说要留下来和霍珩一起解决的时候,他的心又稍稍提了起来。 “你确定这件事你们两个有办法解决?”李宗勇不放心地问道。 这个丫头的能力他认可,但是同样她做事方式让他有些担心。 太剑走偏锋的行为方式无疑是在自杀。 “嗯,计划已经有了,过段时间还要你帮忙联系缉毒队的将他们一并收网。”聂然的声音控制的很好,既被水声完全的遮盖,但又不至于让李宗勇听不清楚。 当李宗勇听完她那句话之后,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帮忙联系缉毒队? 他还是头一回为从聂然嘴里听到帮忙这两个字。 这让他减少了些许质疑。 或许让她留在那里,也未尝不可。 那小子有这丫头盯着,肯定会惜命很多。 而这丫头有那小子看管着,说不定也会压制许多。 两者互帮互助,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当下,他就同意了下来。 “好,你们有需要尽管找我。你和他自己多加小心。” “知道了。” 简单的交谈完毕结束后,聂然挂了电话,嘴角一抹笑缓缓扬起。 她故意说寻求帮助,为的就是让李宗勇答应自己的要求。 刚才在电话里他的迟疑和犹豫,以及听到自己说完那番话后的放心语气,她可是一个都没有错过。 这只老狐狸一定想不到自己在这里会装乖博取他的信任。 哼!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诈自己。 她这个人,欠别人的要还,别人欠自己的,同样也要还! 解决完了李宗勇这个最后一个后顾之忧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里她算是彻底跟在了霍珩的身边了。 在没有答应霍启朗之前,她的身份既像合作人又像保镖手下。 总之就像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每天早上她会跟着霍珩去公司,然后定点去医院配药以及复健,然后再回到霍宅。 就这样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而达坤也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没有了他任何的消息。 这让霍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反应,但那些叔父们却有些憋不住了。 看霍珩迟迟不和达坤联系,心里都有些着急了起来。 一个两个的每天都跑来霍珩的办公室和他旁敲侧击的询问着。 霍珩呢,则笑着一一搪塞了过去。 堵得他们一点话都没有,灰溜溜的离开。 可一开始那些人还能被他给打发,但时间一长,那群人彻底坐不住了。 两个星期刚过去,这群人就打算找霍启朗去聊聊,希望由他出面让霍珩抓紧将这件事情彻底敲定。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去,霍珩给这些叔父们发了消息,告知他们达坤还有一个星期就会来A市,并且带着第一批货物进入这里。 这一个好消息让这群人激动坏了。 连连要求开香槟庆祝。 如果这批货全面进入,意味着什么,在这群人的心中都非常的明白。 那就是意味着钱,大笔大笔的钱会进入他们的银行卡内。 那是一笔等同于军火一样丰厚的利润。 但同样,那也是一笔不义之财。 多少家庭会被分崩离析,多少人因此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多少人为此堕落、痛苦、备受折磨。 只是这些他们不在乎。 他们只知道有钱就可以了,至于别人如何,和他们无关。 当天晚上,那群人就开始大肆庆祝了起来。 几个人叔父辈的人都聚集在了霍宅内,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唯独有一个人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僵硬。 那就是霍褚。 他以为自己成功接管了霍氏,并且将手伸入那些不能搬上明面的那些生意,就可以将霍珩彻底打倒。 谁知道,自己不过是一时疏忽,他居然雷厉风行到将整个W市收入囊中。 甚至在他将军火生意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时,他竟然为霍氏开辟出了一条新的赚钱道路。 而且这条路远比起他手中掌控的还要丰厚。 这让他怎么能不怒! 越想他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扭曲了起来。 “这次咱们阿珩干得是真漂亮啊,可以说是凯旋归来了。”这时候杨大勇不知死活地笑呵呵地提了一句。 李涛也没有看到霍褚的神情,点头应和着,“可不是,阿珩这次可是做了一回先驱者,替咱们劈开了另外一条赚钱通道。” 现在那群人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巨大的喜悦之中,哪里还能关注的到坐在对面的霍褚。 看着那群人一个个溜须拍马的对着霍珩恭贺,霍褚终于忍不住地扯出了一抹勉强地笑,对着霍珩说了一句,“是啊二哥,你现在拉来了这么大的生意,可以好好把握,千万别被人抢了。” 他的话中颇有深意。 以至于场面一下子有些冷了下来。 ------题外话------ 今天一下午我都在鼓捣我麻麻的新手机,我蠢蠢的不会玩儿,甚至还打了10086,结果也没用……果然还是群里妹子腻害!吼吼!~ PS:不许说我蠢,不然我会蓝瘦~香菇~ 正文 224 非要见血才肯走吗? 周围的那几个叔父们听到霍褚那话,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起来。 还好李涛比较聪明,哈哈一笑地打破了僵局,说道:“哈哈哈,你们兄弟两个现在一个是掌握军火,一个掌握毒品,两条最大最能挣钱的渠道都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咱们霍氏将来可是要越做越大了。” 杨大勇在这其中混了那么多年,虽然为人比较直脾气,但是看眼色行事多少还是会的,他当下附和了起来,“没错,没错,只要你们兄弟齐心,就什么都不怕了。” 霍褚坐在那里,径直对着霍珩笑道:“二叔、六叔说的是,只要我和二哥兄弟齐心,就什么都不怕了。是吧,二哥?” “嗯。” 聂然就这样倚靠在二楼的房门口,遥遥望着餐厅里的那群人。 她作为一个暂时住在霍宅,却没有任何身份的人来说,是无法坐上这种位置上的。 尽管她在霍珩的办公室内可以如此随意的出入,甚至还能如此无视那群人。 但,不代表她可以坐在霍珩的身边,举杯和那群叔父们一起举杯。 当她在看到霍珩对于霍褚那态度不禁一笑。 他对霍褚还真没有霍旻那么的温文尔雅的谦让。 当然,聂然也觉得霍珩不需要。 霍珩即便有个私生子的名号挂在头上,但比起霍褚来说,到底和霍启朗是有血缘的。 现在没有了霍旻这个长子,霍珩更为名正言顺一些。 他自然不需要看霍褚脸色行事。 只是霍褚毕竟是由霍启朗带来的,霍珩这么不给霍褚面子,这是否会引起霍启朗的不悦呢? 聂然将视线偏移到了为首的霍启朗身上,发现他神色淡淡,并没有任何冷脸的神情。 看来,他还真如霍珩说的那样,不过是把儿子们当成继承的工具而已。 不过,聂然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霍启朗不仅只是让用继承者去作为诱饵去让他们厮杀搏斗。 而是更偏向在故意给霍珩制造障碍,将他当做一件艺术品一样的去打磨,锻造一样。 她认为,整整一个十年都如此屹立不倒,霍启朗不可能看不出霍珩的能力。 但这也只是她作为旁观者的猜测。 因为她在霍启朗的眼里看不出任何对霍珩这个儿子的情分。 他的打磨锻造极有可能在霍珩的一次失败后,就变成了毫不吝啬的丢弃。 所以,不管是在打磨他,还是故意让他们互相厮杀寻找胜利者,对于霍珩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只能赢。 拼尽全力的去赢。 否则,就是死。 坐在餐厅内的李涛看到这一刹那的冷场之后再一次地打起了圆场,第一个举杯道:“来来来,举杯举杯,就当是为了提前预祝这次能顺利合作。” 说着,其他几位叔父们也随后举杯附和了起来。 每个人的脸上带着和乐的笑容。 气氛更是融洽不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哐当——”一声,高脚杯从霍珩的手中轻轻滑落,整杯红酒就此翻倒在了桌上。 瞬间,所有人半举在空中的手就此顿住。 并且将视线全部定格在了他的身上以及……他桌前那一片狼藉。 就连聂然都不由得听到那动静,身体都不由得站直了几分。 白色的餐布被红酒打湿,晕染出了一片酒红色,显得异常扎眼。 不过好在酒杯里的红酒并不多,只是将餐布给弄脏了,衣服上并没有沾染到。 正在厨房内佣人们听到这个声响后,走到出厨房门口探了探头。 在看到这种气氛下也不敢擅自走出来,只能站在原地等着。 “不好意思,手一下子没拿稳。”霍珩神色不变地含着笑抱歉,那只打翻了酒杯的手不易察觉地放到了桌下。 然而,眼尖的霍褚怎么可能没发觉。 他不止发觉了,还一眼就看到霍珩的那只手刚刚在极小幅度地颤抖着。 颤抖? 好好的,怎么会颤抖呢? 这不是很奇怪吗? 霍褚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而身边的杨大勇则心直口快毫无城府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咱们阿珩为了这次的事情真的很用心啊,疲劳成这样。” “是啊,阿珩这么拼命,真是便宜了咱们这些老家伙。”李涛对于他这样的反常也心里存着一丝疑虑。 要知道几个星期前,他也曾经有多一次身体不适的样子。 如果说当时是疲劳过度导致,那么现在呢? 都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怎么可能还会疲劳过度? 这个借口显然不适合了。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了? 压着那抹不解,他装作不知晓的样子又再一次对着霍珩说道:“不过要是太累了,还是要告诉我才行,都是一家人,二叔肯定会帮你一把的。” 斜对角的杨大勇一听,顿时觉得不妙! 这老小子分明是想一人独占先机啊! 他随后也赶忙开口道:“可不是,都是一家人,你要是撑不住,告诉六叔一声,六叔随传随到!” 他拍着胸口哐哐保证,视线却对着李涛,神情中带着一丝冷哼的意味。 潜意思里好像是在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这下,李涛不由得拧了拧眉。 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成功看到李涛那张难看的脸色后,他才得意洋洋地对着坐在为首的霍启朗说道:“大哥,阿珩这么拼你可要好好奖励一下才行啊。” 坐在为首一句话不曾说过的霍启朗被突然点到名,最终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这次的确做的不错。” 得到了霍启朗肯定的霍珩并没有为此有什么特别的高兴神色,相反只是淡淡地含着笑,一派儒雅淡然。 而对面的霍褚就没有这么好的情绪把控了。 纵然将脸上的表情诠释的很好,可眼底那一抹阴寒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哪怕是在二楼的聂然都能清楚感觉到他此时此刻身上所散发出的那抹阴鸷的气息。 啧啧,比起霍珩,还是差了很多。 不过比起霍旻的话,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少不敢当众对着霍珩说些什么,并且嘴里还是一口一个二哥叫着的。 不像霍旻对霍珩是正大光明的不屑、轻蔑和嘲讽。 但是,问题是霍旻有长子的身份,而霍褚没有。 所以,归根结底,他的忍功还是不行。 气氛重新恢复,李涛命人将霍珩桌前的东西都收拾干净。 晚宴继续进行着。 接下来的晚宴内容不过就是夸赞夸赞霍珩的能力,并且设想一下接下来霍氏将开创如何的局面。 这一切对于聂然来说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刚才霍珩的那一摔而已。 所以她转身回到了房间内休息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霍珩打着复健的旗号进出医院的次数越发的频繁了起来。 可即便是有名目的去医院,但也架不住这么频繁。 本来就有些怀疑的霍褚这下更是像嗅到了什么,伺机想要从中窥探,只是最后都被聂然若有似无地给挡了回去。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的确是有本事。 怪不得霍珩这么看重,听说吃饭都是两个人同桌坐着吃,更甚者还能自如进出霍珩的办公室。 这个待遇可真是够高的。 一连三天下来,他派出去打听的人几乎一无所获。 本想从那名主治大夫下手,结果发现自他的身边多了很多霍珩的手下严密的保护着。 得到这个消息后,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霍褚基本可以断定,霍珩肯定有事隐瞒着,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打听的时候,在第四天的晚上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原本以是午夜时分,霍宅里已是一片宁静。 却不料,“哐当——”一声,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从霍珩的房间内传了出来。 那一声声音不算响,但还是让楼下门口的阿骆当即有了警惕的神色。 他带着门口那五个保镖一个个快速有序的朝着二楼前行。 “叩叩叩——”恭敬而又带着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里面立刻传来了聂然的声音,“什么事?” 没有听到二少声音,却听到了聂然声音的阿骆心里稍稍带着疑问,“我们听到有响动,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门内聂然的声音淡淡地传了出来,“没有,我不小心打碎了茶杯而已。” 大晚上打碎茶杯?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让阿骆信服,他再次出声道:“那能让二少说句话吗?” 聂然的声音停顿了几秒,然后匆促地说了一句,“二少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就再也没有理过门外的阿骆。 就好像真的是去睡了一般。 阿骆对这个女孩子向来没有好感,特别是在她打晕自己,还把自己剥光了丢在地下车库内。 让他更是对这个女孩子充满着不信任。 现在看她连让自己和二少的对话都阻拦,于是沉默了几秒之后对着身后的一个保镖吩咐道:“马上去叫陈叔。” 身后那名保镖立刻点头,然后朝着一楼走去。 “呼叫宅子外面的人,时刻提高警惕。”阿骆对着右手边的一名保镖命令道。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聂然是怎么把二少给直接带走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小心为上! 一楼已经歇下的陈叔在听到了那名保镖的话之后,急忙穿了衣服下床,匆促地上了二楼。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到楼上,陈叔就对着阿骆问道。 “叶苒不肯开门,说自己只是摔碎了茶杯,也不让我们和二少说话。”阿骆几句话就将事情全部解释了一遍。 陈叔一听也立即想到了那天聂然装扮司机将二少带走的画面。 随后他急促敲门喊道:“开门,叶苒!你再不开门,我就要命人撞门了!” 他的拍门声很急,说话也很是焦躁不安。 “快点开门!” 他在门口不断的命令着。 无奈里面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被逼之下,他只能对着身后那几个人说道:“给我把门撞开!” “是!” 阿骆为首的那截保镖听到陈叔的话之后,当即就要踹门了。 然而就在他们抬脚往门上踹的时候,门“喀”的一声就被拉开了一条缝。 聂然皱着眉头,不耐烦地低声怒斥着,“你们在门外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叔对此并不多说明,只是冷声地道:“你让开,我要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聂然像是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能发生什么,不过就是我不小心摔碎了茶杯而已,赶紧走。” 说完她就要作势关上房门。 可就在她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一只脚死死地卡主了房门口,让聂然一时间无法关上。 她眉眼微冷了下来,看着门口的陈叔,问道:“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让我相信。”陈叔说完之后,面色冷然地一字一句地提醒,“叶小姐,请让开。” 说着就要来推开房门。 但偏偏聂然在里面顶着,作为在部队里疯狂训练了那么多月的她,力气可一点也不比一个男人小,她卡着门,硬是不让半分。 “陈叔,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二少的房间,没有经过允许是不可以擅自进入的。” “你现在还不是二少的手下,不过是暂时住在这里,没有资格挡我的路,请你让开。”陈叔推不开门,只能疾颜令色地呵斥着。 见聂然依旧不为所动,他连劝说也不再继续,反而对着身后的那几名保镖命令道:“直接撞开!” 身后那几个保镖看到陈叔这样大的动作都愣住了。 才说了两三句就要撞开了吗? 那群人将陈叔今天的反常当做是对于二少的紧张,于是便三人一列地站在门口做出了要撞开的姿势。 门内的聂然看到陈叔如此的强势,不禁眼底浮现出了一抹寒冷之色,厉声道:“你们敢!” 她的能力众人不知,但是他们知道霍珩对于这位姑娘很是不同。 以至于看到她这样板着脸,如此威然的样子,让那三个保镖有些迟疑了几分。 毕竟这位可是一直跟在二少身边的人。 说实话,应该不会太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才对。 要是有问题,老爷也不会同意让这位姑娘留下来。 那群不明真相的保镖们天真的想着,越发觉得陈叔今天的反应是在太过强烈了。 陈叔看到那几个人被聂然那冰冷的眼神给制止住,只能再次强硬着态度说道:“叶小姐,请你最好明白,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请你安分守己一些。” 随即便又是一声令下,“撞!” 阿骆看他们还不动手,也立刻训斥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撞开!” 他们这几个保镖不知道事情真相,他作为受害者可是非常清楚聂然的本事。 那群人在听到阿骆的命令后,最终只能抬脚对着那扇半开的门狠狠的踹了过去。 “砰——” 门被三个人巨大的力道给撞开了。 聂然在看到他们提脚要踹的那一瞬间,急忙往后退去,这才堪堪避开了那一击。 陈叔见到门终于成功踹开,连忙走进去,但才不过两三步的路,就再次被聂然给拦了下来。 陈叔看到眼前聂然已经沉下来的脸色,脚下滞了滞,偏过头看向了正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霍珩,“二少,你还好吗?” 躺在床上的霍珩没有翻身,依旧背对着他们,说了一句,“我没事,出去。” 陈叔没有看到霍珩的面容,不过听那声音的确是二少的声音无疑,揣测之下他又重复地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 他怎么听二少的声音里有那么点虚弱和颤抖呢? 正当他思索打量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霍褚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大门敞开的,还闹出那么大动静?” 他穿着一声居家服,显然是要睡了,但被这声音给吵到了,这才跑出来看看。 陈叔对着霍褚点了点头,喊了一声三少之后,就又一次地对着床上背对着自己的霍珩问道:“二少,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我想睡觉,出去!”最后两个字很明显是带着一定的不耐情绪在其中。 而一听到霍珩不舒服的霍褚就像是猫闻着腥味似得,不由得扬声问了一句,“不舒服?我二哥怎么不舒服了?” 他一边问一边就要作势上前去查看。 “三少,二少说了要睡觉。”但还没走出一步,聂然就伸手将霍褚阻拦了下来。 霍褚被半路拦下,眉宇间有些沉沉。 还不等他发话,陈叔直接一步跨到了聂然的面前,说道:“叶小姐,我们在和二少说话,你作为外人,请让开。” “陈叔,我敬你是长辈才对于你的无礼没有计较,但你最好知道我叶苒做事过一过二不过三。” 聂然对于他的强势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 也是,一个敢势单力薄的直接拿刀威胁坤老大的,在面对区区陈叔那么几句训斥,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有害怕的神情。 “别再挑战我的耐心。”她低低的提醒已经十分的明显。 只是陈叔却丝毫没有退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上,所以他很是强硬,“那么也请叶小姐明白,这是霍家的事,你没有权利在这里阻拦。” 接着,他就伸手轻轻一挥,示意身后的那群保镖们一起上,将聂然带出去。 阿骆首当其中的第一个就作势要冲上去。 而一次又一次的被挑衅的聂然这下彻底被惹恼了。 她面色慢慢地阴沉了起来,嘴角又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外人,没有身份、资格?呵,如果是因为这些东西而让陈叔可以觉得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那么现在,我决定加入!这样,我有资格了吗?” 她的一句加入让陈叔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极快的情绪。 随后他又很是冷静地道:“就算是加入,那也只是一个手下,让开!” “是啊,但为了保护主子的手下,这个名义足够了吗?”聂然眼底一片森冷的气息,就连嘴角绽开的笑都带着丝丝的寒气,“陈叔,你应该明白,我让你们进来不是怕你们,而是没有名义,现在我有了名义,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让你再上前一步了。” 霍褚还是头一回看到聂然这样的神情,她的气息让自己感觉到很是压抑。 这让他很是不舒服。 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女孩除了能牙尖嘴利一些之外,怎么还能产生这种压迫感。 “连我都不行?我可是霍家的主子。”他皱眉问道。 聂然讥冷地扫了他一眼,“等什么时候你成了我的主子,你再来说话。” 这话无疑是激起在场那几个人的愤怒。 陈叔跨步想要上前,却看到聂然把手摸向后腰处,一抹锋利的冷光从她腰间一点点的拔出,“真的是非要见血了才肯走吗?” 正文 225 闹大了,情绪失控? 这下,陈叔脚顿时停在了半空中,没有往下落。 而那群人看到聂然手里出现了一把泛着幽幽冷光的匕首,心头更是一突。 晚上睡觉居然还带着匕首,这……女孩子…… 阿骆他们看着她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容,匕首的寒光反射在她的眉眼间,那冷酷的神情让他们竟心生出了一丝丝的惧意。 眼前的人不过才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儿而已。 怎么会有这样摄人的气势呢? 陈叔碍于那把匕首横隔在他面前,一时间也不敢做出什么太大的动作,但脸色已经彻底铁青了下来,“如果二少出什么事情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他很清楚聂然敢拔刀就敢杀人。 因为在达坤的公馆中他就已经见识过这个女孩子的彪悍。 他不敢在她面前轻举妄动,尽管这里是A市,是霍宅。 但他一想到当初聂然拿着刀在众多的枪口下也敢直接踩着茶几跨到了达坤的面前拿刀威胁的那一幕时,他的脚不禁退了回去。 聂然看到陈叔就此退后,这才将那把刀放在手中把玩着,没有任何害怕之色地笑着道:“放心,你打扰二少睡觉,让他无法好好休息,董事长同样不会放过你的。” 如此针对的回复让陈叔气噎不已。 只能紧抿着唇,板着脸死死地盯着聂然。 屋内,陷入了一种莫名地对峙中。 明明聂然才一个人,可在面对这群人的时候,竟完全没有落下风。 窗外是冬天凛冽的寒气。 风声呼啸而过。 而屋内的气氛也很是紧张。 站在旁边的霍褚见聂然这样强势的阻断了所有人的去路,一时间也只能站在原地远远看着躺在床上的霍珩。 只是才了一眼,他就发现被子下的人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我怎么看二哥在发抖呢?” 他们这群人虽然成功闯了进来,但也不过就是走进门口而已,距离床的位置还是有些远的。 所以霍褚看进去的时候并不是特别清楚,只是隐隐感觉。 可就这只是这一句话,让陈叔立刻脸色就变了。 好端端的二少怎么会发抖呢? 当下他就再次想到了那次她不露声色的将二少带走的事情。 脑海中倏地一闪。 难道被子下的人被换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验证自己心里所想的。 “二少!” 然而,就在他才往前跨了一步,站在他面前的聂然手中正在把玩的匕首在她指尖一转,锋芒的刀尖就此对准了眼前正要冲上来的陈叔。 那尖锐而又锋利的薄刃正对着他,让他原本焦躁的心不得不因为而克制停下。 “我说了,再踏进一步就让你们见血,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的!”聂然动了动手腕,冷冷提醒着想要上前的陈叔。 陈叔被她逼得不得不停了下来,但心中却恼怒无比,声音都不禁大了几分,指着躺在床上的人说道:“你没看到二少人不舒服吗?” 可聂然却站在那里,冷然一笑,“我只知道二少要睡觉,你们吵得他不高兴了,所以请你们出去!” 她连个眼神都没有瞄向窗上的霍珩,似乎好像根本不在意那个人的死活。 陈叔越发觉得可疑了起来! “你再这样阻拦,我就不客气了!就算你能力再强,我不相信这霍宅那么多保镖还制服不了你一个!” 他的态度变得越发的强势了起来。 可聂然压根不吃他那一套。 她冷冷地扬了扬唇角,眼底透着讥讽和嘲笑。 陈叔不再等待,他将唇抿紧成一条线,咬肌微鼓,伸手对着身后的那群保镖做出了前进的动作。 身后那些人面色立刻就变了。 并且从腰间拔出了伸缩电棍,用力的一甩。 “喀”的一声,短小的电棍齐齐被拉长。 他们每个人拿着电棍气势汹汹地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带着无声的威胁。 “我看你是忘了被我绑着丢在地下车库里的滋味了吧?”聂然看着为首的阿骆轻扯了一抹笑问道。 阿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她这般嘲笑和奚落,本就觉得失了面子的他更是心头蹿起了一股火,直接举起电棍朝着她冲了过去。 那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响起。 聂然眼眸一眯,没有立刻躲闪,反而勾起了残忍嗜血的笑容,说道:“原来现在是想尝尝断骨削肉的滋味!” 语毕,反手握着匕首迎了上去。 “锃——”电棍和匕首的撞击声立即响起。 聂然手上的速度极快,带着金属刺耳的声音,贴着电棍一路迎了过去,没有丝毫的避让。 阿骆以为她至少会躲一下,没想到她却连避都不避,直接撞了上来。 甚至速度如此之快,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的时候,那把匕首已经滑到了电棍的末端。 他心头惊骇不已,这女孩子的速度怎能如此之快。 如果再不放手,匕首非削掉他的整个手背不可。 情急之下,阿骆无奈连忙松手往后退去。 电棍被松开,掉落,聂然眼明手快的将另外一只手伸出握住了电棍的末端,轻松握住。 她将电棍握在手中,一收一甩的发出“喀喀”的声音,歪着头,邪邪地一笑,“逃的还挺快。” 被迫丢掉电棍的阿骆站在那里,看着她随意将电棍当做玩具一样漫不经心的玩耍,脸色难看之极。 他一直以为当初是被她偷袭的,所以对于她打心底是不齿的。 总觉得自己若是正大光明的和她打斗一番,一定不会输给她。 然而他忘记了,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偷袭成功,就已经变相说明了她的能力。 身后那群保镖看到聂然只是一招就将阿骆击败,顿时看着聂然的眼神都变得不同了起来。 好厉害的女孩子。 原本还以为只是空有气势,却不曾想,实力也足够惊人。 怪不得二少会对她如此特别。 陈叔看着她如此的嚣张,一时间又奈何不得她,只能冷声呵道:“叶苒!二少要是出了问题,你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赔!” “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在彻底惹怒我之前,你们最好给我出去,否则,我真的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聂然漫不经心地甩弄着电棍说道。 陈叔的脸顿时越发铁青了起来,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你敢在霍宅动手,是真不怕死吗?!” 聂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怕不怕死,这一点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 不怕死。 这个回答几乎是陈叔的下意识的反应。 她都敢在达坤的地盘上拿到威胁达坤,她还怕什么死! “听你这意思是怔的打算造反了吗?”已经彻底没了面子的陈叔脸色已经从铁青变为了犹如锅底一般的黑。 聂然像是玩腻了手里的那根棍子,轻轻一丢,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意地丢在了地上,“董事长说过,我是给二少做事的,那么我就只认他一个。他说让你们出去,我就必须要执行。”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哪怕今天是老爷子站在这里,你也要动手了?”站在身边同样被骇住的霍褚带着不安好意地笑问道。 自从那天被她的牙尖嘴利给噎着之后,他一直都暗暗地留意着这个女孩子。 看看霍珩到底为自己找了个什么样子的手下。 口才和能力他已经看到了,那么聪明程度又达到多少呢? “如果想要求证,你可以试试啊。”聂然相同地回报给了他一个讥笑。 呵,看来这姑娘也只剩下嚣张和狂妄了。 或许在她的那条道上她有狂妄和嚣张的资本。 可在这里,要的可不是狂妄和嚣张,而是聪明的脑袋和步步为营的算计。 这种只会暂时震慑别人的能力最终也只会给别人当枪使而已。 等这把枪的子弹用尽了,也就随时被丢弃了。 霍褚自以为看透了聂然,也就将她没有再放在心上了。 而这时候的陈叔终于爆发了,他也顾不上床上的那个人到底是否是二少,也顾不得是否他真的是在休息,怒声大呵地道:“放肆!” 那夹杂着怒火呵斥声震得人心头一凛。 “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陈叔显然是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 藐视他可以。 但藐视霍家、藐视老爷子就是不可以! 不过一个区区小姑娘而已,竟敢狂妄到这种地步。 当初老爷子在这条道上摸爬滚打的时候,她连生都没有生出来。 还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陈叔看着聂然,那眼底迸发出的怒火足以可以燎原。 阿骆他们听到陈叔的那句话,当下所有人齐步朝着聂然而去。 聂然看到他们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自己逐渐包围,并且将范围一点点的收缩了起来,嘴角的笑容不禁收敛了几分。 “原来霍宅的手下都喜欢以多欺少啊。” 她的话尖锐又刺耳,让那群人瞬间像是感觉被打脸了一般。 虽然脸上无光,可为了能够完成陈叔的命令,那几个人还是依旧慢慢地向前靠拢。 聂然看着他们没有停留的步子,就知道他们是打算是群攻了。 当下,她手中的匕首顿时握紧了几分。 拖延时间这招是不行了,那就彻底闹大了吧! 就在那群人打算齐齐动手之际,突然身边传来了霍褚的声音,“等等!” 众人被他这一声给弄得刚高举起的手就此停在了空中。 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了霍褚。 就连打算还击的聂然也不由得看向了他。 只见霍褚笑了笑,说道:“我还真想试试。” 随后对着那几个保镖说道:“你们几个先别动,我现在亲自去叫老爷子。” 站在门口的陈叔听到后,皱了皱眉,往他面前跨了一步,阻了他的路,说道:“三少爷,老爷子已经吃了药睡了!” 霍褚站再他的面前,笑意中带着些许的冷意,“有人连老爷子的威严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还私扣下霍家的二少爷,这件事你有权利做主?” 陈叔神色一滞。 霍褚见他没有再继续阻拦,微微绕过他,朝着外面走去。 “慢着!”就在这时,聂然出声喊住了霍褚。 被叫停的霍褚转过头,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怕了?” 聂然轻笑了一声,指了指身边那几个人,说道:“叫人之前先把他们一并带出去。” 霍褚扬了扬眉。 这姑娘好大的口气啊,敢指挥命令他做事。 他的神情微冷了下来。 好吧,暂时就先忍忍着小姑娘好了。 等他把霍珩搞清楚了,再来和她好好算算账,教教她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主子。 “你们跟我出去。”霍褚在离开前,对着那群人说了一句。 “不行,我们就站在这里,否则谁知道你会在屋里做什么小动作。”陈叔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道。 “陈叔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霍宅里那么多的保镖,而且你们都在门口,我能干什么?”聂然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似地笑道:“还是说你只是想找个不搭理三少的借口?” “你胡说什么!”陈叔急了,皱眉低呵地道。 他只是怕聂然故意趁着将他们支开,对二少做些什么而已。 哪来的什么不搭理。 “我胡说?你要是想证明我在胡说,你可以听三少的话,乖乖离开啊。”聂然故意将他一军,让他一时间没了辩驳的机会。 霍褚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陈叔,似乎也是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三少。”陈叔看到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身上,还是对他喊了一声。 只是还未解释就听到霍褚对着那群保镖们说了一句,“出来。” 阿骆他们先是看了看霍褚,然后又看了看陈叔,迟疑地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怎么,我的话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的作用吗?”霍褚冷笑着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陈叔,“还是说我本来在这个家里没有什么地位?” 陈叔听闻身体微微一震,连忙恭敬地道:“三少多心了。”随即对着那群保镖说道:“没听到三少的话吗?都出去。” 阿骆他们在陈叔的命令下,走出了房间。 陈叔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的二少。 他越发的肯定床上的那个二少肯定有问题。 于是一出了门,看到聂然随手将门关上之后,马上对着阿骆他们吩咐道:“通知霍宅所有人,一级戒备,所有出入口全部封锁,任何人都不准进出。” “是。”阿骆得到命令,马上走到一边对着对讲机下起了命令。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陈叔站在外面,面色变得有些焦急不安了起来。 现在每过一秒,就能让聂然做小动作的时间越发的充沛。 终于,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霍启朗穿着一身睡衣走了过来。 他是被吵醒的,神情看上去并不是太好,皱着眉,冷声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哥,二少被叶苒扣在里面,不让我们靠近,甚至不惜拿刀伤人。”陈叔简单利落的用一句话概括完毕。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做?”霍启朗很是不解。 这大晚上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刚才二少房间里传来摔玻璃的声音,我们进去之后,发现二少躺在床上发抖,刚想靠近,结果被她无端阻隔在外面,最后还拿刀威胁我们离开。” 霍启朗一听,抿了抿唇,最终低低地问了一句,“阿珩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陈叔恭敬地回答道:“是二少的意思。” 霍启朗紧绷的神情在这一刻稍稍松懈了下来,“这是答应了?” “是。”陈叔又一次的恭敬回答。 在这听到这一声话的霍启朗这下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 站在一旁的霍褚并不太明白这段对话中的含义。 什么叫做答应了,什么叫做的很好? 陈叔到底做什么了? 还没弄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的时候,就听到霍启朗淡淡地说了一句,“把门打开吧。” 陈叔点了点头,重新拧开了卧室的大门。 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霍启朗在,所以开门格外的顺利,并没有遭到聂然的阻拦。 只是门才一推开,就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二少,这时候已经坐了起来,靠在了床上,神色看上去略有些虚落。 而聂然则坐在他身边,正一点点地替他喂水。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怎么会……” 推开门的陈叔在第一眼看到了屋内的景象后,不禁呆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二少可能被掉包了,没成想,人竟然还躺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的是他多心了? 其实聂然一味的让他们离开,真的至少怕打扰二少睡觉? 他怔愣的片刻,躺在床上的霍珩看到门口的霍启朗,虚弱地皱眉问道:“父亲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这里出了点事情,所以过来看看。” 既然已经来了,自然没道理就此离开。 霍珩走了进去,找了临近的一个沙发坐了下来。 “一点小事,我不小心打翻了杯子,结果没想到闹出那么大的事情。”霍珩靠在床上,像是强撑着,故作清明的模样。 霍褚站在那里,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不止吧二哥,我刚看你躺在床上抖动的很厉害。” “应该是刚才开着门有点冷,又加上这两天有些累,发了点低烧而已。”霍珩作势还低低咳嗽了两声。 霍褚看在眼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假。 “真的只是这样吗?” 他怎么感觉他这位好二哥在尽力地遮掩着什么,不想让人发现呢? 尽管霍珩看上去有些虚弱,可眼底还是一派冷静翩然的模样,“那三弟以为呢?” “我以为还是找家庭医生来替二哥看看比较好,不管是低烧还是高烧,看看才放心些。” 霍褚此刻完全表现出了一幅处处为哥哥着想的好弟弟模样。 躺在床上的霍珩神色一紧,急忙说道:“不必了,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大晚上的还是不要折腾家庭医生了。” 看到霍珩眼底闪过那一抹紧张的霍褚就如同是抓到了他的软肋一般,慢慢地裂开了嘴角地笑,带着算计和不怀好意地神情道:“这怎么行,之所以是家庭医生自然就是为了随传随到,不然每年给那么多钱的意义在哪里。” 说完就对陈叔说道:“快去请扬医生!让他为二哥好好做个检查才行!”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霍珩握紧了拳头,略有些提高声音地道:“我说了不用了!” 这一声音,让坐在不远处的霍启朗听得直皱眉。 从他的印象里,这个儿子好像几乎没有这么失控过。 ------题外话------ 就问一句,然哥帅不帅? 请给我一个字的答案! PS:月底啦蠢夏要票要花要各种啦,哦对,月底蠢夏生日可能也许大概……唔……弄个抢楼活动啥的,你们觉得咋样?~ 正文 226 陈叔的真实意 面对霍珩这般异常,霍启朗那张千年不变的脸在此时也有了些许的微沉。 而站在身边的霍褚听到了他呵斥之后,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了一抹极快精光。 霍珩这么一反常态的如此激动的不想找医生,还让手下不惜动手也要赶他们离开。 这其中必有诈! 霍褚看着躺在床上脸色难看的霍珩。 不是不想叫医生么,那他就非要找个医生来看看不可! 霍褚短促地一笑,然后故作为难地看着霍启朗,问道:“父亲您看……” 虽然是干儿子,但在进家门的第一天他也跟着霍珩一起叫父亲。 之所以不直接叫爸,因为那是霍旻的专用。 他的身份说到底还是不能触及那一条底线的。 霍启朗看着床上脸色虚弱,眉头紧皱,看上去很不舒服的霍珩,沉默了片刻。 陈叔在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和自己通过电话。 他告诉自己,霍珩曾经为了这个女孩子说主动将第三号直接喝下,最后导致身体承受不住吐血。 虽然后来有及时服下解毒剂,但这东西药性太猛,保不准会对他有什么损伤。 而且听阿骆说,最近这段时间霍珩跑医院很是勤快。 听说是去复健。 可是……他那条腿自己很清楚…… 半响之后,他终于开了口,“还是让医生来看看比较妥当。” 如果霍珩真的是身体出了问题,就必须要知道才可以。 霍珩不能被达坤控制住。 一旦被控制,那就不是交易了,而是整个A市的地下势力全部拱手交给达坤了。 所以,绝对不可以! 他也不能把A市和W市的两个地下势力白白送给别人,同样自己的心血也不能继续浪费在一个废棋身上。 如果他真的身体出现状况,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要知道沾了那东西的人,哪怕是最后成功戒了,那也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会呼吸的死人而已。 “如果有什么,也可以及早治。”他坐在那里,面色沉沉地说道。 霍珩听到这句话时,眉头很明显地皱了皱,看上去并不像要答应,可最终还是无奈地应了一声,“是,父亲。” 霍启朗对着身后的阿骆吩咐了一句,“去打个电话给杨医生。” 阿骆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霍珩看着阿骆离去的背影,神情很是严峻。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聂然,就站在床头的聂然在收到了他的眼色后,轻点了下头,想趁着众人不注意退出去。 可这事关整个霍氏,霍启朗哪里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 他一眼就看到了霍珩的眼色,于是正趁着聂然打算悄然无声地退出时,就突然出声地问道:“听陈叔说,你答应下来了?” 正要退下的聂然被霍启朗那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不得已地停下了脚步,在众人的目光中故作淡定,“是啊,陈叔的等级化制度想法那么严重,逼得我不得不入。” 霍启朗看上去很是高兴,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叔,“那看来陈叔这是歪打正着的替我纳入了一个如此厉害的手下。” 说完之后就对着聂然笑着道:“欢迎你的加入。” 聂然强装镇定地扯了个笑,“谢谢。” 可那眼中隐隐那抹焦急之色却没有让霍启朗错过。 难道霍珩的身体真的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吗? 想到这里,让他也不禁心中沉了沉。 被点到名的聂然在众人的注视下已经无法安静地退去,只能站在了原地,等待着医生的到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窗外的天色黑得犹如墨汁,浓得化不开。 听着外面呼呼而过的风声,屋内更加显得安静异常。 只是在安静中似乎还带着别样的……压抑。 在场的所有人都各怀着心思坐在那里,谁也不肯率先离去。 这种气氛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直到医生匆忙赶过来之后,这才打破了这一窒息般的场景。 “老爷,杨医生来了。”阿骆在门口低低地说了一句。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定格在了门口。 已是人到中年的杨医生一看到众人那些人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头一突,只觉得好像屋内气氛不太对劲。 为此他不得不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笑着对屋内的霍启朗躬身点头道:“霍董事长好。” 霍启朗还是坐在那里,但是言语中对于杨医生很是客气,“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杨医生,半夜三更把你叫起来。阿珩半夜突然身体不舒服,希望你能看看。” 杨医生笑着在阿骆的引路中走了进去,寒暄着道:“霍董事长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他说着就朝着霍珩的床边走去。 “二少哪儿不舒服吗?”杨医生恭敬地站在床边,问着。 “我就是有一些低烧而已,吃了点药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了,可是父亲好像不太放心。”霍珩靠在床边,神态中带着一些的倦意。 杨医生一听是低烧,急忙让随行的护士将他的随行医药箱拿过来,将体温计放入他的耳内测量了一下,看温度保持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温度。 应该是刚才吃退烧药的缘故吧? 在温度上查不出问题的杨医生只能例行的询问了几句,“不知道二少烧了几天呢?” 霍珩迟疑地看了看不远处的霍启朗和霍褚,然后才说道:“就昨天,可能感染了一点伤寒吧。” “能给我看看吃的是什么药物吗?”杨医生又问。 霍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旁边的聂然。 聂然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退烧药递给了杨医生。 杨医生接过来一看,上面是针对高烧的药,这让他不禁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低烧和高烧不同,吃的药也不能全部归为退烧药,否则会导致再生障碍性贫血的。为了保险起见,二少,我觉得你还是抽个血验一下比较好。” “抽血?不必了吧,不过是点低烧而已,有必要这么麻烦吗?”霍珩非常不愿意地将其拒绝。 坐在沙发上的霍褚听了,不禁好笑地道:“二哥,你怎么还像孩子似的,抽个血而已,不会很疼的。再说了,杨医生这样做也是为你的身体着想啊。” 一旁的霍启朗此时也冷声地喊了一句,“阿珩。” 躺在床边的霍珩眉头轻拧了一下,接着将手慢慢地伸了出来。 靠在沙发里的霍褚看到霍珩那不甘心的样子,怎么看心里怎么舒爽。 还真是难得看到他这位二哥被这般左右为难的时候。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精彩,很值得他静静欣赏。 站在霍珩身边的杨医生手脚麻利的替他抽了一管血,本来想说明天一早给报告,结果没想到霍启朗却要求马上给出报告。 他不懂为什么这次霍启朗那么关注。 以前霍珩受点小伤他从来不会亲自到场,还如此的紧张。 难不成这霍家是要变天了不成? 杨医生在这霍家当家庭医生也当了有些年头了。 这个家里的事儿他不能说全知道,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老爷子这么关心霍珩,这其中肯定有些征兆。 于是,他急忙让护士送去医院检测一下血常规。 在这期间屋内再次又重归于安静。 杨医生被霍启邀请到了一边,让陈叔上了茶和点心,一开始两个人还聊上几句,可随着时间越来越往后,也就再也没了话。 所有人都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杨医生被这屋里的紧张气氛给弄得实在是顶不住。 一心期盼着电话能够快点到,这样也好赶紧离开这里。 也不知道上天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他的心声,在坐立不安了将近四十分钟之后,电话总算是打来了。 在听到了那一系列的血液数值之后,杨医生心中已有了大概。 等简单交代完了,他这才挂了电话。 而身边的霍家两父子都盯着他,其中霍褚的眼神尤为发亮。 看的他略有些心惊肉跳的。 杨医生吞了口口水压压惊,对着霍启朗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应该只是精神太过紧张,压力太大导致的神经性低烧。” 霍启朗一听,微松了松。 而霍褚的眼神很明显的黯了黯。 杨医生只当做没看到地转过头对着躺在床上的霍珩说道:“二少近期也最好多多休息,尽量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放松心情为好。” 霍珩的眉头在听到杨医生说的那番话后稍稍的平复了些许,淡淡地说了一句,“嗯,我会注意的。” “今天晚上最好有个人能贴身照顾比较好,万一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杨医生继续叮嘱道。 “多谢杨医生。”霍珩点了点头。 “二少太客气了,这是我作为医生应该的。”杨医生笑着定一一叮嘱着,大概是临了不放心,又补了一句,“不过如果迟迟不降温,还是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比较好,看看是否是感染性低烧。” “好,我知道了。” 看霍珩没有其他问题,杨医生也收拾了下医药箱,说道:“那……没什么我就不打扰二少还有霍董事长休息了。” 霍启朗坐在那里点头感谢地道:“真是谢谢杨医生了。” “不用客气的董事长。” 又是几句话的寒暄之后,霍启朗这才命阿骆将人亲自送回去,“送杨医生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杨医生连连摆手,一脸的受宠若惊的样子。 霍启朗却坚持地道:“这怎么行,大半夜的让你过来看病,怎么样也应该送你回去才行。” “这样吧,我亲自送杨医生下楼。”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霍褚此时站了起来,主动的揽下了这件事。 接着就对杨医生说道:“杨医生请。” 杨医生拗不过霍褚的坚持,只好作罢地道:“多谢三少。” 两个人走在了前面,阿骆跟在了后面。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 走到门口的时候,霍褚率先对着跟在身后的阿骆说道:“阿骆你先去把车开过来。” 被点了名的阿骆这才点头,应了一声朝着门外走去。 杨医生看他特意支开了阿骆,不禁侧目问:“三少有什么事情吗?” 霍褚像是很难开口的样子,顿了顿,然后笑着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二哥的低烧真的没问题吗?” 早已看透这个宅子里人事物的杨医生为了不得罪每一方,只好装傻充愣的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只要不是感染性的低烧,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他自从回来之后经常发低烧,有时候还拿不稳东西,看上去很是虚弱。” 霍褚将那次看到的事情告诉了杨医生,杨医生听完也倍感讶异,“是吗?可是从刚才医院发来的报告里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对劲。” “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一点点都没有?”霍褚像是不甘心的重复问道。 杨医生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啊,数值都很正常,除了上面有写血液中含有些许镇定药物成分之外,没有其他什么……” 他按照自己的回忆呐呐地说道,只是还没有说完,霍褚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一把打断地道:“你说他的血液里含有镇定药物的成分?” 杨医生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情绪好像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弱弱地点了下头,“是啊。” 但随后他就很快地解释道:“不过这个并没有什么,因为他刚吃过退烧药,退烧药里面是有安神镇定药物,所以血液里检测出来也实属正常的很。” 霍褚一愣。 退烧药里含有镇定药物? 真的是因为退烧药里有这个药物,所以才检查出来的吗? 这个理由听上去好像很完美,但他总觉得其中哪里有问题。 刚才还看上去很是激动的霍褚这时候按捺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刚才还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看来三少真的很关心二少啊。” 他又不是瞎子,哪里会看不出霍褚刚才眼底冒起的一丝光亮。 只是这不是他该管的,所以他全当看不见,只是配合着这位三少的话。 “那是当然了,他是我二哥嘛!”霍褚微笑地和他聊了几句,接着看时间不早,阿骆可能会随时过来接人,于是话锋一转地道:“不过,杨医生能不能替我查出来那些镇定药物的成分是什么?” 杨医生被他这么一说,刚还陪笑的脸微微僵了僵。 看吧,他就知道这位三少亲自送他下来是有目的的! 可是他该不该答应呢? 说真的,他一点都不想卷入到这霍宅的是是非非当中去。 万一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场继承者之争的浪头给打得粉身碎骨。 霍褚看他没有答话,连忙解释地道:“哦,我就是想看看那些药物有没有害,会不会对我二哥造成什么身体上的问题。” 杨医生犹豫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将这件事圆过去。 似乎是看出了杨医生心里所想的,霍褚笑眯眯地露出了一口白牙问:“这点小忙杨医生不至于会不帮我吧?” “怎么会呢,三少这么关心二少爷,我哪能不帮忙啊!这样吧,那我等会儿打电话让他们再检测一下好了。”杨医生看着霍褚那眼神,知道自己要是敢不答应,他接下来也别想继续在A市混了。 霍褚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那森森的笑也变得缓和了起来,“那真是太感谢杨医生了,但是这件事,暂时先别告诉任何人,你知道出了问题我怕二哥会心情不好。” 杨医生勉强地附和一笑,“当然当然,我能理解,我明天一早就把报告发过来。” 霍褚点头,“好,那我明早就在霍氏恭候杨医生了邮件了。” “一定一定。” 两个人正说话间,阿骆的车子缓缓地从车库开了上来。 霍褚亲自替杨医生开车,将他送进了车内。 杨医生对他这样突如的示好心惊胆战的很,很是勉强地坐上了车内,然后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离开了。 …… 而另外一边二楼上的霍启朗在简单叮嘱霍珩两句话之后,就带着陈叔离开了房间。 在搀扶他回到房间之后,霍启朗再一次地提及到了那件事,说道:“这次你做的真的不错,居然借着阿珩的事情,如此这样逼她。” 这一路上陈叔已经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一一报给了霍启朗。 “大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我看她不爱钱、不爱权,做人有很是傲气的样子,所以就借此机会激一激她,看看她是否会就此上钩。” 原来陈叔当时那般咄咄逼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聂然是外人,就是是想借着这件事让她能够借此应下来。 没想到在盛怒之下的聂然还真的就在最后答应了下来。 这让他自己其实也倍感意外。 总觉得好像有些太过顺利了。 “所以我不得不说你这次做的很好。”这是霍启朗第三次的夸奖,能够让他如此重复夸奖,说明这件事是真的让他高兴了。 “可是大哥,这样留下她真的没问题吗?”但是陈叔对于自己这次做的事情,还是存在着顾虑的。 “那你觉得把她放了,让她和阿珩两个人暗暗交流做事好,还是把她放在明处,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事好?”陈叔将他搀扶道了床边,替他脱下了外套,然后为他盖上了被子。 “我们完全可以把她解决掉。”陈叔对聂然早已看不过去,特别是在她刚才在自己面前是那么的嚣张和狂妄。 霍启朗掀了掀眼皮子,“解决掉?她如果真的对阿珩有利,我为什么要解决掉她。” “她实在不好控制。” 那么自傲又自负的人,哪里是一般人就能随便控制的。 就是当时和她合作了那么多年的二少在她面前,她都敢翻脸不认人,好像随时都能拿刀扎向二少胸口的样子。 霍启朗带着深意地道:“我要的不是控制她,而是让她好好的做阿珩手上那把尖刀,并且也能成为我拿捏阿珩的利器。” 拿捏二少的利器? 成为二少手上的尖刀? 陈叔并没有马上听懂他话说的意思。 看着陈叔那一脸不解的样子,霍启朗低沉一笑,“老陈啊,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懂吗?” 倏地,陈叔猛地抬头,“大哥,你这是决定让是阿珩了吗?” 霍启朗缓缓地摇头,“我从来没有决定什么,我只看最后的胜利者,谁胜利谁就是霍氏的继承者。” 他无法决定什么。 因为果实用来是在胜利者的手上。 尽管那些人都是他的儿子,可霍氏的未来必须要交给一个有能力的人受伤,而不是一个废物。 所以,他只需要看着、等着、直到最后那个胜利者从他手中接下整个霍氏。 “我困了,你出去吧。” 经过了一夜的折腾,他的确是有些疲累了。 陈叔看到后,点了点头,“是,那大哥你好好休息。” 说完,就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夜色,依旧深沉浓烈。 ------题外话------ 然哥真的是盛怒之下才上钩的吗? 正文 227 耍个流氓还这么冠冕堂皇 陈叔离开了霍启朗的卧室后,再次往霍珩的房间内走去。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着自家大哥的那一番话。 谁是胜利者,谁就是霍氏的继承者。 那也就是说,二少和三少两个人中,必须有一个要倒下,才算结束。 可问题是,现在三少虽然逐渐把霍氏和地下军火这一块的交易逐渐拿捏在手中,但是二少也不甘示弱的将达坤争取到了手中,并且要全面打开A市和W市两个市场。 这样一来,两个人根本就是势均力敌,谁都无法奈何的了谁。 陈叔心里哀叹。 看来,这场斗争注定是要不死不休了。 正想着,他又加快了步子朝着霍珩的房门口走去。 然而,他才刚走进门口,就听到躺在床上二少说道:“扶我去洗手间。” 他脚下一顿,这屋子除了叶苒在,可就没别人了。 二少不会是让叶苒扶他去洗手间吧? 果然,很快他就听到了叶苒硬邦邦地丢下了一句,“这种事情还是让阿骆或者陈叔来给你做比较好,我可没什么兴趣。” 床上的二少当下就沉冷下了脸色,虚弱的神色中那双眼眸却还带着清明和冷意,“既然已经答应做我的手下,难道不应该听我的吗?” “那也不代表我就要扶你去厕所,为你脱裤子吧?我的存在可是替你解决敌人,不是替你脱裤子。” 陈叔看到叶苒如此傲然不羁的态度,越发的不赞同大哥所想的那样。 利器? 尖刀? 大哥一心只想着让这个女孩当做自己可以拿捏二少的利器,却没想过,一把就算再怎么锋利的尖刀,如果无法好好使唤,最终被刺伤的也只是自己。 “二少,我来吧。”陈叔从门外走了进来,作势想要将他搀扶起来。 只是手还没有伸出,就被霍珩摆了摆手,示意他站在一边。 陈叔见他如此的神情,知道他这是要好好彻底收服住叶苒,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决定成为我的手下,那么我的话你就必须要遵守。”霍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床边的人,“这是作为手下最基本的准则。” 他的话里听上去还有些虚弱,可那神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决绝。 床边的人在听到他这句话时,眼眸轻眯了起来,带着些许的危险之音,“你的意思是,这准则还包括给你脱裤子?看来二少不太明白,男女有别这四个字怎么写。” “那以后如果发生了意外导致我身上任何一处受了伤,身边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你就因为男女有别,打算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吗?”霍珩一字一句地问,眼中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但带着别样的深意,“你就是这么忠于我的吗?” 陈叔看着叶苒眯着眼沉默,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心中微微讶异。 这还是他第一回看到她吃瘪的样子。 听说连三少都被败在她那张伶牙俐齿之下,没想到二少居然轻松几句话就能压制住她。 “行行行,你非要把耍流氓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那我也无话可说。不就是扶你去厕所,给你脱裤子么,我就当是孝敬我从来没见过面,大概已经死掉的爸好了。”吃了瘪的聂然一把很是粗鲁的将被子全部掀开,作势就要把人拉起来。 那手下的力道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病人。 身边的陈叔看她的动作如此这般的随意,又听到她恨恨的诅咒,当下就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带着火气的聂然冷冷地看了一眼陈叔,说道:“既然连把屎把尿都要我来,这儿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你!”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要沦落到被扫地出门的陈叔愤怒不已。 被硬生生拉拽起来的霍珩这时候也开口,淡淡说了一句,“你出去吧。” “二少?”陈叔不解地喊了一声。 这叶苒一看就是不心甘情愿为二少做事的,如果这一晚上都让叶苒在旁边照看,他怎么放心。 陈叔还想要继续再说什么,可还未开口就听到霍珩说了一句,“去吧。” 陈叔无奈之下,只能将话咽了回去,看着二少被她搀扶着进了洗手间内,然后才退了出去。 在洗手间内两个人听着那一声“咔哒”的关门声响之后,又停顿了大约半分钟后,确定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声响之后,霍珩这才站立了起来,走到浴缸边将水龙头给打开。 聂然看到他上一秒还虚弱无力要倒下的样子,下一秒就已经疾步如风,沉稳如山的模样,不禁靠在洗手台边,问道:“我说你什么时候打算不再装残疾了,这样真的很麻烦。” 霍珩拧开了水龙头,顺便洗了个手,刚才被这妮子给吓得,替她捏出了一手的冷汗。 “如果我四肢健全,你以为我们两个能有机会同住一屋檐,还能进出厕所不被怀疑吗?”洗完手后的霍珩转身走了回来,那神色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看。 他一把抓住了聂然的手,神情很是严肃,“刚才那一棍为什么不躲,还迎上去,不要命了?那电棍真打到你怎么办?” 聂然被他死死抓着手不放,一下子也无法挣脱,只能任他握着,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会被打到么?” “万一呢,万一被打到怎么办!”霍珩的眼中满是担忧和隐隐的不安以及后怕。 刚才他躺在床上听到那一声匕首和电棍发出的那一声清脆响声,天知道当时他的心也随之一跳。 恨不得立刻出声阻止。 聂然的视线落在了那只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万一被打到你不应该高兴么,这样就有名义把我送回去了。” 霍珩紧张不安的神情一滞。 “可以说我受伤需要休息,也可以说我连阿骆都打不过,这样子的话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会妨碍你,拖你后腿,等等之类的话。我说的没错吧?”聂然挑了挑眉问道。 对此,原本还带着微微怒意的霍珩一下子变了脸,轻笑着勾起了唇,抵着她的额头,像是在讨好地道:“你怎么那么懂我呢,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改变方案了,否则最后肯定是他自己遭殃。 聂然看他一改刚才的态度,各种温柔哄骗的样子。 原本还带着笑容的面色骤然就冷了下来,手也立刻想要甩开。 但却被霍珩紧紧地扣住,一点都不肯放。 “放手!”聂然面无表情地用力推开他。 “不放。”霍珩连忙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不停地安抚着胸前这只炸了毛的小猫,“好了好了,不气不气,是我的错,是我不对,别气了好不好。” “你以为说两句我就会放过你吗?”聂然皱着眉就要再次挣脱开。 霍珩眼明手快地将她重新困在怀中,低着头看着胸前的人儿,“我这不是舍不得你留在这里嘛,再说了我这不是还没做什么,你就已经把我的计划扼杀在了摇篮里了。” “听你的意思,还是我错了咯?”聂然苦于被他死死压制着,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道。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有那种想法,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应该。”霍珩忙不迭的一个劲儿自己喊错,“我不该背着你自己打小算盘,不应该想借此机会把你送走,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但是能不能看在我很担心你安危的份上,饶我一次。” 说到最后,他竟带着一丝丝无辜和可怜的模样竖起了一根手指,祈求地道:“就一次,一次好不好?” 暖色调的灯光将他笼罩其中,尽管他嘴角弯弯,眼底带着柔柔的笑意,可脸上依旧苍白难看的很。 刚才他身体出现问题其实也不完全都是装的,达坤的药很猛,才这么点时间过去,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刚才他心悸心慌格外厉害,要不是自己即使发现,这家伙是真打算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强撑过去了。 聂然看着他那副扮无辜装可怜的模样,气得磨牙霍霍。 这家伙居然给她来这一招! 偏偏她还就真拿他这招一点办法都没有,特别是看过了他刚才心悸时咬着牙关冷汗直冒,还一声不吭的样子。 这个罪,原本是应该自己受的。 可他却自己扛了下来。 就凭这一点,她也没办法去继续计较什么。 “下、不、为、例!”聂然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霍珩看怀中的小妮子那副气鼓鼓的样子,知道她是心软了。 她竟然对自己心软了?! 一想到这里,他眼底的笑就更浓了。 紧紧抱着她的手越发的收紧了起来,“嗯,没下次,绝对没有。” 聂然看他嘴角裂开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总觉得便宜了这家伙。 忍无可忍之下,搭着他腰间的那只手猛地一掐,只感觉抱着自己的身体一僵,一道闷哼声响起。 聂然这才微微心里头爽快了一些,然后顺势将他推开。 “别以为我只知道你的小算盘,我还知道陈叔刚才故意激我,想就此逼我就此加入。”聂然半靠在水洗台前,双手环胸,一副早已看穿的得意笑容,“看吧,我就说,他的邀请会很特别,就是到底谁算计谁,就不好说了。” 她望着正揉着自己腰间的霍珩,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 “是啊是啊,你真聪明,把一切都看透了。”霍珩看她消了气的样子,无奈宠溺地瞪了她一眼。 害得自己在床上吓得半死。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有把你送回去的打算?”霍珩不明白这件事不过就自己在心里设想了一番,又没告诉任何人,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的。 “这些日子以来你尽量让我避开霍启朗,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如果你真的打算让我参与,你怎么可能不会带着我。”聂然笃定地道。 霍珩皱了皱眉,话的确是这样讲,可是…… “就这样你就肯定了?” 只是凭着自己一个想法,会不会有些太过草率了? “哦,你刚才的神情也不打自招了呀。”聂然很自然而然地回答。 当场,霍珩微怔,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原来你刚才是故意套我!” “演的还不错吧?”聂然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刚才那一句话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就是想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自己才一说完,这家伙的神情就变了。 立刻就证实了她心里的怀疑。 “走吧,演了一晚上好困,我要睡觉。”已经火气全消的聂然哥两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就此离开。 这回轮到霍珩被气着了。 “你还没给我脱裤子呢。”没头没脑一心想要治治这妮子的霍珩脱口就说了这一句。 本意是想把她留下来,结果等说出来的时候意思就有些变味了。 聂然刚伸出去的手停滞在了半空,随即转过头朝他望了一眼,带着那灿烂笑容,“你是打算彻底坐实了耍流氓这件事是吧?” 霍珩看她笑得那么高兴的样子,心中暗觉不妙。 霍珩犹豫了几秒,又怕惹到她,又不想错失这个机会,弱弱地改口问道:“那要不然改成……亲一口?” 这段时间以来别看他们两个人经常同进同出,可公司里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秘书和属下进出办公室,他根本没机会下手。 好不容易下了班了,阿骆就及时的把自己送回霍宅,等进了霍宅一切又都在陈叔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房间里也曾经有他们的进出不再安全。 又无法对她有什么动作。 这每天看着这小妮子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心里直发痒。 以前吧,是小妮子不同意,他没办法、也不敢多做些什么。 现在好不容易拿命换来了这妮子的同意,结果只能看不能吃,甚至连点甜头都没有,这简直就像是在受罪啊。 聂然早就看穿他那些小九九,故意问:“只是亲一口吗?要不然还是帮你脱裤子吧,你不是心心念念我给你脱裤子嘛。” 说着就真的作势要给他解睡裤上的绳结。 霍珩下意识地往后一避,诧异地问道:“你来真的?” “是啊,我说了,就当是提前伺候了。”聂然吓唬他,继续伸手,要替他解裤子。 霍珩果然吓得连连往后退。 他不过是想逗弄她罢了,哪里会真的要她解。 先不提,她一个女孩儿替他一个大老爷们解裤子有多尴尬。 就凭她那双白嫩的小手在自己裤子上这样摆弄,他也会有那种想要爆炸的心! 到最后,折腾的还是自己。 “别,这份殊荣我要留到我们都老了之后再享用,到时候牙都没了,腿也打颤了,你再伺候我吧。”霍珩一把抓住了那双正准备进击的小手,接着放到了自己的腰后,让她环着自己的腰,以防她又做出什么不安分的动作。 聂然看到他真的是怕了,也就不再逗他了,乖乖地抱着他精瘦的腰,“你倒是想的挺美啊。” 这家伙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还真敢想,让自己伺候他! 也不怕到时候自己直接一刀把他给结果了。 胸口传来低低的震动,耳边温热地气息呵起,这是他在笑。 很快,声音透过胸膛轻微的震颤响起,“不过,其实我更想伺候你。每天给你穿衣穿鞋,领你出去买菜,回来做菜,喂你吃饭,夏天我们两个就坐在葡萄架下……” 胸腔里那颗“砰砰——砰砰——”跳动的心脏,随着他磁性而又低沉的声音缓缓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心头莫名的微微一颤,然后整个人就如同过电一般,异样的情绪油然而起。 她猛地一把推开了霍珩,神色看上去很是镇定,“先等你活那个时候再想吧。”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快步离去。 这一回,聂然直接拧开了浴室的门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她老了? 等霍珩也老? 说真的,她没有像霍珩那样想的那么远,甚至已经想到老了之后的事情。 能够容下他,给他一张入学资格,她已经觉得自己是疯了,失控了。 那时候她的情感占据了理智,让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但冷静下来,她也并不后悔,觉得这个改变也不坏,反正不过是身边多了个人而已。 可要一直走下去,走到老、走到死亡的那一刻,她没想过。 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场景。 刚才霍珩对着自己说,他要喂自己吃饭,还要在夏天带着自己在葡萄架下纳凉…… 那么美好、宁静的画面,她感觉真实的让自己心里在颤抖。 尽管她一直想着拥有自由,过普通人的生活,然而老去时候的样子她根本不曾设想过。 可是,霍珩却为自己设想了。 她感觉自己心开始变得有一丝丝的慌张,似乎在那一瞬间又有什么在悄然变化。 这种陌生的变化让她下意识的就想要压制。 此时此刻的她,只想要找个安静地方静静心。 而站在原地看着她几乎可以用逃这个词来描述的背影,霍珩心里既愉悦又酸涩。 愉悦的是,她听到自己的话已经有了动摇,不再像以前那样镇定自若。 然酸涩的却是,她在和自己在一起之后,从未想过将来的设想。 也就是说,她的心门自己不过刚刚敲开而已,要想入住、扎根,还要一段很漫长很漫长的时光。 霍珩在洗手间里无法走出去,他只能等着。 过了大约十分钟后,浴室门又一次的打开。 聂然神色已恢复如常,她主动伸出了手,“走吧,时间不早了。” 霍珩也没说什么,站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在拧开浴室门的时候,他们再次恢复到了刚才各自淡漠的神情之中。 这时候,他们的关系只是上下属。 聂然将他搀扶到了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将屋内的灯全部关了,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在了他的床边。 “你去睡吧,不用留在这里。”霍珩看她打算熬夜守着自己,心里到底还是不忍的。 “不用,医生说了今晚上你身边要留人。”聂然坐在旁边,屋内一室黑暗,看不清她说话的神情,只听到声音格外的平静。 “我没事……”霍珩还想继续说话,结果就感觉到黑暗中一个沉沉的影子压了过来。 被角轻轻被掖了掖,头顶传来了聂然低声的一句,“快点睡觉。” 语毕,她就要靠回椅子上。 却被霍珩一伸手,及时地握住。 黑暗中,聂然愣了愣神,随即手上刚有一点点细微的动作,躺在床上的霍珩就立刻抓紧了几分。 聂然心头一叹,也不多做什么动作,只是用另外只手重新把被角掖了掖,顺便两只相握的手藏在了被子下。 两个人静默无话握着手,在漆黑的夜色中却有种别样的温馨。 ------题外话------ 啧啧,然哥被二少一句老了以后给吓到了,你们快点来安慰一下她的小心灵吧~顺便也安慰一下我的~ 正文 228 要钱还是要命? 凌晨的夜幕下,清冷的郊区的盘山公路上还有一辆车在快速地行驶着。 那是霍宅的车子。 里面坐着的是被刚刚送出霍宅的杨医生。 此时他坐在车内低垂着头,眉头深深皱起,陷入了沉重的思索中。 这次霍褚能突然有如此这般的要求,这份报告他感觉肯定有别的什么其他问题。 一路上他心思发沉,总觉得这次好像是躲不过去的样子。 终于,车子在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的停在了他家的私人别墅小区。 他下了车之后回到屋内,连忙打电话给医院那边的让他们把二少血液中的镇定成分也一并检验出来,并且要求完全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那边的人见杨医生那么郑重其事的吩咐,连连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听到了他们的再三肯定回答,他这才挂了电话。 神色很是凝重的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唉声叹气着。 在二楼原本已经睡下的杨夫人听到楼下车子的引擎声,以及关门的声音后,知道是自己老公回来了。 她等了许久,见他迟迟没有上来,不由得披着一件衣服下了楼。 才下到楼梯口,就趁着门口的灯看见自家老公坐在那里,一脸垂头丧气地握着手机,很是凝重的样子。 “这么晚回来是霍宅的人出什么事了吗?”她心头不安地快步走了过去,问道。 杨医生被她的声音给打断的思绪,这才抬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大事,二少发烧而已。” “那你一直坐在这里干什么?”杨夫人对他的话明显不是特别的相信。 杨医生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我要等二少的血液常规报告出来才可以。” “这个你明天一早去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等?”杨夫人眉头皱着,坐在了他的面前,“你给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坐在那里的杨医生心里沉重,又看了看身边的妻子。 良久后这才开了口,“你不知道,今天三少特意和我单独谈,让我重新再检验一下血液报告,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这些年他这个夫人可谓是真正的贤内助,要不是她在自己背后默默的出谋划策,他别说有今天的成就了,估计当初霍家的宅子才进一次,就被那群手下三刀六洞直接丢下大海里喂鱼了。 所以在遇到这种事情,他还是会如实相告给夫人。 杨夫人一听,凝眉,抓着他的手,低低地问:“怎么,三少要动手了?” 杨医生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我感觉三少这样小心翼翼的问我要,肯定是有什么盘算的。” “那你答应了?”杨夫人紧张不安地握紧了他的手。 杨医生叹了一声,“不答应不行啊,当时他那样你是没看见,我要是胆敢不答应,我感觉他能让阿骆把我连人带车一起开进大海里,哪里还有回来的命啊。” 一想到刚才霍褚那张脸,他就感觉自己汗毛都要倒数起来了。 “这件事董事长知道吗?”杨夫人看到他脸色煞白,一副后怕不已的样子,也知道肯定他受到了霍褚不小的威胁。 受到了不小惊吓的杨医生唉声叹气地摇头,“不知道啊,三少让我不要声张。” 杨夫人听到他这样说,当下就急了,低呼道:“那你就真不声张了?你一点打算都不做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杨医生皱巴着一张脸,将手抽了回来,看了看手机的屏幕,“我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我才打算先查看一遍,要其中真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就给二少提醒一下。”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久,他觉得三少的根基没有二少强,二少毕竟走黑的,三少掌握的是霍氏明面上的东西,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二少。 更何况二少当初就连大少都能轻松解决掉,现在别提一个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三少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应该要多少向二少透露个口风才行。 然而,身边的杨夫人眉头紧锁,像是万分纠结的模样。 大约半分钟后,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重新抓住了自家老公的手,“不行,不能给二少提醒。” 杨医生很是不解。 他想了一路的决定却遭到了自己夫人的一口否决,还否决的如此果断和决绝。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别傻了,你也不想想现在霍宅是什么局势,二少在那个宅子里还有地位可言吗?”杨夫人对他分析道。 “但是你不知道今天霍董事长对二少很关心,各种关心,一晚上都坐在他房间里等我的检查结果。” 霍启朗今天对二少的态度,也是他下决定的其中一个因素。 他觉得霍启朗对二少即使在公司的问题上不留情面,可在私下里还是很关心二少的。 否则也不会在凌晨半夜的时候还坐在那里,连觉也不睡。 然而,杨夫人却对此忍不住轻嗤了一声,觉得自己的丈夫实在是太愚蠢,“坐在他身边就是关心了?好歹你也在霍宅待了那么久,霍董事长是什么为人你还看不出来?他可是只顾利益,不顾亲情……” 话还没说完,杨医生很是紧张的连忙扑过去将她的嘴捂住。 “嘘,你可别乱说!” 这万一要是那个名叫阿骆的手下又转而回来,被偷听去了,那他还活不活了! 杨夫人被他那么用力的一扑,整个人没有防备就这样被扑倒在了沙发上,她被压制喘不上来气,用力地推开他,说道:“我哪儿乱说了!这次二少生病你就光看到霍董事长关心他,可是你别忘了,让一个病号掌管公司,接下来公司会出现什么局面?” 这句话一出,原本还焦躁不安小心谨慎的杨医生手上的力道微微一顿。 杨夫人趁此机会一把彻底推开了他,重新坐正。 杨医生面色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呐呐地问:“你是说,霍董事长之所以这么关心,是想看这颗棋还有没有用?” “没错!所以现在你必须要做出决定!”杨夫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他说道。 杨医生愣了愣,“决定?” 他要做什么决定? 是要站队的意思吗? 随即连忙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不,你说过让我不要站队的,而且的确我这么多年能平安无事的留在那里,也就是因为我从来不卷入其中。这次我如果站队的话,那我肯定饭碗不保了。” 他最多也就敢给两边放了风这么简单。 要彻底站队,他哪里敢这样。 杨夫人在听到他这个话后,恨铁不成钢地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当初她选择嫁给这个男人就是贪图他老实本分,自己好拿捏,结果没想到嫁给了一个书呆子。 这些年要不是自己在幕后出谋划策,他哪里能堂而皇之的在霍宅里自如进出。 “你到现在还考虑饭碗不保?你还是考虑考虑你的脑袋保不保吧!” “不至于吧,有那么严重吗?”杨医生听到她这话,还抱有一丝鸵鸟的精神,“我毕竟为他们做事做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我的傻男人啊,他们混黑的啊,哪会有这么好心的还会替你想功劳苦劳?!”杨夫人往他身边又坐近了几分,紧紧抓着他的手,严肃地替他分析道:“如果三少知道你把事情透露给二少听,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你划分在二少的队伍里,然后再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老实的杨医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脑袋,带着些许的惊恐问:“不会吧?那按照你说的,我既然被划分在了二少的队伍里,那二少应该会保我才对。” 杨夫人简直就要被自己老公那个傻帽样给气歪了鼻子,“你是不是蠢啊,二少哪有能力保你!你别忘了他可是被三少直接从霍氏打包赶出去的人,他已经是个输家了!” “但他是二少啊,霍家二少这个地位不会变,而且他和董事长有血缘关系的,三少可没有!” 这点也是他一再选择二少的缘故。 血缘这种东西可比什么能力都强。 而且大少已经死了,现在整个霍家只有二少和霍董事长是有血缘的亲子关系。 他没道理眼睁睁地看着嫡亲的儿子死去吧? 那将来谁给他养老送终?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任何一个做父母亲的都不愿意看到的。 “我不相信霍董事长真的任由三少把他的亲儿子也给弄死。” 杨夫人被他这样单纯的想法给弄得彻底怒了,她向来保养很好的手指戳着杨医生的脑袋,气不可遏地道:“你看董事长像是在乎血缘这种东西吗?他要是在乎,当初也不会冷眼旁观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被二儿子开枪打死了!” 她真是要被这木鱼脑袋的男人给气死了。 到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想着血缘亲情。 在巨大的金钱面前谁还会想着什么狗屁的亲情? 只有钱才是最真的东西! 就抛开这些豪门内斗不说,就现在那些普通人家,还经常有为了自家父母那点遗产和房子,兄弟姐妹几个吵得不可开交,老死不相往来的。 更何况霍宅暗地里那些生意每一笔的金钱交易都那么巨大,谁肯愿意放手! 坐在旁边还抱着幻想和侥幸的杨医生这回彻底是醒了过来。 是啊,当初大少不就是二少亲手给打死的吗? 当初霍董事长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大的什么反应。 其实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霍董事长好像的确并不在乎血缘这种东西。 “所以……我现在要站在三少这边?”杨医生被自己老婆这一番话说的最终还是动摇了,可这个想法不过三秒之后,他又再次猛地摇头了起来,“不,不行!现在霍氏到底还是在霍董事长的手上,我就算要站也应该站在他这边。” 杨夫人心中一把火烧得更旺了起来。 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不是吵架的好时机。 于是,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强压着心里头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董事长?霍董事长今年几岁了,他还有多少年可以蹦跶?!你不选未来家主,却选一个马上一只脚进棺材的人身边,你这不是自己在找死!”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只能站在三少这边了?”杨医生呆愣地望着她。 “谁让你站队了,交完这份资料的同时就把这份家庭医生的工作辞了吧。” 杨夫人的这一句话让杨医生顿时跳了起来,“辞工作?当初是你一门心思让我爬上去的,现在我好不容易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和我说要辞掉?” 杨夫人将他扯了下来,按在了位置上,“当初我让你爬上去是因为我知道有老爷子在,下面的人不敢太放肆。可现如今老爷子老了,下面的人斗成这样,你要还想独善其身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作为他的妻子,作为他的枕边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这个位子上坐的有多辛苦、多劳累。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该走的时候必须要走。 该断的时候就必须要断。 “可是,可是这是我奋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他很是痛苦地坐在那里,垂着头,很是不甘愿。 “做人本就有舍才有的,你为了这个位子把命舍出去,你愿意吗?钱再多,命没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杨夫人一再的安慰着,杨医生双手捂着脑袋,很是痛苦地喃喃道:“但……我不甘心啊……” 杨夫人坐在那里,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模样,语气也忍不住缓和了几分,凝沉地道:“老杨啊,这些年来你在霍家钱是赚了,职位也升了,可以说是名利双收了。但同样我们也小心翼翼了那么多年,现在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越发的白热化,咱们何必别趟这趟浑水,及早离开不是更好” 面对着妻子的低声婉转的劝说,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颓废地道:“可是我能去哪儿?” 杨夫人拍了拍他的肩,“只要不在A市,我们去哪儿不成?何必在他们两兄弟之间受这份夹板气。” “这些年别人看咱们家光鲜亮丽,可这份苦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啊,说话做事要格外的谨慎,就怕一句话没说对死在这儿。” “还有女儿,咱们为了赚这点钱,还怕女儿被他们给殃及到,当年才不过十岁的还是就把她送出国,这么多年的骨肉分离,难道你就不想她吗?还是说,钱和那个位置比女儿还重要?” 杨夫人的每一句劝慰都让他心里的感触多了一份。 一听到女儿,他立刻就坐直了起来,反驳道:“胡说,钱和那个位置怎么能比得上我女儿!我在这里心惊胆战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够多赚钱点,能让她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那不就行了,既然女儿比位置重要,那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上次是二少,这次是三少,咱们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三少这次摆明的就是想把咱们卷入其中,你说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杨医生低着头,眼底一片凝重。 妻子说的对,他这些年名利双收,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去的,他应该当断则断才是! 他握紧了拳头,再三的思索着,最终咬着牙沉声地点头,“好,我听你的!明天我交了这份报告给三少,马上写辞职报告给董事长。” 既然决定要离开,那就早点离开比较好。 杨夫人看见自家老公答应了下来,紧绷的神情不仅没有松下来,反而更加的凝重了起来。 不过短短几秒之后,她就起身快步朝着二楼快步而去。 “你这是干什么去?”杨医生看她跑得那么匆忙,不像是去睡觉的样子,不由得问了一句。 已经匆促跑到二楼楼梯口的杨夫人头也不回地丢下了一句,“你先去洗漱一下去睡,我有点事情要忙。” 杨医生听到她这么说,又再次愁了起来。 睡? 他怎么睡? 今天晚上注定是无法睡下了。 漆黑的夜色,即将随着时间一点点褪去。 坐在沙发上的他握紧了手机,静静等待着电话的响起。 “滴答——滴答——” 大厅里的时钟一格一格的移动着。 天色终于慢慢亮了起来。 “滴——”的一声,手机的提示音响起,上面显示有一封未读邮件。 他急忙解开密码,将那份邮件打开,那是一封关于霍珩血液里的药物分析报告。 上面显示的药物分析里,其中有好几种镇定药物,不仅如此,他还在其中的镇定作用非常巨大,完全不像是退烧药中的成分那么简单。 “怎么样,报告出来了吗?”一直在楼上不知道忙碌些什么杨夫人此时下了楼,看到他盯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立刻走到了他身边问道。 “嗯,出来了。”杨医生呆滞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一把抓着她的手,很是紧张不安地道:“你说的没错,他们之间看上去好像的确有场恶战要打,我现在把报告发出去,然后马上给董事长打电话辞职。” 杨夫人看到自家丈夫那样慌张的模样,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她感觉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严重。 “好,那你快点打。” 说完,她又一次地跑上了楼梯。 杨医生紧握着手机,等着霍启朗起床的时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格外的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等分针刚过了12点,他立刻将邮件转发给了霍褚的私人邮箱之中,随后就一连串地按下了霍启朗的电话。 嘟嘟的通话声响了几下,那头就响起了霍启朗的声音。 霍启朗的声音听上去已经起床了一段时间,他急忙将准备辞职的事情如此的告知给了霍启朗。 霍启朗听到之后,半响,平静地声音才从那头响起,“怎么好好的,想要辞职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杨医生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哪有出什么事情,就是最近身体也不好,感觉特别的疲累,怕自己再硬撑下去,反而到时候给霍董事长添麻烦,就不好了。” “好端端的,怎么身体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要不要去做个身体全面的检查?”电话那头的霍启朗像很是关心地问道。 杨医生一个劲儿的拒绝,“不,不,不用了,董事长,不要再这样麻烦了,人到中年多多少少都有些压力和疲劳的,好好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那头又再次停顿了几秒,随后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确定真的要离开?” 话语中隐约有一丝极快的阴沉。 ------题外话------ 今天更新还算早吧,哈哈哈~ PS:完了,报告上交了,你们猜二少接下来要怎么办? PPS:月底啦,票票交出来、花花交出来,各种交出来吧~! 正文 229 当众劫人,太嚣张! “我……确定……”杨医生吞咽了口口水,底气略有些不足地说道。 “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霍启朗再三地挽留着。 可惜杨医生此时心意已决,为了活命,只好摇头拒绝道:“不不不,不用麻烦了董事长,我自己也不知道要休息多久,还是辞了比较好。” 霍启朗似乎感觉到他的坚决,最终和他寒暄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这才说道:“好吧,如果你心意已决的话,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多谢董事长,真的非常感谢董事长。”杨医生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一个劲儿道谢着。 那头的霍启朗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让他一定要好好保重,便挂了电话。 “如何了?”站在二楼楼梯上的杨夫人皱着眉,很是不安焦急地问道。 挂了电话还沉浸在感激和感谢之中的杨医生晃了晃手机,笑着回答:“董事长同意了。他还让我保重身体,还……” 他笑着向自己的妻子报告着刚才霍董事长对他各种挽留,但等到看见杨夫人带着两个行李箱从楼上一点点的拖下来时,他有些傻了眼,“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不明白自己的夫人为什么要拖着两个箱子下来,他们今天也没有要出去旅游的计划啊。 杨夫人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将两个行李箱拖下来之后,催促地将其中一个行李箱丢给了他,说:“走,咱们现在就要坐船离开这里。” “现在?坐船?”杨医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显然对于她的话还有些懵。 “是啊,现在马上坐船离开。”杨夫人抓着他手就往外拉扯。 杨医生对于她这样急匆匆的催赶不禁皱了皱眉,“有必要这么赶吗?” 他都已经辞职了,霍董事长也已经同意了,何必要这样匆促。 杨夫人见他一副还没有看清局势的样子,恨不能戳着他的脑门一字字地道:“你这人真是除了死读书就什么都不会!霍家是什么地方,你在那个地方待了这么多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多少都清楚,董事长能轻易的放过你?所以咱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才行。” 杨医生听到她的话后心头一跳。 但随即就否决了自家夫人的想法,他摇头道:“这不可能,刚才霍董事长还和我说要多多保重,他怎么可能不会放过我。” “他说你就信啊?你怎么那么蠢!那不过是他拖延你的手段而已!”杨夫人对于自家丈夫这幅单纯老实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让我辞什么职?”这些年来他好话恭维话听够了,现在冷不丁的被自家妻子这样骂,心里多少也有些生气了。 一辞职就是死,那还不如不辞职。 这样至少还活着! 杨夫人听闻后,这下真的是爆发了,她猛地将手中的行李箱丢在了旁边,跨步到了他的面前,怒声道:“你以为你不自辞职就没事了?站错队一样是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那还不如趁着现在霍启朗还没有反应,咱们赶紧逃,还有一线生机,至少主动权在自己手上。要是等到他想杀我们,我们就被动了,到时候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杨夫人一连串的话砸得向来只会钻研学术的杨医生彻底懵然了。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彻底当机了。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失控了。 而失控的原因,就是那一张薄薄的报告纸。 杨夫人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浪费时间,当下决定不再管他,“你要是不想走,我不强求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着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前走去。 杨医生见她要走,瞬间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抓住了她,“那……那我们逃了,女儿呢?”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那还在上学的女儿怎么办。 总不能把女儿丢在国外不闻不问了吧? “我刚才已经给她的学校打了个电话,办了休学手续。”杨夫人看他总算是脑袋开始转弯了,急忙将另外一个行李箱塞进了他手中,催促着往大门口走去。 “刚才?”杨医生一愣。 他怎么感觉自家妻子做事手法也太快了,好像一切都在她的盘算之中。 无论是连夜收拾衣服离开也好,还是早已给女儿学校打电话休学也好。 感觉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打算了。 就算她聪明,可也不至于能如此未卜先知,看透一切吧?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杨夫人当然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但此时根本来不及和他细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拉着他往前走,“现在不是问这个时候,快点走吧!不然董事长的人一到,咱们女儿就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提及到女儿,杨医生总算是从自己的思绪里拉扯了回来,不管妻子做什么,肯定都是为了能让自己活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当下,他也不再拖拖拉拉,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妻子的手,就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只不过,两个人才刚到门口,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两辆车子急刹车的刺耳声音。 两个人顿时像是立地冰冻似地站在了门口,整个人的背脊寒毛都逆竖了起来。 “他们来了,一定是他们来了!”杨夫人率先反应了过来,拉着自家丈夫的手就往后门走去,“快,我们从后门走!” “好!” 杨医生在这一刻,总算彻底明白了过来。 自己夫人果然说的没错,霍启朗对自己说的那些所谓的保重的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怪不得他刚才一再的询问自己。 其实要想真的离开霍家,那么只有死这一条路。 杨医生在明白了如此这般的事实之后,看见自己的夫人明明害怕的要死,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拉着自己往外头走去。 其实,她本来不需要这样担惊受怕的跟着自己逃跑。 她完全可以将事态隐瞒下来,自己趁着机会一个人带着女儿逃跑。 但她没有,她选择跟着自己离开。 当下,他作为男人,反手紧握住了自家妻子的手,带着她快速地朝着后门跑去。 “砰——” 随着那一声巨大的踹门声响起,杨医生当下立刻扯着夫人半蹲了下来,堪堪躲过了那几个人的视线。 刚冲进来的那群人并没有发现躲在后门口柜子旁的夫妻两个,而是一路直冲二楼的卧室。 这正好给了杨医生夫妻两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们两个人趁着那四个人上了二楼的时间,静悄悄的拎起了行李箱,小心翼翼的猫着腰朝着后门而去。 趁这那些人还在书房和卧室里寻找时,他们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后门口。 好不容易才缓了口气,还没等彻底放松下来,谁知杨夫人一个没注意在跨出后门时行李箱不小心撞上了门框,发出了“哐当”一声的声响。 夫妻两个人神色一僵。 正期盼着楼上的人不要听见时,就听到二楼的一声响亮的喊声,“他们在那里!” 原来正打算从房间里跑出来报告没人的那名手下在听到了声响之后,仔细地看了一眼楼下,发现了已经准备逃离的杨医生夫妻两个。 他们两个人在听到那一声声响之后,脸色徒然变得煞白了起来。 “快走!”杨医生当机立断地拉着妻子丢下了行李箱就往外头走。 杨夫人被他一拉,也知道不能再带着行李离开,索性也跟着丢下了行李箱,两个人一路朝着外面狂跑而去。 楼上的人听到了之后,当下就跑了出来,快步下了楼朝着后门追去。 在临到后门口,为首的男人拦下了其中一名手下,匆促道:“你去开车追他们!” 那名被拦下的人点头,往大门口方向跑去。 另外三个人跑出了后门,快步追了上去。 杨医生夫妻两个人看着身后那群人紧追不舍,甚至还作势准备掏枪。 “快,快往人多的地方走,他们就不敢开枪了!”杨医生拉着身边的妻子,一个劲儿地朝着外头冲去。 “不,不行,我们要往后门走。”杨夫人制止地说道。 “后门?那里根本没有保安把手,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朝我们开枪!”杨医生显然对于她这番提议很不赞同。 “你听我的不会有错!”杨夫人很是强硬地拉着他穿过了别墅区的小树林,朝着小区后门而去。 “真是找死,居然走没人的后门!”身后那名为首的男人看到他们逃跑的方向,忍不住当下就冷笑了一声,索性也不拔枪了,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杨医生夫妻两个人到底不如这群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们,才跑到小区的后门,就被随后赶超上来的那名手下一把拽住。 杨医生本就跑的腿软,全靠自己的那股意志在跑,这会儿被身后那股力量一拽,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下来。 即将摔下来的杨医生连忙送开了手,一把将妻子退了出去,“快,快走!” “走?你以为你们走的掉?”那名手下讥讽地一笑,让身后的那名手下快步上前将杨夫人给一并拖拽了回来。 “你们……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话……董事长明明就同意让我走的……”被拽倒在地的杨医生哆哆嗦嗦地抗议着。 “是啊,是同意让你走啊,只不过走的那条路和你想的不太一样而已。”那名手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的杨医生,咧嘴笑道。 “你……你……你们这样做……还……还有没有王法了……”杨医生心里怕到了极点,说话间都是颤抖着的。 “王法?”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了起来,引得周围的那三个也不由得哄笑了开来。 “你等会儿去跟阎王爷说王法吧。”那人笑完之后,就拿出刀准备结果了这两个人。 “等一下!”杨医生看那把刀在他手中正要举起,连忙喊道:“能不能放了我老婆,她……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老公……”杨夫人听到了这话,心里头莫名的泛起了一阵感动。 “抱歉,上面的命令是,一个不留。你们两夫妻到黄泉路上有个伴不是挺好。”那名被喊停的手下笑着将刀重新举了起来,正要狠狠地扎向杨医生时,只听到后门口处突然一声车子引擎的轰鸣声响起。 这让那些人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由得抬头望去。 “砰——”车辆还未停下,一声枪响从车内响起。 随即那手下的刀就此掉被击落了下来。 那群手下心头一骇,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就看见车子已经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漂移急转。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车子就此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夫妻两的面前。 “咔”的一声,车门自动打开了。 “上车!”车内的人对着还傻愣地坐在那里的杨医生夫妻两低呵了一声。 杨医生看着车内的人带着一个黑色的棒球帽,和一张黑色的口罩,整张脸几乎都被完全的覆盖住,声音也雌雄难辨,生怕这人和身边的手下是一样要来杀他的,迟疑不敢动。 倒是身边的杨夫人立刻生拉硬拽着杨医生连滚带爬地上了车。 车门才刚关上,车子立刻一个九十度的旋转,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以及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声音,直接朝着后门外而去。 为首的那名手下直到闻见汽车尾气之后,这才瞬间清醒了过来。 “靠!你们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追!”为首的那名手下连忙踹着身边的其他两名还傻愣愣站着的小弟。 “哦哦哦,我去开车。”被踹醒的一名小弟连忙折返往前面跑去。 这时候正巧刚才被喊去开车的那名手下,开着车从前门绕了过来。 其余的三个人急忙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手下对着身边的怒声道:“人被截了,快追上去!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牌尾号是Z65,从车道左边转弯!” 身边的那名手下急忙踩下油门,车子瞬间飞驰而去。 就在他们急速追赶而来的时候,已经逃离了几分钟的杨医生夫妻两劫后余生的坐在车内,心里依旧惊颤不已。 杨医生时不时地朝着后面看去,防止那群人追来,可等了大约一分钟也不见后面有车跟来,这才稍稍的定了定心。 “不知道是哪位救了我和内人,方不方便留个姓名,将来也好报答一番。”暂时安全的杨医生不想刚逃狼窝,又进虎口,很是小心谨慎地询问着这个救了他们一命的神秘人。 “你再看我,我就直接把你丢到海里喂鲨鱼。”驾驶座上的人目视着前方,声音从口罩里冷冷地传了出来。 那冰冻的声音立刻让杨医生一个哆嗦,收回了想要窥探那人真面目的心。 他低着头,连连道:“不敢,不敢……” 身边的杨夫人将他一把拉扯了回来,坐在那里,勉强笑着打起了圆场,“不好意思啊,我丈夫吓傻了,胡言乱语来着,无意冒犯的。” 坐在车前的神秘人并不搭话,只是压低了声音地冷然说道:“你们车座下有一个小包,里面有你们新的身份还有船票,以及一张支票。” 杨夫人按照那神秘人的指示一看,果然车座下有一个小包,打开一看两张按照新身份的船票以及身份证,还有一张写有两百万的支票。 看到这些必需品之后,杨夫人立刻松了一口,紧握着那些东西激动地道:“多谢,多谢!我还以为刚才真的死定了。” “既然是约定,自然不会放弃你们。”驾驶座内的神秘人声音没有起伏地道。 杨夫人忙不迭地点头,在经历了刚才那种差点就要死掉的时刻,现在这些东西的出现就如同是一针兴奋剂。 那种从地狱又飞到天堂的心情,让她整个人是那么的不真实,“谢谢,谢谢,谢谢……” 坐在一旁的杨医生在听到这段对话后,又看到新的身份和一张面额如此之大的支票,不禁皱眉问道:“什么约定?你背着我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说刚才他还以为是老天开眼,天降英雄救自己的话。 那么现在,他多少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怪不得刚刚她一直让自己走后门,原来她早就知道有人会来救他们。 怪不得自己刚辞职完,她就拉着自己赶紧跑,甚至连女儿的学校都在此之前办了休学。 怪不得今早凌晨的时候她各种分析,一个劲儿的撺掇自己把报告交出去。 难道,他的妻子一直都是三少的人? 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偏帮三少呢? 杨夫人鉴于前面坐着的人,不敢多解释什么,糊弄着他道:“你就别管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把我唬得团团转!”感觉到欺骗的杨医生对此很是愤怒。 杨夫人没想到自己这般费心费力,还跟着他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不仅没有得到感激,反而得到了责骂。 备受委屈的杨夫人对此也很是生气地道:“我唬你?要不是我,刚才那一刀就朝着你脖子抹下去了!” “可是这是你说的,让我辞掉,这才惹怒了董事长。”杨医生觉得这件事归根到底就是自己的妻子欺骗了自己,这才害得自己如此狼狈的逃离,甚至差点死在了那把刀下。 已然放下心里杨夫人冷冷一笑,“得了吧,就算你不辞掉,你早晚也要被董事长给弄死!” “你!” 夫妻两坐在后面争吵不休,坐在前面的神秘人听着身后吵杂的声音,语气冰冷地道:“再废一句话,我就把你们丢给后面那辆车。” 瞬间,身后那两个人抿紧了唇,噤声坐在了那里。 可随后,杨医生神情就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什么叫再废话就把他们丢诶后面那辆车? 后面有车吗? 他猛地转过头往后一瞧,就看到后面有一辆车正死死的跟着他们。 “那……那……那是……他们的车?”杨医生不可置信地低呼了起来。 惹得身边的杨夫人也不禁转过头望去。 “天!他们的速度怎么那么快?!”在看到身后那辆车里的人之后,杨夫人原本刚放下的心,立即再次又提了起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闭嘴!” 驾驶座里的人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看到身后那辆车朝着紧咬着不放,顿时那双闪烁着冷芒的眼眸微微半眯了起来。 她脚下的力道再次加重了一分,手猛地一打方向盘,立刻超过了前面的车辆。 正值早高峰的巨大车流量中,那辆黑色的不起眼轿车正灵活地快速变道前行。 ------题外话------ 明天蠢夏生日啦啦啦了~为此,决定今天再次提早更新,然后问一个炒鸡简单的问题:这个神秘人是谁? 前十名猜对有奖哦~ 正文 230 生死时速,希望是个惊喜 后面的车辆一看到紧跟着的车辆突然急速变道,并且借着被超车辆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副驾驶上坐着的男人急忙道:“快,快追上去!快点!” 坐在驾驶座的那名手下急打方向盘,速度很快的超了过去。 被超的那辆白色车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两辆车赶超上来,害得他差点和其他车子相撞,心里顿时不爽快了起来。 于是,他变了道,加快了速度和刚才超他的那辆车并行。 接着便打开了车窗,对着和自己几乎贴行的车辆怒声骂咧了起来,“喂!你们会不会开车啊!交通法没学过啊!不认识字就回娘胎重学啊!妈的!” “要疯自己疯啊,别祸害别人行不行啊!” 他在自己的车子里头骂得很是起劲,甚至怎么难听怎么骂。 坐在副驾驶的那名手下本来不打算和他计较,可无奈对方越骂越起劲,甚至隐隐还要问候祖宗十八代的架势。 这让他有些实在忍不住了。 “真他妈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急个屁啊,赶投胎啊!你们这群……” 那人话才说到一半,还有另外一半没有来得及从嘴里脱口而出就直接卡在了喉咙口。 只因为,他看见对面那个被自己骂了长达两分钟并且没有吭声过一句的男人竟直接从车窗口举枪对准了他。 “要试试子弹的滋味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手下扬了扬手中的枪支,冷冷地讥讽道。 那人半句话卡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卡得脸色都涨红了起来。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因为他的过度紧张,一个打滑,当场就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后面的车辆被他这突然的举动,一个个都紧急刹车了起来,但有些并没有来得及,直接就撞在前面车辆的保险杠上。 顿时,整条道上只听到车子碰撞以及司机一片叫骂声。 正值早高峰的的道路瞬间陷入了半瘫痪之中。 那名手下从后视镜看着那群人在围攻那名司机,顿时冷嗤了一声,等他将视线重新定格在前面那辆车时,发现那辆车趁乱再一次的超到了前面去。 “他妈的,又跑了,赶紧给我追上去!”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对着身边的人命令道。 身边的手下也随之在半瘫痪的道路上来回曲折的从各个细小的夹缝中穿行。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道路上你追我赶着。 每每即将就要被赶上时,车内的杨医生夫妻两个人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被超过之后,会被拦截下来,丧了命。 但又不敢说。 毕竟现在的他们也并不算安全,万一惹恼了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会被马上丢下去。 到那时候就彻底完了。 比起这两夫妻的害怕和不安,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就显得淡定多了,时而躲藏在车流之中,又时而在即将快要被追赶上时,以最为惊险刺激的方式从两辆车的缝隙中穿行而过。 看上去那人并不像是在躲避,更有种在戏耍对方的样子。 次数一久,身后那辆车内的人也多少感觉到了。 “靠!这家伙摆明是在耍我们!给我追上去,敢这么嚣张,我一定要把那人的头给拧下来当球踢!”坐在副驾驶上的那名手下气得当即就用手肘砸了一下车门。 身边那名手下为难地皱了皱眉,现在道路后方呈半瘫痪的状态,又处在高峰时间段,说真的,要想对付前面辆车除非把对方逼到郊区,不然在这种闹市区,要想抓人根本没办法。 可那个人不敢明说,特别是大哥在愤怒的时候,他贸然说话,极有可能引火烧身。 于是,他紧握着方向盘,紧紧盯着前面的车辆,尽量有可能的缩短距离。 两辆车子在巨大的车流之中不停地追赶着。 等到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一段车程,眼看着就要出现一个巨大的四岔路口,拥挤不堪的车流就要在这里得到缓解时,坐在驾驶座上姿态悠闲散漫的人终于开口了。 “你们的船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了,所以为了能赶上,你们可能要辛苦一下了,如果晕车就给我咬紧牙关给我忍着!” 坐在后面的杨医生弱弱地问了一句,“那……要是忍不住呢?” 坐在前面的人轻抬了抬头,朝着后视镜里的杨医生看了一眼,声音里透着薄冷的寒意,“忍不住我就把你交给后面的人,怎么样,在死和忍之间你选一个吧?” 杨夫人见自家的丈夫问如此愚蠢的问题,立刻轻拍了他一下作势制止。 杨医生当下吞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地道:“我忍,我一定咬牙忍住!你开吧。”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时,车子已经慢慢进入了四岔路口。 坐在前面的那个人压低了帽檐,接着握紧了方向盘静静等待着前面的那辆车缓缓行驶滑入四岔路口内。 那辆车的车尾还没来得及从停车线离开,随后就听到“轰——”的一声,突然身后的车子引擎发出了巨大声响。 还不等众人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辆车子就猛地一个急转弯,径直拐进了另外一条路口。 “快,快跟上!”一直紧跟在身后的那名手下看到那辆车突然急转离开后,连忙对着身边的手下命令着。 随后,那辆车也一个大的急转弯很快跟了上去。 两辆车同时进入了一条道路上。 前面那辆车内的人看到后视镜里又一次地出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后,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扬了扬,当下手中的方向盘又立即一转,车子马上滑入了另外一条车道内。 “快,给我咬紧!把那辆车给我逼往郊区走,到了那里就好办了。”后面那辆车内坐在副驾驶上为首的人催促着道。 “是!”驾驶座上的人点了点头,脚下的油门顿时加快不少。 这条路上车流量并不多,又是大路,两辆车的通行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拥堵。 车速越发的加快了不少。 杨医生夫妻两个人在身前这个神秘人的提醒下,早已经带好了安全带,两只手紧紧攥着胸前的安全带,脸色很是苍白的目视着前方。 嘴更是抿紧成了一条线,就怕万一吐出来之后,被前面的人一脚踹下去。 车子在道路上快速地行驶着。 坐在前面的那个人看着身后已经隐隐要赶超上来,并且特意绕到了车辆的左侧,想要截住。 那人又看了一眼后视镜,讥冷一笑。 这是把逼自己没办法上高速,然后逼去郊区,好开枪吗? 好吧,那就玩玩儿好了。 “为了保证你们准时到达,接下来的路程你们就辛苦一下。”冰冷而平静的提醒从口罩内冷冷传出。 车后座的杨医生夫妻两个对于这人所谓的辛苦还没来得及理解,随后便听到“轰——”的一声,油门猛地踩下,车子瞬间提速了不少。 犹如一把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后面的车子看大那人居然在即将上高速的岔路上提速,以为那人是想拼一把,甩下他们好上高速。 “快,逼出去,一定不能让前面的车上高速!”身后紧追不放的车辆也赶忙踩下油门,立刻追了上去。 两辆车伴随着轰鸣声在道路上一路疾驰。 渐渐地,不知为何前面那辆车从一开始的前行,逐渐落了下乘,竟和后来的车辆并肩同行了起来。 不仅并行,在这两黑色商务车的右侧还有一辆大型卡车。 那巨大的后车厢挡住了出高速的通道。 “该死的!”副驾驶上的人看到那辆旁边那辆卡车一直和他们两辆车齐头并进,气得恨不能一枪打爆那司机的脑袋。 这样一来,根本没有办法让逼对方下高速,并且进了高速之后直接行到了闹市区,就更难抓住他们了。 他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最终开口对着身后两个手下吩咐道:“开枪,直接射杀!” “是!” 身后的两个人立即准备拔枪。 而对面的杨医生夫妻两个人看着身旁那辆车已经基本和自己所坐的车辆基本保持同步,那颗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已经并排前行了,应该会被超吧? 只要对方再踩一下油门,基本就能超过去了吧? 那他们是不是就死定了? 还在想着被超车问题的那两个人完全不知死亡已经开始降临。 “不想被打爆头,就给我蹲下!”忽然之间,前面那个人一声冰冷的呵斥声响起。 激得他们立刻回过神来,朝外头看去。 就看见对面那辆车内,同样坐在后座的两名手下已从腰间拔出了枪支对准了他们。 当下,他们一个寒颤,忙不迭地解开安全带。 但谁料,就在解安全带时,居然悲剧的发现安全带卡住了!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被绑在了椅子上一样,更别提蹲下这种要求。 “安……安全带卡……卡了……”杨医生又着急又郁闷地道。 “卡了?”车前的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嗤了一声,无情而又冷酷地话缓缓响起,“那你们就等死吧。” 等……等死? 车后座的两夫妻这下真急了起来。 “那你加快速度他们不就不能开枪了嘛!”杨夫人被安全带卡得根本无法动弹,原本的救命东西此时就变成了想要活命的障碍。 杨医生急急附和地道:“是啊,你快点加速啊!” “该死的!都是你,说什么要绑安全带,这回好了吧,彻底绑死了!”杨夫人怎么折腾都没办法将安全带给解开,为此逼得修养良好的她为此低低咒骂了一句。 杨医生这时候也被安全带给牢牢捆绑在椅子上,心里又急又烦躁,“怪我干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两个人眼看着又要争执了起来,车前冷漠无情地传来了最后一句通牒,“给你们十秒给解开,不然就等着被打死好了。” 话音才落,脚下的油门猛地又是一个用力,方向盘一转,车子再次飞驰了出去。 原本在旁边准备等到路面那一段没有路面摄像头的地方再开枪,结果却不想对面的车竟然再一次的提速了起来,与目标人物失之交臂。 “快点追上去!”副驾驶上的人连声的催促着。 驾驶座上的人眉头紧皱着,用力地踩下了油门,追了上去。 杨医生夫妻两个看到车窗外那辆车又一次的紧追了上来,急得竟在这十二月中旬的天气中满身的大汗。 “还有五秒。”车前的人目视着前方,声调没有任何起伏地提醒着。 身后的那两个人脸色煞白,急得手都在发抖,根本无法好好的解开安全带。 可偏偏前面的人还在继续地用倒数在提醒着他们两个人。 “四秒。” “三秒。” “两秒。” “一秒。” 秒字才说完,安全带发出了“喀”的一声,竟然就此被打开了。 还处在懵然状态的两个人就这样傻坐在那里,看着不知怎么打开的安全带。 只是还未来得及心头溢出狂喜,就听到身前那个人一声命令,“趴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那两个人马上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噗——噗——”带着消音枪的子弹从枪口穿透了车玻璃,带着凌厉之风的子弹从他们的头顶堪堪划过。 一秒,就差那一秒! 要不是刚才那一句提醒,现在他们两个人就真的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而对面那辆车里的人看见没有击中,副驾驶座上的人立刻怒骂了起来,“你们眼睛长哪儿的,那么近距离都射不到!” 后座的那名手下见自己失手,也不敢吭声。 “废物!”那人看自己那帮手下低着头不言语,忍不住低咒了一声,接着就把枪对准了对面正在开车的那个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的人。 只要这人死了,就不怕杨医生夫妻两个人跑! 当下,他抬手就拔枪而出,对准了那个坐在驾驶座里人。 然而那个被枪口对准的人此时好像并不是知道危险来临一般,依旧继续地踩着油门不放,继续往前开车。 “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呵!”那人将枪装上了消音器,裂开了一个冷然的笑意。 手指下扳机被狠狠地扣动。 “噗——”消音枪内发出了轻微的一个响动,子弹从膛内飞射而出。 那人笃定的认为这次必定能一击即中。 除非这人能立刻消失。 嘴角的笑意还未扩大,谁知眼前随后那一幕就此让他僵在了嘴边。 只见原本的车辆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突然方向盘一打,在即将上高速之际从前面格外惊险的穿过一辆大型运载卡车车头,就此出了高速道路。 那颗原本应该钉入驾驶座内那个神秘人的大脑里的子弹此时只是打在了卡车的车厢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而还一直以为杨医生夫妻两会直行的那辆车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车子就已经跟着那辆大卡车进入了高速路段。 “谁让你上高速的!”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在看到那辆车真的就这样消失了,脸色当下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那人会一下子会转弯……”坐在驾驶座上的那名手下显然被刚才那一幕也给惊愣住了。 他以为那个人之所以和卡车并行,为的就是不想被逼出高速路段。 可谁能料到,那人会在即将上高速的时候,竟然一脚油门以如此危险的方式绕过了大卡车的车头,下了高速。 那简直就是不要命的做法。 又有谁会想到。 “快掉头,快点掉头!”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人急忙嚷嚷地命令道。 坐在驾驶座上的那名手下皱着眉头,很是为难地道:“不行啊大哥,这高速路上不能掉头,只能等下了高速才能继续追。” 男人一听,猛地砸了一拳,怒声低咒,“妈的!” 本来以为会很快能解决的。 结果没想到,真被那人给躲过去了。 这边高速上的人正懊恼不已。 另外一边已行驶进入郊区内的杨医生夫妻两个人却惊魂未定。 刚才那一幕真的是快把他们给吓死了。 在穿过去的时候,那巨大的卡车几乎就要撞上来了。 他们甚至都已经听到那辆引擎盖下机器所发出了轰鸣声。 两个人下意识地紧紧抱在一起,闭着眼,等待着最后死神的降临。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为下一秒会被连人带车全部被撞翻的结局竟会又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他们两个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安然无恙的很。 “呼……我……我差点……差点以为就真完了……吓得都快尿失禁了……”劫后余生的杨医生在经历了几次三番的惊险之后,已经腿软得站不起来了。 全靠两只手抓着椅子,否则整个人一屁股就摔倒在了车底下去了。 旁边的杨夫人只是一个劲儿的捂着胸口喘气,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你敢给我尿在车里,我就开车直接把你送到霍宅去。”驾驶座内的那人神情淡然地开着车,目不斜视地道。 还没缓过来的杨夫人一听,立即就瞪了身边的人一眼。 杨医生也急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敢,不敢。” 在暂缓了半分钟后,两个人这才从慢慢地坐了上来。 车子在郊区清冷的路面上快速的行驶着。 即使没有了后面车辆的围追堵截,速度依旧不减,甚至越发的加快了起来。 在绕过了一圈郊区的外道之后,车子便更快的速度朝着码头行驶而去。 大约在一刻钟之后,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码头上。 杨医生夫妻两个人在历经了好几次的生死徘徊之中,对于这如此彪悍的车速也就习惯了不少,所以下车的时候,两个人还算比较淡定。 “谢……谢谢……”杨医生临走前还对着车前那个不知男女的神秘人道谢着。 “还有一分钟,赶不上这班船,你们就等着被人砍断四肢丢下海吧。”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依旧视线笔直地看着前方,语气冷然地提醒着。 当下,杨夫人就拉扯着杨医生朝着码头跑去,“快,快走!” 两个人神色匆忙,脸色惨白的验了票,进了船舱内。 船的鸣笛声马上就响了起来。 又过了大约半分钟后,终于开船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看着船只一点一点朝着前方行驶而去,直到彻底消失在了海面上后,这才重新启动车子快速离开了码头。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后,一辆灰色的面包车疾驰而来。 在还没完全停下车时,副驾驶的车门已经被打开,那个手下直接跑去了验票处询问,结果得到了消息自然是,在五分钟前那艘船已经准时开了。 他们已经迟了! 那人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得一脚踹飞了旁边的垃圾桶,“靠!” 随后下车跑过来的手下们看到他这个神情就知道他们迟了,于是连忙问道:“大哥,那现在怎么办?” 那名正在怒火中烧的男人愤愤道:“还能怎么办,赶紧打电话给陈叔啊!” 身旁的那名手下忙不迭的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叔的电话,将一事情告诉了陈叔。 正陪着霍启朗去公司路上陈叔听到这话后,不由得变了脸色,“什么?被人劫走了?” 这一句话,让身边正闭目养神的霍启朗睁开了眼睛,望着陈叔一眼。 陈叔抬头望着后视镜里的霍启朗,径直对着电话里的人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劫走?” 电话那头的人也很是气恼,“不知道,我们刚准备解决的时候,那人就开车冲了过来,把人带走了,极其的嚣张。” 极其的嚣张? 不知为何陈叔莫名想到了一个人。 于是,他立刻问道:“看清那个人的样子没?” “没有,那个人带着帽子和口罩,我们无法识别。” 听到这话之后,陈叔眉头深深地皱出了一道褶子。 帽子、口罩? 行事如此小心谨慎,他心里头的那个人影变得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可随后又觉得这个人不太可能。 “那身形呢?有没有超过座椅?”他问。 自从有了那一次之后,想要知道是不是那个人所为,只需要问身形就可以。 “看不清楚,对方的车技很好,我们一直无法超过去。” 看不清? 居然看不清? “给我查,马上给我查!”陈叔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怒声命令着,“还有,杨医生他们两夫妻绝对不能放过,查到之后直接解决!” “是!” 陈叔挂了电话之后神色很是难看,他握着手机坐在那里。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叶苒? “没有把人抓到?”坐在后座上的霍启朗沉沉地问。 说是问,其实刚才电话里的话他多少都已经听到了,现在问一句,不过是想确定而已。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叔恭敬地点头,“是的,但我会让他们在杨医生下船的时候立刻解决掉。” 霍启朗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上去并不在意杨医生的去留,反问问了一句,“查到杨医生离开的原因了吗?” 陈叔微微转过身,侧面向着霍启朗,低着头回答:“阿骆说昨天他把杨医生送到家之后,并没有异常。但是,在送他离开霍宅之前,三少有和杨医生单独聊过。” 霍启朗哦了一声,声调微微扬起,“单独聊过?” 他昨晚就很奇怪,霍褚好好的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非要送杨医生下去。 原来是自己的小算盘。 “是的。” 霍启朗靠在车椅内,昏暗的车内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深意,“那也就是说,杨医生离开的原因至少有一部分里有他的功劳。” “大哥,你是怀疑三少威逼利诱杨医生替他做事,然后又帮助杨医生不得不离开?” 陈叔神情凝重。 如果这个可能性成立的话,那么那个人应该不太可能是叶苒。 三少和叶苒之间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三少不可能会让叶苒去替自己做事,而叶苒也不可能会听三少的才对。 陈叔习惯地想着,将叶苒排除在了刚才的设想名单内。 “可是他到底要做什么呢?”陈叔很是不理解地问。 “到底是威逼利诱还是算计,谁知道呢?不到最后一秒钟,谁都不知道结局。”比起陈叔的不解,霍启朗很是倒显得很是淡然,“咱们就静观其变吧,希望这次他能给我一个不一样的惊喜。” 达坤没几天就要来了,他这时候动手,很显然是想要将达坤这条线也占为己有,彻底架空了霍珩。 真是够果决的。 “大哥,你是说三少是要打算准备做点什么了吗?”陈叔听到霍启朗最后那番别有意味的话语,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不然呢?能够出手帮助杨医生逃走,显然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什么。”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不计较杨医生的去留。 因为霍褚一旦得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东西,那么人肯定是要解决掉。 他这个义子做事比起霍旻来更为稳妥,想法谋划也更为细心一些。 所以才能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就如此迅猛的方式将霍珩打回原形。 只是他很期待,霍褚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来打败霍珩,使得自己成功上位。 陈叔看到霍启朗静默地靠在后座内,大半张脸隐没在了昏暗的光线中,心里不禁叹息。 一场恶战又要来临了。 车子在道路上匀速的行驶着。 而在同一时间段内,另外一辆黑色商务车也在道路上行驶,只是那速度依旧飞快。 驾驶座上的人青葱的手指轻点了下手机屏幕上的通话键。 才响了一下,电话就接通了。 看上去对方等这个电话等了很久了。 “任务已完成。”声音从口罩内闷闷地传了出来,带着和对杨医生截然不同的语气,轻快地道。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听上去很是紧张,“没受伤?” “开玩笑,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怎么可能让我受伤。” 桀骜而又自信的笑声响起,让电话那头的男人稍稍放心了不少,“把车开到东路的洗车房,三号和四号。” “知道了。” 说完,便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车子按照电话里所说的地址一路驶去。 没一会儿车子就到达了目的地。 车子径直驶了进了三号门,洗车房内是密闭空间,一片漆黑。 并没有预料中的照常洗车,而是一个陌生男人从车房外走了进来。 坐在车内的人此时推开了车门,下了车,换上了那个男人沉默快速地坐了进去,并且从另外个出口离开。 留下的那个人快速地走到了四号门内,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已经在那里静静等待着。 开门,启动了引擎,车子便缓缓移动到了出口。 驾驶座上的人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就此脱下了口罩,露出了莹润小巧的下巴和那轻勾起的红唇。 紧接着将帽子也随后拿了下来。 一张娇俏的小脸就此出现在了光线之下。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聂然! ------题外话------ 小剧场 然姐:据说今天是蠢夏的生日,所以生日快乐!【撒花!】 二少:据说今天是蠢夏的生日,所以生日快乐!【撒花+1】 蠢夏:哈哈哈,好快乐! 然姐【眯眼微笑】:在这么美好的日子里,我们是不是应该……多点字数? 二少【点头】:嗯,应该多点。 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蠢夏骤然冰冻。 然姐【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多不多? 蠢夏【碍于威慑】:我……我……我多……我多…… 然姐:吼吼吼,生日快乐,蠢夏!~撒花,撒花~ 二少【一脸宠溺】:撒花,撒花~ 蠢夏:…… PS:更正,我是自愿加字数的,嗯,自愿的!【傲娇脸】 PPS:七千五的字也不算特别多,但是更新早啊! 蠢夏决定以后的更新都在下午六点,你们觉得咋样?十一点多感觉太晚了,群里好多妹子都睁眼等更新,太辛苦惹~ 正文 231 你的命也很重要,好一个借口 她将车子驶出了出口,然后打了个方向灯,慢慢的滑入了车流之中,彻底隐没其中。 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一般,了无痕迹。 此时早高峰已经过去,道路上并没有像早上那般拥挤不堪,以正常车速打算回公司和霍珩回合的聂然趁着前面红灯亮起,打开车上的广播电台,听着里面的音乐静静等候着。 “现在插播一条消息,今日清晨早高峰时段在西路二段路线发生了小型的车辆连环相撞事件。而其原因竟是一辆白色小轿车在行驶车辆的过程中不小心撞上了路灯,造成了后续车辆来不及急刹车,一连六辆车连环相撞。”突然,电台里响起了一个女播音员严肃的声音。 西路二段路线? 那不就是她刚才走的那条路。 聂然嘴角轻扬起,想起了刚才那位把陈叔手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的司机。 她虽然车子开在前方,但后面那些骂街的话还是多少听到的。 估计是那手下后来被骂急眼了,对那个司机警告了一番,这才把人给吓得给直接撞路灯上。 “之所以出现这一状况的原因现在还在调查中,现在二段路线依旧处于拥堵瘫痪状态,交通部已派出大量警员进行现场指挥,请其他正准备前往二段路线的司机朋友们注意了,为了能够尽快能恢复路面通畅,希望各位尽量走西路一段路线绕道同行,避免堵车。” 电台内的女播音员继续重复得报道着这一消息。 聂然在又听了一遍同样的消息后,索性直接关掉。 车厢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一路上伴随着轻微的轰鸣声车子在半个小时后到达了霍氏的地下车库。 将车子停好,熄火,她下了车,坐着专用电梯直达到了霍珩的办公室那一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 聂然从里面组了出来。 此时,霍珩办公室外的员工都在敲打着键盘忙碌着。 在看到聂然从二少专用电梯里走出来时,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这个女孩子对于二少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当然,对他们来说,更是可怕的存在。 自从那次当着她的面说过小话之后,那群人就再也不敢面对她了。 本来都打算被二少辞退的心,结果发现她根本没有打报告。 这让他们更加心里害怕了起来,不知道她这是好心放他们这群人一马呢,还是拿捏着这个把柄好到时候治他们。 于是,每次看到她,那群人都是低着头。 久而久之,其他人看到这几个老员工在这个女孩儿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也不禁开始夹紧了尾巴开始做人。 就这样,什么都没做的聂然就被公司内部的员工对她恭敬程度等同于霍珩。 霍珩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隐隐还有很满意的样子。 反倒是那些董事们摸不着头脑起来了。 这个女孩子了不起也就是个二少的手下,居然能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这样将公司内部全部收服。 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每每那群人看到低着头对着聂然,那么的恭敬,那群董事就对聂然的眼光中就多了一份深思和戒备。 然而,这一切聂然都看在眼里,却并不多说。 她知道那群人怕自己什么。 本来她是懒得计较,却不料最后误打误撞的得了这么个结果,倒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从电梯内走出,在她踏入公共办公区域时,气压瞬间降低了不少。 所有人都埋着头做着手边的事情,不敢发出丁点的响声。 聂然目不斜视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朝着霍珩的办公室走去。 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连个敲门的动作都没有。 如此自傲的态度让办公室里的人看在眼里,不禁齐齐地倒抽了一口气。 这……这……这这……这也太嚣张了吧! 二少就算再怎么容忍,也不会容忍到这种地步吧。 可长时间也没见里面的人出来,公共办公区的员工忍不住再一次的小声嘀咕了起来。 “太跋扈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手下。” “是啊,那群董事们来都不会这样做啊。” “你们懂什么,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两个词你们没学过吗?” “你是说……二少这是想要……” 旁边那个埋头正工作的男职员一听他们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起来,立刻嘘了一声道:“你们是还怕她听不够是不是?还想多说点,彻底惹怒她,好让她把上次那些话告诉二少?那到时候衰的不是她,而是我们!” 他那一声警告让那群忘乎所以的人顿时收起了八卦之心。 各自分散的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但比较起外面的窃窃私语小声讨论,霍珩的办公室里就显得安静了很多。 坐在办公室内的霍珩看到聂然推门而入时,紧绷的脸色分明松了下来,他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聂然,音色中还带着些许的紧张,问道:“还好吗?” “你说呢?”聂然走了过去,在有暖气的办公室内,她脱下了身上那件黑色的外套,里面的衣服是她唯一一件浅灰色的打底衣。 霍珩在确定衣服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血迹之后,总算那颗心放了下来。 这妮子做事实在是让人担心。 本来他是想打算自己去的,谁知这小妮子一大早的就发现了自己的企图,并且暗暗警告,勒令自己留在家里。 说什么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于是,在她的软硬兼施之下,自己只能无奈答应了下来。 同时也让她向自己保证绝对不会受伤作为前提,并且穿一件浅色衣服作为证据,这才双方友好的妥协答应了下来。 聂然将外套轻轻一丢,丢在了沙发上,然后半靠在沙发里闭眼休息了起来。 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陪着一晚上的夜,又一大早的早餐没吃就去救人,真是又累又饿啊。 等会儿吃午饭的时候必须多吃点儿才行。 就在她想要闭眼眯上一会儿,用睡觉来缓解肚子饿的情况时,就听到霍珩好像是在对电话那端的人说:“把东西拿进来。” 起初聂然以为霍珩是让秘书把什么文件拿进来。 但当门一打开,一股食物香气远远传来时,她禁不住“噌”地一下,眼睛睁开。 办公桌后的霍珩在看到聂然那带着光亮的眼眸盯着秘书手上的东西时,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原来也是个小吃货。 秘书将食物全部端到了桌子上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是在发愣的聂然,又不不由得想起刚才办公室外那群职员们的讨论,越发觉得这女孩子好日子到头了。 向来感官敏锐的聂然即使眼睛还停留在那桌食物上,可还是在第一时间内感觉到了有一双眼睛正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 她倏地将目光朝着门口的那名秘书看去,虚眯起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冷厉之色,让那名秘书心头突突了起来,急忙低着头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等到门被关上之后,聂然这才收回了视线。 “过来。”霍珩坐在那里,对着她招了招手。 聂然皱了起眉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过去。 “你的。”他将办公桌上的餐盘轻轻地朝她推了推。 聂然望着桌上那一桌子的食物。 她从来不碰别人端过来的食物,当初她刚重生做卧底的时候,小心谨慎到就连跟着霍珩一起去的宴会上她都不曾吃一口。 现在…… “怕有问题?”霍珩似乎看出了她的迟疑。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都暗中注意着聂然的一日三顿,想知道她对食物有那些特殊的喜好。 尽管他知道当兵的并不会有太多的喜好,特别是那些优秀的兵种,他们什么都要吃,什么都得吃,什么都敢吃。 但他还是想知道她的喜好。 然而时间一长,他就发现聂然对于食物和他差不多,什么都吃,却什么都不多吃。 只因为身在这种环境之中,一旦被人抓住了什么喜好,那就如同有了软肋。 可他这种警惕性是他在进入霍宅之后培养起来的。 那么她呢?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近乎于下意识的警惕性呢? 不仅如此,前几天不过是叔父们要和自己开个庆功会,阿骆将她的饭菜端上去罢了,等宴会结束之后,他上了楼,发现那些饭菜完全没有碰过。 几次下来,他就发现食物只要经过别人的手,特别是阿骆、陈叔等人,她是绝对不会碰一口。 偶尔实在没办法避免,才会动几口筷子,但份量也极其的少。 霍珩知道她的戒备心非常的大,于是将餐盘拿了回来,也不多说什么,夹了碗里的一个小笼包就放进了嘴里。 霍珩吃东西向来慢条斯理的很,但速度很快,没一会儿随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食物就被吞咽了下去。 还在犹豫的聂然没料到霍珩会这样做来证明那碗食物没有问题。 她看见霍珩将东西重新推到自己面前时,眉头不由得轻蹙起。 “下次别这样做了。”她接过那双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吃了起来。 “你别多想。”霍珩看她神色并不高兴的样子,以为是自己这样的做法惹到了她,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霍珩怕自己的做法被她误解,又不知怎么解释让她能够理解。 言语间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聂然看他神色紧张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自己有情绪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她看以前霍褚把他霍总的头衔抢了,也不见得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聂然轻轻握住了对面那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淡笑着道:“你才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的命也很重要,没必要这样做。” 她刚才的迟疑不过是习惯性的犹豫而已。 就算心里知道霍珩和她是身处同一战壕里的战友,给她的不会有问题的食物,但这个习惯依旧改变不了。 这是她前世十几年来保持下来的警惕,不会因为霍珩是她的谁就会入轻易改变。 习惯,是最难以改变的。 被那只微凉的小手主动握着,纷乱的思绪就此戛然而止,霍珩微微皱起的眉慢慢舒展开,随后嘴角漾起了一抹微笑。 他从被动化主动,反手握住了聂然的手,温润含笑道:“为你,我愿意的。” 聂然夹食物的手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道:“这话好像这种场合说不合适吧。” 接着就把手抽了回来。 霍珩愣了愣,突然眼底迸发出了光亮,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嗯,应该在结婚的时候说。” 原来只是想提醒他在办公室里说这种话,容易让外面的人听见,结果没想到这家伙误会到这种地步。 居然已经想到了结婚…… 这男人应该是居家型的吧。 怎么才一入学,就开始想结婚、老了这种事情? 有了昨天晚上的那件事,现在区区一个结婚已经不会再让她造成震惊之类的情绪。 她停留在半空中的手顿了三秒之后,继续恢复如常的夹起了一个小笼包吃了起来。 没有得到反应的霍珩挑了挑眉,好吧,这妮子看来有了昨天的经历之后,已经对结婚这种话免疫了。 霍珩看着她低头自顾自地吃着东西,也不再多说什么,坐在那里开始正式工作起来。 今天一个早上都因为记挂着聂然的安危,一点都无法静下心,索性就把工作摆在一边,等着她回来。 为此耽搁了不少工作。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始工作的时候,坐在对面的聂然却突然开了口,“达坤那边什么时候到?” 她刚才在吃东西的时候算了下日子,好像没两天达坤就要到了。 “嗯,还有三天。”霍珩点头应了一句,手上继续翻阅着文件。 聂然皱了皱眉,“三天?来得及吗?” 就以霍褚现在的能力,要想把整件事全部弄明白,三天时间会不会太赶了? 到时候万一来不及,那他们这段时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霍珩停下手中的笔,抬了抬头,笑着道:“没关系的,他来并不会妨碍这个计划。” “不会吗?” 达坤来就是抱着交易的目的,霍珩一旦和达坤交易成功,那还有霍褚什么事情? “他来,我会带他四处逛逛。”像是看穿了聂然心里所存的疑惑,霍珩很是婉转地道。 也不一定一开始就直接让霍褚插手。 反正只要在交易当天是他去和达坤谈交易就可以了。 所以在霍褚没有上钩之前,他会一直拖着,拖到他上钩为止。 聂然听出了他弦外之音,当下便了然一笑,继续低头吃着东西。 此时,阔别多日不见的窗外太阳已微微露头,冬日的暖阳从玻璃窗外倾洒了进来。 明亮的办公室里,暖气打得很足,两个人皆是薄衣,就这样面对面对着。 霍珩批阅着各种文件以及制定他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而聂然就坐在他的对面低头,慢慢地吃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以及一杯温温的热豆浆。 温暖的办公室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显得一片静谧温馨。 …… 而在同一个时间段里,霍褚也早早地坐在了霍氏的办公室内,他的神情看上去就显得有些紧绷了起来。 早上八点杨医生的那份报告准时发到了他的邮箱内,那时候的他还在来霍氏公司的路上。 当他点开看到那分析出来了好几种药物时,他就已经有种预感,这绝对不可能是用来退烧感冒的镇定药。 所以,他催促着司机加快了车速,提前了整整十五分钟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并且将这份报告用传了过去。 “马上给我查这些药物一般用于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回了一个是,电话就被挂断了。 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霍褚就坐在位置上盯着放在桌上的手机。 半个小时之后,手机屏幕终于亮了起来。 霍褚连忙按下了通话键,只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恭敬地说道:“霍总,我查出来这里面的药物都是大份量的镇定药,而且我看过了,其中有几种专用是用来针对犯毒瘾的时用的药剂,而且药剂份量非常大。” 犯毒瘾? 霍褚眉头一皱,脸上写满了错愕,“你确定?” 电话那头的人很是肯定地点头,“没错,我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些药是用来给戒毒的人用的,而且应该是毒瘾非常大的人才会摄入的量。” 霍褚凝眉,深深地思索了半响,最终才回答:“好,我知道了。” 随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毒瘾非常大? 药剂份量很大? 这几个字眼让霍褚陷入了盘算之中,只是很快他的神情从原来的敛眉沉思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 他再次拿起了电话,快速地按了一连串的号码,在刚接通之际,他就冷声下令地道:“去给我查霍珩在那边除了被人差点带走,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恭敬的声音传来。 接着电话被再次挂断。 那时候霍珩在Z市发生的事他的人已经在第一时间内报备给了自己听。 只是他以为那时候只是单纯的劫人事件。 后来霍珩回来之后去医院的次数越发的频繁,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本只是认为他大概是哪里身体出现了什么健康问题,他想借此机会将达坤这条线给争取过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一个深入调查,好像牵扯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用于治疗毒瘾的药剂? 呵!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他后面的那些计划都应该用不到了。 因为这个人已经是个废人了。 那一整天霍珩的心情都显得很好,好到连手下的员工都觉得自家老板有些不一样。 开会的时候霍褚正在谈一些关于明年年初的一些公司,那脸上的神情被坐在为首的霍启朗一览无遗。 临散场之后,霍褚又跟着霍启朗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将几份重要的文件给递交上去。 霍启朗坐在位置上翻阅着那几份合约,状似无意的道:“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 霍褚嘴角地笑一僵,然后打着哈哈地说道:“可能马上年末的缘故吧。” 现在事情还未彻底查清楚,他还不能如此莽撞的将这件事说出来,所以只能和霍启朗玩笑了几句。 “是吗?”霍启朗随意地反问了一句。 霍褚笑着点了点头。 办公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听到霍启朗坐在位子内翻阅纸张的声音。 等霍启朗将都文件批复结束之后,他便带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那群人说杨医生夫妻两个人在下船之后便不见了。”此时,从门外和霍褚擦肩而过的陈叔走了进来,走到了霍启朗的身边,轻声地道。 霍启朗摆了摆手,“不用找了。” “不用找了?”陈叔惊讶地问道。 霍启朗指了指门口,“你没看到他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吗?想来他的想要的东西应该已经基本拿到了,至于人也自然也就没有了再找的必要。” 陈叔眉心微皱。 大哥这意思是说,霍褚已经把杨医生他们夫妻两个给解决了? “现在我就期待,他这出戏到底什么时候开演。”霍启朗靠在椅子里,双手各自放在扶手上,岁月侵蚀的眼角间皱纹越发的深了起来。 陈叔恭敬地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但眉头拧得很近,显然对于接下来即将要上场的事,露出了些许的担心。 一连两天,家里都格外的风平浪静。 霍褚面上没有丝毫的表露,依旧每天准点上下班。 直到第二天的临下班时间,他的专人电话就响了起来。 霍褚一看,知道是消息来了。 于是,他按通了电话,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电话那端的人立刻说道:“我们的人查到二少被人带走之后,达坤全市搜索,将人安全带回。可后来在公馆内似乎发生了争执,二少为表现诚意就把带着毒品的酒喝了下去,结果承受不住药力,毒发,差点死了。” 霍褚听完这一段陈述后,不禁冷笑了起来,“呵,他还真是不怕死,敢这样做。” 为了和自己势均力敌,竟然连命都敢搏。 看来自己真的逼得他已经到了绝境了吧。 霍褚暗暗想着。 “听说他当时身体里已经含有一种药物了,而且被下的时间也不短,结果又加了一种,这才药力过猛,差点休克死亡。”电话那端的人再次补充的说道。 霍褚扬了扬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已经被下药一段时间了? “确定消息来源是真的吗?”他问道。 “完全可以确定。” 得到了这个肯定的答案之后,霍褚带着诡异地笑挂断了那一通电话。 那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发抖并不是所谓的冷,而是毒瘾还没有完全压制下去。 所以才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 至于叶苒一再的阻碍,甚至不惜拔刀,也是应该是怕别人发现这个秘密吧。 越想霍褚越觉得如此。 “退烧药里含有镇定安神的药物?”霍褚回想起那天杨医生的诊断之后,禁不住冷然一笑吃了声,“呵,真是好个好借口,差点就被骗过去了。” 不过还好他聪明,发觉了霍珩的异常,拿到了这份报告,并且得知了这其中一连串的事情。 哈哈,真是老天都在帮他。 霍珩要是真中了招,老爷子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条线让自己把握。 不仅如此,甚至连整个霍氏的继承权都要给自己了。 不然,找个有毒瘾在身上的,那不是活活就断送了霍氏的江山? 想到这里霍褚止不住地低低笑了起来,轻声低语的呢喃,“霍珩,这回看来你是真的要完了。” 坐在办公室内的霍褚的神色泛着丝丝缕缕的诡异。 傍晚时分,夕阳早已落下,天际线处缓缓涌现出了铅灰色的厚重云层。 ------题外话------ 昨天写了一个小剧场,没有多余字数可以让我公布前天的得奖前十名:xbby0910、大名顶顶的月宝儿、企鹅大大、fengcui123、陌熙雪、237293165、雪紫陌mo、月光舞阳、jjzgcs、tryagin 没有得到的也木有关系,昨天凡是有冒泡祝福的,蠢夏也奖潇湘币哒~哈哈,谢谢妹砸们的祝福,么么哒~ 正文 232 这是一个圈套?达坤来了 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霍褚的神情明显看上去很是愉悦。 那时候霍宅正准备开饭,霍启朗坐在首位,霍珩也坐在左手边的位置。 霍褚一进门,第一眼就落在了霍珩的身上。 那眼中的笑意是不加掩饰的 他脱下了西装交给了站在一旁的佣人,然后快步走进了餐厅内,笑着道:“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啊,一进门就闻到饭菜香了。” 其实霍宅晚上一般都是霍启朗一个人吃晚餐,特别是霍旻死了之后,就天天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餐厅内。 霍珩一个人要掌管整个霍氏,根本没时间回来吃饭。 后来霍褚来了,一开始也会陪霍启朗吃饭,但随着他野心的一步步增加,等到彻底拿下了霍氏之后,他的工作量开始变大,从每天慢慢变成了每个星期。 直到后来霍氏已全部掌控,渐渐的他又将手伸到了军火生意上,以至于几乎每个星期都在飞机上来回的飞,和霍启朗吃晚餐就更少了。 今天这两个人准时回霍宅,真的是格外的难得。 他拉开了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了一口,顿时对着正在上次的林妈夸赞着,“哇,很好吃啊,林妈的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三少要是喜欢,赶明儿林妈再多做几道。” 林妈难得看到两位少爷同时在家吃饭,清冷的霍宅里顿时多了几分热闹,语气里也透露出了几分高兴。 然而,在场的除了林妈之外,其他人都感觉到这份热闹里带着几分别样的硝烟。 林妈端好了饭菜之后便离开了餐厅。 餐厅就顿时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霍褚坐在那里,像是真的饿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吃着,时不时的还和霍启朗和霍珩聊上几句。 尽管整顿饭下来,霍启朗和霍珩对于他的回答基本都只是点头,或者是嗯一声。 可他还是在那里不停地说着。 也托他的福,一顿饭吃下来,气氛看上去无比的融洽。 然而就在即将要结束的时候,霍褚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似的,抬头看向了霍珩,问道:“二哥身体如何了?退烧了吗?” 整顿饭都没有什么表情地霍启朗在听到霍褚喊了霍珩一声之后,眼皮不由得掀了掀。 而同样坐在那里的霍珩在这般的突如其来之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才点头道:“嗯,差不多了。” 霍褚仔细地上下看了看他,眉头紧皱着,“真的吗?可是我怎么看二哥的脸色还是那么差呢?就连身体也越发的消瘦了起来,是不是工作太忙了?需不需要我来帮忙?” “不必了,你已经掌握了整个霍氏,再让你帮忙,我会过意不去的。” 霍珩一口拒绝,本还温和的眉眼变得有些冷峻了起来。 显然对于他的这番提议很是不悦。 可霍褚犹不自知地继续笑道:“怎么会呢,弟弟帮哥哥,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我可是很愿意帮二哥的。” 最后那一句话分明带着别样的深意,让人听上去有种挑衅的意味。 坐在对面的霍珩抿紧了唇,许久之后,才冷冷地说道:“暂时为止还不需要,等有需要的话,会开口的。” “那就好,只要二哥一句话,我一定全力以赴。只是……”霍褚停顿了几秒,然后又再一次地说道:“我看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不舒服可别勉强,大不了就让杨医生再来看看。” 他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霍珩的脸色。 这让霍珩的神情彻底沉了下来。 站在二楼走廊的聂然看着霍珩眉宇间那一缕寒意,嘴角微微勾起。 这演技,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为首的霍启朗却开口说了一句,“杨医生已经辞职了。” 嘴角已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笑容的霍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禁微微一僵,“辞职?” 杨医生好好的辞职干什么? 霍启朗嗯了一声,“前两天早上他主动打电话过来辞的,说是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霍褚心头一跳。 前两天的早上? 那不就是他给自己发送邮件的当天早晨吗?! 他给自己发邮件,又马上辞职,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时间上的巧合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惕,万一这是一个圈套那怎么办?! 他不露声色地笑了笑,“那就换个医生吧,反正咱们医院多的是医生。” 于是本想要将原本贴身分在裤袋里的那份文件拿出的心立刻被压制了下来。 接着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二楼的走廊上聂然在看到霍褚接下来再也没有提及任何一句之后,脸上的神情不免流露出了些许的失望。 真是的,就差一点点,霍褚就要说出口了。 结果霍启朗一句话,让他又缩了回去。 才演了一半的戏就此中断,真是太不过瘾了。 聂然很是扫兴地暗自摇头回到了房间内。 反正没有了好戏的晚餐也不过就是一顿委实平常的一顿饭而已,她可没什么心情看人吃饭。 楼下,餐厅内霍褚依旧神色不变的和霍启朗边吃边聊着什么,就连饭后水果也没有落下。 看上去情绪好像没有受到任何的波动。 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在说话聊天的时候略微的有一些心不在焉。 就连嘴角的笑也感觉有些勉强。 若是普通人,或许看不出。 但很可惜,在场的那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细微的变化。 霍珩自然知道他担心紧张着什么。 因为这一场戏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 反倒是霍启朗对于霍褚的表情有些看不透。 这是做戏骗自己吗? 一直认为杨医生夫妻是被霍褚劫走的霍启朗在看到他这般神情后,眉心轻皱了起来。 要真是演习,这小子的功力可真是够炉火纯青的。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餐厅内寒暄聊天了半个小时,霍启朗便被陈叔给搀扶上了楼。 而霍珩也被随后下来的聂然推了上去。 唯独只有霍褚还留在那里,眉目有些发沉。 寂静无声的餐厅内,只有挂钟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响。 霍褚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眉头紧紧地打成了一个结。 明天就是达坤要来A市的日子! 原本他的计划是今天晚上把这件事爆出来,那么理所当然的明天的接洽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谁能想到居然横生出了杨医生这件事。 害得他不得不暂时压下这件事。 以免到时候反而被人算计。 餐桌上那盏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依旧没有缓解他面色的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对着一个没有姓名,只有一连串数字的号码发来一条命令。 “马上去查霍珩的血液报告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等到短信发送成功之后,他这才放下了电话,神色凝重地朝着二楼的房间走去。 就算明天真的不能接洽,只要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最后做交易的还是他自己! 抱着这样的信念,他冷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 同样被聂然推进房间的霍珩在关上门之后,假借着要洗澡的名义,两个人趁着给浴缸放满水的这些许时间聊了起来。 这是他们这半个月来每天固定的自由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可以俩聊聊接下来的计划和方案。 一开始聂然以为真的是要谈计划。 结果没想到,两天都没保持住,霍珩就开始有些不规矩了起来。 没事就小偷小摸地抱她一下,轻啄一口。 气得她恨不得直接揍上去。 除了这两天,因为在被他的蓝图构想中吓得逃离,总感觉好像有些对不起他,为此这两天她基本上都很顺着他。 “刚才霍启朗的那句话好像把霍褚给吓着了。”坐在浴缸边的聂然一边漫不经心地玩儿着浴缸里的水,一边对霍珩说道。 霍珩还是坐在轮椅内,神情没有了刚才在餐厅下的严肃冷凝,反而很是平淡地回答:“他做事向来谨慎,在没有霍旻的背景和血缘,他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了。” 所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成为霍褚随时中断的可能。 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 “真是可惜啊,明天晚上就要去接达坤了,如果这件事要是今天晚上爆出来,明天就可以换人去了。”聂然撇嘴叹了一声。 等了那么久,最后居然被霍启朗的一句话给彻底打散了。 扫兴,真是太扫兴了! 霍珩看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浴缸里的水,嘴角轻扬起,“没关系,不过是迟点而已,就当是我难得的好心,替他接待几天。” “好心?”聂然抬眸,顿时嗤笑了一声。 他还真有连说这话。 好心的把人往死路上推? 要是霍褚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圈套,应该会气得吐血吧。 “好了,时间不够了。”霍珩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提醒了一句。 聂然很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浴室,好让霍珩洗澡。 只不过,就在她从霍珩身边擦身而过之际,手腕就被一只手紧紧地握住。 聂然不由得转过头,皱眉,问道:“不是说时间不够吗?” “是啊,所以我们抓紧时间才行。”说着,霍珩就从轮椅上忽地站了起来,将她一把揽在了怀中。 措手不及的聂然被他这么一拽,整个人就此跌进了霍珩的怀中。 她艰难地从胸口抬起,就看到霍珩正闭眼慢慢地低下了头。 聂然当下眼眸眯了眯,双指曲起直接敲在了霍珩的脑门上。 真当她不敢发威是不是! 闭着眼被挨了一记的霍珩疼得当下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脑门。 “赶紧洗澡。”聂然皱着眉,不耐地丢下了这一句话,随后便拧开了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捂着脑袋一个人留在浴室里的霍珩看着她的背景,不禁轻笑了一声。 本来还想趁着她的愧疚之心,多吃吃豆腐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 唉……早知道昨天就应该多缠她一会儿了。 没有了豆腐可吃的霍珩这下也只能乖乖地洗澡了起来。 等他出来之后,聂然也进去洗了个澡,吹了个头发,随后就回到了那间书房内休息了起来。 一夜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度过。 天气开始泛起了鱼肚白,聂然躺在床上依旧继续睡着。 直到八点,她才醒了过来。 一如往常那般刷牙洗脸,换好了衣服和霍珩下楼吃早饭,接着又跟着他去公司。 在公司里作为最闲的闲人她的任务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看报纸,看看杂志,等着下班。 霍珩怕她实在太无聊,就想给她找点事情干。 结果遭到了聂然的拒绝。 她才不打双份工呢! 闲着总比忙着强。 面对她的歪理,霍珩也无可奈何,只能任凭她去。 等到下午两个会议彻底全部结束回到办公室,就发现她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本想放轻动作不打扰她休息,可才让阿骆离开,再抬头时,坐在沙发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眼眸中丝毫没有任何的睡意。 一看就知道她没有睡过。 “你要是觉得太无聊可以去逛逛街,或者是去餐厅吃点东西,要不然我的电脑给你,你上上网。”霍珩怕她在办公室里实在是太过憋屈,不由得出声替她想了几个办法。 那几个是普通女孩子经常用来打发时间的方法。 不过,霍珩忘了一件事。 聂然,不是普通女孩子。 她无论是在前世的基地里,还是这世在部队里,等待对她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地事情。 她摇了摇头,继续坐在那里,双手抱肩地靠在沙发上,“我不无聊。” 霍珩看她神色淡然,整个身体看上去陷在沙发内,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身体一直保持着最基本的紧绷状态。 就连选择沙发的位置也是在盆栽后,那里整个办公室里最隐蔽却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目标的地方。 霍珩嘴角轻牵了一下,不得不感叹这妮子真是为自己找了个好位置。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霍珩依旧埋头处理着工作,而聂然也还是同样坐在那里静默等待着。 直到暮色缓缓而来,办公室窗外霓虹灯逐渐被点亮。 此时,霍珩的私人电话响起,在短促地交谈了交谈了几句。 “再等我一个小时,然后就可以走了。”霍珩在挂掉电话之后,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聂然说道。 “一个小时?”聂然睁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才五点多而已,距离他的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呢。 坐在办公桌前的霍珩点了点头,“嗯,坤老大那边发了消息,他的航班会提前一个班次到达,所以等会儿我结束了这里的工作就过去。” 提前? 聂然挑了挑眉,也不再多说什么。 像他们做这一行的,出行都格外的小心,为了人生安全,所以虚报时间也很正常。 她坐在那里继续等待着。 一个小时之后,霍珩准时结束了手边的工作,关掉了电脑,在聂然的推行下离开了公司。 阿骆早已提前在公司楼下等待。 一看到霍珩出现,急忙下车将霍珩搀扶了进去,然后将轮椅放在了后备箱内。 聂然也随后坐进了后车座里。 车子缓缓启动,行驶进入了车流之中。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 霍珩似乎被一整天的工作量给弄得很疲惫,坐在车里他闭着眼靠在车座上,一言不发。 聂然瞥了他的侧颜一眼,难得没有闭目养神,而是望着车外来往的车辆,像是在替他守着。 暮色越发的沉了起来。 路灯已经完全亮起。 车子下了高速公路不久,便停在了机场外。 才刚停下,霍珩便醒了过来。 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发现聂然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就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守着。 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二少,他们来了。”这时,坐在前座的阿骆低声提醒了一句。 霍珩收起了思绪,神色已恢复如常。 聂然在阿骆那一句话中抬眸,透过车窗望去。 果然,张狂的达坤率先出现了她的眼前。 而身后的楼娅以及三四个保镖则跟在他身后,从机场门内走了出来。 聂然当下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正走过来的达坤看到聂然时,不禁哈哈一笑了起来,“叶小姐,好久不见啊,看来这回从Z市回来就此升职了啊?” 聂然站在车门口,冷然一笑,“这不是正拖您老的福,我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了二少的身边么。” “原来是这样啊,那二少可得好好谢谢我才行。”说着,他便低了低头,朝着车内的霍珩看去。 霍珩温润地笑了笑,“当然,酒菜已经准备好,就等着给坤老大接风洗尘。” “哈哈哈,好好好!这A市的酒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这次来一定要好好尝尝才行。”达坤大笑着便径直上了车。 聂然在替他们关上了车门之后,便绕过了车头坐在了副驾驶上。 楼娅他们几个人则坐在了后面那辆车内。 两辆车随即就离开了机场朝着早已预定下的酒店驶去。 车内达坤坐在霍珩的身边,脸上带着的还是那狂妄地笑,可话里却透露出了些许的深意,“短短半个多月没见,二少的身体可还好啊?” 聂然随之就朝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只见霍珩的神色微微一变,接着才回答道:“暂时还不错。” “还不错吗?那就好那就好,你都不知道自从你离开之后我有多担心。”达坤那一番说得很是恳切。 甚至隐隐还要游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坐在副驾驶上的聂然这时候开口插了一句,“坤老大喜欢喝什么酒?烈酒还是清淡一些的?到时候我好让人多准备一下。” “不是吧,叶小姐留在二少身边就是管这些的?” 虽然成功的将话题引开,但聂然没想到达坤打蛇随棍地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可问题是,聂然那张嘴是随便哪个人就能说得过去的吗? 她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达坤,似笑非笑地问:“听坤老大的意思,我应该管什么呢?” “你在二少身边应该管什么我是不知道,但是以你的能力,在我身边不至于沦落到去管酒。”达坤大大咧咧地靠在了车内,说道。 “那不是正好说明坤老大的重要性吗?还是说坤老大觉得自己并不重要,所以想让二少随便找个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彻底塞住了达坤那一张嘴。 坐在旁边的霍珩心里暗笑,就这妮子拿一张利嘴,他都说不过,更别提达坤了。 车内的气氛总算是在聂然的那一句话后安静了下来。 ------题外话------ 鉴于这位坤老大总是爱找然哥麻烦,啧啧……所以我觉得应该给他取个外号:作死小能手~ 问个问题,达坤要和二少又要一起“友好”的次饭,那么三少接下来会肿么做呢?会错失这次的机会吗? 猜对有奖哦~ PS:推荐一妹子的文:《末世重生之病娇人偶师》临渊慕鱼 前世里拼着性命才护住的男友,到头来反捅了她一刀,带走了她所有物资,还伙同仇人,害她陷身丧尸群惨死。 重生回末世之初,墨小凰摸摸怀里的人偶,这辈子她是个索债的,那些欠了她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关于女主:人心难测,唯有人偶不会背叛,所以,她用他的皮,他的骨,给自己造了一个爱人。 关于男主:他是她亲手做出来的,俊俏的皮,狠毒的骨,还有一颗黑漆漆的心。 正文 233 无酒不欢,试探 被一句话给打发回去的达坤一路上都盯着坐在副驾驶聂然。 那嘴角的笑带着别样的玩味儿之意。 身边的霍珩在发觉了之后,眉头轻轻地拧了起来,薄唇紧抿。 他很不喜欢达坤这样望着聂然。 有一种自己的东西别人惦记的感觉。 而且更糟糕的是,他还不能明说! 于是,他在心里偷偷盘算着要不要明天开始让聂然留在霍宅里,尽量避免和达坤见面。 此时,全然不知道身后霍珩心里那些小九九的聂然正坐在副驾驶室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绿化带以及明明灭灭间的光影。 心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车子从机场的高速上下来,直接开往市里最大的酒店。 那里有霍氏常年定下的一间VIP包厢。 达坤和霍珩两个人从地下车库内的电梯一路上了顶楼。 一直跟随在达坤身后的几名保镖提前推开了包厢,并且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对着达坤点头,并且退了出去,站定在了门口。 达坤带着笑着和霍珩一起进入了包厢内,阿骆将霍珩推到了主位上后,也马上退了出去。 留下来的,只有楼娅和聂然两个。 但不同的是,楼娅跟着达坤一起入座,聂然却站在霍珩的身边一动不动。 “叶小姐怎么不坐?”达坤抬头,嘴角含着一抹不怎么善意地笑。 坐在身边的楼娅这时候也抬头望向了聂然。 只见她双手负在背后,神情淡淡地回答:“我只是手下,没有资格坐。” “这有什么,楼娅也是我的手下,我不是照样让她坐我旁边。”达坤很是无谓地摊了摊手,接着便像是惋惜地摇了摇头道:“叶小姐,不是我说你,当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聂然一口打断道:“那就别说了。” 后半句话还在喉咙口的达坤再一次地被她就此驳回。 被这样打断的达坤不仅没恼,反而笑得很是欢畅,他不禁对着霍珩问道:“二少,你就舍得让这么个女孩子一直站着?那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霍珩本来是想让聂然出去,找个地方自由活动松松气,顺便好让她远离达坤的。 结果没想到又被达坤给盯上了。 达坤这一路上来几次三番地咬着聂然不放,当下他就确定了心思,想要尽早把这件事踢到霍褚的身上。 好让聂然彻底消失在达坤的眼前。 他儒雅一笑,抬头对着聂然说道:“既然坤老大都发话了,那你就坐吧。” 聂然低头朝他看了看,那原本刚毅如雕琢般的五官在那一副金丝框眼镜下变得很是儒雅俊朗,只是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深处闪动着一缕寒意。 当然,这不悦的冷然并不是针对聂然,而是达坤。 聂然挑了挑眉,也不多推辞,直接落座在了霍珩的手边位置。 达坤一看到聂然坐了下来,顿时笑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杯子,“这样才对嘛!来来来,喝酒、喝酒。” 霍珩看到已经递到自己眼前的那酒杯,温润地笑容在嘴角小小地凝滞一下。 手迟迟没有动作。 达坤看他不接,笑意渐收,问道:“不是这点面子都不给吧,二少?咱们可是要长期合作的。” 坐在霍珩手边的聂然眉头也微微皱起,眼底掠起一丝担忧之色。 最后她猛地伸手,将达坤手里的杯子夺了过来,“二少身体不便,我来就好。” 说着,就一口将酒水灌了进去。 那速度快的连身边的霍珩都来不及制止,就看到她已经吞咽了下去。 要知道这妮子从来不会第一个吃东西。 尽管这些饭菜都很安全,她也不会第一个开口吃。 这是她的习惯。 而现在,她却为了自己这出戏将习惯给打破了。 这让他心头倏地一颤。 手不自觉地握紧。 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在这妮子的心门口徘徊,要想入住扎根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光,维持他也做足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然而,她今天的这一个举动,却让他心里又惊又喜。 原来,她心里是有自己的。 她真的……在为自己改变。 “哈哈哈,好好好,叶小姐不仅胆大、能力强,就连酒量也很高啊,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对面的达坤看着聂然将那一小杯的白酒就此喝下,不禁连连拍手了起来,“我见过好多你们国家那些女人,酒量都太差了,今个儿难得遇到一酒量好的,来!叶小姐,咱们一定要好好干上几杯。” 接着便又亲自为她已空的酒杯中蓄满了酒水,随后又主动递了过去。 聂然毫不迟疑地就要去接。 她进入这个身体之后就没有碰过酒,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的酒量如何。 但这出戏必须要演下去,所以她只能喝。 只不过,手才伸刚要碰到酒杯,突然一只手就此伸了出来,阻拦了她的动作。 聂然抬眸,就看见霍珩从她的手中将杯子很是缓慢优雅地拿走,“坤老大要是想要找几个陪酒的,我可以让人去叫。但她,不陪酒。” 声音一如刚才那般淡然温雅,就连脸上的神情也不曾有任何的变化。 只是仔细听,还是会听出他话语中那份不容置于的语气。 聂然眉头轻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这样拒绝达坤好吗? 即使她明白霍珩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可为了区区一杯酒就放弃整个计划,显然变得并不怎么理智。 达坤看到那杯酒被霍珩拿下,放在了桌上,张狂地笑,言语中透着几分玩味儿,“虽然我当初的确是抱着套话的目的才那么说的,可现在看来,我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说错。”他似乎是想找同盟一般的看向了身边的楼娅,“你瞧瞧二少那护人的样子,哪里是上下属的关系。” 聂然太阳穴突突了两下,神色不变地收回了手,“坤老大你误会了,二少今天出来只带了我和阿骆,如果我喝醉了,万一到时候出点什么事他怕我无法护他周全。” 她如此的坦然,反倒是让达坤没什么可说。 毕竟她的理由很完美,完美的几乎无懈可击。 “那这顿接风宴怎么吃?不能喝酒,岂不是很扫兴。”达坤脸上的笑意尽消地靠在了椅子里。 聂然看他那副失望的样子,嘴角轻扯了起来,这明显是在逼霍珩。 于是她冷冷一笑,“比起没有酒的扫兴,我相信没有钱会让坤老大更扫兴,所以两者比较一番,不喝酒也就变得不扫兴了。” 达坤歪头靠在椅子,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得缓缓抬头凝视着她,那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别样张狂的笑。 身边的楼娅已经感觉到坤老大这时彻底对这个叫叶苒的挑起了兴趣。 不仅仅是兴趣,还有怒气。 没有人敢这样一次又一次不知死活的挑衅坤老大。 特别是,拿刀架在坤老大的脖子上。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叫叶苒的女孩子,却见她丝毫不惧,并且还迎着坤老大的目光,冷冷回望了过去。 就凭这份胆子,说真的楼娅还是挺佩服的。 反正她在坤老大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到现在为止尽管她为坤老大赚了那么多钱,地位也不算小,可她依旧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还直视坤老大的眼睛。 当然,前提她也不可能会去惹怒坤老大。 因为一旦惹怒了,她就已经死了。 别跟提抬头和他这样对视了。 就在聂然和坤老大两个人一番无声的较量之下,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不喝酒的宴会怎么能称为宴会呢?” 聂然神色一滞,霍地转过头看向了门口。 那眼神中带着的是毫不掩饰的诧异和不可思议。 就这样,霍褚一身深灰色西装的从门口走了进来,满含着笑意对着坐在那里的达坤寒暄地道:“坤老大,第一次见面,你好啊。” 大大咧咧坐在那里的达坤看到来人嘴角的笑意更是扩大了几分,“三少?” 虽是一句疑问句,可语气里分明早已笃定确信。 “哈哈哈,坤老大认识我?”霍褚走到了他的面前,大笑地伸出了手。 达坤低头看了一眼那只已经递到自己面前的手,又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对面气息已经有些沉然的霍珩,默然了片刻之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不不,只是觉得能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进来,没有被二少的手下拦住,除了霍氏的三少也之外,应该没人敢这样做。” 说着还朝门口的阿骆看了看,接着也同样伸出了手,和霍褚两手相握了起来。 “坤老大果然厉害!” “客气客气。”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寒暄了起来。 也不管对面的霍珩脸色如何。 反倒是聂然面对霍褚的神情中先是闪过一抹惊愕,随后便是满满的警戒和敌视。 达坤看在眼里,便觉得好玩儿了起来。 越发的就和霍褚聊得热烈了。 等到霍褚坐下之后,霍珩这才开了口,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你怎么来了。” 霍褚笑眯眯地回答道:“哦,我听老爷子说二哥今天要亲自接待坤老大,然后想着你前几日身体不舒服,怕你喝酒伤身,所以特意跑过来帮忙。” 他那一副为霍珩着想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兄弟情深。 可实际上,他看着霍珩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森冷和沉然时,心里是止不住地冷笑。 因为就在来之前的一个小时内,他得到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足以让他能够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 那就是——霍珩的血液检查报告没有错! 当他再三询问之后,电话那头的还是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告诉他,“没有错,那个检验人员说这份报告的确是真的,是他亲自传给杨医生的,上面的数值一个不差。”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霍珩真的上瘾了。 一个瘾君子居然敢来谈合作? 哈,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至于杨医生,他猜想应该不是和别人设计他之后离开,而是怕卷入其中才离开的。 当下他不禁感叹这个杨医生还挺聪明,居然知道用跑路来保住自己的小命。 不愧在霍宅待了那么多年。 在确定了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惊之后,他决定暂时还是不告诉霍启朗,自己先来试探一番,等到确定之后再说。 于是,这才立刻就驱车过来。 “你倒是消息很灵通。”霍珩神色平静,一双漆黑的眼眸中透着冷意。 霍褚微笑着解释道:“这不是想帮帮二哥嘛,二哥你可千万别多心。” “我多不多心还有意义吗?你不是已经来了。” 霍珩分明是话里有话,但偏偏霍珩就是当做听不懂的样子,笑了起来,“哈哈,二哥不多心就好。” 看着他们两兄弟这番阵仗,坐在旁边的达坤看得很是有滋味。 一直听说霍家兄弟两个人内斗的很厉害,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白热化的程度。 看来这一次自己的出现,的确对于霍珩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挽救机会。 “我听说坤老大想找个人呢喝酒?”霍褚在和霍珩说完之后,便将视线重新落在了达坤的身上。 “是啊,你们国家人不都说无酒不欢吗?” 达坤是T国人,如果不是他经常提及“你们国家”四个字,任谁都不会认为他是国外人。 一口流利的语言,和他们沟通完全毫无压力。 霍褚也跟着大笑了起来,“没错没错,无酒不欢,无酒不欢!那今个儿,我舍命陪君子,就陪坤老大这一回。就算是替我二哥招待了,也算是补偿上次没和我二哥一起去的遗憾。” 他说着,就对着门外的阿骆吩咐道:“去,让他们再上几瓶酒。” 达坤很是满意地大笑着,“三少果然爽快。” 酒瓶一上桌,两个人便开始推杯换盏了起来。 霍褚可能在算计和腹黑程度上比不上霍珩,但要论在酒桌上那些胡天侃地霍珩绝对是比不了的。 当然,霍珩也不需要比。 他向来都是用实力说话,不需要和对方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地才能将合作谈下来。 所以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达坤和霍褚两个人已然变成了哥两好的兄弟。 聂然坐在一旁,在看到这幅场景时,眉头深深紧皱了起来。 她像是非常担忧地看了身边的霍珩一眼。 只是,在看到了霍珩还算镇定的神情后,她也只能按捺下来,重新将视线放回了对面的那两个人身上。 两杯白酒再次下肚,霍褚眼看着时机已差不多,他终于将正题摆到了明面上来。 “坤老大,我呢也不是头一回接触这玩意儿了,在国外那段时间也玩儿过,不过就是不知道坤老大手里的货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国外对于这些东西并没有国内那么的严格,有些轻微的软性药物是合法的。 所以当他这么一说的时候,达坤瞬间来了兴趣,“哦?三少玩儿这个?” “只是玩儿玩儿,不深入。”霍褚笑了笑。 达坤看上去喝得兴致已经有些高了起来,“那我这个三少肯定喜欢,百分十九十六的提纯度,吸上一口,按照你们那话叫什么来着,倍儿……倍儿给力,对!叫倍儿给力!” 霍褚一听,揽着达坤的肩,“哈哈哈,是不是真的那么给力啊?” “你不信?”达坤对于自己的那些东西很是自信,见霍褚有些怀疑,立刻对着身边的楼娅说道:“快点给三少拿一包看看。” 坐在对面的霍珩在听到这话时,原本平静无波的脸色骤然一变。 楼娅将身上随身带着那一小袋子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透明的那一小袋有几片白色的药物。 “这个就是我准备和二少合作的第三号,比起以往的那两个品种,效果更强。那个……当初二少也尝过。”达坤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没看到霍珩的脸色,指名道姓的就把霍珩牵扯了进来。 霍褚一听,将桌上的那一小包药物拿在手中不停的把玩着,但目光却笔直地看向了得免的霍珩,拖着长长的音调哦了一声,“二哥尝过?那味道如何?” 只见霍珩坐在那里,手紧紧地握着扶手,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手里的那包药物。 霍褚看他神情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双指夹着那包药物,挥着手重复地喊了一声,“二哥?” 果然,霍珩的眼睛只顾盯着那包药物,充耳不闻霍褚的呼叫声。 握着扶手的那双手也越发的紧了起来,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在努力的控制着。 霍褚似乎这才感觉到他奇怪的样子,很是‘好心’地问:“二哥,你怎么了?” 坐在旁边的聂然这时候急忙起身,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了霍珩,对霍褚解释:“二少可能下午工作太累了,精神有些恍惚。” 霍珩接了过去,一口喝下,半响过后这才故作冷静地回答道:“我没事。” 霍褚看到这里,心里基本可以确定,霍珩是真的对这个有瘾,只是在极力的控制罢了。 控制? 呵呵,一旦碰了这种东西,要想戒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当时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去解除,可只要有合适的时间,一触动到,复吸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那些人才说,只要碰了这些东西,一般来说那个人就是个死人了。 “二哥,你还没告诉我,这个尝起来滋味如何呢。”霍褚像是故意似的,将东西在半空中挥了两下。 霍珩喝了一口热水之后,神智多少已经恢复了,他声线平稳而又低沉,“我只是拿它来赚钱,只要赚得多,我无所谓它是什么滋味。” 霍褚一副有道理的样子点了点头,只是随后他有颇为惋惜地道:“二哥你都尝过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呢。” “哈哈,三少要是想试试就拿去好了。”达坤很是大方地道。 霍褚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当然是真的,我坤老大说话向来说一不二的很。来来老,喝酒喝酒。” 达坤和霍褚两个人又一次地喝了起来。 酒桌上两个人聊得很是火热。 整个场面霍褚完全已经反客为主,将霍珩冷落在了旁边。 直到三个小时后,酒宴终于散了。 达坤此时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起来,很显然这顿洗尘宴他喝得很是高兴。 反倒是霍褚看上去很是淡然,除了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之外,神色一片清明。 在等电梯时,坐在轮椅内的霍珩倏地紧握住了扶手,咬肌轻鼓了起来。 站在一边的霍褚在看到霍珩那细微的动作后,语气很是担忧地问,“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又不舒服了,我看你的脸色好像越来越难看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可那嘴角的弧度却格外的明显的。 ------题外话------ 嗯,他来了,你们好聪明~哈哈哈哈哈~ 正文 234 真的出现了问题!隐瞒自己? 霍珩此时坐在轮椅内,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很是难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为霍褚不请自来而生气。 但霍褚很清楚,他这是在看到自己手上那份药物,发作了。 正在用镇定剂来强制戒除药物作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更何况他现在还在戒除当中,看到这些日思念想,甚至为此抓狂不已的药物时,自然就很容易发作。 只可惜,他的意志力惊人,这才使得他没有马上就丑态百出。 不过,越是这样应该越是难受吧。 大脑内清醒的理智和身体上的渴望相矛盾,让现在的他肯定生不如死。 霍褚站在他的旁边,欣赏着他隐忍下的万分痛苦。 可就在这时候,眼前突然一个人将他的视线给挡住了。 那娇俏白嫩的小脸上挂着一抹淡然讥讽地笑,“不劳三少担心,如果二少只是低烧来回反复罢了,等会儿二少要是真的不舒服,我会让阿骆带他去。三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您日理万机的,要是明天早上上班迟到就不好了。” 她一连串的话里无一不透着让他赶紧离开的意思,顺便还有心话里带刺地刺了他几句。 霍褚略低头地俯视着这个贴心而又忠于主人的属下,心里不禁感叹,二哥还真是为自己找了一条好狗。 他微微地弯腰,凑到聂然的面前,高深地笑了起来,“你确定明天上班迟到的不是我二哥?” 聂然还算镇定的神色顿时一僵。 霍褚在她的反应之后,很是满意,“这低烧如此反复还是送医院看看吧。” 聂然虚眯了一下眼眸,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霍褚越看这样逗弄越是觉得有趣。 一时间,两个人就这样站在电梯口陷入了莫名的僵持中。 谁料这时候,整顿酒宴上没有出过一声的楼娅在此时走到了聂然的身边,很是严肃地问道:“二少是不是还没好?” 聂然眉眼间带着刻意疏远的冷意,“你想太多了,二少只是这几天太累了,身体虚弱,有些低烧而已。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坤老大。” 说完就径直转过头对推着轮椅的阿骆吩咐道:“阿骆,你去酒店下面办个入住登记,让二少暂时在酒店房间里歇一歇。” 阿骆是多少知道点霍珩情况的人,所以他很是担忧地道:“不用去医院吗?” 老爷让他留在二少身边就是让他好好看守着二少。 若是二少出了什么事情,他是难逃罪责的。 “你在质疑我的话吗?”聂然缓缓地扫了他一眼,眼中是带着绝对的威慑力。 尽管他知道他是在为老爷做事,可是此时此刻在看到这个女孩子低气压下的一个眼刀,他头皮就有些发麻。 或许那次她一招就直接把自己的手差点给削掉的事太过记忆深刻了吧。 阿骆看了一眼坐在轮椅内脸色苍白的二少。 最终还是松了手,坐了另外一辆电梯下去了。 聂然转身就要去接替阿骆空出的位置,但才走了两步路,就被楼娅伸手给抓住了。 她语气焦急,态度也很是强势,一字一句地问:“到底是不是?” 然而楼娅再强势,到底只是在实验室里制造东西的人,她不会有聂然身上那股凌厉杀气,更不会有她那种气势。 “放手。” 聂然冷眼淡瞥了一眼,只说了两个字,楼娅便心头一颤。 但她却还是咬牙继续道:“你应该知道如果到现在二少还没有戒除,将来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聂然轻松一扯,就将她的手扯开,冷漠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二少只是低烧所以人不舒服而已。” 低烧? 不舒服? 站在旁边的霍褚在听到聂然那番话自后,心里头忍不住就要大笑了起来。 这戏演的,可真是够绝的! 而站在聂然对面的楼娅却神色一片凝重,“我劝你还是别想敷衍了事,不戒除最后受伤的还是二少。” 这次她之所以选择冒险一同前来,为的就是过来想要看看二少的情况如何了。 她当时所研制的是清除N6和第三号两种猛烈药性。 按理说,一开始对他有效的话,就应该一直有效才对。 可现在看二少的情况,药物的作用是清除了,但毒瘾好像并没有完全戒除掉。 “等等!戒除?我怎么听不懂呢,不是发低烧吗?怎么变成戒除了,我二哥要戒除什么东西?”霍褚似笑非笑地看着聂然,生怕错过什么绝妙的表情。 楼娅一听,错愕地道:“你不知道?二少……” “楼娅!” 果然,不出霍褚所料的是,聂然霍地大喝了一声,吓得楼娅立刻停了下来。 只见聂然眼神冷厉,每个字都透着彻骨的寒,“我看在你是坤老大手下的份上,这才没有对你做什么,但是也请你谨言慎行一点,不然我同样不会客气的。” 她顿了顿,接着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阴鸷地笑意,“我想你应该看见过我的不客气。” 楼娅被她这样一经提醒,想起了当时她对自己开的那一枪,激得打了个寒颤。 就连脚下也莫名的腿软,往后踉跄了几步,却恰好被身后走来的达坤一把扣住。 他今天喝得兴致很高,走路的时候有些摇晃。 “楼娅,这次我们是来谈合作卖东西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不在我们的范围内,所以……”他刻意停顿了下来,看了一眼霍珩和霍褚这两个人,继续道:“电梯到了,我们该上楼了。” 楼娅眉头微皱,还未来得及开口,达坤就已经和霍氏两兄弟说了几句,然后将她拖进了电梯内。 整条走廊里,瞬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没想到叶小姐把我二哥保护的那么好。”空旷的走廊上霍褚含笑的声音响起。 聂然冷冷一笑,“还不是因为三少的那一句怀疑,这才逼得我不得不做好。” 霍褚一副原来如此的的样子,但随后又很是恶劣的笑了起来,言辞中带着满满的恳切,“不过……我二哥到底怎么了?我真的很担心。” 那是明晃晃的挑衅。 聂然看在眼里,却又像是奈何不了的样子,只是咬着牙继续和他周旋着,“二少没事,只是一点点小小的低烧,半夜如果他还不舒服,我会带他去医院的,这点请您完全放心。” “这怎么行呢,二哥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我作为弟弟的没道理冷眼旁观的安心回家啊。”霍褚说着就很是贴心的想要去抓轮椅的扶手。 然,还没碰到,眼明手快的聂然一把抓住了霍褚的手腕。 她这具身体在部队里训练的时间不长,但每次自我训练的强度都比一般人大很多,所以扣住霍褚的手还是很轻松的。 “三少,这里也没有外人,这种戏码就收起来吧,你演得欢,不代表别人看了不恶心。” 她冷笑着将霍褚的手直接甩开。 话里是完全不加以掩饰的厌恶。 如此这般的直白,这让还想继续恶劣逗弄的霍褚嘴角的笑顿收了起来。 他眼底浮现出了一抹冷意,“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聂然不禁嗤笑了一声,话里满是讥讽和不屑,“怎么样,要告诉霍董事长吗?打小报告可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霍褚抱着肩,像是在打量,忽地一下,笑容再次扬起,“叶小姐不会是怕我把今天晚上二哥的情况告诉给老爷子,所以这才故意激我,让我不要说吧?” 聂然的表情像是被戳穿后的微滞,随后便恢复如常,“我有什么好怕的,二少不过是发点低烧罢了,人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这很正常。” “是吗?要真是低烧那自然正常,就怕这低烧来的非比寻常,那就不好了。”霍褚笑得格外灿烂。 “三少想太多了吧,低烧就是低烧,哪来的非比寻常。” 聂然再一次的重复,可这并没有赢得霍褚的相信,他带着不怀好意地笑:“真的吗?” “叮——”另外一栋的电梯被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已经登记入住好的阿骆。 “三少还有别的事情,没有的话,我们就先上楼了,毕竟二少人不太舒服。”聂然像是懒得和他再继续纠缠下去,冷着脸说完,就准备推着霍珩进了那间电梯内。 后面才来的阿骆并不清楚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是冲着霍褚点了下头,也随后也要跟了进去。 但还没走进去就被聂然给阻了下来。 她将阿骆手里的酒店房卡抽走,对着阿骆道:“三少今天喝了不少酒,又没带人在身边,你送三少回去吧。” “可是……”阿骆看了看霍珩,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聂然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推着霍珩就进了电梯间,按下了楼层。 站在电梯外的霍褚笑着将双手插入口袋中他趁着电梯即将关门之际,开口道:“如果你非要一再强调他只是不舒服的话,那我也无可话说。希望二哥明天早上还能准时到达公司吧。” 伴随着他的话,电梯门缓缓被被关上。 电梯一路快速下滑到底,直至负十六层。 这座酒店的特色就是VIP的房间并非在顶楼,而是在最底层。 底下寂静、神秘,又加上极佳的隔音效果,让A市以及周边的市区的有钱人都慕名而来。 使得这里的房间千金难求。 电梯一路快速地朝着负层下降,聂然看轮椅内的霍珩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她不禁轻推了一下。 谁知,轮椅内的霍珩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让她觉得奇怪了起来。 聂然弯腰,朝着轮椅里的霍珩看去,顿时脸色骤变。 轮椅内的霍珩眼睛紧闭,嘴唇苍白,额间更是层层冷汗。 这不是做戏,这是真的! “霍珩?霍珩!”聂然一边叫一边想要摇醒他。 这两天他心悸的毛病已经没有再发作过,加上他一直说自己没事,药物也很少吃,她也就松懈了下来。 结果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 轮椅内的霍珩在她叫了几遍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神色虚弱,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在看到眼前的聂然后,这才勉强扯出一抹笑,想要安抚她,“我没事……别担心……” 聂然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哪里是没是的样子,这根本就是很有事的样子! 两个人同进同出,除了晚上他洗澡之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在一起。 他却还能把自己瞒得紧紧,还真是不得不佩服! “叮——”随着电梯门的一声响起。 聂然急忙将他推了出去然后按照门卡上的门牌号将他送了进去。 门一关上,她立刻从桌上替霍珩倒了一杯温水,接着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物拿了出来,熟练地倒出了两颗白色药丸递了过去。 还好她身上一直带着这个药。 就算霍珩说已经好了,不需要了,她还是带着,就怕万一。 结果,这个万一还真的来了。 “快,把药吃了。”她催促地说道。 霍珩看到她手里的两颗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那药我……不想继续服用下去……” “你是说这药有问题?”聂然看他在这种情况下拒绝药物的治疗,眼中满是担忧。 “不知道,但我不想服用……我无法确定……霍启朗会不会对我做什么……”霍珩半靠在轮椅内,整个人看上去很是虚弱,说话都是粗喘着气。 他当初上瘾这件事陈叔肯定是告诉霍启朗的,为此他特意去霍氏旗下的医院做全身检查,为的就是变相的向霍启朗证明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 那份体检报告肯定在自己还没拿到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了霍启朗电脑里了。 至于他在看到自己服用心悸的药物之后会突然有什么想法,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霍启朗本来生性就多猜疑,而且控制欲极强。 所以就算他真的做点什么,也不会奇怪。 “那我现在带你去看急诊。” 聂然皱眉,想要将他架起,但却再次被霍珩摇头拒绝,“我一旦出了那个门,这出戏就完了,达坤和霍褚就会知道我不是毒瘾发作,而是已经戒除药物之后的心悸。” “那你就打算生熬?”聂然看着他那一层层冷汗从鬓角滑落,显然情况并不是很好。 应该说比起前两天的那次,更差。 “迟早是要离开这些药的,就从今天开始好了。”相比较聂然的心焦,霍珩倒显得很是淡定。 聂然知道他这么多年一个人撑下来肯定有自己的衡量,于是也不再多强求,将他推到了床边,搂着她的腰间慢慢的把他架上了床。 “撑不住和我说。”她严肃地说道。 躺在床上的霍珩咧嘴一笑,“放心,只是……一个心悸……而已,我熬得……住……” 聂然为了让他能够躺的舒服点,屋内的暖气调高,然后将他的眼镜拿了下来,又把他的西装脱下,鞋子放在了床下。 等到一切都整理完毕,替他盖好了被子之后,便一步不离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 霍珩躺在床上,闭着眼缩在被子里,看上去没有往日那般强大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孩子气。 特别是他紧闭双眼时还要抓着自己手不放的样子。 屋内一片静默无声。 聂然坐在床头仔细地观察着霍珩的神情,偶尔时不时地替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大约就这样过了三个小时。 霍珩的脸色总算是逐渐变得有些好转的样子。 他看上去像是眯了一觉,眼神有些迷茫,过了几秒后才清醒着,看到聂然坐在自己的床边,他轻轻浅浅地一笑。 “感觉如何?”聂然见他醒过来,担心地问道。 霍珩紧紧抓着她的手,“没事,一切都很好。” 聂然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当下才松了一口,“饿不饿,要不要我叫点吃的?” “不饿。” “那喝点水吧,流了那么多汗,身体肯定大量流失水分。”聂然松手替他去重新倒了一杯过来。 霍珩半撑起了身体,就着她的手将整被水全部喝完。 “还要吗?”聂然问了一句,看霍珩摇了摇头,笑着又问了一句,“那我们可以聊聊正题了吗?” 橘黄色的灯光下,她的笑格外的温暖。 霍珩不禁小小地恍惚了一下,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可谁知道,在他刚点完头,聂然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为什么骗我说身体好了,还瞒的我那么紧。” 霍珩早在她变脸的时候就顿觉不妙,随后就捂着心口,眉头紧锁着,“我感觉还有点不舒服……” 他作势就要躺下去。 聂然看到他那副企图蒙混过关的样子,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霍珩!” 眼看着过不了关,无奈地霍珩只能重新爬了起来,“你不是也有事情瞒我?” “我瞒你什么了?” 这家伙找不到理由,居然想要倒打一耙。 霍珩似笑非笑地望向聂然,眼里是早已洞察一切的了然,“霍褚今天晚上能来,是你的杰作吧,” 聂然神色微怔。 倒不是诧异霍珩能想到这点。 而是诧异他居然能想到的这么快。 聂然倒也很是坦然,“是啊,他想要查,我就把人直接送他面前,免得他一个个问,这样也能节约点时间。”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霍珩反客为主的问了一句。 情势当下就瞬间急转了。 从原本的被质问者变成了质问着,聂然一下子就处在了下风。 一个狡诈如小狐狸,一个腹黑如大野狼,两者相碰自然是棋逢对手。 “那你也没和我商量就直接骗了我啊。”聂然不甘示弱地道。 而实际上霍珩等着就是她的不甘示弱,所以他很顺理成章地说:“那我们扯平吧。” “……”聂然瞬间反应了过来,我靠!这家伙居然摆了自己一道! 扯平? 这两者能扯得平吗?! 她是在幕后策划把人送过去的,最多只能是擅自做主,就算有什么意外,那也伤害不到任何人。 但他不一样! 他这是身体健康问题,隐瞒下来就会有生命危险! 更何况他的身体状况变成这样,有一大半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以后他的身体真的出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状况,那他是不是打算就这样让自己欠他一辈子?! 存心让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好受?! 聂然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毫无笑容,看上去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她不喜欢被欠着,那会有一种被拖累的感觉。 除了古琳这件错事之外,她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的再遇第二次。 ------题外话------ 明天给你们撒狗粮,啧啧啧,让你看看二少是如何的……撒娇?唔,耍无赖?唔,耍流氓?咳咳……反正就是各种狗粮~我在写的时候也被塞了一大把,唉…… 正文 235 勾引,好戏开场 235勾引,得不到的就毁掉 霍珩本来借机就此糊弄过去的,但谁能想到没糊弄过去不算,好像惹得她更加不高兴了。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想你愧疚,所以才隐瞒下来的。” 因为知道她的性子,还有做事的方法,他怕自己的每一次的心悸发作都会让她心存愧疚,所以他才说自己好了。 那时候古琳倒下的时候,她有多么的难受,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不希望在看到她有第二次有那种受伤的眼神。 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 聂然听到他诚恳地话,心尖微颤了一下,可嘴上还是不饶他,“那现在呢,还不是让我发现了。这样的隐瞒有意义吗?这样只会让我更愧疚,更担心而已!” 霍珩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可在听到最后那五个字时,头猛地抬了起来。 漆黑的眼眸里带着晶亮的光,就好像星芒一般耀眼。 她说什么? 他没听错吧?担心?这妮子说担心了?! “你把刚说的话,再说一遍。”他半撑着身体,脸上一片期冀。 “想听?”聂然问。 霍珩用力地一个劲儿点头。 “那以后还隐瞒我、骗我吗?”聂然坐在那里,抱肩地问。 霍珩像小朋友似的,乖巧地摇了摇头,“以后不敢了。” 聂然看着他故作孩子样的傻气,最终还是没有再苛责他什么。 其实,她还能苛责什么? 这样为她着想的男人,她已然无话可说。 轻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嘴角边飞快地啄了一口,“我觉得做比说更有说服里。” 霍珩先是一愣,接着便被这一阵狂喜席卷而来,到最后他却倒在了床上,看上去有些蔫蔫的。 “怎么了,又心悸了?”聂然看他神情又不对劲了,不禁问了一句。 “不是。”霍珩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从枕头内闷闷地传了出来,“为什么每次你都是在我身体虚弱的时候勾我。” 那声音听上去无比的委屈和可怜。 聂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勾你了?” 这家伙还这是会倒打一耙! 明明就是自己心术不正,还非说自己在勾他。 “每一次。”霍珩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委屈。 聂然简直无语,使出了杀手锏,“那下次不亲了。” 果然埋在枕头里的霍珩在听到这一句话后,马上弹了起来,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 “那就给我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康复。”聂然替他整了下了被子,说道。 霍珩却翻开了一个角,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邀请地道:“一起吧。” 聂然摇了摇头,将他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又还给了他,“别,免得到时候又说我勾你,那你多委屈,多折磨啊。” 霍珩不以为意,伸手就要来拽她,“现在快十二月中旬了,我相信很快这场折磨就快结束了。” “你居然掰着数日子?”聂然本想顺势躺下的,但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愣坐在了床边。 霍珩点头含笑地道:“当然了,我就是靠着这场倒计时才撑下去的。” 如果无法戒毒、无法熬下去,那么和聂然的未来一切都是空想。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好不容易才有了这张入学资格,他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也绝对不可能放弃! 聂然坐在床沿边,煞有其事地认真道:“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完全可以再往后挪一挪。” “为什么?”霍珩看她说得认真,也眉头轻蹙了起来。 “因为这样的话说不定你能一直撑下去,然后活成人瑞。”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一本正经,而霍珩听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于是磨牙霍霍地伸手拦腰将她直接压倒在床上。 聂然低低轻笑了一句,带着玩笑地道:“真的,不相信你可以试试,人的潜能可是无穷大的。” “算了吧,一个人活多没意思,得有你陪伴才有活下去的意义。”霍珩紧紧抱着她,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 聂然听着他的话,嘴角的笑轻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随后便安静地躺在了他的怀中,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间。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安静搂着,过了许久,那只搭在他腰间的手伸向了霍珩的胸口。 那带着温度的手隔着羊毛衬衫放在了心口处。 “心,真的没问题?”昏暗的房间内,聂然的声音轻轻小小的响起。 揽着聂然腰间的手不禁紧了几分,霍珩低哑地声音传来,“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向来没有什么意志力。” 聂然抚摸着他胸口的手一顿,然后抬了抬头,“你的意志力已经很强了。” 当时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忍住。 这可是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其实,我别的方面也不弱。”霍珩突然意有所指地耍了个流氓。 聂然知道他这是皮又痒了,也不气也不恼,更没有像其他姑娘似的羞涩的对对方又掐又打的,她反而伸出一根手指在霍珩的胸膛上画着圈圈,仰着头唇几乎贴到了他的喉结处,“哦?是吗?口说无凭,要不然试试?嗯?” 话音才落,她伸出小舌轻舔了一下他微微凸起的喉结。 瞬间那男人的身体紧绷了起来。 “嘶——”一口凉气从喉间传出。 聂然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就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带着娇俏的笑声响起,霍珩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他不禁哀叹,自己怎么找了个这么个主。 人家女孩子听到这话,不是娇羞就是紧张,这姑娘倒好,仗着自己还未成年,就各种对自己乱来。 还要自己在部队受过那么多年的训练,克制力还算比较好,不然非被逼疯做错事不可! “怎么样,还要继续吗?”聂然被他搂在怀中,对于他此时的反应很是满意。 该! 真当她是老虎不发威啊,每次一遇到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这家伙就总是抓紧时间抱一会儿搂一会儿的。 一次两次的,她也就忍了。 可次数多了就觉得烦了。 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一个人不喜欢被人靠近的人。 能让他靠近着搂抱,已经是退让了。 可这家伙偏偏还变本加厉。 谁能受得了明明一个大男人却像一只大狗似得趴在自己的肩头,又闻又嗅的,蹭蹭那里,摸摸这里的。 没剁了他的爪子,聂然都觉得自己心地都变好了。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咯。”聂然这次带着还击的心,那一只不安分的手在他的胸口缓缓地、慢慢地、一次又一次的画着圈圈。 那极具暗示性地样子让霍珩气结。 在继续下去他非爆血管不可! 伸手将聂然的脑袋重新按回了自己的胸口,他恶狠狠地咬牙说了两个字:“睡觉!” “呵呵……哈哈……哈哈哈……”聂然逐渐响起的闷闷笑声从衬衫内响起,随后就连身体都微微抖动了起来。 这家伙每次都只敢在嘴上说说,要真是动真格了,他就吓得身体紧绷一点都不敢动弹了。 原本气得咬牙切齿,差点气歪鼻子的霍珩听着胸口传来那一连串脆生生的笑,心里的怨怒居然就这样化淡了些许。 他手上的力道不禁松了松。 聂然在感觉到之后,再次微微抬起头。 那还带着笑意的眉眼弯弯,在昏暗而又迷离的光线下,她的眼眸是那么的亮,看得他心头一荡。 霍珩原本还带着气恼的眉头渐渐松开,就好像是中了什么蛊惑一般,缓缓地低下头在她扬起的红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不带任何的想法,只是单纯地轻啄了一下。 聂然笑容依旧地挑了挑眉,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下一步。 她才不信,他还有下一招。 “以后要是能天天看到你这样笑就好了。”幽暗的环境里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聂然嘴角的笑渐收了几分,道:“我每天不都在笑吗?” 霍珩摇了摇头,将她搂紧了几分,“我是说这样畅快无忧地笑。”顿了顿之后,他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带着许诺的意味,“以后这个笑容就有我来守护。” 聂然被他搂得紧紧地,鼻尖萦绕的都是他身上的男性气息。 听着他的承诺,说没有感触那是不可能的。 陌生的情绪让她感觉到心里发慌。 她下意识地又再一次的想要逃开,故意开玩笑地转移了话题,“说真的,你不难受吗?” 没得到回应反而被像是要被调侃的霍珩有些气呼呼地道:“嗯,不难受。” 手上的力道加紧了几分,像是在惩罚她。 “可是我难受。”聂然被他抱得死紧,小声的道。 “嗯。” 霍珩当然知道她难受,他手上的力道可不松。 谁让她不回答,还逃避的。 这是惩罚! 聂然当然知道他的不高兴,所以双手攥紧了他的衣领,脑袋仰起,“我是说,你顶得我很难受。” 轻轻柔柔的话语说完之后她还很是故意地在凑过去,在他硬实的身下蹭了他一下。 早在刚才那一舔之后霍珩早就有了反应,只是一直强忍着,后来好不容易情绪缓和了下来,结果谁知道被她那么一蹭,当场霍珩脸色就变了。 刀刻般俊朗的脸庞扭曲着,并且又一次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他整个人一动不敢动,清瘦的身体绷成了一条线。 在连续喘息了几口气之后,他咬着牙恨恨地一字一句道:“你是真的要逼疯我吗?” “这是教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聂然好不得意地道。 霍珩气恼地在她微仰起的鼻头上轻咬了一口,“你给我等着。” “好啊,我等着。”聂然娇俏俏地应了下来,但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动作。 霍珩的控制力和意志力她是知道的。 也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逗弄,他也不会动自己。 可就是知道,所以逗弄一次就行,再逗弄下去,她很怕霍珩的身体真的会因为隐忍而憋坏。 到时候那就真的完了。 见好就收的聂然乖乖地躺在他的身侧,等待着他气息喘匀。 “高兴了?”渐渐平缓下来的霍珩看到她嘴角轻扬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妮子真的是应该要好好教训才行。 居然对他做这种动作! 要不是自己用巨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刚才这妮子就被自己吃干抹净的彻彻底底,连个渣都剩不下。 “嗯,挺高兴的。”聂然得寸进尺地笑道。 霍珩对她真是又气又无奈,真想在她的小屁股上狠狠的拍上一记。 在成功躲过了他的告白之后,聂然就不再折腾他了,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静谧的室内里,时间静静地流淌着。 …… 而在另外一处VIP套房内,达坤坐在那里,眼里哪里有半分刚才喝酒喝得兴致之高的模样。 此时的他坐在沙发内,看着距离落地窗不远的的地下温泉,温泉的热气缓缓腾升而起,他手中握着一个高脚杯,正漫不经心的摇晃。 上好的红酒被挂在杯壁上,然后在蜿蜒而下,一层层地漾起。 “你确定他还没有彻底的戒除?” 房间内灯火通明。 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坐姿狂妄而又大咧。 “看他的情况好像的确是。”站在旁边的楼娅恭敬地回答。 这次楼娅被特意叫过来看霍珩的情况,不只是关心那么简单,还有的就是观察他到底是否已经彻底戒除了没。 “看他的情况?”达坤一听就笑了起来,“那按照你的想法呢?” 楼娅站在那里,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如果按照我的药物剂量来看,应该已经完全戒除了。” “哦?那不是很奇怪吗?”达坤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起来。 楼娅神情严肃地问:“你觉得他可能是在演戏?” “演戏不演戏的到时候就知道了,不急,反正我们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再观望观望。”达坤将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观望? 楼娅眉头紧皱地问道:“是要打算改变方向转向三少吗?” 对于这样的突然改变楼娅倒也没有意外。 反正他们来就是赚钱的,谁能让他们赚钱,就和谁合作。 “不,再看看。”达坤把玩着酒杯,嘴角带着笑,言语中不急不缓。 楼娅很是不解达坤到底要看什么? 货也会很快的到港,到时候难道要把那些货全部滞留在码头上吗? 到时候查起来,他们就死定了。 “是要等吗?我们时间不多。”楼娅说道。 达坤冷笑地扯了扯嘴角,“就今天霍褚那架势,他会让我和霍珩平安无事的进行交易吗?得不到的必然就会毁去,这是斗争中的不二法门。我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玩儿命的,何必成了他们两个兄弟斗争下的牺牲品。” “那要等到他们斗争结束?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楼娅觉得如果要等到他们的内斗觉得,那就太浪费时间了。 霍褚留在那个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打败下去的。 “不,不会,我相信我的出现,将会是他们最后一场斗争。”达坤手里握着高脚杯,笃定地说道。 霍褚是聪明,而霍珩也是。 所以聪明之人的对决往往每一招都是招招毙命。 “但是二少已经被踢出霍氏了。”楼娅此时此刻提醒了达坤一句。 其中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霍珩除了他这条线,已经没有什么能力和霍褚去比了。 所以他输了就是死,而霍褚输了,却还有实力能和他继续斗争。 这番一比较,很明显霍褚的赢面更大一些。 可达坤对此并不认同,“霍珩能将霍旻这位太子爷斩于马下,就凭这一点,即便他什么都没有,都有能力和霍褚拼一次。” 霍旻可是霍家名正言顺的继承者,霍珩能动这棵大树,显然能力非比寻常。 到底最后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呢。 “其实我很希望二少能赢,而且还希望……” 他的话没说完,便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唇畔是张狂而又算计的笑。 夜色下,三个男人各自怀着别样的心思。 今夜注定是要一夜无眠了。 厚重的云层用天际线压境而来,带着别样的呼啸和压抑。 隔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聂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他抱了整整一晚上。 本来昨天半夜想等他睡了自己再抽身离开。 结果等着等着,估计是太累了,竟然就这样的在他怀中睡着了。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睡了一夜。 看着似乎还在沉睡中的霍珩,聂然伸手去想要去触碰他的脸。 只是指尖才刚碰到一点,原本禁闭的双眼就此睁开了。 刚睡醒的他眼眸有那么一瞬的迷茫,随后在确定眼前的人之后,他就此舒眉一笑。 “想摸我的脸?”霍珩看着她伸在半空中就停顿的手,带着笑握住了她那只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怎么样,感觉如何?” 聂然很是无语,“你想太多了。”接着就把手抽了回来,然后抚上了他的额头。 每次心悸发作时,他身上多少会伴有一些高烧,所以这也时她昨晚一直躺在他身边的原因。 能方便感受到他的体温。 霍珩见她是关心自己,嘴角的笑怎么也收不起来。 聂然就这样在他傻气般的消肿抚了抚他的额头,在确定没有发烧之后,这才将手缩了回去。 “时间不早了,起来吧。” 她作势要翻身下床,却被霍珩及时拉住。 他手上的劲儿一用,聂然轻松就被拽拉回去。 “不急,再躺会儿好了。”霍珩抱着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聂然挣扎了几下,无法挣脱开他的禁锢之后,这才幽幽地说道:“我看你是忘了昨晚上的事情吧。” 果然,紧紧搂着她腰间的手一滞,接着很不情愿地松开,缩了回去。 重新获得自由的聂然轻哼了一声,一跃从床上翻了下去。 屋内开了一夜的暖气,房间里的温度很是适宜,聂然从床上下来也不会冷。 她率先进了浴室内,简单洗漱了一番。 随后霍珩也走了进去。 两个人整理完毕之后便上了楼。 霍珩知道她心里的忌讳,也就贴心的没有在酒店内点餐,而是打算去楼上吃早餐。 可聂然不想来回折腾,特别是他昨晚上那么一顿受罪之后,趁着他在洗漱的时候还是点了餐。 等他洗漱完毕准备穿西装时,餐车已经到了门口。 聂然没有让服务生进来,而是挡在门口,自己将车子推了进来。 两个人在屋内吃东西的时候,霍珩很贴心的替她剥了个鸡蛋,递给了她。 聂然接过白煮蛋一边吃一边问:“今天晚上要陪达坤吗?” “你觉得霍褚还会让我和达坤接触吗?”霍珩也为自己剥了鸡蛋,一口口地吃了起来。 不会。 聂然很肯定地在心里回答。 霍褚昨晚上来就是想要试探霍珩到底是真的上瘾还是假的上瘾。 现在试探出了结果,又已经和达坤搭上线了,哪里还会让霍珩有第二次出面的机会。 只怕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解决掉霍珩,然后把达坤拉到自己的战线上。 “等着吧,好戏很快叫就要开场了。” 霍珩把最后一口鸡蛋放进了嘴里。 聂然轻扯出了一个笑,“那到时候可要演得用心点。” “一定。” 一顿早餐两个人吃的很是愉快。 ------题外话------ 我突然发现了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那就是……我提早更新了,评论留言都不见了?乃们去哪儿了?为何都不冒泡?你们素不素不耐我了……嘤嘤嘤……【跌坐,咬小手绢儿】 PS:糖甜不甜? 正文 236 演技大爆发 两个人在房间内吃完了早餐之后,就打电话给阿骆让他过来接人。 才短短五分钟,阿骆已经在门口出现了。 原来他昨晚在开车把霍褚送回去之后,又折返了回来,只是怕二少已经睡了,不敢多打扰,只能另外在楼上的普通客房里住了一夜。 现在一听到电话就立刻赶了下来。 他看霍珩此时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也就不再说什么,沉默地将他推进电梯,等电梯回到车库那一层之后,又推了出去。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车子发动,朝着公司而去。 一整天繁忙的工作继续,聂然照旧坐在那个小沙发上,一杯水一坐就是一整天。 聂然陪同着霍珩回到了霍宅。 此时,霍宅内几位叔公们都坐在大厅内,陪着霍启朗聊着天。 而霍褚也陪伴在旁。 聂然心头凝出了一个冷笑。 果然不出霍珩所料,还真是一场大戏啊。 聂然陪同着霍珩走进了大厅内,眼尖的霍褚,咦了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霍珩问道:“二哥你回来啦?昨晚你没什么问题吧?” 大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霍珩看了过去。 坐在最中间的霍启朗也不禁沉着声音问了一句,“听说你昨天身体不舒服留在酒店里休息了?” 霍珩被阿骆推了过去,他淡笑着回了一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有些累而已。” 霍启朗听了这个答案之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说:“幸好昨天阿褚及时到,不然坤老大看到你这样,肯定不高兴。” 一句陈述,让在座的几个人当下眼珠子都转动了起来。 这听上去是要捧霍褚上位的意思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霍褚哈哈一笑,摆着手说道:“我也只是凑巧而已,没想到自己还真派上用场了。” 直脾气的杨大勇当下就脱口夸赞道:“阿褚干的好。” 结果被身边的李涛轻不可见的推了一把。 这人竟然当着阿珩的面夸阿褚,是巴不得他们两个人打起来吗?! 在这种关口上,这两兄弟可不能打起来,一打起来这笔生意的合作肯定会曲折很多。 对于钱,谁都不想有任何的意外。 被推了一下的杨大勇立刻醒过神来,讪笑着想要把话给圆回来,“我的意思是,你们两兄弟一起,事情肯定干得好。俗话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不是嘛。” 霍褚笑着直点头,“六叔说的没错。我和二哥一起,那绝对就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没错,你们两兄弟一起上,一定会为霍氏带来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李涛在旁边笑着附和了起来。 其他几位叔父也连连应和着点头。 “行了,饭菜都差不多了,上桌吧。”霍启朗面色淡淡地阻断了他们的话,第一个起身朝着餐厅走去。 李涛急忙上前和陈叔一起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往那个餐厅内走去。 一群人陆陆续续的入了座,阿骆将霍珩推到了餐厅内也就离开了。 只剩下聂然还站在霍珩的身后。 这让那群董事们不由得皱眉。 虽然知道这女孩子在霍珩身边的情况有些特殊,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作为一个外人是应该要避让的。 霍珩似乎是察觉到了各位叔父们不悦的神情,转而对着身后的聂然吩咐了一句,“你先上楼吧。” 聂然站在那里,淡淡的扫了桌上的那些人一圈,视线在霍褚那张笑意盎然的脸上停顿了几秒,然后丢下了一个哦字,就很是干脆利落地转身上了楼。 那几位董事看到聂然这般目中无人,眼底的不悦神情就更重了起来。 这女孩子到底什么来路,居然对老爷子都没有任何的尊重意思。 而且看老爷子的样子好像也并没有太多的不高兴,反倒是坦然的很。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情况? 这个想法在每个人的脑子里转悠了一圈之后,很快就抛之脑后了,因为霍褚在饭桌前将一个东西拿了出来。 “瞧瞧,这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李涛看着他手里拿个小小的透明袋子,心里已有了结果,但还是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霍褚笑眯眯地将东西推到了餐桌的中央,“第三号的样品,我和二哥一起从坤老大的手里弄来的。” 此时他们看着那个小袋子里的东西时的眼神全变了,狂热的更像是在看大笔大笔朝他们涌入的金钱。 杨大勇更是兴奋地直拍桌,“好好好,干得好!等到这个渠道一打开,那接下来是源源不断地钱啊。” “咱们今年的分红肯定要翻上一番了” “什么一番,最起双倍的番。” “哈哈哈……没错,没错……” 桌子上的人每一个都很是高兴,就连向来神色淡淡地霍启朗这时候也嘴角也不禁展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很明显,他对于这次的洽谈结果很是满意。 然而,所有人都那么激动的时候,餐桌上唯独有一个人并非如此。 “二哥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霍褚在拿出药物的那一刻开始,眼睛就没霍珩的身上离开过。 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霍褚都不愿意错过。 直到看见他紧握着扶手,眼神一动不动地直直盯着桌上那包药物后,他不禁笑了。 众人一经霍褚提醒,眼神顿时从桌子上齐刷刷地转移到了霍珩的身上,李涛看见他神色的确有些不对劲,忍不住皱眉问道:“阿珩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累而已。”良久,霍珩才一字一句咬牙地道。 尽管他是这么解释的,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这一副咬牙在努力克制地样子,哪里是累了那么简单。 “你最近看上去一直都很累。”霍启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有深意地问。 霍珩的神色此时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低垂着眉眼,一时间竟看不清神色,“嗯,可能压力有些大吧,等这笔生意谈完之后,我就休息一段时间。” 霍褚听到后立刻接话道:“其实二哥要是真的累,就让我来好了。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在场的几位叔父们看到霍褚这么正大光明的要求霍珩交权,都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 阿褚这么强势地要权,难不成今天晚上这顿饭是一场鸿门宴?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嘀咕了起来。 霍珩抬眸,眼神中有些压制的沉冷,“不必了,这单生意是我谈下来的,里面的细枝末节我逼你更清楚。” 对此霍褚倒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没关系啊,那我在重新洽谈好了,我想坤老大既然来了,没道理会空手而归。” 他对在霍珩的对面,说完之后还将那包摆放在正中间的药物朝着霍珩推了推。 所有人看和他的举动都以为是挑衅。 毕竟在场的人都从各家的手下那里得知昨晚霍珩不舒服,在宴会上滴酒不沾,反倒是霍褚和坤老大两个人相谈甚欢。 所以这包东西说是有霍珩的份,不过是霍褚嘴上说说,给霍珩一点颜面罢了。 但实则却只有霍珩和站在二楼楼梯上的聂然知道,霍褚这是想让霍珩自己露出马脚,故意引他发作。 不得不说,这霍褚的确是比霍旻聪明。 他也不拿着那张报告纸去给霍启朗和叔父们打报告,他就是一次次的逼得霍珩露破绽,好让众人发现。 毕竟眼见的永远比一堆数据来的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这时,霍珩坐在餐厅内,看着被推到他面前的那包药物,眉头拧紧成了一个“川”字。 隐忍的神色就更加的明显了。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难熬。 霍珩目光笔直地盯着眼前桌面上距离自己不远的透明袋子,握紧扶手的手背已经青筋微微突起。 在场的人原本以为他是隐忍着自己心中的愤怒。 可久而久之,就发现他的眼神并不太对,那不是愤怒的表情,更多的是渴望,而且他的视线似乎一直都停留在桌上那包药物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场的叔父们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后,都倍感奇怪。 在等了将近半分钟之后,霍珩终于动了。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朝着桌上的那一小袋药物而去。 坐在对面的霍褚看到之后,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要等到了! 霍褚的笑随着他的伸手越来越大,可就在即将触碰到下一秒,突然一道声音从餐厅外响起,“二少!” 霍珩的手微微一顿。 霍褚的笑也就此戛然而止。 在场的人被这一声的打断,眼神又朝着餐厅外的人看去。 被好几双眼睛盯着的聂然径直走进了餐厅内,不露声色地用手机挡在了霍珩要伸出去的手,说道:“二少,你的手机刚才响了。” 霍珩茫然克制地眼神在她的出现后,似乎变得稍稍有些清明了些许。 只是他的手还伸在半空中,聂然顺势将手机塞进了他的手中。 霍珩抓紧了手机,低头看着,神情一时难辨。 被她突然出现而打断的霍褚嘴角凝出了一个冷笑,似是嘲讽地道:“叶小姐还真是及时啊。” 不过她这样的举动在霍褚眼里不过是徒有的挣扎而已。 一个瘾君子怎么可能克制的药物的渴望。 就算第一次被克制,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他有这个瘾,次数多了依然还是会暴露出来的。 然而聂然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含义,面无表情的抱歉着,“如果有打扰到三少,那真是对不起了。” 说完之后,她就微微弯下腰低声地喊了一声,“二少。” 只可惜,霍珩并不给她任何的反应。 这一幕在霍褚的眼中看上去只觉得很是好笑。 他这位二哥此时此刻怕是就连父亲的话都听不见了,更何况是区区一个手下。 “二少,我想可能是坤老大的电话,你还是回一个吧。”聂然见他怎么喊都不回复自己一句,又再次地低低提醒了一声。 甚至轻轻地用手推了他一下,想让他能够将自己的思绪拉拽回来。 霍褚见霍珩已经彻底摒弃周遭一切,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桌上药物时,他忍不住轻笑地问了一句,“我怎么感觉二哥不太对劲啊,一直盯着这药不放。” 聂然霍地抬头,一个冷厉的眼神飞射了过去,那警告的意味非常的浓。 可霍褚却愈发的嚣张了起来,“是不是这第三号有什么问题?” 聂然看到他这般肆无忌惮的样子,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发作。 “阿珩啊,你怎么了?脸色好像真的不太对啊,要不要去一趟医院?”一直长久盯着霍珩动静的李涛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他可没想忘记当初在办公室里,霍珩也有过这样的神情。 聂然身体站直,有意无意地挡在了霍珩的面前,冷声的道:“二少没事,只是低烧反复发作而已,只需要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先把二少送上楼让他休息吧。” 说着就要作势推他出餐厅。 不过,手才搭在扶手上,就听到对面的霍褚一声道:“等一下。” 聂然的动作不得不就此停下。 她转过头看向了霍褚,眼中带着几分阴沉的意味。 霍褚权当看不见,笑着很是灿烂,“我二哥真的是低烧吗?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不是低烧呢?” 聂然眼底越发的冷了起来,可脸上还是公式化的很,“三少说笑了吧,不是低烧能是什么,当初杨医生不是已经诊断过了么。” 话音刚落,就快速地推着霍珩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她走的很急,力道自然也比平时大上几分,再加上没有注意霍珩这时候的情况。 猛地一推之下,谁料“哐当——”一声,餐桌上的餐布被直接拉拽了下来,连带着碗碟一同全部掉在了地上。 惊得在座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 聂然回过头一看,发现霍珩竟然一只手紧拽着餐布不放,并且还带着些许的颤抖。 她心里头真想大笑出声。 这家伙演技可真是够一流的。 若是去当演员,奥斯卡影帝的奖杯非他莫属。 居然想到抓餐布来引起众人的吸引,好把事情再次扩大。 还不知自己已成了猎物的霍褚看到这一幕场景之后,嘴角的笑意就更大了,“我看二哥是不想离开这里吧,或者是不想离开这桌上的某样东西。” 人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蠢还非要自作聪明。 而很显然,霍褚现在就是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二少只是低烧烧糊涂了而已,三少还是不要乱猜测比较好。”聂然弯腰,伸手将霍珩紧握的手指一点点的掰开,然后把餐布拿了出来。 可在场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怎么可能是低烧烧糊涂才做的事。 “二少,我们上楼休息一下吧。”聂然将餐布递给了从厨房内听到动静赶来的林妈,低声地说完,就再一次的要推动他上楼。 “到底是不是猜测找个医生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不负他两众望的霍褚果然在这个时候又一次的出声凉凉地道:“正巧我刚有些感冒,新来的家庭医生还暂时留在霍宅里,不如让他来看一下?” 聂然的步子停了停,笑着拒绝道:“不必了吧,三少的医生二少不一定适合。” “看来叶小姐是不放心啊。”霍褚坐在这里,歪着头笑得很是灿烂,“可在这里,并不是你说了算。” 那笑容里显然带着挑衅。 “父亲,您说呢?” 霍褚将霍家的大家长搬了出来,聂然自然是没有办法,眼底划过了一抹焦急不安的神情。 而这一抹神情恰好被霍褚看了个正着。 霍启朗严肃威严的目光在霍褚的脸上扫了一圈,又看了看桌边在微微发抖的霍珩,半响后嗯了一声,“让医生来看看吧。” 这一句话如同一句审判,让聂然的脸彻底阴了下来。 ------题外话------ 一大一小两只腹黑要发功了,大家快围观啊~! 正文 237 天助他也,霍珩的去留 霍褚特意看了聂然一眼,笑着便叫人将医生喊了过来。 霍启朗的话已下,聂然自然没有再将人推走的道理,更何况陈叔这时候也站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霍珩推了回去。 在等待医生过来的时候,陈叔顺便让林妈和几个佣人地上的那一片狼藉全部整理干净。 林妈她们眼看着餐厅内气氛不对劲,手上的速度不禁加快了许多。 餐厅内,每个人都默默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声不吭。 目光却在霍珩和霍褚两个人之间游移。 他们有种感觉,今天、就是今天,这两个人之间的内斗或许会结束。 只是胜利的一方他们并不清楚。 因为当初霍旻一开始满是自信的以为自己才是赢得那一方,结果剧情却来了一个极大的翻转,霍珩更是借此机会彻底将霍旻铲除了干净。 这雷厉风行的手段堪称一绝。 其实在场的明眼人都知道,霍旻以为自己是猎人,霍珩是猎物,但实际上到头来他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那真正在暗夜里蛰伏等待的是那个看似翩然如玉,不动如山的二少。 而他,不过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如今情况再一次的重现了。 剧情是依旧像当初的走向,还是变得不一样他们不知道,他们只能等最后的结果。 所以每个人都坐如针毡地挺直了腰板等待着。 不过短短几分钟,一个男人提着药箱子就被霍宅的人拉了过来。 霍褚一看到来人就说道:“刘医生我二哥人看上去很不舒服,说是低烧引起的,你帮忙看看吧。” 那名刘医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倚在轮椅内的霍珩神色的确很差。 他先是对霍启朗点了点头,恭敬地喊了一声,然后得到了霍启朗的同意之后,这才走了过去。 聂然站在旁边,似乎并不愿意让开。 陈叔对此提醒了一句,“叶小姐,请让一让。” 聂然轻皱了下眉,事情已经到了这种情况下,就凭她这样阻挡根本没有什么用。 无奈之下,她只能退让了开来。 刘医生替霍珩做了各项常规的检查。 在查完之后,刘医生看着手中的温度计眉头紧紧地皱起,“二少的体温的确是有些低,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不太像低烧,最好去医院抽个血检查一下比较妥当。” 正中下怀的霍褚挑眉一笑,“抽血?巧了,我这儿正有一张我二哥两天前的验血报告,就是他低烧时候抽得,刘医生看一下。”说着就从怀中将一张早已准备的报告纸交了过去。 聂然看到那张纸后,原本只是阴冷严肃地神情顿时起了细微的变化。 似乎是觉得她吃惊的样子不够,霍褚为此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哦对,这一张是血液药物中的成分,你也帮忙看一下吧。” 这下,聂然的脸色总算是达到了霍褚想要的程度。 那眼神明显带着震惊。 这表情让霍褚心里头总算是恶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他可是记着这个女孩子在他面前有多么的嚣张和狂妄,甚至第一次见面就敢对他这个霍家三少爷吃瘪。 很快,那名刘医生在查看了两张报告之后,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抬头对霍褚道:“这都是镇定药物啊。” 镇定药物? 在场的人不由得互相看了看。 低烧吃镇定药?这怎么看怎么觉得其中好像有些问题。 难不成这回霍珩真的是要彻底栽在霍褚的手上了? 站在旁边的聂然当下立即冷声地解释,“那是因为当时二少喝了退烧药,那药物里含有安神镇定的。” 众人听到这番解释后,这才稍稍点了点头。 如果是吃感冒退烧药那倒也说得过去。 可这话糊弄的了在场的那群叔父们,却糊弄不了那位刘医生,他在看到了那份药物分析报告之后,皱着眉头否定道:“不,不对,这退烧药里怎么可能含有这么大剂量的镇定剂,而且有好几个都是专门用在……” 说到最后他竟有些不敢说些说下去了。 霍启朗抬了抬头,朝着刘医生看了一眼,“用在什么?” 刘医生抬头,很是为难地迟疑了几秒,在看到一众人都盯着自己的份上,最终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基本都用在戒毒方面……” “你胡说什么!”聂然大喝了一声,许是那声音太过响亮,刘医生立即就住了嘴。 霍褚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一只手轻叩着桌面,“胡说?这医生都已经证明了。” “证明?他证明什么了?他是三少的医生,要想说什么话还不是看您三少的脸色。”聂然冷笑着睨看了他一眼。 在如此众多叔父董事面前,聂然还是那般嚣张跋扈,完全美誉作为手下的自觉性。 霍褚看她还想垂死挣扎一番,笑着指了指那份报告,“那报告呢?这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的。” “报告?哈!这报告到底是真是假谁知道,我说是你伪造的,应该也不算是诬陷吧?” 聂然全然没有把那份报告放在眼里的样子让霍褚有些恼怒了起来,“这是杨医生发给我的!” “谁能证明?” 聂然的一席话让霍褚一噎,“……” 杨医生已经辞职了,他根本找不到人。 所以这根本就是空口一场白话。 聂然看霍褚那怔愣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的得意,“不能被证明的东西,怎么能说是二少的。” 霍褚笑容微收,神色变得有些冷了起来。 他没想到这死丫头居然嘴巴那么厉,几句话就把死的说成了活的。 把处在劣势的霍珩解救了出来。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拿什么去反驳。 聂然看霍褚就这样歇菜了,心里反而“咯噔”了一下。 不是吧,才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蔫了? 那还怎么玩儿下去? 聂然本来想和他据理力争一番,这样才能显得更加真实。 结果……居然真的被她说赢了? 靠!这霍褚真是弱爆了! 眼看着这出戏她就要赢得演不下去了,坐在轮椅上的霍珩突然朝着桌面扑去,“砰——”的一声,整个人撞在了桌上。 餐桌上的饭菜这下被他彻底推到了。 “哐当——哐当——”桌子上的碗碟全部被他撞到了地上,白色的骨瓷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 众人忙不迭的往后退去。 厨房内正在整理打扫的林妈以及几个佣人一听到外头更为响亮的声音后,都不禁纷纷露头朝着餐厅看去。 这一看,一个个都傻了眼。 只看见霍珩伸手一把抓住了桌上的那包药,全然不顾形象。 他的腿没有“力气”,就用手紧紧抓着桌子的边缘,名贵的黑色西装以及白衬衫全部被桌上推倒的酱汁沾满,看上去哪里还像是那个世俗翩然的温雅君子。 根本就是一个丧失了理智的疯子。 眼里只盯着那盒药,手不停的往前划拉,就为了能抓到那小小的一个透明袋子。 聂然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一出,低呼了一声,“二少!” 随后立刻上前将那他手里的药给抢了下来,并且一把远远地丢开。 霍珩顿时整个人从桌上跌了下去,摔在了地上,那把轮椅就此也被他给推翻。 “二少!”陈叔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连忙想要去接他。 可霍珩却在这个时候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所有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变得有些措手不及了。 刘医生在看到后,急忙说道:“快按住,他毒瘾发作了,弄不好会咬舌的!” 还真是毒瘾? 众人惊骇地看着正躺在地上的霍珩,正想着怎么去帮忙。 而就在这时,已经走上前去的聂然当下一个手起刀落,速度十分迅猛的一手刀就砍了下去。 还在处于颤抖中的霍珩整个人顿时身体一震,紧接着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原本想要在慌乱中帮忙的人看到她这么果决的一手刀,立即愣在了原地。 聂然冷着脸先是把轮椅摆正,接着将他整个人扶了起来,安置了回去。 霍褚在看到这番突如其来的事件后,嘴角又一次的缓缓地扬了起来,“我想现在应该不用证明了吧。” 他本来以为这次可能要泡汤时,没成想霍珩居然会忍不住地扑了过去,闹出了这番动静。 这下可真是老天都在帮他了。 霍珩的行为就是最好的证据,根本不需要什么血液报告人证物证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聂然像是被打了脸,面色阴沉得恨不能滴出水来,冷冷地回答道:“二少需要休息,我先带二少回房了。” 她低着头,推着霍珩就要往二楼走去。 在出餐厅之际,坐在首位的霍启朗的声音沉沉响起,“等阿珩醒了,让他来书房找我。” 聂然的步子微微一顿,沉默了几秒,最后才像是妥协地点头,“知道了。” 随即推着霍珩快步上了楼。 和霍褚擦身而过之际,她冰冷而又寒鸷的眼眸扫了一眼。 霍褚对此只是淡淡一笑,表达着自己全盘的胜利。 在场的那群人在看到满桌的狼藉之后,都站在那里,脸色变得有些担忧了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阿珩怎么就染上毒瘾了?” “是啊,怎么会这样?不是去谈合作的吗?怎么自己却染上了?” 其中一名叔父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是焦虑不安地道:“难不成这是达坤故意的?是想让阿珩染上毒瘾之后,好借着阿珩的手,在A市地界上为所欲为?” “这样可不行!如果是这样,这笔买卖绝对不能谈!”杨大勇听到了,连连拒绝。 这A市是他们的地盘,怎么能落入达坤的手里。 这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听着众说纷纭的话语,霍褚微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杨大勇的键盘似做安慰,“六叔,你想太多了。昨个儿我和坤老大聊,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我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他的话一出,稍稍安抚了一下在场人不安的心。 “我看啊,可能是二哥自己没控制住,这才上了瘾。”霍褚遥遥望着二楼的方向,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个讥讽笑容。 “那怎么办,接下来这笔生意还怎么谈?要是继续让阿珩去,到时候达坤一发现,还不坐地起价,说不定就此要挟也说不准啊。”杨大勇眼看着到手的钱就此要打了水漂,很是不甘心地道。 对此,霍褚很是深意地笑了起来,“六叔,你是当我不存在吗?我难道就不是霍家的人了?” 杨大勇一愣,讪讪地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是啊,我一着急怎么把你给忘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任是谁都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不管霍珩到底是不是有了毒瘾,这件事都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那些叔公们看到霍褚那意气风发地站在那里,都认为霍珩这是大势已去了。 就如同当初的霍旻一样,再也爬不起来了。 当下所有人都已站到了霍褚的这条战线上,连连附和地说:“没错没错,还有阿褚在呢,昨个儿阿褚不是也和坤老大谈的很” “就是啊,阿褚的能力也是很不错,我就很看好啊。” 一群人以长辈的姿态对着霍褚各种的夸赞。 坐在那里的霍启朗深深地看了霍褚一眼,眼底是难以辨明的神情。 从这一局的战况来看,霍珩应该是输了,而且输了个彻底。 他没想到霍褚居然会查出霍珩有毒瘾这件事,借此来扳倒他。 毒瘾…… 霍启朗那双历经了岁月沉淀的鹰眼犀利地朝着陈叔看去。 陈叔忍不住就低下了头。 只因为当时他告诉霍启朗说霍珩的毒瘾已经戒除了,医生说他的身体里只残留的些许的药物,用些药就会很快恢复的。 却不想,原来这些都是霍珩骗人的伎俩。 要不是霍褚再三的追查,他们就真的被骗过去了。 一场鸿门宴就此结束,霍褚从那一刻开始彻底上位。 而在所有人的眼里,霍珩就要彻底退出霍氏集团了。 短暂而格外热闹的晚宴结束,陈叔跟着霍启朗进了书房。 才关上门,陈叔就低头躬身道:“大哥,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调查,差点就被二少给骗了。” “阿珩在霍氏这么多年,基础打的都不错,那群人为他做事,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霍启朗站在书房的窗口,透过窗户朝着早已漆黑一片的天空望去,声音平稳地道。 “那二少……怎么办?”陈叔忍不住小声地问。 霍珩现在沾染上了药物,那就形同一个废人。 大哥会养一个废人在身边吗? 他很是担忧地抬头,朝着霍启朗看了一眼。 而霍启朗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神情冰冷地站在那里。 霍珩从回霍宅到如今,稳如泰山的做了十年的二少。 在众人非议、质疑声中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也熬到了今天,结果却败在毒品上…… 这样的结果他很不愿意去相信,却又不得不去相信。 因为那是毒品啊…… 那个万恶到让人无法自拔的东西。 那个被所有人都认为是“恶魔”的东西。 那个……让人能够丧失理智,哪怕是在坚毅如刚的男人也会变得犹如疯子一般的东西。 霍启朗的神色严峻,带着些许的失望。 哪怕当初霍旻死去,他都没有这样的神情。 或许比起霍旻,他更看重霍珩。 他作为私生子走到今日,在加上他的缺陷,能走到今天,那番隐忍实属可贵。 要是他能接手霍氏,他会放心很多。 只可惜……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书房内的壁灯散发着幽幽的昏暗光线,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窗外的天色一寸寸的越发的黑了起来,就像是墨汁一般。 冬季的寒风凛冽的拍打着窗户,寒得让人心头都发冷。 正文 238 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回来 一夜就这样寂静无声的过去了。 第二天的早晨,霍珩从昏睡中幽幽转醒了过来,才一醒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脖颈处酸疼不已,动一下只觉得疼得很。 “醒了?”床边响起了聂然的声音。 霍珩睁开眼睛,就看到聂然坐在了床边,衣服还是昨晚那件,显然是一夜守在自己身边,没有睡过。 霍珩捂着脖子,带着痛苦的神色从床上爬了起来,聂然急忙上前扶搀扶他,霍珩借此机会低声地道:“你这一记可真够猛的。” 聂然轻轻一笑,在他耳边也同样小声地回答:“我向来要求真材实料,做人诚实没办法。” 做人诚实? 这妮子还做人诚实? 霍珩顿觉无语。 如果这妮子做人还能算是诚实,那么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骗子了。 “霍董事长昨晚上说,要你醒来之后立刻去见他。”聂然将他扶正了之后,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知道了。”霍珩应答了一声,然后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昨晚为了做戏的衬衫和西装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干净软和的睡衣套在自己身上。 想来应该是昨晚聂然替自己换上的。 聂然将他从床上扶了下来,安置在了轮椅上后,把他推去了浴室内。 在浴室内,聂然倚靠在洗手台前,懒懒地问:“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必了,你留在这里吧,准备收拾下东西,好随时离开。”霍珩动手将睡衣脱了下来,换上了聂然已经准备好的衬衫。 “好吧。”聂然耸了耸肩,接着便退出了浴室。 霍珩在浴室内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换好衣服正要打开房门的时候,却看到陈叔早已站在了卧室的门口。 他低着头,敛眉低头地说:“二少,老爷说你醒过来就去马上见他。” 霍珩点了点头,说道:“我正准备去呢。” 陈叔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眼神中充斥着复杂而又难以明说的情绪。 他主动上前推着霍珩的轮椅就要朝着书房走去,却看到聂然正从房间内走出来。 陈叔停了下来,对着准备出门口的人说:“叶小姐你就不必去了,老爷只是想和二少单独聊聊。”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下楼吃早餐而已。”聂然凉凉地丢下了这么一句,直接从他身边穿过,就直接下楼去了厨房。 吃早餐? 陈叔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聂然离开的背影。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吃早餐? 真是…… 要说她不管二少死活吧?昨天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替二少兜着。 要说她很在意二少吧?可在这种紧张时刻还惦记吃早饭。 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描述这个叶苒才好了。 当下他也懒得再想。 大哥昨晚一夜没怎么睡,早上醒的特别早,一直在等着二少,他实在不敢耽搁。 推着二少的轮椅就朝着霍启朗的书房内走去。 书房门被一推开,就看到霍启朗坐在那里。 霍珩语气平静地喊了一声,“父亲。” 接着便自己推着轮椅走了进去。 陈叔就送到了门口,便没有再继续走进去,而是关上了书房的门离开了。 坐在那里霍启朗,脸色威严而又肃穆,眼里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他也不应霍珩那一句父亲,脸色沉沉,过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染上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霍珩眉头轻蹙了一下,最终还是老实回答:“是去洽谈之后的半个月。” “当时知道吗?”他又问。 霍珩点了点头,“知道。” 随后霍珩猛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就为了击败霍褚竟然如此急躁的做出这种的事情。 这让霍启朗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愤怒。 这么多年的考验,最终他还是沉不住气! “对不起。”霍珩倒是很坦然地道歉。 霍启朗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眼眸也微微凹陷下去的样子,声音缓和了几分,“我以为你还会为自己辩解几句。” “都已经暴露了,再辩解也只是徒劳而已。”霍珩靠在轮椅内,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意。 霍启朗看到他这么坦然的接受,向来生性多疑的他又再次地打量了他一番,带着疑惑的口吻:“这是以退为进?” 霍珩苦笑了一声。“这是逼到绝境。”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无奈的样子。”霍启朗见他这模样,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至少是曾经抱有过一丝希望的儿子,语气里隐约含着微不可见地叹息。 但就算再怎么抱过希望,废棋就是废棋。 “达坤这单合作阿褚已经全面接手了。”霍启朗重新恢复成了漠然地神情对他说道。 霍珩又点头,“我知道。” “那你知道你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是个废棋。”霍启朗冷声地问。 霍珩再次地点头,“知道。” 许久之后,霍启朗开口道:“你在这场斗争中,输了。” 他毫不婉转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敲定了霍珩接下来的人生。 霍珩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自嘲一笑,“是放弃我的意思吗?” “你觉得呢?”霍启朗反问,随即停顿了几秒,又说:“去别庄休养,顺便戒毒吧。” “我以为你会杀了我,毕竟你的身边是不养废人和闲人的。”霍珩对于霍启朗这番说辞表现的很是惊讶。 其实他肚子里还有一番话,是等着霍启朗万一要杀掉他时所准备的。 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未开口,霍启朗就放过了他。 坐在对面的霍启朗深吸了口气,“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了。” 霍珩嘴角扯了个笑,“那我真是要感谢死去的大哥了。” “不,你应该感谢你的阮姨。” 若不是当初阮良芫临走时,那封信上对他说:“阿朗,我到了如今这把年纪,非常渴望有自己的孩子。这辈子我没有孩子,而你很幸运有自己的血缘,要好好珍惜,至少要留下一个为你养老送终,这样我才才能放心的离开。” 孩子? 呵,阿芫啊,你还不懂吗? 若不是你生的,那些人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吧。 你说你渴望有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我渴望的却只有你一个人罢了。 得到了自己不想要的,失去了自己想要的,你说我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霍启朗唇畔绽开了一个苦涩地笑。 窗外天色阴沉,深冬里光线薄弱,无法照透进书房内。 他就这样犹如雕塑一般坐在那里,陷入了沉重的回忆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而霍珩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然后自己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书房的门打开,走廊的尽头是早已等待他的霍褚。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笔挺,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神清气爽。 和坐在轮椅里的霍珩一比较,霍珩自然是比不得他了。 当霍褚一看到霍珩自己推着轮椅从书房内走出来时,他连忙走上前去。 “二哥,身体好些了吗?”他笑眯眯地推着他往前行。 霍珩面色十分难看,冷冷地嗯了一声。 “可是我看你好像脸色还是很差啊,要不要让刘医生再来给你看看。”霍褚一副好弟弟的样子,语气里满含着担忧。 霍珩像是懒得和他装下去,声音里透着冰冷,“恭喜你,这次赢得漂亮。” 那凹陷下去的眼眸里一片寒厉之色。 霍褚并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客气,这也是二哥给我机会,我才能这样顺利。”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认真地道:“真是多谢二哥了。” 霍珩的咬肌轻微的鼓起,握着扶手的那两只手又紧了几分,手背上就连青筋都突了起来。 看上去是愤怒到极点! 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从楼梯口传了过来,“二少,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了,我们该走了。” 霍褚转过头看去,是刚吃完早饭准备上来搬运行李的聂然。 她双手插着口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起伏。 “叶小姐也要跟着我二哥一起去?”霍褚像是惊讶极了的样子,笑着继续道:“我二哥眼光真不错,竟然还有个愿意和主子共患难的手下。我还以为你这么千方百计的要护着二哥,是为了让二哥给你更多的钱。” “是啊,我就是为了钱啊,二少这次去住别庄,董事长给了我双倍的工资。”聂然耸肩坦白地回答。 霍褚听闻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爱财的手下。你也不怕这话二哥听了伤心。” 他身边的人竟全没有一个是站在他身边的。 啧啧啧,真是树倒猢狲散。 接下来在别庄的日子,只怕他是不好过了吧。 作为胜利者的霍褚一想到霍珩在别庄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心里就觉得畅快。 整个霍氏即将要全部落在他的手上。 嘴角噙着的笑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我只看工资做事,二少的心情不再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聂然说完之后,又语气没有起伏地问:“还有,三少说完了吗?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吗?” “当然了,别庄距离那么远,现在出发也要明天的凌晨才能到,我哪里敢耽搁你们的宝贵时间。只是……”霍褚刻意停顿了几秒,恶劣又带着得意地低声笑道:“二哥,你这次离开,就好好休养吧,不要再惦记霍氏里的那些事了。” 说完,他春风满面地转身下了楼。 聂然将卧室内早已收拾妥当的另外两个行李箱搬了出来,带下了楼。 二少则由阿骆推到了一路,然后再推出了大厅。 这回去别庄,阿骆并不跟去,陈叔也不去,只有聂然陪同他一起。 所以当东西全部整理好,将霍珩安置好在后车座后,她便准备开车缓缓离开了霍宅。 期间陈叔他们都站在门口,没有说一句话。 聂然更是懒得听,启动了车子没有丝毫的留恋就飞驰离开。 车内从霍宅一路朝着郊区而去。 等到后视镜内的霍宅彻底消失了之后,聂然脸上的神情这才松了松。 车子在郊区的清冷道路上行驶着,聂然开着车对着身后的人问道:“暂时自由了?” “不,是彻底自由。”坐在后车座的霍珩慢慢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熟悉地笑,哪里还有刚才半分颓然的样子。 聂然诧异,“别庄那边没人?” 她一直以为只是路上自由了,等到了别庄肯定有很多人在那边把手,将霍珩彻底锁到老死。 “你觉得霍启朗会找人细心照顾一个废人吗?”霍珩笑了笑,反问着。 霍启朗才不会浪费时间和人力在一个没有用的人身上。 再者说了,霍褚的那份报告肯定已经霍启朗的再次验证,在确定之后,才会这样放自己离开。 一个瘾君子而已,在那种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需要费什么心力。 就算逃跑,他都不会来抓自己。 聂然对此倒难得高兴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总算没有人监视监听着过日子了。” “辛苦你了。”霍珩听到她的感叹,温柔地笑了起来。 聂然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笑了笑。 其实比起辛苦,霍珩才最辛苦的。 她不过才在那间卧室里带了一个月,可他呢,却在里面住了十年。 每天都是这么小心翼翼地过。 甚至为了能够不被太多的监听,整个卧室内只有那么简单的几样东西。 这样隐忍,是她体会不到的。 同样也不得不感叹,李宗勇的厉害。 到底是怎么样的培养,能够这般磨练出他心性。 趁着周围没有车的时候,聂然抽空看了一眼后视镜,似笑非笑地道:“你比我更苦,昨天那么不计形象的演出,让我真是大跌眼镜啊。” “还不是因为你这妮子嘴太厉,差点把事情搅黄。”想起自己昨晚的倾力演出,霍珩就没好气地瞪了后视镜里那双弯弯地眼眸。 提及到这件事,聂然也很是无语,“我怎么知道霍褚那么没用,我就那么胡缠了两句,还真让他哑口无言了。” 她说的那些话明明就是胡搅蛮缠,结果霍褚居然真的就这样被她胡缠过去了。 这嘴是得有多笨啊,才能被她糊弄过去。 “就你那些话,换做是我我也不一定马上反驳你。”霍珩坐在后座上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这妮子嘴里厉得就是他都得要好好琢磨一番才能对峙。 就更别提霍褚了。 “等会儿开累了让我来吧。”他说道。 聂然摇头,“得了吧,这里还在A市,路面监控那么多,到时候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他们铺垫演戏那么多,可不能到时候又出现意外才行。 “可是别庄真的很远,要开十几个小时。”霍珩提醒道。 “才十几个小时而已,时间不算太长。” 前世她为了能够完成任务,狙杀目标任务,她从一座城市连夜追踪到另外一座城市,一开就是几十个小时。 现在区区十几个小时,能算什么。 坐在后排霍珩见她说的轻松,以为她是想说开车的时间远不如在部队里刻苦训练来的辛苦。 当下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 车子一路疾驰朝着目的地驶去。 在所有人眼中霍珩的时代已经远去了。 他现在已彻底沦为了一个废人。 而霍褚,这个即将掌握着霍氏全部的男人,即将会开启霍氏的新的时代。 于是他们竭尽全力的讨好,巴结这个赢了一场漂亮仗的未来家主。 霍褚对此也欣然接受着。 却不知,霍珩的离去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回来。 戏剧才刚刚拉开了帷幕。 一切胜负现在才正式开始。 车窗外的云层格外的厚重,看上去格外的沉。 车子飞快的朝着别庄一路而去。 随着霍珩的彻底离开,霍氏内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霍家三少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成功将二少打压了下去,上了位置。 霍氏见得了光的和见不了光的两家公司被他全权握住。 一时间霍家三少俨然已经成了未来霍家家主的代名词,风头正劲。 A市大大小小的人几乎对于霍褚的恭贺声不断。 霍褚看到那么多人的祝贺,心里也不禁更加得意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要解决霍珩需要打一场非常长的持久战,结果没想到这样轻轻松松就把人给搞定了。 这幸运来的实在是太快了。 用了将近一个多星期,快两个星期的时间,他全盘接收了被霍褚牢牢霸占的十多年的霍氏名下那几家公司。 军火这里的交易被他彻底牢牢拿捏在了手中。 现在就只差达坤这里,一旦达坤这条线被他握住,叔父们必然会放心把整个霍氏交给他,那么霍氏的根基他就算是彻底站稳了。 于是当他把霍氏的交接全部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就立刻去了达坤下榻的酒店见他。 这两个星期他天天都在忙霍氏的那些事情,只有抽了一天的时间和达坤聊了下。 原本以为达坤知道霍家的这些事情之后肯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边。 然而,让他没料到的是,这个家伙居然和他打着哈哈,绕了个几个圈子就想合作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似乎还是在继续等待着什么。 等待? 呵! 霍褚已经彻底倒台了,达坤要是还想把希望寄托在霍珩身上,那么注定是要失望了。 所以他索性就晾达坤一段时间,把霍氏的一切全都交接完毕之后,再去好好的和他谈判。 而今天,他决定必须要把达坤拿下。 已是十二月底的天,已是隆冬的天气,城市里霓虹闪烁。 霍褚八点准时到达了达坤所下榻的酒店,并且直接前往顶层的餐厅。 才刚一进门,达坤就已经坐在了那里,他的坐姿依然大大咧咧,“哈哈,三少怎么来那么早,我以为以你现在忙碌的程度,没有九十点是过不来的。” “其实的事情再忙,也没有坤老大的重要啊。”霍褚笑着跨步走了进来,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寒暄地道:“坤老大这段时间住在这里还愉快吗?” “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坤老大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就是太无聊了,每天吃了睡的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霍褚亲自为他倒了杯红酒,“听坤老大这意思,看来是我这个做主人的没有照顾到啊。” “话不能这么说,你现在可是大忙人了,哪里还照顾的到我啊。”达坤喝着杯中的红酒,笑得很是肆意。 霍褚听他这么说,觉得他这时已经做好打算了,于是又笑了起来,“什么大忙人,不过是一点点的小小人事变动而已。” 达坤不可否置地喝着红酒,并不答话。 霍褚的功力哪里及得上霍珩的一星半点,在和他推杯换盏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就有些忍不住了,自顾自地又搭茬地道:“不过,这次人事变动倒是变动的十分巧合,以至于以后我要和坤老大经常见面了。” 达坤心里暗自摇头,这人连这点忍功都没有,居然打败了霍珩? 实在是太过天方夜谭了。 “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可是很想和三少多多喝上两杯。”达坤依旧神情淡淡,为自己夹了一筷子的牛肉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着。 几次三番下来,霍褚有些不耐了起来,他这几天被人捧得如此之高,现在达坤这样的行为让他有一种给脸不要脸的感觉。 “坤老大,我们明人也不说暗话,这次的生意呢我二哥是肯定没办法来继续洽谈了,所以,延迟了那么多天,不如今天就把事情给定了吧?”霍褚一席话中隐约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全然没有了当初第一次和达坤聊天喝酒时那么的随意。 达坤感觉到了他明显的转变,神色也微微变了起来,正面应答了一句,“二少当初和我谈得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三少未必清楚。” 霍褚立即笑了起来,为自己倒了杯红酒,“所以啊,我们要抓紧时间重新洽谈才行,避免耽搁了事情。” “那么W市呢?W市可是二少亲手打下来的,那边你能做主吗?”达坤单手撑着头,也意味深沉地笑了起来。 霍褚这才明白过来,达坤心里顾忌的是什么,当下得意地笑道:“当然,现在霍氏没有我不能做主的地方。” 达坤拍掌大笑了起来,“哈哈,三少好大的气派啊。” 说着就端起了酒杯向他敬酒。 霍褚笑着也拿起了酒杯,应承了下来,问道:“那么现在不知道坤老大可以愿意谈了吗?” “不急不急,我第一次来A市,美酒美人都没玩儿够呢。”达坤喝完了一杯酒,似乎是意犹未尽的很,拿起了手边的葡萄酒,仔细研究地道:“不得不说这A市的酒就是好喝,比我们国家的那些酒好喝多了。” “原来坤老大喜欢我们这里的酒水啊,那简单,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来。”霍褚现在的做派根本就是霍家家主的模样,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 达坤看在眼里心里却下了几番的计较,表面上还是那副狂妄的模样,“哈哈,三少果然气派,来来来,喝酒喝酒,今个儿咱们还是要一醉方休才行啊!” 整顿饭达坤吃的似乎很是高兴,而霍褚就没那么高兴了。 一顿饭吃下来,别说是谈合作了,只是把话题扯到上面的机会都没有,只要他一说,达坤就有办法把话题扯开。 气得他恼怒不已。 要知道他可是挤出时间来这里的。 结果合作没谈成,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心里又怎么能不憋屈! 可这次的合作案众位叔公们都擦亮眼睛看着,是一点差池都不能错。 只能无奈的和他继续侃大山,聊天。 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后,这才结束。 ------题外话------ 其实我感觉霍启朗和阮良芫也可以出个小番外有木有?不过感觉你们应该不会喜欢……哈哈哈 今天字数还算勉强凑合吧~啊哈哈哈~ 正文 239 不止那么简单,浮生半日闲 霍褚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和怄笑着和达坤寒暄着结束语,等他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关。 那张笑脸瞬间就阴沉了起来。 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烦躁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带,心里暗自腹诽。 这个混蛋,竟然敢浪费他一晚上的时间,结果也没有谈出任何的结果。 摆明了就是还心存幻想的想要和霍珩继续联系。 哼! 霍珩? 只怕他现在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别庄里独自默默承受着毒品带给他的那些折磨吧?! 哪里还会顾念到达坤。 “叮——”电梯到了大厅内。 他恼怒似的拽开了自己的领带,阴着脸走出了出去。 大厅外霍宅的司机早已在那里等待着。 看到他一出现,立刻马上打开了后车座的门,替他当着车顶让他进入,然后安全地关上了车门,才回到了驾驶座上,启动了车子,缓缓滑入了车流之中。 还站在顶层餐厅的达坤坐在窗上,望着底楼那辆小得犹如蚂蚁的车辆,神色阴郁地径直说道:“去马上给我查,霍珩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现在在哪里?” 人事变动…… 这个星期他推掉了霍褚的洽谈,一直在等着霍珩的电话,为的就是想知道这到底是霍珩的有意为之,还是真的被打败了。 如果被打败,又是什么原因被打败。 因为在经过了这几次的谈话里,他觉得霍褚的能力虽然也不差,但总觉得没有霍珩来的气定神闲,胸有丘壑。 要说真的是靠霍褚单人的能力想这么容易打败霍珩,不太可能。 除非是有什么帮助了他。 而这个帮助,他隐隐感觉……或许,并不是人…… 从外面走进来的楼娅听到这番吩咐之外,眉头轻皱了一下,“二少已经输了。” 任谁都看得出,霍珩已经输了。 还输得那么狼狈。 连出现的资格都没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霍氏。 “为什么我们不和三少合作?”随后楼娅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霍珩就算再厉害,可他也已经失败了,何必还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楼娅不懂为什么达坤到现在还不愿意放弃霍珩。 他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坐在窗口的达坤饮尽了杯中的红酒,嘴角带着邪冷地笑,轻幽地道:“楼娅,霍褚能给我们的只有钱,而我突然发现,我想要的并没有那么简单。” 楼娅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眉头更是拧紧了几分。 并没有……那么简单? 冬季冷冽的寒风呼啸吹起,已是深夜的天色越发漆黑深沉了起来。 …… 相比起A市内人心的浮躁和忙碌,已在A市边缘的山村庄园内休息了小半个月的两个人反倒是舒适惬意许多。 山村的庄园很偏僻,它处在半山腰间,整座山上只有一个这么空旷巨大的庄园。 于其说是环境清幽,不如说是荒无人烟。 霍珩说的没错,霍启朗的确没有多余的闲心来管他这颗废棋,将他们丢在这里之后,除了派人定点来打扫的佣人和厨子,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出现了。 而那两个人也不是专业的,是从山下的小村庄里就近请来的。 自从霍珩和聂然来到这里之后,为了能够让霍珩做回正常人,聂然故意设计一出戏,让霍珩假装病发,坐在轮椅里拿着刀在大厅内乱挥,把人给吓跑了。 以至于最后每天变成了定点来送食材,也不进门,就把东西放在庄园的大门口,然后就马上下山。 终于,霍珩不用假装一个废人坐在轮椅内。 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庄园内随意的走动。 不过短短小半个月,他们就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 将一切全都摒弃在了门外,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每天聂然会出门将门口的食材拿回庄园内,但她不会进厨房,因为她对厨房实在不感兴趣。 所以把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了霍珩。 霍珩就会每天拿着那些食物自动自发的进厨房,替她做起了一日三餐。 下午的时候,聂然闲来没事就会在庄园后面的玻璃花房内晒着太阳,坐在躺椅内,闻着周围的花香,只觉得身心舒坦。 而后霍珩洗完碗筷,就会泡上一杯茶水陪她一起坐在那里。 聂然坐在另外一把躺椅上,看着他惬意地喝着那杯红茶,皱着眉,道:“你真的要喝这红茶吗?” “当然了,这是你第一次给我买的礼物,我要好好品尝。”霍珩说着就又喝了一口,那模样美滋滋的很。 聂然捂着额头重新躺回了椅子内。 那时候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就发现霍珩很喜欢喝茶水,泡一杯水就能坐一整天。 然而在这种地方哪有那么多的纯正红茶可以喝,他们说的好听是来戒毒休养,但任谁都知道他们来这里,就是被流放了。 当初车子才刚进庄园,早已在庄园内等待的一名手下就把庄园内的钥匙交给了他们,并且把车开走。 他们现在看上去住在这种气派庄园内很是惬意,其实和坐牢没什么差别。 后来庄园内的仅剩的那一小袋红茶喝完了,霍珩发现之后只倒白开水喝。 聂然看在眼里,最后趁着山下的村民来送食材时拜托他们在赶集的时候帮忙买一盒最贵的红茶上来。 她觉得自己要是说什么茶叶他们肯定也不懂,索性通俗一点,让他们买最贵的红茶。 可谁知道了当她隔天看到那包最贵的茶叶后,不禁叹了一口气。 那满满一袋茶叶用黑色的塑料袋装着,里面还有几根枯掉的叶子,哪里有最贵红茶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这里最贵的红茶就是长这个样子呢,还是这几个村名偷偷把钱私藏起来,用这些干叶子来滥竽充数。 她站在那里想着要不然还是偷偷把这茶叶给丢了吧。 这辈子头一回送人东西,这个实在是拿不出手。 可谁知,就在这时候,霍珩鬼使神差就从后面毛冒了出来,看见她一直低头看着手里那包不明物体,伸手就拿了过去。 聂然这具身体的灵活度虽不差,可也比不上霍珩的出其不意,竟然就这样被他抢了过去。 当霍珩看到那包东西的时候,高兴地屁颠儿屁颠儿的,说是要马上去倒一杯尝尝。 聂然原本看他兴致那么高,想着那就泡一杯看看吧,但才那一把出来放在杯子里,就卡到那里面的有很多的枯叶和茶干子,她连忙想要拿去丢掉。 只是霍珩说什么也不肯,非说这是她第一次送的礼物,要好好的品尝,以至于这么一大包的茶叶她就看到霍珩每天捻上那么一点泡茶,陪着她坐在花房里晒晒太阳,聊聊天,历经了足足半个月。 看得她实在是后悔当初那个冲动的举动! 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喝白开水! 茶几上,没有刚烘焙好的松饼或者是奶香小曲奇,也没有什么名贵的茶水。 只是一壶掺杂了很多小树干子红茶放在那里。 但这窘迫的一起并没妨碍到这番美好的光景。 特别是,身边坐着的还是自己最最最心爱的人,陪着自己打发这宁静悠闲的时光。 霍珩感觉此时此刻美好的比任何一个时刻都称心。 瞬间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在这里生活,你觉得开心吗?”霍珩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着侧头问向了身边的人。 他到现在还记得聂然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她想要自由,包括后来她说想要宁静的生活,每个字他都记得。 只是在这番情况下的的自由和宁静,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还不错。”没有了这个茶叶的话题,聂然将手挪开,放到了脑后枕着感慨,“不过,你老爹可真狠,把你丢在这种地方。” 霍珩笑了笑,将报纸折叠了起来,“想想当初霍旻的结局,我已经算不错了。”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留你一命,按理说连霍旻都下得去手,没道理对你却反而下不去手。”聂然盯着玻璃花房的顶,微微刺眼的阳光迫使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 “他的性子向来捉摸不透的,何必去多想。于其想他,不如想象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对于霍启朗,霍珩并不想多谈,索性再一次地将话题转开。 他并不怎么想和聂然谈关于霍启朗和阮良芫之间的感情问题,那是一段……嗯,算得上是让人唏嘘的感情。 “大冬天的,要是来碗热乎乎的饺子汤就好了。昨天山下的人上来送食材,我特意让他们今天带多一点肉馅儿上来。”聂然像是慵懒的小猫儿躺在那里,眉眼之中带着星星点点地笑。 霍珩无可厚非地点头,“好吧,那就吃饺子。” 说着,他就起身,伸手去握聂然的手。 聂然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干嘛?” 霍珩见她一副迷茫模样,眉梢轻挑,“你打算吃现成的?这可不好哦。” 聂然当下就缩手,躺回了椅子上,“不要,我不要进厨房,我又不会做饭进什么厨房,你信不信我把厨房给你弄炸了。” “炸了就让他们重造,霍家这点资产还是有的。”霍珩不罢休的想要继续去拉她的手。 结果聂然却幸灾乐祸地带着嘲笑意味地道:“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可以在A市呼风唤雨的二少呢?” 霍家现在只怕恨不得将他这个人彻底从族谱上抹掉。 霍珩原本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听到聂然这话,微微一愣之后,便笑了起来,“就算我已经落魄到无法呼风唤雨,每天给你炸个厨房的资本也还是有的。走吧。” 说着,他就又要去抓聂然的手。 聂然自然是不肯的,她把手藏在背后,一副挺尸的样子,拒绝道:“不要,我和厨房八字不合,每次进厨房都一团糟,你自己去做吧,我留在这里晒太阳晒得挺舒服的。” 霍珩看她怎么也不肯起身,那犯懒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在绕过她身边的时候,朝着她的头发上一顿轻揉,“小懒鬼,注意时间,别到时候感冒了。” 聂然已经披肩的长发被他这么一揉,立刻就乱了。 这下更是有了要剪头发的心。 整理了下头发,她重新靠回了躺椅上,看着花房外不停往下坠的阳光,舒服地躺在那里闭眼休息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房内太过安静,竟真的让她慢慢地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眼皮上有压过一道黑影,沉睡中的她凭借着自身的反应,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手也极快伸出去,直抓对方的喉咙。 却不料对方稳准狠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花房内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亮着,模模糊糊间聂然看清了来人,也看清了他另外一只手上那一条毯子。 “醒了?”霍珩松开了手微笑地问。 聂然阴冷的神色顿时消失,紧绷的身体也随之微松了下来,愣愣地点了下头,“嗯。” 显然脑海还未彻底清醒。 “起来吃饭吧,天都黑了。”霍珩将毯子披在了她的肩膀上,“回屋有一段距离,披着以防感冒。” 聂然拢了拢毯子也没有拒绝,他半搂着,和她一起走出了花房那条曲折的小径。 两个人的影子在花房的灯光下拖得长长的,看上去是那么的温馨和美好。 聂然被霍珩搂着进了餐厅内,开放式的厨房使得她一眼就看到在灶台上用小火煮着的锅子。 “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把东西端过来。”霍珩放开了她,转身进了厨房,将灶台上的小火给关了。 趁着让饺子在锅里闷一会儿的时间,他快速地调了个酱汁。 然后两只手各拿着锅和调料酱端到了餐厅内。 锅子还未打开,但里面的余热还让里面“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 热气将透明的锅盖蒙上了一层水蒸汽,看不清里面那一个个饺子。 “唔……今天的饺子估计卖相不会太好。”霍珩看她那么期待的样子,不由得小小提醒了一声。 聂然不太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霍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就此掀开了锅盖,一股热气就此腾身而起。 聂然用手挥了挥热气,低头往里面一看,结果发现……那些饺子们在水里泡太久,都烂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聂然看着一锅已经穿肠烂肚的饺子,小脸皱成了一团。 这饺子一看就是很早就煮好了的。 “难得看你睡的那么舒服,不忍心。”霍珩一边说一边将锅里的饺子一个个捞了出来。 只是有些饺子的皮都烂的和肉都分离了。 霍珩索性用勺子给她盛出来,然后用调好的酱汁淋上去,递到了她的面前。 本来她脑海中那一个个可爱、白嫩的饺子变成了这幅惨不忍睹的画面,让她变得很是泄气。 她夹了一个塞进了嘴里,眉头微微一扬,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说真的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特别是他调得那个酱汁,还挺好吃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没有下过厨,一日三餐都是霍珩动手,不得不说他做饭真的挺不错的。 哪怕这饺子烂成这样,沾着他做的酱汁调料,依旧很是美味。 “怎么样,是不是不怎么好吃?”霍珩看她沉默着,一言不发地低头吃着东西,小声问道。 “你这手艺到底从哪里学来的?”早在一开始聂然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霍珩笑着吃着碗里的饺子,轻描淡写地说:“小时候有时候没有人做饭,就自己瞎弄。” 他的厨艺其实算不上,当然比起聂然那些勉强可以进食的东西来说,他的手艺还算是不错。 虽然做不到卖相精致,口味精准,但是对于聂然这种前世吃生肉、干面包度日,就是在今生她也只是吃外卖和部队大锅饭人来说,霍珩特意每天一日三顿按照她的喜好来做饭,的确让她养胖了不少。 原本消瘦的下巴被霍珩养了半个月,已不再那么的尖瘦,反而微微圆润的线条。 而坐在对面的聂然听到“没人做饭”这几个关键的字样之后,便知道他的童年应该不怎么幸福。 不然怎么会在小时候只能自己弄东西吃。 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点头道:“哦,那你比我幸福多了,你还能自己瞎弄,我连弄的资格都没有,饿了就只能硬挺着,有时候饿上几天都是常事。” 她说的很惺忪平常,可霍珩停在耳朵里,手却莫名地顿了顿。 他不是不知道这妮子童年怎么过的,他查过她的档案。 知道自从亲身母亲身亡之后,那个叫叶珍的继母看到聂诚胜对她的漠视之后,也对她同样不好。 再加上她小时候生性胆小,常常避不见人,甚至隐隐有自闭症的倾向。 但他以为这妮子只是小时后被冷漠对待而已。 却不想她竟然一连要饿上好几天,每天的就这样硬挺着。 霍珩看着她才刚刚被自己养好一点的小身子,怪不得人那么娇小,原来是因为经常饿肚子。 事实上,他小时候也并不幸福。 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随便瞎编的,那时候的他和聂然口中自己的童年十分的相似。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她饿着只能硬挺,而他就只能捡剩饭吃。 因为那时候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是谁的他被重病的母亲带了回去,可惜当时家族并不承认他的存在,将他和母亲摒弃在了门外。 才五岁的他在历经了生母的离去之后,就这样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游荡,吃着剩饭、睡得桥洞,直到最后后来被福利院所收留。 在度过了半年的孤儿生涯之后,才被爷爷带回去认祖归宗,因为那时候他名义上的父亲殉职了,他们这一脉没有人传承,所以才要求他回去。 只是他在那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其他几房的伯父伯母对他并不友善。 爷爷对自己更是格外的严厉,他曾经是个军人,可基本上从不给他一个笑脸,永远都是读书、训练、读书、训练,就像是在操练一个机器一般。 当时他以为都认为自己的回归不过就是这个家族为了把遗失在血脉找回来,仅此而已。 爷爷不喜欢他,伯父伯母也不喜欢,家里的人都不喜欢。 他在那群人的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活在那么大的房子里,他却只能和自己说话。 看,他比起聂然其实好不了多少,可偏偏在听到她的叙述之后,却比心疼自己还要心疼她。 大概是因为爱吧。 因为爱她,所以觉得丁点的委屈都舍不得她受。 最后霍珩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咱两现在是在比谁悲惨吗?” 聂然无谓地耸肩,“嗯,好像是我赢了。” 霍珩嘴角浮出一抹淡淡地笑。 哪里有什么输赢,不过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罢了。 并且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在余生一定要拼尽全力地让她幸福。 ------题外话------ 啧啧,二少财大气粗的居然每天让然然炸厨房!~ 那二少能不能炸出好多好多读者呢?让他们露露脸,给蠢夏瞧瞧? 正文 240 就要黏着你,打一架吧 但事实上霍珩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知道的不过是聂然的全部,殊不知那个隐藏在这具身体下的灵魂早已换了。 那具充斥着悲惨的灵魂。 他的童年再可怜,至少曾经有那么一时半刻不需要面对死亡。而她,没有,从踏入那个地狱开始她就没有一刻不是在地狱中煎熬的。 如果说霍珩的童年是一片孤独和灰暗,那么她的童年则是沉甸甸的黑伴随着喷薄而出的鲜红血液。 让人窒息。 “明天有什么想吃的吗?”坐在对面的霍珩笑着想要努力的调解气氛。 聂然吃着碗里皮肉分离的饺子,随意地道:“来碗蛋炒饭就好。” 霍珩故作沉思了一番,说道:“蛋炒饭冷了也会坨的。” 聂然的筷子一顿,抬头,眸子虚眯了起来,“听你话里的意思是,我只要不在厨房里待着,你就打算给我做这种食物了,是不是?” 皮肉分离的饺子,坨了的蛋炒饭? 哼,这家伙根本就是皮痒! 霍珩促狭一笑,眨了眨眼,“不,确切的说是我想让你在厨房里陪我待着。” “咱两除了睡觉不在一张床上,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有必要这么粘吗?”聂然对于他真是彻底算是服了。 这家伙哪里是男人,根本就是个女人! 半个月前他们刚来,霍珩就要求要和在霍宅一样,两个人同睡一个屋。 同睡一个屋? 在这种没有监控,没有人看管的地方? 她又不傻! 在霍宅的时候疑似有监控和监听的时候,他都每天找机会的偷摸进浴室和自己搂抱一番。 现在这些顾忌都没了,他还能简单放过自己? 呵呵! 她当下就拎着自己的行李找了间距离霍珩卧室最远的房间住下。 然而,厚颜无耻的男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带着行李进了她的房间,打算住下。 两个人折腾了一番之后,霍珩总算是愿意退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但是前提条件是,以后不许在他搂抱的时间由他说了算。 聂然对于搂搂抱抱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蜻蜓点水的很,不到动情处,每次都很敷衍,抱一下就松开。 对于霍珩这种暂时吃不到肉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把吃豆腐的基本标配也给取消了。 其实,他就等着这个机会和聂然谈判。 在这种无人看管的地方,他的克制力再好也不一定会百分百不擦枪走火。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想要为自己多多争取点权利。 而,聂然为了自己的领地问题当然毫不退让了,而霍珩为了自己接下来的美好幸福生活也绝不让步。 两个人本就是能说会道的人,一顿谈判谈得狼烟四起,硝烟弥漫。 眼看着进入了死局,最终两个人不得不各退了一步。 霍珩给予聂然基本的生活空间,而同样聂然也要让霍珩感觉到安全感。 当然,这份安全感就是不抗拒霍珩的搂搂抱抱,时间长度可以不定,但必须要要怀着一颗真心,绝对不能敷衍。 这才好不容易把这条“尾巴”成功赶出去了自己的领地。 “嗯,差的就是那一张床的时间,所以我要在白天补回来。”霍珩义正言辞地说。 那模样让聂然越发觉得他厚颜无耻。 无耻得恨不得一巴掌糊上去。 聂然无语地神色不过三秒之后,她慢慢扬起了一缕笑,不怀好意地道:“那要不然今晚我陪你睡一夜?” 霍珩还没吞咽下去的饺子在她的这句话中“咕咚”一下吞了下去,因为吞的太猛,还呛了几声。 他知道这妮子又要开始了。 到现在还不敢狼变,只敢小偷小摸地霍二少在听到她的话,又想起那一晚她柔软的小身体故意贴近自己磨蹭的样子,他连忙大口喝了两口饺子汤压了压心里的燥热。 这妮子疯起来,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算了算了,他还是忍了吧。 只剩下一个多月而已,他忍得住! 他喝了大半碗的饺子汤压下了心底的躁动感,这才转移了话题,问道:“马上还有两天就要元旦了,想怎么过?” “就这么过啊。”聂然看他认输了,也就停止了言语上的逗弄,顺着他的话回答。 霍珩对于聂然的无所谓不由得轻皱了下眉,“这是我们第一个元旦。” 聂然喝了一口饺子汤,热乎乎又好喝的饺子汤让她忍不住惬意地眯了眯眼,随后很不解地问:“那又如何?” 一个元旦而已,有什么重要的。 春节她都不在乎,更别提元旦了。 再说了,他们现在这种状况还过什么节。 两个被彻底流放的人,还过节? 这人的心也是大。 “所以要隆重一点。”显然心已经超过一般大的霍珩对于这些节日很是跃跃欲试。 聂然很不放在心上,“我对这些东西向来无所谓,过不过,日子还不都这样过。” 说着又将一个饺子塞进了嘴里。 霍珩看着对面美滋滋地吃着饺子的人,她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吃东西的时候一低头,头发就很容易掉在汤里。 为此她似乎有些恼怒和无奈。 那微微皱起的小眉头加上略带恼意地眼神,在沉冷的冬夜里,让霍珩只觉得心头一片安宁。 他伸手,替她将快要掉入碗里的头发仔细地捋了捋,夹在了她的耳后,温和地道:“说你好追吧?我几乎豁出一条命去。说你难追吧,女孩子哪些东西你都不计较,也都无所谓。” 聂然看到他替自己整理着头发,紧皱着眉才稍稍平了些许,回答道:“我只计较一点。”她停顿了几秒,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永远、永远都不要背叛我。” 我可以去改变,去试着接受你,习惯你站在我的身边,甚至学会去相信你。 但是你不能背叛我,放弃我,抛下我。 因为一旦被你抛下,我就又要重新再适应没有你的日子,而那段艰难的时光我可能无法撑下去。 所以,不要背叛我。 霍珩似乎是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嘴角的笑微微收敛了几分,原本替她捋着头发的手转而捧住了她半边的脸,言语中带着无比的坚定,“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坐在他对面的聂然在听到他的话后,立刻神色恢复如常,“元旦你随意,你想这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没意见。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霍珩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以为她要说什么很认真的话,神色很是认真。 “咱两打一架吧。”聂然兴致勃勃地说道。 霍珩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一愣,“什么?” 他没听错吧,这小妮子说要和自己打架? 聂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打过架。” 霍珩这才了然,这妮子是想和自己比划比划,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谁说的,当时在训练室你铁头功我可是领教过了。” 而且还记忆深刻的很。 聂然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那时候她猛烈一记,不由得笑了起来,“喂,那明明是你自己活该!叫你手不规矩,我没一手刀直接把你砍晕丢河里,都是客气的。” 霍珩若有所思地点头,“嗯,原来你对我这么手下留情啊。” 聂然听出了他在损自己,其实她对霍珩真算不上留情了。 从认识起,他都在受伤。 甚至自己还对着他开了一枪。 那子弹是她改造过的,不致命,但是要拿出来肯定吃了不少苦。 就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对自己不放手。 有时候聂然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他这般为此深深着迷? 难不成这家伙有受虐体质? 喜欢被人打?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对面的霍珩轻叩了下桌面提醒地问:“在想什么,想什么入神?” 被打断了思绪的聂然回过神,然后说道:“我在想什么时候和你比划一下。不如,就等会儿吃完饺子就去花房比划一下吧。” 霍珩神色微微严肃,“刚吃完不可以做剧烈运动。” 聂然不屑地切了一声,“说的好像以前你没在我吃完饭之后突击训练过一样。” 那时候他作为辅导员时也偶尔会把正在吃饭的六班拉出去训练一番。 被戳穿的霍珩笑了笑,并不说话。 鉴于霍珩主动一个人做了那么一大顿的饺子,饭后聂然主动将洗碗的工作接了过来。 她在满是泡沫的水池里擦洗着,霍珩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就好像心底有小奶猫在挠着,一缕一缕让他满足中产生不安,不安中带着期望。 只是过了没多久,他起身,朝着聂然走了过去。 聂然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背后的轻微的响动,透过正在擦拭的不锈钢锅底看到霍珩的身影靠近,她才将下意识握紧的手微微松开,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 霍珩站定在她的背后,双手轻轻在腰间的两侧,就这么默默地抱着。 “就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低低地说着。 他刚才坐在那里看的时候,竟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 窗外是寒冷的冬夜,屋内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忙碌的背影上,让人有了片刻的宁静感。 被抱着的聂然碍于手上都是泡沫,又看他的手也算得上规矩,这才堪堪忍了下来。 只是接下来洗碗筷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霍珩看在眼中,微叹了一声,看来是真的不喜欢他抱啊。 或许是性格使然吧。 这妮子的性格本就不是愿意和人亲近的那种,这么多年来的行为习惯,能够这样一次次的容忍自己对她又搂又抱的,其实已经是在改变了。 改变…… 她只为自己改变。 多美好的字眼。 就只是这份她愿意的心,他这辈子都有些无以为报。 “可以松手了吧?”聂然将料理台上的水渍都擦干净后,这才出了声。 其实聂然不只是不和人亲近那么简单,这种普通女孩子喜欢的拥抱对于她来说是致命的。 她是在危险和死亡中长大的,身体的自由对于她来说是最基本的。 现在一旦被抱着,她就会有一种被禁锢的感觉。 霍珩听到之后便松开了手,神色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失落,走到一边去削苹果去了。 他一手拿刀一手拿着苹果,手法利落。 可就是因为没有失落感,聂然才有中……算是不安的感觉吧? 他雕刻般的深邃五官在灯光下照出了一层淡淡地光晕,聂然站在旁边难得没有马上离开。 她站在那里,带着一种不解地神色打量着眼前的人。 霍珩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帅气俊朗的姿势吸引到了她,于是削完了一个苹果之后,他又再次拿起第二个开始削了起来。 但等他喜滋滋地削到一半,突然间腰间多出了一双手,环住了自己。 这让他的手一顿,就连身体都轻颤了一下。 身后环着他的聂然靠着他的背,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腰间,低低地道:“我不喜欢被人抱着。” 但是我可以试着多抱抱你。 她的潜台词霍珩怎么会不知道。 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霍珩一动都不敢动,就怕这幸福会转瞬即逝。 “嗯。”他轻轻地回了一声。 可身体僵硬的就好像塑像一样。 聂然靠在他宽厚的背上,自然是感觉得到他的异常,可谁都没有动。 暖黄色的灯光下,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美好。 可美好总是一时的,随后而来的是各种后遗症。 聂然只不过一时心软,主动抱了三十秒的时间,连一分钟都没到,咱们的二少这下就彻底算是黏上了聂然。 不过他不再主动像是大狗似的抱着她不撒手,而是……求抱抱! 就因为某人说,不喜欢被人抱。 他拿捏着这句话,伸着手,一副理所当然求抱抱的样子,气得聂然鼻子都快歪了。 天杀的!当初她怎么会脑抽的认为有点对不起他呢?! 她当时一定眼睛是瞎了! “抱你个头,说好的比划,赶紧的!”第二天下午,霍珩刚洗完了碗筷,又一次的求夸奖似的要抱抱时,聂然忍无可忍地怒声道。 霍珩耷拉着故作失落的样子。 然而这一次聂然没搭理。 嗯,因为受骗过! 就在今天早上的会后,他也是做完了早餐,一副求抱抱求夸奖的样子。 期初,聂然当然不肯了。 她昨晚只是……只是因为气氛……再加上他的神情,才会一时这样。 被遭到拒绝的霍珩也不吵也不闹,就这样静静离开了。 聂然看他那样子,就有些感觉对不起他了。 小小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然后霍珩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更是顺理成章地将她轻抱住。 霍珩这下明白了过来,原来聂然吃软不吃硬。 而他一时忘情,居然就这样脱口而出。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悲惨的。 被算计的聂然当然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直接一把推开他。 甚至还踢了他一脚小腿骨,疼得霍珩“嘶嘶”地抽着冷气。 没想到这家伙早上尝了甜头,这会儿还想试试。 聂然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朝着花房里走去。 今天天气很好,外头的阳光很足,聂然和霍珩将花房里的椅子和茶几都挪到了一边,以防打斗时把这些东西都损毁了。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温暖的花房内,阳光倾洒进来,看上去就如同金童玉女一般。 自然,也只是看上去。 因为在接下来的那一瞬,聂然身形暴起,一拳就朝着他的胸口打去。 霍珩看她神情严肃,似乎是来认真的。 再加上她手上的动作完全不搀任何的水分,当下他也认真了几分。 两个人一个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最为优异的卧底,一个是曾经被誉为顶尖的杀手。 一交手,身形就交缠在了一起。 不过短短二十招,霍珩就发现聂然的手法凌厉的很,那拳风里透着致命的杀意。 而聂然也对霍珩的招数起了兴趣,他不像是李骁或者是芊夜那种正统部队里有规律的招数,更像是自己糅合了套路自创的一套。 两个人都对对方的招数带着新奇感,越打越觉得有趣。 霍珩手腕一转,将聂然的手紧紧扣住,然后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问道:“你的格斗谁教的?不太像是你父亲的手笔。” 以她的童年来看,聂诚胜应该不会教她格斗术才对。 聂然也不遮掩,点头,“嗯,实践出真知。” 话音刚落,就势一掌朝着他的胸口打去。 ------题外话------ 不愿意看两只的撒糖日常?那我只能让他们打架了,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啦,之所以写这么一段,是因为他们两个难得这样悠闲的过这么一段日子,除了生死与共,也可以一起感受花开花落的平淡日子,不是吗? 正文 241 终于要动手了 霍珩眼明手快地往后一退,这才避让了开来。 聂然想要乘胜追击,再次迎了上去,可无奈她的体能比起霍珩来说实在是差距有点大,等爆发力一旦过去了,力道就开始变慢了很多。 霍珩知道她的体能是弱势,所以故意拖延时间和她纠缠着,想要消耗她的体能。 聂然很快就发现了,她想要趁着自己最后的体力想要将他一击击倒,可霍珩哪里会那么简单的被她得手。 他抬腿轻轻一勾,直接将聂然的脚踝勾住,然后顺势一拉。 聂然被他扯住,下盘不稳的她被迫一字马地叉开。 这具身体没有前世身体的柔软度,自然受不住,她立即用一只手撑住了地面,被动化为主动的一脚踢开了霍珩的禁锢。 并且借此攻起了他的下盘,一手扣住了他的膝盖骨。 那果决狠厉的手法让霍珩暗暗心惊。 但好在反应够快,退让开来,这才避免了被她的利爪挠伤的可能。 然后趁着她的速度渐渐变缓之后,趁着一个空隙,立刻制住了她的手,并且一脚绊在了她脚后跟,让她使不住力道。 把整个人控制之后,霍珩这才低笑着问道:“怎么样,服了吗?” 聂然倒也没有被打败之后的恼怒,反而带着微微带着讶异问道:“你的格斗是谁教的?” “老师,后来霍启朗也让霍氏名下的保镖公司找人教我。”霍珩的手不敢放,就怕她这是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手还是压制得她紧紧的,嘴里回答着。 聂然皱了皱眉,“可是你这么多年都坐轮椅,怎么可能恢复力那么好?” 这样的力道和速度绝对不是一个坐了十年轮椅男人该有的。 那应该是一个常年训练的人才会有。 但是……他的身边天天都有人,经常处于监视之中,怎么可能如此正大光明的训练呢? “很正常,因为我每天都会去医院复健室训练。”霍珩笑着替她解惑。 聂然顿时了然地笑了,“原来如此。” 这家伙假借着复健训练,其实在那里做着各种体能训练。 啧啧,这家伙可真会挑地方啊。 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真是聪明。 霍珩看她半仰着的姿势,还这样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神色竟有片刻的恍惚。 聂然看到他这样,知道机会来了! 她嘴角微勾起,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地对他道:“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话音刚落,她的脚借着霍珩的腿部,猛地一跃,一个完美的三百六十度的旋转,顿时化解了刚才的劣势。 甚至在回转的时候一脚对着他的下颚踹去。 霍珩急忙回过神,松开手往后退去,这才勉强躲了过去。 “小妮子敢使坏。”他劫后余生地道。 刚才那一脚他要是没躲开,现在肯定得送医院不可。 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聂然站定在他的面前,笑眯眯地纠正道:“这叫兵不厌诈。” “在战场上你能用说话来分散敌人的注意?”霍珩显然对于她这种手段不赞同。 当然能解决对手的确是可取的。 但在战场上和敌人搏斗的时候,敌人可不会在和你闲聊。 对此,站在对面的聂然却只是耸肩一笑。 她总不能说,嗯,刚才在抓膝盖骨的时候我就想借此废了你的脚吧。 更何况她也知道,霍珩对自己是手下留情的。 有好几次她都能感觉到霍珩对自己放水了,不仅如此,还缓和自己的节奏来配合自己。 就看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而自己微微地有些喘息这一点来看,自己就已经输了。 聂然正对比着自己和霍珩之间的差距,但霍珩见她也不说话,就以为是自己刚才态度不好,也是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你的技巧不错,就是力量还差点。” 聂然回拢了思绪点了点头,“嗯,这个我也知道,但是这一年来训练的时间断断续续,没有完整过,所以身体机能总是提升不上来。” 她这一场打得有些累,也有些渴,直接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 霍珩一看,立即瞪圆了眼睛想要去阻止,但…… “噗——” 下一秒,聂然嘴里的那口水顿时喷了出来。 聂然看了眼那水杯,才发现原来拿错了茶杯,喝得是霍珩的那杯茶水。 等等! 他的茶不就是自己买的那一袋吗? 怪不得他一直不让自己喝。 原来这茶水那么苦涩! 她原本以为那红茶里面也就是树干子多一点,可能口感还算可以。 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茶,分明就是枯树枝泡热水。 站在那里的霍珩连忙走了过来,将她手中的杯子拿走,故意转移话题地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连茶杯都搞不清楚。” “扔了吧,这么难喝的东西。”她到现在嘴巴里还有一股涩涩的味道。 “我觉得挺好喝的,可能个人口感不同吧。”霍珩故作轻松地笑。 聂然眉头紧锁,“什么口感不同,这根本就不是茶叶,赶紧丢了。” 真是服了这家伙了。 这大半个月居然就喝这个,还每天喝得那么有滋有味的。 要不是今天自己亲口喝了一下,正真被他给骗过去了。 “不行,这是你给我买的。” 霍珩像是在护着什么宝贝似的,看的聂然郁闷不已,“我又不是这辈子只给你买这一袋破茶,有必要这么护着吗?” “你是说你还会给我买东西?” 看到霍珩像是得到了意外惊喜一般高兴,聂然点了点头,“会,等出去了我就给你买,所以快点丢了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他的茶杯,作势要去倒掉。 但被霍珩及时地躲开,他拿着杯子,嘴角带着喜滋滋地笑,“不急不急,等你给我买了,我再丢好了。” 接着也不等聂然再说什么,径直将话题转了回来。 “其实你现在的力量和能力来说,远远超过以前。” 聂然看他怎么都不肯倒掉那杯茶,心里暗暗决定到了半夜自己下来将那袋茶叶给丢了。 然后表面上也就不再继续纠缠了,顺着他的话说:“我要的可不是超过以前那么简单。” “可现在的你也大大超乎了半个月前你的了。” 她这半个月里天天早上准时六点出去做体能训练,霍珩都是知道的。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训练,有时候他都在怀疑她当初说要自由是不是就为了拒绝他。 因为哪怕是部队里的那些士兵们,在出部队的那一刻起也不会这样自律。 而她,却还能够这样保持住,并且日复一日。 要说她不是自愿去当兵,霍珩觉得应该没人会相信。 “这点力量远远不够。” 霍珩挑了挑眉,眼里带着笑,“这点力量?你别忘了,你是手上绑着铅片和我打的。” 这妮子手臂上的铅片早在她和自己住在一起时候他就发现了。 不仅吃饭做事她带着,甚至于连睡觉她都会带在身上。 完全就是和铅片融为一体了。 若是刚才她和自己打斗的时候脱下那些铅片,或许两个人之间的胜负会持平也说不定。 这妮子的格斗技巧就是放在特种里,都属于优异的。 “这样吧,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做些训练,如何?”霍珩突发奇想,觉得现在他们两个人被隔离开来,也没有人回来这个地方,索性就好好的系统训练她好了。 预备部队已经待了一年了,接下来的一年要是优秀,她就该重新被安排去别的地方了。 他当时将她送进预备部队,为的是将来让这妮子进更好的部队去受训,那个曾经他受训过的地方。 “你训练我?”聂然眉梢一挑,睨看了他一眼。 霍珩也笑着反问:“我想我应该有资格的吧?” “魔鬼训练?” “那你觉得呢?” “你下得去手?” “我尽量。” 简单的几句对话,算是确定了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的去打发了。 “什么时候开始?” 聂然从不指望用一两次的卧底任务就想得到不菲的成绩。 当兵的,总是要在战场上见真招。 所以训练是她唯一要做的。 “元旦之后吧,明天就元旦了,今天要好好准备。”霍珩看她那么急不可耐的样子,唇边有着淡淡地弧度。 聂然很是不解:“准备?你要准备什么?” 他们两个人现在根本就是阶下囚的身份,哪里有什么可以准备的。 霍珩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将桌子和自己一点点地搬了回去,“我昨晚写了个留言放在门口,让他们今天多弄点食材过来,大概晚上会到,你到时候去拿一下。还有,今天你要替我打下手,不然那么多菜要准备,我会来不及。” 晚上来拿? 她就说嘛,今天早上的食材怎么没有到。 本来还想如果明天早上食材没到,自己就打算亲自下山了。 结果没成想,原来是霍珩嘱咐的。 当下,她就应了一声。 等到暮色四合,他们用昨天剩下的那些食材做了一顿饭,吃完之后,门口有门铃声响起。 聂然打开了庄园外的门,门口早已没有人的踪影,只有地上留着一些食材。 她捡了起来看了看,然后拎着袋子走进了房子里。 “这就是你说的那么多菜,二少?”她将袋子朝着厨房里的霍珩举了举,笑着意味深长。 霍珩转过头一看,只看到聂然手里那三四个小袋子。 里面有一盒鸡蛋,一些肉馅,还有一些蔬菜和豆制品。 哪里有他口中的“那么多菜”。 霍珩此时拧紧着眉头,原本想要大展身手的心在看到这些食材之后,冷却了下来。 看来时间一久,那些村民们对于他们也变得应付起来了。 也有可能是那边的人发了话,让他们不需要这么用心的对待两个被流放的人。 他浅浅温和的笑已经敛去,显然变得有些不悦了起来。 “弄那么麻烦干什么,明天就来个鸡蛋羹也挺好的。”聂然看他浓密的眼睫轻敛,一片浅影,看不处眼中的神情,劝了他一句。 可霍珩在停顿了几秒之后,走了过来,将她手里的东西走去了厨房。 他先是将鸡蛋一个个敲打在了碗里,然后搅均。 随即又把肉馅全部剁好,放在碗中,用各种调料全部腌制,静放在一边。 最后把平底锅把油热好,用小勺子盛了一勺鸡蛋液,以画圆圈的方式倒在了平底锅内。 热油遇到了被打散的鸡蛋,发出了“刺啦”的声响。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他在灶台前忙碌的声音,很是好奇地走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 她看到锅里面鸡蛋液慢慢凝结成一张蛋皮,发出鸡蛋的香气,接着霍珩将洗干净的肉馅儿挖了一小块放在了鸡蛋皮上。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轻轻一翻,将它们对折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小个的饺子形状。 聂然没见过、也没吃过这种食物,以往在聂家他们过节都是做各种精致可口的菜,这种大众食材根本不会上桌。 在部队里,她吃的倒是大锅饭,可是这种食物一般都是冬天才上桌,而去年冬天的时候她打海盗都来不及,哪里机会吃。 等到可以吃部队饭,年都已经过完了。 “这是蛋饺。”霍珩看她一脸懵懂的样子,笑着对她问了一句,“你没吃过吗?” “蛋饺?”她微微皱眉地看着锅子里的东西,然后摇了摇头。 水饺、蒸饺她倒是听说过,蛋饺又是什么东西? 从未吃过这种食物的聂然很是好奇地站在他身边,看着平底锅内那一个个小小的蛋饺被盛出锅内。 “嗯,本来想明天给你做多点菜的,结果……”霍珩说到这里,不禁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所以我给你做火锅吧?蛋饺放在火锅里,很好吃的。以前冬天的时候经常会吃,特别是训练结束,回去之后就是一顿美美的火锅,整个人都精神了。” 谈及往事,霍珩眼底的神情似乎有些飞扬,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一眨眼都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聂然看着他嘴角微翘,便知道那一定是他最为美好的一段回忆。 曾经的他也恣意潇洒的在部队里挥霍着青春的汗水,将热血融入最为鲜亮的一抹绿色中。 如此快意。 然而后来的他却进入了这个大染缸里备受折磨,甚至于…… ——那三个人和他是同一个寝室的战友,那段时间他不停地劝阻着那几个人,可都没有用。可以说他是亲眼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变节的。没办法,为了能够将任务完成下去,他不得已亲手杀死了那三个战友。 李宗勇的话从耳边响起。 让她心头微沉。 亲手杀死曾经亲如兄弟的背叛者,一定让他很难过吧。 他在部队的记忆里到处是他们的身影,曾经能让他聊以慰藉的记忆变成了不可触碰的伤痛。 她都无法想象这些年来霍珩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站在那里的霍珩见聂然一直没有说话,神色淡淡地盯着自己,含着笑意的神情沉寂了下来。 “抱歉。当初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我,我没有给你做一顿好的,现在只能吃这些很普通的食材。” 他还记得当时聂然玩笑自己那句呼风唤雨。 尽管……他知道聂然不过是句玩笑而已,可……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那时候他还是二少的时候,天天有人24小时盯着自己,他和她之间别说吃顿饭了,就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现在好不容易不需要小心翼翼了,可是已沦为了阶下囚。 “不会啊,你知道我对吃的向来随意,啃干面包都可以。”聂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笑了笑,对此并不在意。 霍珩也笑着对她道:“你早点去休息吧。” 聂然促狭一笑地调侃着,“不需要我打下手?” 霍珩的手顿了顿,恨恨地道:“你就气我吧。” 这妮子可真是会气死人不偿命。 聂然看了眼他锅里的半成品蛋饺,说道:“行了,做完这个蛋饺就去睡吧,一顿饭而已,我真不在乎。” “不行,说好做好吃的就是要做好吃的,更何况明天是咱两第一个一起过的节日。” 面对霍珩的义正言辞和坚持聂然也好多说什么,尽管她很想说就那么点东西,就是全部放在一起煮也最多是顿大锅菜。 但碍于他的心意,聂然还是忍了下来,只是说了一句,“那随便你吧。” 接着就上楼去了。 天色越来越沉,厨房内拿到身影还在忙碌着。 从浴室里洗完澡的聂然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听着楼下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音,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在以前被她认定是噪音的声音现在似乎也并那么排斥了。 她静静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楼下的那道背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在停了下来,把火关了。 聂然看他从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看上去像是给谁打电话。 这是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和外界接触。 聂然不知道他打电话给谁。 只看到他走到窗台边,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沉冷“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开始了? 聂然挑了挑眉,她很好奇霍珩是给谁打电话。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可以对谁下命令。 而且他原本身边的人都是霍启朗的,他又能对谁可以下令? 他短短的几句隐晦的指令下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聂然擦着头发慢慢踱步下楼,走到了餐厅内,坐在了餐厅里,“怪不得一定要明天让我吃顿好的,原来这是最后一顿了啊。还说什么要给我训练。啧啧,骗人都不是好习惯哦。” 霍珩在看到她之后,将才挂了电话的手机放回了口袋里,重新开了火,“那么偷听就是好习惯了?” “就算是正大光明的听,我也不一定能听懂,你怕什么。”聂然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因为这种事打扰到你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更何况就算现在动手,也不会马上就会有反应,所以明天不会是你的最后一顿饭。而且,什么叫最后一顿,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 最后那句话霍珩说得格外严肃,聂然耸了耸肩,并没有反驳。 “那什么时候才会有反应呢?”她问。 “急什么,只要时机成熟,该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来了。”霍珩将一盘已经做成半成品的蛋饺放在了冰箱里。 “那我就等着你的半成品变成熟咯。”她喝着温水,嘴角浮现起了一缕笑。 窗外漆黑一片,寒风依旧凌冽。 ------题外话------ 今天出门有事晚更新了,不好意思~今天白天隔壁装修吵得……真是受不了! 正文 242 霍珩,是一个障碍 在同一个时间,A市的地下酒店的一间VIP内达坤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袅袅升起。 “怎么样,调查的如何了?”他声音低沉地问。 站在沙发边上的一名手下恭敬地低着头,将自己这几天来的消息全数汇报给了达坤。 “我们的人查到二少在第第三甜的早上就离开了,然后前往霍氏名下的一栋庄园内,说是进行名义上的休养。” 名义上的休养? 那也就是说实质上并非如此了? 达坤抽了一口烟,神色不变地继续问道:“那么真实的情况是什么?” “据我们的情况所得,二少的确是毒瘾没有清除干净,而且当众被他们发现,为此把他送去偏远郊区里进行强制戒毒。”那名手下很是恭敬认真地回答。 达坤听到这里,唇边缓缓地绽开了一丝冷笑。 果然是毒瘾没有清除干净。 “霍老爷子还真够狠心的,居然舍得把他丢到那么远的地方。” 说的好听是戒毒,看这种架势分明就是直接关在了庄园里,以防将这件丑闻泄露出去。 达坤靠在沙发内,神色难辨地一口口地抽着烟。 半响,才开口说道:“找个人去看看,是否真的是在强制戒毒,还是只是在做戏。” 他可没忘记楼娅说过,按正常的注射量以及他毒瘾的深浅应该这些日子过去,基本已经上痊愈了,不可能还会毒瘾发作。 但他现在居然不仅发作,还当众被人发现。 要知道霍珩做事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而且城府又深,不然也不可能将坐在“太子之位”上的霍旻给扳倒下来。 所以,他还是要再三仔细的确认才可以,避免到时候被卷入他们兄弟两的战争之中,成了牺牲品。 那人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是,我马上就去安排。” 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在打开房间门时,门外的楼娅正好走了进来。 她关上门,走到了达坤的面前说道:“坤老大,三少来了,正在门外等着。” 达坤坐在那里抽着烟,一动不动,声音冷淡地道:“和他说,我病了,防止传染,让他过两天再来。” 楼娅这么多年和达坤合作下来,他的想法楼娅多少还是知道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三少,这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 她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询问着,“你真的确定要孤注一掷的将机会放在二少的身上?” 达坤想要抽烟的手一滞,侧目看向她,带着警告的意味:“楼娅,我不喜欢被人质问。” 若是以前楼娅在听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肯定是不会再继续问下去的,但是这次事关合作,而且是她最新产品的合作,所以她必须要为自己的产品把好最后的关。 “可是你放着三少大好的资源不要,却要已经被霍氏除名的二少,这点我实在不能理解。”她顶着巨大的风险和心里的惧怕感,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达坤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理解,你只需要听我的话,服从我就好。”达坤将视线移到了落地窗外的景色上,声线中隐约透着些许的冷意。 “可是……” 楼娅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达坤一记阴冷的眼神飞射了过来,让楼娅心头一震。 她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顶着那巨大的压力,咬牙道:“可是我并不是你的手下,我和你是合作关系。” 达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从沙发内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合作关系?你不会还沉浸在巴伦那个时代吧?觉得你为我制造出了那些东西,我就应该把你视若上宾。” 他每说一个字就朝着楼娅逼近一步。 那骇人的语气让楼娅神色变得紧张了起来。 “巴伦那个蠢货不是我达坤,所以别把他的想法扣在我的身上!” 巴伦是达坤的前一任老大,比起达坤来说,他是一个很保守的领导者。 他安于守着自己眼前那一亩三分地,对于楼娅也很是尊重,从来不将她作为手下,而是合作者。 他觉得没有楼娅两兄妹的药物,就不可能会有他们的今天。 只是后来在一次枪战中,他为了保护自己的一名兄弟,被枪杀了。 后来达坤才上了位。 达坤是个疯子,他和巴伦做事方法截然相反,他做事向来不计较后果。 当然,这样做也有好处。 那就是,嗜权好斗的达他将淡出巴伦不敢扩张的领地在短短的三年内扩张了三倍不止。 让兄弟们的佣金翻了整整两倍。 现如今他更是不满足,想要将手伸到A市上,大捞一票。 楼娅在此之前一直以为达坤是沿袭了巴伦的想法,将自己看作合作伙伴。 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并不是。 “还有,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想要为我做毒品药剂的多的是,你楼娅不做,还有别的人来,所以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懂吗?”达坤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张狂地冷笑警告着,“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替我指手画脚。” 说着,他的手一松,冷呵了一声,“出去!” 楼娅被他那骇人的神色给吓到了,才刚被他一松开,就腿软地踉跄了几步,接着才朝着房门外走去。 等到走出了那一间房之后,她顿时松了口气,并且恍然惊觉自己背后竟然被吓出一层冷汗。 缓和平复了一分钟之后,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不理解达坤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明明三少这个合作机会就在眼前,他却推三阻四的不要,一心想着二少。 楼娅觉得他完全就是在错失机会。 于是她恢复好了情绪,走到了大厅内,在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霍褚后,她径直说道:“抱歉三少,坤老大病了,请你过两天再来。” 霍褚一听,原本还笑容灿烂的脸顿时收了起来,皱着眉道:“病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了?需不需要我让医生来看看?” 楼娅摇头说道:“不必了,坤老大只是普通的小感冒而已,已经睡下了,还请三少回去吧。” 说着她就朝着走廊外走去。 在和霍褚擦身的那一瞬间,她不露声色地停顿了那么一秒。 霍褚轻轻地扬了扬眉,在看她往外走去后,又看了看屋内那扇紧闭的大门,最终一起跟了出去。 “楼娅小姐,既然坤老大在休息,那不如你抽空陪我喝一杯咖啡如何?”霍褚跨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带着招牌式的公子哥儿笑容,对她做出了邀请。 楼娅停下了脚步,笑了起来,“你请我喝咖啡?三少,我可不是那些被你轻易能追到手的小姑娘。” “楼娅小姐真是太爱开玩笑了,她们怎么能和你比呢。”霍褚帅气的笑容加上他故意讨好的话语,无论是哪个女孩子都很容易会被轻易俘虏。 “不知道我能否有这个荣幸呢?”他冲着楼娅眨巴了下眼睛,做出了绅士般的邀请手势。 那郑重的样子,让楼娅只能应承了下来,“既然三少这么盛情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客气客气。”霍褚礼貌地笑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朝着楼上的咖啡厅走去。 坐在咖啡厅的包厢里,服务员很快就拿着单子走了过来,询问他们两位要喝点什么。 霍褚完全发挥了绅士风格,将单子交给了楼娅,“看看有你喜欢的吗?” 可楼娅根本连翻阅都没有翻阅,直接道:“给我随便来一杯咖啡就好。” 那位女服务员很是为难地拧起了眉,随便? “这……” “两杯蓝山咖啡,谢谢。”霍褚很及时地解围道。 那位女服务员听到之后,这才笑着离开了。 包厢内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几天住在这里,不知道楼娅小姐住的还舒服吗?”霍褚靠坐在椅背上,说起了开场白。 楼娅脸色淡淡,“三少问这话应该问坤老大才对,只要坤老大书舒服就足够了。” 霍褚对此完全发挥出了当初在国外泡妞儿的那些手段,脸上带着俊朗的笑,“话不是这么时候的,楼娅小姐能跟着坤老大来,说明在坤老大心中是极有份量的人,那对于我说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 楼娅低垂着头,语气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起伏,似乎并没有被他的话所打动,“只是一个手下而已,认真做事就好,谈不什么份量不份量。” 霍褚还想要说什么,但这时候服务生恰巧将咖啡端了进来,打断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等到服务生离开之后,霍褚才继续道:“看来楼娅小姐还是个很谦虚的人啊。” 楼娅用勺子轻轻地搅动着咖啡杯里那扑鼻香气的咖啡,单刀直入地问:“三少把我叫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吗?” 她不是生意人,不会生意上那些弯弯绕,所以才聊了几句就有些忍不住了。 霍褚这下拿到了主动权,微笑地反问:“楼娅小姐心知肚明,不是吗?” 楼娅见他依旧继续和自己兜圈子,她突然觉得自己背着达坤出来私下见霍褚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抱歉,我并不清楚。”楼娅决定再试一次,如果这次还不行,那她就放弃,“还希望三少能够说得清楚一些。” 霍褚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才悠悠地道:“怎么会,楼娅小姐能够在坤老大身边待了那么年,肯定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明白这杯咖啡的含义。” 楼娅犹豫了片刻,最后才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坤老大到底现在在想什么。”霍褚将咖啡杯放了下来,英俊的笑容在这一刻也消失了。 “三少说我心知肚明,我看明知故问的是三少才是。”楼娅忽地笃定一笑地喝了一小口的咖啡。 霍褚这下神色变得极为严肃了起来,“你是说,他对霍珩还抱有希望?” 楼娅并没有反驳,而是悠闲地喝着那杯蓝山咖啡。 霍褚见她这样默认,气恼得“砰”的一声,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了桌上。 “这太可笑了不是吗?他已经不在霍氏了,现在整个霍氏都是我说了算,坤老大为什么还会对他抱有希望?” 他实在是不懂达坤到底在坚持什么。 霍珩现在说的难听点就是个废人,别说霍氏了,就连霍宅的大门他都没资格进! 他为什么还要选择霍珩? 难道就为了所谓的商人信誉? 见鬼了,他们这种走黑的向来是讲钱不将情的,有什么信誉可将! 楼娅在看到他很是愤怒的神情后,将咖啡杯也同样的放了回去,“至于坤老大为什么对二少抱有那么大的希望,我想在坤老大的认知里,他应该更相信二少的能力吧。” “你是说,他不相信我?”霍褚的脸色已经阴郁到了极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笑意。 “他相不相信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只要二少在,三少想要拿这批货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楼娅最后那一句话说得很是深意。 她相信自己这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 果然,霍褚的眉头紧紧皱起,“你是说,霍珩会是我和坤老大之间的障碍?” “言尽于此,接下来我和三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楼娅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到达,也不再继续多做停留,站起身就要走出包厢。 然而,就在她的手刚搭上了那冰冷的金属门把时,身后传来了霍褚沉冷地声音,“所以我可以认为你是站我这边的吗?” 楼娅转过头看向他,认真地回答道:“我只想把这次的合作能顺利进行下去而已,并没有站在任何一方。” 她对于对方到底是霍褚还是霍珩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这次的合作,在意的是事关她做出来的毒品是否会受到那群人的喜欢。 至于其他的,她不在乎。 现在二少倒了,没有能力了,那就和三少合作,这对于她来说是理所应当,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霍褚了然地笑了起来,达坤身边的人越多站在他身边,那么就越容易方便成事。 “原来如此,我懂了。这次的合作如果能够顺利完成,到时候我另有一笔答谢费给楼娅小姐,算是多谢楼娅小姐能够如此赏光的陪我喝一杯咖啡。” 楼娅轻点了下头,“三少客气,同样我也希望这次的合作能顺利完成。” 霍褚举了举桌上的咖啡杯,“借你吉言。” 随后,楼娅便开门离开了包厢内。 只留下霍褚一个在包厢内。 两杯咖啡静静地放置在桌上,丝丝缕缕了的热气缓缓腾升。 他静坐在那里,面色已经恢复成了刚才阴鸷冷然的神情。 他以为只要将霍珩赶出去,霍氏就是自己的。 却不想他能力如此之深,居然让达坤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和他合作。 想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了一抹阴寒。 合作? 呵! 既然楼娅说霍珩是自己的绊脚石,那么好啊,再不了就多走一步,麻烦一点,把这块绊脚石直接给碾碎清理掉。 到那个时候他就不相信达坤还坚持的要和霍珩合作。 只怕到最后他就跪着请求和自己合作了吧。 一想到那个画面,霍褚忍不住的就扯出了一抹讥讽的冷笑。 达坤,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不知何时,咖啡杯里的咖啡已经渐渐冷却了下来。 突然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将她的思绪给打断了。 那是他的私人手机。 几乎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段给他打这个电话。 他按下通话键,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他的脸色骤然就变了,“你说什么?!” ------题外话------ 嗯,你们猜电话里说了什么呢? 正文 243 元旦之夜,寒酸的惊喜 隔天一大早起来,聂然洗漱完下楼,发现霍珩还站在灶台边上在忙碌着什么。 “你是一夜没睡,还是起了个大早?” 他现在的身体虽然经过大半个月的调养好了很多,心悸的毛病也很少出现,但还是应该要静养比较好。 熬夜通宵这种事情医生叮嘱过,让他尽量不要去做。 “我起了个大早。”霍珩端着早已煮好的白粥放在了餐桌前,催促地道:“快来吃吧,一直给你保温着。” “起了个大早?”聂然没有去看那锅粥,反而站在那里,扯了扯他的衣服,“所以是起太早没看清楚,随便套了件昨天穿过的衣服?” 霍珩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个谎言居然被她一眼就看穿。 于是,向来温润如玉,腹黑到极点的霍家二少疑似有些耳朵微红。 他干咳了几声,想要缓解一下尴尬,才刚要开口,结果就听到聂然的一句,“别想给我转移话题。” 然后彻底打了回去。 霍珩难得有这样吃瘪的时候,垂着脑袋没有吭声,偶尔时不时地偷瞄几眼,看看聂然的脸色。 聂然看他那样子,表面上神情不变,其实心里暗笑不已。 这还是第一回看到霍珩会这样窘迫得像小孩子似的神情。 “好吧,我一夜没有睡。”霍珩看她沉默地盯着自己,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妥协了下来。 尽管觉得他认错的乖顺样子很好笑,但是在听到他的确一夜没睡之后,聂然的神色还是沉了下来,“医生的话你都抛到脑后了是不是。” 她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当初他隐忍不发,最后身体压制不住而喷出的那一口鲜血。 霍珩看她那沉冷的脸色,终究还是怕的,但心里又美滋滋的很,觉得聂然是在乎自己,连连保证道:“没下次,绝对没有下次。” 并且那只手也作势要搂上前去,只是才刚伸出去,就被聂然冷冷地一眼瞪了过去,当下就停住了。 聂然绕开了他的手,拉开了餐椅,坐在桌前一勺勺的吃了起来。 霍珩就势也坐了下来,和她一起吃了顿早饭。 等早饭吃完,他就又神神秘秘地回到了厨房内。 聂然对厨房的兴趣不大,又看他对自己那么保密,也懒得去看,跑去花房去自我训练了一番。 花房很大,足够她在里面训练。 整整一天两个人都各自忙各自的,除了中午的时候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然后就一个进了厨房继续忙碌,一个去了花房继续训练。 等到暮色初上的时候,霍珩才花房门口催着她去楼上洗澡吃饭。 “干嘛洗澡后吃饭,我吃完直接洗不是更好。”聂然对于他的要求很是不理解,并且也不想这样多此一举。 “不行,这样一吹风很容易感冒,快点去洗澡。”但霍珩却怎么也不肯放过她,不由分钟地将她半搂半推的推出了花房,看着她上了楼,确定关上了房门之后,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楼。 将厨房内足足准备了一天一夜的东西全部一点点的搬向了花房,以及……大厅。 在自己房间里的聂然被迫洗了个澡,等到刚穿好衣服,浴室里的灯就“啪嗒”一下跳掉了。 在室内灯光湮灭的那一瞬见,聂然下意识地靠在了门边。 发梢还未擦干的水顺着头擦一滴一滴地滑落到了肩头。 她靠在门边上,很是警觉地听着门外的声音。 这不是她太过小心翼翼,也不是太过草木皆兵,而是太过巧合。 昨天晚上霍珩的那一通电话刚结束,今天晚上家里的电源莫名就被切断了。 所以,她必须要小心一些才行。 从洗手台上拿了一瓶沐浴露倒在了地上,并且把吹风机拿在了手中,半举了起来。 大约过了三分钟后,她听着门外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不禁神色严肃了起来。 怎么没声音? 要知道霍珩还在楼下,如果有人闯进来,应该多少会发出点动静才对。 难道他出事了?! 她眉头狠狠一皱,轻轻拧开了门把,快速地闪了出去。 从房间里走出来,整个二楼一片漆黑,聂然小心谨慎地贴着墙面朝着外面挪了出去。 然,就在她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大厅内的地面上摆放着一个个小小的爱心蜡烛。 那点点火光在跳跃着。将大厅照得光线昏暗,却别有一番意境。 聂然站立在那里,看到大厅内的场景后,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便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不是有人偷袭,而是某人想要制作惊喜。 只是,别人制作惊喜都那么巨大,为什么他的…… 地上那几只小蜡烛勉强凑出的爱心,觉得很是好笑。 不过,看在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厨房里忙碌的份上,还是给了几分面子,在微弱的火光下,她一步步地下了楼。 走出大厅,她就看到通往花房路上的小径孤零零的摆放了两三个蜡烛,作为引路灯。 聂然顺着那些蜡烛走了过去。 才刚到门口,花房内那两盏灯光亮起,接着就看见霍珩在花朵的簇拥下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支不知名的花朵。 然后优雅地迈着步子,朝着她走来。 暖黄色的灯光镀在他的身上,使得他俊朗的眉眼越发的深邃,那眼眸中似带着明亮细碎的光一般。 “元旦快乐。”他站定在她的面前,专注的凝视着她,将手中的花朵递了上去。 按理说这时候女主角应该会觉得很惊喜,很意外才对,但眼前的这位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一片坦然。 就连接过那一朵花的时候,也是神情平静的很。 那样子完全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娇羞。 霍珩看她一脸平淡,原本充满希冀的心顿时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果然,他家小媳妇儿总是不走寻常路啊。 想要让她失控,好得到一些些各种奖励可真是不容易啊。 “没有了?就一朵花?按照剧情走向不应该是九十九朵红玫瑰的吗?”聂然把玩着手里的那一朵,玩笑地问。 霍珩眸间一亮,“你喜欢红玫瑰?” 只是还未喜上眉梢,就被聂然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不喜欢。” 顿时浇了个透心凉。 聂然看到他耷拉着,略有些泄气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扬了扬,然后硬忍着笑意走进了花房内,看到那满满一桌的饭菜,禁不住愣了一下。 那桌上火锅正冒着小眼儿“咕噜”“咕噜”地发出了响声。 锅子旁边各种等着放火锅里的食材都全部整齐的码放在那里。 “他们有你那么多菜吗?” 昨晚上村民拿来的菜是她亲手拎回来的,那么一点点的份量应该不够做这么一桌子的菜吧?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一夜之间就多出了那么多的菜? “我出去给你找了点野味。”霍珩笑着打哈哈地道。 聂然看他有意无意地挡在自己的面前,眉梢轻轻挑起,将他推到了一边,重新审视了一番桌上的菜肴。 当她看到一些其他不属于野味的家禽时,她侧目,带着挪揄地口吻笑着道:“我看不止吧。” 霍珩看到她那笑意,就立刻投降,说道:“好吧,也去山下的村户那里拿了点小骨和羊排以及牛肉。” 聂然听到之后,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地轻笑了出来,调侃地道:“堂堂二少居然沦落到去偷东西,这事儿要是传回到A市,你这脸可就丢光了。” 霍珩看她嘲笑自己,带着些许的气恼,恨恨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我这是为了谁啊,你个小没良心的。” 他昨晚做完了蛋饺之后,看着那一盘蔬菜和蛋饺,怎么看怎么寒酸。 思考了良久,最后还是决定下山。 然而他没有车子代步,也没有自行车,就连滑板车之类的都没有,完全只能靠他的那一双腿前行。 庄园虽然建在半山腰上,可到达山下的路程还是很长。 一个下山上山就用掉了他几个小时的时间,中间他还要偷偷摸摸的去人家家里厨房里偷摸拿点东西。 等到上山将近凌晨五六点了。 他连洗澡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就马上将牛羊肉全部腌制好,把鸡肉全部切成一块块的,接着又把排骨炖在锅子里。 又把鱼肉全部一点点的刮下来,然后做成糜,捏成团,放在油里一炸。 那些小小的鱼丸在热锅里慢慢的膨胀开来,等到一个个变成金黄色后,他再全部捞出锅。 就这样忙忙碌碌,马不停蹄了整整一天,又累又辛苦的,结果还被她给嘲笑了。 真是太不知道感恩了,这妮子! 聂然摸了摸被刮了的鼻子,无奈摇头。 明明是他要求过节,怎么反而最后她成了那个没良心的了。 “来!尝尝看我做的蛋饺,我先去吧羊排给烤了。”霍珩替她从锅子里面盛出了两个小蛋饺,以及用撇干净油花的鸡汤,暖暖的一碗递到了她手中。 聂然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一个新的烧烤架放在那里,炭火已经准备好了。 “你要烤羊排?”她问。 霍珩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你不吃羊肉吗?” 羊肉毕竟膻味比较足,聂然如果不喜欢吃,也很正常。 只是可惜了他腌制了那么久,那羊排肯定已经入味了。 聂然摇了摇头,“不是,烤这种东西让我来吧。” 她放下了那碗汤和蛋饺,作势就要卷起袖子。 这家伙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过,就为了准备这一顿丰盛的晚餐,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你会烤?”霍珩惊讶地问。 他觉得聂然这种连进厨房都像是在打仗的人,应该不太会烤东西。 因为烧烤的火候远比起做饭的火候更难以掌握,稍不留神就会把东西烤糊。 聂然以为霍珩只是这么单纯地感叹问一句而已,压根没想到他心里那些想法,点了点头,“嗯,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霍珩看她难得兴致那么好,也不忍心拒绝她,只能应了下来,“尝手艺当然是好的,但是……你最好留两块。” 聂然不解地轻皱了一下眉,“为什么?你要留着明天吃吗?” 霍珩摇头,回答:“不是,我是怕你做坏了,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我还可以又剩下的那两块可以品尝。 只可惜这最后半句话在聂然那轻勾起的唇畔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我觉得你是不可能做坏的,还是全做了吧。” 这种毫无坚定立场的话他说的格外义正言辞。 聂然无声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走到了烧烤炉前。 烧烤炉下的炭火已经烧得很旺了,她将已经处理好的小羊排用夹子夹住,一一全部放在了烧烤炉上。 已经带着温度的烤炉在遇到水时,发出了“刺啦——刺啦——”的一声声响动。 坐在那边里的霍珩看着她熟练的在烧烤炉前翻弄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倒是产生了些许的兴趣,“你这烤东西的手艺和谁学的?这么纯熟,为什么没让她顺便教教你厨艺。” “我自己练出来的。”聂然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自己练出来的? 霍珩看着她手中的动作,这得吃多少烧烤才能练出这么熟稔的动作? “那你为什么不多练练厨艺?” 多吃烤的东西对身体并不是特别好。 霍珩以为她是喜欢吃烧烤,所以才会姿势那么的熟悉。 殊不知聂然哪里是喜欢吃,不过是前世在野外生存的时间太长了,逼得她不得不练出这一技能。 “如果我有个随行厨房,我一定多练习。”聂然把羊排翻了个个,又在上面撒了点罗勒叶。 诱人的香气顿时弥漫了开来。 “已经熟了,尝尝看我的手艺吧。”她找了个餐盘,用夹子将羊排放在了上面。 那被烤的外酥里嫩的小羊排上泛着滋滋油光,让人看上去都不禁胃口大开起来。 霍珩尝了一口,鲜嫩劲道的很,被所住的水分随着那一口咬下,汁水充沛。 可以看得出,烤的人手法老练,非常的有经验。 “味道如何?”聂然看他咀嚼完了之后,很是自信地问道。 霍珩吞咽了下去,很是赞赏地点头,“如果不是吃过你做的饭,我真会觉得我为自己找了一个小贤妻。” 聂然扬了扬眉,“那吃过我做的饭之后呢?” “那当然是小娇妻了。” 霍珩趁着聂然还没缓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替她重新盛了一碗汤,“来,先喝点汤,然后尝尝看我做的蛋饺还有糖醋排骨。” 说完之后,他就起身往花房外走去。 聂然见他吃了那么点就往外走去,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以为他又要和昨晚一样去打电话吩咐。 结果没成想,才不过十几秒时间他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样东西——电吹风。 他拿那个东西干什么? 难道要给烤炉吹旺炭火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一边喝着汤,一边看着霍珩走了过来。 插上插头之后,他绕到了聂然的身上。 聂然扭过头望着他,就听到他说道:“湿头发吹了风,容易头疼。你吃你的,我给你吹干。” 还没等聂然说些什么,电吹风的开关开启,嗡嗡嗡的声音伴随着温暖的风响起。 他的手指插入了她湿漉漉的头发中拨弄着。 霍珩的手法不错,并没有出现头发纠缠在一起的情况。 而且就连力道都很适中,感觉在头皮按摩。 在这般舒服的情况下,她也就没有再拒绝下去。 于是乎,她就坐在那里乖乖地喝着汤,吹着头发,怎一个惬意了得。 花房内温暖怡人,暖黄色的灯光倾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题外话------ 嗯,后面又要甜了,各位准备好,我要撒狗粮了!~ 正文 244 小小的浪漫,有人! 花房内因为那一锅冒着小眼儿的火锅而使得室内温暖一片。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一张桌上,看上去温馨的不了。 “你多吃点肉。” “蔬菜也要多吃。” “鸡汤我用小火炖了一天,也特别的鲜。” 说是两个人一起吃一顿饭,还不如说是霍珩单方面给聂然投喂食物。 看着自己碗里那堆如小山的食物,又看看霍珩桌前空无一物碗,聂然说道:“我可以自己来,你吃吧。” “没关系,趁着这段时间给你补补,不然等到回去之后,又没时间了。”霍珩又夹了一筷子刚从火锅里烫好的娃娃菜放进了她的碗里。 聂然看见暖黄色的灯光在他眉眼染上的一片温柔之色,眼眸见也稍稍柔软了几分,夹了一个蛋饺放在了他空荡的碗里,“你这段时间受的苦比我多多了。” 那苦原本是她应该受下的。 现在他全替自己受了。 霍珩没想到她会主动给自己夹菜,神色一滞。 他盯着碗里那正冒着热气的蛋饺,愣了几秒这才回过神来,“嗯。” 这难得的一个举动让霍珩心里很是满足。 聂然不像其他女孩子,爱撒娇,爱黏人,倒不是说她冷漠,至少在某个时刻她热情起来让自己都无法招架。 严格来说她应该是对自己把控极其苛刻。 无论是身体,还是对于感情。 不到最后失控的地步,她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流露出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头脑和情感理智无比理智的人,却一点点的开始变得为自己着想起来,那感觉真非常的好。 “你知道灌溉了许久的花终于盛开的的感觉吗?”霍珩突如其来地说了这么一句,让聂然眉梢轻挑,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继续道:“那就是我喜欢的人终于也给了我回应。” 聂然神色一顿,眼底深处一抹极快的情绪一闪而逝,随即故作淡然地道:“想要吃多点蛋饺就直说,锅里那么多,我不会吃完的。” 说着,又给他夹了几个蛋饺,以及一块刚烤好还滋滋冒着油的小羊排。 霍珩知道她肯定是听懂了的,只是下意识地在掩饰什么。 他也不戳穿,低头将她给的食物一点点的吃完。 花房内只听到火锅“咕噜”“咕噜”的声响,以及袅袅的升起的热气。 突然间,“砰——”的一声,花房外一声巨大声响响起。 聂然正夹筷子的手一顿,整个人瞬间就绷紧了起来。 霍珩看到后,连忙道:“没事,是山下的人正在放烟花。” 果然,他的话音才落玻璃花房外一朵普通的烟花就此在黑夜中绽开。 聂然侧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那烟花的样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那一闪而过的光亮在她的眼底倒映出星星点点的光亮,霍珩不禁问了一句,“等会儿吃完了,你要去看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聂然收回了目光,重新低头吃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十分的平静。 霍珩看到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正要给她继续夹菜,却看到聂然忽然间夹菜的手停了下来,抬头问道:“你要去看?” 霍珩摇了摇头,冲她笑了起来,“看烟花哪里有自己放烟花好。” 聂然原本觉得以他那么认真的准备了这一顿晚饭的程度来看,所谓的外面放烟火也极有可能是他准备的,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说要自己放烟花。 “自己放?我们这里没有烟花。”她好心提醒道。 霍珩很是神秘地笑了笑,“吃完我就告诉你。” 伴随着外面偶尔时不时响起的烟花爆竹,总算在九点多将近十点的时候这顿晚餐完美结束了。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之后,霍珩就迫不及待地带聂然去了他卧室的阳台。 他的卧室是处于整栋庄园最靠近山的边缘,他的阳台更是正对着山下的村庄。 此时,阳台外零星的几朵烟花从天空绽放,然后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聂然被他拉拽到了阳台上,只看到那里也被他不知细心布置过。 那张本在屋内的躺椅被他搬了出来,上面摆放着一条厚厚的毛毯,旁边还放着一个小暖炉,以及一张木质圆桌上还摆着一个巨大的保暖桶。 她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不过应该也是他精心准备过的吧。 聂然看到他这么细心妥帖的全部准备好,心里只觉得好笑。 以往他作为辅导员把他们六班的人丢在那冬天的雨水里,一站就是一个下午他都没心疼一下过。 现在不过就是放个烟花,三分钟都不到的事情有必要准备的那么多吗? 聂然坐在那张躺椅上,看着霍珩的背影,看看他到底要给自己放个多大的烟花。 只不过…… 当她看到霍珩兴冲冲的把那个烟花拿过来之后,她的神情不由得愣住了。 “这就是你的烟火?” 她扬眉看着他手里那十几根烟花棒,失笑地问。 她原本以为霍珩是在这个庄园的那个地窖或者是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箱遗留的烟火。 结果没想到就那么十几根的烟花棒。 “你偷来的?” 虽然是疑问,不过语气却格外的笃定和肯定。 因为这种劣质的烟花棒,里面的铝粉都从包装盒里漏了出来,显然和霍家格格不入的很。 应该是他昨天晚上偷偷下山去偷食物的时候,从哪个村民家里随意的抓了一把。 又一次被抓包的霍珩尴尬的轻咳了几声,“咳咳咳……其实也不算偷吧,就是顺手拿了两根而已。”说完之后,又看到聂然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后,禁不住地说了一句,“我去拿打火机。” 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聂然看着他略有些仓皇的背影,顿时轻笑出了声。 很快霍珩拿着打火机就再次走了回来,他不肯让聂然自己点火,怕烧到她的手,于是点燃了一根烟花棒,然后再交到聂然的手上。 一共十几根,他就这样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的点燃,一次次的交给聂然。 聂然拿捏在手中,看着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银色的花火没一会儿就从头烧到了尾。 她没有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挥舞着手里的烟花棒,而是就这么拿着,任由烟花棒熄灭,丢掉。 霍珩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并不喜欢。 可是又看到她目光直直地定格在那根烟花棒上,又觉得她好像又喜欢的。 “下次我给你放那种大烟花,照亮半边天空的那种。” 最终霍珩认为她可能是觉得这么一点点的烟花棒并不尽兴,于是对她承诺着。 只要这件事一结束,等他重回霍氏之后,他一定要想办法给她一个盛大的约会。 而不是这样点着一根烟花棒,然后就这样看着它单薄的花火逐渐燃烧尽。 “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聂然看着手里那一根快要烧完的烟花棒,不在意地说道。 霍珩侧目看着她,那年轻娇俏的脸庞在那闪烁的花火中熠熠生辉。 “那你在乎什么?”他问。 “很简单啊,有饭吃、有地方住就好了。”那根烟花棒恰好燃尽熄灭了,重新回到黑暗中的聂然将那根烟花棒丢在了一旁。 准备伸手拿第二根的时候,却发现霍珩并没有像刚才那般立刻点燃,交给她。 她不由得抬头,转而看向了他。 漆黑的阳台上,只有那个小暖炉散发出微弱的橘色光亮。 她看见霍珩正用一种不解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 她说错什么了吗? 聂然不明白霍珩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凝望着自己。 片刻之后,霍珩总算出声问了一句,“你是觉得我不能给你,所以你才从来不要求什么吗?”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聂然有些不太懂,刚才不是在说自己在乎什么吗? 为什么要扯到能不能给,以及要不要求这个话题之中。 霍珩看她一脸莫名的迷茫样子,轻叹了一声,“因为你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要求,让我有种不被你需要的感觉。” “有啊。”聂然严肃认真地样子让霍珩神色一振,还未等他开口,就听到聂然继续道:“我需要你给我做饭,而你给我做了。” 霍珩顿时泄了气一般,“就这样?” 聂然想了想,沉思了几秒,然后又一次地很是认真道:“好吧,我还需要个暖床的,而你暂时没办法给我暖。” “……”对面的某人被她一噎,气得肺疼不已。 什么叫暂时没办法暖! 要不是这妮子现在还不到岁数,他也不至于忍了又忍! 他可是忍得很辛苦的好不好! 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居然还敢嫌弃他! 看着霍珩差点气歪鼻子的样子,聂然那故作认真的表情最终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给笑了出来,“好了,逗你的。其实,真的不是我不要求,而是我的确没有这个需求。” 她将霍珩手里剩下那一把烟花棒全都拿了过来,并且拿过了他手里的打火机。 “噌——”的一声,火苗从打火机内蹿起。 聂然将那十几根烟花棒一口气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骤然变大,闪烁的花火成了拳头一般大小的圆圈,看上去有几分火树银花的气氛。 在那片火光之中,聂然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霍珩,或许其他女孩子喜欢衣服鞋子包包,喜欢另外一半无微不至的照顾,时刻的甜言蜜语,以及各种层次不穷的惊喜。但是对我来说,这些远不如有一个人能陪我喝一杯茶,静坐一下午来的实在。”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手里的烟花棒,随后转过头,凝望着霍珩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那些东西,而是……你能一直、一直地在我身边。” 我不要求有多么大的惊喜,也不要求有多么浪漫的约会,我要的就是细水长流的普通日子。 我经历过太多的危险,也曾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人生的起起落落、辛酸苦辣我都已尝过,而今后我想要品尝的就是平淡、安宁、悠闲的人生。 而这段人生中,我希望有你的存在。 你,懂了吗? 霍珩在那团耀眼的火光下,心里的情绪汹涌极了。 他将聂然手中的烟花棒接了过去,伸得远远的,然后俯下身轻轻地在她的唇间落下了一吻。 聂然知道,他懂了。 她嘴角弯弯,伸手将本来想要抽离的霍珩给拽住,紧接着便加深了这一个吻。 霍珩没料到她会有这般举动,当他感受到自己的唇上那微凉的温度时,他感觉一股强烈的电流从脚底极快的传遍了全身。 不过是怔愣了那么一两秒的时间,结果聂然完全掌握着主动地那一方。 她手扣着他的脖颈,整个人欺身上来,柔软的小舌犹如灵动的小锦鲤滑入他的口中。 霍珩只感觉到他的胸口有两团小小软软地蹭着自己。 顿时,他的脑海中想起了当时他们第一次的见面,她换衣服时的那一幕,以及后来在训练室内他亲手体验过那触感。 “轰——”的一下,当场他的气息就变了,就连那双深邃的眼眸也比往日更加幽深黑暗了起来。 他几乎是立刻丢掉了那十几根已经熄灭的烟花棒,双手揽住了她的腰身,竟然将她直接一把抱了起来。 聂然一愣,这是忍不住了? 她心中还带着些许的惊讶,人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中。 同样是不过几秒的怔愣,聂然的主动权瞬间就转移给了霍珩。 他低头,准确无误的覆在了她微凉的唇上。 随后便霸道而又带着掠夺的撬开了她的唇,然后与她的小舌紧紧纠缠着。 精壮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在她的腰间,暗示性的一次又一次的摩挲着。 那样子完全没有往日二少那般翩然做派。 有的只是作为男人的原始本能爆发下的攻城略般地占领。 聂然是有专业学过的,虽没有真枪实弹的演习过,但看多了自然懂得很多,她没有其他女孩子的惊慌失措,反而顺势双手攀附在他的脖颈处,紧紧地贴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半个身体已经几乎半仰躺在霍珩的怀中,而霍珩一只手扣着固定她的后脑勺,还有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慢慢细细的揉着。 这一吻绵长而又浓烈。 直到聂然皱了皱眉,一只手移到了他的胸前轻轻推了推,霍珩这才恋恋不舍地缓了缓。 那双被他辗转过的唇色变得更红了,甚至还带着些许晶亮的光泽,再加上她刚睁开眼眸,眸间一片水光潋滟,让他心头一阵悸动不已。 又想要再次俯身亲吻下去。 聂然看他那样子,知道他不抓着这个机会好好吻一把,是绝对不对罢休的。 索性也就由着他。 反正他也吃不到,只能过过干瘾。 她抿着唇笑,在他俯身的时候伸手又一次地搂上了他的脖颈。 然而,他们的唇还未触碰之际,突然间两个人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变了。 “有人。”聂然侧耳倾听了一番之后,轻声地提醒。 而且听声音那人应该是在一楼西面的那棵树上。 聂然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凭着刚才树枝发出了些许轻微响动,就确认了对方的方向。 霍珩此时也完全没有了其他的心思,气息沉冷地点头,“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不行,你不能去,万一楼下还有人,你就穿帮了。还是我去比较妥当。”聂然抓住了霍珩的衣领,不让他离开。 霍珩想了想,觉得她说的还算有理。 如果庄园外面还有人,他这样一抓,极有可能就露馅了。 可他有很担心聂然的安危,不敢放她一个人去。 “别磨蹭了,我不会有事的,放心。”聂然已经松开了搂着他的手,准备等他也松手的那一刻就准备去抓人。 霍珩眉头紧锁着,纠结了几秒后,不露痕迹的把腰间的枪塞进了她的手中,仔细地叮嘱道:“千万要小心。” 聂然一摸到他塞过来的枪支,笑着轻拍了下他的俊脸,“好,乖乖等我。” 随即,就在他松手的那一刹那,她神情骤然一变,猛地从霍珩的怀中跳起,快步从阳台上一跃跳了下去。 ------题外话------ 嗯,请叫我撒糖小能手,谢谢!【傲娇脸】 二少:你就是不给我完整的吃一顿是不是,是不是!【摔!】 蠢夏:咳咳咳……这不是有人偷窥么,而且没到然哥成年,哼~! 然哥:我成年了。 蠢夏:那已经是你上辈子的事情了~! 正文 245 你是谁的人?等待 漆黑的夜色里,只见聂然极为快速的从二楼的阳台平台上干净利落的一跃而下。 接着朝着西面的那一棵树上疾奔过去。 树上的那抹黑影在看到她从二楼跳下来时还没有缓过神来,还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可等到她准确无误的朝着自己奔跑而来时,那人才恍然明白,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于是立刻跳下了树,朝着门外跑去。 该死的,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露了马脚。 他才刚刚爬上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发现了。 这个女孩子的警惕性也太强悍了吧。 那人一边想着一边快步朝着门外跑去。 身后的聂然握着枪支追着他紧咬着不放。 两个人一前一后几乎绕了半个庄园,而且那人每次在庄园内跑得几乎都是曲线。 这分明是想消耗掉她的体能,然后再逃离这里。 可经过了部队那几个月的训练,又加上在这里半个月的训练,就算达不到以前的水准,但想追个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就这样,两个人在庄园内你追我赶着。 前面那人看聂然完全没有放慢下脚步,反而隐隐有种追上来的感觉。 当下就有些着急了起来,速度又再次加快了起来。 但无论他怎么跑,他都逃脱不开聂然的追踪。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腰间的枪拔了出来,正准备转过身扣动扳机开枪,却没想到“砰——”的一声,他手中的枪支就被子弹给打飞了出去。 原来聂然在发现他的动机之后,就直接举枪瞄准,一枪开了出去。 那人一惊,连捡枪的时间都没有,急忙朝着庄园门外跑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聂然却没有再继续跑了,反而站定在那里,举着枪,冷冷地说道:“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让子弹打穿你的后脑勺。” 正奋力朝着庄园外的那人在听到那冰冷而又没有一丝起伏的命令下,最终还是犹豫了几一秒,急刹车地停了下来。 聂然对于他如此听话的样子很是满意,举着枪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用枪抵着他的脑袋,冷厉地问道:“你是谁!” 那个人在冰冷的枪口抵着自己脑袋的那一霎,整个人忍不住浑身一颤,“我……我就是个走过的人……今天喝多了,不……不小心走错了地方而已……” 那人努力地想要装成一个看上去不小心误闯别人发家园的酒鬼。 但聂然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骗过去。 她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是达坤的人吧,话都说不好。那叫路过,不叫走过。” 那人听到后,神情又是一阵懊恼。 他没想到自己的那一口不标准的话语会成了对方的把柄,一眼就被看穿。 “刚才在里面看戏看得爽吗?”聂然意有所指地笑着问了一句。 那人看着聂然手里的枪,吓得连连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看,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话倒也不算太假,他当时好不容易爬上去,还没等看到什么,就被聂然给发现,并且被当场给捉住了。 压根都没来得及看些什么。 “没有看?你猜我信不信呢?”聂然紧握着手枪,微微俯身凑到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讥笑。 那人眼珠子一转,连连点头,带着急切的语气,“信!” 聂然嗤地笑了起来,轻声地提示,“抱歉,你可能需要再猜一次。” 再猜一次? 那人并不傻,这选项一共就两个,信,不信。 他选了信,被说明猜错。 那么正确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不是的,我是真的没有看,你相信我……我没有……”那人很是迫切地解释着。 毕竟那把枪顶着脑袋的滋味并不怎么好受。 聂然却懒得对此再继续,而是直接问道:“说吧,达坤叫你来干什么?” 她可不相信达坤的手下大晚上的不好好保护着他,跑过来盯着霍珩,只是因为一时喝醉,而闯错地方。 尽管枪支顶着自己的脑袋,但那人的脑袋还是清楚的,他很明白如果动机一旦说明,自己很有可能今天会死在这里,所以他咬牙,抱着打死都不能说的信念摇头,“没,没有……没有干什么……”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说,那就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 至少对方一时间无法拿他怎么样。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遇到的对方不是一般人,而是聂然啊。 聂然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吗?那好吧,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的话,那留下你也没什么意义了。” 说着,她就拉开了保险。 那“啪嗒”一声,保险被打开的声音,惊得枪口下的那人几乎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杀了你啊,这样趁着大晚上的也好抛尸。”聂然很是无谓地说道。 她将枪口死死地抵住了那人的脑袋,作势下一秒就要开枪。 那人被她这幅不知真假的动作给真心吓到了,连忙摇头地道:“不,不要……” “不要?可是你一个没有用处的人,我留着你干什么?”聂然歪着头,反问着他。 那人在生死存亡的边缘,惊吓和害怕早已将理智抛掷与脑后。 他虽然是个毒贩,是个亡命之徒,但是他不是经过专业培训过的。 不过是一群经常在社会上游手好闲,又有过一些案底的民众而已。 不像阿虎、阿豹以及阿骆这种职业人。 所以当聂然小小地挖了个坑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跳了下去,忙不迭地点头,“有,有用!我有用!” 聂然侧了侧头,像是不解地问:“哦?那你说看看,你对我有什么用?” “难道你不想知道坤老大让我来的目的吗?”那人已经完全被聂然的威吓和恐吓吓得昏了头,竟然自觉自发的就主动地想要以此交换自己活命的机会。 完全忘记,就在刚才前几秒的时候,自己那一口否认的话。 “可是,你不是说没有什么目的吗?”聂然皱着眉,像是陷入了某种纠结之中。 “不不不,他有,他是有目的!”那人立刻说道。 好像生怕慢上几秒就会被聂然开枪打死一样。 聂然嗯了一声,尾音轻扬了一下,问道:“那他有什么目的呢?” “那我说了是不是不用死了?”那人小小侧了侧头,讨好一笑地想和聂然打着商量。 聂然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阴沉地笑,“你和我讨价还价?” 说着,那把枪就又用力了抵住了他的头几分。 那人在感受到了那把枪之后,吓得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是的。”他很怕聂然会耐不住性子,直接扣动了扳机,所以他当下就毫不犹豫地就说道:“其实坤老大要我来看看二少是真有毒瘾,还是装有毒瘾。” 聂然挑眉一笑,“那么你看下来的结果是什么呢?” 在黑夜中,她带着笑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阴测,让那人背脊骨发寒,“是真有,真的有!” 聂然看着他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笑意更加扩大了几分,“你这么不忠于他,他知道吗?” 那人心头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只觉得心里发慌急了,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我……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 “砰——”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一声枪响就此彻底终结了他生命。 只见他瞪大了眼睛,软软地就此倒在了地上。 被爆了头的脑袋上一个血窟窿正潺潺的冒着血,很快整张脸上就被血液所覆盖,看上去如同一个血人。 加上他无法闭合的惊恐眼神。 在漆黑的夜晚中,那人看上去格外的恐怖和阴森。 但看惯了死人的聂然得次却不以为意。 这时候的她注意力都在那个人临死前的那句话里。 来看看霍珩是真有毒瘾,还是装的? 这话里的意思是,霍珩这次装病被发现了? 还是说达坤太过谨慎,所以特意来查看一番? 陷入沉思中的聂然站在风口,定定地看着地上已经体温凉透、血液也凝结的死人。 整幅画面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突然之间,一阵轻微的声响从某个地方传来。 在这个安静的画面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聂然用脚踢了踢那具尸体,感觉到他的口袋里的手机正在震动。 她弯腰将那人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只是一连串的数字,并没有人名。 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电话那端的人的声音顿时响起,“事情办的如何了?” 聂然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平静地回答:“他完成的很好。”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女人声音,不禁愣住了。 聂然听对话那端没了声音,于是自顾自的继续道:“让坤老大接电话,就和他说二少的手下叶小姐要和他亲自聊聊。”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声音,似乎是在考虑的样子。 显然在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我劝你最好去试试,不然的话,相信我,你一定会后悔的。”聂然肯定的语气让对方变得更为犹豫了起来。 更加漫长的沉默之后,终于一个熟悉的张狂笑声从电话那端响起,“叶小姐元旦快乐啊。” “坤老大觉得在元旦的时候被人盯着吃饭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聂然不善而又讽刺的话语透过电话传到了达坤的耳中,使得他大笑了起来,“哈哈,叶小姐这可不能怪我。我只是等了大半个月都没有等到我的合作人,实在是等不及了。” “合作人?坤老大现在的合作人不早就已经是三少了么。别告诉我,坤老大还是个只认人不认钱的信誉商人。”聂然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那薄薄的一层伪善。 电话那端的达坤也不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就是喜欢叶小姐这般的直爽和聪明。” “谢谢你的夸奖。”聂然的话语平静的完全没有夸奖的欣喜,有的只是平淡和冷静,看上去格外的敷衍。 达坤笑着终于将话题绕回了霍珩的身上,像是在解释,“我听说二少在那A市郊区的那栋庄园内一个人过元旦,怕二少在那里无法被人照顾周到,这才派人去看看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 聂然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回答:“放心,二少好的很,就不劳烦坤老大惦记了。” “那既然如此,不知道我能不能和二少聊几句,毕竟我最初的合作人是他,现在换了个人,我总要了解一下情况吧。”达坤等的就是她的那句很好,这样才能顺利地接下这句话。 此时,聂然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转过望去,看见霍珩走了过来,于是她径直对着电话那端的达坤道:“真不巧,二少已经休息了,有事明天请早。” 说完,就“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也不管对面的达坤是否还要和她说些什么。 霍珩看到她挂了电话之后,这才看着地上已经死透的尸体,然后皱了皱眉,“你一定要在这时候杀人吗?今天是元旦。” 是新的一年的开始。 也是他们第一个纪念日。 应该是美好的才对。 这妮子一定要在这么温馨、并且值得纪念的日子里沾上血腥的记忆吗? 聂然对此却不以为意,耸了耸肩道:“就是因为是元旦才方便杀,外面只会以为是炮竹声。” 她也有想过把那个人留下来明天解决。 但是她后来一想又觉得,万一被这家伙跑了,就不太好了。 毕竟她实在无法确定那人有没有看见霍珩的腿。 所以还是就地解决比较好,也比较安全,没有后顾之忧。 “你总是有道理的!”霍珩对她真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恨恨地轻瞪了她一眼,接着道:“行了,这里我来解决,你别管了,快回屋里去吧,天太冷,你别感冒了。” 霍珩催促着她快点回去,结果聂然笑着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对他道:“别管的人是你,我等会儿找个黑色塑料袋套起来就可以了。” 她的随意让霍珩感到讶异,“你确定要这样做?尸体腐烂可是会发臭的,即使在冬天。” 聂然笑着道:“我当然知道,只是达坤到现在都不死心的找你,肯定是探探虚实,按照他的做事手法过不了几天他一定会来这里,到时候让他把人一并带走就好。” 她可以百分百肯定,那个男人在没有亲眼看到霍珩的情况之下,绝对不会就此罢手。 霍珩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以及尸体下那蜿蜒而下的血液,最终还是将她带回了屋内,“就算是套尸体,也让我来吧。你好好待在里面,别感冒了。” 说完之后他就拿着拖把还有水桶,还有几个黑色的塑料袋朝着庭院外走去处理那一大滩的血迹。 而聂然则去餐厅拿了个苹果,回到了庭院的门口,很是随意地坐在的台阶上,吃着苹果看着霍珩处理那一具尸体。 霍珩用水冲刷着地上已经凝结的血液,抬头见聂然坐在那里大口地咬着苹果,一副吃的很香甜的样子,无奈地失笑,“哪有姑娘坐在旁边吃着苹果,这么悠然自得地看着别人处理尸体的。” 他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这么与众不同的姑娘呢? 一般的女孩子看到尸体早就吓到吓死了,就算不吓死,但至少应该不会坐在尸体的不远处这么悠闲地吃着苹果。 聂然又咬了一口苹果,“没有的吗?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在无聊了,所以想陪陪你。” 更重要的是,她好像破坏了某人精心策划的一顿晚宴。 于是想借此小小的弥补一下。 站在那里正处理尸体的霍珩显然非常的受用,干起活来顿时变得格外的麻溜了起来。 就连心情看上去都晴朗了不少。 没一会儿他就已经将一切全部处理好了。 他走到聂然身边,说道:“走吧,很晚了,洗个澡睡一觉吧。过两天还有一出戏要演呢。” 他伸手将她从阶梯上拉了起来。 聂然将手里的苹果核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希望你能演出成功。” “借你吉言。”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地进了屋内。 正文 246 违约?傀儡而已 人都说有了比较才会觉得有幸福感。 相比较A市的郊区的霍珩和聂然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过着悠闲小日子,处于A市市中心的霍褚在这段时间内就过得并不太舒服了。 不,严格来说是非常极其的不舒服。 他虽然成功的“踹”走了霍珩,并且成功拿下了霍氏,成了整个霍氏内外上下的掌权人,但是这也同时意味着霍氏成了他全部的责任。 因为权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只要有丁点的错误,那些董事们就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而霍褚在刚接下整个霍氏的时候,心里雄心满志,觉得自己连霍珩都能这样轻松踢出局,哪怕现在再接两个霍氏都不在话下。 只是才过了没几天,那一夜的一通电话将他的意气风发彻底打回了原形。 以至于元旦的那几天他过得寝食难安,在聚会上也没有了往日的得意。 每天都在重复地拨打一个电话,那个电话不是打给达坤,也不是哪位叔父,而是远在海岛的海盗头子——傅老大! 就是当初霍珩从聂然手中“救走”的那位傅老大。 在被霍珩救走之后,他带着自己最后那一批手下和霍珩进入了一个隐秘性更强的岛屿。 鉴于这救命之恩,傅老大当场就答应为他做事。 当然他也不得不替霍珩做事,他的手下损伤大半,死的死伤的伤,需要各种食物以及药物存活。 而这些,霍珩都可以给,不仅可以给食物和药物,他还能给他们一大笔钱,足够他们在这里重新生活下去。 只是原本替他们在岛屿上建造军火库的傅老大在在一个多星期前让人打电话给了霍褚的手下。 也就是那一通电话,让他原本光明一片的前景彻底变得灰暗。 电话那端的手下告诉他,海岛那边原本一切照常进行建造的军火库在没有预兆和前提的情况下突然罢工了。 他当时马上致电给了傅老大,但是傅老大却没有接听,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也没有接听。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很害怕这件事被叔父们或是霍启朗发现。 现在的他刚一上任,根基还未坐稳,一旦爆出这种事情,肯定会引起叔父们的反对声音,所以一直尽量的瞒着。 然后不停地重拨给傅老大,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内和他取得联系,好解决这件事。 只是,这漫长的一个星期,他一直都在害怕和不安中度过,所耗的耐心几乎到达了顶点。 就在他准备让阿骆订飞机票直飞那边的时候,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打通了傅老大的电话。 电话没有了往日的“嘟——嘟——嘟——”以及冰冷的机器女声后,霍褚不禁在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 他笑着寒暄地道:“傅老大的电话可真难打通啊。” 心里却已是咬牙切齿极了。 这几天的提心吊胆可全都是拜电话里这位所赐! 电话那头的傅老大笑着连连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了三少,我们这里是海岛,不像你们信号通讯设备那么完善。偶尔延迟啊或者是接收不到什么的,还请三少见谅。” 对于他的睁眼说瞎话,霍褚气得磨牙霍霍,脸色更是阴郁不已。 放屁!明明当初为了能够方便交流,他们在那里花了大量的资金将岛屿上的通讯全部完善好。 哪来的信号不好,接收延迟! 可偏偏他对于这些鬼扯的谎话还不能戳穿。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是淡然,“见谅?傅老大现在比我可厉害多了,哪里还在意我见谅不见谅。” 对面的傅老大似乎很是讶异,“三少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岛上的普通人而已,哪里敢和三少比啊。” 霍褚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的办公室所处于顶层,俯视着楼下那道路上蚂蚁般大小的车辆在快速的穿梭着,脸色沉沉地问:“是吗?我以为傅老大现在的能力早已超越我了,不然怎么敢公然罢工违约呢。” 电话那头的傅老大诧异地问道:“违约?谁违约了?我们违约了吗?没有吧,那臭小子是不是没有把话说清楚啊?三少,我们怎么可能会违约啊。” 居然敢和他装傻! 霍褚此时的脸色从落地窗的玻璃镜面上反射出来,阴沉的犹如A市的天。 好像随时下一秒就会下起暴风雨。 “那就立刻马上恢复工期!”他冷声地命令道。 “恢复工期那当然是应该的,只是这么大半年的干下来,兄弟们太辛苦了,也太累了。”那头的傅老大跟他开始打起了哈哈。 他话里有话,霍褚自然是听出来了,他声音一度跌到了冰点,“傅老大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大半年的时间兄弟们为了给你们建这军火库,可以说是没日没夜的给你们卖命,怎么着也应该让兄弟们一日三顿吃的好点吧。” 傅老大如此堂而皇之的这般要求,让霍褚心里逐渐腾升起了一股怒火,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那怎么样才算是傅老大心中的‘吃的好点’?” “那自然是顿顿有酒,餐餐有肉了。”傅老大很是自然而然地要求着。 霍褚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一跳一跳着,他强压着怒气,继续问道:“难道霍氏上个月打过来的钱还不够傅老大顿顿有酒,餐餐有肉?” “那点钱只够我一个人,哪里够那么多兄弟们啊。” 只够他一个人? 那么多钱,在A市的黄金地段买一套都够了,而在傅老大那里结果只够他吃吃喝喝?! 这开什么国际玩笑! 霍褚双手握紧,指尖都泛起了白,仿佛在极大的压制什么心里的火气,问:“那傅老大觉得要多少钱才合适?” 那边的人应该是早就想好了,连忙接话道:“最起码再加一个零吧。” 面对傅老大的狮子大开口,霍褚这下怒气立刻爆发了,“什么?你们就只是建个房子而已,居然要再加一个零?!” 电话另外一端的傅老大一直带着笑的声音不由得平缓了下来,“三少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就建个房子?我听说你们那儿的房价也不低啊,特别是什么黄金地段了,一套房那简直就是天价。难道你们就不是建房子?” 霍褚被他气得恨不能吐出一口血出来,“那能一样吗!” 他被这人的胡搅蛮缠显然是快气疯了。 傅老大冷哼地问:“这有什么不一样,不都在地皮上建房子吗?你们建房子就可以随便加零,我们这儿就么资格了吗?” 呵,瞧瞧他那口气多轻飘! 不都是在地皮上建房子…… 但问题是建在哪个地皮上啊! 要是在黄金地段上,一套房的价格当然吓人了。 可问题是,要在荒无人烟,偶尔有野兽出没的地方,别说天价,就是贱卖都没人要。 房子所处的地理环境,四周的交通是否便利,医院学校超市是否一应俱全,那都是要用钱砸的。 而傅老大他们所处的那个岛屿有什么,除了荒凉也就剩下荒凉,凭什么以黄金地段的价位来标榜自己。 “傅老大,你现在这是坐地起价!你这是在违约!”霍褚不想和他谈关于地皮在不同地方所处的价格不同这件事,特别是和一个海盗去谈房价这个问题。 那样子会显得非常诡异。 电话那端的傅老大得意地笑了起来,“三少这话说的也太严重了吧,违约?我们有合作条款约束吗?” “你!”霍褚被他的那一句话气得肝疼。 的确,他们没有合作条款约束。 他们做的本来就是违法的勾搭,本来就不具有任何的法律效应,哪里会需要合同来约束。 就算真的违约了,他们也不可能拿着那一纸合约把这群海盗告上法庭。 “就算没有约束,可这些条款当初我们都是说好的,你也都答应下来的!”霍褚企图想要和他能讲道理,说通他。 “说好的?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说好的?我在答应合作的时候,三少你好像还不认识我吧。” 在听到傅老大那一次次的挑衅和得寸进尺,霍褚火气又一次的冒了上来,特别是傅老大话外之音里提到霍珩。 让他极其十分的恼怒。 “我当初是不在这里,但是现在整个霍氏我说了算,你敢违约,这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他带着森森阴寒的怒火透过电话传了过去,傅老大那端立即沉默了几秒。 霍褚以为自己的话让对方有些害怕迟疑了,眉头刚要松开,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听三少的意思,这次的洽谈是没得谈下去了?” 霍褚心里立刻一跳。 他没想到自己的威吓反而让傅老大认为这次的合作无法洽谈下去。 这样的话,岂不是合作谈崩了?! 才刚上任,就把军火库的合作谈崩,这件事要传到霍启朗以及各位叔父的耳朵里,他不死也要被扒层皮啊。 霍褚急得手心带着一丝湿濡感,正想用什么办法去挽救,就听到对话那头傅老大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看三少贵人事忙,还是不多打扰了。至于这件事,三少再考虑考虑吧,毕竟一旦停了工,损失最大的可不是我。” 电话那头的霍褚也不等霍褚再说什么就马上挂断了电话。 霍褚在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件事还有回旋余地,没有彻底被告吹。 但……他好不容易爬到今天这个地位,整个霍氏都已经收入囊中,结果被一个小小的海盗逼到如此地步! 该死的! 越想越恼怒的他一拳直接垂在了落地窗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声响。 心里既烦躁又不安的他站在那里,眉头紧锁,凝成了一个川字。 “叩叩叩——”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门口一阵敲门声响起。 霍褚这才站直了身体,喊了一声,“请进。” 门外的阿骆恭敬地走了进来,对着霍珩说道:“三少,老爷让你马上回家。” 已经烦躁得想要摔东西的霍褚听到阿骆没有起伏的冰冷话语后,一股子邪火全撒在了他的身上,“没看到我正在忙吗?就说我下午要开董事会,没空!” 这段时间他一直尽力的和霍启朗不见面。 他现在已经说霍氏的掌权人了,他不想再被霍启朗束缚着,掌控着。 他想要独立。 想要彻底的脱离霍启朗的控制。 等到霍氏彻底成为他名下的企业,那时候他就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实际掌控人了。 阿骆看了一眼霍褚焦躁的神情,点头应了一声,“是。” 接着就退了出去。 霍褚站在那里,拿着手里的电话,神色变得很是焦虑和暴躁。 本来达坤这里还没有搞定,就已经让他很烦了,现在军火库又出现了问题,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无法静下心来的他整个下午都没有批阅桌上那堆厚厚的文件,他坐在沙发上反复地想着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直到准时下午三点,手机的闹铃提醒他马上要开董事会,这才让他的神情稍稍好转了一些。 这是他继接手了霍珩所有事物之后的第一次董事会。 这代表着,霍珩即将成为过去,彻底步入历史之中。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然后走出了办公室,往那间会议室走去。 只是,当他带着充满自信的笑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后,他的笑马上僵在了嘴角。 因为从他的视角望过去,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旷得连开门声都有回应。 “人呢?人都去哪里了?”霍褚走进会议室内,看着里面空无一人的房间,忍不住大声地质问。 很快办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霍褚的秘书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电话,对着霍褚说道:“抱歉霍总,各位董事刚才纷纷打来电话,说是不能来参加这次的董事会。” 霍褚皱起了眉,“什么叫不能参加?原因呢?” 秘书很是为难地低垂着头,“这个……” “这什么这,说话吞吞吐吐浪费我时间,是不是不想干了?”霍褚心里头本来就烦得很,现在看到自己的秘书一副欲说不说的样子,更是不悦了起来。 正打算继续训斥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只见陈叔站在门口,对着霍褚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三少,老爷问你现在你有空了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霍褚的目光不禁对上了陈叔。 他瞬间明白过来,什么叫董事不能来参加这次的董事会。 原来这都是霍启朗在背后搞的鬼。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宣示着他才是整个霍氏真正的掌权人。 很显然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他都已经看透了。 他默然了片刻,看着陈叔的脸,开口对着身边的秘书说:“把我接下来的行程都取消。” “是!”秘书恭敬地点了点头。 在看到霍褚提步走出了会议室后,这才松懈了下来。 刚才她真的很怕自己会被这场无妄之火烧到,然后被就此解雇。 天知道刚才她刚才接电话接得有多么的手软。 …… 而另外一边的霍褚在下了楼层之后,就看到阿骆早已经将车开了出来,在公司门口静静地等着他。 一路上霍褚都一言不发地坐在车后座内,放在腿上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什么狗屁霍总,说到底不过就是霍启朗可以操持的玩偶和傀儡。 瞧,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电话,就让他轻松陷入如此窘境之中。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的朝后掠过,让人辨不清是什么。 穿过了市中心,车子逐渐朝着郊区驶去。 ------题外话------ 有谁还记得傅老大呀呀呀呀~ 正文 247 来自霍启朗的警告,逼急了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缓缓行驶进了霍宅的大门。 阿骆将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庭院之后,马上下车替霍褚打开了后车座的门。 霍褚刚走下车,坐在副驾驶的陈叔也跟着一并下了车,对他说道:“老爷在书房等你。” 霍褚步子微顿了一下,接着才继续朝前屋内走去。 空旷的大厅内没有一个人影,霍褚和陈叔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上了二楼。 陈叔先是恭敬地敲了敲书房的门,在听到那一声进来之后,就替霍褚开了门,对他做了个一个邀请的姿势。 霍褚望着阴沉沉的屋内,霍启朗独自坐在书桌,半张脸隐没在窗帘后的阴影中,如同一个雕塑一般。 他提步走了进去。 才刚落座,书房的门就被陈叔从外面关上了。 听着那一声“咔哒”的关门声,不知道怎么了,霍褚心里头只觉得发凉。 他按捺下心底深处的不安,脸上故作镇定地道:“父亲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霍启朗靠在椅背上,目光的冷意犹如千年的寒冰,他语气沉然地道:“我刚收到消息,海岛那边在四天前罢工了。” 霍褚心里突突了一下,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 居然知道了! 他这些天来一直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怎么可能老爷子那么快知道? 该死的! 霍褚觉得事情变得有些不好收拾了。 原本他还想着将这件事悄悄处理,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却不想才一个多星期,老爷子就知道了。 这对于根基还没有坐稳的他来说,是一个致命伤。 可他脸上还是依旧故作淡然的样子,“就因为这件事?” 那话语中的风轻云淡让霍启朗不禁眉头紧皱了起来。 军火库的重要性或许霍褚并不清楚。 但霍启朗很清楚,那个军火库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储藏军火地方。 “就?你最好明白,有了达坤不代表可以放弃军火。军火才是我们的老本行。”他的声音里透着冷冽,那言语中的压迫感让霍褚眼皮一跳。 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长之范。 只是一句话就让霍褚皮绷紧了许多。 他脸上的笑立即收敛了起来,语气也变为很是严肃,“父亲,你放心,我刚和他们谈过了,傅老大他们那边只是因为二哥突然卸任,让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才暂时性的停工了。” “那现在已经谈妥了?”霍启朗的神态依旧不变,冷声地问道。 霍褚面色一顿,变得有些凝滞了起来,“暂时还有一点点问题,不过我相信应该这两天就能谈妥。” 霍启朗声音浑厚,从容不迫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以及警告,“你最好这两天能谈妥,否则我可能就要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什么意思?”霍褚这下脸色一变。 霍启朗抬眸,语气沉冷的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了霍褚的心头,“我想你应该明白。”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没必要这么快就把我一票否决了吧。”霍褚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快吗?已经距离阿珩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而你到现在都没有拿下达坤这条线,那些叔父们现在都私下议论纷纷,如果现在还得知海岛的军火库遭到了罢工。你说,接下来会是什么局面?”霍启朗不急不缓地一一说着,手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的叩着。 就像是叩在了霍褚的心头。 他稳了稳心思,然后说道:“达坤这里只是因为当初他和我二哥洽谈的时候我都不在,现在我二哥突然之前离开了,所有的洽谈全部都被推翻了,所以只能重新谈,包括细枝末节我都需要谈清楚,这样在接下来的合作中才能畅通无阻。” “你觉得你的叔父们会听你的解释吗?” 霍启朗的一句话让霍褚的神色滞了滞。 因为他很清楚,那些叔父们只看钱赚了多少,从不问过程。 所以他的解释在那些叔父们的眼里只是借口。 而事实上,他这些话的确都只是借口。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的借口。 霍启朗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直接下起了通牒,“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不希望在除夕夜的时候我还要考虑撤换总裁的事情。” 霍褚的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完全沉了下去。 他知道老爷子这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也不是威胁,而是最后的警告。 沉默了几秒,他终于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是,我知道了。” 霍启朗在得到了他的回答之后,往后靠了靠,对他说了一句,“出去吧。” 霍褚冷着脸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了书房。 站在书房外的陈叔见门被打开了,随后就走了进去,并且再一次的将门关上。 霍启朗见陈叔走进来,立刻问道:“阿珩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陈叔本来是想进去报告董事们最近因为迟迟没有看到霍褚和达坤的合作而开始有议论纷纷。 却不想听到了霍启朗的这一句话。 要知道自从霍珩离开之后,大哥就再也没有提过一句关于霍珩的话。 现在却突然提及,这让陈叔有些惊讶。 但很快他还是冷静地回答:“据山下的村民说,二少的情况并不是特别好,毒瘾发作起来非常的厉害。” 霍启朗坐在位置上,目光盯着半扇没有被窗帘拉起来的窗户,窗外外阴沉一片,良久才说道:“如果有需要,让医生介入吧。” 这话让陈叔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大哥你这意思是……想让二少回来?” 虽然他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一个已经上了瘾的瘾君子,其实和废人已经没有差别了。 如果让他回来介入,那不是在打三少的脸吗? 坐在那里的霍启朗眉色发沉,“阿珩到底回得来还是回不来,就看阿褚的能力了。他要是没办法让那边重新启动,那我也只能让阿珩回来。” 这个合约是霍珩一手签订的。 而且听说那边的海盗头子和霍珩有过命的交情。 他来洽谈肯定比霍褚来的更为容易。 陈叔听完之后,顿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近期我会让医生去看看二少。” 他没想到霍珩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有翻身的那一天。 在和霍启朗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他便打开了书房的门。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正站在门口的霍褚! 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让陈叔吓了一跳。 可也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知道霍褚肯定是听到了屋内大哥和他的对话。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他搞不定军火库的问题,就算大哥想保他,董事会们也绝对不会让他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他对着霍褚点了下头,就转身下了楼。 只留下了霍褚满是阴郁地站在那里。 刚才他本来是打算要走的,却没想到在陈叔关门的时候老爷子提了一句霍珩。 这让他不得不停留在门口片刻。 结果这一停留,就让他听到老爷子居然要把霍珩给弄回来。 回来? 霍褚不禁紧握了起来。 他是认定自己肯定没办法解决这件事,所以才有这样的决定吗?! 无法想象等到霍珩从那里出来回来这里,他在公司的地位会跌到如何地步。 不,不可以! 绝对不能让他回来。 这番绝境之下如果他都能回来,那他一定会成为整个A市的笑话! 他心里做着各种盘算,满是心事的下了楼。 才走到庭院,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缓缓行驶了进来。 从车内走出来的是李涛。 “原来二叔的没时间是赶着和父亲聊天啊,”正要上车的霍褚在看到李涛之后,言语带刺地说道。 “这你可不能怪我啊,阿褚。”李涛在看到他的时候也微微一愣,似乎是惊讶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回霍宅,但随即他就笑了起来,“大哥发话了,我哪里敢不听啊。” 他话里也是一语双关的很。 霍褚被他拿捏到了痛处,气得肺疼不已。 李涛暗暗打量着他的脸色,发现他眼底一片阴郁之色,看样子是在大哥那里吃了瘪。 他想了想,很是婉转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达坤那件事你到底办的怎么样了?现在其他叔父们都在说时间拖得太长了,对此有点异议啊。” 霍褚心里烦躁的很,敷衍地道:“二叔你放心,事情我一定会谈妥的。” 然而李涛却并不就此罢手,对他语重心长地道:“阿褚,我们大家都是信任你能为大家赚到更多的钱,才让你坐上这个位置的。” “二叔你别太担心了,这些我都会全部搞定的。”霍褚耐着性子继续和他说道。 两次都得不到明确答复的李涛索性就开门见山地问:“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搞定,坤老大的货在港头,多放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险,到时候我们可全都逃不了干系。” 霍褚想了想,觉得能多稳住一个人就能为自己多争取一份,于是缓和了几分,“二叔,不是我不想谈下来,可是你也知道二哥是有毒瘾的情况下和坤老大谈,利润被坤老大占去了很大的部分,现在我重新谈,想为霍氏重新争取回来,坤老大自然不肯,这肯定是要花费点时间的。” 半响,他才松了口,“最好是这样,我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完之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霍褚,才转身往屋内走去。 霍褚在等到李涛一进屋内之后,脸色又立刻沉了下来。 军火、毒品…… 这两条线现在都出了问题。 傅老大罢工。 达坤又迟迟不愿意合作。 原本当初的自信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让人头痛的问题。 他铁青着脸色进了车内,然后冷声地对着驾驶座上的阿骆说道:“去酒店。” 傅老大那里太远,他还有时间可以和老爷子耗。 但是达坤这里,就连各位叔父都已经等不及了,他必须要马上解决才行。 这样也能为傅老大那边的事情多争取一点时间。 车子启动,随后就行驶出了霍宅。 车子在郊区一路疾驰。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的亮起。 坐在驾驶室内的阿骆很明显的感觉到三少的气压比回霍宅时的更低更压抑。 他不由得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在看到三少隐忍怒火时那张微微扭曲的脸时,立刻将脚下的油门加重了几分。 等到夜色彻底降临,整个A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时候,车子总算是停在了酒店的大门口。 霍褚下了车,直接朝着达坤所住的房间走去。 电梯很快就开始下降。 电梯内的几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子看他按的楼层属于这栋酒店的VIP房间,又看他穿着不菲的样子,长相帅气,顿时活跃起了心思,想要和他搭讪,邀请他去今晚的派对做男伴。 要是前几天他或许真的会答应,并且兴致高了还能留个电话方式,但今天就不巧了,他心情郁闷到极点,哪还有闲情和这些女人调笑。 霍褚冷漠地拒绝了那几个女孩子的邀请之后,电梯门一打开,就毫不留情地走出了电梯门。 只给那几个女孩子一个冰冷的背影。 他定的房间是这家酒店的VIP贵宾房间,有酒店专门的管家留在那里打扫和管理。 于是那名管家在看到霍褚时,连忙恭敬地弯了弯腰,“霍总好。” 在这里伺候VIP房内的管家都是长期在海外经受过专业培训的管家。 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是面无表情的,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地绝技。 “坤老大呢?”他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往日一直站在门口像个木桩子一样保护他的手下今天全都不见了。 不仅门口的不见了,就连屋内的也不见了。 那名管家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再次回答:“达坤先生在一个小时前就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出去了? 霍褚禁不住拧了拧眉。 “有说去哪儿吗?” “没有。” “那有留话吗?” “没有。” 霍褚眉头狠狠地皱起,思索了几秒钟,才对那名管家说道:“你去吧。” “好的,霍总。”那名管家又是恭敬地弯了弯腰,接着才退了出去。 只剩下一个人的霍褚立刻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达坤的电话。 过不了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 一阵熟悉的寒暄笑声伴随着达坤的话响起,“三少怎么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霍褚笑着说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今天晚上想喝酒了,所以就跑来想和坤老大喝上两杯,没想到坤老大比我兴致更好,这么晚还没回来。这是去哪儿乐呵了?” “哈哈哈,三少你要理解一下啊,我生病了那么久,都快憋坏了。”达坤在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带着男人才会懂的笑意。 霍褚嘴角冷然一笑,憋会了? 男人要真去哪种场合,怎么可能让楼娅也跟着去。 他脸色阴鸷,可嘴里说的话依旧带着笑,“理解理解,不过可惜了我手上了那两瓶好酒,我可是一心想要过来来和你分享的。” “没事儿,等过两天后我就和你一起喝,这酒总是越往后喝才越醇。” 霍褚见怎么也套不出达坤的话,也只能就此罢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坤老大了。” “哈哈,好好好,那过两天见。” 两个人一阵寒暄之后,这才挂了电话。 只是挂掉了达坤电话的霍褚很快就对楼娅发了一条短信。 既然楼娅选择站在自己这边,那么达坤那里要是有什么隐瞒,她肯定会告诉自己。 果然没一会儿,回复的短信就来了。 他点开一看,脸色倏地就变了。 “砰——”的一声,他当场抑制不住怒火,直接将手机掷在了地上。 手机瞬间被摔成了四分五裂。 他的脸因为愤怒扭曲极了,那吃人的眼神让人觉得可怖。 随后霍褚从西装的内袋里拿出了一支手机,按下了通讯录里唯一的一个号码,才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狠厉的眼神中迸发出了浓浓的杀意,“今晚就动手,我要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话音才落,他也不等对方的回答,就马上摁断了电话。 窗外,夜色裹着凌冽的风席卷而来。 那漆黑的夜色在他的身后,如同插上了一对恶魔的翅膀,看上去格外的阴森。 ------题外话------ 今天家里来人了,第一时间更新啦啦啦~ 正文 248 不请自来的熟人 夜幕下,一辆车子从市区快速的朝着A市郊区最为边缘地带移动。 车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和霍褚打完电话的达坤。 他坐在后车座内,问着坐在驾驶座内的手下,“还有多久才到霍珩所在的庄园。” “还有三小时。”那名手下回答。 达坤看了下时间表,在确定时间还很充裕后,他才靠在车后座内看起了车窗外的街景。 原来达坤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去玩儿和乐呵,而是偷偷前往了霍珩所住的庄园。 “等会儿到了那里,找个机会看看他到底身体情况如何,楼娅。”达坤坐在车后突然指名道姓地对着副驾驶上的楼娅说道。 楼娅坐在那里正偷偷地发着短信,听到达坤这一声叫,手上一个哆嗦,差点就把手机给扔了。 “知道了。”楼娅强压着心里的畏惧,抬头,故作镇定地看着后视镜里的达坤应了一声。 等到后座的达坤闭眼休息了,她才偷摸的将手机又拿了出来,按下了发送键。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一直惴惴不安的很,生怕身后的达坤会发现自己的举动。 紧张得手心一阵湿濡。 整整三个小时,她就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死死地握着手机,就好像是老僧入定了似得。 夜色越发的浓重如墨了起来。 整条盘山公路上冷清得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在行驶着。 达坤看着窗外的景象,不禁冷笑了一声,“这个霍启朗真是够狠心的,居然把他丢在这种荒郊野外。” 就算再怎么怕流言和谣传重伤,也应该给他找个好点的医院,或者是医生24小时监控才对。 而霍珩就这么被霍启朗丢在这里不闻不问,连最起码的医疗设施都不给。 若是真的毒瘾发作,出了什么问题,就连叫救护车的时间不够。 分明就是视他为弃子了。 达坤看着车窗外荒凉的景象,不由得唏嘘,这堂堂霍家的二少爷沦落的如同一个囚犯,被囚禁在这里。 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空旷的道路使得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老大,我们到了。”驾驶座上的手下轻声地提醒了一句,并且下车替他开门。 达坤下了车,就看到眼前一栋巨大的庄园伫立在自己的眼前。 他上前去敲了敲门。 屋内正吃好晚餐正打算再比划比划的两个人听到这一声门铃声响之后,瞬间警觉了起来。 这个点不可能村民来送食材。 而且就算送,他们也几乎不怎么按门铃,大多都是敲几下门,然后放下菜就走。 因为他们怕霍珩会毒瘾发作伤到他们。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了一下,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色立刻收敛了几分。 “你上楼躺着,我开门去。”她对霍珩说道:“看样子,好戏要开场了。” “自己小心点。”霍珩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便转身上了楼。 在确定霍珩上了楼,并且已经关上了房门,她这才理了理头发去开门。 果然,大门一开,就看到达坤正笑着站在门口。 聂然扬了扬眉,并没有表现出一副很惊讶错愕的样子,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坤老大?” “哈哈哈,叶小姐好久不见啊。”达坤站在那里,和她笑着打起了招呼。 “的确是好久不见。”聂然很是冷静地应答道。 “怎么,不打算让我进门吗?你们这里不是有句话叫,来者是客吗?你不会打算把客人挡在门外吧。” “接受过邀请的才叫客,像坤老大这种不请自来的……” 聂然的话还未说完,达坤就笑哈哈地打断道:“不请自来也是客,也是客。” 说着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当他在看到那巨大空荡的庭院内一个很大的垃圾袋丢在那里时,似乎很是惊讶,“你们这儿都没有定期来打扫的人吗?怎么就把垃圾扔在这里了?” 聂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他是在那个巨大的垃圾袋,不禁笑了起来,“那坤老大等会儿好心帮忙把这袋‘垃圾’给丢了吧。” 跟着坤老大来的那名手下一听顿时怒了,“你找死!” 这个死丫头竟然敢使唤他们的老大。 不仅如何,还敢让他们的老大扔垃圾,简直是活腻味了! 可谁知达坤却一点也不介意,甚至还听到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并且阻止了自己的手下,“没事儿没事儿,我向来助人为乐的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聂然也随即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 只怕到时候看到那包“垃圾”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 达坤见聂然不说话,于是左右看了看,问道:“说了这么久了,二少呢?怎么我没看都他。” 说着就走进了庄园的大厅内。 只见,亮堂的屋子内很是空荡冷清,就连走路都带着回声。 聂然从后面走了上来,挡在了坤老大的面前,冷声道:“二少已经休息了。” 达坤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才九点而已,二少也休息的太早了吧。” 下午的时候他的手下来报告说,去盯霍珩的人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怀疑是被那边的人给扣住了。 当他听到这件事后他就决定来看看。 一是来找人,二则是来最终确定一下。 要知道他停留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做决定的话,后面的事情就全部要被耽搁了。 尽管他耗得起,可问题是这一切值不值得他这么耗。 可谁想,他九点的时间来这里,还能被吃个闭门羹。 达坤眉头紧皱地站在那里。 聂然看他赖在那里不走,不由得沉了沉脸色,“怎么,坤老大现在是在质疑我吗?” 她的话才说完,二楼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声音,“是谁来了?” 原本正要离开打算明天再上门的达坤一听到霍珩的声音,顿时似笑非笑地看着聂然。 就连身后那位手下和楼娅两个人也用一种不屑地冷笑看着她。 被打脸了吧?! 该! 可聂然对此却不以为意的很,她转头对着二楼的方向喊了一声,“是坤老大。” “咳咳……那快点扶我下去……”二楼间又传来了霍珩虚弱的声音。 “是。”聂然应了一声,接着转而对着坤老大说道:“还请坤老大稍等片刻。” 说着就转身作势要上楼去请人。 但达坤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道:“别稍等啊,反正我就是特意来看二少的,在哪儿看不是看啊。”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聂然的同意,绕开她直接就大咧地朝着二楼走去。 聂然作势急着要拦下,达坤身后的手下一看,赶忙迎上去拦住了她。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在楼梯口。 那手下也不动她,就这么挡在她面前。 聂然哪里是真的要拦达坤,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现在有人要挡自己,她也乐得停了下来,和他大眼瞪小眼。 可对面那名手下不知情啊,他以为是聂然怕了他了,心里头一阵冷笑。 等到达坤顺利进去之后,那人还挡在她的面前,一副眼高过于低的样子。 “可以让开了吗?”聂然抬眸,沉冷地问道。 那人不知死活地仰着头,哼了一声,“坤老大要和你们二少单独说话,你不能进去。” “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聂然嘴角绽出了一抹讥冷地笑。 那人眉头一拧,怒声地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的啊。” 聂然看了一眼二楼的门口,最终耸了耸肩,转身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还以为聂然是被自己吓跑了,忍不住冷笑出声。 然而他才哼笑了一声,突然眼前的聂然转过身,猛地一脚踹了过去,直踢他的心窝处。 那人躲闪不及,甚至嘴角地笑还未来得及收起,就感觉心口一疼,瞬间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 光滑的大理石里面使得他硬生生飞出了几米远。 聂然看在他免费为自己拖地的份上,这才没有上前补上几脚,而是径直上了楼。 被打趴在地上的那人心口疼得连气儿都喘不过来,眼前一阵阵的犯黑,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是去阻拦她了。 那人不懂就那么一个小小的人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力道! 他趴在地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聂然一步一步地上了楼。 最后进入房间的聂然看到达坤正拉着霍珩的手,扬着灿烂笑容,“二少,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霍珩躺在床上,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神情看上去略有些虚弱,“真是不好意思啊坤老大,我最近感冒了,所以一直都很早睡。” 噗! 感冒? 真亏他说出来。 聂然暗自好笑地站在门口。 而站在床边的达坤也客套地说道:“不不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聂然倚靠在门框边,凉凉地插了一句嘴,“难得坤老大还有自知之明的时候,但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个觉悟。” 达坤哈哈一笑,“我这不是一时间看到二少高兴,就一时间忘记了。毕竟我的合作伙伴突然间不见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真的很担心啊,” 霍珩靠在垫子上,笑了笑,“我没什么大事,只是一直感冒,人不太舒服,过来修养一段时间而已。” 只是说完之后,他就忍不住地轻咳了起来。 达坤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楼娅。 楼娅一心想让达坤和霍褚做交易,自然不会给霍珩机会,更何况他现在咳嗽个不停,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于是她暗暗点了点头。 却没成想达坤却在看到之后,笑意更甚。 而他这样开怀的笑让楼娅越发觉得达坤这次的决策时错误的,也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在这里留了半个月了,再留半个月又有什么关系。等二少休养好了,咱们再继续谈这笔生意。”达坤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满不在意地说道。 而他如此这般的回答让霍珩和聂然同时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特别是聂然,她刚才可没错过达坤和楼娅之间那小小的举动。 为什么达坤在一看到楼娅摇头之后,就说出这番许诺? 而且看楼娅的神情似乎也对于达坤的说法很是不赞同,否则不可能这般眉头紧蹙。 靠在床上的霍珩很快就恢复了神情,接着故意装作惊讶地样子问道:“你没和我三弟谈吗?” “这笔生意是二少不远千里跑过来和我合作的,并且如此大的诚意,我怎么能因为二少病了,就转而和别人合作。我达坤可不是这样的人。” 达坤在这个时候话说的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正经的信誉商人。 聂然对此不由得低低地笑了一声,“坤老大的诚意可真是让我大开眼见。不过,你为了能和二少合作,就不怕你的东西在码头上停滞着,到时候被人发现?” “我的货没来。”达坤转过头对着聂然一笑,在看到聂然惊讶的眼神后,他很是得意地继续道:“我这次带的就是普通的东西在,真的货会在当天过来。” 聂然在听到后面那句话后,这才稍稍的松了松神情。 怪不得这家伙能够在这里逗留那么久,原来还留了这么一手。 不得不说这个达坤的确是够谨慎。 都已经都到了谈妥的地步,居然还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正在聂然沉思的时候,忽然之间坐在床上的霍珩却挺直了身体,激动地拍了下自己的腿,“那太好了!坤老大如果能一直站在我这边,我可以承诺,我承诺两个市的全渠道的为你打开。” 聂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眉头微拧地看着霍珩。 原计划不是想办法促成霍褚和达坤的合作,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吗? 怎么现在突然间改变了? 聂然站在那里,静静等待着接下来霍珩的话。 “只要你愿意站在我这边,我真的可以承诺给你!”坐在床上的霍珩说到激动处,不禁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聂然看到后,立刻走了上去替霍珩拍背顺气。 坐在一旁的达坤看到后,笑着应答,“我自然是站在二少这边的,只是……二少你也知道,我货虽然不在这里,可也没有压在自己的地盘上,多少还是有些风险的。所以,我到底还要等多久?” 霍珩咳嗽完之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只要坤老大你不松口,我相信我很快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达坤故意装傻地问:“哦?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不是一个休养吗?为什么还不能出去?” 坐在床上的霍珩似乎是被达坤的诚意所打动了,将事情娓娓道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坤老大了,霍褚从我医生那里知道了我戒毒的事情,告诉了我父亲,于是我被迫转移到了这里。” 霍珩的话半真半假,倒是和达坤这边得到的消息差不多。 当下,他也就放心了起来。 但脸上却是震惊不已的样子,“怎么会这样?那你戒毒成功了吗?要不要让楼娅在配点药剂给你。” 霍珩摆了摆手,“多谢坤老大的关心,我已经好很多。” “你别着急,好好休养着,反正这笔合作我肯定是只和你做,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样,说到底这是我欠你的。” 达坤再三的保证让霍珩缓和了不少。 两个人又为接下来的合作商讨了将近一个小时,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达坤这才提出离开。 鉴于霍珩身体不便,他便让聂然去送客。 从楼梯上一路走下来,达坤笑着说道:“叶小姐能够在二少落魄的时候都能不离不弃,我坤老大佩服。” “我更佩服坤老大,在明知道二少已经被霍氏给抛弃的时候,你还能这样雪中送炭,不计投资以及风险的帮他。”聂然和他一起并肩走了下来,那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手下的自觉性。 那话里也不知是夸还是损。 ------题外话------ 高能预警,前方高能!注意前方高能! PS:然哥真的帅爆了,每一次都能给自己的帅大大的添上一笔。 话说。你们喜欢聂然叫然姐还是然哥?我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大写的攻! 二少立刻上线:你把我置于何地! 蠢夏:望天…… 正文 249 他的计划,暗杀! 不过达坤也不计较,笑着和她走到了大门口,停了下来,“这是应该的,我达坤这点做人的基本道理还是有的。” 而那位被她踹飞的手下此时黑着脸站在了达坤的身后,不敢吭一声。 聂然也不多说什么,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们离开。 达坤转身走出了大门进了庭院,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头问道:“对了,我的手下在哪儿?” 聂然见他终于问了,眉眼弯弯地指了指那袋他刚进门时的垃圾袋,“那包垃圾就是,记得带走哦。” 说完就关上了大门。 那名手下急忙跑上前去查看,等到他将垃圾袋一扯开,脸色骤然大变,“老大!小五死了!” 坤老大看到垃圾袋里那已经死透发僵的人,眼中兴味地冷笑意味就更耐人寻味了起来。 这个丫头的警告可真够狠的。 那名手下在看到自己的兄弟被随便的装在垃圾袋,丢在庭院里,甚至连他的眼睛都没有闭起来。 这让他心里很是愤怒。 “老大,我们要怎么办!”他恶狠狠地问道。 似乎只需要达坤一句话就随时他就能重新冲进去,把聂然给一枪崩了。 然而达坤在看到垃圾袋里的尸体后,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走吧。” “好!”那人下意识地应了下去,然后就作势要冲进去,只是才往前走了两步他才猛然清醒了过来,脚下一个急刹车,霍地转过头,很是不可思议地问:“什么?!” 他的耳朵没出错吧? 走? 这是不给小五报仇的意思了? 达坤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有问题?” 那名手下无法置信地再一次地道:“可是小五死了!” 小屋是死在了那个死丫头的手里。 可坤老大现在居然连个屁都不敢放,甚至要把这口恶气给吞下去,这可不是坤老大的作风啊! “死了就找个地方清理了。”达坤很随意地说道。 比起达坤的随意,那人却忍不住了,“老大!小五是被那个死丫头给打死的!她明明知道二少和你这么好,还敢这样做,显然就是在打你的脸!” 他不相信坤老大想不到这一点! 达坤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那你就去替他报仇吧,不过别指望我会帮你。” 说完,他就径直走出了庭院。 在路过那袋“垃圾”的时候,他连停顿都不曾停顿。 对于他来说,和霍珩合作才是大事,只有死一两个人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更何况这人那么容易就被发现,显然也没什么能力和本事,甚至还差点让他和霍珩生出隔阂。 一个不值得人,他又有什么好值得为此和霍珩撕破脸皮的。 那名手下被晾在了庭院里,看着自己的兄弟那副悲惨的死状,心里又气又怒。 可一想到刚才那死丫头给自己心口上那么一脚,愤怒之下又有些害怕。 要真的打,他其实也不一定会输,但那女的分明就是个疯子,她这么光明正大的一枪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也没有惹恼坤老大,万一和自己打的过程中对自己开那么一枪,该怎么办? 而且坤老大也说了,他是不会帮自己的。 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很不甘心地拖着那个垃圾袋离开了庭院。 等到把尸体放在后备箱后,他这才钻进了驾驶室内。 坐在后座的达坤刚坐定,就对着正准备坐进副驾驶内的楼娅说道:“楼娅,你坐到后面来。” 楼娅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达坤突然之间要让自己坐到后面去,可不理解归不理解,还是要听命行是。 “是。”她低低地应了一句,然后从车后绕了过去,打开了另外一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随后就启动,缓缓驶出了庄园。 下山的路上,依旧一片寂静,与刚来的时的样子一样。 但唯独不一样的是达坤的心情。 此时此刻的他在确定了霍珩的现状之后,心情别样的好。 他靠在车上,单手撑着窗沿,嘴角挂着张狂灿烂的笑。 见身边的楼娅垂眸不说话,笑着问道:“怎么还是那么一张像死了爹似的脸,难道是对我今天的决定不满意?” “没有。”楼娅冷淡地回了一句。 反正她已经没有站在达坤这边了,无论达坤做什么她都无所谓。 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满意不满意了。 “没有?你的脸上分明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大字。”达坤靠在那里那里,大咧地笑了起来,“不过我今天很高兴。” 楼娅心里冷笑不已。 做了这种愚蠢的决定还高兴,她或许真的应该找个时间离开,去找新的合作人,至少不会找这么性格乖张狂戾的人来做合作伙伴。 正当她暗自思索着接下来要走的路时,达坤又一次的出声道:“过两天你过来再给他打几针药剂。” 楼娅面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点了点头顺从地应答着,“知道了,我这两天会争取被药剂制作出来,争取让他早点恢复。” 可超乎她预料的是,达坤却摆了摆手,说道:“不,我是说在他的药剂里面给我再添加一点料进去。” “加料?”这让楼娅不禁神色一惊,随即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要和他合作吗?” 既然是合作,为什么还要对他下药? 以往他们给第一次合作的人也不是没有下药过,但那都是为了能够防止有奸细或者是卧底,但是一旦达成了长期合作,就绝对不会在动手。 可为什么到了霍珩这里,还要再下药,这不是有违道义了吗? 坐在旁边的达坤看到楼娅还那一脸迷茫地神情后,不禁摇头,“楼娅,你要是有她叶苒的一半聪明就好了。” 那女孩子看上去年龄不大,却狡诈如狐,行为做事也嚣张狂妄。 说实话,真的很对他的胃口。 要是她能够留在自己身边,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只可惜,她却只愿留在霍珩身边,这让他不禁有一些遗憾。 不过,或许以后可以变相的让她成为自己的手下。 达坤那副欣赏的神情在楼娅的眼中只觉得格外刺眼。 一半的聪明? 哼! 她一心为整个合作案着想,结果没得到达坤半句好话,还反而被他训斥威胁了一番。 那个叫叶苒的,对他一再的不敬,甚至还打死了他的手下,他却反而如此的欣赏。 楼娅的手在黑暗的车内紧紧握起。 达坤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坐在旁边的楼娅一句话也不说地低垂着头,嘴角不禁轻扯了起来,“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吗?我和霍褚合作,我得到的只是两个市的的渠道。而我和霍珩合作,我就可以得到更多。” 达坤今晚的心情很好,难得有心情给楼娅解惑。 只是,他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并没有让楼娅理解。 她提醒道:“二少刚和你承诺的也是这两个。” 达坤顿时笑了,“但你别忘了,二少现在对这些东西有瘾。一个瘾君子就等同一个废人,我扶持一个废人上位,你说我会只是拿两个市的渠道?” 他意味深长地笑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森冷。 楼娅看在眼里,不禁心头一骇。 扶持一个废人上位? 那也就是说…… “你想让二少成为傀儡?”楼娅瞪大了眼睛,不禁低呼出了声。 她不是不知道达坤那些野心。 但他居然想借着霍珩上瘾这件事,让他上位,并且自己操控霍氏,这胃口……未免也实在是太大了, 达坤看她终于明白过来,以及那副震惊的模样,低声一笑,“我说过我想要的没那么简单。” 夜色下,他的笑显得尤为渗人。 坐在旁边的楼娅在听到他那一句轻声的话语,心中倏然一紧。 怪不得听到霍珩离开之后,就一直几次三番的想要打听其中的事情。 而且在看到自己摇头的时候,更是笑得那么欢畅。 原来,他根本就是希望霍珩出事。 就在这时候,她衣服口袋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手机震动,使得她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糟糕! 刚才她把达坤见霍珩的消息偷偷发短信告诉了霍褚! 霍褚知道之后会不会因为被骗之后恼羞成怒对付霍珩? 她记得,当初自己对霍褚有过暗示,让他霍珩这块绊脚石给搬走。 如果霍褚这样做了,那么达坤的计划就落空了。 到手的肥肉被霍褚给打飞了,他会怎么做? 他会和霍褚继续谈下去吗? 合作会不会就此谈崩了? 楼娅坐在那里,心头不知为何开始有些发慌了起来。 “到时候你制作出来的东西就会随着霍氏的扩张而扩张,想想都让人觉得高兴。”达坤坐在那里,脑海中已经勾画起了更为巨大的蓝图,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已经稳券在握。 楼娅在黑暗的光线下看着他狂妄的笑容,手中竟感觉到了一片汗渍。 “怎么?高兴傻了?”达坤看到她定定的目光望着自己,张狂地笑问了起来。 楼娅勉强地扬了扬嘴角,冲他笑了笑。 但心里却突突地,一刻也不得安宁。 而同样在别庄内,聂然一等送完了人,又检查了一下达坤所碰过的地方。 霍珩靠在床上,将眼镜拿了下来,就这么望着她在房间里忙活,笑着道:“放心,他没有在屋内动手脚。” 聂然听到他的话之后,依旧不放心的在桌子和凳子下面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放监听器之类的东西后,这才坐了下来。 她神情严肃地问道:“为什么突然改变计划,你不是说要让他们两个人尽早交易的吗?还是说……你想自己来?” 早在刚才听到霍珩对着达坤许诺的时候,她就已经想问了。 原本说好的计划现在突然改变,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当初和李宗勇在电话里提过要找缉毒队的帮忙,而确实这段时间缉毒队一直在暗处盯着霍褚和达坤的行踪。 为的就是能够将他们两个人一网打尽。 这样一是解决了达坤,二来还能顺利上位,好继续做卧底。 可现在霍珩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给推翻了。 当然,达坤是肯定逃不掉了,但是霍褚却留下来了。 难不成又要和他在斗一场? 这样的话这场任务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聂然非常不明白霍珩这样应下来到底是和缘故,但是既然已经应了下来,现在再去追究也于事无补了。 只能认真地对他提醒道:“如果是你想自己来,那你可要千万小心才行。我觉得达坤这次来的太可疑了,就算他再怎么生性多疑,做事谨慎,向来探个虚实,但是你发现没有,他看到你那副虚弱样子以及听到你毒瘾未除干净时,分明就是很欣喜的模样。” 坐在床上的霍珩看到她这么一遍遍地为自己分析,那么为自己着想的样子,他不禁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聂然说完了这么多,见霍珩一直不回答自己,于是抬头一看,发现他竟然看着自己发呆。 “喂!我在和你说话,你看我干什么!” 说完,她轻推了一下霍珩示意他回神。 霍珩看她眉头轻蹙,这才笑着回答:“我发现了,我不仅发现了,而且我也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聂然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问道:“他盘算什么?” 霍珩笑道:“按理说我身体这么虚弱,毒瘾也没除干净,还被霍家给扫地出门,他应该回去立刻马上和霍褚签合约才对。可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甚至还十分肯定的说要和我合作,只能说他对我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他图你什么?一具残躯吗?”聂然撇了撇嘴,对他这样吊自己胃口的做法很是不屑。 只是,她随口的一句话,却让霍珩点了点头,“没错。” 聂然还以为他是在逗自己玩儿,轻瞪他一眼。 可随后看他神色里虽还带着笑,但绝对不是玩笑之后,这才认真思索了一番他的话。 霍珩说,达坤要的就是他的一具残躯,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要他的残躯呢? 一个毒瘾没有完全戒除的人对他来说,能有什么用处呢? 倏地,一个想法从她脑海中闪现了出来。 她抬头,失声低呼,“你是说,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合作,还有霍氏?!” 霍珩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真聪明!一点就透!” 聂然这下真的算是小小吃惊了一把,她不可思议地讥讽一笑,“这个男人的野心可真够大的。” 竟然想吃下整个霍氏?! 让霍珩成为可以让他控制的玩偶。 “那既然都清楚,为什么你还要答应他?”聂然很不解地又一次问道。 霍珩笑了笑,趁此机会揽着她的腰间,“用你那颗聪明的小脑袋猜猜看啊。” 又吊胃口? 聂然眯了眯眼,随即一笑,凑到他的面前,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整张脸都快要贴了上去,温热的气息扑了过去。 霍珩看聂然这般主动,以为是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正要凑上前去含住她的唇,结果猜刚上前,聂然这时候却冷不丁地推开了他,从他怀中抽离了出来。 站在了床边笑着问道:“那你也猜猜看,我是猜还是不猜?” 说完就只留下了一个还傻愣愣坐在床上的霍珩。 离开之前,她特意看了一眼还坐在那里的霍珩,嘴角轻扬。 叫他逗自己。 哼! 该! 夜,已经很深了。 聂然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将头发吹干,就打算睡了。 整个别庄内已经没有一丝声响,房间内黑漆漆的一片。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喀——”突然,门锁细微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内响起。 正文 250 夜半逃亡,斩草除根 躺在床上原本已经睡下的聂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倏地睁开了眼睛。 有人在门外! 凭借着她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外面的人来者不善。 挑这个点过来,应该是来暗杀的! 难道是达坤? 不可能啊,达坤现在应该保护霍珩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叫人暗杀呢。 到底会是谁呢? 聂然趁着门还未完全被打开,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并且从枕下摸出了一把军刀,然后极快地将枕头放在了被子里,装作还在沉睡的样子。 接着就偷偷地躲在了床下。 她所处的房间没有藏身的地方,再加上她没有枪,最好还是别轻易露面。 否则的话很容易受伤。 门锁的声音又再次轻微地响了响,随即门就被慢慢的推开了。 漆黑一片的房间内,带着别样的紧张气氛。 聂然趴在地上,透过隙缝看到从门口有人悄悄潜入了她的房间内。 一共是三个人! 他们一个个从门口闪进来,他们的动作很轻,看上去有训练过。 但再轻,那呼吸声聂然还是听得非常清楚。 特别是在这种寂静无声的房间内,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连呼吸声都无限放大了起来。 聂然屏住呼吸地趴在那里,黑暗下她仿佛一只静静蛰伏的小狼,只等着对方靠近,然后一口从他的脖颈处咬下,直至死亡。 为首最先靠近床边的人在刚靠近的一瞬间猛地掀开了被子,另外只手拿着刀直接狠狠地插了下去。 “噗”的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在聂然的耳朵里异常的清晰。 那些人没有枪! 当聂然有了这个认知之后,立即就从床下跳起。 而那个人在感觉到刀下只是一个枕头之后,这才发觉自己中计了。 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聂然已经从床下暴起,手起刀落间,立即割断了那人的喉咙。 住在这里将近已经一个多月了,即使她天天都过得很惬意,但是当她拿起刀的那一刹那,那种从骨血里沸腾起的弑杀因子使得她依然能够一刀毙命的将对方杀死。 其余两个人在黑暗中看到有人从床底下蹦出来了,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就在那微愣的几秒,已经解决完一个的聂然从床上一跃而下,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当头劈下。 整张脸瞬间一分为二,从额头到下巴一条细微的血痕。 那人瞪大着眼睛,手还举在半空中,连还击的能力都没有,就遭到了这一击,随后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那人在看到聂然如此强悍的杀人手法后,竟心生怯意,想要喊人引得外面的人来帮忙。 可就在他张开之际,聂然已跨步到他面前,但毕竟是面对面,那人也很快看出了她想要干什么。 举起匕首对准她的脖子上刺去。 聂然眉头微皱,伸手就要去扣住那人的手腕,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骤然响起了一声枪响。 “砰——” 那响亮的枪声立刻打破了静谧的夜。 开枪了? 谁开的枪? 是霍珩吗? 还是对手? 聂然被这一枪分了神,手下的动作竟一顿,晚了一步。 那带着锋芒的刀尖就这样笔直地朝着她的脖子刺去。 聂然瞳孔倏地缩紧,及时偏头一避,薄薄的刀刃堪堪从她脖颈擦过,皮肤上立即划出了一道小小的血痕。 那细微的疼痛让她的眼底越发的冷戾了起来。 聂然当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一步直接跨步到了那人的面前,用手肘撞击他的肋骨,并且扣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瞬间往外一扭。 “喀”的一声,手腕就此被她卸下。 “啊——”剧烈的疼痛迫使那人忍不住地就此叫了出来。 在这寂冷的寒夜中,他凄厉的叫声格外的惨烈。 聂然听到他那一声响起,随即以最快的速度一刀捅进了他的心口。 那人的声音瞬间就断了。 聂然松开了那人的钳制,顿时只见他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等到屋内的人已经全部解决完毕之后,她迅速出了房门,往霍珩的房间内跑去。 他在外人眼里双腿是废了,完全不能动,刚才那一声枪响也不知道是谁开的。 若是对方开的,他肯定会受伤! 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还未跑进霍珩的卧室,就听到里面又是两声枪响。 她脚下一顿,心头更是一紧。 该死的! 到底是谁在开枪! 聂然生怕是对方手里有枪,于是决定伺机潜伏进去,进行暗杀。 黑夜下,她无声的闪进了房间内。 里面的地上躺着六个男人,还有四个男人正站立房间的各处角落,犹如雕塑地盯着窗口处看去。 聂然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那道黑沉的阴影正躲在暗处。 那是霍珩! 能让这四个人不敢上前,说明枪在他手里! 聂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他没事,那就一切不成问题了。 聂然慢慢地靠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趁其不备,从背后将他一把捂住嘴,然后手起刀落间就此割断了喉咙。 那人只是轻哼了一声,就此倒了下去。 离他最近的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转过头去。 然而,突然之间“砰——”的一声,身边一声枪响瞬间响起。 那人还未回头,一把森冷的刀刃在他的咽喉轻轻一划,这回那个男人连哼声都没哼,就此倒下。 最后仅剩的那人在枪声响起时就朝着椅子后面利落滚去。 “我来吸引火力,你偷偷匍匐过去杀了他。”那人盯着眼前的情形,径直对着身后的伙伴吩咐道。 话音才落寒光闪现,那人双眼睛睁大,惊骇地看着自己被匕首刺穿的脖子,随即就听到身后传来聂然幽幽地声音,“下次确认好背后的到底是伙伴还是敌人吧。” 原来聂然趁着他未发觉,装作他的伙伴,也一并跟着滚了过去。 她随即那匕首被拔出,那人已断气。 屋内是一地的死人,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站在窗口暗处的霍珩在听到聂然对那人的说话后就立刻走了出去,从抽屉里拿出了两盒弹药和一把枪。 聂然看他手上动作如此之快,不由得走上前去,“他们是达坤的人?” “不是,他们是霍褚的人。”霍珩很是熟练的将子弹装到了枪膛内,然后塞进了聂然的手中,催促道:“我们快走,霍褚肯定在收不到消息之后,肯定还会派一批。这次他是铁了心要除了我。” 聂然皱了皱眉,不懂为什么霍珩能那么肯定,但还是依言照做。 她握紧了枪支跟着霍珩快步朝着楼下跑去,可才出了门,就听到别庄大门口传来了几声尖锐的刹车声。 “糟了,他们来了!”霍珩及时停了下来,盯着大门口说道。 “跳楼吧,从你卧室窗口跳下去,正好是门外,可以躲过去。”越是在危急的时刻,聂然就越是出奇的冷静。 霍珩听着门外越来与近的声音,当下同意了聂然的决定。 两个人立刻折返了回了二楼房间内。 当二楼卧室的房门被撞开时,聂然正从窗口一跃而下。 为首冲进来的人立刻喊道:“他们逃了,快,快下去拦住他们!” 随后就跑到了窗边,就看到聂然正断钻入车内。 二楼的那个人连忙瞄准她连开了三枪,子弹打在车门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聂然!” 车内的霍珩想要替她开枪解围,可才刚要越过副驾驶,结果就被聂然一声大呵,“回去!” 给逼了回去。 话才说完,子弹“砰”的一声就打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聂然被迫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草丛滚去,接着朝着窗口就是一枪。 那人没想到她手里有枪,在开枪的时候他几乎半个身子都在窗外,目标大的根本来不及往回躲,一枪就直接把他给干掉了。 其余的人在看到她手里有枪,下意识地躲到了屋内。 聂然立即再次扑进了车内。 车子同一时间就被启动,霍珩只对聂然说了一句坐稳了,接着脚下用力的踩下油门,撞开了挡在前面的车子,一路疾驰朝着门外驶去。 从楼上跑下来的那群人急忙上了车追了出去。 “他们来了。”聂然坐在副驾驶上,在看到后面有车子追上来的第一时间就对着身边的霍珩说道。 霍珩看了眼后视镜,脚下的油门又是猛地一踩。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车子的速度再次提升。 “砰——砰——砰——” 身后的车子紧追了过来,朝着他们就不断的开枪。 霍珩的车技不错,在这种盘山公路的大弯道处还能及时的避开几颗子弹。 聂然趁着霍珩一记漂亮的漂移,对着身后驾驶座上的就是一枪,血被当场溅到了挡风玻璃上。 车子当即就失去了控制,飞出了弯道,掉下了山。 “妈的,快点给我打爆他们的轮胎!”另外一辆车里的人在看到旁边的车跌入山底之后,马上对着身后那两个手下怒声地命令道。 一时间,所有子弹都朝着聂然所在的那辆车的轮胎打去。 坐在车内的霍珩油门已经踩到了底,一连过了三个弯道。 “再前面那个弯道加快速度,我……” 聂然的话还未说完,坐在驾驶室上的霍珩冷不丁地暴呵了一声,“趴下!” 手已经直接伸过来,压制住了她。 “砰——”一颗子弹飞快地从霍珩的手背上擦过,就此打穿了挡风玻璃。 聂然反手从车窗外给了一枪,后面的车子一个小小地打滑了一下,但很快就调转了车头,再一次的追了过来。 “谢了。”聂然在看到挡风玻璃上那一个小小的洞眼后,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口头答谢不如来点实际的。”霍珩嘴角微微勾起,只是才刚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过后,他们的车子猛地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打滑旋转。 聂然抓着窗沿,心里很清楚,车子的轮胎这是被打爆了一个。 仿佛是为了证实她心里的猜测,车子的后轮胎很快就响起了金属和地面摩擦的尖锐刺耳声,甚至还燃起了火花。 伴随着一路的火花,车子依旧毫不减速地往前行驶着。 聂然时不时的回击,想要为他们两个人争取点时间,然而就在这时候,四扇车窗被全部打开了。 “你把车窗全部打开干什么?”聂然不解地问霍珩。 “不用搭理后面的车子,带好安全带。”霍珩目光笔直地看着前面,对着身边的人吩咐。 聂然看了他一眼,她从不信任任何一个人,也从不在生死关头听任何一个人的命令,因为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现在,她却想要试着去相信身边的人一次。 他们两个人一起经历的生死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这个男人也为自己做的太多了。 她应该要给出自己的那一份信任。 当下,她就将安全带系上。 霍珩在看到她不问缘由的就此将安全带系上,知道她这是处于对自己的信任。 他嘴边的弧度轻轻扬起。 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在弯道处一个急转弯,十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吵得人头皮都又饿发麻。 后面那辆车的人见准了机会对着另外一个轮胎抬手就是一枪。 车子就此彻底失去了控制,在清冷的盘山公路上不停地打转了起来。 霍珩在此时显得尤为冷静,他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并且用方向盘来回的把控着。 只可惜无论再怎么想要挽回,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在盘山公路的弯道上,那狭窄的地方哪里容得下一辆车的打滑。 车子在连续打转了三圈之后,就翻车从山上跌入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山的背面,山下是一条河流。 聂然看到此情此景后,还没来得及咒骂出声,霍珩已经扑了过来,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车子哐当哐当的从山上一路掉下去,最后只听到“噗通——”一声,车子就此掉入了河流之中,河流之中咕噜咕噜地冒出几个巨大的气泡。 山上的人立刻下了车,站在了山上的弯道的边缘朝着下面看去。 在确定那辆车逐渐沉入水底,并且在等了好几分钟,直到水面都平静下来,也没有看到人浮上来之后,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霍总,人已经解决了。” 电话才刚通,那名手下就恭敬的对霍褚说道。 电话那头的霍褚一听,顿时欣喜不已,“解决了?确定?” 那人肯定地道:“是的,连人带车的从山上掉入了河里,不可能有生存的希望了。” 霍褚听完之后高兴不已,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干得好!” 这回这块绊脚石再也不会挡路了。 他倒要看看,没有了霍珩,他达坤还能选择谁! 挂了电话之后,他很是高兴地出了达坤的VIP房,往酒店外走去。 而在受到霍褚命令的那几个人又看了一眼已经平静无波的的水面之后,才回到了车内驱车离开。 随着车子的引擎声越发的远处,整条盘山公路上再次恢复了安静。 …… 随后的两天里霍珩还是照常的上下班,神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平静和正常。 而在第三天的清晨,这维持了不过短短三天时间的平静就此被彻底打破。 “大哥!”早晨七点左右,陈叔就迫不及待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就连最基本的敲门都没有敲,直接闯了进来。 才刚刚起床的霍启朗对此很是不悦。 陈叔是服侍了十几年的人了,轻重都分得很清楚,怎么今个儿如此慌忙。 霍启朗皱着眉,问道:“什么事?” 陈叔连忙站在那里回答道:“村名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二少不见了!” ------题外话------ 不要觉得二少车技渣,真的!~【真挚脸 正文 251 断了他后路,告密! 霍启朗穿着外套的手微微顿了顿,“不见了?怎么回事?” 他实在忍受不了毒瘾从那里逃出去了? 不可能,要是没有车子,那条山路那么长,一般人根本走不下去。 陈叔也很是不安地道:“不知道,他们说连着两天食材都放在门口没有被动过,于是他们自作主张地进了屋子,发现里面狼藉一片,还有子弹打穿墙面的痕迹,但就是找不到二少和叶苒。” 霍启朗一下子就抓住了话中的关键词,“你是说,两天前?” 陈叔点了点头,“是的。” 在等到了陈叔的肯定答复后,霍启朗原本紧皱地眉头一松,说:“不用找了。” “为什么?”陈叔疑惑不解地问。 霍启朗重新将最后一颗纽扣扣起,许久才笃定说道:“因为我知道是谁动的手。” 在陈叔诧异不解的神情中,霍启朗冷冷地扬了扬唇角,“阿褚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陈叔错愕地愣了愣,“三少?” 但随即想了想,也觉得也有这个可能。 坤老大这里还未搞定,傅老大那里又突然莫名的罢工。 在这种情况下,三少在门口更是听到大哥准备要把二少召回来。 大哥如此这般决绝做事,三少能有这样的举动也实属正常。 只是……在明知道大哥要把二少召回来的情况下,三少如此一搏,大哥应该会不高兴的吧? 陈叔迟疑了片刻,问道:“那大哥觉得要不要找三少谈谈?” “谈?谈什么?你觉得阿褚会认下这件事?”霍启朗坐在那里,神色沉冷。 不会。 没有哪个人会主动坦白这种事情。 陈叔在心里暗暗地回答。 卧室内窗帘还未拉开,他就这么靠坐在床上,脸几乎完全隐没在暗处,看不清神色。 许久之后,才他像是叹了口气,感慨地道:“只能说阿珩没有福气,自认倒霉了。” 陈叔听到后,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权当这回事没发生过?” 不至于吧? 大哥就打算让二少这么白白死了? 连一句过问都不给吗? 霍启朗掀开了被子,下了床,走到了窗口,望着远处的天际线,缓缓道:“其实解决了阿珩也好,至少达坤那里不会再拖拖拉拉,举棋不定了。” 达坤在这的两个儿子里面挑挑拣拣,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当时他也对于霍珩抱有一丝希望,所以就这么任由放之。 可现在霍珩死了,也该有个定论了。 军火、毒品,总要有一个要先敲定才行。 至于这个儿子的死亡他不是不可惜,但再可惜他也已经死了。 而且既然能被人杀死,也只能说明他不够强。 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是个无法挽救的定局。 “行了,去准备早餐吧。”半响,霍启朗才转过头对陈吩咐了一句。 陈叔犹豫了几分,问了一句,“那二少怎么办?” 霍启朗冷冷一笑,“阿褚既然有本事杀他,后来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操心吧。但如果他让霍氏的股价出了问题,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说着,他就转身往浴室里走去。 陈叔看着他的背影,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其实大哥还是对三少这般做事方法还是带着不满的吧。 尽管这样的场景和当时大少死的时候差不多,只是换了个人。 但大哥对二少一直都很满意,又培养了那么多年,现在冷不丁死了,多少还是会觉得惋惜。 …… 而另外一边还不知情的达坤回到了酒店内依然做着自己的春秋美梦,构画着胸中的宏图大展。 完全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那个庄园内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回到酒店他就让楼娅立刻把药给弄好,但在楼娅心里觉得这药剂肯定是用不上了。 可她又不能说出来,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做了几支。 达坤在看到那几支试剂之后,很是满意。 因为有了这些东西,他就能掌控着霍氏。 等又过了两天,达坤就再一次的带着楼娅去霍珩的别庄。 夜色下,车子快速地朝着山上的别庄而去。 可不知怎么了,才刚行驶进了通往上山那条路时,一个穿着厚厚军大衣的村民就此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这条路正在修建中,暂时不能出入。” 达坤的手下降下了车窗,问道:“这条路一个星期我们还来过,怎么会突然间就说要修建?” 那个村民摇头,声音从口罩里闷闷地传了出来:“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在修建,暂时不能通行了。” “那我们要从哪条路上去呢?”达坤的手下又问道。 那个村名皱着眉头,将口罩拿了下来,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这上面就一户人家,你们又不是户主,要上去干什么。” “我们……” 那名手下话还未说完,车后座的达坤就按下了车窗,对着那人说道:“我们只是上去想要露营而已。” “露营?” 那名村名见他们的车子不错,像个有钱的人样子。 再加上他们这里地处于郊区,又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的确有不少的富家子弟来这里自驾旅游。 他也就相信了这番说辞。 只不过在这种大冷的天来露营,这群有钱少爷的玩法还真让人看不懂。 按下心里的不解,那名村民对着达坤说道:“那你们过两天来吧,现在整座山全部被封锁了,你们进不去的。” 全部封锁? 好好的怎么会全部都封锁了? 一个星期前他们来的时候还都没有这种事。 “那麻烦再问一句,这要多久才能上山啊。”达坤问道。 那个村名依旧摇了摇头,朝着山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我也不知道,就看他们什么捞得着人了。” 耳尖的达坤立即问道:“捞人?” 那个村名自知失言,立刻噤声,一副紧张的不得了的模样。 糟糕了,那群人才吩咐他不要乱说话,没想到他还是不小心给说出来了。 都怪这群人,没事大晚上的跑这儿来露什么营。 害得他又困又累之下竟然一时粗心漏了出来。 他略带着懊恼和责怪的语气,不耐地道:“我的意思是说,那群农民工什么时候完工什么时候就能上山了,你们赶紧走吧。” 说完就作势转身要回去。 达坤看到后立刻喊住了那个村民,“这位大叔啊打扰你这么久了,这是一点心意,这大晚上的你也实在是辛苦了。” 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将其中的一叠钱递了出去。 他敢保证,那个所谓的修路肯定还有什么内幕在其中。 那个被叫住的村民原还有些不耐烦,但在转身看到那一叠钱币之后,眼睛顿时发亮了起来,笑呵呵地走了回来,“哎呀,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 话里话外是各种的推脱,但实际上手已经一把抓住了钱币,开始一张张地数了起来。 并且心里暗自感叹着,这群有钱人出手可真大方。 不过就是问几句话就丢出了将近他们干一个月的钱。 达坤看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连忙道:“怎么会,要不是你在这里提醒我们,万一我们真进去,出了事就完了。” 他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交谈罢了,但那村民淳朴的很,以为他说真的在后怕,立刻严肃地道:“这倒是真的!我要是不在这里守着,你们进去,肯定会被人给扣下来,到时候就完了!” 达坤对此故作惊讶地道:“是吗?还有人扣我们?这么严重啊。” “当然了,现在那里面全部被戒严了,不许人进出了。”那人说着又忍不住地最后数了一遍钱。 达坤似有深意地探究道:“听大叔的话好像这不是在修路啊。” 原本正高高兴兴在数钱的村民手上的动作一停,神色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我……我……” 达坤怕他一害怕又跑了,于是连忙哈哈一笑地道:“大叔,你别怕,我就是我大老远的跑过来,现在露营泡了汤,所以闲着没事和你聊聊天打发下时间。再说了反正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无聊,没人和你说话。” 一边说一边又把钱包里最后一叠钱拿了出来。 那一叠远比起刚才还要厚。 那村民的眼睛直接就黏在了那叠钱上,挪都挪不开了。 达坤看到自己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就把钱递了过去。 那村民吞了吞口水,却不敢伸手。 达坤见到后,立刻伸手直接将钱塞进了那人的怀里,“就随便聊聊,我保证不会乱说的。” 村民先是看到了堪比自己几个月的工资的一大叠的钱在怀里,又听到他一再的保证,最终还是没有忍受住诱惑,拿着钱就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山上那户人家遇到了点麻烦,好像是男主人不见了。” 达坤眉头皱起,“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那村民数完了钱才回答道:“不知道啊,现在那家人家派人来搜,还各种戒严封道。” 说着说着,他凑到了车窗口,压低声音,很是神秘地道:“我听说啊里面一塌糊涂,地上还有血呢!” 坐在副驾驶的楼娅早在听到霍珩不见时心头就“咯噔”了一下。 现在听到里面还有血,心更是沉了下去。 因为她知道,霍褚肯定是动手了。 楼娅透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后车座里的达坤那难辨地神情,心里就突突了起来。 “那为什么不报警?”达坤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白天他们不会搜,就晚上过来悄悄地搜,而且说来也奇怪,那些人不搜山头,就搜各种河道还有浅滩。反正就是各种神秘。”那村民说道。 “那后来找到了吗?” 村民咧嘴一笑,“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当然没有了,要有也不会让我还站在这里了。” 达坤也跟着勉强笑了起来,心里暗自盘算了一番,才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那村民收敛起了笑,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你们还是早点走吧,这大冷的天,路又那么偏僻,万一半路上引擎熄火就不好了。” “多谢了大叔。”达坤笑着道了一声谢,就让手下掉头往市中心驶去。 在回去的路上,达坤的脸色阴沉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车子内一片沉默。 达坤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才离开短短一个星期,霍珩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那这接下来的合作岂不是泡汤了?! 他回想到刚才那个村民说什么房子里还有血迹,他心里就隐隐感觉到不好。 于是,立刻对着驾驶座里的手下命令道:“马上派人去查,查清楚霍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 随着那人的应答,坐在副驾驶上的楼娅小小地轻颤了一下。 车子一路疾驰回了酒店内。 宏伟蓝图随着霍珩的消失也没了希望,随后的两天达坤的神情一天比一天糟糕。 VIP套房内的气压也一天比一天低。 就连每天来打扫的清洁人员也都是战战兢兢地来,战战兢兢地走。 酒店里那些人也都在窃窃私语着,生怕一个差错就遭了秧。 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但他们以为随着时间的过去一点点,总归会好的。 殊不知,达坤派出去的那名手下在第四天后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老大,我找人打听清楚了,村里有个人曾经去现场看过,说是里面有枪战过的痕迹,而且现场有大量的血迹,看那量绝对不是一个人的。” 正坐在那里喝茶的达坤猛地放下了茶杯,“那霍珩呢?” “他说他进去的时候里面早已人去楼空,而且他还说……”那名手下说到最后竟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 达坤厉声地问道:“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在一个星期前的凌晨,山上传来好几声巨大的响声,好像是什么东西从山上掉下来。不过就响了两次,后来就没声了,他们也就没有在意了。” “枪战、血迹、从山上掉下来……”达坤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地陷入了思考之中。 越想他嘴角那笑容就越发的阴冷了起来。 如果现在他还没明白过来,那就太愚蠢了! 良久之后,他才阴测测地道:“霍褚真是好本事。” 能够让霍珩消失不见的,除了他,想来也不会有人有如此大的能耐了。 他这是因为自己的长时间的拒绝合作,所以他才打算这样斩草除根彻底解决掉霍珩吗? 不得不说他这一步走得真是绝了。 把他的后路给断了不说,连计划也全部泡了汤。 该死的! 怪不得这一个多星期他从未打过一个电话过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达坤现在真是既愤怒,却又毫无办法。 没有了霍珩,等于筹码全失。 他不可能就因为霍珩消失了,就真的要放弃A市的渠道。 更何况那些货带来带去,万一在路上出点事什么事情,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因此,思来想去之后,被就此打回原形的达坤无奈之下只能率先打电话过去。 电话在被等待了将近了一分钟之后,电话才被接了起来。 “哈哈,坤老大今个儿怎么兴致那么好,大中午的就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是霍褚爽朗的笑声。 达坤拳头握紧,眼底一片阴郁,却还是要装作高兴的模样和他客套寒暄着,“这不是一心惦记着三少那瓶酒,所以打电话来特意问问。” “哦?我还以为坤老大已经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霍褚知道达坤肯定已经收到了风声,所以这么快就调转了方向巴结自己。 “哪能啊,三少说的话我可是一向牢牢记在心里的。”达坤笑着回答。 已经是稳操胜券的霍褚低沉地笑了起来,“可是真不好意思,坤老大你来晚了一步,上次那瓶酒在我一个星期前就喝了。” 一个星期那四个字被他咬得特别的重,好像是意有所指。 正端茶的达坤一听,手上的动作一顿。 一个星期前…… 那不是他去霍珩别庄的那一晚吗?! 很快达坤就明白过来,应该是他偷偷离开那里的时候,有人告密了! ------题外话------ 这两天好多妹子都说更太少,因为蠢夏感冒了,前两天头痛到题外都懒得写~ 其实,前两天是我家管理的生日,我也没有及时题外祝福。 趁着今天感冒好很多了,补一下:小夕妹砸,生日快乐哦!~么么哒~!蠢夏永远爱你哦~ PS:等再过两天我会多更的~ 正文 252 损失惨重,自作聪明 告密…… 这次他带出来的基本上都是亲信,应该不会有人会告密才对。 到底是谁? 会是谁呢? 达坤端着茶杯靠坐在沙发上,还未出声,就听到电话那端的霍褚又说道:“坤老大,你当初就应该早点下决定才对。有些东西错过了,可就没了。”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来的有深意。 达坤装作听不懂的的样子,故意顺着他的话哈哈一笑地道:“瞧三少这话说的,你没有酒,我有不就成了。咱们约个时间,好好的喝上几杯。” 霍褚听到他的话,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装傻,于是打算也跟着他一起演了下去。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很是惬意的模样,笑着道:“可这酒已经不是原来那瓶珍藏的好酒了。” 达坤知道他现在是握有筹码,而且自己也除了他一个,再无合作对象,只能忍了下来,他笑着打起了哈哈,“酒可以变,只要情义不变就可以了。” “原来坤老大和我还有情义在啊。”霍褚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笑着很畅意。 他达坤总算也有这一天了。 让自己各种伏低做小了久,也该让他尝尝这其中的滋味了! 霍褚听着电话那端达坤的话,心里只觉得一阵畅快了。 然而无论达坤说什么,霍褚总是若有似无的一句话把他给挡了回去。 来回数次之后,达坤终于神色渐冷了下来,“那三少的意思是,这酒是不喝了?” 霍褚嘴角微扬了起来,“喝当然是要喝的,坤老大这么诚心诚意,我要是说不喝,岂不是显得有些不太领情了。” 达坤这才满意地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那三少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只是他的约定刚结束,电话那头的霍褚就立刻开口说道:“但是,这酒我要换个喝法。” 达坤眉梢轻挑,“怎么换?” 霍褚双腿交叠的搭在书桌前,悠然自得道:“鉴于坤老大的酒向来烈的很,我是有心无力啊。” 达坤嘴角的笑顿时收敛了几分,“那三少的意思是,只喝一半?” 电话那端的霍褚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掺点水。” 这下达坤的脸色有些变了。 掺水? 那不就是说货不变,但价格要往下压! 他本来以为霍褚是货改半,却不曾想他居然要将早已洽谈好的价格往下压。 “三少可真是会太爱开玩笑了,这酒水本来就已经规定好了,再掺水,那还怎么喝。”达坤语气上虽然听不出什么问题,但那脸上的神情越早已难看了起来。 霍褚不用看也能想象出他现在有多么的憋屈! 就如同当初自己一般! 哈哈,谁让他那时候在自己和霍珩之间左右摇摆,甚至还偷偷私下去见霍珩。 现在是他该偿还的时刻了! “那就要坤老大见谅了,这些日子应酬太多,实在是被灌的太多了,到坤老大这里就想掺点水了。” 那话说的要多轻飘就有轻飘。 听得达坤不禁咬紧了牙,一字一句地道:“掺了水的酒,那岂不是糟蹋了我这份心意了。” 这个霍褚知道自己已经知道霍珩死了,以为自己没有了选择,就打算借此压低加码,逼自己就范。 “如果坤老大要是心疼这酒的话,不如再往后挪挪好了,反正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霍褚一派悠然的模样,那不疾不徐的模样让达坤怒气不禁渐起。 握着茶杯的手逐渐收紧,直到听到那一声“砰——”茶杯碎裂声就此响起。 一杯温热的茶水就此飞溅了出来。 “三少现在真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他的声音彻底沉了下来,就连掩饰都没有。 霍褚对此却依旧笑声不断,“这一点不是和坤老大你学的么?” 他觉得达坤现在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否则电话那端也不会传来类似于碎裂的声音。 “那看来三少是已经做好了不喝酒的打算了。”达坤面色阴冷一片,话语间是止不住的寒。 霍褚自信地低笑了起来,“我可以不喝,但是坤老大你的酒放的起吗?” 霍珩已经百分百的死了,达坤是绝对不可能在A市找到第二个合作人的。 就是有人想,也绝对不敢和霍氏的人对着干。 A市是霍家的地盘。 霍褚对此很是自信,觉得达坤肯定会迫于无奈之下点头答应。 但让他意外的是,达坤却怒极反笑了起来,“这点就不劳三少费心了,我的酒压根还没过来,可以随时撤离。” “什么?!”霍褚神情一震,把脚从桌上猛地放了下来。 不可能! 那时候他是和霍珩一切洽谈好来的,打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怎么可能没有把货带过来 他在诈自己。 肯定是在诈自己! 霍褚在心里正暗暗地计较着,就听到电话那端的达坤继续道:“既然三少不想喝,那我的好酒只好给别人了。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话么,只要酒好,不怕巷子深。” 说着,就作势要挂掉电话。 霍褚心头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等一下!” 只是话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 该死的! 这时候比的就是谁沉得住气! 现在他这一说,主导权不就落在了达坤手里了! 而霍褚没有猜错,达坤玩儿这一招,比的就是看谁先沉不住气。 虽然是险招,但胜在效果立竿见影。 当然,这招数用在霍珩身上不行,他城府远比霍褚要深很多,用这一招,只会让自己得不偿失。 所以他从来不对霍珩用这一招。 “三少还有事吗?”达坤态度很是漠然,仿佛随时都会挂断电话一般。 已经失去主动权的霍褚想了又想,觉得这笔生意绝对不能黄,不管达坤是不是在诈自己,他刚才都必须要开这个口。 那些老家伙们对自己的没有建树早已有了不满,加上傅老大那边的罢工,以及马上就要过年分红利了,这群人都指望着毒品这一条线让他们的红利翻上几番。 若是今年不能满足他们,估计自己这个年肯定是过不好了。 霍褚呵呵一笑地说:“坤老大说得是哪儿的话,我何时说过不喝酒了,只是说想要缓缓而已。难道只需你坤老大能缓我那么久,我就不能稍稍的喘口气?” 达坤也跟着冷笑了一声,“那三少想喘多久的气呢?” “那就看坤老大的诚意了。” 霍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台阶下,可已经被惹恼的达坤却一脚把他的台阶就此给踹了,“诚意?三少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已经不打算给酒了,还要谈什么诚意。” 即便霍褚再不如霍珩,可毕竟也是霍启朗亲手挑选出来的,和他做生意对嘴仗不行,打个感情牌霍褚还是没有问题的。 “坤老大这是何必呢,你能留在这里就说明是一心想要和我喝这杯酒,现在何必为了一时之气,搞得不欢而散呢。” 电话那端的达坤沉默了几秒,这才勉强地冷声问了一句,“那三少觉得多少才算是我的诚意?” 霍褚听到这话,就知道达坤还是想和自己做这笔生意的。 只要想,一切就都不成问题了。 他重新靠坐在了老板椅上,笑眯眯地道:“我要再掺水三个点。” 达坤本就难看的脸色这下更难看了,“三个点?当初说好了五五分成,你现在居然想要变成二八分。” “那已经是当初了,坤老大。”霍褚风轻云淡地提醒着他。 达坤握着碎裂茶杯的手紧了又紧,尖锐的边缘立刻割破了他的手心,可即使是这样也无法压制住他的愤怒,“可就算是当初,那也是一开始你们就应下来的。” 霍褚轻嗤了一声,“我……们?现在霍氏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不知道坤老大这个们字是从哪儿来?” “那就是谈不拢了?” 在确定达坤想要继续合作的心之后,霍褚自然就不怕他在挂电话了,他不急不缓地说:“谈不拢谈得拢全看坤老大的诚意,毕竟在此之前我可是诚意满满,反倒是坤老大对我可不太友好,现在是坤老大表现出诚意这两个字的时候。” 达坤现在算是骑虎难下了,霍褚这话里分明就是一再的提醒自己在他和霍珩之间摇摆不定的事情惹得他很不愉快。 现在要求自己给予补偿。 良久之后,达坤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掺一个点。” 但霍褚却并不退让,“三个点。” 达坤握着碎片的手又紧了几分,强势地说道:“两个点,不能再掺了,否则免谈。” 只可惜,他的决绝并没有让霍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坤老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种置气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如果觉得无法接受,我可以给你时间暂缓的。” “三少这是铁了心的吃定我了?”达坤咬着牙,眼尾因为愤怒而逼出了血丝。 “不不不,我从来不劝酒,能不能喝下全看坤老大自己。”霍褚笑着又和他说了几句话,接着就在单方面的友好情况下挂断了电话。 达坤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后,怒极而起,立刻一把手中那些茶杯的碎片给掷了出去。 “砰——”的一声,那些碎片直接摔到了电视机屏幕上。 然后又跌落在了地上。 高档的白色地毯上只看到那一个个沾了血了的碎片,就连白色的地毯上也都是血迹。 “妈的,给我查,到底是谁他妈谁泄露了我的行踪!”达坤此时此刻的脸色阴鸷无比,起伏不定的胸口彰显着他巨大的愤怒。 站在门口的手下连忙应了一声,“是。” 达坤对于这样的处理似乎并没有得到舒缓,他愤恨的一脚就把茶几给踹了出去。 “哐当——” 那茶几好死不死地撞到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楼娅。 这时候的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唇色煞白的几乎毫无血色。 看到茶几过来也没有及时避开,反而被直接撞到在了地上。 神情看上去很是恍惚。 达坤原本并没有注意到她,可现在她的神色看上去实在是太奇怪。 按理说她跟在自己身边也有好几年了,看过自己发火也不计其数了,可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害怕的。 反常! 太反常了! 达坤皱着眉头,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盯着她,“楼娅,你怎么回事,的额头为什么冒那么多冷汗。” 被冷不丁点到名的楼娅浑身轻颤,连忙回过神说道:“我……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有点热……” 她是见过达坤愤怒时的那些残忍手段的。 只是以往不是自己,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 而现如今,那些手段极有可能会落在自己身上,她怎么可能还淡定下来。 她不过是个研发毒品的人员,一有情况她基本上都会有一大推的人保护着她,带着她率先离开。 又不像叶苒那样经常一个人感受那些枪林弹雨。 达坤看她那惨白的脸色,加上微微颤抖的样子,不禁越发觉得可疑了起来,“热?室内温度只是常温,你热什么。” 说着就朝着她走了过去。 楼娅看他朝着自己走来,心里更加的紧张害怕了起来,不停地往后缩,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我可能……” 她拼命地想着各种借口,却偏偏这时候脑袋卡壳,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达坤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楼娅惊得几乎跳起来,“你干什么!” 达坤握着她的手,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你不是热吗?为什么手那么凉?” 楼娅使劲地想要把达坤的手给甩掉,勉强笑道:“我时冷时热,可能……可能是感冒了吧……” “感冒?不像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怕我。” 达坤仔细上下地打量着地看她,那阴鸷的目光让楼娅心里更加紧张了起来,“怕你……不……不也很正常吗?我只是个手下,怕老大……是应……应该的……” “有事瞒我?” 虽然是一句疑问,但达坤心里已经基本确认,楼娅有背着自己做了别的什么事情。 这些年来的合作,她每一句话,一个眼神自己都很了解。 他缓缓地半蹲了下来,平视着她,“楼娅,你如果有事瞒我,最好藏藏好,否则我让你比死都难过。”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冷厉的笑,在这常温的室内竟让楼娅的心里生出了更多的恐惧。 而就在这时候,去调查了许久的人回来了,他站在那里恭敬地回答道:“老大,我差过了,那天那些兄弟们都留在包厢里玩儿,没有一个人出去过。” 那时候达坤为了能够掩人耳目,就带着那群兄弟们去个一个酒吧去玩儿。 然后借故从后门带着楼娅和一个手下离开,再去找的霍珩。 达坤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视线依旧停留在了楼娅的脸上,径直问道:“一个人都没有吗?电话呢?” 那名手下说道:“当时为了保密,电话全都是上交的。” “也就是说,当时除了跟我出去的人之外,其他人一律不知。”达坤看着楼娅那张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冷然地说道。 那人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我想,我可以确定是谁泄得密了。” 达坤说着立刻扣住楼娅的下巴,毫不怜惜的将她直接揪了起来。 楼娅吓得腿都发软了起来,惊恐万分地道:“你……你要干什么……当时和你一起出去的,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不是我……我不是我告的密……” “你觉得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说服力吗?嗯?”达坤嘴角绽开了一个极冷的笑,看上去是那么的渗人。 让楼娅的背脊骨开始发凉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完了。 这回是真的要完了! ------题外话------ 明天有两更,一更我放在早上十点,另外一更应该还是在晚上的八点~大家记得准时看哦~么么哒~ 正文 253 告密者的下场,尽快交易 楼娅感觉自己的下颚几乎被他捏碎,那剧烈的疼痛让她心头慌到了极点。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眼底满是惊恐的神色。 “不是你?”达坤的神色很是阴冷,他看着眼前的楼娅冷笑了一声。 随即手下一个用力,将她甩了出去。 楼娅一个女孩子哪里敌得过达坤一个大男人的力道。 整个人被他甩到了另外一堵墙上,力道之大的使得她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在了墙面上。 楼娅瞬间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就连耳朵就有些嗡嗡的响。 只不过,还没等她缓过来,一只手就猛地扣住了她的脖子。 “唔!”楼娅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手下意识地扒拉这那只扣着自己的大手。 “楼娅,你居然敢背叛我。”达坤死死地扣着她的脖子,丝毫没有松手。 那阴测测地声音响起,让楼娅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 “不是的,坤老大……我没有背叛你……我真的没有背叛你……那是个误会……误会……” 达坤嘴角是一抹嗜血的笑容,寒冷之极,“误会?好啊,那你说说看,那是个怎么样的误会?” “我……我……”楼娅被他的神情给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东西。 本就不耐烦的达坤手上的力道稍稍的用力,厉声逼问:“说啊!” 楼娅浑身一颤,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接着才说道:“我……我不知道……你有那样的想法,我以为……我以为你一时昏了头……所以……” 她是真的以为达坤昏了头,这才横生出了要解决掉霍珩的心。 毕竟当时她以为达坤只是想要和霍褚合作。 谁能想到,他的野心那么大,居然趁着霍珩有了毒瘾,让霍珩做傀儡,自己操控整个霍氏。 “所以你就私下去告了密,泄露我的行踪,是吧?”达坤神情冰冷地凑到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道:“看来这些年我对你的善待,让你有了可以肆意妄为的幻觉啊。” 楼娅摇了摇头,一心想要表明自己的清白,“不是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 “我当然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你留在我身边,你的忠心我还是能知道的。”达坤的这一句话让楼娅心中一喜,连连地想要点头,只是还未来得及说出感谢的话,就听到达坤继续道:“但再忠心有什么用,你的愚蠢和自以为是害得我损失了那么一大笔的钱!” 说着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楼娅的心顿时一沉,在感受到那只手渐渐收拢时,她急忙扒拉地达坤的时候,很是困难地哀求道:“不……不是的……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过我一次吧……” 楼娅替达坤做事那么多年,也曾面临过被抄了老巢的境况,但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样,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她好怕自己会死,在这一刻她才后悔,后悔自己的自作聪明和自作主张。 达坤冷酷无情的笑依旧在她的眼前,“放过你?那谁来填补我的损失,嗯?” 楼娅拼命的扒拉着他的手,眼泪在此刻从眼眶而出,“求……求……你……不……要……杀……我……就看在……看在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为你卖命的份上……求求你……求求你……” 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但达坤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他的手紧紧的钳住了她那纤细的脖子,勾着一抹薄凉地笑,“你错了,就是因为看在那么多年你为我赚钱的份上,我才给你一个痛快。” 那如同恶魔般的笑容让楼娅头皮一阵发麻,她惊骇地摇头,“不……不要……求求你……求……” 那句乞求还没有说完,达坤的手猛地一个用力,就听到“咔哒”的清脆声响,楼娅的头就这样软软地耷拉在那里。 瞪大的眼眶里还残留下着没有落下的泪水。 随着达坤一点点的松开了她的脖子,楼娅顺着墙面滑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把她处理干净。”他冷声的愤怒。 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出过声的手下神色很是平常地点头,“是!” 他立刻叫人过来把楼娅拖了出去。 “老大,那楼迦那里咱们怎么交代?” 楼娅是楼迦的妹妹,这次出来楼娅就这样死在半路上,楼迦肯定会不高兴。 他作为主要研发的头领,知道自己的妹妹被坤老大给杀了,说不定到最后会生出二心。 “就说在和霍珩谈事的时候,遇到了别人的暗杀,她不小心被流弹重伤,死了。”达坤坐回到了沙发上,声音依然阴冷的很。 似乎对于楼娅这般的死依旧无法让他消气。 “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还要继续和三少交易吗?”那名手下从橱柜里拿出来一个医药箱,走到了达坤的面前,想要为他治疗。 结果被达坤摆了摆手,他现在需要疼痛来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不然呢?现在我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达坤紧握着那只手上的手,手心的伤口被他一挤压,鲜血立刻冒了出来,那带血的拳头“砰”的一声砸在了茶几上,“妈的!这个贱人,只是这样杀了她真是便宜他了!” 他越想越气愤,一手就把那个医药箱给砸了出去,砸在了电视机屏幕上,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那名手下知道达坤现在已经是怒到了极点,稍不留神极有可能就就会被这把火给烧到。 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可是降了三个点,我们的赚头就不大了。” 何止是赚不到,他们这批货是楼娅新研制出来的,是比市面上任何一批货提纯度都要高。 再加上毒品这东西交易往来的金钱数额大的吓人。 仔细算算,坤老大这次应该是没得赚了。 坐在沙发上的达坤恨得咬牙切齿,眼里冒出了丝丝的寒气,良久才说道:“霍褚,真是好样的。” 不仅敢下手杀了自己的二哥,还借此机会压低价码,逼自己就范。 这一手玩儿的可真是漂亮! 达坤在酒店里熬了几天,最终还是打通了霍褚的电话,要求亲自和他见一面商谈。 已经是一月的月末了,A市还是北风呼啸,甚至在两天前还陆陆续续地下起了小雪。 VIP包厢内,桌子上满满一桌带着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可那两个人谁都没有碰。 各自拿着酒杯,一个看上去春风得意,一个则面色冷凝。 达坤一直盯着霍褚,恨不得能用眼神将眼前这个人给千刀万剐。 因为他一旦开了口,他即将损失三个点的数额。 三个点啊! 他一直觉得霍褚比不上霍珩,不足为惧。 结果没想到最后就是败在了他的手上。 不知过了多久,达坤终于开口出声,“好,我同意降三个点。” 坐在对面从进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霍褚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坤老大真是爽快!好!既然坤老大表现的如此诚意,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你觉得何时交货比较好?” 事实上,从他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达坤是松口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地坐在这里陪他浪费时间。 只是,在得到达坤松口的霍褚打算接下来就进行交易时,达坤却摇了摇头,“不,我虽然同意降三个点,但是我有过条件。” 霍褚的笑轻轻一滞,似乎很惊讶这个时候达坤还敢对自己提条件。 “什么条件?” 达坤替自己猛灌了一口红酒,压下了心头最后那一点不甘,然后才说道:“以后A市和Z市的货只能从我这里订,如何?” 这是他想了很久的曲线救国的计划。 霍褚将价格压得如此之低,如果是短时间的交易肯定是吃亏的,但如果是长时间的话,作为唯一的渠道,他抢先占领了这里的市场,接下来的盈利就不会少了。 再者说了,这一批的货他很有信心。 至少几年没,没有人可以超越楼娅研制的提纯度。 坐在对面的霍褚一听,就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坤老大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啊。” “这话三少说错了,不是我半点亏都不能吃,而是想有一个双方都能共赢的局面。”达坤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怎么样,我的条件三少能答应吗?” 这次他在霍褚这边可谓是吃了个闷亏,可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看着霍褚像是一副思考的样子,沉声问道:“三少,我的诚意可是很足的,现在就看你的了。” 这话是当初霍褚在电话里说给达坤听的,现在达坤将这话还给自己,分明是在做最后的提醒。 霍褚觉得自己还是别做的太绝了,万一真的惹恼了达坤,到时候谈崩了这次的合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霍启朗那边按理说是肯定在第一时间得到了霍珩失踪消失的信息,而他却迟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很显然就是在等这次的合作看自己是否谈得下来。 若是谈得下来一切好说。 可若是谈不下来,还让他唯一的血脉死了,到时候只怕他的下场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仔细思考了一番话会后,霍褚笑着向他举杯,“既然坤老大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达坤见他允诺下了自己,心头一松,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同样举杯与他轻碰了一下,“既然如此,挑个时间交易吧。” 霍褚巴不得能早点和他交易完成好和那群叔父们有所交代,当下就点头道:“好啊,不如就下个星期如何?这件事拖得也够久了,争取在过年之前交易完成如何。” “可以,下个星期交货没有问题。”达坤喝了一口酒,面色依旧不善。 “确定货能安全到?”霍褚喝着酒,像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达坤冷着脸说道:“放心,一定能够安全到达。” 得到了保证的霍褚这才高兴地主动碰了碰达坤的杯子,“那我就等着坤老大的好消息了。” 两个人一顿午宴吃的是各有心情。 当然,相比较达坤的勉强,霍褚自然是高兴极了。 他不仅将合作谈了下来,还压低了三个点。 这可是连霍珩都没有办成的事情。 这回回去,想必霍启朗不会再说自己什么了吧。 至于傅老大那边他相信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午宴结束,吃饱喝足带着愉快心情的霍褚回到了霍氏继续工作。 现在已经是一月底了,二月中旬就要过年了,还有很多事情都要在年前全部整理清楚。 所以一个下午他都没有停过,既要开会又要批复文件,甚至还要和海外几个合作商洽谈来年开春的合作并购计划。 等到差不多忙完了一天的工作量,天早就已经黑下来了。 办公室外也早就已经没有员工了。 霍褚整理了一下那些文件,然后拿着西装外套从总裁专用电梯下到了地下车库,自己开车回到了霍宅内。 车子才行驶进霍宅大门口,霍褚就发现门外有好几辆车子停在那里。 看一眼车牌全都是那群叔父们的车子。 真是奇怪,今天非年非节的,怎么有那么多人来霍宅? 霍褚带着疑惑将车子停放好,然后拿着西装外套走进了霍宅内。 站在门口的佣人们早在听到车子的引擎声时就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她很是恭敬的将衣服接了过来,低低喊了一声,“三少。” 霍褚没有回应,而是径直走了进去。 他一踏进大厅内就看到好几个叔父们正陪着霍启朗。 按他们的话来说,他们今天来是特意找父亲聊聊天。 霍褚知道他们这聊天下的含义,也知道他们是专门找自己而来,于是坐在了沙发上顺势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哦?那各位叔父们在和父亲都聊些什么呀?” 二叔李涛笑着道:“我们这群老家伙能聊什么,不外乎就是想等阿褚你把公司带上正轨之后,咱们就脱手享清福去了。” 另外一个叔公也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对,没错,等阿褚将公司带上正规之后,就去享福去了。” “现在公司难道没有走上正轨吗?所有的合作不都照常运作吗?”霍褚现作为霍氏的总裁,气度一派悠然,他坐在那里,背靠着沙发,整个人看上去都不一样了。 特别是在和达坤这笔合作谈下来之后,他的姿态就摆得更加足了。 李涛皱着眉,像是在回忆一般,“所有吗?我怎么记得有一个没有上正轨呢?” “行了行了,你们这么兜圈子得兜到何年马月才能聊到正题上!还是我来直接问吧!”向来直脾气的杨大勇早已变得不耐烦了起来,他对着霍褚直截了当地就问:“阿褚,听说你你今天是不是又去见坤老大了?” 霍褚点头,“是啊。” “那坤老大怎么说,他到底还要不要合作,这都已经一个月了。” 李涛怕杨大勇那么的直爽利索,会让霍褚不高兴,连忙阻拦了他的话,很是婉转的问:“阿褚啊,这个……坤老大的合作已经拖了将近一个多月了,坤老大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一根筋的杨大勇好像是没看出李涛的用意,见缝插针的就来了那么一句,“他是不是对你不满意啊,所以才不愿意和你合作?要真是这样,那就让阿珩去吧,当初本来也是阿珩和他聊的。” 李涛这下算是笑不出来了。 这个蠢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霍褚是霍氏的执行人,只要一天大哥没把他撤下来,就不能和他撕破脸。 更何况还提他心里最为犯忌的那个人,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题外话------ 还有一更在晚上哦~记得到时候去看~ 正文 254 死讯,你和他的差别 坐在那里的霍褚笑容不变地道:“二哥?二哥身体不好,六叔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他言语中的为霍珩着想在杨大勇的眼中,不过是霍褚不希望霍珩回来的借口罢了。 “什么身体不好,谈个合作而已,最多就一个上午的事情,能出什么事儿啊。” “六弟,话不是这么说的,万一阿珩毒瘾发作,让达坤钻了空子,那到时候岂不是连霍氏都要赔上了。” 李涛生怕杨大勇把事情给搞砸了,于是出声想缓和一下气氛,好让事情别弄的那么僵。 可那杨大勇偏偏就不懂一样,完全没有领悟到他的想法,嘀咕地道:“阿珩现在不是去别庄戒毒了么,这都一个多月了也该差不多了。” 说完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对着霍启朗问道:“大哥,是不是该让阿珩回来了?” 杨大勇如此急促的想要霍珩回来,显然是对霍褚的耐心磨尽了。 看到这段日子霍褚自从上位后,一件事都没有做成功,这让他觉得霍褚远没有霍珩来的那么让他们安心。 毕竟霍珩坐在那个位子上坐了十年了。 很多事情肯定要比霍褚这个新手做的好。 但是,被点到名的霍启朗却沉默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杨大勇以为他在发呆,像是提醒似的又喊了一声,“大哥?” 坐在旁边的霍褚见霍启朗不说话,不由得交叠着双腿,悠悠地笑着道:“六叔,我二哥怕是回不来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叔父们的目光都不禁齐刷刷的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回不来? 怎么好好的就回不来了? 直脾气的杨大勇立刻皱眉就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六叔既然一再的要求让我二哥回来,那我也只能坦白了”霍褚看上去好像很是为难,就连神情都有些变得严肃了起来,“我前些日子得到消息,说是我二哥毒瘾发作,在下山医治的途中发生了车祸,连人带车的翻下山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体。” 原本他是不想说出来的,毕竟人的尸体还未找到,要是人还活着就完了。 但问题是,现在这些叔父们一个个都在要求霍珩回来,他不得不用这个死讯来压制住这群人,并且彻底断了这群人的想法。 而坐在那里的众人在听到后大为吃惊。 除了霍启朗,神色淡然,很是无动于衷。 霍褚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便知道他肯定一早就收到消息了。 只不过,自己的儿子死了,这番不闻不问也太过绝情了吧。 相比较于霍启朗的平静,杨大勇显得有些激动,他马上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斩钉截铁地道:“这不可能!” 霍褚嘴角轻轻弯了弯,抬眸问道:“六叔,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前几天天那么冷,路面一结点冰,车轮子打滑,是很容易在盘山公路上打滑的。” “什么很容易打滑,分明就是……”心直口快的杨大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涛一把拽了下来。 这家伙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居然连那种没凭没据的话都敢说。 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大哥都没有发话,要他逞什么英雄。 他瞪了杨大勇一眼。 霍褚对此不仅不生气,反而唇畔勾起一缕笑,问:“分明是什么,六叔?” 杨大勇刚是一时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 现在缓过神来,哪里还会再继续说下去。 他憋闷地坐在那里,却一声不吭。 当然他自然不是为霍珩死了而愤怒,而是霍珩一死,霍褚这个没用的又没有争取下达坤的交易,那他们原本要翻番的红利就全泡汤了。 “六叔不说话,不会以为这事儿是我干的吧?”霍褚一副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 那神情在杨大勇眼里,那就是在做戏! 在场的除了霍褚对霍珩咬牙切齿,视为眼中钉,还有谁会对霍珩下如此毒手。 连人带车全部翻下山,并且连尸体都没找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幕后策划的人想要毁尸灭迹! “怎么会呢。你六叔的意思是,分明就是那扫雪的没有好好扫,才会导致这一惨剧发生,那些个村民实在是太可气了,拿了钱居然不干活,必须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才行。”李涛连忙笑着打起了圆场。 “是吗?”霍褚似有深意地看了杨大勇一眼,随后不计较地笑了起来,“六叔,你那么紧张二哥,无非就是这笔生意谈不下,希望他来亲自洽谈下来。” 被说中心事的杨大勇坐在那里,脸色铁青着。 到手的钱没了,任谁都不高兴。 “其实我今天回来就是告诉父亲,达坤已经同意合作了,并且我还压了三个点,而且交易时间就是在下个星期,为的就是想让各位叔父们能安心过个开心年。” 霍褚的话让在场的几位叔父猛地抬头,一个个都很是诧异地看着他。 似乎有些无法相信霍褚的话。 “阿褚你说的是真的吗?坤老大答应合作了?而且……还主动降低三个点?”李涛率先开口问道。 “是啊,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刚洽谈完的。”霍褚笑了笑,“我说过,我要和坤老大重新洗牌之后再洽谈,现在我们降低了三个点,这其中的利润可是翻了好几倍啊。” 那群人一听,当下都在脑海中快速地计算新增加的利润。 原本的分红加上又新增的三个点…… “嘶——”这个巨大的数字让他们不禁齐齐地倒吸了口凉气。 杨大勇立刻回过神来,激动万分的他立刻就上前捶了霍褚一下,言语中哪里还有刚才的不耐,有的只剩下了笑斥,“你小子怎么不早点说,早说不就没这事儿了嘛!” 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只要有大笔大笔的到手,其实谁做那个位置对他来说都一样。 他们比起霍启朗要简单很多,那就是钱! 有钱有利润,一切都好谈。 “我本来是打算要说的,但是听你们提到二哥,所以这才先说了二哥的问题,毕竟二哥的生死比起合作来说更为重要一些。” 霍褚那一副霍珩为重的样子,要多重情就有多重情。 但明眼人都知道,霍珩怎么可能好好的会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出了车祸。 这其中必定有诈! 就像那时候霍珩突然间在饭桌上毒瘾发作一样,那不过都是霍褚的一面之词,谁知道这其中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到底是真是假对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 反正能让他们赚到钱,管他真的假的。 只是霍褚似乎演上瘾了,他转而对着霍启朗问道:“不过二哥到现在都毫无消息,父亲您看要怎么做比较好。” 一提及到霍启朗,在场的那些人才反应过来。 霍珩是他最后唯一一个血脉。 最后一个血脉死了,大哥会打算怎么做? 会彻查,还是就此揭过去? 如果彻查,到最后肯定要把霍褚给牵扯出来。 现在霍氏只剩下霍褚一个了,要是他还栽进去,岂不是后继无人了? 可若是不彻查,就唯一那么一条血脉就此断了,大哥心里就不惋惜? 正当他们心里正思绪万千的时候,就听到霍启朗平静地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众人一听便知道,大哥这是揭过去,不打算查了。 对此都在心里默默地替霍珩哀叹了一声。 霍褚听到后自然高兴不已,“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那这样好了,我呢还是封锁消息,继续寻找。免得惊动了警察之类的,把事情闹大,对我们霍氏的股价有影响。” 事实上他也并不希望霍启朗去查。 那条河他上下游全部找人截住了,一点点的地毯式搜也没有搜到人,这万一霍启朗到时候找到了,还是个活口,那怎么办。 他这些时间的心血不就全白费了。 又和那群叔父们闲聊了一阵后,霍褚看时间已经晚了很多,于是对霍启朗提议道:“时间已经不早已了,父亲,不如各位叔父们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那几个叔父们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今天我们陪大哥很久了,让他吃了饭早点休息吧。” “是啊,让大哥早点休息吧,别太累了。马上过年了,到时候再聚也是一样的。” 叔父们纷纷婉拒了这个提议。 开什么玩笑! 霍珩刚死,大哥肯定心里不高兴。 他们还留在那里吃晚饭,这不是惹大哥不痛快么。 再说了,这种情况的晚饭吃了也不一定消化,还不如早点离开比较好。 当下,他们就一个个知趣的离开了霍宅。 等到那群人全部都走光了,大厅内就剩下霍褚和霍启朗两个人时,霍启朗抬头,声音沉冷地问了一句,“傅老大那里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 霍褚坐在沙发上,很是自信地笑道:“放心吧父亲,坤老大我都能解决了,傅老大也自然不在话下。” 傅老大敢这样给自己提条件,不就是仗着霍珩么! 其实他现在很怀疑傅老大在这个时候提要求,罢工,很有可能是霍珩授意的。 他想借着傅老大向自己施压,然后在迫于无奈之下,让他回来解决这件事。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他不仅没有回来,甚至还死在了那里,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而傅老大那里没有了他的倚靠,根本连提的资格都没有。 霍启朗威严而又冷然地视线定格在了他的身上,“阿褚,现在的你是不是很得意。” “哪儿的话,我身为霍氏的总裁,解决这些事都是应该的,哪里来的得意。”霍褚话虽这么说,可是那得意的神情是怎么掩藏都掩藏不住的。 霍启朗缓缓地摇了摇头,“如果我是你,我现在的心情应该很沉重。” 沉重? 怎么会沉重呢? 霍褚的眉心轻皱了一下。 紧接着就听到霍启朗的话响起,“坤老大之所以会同意和你合作,无非是因为没有了阿珩这个可选的人,这才迫于无奈的和你合作。” 他可不是那些见钱眼开的叔父们,一听到霍褚能让达坤降低三个点,就高兴不已。 他若是这般的目光浅薄,哪里能够坐到今天的位置,又怎么可能将霍氏发展得如此的迅速。 “至于傅老大,我想你也会告诉他阿珩的死讯,然后逼他继续为你做事吧。” 霍启朗不禁轻轻嗤笑了一声。 他这个义子还真是天真。 居然在谈下了这笔合作之后就能如此的沾沾自喜。 霍褚从来没有见过霍启朗笑,似乎在他的脑海中,霍启朗就是一个不爱笑的人。 可今天看到了他的笑,霍褚却心里倍感不舒服。 就连自己嘴角的笑也渐收了起来,眉眼变得略有些发沉。 霍启朗为自己倒了杯茶水,轻抿了一口,“这两个合作可以继续的前提都是在阿珩死了的情况下,才和你继续合作,而非本身他们愿意和你合作。所以,阿褚你到底在得意什么?” “即使你现在成了霍氏的总裁,可你依然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人,反倒是阿珩这个已经被我抛弃了棋子,他们还是依旧愿意与他合作。” “这其中的差别,你看出来了吗?” 霍褚这下脸色是彻底变了。 刚还洋洋得意的笑早已消失在了嘴角。 差别,什么狗屁差别! 他不就是想说自己不如霍珩吗?! 霍启朗在看到霍褚那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后,这才放下了茶杯,从沙发站了起来,“你杀了阿珩,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接下来你的能力必须要他出色,否则你将会永远活在他的阴影,到时候就算我不把你赶下去,你自己也承受不住的从那个位置上乖乖下来。” 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他才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霍褚坐在那里,唇抿得紧紧的,绷成了一条直线。 突然之间他从沙发上站了起头,对着楼梯上的霍启朗冷声地道:“我一定会比他做的好,一定!” 霍启朗对此并没有说什么,连步子都没有停顿地一步步地朝着二楼走去。 他当然希望霍褚能做得比霍珩好。 现在霍褚也只能做的比霍珩好。 否则他是不会这么简单放过霍褚的。 随着霍启朗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处,大厅内只留下霍褚一个人。 他握紧了拳头,暗暗的在心里发誓,早晚有一天他要让霍启朗再也不会提及霍珩一句! 他要让霍珩彻彻底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的生活之中。 带着这样的心,在和达坤交易之前的那一个星期他每天都是公司、霍宅两边跑。 所有人都以为老板这样忙碌是为了春节过后来个开门红。 毕竟做生意的人,多少都有些信这些东西。 这样也能讨个好彩头。 而那些叔公们看他这样卖命,则以为他是要抓紧把霍氏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好空出时间给达坤这边。 唯独霍启朗一人心知肚明。 当陈叔告诉他,霍珩在公司里如何卖力的做事,又在春节前谈下了几个合约的时候,他不过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因为他知道霍褚之所以能够这么拼命的干活,自然是因为自己的那番话使得他受了刺激。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春节的气氛是越来的浓烈了起来。 大街小巷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各家各户商铺的大门也都贴上了春联,A市瞬间沉浸在了一片喜庆之中。 其中霍褚的心情最为明显。 只不过他不是因为春节,而是因为在春节即将来临之前,他和达坤之间的交易日子终于到了。 这一刻他盼了将近有两个月的时间。 只要今天晚上的交易一完成,接下来的他这个霍氏总裁的位置就更加牢固了。 霍褚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外已经下了一天的雪。 路面上已经薄薄的积了一层雪。 那些停放在路面的车子上也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有些放了寒假的小孩子正拿着那些许的积雪和其他小伙伴们正在玩乐打闹。 霍褚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很快秘书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将接下来的一整天的工作汇报给他。 繁忙紧凑的工作让他只能达坤的交易暂时搁在了旁边,全身心的投入了工作之中。 整整一天他都在和员工们开会。 他既要听手下的员工汇报这一整年公司的效益,又要向各位董事计划明年开春之后公司接下来的走向和合作。 可以说他全天都做在会议室,没有挪动过一下。 在座的那几位叔父们听完他所有的计划之后,都意味深长地笑道:“那我们就等着阿褚给我们好消息了。” “是啊,看阿褚这么能干,我们可就坐等你的好消息了。” “当然,很快我就会给各位董事们一个最新的好消息。”霍褚坐在首位,笑得很是意气风发。 现在的他没有霍珩这个绊脚石,做什么事情起来都是顺顺当当,一帆风顺的很。 会议大约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等到会议一结束,其他员工经理们都离开之后,霍褚突然对那些叔父们提议道:“不如今天晚上各位叔父们来霍宅吃饭吧,顺便等我的好消息。” 那些原本打算散会离开的叔父们听到了霍褚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便纷纷同意了。 他们巴不得能第一时间得到最新的消息。 “好啊,这倒是个不错提议。” “是啊,我们也有段日子没去见大哥了。” “哈哈,阿褚,看来你这次是信心满满啊。” “那是自然。”霍褚笑着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这次,我是稳操胜券了。” 在场那些叔父们顿时大笑了起来。 “那我们就等着吃今天晚上阿褚的庆功宴了。” 会议室内,气氛和乐不已。 准时六点下班,窗外的天色早已黑了下来,下了一天的小雪似有越下越密的趋势。 霓虹初上,繁华的大都市里是各色的人与车流来回的奔波。 霍氏内的员工都陆陆续续的离开。 那些叔父们也一并去了霍宅静等消息。 整个霍氏内就只有总裁办公室内的灯还亮着。 时间在流逝,窗外车流的喧嚣已经淡去。 当时针停留在数字十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的霍褚这才站起身,拿着西装下了楼。 阿骆早已在楼下等着。 一看到霍褚下楼,立刻下了车替他开门。 等到霍褚坐进之后,这才回到了驾驶座开车离去。 夜色下,车子在寂静无声地路上疾驰着。 夜晚十点,一般对于市中心的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车流和人流完全不逊色于下班的高峰期,各大酒吧里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但临近春节前的这段时间,整条路上格外的安静。 只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打工的人们都迫切的回家和家人团聚,使得整个城市都变得空荡了起来。 ------题外话------ 今天共两更,一万字~夸我夸我快夸我~!【骄傲脸~】明天也两更哈,老时间哦~ 正文 255 你出卖我?你不如霍珩! 车子渐渐行驶出了市中心,朝着郊区而去。 达坤约定的码头是在A市最为边缘的地方,那里严格来说已经不是个正常运行的码头。 因为地理位置不好,在半年前改建到了A市另外一处地方,那里距离市中心比较近,而且几条高速路都能很好的通行,不像这里那么偏,来回运货都很不方便。 以至于那里就被荒废了。 当阿骆开车行驶到那个码头的内后,发现不过短短半年的时候,这里已经荒得不成样子。 好多铁箱子都凌乱地堆叠在那里,那些吊钩也都生了锈。 下了一整天的雪,地面都铺了薄薄的一层,整个环境看上去冷清又荒芜。 黑暗下,车子的两个大灯照亮了这一小小的地方。 霍褚坐在车内,看着远处河道,等待着达坤的船只。 阿骆以及其他的手下们都坐在车内随时待命着。 漆黑一片的码头上,安静得只听到河流缓缓流动的声音。 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还差十分钟就要到达约定的时间了。 霍褚闲来无事为自己点了一支烟,被点燃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的亮着。 他一口口地抽着,靠在车椅上,看上去很是惬意。 似乎对于这一笔单子已经有了十全的把握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还差两三分钟的时候,河流的远处响起了一阵水流波动的声音。 霍褚听到了动静之后,朝着远处眺望,夜色中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朝着岸边缓缓靠近。 他知道,这一定是达坤的船。 顿时,他灭掉了烟头,从车内走了下来,准备迎接。 船只从远处驶来,最终停靠在了岸边。 “哈哈,坤老大可是准时啊。”霍褚一看到达坤从船上跳下来时,笑着立刻迎了上去。 鉴于当时霍褚同意下了长期合作这个要求,所以达坤的脸色还算是勉强,“做生意,自然要守时点比较好。” 霍褚作为胜利的那一方,心情明显要比达坤更好,他眉眼舒展地笑道:“我就喜欢和坤老大这种守时的人合作。” 达坤失去了霍珩这个可以一展宏图的筹码,只落下了一个降下的三个点的长期合作,如此大的打击让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和他闲聊,直接就问:“钱呢?” “哈哈,没想到坤老大这么实在啊。”说着他便把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点了下来,屏幕顿时跳出来一个支付的画面,上面的金额那一栏有一连串的零,霍褚笑着将手机递了出去,笑问道:“怎么样,坤老大,那几个零没错吧。” 达坤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错。” 霍褚这才收回了手机,然后问道:“那货呢?” 达坤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一名手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名手下急忙点头,命人将船上的货全部一箱箱的搬了下来。 霍褚随意地指了一箱,身后的阿骆马上走了过去,将木箱撬开,随手拿了一包,用刀割开,沾了些许尝了尝。 最终才对霍褚点了下头。 表示这批货没有问题。 霍褚顿时满意地笑了起来,对着达坤说:“那么坤老大,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达坤嗯了一声。 霍褚知道达坤这次在自己面前吃了一个闷亏,这郁闷的心情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 他也不计较,拿出了手机正笑着打算按下支付键,突然之间远处冒出了许多的手电筒的灯光。 “警察,不许动!” 很快那些手电筒的光线都聚集在了他们的身上。 达坤在遇到这种事情上向来反应很快,他一把揪住了霍褚的衣领,恶狠狠地道:“霍褚,你他妈敢出卖我!” 霍褚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懵了两秒,在衣领被揪住时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出卖你!” “所有人都举起手!你们已经包围了!”远处的警察对着他们那群人一边喊话,一边牵着警犬冲了过来。 达坤见机不妙,立即对着一干众人手下喊道:“快跑!” 紧接着就拔出了腰间的枪支对着远处的警察开了一枪。 “砰——” 那群警察当下停了下动作,纷纷找可以躲避的地方,避免被子弹打伤。 达坤就是趁着那几秒的机会,带着自己的手下朝着自己的船只跑去。 霍褚这边的人也马上保护着霍褚跟着达坤一起朝着船上跑去。 他们是毒品交易,那箱子里面数量就是把他拉出去枪毙十次都不够。 所以,他必须要逃。 警察们看到那群人要跑,连忙追了过去。 达坤的手下和霍褚的手下合力断后,开枪为达坤和霍褚两个人争取上船的机会。 警察眼看着人要跑,也开枪回击了起来。 “砰——砰砰——” 子弹来往之间,火花四溅。 两方人马都是火力全开。 达坤看到自己这里的人被一个个击中倒下,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操!” 随即,就对准远处的几名警察连开了三枪。 其中两名就此被击中倒下,还有一名及时躲开,才免于这一劫。 达坤的加入使得警察那方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一时间火力减了不少,于是达坤对着身边的人喊道:“快,所有人都往船上跑!” 说完之后,又转身对着远处开了几枪,“砰——砰砰——” 子弹打在了铁箱上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 眼看着警察们都躲了起来,达坤冷笑了一声,接着呼呵着身边的兄弟们快上船。 然而,让他没有料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破空而来。 达坤在本能地感知到危险的那一瞬间,他猛地一个低头,子弹堪堪地从他的头顶飞过,钉在了地面上。 他倏地扭过头,朝着子弹飞射的方向看去。 却看到在离码头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土坡,那里有一大片的小树林,根本辨认不出有谁在其中向自己开枪。 “砰砰——” 身后又是几道枪声响起。 达坤试图再次冲向码头,但小土坡的方向又有枪声响起,那一个个子弹打下来,逼得他无法上船。 而此时,身后的警察们也开始逐渐逼近了过来。 在找不到那个背后阻碍他的人之前,他不能死站在那里等死。 于是他当机立断地对着那群人说道:“分散,各自找地方掩护我!” 达坤一声令下,身边的那群兄弟们立即就分散了开来。 只有霍褚的人没有来得及分开,失去了达坤的支柱,那群人就成了靶子,一瞬间就被连续干掉了好几个人。 阿骆在枪声中把霍褚往那些达坤那边推去,“三少,快避一避!” 霍褚虽不如霍珩,但至少也多少有过心理准备,他很是镇定地点头,朝着达坤方向急忙跑去。 可就在他即将要躲进铁箱后时,他的脚上被子弹给立刻打中了。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过后,他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他的大腿被子弹给打穿了,疼得连爬都爬不起,只能请求达坤,“坤老大快救我,快!” 达坤一连对着远处的警察连开了好几枪,在听到霍褚的恳求后,他迟疑了几秒,然后一把将他从铁箱外拖了进来。 霍褚见自己已经安全,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道谢,达坤就作势伸手要掏他的口袋,霍褚顿觉不妙,他连忙护住自己那只有手机的口袋,喊道:“你要干什么!你放手!” 原来达坤之所以救他,根本不是因为同情心泛滥,而是想要那只手机里的支付金额! 只要那笔钱一到账,他就可以马上离开Z国了。 他的手被霍褚紧紧握着,一时间竟无法抢到那只手机。 可时间一久,霍褚的脚上本就有伤无法逃脱,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脚上的血不停地往外冒,自然是抵不过达坤的力量。 两个人纠缠了一阵,达坤不耐烦地对他的心口就是一脚,然后从他那西装口袋里把那只手机给抢了过来,“给我拿来吧!” 他快速的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当屏幕的页面跳转成了支付成功后,他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然后将那只手机重新丢回到了霍褚的手边。 “所有人,马上撤退!”达坤对着这群兄弟们喊了一声。 半趴在地上的霍褚一听,一下子就急了,“带上我!我钱都给你了,你不能丢下我!” 达坤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笑连连,“带你一起走?你让我在这种情况下,带个瘸子走?你看我像是疯了的样子吗?” 他们现在这群人离开都困难,要是再加上霍褚这个瘸子,那岂不是给自找麻烦! 如果说霍褚的那些手下还活着,那他说不定还能带上他,顺便利用他的手下为自己多增加点逃离的几率。 可现在霍褚的那些人基本全都死了,连最后仅剩的那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他干嘛给自己找个拖油瓶。 霍褚想了又想,情急之下他连忙说道:“我……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给我钱?” 达坤看上去像是被说动的样子,陷入思考之中。 这一番犹豫在霍褚的眼里无疑就是一个机会,他连连点头,“对,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包括那三个点,我都可以不要的,只要你带我走,真的,我发誓!只要你带我走,我就把那三个点的钱如数给你。我们的合作从此五五分。” “就只是五五分?”达坤言语中听上去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怎么满意。 “那……四六?我四你六,如何?” 他不断地为自己加筹码,想要让达坤将自己一起带走。 “所以只要我带你走,你就和我四六分?”达坤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在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 霍褚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只要你带我走,我就和你四六分。” 达坤看他一个劲儿的点头,不由得张狂一笑,“只怕我现在说三七分,二八分,一九分,你都会答应下来吧。” 霍褚被他这样讥讽地嘲笑,脸色变得略有些难看了起来。 达坤看着他那尴尬的样子,心里头只感觉到一阵舒畅。 尽管有警察断了他的财路让他很不好受,但能看到霍褚这么卑微的乞求自己,总算是能将他连日来的那些郁闷之气给一扫而空了。 他冷冷地勾了勾唇,打算就此瞥他下,带人撤退。 霍褚眼看着自己要被抛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恶狠狠地对着达坤说道:“你不能走!你别忘了我们是合作关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丢下我,你就不怕我去警察局里把你供出来吗?!” 他的伤口一直有血在冒出来,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说话间的语气也有些轻飘。 霍褚知道,他若是这一句话不能让达坤停下脚步,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不过还好,达坤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皱着眉,仿佛很是赞同地道:“是啊,我们是一体的,你要是被抓的话,我可能也就不保了。” 他以为达坤是想通了,要带自己一起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欣喜地连连点头。 只不过,下一秒达坤就举枪对准了他,狂妄地笑了起来,“那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就地解决了?” 霍褚看到那黑洞洞的枪支对准了自己,立刻变得惊骇了起来,“什么?!不,不,不!坤老大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们还有共同的目标啊!” 达坤嗤地一声冷笑,“目标?你还有脸和我提目标,你也不想想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拜谁所赐!” 霍褚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艰难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我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这个消息!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你那里出了差错!” 达坤一口白牙笑得格外灿烂,“那既然你觉得是我的错,还来求我干什么!” 一句话就将霍褚给彻底个堵住了。 他没想到达坤回杀个回马枪,噎了半天,“不,不是的,我只是说……” “砰——”忽然,一个子弹打在了铁箱子上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响。 接着越来越密集的枪声从外面响起。 达坤的手下冒着那一颗颗的子弹扑了过来,对着达坤说道:“老大,警察又来了一批,我们扛不住了,快走吧!” 他抓着达坤就要往外拉。 霍褚看到后,赶忙扑了上去,抓住了达坤的脚,不断的恳求着,“坤老大,坤老大!你带我一起走,求求你带我一起走。” 达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讥讽地笑了起来,“看看,这就是你和霍珩的区别!如果今天换成了我和他被警察包围,他一定会有B计划安全撤离这里,而不像你这样,只会在那里,狼狈的哀求着我。” 一直想要证明自己比霍珩还要强的霍褚在听到这话时,自然是不会服气的! “不可能!他一个废人还能比我做得好?呵!只怕真到那时候他连跑都来不及跑!”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不是呢?至少在死这一点上,他可从来没怕过。” 那时候他为了能和自己洽谈合作成功,明知道那酒里有问题,也已经知道自己身体出现了问题,可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还有那次自己喝下了掺了第三号的酒,在身体无法承受,有可能会随时死去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吭过一声,求过一次。 就凭这一点上,他的气魄就远比霍褚强很多。 达坤一脚将霍褚踢翻在了地上,讥冷地笑道:“承认吧霍褚,就算他死了,你也永远比不上他。” 被戳到痛脚的霍褚气急败坏地反驳,“不是的,不是的!我可以比他做的更好,我可以的!” “但可惜,你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达坤淡淡地说完了这一句,随后就举枪、扣动了扳机。 “砰——” “砰——” 在达坤那一声枪响的同时,另外一声枪响也同时响起。 ------题外话------ 啦啦啦,一更已准时送到! PS:猜猜看那声枪响是谁开的呢? 没错没错,就是你们日思夜想的那位啊~ 正文 256 是你?一切都是个骗局! 霍褚还没懂为什么达坤会说自己没机会时,只感觉到身上某个地方一凉,接着就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达坤。 而刚在开枪时躲开的达坤还想举枪对这霍褚补上一枪。 因为刚才就在他对着霍褚开枪的时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一颗子弹打在了对面那一个铁箱上,害得他为了躲闪,射跑偏了。 以至于那一枪只打在了霍褚的肺上,并没有打在他的心脏处。 “他妈的!”达坤低声咒骂了一句,再次抬手。 可正想再抬手补一枪的时候,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多。 几个手下已经被警察的火力给逼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倏地,阿骆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霍褚在在看到阿骆时,眼底迸发出了一抹希冀他,他努力的想要挣扎起来求救。 站在他面前的达坤听到后,扣扳机的手顿了顿,继而在下一秒霍地转过身,对准了还在怔愣中的阿骆就是一枪,“砰”一声,子弹飞射而出,直接就此钉在了他的眉心。 阿骆连还击都没有,当场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霍褚的手下本来就被警察打得差不多了,现在阿骆一死,更是溃不成军。 他们既要和警察火拼,还要担心达坤这边的人会不会射杀他们! 为此很快就在警察的攻势下死的死,逃的逃。 码头边只听到“扑通”“扑通”一声声跳海的水声。 没有了这些肉盾,达坤的手下就自然而然的暴露在警察的火力下。 没一会儿,警察就逐渐开始彻底包围这里。 达坤的手下看了一眼周边的形势,已经顾不得其他了,架着达坤就往外跑,“老大,快走吧,兄弟们快挡不住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快掩护,我们冲出去!” 失去了一次击毙霍褚机会的达坤被几个人拉着就码头上的船只跑去,达坤转过头看还倒在地上的霍褚,心里头总觉得不安,于是趁着慌乱,远距离地又朝着霍褚的身上补了一枪。 “砰——”的一声响起。 远处刚准备爬起来逃命的霍褚身体轻轻一震,接着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就再也没有什么反应了。 “Shit!”隐蔽在某处的人在看到霍褚倒地不起时,不禁咬牙低咒了一声。 而在逃窜的达坤看到霍褚像是没气了之后,这才带着一群人飞快的上了船,驶离了岸边。 警察们都站在岸边对准他们又是一阵猛烈的火势攻击。 “快,把船开过来!” 另外几个将早已准备的船只开了过来,以小组形式分批上了船,然后开船追了上去。 枪声随着船只的离开越来越远。 一场兵荒马乱之后,码头又一次的陷入了寂静之中。 夜幕下,码头上一具具尸体七横八竖的躺在那里,浓烈的血腥味儿在冰天雪地下也无法很快的消散开。 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呼啸而起,将那片小树林吹得左右摇摆了起来。 如果达坤这时候再朝着土坡上那片小树林看去时,模模糊糊之间,他应该可以看到有一辆车隐匿在树林之中。 而那辆车子里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翻车掉入河流中消失不见了许久的霍珩和聂然。 事实上,那天他们掉下去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霍珩将一切都处理的很好。 在掉下去之前他踩足了油门,直接一跃入了水,并没有和料峭的山体撞击过。 就算车子下了水,她提前绑好了安全带,也没有受到什么很大的震荡。 更何况在此之前霍珩早已一把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下,可以说一点损伤都没有。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完好无损地坐在车内看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枪战。 等到人全部走光了,副驾驶座上的聂然收回了枪支,转头对着身后的霍珩冷声道:“霍褚应该不行了,刚达坤补了一枪。” 毫无疑问,刚那一句shit自然是出自她的口了。 坐在后车座的霍珩看了一眼坡下的人之后,皱了皱眉,也同样收回了枪支。 他在推开车门下车之际,对着聂然说了一句,“你留在车上,不要乱跑。” 接着就自己下了车。 他快速的顺着那斜斜的下坡路跑了下去。 此时码头上的警察全都追着达坤去了,并没有一个人。 霍珩朝着霍褚倒地的地方走去,越走近就看到躺在那里的霍褚动也不动。 若不是看到他的胸口还有着细微的起伏,几乎就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他身上的两个枪洞依旧一小股一小股地冒着血。 衣服下的血还在雪地上缓缓的扩大、晕开。 暗红的的血染在白色的雪地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尽管刚才聂然有出手,避免了达坤一枪打在霍褚的心脏上,但是在乱枪中达坤一枪还是打在肺部,而且看他神情,应该是不行了。 霍珩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停在了霍褚的身边。 那脚步声惊得霍褚微微睁开了眼睛。 身体因为血液的流逝,浑身开始变冷了起来,使得视力也有些模糊了起来。 霍褚吃力地抬了抬头,在看到那个人时,他不禁呼吸一顿。 霍珩?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要死了吗? 所以已经可以看到那些死去的人了吗? 但是,为什么他死后看见的人居然是他? 达坤说,就算霍珩死了,自己还是比不上他。 霍启朗说,即使自己现在成了霍氏的总裁,但如果不够出色,就只能活在霍珩的阴影之中。 霍珩……霍珩……霍珩……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打败了霍珩不是吗? 为什么那群人依旧还是觉得自己比不上他?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时候他第一次踏入霍宅时,霍启朗对自己说的话。 “阿褚,你是我亲手挑选出来的人,我现在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将阿珩从霍氏踢出去,取代他。” 那时候霍启朗站在书房的窗口,望着这座城市的天际线,说出的话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于是整整一年,他明里暗里和霍珩各种周旋,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和他斗。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霍珩在霍氏里的根基扎得很深,要想抢下来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居然就有那么一次的机会让他钻了空子。 趁着霍珩受伤休息的那几个月,他大刀阔斧的在公司里人全部重新洗牌,然后一脚把他从霍氏总裁的位置上踹下去。 接着就自己成功上位。 然而他以为霍启朗是怕霍珩一人独大,所以让自己介入,和霍珩平分天下。 却不想后来霍启朗告诉他要拿下的是整个霍氏。 整个霍氏啊! 他不懂,霍珩不是他的儿子吗? 为什么不把家业交给他,却要交给他这个外人。 不过不懂归不懂,他对霍珩完全没有丝毫的留情。 只因为霍启朗许诺自己,只要成功了,整个霍氏的江山都是他的。 很快,他就开始将手伸到了霍氏那些见不得光的势力之中,想要彻底将霍珩架空。 他以为只要将军火捏到自己的手中,他就赢了。 谁料,霍珩为了能够翻盘,竟然私下找了达坤,想要将毒品引入A市,成为霍氏新型的产业。 这让他始料不及,为此他千方百计的想要去阻止,没想到一个天大的机会砸在了自己的面前。 霍珩上瘾了。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并且他也抓住了这个机会。 可为什么最后所有人都认为他没有赢?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手段太卑鄙? 但在商场上本就是尔虞我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不过是把握了恰当的时机罢了。 更何况当时霍启朗明明和自己说要不惜一切代价。 现如今他不惜一切代价了,为何却反而遭到了各种的不齿。 这让他不甘心,也不服气! “明明……是……我赢了,是我……为什么最后……还是所有人都认为……我不如你……”他努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语气虚弱中带着无比的怨恨。 眼前的那个人声音无比的平静,“因为不是你赢了我,而是毒品赢了我。” 在冷冽的寒风中,那熟悉的话音让霍褚神情一震,随后他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你……咳咳……你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不,不可能的……你明明……死了……那群人说……你掉河里了……连尸体都……”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戛然而止。 “想通了?”霍珩看他震惊得无法出声的样子,不禁笑着问了一句。 躺在雪地里的霍褚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声音颤抖着,“你……你设计我?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呢?!” 什么死了,什么有毒瘾,都是假的! 都是骗人的! “恭喜你,终于想明白了。”寒风中,霍珩平静的声音显得那么的渗人。 只见他缓缓的蹲了下来,冷眼看着正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霍褚。 可在这时候,霍褚却突然摇了摇头,“不,不对,你……在骗……我,你是谁!霍珩的腿……根本……不能站起来……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霍珩是个残废,他根本不能自主走路。 尽管他的眼前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但刚才那人分明蹲了下来。 所以他判断,那个人不是霍珩! 可那个被“戳穿”的人却在此时低声地笑了起来,“谁告诉你,我站不起来的。” 那一句话让霍褚原本得意的神情慢慢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皱紧的眉。 谁告诉他霍珩站不起来? 这还用告诉吗? 他每天都坐在轮椅上,不就已经是最好…… 等一下! 难道……难道他是骗人的? 其实他的腿没有问题!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包括霍启朗? 霍珩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凉凉地问道:“现在你觉得到底是谁输了?” 霍褚神色一愣。 当初他在霍珩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他也这样问的。 到底谁输了? 现在的他躺在这里等着最后的死亡。 而霍珩却蹲在自己的身边,冷眼旁观。 这一局,不是早已胜负早已分出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身体轻轻抖动着,嘴角吃力地笑出了声。 霍珩不愧是霍珩,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自己还是败给了他! 这一场局,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怪不得达坤和霍启朗都说他不如霍珩。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连霍启朗都敢骗,都能骗,还一骗骗了这么多年。 那对他这种角色,自然是不值一提了。 他一边笑,一边艰难地说道:“哈哈……你厉害……你……你厉害……哈哈……” 身体原本就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动作,现在他还要如此用尽全力的笑,血不由得伴随着他的笑声从口中涌了出来。 “我不算……输的太难看……哈哈……哈哈哈……” 就凭霍珩坐在那把轮椅上一坐就是十年这一点,霍氏的江山迟早是他的。 十年啊,十年如一如的这般隐忍,非常人能忍受的。 而他却能这样熬下来。 这般隐忍和坚韧的心智,非常人能比。 能和这样的人斗上一场,他不算输的难看,不算…… 只是若能时间再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选择和他杠上。 他宁愿还在国外做自己的潇洒公子,过着挥霍的日子。 但……时间不能重来……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血液在喉咙口发出了呵呵的粘稠声音,整个身体也剧烈的颤抖了几下,最后声音就消失殆尽了。 剩下的,只是他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霍珩见他已经彻底断了气,伸手将他的眼睛闭上,接着将他扛了起来,朝着上坡上的车内走去。 坐在车内的聂然透过车窗看到后,推开车门下了车,主动帮忙替他把后车厢打开,“怎么,你难道怕警察顺藤摸瓜查霍氏?” 应该不至于吧,警局那边有李宗勇的吩咐,肯定对霍氏不会全力调查的。 再者说了,警局那边肯定多少有那么一两个会对霍氏通风报信的人。 “有那么一点原因吧。”霍珩笑了笑,随后将后车厢给关上,回到了驾驶座内。 只有那么一点? 聂然眉头轻拢起。 这家伙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随后跟着一起上了车,车子的引擎被启动,聂然不禁问道:“接下来呢?回霍宅吗?” 霍珩点点头,“嗯,离开那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那不需要我来开车吗?”聂然看了一眼他的脚,既然要回去,那就应该重新变回那个残废二少才对。 但霍珩却在启动了车之后,直接打着方向盘行驶出了码头,“不用,我来好了。你好好休息。” 休息? 这家伙还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没好好休息啊! 自从跟着霍珩成功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后,她基本上就与世隔绝了。 因为霍珩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就连警队那边的人也不能联系。 只能发消息给李宗勇让他马上联系警队那边的人对霍褚和达坤进行24小时的监视。 然后他们两个人就住进了他安排的小屋子,就在她以为可以享受了一把田园生活的时候,霍珩趁着那段时间竟然魔鬼式的将她的体能训练一番。 那没日没夜的操练完全让她感觉又回到了他做辅导员的那段日子。 不得不说,霍珩这个教官做的还是很优秀的。 在训练期间,他完全不掺杂任何的个人感情,将她视做一个士兵,一个菜鸟。 用着最大的身体强度去训练她。 那段时间,她基本上每天的日常就是训练、训练、训练。 重复的训练使得她的日子变得枯燥,但也变得简单了很多,就好像回到了部队的时光。 她可以很放心的做任何事,不需要去担心、防备。 在不知不觉中,她竟开始渐渐有些怀念部队的时光。 怀念? 她心头猛地一颤,原本放松的身体紧绷了起来。 她居然在怀念部队的日子? 当初她是如此的讨厌部队,那么的想要逃离。 因为在她的心里,部队和前世的基地没有什么差别。 都是禁锢她的地方。 每天睁开眼都是各种的训练。 如果说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不需要害怕明天的到来,不需要害怕明天早上一醒来会不会死。 身边的霍珩立刻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侧头看向她,“怎么了?” 聂然立即回过神,勉强一笑地摇了摇头。 车窗外是不断向后退去的路灯和绿化带。 已是凌晨的郊区路上没有一个人,只剩下他们这辆车子还在公路上疾驰着。 道路上 聂然望着车窗外的景象,许久,她开口问道:“你应该早就知道霍褚会杀你吧?” 霍褚看着前方的道路,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地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聂然摇了摇头,“不是感觉,而是很多地方都表现出来了。” 这些日子虽然她一直在那里训练,可抽空的时候她还是会回想整件事。 这次的计划霍珩并没有完全告诉她,只是粗略的说借着自己有毒瘾这件事退到幕后,然后等着达坤和霍褚交易的时候,让警方抓住他们。 但那天晚上他打电话给谁,她不知道。 为什么他能笃定霍褚会暗杀他,她也不知道。 整个计划她只知道一个大概,却并没有完全参与到这次的执行中。 估计是他还为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好让自己可以随时安全抽身离开。 以至于,在整个计划中她就替霍珩友情演了几场戏,对于其他也是一概不知。 为此,她将那几天的事情全部一一的仔细回想一个遍,然后这才整理出了个大概。 “比如说?”霍珩笑看了眼身边的人,反问地道。 他一直都知道这妮子有多聪明,但这次这个局好多东西自己都没有告诉她,她到底是从哪里发现的,而且还很多地方。 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聂然单手撑着头,一点点地分析道:“比如,暗杀明明是突发状况,你却能熟门熟路的带我去那间无人的小屋。而且,那间小屋里面干干净净的,分明是有人经常去打扫。” 霍珩一听,不禁笑了起来,“如果就凭这一点的话,会不会太武断了。那房子也可以是我买了,打算以后老了过田园生活啊。” 聂然也笑了,只不过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儿,“是吗?但是当时我特意看了一下屋里那些食物保质期,基本都是近期的。如果真的是老了以后才会住的房子,那么你为什么现在就买了那么的东西呢?” 除非是要近期就住进去! 霍珩在听到她的那一番推理分析之后,嘴角的弧度越发地上扬了起来,像是叹了一声,“原来,我是在这里露出破绽了啊。” 他就说这妮子聪明,果然没看走眼。 居然能从食物的保质期里推算出来。 ------题外话------ 嗯,然哥和二少回来啦~撒花~【二更送到咯!~】 PS:明天宝宝要给你们撒糖了,哈哈哈~ 正文 257 计划出偏差,水下一吻 这话没有明着回答,但也变相的承认他的确是早已知道霍褚会来杀他。 聂然听了,嘴角弯了弯。 果然和自己分析的一样。 霍珩根本就是等着霍褚来杀自己。 “不过,严格来说,他想要杀我这个动机,是我给他的。”霍珩出声解释了一句。 霍珩自己给的? 这点倒是让聂然小小惊讶了一把。 霍珩在看到聂然那眼中闪过的一抹诧异时,小小得意地扬了扬唇角。 总算也有这妮子没有料到的事情了。 不然自己辛苦做的这一局,被她一眼就看穿,那真的是丢人了。 “你找人向霍褚施压了?”聂然半眯了眼眸,尽管是一句问话,可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那天她记得霍珩在煎蛋饺的时候有打电话,听那几句话的样子似乎是在命人做事。 当时她并不知道霍珩命人做什么事情。 可现在听到他说自己把这机会送给霍褚的,那么一经联想,她便多少可以肯定,那晚他那通电话,肯定和霍褚暗杀有关。 霍珩这下真是无奈了,他扶了扶额说道:“完了,你那么聪明,以后我还怎么在你面前说谎。” 聂然嘴角含了一缕笑,挑眉地哟了一声,“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原本打算是想以后骗我的咯?” 霍珩一看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头顿觉不妙! 他本来只是开玩笑,万一被她真的揪着不放,肯定没好果子吃! 于是紧接着他立刻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个,你还记得傅老大吗?” 聂然凝眉思索思索了一下,然后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那个被你救出去的海盗?” 霍珩看着前方的道路,轻点了下头,“没错,我让他去找霍褚的麻烦。” 聂然是真的不理解了,“傅老大能找霍褚什么麻烦?” 那个人被自己端了老窝之后就被霍珩给救走了,他和霍褚之间能有什么利益纠葛? 此时正巧路口的红绿灯亮起,他稳稳当当的将车子停了下来,侧头对聂然微微笑了起来,“他当然能了。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海岛上要建造的军火库吗?” 聂然单手撑着车窗边沿,半响后才开口,“你是说傅老大在为霍氏建造军火库?” 霍珩看了看红绿灯上的倒计时,接着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但这样一来聂然反而更不理解了,“可建造军火库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傅老大能对霍褚做什么?” 说是军火库,其实就是造个房子而已。 她就不相信以霍褚现在的身份还招不来几个建筑工人和建筑设计师? 霍珩看她那一副不屑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那不一样,傅老大为我们找的地方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岛,周围有暗礁,加上常年雾气缭绕,无论是船只还是飞机都很容易触礁或者是迷失方向,只有常年生活在那一片区域的人才能自如的通行。而傅老大的那群手下则符合了这一点。” “但是你怎么能确定傅老大的威胁,霍褚一定会在意呢?” 傅老大说的好听是个老大,其实比达坤都不如。 达坤好歹是做毒品交易,手里还有东西能给。 他傅老大有什么东西? 一群穷海盗,要什么没什么,就连那个仅有的老窝都被自己给炸了。 他能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威胁的。 要是没有霍氏的支撑,他们这群海盗估计能饿死在那个小岛上吧? “你忘记我当初的话了吗?毒品只是新兴产业链,但是军火是他们的老本行,更何况霍启朗身后还有人,霍启朗听命于那人,怎敢放弃军火。如所以果霍启朗不放弃,那么霍褚也就被逼的不得不在意了。”霍珩笃定地把控着方向盘说道。 “你这是吃定霍褚的意思咯?”聂然看他那副稳当而又自信的样子,不禁调侃地道。 “我想这件事一旦被爆出来,而他没有马上解决的话,霍启朗很有可能会召我回去,毕竟这个合作案是我洽谈完成的,同时这也是变相的向霍褚施压。” 此时,路面上的红灯的倒计时已经亮起。 黄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亮起。 等到倒计时结束,红灯跳转到绿灯之后,车子重新启动朝着前方开去。 霍珩目视着前方继续说道:“但你也知道以霍褚的性格,好不容易将我赶出去了,哪里还会让我再回霍氏,更何况他肯定会觉得这次傅老大的罢工和我想要重返回去有关,所以他一定会借此来个斩草除根。” 聂然皱着眉,“可你为什么非要选这条路?” 这个计划是很好的能让他暂时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可同样也很危险。 即使他前期准备了很多,也安排了很多,但那车子摔下去毕竟是有一定危险存在的。 他怎么敢如此放手一搏? “我在霍启朗身边待了那么多年,我很清楚他的为人。他向来都是物尽其用,就算我已经成了废棋,但霍褚视我为眼中钉这件事他很清楚,所以只要霍褚做的不好,他就会拿我来说事,以此来迫使霍褚达到他所期望的目标。” 窗外的路灯飞快的掠过车顶,一盏盏的路灯明暗忽现,使得霍珩的脸也时不时的没隐没。 使得聂然的视线不自觉的定格在他的侧颜上。 耳边霍珩的声音依旧响起,“然而时间一长,我这个定时炸弹难保不会让霍褚起了杀我的心。所以于其时刻要小心提防,不如索性将被动化为主动,我也好有所准备。” 听到这里,聂然嘴角轻勾起,“可我怎么感觉你的准备好像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啊。” 她的话意有所指,霍珩自然是听懂的。 聂然无非就是在说那天晚上那场突如其来的暗杀。 想起那晚的暗杀,他也带着一点没这种不足的遗憾笑意。 他原本预计霍褚会动手的时间应该是在傅老大打第二个电话之后,可谁知道霍褚会那么快就动手。 达坤前脚刚走,霍褚后脚就过来了。 这其中不用多说明也知道,一定是有人泄露了达坤的秘密行踪,惹恼了霍褚,这才加快了他动手的时间。 聂然双手环胸地靠在车椅内,认真地做着假设,“我想从一开始你的计划里就没有达坤这个人吧。你以为自己倒下了,达坤一定会去找霍褚,却没有料到的是,这个男人的野心那么大,想要拿你作为傀儡,好控制整个霍氏。于是你只能将计就计,顺势答应了下来。” “你答应的可能性我觉得无非就是两种,一呢是为了不被他发现,只能先答应下来,和他浪费时间的周旋,等着霍褚的暗杀。二呢就是以此作为催化剂,加快霍褚对你动手的时间。” “反正不管是周旋也好,加快也罢,你最后都是借着霍褚的手要‘死’一次,好成功退居幕后,而达坤也能绝了那些痴心妄想,和霍褚继续洽谈下去。” “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聂然微微侧头,笑着看向他。 车窗外是飘零的雪花,路面的暖黄色灯光映入她的眸间,那张带着笑的面容,让霍珩心尖像是有什么轻挠了一下。 他看了身旁的聂然一眼,眉目间也染上了些许地笑,“知我者,非你莫属。” 聂然歪在椅子内,单手撑着车窗上,忍不住笑着感叹了一声,“说真的,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面面俱到,你对每个人每个事都能算计的如此彻底。” 只怕那可怜的霍褚到死才隐约了解到一点这是一场被设计骗局。 至于这其中是怎么骗,如何骗的,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已经死了。 聂然歪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当初从军营出去的时候他也不过是青涩的年华,现如今能有如此手腕和心计,想来也不可能是部队所给予的。 应该那是在无数个生死之中一点点的磨练出来吧。 霍珩见她定定地看着自己,抽空扭过头对她一笑,“多谢夸奖。” 难得听到这妮子夸奖的某人心里头很是得意。 总算有一次能够得到她的认同了。 聂然看他这么高兴,随即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随着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将霍珩那份得意给打破了,“然而你什么都算到了,甚至连水流风向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他们车上的安全带会把你卡死在了车座上,最后还要我来救你。” 那天霍珩打算冲下去的时候,聂然就知道他的意图了。 事实上当时她有了心理准备陪他冲下去的,也有信心自己可以免于一难,谁料身边的家伙就是各种不放心自己,居然在掉下去的时候扑过来紧紧护住自己。 车子在冲入水中的时候,霍珩几乎将她的上半身全部挡住,防止她会撞上车玻璃。 四面的车窗被刺骨的河水灌入,大量的河水涌了进来,整辆车辆快速地沉入水中。 隆冬时节的河水冰冷而又刺骨。 聂然被他护在胸口,虽然避免了被撞击时受伤的可能,但那刺骨的河水却是霍珩无法能挡住的。 那零度以下的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上升,直到将他们彻底淹没其中。 为了防止被上面的人发现,两个人在掉入河水之中后也没有马上奋力向上游。 而是依旧在车内静等着。 寒气逼人的河水让使得他们两个人的体温迅速的流失。 霍珩是部队里挑选出来最为优秀的兵,自然能力不一样。 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发现聂然也神色平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对于沉在水下而感到惊慌。 这一点倒是让他心生出了佩服之意。 车子坠落时突发的意外,可她却一点都没有失措和不安,如此镇定。 若不是有强大的心脏和处理突发意外的能力,是不可能有这般神情的。 聂然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于是握了握他的手。 她不是害怕,寻求安慰,而是在询问该何时离开这里。 并且她在心里默默的庆幸,还好前段时间部队训练里经常有高台跳水,加上聂然自己本身也经常训练肺活量,所以这点时间她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霍珩被她的力道给惊得回过神,用手势示意了一番。 于是在等了将近十多分钟,聂然和霍珩两个人都觉得没有问题之后,在车灯内互相打了个手势从车内逃离出去的时候,却就此发生了意外! 霍珩的安全带居然卡住了! 原来刚才霍珩太过担心聂然的安全,在绑着安全带的时候硬要去护人,以至于安全带被绷到了极限。 一时间无法打开。 当聂然从车窗内钻出来时,发现霍珩依旧被扣在其中,并且在不断地扯着安全带,就知道他出问题了。 于是她绕到了霍珩的驾驶座外,将车门打开,然后摸向腰间,想要用匕首将安全带给割断。 熟料,当她在腰间一摸,却发现匕首竟然不见了! 她不由得想起刚才在上车之前为了躲避射子弹的射击曾经扑倒了草丛内,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掉的。 没有了匕首的她只能上前一起和霍珩一起用力道企图将安全带给扯开。 然而水下的阻力使得就算两个人是在合力的情况下,依旧无法将安全带扯开。 在这样折腾了将近五六分钟之后,霍珩便阻止了她的动作,用手势示意她自己先走。 将近零度的水中,每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的危险。 而且他们在水中已经停留太久,已经濒临极限了。 他很担心聂然在水下时间过长会无法及时出水面呼吸而就此出现问题。 为此他将她一把推开。 在水中没有依靠的聂然就此被推出了一段距离。 见他对自己挥手要求离开,聂然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河水,又看了看霍珩的手势,最终咬牙地脚下奋力一蹬朝着水面游去。 就此丢下了霍珩一人在车内。 霍珩在看到她的举动手,心底这才一松。 这个任务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任务,聂然是莫名被卷入其中的,他绝对不可以拖累她! 没有失落感,有的只是庆幸和安慰。 总算有一次这妮子听自己一句了。 没有了聂然在身边,他重新开始和安全带做斗争。 可这时间河水冷得恨不得将整个人冻成冰块,体内温度在迅速失去的同时,水下闭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让他的胸腔隐隐像是有石头压制的沉闷。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 霍珩越来越感觉到胸口的沉重感,就好像胸口要炸裂一般,他抿紧了唇,咬紧牙关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但人总有极限,他刚才一心都在聂然身上,防止她受伤,并没有好好的闭气,在加上体温的急速流逝。 现在已到了他的极限。 他的头眼前开始变得混沌了起来,寒冷也开始侵蚀他神智。 还好……她安全了…… 这是他在神智即将湮没之前最后的一个念想。 等他缓缓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河流的远处有什么在向着自己靠近。 车子的大灯所照亮的距离并没有很远,他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 那团黑影慢慢的靠近,再靠近。 逐渐他似乎看到是一个人影。 人影? 是他出现了幻觉了吧…… 正当他嗤笑自己有这种可笑想法时,远处的黑影越来越明显,直到车灯将那个人影的轮廓给照出。 他自嘲微勾起的笑瞬间僵在了嘴角。 聂然! 居然是聂然! 她回来!这个不要命的疯丫头居然回来了! 在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该气恼还是该惊喜! 事实上,刚才聂然之所以离开是觉得两个人在水中的时间停留太长,那个安全带一时间又无法马上解开。 霍珩有很大可能会溺毙,这才决定上去换气。 这样霍珩如果发生问题,她也有空气可以给他。 结果没想到,她的假设真的成真了。 被扣在车椅上的霍珩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她从远处游了过来。 在朦胧的灯光下,她迎着光亮而来,已是披肩的中长发随着水四如同海藻一般散开,双腿在水中快速的摆动着。 在一片黑暗的河水中,只有那一丁点的光线,让她如同童话中的美人鱼一般美丽的让人惊心动魄。 霍珩只觉得心头狠狠地被撞击了一下。 当他回过神时,聂然已经从远处快速地游了过来,捧着他的脸,低头堵上了他那双薄唇。 空气慢慢地渡了过去,很快霍珩的神智多少恢复了一些。 他单手一口扣住了聂然的头。 聂然以为他还不够,正准备继续渡气的时候,霍珩却阻止了她的动作,并且轻轻的带着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她的红唇。 这妮子,这个恼人的妮子怎么总是不听自己的话呢! 理智上虽然对于她的行为恼得不行,可情感上因为她对自己的不离弃,而欣喜不已。 心头无处发泄出来的激动和喜悦这才使得他咬了这么一口。 可这冷不丁的疼痛让聂然眉头轻蹙,她轻瞪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觉得这家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一把推开他之后,便往外退去。 霍珩以为她是真气了,伸手就想要抓她回来解释。 那焦急的小模样聂然看在眼里,以及那只抓着自己紧紧的手,心头不禁感觉好笑。 她只是想去后车厢内去找找工具而已,他怕什么。 两个人此时都又在水中无法说话,无奈之下她只能回身再次捧起他的脸,轻啄了一口。 接着才退了出去,朝着后车厢游去。 在换气的时候聂然想,那些男人都是专业暗杀的人,车子里说不定会放些什么东西。 果然,在打开之后看到车厢内找到了找到了几把枪支和一把匕首。 当下她拿着匕首迅速地游了回去,割开了那根安全带。 这才将霍珩从椅子上解救了下来。 “我会变成那样,是为了谁啊,你个小没良心的。”一回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霍珩看她那副笑语晏晏的调侃,没好气地恨恨地道。 要不是为了护住她,他能这么狼狈嘛! 聂然笑着道:“是是是,是为我了。” 她说完看了眼外面的街景,看已进入了市中心地带,于是对他说道:“行了,在那边停车,然后让我来开吧。” 但霍珩却摇了摇头,“不用,我直接开去霍宅。” “可这样,你的腿……”聂然皱眉地看了一眼他的双腿。 霍珩坐在车内,目视着前方,嘴角勾着一缕薄冷地笑,“演了那么就,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他不想在继续和霍启朗缠斗下去了。 太累了,这种斗争就像是永无止境一样。 今天,就在今天,他要把这一切全部终止! 坐在身侧聂然瞬间在感受到他骤然低压的气息后,不由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顿时一凛。 难道……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晚了,不好意思啊~现在奉上,晚上八点继续~ 正文 258 回霍宅!震惊! 难道他要和霍启朗当面对决了?! “你有多少的把握?”聂然不禁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霍启朗虽染不是终极BOSS,但也绝对不是像那群董事们一样可以随便糊弄的。 如果输了,那下场绝对会和后车厢内的霍褚一样。 “霍启朗的想法有时候我也只能猜个大概,只能说赌一把吧。”四岔路口上又一个红灯亮起,霍珩将车子停了下来,转而对聂然说道:“你要是怕的话,我可以先送你去……”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坐在副驾驶上的聂然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霍珩,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对于聂然这样突然的一句话,霍珩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这妮子是误会他了。 “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我觉得这次我也没有完全把握,万一你被我拖累怎么办。” 聂然像是被他说动的样子,点了一下头,“哦,原来你不是看不起我。”紧接着话锋一转,“那就是不相信我。” 霍珩本来以为自己说通这妮子了,结果没想到她却更跑偏了。 什么不相信她,他要是真不相信她,能把自己这么重要的身份透露给这妮子吗?! 也许是霍珩眼底的意思特别的明显,聂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我说的不相信并不是指怀疑猜测,而是你不把我当成同类。你认为我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是需要被保护和照顾的一方。” “霍珩,你不相信我,你把我完全否定了。”即使聂然那娇俏的面容被车外的灯光染上了几分暖色,可眼中的神情依旧格外的认真。 霍珩在她最后的那一句话中分明听出了她的冷和怒。 那是一种被轻视了、被小看了的愤怒。 霍珩顿时恍然大悟。 是的,聂然并非是普通女孩子,她是预备部队的兵,是尖子兵。 她不仅有着自保的本事,还有痛击敌人的能力。 他怎么能将她当做那种较弱的女孩子来看来呢。 那是对她的侮辱,是在践踏她的自尊和骄傲! 霍珩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丝丝的歉意说道:“抱歉,我的确没考虑到这点。我总觉得你是我的女人,我应该要好好保护你,却忘了,你并不需要我那么做。” 话说到最后,他的言语中竟让聂然听出了哀怨感。 哀怨? 那不是深闺怨妇才有的情绪吗? 聂然顿是觉得好笑,“我不是不需要你那么做,而是我更希望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我相信当初你喜欢我,也绝对不是喜欢我软弱胆小地躲在你身后吧?” 被猜中心思的某人立刻被噎的没了话讲。 一开始他的确是被聂然的聪明狡黠以及那出色的能力所吸引,也期待和她并肩作战时的样子。 可那也只是一开始,现如今她成了自己的小媳妇儿,哪里真的那么舍得。 更何况她有过那么多前科! 那些不要命的做事手法,他可是历历在目! “我现在巴不得你能胆小一点。”霍珩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聂然知道他在怕什么。 事实上,霍珩对自己如今这番的小心谨慎,有一部分也来自于她当初极端的做事方法,这才让他心里有了阴影。 她眉眼弯弯地主动拉住了霍珩的手,像是在撒娇,“那我保证,尽量保全自己的安全,这样可以让你安心了吗?” 霍珩哪里能承受得住她的主动,一下子就丢盔弃甲地没了脾气,牵着她的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这可是你自己说,别到时候耍赖。” 此时,红灯的倒计时已结束,绿灯亮了起来。 霍珩单手把控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则紧紧地握着聂然手。 路面上空旷极了,整条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飞速地行驶着。 没多久,久违的霍宅就重新跃入了眼帘之中。 镂空雕花的黑色大门一打开,车子便缓缓的行驶了进去。 屋内早已吃完了晚饭,坐在那里喝茶聊天了将近三个小时的叔父们一听到外面有汽车引擎响动的声音,一个个精神都振奋了起来。 “我好像听到有车子进庭院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李涛开口说道。 身边按捺不住兴奋的杨大勇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应该是阿褚吧!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看样子这笔交易完成的很顺利啊。我先去看看!” 架不住内心激动的杨大勇率先跑了出去,打算迎接霍褚的凯旋而归。 “大哥,我们也去看看吧,毕竟阿褚这次的确是做了个不错的项目。” “是啊大哥,咱们也去迎接一下霍氏的大功臣。”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霍启朗自然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一群人正准备出门去看看,可谁知道,才刚走了没几步,就忽然之间听到门外响起了杨大勇惨烈的一声大叫。 “啊——!” 顿时,所有人的脚步一滞,脸上洋溢的笑容也被那一声凄厉的叫喊给凝住了。 “鬼啊!鬼啊!”门外有远渐近的听到杨大勇交迭着的惊慌呼喊,然后就看到他跌跌撞撞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李涛看到自己的六弟这般神情,不由得眉头紧锁了起来,“怎么回事?” “鬼,鬼啊!”杨大勇可以说是踉跄地跌进屋内,他抓紧了李涛的手臂,就是一顿乱叫。 李涛看他这样疯疯癫癫的,眉头这下直接打结了,呵斥地道:“什么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马上过年了,别给自己找晦气!” “不,不是的……阿……阿珩……阿珩回……回来了!”杨大勇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口的方向,很是惊恐不安地道。 原本他兴匆匆地跑出去,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正等着车窗降下来候和霍褚说话,结果没想到车内露出的那一张脸根本不是霍褚。 而是霍珩! 庭院内并没有灯光,夜色下,他带着温润儒雅的笑,如同往常那般,反而显得渗人不已。 吓得杨大勇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忍不住就大喊大叫地跑了进去。 “阿珩?”李涛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不可能吧,霍褚不是说霍珩死了吗? 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这家伙会不会刚才喝酒喝太多了,脑子喝糊涂了? “阿珩?哈哈,你这家伙喝了那么多茶还没醒啊。” “就是,喝酒喝多了,眼睛出幻觉了吧。” “老六,你这酒量真的是退步了。” 一群人都以为他是酒喝太多出现了幻觉。 杨大勇有苦难言,不停地摆手,“不,不是的……是真的,真的是……是阿珩……” 可那群人依然对于他的话当做玩笑,并没有在意。 倒是李涛心里倍感奇怪,于是挥开了他紧抓自己不放的手,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这时候,车子熄了火,大灯的光亮灭了。 车门被推开,从上门走下来了一个人。 漆黑的夜里,加上又下着雪,李涛只能透过的眯着眼想要仔细从他的身形上辨认。 等到那人从阴影处走出来,稍稍靠近了那么他一些后,李涛的原本眯起的眼睛倏地瞪圆了起来。 而接下来几个跟过来的叔父们在朦胧的光线下看到那张脸时,也不禁齐齐地倒抽了一口气。 “天啊!” “不会吧!” “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群人很明显都不相信眼前那个人回事死而复生的霍珩! 一个个都站在了原地愣住了。 原本害怕不已的杨大勇看到那群人惊愕到慌张的样子,心里才舒爽了一些。 哼!叫你们不相信我,该! 眼看着庭院里的人正要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比他们早出来十几秒的李涛当机立断地从腰间拔出了抢出,对准台阶下了的那人,“站住!你再靠近我就要开枪了!” 话音刚落,那人果然就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了。 李涛他们这才轻轻松了口气,接着就开始举着枪质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假扮阿珩,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站在台阶下的人轻轻一笑,“装神弄鬼?三叔,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明明一个大活人,怎么到了三叔的口中就变成装神弄鬼了?” 如此熟悉的声音语气还有语调让李涛不禁愣了愣神,“阿珩?!” 可等到他看见那人站立无误的脚之后,就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你不是阿珩!阿珩根本不能走路,是个残废,而你的双腿根本就没事!,你到底是谁!半夜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他的确是霍珩。”突然,一道女声从旁边横插了进来。 李涛禁不住顺着发声源看去。 只瞧见一个女孩子从车内走了下来。 同在这时,屋内跟着霍启朗一起走出来的陈叔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下意识地脱口道:“叶苒?!” 聂然散漫地靠在车门旁,笑着挥了挥手,向他打了个招呼,“嗨!陈叔,好久不见。” 陈叔被她这番自来熟的样子,给弄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而身旁那群董事自然也认识这位24小时贴身保护霍珩的女保镖。 现在女保镖都在这里了,按理来说眼前这个霍珩是假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你真的是阿珩?”李涛依旧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听上去有些无法让人置信。 “如假包换。”霍珩站在台阶下笑道。 台阶上的那群人不禁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站在那里的霍珩看着那群叔父们,唇畔地笑不变,“不知道各位叔父这么晚了还留在霍宅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还是说……”正说着,靠在车门旁的聂然就已经从后车厢内将霍褚的尸体拖了下来,并且走到了霍珩的身边。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庭院,庭院里并没有什么光线。 以至于站在大门处的董事们看不清聂然手里到底拖着的是什么东西。 只看到了一团长长的黑影,像个破布麻袋一样。 麻袋? 不会里面是有什么东西吧? 本来就对眼前的霍珩抱有怀疑的李涛在看到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袋子后,刚要放下的枪又一次紧张的举了起来。 然而,这时候霍珩接过聂然手中的“破麻袋”一步步朝着台阶上的董事们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别轻举妄动,不然我要开枪了!”李涛一边冷呵着,一边也开始往后退去。 退至大厅门口的时候,霍珩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霍褚轻轻一丢,“还是,你们在等他?” 他丢的不偏不倚,正丢在了那群的董事们的脚边。 那群董事齐刷刷的往旁边退了一步。 大厅的灯光透了出来,霍褚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立刻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 将霍启朗护在身后的陈叔定睛一看,当下就失声低呼了一声,“三少?!” 身边那群董事们听到这话后,这才将目光聚焦在了地上。 “阿褚?!” 众人看了一眼地上那张被血污沾染的脸,顿时惊骇了起来。 好好的,阿褚怎么死了? 而且阿褚不是去和达坤做交易了吗? 怎么会和霍珩在一起? 一连串不解的疑问最终都变成了一句,“你把阿褚给打死了?” 李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霍珩。 楼梯口的霍珩半张脸隐没在黑暗处,如同鬼魅,大厅的灯光偷出来反而照得他眉眼的神情有些模糊。 脚边是霍褚被拖上来时一条长长的血迹。 在这种情景之下,他唇边还勾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看上去让人背脊骨不自觉的一阵阵发寒。 就算当初霍旻死的时候,霍珩都是设计之后才解决的。 现在他突然间就这样动手,还把人这样正大光明带回来给大哥看,可是头一回。 这……这不是在挑衅大哥的威严吗?! 还是说,霍珩这次死里逃生惹怒了他,让他想要全面反击了? 就在各种想法在李涛的脑海中冒出时,霍珩抬眸,带着薄冷的笑,淡淡地道:“三叔,没凭证的事情可不要乱说。” 没、没凭证? 这人都死在他们面前了,他还要什么凭证啊! 霍珩似乎是看出了他眼中的含义,又是一笑,“阿褚分明是被坤老大打死的。” “这不可能,他们两个都已经到了交易的阶段了,坤老大为何要杀他。”李涛对于眼前这个人一直保持着最大的警戒,所以对于他说的话反应也格外的快。 “就是因为交易的时候遭到了警察的埋伏,坤老大怕霍褚被抓后供出他,就一枪杀了他,然后自己就逃了。”霍珩淡淡地陈述道。 “什么?警察?”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就急了起来! “怎么好好的会惊动到警察?” “那咱们的货呢?钱呢?都没了吗?!” “那咱们岂不是钱财两空了?” 在一群见钱眼开的董事中,李涛还算清醒,他沉着脸,说道:“现在最要紧不是钱和货,而是坤老大在逃,万一被警察抓了,我们怎么办!” 他的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万一供出我们,殃及到我们怎么办?”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出动人马去帮达坤吗?” “帮什么!达坤不顾情分击杀了阿褚,我们应该出动人手去击毙他才对!” 在他们愤慨不已中,站在那里的霍珩微微勾起唇角,“这事我会找人解决的,各位叔父不用担心,绝对不会牵扯或者殃及到我们霍氏,也肯定能保证各位今年的分红不受到干扰。” 不会有牢狱之灾,还能保证今年依旧和往年一样过个好年,拿着分红。 这话一出,那群刚才还焦躁不已的叔父们这下就安静下来,就连李涛都放下了枪,望向了眼前的霍珩。 看到他如此淡定自信的保证,他们也不都是只钻在钱眼里的人,动动脑子就能知道。 原本已经被杀的人死而复活,加上警察突如其来出现,以及他凭空出现在交易现场,这种种的一系列的问题,肯定和霍珩脱不了关系。 说不定这一场事件根本就是个让霍褚钻的圈套。 否则本来应该在戒毒的人怎么会现在笔挺地站在这里,脸上丝毫不见颓色。 但没证据,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杨大勇在从春节分红利思维力抽出,接着看霍珩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依旧还带着些许的迟疑道:“所以……你真的是阿珩?” “如假包换,六叔。”霍珩轻轻一笑。 杨大勇没有李涛那么聪明,他是个一根筋,对于这次的事情他很多都没有想通,但有一点他很确定。 他的目光移到了霍珩的腰下,“可……可是你的腿,不是残了吗?而且你不是连人带车的全部摔下山了吗,怎么……” 李涛暗自叫糟,连忙将这话一口打断,笑着圆场:“既然阿珩平安回来回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话分明是承认眼前的人了。 另外两个叔父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阿珩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何止是太好啊,阿珩死里逃生能回来,实在是太惊喜了!我就说嘛,阿珩哪里那么容易就出事啊!” “看来到最后,还是阿珩做事最牢靠啊。” “没错,没错……” 在下午还支持霍褚的董事们在看到霍褚的惨死后,立刻一边倒站在了霍珩的身边。 霍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时候才转移了视线,目光笔直地看向了陈叔身后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霍启朗。 他敛起了笑,一字一句地道:“父亲,我回来了。” 瞬间,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将视线移到了霍启朗的身上。 大哥可是支持霍褚的。 现在霍珩如此算计霍褚,甚至还把人给带回来给他看。 难保不会动怒。 这下,那群叔父们都将身体绷紧了,等着霍启朗的下一步。 只见霍启朗双手负背的站在那里,逆光中的他神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无论是看到他还是看到霍褚的死,都神色很淡定。 两父子之间的一番对视,一个威严,一个淡然,反倒是周围的人吓得不敢说话。 许久之后,他才径直地吩咐了一句,“阿陈,去把霍褚的尸体给解决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要把晦气带进家门。” 众人一愣,没有生气? 这是默认下了? 在场的叔父们都不明白自家的大哥为什么会有这样淡定。 他不是一直都是支持霍褚的吗? 难道他其实是支持霍珩的? 这群人被霍启朗的态度给彻底搞糊涂了。 倒是陈叔这回很快地就应了下来,“是。” “吃饭吧。”霍启朗说完之后转身往餐厅走去。 似乎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题外话------ 撒糖结束,接下来准备撒点别的,咳咳咳……没错没错,就是你们心中一直想要的~嘿嘿嘿…… 正文 259 反其道而行之!午宴 一顿饭众人吃的食不知味,在座的那几位叔父们一个个都埋头苦吃着,就是不吭一声。 除了偶尔会时不时地看两眼霍珩和自家大哥两眼,看看桌上的情况。 整顿饭,气氛可谓是沉闷到了极点。 可霍启朗和霍珩两个人却像是没感觉到饭桌上那诡异的气氛一样,各自坐在那里细嚼慢咽着。 就连他们之间的氛围也很是平静。 仿佛前段时间的事情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 然而,越是这样的沉默,越是让人觉得压抑。 那群人就越不敢说话。 时刻盯着他们两个人的动静,就等着一有不对劲,好马上撤离。 以至于最后就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几乎没有。 直到半个小时后,一顿从未怪异的晚饭就此匆匆收场,那群叔父们赶忙各自告辞。 现在毒品交易没了,也就没了留下来的必要了。 更何况就以他们两“父子”现在这种状态,留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殃及到。 都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他们两个沉默了那么久,谁知道下一秒是爆发,还是一起灭亡。 还是早点闪人为妙! 那些叔父们一个个匆匆说了几句话,就往外走去。 没有人去问霍珩的脚怎么突然好了。 也没有人去问交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更没有人去问他到底怎么死而复生,又为什么会恰巧会在那里出现,将霍褚的尸体带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应该发生的,并且十分的顺理成章。 等到众人都走了之后,霍启朗这才从餐椅上站了起来,对着还坐在那里的霍珩说了一句,“你跟我去书房。” 然后就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霍珩随后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书房内。 而同样正准备跟进去的陈叔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霍启朗平静地说了一句,“你去找几个人整理打扫一下阿珩的房间。” 大哥的意思是要和二少单独聊天了? 陈叔先是一愣,接着应了下来,“是。” 他停留在书房门口,眼睁睁地看着霍珩和霍启朗两个人走进了书房。 同样看着他们进去的还有站在二楼走廊上的聂然,她凝视着书房门口,眉心轻蹙了一下。 接下来这一场仗她没办法帮忙,是成还是败,一切只能看霍珩自己的本事。 就在她盯着对面那扇门时,陈叔恰巧转身时看到了她。 他对于这个女孩子一点都不喜欢,尽管聪明大胆,但实在是难以驯服,如同脱缰的野马。 要知道上次在达坤那边,他可是亲眼看到这女孩子拿枪指着二少的头。 在他看来,聂然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手下。 于是,他抬步走了过去,站定在了聂然的面前,带着深意地道:“叶小姐如此忠心,真是难得。” 表面上是夸她能够和霍珩同进退。 事实上却是暗指聂然陪着霍珩一块儿演戏欺骗众人,甚至设圈套陷害霍褚。 然,聂然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难得吗?我好像一直都挺忠心。” “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陈叔看她摆明了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也索性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聂然见他如此渣弱的战斗力,不禁勾了勾唇角。 在回房之前,她又瞥了一眼书房那扇紧闭的大门,眉眼间闪过一抹凝重。 …… 书房内,只有一盏壁灯亮着。 霍启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桌上的台灯打开。 暖橘色的灯光让这屋内的黑沉退散了很多。 霍珩坐在那里,嘴角依旧挂着那浅浅地笑,“父亲有话和我说?” 半响之后,霍启朗竟莫名地跟着扬了扬嘴角,深沉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叹息,“你终于肯站起来了。” 那话语中好像早已知道他的腿没有问题一样。 对此,霍珩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多惊讶。 他知道自己装的再好,以他十年前的能力来说,肯定会多多少少有些小小的细微破绽。 但他当时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笃定霍启朗是不会戳穿他的。 毕竟坐山观虎斗,取一个最好的来继承霍氏,才是他的主旨。 至于其中该怎么斗,用什么策略去斗,他才不会管,他只需要静静的观察,然后等待最后的结果就好。 “再不站起来,我怕我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靠在椅背上,笑容不变地回答道。 霍启朗听闻神情一顿,沉敛莫测,“你在怪我。” “不敢。”霍珩声音很是平淡,没有一丝的起伏。 霍启朗顿时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就是在怪我,你怪我默认了阿褚的做法,对你的死不闻不问。” “我不过只是父亲培养继承人中的一个,有什么资格责怪父亲。” 霍启朗愣了愣,他很难得听到霍珩如此直白的责怪,大概这一次他是真的失望了吧。 许久,霍启朗毫不避讳地点头,“我承认,我从未把你们当成我的儿子来看待,在你们各自成年之后更是一直静看你们兄弟之间的斗争,不曾管过你们丝毫。但是,阿珩,我的确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那天在得知你死讯的时候,我有过惋惜。” “在大哥死的时候,我知道你也有过惋惜。”霍珩冷冷地说了一句,显然并没有被他的话所打动。 霍启朗摇了摇头,“不,那不一样,比起他,我更看重你。你没有他得天独厚的条件,却能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爬上来走到今天。” “但再看重我,最后还是抛弃我了,不是吗?”霍珩嘴角的笑容不变,眼底却腾升起了冷意。 “为了挑选出最好的继承者,我连我最名正言顺的儿子都能抛弃,又怎么能为了那一点点的惋惜去扶一个有瘾君子的人来做掌舵人。”霍启朗没有犹豫,又说道:“阿珩,你很清楚霍氏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哪怕时光再倒流一次,我还是不后悔今天这般的选择。” 霍珩薄冷一笑,“所以你最后还是选择了霍褚。” “不,霍褚不适合这个位置,如果你真的死了,就会有新的人来代替你。不过还好,你回来了,我很高兴你能回来,真的很高兴。”霍启朗重复两遍,足以看得出他心里到底有多么的喜悦。 但霍珩却一眼看穿了他,“你高兴的不是我活着回来,而是我打败了霍褚,又一次的赢了你的考核。” 这么多年的相处,就算霍启朗的心性有时候一时间无法捉摸,但是他的性格他已经很清楚了。 这个男人这辈子除了阮良芫之外,其他人从未在他眼中。 哪怕是他的儿子。 果然,霍启朗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明白他话中的区别,“有什么差别吗?你赢了,不就代表你活下来了。” 在任何的斗争中,除了赢,那就是死,从来没有第三条路。 这是最基本的法则。 坐在对面的霍珩在面对看他理所当然之后,也只是极为短促地冷笑,语气沉冷地道:“那第三场考核什么时候开始呢?还是要我亲自来替你挑选一个新的义子、我的对手。” 霍启朗对此却嘴角上扬了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找对手吗?不是你没有达到我心中的要求,相反你很好,除了表面上的残废和体弱,你是我最适合的接班人。而是我想看看,你究竟什么时候愿意和我摊牌。” “因为我知道,当你愿意和我撕破脸的时候,也是你有十足把握打败我的时候。我的霍氏一定要交给比我还能干的人手中,我才能放心。” “而现在,我相信你已经完全准备好接手这个位子了。” 霍启朗这一番话让霍珩的眉头拧了又拧。 可事实上他一直绷紧的那根神经线随着他最后那句话微微松弛了下来。 这一局,他赌赢了! 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这一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赢了。 这些日子他住在小木屋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他打败了霍旻,打败了霍褚,霍启朗到底还要他打败多少个人才可以把那个位子交给自己。 就像当初聂然所说的那句,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是个头?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孤身一人了,他现在有了聂然。 他希望能尽快的把这个任务完成,然后回部队去。 不想让聂然漫无尽头的等着自己。 他很清楚等待的滋味。 这十年来他每一天都在品尝。 然而随后聂然对他无心的一句,“那你就直接打败霍启朗不就好了,我喜欢擒贼先擒王。” 让他突然间有了这种想法。 打败霍启朗自然不可能,但是正面警告从而震慑霍启朗呢? 这么多年他事事都听从霍启朗的安排,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呢? 会不会有意外收获呢? 他带着赌一把的心试了一次,结果没想到真的有了效果! “所以,我的考验已经完全通过了,是吗?”霍珩的神色依旧淡定地问道。 霍启朗笑了笑,“是的,以后你就是霍氏的掌舵人,我会逐渐的把一些东西慢慢交给你。” 霍珩在听到那些所谓的东西之后,终于缓缓地勾起了唇,“那就多谢父亲了。” 他知道,这一次他总算是成功了! 只要成功知道幕后那个人是谁,军火的流向,然后捣毁,那么这个任务他就可以完成了。 和霍启朗又聊了几句之后,霍珩便离开了书房。 在回到房间前,他故意调整了下心情想要逗弄一下那小妮子。 才一进门,就看到她优哉游哉都坐在那里吃着晚餐,神情上并没有丝毫为自己担忧的样子。 见他进来聂然也神情淡淡的,吃了一口糖醋排骨之后,才说了一句,“恭喜你,终于成功了。” 霍珩才刚走进来,听到她如此说,知道这屋子已经被检查过了。 不然她是不会这样说的。 看着茶几上放着热气腾腾几个菜,有虾仁炒蛋,醋溜鱼片,凉拌黄瓜,以及一锅清汤。 整个一桌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想来肯定是她刚才下盯着那些佣人做的。 霍珩坐在了她对面,挑眉问道:“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成功了?” “你能活着回来,自然是成功了。”说着,她又夹了一筷子地虾仁塞进了嘴里。 她的这一句话让霍珩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刚才霍启朗说,你赢了,自然就活下来。 而她却恰好相反。 同样一句话,只是前后互换了一下,但就可以看出自己在那人心中的重要性。 在霍启朗的心中斗争赢了才是一切。 而在聂然的心中人能活着才是一切。 她不知自己无意识的一句话,却让他情绪翻涌了许久。 霍珩凝视着眼前这个马上就要成年的花样女孩儿。 估计是真饿了,她的嘴里塞得鼓鼓的,像小仓鼠一样,看上去很是可爱。 这样一个从来不曾将一切放在眼中的人,却把自己如此的放在心上。 这样他要如何放得下,又怎么舍得放下。 他压下心中的酸涩和感动,忍不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在你面前,我真是无所遁形啊。” 聂然对他的亲近在经过这几个月他的训练下,已经稍稍习惯了一些。 虽然还会皱眉以示不耐,但并不躲开。 等到聂然吃的差不多了,霍珩替她洗了个几个苹果,用刀一点点地削。 他的手指修长而又干净,拿着刀的架势很熟练,手下的苹果皮更是薄薄一层连着也不断,一看就是到功了得的很。 聂然吃饱喝足就靠在那里,像是慵懒的小猫儿静静地看着他削苹果。 等到整个苹果都削干净之后,他再一块块地切了下来,然后递了过去。 聂然很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一口咬了下去,满嘴都是苹果的清香和甜味儿。 空下来的霍珩看她那满足的样子,接着便问道:“过两天就是除夕夜了,想怎么过?” 聂然扬眉一笑,“你不会还以为我们现在在那栋别庄里吧。” 在别庄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第三人,他们的行动自由的,想干什么都可以。 但现在在霍宅,除了那么多的佣人之外,还有霍启朗和陈叔看着。 她的身份是手下,怎么可能和霍珩单独过除夕夜。 聂然吃完了剩下的几个苹果之后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内拿着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霍珩对也不多说,只是坐在那里,将她剩下的几片苹果一片片的吃完。 隔天一大早,聂然就跟着霍珩去了霍氏。 是霍氏,久违的霍氏。 当踏进那扇大门,前台的人以及正准备进霍氏大楼上班的员工们在看到许久不见的二少,以及他行走毫无障碍的双腿,一个个都石化了。 “二少怎么来了?而且你看的他的腿,已经可以走了!”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没发现今天霍总没来吗?” “难道又换回来了?” 在所有人一片窃窃私语中,霍珩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进了总裁专属电梯。 “你这是要宣告全天下啊。”在电梯内只有霍珩和聂然两个人,聂然自然不用装成手下的样子,靠在电梯内笑着道。 霍珩站在那里,轻轻摆弄了袖口,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宣告全天下不应该是由我在做。” 话音才落,“叮”的一声,电梯已到达了总裁办公室。 在电梯门即将要打开的时候,他对着聂然扬眉一笑,接着便走了出去。 聂然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停留了半秒,然后才跟着走了进去。 阔别了一年重新回来的聂然看着没有丝毫变化的大秘书室,只是里面的人已经换了几个。 原本自己的大秘书室办公室内已经有了别人,而当初和自己作对的夏娜也早已没了踪影。 霍珩看到她的视线在大秘书室的办公室停留了几秒,在进了办公室后不禁笑了起来,“怎么,开始怀念当初做我秘书的日子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对那群小秘书可是气场全开啊。” 屋内暖气很足,聂然脱下了外套,坐在了沙发上,嘴角扯了个笑,“是吗?我以为我只有杀人的时候气场才会全开。” 那时候她在霍氏里,每天想的是怎么算计霍珩,而霍珩则想着怎么考验自己。 两个人每天看似相安无事,实际上却各自演戏给对方看。 然而,谁能想到,一年前两个人还站在对立面,现如今他已站在了自己的身侧,成为了自己生命中的重要的人。 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妙不可言。 而在办公室外的员工们在看到霍珩那样正常走进来的时候,一个个震惊得忘记工作了。 哪怕霍珩早已走进了总裁办公室,他们还愣在那里,没有动弹。 “二……二少?” “二少怎么来了?” “霍总呢?霍总今天不来吗?”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都懵了。 致使接下来一整天霍氏上下都炸了锅,所有人都在讨论他们的二少怎么能站起来了,以及为什么霍褚没有出现。 而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是,霍褚其实是个代理总裁,霍珩当初的离开是为了治疗腿疾去了。 现在霍珩腿好了,自然这个代理总裁也就该让位了。 但这一切都只是他们下面的人的设想,到底如何谁都不知道。 然,很快这个答案在除夕当天霍氏举办的年末集团午宴时由霍启朗亲自揭开。 一个星期后的除夕中午,霍氏办了一场盛大的午宴,来犒劳这一年辛苦的高层员工们,并且也邀请了A市各大财团的掌舵人和玉霍氏往来密切的合作人。 这一场午宴可谓是盛大名流之宴。 远比起霍褚成功掌控霍氏时更为热烈和隆重。 那群人在进场时看到霍珩的腿以及身边霍启朗在旁边帮衬,各大早已听到风声的人们这下可以完全确定霍氏是彻底变天了。 霍褚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经历的时间不过才短短的一个多月。 真是让人唏嘘而又感叹。 但再唏嘘再感叹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一时间所有人都纷纷迎上去恭贺霍珩。 今天霍珩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站在那里,俊美的五官以及那儒雅的笑容,足手投间都带着掌舵者的风范。 宴会大厅内,华丽的灯光流转,越发衬得他姿态非凡。 聂然站在不远处的一根罗马风格的石柱后,拿着酒杯靠在那里遥遥望着霍珩。 这么多年熬过来,总算是在今天成功了。 这一天,想来他已经等了好久了吧。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显眼,霍珩趁着人少的时候将目光投了过来。 隔着七八张桌子的距离,在一片触光交错中,他们两个人的视线就此对上了。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大家准时看哦~ PS:月底啦票票什么的都不要私藏哦~ 正文 260 入主霍氏,宴会小插曲 聂然没想到他会这时候转过头来看自己,神情不禁滞了一滞,接着冲他笑着举了举杯子,红唇轻勾起,似乎是在恭喜他。 霍珩趁着霍启朗正和人聊天时,也对她举了举杯子。 今天的聂然作为他的手下也有所打扮,但并没有像在场的名媛那般各种华丽的长裙。 她今天也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裤,上身是垂直感十足的黑色露肩收腰的短衣。 头发没有盘起,用银色的金属饰品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唇上那一抹豆沙色,显得她俏丽中带着几分成熟。 其实,原本早上送来的上衣并非是这一件衣服。 那件衣服严格来说不能是衣服,只能称得上是吊带。 至少在霍珩的眼底里是这样的。 两条细线一般的带子,好像随时会断掉一样。 早上霍珩看到她那身打扮之后,立刻强烈的要求她换掉。 原因是,太危险! “万一你不小心勾到哪里,绳子断掉怎么办!”霍珩站在那里义正言辞地说道。 听得聂然完全无语。 她是参加宴会,又不是去打架,也不是去训练,怎么可能会勾到什么东西。 “你那时候不是很喜欢高领长袖的裙子吗?”霍珩指的自然是那间她第一次和他一起去宴会,折腾了将近了好几个小时的那个不伦不类形象的裙子。 “那时候我是不想和你一起去故意折腾你的好吗!”聂然照着镜子看了两眼,对他说道。 “你别照了,再照我也不会让你穿这一身出去的。”霍珩看着她那对精致的锁骨,以及那发育良好的胸型,心里一阵起邪火。 本就对着妮子把持不住,又是在大清早,她是非要把自己逼疯吗?! 还有,穿着这一身午宴,宴会上那群公子哥儿还不把眼睛黏在她身上?! 一想到只属于自己的妮子被人看,心里顿时就不爽了。 当下就立刻让送衣服来的设计师换掉这件上衣。 被醋淹没的二少是不理智的,因此刚从海外归来的顶尖设计师被这样被他一顿训斥,无奈地去找相近颜色,款式保守的衣服。 可怜的设计师在找了大约一刻钟之后,总算是勉强找了现在她穿的这么一件。 虽然不如原本那一件性感优雅,但垂直感很好,显得干练和利落。 最重要的是,前后上下除了肩膀露出些许,其他都密密实实地遮盖住了。 聂然在看到霍珩递过来这件衣服的时候,只是一笑,也没有大反对。 身上这件衣服虽然好看,但是腰间的设计太过复杂,有些牵制到她,反倒是那间短衣是掐腰设计,在转身方面很方便。 霍珩在看到了那件吊带之后,再看看现在只是露肩的衣服,这才勉强过关。 心想着这回应该没问题了。 但结果,谁知道那独特的打扮反倒纷纷吸引到了在场的男士。 哪怕是在看到她腰间别着那把黑色的枪支之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依旧有络绎不绝的男人朝她靠近。 在那群人的眼里,聂然穿着一身的黑衣,腰间那把小巧的黑色手枪与她融为一体,站在暗处,手里端着暗红的葡萄酒,看上去是那么的神秘,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这不,两个人刚一个对视微笑完,又有一个男人朝着聂然走了过去。 霍珩看到她举着酒杯对那男人微笑,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特别是她侧着身子时暴露出来的那一块莹润亮泽的肌肤。 霍珩觉得那个男人的视线根本就是借机盯着聂然那露在外面的肌肤。 于是心里越发恼怒那个该死的设计师到底找的什么鬼衣服! 等午宴结束,他非要把那个什么见鬼的设计师给辞了不可! 就这样,那个才学成归来准备在A市大展宏图的设计师还不知道自己因为一件衣服被某个醋性大发的某人给掐断了事业路。 霍珩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正准备上前要将聂然拽开,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声响。 哪是汤匙轻轻击打杯子所发出的声音。 众人顿时朝着发声源看去,就见台上主持人正端着酒杯说道:“各位,下面有请我们霍董事长霍启朗先生为我们致开场词。” 不知何时已经从霍珩身边走到台下的霍启朗在众人的欢迎下上了场。 “很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参与这次霍氏举行的午宴……” 台上霍启朗在说什么霍珩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和聂然小声讨论的那个男人身上。 在看到聂然不知那人说了什么情况下嘴角轻勾的后,向来忍功了得的霍珩彻底忍不住了,提步穿过人群朝着聂然走去。 而台上的霍启朗依旧在继续说着,“趁着今天这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将在此宣布。”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禁让场下的人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霍启朗停顿了几秒,接着继续道:“那就是,霍珩将成为霍氏新任总裁,拥有我手中股权的百分之二十五。” 百分之二十五?! 这一席话让场下的人彻底哗然了。 他们是知道霍氏变天了,但不知道霍启朗居然要把自己持有的股权分几乎一半给霍珩! 当初哪怕是霍家的大公子霍旻也不曾拥有过公司的股权,有的只是霍氏总裁一个空头衔罢了。 实际的掌权人依旧是霍启朗。 但现在不对了,霍珩拥有了股权,也就是说他不再只是一个总裁的空头衔,而是他在董事会上将会有一席之地。 本来霍珩还有一个底下势力这么一个身份,现在明面上又掌握了实权,这不是等于整个霍氏都被他拿捏在手中了吗?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就连那些叔父们和其他公司的董事们在台下听到后都惊愕得愣在了原地。 特别是那些叔父们,明明大哥是支持霍褚的不是吗? 难不成他被霍珩威胁了吗? 可随后就听到台上的霍启朗开口道:“我很幸运,能够在失去了一个儿子之后,我的二儿子能够重新站起来为我支撑整个公司,我这个老头子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也该时候享享清福了。” 他的话里充满着父慈子孝的画面。 不知道还真以为霍启朗和霍珩之间有多么的融洽。 随后他话锋一转,就说道:“好了,现在就请我们的新任总裁霍珩上来为大家说两句。” 众人的目光犹如追光一般,定格在了站在人群中的霍珩。 他本是打算去抓聂然的,在听到霍启朗的那番话后不禁脚下一停。 霍启朗会对外宣称自己他是一早就知道的。 但是拥有股份这件事他的确是不知情,也从未想过。 不远处的聂然似乎也小小的惊讶了一把,转过头就朝着人群中的霍珩看去。 两个人遥遥的对望了一眼。 场下的人在看到人群中的霍珩时,都看着他,纷纷为他鼓掌。 霍珩当下稳了稳心神,对着周围的人清浅地勾着唇。 接着朝着台上走。 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霍启朗在看到他上台时嘴角的笑更是深了几分,显然对这个儿子很是满意。 轻拍了一下霍珩的肩膀之后,他将舞台让给了霍珩。 霍珩笑着点了点头,站在了台上。 尽管没有追光的照耀,但是难得阳光灿烂的午后,光线从窗外投了进来,照在他的身上。 那温暖的日光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看上去是那么的耀眼,意气风发,让在场的名媛们为之心头乱跳。 “很高兴我的父亲能给我为霍氏效力的机会,霍氏是我父亲和各位董事们辛苦建立的,其中的血泪史我相信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现如今这份重担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一定承担起我该承担的责任,也希望各位能够与我一起为了霍氏更好的明天而努力。” 很是简单的一段致辞,并没有大家预料中那些拍着胸脯的保证。 可就是这样的不卑不亢越发让他的风采夺目了起来。 等他下了台之后那些合作人以及各个叔父董事们都过来和他攀谈了起来。 霍珩不是霍旻也不是霍褚,霍旻从小就是这个太子爷的身份,所有对人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而霍褚呢因为从小没有受到过这种讨好,时间一久就变得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只有霍珩,反而在面对这些奉承时进退得当,那番气度也是尊贵稳重,一番表现可谓不俗。 “天,我快受不了了,以前二少并不出席这种场合,现如今亲眼看到,这也太帅了吧!” “何止帅啊,霍氏的百分之二十五股权折现成钱,那身价可不得了!简直就是白金级的王老五啊!” “有颜还有钱,简直就是白马王子好不好!” “不过他腿刚好,会不会有后遗症啊?” “不会吧,我看他刚才走路走的挺好啊。” “我是说那个方面的问题,毕竟都是腰部以下的问题。” “应该……不至于吧,要是真有问题,我也愿意,谁让他长得帅还有钱呢!” 那些本来盯着霍珩眼里发亮的名媛们在不知不觉从颜值一路讨论到了霍珩的下半身问题。 就站在那群名媛身边的聂然听着她们的低声讨论后,嘴角禁不住含起一缕玩味儿地笑。 就连看向霍珩时的眼光都变了。 正在聊天的霍珩似乎是感受到了那一道目光,不留痕迹地看了过去,恰巧看到聂然唇边还未收起的笑。 那笑看上去实在是古怪的很。 让他心里下意识地感觉有些发毛。 总觉得这妮子那不怀好意地笑是针对自己的。 不过……她为什么突然间要对自己这么笑呢? 他有做什么吗? “你在笑什么,那么高兴,不如分享一下?”那个一直黏在聂然身边的男人看到聂然那抹笑意时,也不禁笑着问了一句。 刚才和她聊天聊那么久,她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很疏离。 这让向来在情场上没失过手的男人起了几分兴趣。 现在看到她莫名的这样一笑,心里竟更是有些痒痒的。 “我的老板升职了,我难道不应该高兴吗?”聂然回过神,又恢复成了刚才淡笑疏离的模样。 “也对,你是霍总的贴身保镖,他升职你自然应该为他高兴。说不定到时候你也能跟着升上一升。”那男人笑着站在她的身侧,向她举杯,“或许,我现在也应该提前给你道一声恭喜。” 聂然眉梢轻轻挑了挑,还没来得及碰杯,旁边几个刚才正说得高兴的名媛们就走了过来。 “保镖?你是霍总的贴身保镖?”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敌意和轻蔑。 聂然侧了侧头,朝那几个女孩子看过去,“有什么事吗?” “就你这身形也能做保镖?”那几个女孩子显然对于贴身两个字很敏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其实聂然的身形不算矮,这具身体经过了她这一年的正常饮食已比当初好了很多,再加上她才刚刚成年,怎么可能比得上这些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女孩子。 “不会是靠别的什么途径上的位吧?”其中一个女孩子讥讽一笑。 “要我说肯定不是正经的保镖,要真是什么正经的保镖也不会不到外面做安保工作,而在这里和咱们的刘少爷聊得如此起劲了。”另外一个女孩子不屑地瞥了一眼站在聂然身旁的公子哥儿。 被提及到的刘少爷挠了挠鼻尖有些尴尬。 他不是不想借着机会为聂然英雄救美一把。 但这些千金小姐们和他都相识,更何况其中好几个都和自家公司有合作关系。 若是为了一个女保镖就把这些合作关系全部搞僵,只怕他老爹能把他脱光了爆打一顿。 于是,他不得不沉默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聂然看到之后,很是坦然地站在那里,嘴角含着笑,并没有任何的惧意。 而在远处每聊几句就会习惯性地朝着聂然的方向瞥去的霍珩在看到那几个女孩子围着聂然时,他不由得轻皱了下眉头。 在别人的眼里可能就是女孩子们聚在一起闲聊罢了。 但是霍珩懂聂然,她不是那种喜欢和别人聊天的人。 所以她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霍珩想了想,正打算找个机会把人带出来的时候,却看到聂然别有深意的一个目光扫了过来。 当下霍珩就不敢动了。 因为他想起那天晚上聂然的那句,你不信任我。 好吧,反正那几个女孩子一看就不是这妮子的对手,让她玩玩儿吧。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在接下来的聊天中他还是有意无意的朝着那边瞥去。 聂然看他不再轻举妄动之后,这才将视线放在了眼前那些女孩子们身上。 这些女孩子应该大不了自己几岁,踩着高跟鞋,穿着华丽的礼服,一看就是在家被宠坏了的小姑娘。 不然怎么会连话都没和霍珩说过,就因为贴身保镖四个字就跑来把自己当做假想敌呢。 聂然望着眼前那些女孩子,笑着朝她们几个人走了过去,“做保镖靠得可不是身形,而是……” 她故意停顿了几秒,随后压低了声音在她们的耳边道:“看谁杀的人多,很不巧我杀的人最多。” 说着,她就将腰间那把枪给轻巧的拔了出来。 那群名门千金哪里见过真枪。 一看到她手里的枪支,以及她刚才说的话,吓得一个个脸色的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可她们忘了自己脚下踩着高跟鞋,在退后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崴到了脚,差点摔在地上出了丑。 聂然眼明手快的将为首的那个扶起,并且将那把枪及时地藏在了她繁复的裙摆下,枪口更是顶在了那女孩子的腰间。 “小心。” 她一语双关,让那女孩子当下连动都不敢动,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随后聂然将她扶了起来,同时也极快得将手中那把枪收了起来,接着转身离开了。 这一个小小的意外并没有惊动周边的人,但是却没有逃过霍珩的眼睛。 在宴会厅里拔枪,这妮子真是胆子大的让人头痛。 ------题外话------ 预告一下,明天出福利,所以各位想看的准备好全文订阅的截图快快提前进群验证吧! 【纨绔军妻】验证群号:118771270 PS:明天只有一更,因为我要给妹砸们些福利啊福利……所以就一更啦~ PPS:大家快点提前进群等明天福利吧~ 正文 261 除夕,生日(大甜!必戳!) 他看了看时间,又和人寒暄了很久,随后不知和霍启朗私下说了什么,就从人群中抽身而出。 站在小阳台上的聂然一直就关注着霍珩,看到他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并且朝着自己方向过来,顿时轻皱了下眉。 这家伙跑出来干什么? 她见霍珩走进了小阳台,刚要说话,就听到他说:“咱们走吧。” 走? 聂然很是不解,“这宴会还没散场你要去哪儿?” “有重要的事情,快走吧。” 面对霍珩的催促,聂然只能放下酒杯跟着他从僻静的地方偷偷地跑了出去。 一走出宴会场,霍珩就拉着聂然跑向了停车场。 两个人坐上了车子后,很快就驶离了那个地方。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坐在副驾驶的聂然实在不明白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在宴会进行时就离开。 “到了你就知道了。”霍珩很是神秘地驾驶着车辆,那神情是聂然从未见过的高兴和愉悦。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有了霍氏的股份,所以高兴成这样? 那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等着到达目的地后由霍珩揭晓答案。 霍珩带她去的地方似乎有些远,他们明明是从午宴上跑出来的,可等到天色在自己眼前一点点黑下来,车子依然没有到达目的地。 反倒是路面越发的冷清,就连路灯都没有了。 “饿吗?”驾驶座上的霍珩在打方向盘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 聂然摇了摇头,“还好。” 午宴的时候霍珩特意放行自己去找食物吃,她就溜去后厨吃最新鲜刚出炉的蛋糕。 这回之所以没有吃午宴上的东西,并不是像上次那样对于一个陌生环境的警觉,而是……她觉得午宴上冷掉的食物没后厨刚出炉的东西好吃! 那蛋糕刚从烤箱里出来,奶油和鸡蛋混合的香气伴随着她一口咬下去,绵软温热的口感,让人竟在这寒冷的午后感觉到了一丝享受。 当然,除了吃之外,也顺便来看一下这里的安保工作,那次有人在后厨做手脚暗杀霍珩的经历她还是记忆尤深的很。 “还有半个小时,马上就到了。” 霍珩的话让聂然思绪回拢,朝着窗外不经意看了一眼。 然而却突然发现他们走的这条路有些熟悉。 “这是什么地方?” 夜色下,没有路灯的路面让她无法看清整条路的面貌,只能询问霍珩。 霍珩笑了笑,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 她应该记得这么荒凉的地方吗? 车子越往前面开,眼前的景象就越多,渐渐地聂然看着那越发熟悉的环境总算是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木屋! 那是他们住了小半个月的地方! 霍珩这次是从后山绕过去的,所以她一时间只觉得模糊的印象,而没有马上辨人出来。 “你不在那里做好你总裁的本分,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聂然眉头轻蹙,对他这时候带自己来这个小木屋的举动很不理解。 这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小木屋外。 霍珩解开了安全带,笑着道:“当然是和你一起过除夕了。” 这下聂然的眉不仅没有平缓,反而拧得更紧了,“你这是又是何必呢,霍启朗万一不高兴怎么办?今天毕竟是你的迎新宴会。” 为了过一个除夕丢下自己等了那么久的迎新午宴,这显然很不理智。 她觉得此时的霍珩有些任性,就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霍珩看她神情中带着不悦,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微微侧着身,“可我就是想补给你一个节日。尽管你说过你想要的有人个人能一直陪着你,但我还是想给你这些东西,我想把每一个对你承诺过的愿望都一一实现,想把一个女孩子这一生应该拥有的过程都为你全都做到。” “聂然,你应该拥有这些普通女孩子都拥有的东西。” 车外的前照灯还亮着,光线透进来映入了他的眼里。 黑夜下,他深邃的眼眸中像是有着稀碎的星光闪烁一片,似乎整片的星河都在他的眼中,耀眼却倍感安宁。 聂然心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颤抖。 他说,聂然,你应该拥有这一切。 应该拥有这一切吗? 她存活在暗红的血液中,深陷地狱二十年,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人与世无争的安宁日子。 现如今能够拥有身边的人已是她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现在身边的人却告诉她,她还能有拥有普通女孩子拥有的东西。 普通女孩子? 她一直以为从杀人的那天起,自己就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而是一个魔鬼,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杀死别人的恶魔。 原来她还能拥有吗? 由这个男人来给予? 聂然“嗡”的一声,又看了一眼挡风玻璃外那座小木屋,为了缓解心头一时难以平复的情绪,她哑着嗓子故作轻松地道:“别的女孩子好像去的都是高档的旋转餐厅吧,霍总你带我来这么破的小木屋,也太抠门了吧。” 霍珩看她眼底深处明明像是枯井中泛起了涟漪,却还如此玩笑,知道她这是在下意识习惯性掩饰,也不逼她,笑着伸手替她解开了安全带,“你不喜欢那个地方。” 聂然扬着声调哦了一声,“那我就喜欢这种破烂的茅草屋啊?” “对你来说再豪华的地方,都没有安全来得重要。”霍珩笃定地一笑,随即率先下了车。 聂然被他那温柔地笑给震得心尖发颤。 这不是第一次了,在当初他在车后座的告白,在元旦之夜低声的承诺,都让她的心绪变得如此的不安和紧张。 正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时,霍珩已经从车头绕了过来,替她亲自打开了车门,伸手将她搀了下来。 除夕的夜依旧寒冷,一下车霍珩就脱下了自己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肩头。 其实从下车到小木屋就那么几步路的时间而已,她根本不冷。 但看他一再坚持,她也只能披着。 “走,进去看看我给准备了什么。”他牵着聂然的手朝着木屋走去。 木屋的门一推开,里面漆黑一片,聂然不禁皱了皱眉。 就在她想要问到底准备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啪嗒”一声,小木屋的灯倏地亮起。 一瞬间的光亮刺得聂然眯了眯眼,等到看清后发现小木屋的桌上铺着一层暗红色的布,繁复雕花的银色烛台摆在真重要,桌子的两端放着白色的骨瓷的餐盘,以及银制的刀叉。 在温暖的灯光下,泛着柔和而又美幻的光。 突然,一抹鲜艳的红闯入了她的眼帘。 聂然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还未有任何的动作,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传来。 随即手中多了一支红玫瑰。 “喜欢吗?”站在身侧的霍珩微笑地问。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弄的?”聂然看着屋内的布置很精心,可以看得出布置的人是很用心的。 霍珩得意地扬了扬眉,“不告诉你。” 接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将她轻轻按在了桌子另一端的椅子上,“你在这里休息会儿,我把牛排煎了,很快就能吃了。” 说着他就重新挽起了袖子,朝着厨房走去。 他今天穿着的是宴会的衣服,那白色的衬衫被他松松垮垮的挽到小臂处,站在灶台前忙碌着,又让她回到了半个月前的那段居家时光。 聂然看着他前前后后拿着锅子在炖着什么。 最后才洗好了锅子,将早已腌制好的牛排放入平底锅内开始煎了起来。 那“滋滋滋”的声音在这漆黑寒冷的冬夜中横生出了几分温馨。 他的动作很快,趁着煎牛排的时候,顺便将用来点缀的芦笋放在热水里焯了一下,等到将芦笋捞起来的时候,他又趁机将牛排翻了一个面,牛排“滋滋滋”的声音又响了几分。 然后将小番茄一个个利落地切好摆盘。 最后关火,将牛排放在了白色的骨瓷盘内,把焯好的芦苇也摆放后,最后用汤匙把调好的酱汁倒在了牛排上,端了出去。 聂然看到他先是把牛排端了上来,接着后用两个大盘子分别将一直闷在锅里的龙虾和一只鸡拿了出来,切好淋上了酱汁,端上了桌。 等菜全都上齐了,霍珩这才从厨房内拿出了两个高脚杯,以及一瓶红葡萄酒。 随后将桌上的蜡烛点上。 关了屋内明亮的大灯,只有两盏落地小灯配合着桌上的烛光,迷离如梦。 暗红的液体在透明的高脚杯中流动,霍珩端坐在她的对面,轻轻举杯想要和她碰杯。 聂然看他那么正经认真的样子,抿着笑举杯和他轻碰了一下。 玻璃发出清脆的一声声响。 霍珩用眼神示意她尝一下眼前的牛排。 等她切了一小口放入嘴里咀嚼时,他才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聂然吞了口中的牛肉,提了个小小的意见,“下次能不能再煎得熟点。” 霍珩似有些讶异,“你不喜欢吃五分熟的牛排?” 聂然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不是,是我不喜欢吃生的。” 是的,她不喜欢。 那带着淡淡血丝的牛肉让她会回想到自己前世在基地里吃生牛肉的日子。 那段完全无法把自己称之为人的时光。 然而霍珩并不知道,只以为她是接受不了生食,于是笑着道:“那你要学着喜欢才行,野外演习的时候不能点火就只能吃生的。” 聂然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她哪里是不能吃生的,只是不喜欢而已。 不过她也不辩解,反正那么小一块牛排几口就没了,比起前世那些大盘的生肉,已经好很多了。 可霍珩哪里舍得,他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约会可不能被一块牛肉给搅和了,当下他就伸手将那盘子端走,“既然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现在又不是训练,不必勉强自己。” 说着就将其他的菜端到了她面前,“尝尝看我做的龙虾和红酒山鸡,还有这道海鲜汤味道也不错。” 聂然默默地吃了几口,霍珩就忍不住地又问道:“怎么样,这几道菜还合口味吗?” 他生怕这些东西也不合聂然的胃口,那这顿烛光晚餐就完了。 不过还好,聂然对其他几道菜并没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她点头道:“嗯,味道很好。”在吃完了最后一口龙虾肉之后,她补了一句道:“你特意去学的吧。” “你怎么知道?”霍珩晃动酒杯的手一顿。 聂然笑着回答:“你刚做这几道菜的时候手法虽然有条不紊,可是嘴里有念每一个步骤,说明你并不经常做,而且还背了书。” 霍珩无奈低笑了一声,“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聂然扬眉得意一笑,主动轻轻对他碰了碰杯。 接下去的晚餐吃得很是尽兴。 难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这么一顿不受打扰,还能如此浪漫的烛光约会,霍珩心里很是满足。 他一口饮尽了酒杯的红酒,然后起身走到了角落边,拿出了一张黑胶唱片放在老式的唱片机上,悠扬的小提琴声顿时从中流泻出来。 那架老式的唱片机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这霍珩为了这顿晚餐连这个都不远千里的把这玩意儿搬过来,足以可见他对待这顿晚餐有多么的认真。 在优雅的小提琴声中他走了过来,将手伸到了她的眼前,“MayI?” 那绅士十足的模样让聂然忍不住发笑,“你一定要把全套流程一丝不落的全部完成吗?” 她早已过了那个年龄,至少心里年龄早已过了。 所以在看到他这样的情况下,并没有那些女孩子们的娇羞和满满的少女心,反而感觉有种滑稽的好笑。 可霍珩依旧坚持,对于他这样的执着,聂然很是无奈,只能陪他去完成。 聂然会跳舞,这一点让霍珩觉得小小的意外。 “你的舞谁教的,跳的真好,我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你踩脚的准备了。”他的手稳稳扶着聂然的腰间,她那娇小的身形几乎被他完全搂在怀中。 聂然嘴角地笑闪过一抹僵,随后神色如常地道:“小时候虽然不参加这种宴会,但看那么久也就总该会点了。” 事实上在前世她除了学会如何杀人之外,基地还教会她很多很多,其中一门就是学会如何作为一名优秀的名媛。 舞蹈对于那些名媛淑女们是必备的课程,那是可以和各族少爷们交流和倾心的机会。 当然,也是她可以靠近目标的好机会。 聂然还在思绪未抽出的状态下,突然额间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接着就听到他耳边轻轻道:“你真聪明。” 原来霍珩看她一时默然,以为是勾到她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借此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聂然微微抬头,梦幻的光使得她嘴角的笑如此的美,就在霍珩心头一动想要俯身去捕捉那红唇时,那笑瞬间变了,“不过你既然做好准备,我总不能让你落空吧。” 霍珩还不等什么落空就感觉脚下一疼,毫无装备的他被她踩得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聂然看他吃疼的模样,一脸无辜地道:“不是做好准备了吗,怎么还是这幅表情。” 还没跳就已经做好踩脚准备,那就好好准备吧! 一曲舞曲聂然偶尔时不时地踩上他一脚,最终霍珩投降道:“我错了。” 其实聂然踩的并不是特别疼,她还是脚下也是留情的,但在这种浪漫美好的时刻总是被踩上一脚,真的是太破坏气氛。 烛光下他苦着一张脸求饶的样子,让聂然终究是没有忍住埋在他怀中闷闷地笑了起来。 霍珩见过很多次她不怀好意地坏笑,也见过她生气时的冷笑,更见过她对自己温柔时的笑,但如此捣蛋俏皮的笑并不常见。 她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笑得肩膀微微颤抖。 看上去总算像是这个年龄应有的样子了。 霍珩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 若是能让她天天这样笑,他不介意经常被踩一脚,真的。 聂然笑了一会儿,发觉自己的耳边有霍珩的呼吸声,微微抬了抬头,这才发现他拥着自己,姿势很是亲密。 “还有别的流程吗?”聂然收了笑,轻推了下他的胸膛。 霍珩将她松开了一些,低头看着怀里那张刚笑过而带着红晕的容颜,轻声地道:“有。” 话音刚落,外面瞬间“砰——”的一声响起。 聂然转头朝着窗外看去,只见一朵巨大的带着绚烂的金色烟花在夜色下炸开。 “我说过,等我有能给力了,就要给你放最大的烟花,那种照亮半边天空的那种。”霍珩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砰——” 又是一朵烟花在夜空下灿丽地绽放。 一朵又一朵。 整个屋子都被那盛芒所包围了。 屋内的老唱片机还在继续,但声音早已被烟花所遮盖住了。 他们两个人的姿势还是刚才相拥着跳舞时的姿势。 聂然看着窗外的烟花,从惊讶到嘴角旋起小小的弧度。 她收回了目光,将视线放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四目相对,她伸手捧着他的脸,踮脚轻轻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谢谢,我很喜欢。” 浪漫的烛光晚餐、跳舞、烟花,多么老套又没新颖的事,但他却每一件都做了下来。 聂然知道霍珩可以给她其他方式更加棒的约会,她相信他有那些想法。 但是却因为想让她感受每个普通女孩子都拥有过的约会,所以他一丝不苟的全都做下来了,犹如标准的教科书方式。 实际上这些东西她不在乎,即使真的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她还是觉得好笑的成分大过于浪漫。 可……这些是他的心意。 她喜欢的是他那份心意。 霍珩看到她的主动以及那一句短短的喜欢之后,他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了。 窗外的烟花继续,一次又一次的热烈的光亮几乎真的照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小木屋。 在明明灭灭之中,气氛是那么的好,霍珩慢慢地俯身想要吻下去。 一切应该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可偏偏他遇到的是不按牌理出牌的聂然。 在他即将要吻下去的时候,聂然却忽的笑了起来。 霍珩的吻就此急刹车地停住了。 他感觉今晚的聂然特别爱笑,虽然他很喜欢看她笑,但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会不会有点不太恰当! “你笑什么?”霍珩轻皱了皱眉,看着胸前那个抿唇闷笑的妮子。 良久,聂然才笑着道:“你今天把白马王子该做的事情全都做齐全了。” 白马王子? 霍珩一下子get到她的点,以为她是在感叹什么,笑着收紧了她腰间的手,“那我的公主,今天晚上你高兴吗?” 可谁料他的话说完,怀里的人笑得更大了起来,双手揪着他衬衫的领子,笑得不能自持。 这是霍珩从未见过的。 他不懂自己这句话哪里好笑,竟引得她这么大的反应。 “到底怎么了?” 过了许久之后,聂然的情绪才缓了些许,将在宴会上那些名媛们的话转述了一遍,从白马王子到下半身后遗症,完全一字不漏地告诉他。 特别是那句:他是一个只能远观不可赏玩的白马王子,也一并告诉了他。 于是眼前的霍珩在她的话中眼眸渐渐地眯了起来,最后咬牙切齿带着莫名的危险语气道:“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聂然看他的样子,又忍不住地想要笑,死死抿着唇解释:“那些话可不是我说的……” “当——当——当——” 此时,屋内的钟声轻轻响起。 霍珩在听到那个声音之后,突然露出了一抹笑,“你知道午夜钟声响起代表着什么吗?” 还沉浸那个白马王子之中的聂然下意识地脱口道:“灰姑娘要被打回原形?” 霍珩嘴角的笑一僵,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戳了戳她的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是生日!笨蛋,今天是你的生日!” 聂然像是醒悟了过来,“是吗?好像吧。” 这具身体那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记忆中早已模糊了,她又怎么会记得。 霍珩见她那么漫不经心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什么好像,就是你的生日!” 聂然像是了解到了一般点了点头。 “你十八岁了,聂然。” 霍珩沉沉的呢喃让聂然没转过弯来,皱眉,“然后呢?” “你刚不是还在怀疑我吗?现在你可以亲自试试了。”霍珩嘴角邪肆地一挑,接着就把她一把抱起。 霍珩到底是男人,加上这几个月的撩拨早就忍得都快疯了,现在终于可以了,自然不会客气了。 他一脚就踹开了木屋的门,然后将她抱上了床。 聂然整个身体陷入了柔软的床上,披肩的头发四散在白色的床上,仰头看到他那深邃眼眸里那压抑不住的侵略眼眸时,她嘴角轻勾。 “说实话,你准备了那么久,是不是就等着十二点的钟声。嗯?”最后那一声分明带着警告的意味。 霍珩刚要覆下来的身体一顿,眼底那汹涌的情绪在她的那一声尾音下瞬间褪了个一干二净。 完了,被发现! 他迟疑了片刻,唔了一声,“我想除夕和你的生日一起过有错吗?” 聂然哪里看不出他那些小心思,这下是真的笑了,她伸手捏了捏霍珩的鼻子,“下不为例。” 接着,她伸手攀附在了他的脖颈处。 对于她的主动,霍珩心头一震,随即一喜地顺势压了下去。 烫人的呼吸,那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吻从额间慢慢往下,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挲的声小小响起,屋内的气氛越发的暧昧了起来。 听着身下那轻喘嘤咛声,只让霍珩感觉头皮发麻,过电般的感觉一路直到尾椎骨。 “霍珩……” 他埋在她的脖颈处,轻咬着,模糊间说道:“叫我崇昭……我叫易崇昭……” “崇昭……” 窗外,暗夜中烟花依旧,亮如白昼,明灭中不知此时身在何处,恍惚如梦般。 ------题外话------ 好啦好啦,福利已出,想要看完整的正版妹砸们快点准备好全文订阅截图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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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然好像是听出了他的抗议,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 真是服了这家伙了,吃醋好歹也要吃对地方吧! 但看在他如此抗议的情况下,她无奈只能转过身,单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主动地亲了一口,抵着她的额,轻声地道:“昨天晚上我很满意,这样可以让我下床了吗?” 霍珩面对她如此地撒娇和主动,嘴角顿时扬起了一抹弧度,但随即就死死地忍住,故作怀疑地道:“我怎么感觉像是在敷衍,不行我要好好的再证明一下。” 说着就扑了上去。 其实他从聂然醒来之后就一直心痒难耐地再来一次,可顾忌着身体,迟迟不敢动,现在她那么主动,他哪里还能继续克制。 但才压上去,聂然就用手推了推他,“喂,真的要来不及了。” 迎新午宴才进行一半离开不说,除夕夜还不和霍启朗过,甚至还带着手下一夜未归,这事儿任谁都不会高兴的。 霍珩看她皱着眉,也不动,双手撑着,整个人都腾空了些许,不把自己的重量压在聂然的身上。 良久,他才说道:“我真的很高兴,聂然。” 聂然的手还贴在他的胸口,霍珩从而捉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吻了一下,继续道:“我曾经有两次希望时间能停下来,一次是刚才抱着你的时候……” 聂然躺在他身下,笑着问:“还有一次呢?昨晚吗?” 霍珩摇了摇头,“不,是在那次车上和你告白结束的时候。” 聂然不解,“为什么?” 告白结束完让时间停止,难不成他想要回味一下自己真情流露的时刻? 就在她想要开口打趣的时候,却听到他说:“因为我怕你会拒绝。” 因为怕听到你的拒绝,所以我祈求着时间能够停止。 我害怕自己那一腔的情义你不愿意接受,害怕自己沉甸甸的爱被你嗤之以鼻,所以我宁愿时间在那一瞬间停止,只为了……能给自己保留一个小小的希望。 至少,这样我还能告诉自己,我没有听到她的拒绝,不是吗? 在黑暗中,聂然微微仰头看着他,仿佛从他那双泛着深邃光亮的眼眸里看穿了他的想法。 聂然只觉得喉间涩哑,不知该说什么。 一个这么优秀出色的男人,想要什么女孩子没有,无论是在部队做他的辅导员还是在A市做二少,多得是漂亮、温婉、聪明的女子配得上他。 可他却都不要。 为了自己如此的低声下气,甚至就为了不想听到那一声拒绝,他宁愿时间停止,永远带着幻想来自我安慰。 她……到底何德何能。 被这么好的男子如此专一地爱着。 难道她前世所受的那么多绝望和鲜血,最终都由他来补偿自己吗? 许久之后,她伸手,指腹从他英俊精致的五官上一点点抚过,“受苦了。” 霍珩笑了笑,“苦尽甘来了不是吗?” 接着唇便要作势压了下来。 但聂然再心中情绪一片汹涌,复杂,大脑的理智依旧清楚,她伸手挡住了他的唇,“真的来不及了,太晚了。” 霍珩一边轻咬一边吻着她的手,“不晚,我昨晚在离开就和他说了,我要去海岛那边看军火库进程,所以他根本不会管我。” 聂然一愣,随即变脸,手转而轻捏住了他的鼻子,“霍珩你真是……” 怪不得他这么有恃无恐!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一切! 真不知道他说他什么才好。 霍珩似乎对于她咬牙切齿的那一声名字并不满意,“叫我崇昭。” 聂然一愣,才想起昨晚两个人抱在一起时他让自己叫他的名字。 崇昭…… 易崇昭…… 她继而一笑,“这个名字还是等你恢复身份再叫吧,在此之前还是叫你霍珩好了。既然是角色扮演,总要扮演的完美点。” 如果一直叫他真名,万一哪天叫成习惯了,漏了嘴就不好了。 虽然她有信心自己不会犯这种蠢事,但是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霍珩思考了一下,觉得她说的似乎有理,也没再做反对,唇作势又一次地想要覆上去,但被聂然继续挡住。 “还有问题?”被几次三番拒绝的霍珩不禁皱了皱眉,问道。 聂然点了点头,在黑暗中对他说:“我饿了。” 漆黑的房间内,一个女孩子躺在你身下带着丝丝撒娇的语气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感觉? 反正作为男人的霍珩只觉得下腹一阵邪火往下涌。 只是又想起昨晚她就吃了那么点点东西,又配合着自己折腾了那么晚,那股邪火就灭了不少。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吧,等你填饱肚子,我再填饱我的肚子。” 极带暗示性的话说完后,他才不甘愿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明显,聂然躺在那里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穿衣,调侃地问:“打算又要背书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霍珩在扣白衬衫的手顿了顿,气恼地轻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打算要拿这件事笑话一辈子?” 聂然像是真的有在考虑,笑着点头,“嗯,有这个打算。” 霍珩这下手上的动作全部停住了,错愕地转头看向她。 黑暗中,他沉默了将近三十秒,带着一丝不安和紧张的口吻,“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刚才那三十秒内其实他一直反复地回想着自己刚才那句话。 他是说一辈子吧? 聂然刚才是有答应自己一辈子吧? 他没出幻觉,对吧? 他很怕自己只是一时高兴极了所产生的幻觉,所以忍不住地重复问了一句。 聂然当然知道他这么重复问是因为紧张得太过无措,但为了故意逗弄他,她故意板着脸道:“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霍珩一听,既狂喜又怕她误会生气,忙不迭地一个劲儿点头,“认真,认真!无比认真!” 以至于激动得连衣服上的扣子也没扣好就俯身过来抱着她。 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亲了又亲,好像怎么亲都亲不够地道:“就因为你这句话,我觉得不吃最后一顿让你走都值了。” 聂然嘴角勾起的笑一滞,轻蹙了下眉问:“走?去哪儿?” 霍珩的吻她警觉的问话中停了下来,过了两三秒他才说道:“这次达坤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切都已经回到了原地,我想……” 聂然这下不禁冷笑了一声,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让我借着你去海岛的机会让我离开,然后再对霍启朗撒个谎。” 李宗勇怪不得能挑选他去做卧底,真的是每一步他都算好了。 霍珩怕她不高兴,迟疑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好吗?” “你觉得我会说好吗?”聂然冷冷地道。 脸上的笑早已褪得一干二净,语气里的冷漠冻得霍珩只觉得心头一凉。 “可是你的任务就是帮我把达坤解决,而现在你已经完成了。”他还是想要说服聂然。 这些日子他思来想去了很久,当初她留下一是带着私心,二是他这边有霍启朗和霍褚两面夹击无法分身,还要再把她弄走,的确有些困难。 而现在他尽管已经顺理成章地成了霍氏的持股人,霍褚也死了,没有了各种障碍,但是这也恰恰说明他离危险又进了一步,他不想把她带入其中。 聂然斜睨地看了一眼正抱着自己的人,“你确定那是我解决的?” “但是接下来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军火库那边已经建了一半,接下来应该就是和那边接洽,然后就是交易……” 霍珩的话还未说完,聂然就说道:“我要留下来。还有,别忘了那时候我在车里和你说的话。” 她最后那一句话一出,霍珩哪里还敢说什么。 本来他也只是想争取看看而已,现在看到她这么强势,只能捏了捏她的脸,“好吧,但是你要跟我去的话你的容貌要小小的改变一下,傅老大见过你,我怕到时候出现问题。” “没问题,我到时候找点化妆品做点改变。”她答应的很快。 反正化妆易容也不是头一回了,对此她根本无所谓。 但霍珩却失笑都勾了勾她的鼻子,“在我身边哪里还需要那么麻烦的用那种瓶瓶罐罐。” 化妆这东西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发现,危险系数太大。 若是以前聂然装作一个菜鸟职员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可现在去的是海盗聚集的地方,谁知道在那里发生什么时候,如果被傅老大看到真面目,到时候那就完了。 他穿好了衣服下了床出了小木屋,然后又很快地折返了回来, 只是趁着他关门时的门外地的光亮照在他的手上,发现他手中多了两样东西。 “用这个。”霍珩将其中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聂然接了过去,摸了摸材质,很薄的面具,透气性不错,但很小很短,完全不能覆盖整张脸,应该是只用来修改部分五官。 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霍珩,“你的脸也是用这个?” 既然霍珩不是真名,那这张酷似霍启朗的脸肯定也不是真的了。 果然霍珩点了点头,“嗯,不过我怕那个覆盖你整张脸会让你不舒服,所以给你只是选了将眉眼部分稍作调整的。” “我没那么娇气,你都能带十年,我才带几天而已,哪有什么难不难受。” 聂然的话里明显是觉得霍珩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有些太过大惊小怪。 她正打算试试,结果就被霍珩伸手给阻了下来,“你先别急着带,现在时间还早,你再好好休息一会儿,这东西等到了那边再带好了。” “那这次霍启朗的人会跟着来吗?”聂然又问。 霍珩摇头,“不会,这次就我们两个人去。” 接着他便又把手里剩下的东西放在了床边,那是他早已为她准备好的换洗衣服。 最后他亲了亲聂然的额头,让她再继续睡会儿,自己则出了房门去替她做起了早饭。 聂然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见自己实在睡不着,就起身去了浴室洗漱,换上了他早已准备好的衣服。 他知道自己的喜好,所以切都准备的非常妥当。 一条黑色牛仔裤,外加一件短外套,以及一双黑色的短靴。 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显得她越发的不羁了起来。 屋内的壁炉噼里啪啦的正烧着火,非常的暖和,所以聂然只穿了黑色的短袖打底衣,就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她一边随意地擦着头发一边走到了厨房门口,看霍珩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身上还是那件昨晚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 看上去哪里还有昨天那翩然君子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居家男人的样子。 聂然见厨房内白色的雾气腾升,她凑了过去,一看,只是一锅清汤面,于是玩笑地道:“怎么,上完床就开始马虎了?昨晚上我还是公主,今天早上我就成灰姑娘了?好歹事情要做全套吧。” 霍珩正打算把面要放凉水过一下,听到她这话就笑着提醒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要吃长寿面才行啊。” 聂然玩儿得上瘾,故意问道:“那为什么不是蛋糕?我还想许愿吹吹蜡烛呢。” 霍珩转过头望着她,像是很诧异地样子,“你真的要吃?” 聂然看他这么的惊讶,一个劲儿地点头,“当然了,我要好好的享受一下普通女孩子过生日的样子。” 霍珩听出来她这是故意拿捏着昨晚上自己说的话,嘴角扬起了个弧度,笑着道:“这可是你的说的。” 他关了火,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蛋糕。 “本来这生日蛋糕是昨晚给你准备的,但是没来得及,你既然想吃的话,那就太好了。不过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太凉,等会儿再吃。” 聂然听着他的话,这下傻了眼。 她只是逗霍珩玩儿而已,哪里是真的想要吃蛋糕。 而且那蛋糕看上去很大,就是和霍珩一起吃都不一定吃的完。 “其实……我觉得我们要遵循我们自己老祖宗的一些传统,还是吃面吧。”聂然这时候打起了退堂鼓。 可霍珩这会不依了,“你刚不是还要吃面吗?” 那话语中和笑容里分明带着惩罚她的意味。 聂然哪里会不知道,但她也不怕,故意凑过去道:“我怕吃太饱了就想睡了,到时候可没心思应付你了。” 霍珩眸色一暗,只道她一声,“小妖精……” 随后便重新返回厨房内将面捞了出来,又把昨晚特意熬好的鸡汤热了一下,再浇了上去,加上葱花和两滴麻油,那叫一个香。 哪里是一盒冷冰冰的蛋糕可以比拟的。 冬天的早晨吃这么一碗热乎乎的汤面,聂然感觉很是满足。 果然冬天还是要吃温暖的东西才行。 但霍珩却没有吃,他为了给聂然做早餐并没有先去洗漱,所以现在他趁着聂然吃早餐,他就去浴室里洗漱换衣服去了。 “什么时候走?”吃完了之后,聂然听浴室里没了声音,于是扬声地问道。 “还早,飞机在下午,现在才上午十点多。”霍珩扣着衣服扣子,走了出来对她说道。 但向来对时间观念很强的聂然却摇头,“可是我们身处的地方那么偏僻,等到飞机场肯定要迟到的,还是早点走吧。”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单独多处会儿?”话虽这么说,霍珩还是拿着她的碗去锅里捞了点面条,又加了点盐和酱油,打算拌几下吃了,好加快速度。 那副对自己的随意样子哪里有刚才对聂然的细心妥帖样子。 聂然暗暗叹气,这家伙怎么就不能对自己稍微上点心呢! 她拿走了他手里的碗,替他也浇了一碗鸡汤,加了点葱花和麻油,然后重新端到了他的手。 霍珩看她心疼自己,嘴角止不住的那叫一个扬。 聂然闲着无聊,就坐在他对面陪着他。 霍珩吃东西的时候很优雅,很好看,即使他手里拿着的是筷子,而不是银制的刀叉。 感觉好像哪怕是在吃相难看的东西在他手里就会变得很好看。 两碗简单的汤面,吃完了之后,又是休整了一番之后,他们两个人便坐车离开了小木屋,朝着机场而去。 ------题外话------ 咳咳咳……那啥,今天木有二更……【闪人~】 正文 263 黄金单身汉,与真人不符 为了能够掩人耳目霍珩选择的是一条旅游路线。 在大年初一这种日子里,各家航空公司的机场冷清的几乎没有人,聂然和霍珩两个人在VIP登机室内,手握着咖啡杯,一个坐在那里看着杂志,一个坐在那里用手机处理着后续的工作。 聂然随手翻了几下报纸,就看到霍珩的侧脸定格在娱乐报上的头条上。 他的照片放在了娱乐报的首页,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上面写着: 《霍家二少成功晋升霍氏总裁,持霍氏股份百分之二十五,成全市黄金单身汉TOP1!》 那用宋体一号加粗的字让人一眼就能看个清楚。 昨天中午才出来的消息,今天早上机场的报纸架上就出现,足以可见A市的那群记者们速度有多么的快了。 聂然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狗仔八卦记者们的胡乱添油加醋,把霍珩完美的塑造成了绝世好男人。 说什么专一,颜好,又多金,总之就是各种完美。 专一聂然可以认证。 多金的话也勉强吧,至少现在是多金,等到任务完成说不定就成了穷光蛋了。 颜好…… 聂然侧过头看了眼身边正低头用手机处理公事的男人。 现在看颜值的确不错,但是那是假的。 真的脸她到现在都没有看过。 万一其丑无比怎么办? 她是不是亏了? 聂然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眼神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霍珩侧脸。 “怎么了?”霍珩在感觉到身边的人一直凝视着自己时,不由得转过头问了一句。 他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上,以聂然的角度看去他整个人都被冬日温暖的光线包裹着,逆光下只看到他黑色的剪影,她歪着头呐呐地道:“我在想你到底长得有没有比这张脸还要好看?” “你是怕亏了吗?”霍珩顿时失笑地问。 “嗯,有点。” 聂然那难得老实地萌蠢样子让霍珩嘴角地笑容又扩大了几分,“下次给你看,我这张脸的处理方式比你要麻烦很多。” “可是不会很闷吗?” 自从做他的手下住在他的房间里之后,她就没见过他把面具脱下来过,这样一直带着,不会出现问题吗? 聂然对此十分的疑惑和不解。 霍珩轻扯起一抹笑,“你等会儿戴了就知道了,它就像是你的皮肤一样,其中细腻轻薄透气的程度完全不会让你的皮肤还有汗腺有负担。” 聂然扬了扬眉,显然对他口中那个犹如肌肤一般的面具很是好奇。 两个人对那个面具聊得正起劲的时候,霍珩的手机在口袋里轻震了起来。 他拿出电话按下通话键就开口问道:“怎么样?”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霍珩嗯了一声,“解决就好,找个合适机会把他处理干净点。” 说着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聂然随口地问了一句。 霍珩将手机放回口袋中,坐在那里,神色平淡地道:“没什么,坤老大死了,在A市边缘地带被警察一枪打死的。” 警察?聂然当然不会相信了。 达坤这种人牵连着那里千丝万缕的关系,活着肯定是比死强啊。 不然人一死,所有的可能性和资料就断了。 除非是某人想要让达坤死。 “你可真够速度的。”聂然似有深意地道。 “坤老大那边的资料我已经全部都给了,所以死了也不会对那边有什么影响。” 聂然对此耸了耸肩。 霍珩的能力她是知道的,他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所有的一切肯定早就已经做好准备的。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空姐就来通知准备上飞机了。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从VIP通道上了飞机,一看,整架飞机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犹如包机一般。 坐在头等舱内,霍珩向空姐要了一条毛毯,然后就给聂然盖上,“你先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聂然见他那么细心替自己盖好,也不好推开,只是说道:“我还好,不是特别困。” 但霍珩依旧坚持,“还是眯会儿吧,到那边我们还要转机,坐船,会很累。” 聂然此时此刻很想问,能有野外训练累吗? 那时候他做辅导员把他们丢进野外,他怎么没有这么丁点的善心啊。 但她没有说。 因为她很清楚,身份不同的时候,对待事物的方法和情感也不同。 就像当初在小木屋里他对自己如此的训练。 他当时是以一个教官的身份,所以即使知道她在训练时候有多么得累,但是他也只能冷着心肠去看着她完成,而不是一时的心疼就放纵她。 聂然被他安置时,她开口问道:“这次我们去那儿干什么?” 霍珩将毯子掖了掖,说道:“这次傅老大帮了我的忙,怎么样我也要去一趟,顺便去看一下军火库的进程,里面的一些东西我都要知道,以备将来之用。” 以备将来之用? 他的意思是说,准备将来任务完成会后,好把那个军火库给端的意思吗? 聂然正想着呢,就听到霍珩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你别想了,一切都让我去烦恼,你就当是陪我去旅游吧。” 聂然斜睨了身边的人一眼,“那这个旅游地方也太糟糕了。” 荒芜的海岛,还加一群穷凶极恶的海盗,一点都没有旅游的感觉好吗! 霍珩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竟突发奇想地想问:“那你喜欢什么地方?喜欢高山绿水还是广阔无垠的草原?” 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要带着她去度蜜月了。 而聂然在听到他问题的时候,神色滞了滞,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她每次受罚吊在高台上经受着烈日的暴晒和海风的吹袭时眺望着大海尽头。 那时候她无法逃离基地,就只能这么看,逃离的念头一次比一次更为渴望。 “我想看大海尽头。”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脱口地低声呢喃了一句。 只可惜她的话太轻,又是飞机正要起飞的时候,一时间霍珩竟没有听清,他不禁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聂然猛地思绪回拢,微微一笑,“我都可以,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 霍珩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道:“那我带去你看极光,好不好?” “极光?”聂然微微愣了愣。 霍珩点了点头,“嗯,等到以后这些事情都结束了,我就请假带你去看极光。” 聂然看他眼睛发亮,便问道:“你见过?” 霍珩嗯了一声,“见过,在……一个很偶然的机遇下,我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快死了,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还想着,原来死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么摄人心神的画面,真好。” 谈及往事,霍珩的神情便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后来呢?”聂然许久才问道。 她没有问那时候的霍珩为什么会死。 也没有问为什么那时候他会在哪里。 她觉得,他在那里一定有在那里的原因。 霍珩被她的一句从回忆中拉扯了回来,说道:“后来我被一个路过的人救了,醒来的时候还躺在那里,只是多了一个很小的火堆,以及散发着香气的热可可味道。” 他又一次地陷入了回忆里。 “天空中极光的光带慢慢在天际线上划过,很美,那时候我躺在那里就想着有生之年一定要带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起来看。” 聂然点了点头,“好啊,我要去看看你差点死过的地方。” 能让霍珩九死一生的地方一定很险峻。 她很想去感受一下那个地方。 霍珩被她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彻底粉碎了那带着美丽向往地心,“你一定要这么煞风景吗?” 什么叫差点死过的地方! 他明明是在和她说极光好吗! 他明明是想在和她变相告白,说她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好吗! 霍珩真是被这妮子给彻底打败了。 聂然看他扶额一脸无奈的样子,这才哦了一声,连忙改正道:“那我要去看看那个让你记忆深刻的地方。” 霍珩勉强地轻瞪了她一眼,替她又掖了掖毯子,这才坐回去。 飞机飞了两个小时之后才降落到了地面,然后两个人又转了一次机,这次足足坐了三个小四才降落。 下降之后,聂然先去了洗手间贴上了那张假面,然后跟着霍珩走出了飞机场。 机场外天色一片漆黑,只有那一辆车子停在外面。 霍珩径直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 黑色的车窗很快就降了下来,露出了几个男人的脑袋,他们眉头拧起,一脸不耐烦,“你谁啊!眼睛长没长啊就敲窗户!我们不是出租车!” 面对对方那几个男人的口不择言,霍珩全然无视,开口就问道:“傅老大呢?” 里面的人听到他提及到自家老大的名字,禁不住一愣,迟疑了片刻道:“你是……霍珩?” 还没等霍珩点头,其中一个就直接拍了一下那人的脑袋,“你瞎啊,老大说了,霍珩是个残废,坐轮椅的,他站的好好的,哪里残废了!” 霍珩也不啰嗦解释,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嘟嘟没想几下,那边就传来了傅老大的声音,“哈哈,二少这是见到了我的人,马上要到了?” 霍珩听到傅老大的声音,笑了笑,“刚下飞机,也见到你的人了,但他们觉得我是假冒的。” “什么?!二少,麻烦你让那几个兔崽子听电话。” 霍珩说了一声好,便把手机递了过去。 那群人一听到是老大的声音一个个像小学生似地坐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在车里点头哈腰的,傅老大那火爆的嗓门就是不用免提,站在车外的霍珩和聂然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几名手下被训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地弱弱出声道:“可是老大,他的腿没问题,能跑能跳,不像你说的残废啊。” 这下电话那头的傅老大自己都懵了,不残废? 好好的怎么会不残废了呢? 这让他不禁奇怪了起来。 当然,这也不能怪傅老大,他离A市那么远,自然是不清楚的。 于是他又一次的吩咐那群手下把手机交给了霍珩。 那名手下一听果然有问题,当下理直气壮了起来,把手机用力地递了过去,哼哼地道:“我们老大让你听电话。” 霍珩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傅老大略有些迟疑地问:“二少,你的腿好了?” “嗯,前段时间我恢复过来了,现在腿已经没问题了。”霍珩肯定地道。 电话那头的傅老大很是高兴,“那太好了!这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两个人又是一阵寒暄之后,傅老大立刻命那群人把霍珩安全送达。 那群手下听到之后连连点头,在挂了电话之后,所有人都下了车,亲自恭迎霍珩上了车,“二少请。” 在别人面前霍珩不能对聂然有那些照顾,率先进了车内。 聂然随后跟了上去。 接着其余人纷纷上了车,快速地朝着码头的船只而去。 ------题外话------ 本来这二更是木有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更了吧!不知道有多人会看到,哈哈哈~不过明天的更新应该不会是十点了,这个是真的,估计是下午,大家可以晚上看哒~ PS:有妹子问男主在部队的时候是真脸吗?答案是:不是!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真面目过! 原因后面会有,哈哈哈~ PPS:不要问会不会烂脸不舒服等问题,你们可以当做是超级新科技,嗯,就是这样~ 正文 264 出尔反尔,故意抬高价? 他们的车速很快,又加上大年初一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团聚,路上只有两三个行人,简直就是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郊区更是清冷的没有一点人气。 车子在郊外的公路上疾驰着。 车内一共有四五个来接霍珩的人,他们都是后来霍珩走了之后,傅老大新收的人,所以并不认识霍珩到底是谁,只知道岛上最隐秘的地方建造的那个房子就是眼前这个人命人造的。 他是比傅老大还厉害的人。 所以那群人对刚才瞎了狗眼对他说的话很是懊悔,接下来的做事说话都格外的小心翼翼了起来。 只是为什么这个二少带着一个女人来呢? 那里是海盗窝啊,除了俘虏之外,她可是第一次如此正大光明上岛的。 而且看她的神情好像还挺淡定,好像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根本无所畏惧。 这让那群海盗们不禁偷偷地多看了那个坐在那里漠然盯着窗外的人聂然看。 大概是盯得时间太久,太频繁了,聂然缓缓转过头,视线就和他们几个人就此撞上。 此时的聂然脸上带着半张假面,一双眼睛被拉长微微上扬,眼底流转间带着一丝寒意。 那群人一愣,竟忘记避开那视线,而是呆呆地看着她。 “我好看吗?”突然,聂然开口,淡漠低冷的声音在小小地车厢内响起。 激得那人一个寒颤。 她的话一出,霍珩的视线也转移了过来,那带着极大的迫人气势的样子,吓得那人为此连连摇头,嘴里一个劲儿地道:“不好看,不好看……” 旁边那人急忙推了他一把,那人才恍然如梦地急忙改口,“我,我不是那意思,对……对……对不起……” 接着便一直低着头,直到车子停在了码头上他都是低着头下的车。 霍珩和聂然两个人分别下了车,就看到一艘早已停泊在岸边的小船。 一行人又转而上了船,进入了海域。 夜晚的海风冷冽,冻得人直打哆嗦,霍珩顾念聂然的身子,没有在外面停留,直接进了船舱内。 聂然也随后跟着走了进去。 而几个海盗没敢进去,生怕到时候又惹那个人不快,只能站在外面吹着冰冷的海风。 在船上就这样坐了一个小时后,聂然从船舱的窗内看到海面上逐渐雾气浓重了起来,甚至一度迷失在了白色的浓雾中。 聂然能分辨出这不是普通夜深露重的雾气,而是一种根据周围地理环境而造成的自然环境。 因为普通的雾气不会有这么大范围。 再加上这种浓雾也不是几个小时内就可以形成的。 船在雾气中大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驶出了浓雾中,又过了二十分钟才看到了海面,以及不远处的岛屿。 从黑夜中看去,那座小岛的四周也有浓雾,就好像被四周包裹起来。 不得不说霍珩真是为霍启朗找了个好地方。 这种稍不留神就会迷失的地方根本没人会靠近,而且就算不小心靠近,到时候只怕被这群见钱眼开的海盗给啃噬个连骨头渣子也不留。 到时候就算搜救人员来找,也会以为他们是船只普通失事,而不是怀疑到有海盗在其中。 利用海盗来做这个岛屿的保护神,也真是亏霍珩想得出来。 船只渐渐靠近那座岛屿,直到停下之后,船舱外的一名手下就走了进来亲霍珩出去。 霍珩率先走了出去,聂然则悠然自得地跟在后面。 才登上了岛屿,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音,以及一个黑影从远处走了过来,“哈哈哈,霍二少!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这小半年的日子没见,你的腿居然好了。” 傅老大特意仔细地看了两眼霍珩的脸,显然是谨慎小心地辨人是否载错了人。 那明晃晃的好不掩饰打量霍珩自然是感觉到了,但他也没介意,从善如流地笑着道:“这也是托傅老大的福,我才能这么精心的可以调养休息才能成功站在你的面前。” 傅老大在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这才松懈了下来,哈哈地笑道:“好说好说,当初要不是你及时搭救,我和这些兄弟们哪里能有今天!” 站在霍珩身后的聂然听到这话不禁在心里笑了。 这个傅老大要是知道当初那群兵就是他眼前这个救命恩人给搬来,把他的窝给剿了的,不知作何感想呢? 正在她想着时,傅老大的视线已经从霍珩身上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皱了皱,问道:“这个姑娘是……” 霍珩这才介绍道:“她是我的手下。” 那几个送他们上岛的人听到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二少的手下! 怪不得这么淡定! 一点女孩子该怕的样子都没有。 只是……这女孩子成年了吗? 看上去人那么瘦瘦小小一个,他们海岛上随随便便一个男人估计都能拧下她的小细胳膊吧。 就这样能保护得了二少? 对此,那些人很是怀疑。 倒是傅老大一副了然的样子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霍二少现在越活越自在了啊,找个女手下来保护你,这估计是从白天到晚上24小时贴身保护的吧。” 从白天到晚上、以及提贴身保护那几个字他咬得格外的重,似有深意和调侃的意味。 让一众男人顿时看聂然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原来这保镖靠得不是拳脚功夫啊。 聂然被周围一众人用那种眼神洗礼,脸上却没有半点尴尬的神色,相反很是坦然,就好像说得压根不是她一样。 反倒是霍珩心里很是不悦,他开始后悔把这妮子带过来了,也后悔为什么没给她索性打扮成男装! 但心里不悦归不悦,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笑着顺着他的话道:“傅老大,可不能这样说,万一叶小姐因此恼怒而不愿意保护我了,那我就可完了。” 霍珩想着反正误会都误会了,不如就误会个彻底好了,这样所有人都知道聂然是他的人,也不敢对她轻举妄动了。 因此傅老大听到他没有马上反驳,反而还用这种话说,当下心里就肯定了下来,“哈哈哈哈,霍二少是怕叶小姐因此恼怒不理你了吧。” 那脸上的神情分明是一副“大家都是男人我懂你”的意思。 “傅老大……”霍珩故作被拆穿地无奈,低喊了一声。 傅老大接收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又一阵畅快地笑,“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走走走,咱们去吃饭,去吃饭!我可是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他一把勾住了霍珩的脖子就哥两好地朝着屋内走去。 聂然跟在后面,脸上没有任何怪异的神情,很是坦然地接收着各路上那群海盗们的眼神。 这个岛上常年雾气缭绕,用一般的木质房子早晚经受不住空气的潮湿而烂掉,所以他们这些海盗找了个山洞,然后又人工的凿进去了一些,扩建成了一个极大极深的石屋。 傅老大带着霍珩刚入座,他又对着身边的手下吆喝了一句,“给咱们的保镖在霍二少的身边加个座位。” 那调侃味十足。 霍珩眉眼间不易察觉地沉了沉。 他很不喜欢聂然这样被人如此玩笑调侃。 反倒是聂然很平常的样子,接过了那名手下搬来的椅子,便坐了下来。 在坐下来之前,她对着傅老大扯了个笑,“多谢傅老大。” 接着大大方方地落座。 对于她来说,这种玩笑根本不值得放在心里。 因为这群人早晚会成为死人。 她一个活人怎么能和一群死人计较呢。 傅老大看她平静的样子,笑着更开怀了。 他以为这个保镖是对爬上二少的床很是自豪的意思。 随即他命手下将饭菜和好酒全部端了上来。 那一道道的菜肴端了上来,其中有几道菜的餐盘很是精致,只是上面摆放的却是一大盘被剁碎的大块大块的鱼肉。 还有各种鸡鸭肉以及各种海鲜,摆得可谓是满满一桌。 那几个手下又带上来两瓶葡萄酒,和几个高脚玻璃杯。 红酒倒满之后,傅老大就举杯和霍珩喝了起来。 比起霍珩的轻抿,傅老大的就好爽多了,一口直接喝了下去,不带任何含糊的。 两个人一阵寒暄,又酒过三巡之后,傅老大终于将话引到了主题上了。 他靠在椅背上,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抖着脚,问道:“二少这次危机算是度过了?” “是啊,算是平安度过了。”霍珩晃动着酒杯,平静地应了一句。 傅老大一听,立刻坐直了起来,“那好,我呢向来快人快语,有什么话也不喜欢绕来绕去。当初你千叮咛万嘱咐的拜托我帮忙,我看在当初咱两有着过命的交情上,才顶着那么大的压力陪着你赌了一把。现如今你位子也坐稳了,手握整个霍氏,那么当初你许诺给我的,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霍珩点头,“当然,当初要不是傅老大的帮忙,也不会有我霍珩的今天,我许诺你的一成,可以实现。” 但没想到傅老大却摇了摇头,他竖起了一根食指,“不,我要再加一成。” 霍珩手中正在旋转地酒杯一顿,“你现在要两成?” “没错,我要两成。”傅老大很是肯定地道。 霍珩当下将酒杯放了下来,双手放在腹前,神色淡淡,“当初我和傅老大的约定是加一成,而当时傅老大也是同意的,现在突然追加了一成,我能问问原因吗?” 傅老大很是理所当然地道:“我这些兄弟们为了二少的军火库没日没夜的干,实在是太辛苦了,而且这么多日子以来都没出去干过一票,再加上这天都冷了,二少总要给点买衣服钱的吧。” 聂然听了简直无语。 这群人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海盗,就连说话和想法都那么的强盗逻辑。 他们没出去干过一票和霍珩有什么关系。 霍珩不过是给钱让他们办事,一个付钱一个做事,现在他们却想就地涨价。 这摆明了就是坐地起价。 这时候,身边的霍珩开口一笑,“没出去干过一票吗?不可能吧,瞧瞧这餐盘多精致啊,不像是傅老大的东西吧?这几个餐盘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能抵得上你这一顿饭都还不止。” “这几个小破盘子这么值钱?”傅老大显然被霍珩的话给惊到了,立刻起身对身边地人道:“咱们一共从那艘船上抢了多少盘子?可别人那几个蠢货给砸了!” 他这话一出就这么露馅了。 身边的人连忙扯了扯傅老大,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但傅老大看他不说话,一个劲儿地推自己,有些闹不明白了,“你推我干什么,我让你赶紧去找那些盘子啊!” “老大!”那名手下顿时轻喊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露馅儿了!” 傅老大瞬间清醒了过来,在接触到霍珩那眼神后,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咳咳咳……这个……这个其实……其实也是无意间撞上的,无意间的事……” 他话说完,随即就觉得不对劲,眉头一竖,“二少,你做人不地道啊!怎么能骗我!” 霍珩嘴角扬了个笑,“其实买衣服的钱……也不是不可以……” 傅老大听到他应下自己,这才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傅老大带着兄弟们为霍氏做事,我霍珩是记在心里的,这样吧,以后只要军火库在一天,我每年都拨一笔款子给你们,保证你们日常的开销。至于你们劫来的东西都归你们,我不管也不过问,如何?” 霍珩一字不提那一成,只是说要给他们日常开销,傅老大想了想,眼神就要朝身边的那人看去,“这……” 显然这次傅老大突然间要那一成的想法,是身边那人对他出谋划策的。 霍珩当下马上用话阻断了傅老大和那人的实现交流,“傅老大,这军火库不会一直处于正在建设中,总有建设结束的时候,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只需要找人守着就可以,不会妨碍你们去海上做霸王,你想想看,日常的生活开销由我来,你们有着军火库的三成以及海上的收入,这得多少钱。” 他的分析让傅老大一下子把注意力放到了霍珩的身上。 仔细想了又想,傅老大觉得这似乎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霍珩会负担他们几百号的兄弟,从这一点他们的温饱问题就解决了,其余的钱都可以剩下来。 如果要按照这样算的话,他们就是靠这军火库都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他越想心里越发的欣喜,几度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不可自拔。 而霍珩看他那神情知道是成了,但还是冷着脸,沉声道:“傅老大,这可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傅老大顿时回过神来,忙不迭地道:“好!那就这样决定了!” 他那急吼吼的样子就怕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举杯就要和他一饮而尽。 反倒是身边的人一脸着急不已的样子,正要伸手去要拉扯傅老大的衣服,结果被聂然一记眼神给砍了过去。 那人看着女孩子原本一直安安静静,没有什么神情,这会儿突然如此犀利的看着自己,不禁愣在了原地。 就忘记去阻止傅老大。 等过了几秒,突然醒过神来发觉这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何必怕一个小小保镖的时候,傅老大已经和霍珩两个人将一切全都谈妥。 那人知道,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再无谈妥的可能。 坐在旁边的聂然看那人不再去拉扯傅老大的衣角后,嘴角微微地划过了一抹笑意。 她当然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去抓傅老大的衣角。 因为军火库的一成和一年拨一次款的钱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军火库每次运出军火的一成就相当于霍珩三年拨出的款子,其中的数额巨大到吓人。 这个傅老大虽是老大,可和达坤相比,简直蠢得像只猪,居然只顾眼前的利益,有点和霍珩那个六叔差不多。 “但是我有个条件!”就在这时候,霍珩又出声说道。 ------题外话------ 那群海盗要捉死,用眼神调戏然哥……你们说肿么破! 正文 265 一起睡,海盗狂欢? 傅老大扯了个大鸡腿塞进了嘴里,口齿不清出地模糊道:“你说。” 反正只要钱到手,什么条件他都能给他满足。 再说了,霍珩能有什么条件,无非就是加快军火库的建造进程。 但这次傅老大还真是想错了。 霍珩没有和他谈进程的问题,而是…… “你们抢来往的商船可以,但是只能在这片迷雾区域里,绝对不能超过这片区域,而且也不能引起海警的注意,否则一切交易全部取消。” 傅老大大口大口咀嚼着食物,心里想了想,只是这片区域已经很大了,而且加上霍珩提供日常的温饱问题,他们也不是特别需要去抢商船,这点可以答应。 至于不能引起海警注意,那是肯定的! 就不说这里有军火库,就是他们这些海盗自身也是不能和海警正面对抗的,否则就玩儿完了,所以这点也可以答应。 两点要求都可以应下,于是他点头道:“没问题!” 既然双方都已经做出了相应的条件和允许,霍珩这才开口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军火库了?” “二少急什么,怎么样也要把这顿吃了啊,这么多菜可不能浪费啊。”傅老大说着就用手拿了几块牛肉塞进了嘴里,满嘴满手的油腻。 看上去吃相极其的粗犷。 聂然坐在那里并没有动筷子,她作为保镖有适当的理由,要照顾二少。 但二少就不可以了,他陪着傅老大吃了几口。 不过他很小心,基本都是吃傅老大吃过的食物,以确保饭菜里没有问题。 整顿饭就属傅老大吃的最为高兴,酒足饭饱之后他便带着霍珩前往岛屿最尽头的军火库建造处。 岛上有霍珩提供的车子,所以很方便。 几个人开车朝着尽头而去,半个多小时之后就到达了那里。 凌晨的夜幕下,岛屿的那段还有人在火光下陆陆续续地搬运着水泥木料。 那群人似乎很惊讶这时候会有人过来,纷纷停了下来。 但看到是傅老大之后,那群人齐齐地喊了一声老大,便继续工作了起来。 而正站在不远处的庇护所里画图纸的设计师在听到车辆进来的声音时,就已经走了出来。 他原本是要上前问傅老大接下来一批材料什么时候到,结果在火光下看到了霍珩! 还是正常站立的霍珩! 在海岛上已经小半年的设计师早已与世隔绝,哪里会知道A市此时的情况。 “二少?”那名设计师很是惊讶地喊了一声。 霍珩点了下头算是应答,接着问道:“怎么样,建造得如何了?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那名设计师惊讶地呆愣了几秒,随后很快就清醒过来投入了工作之中,“没有,一切都非常的顺利,现在军火库的外面结构已经差不多建造完了,接下来就是里面的设计,然后最后就是各种防盗和安全装置了。” 霍珩看了一眼火光下基本已经建造完成的军火库,“还要花多久时间才能结束?” 那名设计师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说道:“基本竣工的时间初步定在了七八月份。” “也就是说还要半年。” “是的。” 半年…… 霍珩粗略地算计了下时间,这半年时间足够让霍启朗将那个背后之人透露出来,等到军火库完全竣工开始交易,霍启朗肯定会让自己参与。 这样的话,争取在第一批军火运输出去的时候就把所有人一网打尽才好。 “怎么样,二少,这军火库你还满意吗?”身边的傅老大看他一直盯着眼前那栋还未完善好的军火库,不禁问道。 霍珩点了点头,“嗯,挺好的。” 傅老大笑着道:“那不如咱们回吧?等明天天亮之后,我再带二少来看这军火库的全貌,如何?” “那就多谢傅老大了。” “哪儿的话啊,咱两兄弟一场,还客气这个。”此时的傅老大感觉自己在霍珩那里狠狠地宰了一顿,高兴都来不及。 上车前霍珩对那名建筑设计师说了几句,约定好了明天的时间,又坐着车原来返回。 等回到石洞内后,傅老大笑眯眯地对着霍珩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二少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那真是麻烦傅老大了。” “都和你说了别客气了。”傅老大大手一挥,很是无所谓地说完,可随后他又开口道:“但是……我不知道二少今天带的是女保镖,所以就准备了一个屋子。”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眼神分明落在了聂然的身上。 停顿了一两秒后,他又说道:“不过我觉得,既然是贴身保镖,应该没问题吧。” 那话里的调侃让周围的海盗们都带着好事的笑意。 都说过一过二不过三,霍珩见这群人得寸进尺地调侃,正要发作,就看到聂然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挡住,笑着道:“没问题,就算傅老大想要给我另外准备一间房间,我也是不会用的。” 聂然如此这般说话,周围的人对她的眼神更加变得不一样了起来,傅老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叶小姐可真够敬业的。” 聂然此时也勾唇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彼此彼此。” 她那一句彼此彼此,使得傅老大脸上的笑骤然僵了起来。 这话里摆明是在说傅老大也是听命于霍珩的手下,只是大家分工不同罢了。 傅老大刚在上车前还和霍珩称兄道弟,现在被聂然一句彼此彼此,瞬间降了身份,让他心情有些不好了。 可又没办法反驳,只能憋着气,命人把他们带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聂然浅浅一笑地跟在了霍珩的身后离开了大厅。 等两个人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之后,霍珩才低低地笑了起来,“你那句彼此彼此可把傅老大气着了。” “我向来过一过二不过三,这是他自找的。”聂然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在看到在一张全都准备妥当的石床旁边还放着一张光秃秃地小床,她笑着指向了那张床,道:“这群人为了讨好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小床分明就是准备给和霍珩一起同行来的人。 只是他们可能没想到霍珩带来的是个女的,趁着他们去看军火库的时候又立刻把床上的东西给撤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石床。 霍珩在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问题,才将西装和大衣脱了下来,坐在床上拍了拍床边,“我贴身的女保镖,一起睡吧。来,快点。” 聂然看他乖乖坐在那里邀请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嘴角轻扬,走了过去。 “刚才你提的那个条件实际上是在约束他吧。” 那个傅老大真是蠢得够可以。 他以为这片区域是个绝佳的藏身处,而且地方那么大,只要有人进来他就可以守株待兔,但他却忘记了,这片区域雾气那么重,只要船长长了眼睛的几乎不会来这片海域进行活动。 所以他的打劫根本不可能进行。 那不过是霍珩说得好听罢了。 “反正都有霍氏的日常开销了,他们又饿不死,还出去干什么。”霍珩说得理直气壮,完全没有把人摆了一道的自觉性。 两个人粗粗地各自洗漱了一把。 临睡前霍珩爱想起她一整天就吃了自己的一碗面,连忙问道:“饿不饿?” 聂然睡在他的里侧,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被窝里,闭着眼说了一句,“不饿。” 霍珩似有些不信,“真的?你要是饿就和我说,别硬撑着。” “我野外生存的时候也有过一天不吃的。”聂然经过了一天的舟车劳顿的确是有些累了,不想和他继续废话下去,说完之后就直接伸手把他按在了床上,抱着他就这么睡了。 虽说累了休息,但真要睡也不会睡得有多舒坦。 这是海盗窝,随时随地那群海盗就会翻脸。 聂然又向来对这种事情警惕,所以就算是闭眼睡觉,可大脑依旧保持着高度的紧张。 已经熄灭烛光的屋内一片漆黑。 两个人躺在床上,室内安静得只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过了不知多久,霍珩在黑暗中将她的手放了回去,接着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低低地说了一句,“放心吧,安心睡,一切有我。” 她的呼吸声保持得和醒着时的频率一下,显然并没有睡着。 整个一天就吃了一碗面,跟着自己又是转机又是坐船,现在连睡觉都不能睡,也太过折磨了。 他会心疼的。 聂然被他搂得很紧,两个人互相贴在一起,霍珩的体温传到她身上,暖和得让她竟真有了些许昏沉地睡意。 …… 那边的人已经睡下,大厅内那群海盗们却依旧坐在那里喝酒吃东西聊天,一副惬意到不行的样子。 傅老大将刚还装模作样的高脚杯给丢在了一旁,坐在了那里,一只脚搁在了椅子上,拿着酒瓶大口喝了起来。 桌子旁边的一名手下,笑着对傅老大说道:“哈哈,这回咱们好好地宰了那个霍珩一票,真是大快人心啊!老大,你可真厉害!嘴皮子这么翻一翻,咱们不仅多了一成,就连日常保障都有了。” 在场的那些手下和傅老大智商基本都在同一水平线。 都为今天的胜利而沾沾自喜着。 坐在那里的傅老大提及到这件事,原本还不高兴的神色这才缓了缓,扯了个笑,然后指着身后的那个人,说道:“这是老冯提的意见。” 说完就拍了拍老冯的肩,“这次做得很好。” 那个叫老冯的勉强一笑,但心里却发苦。 什么做得很好,到手的一成没了,只落个了日常保障,到底好哪里了?! 这一群蠢货! 被人耍了还这么高兴。 唉…… 老冯有苦说不出,就怕说出来反而被这群人打,索性也就不说出来,让他们继续误会好了。 那顿还不自知的人一个劲儿地笑着道:“可不是!咱们这回真是赚大发了,有霍氏给咱们送吃喝的,以后咱们就有人养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咱们就是不用出去抢东西,在岛上躺着睡大觉都有人把东西送上门了,想想真是太爽了!” “不用抢东西怎么行,咱每年一次的狂欢就指望着那些好东西去给咱们长脸了。”人群中一个人不赞同地道。 另外几个人被他一经提醒也立刻点头道:“对对对,咱们还是要抢点才行。” “是啊,不然到时候其他海盗就该看不起我们了。” “不过……那盘子真有二少说的那么值钱吗?能抵得上咱们那一顿饭?”刚才站在那里的一名海盗忽然想起了霍珩当时说的话,疑惑地问了出来。 另外一个人也很是不解地道:“刚才他那是诓人的吧?” 那几个破盘子怎么可能比那些鸡鸭鱼肉还值钱! 在他们的世界观里,食物远比那些东西要值钱很多。 因为在岛上资源很匮乏,除了海鲜,并没有太多的家禽肉类。 所以鸡鸭牛肉十分的宝贵。 这也是为什么傅老大一口答应下霍珩的重要原因。 “可万一是真的呢?” 这下,众人们都不禁将视线纷纷转向了坐在首位的傅老大。 傅老大见那群手下都看着自己,于是说道:“明个儿我去问问他,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值钱。要是真的有那么值钱,咱们今年在狂欢聚会就用这个好了!” “好啊好啊!反正那么多个,拿出去一个也不心疼啊。” 就在大家有商有量时,坐在最后一个海盗出声问道:“那我养了那么久的那头猪怎么办?今年不拿出去了吗?” “拿什么拿,那盘子要真值钱,就拿盘子好了,猪留着咱们自己吃!” “对对对,自己吃!” 一群人就这样把事情全部商量完之后便回去各自睡大觉去了。 等到明天一大早醒来,傅老大按照昨晚的约定带着霍珩和聂然两个人又去了一趟军火库。 这次霍珩在军火库那边停留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 他和建筑师聊了很久,将整个军火库的各种构造都了解清楚了之后,这才和傅老大坐车准备回去。 在车上,傅老大终究没忍住地问:“二少,你昨个儿说那盘子很值钱,是真的还是假的?” 坐在旁边的霍珩侧目,眼神中带着笑,“怎么,傅老大打算拿那些盘子卖钱吗?” 傅老大摇头,“哪儿啊,要是真的话我打算今年的狂欢我打算用这个去长脸了。” “狂欢?”霍珩眉头轻皱,并不太懂傅老大口中所谓的狂欢。 傅老大点头道:“是啊,你们有除夕春节,那咱们年底也要找乐子高兴高兴一下才行嘛。” 霍珩像是有所了解地点了点头。 傅老大看他那样子,问:“怎么,二少有兴趣?不如这次跟我们一起去乐呵乐呵?” 霍珩哪有什么狂欢的心啊,他就是想确定进度然后争取早点回去,好完全接收霍氏,然后把一切步入正轨。 “不了,我看完军火库的进度就要回去,公司还有……”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到傅老大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别想用工作忙来打发我啊,我老傅不傻,现在正是过年,大家都放假休息,你哪儿什么工作。反正我不管,你这次必须参加!要不然你就是看不起咱们的聚会。” “怎么会,我……” “那既然不会,就这么说定了!” 傅老大一口直接排版替他下了决定。 然后又偷偷地在他耳边说道:“我告诉你,那边可好玩儿了,咱们一年里抢来的最好的东西都会在那里展示,然后再拍卖,那里啊还有女人可以买,而且一个个都水灵灵的,保你去了一次明年还想再去。” 傅老大显然是误会霍珩是属于离不开女人的那种,所以特意想用水灵灵的女人来哄骗霍珩。 也不等霍珩再开口,就拍了拍肩膀道:“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啊,你可不能反悔啊,不然就是不给我傅老大面子!” 正文 266 拍卖,怎么会是她?!(万更) 所谓的海盗狂欢其实就是各个海域中的海盗们每到年底就会找个地方聚集在一起开一个聚会。 以往呢是为了能够互相换取一些日常用品以及牛羊肉等等一系列的食物,后来呢就开始逐渐演变成了一种炫耀自己这一年的丰收果实,以及彻夜狂欢玩乐的聚会。 听傅老大话里的说辞,聂然知道在那里其实就是一个不受法律约束的黑市。 什么都卖,什么都买,只要有钱有东西就可以。 那天早晨傅老大就带着他们两个人上了船。 在去聚会的路上,傅老大为了不想让霍珩引起注意,就让他脱下了西装,换上了普通海盗的衣服。 以及聂然也要穿上男人的衣服,装作是他的手下,一起踏上了所谓的海盗狂欢夜。 傅老大这次一共带了二十几号人去,其余的都留在岛上,防止工程停止。 聂然和霍珩是贵客,傅老大自然不会安排他们干活,他们就这样被请进了船舱内休息。 今天的天气很糟糕,风浪特别的大,船只在海浪上被颠簸的摇晃不已。 船舱内的东西也在不停的摇晃,发出了碰撞的声音。 听着创智乘风破浪的海声隔着船窗传进来,以及船舱内那鹏黄胜,聂然靠在船舱内,紧闭着亚宁,一言不发。 霍珩则坐在她的旁边,时不时地看看她,怕她出现晕船等现象。 “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看她一直闷声不想地靠在那里,神色淡淡,霍珩还是担心地问了出来。 他对聂然的忍耐力也是很佩服的,所以越是这般的淡然,他越是觉得心慌。 更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在床上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根本就应该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打包送上直升机,然后把她送回部队才对! 可这一来,等这妮子醒过来之后,会不会气得直接又逼着飞行员把她再送回来把自己一顿爆揍? 霍珩觉得这妮子真是……一点都不好对付! “我没事。”聂然眼也不睁地回答道。 可霍珩却从她的行为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连眼睛都不睁开,是不是因为晕? 当初去村庄的路上她晕车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 他当下掰过她的脸,声音就沉了下来,“说实话!” 聂然的脸被他捧着,眉头轻皱地睁开了眼睛,“你放开我,不然我就要吐你一脸了。” 这话无疑是变相的承认了。 霍珩听到后,心里又气又恼,“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你晕船?!” 这妮子居然敢骗他! 还忍了这么久,连一口水也不喝,一句话也不说,真是服了她了! 正恼怒中,他突然想起前两天,“你几天前坐船的时候有没有晕?!” 这妮子不会那天去海岛的时候也忍着吧? 聂然摇了摇头,“没有,就今天有点,估计是风浪太大了。” 霍珩立刻起身,“我给你去倒水。” 但被聂然给制止了,“不用,就当训练好了。将来总有一天也会遇到这种情况的。” “你!”霍珩真是被她这话说的,该如何回答了。 将来聂然如果能顺利进特种部队的话的确需要各种训练,其中海上训练也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 但是也不应该是现在训练啊。 看她一说话泄了气后的那苍白的小脸,他真是心疼的不行。 真是恨不得捶自己一顿,要早知道会这样,宁愿被她揍,也不带她出来才对! 当然也更加恨傅老大,没事非要抓自己出来看什么海盗狂欢!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他一定把这家伙丢海里喂鲨鱼不可! 他紧紧握着聂然的手,想要伸手搂着她,好让她靠着能舒服会儿,可才一伸手就被聂然给拒绝了。 “别,等会儿吐你身上。” “吐身上就吐身上,我不介意。现在你舒服最重要。”霍珩一把将她搂到怀中,接着用手按压着聂然的虎口合谷穴一点点的揉。 虽说不能马上起到效果,但也缓和了不少。 至少聂然感觉那阵胸闷和眩晕感没那么强烈了。 就这样一路按摩到了船只靠岸。 聂然出了船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寒风,这才将那股不适感压了下去。 走了一路,聂然在看到周围的环境之后发现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海盗聚齐的贫穷落后小村落。 在这里有普通的村民,但更多的是海盗。 那些村民似乎对每年一次的海盗聚会很是害怕,一看到海盗就带着自家的孩子四散离开,生怕惹到这群海盗。 而这群村民的畏惧使得这些海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了。 路过时随意地拿着村民的食物吃了起来,遇到不好吃的都还把摊子都给掀了,嘴里骂骂咧咧地,吓得那群村民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甚至小孩子都不敢哭,只能躲在父母的怀抱中,连和这群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一路上只听到那些海盗们肆意地笑声。 傅老大一路上偶尔时不时的和几个认识的海盗打声招呼,直到他们走到了一栋木屋面前,就看到门口各路海盗头子的手下都在门口站着,手里拿着刀,很是耀武扬威的样子。 “哟!傅老大来了啊。”站在门口被众多手下围在中间的一男人看到傅老大来,笑呵呵地就迎了上来。 傅老大一看到来人也顿时大笑了起来,“孔老大好啊,咱们有一年没见了吧。” 向傅老大走来那人叫孔震天,年龄和傅老大相差不多,一嘴的络腮胡子,穿着一件皮衣和皮裤。 但最让聂然过目不忘的还是他的那只右手。 他的右手袖子是空的,看上去是被截掉。 一只被截掉右手的男人,看上去这个男人是个很有故事的老男人。 孔震天走了过来,和傅老大热烈地拥抱了一下,拍着肩膀到:“可不是,这么多日子没见,傅老大看上去很精神啊,想来又是干了漂亮的一票啊。” “哪儿啊,我再漂亮的干上一票也不可能和孔老大相比啊。”傅老大在孔震天的面前显然很是谦虚。 两个人激动万分地聊了几句,孔震天便把视线转移到了霍珩的身上。 因为他看到刚才傅老大对他好像很是热络的样子,而且两个人还是并肩走过来,一点都没有做手下的样子。 “这位是?” 傅老大这才想起了霍珩,于是连忙对着孔震天介绍道:“这位是我兄弟,救过我的命,和我成了拜把兄弟,这不趁着这次的聚会带他来见见世面。” 孔震天听了不由得多看了霍珩几眼,“救傅老大的命?那身手一定很了得吧。” 霍珩笑了笑,“算不上什么身手,只是巧合罢了。” 孔震天听到他的话立刻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好,有本事还不谦虚,傅老大你这是因祸得福给自己找了个好兄弟啊!” 傅老大对此也很是得意,“谁说不是呢!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撞大运找了个这么好的兄弟。” “大概是你被那群兵端了窝,所以老天爷补偿了你。” 孔震天像是真的安慰他一样,但其实就是故意想要刺刺他。 傅老大当然听得出来,但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哈哈哈,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宁愿被那群兵端一次窝。” 要知道霍二少可是霍氏集团的二公子,霍氏集团,上市公司啊! 别说那群兵端他一次窝了,两次窝他都愿意! 可孔震天不懂他这话里的意思啊,听了他这番说辞很是惊讶了一把。 这傅老大是疯了吗? 傅老大宁愿被端了窝还要这兄弟? 难不成这人真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 孔震天禁不住又多次打量起了傅老大身边的霍珩几眼。 “哦?那看来这位兄弟真的很得傅老大的心啊。” 傅老大很是自豪地道:“那当然了!能和我拜把子的兄弟就他那么一个。” 孔震天实在是搞不懂傅老大对此那么自豪开心的点在哪里,于是转了话题,“找了个好兄弟当然值得庆贺,但是今个儿拍卖,不知道傅老大找了什么好东西啊?还是说你这兄弟拿出去拍?” “怎么可能!我这兄弟是无价的,谁都别想拍!”傅老大大手一挥,一副护小孩儿的样子。 孔震天对此笑着道:“那看来傅老大是另有准备啊。” 傅老大很是得意地点了点头,“那必须的,到时候我拿出来给你开开眼。” “好,那我老孔就等着。”孔震天说道。 他嘴里说的很是期待,但心里却很是不屑,觉得他刚被那群兵端过老窝,哪里能拿得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两个人又是一阵寒暄之后,便带着手下走了进去。 房子的大厅里有一个很大的台子,下面是各种桌椅,每一张桌子上都摆满了啤酒和啤酒杯。 有些早已到场的人已经喝了起来。 屋子里闹哄哄得乱成一团。 霍珩担心聂然的身体,又加上这屋子里那么的吵闹,他怕聂然会不舒服,于是趁着傅老大不注意,对她说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去外面逛逛。” 聂然摇了摇头,“不用,这种地方还是别走散比较好。” 霍珩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退而求其次地道:“那你觉得不舒服和我说。” “我没事的,不用太担心。”聂然笑了笑,跟在了他的后面。 屋内吵闹极了。 人影憧憧,所有人都拿着酒杯,听着不知道什么老掉牙的歌曲在那里又扭又跳的。 杯子里的啤酒撒出来也像是玩笑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在那里扭来扭去。 还有些人则坐在那里猜拳灌酒,也有在玩儿扑克。 总之就是乱糟糟的一团。 傅老大让霍珩也一起玩儿,并且让兄弟们一个人一个啤酒杯开始狂欢起来。 霍珩带着聂然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在那里,看着眼前在昏暗光线下的乱相。 “胃还不舒服吗?”霍珩在她耳边问道。 “已经没事了。”聂然回道。 霍珩怕她又在骗自己,在光线下仔细地看了看,发现的确脸色缓和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的吓人之后,心才放了下来。 屋子外的天色越来越暗下来。 村里已经没有人在外面晃荡了。 家家户户都安静地吃着晚饭。 只有这间屋子里热闹得恨不得连屋顶都掀了。 那吵闹声、尖叫声、嬉笑怒骂摔酒杯的声音不绝于耳地响起。 聂然趁着众人不注意溜去厨房逛了一圈,给自己和霍珩找了点食物。 两个人吃了点东西,喝了一碗热汤,顿时人舒爽了不少。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那些人疯癫的样子。 过了不知多久,窗户外的夜色已经彻底黑了,有一人关掉了音乐声,从台下走到了台上。 这下那群喝着啤酒疯狂晃动身子的海盗们也安静了下来。 他们一个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有些手下们则站在了自家老大的身后。 台上的那人用手示意着,“静一静,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现在咱们玩儿呢玩儿的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咱们每年一次的拍卖大会了,规矩我相信大家都懂,谁出价高归谁,或者是用相同的东西来抵,要实在没钱打架也行,反正一句话,谁赢了算谁的。” 那男人拿着廉价的话筒,说道。 话筒时不时的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可这并不影响台下那群海盗们的热情。 一听到是拍卖大会,一个个高兴的鼓掌欢呼了起来。 台上的那个男人打了个响指,一手下麻溜儿的就从台下端着盒子上来。 “第一件东西是乌老大的,他是从一艘商船里劫来的,是一只用黄金做成的手表。” 说着,就打开了那盒子。 一只金黄灿灿的手表在那盒子里,火把的光线照在上面,看上去格外的富贵。 众人一看,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黄金?” “真是黄金啊?” 在场的人不禁发出了一阵阵的低呼。 很快,第一个人就开始竞标了,“我出五十万。” 紧接着第二个人说道:“六十万。” “七十万!” “我出八十万!” “九十万。” “一百万!” “一百一十万。” “一百二十万。” 数字在不断地往上涨,很多人到了一百万就停手了,只有几个财大气粗的海盗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力,不惜花一百多万去买一个金表。 而就在这个时候,孔震天突然一拍桌子,大吼了一声,“一百五十万!” 顿时,剩下那几个海盗沉默了下来。 一百五十万买个金表,实在是有些太不值得了。 “一百五十万,现在一百五十万了,还有没有人?”台上的男人看周围没有人继续喊价了,于是便说道:“一百五十万一次。” “一百五十万两次。” “一百五十万三次!成交!” “孔老大用一百五十万成交了咱们第一笔金手表!” 孔震天很是得意洋洋地上台付钱把那金手表给拿了回来。 在走下台的时候,傅老大对他翘起了大拇指,“老孔你可真是厉害啊!” “客气客气。”孔震天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旁边的傅老大时不时地偷瞄了几眼那只大金表。 自从那次被那群士兵给剿了窝之后,他们是一穷二白。 虽说和霍氏又约定,也有了霍氏的日常的物资。 可是那些金银首饰他们是一点都没有。 每天都在没日没夜的为霍氏建造军火库,也没有时间去抢东西,想着就弄头猪过来也不错。 只是现在看来,幸好自己没拿头猪过来,不然真是丢死人了。 而站在霍珩身后的聂然看着那群人一笔笔的叫卖着,竟觉得很是好笑。 一群海盗坐在那里装绅士拍卖东西,怎么看都觉得富有喜感。 不过这种绅士的做法也不过保留了几件,在第四件傅老大的拍品的时候就出现了不小的波动。 当台上的男人拿着话筒话语里就带着些许的不屑,“第四件拍品是傅老大的,是从高级宴会船里抢来的,是一只盘子。” 果然台下的人不禁面露疑惑地小声讨论了起来。 “盘子?” “盘子能用来干什么?” “这盘子人人都有,能有多贵啊?难不成镶金了?” 在那群人的窃窃私语中,台上的男人将红布掀开,一只表面都碎裂开片的盘子展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对面一坐着的老大很是轻蔑地道:“傅老大你这是在搞什么啊,不会是因为被那群兵给打得不敢抢东西,就拿个快碎了的盘子来糊弄人吧。” “就是啊,咱们虽是大老粗,但是也不是傻子啊,这么个破盘子,我们后厨多的是!” 所有人在看到那个表面那么多裂纹的盘子时都不由得带起了嘘声。 更有好事的手下们一个个都开始喝倒彩了起来。 “什么破盘子!你再乱说我打你啊信不信。”傅老大愤怒地对那人说道。 其实在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不确定。 是二少说这盘子值钱,但到底值不值钱,他自己也不知道。 当初把那盘子当餐盘就是看它快碎了,才拿来装菜肴的。 可后来二少告诉他,值钱就之前在了这龟裂的痕迹上。 他这才半信半疑地把这盘子弄了上去。 现在听到这些嘘声,他心里又越发的不确定了起来。 对面那海盗头子似乎对他的话并不以为意,讽刺地道:“哟!傅老大打不过当兵的,就跑这儿发横来了。” “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这下都哄笑了起来。 傅老大站在那里,感觉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正咬牙打算忍下来的时候,却听到身边的霍珩突然开口说话了,“谁说这是破盘子?只有没见过真正好东西的人才会这样说。” 没见过真正好东西? 那哄笑的海盗头子一听,眉头立即竖起,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你他妈说谁啊!谁没见过好多东西了,老子抢过的黄金首饰比你小子吃的饭都多!信不信我拿一堆金器砸死你!” 霍珩也不恼,他坐在那里,神色平静,缓缓道来:“这只盘名叫金丝盘,以冰裂纹著名,通体不带任何花式,是当初从丝绸之路上前往中亚地区的最为重要的瓷器,有着极大的收藏意义,其价值非一般金钱可做交易的。” 对面那老大不屑地切了一声,“什么丝绸路,什么中亚,一个都快碎了的盘子你给我扯这些,你当老子瞎啊?老子只认金子银子!” 霍珩微微一笑,即使身穿着一声海盗的普通衣服,却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的华贵气质,“你不懂,不代表它不值钱,只能说你没资格拥有它。” 那人被他如此贬低立刻就怒了,“你说什么?!” 霍珩抬眸,“孔老大那块手表你追加到一百二十万就停止了,难道有资格拥有这个?它的价值是一百个黄金手表都无法比拟的。” 一百个? 一个手表就一百五十万,一百个那不就是……亿? “嘶——” 这个快碎的盘子有那么大的价值吗? 此时,众人看着这个盘子的眼神从不写轻蔑纷纷转变成了震惊以及错愕。 亿万的盘子啊,天啊! 傅老大到底劫了一艘什么船啊? 而站在傅老大身后的那群手下,也同样一个个都吓得呆住了。 当初他们也以为这是个破盘子才拿去装菜的。 现在二少说价值几个亿。 各个都站在那里盯着那个曾经用来装菜的盘子,连呼吸都忘记了。 就在大家都对这个盘子既怀疑又惊讶的时候,霍珩又一次地出声了。 “傅老大,我都说了,这个盘子你自己私藏了多好,这盘子可不是人人都看得懂的。” 傅老大本来还以为这次要灰溜溜的离开了,没想到二少一出手,情势就这样转变了。 在霍珩一个眼神暗示下,他猛地回过神,轻咳了几下,端坐在哪里,“问题是,这已经是我抢来最次的了,那个……” 他想要顺着霍珩的话再夸大一下自己,结果才一出口就要破功。 霍珩马上接话道:“我知道你想说那个宋代哥窑出来的那个百极碎。” 傅老大心头一喜,连连点头,“对对对!没错,那百极碎的价格比这还无价,你说,我能拿出来嘛!” 两个人坐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对话着,听得周围的人却心里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台上的那个男人听完之后,对手边那盘子的眼神完全就变了,言语中也很是小心翼翼了起来,“那……这个金丝盘谁来喊价?” “……” 台下一片静默。 谁敢喊,一个亿啊,谁有那魄力喊。 就为了这盘子,花一个亿? 他们又不是身价家百亿的富豪,都是靠打家劫舍来的,哪里有上亿的钱。 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小声的讨论,却没有一个人喊价时,傅老大趁机凑到了二少的身边,轻轻地问道:“你刚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真的有一个亿?” 霍珩面色不变地道:“当然是假的。虽然那盘子的确有收藏价值,但不值这个数。” “那多少?”傅老大不禁问道。 霍珩淡淡地回答:“几千块吧,高仿品。” 噗! 几千块! 他居然能瞎扯出什么丝绸路中亚地区,还市价值要一个亿。 傅老大真是服了他的脸不红心不跳了! 怪不得大家都说无奸不商,果然如此! “那你还让我拿出来!”傅老大刻意压低了声音地怒道。 才几千块的东西值钱什么啊! “我以为你们玩的幅度都在万元左右,谁知道你们玩儿的这么大。”霍珩一脸“我是无辜的”模样,噎得傅老大没了话说。 站在身后的聂然因为靠的近也听到了一些,心里笑骂这霍珩真是把奸商发挥到了极致。 而正在这个时候,坐在隔壁那一桌的倏地大喊了一声,“我来!” 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到了那人的身上。 “孔老大?” 傅老大转过头看过去,发现是孔震天,不禁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我呢,没有一百五十亿那么多,但是我曾经也得一个宝贝。以前不拿出来就是觉得没什么东西能够比拟的上它,现如今傅老大的兄弟这般一说,我就想试试了。”孔震天说着就从顺着自己脖子里的那根红线将一个东西提了出来。 傅老大凑近看了看,“这不就是一块玉嘛!” 按照霍珩刚才那副夸大其词来说,这块玉价值一个亿。 “不,这是玉琀。”这时候,坐在那里的霍珩的神色变得有些慎重了起来。 傅老大听不懂,便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放在死人口中的玉器。” 霍珩话音才落,刚还凑近看的傅老大当下就跳了起来,躲到了一边,“靠!孔老大你疯了,拿这么个晦气东西天天宝贝似的藏在脖子里。” 霍珩却并没有躲开,反而仔细看着那块玉说道:“古代人死了之后都会在死者的嘴里放米、珍珠、贝等东西,但是只有贵族才能放玉器,并且雕刻成蝉的样子,蝉似乎由地下洞出得生,所以寓意死者能”蝉蜕“复生,灵魂延续。这个玉琀刀工粗狂有力,刀刀见锋,线条又极其的简单,有”汉八刀“之称,而且这玉晶莹剔透,非一般玉器可以比拟。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出自哪个汉代王墓。” 他这长篇一论,孔震天对待霍珩的神色从刚才的迟疑变成了敬佩,“哈哈哈,傅老大,你这兄弟好眼力!” 他之所以拿出这个东西,就是想考验霍珩到底是在胡说还是确有其事。 现在考验下来,好像的确是个人才。 霍珩笑了笑,“不敢,只是我很惊讶孔老大是如何得到这东西的。” 孔震天把玩着手里还带着他体温的玉琀,笑得很是得意,“说来也是一个巧合,那盗墓贼逃到海上正好被我搭救,于是他就把这个赠送给了我。” 他说的如此美好。 可事实上在场的人都了解孔震天的为人和做派,他哪里会那么有善心。 想必肯定那个盗墓者挨了一顿毒打,这才把这好东西上交了上去。 “那孔老大真是积善得善缘了。”霍珩肯定也知道,但这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也就顺水推舟地恭维了那么一句。 “怎么样,我这个配得上你的金丝盘了吗?”孔老大咧着嘴指着自己手中的玉琀问道。 霍珩看了一眼躲得八丈远的傅老大,“配是配的上了,但是看傅老大的样子,好像不太愿意。” 站在远处的傅老大骂咧咧地道:“这是个死人的东西,我能愿意嘛!” “傅老大,孔老大这是很诚意的将东西拿出来和你换的,其价值虽不如金丝盘,但是因为是从王墓出土,极有收藏价值。”霍珩友情提示了一句。 可无奈傅老大觉得那东西实在是太过晦气,“不行不行,我宁愿要个大金表也不要这个,这是个死人的东西!” “现在所有的古董哪个不是从死人的手下一代代传下来的。”孔震天看傅老大这么一脸不愿意,又道:“难道你的盘子不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傅老大哼哼地道:“但……你这就是专门给死人用的,那能一样嘛!太晦气了!” 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霍珩出主意,用那只大金表把这盘子给换了。 一只价值一百五十万的手表换了那价值一个亿的金丝盘。 在那群人眼里,傅老大跟个白痴没什么两样。 可在傅老大的心里,孔震天用一百五十万买了个破盘子,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大大的白痴。 好在霍珩在交易的时候有提前说什么千金难买心头好,这才免去了那群人的怀疑,使得拍卖会继续。 接下来的几个拍品在有了傅老大这个一个亿的拍品后,都变得逊色了很多。 众人的情绪也没有刚才那么高涨了。 反正再高的拍品也不会有比这一个亿的拍品贵了。 在经过了几轮的拍卖之后,台上的那男人看下面的人都意兴阑珊了起来,为此不得不提前缓和活跃气氛,将第二轮开始。 “好了好了,经过了第一轮的拍卖物之后,接下来最最最瞩目的就是第二批拍品了!” 说完之后,他便给那几个搜下一个眼神,要求他们赶紧准备起来。 台下的那群人子啊听到第二批来的时候,一个个又都欢呼了起来。 聂然和霍珩都不太懂都是拍卖品,有什么好激动的? 只见那群人将一个个的被红布遮盖的严严实实的箱子搬了上来。 那架势完全不像是第一批的拍卖品。 聂然看着那巨大的箱子,心里隐隐有些了然了。 只怕那些拍卖品是被囚禁在铁笼子里的动物或者是人了! 果然,在红布掀开的时候,笼子里躺着的是一个个虚弱的女人,也有极少数的漂亮小男孩儿。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奄奄一息地很。 要不是胸口还有细微的呼吸起伏,真以为是个死人了。 他们都躺在那里,衣服勉强遮蔽着身体,看上去狼狈不堪。 但越是这样欲遮不遮的样子,才越发的激起了台下那群海盗们眼里的红。 那一块块白嫩嫩的皮肤让他们止不住的一阵吞口水的声音。 刚得到了一个大金表的傅老大心情很是美好,他对霍珩低声说道:“这些女人都是经过各家老大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个顶个的大美女!怎么样,有喜欢的吗?二少?只要你喜欢,多大价钱我也给你买下来!算是答谢你刚才的帮忙。” 霍珩坐在那里,眼神只是轻轻扫了扫台上的那几个笼子,并没有太大的表示,只是很平淡地说了一句,“多谢傅老大甚情,我暂时还没有看中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在小小地瞄向身边的聂然,想要看看她会不会吃醋用眼神警告自己。 很可惜,并没有! 她看台上那群女人比自己还集中。 一瞬不瞬的盯着,就像是看呆了一样。 也不知道她是看呆了笼子里的女人,还是那几个比女人还娇弱的小男孩。 霍珩对此十分之郁闷! 坐在旁边的傅老大还不知道这时候霍珩心里的想法,笑着道:“没事儿,等会儿还有第三批和第四批,别急。” 场上那群海盗在看到那些女人的时候根本把持不住,几个老大疯狂地开始飚起了价。 就连傅老大也没有例外。 他将得到的大金表换了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那女人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傅老大大笑着就把那女人从台上扛了下来,一副很是高兴的模样。 就连那些个手下也乐得吹口哨。 唯独聂然站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同情那女人,也不制止傅老大这样的行为,只是淡漠地站在那里。 傅老大大手一挥,“哈哈哈,瞧把你们这群人给馋的!行了行了,到时候老子玩儿完,会赏你们一杯羹的。” 这一句话激得桌子后面的手下们又是一个个嗷嗷地狼叫唤。 可这一句话也同样是给这个女人判了死刑。 先不提岛上那些男人,就这次傅老大带过来的二十个。 二十个! 这女人怎么可能经受得住这般摧残。 聂然很清楚,这个女人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随后接下来的几个女人都被顺利的买走了。 那些女人没有一点的反抗,非常的温顺,仿佛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生死一般。 直到聂然以为等买完了,这场聚会也就结束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台上“哎哟”了一声,接着那个坐在对面和霍珩呛声的老大当场摔倒在了台上。 这让在场的那群人都愣住了。 “嘿!这娘们儿够烈啊,都这样了,还敢踢我!”那老大也不怒,从地上爬了起来,反而猥琐地笑了起来,“给劲儿,不错不错!” “你给……我滚……”身边不远处的那女人正努力地撑起身体,声音虚弱极了。 这是这批拍品里第一个敢于反抗的,不由得让聂然多看了一眼。 但就这一眼,她狭长的眸子不禁虚眯了起来。 这个女人好熟悉! 感觉似乎从哪里就见过! 在哪里呢? 聂然很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是不会出错的,盯着那躺在地上的人,脑袋高速地运转了起来。 记忆的片段一张张的重放,在最后,她终于想起来了! 是她! 那个去A市飞机上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 她那一身冰冷气息到现在聂然还记忆深刻的很! 只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呢? 难道是她坐的船只被劫了,她也被抓了? 不太可能吧! 这女孩子一看就不是普通女孩子,能这么轻易被抓? 聂然站在那里,眉头轻蹙地凝视着台上的那个女孩子,静等着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题外话------ 今天是军妻开坑一周年的纪念!先容许我撒花! 然后接下来就是感谢各位妹子们一直这么长时间的陪伴和支持!真的很感谢! 是你们的支持和陪伴才会有军妻一周年的诞生! 我一定会继续努力加油哒!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写出让你们满意的文字,相信我哦!~爱你们!么么哒! 正文 267 这女的,我要了!(万更) 只见,那个海盗听到她柔弱的声音还带着那么点厉,更加的欢喜了起来,“滚?嘿嘿……好啊,到时候咱们去床上滚啊!” 刚才买走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都软绵绵的,一点乐趣都没有,只有这个还有点反抗精神,今晚一定可以好好的尽心了! 那海盗心里美滋滋地打着算盘,上前就要作势将她扛了起来。 躺在地上那个女孩子一看他要靠近,当下使出的全身的力气,一脚又踹了过去,“别动我!” 正准备要伸手抗她的海盗被她一不留神,踢到了小腿骨,疼得他直接跪到在地上,“哎哟喂!” 台下的众人看到他这番挫样,顿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高老大你这是看到女人脚软得没招架之力啊!” “高老大,你这还没干上呢就腿软,这可不行啊。” “高老大是多久没看到美女啊,这么把持不住,连栽两个跟头。” “这是在模拟练习,好方便等会儿开干嘛?” 那些人一个嘲笑比一个嘲笑更为厉害,让摔在台上的高老大觉得顿时面子倍失。 他一骨碌的就从台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掐住了那女孩子的脖颈,怒骂地道:“操!这"biao zi"真他妈反了天了!” 说着,就反手“啪”的一下,给了她一个耳光。 “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就干到你服为止!”他愤怒地死死掐着那女孩的脖子,威胁地道。 可那女的却并没有惧色,被掐着脖子而无法导致好好说话的她,只能憋红了脸,拼尽全力地一字一句地道:“你敢……动我……试试……” “哟哟!高老大,这女的是等不及了呀!” 那台下的海盗一起哄,瞬间所有人都纷纷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来一个!” “来一个吧!” “玩儿的刺激的现场啊!” 台下那些海盗们一个个早就已经喝酒喝嗨了,再加上有那些女人们的刺激着,早已都迫不及待起来。 而在台上的高老大在听到台下那群海盗们的起哄,脸上也顿时露出了一个猥琐邪恶地狞笑,“等不及了是不是?好啊,那现在就开干吧!” 话音才落,他的手一扬,“刺啦——”一声,衣料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高老大身下的女孩肩上那一大块白嫩的肌肤就此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白嫩嫩光滑的犹如脱了壳的鸡蛋一般的细腻肌肤在火光下越发的刺激人眼球。 刚喝酒的海盗们这下一个个就狼叫了起来。 有的甚至也跟着脱掉了衣服。 台下可以说随着高老大那一撕彻底撕断了那些海盗们的理智。 一片哄乱声不绝于耳。 高老大被众人吵闹的声音越发的没了理智,撕起衣服的频率也加快了许多。 仿佛是想玩儿的更为刺激火热一些,他松开了掐着那女孩子脖子的手,然后像是在逗弄玩具一样,一点点的撕开那女孩子的衣服。 躺在那里的女孩像是抵抗,发现实在挣脱不开的时候,就不停地朝着台下爬,像是用尽全力想要逃离那里。 可高老大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她,看她爬远了一些,就把她又粗暴直接地拖了回来。 来来回回了不下好几次,但即使这样那女孩也没有放弃。 在那群海盗的哄笑声中,她依旧不断地咬牙朝着前面爬,即使已经累得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即使腹部的皮肤因为被来回的拖拽而擦出了伤口,可她还是再继续地往前爬。 整个木屋内的气氛热闹得几乎要震掀房顶一般。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地笑。 除了一个人,此时她的脸阴沉无比,冷锐的眼眸犹如锋利的刀刃。 那就是——聂然! 在如此喧闹的环境下,聂然站立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台上那女孩的一举一动。 在火把的光线下,女孩那张被汗水和灰沉给沾得黑漆漆的小脸,以及眼底那冷漠却带着决绝的坚韧,让聂然在模糊中似乎看到了自己。 她记得也是此时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她是从基地逃跑失败被那群长官们当场抓住就给毒打了一顿。 当时就在基地的大门口,她被打得连血都吐出了,浑身疼得只是动一下都要不停地喘气。 可那时候长官说:“只要你现在能爬出去,我就放了你!” 就那一句话,她拿出了拼死的信念也要往外爬。 为了能够爬出去,她扣着地上的砖块就往外头一点点的爬,一点点的挪。 结果那几个长官也和高老大一样,才刚要摸到大门口,那长官就把她给重新拖了回来。 她就再爬。 再拖。 再爬。 再拖。 地上那条血痕随着这样一次次的拖拽,颜色变得变得更加鲜艳刺眼了起来。 就这样足足折腾到她彻底没了力气,再也爬不动了,那群长官才大笑着将她给重新拖了回去。 那时候的她也是和这个女孩子一样,如此坚定不移地盯着那扇大门。 “滚!” 突然,台上的那女孩用尽全力的尖叫响起,将聂然的思绪给拽了回来。 她的视线再次聚在台上时,就看到那个高老大将她压制在了自己的身下,并且俯身要去亲她的嘴。 而那女孩的身上除了几处重要的地方还有衣服勉强遮着之外,其他早已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可就是这样,她依旧奋力抵抗着,只要一有机会就要去踹身上的人。 这样垂死挣扎的番景象,刺激得台下那群海盗们叫得更加卖力了起来。 一个个眼睛猩红地盯着台上,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聂然看着她,眼前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会将自己经历过的一幕幕和她重叠起来。 似乎她能感受到台上那女孩绝望却依旧不低头、不服输的心情。 耳边吵闹声越来越响,她眼底的凌厉的寒气也随之盛起。 她握紧了拳头,想要克制,但心底的异样和一时情绪的汹涌,让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厉呵了一声,“等一下!” 在嘈杂的人群里她的声音不算大,甚至几乎很快就被淹没了。 除了霍珩听到之外,根本没有人听到。 而霍珩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正要转过身朝她看去时,就见聂然跨步走到了桌边,将桌上的酒瓶给砸了。 “砰——”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酒瓶玻璃四溅开来。 顿时,所有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 就连兴致勃勃的傅老大以及那一干兄弟也被她的举动给定住了。 聂然站在了那里,望着台上正骑在那女孩身上打算一亲芳泽的高老大,沉声道:“这个女人,我要了!” 此话一出,那些好事的海盗们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台上的高老大。 被打搅了的高老大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皱起,不耐地说道:“你说什么?” 跟着和高老大一起出来的手下们也不爽了。 “小子,懂不懂规矩,三锤已定了,这东西就是高老大的了。” “是啊,你小子哪儿冒出来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傅老大的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聂然外面套的是海盗的那乱糟糟的衣服,看上去一副小男孩儿的样子。 她就站立在人群里,目光依旧钉子啊了高老大的身上,口气轻飘地道:“规矩是人定的,改改不就好了。” 高老大的一手下看到后立刻就不爽了,跳出来指着她就怒骂,“改改?傅老大都没有资格说改规矩,你他妈一不知从哪儿来的臭小子,有什么资格说要改!” “你是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啊!你说,小爷我一定打得你痛痛快快的!” 高老大的手下一个个撸着袖子对聂然叫嚣着,反倒是台上被打搅的高老大抬手制止。 接着便讥笑地问道:“小子,你有十万块钱买这个女人吗?” “有。”聂然面无表情地道。 傅老大立即就笑了,“就凭你?” 那言语中的不屑和轻蔑完全不加掩饰。 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傅老大对手下向来宽厚的很,所以手下想要的,他一定会满足。”聂然顿了顿,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傅老大,“对吗?傅老大。” 冷不丁被点到名的傅老大猛地回过神,啊了一声,看上去好像还没缓过神。 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能想到好好的聂然会突然跑上来把酒瓶子给摔了。 这女孩子在岛上的时候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听到他们的调侃她都没有任何的举动。 谁知道她这时候却这这般发疯。 在场那些傅老大的手下更是傻了眼。 只有站在傅老大身后的那个叫老冯的看到她这样,神色很淡定。 因为早在那时候的一记眼刀中他就看出这女孩子不一般。 “傅老大?你要花十万给你的手下买这个女人?”此时,站在台上的高老大也将视线转向了傅老大。 “这……”傅老大迟疑了片刻。 他都买了一个,怎么可能会因为聂然没预兆的发疯又花十万买下一个女人。 而且刚那拍卖的人也说,这女的性子很烈,一不小心就被受伤。 他对这种女孩子可没什么兴趣。 傅老大正打算要拒绝的时候,就听到身边聂然没有起伏地声音响起,“傅老大刚不是还说多大的价钱都能买下来吗?” 刚才?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他怎么不记得? 他好像没和她说过话吧? 傅老大眉头缩紧,努力地回想着刚才的话。 最后才想起来! 的确这话他说过,但不是和她说的,而是和二少! 难不成二少喜欢这种调调的? 这女保镖想替二少把这个女孩子买下来? 可是这女保镖和二少不是有一腿吗? 怎么会…… 他很是奇怪地看了看身边的霍珩,又看了看聂然,为了以防万一,最终点头道:“对!没错!十万,我买!” 高老大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傅老大,你这是不合规矩吧。” “我也不知道这臭小子会突然间说要这个女人,要不……高老大,你就忍痛割爱一下让给我手下吧。”傅老大当然知道这样是不合规矩的,但是万一真的是霍珩要,他要不说这话,岂不是不太好。 但这话钻进高老大的耳朵里,就变了味了,他提高了声音道:“放屁,我买下来的女人让你手下?怎么,是不是看不起我啊?傅老大!” 傅老大也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太好,思索了半天才打着商量道:“我怎么会看不起高老大,这不是我手下喜欢么,大不了……大不了我出十五万,您看呢?” 高老大这下真是发怒了,“滚你妈的!你觉得老子少缺那五万吗?” “那十万?” 傅老大立刻又追加了五万。 只可惜高老大对于他的追加一点也不领情,他松开了身下的女孩儿,站了起来,眼中隐隐跳动着怒火,“傅老大你今个儿到底什么意思!想表现一下自己是个好老大?我告诉你,你别为了一个屁点儿大的手下把这儿的规矩给毁了,到时候的代价你可承受不起!” “不至于吧高老大,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毕竟是自己这一方理亏,傅老大也没有刚才的狠意,倍感为难之际他转而对聂然训斥道:“臭小子,你刚拍的时候不要,现在又要了,你这不是让老子为难么!” 那话里分明有为自己推脱的意思。 聂然冷冷一笑,又将视线定格在了那躺在地上的女孩儿,“我以为这女的和前面几个差不多,死气沉沉的,这才没开价。谁知道,这女的那么烈,你知道我的,就喜欢这种烈的。” “嘿!这臭小子人小口气倒不小,就你这种身板还想要烈的?你驯得了吗?别到时候还没干上,先踹残废了!”高老大不屑地嘲笑地道。 “哈哈哈哈……” 瞬间,台下一片起哄地声音。 聂然也不恼怒,看着他,扯了扯嘴角,“说的好像你已经驯服了一样。” 这话里直白的讥讽让高老大的脸色骤然就变了。 “你小子是他妈想找死吧?!”他气得脸微微扭曲了起来,后槽牙磨得霍霍作响。 “找死不敢,我只是想重新叫价而已。”聂然似乎是故意在激怒他一样,又随后继续道:“还是说高老大已经把全部身家全部压了上去了?” 果然,高老大跨步往前走了两步,“傅老大,你手下这样不懂规矩,你不打算管管?还是说,要我替你管管?” 他的话才说完,他的手下也随之走了过来。 这次高老大带了五十多个人过来,和傅老大的二十多个人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傅老大这下急了,就算她要为霍珩买女人,也不能把他手下全压上啊,于是暗暗提醒地道:“臭小子,你别再胡闹了,这人已经是高老大买下了,那就是高老大的。” 然而聂然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话而退缩,反而讥冷一笑,“那傅老大的意思是,刚才你的承诺都是在放屁吗?” 在大庭广众之下,作为老大被自己的“手下”这样说,傅老大怎么可能忍下来,他立刻怒声训斥道:“臭小子!你他妈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开始发酒疯啊,敢对我对这样说话!你要真有本事,你自己花钱和高老大买啊!” 聪明的他不仅不轻不重地小小意思意思训了一番,还借此将这件事踢还给了聂然。 有让她自己解决的意思。 “是啊,臭小子,你那么有能耐,你自己买啊!” “对啊,有能耐你自己掏钱啊。” 被成功转移了视线的一群人纷纷对着聂然叫嚣了起来。 就连台上的高老大也对着她嚣张地道:“臭小子,但凡能现在从自己里掏出一万块钱,这个女人老子就给你,怎么样?省得别人说老子欺负人。” 聂然站在那里,沉默了下来。 坐在位置上的霍珩看她就这样抿着唇不说话,眉心不经意地微蹙了一下。 他虽然不知道聂然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想要救那个女孩子,但他知道,聂然既然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所以正准备替她开口的时候,聂然提前了那么一秒,说:“我没钱。” 她的语气很淡定,也很平静,就好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样,并没有因为没有钱而有任何的局促和心虚。 周围的人听完之后,一阵不屑地嘘声。 “没钱就滚开点!” “没钱也敢和老大抢女人,找死!” “还好今天高老大心情好,不然你小子就死定了!” 众人对她倒竖着大拇指,以表示嘲讽。 “但是你说过,没有钱可以打架定胜负,对吧?”此时,聂然将视线冷冷地移动了那个站在台上作为主持人的海盗身上。 那个被聂然盯上的海盗略有些迟疑,只是话还未说出来就听到高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地一声,“打架?哈哈,就你这小细胳膊还想和我打架?” 在他的眼中,聂然那娇小瘦弱的样子,连抓条鱼都费劲。 别说打架了,怎么可能! 这个想法不止高老大有,就连傅老大也有。 从一开始他们就觉得聂然是靠着床上功夫成了霍珩的贴身保镖,哪里有什么真本事。 但偏偏聂然却肯定地道:“是。” 高老大轻视地哼笑了一声,脸上的横肉也因此抖动了几下,“好啊,今个儿老子不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老子就跟你姓!” 聂然神色不变地提醒了一句,“高老大,咱说好了,谁赢这女的归谁。” “好啊,但前提是你得有那本事!”高老大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应了下来。 聂然定好了游戏规则,嘴角地笑才缓缓勾起。 她利落地脱下了自己那件厚重的外套,轻轻地丢进了霍珩的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台上走去。 一路走过去,海盗们倒竖着拇指,不停地嘲笑着。 “这……行吗?”傅老大这时候偷偷地对着霍珩问道。 霍珩凝视着聂然的背影,心里隐隐担心了起来。 按理说这小妮子炸掉了一窝的海盗,现在区区一个,应该不在她的话下。 但她刚在晕过船,也没好好休息,身体万一不支怎么办? 在他担心中,聂然绕过台子,从后面的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 台下的人看她这么孬,连跳都跳不上,嘘声更加大了起来。 聂然在这片嘘声中淡定自若地站在了高老大的对面。 实际上她不是跳不上去,只是不想浪费力气而已,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在一群不入流的东西面前像个耍猴的给他们表演? 他们也配? “请吧,高老大。”聂然神色淡然地对眼前的人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高老大冷笑了一声,随即就冲了上去。 别看高老大一身的横肉,速度倒是的确不慢,而且就连出拳也很是虎虎生风。 若是别人或许还真被他那拳中带风的姿态给吓到了,可他遇到的是聂然。 聂然不仅不会,她还主动迎上去。 这一拳头下去,只怕聂然那张脸就报废了。 场下的人眼中立刻兴奋了起来,每一个都替高老大呐喊助威了起来。 傅老大他们也暗暗摇头了起来。 这女算是完了。 为了给二少弄个女人,结果还把自己给搭上去。 正当那群人为聂然惋惜不已的时候,她一手已经扣住了高老大的手腕,紧接着一个旋转,漂亮的过肩摔将对方直接一百八十度的狠狠摔在了地上。 “砰——” 那沉闷的响声激起了层层的灰尘。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 她用的是最费力气的方法,原因是想试试看霍珩对自己的训练到底有没有效果。 在面对一个彪形大汉的时候,她到底要花多少普通的套路招数才能将其撂倒。 “老大!”台下的手下们看到自家老大摔成这样,不禁各自朝着台上围了上去。 高老大本来以为一拳头就可以打倒对方,可没想到最后居然反而被对方给打倒了。 他伸手阻止了台下的人,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接着又再一次的大步冲了上去。 这些海盗其实就是仗着自己力气大,手里有枪,欺负欺负老百姓罢了。 要真的空手打架怎么可能是聂然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人。 他刚要上来,聂然又一次地迎了上来。 傅老大这回学乖了,知道她要扣自己的手,就换了个角度。 谁料聂然这回不扣他手了,而是贴着他手臂内侧滑溜的过去,五指握住了他的脖子,一只脚绊住他的脚后跟。 没了着力点的高老大下盘不稳,被她轻轻松松往下一压,直接朝着后面以仰躺地摔向了地面。 “砰——” 又是一记摔,让在场的人傻了眼。 “咳咳咳!” 躺在台上的高老大被她刚才掐着脖子,此时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咳了起来。 台下的人看到高老大两次被摔,慢慢地那些嘘声都消失了。 “妈的,老子就不信那个邪了!”高老大从地上又一次地爬了起来,眼睛里是被彻底惹怒的火光。 第三次地冲了过去。 聂然看着他不死心地朝着自己跑了过来,这次没有迎上去,而是等他乖乖地跑过来。 然后等到他就要打到自己时,脚下一偏,整个人从他身边擦身旋转而过,移到了他的身后。 最后双手倏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猛地一弯腰。 高老大整个人一个后空翻,就这样被她摔在了地上。 这次高老大明显没有前两次那么快地爬起来,他顾忌着下面一群手下看着自己,缓和了几秒之后只能咬牙爬了起来。 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很快他就又被聂然摔在了地上。 一次又一次…… “砰——” “砰——” “砰——” 一次又一次的闷的摔打声听得台下的人最终都有些心惊肉跳了起来。 台下的人此时看聂然的眼神已经从蔑视逐渐变成了错愕,最后变成了惊恐。 不是因为她打赢了高老大而惊恐,而是她一次次拿高老大当案板上的猪肉这样摔。 再这样摔下去,高老大的心肝脾肺都要被震碎了吧? 而且,这臭小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怎么有这么多用之不尽的力气? 高老大都成这幅样子,这人怎么看上去还是那么轻松,没有半点喘息?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台上的聂然,都没了话。 就连傅老大和一干手下看着聂然,都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当初他们到底是有多么不怕死,才敢调侃她? 没被她这么震死,简直可以用幸运来形容了。 而场内的人都一幅幅震惊不已的面容时候,只有一个人的神情看上去还算好。 那就是站在傅老大身后的那位老冯。 他当初有被聂然砍过一记犀利的眼刀,所以心里有些底。 其实仔细想想就不难发现了。 二少是什么人,做他的保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挑选,肯定是经过一番仔细筛选的。 而她这么一个小女孩能从那么多人中挑选出来,必定是万里挑一出来的精品。 有这种能力是必然的。 “砰——”台上传来了又一次的摔跤声。 “老大!”台下的那群手下急得一个个都围在了台下,眼底满是焦急。 只是,这回高老大再也没爬起来了。 聂然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问道:“怎么样,现在这个女人可以给我吗?” 高老大这时候躺在地上,眼里一片眩晕,耳朵里也发出了“嗡嗡嗡”地声音。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移了位一样,难受得想要吐。 他虚弱地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聂然,却不甘心就此认输,紧抿着唇不肯说一句。 聂然见了,嘴角裂开了一丝笑,她半蹲在那里,单手揪住了他的头发,狠狠地朝着台上一砸,“砰”的一声响声响起。 在场的人心头一跳。 这般暴力直白的动作,让人连个声音都不敢吭。 “怎么样,可以给了吗?”聂然将他的头又抓了起来,鼻子里两条温热的血缓缓留了出来。 高老大鼻子疼得眼泪都彪了出来。 “老大!” “老大!” 台下的人看自家老大受到这种苦,当下忍无可忍了,就要把枪对准了聂然。 只是论速度那些人怎么可能比得过聂然。 他们才刚有动作,聂然已经从高老大的腰间拔出枪来,对着那人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子弹飞快地射了过去,钉入了他手臂里。 “啊!”那名手下的枪还没瞄准就掉在了地上,打了个旋儿。 “敢对我开枪,你确定你活腻了?”聂然还保持的射击的动作,冷然地出声。 其余的那些人被这一枪给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刚才他们连看都没看清,对方就已经一枪过来了,现在枪就在对方手里,但凡他们只要动一下,估计就能一枪直接爆头了。 躺在地上的高老大看她扣着自己,还打伤了自己的一个手下。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最后他还是开口道:“这女人……你……给你……” “可我打伤了你的人,这事儿怎么了?”聂然可不会傻到就这样放了高老大。 已经彻底输了的高老大无奈屈辱地道:“是我手下……不懂规矩,他……是……自找的……不怪你……” “在场的老大们可都听到了,万一到时候高老大耍赖,还请各位老大替我做个见证。”聂然环顾了一圈,对着台下那群海盗们说道。 台下那群人哪里还敢把她当成刚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看待,一个劲儿地道:“听到了,听到了……” 并且在心里暗想着,这傅老大到底从哪里弄来这么厉害的小子。 不仅能打,枪法还很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脑子也特别好使,还知道用各家老大来牵制住高老大。 “那就多谢高老大了!”聂然得到了满意地答复后,这才将枪支塞回了高老大的腰间, 然后对着傅老大的几个兄弟吩咐,“把她给我带下去。” 说着自己就率先准备下台。 那些手下们早就被她刚才那简单粗暴的打法给震慑到了,下意识地点头上了台。 可手刚碰到那女孩儿,就被那女孩儿一记铁头功给撞在了鼻子上。 那海盗捂着鼻子哇哇乱叫了起来。 随后那两个人想上前帮忙,结果也被她给打退了下来。 一时间竟无法将那女孩儿给拖下来。 聂然看那几个蠢货一点用也没有,只能重新返回,走到了那女孩儿的面前,重新半蹲了下来。 那女孩儿看到聂然时格外的警惕,她刚才可是亲眼目睹了对方的能力。 为了防止聂然出手,她都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地心。 只是过了几秒,聂然都没有对她出手,反而突然开口问道:“还记得我吗?” 她的话一出,台下的人立刻抬头。 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是老相识? 英雄救美? 就连那女孩儿都皱起了眉头盯着她。 显然不太记得的样子。 聂然凑近,压低了声音地道:“在几个月前,飞机上我们……” 话还未说完,她倏地出手一记手刀砍在了那女孩儿的脖颈处。 那女孩儿本就虚弱,哪里来得及如此近距离的快速躲闪,一下子就被击中,倒在了地上。 表示解决完的聂然对着站在远处的那两个手下吩咐:“拖下去。” 额…… 这就完了? 这么简单? 所以刚才什么记得不记得都是假的? 和刚才高老大被摔那两下作比较,聂然这简直就是秒杀了高老大。 果然有些时候还是很需要智商这个东西的啊。 在默默的感叹完之后,那两名手下就把那女孩儿给拖了下去。 一段小插曲就此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海盗们继续的狂欢。 有了女人更是让整个狂欢变得更为疯狂了起来。 那些海盗们借着昏暗的火光以及那些节奏强的音乐下就直接开吃了起来。 那音乐声中夹杂着那一声声的女子的哀嚎和男人呼哧呼哧的声音,让聂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她对这种场面不排斥,但也没必要污染眼睛。 所以她走到了窗口,看着窗外沉重寒冷的夜色。 霍珩趁着人多,本想走过去的,结果被已经爽完的傅老大给拦住了。 就瞧见他神清气爽地提了提裤子,走了过来,主动碰了碰霍珩的酒杯,“二少,你家保镖不仅能打,还挺懂你的口味啊。” 霍珩笑了笑,并不多说。 他感觉得到聂然在救完人之后并没有露出高兴的情绪,相反她的情绪更加压抑了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些暴躁。 原本应该是三天三夜的狂欢由于聂然的介入,高老大的提前离开,从而缩短成了两天天一夜。 狂欢结束后,各家的老大们又各自坐着船只回去了。 上了船之后,那些手下们不禁指着自己手中拖着的那个女孩儿,问道:“那个……这人怎么办?” 聂然看也不看一眼,说了两个字,“随便。” 接着就回到了船舱内,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鉴于她在台上的勇猛,那群海盗都不敢惹,只能乖乖地听她的话,将她随便地丢在了酒窖里。 经过了两天的喧闹,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以和聂然单独相处的霍珩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救这个人?”许久,他问道。 聂然本来就觉得烦,这会儿霍珩还提她自然就更烦了,她闭着眼眉头紧皱地道:“不知道。” 霍珩看她那么孩子气的逃避,禁不住地笑了起来,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别自己恼自己了,要是后悔了,我让傅老大去把人丢海里喂鲨鱼去。” 聂然这下才“唰”的睁开了眼睛,“你敢!我花了那么大力气才把人弄到手,你敢给我丢海里,我就把你……” 话说到一半,霍珩扬了扬眉,轻轻地擒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高,“把我怎么样?也丢下海?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把你男人丢下海?是不是?” 那轻挑的样子,分明是把在逗弄她。 可无奈聂然没心思和他闹,“啪”的一下,轻轻挥开了他的手。 独自坐在角落里,眉眼间带着一丝不安和烦躁以及无法发泄的恼怒。 霍珩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挪了过去,将她一把搂在怀里。 聂然这次并没有抗拒,而是靠在霍珩的胸口,听着他心脏规律跳动的声。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船舱内,静默着。 可就是这样,心头的不安和烦躁竟然随着时间和窗外的海浪声一点点平缓了下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后,她才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嗯,我后悔了。” “哦?怎么说?”霍珩见她主动开口说话,心里的担忧这才缓了一些。 天知道他有多怕这妮子一直闷声不响,将事情埋在心里,就像上次古琳那件事一样。 不过还好,这次她总算愿意主动说了。 那这算不算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总算是有点份量了呢? 正文 268 枪战,我要把她丢下海! 她抬头,眉头依旧紧紧皱起,“就我们两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应该再弄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来。” 霍氏那边现在还未完全坐稳,霍启朗也没有把军火的走向全都交付给霍珩,都只是一切刚开始而已。 现在弄了这个人过来,就等于给自己找了个意外。 要是没发生什么还好,可万一发生了呢? 那她简直要悔死了! 霍珩看她皱巴着小脸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原来她刚才一个人冷着脸地坐在窗户边就是担心这个问题啊。 他还以为是那个女孩儿勾起她什么回忆了呢。 低头轻啄了她一口,霍珩不以为意地笑着道:“没关系,到时候送到陆地上后,让她走就可以了。” 聂然猛地从他怀里坐直,眉眼沉沉地道:“那这段时间呢,我们要怎么办?” 这女孩儿如果是想要借机杀他的呢? 或者是哪个老大派来的人,那她跟着他们回到岛上,上岛路线、军火库就极有可能全部暴露出来。 聂然最讨厌的就是各种未知的可能性。 而且这种未知的可能性都是致命的! “岂不是要一直防备着她?”她坐在那里问道。 霍珩顺势重新搂住了她,“防就防呗,我家小姑娘难得发善心,就是防十个,我也乐意。” 能看到她这种改变,天知道他有多开心。 可怀里的某个小女人却一点也不开心,她烦躁地一把推开了他,“什么发善心,发病还差不多!神经病!” 她就是脑子坏了才会一时冲动的上去把那女的给救下来。 简直就是吃饱了没事干! 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当时的举动实在是太愚蠢了。 聂然坐在那里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神色也没了往日的那种沉稳冷静,反而有些气鼓鼓的,看的霍珩心头一动,又将她搂了回来,低低地道:“嗯,可爱的小神经。” 说完就要作势俯身要去亲她。 但聂然此时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女的身上,怎么可能顺从他。 头一偏,就作势要从他怀中挣脱开,然后说道:“算了,我还是趁她晕着把她丢海里算了。” 霍珩没吻成不说,怀中的佳人还没了,这下可不干了! 他眼明手快的将人一把给拖了回来,笑着问:“你刚不是还不让我丢?” “你丢不行,我丢就可以。” 聂然那霸道的话以及那皱眉焦躁的脸色让霍珩不禁失笑了起来,他像是在哄孩子似得,将她牢牢困在怀中,低声呢喃地道:“行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爽快,大不了等会儿上了岛就把她丢在岛上好了。” 聂然立刻挣扎了起来,竖拧着眉头,烦躁地道:“丢什么岛上,你是生怕她找不到你的军火库是吧!” 她看霍珩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气得就想一巴掌糊他脸上。 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霍珩是半点都体会不到,他看聂然懊恼愤怒得像是炸了毛的小猫,只觉得好玩儿极了。 他还从来过她这般的神情,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见她一有机会就要伸爪子挠人,索性看船门关的好好的,一把就要将她腾空整个人抱在了腿上。 这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就被划分的很明显了。 聂然怎么可能敌得过霍珩这般强势,虽然抵抗着给了他几下,可无奈霍珩就是铁了心要抱着她,最后只能被他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好了好了,咱们不气了,好不好?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就一直打晕她好了,然后等到了陆地,在把她丢下。”霍珩像是在哄自己的小孩儿似的,替她顺着毛。 然而聂然却怎么也哄不好,她坐在他腿上,依旧摇头,“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这个错误犯的太低级了。我不应该这样做才对!” 霍珩听到她这番无意间说出的话,原本脸上的笑忽的湮没在了嘴边,他感觉到聂然似乎并不是因为担心这个人带来的潜在危险。 而是因为她没有及时的把控住自己的情绪。 这让他的不禁轻皱起了眉,“为什么不应该?你只是想要救个人而已,这算什么错?你看她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这是一个人很正常的情绪。” 霍珩见她沉默着不说话,继续道:“聂然,你不要太苛刻自己了。你是一个人,不是机器,你就算有被情绪左右的时候那也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可惜怀里的聂然并不认同,她抬头,眉头拧紧着,小脸儿神情沉然,“被情绪左右的人会失去正确的判断,而我现在就被这该死的情绪失去了最为正确的判断!” “你只是救了个人,怎么能说是失去了判断呢?”霍珩对于她这般的固执很是不解。 “是啊,我只是救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不知根不知底,到底是无辜的还是像上次一样来暗杀你的,你能确定吗?万一是达坤的手下来报仇呢?”聂然越说越觉得懊悔。 懊悔自己当时实在太过鲁莽草率。 霍珩低头望着她,眼底带着探究,半响之后才问道:“你到底是担心她来报仇伺机暗杀,还是担心她让你变得情绪失控。” 他的一针见血让聂然神色一滞,随即她眉头一拧,“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吗?我一时之间的鲁莽,以至于后来开始担心她的动机,这应该是一个问题才对。” “你很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聂然。”霍珩笃定地道。 这妮子有多聪明他很清楚。 她不可能不清楚自己话里的意思。 虽然说她的话没错,因为鲁莽,才做错了事情。 但到底她怕的是自己鲁莽犯下了错,还是怕本身一开始做出鲁莽举动的情绪呢? 怀中的女孩儿在他那一番极为深意的话中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沉默已经不言而喻了。 她果然是在害怕自己的失控。 霍珩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妮子,她低垂着头不说话,几缕披肩的长发遮盖住了她的小脸。 这时候她心里一定混乱极了。 霍珩能感觉的到。 所以他也不再三的去逼问,而是伸手将她的头发捋了捋,在她的额间亲了一下,“其实,不管她到底是无辜的还是有预谋的,聂然,我都为你这次的举动感到高兴。” 本就心里懊恼的人听到这话,更是炸毛了,抬头就骂,“高兴个屁!我他妈都引火上身了,还高兴!你是嫌自己命大死不掉是吧!” 那愤怒而生出几分活色生香的女孩家姿态让霍珩不禁笑了出来,他单手扣住了聂然的脑袋,轻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我高兴的是我家小姑娘终于没那么理智了,你都不知道你有时候太过冷静和理智,让我感觉好心疼。” “我家小姑娘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受了多大的伤,才会有这般深入骨髓的理智和克制。” “我宁愿你一直不理智,至少这样才会有女孩子该有的朝气。” 聂然本来还想推开他,但耳边听着他那一句句的轻语,逐渐的又安静了下来。 那只推着他的手逐渐变成贴在了他胸口。 良久她才说道:“我不理智,就会给你找麻烦。” 她恨死了自己的不理智。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从来都不会是这样子的。 刚才直到打完下台,把人丢在那里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见义勇为? 她居然把人救了下来。 而且还是在海盗窝里把人救下来。 一旦发生什么事,她很有可能还连累到霍珩。 看着怀里那一脸皱眉懊恼的妮子,霍珩笑着戳了戳了她的脸,“没关系,你制造出来的麻烦我都会一一给你解决,我喜欢给你善后。不然还要我来干什么。” 聂然抬头,斜睨了他一眼,“哪怕为此被逼入绝境?” 霍珩挑眉,“你敢小看你家男人?你家男人可厉害了,你那点小问题哪里能把我逼入绝境。你应该要试着相信你家男人,并且为此依靠。” 他为了故意逗聂然高兴,故意拍了拍了自己的胸口,以表示自己的可靠。 聂然看着他昂首挺胸的样子,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但情绪多少已经平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整个船像是受到了什么震动,船舱里的东西晃动了一下。 聂然脚下腾空地窝在霍珩的怀里,被这一晃,差点摔下去。 幸好霍珩眼疾手快都将她搂在了怀中。 紧接着还不等他们两个人回过神,伴随着一声明显的碰撞的声,船只又开始晃动了起来,还比第一次晃动得更为厉害。 霍珩抱着聂然,双手没有着力点,被这一撞撞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了下去。 “快放开我!”聂然冷静地推了推他。 霍珩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抱着聂然,不然两个人极有可能就会一起摔下去,于是等到船只平稳了一些,立刻放了手。 而此时门外傅老大摇摇晃晃地撞开门冲了进来。 他神色焦躁不安,“不好了,不好了!高老大……高老大带着一帮兄弟找上门来了!” 找上门来了? 聂然皱了皱眉,快步走出了船舱,只见一艘船在傅老大船只的后面,正快速地撞上来。 “哐——” 那铁质的船头撞在傅老大的船尾上,发出了巨大沉闷的响声。 一阵猛烈的摇晃,甲板上的海盗们都各自找可以稳住自己的东西,避免被撞翻。 傅老大急忙抓住了手边的栏杆,“二少!现在怎么办?这可是你的人才……”他说到聂然时,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神色冷然的聂然。 鉴于她刚才对高老大的那番举动后,他迟疑了片刻,才和霍珩继续道:“二少,我和高老大可没有什么冲突啊!要不是为了那个女人,我也不至于……” “哐当——” 傅老大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船尾有什么迸裂的声音。 船尾处的手下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很是焦急地道:“老大,高老大用船撞坏了我们船尾!” 傅老大一听,顿时急了,“什么?!他这摆明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啊!二少,这怎么办!我这可是无妄之灾啊。” 他没想到自己就是带着霍珩和他的手下去见见世面,结果引来了高老大的痛下杀手。 聂然抓着舱门,对傅老大说道:“这事儿是我弄出来的,我去摆平!” “你一个人?”傅老大眼底有着明显的怀疑。 或许她一个人对战高老大没问题,但是现在在船上,而且对方那么多人,都说寡不敌众。 她怎么可能打得过!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你去把高老大吸引出来!”聂然站在船舱的门口盯着船尾处那艘大船说道。 傅老大瞪大了眼睛,“什么?我?我把高老大吸引出来?怎么吸引啊?” 他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把高老大吸引出来。 聂然转过头,看着他,“求饶会不会?” “求……求饶?我一堂堂老大,你让我去求饶,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傅老大一听就立刻拒绝。 那么多手下盯着自己,当众求饶?多丢人啊! 以后还怎么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树立威信。 “那就骂!总会无论什么方法你都给我把他弄出来!”聂然不想在方法上和傅老大纠结,接着又吩咐道:“找几个游泳好的,到时候看好时机跳海上船,再让几个枪法好的躲在暗处,听我命令。” 跳海上船? 骂高老大? 枪法好的?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傅老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弄不懂聂然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他忍不住地问了一声。 可聂然压根没搭理他,依旧继续地对他吩咐道:“还有,等会儿让船手听我指示,一看到我有动作,就立刻撞回去。” “撞回去?” 傅老大那瞪圆的眼睛,让聂然不禁轻皱了下眉,“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我这船可没高老大那艘坚固,这要是撞过去,我这船可就算散架了!”傅老大提醒地道。 高老大的财力在这片海域里算是前三,造的船自然也是最好的。 而他在还没被当兵的围剿之前还勉勉强强,但自从被围剿仓皇而逃之后,什么钱财都没拿,现在造出来的船自然不能和高老大的相比了。 聂然对此只是冷冷地说道:“你要是不撞回去,过不了几下你的船也迟早散架!” 话音才落,就听到“哐当——”一声,船只又是一个巨大的震动。 接着就听到船尾的人大喊了起来,“老大,我们的船舷被撞断了一截,怎么办!” “完了,完了,我们这回算是彻底完了!我的船啊!”傅老大心疼地直呼,“二少,你的人给我惹来这事儿,现在我这一船的兄弟现在可是生死难料啊!” 聂然最讨厌有人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厉声地低呵了一声,“闭嘴!大不了我赔你一艘!” 她口气太过轻飘,以至于傅老大压根就不相信,“你知道一艘船要多少嘛!你以为是买模型啊?!” “高老大那艘够补偿你这破船了吗?”聂然淡扫了他一眼。 傅老大那哀嚎声马上戛然而止,“你要把高老大船抢了给我?” “对,要是想要船就快点让他们准备起来,否则真等他们把船撞沉了,到时候别说船了,咱们全都玩完!” 聂然看到船后面高老大的船和傅老大的船拉开了距离,应该是要准备直接重击了,所以立刻马上吩咐了起来。 傅老大一听高老大那船能变成自己的,当下心思就活跃了起来,沉声对周围的人命令道:“都听叶小姐的,快准备起来!” “是!”众人整齐划一地一声喊之后,便在傅老大的安排下快速地各就各位了起来。 聂然跟着那群人到了船舱下拿了枪,准备找个制高点时,却被霍珩给拦下了,“那我要干什么呢?叶小姐。” 聂然想了想,随手拿起了一把枪,对他道:“替我杀了高老大附近的的海盗们。” 霍珩趁着四下无人,俏皮地对她用两指在额间轻扬了一下,算是一个简单的敬礼,“遵命。” 随后两个人快速的找了几个船只的制高点。 因为爬上桅杆太过危险,加上不利于隐蔽以及不利逃脱,所以霍珩不允许聂然上去。 两个人只能顺着船舱爬上了三楼,打开了天窗,瞄准后船那一艘船只。 他们两个人才刚就位,傅老大也在同一时刻站在了后船,对着那艘船大喊了起来:“高老大,高老大你他妈干什么呢!瞎了眼没看到我的船啊,竟然就这么撞过来!” 船上的高老大在听到傅老大这么一喊,很快就从船舱内走了出来,“哟,傅老大啊,不好意思啊,船手没看清,这不就撞上了么。” “没看清?我这么大的船你没看清?你哪个船手没看清,让他给我出来!老子让他这辈子看着老子的船都自觉避开!”傅老大撸着袖子就开骂。 高老大站在甲板上,满脸地得意,“傅老大这么暴躁干什么,不就是小小地摩擦了一下嘛,这多平常啊。” 话说着,“哐——”的一声,船只又狠狠地撞了过来。 傅老大一个不留神,直接撞倒在了地上,他跳脚大骂,“你他妈还来?!” “都说我船手看不清了,傅老大你就多担待一点吧。”高老大稳稳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那副狼狈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多担待个屁,你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傅老大指着他的鼻子就怒骂了起来。 高老大也回也不隐瞒,嚣张地点头道:“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你有本事也撞我啊。不过只怕你撞完我的,自己的船就直接散了吧。” 他的话说完之后,周围的那群手下就配合着大笑了起来。 傅老大像是气急了一般,“高老大你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说好不秋后算账的,你居然敢反悔!” 高老大站在那里冷哼了一声,“我反悔又怎么样,你有本事让那些人过来啊,让他们给你主持公道啊。” “高老大,你……!” “我什么?你的手下敢打伤我的手下不说,还敢打我,就这一笔账,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蠢货!老子今天就他妈要撞死你们,让那个臭小子死在这大海里!” 说着就一挥手,示意手下继续开船撞上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聂然已经眯眼用枪标准了高老大的脑袋。 刚才她被那一撞失了准头,现在正是机会! 她看着高老大的船一点点的逼近,逐渐进入了她的射击范围之后,立即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 高老大整个人一震,那大笑的声音就此彻底终止。 接着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老大!” “老大!” 站在高老大不远处的几个手下看高老大就这么倒了下来,顿时一惊,赶忙跑了上去。 谁知,正好进入了霍珩的射击范围之内。 他的手速很快,“砰——砰——砰——”连开了三枪,没有丝毫的停顿,围在高老大身边的那几个人就此被击毙,连一点招架还手的能力也没有。 这下,高老大的手下们陷入了恐慌之中。 聂然趁着这个时候,对着那名掌舵的船手喊了一声:“撞上去。” 随即又对下面做了一个手势,顿时早已准备好的海盗们立刻纷纷下水朝着那艘船只游去。 而其余那些海盗们早已在傅老大的命令下,拿着枪就冲着高老大那群群龙无首的手下们乱枪扫射了起来。 “给我打!” “不要手软!用光所有的子弹!” “兄弟们,给我干死他们!” “哈哈哈,兄弟们给我冲!” 甲板上传来了傅老大一阵又一阵张狂地笑声。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解决完了高老大和甲板上那几个人之后,就重新回到了船舱内。 “枪法不错啊。”聂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后,歪着头对身边的人挑了挑眉。 “是吗?难得听到你夸我,再多夸两下吧。”霍珩笑眯眯地望着她。 聂然想了想,然后说道:“教我两招吧。” “你的枪法还需要我来教吗?”霍珩轻瞪了她一眼。 这妮子的枪法比起一般的预备部队的兵已经超过他们一大截了好不好! “可是我感觉你开枪速度比我还要快。” 特别是船只在运动的时候,他几乎是不间断的开枪。 再加上那些目标人物还在移动,那更是高难度。 所以可以由此判断出,霍珩的枪法应该比自己还要厉害。 “不是我的速度快,其实我们两个人的速度不相上下,之所以有那种错觉,是我在开枪的时候几乎模拟了他们所有可能会移动的轨迹,所以当他们一移动的时候我就知道怎么样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霍珩笑着揉了揉她头发,和她解释道。 所有运动轨迹? 天! 傅老大开骂也不过短短几分钟吧,站在甲板的人最起码有四五个,每一个人的速度、方向,还要算计船只的速度,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计算出来。 这一点,聂然自问做不到。 这不仅要强大的心算能力,而且还对敏锐度以及手速都是一大考验。 “怎么样,是不是开始崇拜我了?”霍珩看她一直不说话,眼神定定地望着自己,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得意地笑。 “嗯,有点。” 对于强者,聂然从来不吝啬与夸奖。 更何况霍珩是真的很厉害。 看到聂然郑重地点头,霍珩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傻气!” 难得扬眉吐气了一回的霍二少这下心里头总算感觉扳回了一成。 不然总觉得被这妮子给压了一头,作为男人的自尊伤得很彻底啊。 外面甲板上各种开枪以及子弹横飞的场景,而在船舱内,霍珩和聂然来了一场生动的教学。 霍珩带着聂然再一次返回天窗处,他亲自教给她,在这种战斗中,如此利用模拟和心算来击毙目标。 因为聂然向来用的是凭借对枪的第六感和这么多年的开枪经验在射击,并且只能一枪瞄准一个。 而霍珩不同,他用的方法是可以将整个甲板上的人全部涵盖在其中。 只要有一个人动,后面的都可以不间断地击毙。 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仔细。 两个人又都是聪明人,可谓是一教就懂,一学就透。 没一会儿聂然在杀了几个人之后就找到了点感觉。 聂然将那群海盗当做训练的小白鼠,一枪一个,快又稳。 才过了没多久,就将甲板上的人给全部射杀完了。 傅老大的手下们也在这时候登上了高老大的船只,就此打了一个大胜仗。 听着甲板上的那群海盗们的欢呼,霍珩趁着那群人不注意在她的脸上偷了记香,夸赞道:“我家的小姑娘就是聪明!” 聂然此时心情不错,也不计较他的动作。 两个人从天窗又再一次回到了船舱内。 “叶小姐你的枪法太厉害了。”傅老大连忙走了进来,笑呵呵地对着聂然夸赞道。 这回他算是彻底服气了。 这女孩子的能力真是不可小觑。 其他的海盗们也涌到了门口,笑着道:“是啊叶小姐,你那枪法太牛了。” “可不是,一枪一个,都没有断过!这简直就是神枪手啊!” 此时,这群人的口中满是敬佩,再也不敢乱说什么她是靠别的手段上的位,更不敢拿这种事情来调侃玩笑她了。 将高老大那边的人全部丢到大海里为了鲨鱼,又将甲板重新洗刷过了之后,傅老大这才将二少和聂然请了过去。 可就在他们登上了高老大的船时,突然听到傅老大那艘船里一个手下大喊了起来,“站住!快拦住她,拦住她!别让她给跑了!” 聂然站在甲板上听着前面那艘船内的一连串的骚动。 “怎么回事?”傅老大不由得冲着前面那艘船喊了过去。 然话才说完,就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噗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入水中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老大!那女的……那女的跳海了!”那名没追上的手下匆忙地从甲板跑到了船后面,向傅老大报告了这一事情。 傅老大错愕地问:“跳海了?” 那手下忙不迭地点头,“是啊,刚刚我想去把她一起带上船的,结果大概是刚才撞船的时候把她给弄醒了,我才开船舱的门就被她打了一拳,然后冲出来就直接跳海了。” 聂然往前走了几步,再三确认地问:“你确定她真的跳海?” “确定,我亲眼看着她跳下去的。”那海盗很怕聂然会怪罪他,可又不敢有托词,怕惹了她之后被她一枪打死。 在他不知道怎么办,打算让老大替他求求情的时候,结果听到聂然一句,“那就好。” 让他顿时愣住了,“啊?” 那就好? 哪儿好了? 这人不是她上台去努力打架才替二少打赢回来的吗? 同样,傅老大也对她的反应傻了眼,他还以为聂然会愤怒无比,就算不一枪杀了自己的手下,也应该会责罚那名手下,但谁能想到,聂然不仅不责怪,还反而说了一句那就好。 “扬帆起航回去了。”聂然对傅老大拍了拍肩膀,下令了一声。 傅老大愣了愣神地点头,“哦哦,回去,回去……” 可心里还是没搞明白聂然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态度。 “心情愉快了?”回到船舱内后,霍珩笑着问了一声。 “还行吧。”聂然坐在了床边,脸上的神情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霍珩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已经松缓了下来。 霍珩看她没有什么问题了,也就把这一小小的插曲给翻篇儿了。 他相信,总有一天这妮子会好的。 就像当初她不肯接纳自己,最终不也放开了。 他相信这是要一个过程的,是需要时间慢慢地、一点点地来。 在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枪战之后,傅老大用铁钩勾出了自己那艘已经断了船舷的船,然后朝着自己的岛屿驶去。 等到了岛上天已经黑了下来。 傅老大让霍珩和聂然在岛上再休息一段时间离开,可霍珩和聂然却在隔天一大早就提出了离开。 这让傅老大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霍珩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西装,又成了那翩然的二少,他对着傅老大说道:“这次来就是主要看一下军火库的进度,现在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也不在这里多逗留了,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等到完工的时候我还会再来一次的。” “真的吗?那我们可要说好了,到时候一定要来啊。”傅老大说完就又看着聂然热情地道:“叶小姐也要来!” 聂然扯了扯嘴角,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放心吧,傅老大,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庆祝喝酒军火库的完工。”霍珩笑着说道。 听到庆祝喝酒几个字,傅老大就很是高兴地点头,“好好好,那我就等那个时候在和二少好好喝上几顿!” “一定。” “那我就不送了。” “傅老大留步吧。” 在寒暄了一阵之后,终于他们两个人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在岛上一共逗留了将近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想必春节已经结束,霍氏的员工们已经开始上班了吧。 这次回去,想必一切应该都会是顺顺利利的。 聂然坐在船舱内在心里想着。 这艘船在海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船舱外就听到有人在喊:“叶小姐!叶小姐!” 聂然眉头轻拧了下,微微睁开了眼。 只见一个海盗兴冲冲地跑到了门口,对她道:“叶小姐,你快来看,那个女的……她回来了!” 这下,霍珩和聂然两个人的眼眸“唰”的一下睁开了,“你说什么?她回来了?” 那海盗咧着嘴,不停地点头,“是啊是啊,她回来了!” 怎么好端端地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霍珩和聂然两个人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心中顿时都警惕了起来。 明明都跳海了,却在这时候莫名出现,要说不是有目的的,怕是谁都不会相信! 他们两个人同时走出了船舱,便看到几个人正围在那里窃窃私语着。 聂然立刻出声问道:“怎么了?” 那群人马上退到了一边。 就看到那个女孩子衣衫不整、浑身湿透地躺在那里,眼睛紧闭,一动不动的。 那张脸煞白煞白的,仿佛死了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聂然想过很多种那女孩儿会在“偶遇”了之后和他们说什么。 却完全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来“偶遇。” 其中一名海盗赶忙解释道:“刚才我们站在甲板上看到一个东西朝我们飘过来,然后这家伙就伸头看了看,发现是个人。” 这里还处在岛屿最外端的迷雾中,即使此时是在白天,看不清人也十分的正常。 想来这女的飘了一夜没被人发现,应该就是飘在这迷雾里,才这么久没被人打捞走。 那个被点到名的海盗继续道:“我当时还以为是个死人,结果再仔细一看就是昨天从咱们船上跳下去的女人。嘿!你们说巧不巧。” 聂然冷凝地望着地上那个女孩儿,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鸷地笑,“是啊,这可真是够巧的,都一天过去了,她还能漂过来。” 要不是这女孩的故意的,那可就真得说是老天的巧合安排了。 海这么大,足足漂了一晚上,还能最后被他们给碰上。 这几率,都能去买彩票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也说明是咱二少的东西,就跑不掉!”一名海盗拍马屁地道。 “没错!这人是二少的就想跑也跑不掉!” 几个人站在那里就一阵的溜须拍马。 霍珩看聂然那难看阴郁的脸色,于是对着那几个人说道:“行了,把她带去船舱去吧。” “哦,对对对,赶紧抬人吧。”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人扶进了船舱内,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在甲板上。 霍珩走到她身边,还未出声,聂然便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总要等她醒了才能再做打算啊,毕竟是一个人,万一真是无辜的,那可不行。” “我有预感,这个人肯定会是个麻烦。”聂然眺望着远处虚无的迷雾一点,话语中带着那么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显然是在恼怒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霍珩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行了,别恼了,既然避不开,那就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路的吧。要真是有目的的,你也要相信,我能解决。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一点点过来的,没事的。” 尽管有霍珩的安慰,可聂然始终觉得这个麻烦是自己找给霍珩的,对霍珩很是愧疚。 ------题外话------ 蠢夏手上不小心弄破了,好痛,快给蠢夏呼呼吧~ PS:我家管理给男主的真名取了个亲切好记的昵称:易冲澡!冲澡先生! 你们觉得如何? 正文 269 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在甲板上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聂然和霍珩两个人再一次回到了船舱内。 那女孩儿就那样躺在地上,全身湿透,被撕碎的衣服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此时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女孩子曼妙的身姿立刻显露了出来。 按理说,在这时候是个男人都会多看几眼。 然而,此时此刻把她刚放在地上的海盗们却不敢仔细的看。 因为那些海盗们知道这女孩儿是叶小姐替二少抢来的,万一多看几眼,惹得二少不高兴,很有可能会小命不保。 所以一把人放下,就转身往外走去。 至于霍珩,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聂然,就担心害怕她情绪不好,哪里会去多看那个女孩子一眼。 于是,那昏死过去的女孩子就被可怜地丢在那里,无人关心。 船只在海上行驶了有一个多小时。 聂然坐在那晕厥的女孩子对面,一直仔细地看着她那张脸。 当初最让她一眼不忘的就是这女孩子的板寸头,明明一个女孩子,却剃了个板寸,衣服着装也是带着男款,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男孩子。 只是现在,板寸的头发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生长长了不少,看上去依旧还是男孩子的模样,但那股子的狂野冷厉柔化了不少,又加上那微微凹凸有致的身材,反倒多了一种别样的女子风情。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看上去并不像是富家的叛逆千金。 而且在和高老大抵抗的时候她分明看出这女孩子有点身手。 那么她为什么会从A市跑到了海盗窝去? 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劫的呢? 聂然坐在那里,眉头皱得紧紧的。 “好了,你别一直盯着她看了,她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如多看看我,我都被你无视了一个多小时了。”霍珩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是老僧入定一样地盯着那女孩子,言语中略带委屈地道。 “别吵,让我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聂然毫不留情地伸手地推开了要求抱抱的霍珩,又坐在那里开始入定了。 被拒绝的霍珩泄气似地坐在旁边,他又不敢强制地把人搂过来。 因为就按照现在这妮子的专注度,他觉得自己但凡敢这样做,肯定被挠一脸。 于是,妻管严的霍家二少只能转移了对象,目光中带着些许杀伐的意味恨恨地瞪了一眼那昏死过去的女孩儿。 要不是那女孩儿,他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过了几个小时以后,船只已到了码头。 可躺在那里的女孩儿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冬末初春的天色依旧黑的很快,没有灯火的码头黑漆漆的一片,周围只有零星的几个路人。 其中一名海盗从远处将车子开了过来,聂然和霍珩两个人便率先下船,钻入了车内。 其他几个海盗则将那女孩儿准备搀扶上车,接着车子便驶离了码头,朝着飞机场去。 “先不去机场,找个小旅馆。”霍珩看窗外的景色,以及车子行驶的方向,便知道是去机场方向,立刻冲着前面驾驶座的手下说道。 那驾驶座上的海盗一听,以为二少这是迫不及待了,所以想就地找个地方把这个女孩子给解决了,于是连忙点头应了下来,“哦,好的。” 接着就调转了方向,找了个小旅馆。 但只有坐在他旁边的聂然知道霍珩这样做,是因为无法带这一个衣不蔽体,还昏昏欲睡的女孩子上飞机。 这才就近找了地方,先打算把她弄醒再说。 车窗外的路灯不停地掠过车顶,车内的空间明明灭灭着。 过了不知多久,车子总算停在了一间小旅馆前。 那间小旅馆的招牌上紫色和粉色的荧光灯一闪一闪,带着些许暧昧的气息。 霍珩让一个海盗将外套脱下来给那女孩儿穿上,以防走进去的时候被人发现这女孩的狼狈样子而报警。 然后再让海盗搀扶着她走了进去。 坐在前台招待的中年女子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剧。 一看到人来,本没怎么注意,因为大多来这里的男男女女无非就是开个两三个小时的房,乐呵一下子。 可当聂然登记好了住房信息之后,那群人准备上楼的时候,那中年女人发现一女孩子昏沉地搭在海盗的肩上,那样子好像是没有意识的。 对此,她不由得问了一句,“这女孩子怎么回事?” 那海盗张口就扯了个理由,“哦,她啊,刚才喝多了醉了,这不才开个房让她休息一下。” “喝醉了?我看怎么不像啊。”中年妇女作势就要上前看个究竟。 那海盗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要知道这女的就这一件衣服挡着,里面的衣服早就被高老大撕得差不多了,要是凑近看,肯定是要发现的。 而这时候聂然立刻上前将那名中年妇女给挡住了。 她笑着一把拽住了那女人刚伸出的手,“阿姨,咱们都是年轻人玩儿一玩儿罢了,你看你开这个店不就是让我们年轻人玩乐的么,何必弄得那么真呢。” 那名中年女人听到聂然这么说,便知道那女孩儿果然有问题,她尖着嗓子道:“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万一你们在我这里弄出人命来了,我这店还怎么开。” “不会弄出人命的,我们会很小心的,放心吧。”聂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票子顺势塞进了那女人的手里。 在朦胧的灯光下,那女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钱币,顿时乐开了花,但随后她就恢复了刚才的额样子,像是很勉强地道:“这……好吧好吧,那你们可别太折腾了,要是真有问题,到时候我可兜不住。” 那故意拿乔做作的样子聂然就当做没看见,应答着,“一定一定,我们一定不会让您为难的。” 被放了行,霍珩和聂然带着那几个海盗上了二楼,等到把人丢在床上之后,那群海盗和和霍珩又说了几句话后,这才彻底告辞离开。 那楼下的中年女人看那几个男的才短短几分钟就结束,嘴角立即挂起了一抹讥笑,“啧啧,看着人高马大的,原来中看不中用啊。” 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看起了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 而楼上的聂然等人一走之后,那张平静的脸就开始阴沉了下来。 霍珩见到之后,笑着从后面拥住了她,“怎么,还跟自己生气呢?” “你还说什么正常人应该有的情绪,看吧,就为了这家伙,生出了那么多事儿。本来我们早就可以走了!” 刚才快要到码头的时候,原本聂然想找个地方把她直接丢掉的。 就是这家伙非要说带着她一起走,说是做戏要做全套,不然当着那群海盗把人丢在那里,肯定要起疑之类的,这才把人带到这里来。 霍珩拥着她不撒手,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处,“可是后来也在您叶小姐的英明神武下,全部解决了呀,还为傅老大抢了一艘大船。” “到底什么时候走。”聂然没心情和他在这儿搂搂抱抱,催促地问道。 霍珩被她一推,顺势站直了身体,说道:“现在啊,那群海盗应该已经离开了,我们也没必要继续留在了。至于那个人,我看她可能还要昏睡一段时间才会醒,等醒过来了她应该能自己离开。” “那走吧。”聂然不耐地就要作势去开门走人。 可正当他们两个人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结果床上的人居然醒了过来。 而且当她睁眼的那一瞬,很是机警地从床上坐直了起来。 那混沌的大脑在看到门口那两个模糊的人影时,冷声质问道:“你们是谁!” 等随后看清楚房间的环境之后,她又皱起了眉,虚弱地问:“我这是在哪里?” 聂然刚握着门把的手松开,冷冷回答了一声,“在G市的某间小旅馆。” “G市?”床上的人一听到这个词,不知道哪儿不对劲了,立刻就从床上一月二次,“Shit!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G市!” 她看上去精神并不好,才下床脚下就踉跄地要摔倒,最后一下子摔倒在了床上。 “Shit?我救了你,你居然和我说shit?!”聂然本来就心里不爽为了这个女孩儿弄出那么多事情,现在听到她的责怪,那小脸冷得犹如一块冰。 站在旁边的霍珩就知道那女孩儿踩雷了。 居然昏头昏脑地对聂然说这种话。 果然,聂然当下就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后领子并且从床上拖了下来,“来,我现在把你重新带回海盗窝去!” 那女孩儿此时没有一点招架之力,当真就被聂然一把拖了下来。 聂然拖拽她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拖下来的时候一下就那她给撞在了桌腿,肩上那疼痛总算让那女孩儿清醒了起来。 能在G市分明已经表示自己已经脱离了海盗的狼窝了。 而且刚才这人也说救了自己。 这女孩儿也自知说错了话,念在他们救过自己的份上,她吃力地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对聂然和霍珩说道:“快走!你们快走!” 聂然眉头微微皱起,和霍珩对视了一眼。 她为什么催他们两个快走? “你们不要管我了,快走,快走啊!”那女孩儿单手撑在桌面上,对他们两个人低吼了起来。 她身体很虚弱,声音自然也大不了几分,但那冷厉的眼神里写满了焦急和不安。 聂然轻皱了下眉头,当下就转身抓着霍珩开了门准备朝楼下走去。 可惜,才打开房门,就听到楼下“哐当——”一声撞破门的巨响。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接着就听到楼下那个中年妇女地喊叫声,“你们干什么,大晚上的砸门,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男人凶神恶煞地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说,有没有一个女的来过这里!” “女的?来我这儿的男男女女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女的。” “装傻是不是!”男人愤怒立即就是一个巴掌,“老子可以百分百确定人在这里,要是找不到,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说完他就对身后的一干手下下令道:“给我查!” 身后那群人骤然四散开来,开始搜查了起来。 那中年女人被一巴掌打翻在了地上,捂着脸满脸的惊恐。 “来了,他们来了!你们快走!”那人在听到那声音时就朝着窗口望去,在看到那几辆熟悉的车辆之后,就作势要来赶他们走。 聂然也不想卷入这种事情,当下就搂住了霍珩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随即一把将他推到墙上,扳过脸,垫脚就亲了上去。 霍珩心里哀叹,为什么每次这小妮子主动的都不是时候呢!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她的吻,他也没什么心思啊! 可又不能不配合着,只能搂着她猛地一个旋转,将她扣入自己的怀中,狠狠地吻了一下,以示惩罚。 楼下的人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跑了上来,他们将所有的门全部踹开。 里面的男男女女听到这一变故之后,吓得尖叫连连,各自从屋内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 聂然和霍珩也装作受到惊吓的小情侣借着机会跟着人群跑了下去。 谁料才到楼下,缩在角落的中年女人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发疯地道:“他们!是他们!就是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她喊得卖力,立刻就惊动到了那群人。 聂然没想到这女人敢出卖他们,她和霍珩两个人拔腿就朝着门外跑去。 可门口守着的人在听到那中年女人的尖叫后就及时就把门关上,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立刻和那些人在大厅内纠缠了起来。 而这时候楼上的人似乎是发现了那女孩子,很快楼上也乒乒乓乓的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在这么虚弱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体力和人厮打,这女孩子倒是厉害啊。 聂然暗暗地想着。 没一会儿她和霍珩就从那群人打开了一个缺口。 恰巧这时候,楼上的那女孩儿从上面踉跄地跑了下来,看样子是不敌那群人逃下来的。 但她看到霍珩和聂然两个人因为自己困在大堂的时候,她咬牙冲进了包围圈,将那群人给挡了下来,然后对他们两个说道:“快走!快!” 聂然看她挡在前面,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拉开了大堂的门和霍珩冲了出去。 里面那几个被纠缠而分不出身的人马上喊了起来,“还有两个朝门外跑了,快去追!” 刚从楼上跑下来的人听到之后,连忙就往门外跑去。 可惜被那女孩子一脚将门给踹上了,整个人挡在门口。 从屋内成功逃脱出来的聂然和霍珩直接上了一辆他们的车,在启动车子的时候,聂然坐在驾驶室内问身边的霍珩,“你觉得她这招欲擒故纵玩儿的怎么样?” 霍珩不由得看了一眼屋内正纠缠打斗的重重叠叠的人影,回答:“很真实。” 是的,很真实! 那女的似乎是为了不想牵扯到他们两个无辜的人,所以以一人之力抵住了那群男人。 在那种情况下,她虚弱地连走路都在摇晃,竟然敢这样做。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聂然真是不得不佩服她了。 那应该是抱着必死的决定替他们挡下来的吧。 “怎么样,要不要去救她?现在还来得及。”霍珩看出了聂然的犹豫,对她笑着问了一句。 聂然猛地回过神,丢下了一句,“不救。” 随后便启动了车子,快速地往滑入了道路之中。 他们所在的旅店处于整条街的最末端,要想出去,必须要绕过那间小旅店才可以。 聂然在绕过了一圈之后再一次地回到旅店正门口的时候,看到那女孩儿被人一脚从旅店的玻璃门内踹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大门口。 “最后一次机会咯。”霍珩坐在副驾驶上又提醒了一句道:“刚才她可是有帮你挡了那一群人哦。” 随着霍珩那一句句的提醒,聂然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忍不住就喝了一声,“闭嘴!” 可训归训,最后还是咬着牙方向盘一打,将车子调转了一个头。 随即一个急刹车,车子稳稳当当地就停在了那女孩儿的身边。 “上车!”聂然对她冷冷说道。 那女孩儿本来趁着被他们踹出来之际立刻跑路,却转头就看到聂然的车子挡在她的面前,于是英气的两道眉马上就拧了起来,“你们怎么还不走!快走!” “我让你上车!”聂然骤然提高了几个音调,冷呵了一声。 那女孩儿一愣,看那群人已经冲了出来,也不再纠结,立刻打开了车门钻入了车内。 车子很快就再次启动了起来。 聂然一脚油门,车子犹如离弦之箭飞射了出去。 紧跟着追了出来的那群手下们见车子已经滑入了车流之后,连忙吩咐身后地人说道:“快,快上车,给我追!” 两辆车就这样在车流之中互相追逐了起来。 聂然的车技自然是比那群人要好太多了,在八九点的繁华街道内,她见缝插针地快速的一路朝着前方行驶而去,没有任何的停顿犹豫。 而身后的车辆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要但凡想要有超车的行为,就会马上被旁边的车辆给截住,以至于最后聂然的车子早已过了红绿灯,不见了踪影。 “操!”跟丢了那群人忍不住砸了一下车窗,骂了起来,“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就在眼前的车你都能给我跟丢!” “对不起,大哥……” “对不起个鬼,还不快个我查!” 这边的那群人还堵在车流之中,那边的聂然他们早已拐了个方向往清冷的小路驶去。 坐在后座的那女的时刻盯着后面的车辆,等确定已经把他们彻底甩掉之后,她才松懈了一口气,半瘫在了座位上,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为什么那群人要追你!”聂然目视着前方,径直地问道。 那女的停顿了几秒,才说道:“我弄丢了他们的东西。” 聂然能感觉到她那几秒的迟疑,很是笃定,“东西?是货吧。” 后座的那女的瞬间机警了起来,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她。 此时聂然都不用转过头去,都能想象得出那女孩儿现在看自己时那冰冷的眼神。 “哐——” 突然之间,一辆车从拐角处冲了出来,直接就朝着他们的车就撞了上来。 幸好聂然及时反应过来,油门一脚踩到底,让那车子只是撞在了车尾处,而不是车身上。 要真撞在车身上,估计现在车子已经被撞翻了。 被撞到车尾的车子在原地小小地打了个转儿后,聂然又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瞬间提速朝着前方快速行驶而去。 身后的车辆也立刻紧跟了上来, 聂然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那紧追不舍的人,原本轻松下来的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这车里应该有定位仪,赶紧找出来!” 她专门挑选了一条小路走,没有监控器,并且甩掉他们也已经有五分钟之久了,她拐了那么弯道,不可能那些人还能追的上来。 除非他们有定位仪可以随时跟踪监测。 车后座那女孩儿经过聂然一提醒,眼底一片冷光,“不是车上,是我身上,皮下定位。” 聂然倏地抬头看向了后视镜里的人,怒骂道:“靠!你他妈不早说!” 皮下定位? 这女孩儿到底什么来路,竟然还有皮下定位?! 副驾驶座上的霍珩在听到皮下定位四个字后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有什么办法可以蔽屏掉。” 那女孩儿摇头,“没有办法,我只要一出现在G市,他们那边就会有提示,任何角落他们都能查得到我。” 聂然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她一听到自己在G市的小旅馆内就像是戳到了神经线一样地从床上跳起来。 也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在那么快的时间就能找上门来。 原来她是被监控着的。 “砰——”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聂然骤然回过神,发现车外的后视镜已经被打碎了。 该死! 她和霍珩都是刚从海盗窝里出来的,准备随时上飞机的,哪里会带枪。 现在被枪这样扫射,除了躲被无他法。 立刻,她脚下的油门一脚踩到底,为了能够逃离他们枪支的扫射,聂然立刻调转了方向,开始朝着大路行驶而去。 在人多的地方,那群人应该不敢这么嚣张地开枪。 “方向盘打左!”身边的霍珩紧盯着身后的车辆,在看到那右侧一只黑洞洞的枪支从窗口露出时,他连忙对身边的人下令道。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聂然的方向盘才刚往左打时,那颗子弹正巧飞射了出来,打在了右侧的地面上。 “右!” 又是一声令下,聂然马上转了方向,再次成功避开了一颗子弹。 在聂然和霍珩两个人之间紧密的配合下,他们的车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前面是一座大桥,你往大桥方向行驶。”车后座的那女孩儿在辨认出了周围的环境和地址之后,对聂然说道。 聂然本来就在找人多的地方,听到她这样说之后,脚下的油门一脚踩到了底,车子便开始往大桥的方向而去。 离大桥越近,车流就开始多了起来。 黑色下,整个大桥被荧光灯给包裹了起来,煞是漂亮。 在进入了大桥后,后面的人果真收敛了起来,不再对他们开枪,但车速却提高了不少。 只要他们不开枪,她就有办法甩开他们。 但是就在这时,车后座的那女孩儿用力推开了车门。 聂然没料到这一变故,还没有开口制止,就听到那女孩儿在风中说了一句,“多谢。” 随后整个人朝着车外扑了出去。 “喂!” 聂然心头一紧,转头就朝车外看去。 她的车速可不低,万一后面的追上来把她给直接碾死了怎么办! 这丫头是疯了吗?! 不过,好在那女孩儿应该是算好了车流量的,她扑下去的时候后面的车辆都距离很远。 她有跳的那么猛,骨碌碌了好几下就撞在了大桥的铁柱上。 随后她也顾不得疼痛,爬上了栏杆,一跃就从大桥上跳了下去。 她这样匆忙的跳江,吓坏了路过的那些车主,那些看到的车主们连忙打电话报警。 “这女的跳完大海跳江河,也不知道这回谁能把她打捞上来。”没有了定位仪聂然自然不需要那么着急忙慌的逃跑了,她望着那一抹从大桥上跳下去的黑影,禁不住感叹了一声。 “反正不会是我们。”霍珩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接着便收回了目光,“行了,这回我们该去机场了,不然真赶不上飞机了。” 聂然看了一眼时间,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等到了机场,广播里已经开始准备要旅客登机了。 聂然先去洗手间将面具换下,随后和霍珩两个人很快办了了登机检查,顺利地登上了飞机。 一到了飞机上,聂然才有种终于结束了的感觉。 “累了就睡会儿,这两天你在那里都没好好休息过。”霍珩替她拿了一条毛毯,想让她好好休息。 解决了那个女孩的聂然心情总算轻松了下来,靠在了椅子内就闭目眼神的小憩了起来。 夜间的飞行,飞机上的旅客们多少都有些困意,整个机舱内很是安静,有些甚至已经关了灯准备眯上一觉。 过了几个小时之后,等到空姐甜美的嗓音从广播响起时,头等舱内的人这才纷纷醒了过来,等飞机彻底着陆之后,那些人才站起来依次下了飞机。 机场外,霍氏的司机早已带人等候多时。 一看到霍珩出来,马上迎了上去,替他开了车门。 “二少,老爷已经在家里等您了。您看您是先回家还是有先有别的安排?”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在启动前问了他一句。 “回去吧。” “是。” 等到了明确的答复,司机连忙启动了车子,朝着霍宅驶去。 等回到霍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一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霍启朗就把霍珩召进了书房内。 聂然本想趁着霍珩在书房,自己就先回房间洗澡去了。 “叶小姐,请留步。”这时候,陈叔却叫住了她。 被叫住的聂然很是不解地问:“有什么事吗?” “老爷说了,等二少聊完,请叶小姐也进去一次。”陈叔面无表情地陈述了一番。 “我也进去?” 叶小姐指了指自己,又看了肯书房的大门。 对于霍启朗这个举动很是疑惑。 好端端的,霍启朗叫自己干什么? 半个小时后,这个疑惑就解开了。 她才刚走进去,连话都还没说,霍启朗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从桌上递了聂然。 “霍董事长这是什么意思?”聂然一下子没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皱眉问道。 霍启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十指交叉地放在了桌面上,“这是多谢叶小姐在阿珩困难的时候还如此不离不弃,特意给你的。原本在过年那天就应该给你的,只可惜那天你和阿珩走的太过匆忙,我没来得及给。” 聂然一听到钱,眼神立即亮了起来,“多少钱?” 好像此时什么都比不上钱来的重要。 一副财迷的模样。 “三十万。” 聂然听到那数字之后,刚还笑眯眯的眉眼立刻一沉,带着嫌弃的口吻道:“太少了吧,都说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来的更为珍贵,才区区三十万,霍董事长有点小气啊。” “那叶小姐想要多少呢?” 聂然狮子大开口地道:“好歹再翻两番。” 再翻两番? 那差不多就是一百万! 跟着一起走进去的陈叔忍不住就训斥了起来,“叶苒你别太过分了!按理说不作为保镖,这些事情都是你理应做的,老爷是看在你一个女孩子的份上,这才给你特别的优待。” 聂然把玩着手里那张银行卡,讥笑了一声,“霍董事长都没说什么,陈叔你急什么呀?又不是花了你钱,瞧把你肉疼的!还是说你和霍董事长的情分已经好到,可以把霍氏共享的地步了?” 这话分明带着不怀好意地挑拨。 陈叔怒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霍氏是属于霍家的,怎么可以共享!你不要乱说话!” 聂然耸了耸肩,并不和他争辩。 “好了,叶小姐不过是年轻人的玩笑罢了,老陈你当什么真。”相比较陈叔的激动,霍启朗倒很是淡然。 他随后又继续对聂然说道:“这只是我作为父亲给的,至于你的工资你可以亲自霍氏名下的安保公司去报道,然后拿钱。” “工资不是二少给吗?”聂然一直以为她作为霍珩的贴身保镖,理应由霍珩给自己。 没想到霍氏名下竟然还有个安保公司。 “如果阿珩愿意他可以另外再给你第三份,但你的个人工资由霍氏安保公司名下给你。”霍启朗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似乎的确对于这次聂然的忠心表现很是满意。 “二少我这么辛苦,你可得给我这第三份啊。”聂然低头就看向了身边的人。 霍珩微微一笑,“好,这次去海岛你也功不可没,我会另外再给你一份的。” “哦对,你去报道了之后,就要开始受训了。”霍启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她说道。 聂然怔愣了片刻,“受训?” 站在旁边的陈叔点头替她解释了一番,“是的,霍氏的保镖每个星期都要换一批,没有行动任务的保镖们就要回到公司训练,鉴于你是二少的贴身保镖,所以允许你两个星期去受训一次。” “那一般受训几天呢?” 陈叔道:“一个星期,和那些保镖们一样。” 他到时候一定要让那些老师们好好地管管这个叶苒。 非要让她在那一个星期里尝够苦头才行! 陈叔心里正暗暗打算着,却听到聂然说:“别啊,既然两个星期去一次,当然要受训两个星期了。” “两个星期?” “你要受训两个星期?” 这下不止陈叔,就连霍启朗也微微带着些许的诧异和错愕。 “不可以吗?”聂然看他们那么吃惊的样子,问道。 霍启朗回过神,扯了扯嘴角,“只要你想,这当然可以了。只是两个星期的训练会辛苦,你可以吗?” “没问题。” “那好,那过段时间你就去报道吧。” 和霍启朗又交谈了几句之后,聂然就先离开了那里。 等回到房间喝了杯水,坐在那里闭目休息了十几分钟,霍珩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走到聂然身边,说道:“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让你走的。” 虽然不能太过顺理成章,但是只要她想离开,他还是有办法去解决的。 聂然睁开眼睛,疑惑地道:“我没想走啊,为什么要这么问?” “可你不是很想受训吗?”霍珩问道。 聂然这才知道他是误会了。 “我不是想受训,而是我实在闲的没事干,你现在刚刚接手公司,要想有什么进展根本不可能,距离军火库也还有五六个月,一切都需要等待,留在你身边也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还不如抓紧时间去训练。” 她说的一本正经,分析的也是有条有理的很。 可霍珩越听眸子就越半眯了起来。 刚一开始他或许还有些相信,但现在听完她的话之后,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那为什么要选择去两个星期呢?”他问道。 聂然装傻地问:“训练久点不好吗?你一直说我体能不够,我要多训练才行啊。” 霍珩俯身,双手搭在了沙发的两侧,慢慢逼近她,“可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去训练,更像是是在躲我呢?” “我有吗?没有吧。”聂然眼底微微闪烁了一下,眼神也朝着别处看去。 这让霍珩越发的肯定了起来,“有!” “喂!”聂然一时间没注意,被他扑在了沙发上,下意识地就要推他。 这家伙脑袋转得可真够快的。 竟然一下子就发现了她那些小心思。 好吧,她承认她就选两个星期的体能训练,根本不是去训练,而是去躲他的! 谁让他不允许自己去别的地方睡,非要把自己安排在同一个屋子里。 要知道霍珩现在已经是全面解锁了。 她哪里敢和他独处。 那时候在海盗窝里的时候,他因为怕不安全,所以才那么安分。 现在在霍宅里,谁知道他会不会半夜偷溜进自己的房间。 “不行,你只能在那里训练一个星期,然后就给我乖乖回来。”没有吃饱的二少低头就要去咬她。 聂然忙不迭的躲闪了起来,“理由呢?” “理由是,二少想吃肉!” 正文 270 舍不得,离开两个星期 霍珩将她压制在了沙发上,含着她的唇,手已经不规矩地慢慢下滑到了她的腰间,半跪在沙发上的腿挤入了她的腿间,用膝盖包含暗示地顶了顶。 看上去似乎是要真的要有什么动作一般。 聂然在感觉到他眼底渐深渐暗之后,脸色顿时就微变了起来,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疯啦?在这里?” 万一霍启朗或者任何一个人不小心直接推开门,那就全完了! 霍珩听到之后,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聂然以为他还有理智,知道停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一口气还未松完,霍珩就一把将她直接从沙发上抱了起来,“那就去你房间。” 聂然一惊,本能地双腿夹住了他的腰间,防止自己摔下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轻捶了他一下,表示自己的抗议。 “不是还夹我那么紧。”霍珩故意将她用力地抱住,让他们的身体贴合的更加紧密了起来。 聂然简直无语。 拜托,她这是生存本能好不好,难道等着他松手把自己摔下去吗?! 霍珩看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 以为就此得逞的霍二少满是得意地抱着她就往她的房间内走去。 但,才转身走了没几步,就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个人的神色一变,聂然轻挣扎地道:“有人来了!” 霍珩这会儿也没了调笑的心思,立刻小心地放下了聂然。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佣人林妈的声音,“二少,老爷让我做了点宵夜给您和叶小姐。” 听到门外是林妈,霍珩那颗心才放了下来,正打算打发她离开,然后和聂然继续的时候,就听到这妮子扬着脖子应了一声,“好,我马上来!” 随后她行动犹如狡兔一般快速地从霍珩的手边溜开。 扑了个空的霍珩看着她笑眯眯地逃脱开后,气得牙根痒痒。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林妈端着餐盘站在外面,一看到聂然的脸后,笑着说道:“这两份一份是叶小姐你的,一份是二少的。” 聂然用从未有过的亲切笑容对她微微一笑,并且诚意十足地道了一声,“多谢。” 这反倒让林妈受宠若惊了一番。 要知道这叶小姐从进霍宅做了二少的贴身保镖之后,看似为人并没有太多的高冷,也很随和的样子,但是林妈作为过来人隐隐中总感觉她好像是不好相处的人。 特别是看到她当初和三少那番说话的样子。 一点都不把三少放在眼里。 甚至就是对二少,也敢和他一起同桌吃饭。 林妈觉得她到底是年纪小,又凭着自己有那么点本事,就初生牛犊不怕虎起来。 在林妈心里总认为像聂然这种小姑娘就应该按部就班的上学上班嫁人生孩子才对。 这种危险的工作应该让男孩子去做才对。 她一个女孩子,先不说以后找不到好婆家,万一死了怎么办,伤心的还不是自己的爹妈。 林妈在看到她的笑容时,心里竟生出了几分怜惜感。 “没事儿,要是不够再和我说,林妈再给你做。”林妈说道。 聂然扬了扬眉,不懂她这突然的感性是怎么回事,只是扯了个笑,表示知道了。 接着便关上了门,转身将餐盘放在了桌上。 站在原地的霍珩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一点点走远之后,立刻就要扑了过来。 已经有了防备的聂然哪里会那么容易让他得手,她刚一放下餐盘,就利落地一个转身,和霍珩擦肩而过,并且跑到了浴室门口。 “我去洗澡,二少您就乖乖吃宵夜吧。”她眉眼弯弯,笑得好不得意。 霍珩不死心,大跨步地走了过去,进入了委屈模式,“二少也想洗澡。” “你也想洗?”聂然站在门口,笑容不变地重复地问道。 霍珩看她甜美地笑,猛地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嗯。” 甚至已经做好了等她点头就冲进去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心头微动的时候,站在浴室门口的聂然倏地变了脸,丢给了他连个字:“等着。” 然后就“砰”的一声,就门给关上了。 并且为了以防万一,她居然从里面把门给反锁了起来,像是在防色狼一样地防他。 霍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不给肉吃,这日子还怎么过! 他死命地憋到了她成年,结果这肉还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真是太悲惨了! 霍二少抱着她靠过的垫子,委委屈屈地坐在她坐过的沙发上,一点点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变冷。 好不容易听到里面没了水声,霍珩伺机站在门口准备偷袭。 结果…… 聂然擦着头发出浴室的门时,一感觉到背后有异样后,在还未转身看清楚身后的人是谁,她就已经一手刀砍了过去,直劈对方的脖颈处。 霍珩本来想偷个香,没想到会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他连忙出招勉强应对了过去。 聂然这时候的鞋子还未换,是浴室专用的鞋子,踩在地板上有些湿滑。 霍珩借着她的着力点不够,便眼明手快地把她那会挠人的猫爪子给牢牢抓住,并且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你!”聂然看到自己的手被困得死死的,不由得就要用抬脚就去踹他。 霍珩知道这妮子疯起来和小疯子没差别,所以一直都时刻注意着。 现在一看到她有这番动作,动作敏捷地就避让了开来,甚至最后还被他用腿给夹住,彻底困在了他的怀中。 “坏妮子,踢坏我,你不怕下半辈子守活寡啊。”霍珩惩罚性地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 刚才还好他躲得快,要不然现在他非得跪在地上来回滚了。 聂然不说话,努力使劲地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开来。 该死的! 她要不是没有及时把那双鞋换下,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被他给扣住。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是主动送上门了。 她用力地折腾了几下,见他是铁了心不放开自己,最终也就死心了,一副慷慨就义地缩在了他怀里,小小喘息着。 霍珩本想看看她到底会用什么方式来挣脱开来,没想到最后居然妥协了。 那温顺地贴着自己的胸口,微微喘着气的小模样,煞是可爱。 他其实没想真的要做什么,刚才或许林妈没进来之前还有,后来在她洗澡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淡了很多,等到她洗完澡出来,他基本就没有那想法了。 毕竟她跟着自己舟车劳顿了那么久,在海盗窝的那几天她基本没怎么好好休息,也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小脸儿都瘦尖了。 再加上她坐船的时候还晕过。 一想到这些她受的苦,他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思。 他正准备松手放开她,想说不逗她的时候,突然胸口一阵尖锐地疼痛,让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并且松开了手。 聂然当下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原来聂然哪里是真的死心了,而是等着霍珩掉以轻心的时候咬他一口,逼他松手而已。 霍珩捂着胸口,看着她离得自己远远的,扬眉得意笑时,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他刚才怎么会认为这妮子就放弃了呢。 这妮子的字典里哪里会有放弃那两个字,她根本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霍珩想了想,借势捂着胸口像是疼得不能自已的样子。 聂然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在装模作样,她下嘴的力道她自己很清楚,怎么可能捂着胸口不放。 所以,聂然远远地绕开他,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居然没骗过去。 霍珩暗自扼腕。 他看了一眼书房的门,在确定应该不会打开之后,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 算了,就让这妮子好好休息一番,明个儿再好好教训她一把。 带着这样的心他进了浴室洗漱了一番,乖乖地上床睡了。 实际上,两个人睡下的时间已经将近凌晨四五点了,说是睡觉,不如说是眯了一会儿。 七点霍珩准时起床,他见书房的门没有准时开启,认为聂然累这几天实在太累了,于是他特意放轻了声音,以防惊醒到屋内的人。 但没过一会儿,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霍珩打领带的手顿了顿,转过头看向了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愣住了,“你要干什么?” 只见聂然早已穿好了衣服,并且身后还背了一个包,看上去好像是她当时住进来的包。 “去公司报道啊。”聂然将整理好的包放在了门口,径自朝着浴室走去。 “报道?你不打算在家里休息几天吗?”这下,霍珩连领带都没心情打了,立刻跟着聂然走到了浴室门口。 聂然挤了点牙膏沾了点水就开始刷起了牙,“不了,我想早点去。” “我看你是想早点离开我吧。”霍珩一针见血地道。 聂然刷着牙说道:“没有啊,你看我待在公司里一点事情都没有,那么无聊,还不如去训练。” 霍珩走了进去,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我不是说了让你去逛逛街,喝喝下午茶,上上网吗?你要觉得这些没兴趣,那你不如跟我去公司,我分点活儿给你做。” “那是你的活儿,我可没兴趣。”聂然轻轻推开他,吐了一口牙膏沫,漱了漱口。 霍珩站在她旁边良久,最终道:“你已经决定了?” 聂然点了点头,“嗯,我想找段时间好好训练训练,争取把体能练上去。” 从重生之后,她的训练基本上都是断断续续的,没怎么好好完整的训练过。 先是出任务,接着又去了2区做炊事兵,接着好不容易回到了预备部队又被芊夜的事情逼得不得不滞留在外,现在更是担心霍珩这家伙,而每天跟着他。 现在去安保公司训练,正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可以好好的训练一番,将来就算回到部队,也不至于落下太多的进度。 但这对于才刚吃了一顿肉的霍珩来说,这实在是一件不怎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他有了解这妮子的性子,做了决定的事情轻易是不会改的。 为此他只能点头地放她走。 聂然洗完了脸,透过镜子看到靠在门框上的人那情绪低落的样子。 “我就去半个月,很快就回来的。”她整理完毕之后,转过身主动地替他将领带打好。 那讨好的小模样真真是让霍珩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拉住了怀中,狠狠地亲了一番。 似乎是发泄着自己心中那小小的不满。 聂然知道他不高兴自己走,加上昨晚也没顺他,她便主动攀住了他的脖颈,垫脚回应着他。 等到好不容易一个绵长热烈的吻稍稍安抚住了这个情绪不好的男人后,聂然才抱着他说道:“我还有一年时间就要离开那里了,可体能成绩一点也不好,到时候我要是被安排到普通的地方怎么办,所以我必须要努力点啊。” 霍珩轻哼了两声,“就凭你几次任务的成绩,你都不会去普通的地方。” 她先是在新兵连单独出任务,预备部队的时候先是捣毁了海盗窝,救了一村的人,接着又去做了卧底成功完成任务,现在又和自己一起准备揪出霍氏幕后的军火案。 这三个任务,就只是一个,都足够她能够去更好的部队里。 “可我任务再出色,体能不好,到时候还是会被刷下来的,一切训练的基础就是体能,这个你比我都明白,不是吗?” 聂然的话成功让霍珩没了话。 霍珩知道,这妮子的嘴巴有多厉害。 最后只能恨恨地道:“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 聂然皱了皱眉,“每个星期吧,太频繁了不太好。” 他们两个人毕竟是上下属关系,总是这么频发的打电话,要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霍珩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但想到等会儿一出这个门口,他就要和聂然分开两个星期,又抱了抱她。 以至于最后磨磨蹭蹭的,等下楼已经是九点了。 霍启朗正在吃早餐,见霍珩这么晚下楼,以为是昨晚太晚回来,便也没多问。 两父子吃完了早餐就去了公司。 而聂然将要离开的事情和霍启朗说了一下之后,也自己坐了出租车去了霍氏名下的安保公司。 霍氏名下的安保公司因为包含各种训练场,无法建在市中心,就选择在了郊区外面。 聂然在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顺利到达了霍氏名下的安保公司。 不得不说好事对于旗下的保镖待遇的确不错,不像葛义对待自己的那些拳手,随便地关在那里。 一栋建筑高大的伫立在那里,门外有安保人员站立在那里。 就是从远处看,都能感觉到这个公司的规模和占地面积有多么的庞大。 聂然背着自己的包就朝公司大门口走去。 但还未踏进,两名安保人员就走了上来,伸手拦住了她,“不好意思,小姐,这里非员工不得擅自入内。” 聂然神色平静地回答:“我是准备来报道的员工。” 那两名安保人员皱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刻意地强调了一声,“小姐,这里是安保公司,安保公司懂吗?” 这小姑娘骗人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这安保公司全是男的,就连食堂做饭的都是男的,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的报道。 聂然点头,“我知道这里是安保公司。” “那你知道还不快点走开。”那名安保人员是看聂然一个小姑娘这才没有动手,只是不停地不耐地挥手催她离开。 “可我的确是来报道的。” 聂然一再的肯定并没有得到那两位安保人员的怀疑,反而觉得她是故意没事找事的,这下也不再耐着性子了,下了最后的通牒。 “小姐,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有新人加入的消息,特别是女孩子加入,所以你再胡说八道,我们就只能亲自把你赶出去了。不过我们这几个老爷们动手,万一弄伤你,你可别怪我们。” 聂然权衡了一下,最终看了一眼那栋建筑,转身走开了。 那几个安保人员一看,以为是自己的威吓有了效果,当下互相地得意一笑,便又回到了岗位上站了起来。 另外一边的聂然找了挡风的地方,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霍珩的电话。 霍珩接电话的速度很快,才嘟嘟的没两下就将电话接了起来。 聂然也不含蓄,开口就道:“那边的人不让我进去,说是没收到消息。” “那你回来吧。”霍珩此时似乎在忙,对她说话的时候身边分明有员工在和他说文件批复的问题。 聂然也不急着催他,等他和那边的人说完,电话那端没了其他人的声音,她才说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按理说霍启朗让她来的,这里肯定多少会有消息,可现在这里却说没收到消息,她只能认为霍珩提前把这个消息给掐断了。 那头的霍珩坐在老板椅上,问:“你一定也要那么快就去吗?你才回来没多久,就应该多休息一段时间。更何况以你现在的能力,那边根本教不了你什么,你要真想学,不如我教你啊。霍宅后面也有训练场。” 那话语中显然是后悔了。 “你少来,赶紧给那边打电话!”聂然一早上被他缠着又亲又抱,哪里能容许他后悔,立刻催促地道。 “要两个星期呢……”他话语里很是不乐意,并且开始和她讨价还价了起来,“要不然改成一个星期去一次吧?” 聂然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别逼我改成四个星期。” 那头的霍珩立刻就回答:“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聂然威胁奏效之后就挂了电话。 尽管春节已过,可天气依旧寒冷。 聂然找了个咖啡店,在里面点了杯咖啡,就坐在那里等了起来。 …… 而另外一边的安保公司的老总赵齐本来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音乐喝着茶水,惬意的不得了。 谁知道一通电话打过来。 既没来电显示,又不认识这电话号码,以为是搞传销的,就这样掐掉了电话。 结果没过一分钟,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赵齐看那电话响个不停,这才没办法地接了下去。 他那一声喂才响起,对方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会有一个女孩子来公司报道,是我的贴身保镖。” 赵齐一下子没听出来对方是谁,就不屑地道:“还贴身保镖,你谁啊?” 对方冷冷地甩出了两个字:“霍珩。” “霍珩?”赵齐脑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嗡的一下就傻了,“霍……霍总?!” 他生怕自己被耍了,还特意仔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一看抬头那几个数字果真是霍氏总部的! 他一个激动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好意思啊,霍总,我一时没看清电话号,以为是骗子……”可等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劲,立刻改口:“霍总我不是说你是骗子,我只是……” 这次公司的年会他作为安保公司的老总也去参加了,并且知道霍珩已成为了霍氏的持股人。 那可是拥有实权的主啊! 现在这位主子居然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他如何不害怕紧张! 电话那头的霍珩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那女孩儿是我的贴身保镖,叫叶苒,你一定要安置好。” “是!我明白,我现在就去亲自迎接她!”赵齐一个劲儿地对着那电话点头哈腰。 等到挂了电话之后,他连外套都来不及穿,马上就从顶楼一路匆匆地跑了下来。 一路上那群在公司走来走去的保镖们看到赵齐这么匆匆忙忙,眼神中露出了几分讶异。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自家老总有过这种时候。 这是怎么了? 此时赵齐并没有什么心思和他们解释他怎么了,他一路以人生从未到达的超高速朝着门口跑去,等看到门外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没有的时候,他不禁喘着粗气问身边那两个安保人员:“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儿?” 一名安保人员以为老总得知有人来捣乱,点头回答:“有啊,是有一个女孩子,说什么是来报道,不过我估计是来捣乱的,所以就把她赶走了。” 赵齐一听,当下就给了他一脚,“混蛋!” 本来以为会得到老板夸奖的安保人员没想到最后得到的会是那一记踹,不禁皱眉地问:“怎么了老板?” “去给我人找回来,快点找回来!”赵齐喘着粗气,连番的命令道。 “为什么啊?”那人不解地问。 “因为她是霍总的贴身保镖,是贴身保镖!今天是来报道的,报道的!”赵齐越说到最后越暴躁,他现已经感觉到自己要活到头了。 他的手下竟然敢把霍总的贴身保镖给赶走! 天啊,想到这里他眼前就一阵阵发晕。 “贴身保镖?霍总的贴身保镖是女的?!”那安保人员显然没想到霍总身边会是个女保镖!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还不快给我去找,快点!要是今天找不回她,我们都完蛋,我们都要完蛋!”赵齐说道最后语气不自觉地就拔高了起来。 并且不断地用脚去踹那两个白痴安保。 那两个人被踹得连连往后退,又不敢躲,只能点着头往后退,“是是是,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两个人应答完了之后转身就要往外面跑。 恰巧这时候聂然从远处走了过来,“是找我吗?” 站在那里气得快血压飙高的赵齐在看到聂然的时候,先是一惊,随后小心翼翼地问:“您是……叶苒叶小姐吗?” “是。”聂然点头。 赵齐顿时松了一口气,带着讨好地笑说道:“太好了太好了,霍总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是您要来报道入职,我一接到电话立刻就下来迎接了。” “多谢,我可以进去了吗?”聂然站在那里,背着一个小包问道。 赵齐一个劲儿地点头,“当然当然!快请进,快请进!” 赵齐带领着她往公司里走去。 留在原地的那两个安保人员呆呆地望着聂然的背影,到现在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 “真的假的?霍总的贴身保镖居然是这么小的小姑娘?” “应该是真的吧,你没看到老板都亲自来迎接了么。” “可是,能进出霍宅成为里面的保镖都是我们公司一等的保镖,甚至是要经过各种严格训练的才能做贴身保镖的,这女孩子……行吗?” “你管她呢,反正咱们工资保住就可以,至于她行不行,反正又不是做我们的保镖,关我们什么事情!” “说的倒也是哦。” 两个人见聂然和赵齐已经进了公司,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拐角处后,这才回过神继续站岗了起来。 一路上赵齐各种拍马屁,聂然的反应始终是淡淡的。 在公司内部的保镖们看到赵齐从外面迎了一个女孩子进来,并且亲自按了电梯,送她上楼之后,一个个都禁不住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咱们公司怎么来了个女孩子?” “是啊,你看咱们老赵那一路讨好的样子,这女孩子什么来路?” “不知道,我也是头一回看到。” “不会是新女朋友吧?” “得了吧,老赵哪里敢把女朋友领这儿来,公司可是有明文规定,非员工不得入内的!” “那这女孩儿是谁啊?” 楼下的保镖们聚集在一起为了聂然的到来而感到神奇不已时,楼上聂然已经到达了所处楼层。 他带着聂然走进了一间办公室,对着其中一个男人说道:“刘主任,这是咱们新来的保镖,你给办一下入职手续,然后顺便给财务部报一下她的工资。” 那名刘主任看到眼前聂然这个小姑娘后,有些惊愕了,“女……保镖?” “是啊,这是霍总的贴身保镖,而且刚才还霍总亲自致电了。”最后一句话赵齐咬字咬得格外的重,听上去带着别有的深意。 那名刘主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听到了赵齐话之后,立刻点头应答了下来,“好好好,我这就办理入职手续,马上!” 那名刘主任的速度很快,将表格交给了聂然填写,等到填写完毕后他又马上打电话给了财务部和那边的人说了一下新进员工的待遇问题。 为了防止怕聂然不满意,在开工资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下聂然。 聂然自然是往大的数报。 等到一切全部结束了之后,赵齐又亲自送她下了楼。 在电梯里的时候,聂然刚开口,“老板……” 身边的赵齐这下双手不停地摆动,“别别别,您是霍总的贴身保镖,霍总才是您老板,我可不敢自称是您老板,您叫我老赵就成。” 聂然扯了个笑,“我年龄比你小,叫老赵岂不是差了辈分了。” 这赵总看上去都要四十多将近五十了,差不多和聂诚胜一个岁数,叫老赵岂不是很奇怪。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这儿不讲辈分,只讲能力。” 赵齐说的一脸真诚,聂然也不和他谦让了,“那我直接叫你赵总吧。” “这个可以。” “那赵总现在我要做什么?”聂然问道。 “现在我带你去公司内外转一转,熟悉一下公司内外的环境,然后去你的宿舍再看看之后,您就自己安排好了。”赵齐很是恭敬地回答道。 聂然惊讶地问:“自己安排?公司训练是没有人来管理吗?” 就算不是正统的部队式训练,但是按照霍氏出来的保镖,应该也是按照那个规格来训练的吧。 赵齐笑了笑,解释道:“您是一等保镖,可以跟着下面的人一起训练,也可以自由训练。” “原来是这样,那你带我转一转吧。” 如果可以自由单独训练那是最好不过了,聂然在心里暗暗地想。 “叮——” 此时电梯楼层已到达的一楼,电梯门一开,赵齐带着她走出了电梯,开始熟悉起了公司大楼内部的环境以及结构。 事实上,公司内部的结构很简单,和部队那些差不多,就是各种训练场地。 等赵齐讲完了整个公司的环境,他又带着聂然前往宿舍。 在去的路上,赵齐对她解释道:“因为霍总特别安排,说您是女孩子,和一群大老爷们住一个宿舍不太方便,所以特意让人把最顶楼的那一层清空了,只有您一个人住。” “嗯。”聂然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两个人进了宿舍楼层,直接爬到了顶楼。 然后拿出了钥匙替她开了其中一间房门。 里面看上去很干净,应该是刚收拾过去的。 赵齐随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新衣服递了过去,“这是给您的训练服。不过因为太过仓促了,所以暂时先委屈您穿最小号的男款,我会命人这个星期给您赶出一套女款修身的训练服。” 聂然接过看了看,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不用了,我没那么多讲究,只要差不多就可以了。” 赵齐笑了笑,“您不介意那就好。” 他带着聂然在房间里也兜了一圈,各种用具也早在刚才她在办理手续的时候准备妥当。 眼看着没什么东西可以再介绍了,于是乎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介绍的也差不多,时间我看也不早了,要不要您休息一下去吃午饭?还是我给您端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换好衣服直接去下去吃饭。”聂然将自己小型的行李包放在了床上,说道。 赵齐点头道:“那行,那我在外面等您。” “不必了,我自己认路,不浪费赵总时间了。” 聂然说的很客气,赵齐以为她是对于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微松了口气,“那好,那您忙,我就先走了。” 他很识趣地早早退了出来。 聂然站在那里,将房间又仔细地搜查了一边,确定没什么问题,才进了独立的浴室内洗漱了一番,穿上了他们公司特别制作的训练服。 小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算不上很大,只能说比较宽松。 她将一切准备妥当,穿上了外套,将袖子挽起,就下楼去吃东西,准备吃完之后就去早点训练。 本就是在饭点,几乎所有的受训保镖们都已经来到了食堂。 整个安保公司内,除了在霍宅和她打过照面的那几位安保人员之外,其他根本不认识她。 一看到有这么一个女孩儿穿着男款训练服堂而皇之地走进来,就好像看到了新大陆一样,又不由得开始低声讨论了起来。 聂然对于这种情况向来不放在心上的,她现在就想着快点吃完好训练去。 这段时间她感觉霍珩给她的训练方法很是奏效,那时候在和高老大单挑的时候,她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能有所上升。 所以她要继续训练下去才行。 她打完了饭菜,就找了个地方吃了起来。 围着赵齐的那几个男保镖悄悄地凑了过去问道:“什么情况啊老总,这姑娘是谁啊?长得怪漂亮的,看上去好小啊,未成年呢吧?怎么跑我们这儿来了?” 赵齐看那小子一脸花痴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问:“这姑娘漂亮吧?” “漂亮!” “美吗?” “美!” “她是霍总的贴身保镖。”赵齐很平静地丢下了这句话。 身边那几个还沉浸在漂亮和美之间的男保镖们一听,正喝汤呢,纷纷“噗——!”的一声,将汤水全部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 “老总,你在和我们开玩笑吧?” “是啊,和我们开玩笑呢吧?” 赵齐冷冷一笑,“开玩笑?就刚两个小时前霍总亲自致电给我,让我去迎接她。当时我也多么希望是在开玩笑。” “不是吧!能贴身保护的不都是阿虎阿豹这种等级的吗?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那几个男的完全不相信聂然可以做好保镖的工作。 那瘦弱的样子,让别人保护还差不多。 “反正她行不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对她给我客气点,别到时候把自己还有我的饭碗给砸了!”赵齐敲了敲桌子,冷着脸提醒。 那群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警告完了这一群人之后,赵齐又走到了聂然的身边,恭敬地道:“叶小姐,这食堂做的东西还符合您胃口吗?要是不符合您就说,我马上让他们改。” “不用,挺好的。”聂然吃了一口白馒头,见他还站在自己身边,蹙眉问:“你很闲吗?” “啊?”赵齐的笑脸微僵,接着便道:“没啊,我很忙的,那个……我不打扰叶小姐吃饭了,不打扰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那里。 聂然坐在那里吃了两个馒头,喝了点汤,算是一顿饭给解决了。 本来她是打算去训练场训练的,可是一想自己这段时间的折腾,加上昨晚睡得太晚,于是决定先回补个午觉先。 ------题外话------ 这张有点过度的赶脚~顺便让你们看看没吃到肉的二少是如何被然哥安抚的,一个吻全搞定有木有~ 正文 271 又见那女孩儿! 聂然本来是想睡个午觉去训练,结果在宿舍关了门拉了窗帘睡了差不多整整一个下午才醒过来。 但到底不是在部队里可以那么放松,她睡得时候还是带着些许警惕性的。 以至于最后一觉醒过来,只能说是稍稍让身体恢复了一些。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看太阳已经逐渐西沉,这才下了楼朝着训练场走去。 殊不知,此时她已经彻底成为了安保公司那些男人的话题中心。 一个女孩子,是霍总的贴身保镖,这种爆炸性的话题怎么能错过呢! 短短一个下午,整个公司上下就连食堂大叔都已经知道了。 那些刚训练完的保镖们一空下来就开始聊着聂然。 “那个女孩子怎么今天一下午都没有来训练啊?”一训练完正累得气喘吁吁地保镖问道。 今个儿他们好多人都想看那女孩儿和他们一起训练的样子。 结果一下午了,连人影都没见着。 这让不少人泄气。 “是啊,不是说保镖么,怎么人影都没出现啊。” “害我白等了一下午,我还想看看那女的有多彪悍呢。” 另外一个坐在旁边的男保镖抬手就拍了一下那人的后脑勺,“你是真的傻还是假傻啊,她怎么可能来。” 那被打的人捂着脑袋哎哟了一声,“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她不是保镖吗?难道不用训练?” “不是说一等保镖可以自由训练的吗?说不定她是自己训练去了吧。”旁边的保镖们都不由得聚拢了过来。 那男的听到周围那群人的说辞之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我看你们是真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你难不成有什么内幕?” 那群被称为真傻的保镖们看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于是催促地问道。 那人坐在那里,一脸深奥,“内幕呢我是没有,不过你们想想看,她一个看上去最多也就才成年的女孩子,却能让霍总亲自给老赵打电话,那得是什么等级的人才能做到的。” “难道是霍总的妹妹?”其中一人突发奇想地说完,可转而又觉得不对,“霍总好像没妹妹吧,难道是堂妹表妹侄女儿?” “……人太蠢就不要多少话,免得暴露智商。”那人强忍着一脸的郁闷耐心地和旁边的说道。 不是堂妹表妹侄女,那还能有什么呢? 人群里一人福至心灵似的脱口问出,“你是说她和霍总有一腿?” 那人打了个响指,露出了一脸“你真聪明”的表情。 随后众人便恍然大悟了起来,并且越想越觉得这个分析非常的有道理。 “我就说嘛,一小姑娘怎么可能真的是霍总的贴身保镖!估计啊她其实是霍总的小"qing ren"儿,但是霍董事长不太同意,他这才实行了迂回路线,好让这女的能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边。” “没错没错,你看那小姑娘小细胳膊一个,咱们这儿就是最末等的保镖她都不一定打得过,怎么可能做贴身保镖,除非有人想让她做。” 一群人聚集在那里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有人拍了拍身边声音最响的人,小声提醒地道:“她来了她来了,别乱说了。” 那群人立刻噤声朝着远处看去,见聂然穿着一身训练服,外套并没有拉上拉链,就这样从远处走了过来。 然后…… 从他们身边完全没有停留地走过。 在场正在训练的保镖们一个个看到她出现,都停了停动作,就连这里面的教官都停下了教学。 聂然所到之处吸引了一大片人的目光。 最后她目不斜视地走进了一间单独训练室,然后“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把所有的目光都挡在了外面。 那几个男的将视线落在了门上的铭牌上——射击训练室。 “她进了射击室啊,是要进行射击训练吗?”人群中一个男人傻傻地问了一个出问题。 旁边那个自认为分析到位的男人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说道:“什么射击训练呀,只是今天第一天来不好意思正大光明地躲在宿舍休息一整天,所以就跑到个人训练室去偷懒。” 周围的那群人顿时了然地哦了一声。 觉得他分析的十分非常以及极其的有道理。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训练!”不远处的教官见他们一大帮人聚集在那里,马上大吼了起来。 被训斥的人们当下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应答道:“是!” 然后齐齐回到了队伍里开始训练了起来。 而被认为在训练室里偷懒的聂然在进入了空无一人的射击室后,很是熟练的站在了那里。 桌上的枪支全都是零碎的部件,但从那几个零件里看得出来这是一把M9的枪支,枪管短行程后座作用原理、闭锁方式为卡铁下沉式。 枪长217mm,重1。1kg,以15发可拆式弹匣供弹。 对于枪,聂然都很熟悉,大到重型狙击枪,小到手枪,基本上都清楚。 因为那是她用来远程射杀的工具,是她的吃饭家伙。 没有它们,她会死。 聂然快速而又熟稔的将那些零碎的部件组装了起来,对准了远处的枪靶连开了几枪。 那些子弹依次正中红心,无一例外。 热身做完,她将身边的按钮按下,远处的靶子开始顺着轨道运行了起来。 那些悬挂在半空的靶子从慢渐快的有规则的转动了起来。 一排排地从她眼前掠过。 霍氏的安保公司是培养保镖,和部队不同,尽管都是训练,但他们更加注重射击和搏击格斗。 为的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枪杀以及制服地方,来确保雇主的安全。 所以他们的射击训练场上的射击训练有好几种的方式,倒是让在部队从未好好完整训练的聂然一个下午完整的训练了一遍。 聂然的反应向来很好,基本上在靶子刚刚移动到她面前,她就已经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一声声枪声在空旷的训练场响起。 直到暮色四合,训练场内已经黑了下来,她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枪支。 训练室内一片漆黑,在黑暗中她凭借着耳力和轨道发出的声音一枪接连着一枪,没有丝毫的停顿。 在枪声中她已经忘记时间的流逝。 外面训练场上的人好不容易又一轮的体能训练完毕,这才被教官给放行。 那些人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准备走出训练场。 在看到射击室那扇还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后,禁不住地摇头叹息,“真羡慕她躲在训练室一个下午没人管。” 他只叹自己的爹娘怎么就没他生成个女的。 这样就不需要这么劳心劳力的训练,直接找个男人依靠就好了。 但身边那个傻乎乎的兄弟显然没听懂他这话里的意思,应着道:“是啊,这就是一等保镖的好处。” “你是不是傻,她哪里是因为一等保镖,就算是像咱们的普通保镖,都没人敢训练她!”那人简直被她的愚蠢给抑郁了,一把推开他,就往食堂走去。 就在他们一批批走出了训练场时,终于那扇门被打开了。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齐刷刷地朝着射击室看去。 离她最近的几个人早听到她疑似霍总女朋友这一关系上,很是恭敬地冲着她点头,“叶小姐好。” 聂然淡淡地嗯了一声,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地就朝着训练场内走去。 有人看她这时候走出来应该都是和大家一起去吃饭的,于是好心地提醒道:“叶小姐食堂往那边走。” 顺便还指了指方向。 聂然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对他说道:“我暂时不去吃饭。” “啊?” 不吃饭? 这都六点半了,过了时间食堂可就关门了。 但那人转念一想,觉得她既然是被特例地招进来,那食堂为她特例地做顿饭也很正常。 只是这天都黑了,她不吃饭,是要去干什么去? 那些人带着这番疑问站在原地朝着训练场看去,发现聂然做了一番热身运动之后,就绕着训练场一圈圈地开始跑了起来。 “这是睡饱了想要活动下手脚吗?”一个人看着她绕着圈子做匀速跑步后,呐呐地问。 另外一个人也愣了愣,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说道:“谁知道啊,管她呢,咱们去吃饭吧,快饿死了。” “对对对,赶紧去吃饭,吃完了就出去玩一把。” 几个人又朝着训练场内的聂然看了几眼,接着就便离开了。 只留下聂然一个人在训练场内绕着圈开始不停地跑。 一圈又一圈…… 实际上聂然不是射击训练结束想活动下手下,而是她不想和这群人一起吃饭,避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当然,她不是没有被人指指点点过,在刚进2区部队的时候她也曾被人小声讨论过,但那是没办法,部队必须要按照部队的时间来执行,不能那么随心所欲。 现在在这里,她不会被管制,自然也就不需要遵守这些了。 更何况她相信,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管她,毕竟她的男人可是霍氏的总裁。 谁让她不高兴了,她相信霍珩会让那个人一辈子都不高兴。 在接连不断地跑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之后,确定食堂的人应该会走了一大半,她才停了下来,又慢悠悠地走了一圈,调解完了呼吸,聂然这才朝着食堂走去。 走到食堂门口,正巧遇上了几个吃完了饭往外走的人。 那些人都对聂然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叶小姐好。” 聂然点了下头,才刚要走进去,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及时喊住了他们,“等一下!” 那几个没想过聂然会叫住他们,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连忙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了她。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出门有什么规定吗?”聂然问道。 那几个人摇头道:“没有,但是有门禁时间,一到四晚上八点必须在公司内,星期五和双休日的话晚上就可以随意了。” 八点回公司,双休日随意,倒是比部队的要宽松很多。 她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便转身往食堂内走去。 留在门口的那些人里,有一个立刻说道:“看吧看吧,这才第一天呢,就对训练生活不耐烦了起来。” 另外一个人看他装了一个下午的前辈模样,不耐烦地道:“行了,咱们快走吧,八点半可就要进来的,再不出门咱们就可以直接洗洗睡了。” “对对对,走了走了。” 经那人的提醒之后,几个人连忙朝着楼梯口跑去。 将聂然的事情抛诸在了脑后。 …… 另一边的聂然进了食堂走到了打饭菜的地方,朝里面一看,饭菜盒里基本上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两个还有零星一点的菜。 这让她不禁感叹,这一公司都是男人,饭量果然是大。 聂然最后就要了两个馒头以及一碗热汤坐在那里角落里吃着东西。 赵齐今天一个下午都在忙聂然进公司之后的各种事项,生怕有一丁点怠慢了这位小祖宗。 等下楼来吃饭的时候就看到聂然就着一碗热汤干啃馒头,这让他当场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千算万算,把所有的都给算到了,居然忘记和食堂的人说给她开小灶! 妈呀!这顿饭要是没吃好,她一下子告状给了霍总听,她别说饭碗不保了,估计能被霍总给剁的稀巴烂! 他急忙跑到了后厨,将那厨师一顿臭骂。 “你是不是找死啊,竟然让叶小姐吃啃馒头?!” 那厨师长听到后倍感委屈,“不是我让她啃馒头,是她自己来晚了,菜都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公司里那群保镖,一个个的每次吃饭都像是饿了一个月的模样,没几分钟菜就全没了。” 作为男人,又每天那么大的训练,多吃是肯定的,这点赵齐也知道。 但是……现在不是特殊了嘛! 那小祖宗是能不给饭吃的人吗? 是吗?! “我不和你现在扯这些,你赶紧炒两个热乎乎的简单的菜,快点!”赵齐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了,他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那小祖宗分明就吃的差不多了,再浪费时间下去,说不定就吃完了。 赵齐一想到早上霍总亲自致电过是反复关照要好好照顾这位小祖宗,结果到了晚上他就给人吃干馒头。 天,他想想都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随后那厨师长几乎就是在他的骂声和催促声中快炒了一盘番茄炒蛋,以及一盘清炒虾仁。 赵齐赶紧趁热就端着那两个菜亲自跑了出去,放在了聂然的桌上。 “真是不好意思啊叶小姐,后厨那两个人小子居然忘记把您的菜给端上来了。”他一股脑的就把罪全部归结于那几个倒霉的厨师身上。 聂然一看那热气腾腾的菜就知道是刚出锅的,怎么可能是早就已经做好忘记那么简单。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这些赵总自己吃吧。”她向来不吃别人端上来的食物,更何况是在这种陌生地方! 赵齐以为她是生气了,在损自己,这下急了,“叶小姐,我真不是故意让他们给您吃剩饭剩菜的,真的,您相信我,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给您吃这些啊。” 聂然看他一副快要急哭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赵总你在说什么啊?是我自己故意晚到,才吃了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的叶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赵齐看她特意强调,这下是真的要急哭了。 聂然看他不停像自己求饶,又看到周围那零星的几个保镖们看着自己,顿时从好笑变得头痛了起来,她低喝了一声道:“行了!我都说了和你没关系!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那赵齐被这么一呵,顿时收了声,接着呆呆地问:“是……是真的没关系?” 聂然实在懒得搭理,将最后一口热汤喝完之后,手里拿着馒头站起来就走。 等下了楼馒头就已经全部吃完了。 这时候,她也没回宿舍,而是继续留在了训练场内开始做其他的训练。 整整训练到了十二点,她才从单杠上跳了下来,满身是汗的拿着自己脱下的外套回到了宿舍。 才刚一踏进宿舍楼层,就看到那些男人们光着膀子在走廊上行走。 聂然眼底闪过一抹怔愣后,便恢复了正常,淡定一步步地朝楼上走去。 但那些男人们就不能淡定了! 他们以为聂然吃完晚饭就上楼去了,甚至有些压根就忘记了聂然的存在,没想到十二点了她才一身汗水的从外面走进来。 这……这这……这这这…… 他们可都刚洗完澡啊! 那群男人事后才低头一看,还好自己穿着裤子! 只是胸口…… 他们马上捂着自己的胸口朝自己的宿舍跑去。 聂然住在顶楼,其余的五层楼全都是男生宿舍,经历了一楼的事情之后,她再走上去显得尤为淡定。 可是那些男保镖们就不太好了。 聂然所到之处的每一层楼面,那群男人们都石化了一样,事后才一个个往宿舍里跑。 等到聂然回到自己的楼层后,楼下每一层都已经鸡飞狗跳了起来。 作为始作俑者的聂然却丝毫没有什么波澜,她前世见得多了,根本不在意。 只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尽量还是错开了和这些人的碰面时间。 每天白天她都会在宿舍里睡觉,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就会去射击室训练,然后再去跑圈。 等跑得差不多了,就会去吃饭,接着在训练各种其他的训练,直到天亮。 最后才回去睡觉。 每天这样周而复始。 这不仅是因为宿舍的那一次尴尬,而是她本身就不喜欢和他们一起训练。 这群保镖对于她来说不是在部队里的同伴,那不过是一群不相干的人,她不需要花时间和他们在一起。 其实即使在部队,她也经常半夜出去训练。 她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 至于那些人发现聂然从来不在早晨出现,一般都是在下午三四点出现,出现也只要进训练室。 这样的错开和极少的见面,让他们对于她的好奇和谈论也就随着时间逐渐淡了。 反正在他们的心里,聂然就是一个特例的存在。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聂然终于有一天破天荒的准时进了食堂吃饭! 但因为是双休日,很多人一训练结束之后就离开了公司出去玩儿了。 所以食堂里的人依旧很少。 她吃饭的速度很快,一顿饭将近就十分钟的时间。 等她从食堂里走出来的时候,又遇上了赵齐。 赵齐一看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再加上今天是星期五晚上,明天不需要训练,他自然知道聂然这是要出门的意思。 “叶小姐是要出门吗?需要我让几个保镖送您去吗?”他满脸殷勤地问道。 聂然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用。” 然后就绕开了他,打算下楼梯。 却没料到赵齐不死心地跟了过来,劝说道:“还是带着吧,这大晚上的咱们这儿又比较偏僻,您带着也安全点。” 霍总可是亲自下令让自己好好照顾的,这人要是在郊区走丢了,到时候霍总问他要人,他交不出来,那就等死吧。 “不必了,我不喜欢人跟着。”聂然站在这里,皱了皱眉说道。 “那不跟着,就当是给叶小姐做司机吧?您看,咱们这儿啊地处郊区,您要想去哪儿都得有车才行,不然得走上好久。”赵齐极力地劝说着。 聂然无奈回答:“我不走远,就只是出门剪个头发而已。” 她的头发太长了,无论做什么都很是碍事,她必须要剪掉才行。 “做造型啊?咱们这荒郊地方,可没什么好手艺的理发师父,到时候万一剪坏了怎么办,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您长这么漂亮,头发也要漂漂亮亮的才行,不如我让他们送您去市中心剪头发吧,那边肯定……” 聂然听着他罗里吧嗦的一大堆头都痛了,绕开他就往外头走去。 赵齐看她快步往外头走,连忙冲着她的背影喊了起来,“叶小姐,叶小姐……” 可聂然压根不搭理他。 赵齐这下也管不了她喜欢不喜欢了,万一弄丢人他可是没办法向霍总交代的,于是立刻对着身后那两个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跟上去啊,大晚上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都玩儿完!” 那两个人在后面听了个全场,这会儿听到赵齐的命令,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 然后就追了出去。 聂然的脚程很快,才短短几分钟,就已经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郊区的确很偏也很荒凉,街道上也是冷冷清清,根本没什么可以玩儿的,大部分那些保镖们都是大家一起坐车离开。 聂然走在路上,绕过了几条小街,走到大马路上后,周围才看上去热闹了一些。 她一个星期没出公司,天天躲在里面训练,现在一出来,忍不住想要多看看多走走。 这街边整条路上所有的店面都开着,接连不断的烧烤摊在街边叫卖着。 聂然一路上闻到各种孜然胡椒面儿以及辣椒粉的味道。 在大约走走停停了半个小时,她在街的拐角处找到了一家理发店,同时身后那几个保镖也找到了她。 他们的跟踪技术很烂,站在那里就一直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像是生怕自己不发现似的。 聂然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走到了那家理发店的门口。 那是一个老式的理发店,店铺的装修有点像上个世纪的,里面坐着一个老爷爷,穿着白大褂在等客人。 聂然见里面没人不用等,就走了进去。 其实,一般不太有年轻人会进这种店铺,觉得已经过时了,而且做出来的头发也不流行了。 只有老年人才会去理个头发刮个胡子,修修面儿。 但聂然并不太注意那种东西,反正只要剪短,不妨碍她训练,每天晚上一洗澡直接冲一下的头发就可以了。 那店里的老爷爷一看到是个年轻小姑娘走进来,倒是有些小小惊讶了一下。 “不营业吗?”聂然看他还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要剪头发的意思,不由得问了一句。 那老爷爷被她这么提醒,才猛地回过神,站了起来道:“不知道小姑娘你想要做个什么样的发型呢?” “给我剪短就行,越干净利落的越好。”聂然坐在了椅子内,对他说道。 “短发吗?好的,我知道了。”老爷爷别看年龄大,带着一副老花眼镜,动作倒是很利落。 他将白色的理发围布围在了她的脖子上,接着又踩了几下椅子,使得椅子升高。 先用水把她的头发打湿,然后开始用剪刀将她披肩的头发开始一刀一刀的剪掉。 老爷爷几十年的剪发工龄,熟练的技术加上聂然的头发本身就不是特别的长,没一刻钟就全部剪好了。 老爷爷将剪刀放下,站在她身后问道:“你看这样行吗?” 聂然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剪短了一些,也打薄了一些,看上去的确是清爽了不少。 只是…… 她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外面那几跟屁虫,随后便对那名老爷爷说道:“还是长,再短点吧。” 那名老爷爷看着镜子里的聂然,似乎有些不赞同地说道:“小姑娘,你要是再剪短就要变成假小子了。” 聂然笑了笑,表示道:“没关系,我就是想要男孩子那种风格。” 那名老爷爷想了想,顿时明白了过来,“哦哦哦,我懂我懂,你想要……那个叫什么,那个我孙女常和我说的……中……中性风是吧!听说最近那种头发很流行的,我孙女也给我看过,其实什么中性风呀,就是剪个男孩子的头……” 显然那名老爷爷对于现在的流行时尚并不太理解。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好好的女孩子不做,非要做个假小子。”说归说,那名老爷爷还是依言开始剪了起来。 门外的那几个跟着她来的保镖看她进了理发店,顿时觉得无聊了起来。 都说女孩子逛街买衣服。化妆、剪头发做造型是最折腾人,也是最折腾时间的。 那群人看聂然先是剪了一遍,然后又好像是不满意,又和老头子比划了一下继续重新剪之后,他们就更加觉得时间漫漫。 “天,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剪完啊?” “谁知道啊,慢慢等吧,没两三个小时你别想完。”旁边的那个保镖靠在电线杆上说着。 “啊?三个小时?那咱们怎么办啊,她剪完头发等会儿又要去逛夜市之类的我们还玩儿不玩儿了?”那个还想着要去好好通宵玩一夜的保镖很是无奈地问。 “当然不可能玩儿了,今晚上咱们只能陪着这位大小姐了。” “不会吧,咱们怎么那么倒霉啊。” “倒霉也没办法啊,行了行了,咱们去那边买点吃的,一边吃一边等吧。” 那几个人听着这建议不错,于是就跑到了不远处的烧烤摊上要了点吃的,以及一瓶啤酒,时不时地盯着理发店的大门,然后吃着东西,开始漫长的等待。 理发店里的聂然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看他们坐在不远处喝着啤酒,吃着烧烤,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讥笑。 才这么点时间就等不住了,能盯得住人才怪。 就在她很是嫌弃那几个人的时候,身后的老爷爷的声音响了起来,“行了,这样子你觉得如何?” 聂然思绪回拢朝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看,被打得更薄的短发很是很干净利落,衬得她的五官也变得英挺了起来。 她点了点头,“老板您这手艺可真不错。” 那老爷爷被人一夸,笑得很是高兴,“那是,我在这里呆了三十年,整条街上的人的头没被我摸过。我啊剪过的头发比你吃的饭都多。” 聂然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钱,那老爷爷一看犯了难,“这个……我没零钱啊小姑娘。” 其实聂然是他的第一笔生意,在此之前他已经有三天没有开过张了。 周围原本住的老邻居都走了,剩下的那些租住在这里的小年轻也不屑光顾他的店面。 就这样,他的生意也就日渐冷清了下来。 聂然当然知道她是这位老爷爷的第一笔生意,他那钱罐里一分钱都没有,很显然今天没有进过账。 “不用找了。”聂然想趁此机会早点走,也觉得这一个老人家大晚上的又那么冷的天坐在这里实在是可怜的很。 “那怎么行,这不行的,我去隔壁给你把零钱找开来。”说着那老爷爷就要放下见到往外走去。 聂然急忙一把抓住了他,说道:“那这样吧,我呢觉得你剪头发真的很得我心意,所以就预先付给你一百块,等我以后头发长了我就再来剪,直到一百块满了行不行。” 那老爷爷听到她对自己的手艺那么满意,笑得很是高兴,连连点头,“好好好,那你下次一定要来,我到时候再去学几个发型。” “好,那就说定了。”聂然看了一眼门外,然后对着那老爷爷又问道:“那个……老板,你这儿有后门直接可以穿到对面那条马路吗?” 那老爷爷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点了点头,“有啊。” “在哪儿?” 老爷爷指了指自己理发店的后面,说道:“就在那个仓库旁边。” 聂然道了一声谢之后就从那个后门走了出去。 老爷爷看到她从后门离开,不由得摇了摇头,直叹气,“现在的女孩子啊真是会偷懒,多走几条路都不肯。” 他弯着腰用扫把将地上的碎头发给清扫干净,然后又把用过的那些毛巾之类的放在水槽里,准备关门打烊了。 门外吃的正兴起的那几个保镖看那老子在把垃圾打扫出来,只觉得奇怪,这好好的头发都没剪完怎么就扫地了呢? 等随后一想,他们心里暗道不好! 急忙丢了钱就朝着那理发店跑去。 往里面一看,果然人已经不见了。 那带头的一名保镖立刻问道:“老头儿,刚才坐在这里给你剪头发的那女的呢?” “走了啊。”那老爷爷很自然地回答。 那几个人顿时大惊,“走了?不可能啊,没看到她从前门离开啊!” “她从后门走了。”老爷爷指了指当初给聂然所指的方向。 那几个人一看,店面里侧有一个小门,“该死的,快追!” 接着几个人就开了后门追了出去。 而此时的聂然早已甩出了他们一条街,她从一条小街的拐角处走了出来,为了防止后面的人追上,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身后,却冷不丁地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聂然及时刹住了脚步,往身边一偏,但那个人却没有及时停止,和她还是擦肩地轻碰了一下。 那人捂着自己的肩膀,竖着眉就对着聂然骂骂咧咧地道:“臭小子,你会不会看路!” 接着像是很大气地转身离开了。 聂然眉头轻皱了一下,这是来了个贼还捉贼的? 她刚才明明就没有撞上去。 一般人对于这种事最多以为对方是个脾气暴躁的热,但聂然向来对这种事情很警觉。 他刚有和自己轻轻碰了一下…… 倏地她瞳孔一缩,伸手就摸向了自己的口袋,果不其然她口袋里的手机没了! 要是其他时候也就算了,今天刚过一个星期,和霍珩约定好晚上要打电话的! 当下,她转身就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跑去。 等出了那条街道,就看到那人上了一辆出租车。 聂然赶忙也招手叫了一辆,让他跟上前面那辆车。 两辆车在道路上一前一后地行驶着,没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一条偏僻的街巷口。 那男的在成功偷了聂然的手机后得得瑟瑟的丢了一张二十的给了司机,下了车就朝着街巷里头走去。 走到尽头就看到一群人正在那里,他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过去,喊了一声,“老大!” 那个被喊叫成老大的转头一看,就抽着烟招呼道:“你怎么才来!快点过来,看看这个假小子!” “假小子?”那男走进仔细一看巷子口里的人,可不就是个假小子么! 头发剪得那么短,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男的。 “刚才这女一个人站在这里,背了个背包,乍一看还以为是男孩子,本来想抢个包就算了,嘿!谁知道这女的不仅不放手,还打了狗子一耳光。现在被我们堵在巷子里,我倒要看看这死丫头还怎么嚣张!”那名老大盯着被人围堵在巷子里的那女孩儿,冷笑地道。 那个男人顺势就拍了个马屁道:“老大你出手,这丫头肯定是乖乖束手就擒啊。” 那名老大显然对于这种马屁很是满意,随即他问道:“对了,你小子干什么去了,那么晚才到。” “老大你看这是什么?”那男人像是献宝似的将刚偷到的手机拿了出来。 而就在下一秒,一个冷然的声音从巷子口响起,“把那个手机还给我。” 那群人听到声音后,禁不住地转过头看去。 那男的在听到聂然的声音后,惊愕地道:“你……是个女的?” “快点把手机还给我。”聂然不搭理他的问题,重复了一遍道。 那老大拍了下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嘿!今天咱们是撞大运啊,两个假小子。” 两个? 聂然抬眸一看,眉头顿时挑起,“你怎么在这儿?” ------题外话------ 其实写理发的时候,我还是挺怀念老式理发店的,我觉得那些老师傅的手艺其实真的不差~至少我小时候剪那种蘑菇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很萌萌哒~ 正文 272 你跟踪我?霍总招的人 原来此时站在巷子口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一个星期前当着她和霍珩从大桥上一跃而下的那个女孩子! 聂然以为那次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才对! 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星期居然又见到了。 看来那次的纵身一跳让她成功的逃脱出来了。 只是从G市到A市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再相遇。 这到底该说是她们之间有缘分呢还是说这一切太过巧合,巧合的有些刻意了。 此时,聂然这下意识的一句话,让巷子里的人不禁抬头也朝她看去,并且警惕地打量着她。 那站在中间的老大看这两小姑娘互相对望不说话的样子,不禁哟呵了一声,“看来这两姑娘还互相认识啊?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众人听到自家老大的调侃之后,不禁轰然大笑了起来。 在这一片哄堂大笑声中,那个女孩子开口冷声地问:“你是谁?” 聂然嘴角地笑一僵。 把原本想要和她说的那一句“你又是被谁打捞上了”也随即从舌尖打了个转吞回了肚中。 此时,她猛然想到,自己的脸已经变回来了! 该死! 她居然一时间忘记了这件事! 她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遇到这个女孩子,向来小心翼翼的她就会如此莽撞草率的把自己暴露出来。 她是猪脑子吗?! 聂然正想着如此将这件事圆过去的时候,对方那个女孩子显然比预料中的还要聪明,就凭借她那一句话就已经将她认了出来。 “原来是你!” 那女孩儿英气的眉眼间闪过一抹惊诧,语气里是极为的震惊。 在听到聂然声音的时候她就已经隐约回想起了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当时救自己的那个女孩子。 至于那张脸和当时不同,她也走条路的,自然懂。 可随后再仔细一看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张脸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等到她想起那天自己倒在地上时聂然对她说的那一句话,几个月前在飞机上…… 在飞机上! 当下她倏地就想起来了! 怪不得她当时问自己还记不记得她?! 原来那句话不是故意转移自己注意力的,而是她真的在问自己记不记得! “竟然是你!” 她两次的重复让聂然知道她不仅仅是认出她的假面那么简单,肯定也认出了自己的真脸了。 自己的失误让这个女孩儿把一切都想了起来,这让聂然心里很是懊恼。 她不再和那女孩子继续搭话,反而对着那个男地说道:“把手机还给我。” 聂然觉得自己还是尽早将手机拿回来,离开这里比较好。 可那几个男的仗着他们人多势众,觉得就凭她们两个女孩子根本不能成什么事,所以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握着手机双手负背地笑了起来,“小姑娘挺厉害啊,为了个手机,一个人就敢单枪匹马的过来,你就不怕发生点什么意外吗?” 面对那男人的挑衅,聂然浑然不觉,只是一味地道:“把手机还给我。” 那老大从旁边走了出来说道“这样吧,你和你姐妹要是能陪着咱们哥儿几个好好的乐呵乐呵,等开心了就自然把这个手机还给你,如何?” 说完自己就大笑了起来。 身后那一群人听着老大那不怀好意地玩笑后也跟着一起哄笑出了声。 聂然面色淡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反而是被堵在巷子里的那女孩儿一听到这话就忍不住了,抬脚就对身后一男人的胸口踹去,“哎哟!” 那男人本来的注意力都在聂然的声上,这下被冷不丁的踹了一脚,一点防备都没有,一脚直接撞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 瞬间,整条巷子里的笑声就此戛然而止。 那被撞在墙面上的人趴在那里,几秒后才回神,等转过头来只看到两条热热的鼻血从鼻腔内留了下来。 身边一男人指着他,带着些许惊恐地道:“狗子,你的鼻子……” “啊?”那名被称为狗子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一看,当下就惊了,“血,是血……老大……” 那名老大一看到自己的兄弟变成这幅样子,脸立刻就沉了下来,“死丫头,给脸不要脸!给我打,打到她服为止。” 他一声令下,周围的那些男人们便愤怒地朝着那女孩儿一点点走过去。 眼看着要包围,巷子口的聂然突然喊道:“等一下!” 她的声音一想起,那群人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眼神都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聂然走到了那个拿着她手机的男人面前说道:“你们要打她可以,但是先把手机还给我。” 她从大老远过来为的就是手机,所有手机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那老大看聂然还挺乖巧,所以又对她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地笑,“等收拾完了她,我们再谈谈手机的问题,小宝贝儿。” 对此,聂然耸了耸肩,往后退了几步,看上去是默认了他们的条件,并且为他们让开了地方。 那老大当下就一挥手,顿时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不得不说那女孩的格斗的确不错,每一招每一式都很是利落,没多长时间就将原本的包围圈撕出了一个缺口。 那些混混们被一个个打趴在了地上。 聂然斜斜地倚靠在巷子口的墙面上看着里面那一番混战。 那老大被女孩儿打得鼻青脸肿,没一会儿就干趴在了上。 身边那个手握着聂然手机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大被打成这样,操起靠在墙边的一个木凳就朝着那女孩儿冲了过去。 结果当然是被那女孩儿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脸上。 那男人直接从包围圈内踹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并且他口袋里那只手机也成功地飞了出来,“啪嗒”一下,正巧摔在了聂然的脚边,只看到整个屏幕全部碎裂了开来。 她捡起自己的手机按了按开关键,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看戏的聂然这下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而那个男人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要到了,居然还往人群里冲去。 正在他刚跑进包围圈内,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扣住了他。 那人转过头一看,就瞧见聂然扣着自己的肩膀,他一心想要救老大,于是很是不耐地想要甩开了她的手,“滚一边!” “好啊,我也觉得我们应该滚一边去单独算算账。”聂然沉冷地勾起了一抹笑,随即五指猛地一个用力扣住了他的肩胛骨。 “唔!”那人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顿时只觉得自己肩膀传来了一抹钻心的疼,连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身体像是瘫软的无骨地蛇跪倒在地上。 聂然将他从混乱的人群中拖了出来,直接一把甩到了旁边。 那人被如此力道一撞,整个头被撞在了墙面上,发出了“咚”的一响。 即刻眼前一片反黑,就仰躺着倒在了地上。 “敢摔我手机,嗯?”聂然一脚踩在了他的脖颈处,面色阴鸷。 当那人感觉到脖子上被压得几乎要休克,他才感觉到了一丝的恐慌,“不……不是我,是她,是她踹我……我……我才……摔出去的……” 他极力的想要将这件事推脱到哪个女孩儿身上。 为自己争取一点点生存的机会。 聂然眸间平静无波,冲着他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 那人以为她是被自己说通了,面露一丝惊喜。 只是他的笑还未完全展露,就听到聂然继续道:“但你的手还是把我的手机给摔出去。” 那人脸上的笑顿了顿,似乎不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原谅吗? 好像总感觉哪儿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聂然弯腰将他的一只手举起,看着他道:“既然这样,这手我看也别要了吧,一只不听话的手要来有什么用!” 最后那个字话音刚落,就听到“喀”的一声,骨骼断裂的轻微声响。 “啊——!” 随即而来的便是那男人爆发出的一声凄厉的喊叫。 那声音响彻整个巷子口,惊得周围那些正忙着围攻那女孩儿的男人们都不禁停了下来,朝他们看去。 “手……我的手……”那男人疼得冷汗直冒,捂着自己那只受伤的手在地上来回地滚。 那些人本就被打得萌生出了一丝逃跑的想法,这会儿看到这番恐怖景象,都当场吓懵了,怔愣了几秒之后,一阵冷风从背脊骨吹过,几个人才马上回过神。 “快,快走……” 那老大被打得半张脸都肿了,眯着眼率先就往外头跑。 而其他几个人则带着那个被聂然废了一只手的男人也随后离开了那里。 整个小巷子里就剩下聂然和那个女孩儿两个人。 只是聂然并没有和她搭话,而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巷子。 那女孩儿从在飞机上就能看出来是个冷漠的人,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搭话,见她走了,拿着自己的包,走了出去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一条小巷子不过转眼几分钟的时候,就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聂然才走出去没多久,那几名保镖就下了出租车跑了过来,神色紧张地喊道:“叶小姐。”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回去吧。” 接着就往路口走去。 那几个人面色怪异地站在原地,神情里分明很想责怪她的消失,可又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得罪,只能默默地跟了上去。 才走到是一个十字路口,聂然双手插在口袋时,不小心摸到了自己已经屏幕碎裂的手机。这才想起手机坏了,没办法给霍珩打电话这件事。 “这里有手机店吗?”她转过头问道。 那些人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有。” “带我去。” 随后几个人带着聂然去了最近的一家电器城。 虽说是郊区偏僻地方,但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电器城,大晚上又是双休日,店里的人还不少。 聂然没心情去逛,找了柜台问了一下,就朝着手机柜面走去。 那里的导购在看到一群人走到她的柜面前,心头一喜,笑眯眯地说道:“你好,请问你们需要买什么样的手机呀?” “有什么好的推荐吗?”聂然低头看着柜台里陈列着的手机。 那名一听的确是生意来了,立刻将柜台里的几款手机拿了出来,“这款,还有这款,以及这两款都是我们店里最近的爆款,很受年轻人喜欢的。” 聂然看了看,其中一款正是霍珩给她买的手机。 当初李宗勇的那款手机上交之后,她就没手机了,后来就是霍珩给她买了一款,知道她不喜欢那种女孩子粉嫩的颜色,就给她挑了一个白的。 有一次闲的实在发慌了就拿出来熟练一下手机的功能,发现那手机的功能很是强大。 可实际上她并不喜欢这种手机,她觉得越是智能机越容易被盗取,并且耗电量也快,待机时间短,信号有时候也没有,只适合那些普通女孩子,对于她来说并不合适。 聂然看了那几个手机一眼之后,便转而将视线放在了其他的手机上。 在搜索了几次之后,她看到了在最为角落的一款很是小巧的白色手机。 她在柜面上指了指,说道:“就给我这一款吧。” 那导购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惊讶地道:“这款?” “是的。”聂然点头。 “可是……那是非智能机,是老年人用的手机。”导购提醒了一句。 聂然回答:“我知道。” 她又不瞎,那上面写着老年人专用手机几个大字。 导购看她年纪小小的,便了然地笑了起来,“小姐一定是给自己的父母买的吧,你可真有孝心,这款老人机在咱们这儿买的也挺不错的,字体大小可以调节,声音也能放大到比普通手机一倍多,待机时间也很持久,基本上电量满格后能待机一个月。” 她一口气将那款手机的特点都介绍了一遍,随即又补充道:“哦对,信号也是这款手机的一大卖点,无论是在哪里,手机都能接到讯号。” 聂然抬头,问道:“地下车库,电梯,死角都可以?” “是的,这款手机是专门为老年人制定的,所以特别加强了这几个地方,以防寻求帮助的时候而延误最佳时机。”导购笑着应答道。 聂然把玩着手里那很是小巧的一支银白色的手机,那里面功能很少,只有打电话发短信拍照一些基本的功能,其他的就没有了。 “很好,我就要这款。”她很是确定地就拍板了下来。 那导购听了之后就知道自己的奖金有着落了,笑着连连点头道:“好的,请到这里来付款。” 聂然拿出了霍启朗给自己的那一张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之后,那位导购就从柜子里拿出了新的手机,交给了聂然。 从电器城走出来的时候,那些人跟在后面想办法能够拍拍聂然的马屁,并且也缓和一下气氛,便说道:“叶小姐原来跑那么远是为了给父母买手机啊,真是太有孝心了。” “谁要成为叶小姐的家人可真是太幸福了。” “是啊是啊,都说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叶小姐可真是太贴心了。” 聂然在他们的话中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平静地丢下了一句,“我没有家人。” 然后就走了。 把那群人留在了寒风中。 惨了,马屁拍在马脚上了! 其中最先回过神来的人立刻打了一拳身边的人,责怪地道:“叫你乱说话,看吧,现在说错话了!” “你不是也说了么!”那被打的人捂着被打的地方,皱眉道。 “你要不开口我能跟着你说嘛!” “那你可以不说啊。” 那两个人在旁边就这样开始低声地推卸责任了起来,身边另外一个被吵得头痛不已的人连忙低喝了一声,“行了,都别吵了,叶小姐已经走很远了。” 那两个人这才想到自己的本职工作,马上跟了上去。 接下来一路上直到进了公司,那几个人的气氛沉闷极了。 那群人生怕开口又说错什么,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低着头跟在聂然的身后。 以至于最后聂然看到他们像木头人似得跟着自己,终于不耐地停下脚步问道:“你们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啊?”那些人抬头傻傻地看了她一眼,显然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已经到公司了。”聂然无语地补充。 那群人这才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果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达公司了。 “请问我可以自由了吗?”聂然面无表情地询问。 那些人自然忙不迭地点头,并且伸手表示让她随意。 聂然回到了宿舍,在看到宿舍门口自己做的标记并没有被破坏之后,她才开门走了进去。 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后,她第一时间就是拿了自己的新手机给霍珩打了电话。 很快,那头的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喂。” 聂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接陌生电话呢。” 刚才她就在想应该先发个短信说明一下比较好,这样也不会可能被他按断电话。 “这是谁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霍珩听出了聂然的声音,可看到那陌生的电话号码后就倍感奇怪了起来。 “我的电话啊,你给我买的那个我不小心摔坏了,马上去专卖店买了一个,然后回到宿舍连水都没喝就给你打电话了。” 因为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晚了将近两个小时,所以聂然的话里带着些许的心虚和讨饶。 那头的霍珩不禁皱眉,“好好的怎么会摔坏?就算摔坏了你也可以用公司电话和我打啊,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你。” 一想到刚才自己打了将近二十几个电话,霍珩的心里就不满了起来。 天知道刚才他都担心坏了,就差亲自来抓人了。 聂然听到他生气的声音,一不小心顶嘴道:“都摔坏了,我怎么可能还知道。” “你!” 聂然自知不对,还能他说完,立刻抢断了他的话,说道:“好了,不就是晚接了你几分钟的电话嘛,瞧把你给不高兴的。你是打算接下来的通话都要这样不愉快的度过吗?一个星期才一通哦。” 她最后那句话让霍珩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停顿了几秒,霍珩再开口已经平复了下来,“你这段时间在那里过得还好吗?” 对付霍珩聂然向来是轻而易举的很。 躺在床上,聂然握着手机道:“还好啊,每天都训练,感觉还不错。” “那下个星期我到时候让人来接你。”电话那头的霍珩低低地说道。 “不用,我相信以你当时和赵齐的说辞,到时候他肯定会亲自开车送我回来了。” 聂然的话立刻逗笑了电话那头的霍珩,他低笑着道:“哦?看来你在那里是呼风唤雨,很是得意啊。” “得意什么啊,我吃顿饭就像宴会一样,整个桌子上摆得满满的,出个门还要带着好几个保镖,那威风程度都快赶上你了。你就不能和他说说吗?现在他我当他祖宗一样供着,就差在我训练的时候给我端茶递水了。” 一提及到在公司里的生活,聂然忍不住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和他开始吐槽。 霍珩看着她那一肚子的不满,越发地高兴了起来,“那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聂然愤愤地爆了个粗口。 电话那头的霍珩听到了以后,良久没有出声,几秒短暂的沉默,才又听到他开口:“我发现你自从成了我的保镖之后,那些粗口脏话就一直没断过,或许我真的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调教你一下才可以。” 调教? 聂然现在远在A市的另外一边,当然不会怕他了,单手枕在后脑勺,悠然自得地躺在那里,得意地道:“好啊,我在这里等着,你快点来吧。” “嘶——” 霍珩听到她轻魅的声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对于只吃了一顿肉的二少来说,聂然的行为赤果果的就是在诱惑他! “你给我等着!”霍珩知道这妮子有多疯,可不敢在电话里再继续说下去,到时候万一真被撩拨起来,他找谁泻火去啊。 无奈只能狠狠地撂下话之后,便就此给挂断了。 聂然在电话那头听着“嘟嘟嘟”的声音,不禁笑出了声。 只觉得逗霍珩实在是一件太好玩儿的事情。 她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便起身进了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下去开始训练了。 对于她来说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双休日,除了训练那就剩下训练。 就这样一连训练了一个星期,终于到了她回霍宅的日子。 那天早上她难得起了个早,想着吃完早饭再去训练一会儿射击之后,下午就早点回去,这样的话霍珩下班也能看到自己。 在食堂和那群保镖们吃完了早饭下楼去射击室的路上遇到了赵齐。 赵齐笑眯眯地对聂然打招呼道:“叶小姐早上好啊。” 聂然对他点了点头就要往射击室走去。 可走到一半,步子就停了下来。 她霍地转过头就朝着赵齐身后看去。 只见那个隔了一个星期又再次相遇的女孩子正站在赵齐身后,但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而是低垂着头,脸上很是冷漠。 又是她? 竟然又是她?! 从海上打捞是巧合,从G市到A市是巧合,那么现在在公司,她怎么都觉得不会是巧合! 那种阴魂不散的感觉让聂然的眼眸逐渐腾升起了逼人的寒气。 倏地,她满身阴郁地快步走了过去,那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让人反应,就一把直接掐住了那女孩子的脖子,往墙上抵。 周围那些刚吃完饭去训练的人以及刚还对着聂然笑得赵齐在看到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后,都愣在了原地。 此时,聂然哪里还管别人的,她现在心里想着的都是这个来路不明却又阴魂不散的女孩。 “你跟踪我?” 阴冷的声音响起,让那突遭这场变故的女孩儿不得已抬头看向她。 在看到聂然的一瞬间,那女孩儿眼底分明闪过一抹惊愕,但随后也冷下了神情,说道:“我没有。” 聂然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儿演技倒真是不错,那惊讶的表情还演得挺像回事。 她的手紧紧扣着,没有丝毫的放松,再次冷声问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踪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 聂然嘴角轻扬起了一抹讥冷地笑,“没有?那你的意思是,咱两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咯?” 说罢,手上的力道就开始加重了起来。 那女孩儿见聂然眼底浮现出了一缕杀意,心头一紧,也不再和她继续说下去,提腿就往她小腹攻去。 聂然靠她太近无法避让,无奈放手往后退去。 那女孩儿靠在墙上,神色冰冷,看上去也是怒了,“我说了我没有。” 聂然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她伸手再去想要去抓那女孩儿,但那女孩儿已有了警觉,矮下身躲过了她的擒拿,并且朝着聂然的下盘攻去。 聂然速度向来比一般人快很多,她脚下一偏,躲开之后便一脚踹在了那女孩儿的肩头,将她踹飞了出去。 那女孩儿立刻想要伸手抓住了身边的栏杆迫使自己停了下来,但最后还是飞出了一小段的距离。 足以可见聂然这一脚的力道下得有多狠。 然而,那女孩儿也不是吃素的,她刚一直被聂然堵在墙内无法动弹,连番几下都处于劣势,现在空间大了,她便主动攻击了起来。 除了李骁,这是第二个可以和她勉强过招的。 只是聂然动了杀人的念头,爆发力和速度都猛得惊人,加上这些日子的训练,以及霍珩对自己的特殊训练,比起当初和李骁的对打,她已然上了一个档次! 周围的人看到聂然那身手,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了。 “我去!这也太彪悍了吧。”人群里一个人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叹了起来。 随后引得身边人也是连连点头了起来, “当初到底是谁说她根本没本事的?她这要是也算是没本事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三等残废了?!” “靠!就这种彪悍力哪里需要我们去保护啊,她保护我们还差不多。”那天跟着她一起出门的那其中一个人咒骂道。 身边那人拍了他一下后脑勺,“美得你,还想她保护你?你出得起那个价么!” 那男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这不是随口说说的,随口说说。” 他当然知道自己出不起这个价了。 能做到贴身保镖那每个月的钱翻了以及不知道几个跟头了,哪里是他们这种小喽喽可以比拟的。 那群人正低声讨论的时候,聂然已经利用手腕穿过她的臂窝处,重新用另外一只手的手肘压制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她稍稍动一下,随时都能被她给拧断喉骨。 聂然再次将她抵在了墙上,冷声地质问:“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站在旁边已经被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给看啥的赵齐在听到这句话时才清醒了过来,弱弱地说道:“那个……叶小姐,叶小姐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她是霍总招来的人。” 聂然气息一滞,缓缓看向了旁边的赵齐,“你说什么?” 赵齐在看到她冷然的目光时,略有些结巴地道:“是……是霍总招来的……” 霍珩招她的? 这怎么可能呢! 好好的,霍珩为什么要招她进来? 而且霍珩是怎么知道她在A市,又是从哪里将她找到的? 不远处的那些人听到赵齐那话,都各自露出了了然地笑。 “原来是吃醋了呀。” “得,两女争一夫戏码要开始了。” 他们都以为能让聂然这么彪悍的导火索,就是这个女孩儿是霍总亲自招进来的。 亲自招进来,啧啧……那肯定是贴身保镖了…… 看来这位叶小姐是被霍总玩腻了,要被抛弃喽。 就在大家都等着看后面聂然要怎么痛打新人的时候,聂然又一次地确认道:“你确定是霍总招她来的?” 赵齐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啊,是今天霍总早上给我打电话的。” 聂然回过头看着被自己压制得死死的,可依旧不服输地想要挣扎的女孩子。 皱眉盯了许久,她往后退了一步,将人就此松开。 围观群众看到她这样做,顿觉没意思极了。 这摆明是惧怕了,打算让位的节奏啊。 她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宿舍,打通了霍珩的电话。 那头响了好几下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低,应该是旁边有人。 “你有事?那我等会儿再打过来好了。”即使有再大的不解和疑惑,聂然在这一点上还是很理智的。 她挂断了电话,静坐在那里等了半个小时,电话的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才按下通话键,聂然直接就开口问道:“你把人招过来的?” 霍珩笑着回答道:“你不是说赵齐对你太恭敬了么,所以我就找个人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聂然此时面色毫无变化,声音沉沉地道:“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霍珩听着电话里聂然的声音,半响,也严肃认真地宽慰:“放心,人的底细我都查清楚的才放她进来的。” 聂然站在屋内来回走动着,“你让我怎么放心,这人可是跟了我们一路,要说是巧合打死我都不信!” “那么,叶小姐请问你有证据吗?”电话里的霍珩很是悠然自得地问道。 “我有第六感!我的第六感感觉从来不会错。”聂然肯定地回答。 那端的霍珩笑了笑,“叶小姐,我现在这可是在为你制造出来的麻烦事而善后啊。” 聂然站定在了那里,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好像有人自己跑到人家面前暴露出了真面目,然后被人认出来的吧。” “我……” 聂然没想到消息会那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 还没来得及解释一句,就听到霍珩继续道:“然后我没办法啊,只能把人家调查清楚请进来,好方便随时监视着啊,万一她跑到别人手下去做保镖,把我和你去那边的事情说出来,别人再顺藤摸瓜的找……” 霍珩的话还未说完,这回轮到聂然泄气地求饶:“行了!是我错了。” 电话那头的霍珩轻笑地夸奖了起来,“真乖。” “那你打算把她怎么办?”聂然坐在床边,很是郁闷地问道。 “就让她在安保公司里待着吧。”霍珩回答。 “可是……你既然那么怕,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她?”聂然不懂为什么霍珩要给自己找这么个麻烦放在身边。 杀掉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谁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多方便! 电话内霍珩含着淡淡笑,“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救下来的人,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错。” 什么叫她眼光不会错?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 聂然无语极了,“所以宁愿留着一个可能会爆炸的炸弹?” 要是霍珩现在在他面前,她一定狠揍他一顿! “是不是定时炸弹你来帮我验一下吧?”霍珩不想她陷入在这其中,说了两三句只有就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道:“把你刚那句再说一遍吧,我还想再听一遍。” 聂然还沉浸在那个女孩的情绪里,不耐地为:“哪一句?” “就是你认错呀,我还从来没听你说过那话呢。”霍珩对于刚才她那么乖乖道歉的样子,喜欢极了。 都不用看,就能想象出她那泄气无奈的小模样。 聂然怒极反笑,这时候竟然还敢这么欠揍。 她忍了又忍,才冷然地道:“我错了。” 霍珩低低地才笑了两声,就听到聂然随后补了一句,“所以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决定在公司了再待两个星期,惩罚自己。” 什么? 再待两个星期? 那不就是一个月了? 霍珩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要今天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当然不会同意了,“不行!我抗议!” 聂然呵呵了两声,便回答:“抗议无效,再见。” 接着就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霍珩听着“嘟嘟嘟”的挂断忙音,不禁哀叹了起来。 他越发的恼怒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放这妮子去公司。 简直就是放虎归山! 现在好了,又要再等两个星期。 坐在办公室里的霍珩情绪很是低落,以至于接下来的那几天那些办公室里的员工们在看到老板那张臭脸后,都一个夹紧了尾巴做人,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就怕到时候会被误伤。 因此霍氏一度陷入在了长期的压抑之中。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某人没有准时归来而导致的! 可怜的员工们就这样索索抖抖的熬着。 正文 273 二少驾到(福利必戳) 同样难熬的除了霍氏的员工之外,还有安保公司的一众保镖们,但最可怜的就属赵齐了。 聂然和那女孩儿才第一次见面就掐在了一起,这往后还怎么办。 两个都是霍总特意交代的人,哪一边都不能得罪。 赵齐只能期盼着这两祖宗千万别撞在一起又出什么幺蛾子,然后像上次一样打起来就好。 为此他还将那女孩儿的住宿安排在了另外一栋人,尽量避开了她们的碰面。 不过估计是上天听到了他内心的期盼,再加上他的确细心的将一切都做到位了,这两位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从未有过交集。 因为聂然还是喜欢独来独往,所以日夜颠倒错开了和他们那一群保镖训练的时间。 那个女孩儿呢行为做事比较规矩,每天都和那群保镖们一起训练,但是从来不在人群里说话,为人很是冷漠。 那群保镖们也碍于她可能是霍总的女人,不敢和她多说话。 时间一长,那群人对于聂然和这女孩儿的老死不相往的行径忍不住就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果然不假。瞧瞧她们两个连面儿都不肯见一下。”一男的坐在食堂的凳子上,望着远处的人不禁感叹了起来。 另外一个吃着碗里食物的人切了一声,“得了吧,幸好她们两个不见面,要是见面的话那就完蛋了!就凭她们两个那气场,见面指不定得就掐起来!你忘记那次的事情了?” 那天她们这一打,差点就把房顶都给掀了。 幸好老赵同志及时的把霍总给推了出来,这才保住了整个公司大楼。 不过这件事也很快就彻底传开了,在安保公司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坐在对面的一名男保镖剔着牙望着远处的人,一副悠哉地模样说道:“也不知道霍总是怎么想的,好歹也偷偷藏着点呀。” 身边那人一巴掌就打了上去,“你是不是傻啊,这两个又不是他名正言顺要娶回去的,不过都是玩玩而已,他要偷藏什么啊!” 另外一个也调侃地笑道:“不过不得不说咱们霍总也真是厉害,那腿一旦好了,就开始耐不住寂寞了。” “那不废话,以前腿有伤怎么玩儿女人!” “唉……不知道咱们这公司要塞进来多少霍总的女人。” 刚吃完路过听到他们说话的一教官直接拍了他一脑门,“你感叹个屁啊,又不是你的女人,赶紧吃完训练去吧。” “是是是……” 那一桌上的人看到是教官,都吓得一个个站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是是是。” 只是教官他们的压制并没有让这个消息就此沉寂下来。 但凡只要看到她们两个里的任何一个出现,都会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而那两个当事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唯一一点的改变就是赵齐果然在那女孩儿的出现下对聂然的注意力分散了不少。 这是让聂然唯一感到满意的地方。 日子如流水一般的划过,聂然每天沉浸在训练里,还是依旧早上睡觉下午开始训练到天明,周而复始着。 从来不去过问那个女孩儿的事情,甚至连名字都不曾去打听,就好像完全没这个人一样。 春节一过,尽管天依旧寒冷,但A市的天气已经没有隆冬时节那么阴霾了,下午的阳光斜斜地打了下来,带着薄薄的暖意。 睡饱的聂然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下了宿舍楼,一如往常的就进了射击室开始射击训练。 而巧的是今天下午那群保镖也是射击训练,恰巧在公共走廊上遇见了。 其实聂然去的是单独的个人训练室,而那些普通保镖们去的则是对面的公共训练室。 但就是在走廊上的撞见也足以让教官们给吓得半死。 要知道赵总千叮咛万嘱咐离这小祖宗远点,特别是让这两个女孩儿分开,绝对不能遇上。 所以此时他心里可是心惊胆战的,就怕她们两个掐起来。 “叶小姐好。”带头的教官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 聂然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一句,然后走了进去训练室,将门给关上了。 那名教官在这番冷遇之下心里不仅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还为此松了口气,急忙带着人进了隔壁的训练室内开始训练了起来。 在训练了大约两个半小时之后,那名教官就提前原地解散了。 为的就是生怕到时候又遇到了聂然造成什么意外。 对此,那群保镖们一听到提前解散自然很高兴的离开了那里。 然而正当他们打算利用这一小时会宿舍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却远远地看到赵齐从楼上一路直扑下了楼,并且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跑去了外面。 那群保镖们看他那番失态的样子,禁不住地玩笑了一句,“看老赵那反应估计是又有新人来了。” 身边一男保镖感叹道:“这也太速度了吧,才一个星期呢,这就又来一个?霍总受得了么这么多女人吗?” “拜托,怎么可能受不了,他可是憋了十多年了。” 人群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顿时周围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就在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前从公司门口走进来的正是他们口中那个憋了十多年的男人。 只见他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在夕阳的光芒下从远处走了过来。 身边的赵齐摆着恭敬的姿态一路地跟随着,时不时地邀请着,“霍总您请。” 那些人有些在报纸上见过,但从未见过真人,有些迟疑地问旁边人:“我不是眼花吧?那……那是霍总?” “如果你眼花的话,那我现在肯定也眼花了。” 一群人当场呆愣在那里。 原本来两个女孩儿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没想到这会儿第三个来的会是霍氏新上任的总裁! 这来的等级一个比一个大,让这群普通保镖的心脏有些负荷不了。 他们这些受训保镖就算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过是在外围做事而已,从未靠近过霍珩。 如今这番近距离,让他们都有些怔住了。 站在霍珩旁边的赵齐看到他们那一群人傻傻地站在那里,立刻大呵地道:“你们都在干什么,集合,紧急集合!” 听到消息的教官们一个个跑了过来,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集合!” 那响亮的一声震得在场的人都清醒了过来,随即就整列好了队伍站在那里,齐声地道:“霍总好。” 霍珩站定在那里,看了一眼队伍里的人,在没有发现聂然的踪影后,他不禁问道:“我的保镖呢?” “她们人呢?”赵齐问其中一名教官道。 那名教官想到刚才原地解散的时候那一个留在了训练室,还有一个在对面的训练室压根没出来过,于是便回答道:“两个好像都在训练室。” 都在训练室? 赵齐一听顿时觉得不妙,这两个人当着众人面都敢打,这会儿私下里指不定能掐成什么样。 于是便对着霍珩说了一句:“我马上去请过来。” 接着就匆匆忙忙地跑去了训练室。 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千万别处什么幺蛾子。 站在列队里的那群普通保镖们听到霍珩指名要见这两个人,顿时想起了那时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完了完了,老虎要相争了。” “你急什么,老虎相争也不是为了你,你就好好看戏吧。” “就是,要你操什么心。” 那群人正压低着声音小声讨论时,赵齐已经将那两个女孩儿依次请了出来。 聂然向来是不怕霍珩的,再加上她对霍珩的做法不满,硬生生的晾了他一会儿。 只是赵齐看到她这么磨磨蹭蹭,就差给这位姑奶奶给跪下了。 一个劲儿的说好话请她移驾去见霍珩一面。 聂然实在被他给说烦了,在训练室内打完了一轮射击之后,这才丢下了枪支走了出去。 在走到那里的时候,就看到霍珩公式化地简单问了两句那女孩儿。 在视线一触及到聂然后,便又说了两句将那女孩儿给打发了。 那女孩儿转身返回时和聂然两个人擦肩而过,眼神没有任何的汇集,只当对方是透明的。 聂然刚站定在霍珩面前,就听到他淡漠地说一句,“叶苒,你跟我出去,我有事要吩咐你。” 随后就转身往公司外面走了出去。 假公济私! 聂然嗤了一声。 显然对于他那严肃的模样并不以为意。 但在众人面前,她也不好驳他的面,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公司。 “这就完了?不是吧。” 身后那群打算看两母老虎相争的场面的保镖们傻眼了。 “这到底算谁输谁赢啊?” “傻啊,肯定是叶小姐啊,没看到她被霍总亲自带出去了么。” “看来新人还是太嫩啊。” 本打算看一场精彩的撕逼大战,结果就这样简单收场,让一众看客们扫兴而归。 而跟着霍珩一起走出公司的聂然看到他坐进了车内,并且用眼神示意她上车。 聂然看在前面有司机的份上,只能跟着进入了车内。 车子一路朝着前方开去。 由于有司机的缘故,聂然和霍珩之间也不方便多做交流,整个车厢内都安静沉默的让人窒息。 霍珩趁着司机专心致志地目视着前方开车,时不时地朝着身边的人看了几眼,见她的手放在身体两侧,便动作幅度很小的捉住了她的手腕。 聂然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可谁想这家伙拽得那么紧,她怕前面的司机发现,最终只能忍了下来。 得逞的霍珩笑得很是满足,轻轻地用指腹一点点的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 聂然感觉到他的小动作,立刻杀伐地瞪了他一眼。 但霍珩只当看不见,慢慢地把玩着她那只白嫩的小手。 直到车子停在了一处郊区的闹市区后,聂然立刻装作要开车窗的样子,猛地一把抽开了手。 霍珩抿着唇笑了笑顺势放开了手。 然后对前面的司机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那司机恭敬地点了点头,就下了车。 接着霍珩便坐上了驾驶座。 聂然当着司机的面也不好继续坐在后面,只能跟着一起上了副驾驶。 车子重新启动,随后扬长而去。 暮色四合,郊区的傍晚很是冷清,霍珩带着聂然开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把我载这儿来干什么?”聂然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冷清的连路灯都没有,“怎么,打算带我来抛尸吗?” 霍珩将车灯给关了,淡定地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接着犹如猎豹一般骤然窜了出去,将她死死地压制在了身下,咬牙切齿地道:“你个小东西非要折腾我一下才高兴是不是。” 天知道这三个多星期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简直就是折磨! 明明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却偏偏不得相见。 这让才吃了一顿肉的二少心里只觉得抓心挠肝的很。 被突然压在车椅上的聂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淡地道:“我怎么折腾你了,霍总这话说的我可真听不懂。明明是你在折腾我吧?我那么弱小的身体被你压着可不太好受。” 霍珩看她冷淡的样子,由气变笑了起来,他胸口微微震动着,低低的笑声就这样传了出来,“看看你这负气的样子,知道的呢是我不杀了她而让你恼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因为我收了一个女保镖而吃醋。” 聂然冷冷嗤笑了一声。 “你可以背叛一下试试看。” 那森冷的笑和眼底的寒光让霍珩莫名的心头一颤,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紧接着就转移了话题道:“我知道她的存在让你很不爽,但是咱们也不能在没证据之前就乱杀一个可能是无辜的普通人。” 聂然眯了眯眼,“无辜?她被那么多人追杀,像是无辜的普通人吗?” 那一看就是职业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提及到这件事,霍珩笑着半撑起了身体,并且将车内的一份文件递给了她,“这是她的档案和资料,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聂然望着手里的牛皮纸袋,面露不屑,“档案和资料可以造假,这点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她的身份就是完全造假的,而且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发生任何的破绽。 这足以说明身份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根本没有说服力和信服力。 霍珩虚压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地道:“你应该要相信你男人的能力,就像相信你男人别的能力一样。” 聂然当下一个眼刀砍了过去,不耐地推开他,“滚蛋!” 只是随后就打开了那份档案看了起来。 才看到第一行的姓名,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九猫?” 这算什么姓? 百家姓里有九这个姓吗? 而且猫? 感觉更像是代号,而不是名字。 “嗯,她本来无名无姓,是个孤儿,然后在五岁那年被一个金盆洗手的老大收养,只是那老大就算金盆洗手还是有很多仇家追杀,这女孩儿和他在一起历经了很多生死,好几次差点死了,但最后都活了下来,所以就给她取了这名。”霍珩替她娓娓解释地道。 聂然扬了扬眉,算是了解了。 九猫……反正比起她的1号来说,还是好听很多了。 至少有点寓意,不像她的更像是个机器。 她一页页地将那女孩的档案全部给看完。 在看到最近的一些资料时,她眉头不禁轻皱了起来,“陷害?你是说她是被陷害的?不会吧,她不是那天在车上说她把货给弄丢了吗?” “不是的,实际上她是被她的自己的老板构陷,做了替罪羊才导致被人追杀,只是这件事她并不知情。”霍珩替她翻到了最后一页,“他的老板表面上是合法经营外贸出口,但实际上是走私的,可能这件事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么蠢?” “不是,她在那家公司名下只是一个普通保镖。那次的运送时一共派出去了十二个保镖,有六个是特级保镖,可最后她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那可真倒霉。”聂然凉凉地说了一句,却并没有对此有多少的同情。 将剩下的一些内容全部看完之后,她才将文件夹给合并了起来。 “她的遭遇的确看上去很让人同情,但你收这样一个随时被追杀的人,不怕引火烧身?而且你别忘了,她有皮下定位系统,这对你来说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霍珩微微一笑,突然问道:“你没发现她手臂受伤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聂然一下子没有跟上他的思维,“你什么意思?” “她那天逃出来之后找了个私人地方把那东西给拿了出来。” 拿出来? 聂然回想了一下那天她和九猫打架的场景。 的确好像有好几次她的右手都没有动,其中有一次不得已抬手挡之后,脸色就变的很难看。 然后很快就被自己给压制住了。 原来她是手上有伤啊! 只是…… “私人地方?是她自己吧。”聂然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女孩子还真是厉害啊,敢自己给自己下手。 “九猫……真以为自己是有九条命的猫吗……”她盯着牛皮纸袋子缓缓地低语着。 坐在旁边的霍珩看她坐在那里像是发呆似的,连忙说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危险,但你现在并没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是有目的靠近,不是吗?而且你别忘了,是你自己暴露在她的面前,使得我不得不将她召进来,严密看管着。” 没错,这的确是她的失误。 要不是她自己一时脱口让对方发现了自己,霍珩也不会主动将她招揽进来。 如果说对方真的是有目的靠近,那么自己也是其中那个变相的助攻。 可就是想到自己是助攻,她才会越发恼怒那个叫九猫的。 聂然的手紧握成全,眼底冒出丝丝的寒气,让身边的霍珩以为她是想杀人不成,才这番愤怒。 于是连忙提醒道:“不要和我说宁错杀也不放过这种话哦,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是绝对不可以乱杀一个可能也许是无辜的普通人。” 聂然深吸了一口气,才想起她自己现在是一个军人的身份。 “好吧,既然是我做错了,那她由我盯着。” 她的退让让霍珩很是高兴,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真乖。不过你也不用那么太过紧张,她只是一个普通保镖而已,靠近不了霍氏,只能派出去做点别的工作,再加上我又特意叮嘱赵齐好好照顾着,基本上她的衣食住行以及出门都会有其他保镖看管着,不会出问题的。” 聂然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霍珩见她那么乖,真是越发喜欢起来,随即他忽然说道:“哦对,还有一件事。” “什么?”聂然侧头看向他,眼里带着一丝不解。 “前段时间某个人好像和我说想要好好的而被调教一番,还说在公司里等着我。” 呃…… 聂然神色一愣。 就趁着那几秒,身边的人再次扑了过来。 “你疯啦?在这里?”聂然再次被扑倒在车椅内,低呼地道。 霍珩按了一下车内的按钮,只听到四面车窗被全部升起,“放心,这里没问题。” “不是,你……喂!”聂然话还没说完,霍珩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在她唇间辗转了一番之后,他才抬头低声地道:“你再不给我,你家男人可能明天就疯了,宝贝儿。” 聂然被他这番攻势之下,气得胸口微微起伏,“疯了更好。” “你怎么那么狠心呢,嗯?” 霍珩眉梢轻挑起,手已经熟练的开始往下游走了起来。 ------题外话------ 今天章节有福利,凡是付费并且全文订阅的正版读者们都可以进群验证交截图换取福利哦! 验证群:118771270 PS:很多人问我九猫是好人坏人,但更多的问我她是不是小三,在这里说明啊蠢夏的文文里没有小三,没有小三!【敲黑板!】 正文 274 我需要你,别小看我! 等到那一阵阵狂风暴雨停歇了之后,聂然软软地趴在他胸口,微微喘息着。 霍珩看着她面色微微泛着粉红,乖顺地窝在自己怀里,便忍不住地低笑了起来,那带着磁性的声音里透着满足,“小然儿,你这样,特别让我有成就感。” 聂然感觉到他胸口那轻轻的震荡,以及那低低地笑,愤怒之下就咬了他一口。 那胸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嘶——”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深幽了起来。 “看来你还有力气啊,要不然继续?” 本就还未退出,这下他更是被激得来了精神。 聂然感觉到那变化之后,不禁愣了几秒,随即就要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 只是她被霍珩好一顿折腾,眼下又被他抱着,根本挣脱不出来。 于是白嫩的小身子越发的扭动了起来。 原本不过是开玩笑的霍珩被她这般的在怀里挣扎扭动,这下是真的热了起来。 可又心疼这妮子刚才如此配合自己那么长时间,一把困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喝了一声,“好了,别闹,不然我真的要来第二场了。” 那一声极具威胁的话果然让怀里的人儿安静了下来。 但安静是安静了,那戒备的眼神却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就怕他不规矩,好随时挣脱开。 霍珩低头看着她全身绷紧地伏在自己胸膛上,嘴角勾了勾,伸手抚顺着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的顺着。 起先在他第一次的触碰下,怀里的人儿还轻颤了一下。 霍珩不得不又是一声轻笑,“不动你,放心。” 有了他这句承诺之后,怀里的人儿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等过了五六分钟,霍珩便动手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并且替她将外套的纽扣仔细地纽好。 一切准备妥当,全部整理干净,他才低头问道:“怎么样,缓过来了吗?” 聂然深吸了几口气,立刻推开他,动作灵敏地回到了自己的副驾驶上,连个眼神都不给他的命令道:“送我回去。” 那小脸上的粉嫩潮红已经褪去,神色也已经平复了下来,只是眉尾处那一抹薄薄的水汽却硬是流转出了别样的风姿。 看得身边的男人心头一动。 趁着还未绑好安全带,便骤然越过车座快速地在她脸上偷了一记香。 聂然没想到他还敢再来,措手不及之下还真就被他给亲到了。 等她抬手要推开他的时候,那家伙早就已经坐回到了自己的驾驶座上,从善如流地绑好安全带,驱车离开了那个地方。 聂然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侧脸,气得是牙根直痒痒。 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坐在副驾驶上,沉着脸望着前方。 身边的霍珩顺势偷瞄了她一眼,唇畔不禁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漆黑一片的郊区公路上,车子飞驰而过,公路两边路灯的光从车顶时不时地掠过。 “在送你回去之前,先带去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带你去个地方。”霍珩目视着前方,对身边的人说道。 聂然心里还有些恼火,不耐烦地问:“又要去哪儿?” “去了不就知道了,反正不会卖了你。” 聂然坐在那里,不屑地轻嗤了一声,“你倒是敢卖。” 霍珩侧了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笑着犹如饱足的狮子,“不敢不敢,我疼你还来不及哪里能卖你啊。” 他把疼字咬得格外的重,使得聂然眼底闪过一抹恼意。 “你别逼我打你。”她一个犀利地眼神飞射而去。 然而在霍珩的眼里,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反而顺藤摸瓜地伸手抓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那我可要好好抓着,防止你打我。” 聂然瞪了他一眼,手就要挥开。 偏偏霍珩抓着死紧。 聂然怕自己动作太大妨碍他开车,为了防止出意外,只能忍了下来。 面对她这般乖巧模样,一路上,霍珩都抓着她的手,心里头喜滋滋地很。 夜色沉沉,郊区的道路清冷一片,绕了几圈霍珩都没有找到什么好的餐厅。 聂然发现了便对他说道:“我不怎么饿,不要浪费时间了。” 就找个餐厅都花了一个小时了,这要再找下去顾及都到天明了。 “这怎么行,你刚消耗那么大,应该好好找个地方多吃点。”霍珩的话里分明带着作死的调侃意味。 可他忘记了,聂然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听到这种话会害羞地低垂着头,或者是娇嗔地横他一眼。 只见,聂然将手搭在了他的腿间,用指腹在他的腿的内侧一点点的打圈,“是吗?可我还想吃点别的怎么办?” 果然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身体一震,车子便一个轻微的打滑。 他急忙双手握住方向盘,稳住了车子。 那窘迫的样子让聂然不禁满意地轻笑了起来。 叫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看谁玩儿的过谁! 她得意得笑立刻引起了身边男人微恼的摄人眼神。 真是个疯丫头,敢在车里对自己说这种话! 刚才他差点方向盘没握稳。 聂然在接收到了他的眼神之后,挑了挑眉,似乎是在无声的挑衅。 霍珩一时间还真就不敢开口了,他怕自己再说下去,这妮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可以爆血管的话。 为了能够出行平安,在随后的一路上他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安静了的车内,聂然就这样靠在车座上望着窗外时隐时现的灯光,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折腾的狠了,视线开始迷蒙了起来,最后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到她大脑开始有些清醒的时候,眼睛倏地一下睁了开来。 车内黑漆漆的一片,黑暗中聂然才想起来自己此时身在车内。 该死的,她怎么会睡着了! 而且还睡得如此毫无知觉! 聂然从椅子上坐正,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车外没有路灯,如同车内一般漆黑一片,她感觉自己好像待在了一个废弃荒芜的地方。 霍珩呢? 他去哪儿了? 他怎么不见了? 聂然看到发现驾驶座上没人,连忙就要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但她才要推开门,正巧不远处的霍珩走了过来。 他看到聂然从车内下来,急忙快步走了过去,说道:“你出来干什么,天那么冷,别感冒了,快进去。” 霍珩替她将车门关上,重新绕过车头回到了驾驶座上。 “你去哪儿了?”聂然坐在副驾驶座上问道。 “去给你买吃的了,我看你睡那么熟就不想叫醒你了,索性下车给你打包了点吃的。”霍珩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然后又说道:“放心,我看着他们做的,绝对安全。” 聂然听闻便笑了笑,解开了袋子的结,打开里面的几个餐盒,一碗香气扑鼻的蛋炒饭,里面放着碎粒的胡萝卜以及腊肉和蔬菜,在车灯内看的格外有食欲。 还有两个餐盒里分别是一盒酸甜的糖醋排骨和刚炸出锅的茄盒子。 “还有这个。”霍珩从手边又像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很大的保温杯。 看上去像是给长途旅行的人用的那种保温杯。 这是他怕自己吃饭噎着,找餐厅里打的水? 聂然正疑惑着,拧开了保温盖子一看,热气腾腾的萝卜清香就飘了出来。 再仔细一看,是白萝卜肉丸汤。 “你刚睡醒又吹了风,要多喝几口热汤,去去身上的寒气。”他说道。 “那你呢?你吃什么?” 聂然看那几个餐盒都是一人份的,可这车上分明是有两个人。 “我不饿,你先吃。”霍珩说着便重新启动了车子上路。 不饿? 这家伙下午来的,到现在滴水未进,还连续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程,怎么可能不饿。 但又看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不好多说什么,便窝在自己的椅子上就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不过她吃的时候都留了一半,想着等会儿他开完车再吃。 只是过了半个小时车子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反倒是那些没有保温的饭菜有些开始凉了。 “喏,再不吃就冷了,就凑合一下吧。”突然,霍珩看到自己的嘴边出现了一双筷子,那筷子上夹着的是一块还温热的茄盒子。 霍珩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无声的眼神示意下,他笑着张开了嘴,被聂然满满地喂了一大口。 在聂然心里这是凑合。 可在霍珩心里那简直就是至高无上的待遇啊。 直懊悔自己刚才怎么没多买一些吃的。 就这样一路上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配合的倒是无比的默契。 终于等到吃完,车子也开到目的地。 “你带我来码头干什么?” 聂然一眼就认出这里是当初霍珩杀掉霍旻的地方。 坐在驾驶座上的霍珩和门口的安保人员说了一下,便径直车子缓缓行驶了进去。 等到了里面,他将车子熄火,解开了安全带,对她说道:“来,下车,我带你去看两个仓库。” 看仓库? 好端端的怎么要看仓库了? 心里虽然不解,但她还是依言下了车。 霍珩怕车内车外温度起伏太大会着凉,将西装披在了她肩上,拢着她就往里面走去。 在走到了其中一个仓库的外头,霍珩上前用钥匙打开了门,邀请她走了进去。 那个仓库很大,里面整齐的堆叠着一个个的木箱子。 看上去和普通的仓库并没有什么差别。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聂然疑惑地问道。 霍珩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仓库的正中央,没头没尾的开始对她说了起来,“这个仓库以及旁边那个仓库看上去是放普通货物,但实际上……”他说到这里,便用脚踩了踩地面,然后继续道:“这下面是专门放置军火的地方。” 聂然低头望着自己所踩的地面,军火库? 她扫视了一圈周围,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一个移动货梯上,“这个是通道?” 霍珩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但是这个只能走货,不能走人。走人的通道是在旁边那个小仓库。走,我带你过去看看。” 说着就又拉着她的手走出了仓库,往旁边那个最为不起眼的小仓库走去。 他又一次的将仓库的门打开,带她走了进去。 打开了里面的一盏小灯,就看到里面摆放着各种混乱的东西。 “这个仓库呢表面只是放杂物,大部分时间是不开启的,除非是要有军火过来,下面需要人接应输送,就会来这边。” 霍珩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隐秘在最深处的一个地下通道口。 聂然弯腰看了一眼下面,下面不知有多深,一眼看下去只是黑色,根本看不清下面有什么。 “也就是说这扇门一旦打开就意味着有军火要来,是吧?”她抬头问了一句。 “没错,真聪明。”霍珩夸了她一句,然后将一个手电筒递给了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地下走去。 每走一步,那空旷的回音便清晰地响起。 就凭这个回声聂然也可以肯定,这个地下仓库绝对比表面上那个普通仓库要大,极有可能是两个仓库的通道一起打开,合并成这一个。 果然,当她走下去,霍珩打开了所有的灯后,她看到一个比表面的仓库还有大一倍的底下仓库。 里面摆满了一个个巨大的木箱子。 有些更是用精致的牛皮箱。 聂然听着霍珩的介绍,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就看到里面丝绒布上躺着一支在光线下泛着银色光芒的枪支。 那是一把手枪。 小巧,精致,看得出,很适合女孩子用。 “喜欢吗?”霍珩介绍完了这仓库里最为基本的一些事情,看她低头望着箱子里的枪支,便走了过来,将那把枪拿了出来,递给了她,“喜欢就拿去用。” 聂然笑着摇头,“不必了,这种手枪太容易被人定位,我还是喜欢大众点的枪。” 她喜欢被隐没在芸芸众生之中,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太过特立独行的标志会让人一眼就过目不忘,并且成为别人的目标。 她把手枪放了回去,又看了看周围,问道:“好了,你呢也介绍完了,现在总该告诉我,今天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霍珩沉默了片刻,开口就说道:“霍启朗给了我几个人的资料,这几个人一直都是他私下联系的,现在他把人交给我,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 聂然当下就主动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霍珩的一口拒绝让聂然眼眸半眯了起来,“你不会又担心我去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吧?” 他失笑地摇头,“不是,我之所以不让你跟着去,是因为我需要你留守在这里,替我把控这里的局面。” 聂然皱了皱眉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会有一批军火从海外进来,虽然陈叔会亲自来洽谈监管这件事,但他毕竟是霍启朗的人,而我需要有自己人在里面替我看管着。” 霍珩的理由太过正当,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聂然立刻被说服了。 “什么时候进军火?” “应该在下个月。” 下个月? 现在才月初,下个月的话岂不是要整整一个月? “你要去那么久?”聂然小小地惊讶了一把。 霍珩点头,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嗯,有四五个人要去洽谈,再加上不熟悉,所以很费时间。” 聂然扯了扯嘴角,“看来你这是要走入旋涡的中心地带了,恭喜。” 霍启朗私下接洽的人每一个都是至关重要,这次一口气放出来四五个,看来是真的打算把这个接力棒交在了霍珩的身上了。 看来他当时的借力打力,那顺势的一逼,反而让霍启朗更加相信他了。 霍珩听到这话也浅浅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就往通道外走去,“我已经和霍启朗说过了,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你就去陈叔的手下做事,和他一起接洽这次的军火交易。这样的话你不仅能监控他,也能熟悉了解流程,好方便将来能帮我。” “可以。” “还有,安保公司里的保镖们,哪怕是一等保镖也不是完全知道这仓库下的地道,只有霍启朗身边的人才知道,所以军火的运输一般也都是由他们完全掌控,其余人只是听命吩咐的搬运工而已。” “明白。” 霍珩一边嘱咐一边牵着她从下面一步步顺着阶梯走了上来。 随后又把她带到了那个普通的仓库内,指着那个刚才的货梯,“至于这个仓库的货梯呢也是有一点点小小机关的,仓库整体一共有五层楼,但你发现没有,按钮上并没有负一层。” 聂然一看,还真的没有。 随后霍珩在她的面前将旁边那个开启电梯的开关键连续按了两下,又轻拧了一圈,说道:“这样,货梯就朝下走了。而且无论按哪个键,这个货梯都会朝下面走。” 这个设计倒的确是精巧,只要知情的保镖提前将按钮按好,那么那群搬运工就会以为自己搬得普通货物往上走。 但事实上,那货物都在下面。 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聂然跟着霍珩又绕了一圈整个码头,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霍珩怕她会冷,就带她上了车,驶离了码头。 在回去的路上,聂然靠在椅子上说道:“其实就算你不弄,也不会被人查出来吧。” 他是卧底,李宗勇肯定是和警察局那边以及海关口那里打好招呼的,那些人肯定会多多少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他糊弄过去。 “谁说的,我经常让警察来搜查的。”霍珩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道。 “为什么?” 聂然这下不懂了。 他让警察来搜,不就变相说明他露出马脚吗? 一个时刻被警察引起注意的人,霍启朗还怎么相信他? “要不搜,霍启朗就能把这里所有的仓库全都变成军火库,到时候A市随时都会陷入危险之中。所以我经常让警察多来搜搜,这样也能无形之中给霍启朗一点压力,好让他收敛一些。” 收敛?聂然听到后,毫不客气地补刀:“收敛的让他萌生了去海岛造一个军火库?” “去海岛造总比在城市里造好,等到将来万一发生什么,也不需要担心周边市民会不会出现问题。”车子正巧停在了四岔路口上,趁着一个红灯,霍珩转头对她说道:“而且,警察一直不来,反而会让他对我有所怀疑。没有哪个违法的不被警察盯上,但被警察盯上还能让警察奈何不了自己,那才是霍启朗对我的真正认同。” 原来如此! 霍启朗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再观察考验着他。 “总之我去的那段时间,这里的一切就全靠你了。”前面的红灯一灭,绿灯亮起,车子再次启动朝着前方行驶而去。 聂然点头,承诺地道:“你放心吧,这里有我,没问题的。” 然霍珩却眉头紧皱地道:“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也没有支援,到时候要有什么事我就是插翅都赶不回来。” “你能孤军奋战十年,难道我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聂然斜睨了他一眼,“你别太小看我。” ------题外话------ 在这里说明一下哈,福利是蠢夏给全文订阅的正版妹子们的,至于跳订的或者盗版的不要进群来说全文订阅不划算这些话,因为那是我给正版并且全文订阅妹砸们的福利!正版!全文订阅!【敲黑板!】 如果非要说划算不划算,那蠢夏绞尽脑汁写额外几千字的免费福利那岂不是也不划算?! 写福利只是因为感谢妹子们长时间的正版支持所以才给这样的回馈!~ 至于非正版的勿扰好吗! 以上结束! PS:再喊一句,欢迎各位正版全文订阅的妹子们速来群内验证看福利!【群号:118771270】么么哒~ 正文 275 不舍的离别,机场遇熟人! 车子在夜幕下一路疾驰。 在回去的路上霍珩不由得侧头问了身边的人一句,“不如跟我回去?” 聂然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了,反正才下个月才开始洽谈军火,我就下个月回去好了。” “你就想着军火,不想着点我?”他无奈地道。 霍珩那话的潜台词其实是想这几天让她陪陪自己,毕竟马上就要走了,而且基本上一个月不见面。 一个月啊! 这姑娘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硬是没听出自己的话,干净利落的一口拒绝。 难道她就不想自己吗? 一般的姑娘看到自己男朋友要一个月不在身边,不都会利用接下来的时间粘着男朋友的吗? 怎么到她这里就全部失效了呢? 本来他还沾沾自喜的想着自己要离开了,她肯定会留在自己身边,到时候……嘿嘿嘿…… 可谁想到这妮子完全不按正常套路走。 在感觉到身边男人浓浓的哀怨之后,聂然眼中带着疑惑地问道:“想你什么?” 想他什么? 这妮子居然问他想他什么?! 霍珩只觉得胸口一股郁结之气翻涌。 良久,他才闷闷地点破道:“我后天就走了,你难道就不想陪陪我?” “陪你?”聂然斜睨了他一眼,这家伙现在对自己可谓是全面解锁,只怕这个陪他可不简单吧。 一眼就看穿的聂然哼笑了一声,“不用了吧,我怕陪你两天你到时候腿软着上飞机,那还有什么精力和人斗智斗勇。” 霍珩听到她的挑衅,深邃的眼眸不禁虚眯了起来。 要知道这关于男人的自尊问题。 他缓缓转过头望着聂然,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一抹危险的气息,“你确定?要不然咱们试试,如何?” 他刚才不过是顾忌着她的身体,才没来第二场,可谁知道这妮子居然敢质疑自己! 随即他就要找个就近的僻静地方准备身体力行一把。 聂然眼看他有打算停车的趋势,又鉴于在自己在车内,车门又都锁了,摆明了斗不过他。 于是她见好就收地道:“天很晚了,我今天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快点开车送我回去。” 然而霍珩却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味深长地道:“你的训练不是在刚才就已经充分完全的训练完毕了吗?” 那话语中明显在暗指刚才的事情。 聂然脸色当下就不好了。 她眼眸中带着阴沉之色,虽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了别样的心惊。 霍珩突然发现这妮子好像不太喜欢谈及这种事情。 是因为害羞吗? 嗯,看来她还是有女孩子应有的娇羞啊。 霍珩心里暗暗笑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想法会在不久的将来彻底被推翻。 此时的霍珩看着她不善的脸色,便不再继续逗弄她了。 因为这妮子不是那种普通女孩子,惹极了最多捶一下,咬一口。 她可是炸过一窝海盗,又枪杀过那些老大们的,不动手则以,一动手那肯定不死也残啊。 所以他还是决定走怀柔路线比较好。 他温和地轻语,“陪我回去吧,我后天就要走了,等再见面就要一个月之后,一个月不见面难道你不想我?而且我走的那天你不打算送下机?” 他姿态放得那么低,又话语中带着些许的讨好。 聂然对别人可以冷淡,可他…… 还真有些没办法。 好像自从经历了那次在坤老大地盘上的事情之后,她对这家伙就一点都冷不起来。 就感觉像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聂然很是无奈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那你总要让我回去拿几件衣服吧?” 话语中显然已经是答应了下来。 霍珩听到了,眼前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笑着道:“别拿了,明天我让人给你送新的衣服过来。” 他现在好歹也是霍氏的总裁,要什么衣服没有,就是买个商场都可以,哪里还需要特意去拿。 说着就要打方向盘往霍宅的方向开去。 聂然看到之后连忙说道:“不用了,你开车送到我门口,我自己上楼拿就好了。” 霍珩侧头微微一笑,挪揄地道:“这么会替我省钱啊,有贤妻良母的风范啊。” 随后他正打算重新掉头往刚去的方向继续笔直的前行时,却听到聂然解释了一句:“不是,我是嫌衣服太多。” “……”霍珩打着方向盘的手一顿,略有些无语地笑道:“我真是头一回遇上嫌衣服多的姑娘,不都说姑娘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的吗?” “衣服太多不方便搬运。” 聂然理智而又现实的回答让身边的霍珩彻底默了,“……” 调整方向,车子再次朝着公司行驶而去。 等到车子稳稳当当停在了公司大门后,聂然下了车径直朝着公司内走去。 其实那时候早已经过了门禁时间,按理说是不允许进出的。 但门口两名站岗的保安却像是没看见似的,随意地让她出去。 聂然一路上畅通无阻,无人敢拦,很快就上了楼,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再次下了楼。 只是巧的是,在宿舍大门口的通道上迎面就遇到了那位刚给她翻查过资料的九猫。 在料峭的初春夜晚下,她外套斜斜地搭在了她的手臂上,短发上有汗水滑落,看上去应该是刚训练完,准备回宿舍洗澡休息。 由于有了上次那个误会,两个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以至于现在她们两个人一个要朝里面走,一个要出门时,在错身之际连个眼神交汇都没有。 就这样冷冷地擦身而过,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中。 最后各自走远。 然而就是一个看似简单的错开,门口那些正准备走进来的保镖们却看到心惊胆战,一个个凝神屏息着。 直到看到她们两个相安无事地各自离开之后,那群人才松了一口气。 “天,我刚还以为她们会打起来呢。”一人拍着胸口,像是劫后余生一样地说道:“要是她们再打一场,我感觉宿舍楼肯定被掀。” 对于当时她们在门口那一场打斗这些人可是记忆尤深的很。 精彩归精彩,同样也太可怕。 特别是叶小姐那掐着九猫的那姿态,绝对是彪悍到了极点。 随后另外一个附和地点头,“是啊,就算房子不被掀,肯定宿舍里一定破坏严重。” 在那几个人还在宿舍楼的门口讨论的时候,聂然已经走出了公司大门口。 在走出来之际,她看到不远处赵齐正点头哈腰地站在霍珩的车门口,似乎在听霍珩的吩咐。 等到她走进,霍珩已经吩咐完毕,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赵齐似乎也发觉了,便笑着主动地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叶小姐,您请。” “谢了。” 聂然在对一般人的时候基本的礼仪还是会做齐的。 她顺势坐进了车内。 赵齐随后就替她关好了车门,对着他们两个说道:“那霍总,叶小姐你们一路小心。” 霍珩点了点头,就再次启动的车子引擎,离开了公司。 聂然看着后视镜里还恭敬地站在那里的赵齐,笑而不语。 这么晚居然还留守在这里。 怪不得这人明明什么能力都没有,还能坐上这个位置。 原来是马屁功力如此炉火纯青,这才稳坐安保公司的总经理位置。 车子在深沉的黑夜中快速地行驶着。 大概是霍珩觉得太晚了,想让她早点回去休息,车子明显比刚才的速度要快很多。 过了半个小时就已经进入了霍宅。 午夜十二点,霍启朗早在陈叔的服侍下睡了。 整个霍宅静悄悄的很,霍珩和聂然两个人摸着黑就回到了房间。 一回房间,聂然率先就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刚在车里和他闹腾了一阵,身上早就已经有些汗涔涔了,所以她才回到房间就先去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衣服。 霍珩看她先占了浴室,也不急,先开了电脑发了几分邮件,批阅了几份文件,慢悠悠地等着她出来。 在等了二十分钟后,浴室的门打开了。 聂然一身清爽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去洗澡吧。”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对着霍珩说道。 霍珩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合上了电脑,走进浴室里,但不是洗澡,而是拿出了吹风机,插上了插座,对着她拍了拍椅子。 “过来吹头发。” 聂然迟疑了两秒,最后还是走了过去,乖顺地坐在了椅子上。 霍珩替她吹干头发的时候,才提及到她心剪的短发,“怎么剪这么短?” 从下午看到的时候他就发现聂然的头发剪过了,只不过那时候一心想着吃肉的问题,也没有多问,现在有空了便问了一句。 聂然盘腿坐在那里,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嗯,剪短一点,这样就不用一直去理发了,太麻烦了。” 霍珩笑了笑,真不知道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不要衣服,不要化妆品,甚至还不要形象,普通女孩子的爱美、爱漂亮、注意形象,完全没有在她身上体现出来。 不过,应该就是她这般的与众不同才如此深深地吸引着自己吧。 卧室的落地灯照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朦胧的暖色调看上去温馨极了。 就好像是恩爱的小夫妻一般。 没过一会儿,霍珩关了吹风机,对聂然说道:“好了,已经吹干了,快去睡吧。” 她的头发很短,所以吹几下就能干。 聂然点了下头,从椅子内站了起来。 此时,霍珩已经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等他洗漱了一番再走出来后,屋内的灯光已经全部被关了,只有卧室的几盏壁灯还开着。 看样子聂然已经回去睡了。 霍珩心里顿时有点小小地失落感,尽管他并没有什么话要洗完澡之后和她说,也知道这妮子今天是真的累了,但…… 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失落。 就又有种回到前几天没有这妮子在身边的孤独感。 漆黑的房间依靠着几盏微弱的小灯,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路。 霍珩不想惊醒屋内的人,放轻了脚步地走到了自己的床边,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然后躺了下去。 这一躺下去,他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床上有人! 他转过头透过避光微弱的灯光仔细一看,一颗毛茸茸的头正缩在被子里,背对着他。 霍珩这下立即笑了起来。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拢进了自己的怀里。 聂然感觉到霍珩正在抱自己,只是这时候她已经有了睡意,不想再醒过来,就顺势转过身扑进了他怀里,一只手很自然而然地环住了他的腰间,就这样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霍珩被她这番动作给怔愣了几秒。 随后咧开了嘴就这么搂着她安心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聂然就跟着霍珩去了公司,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整整陪了他一天。 因为明天就要走了,时间太紧,霍珩心里头很是舍不得,就连当天午饭他都是让聂然打了饭菜上来一起坐在办公室里解决。 晚上和霍启朗吃了顿饭,又在书房里聊了一下关于明天洽谈的问题,霍珩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就借口说要准备明天去洽谈的资料,早早地回到了卧室,想要争取时间和聂然再缠绵一番。 见聂然正巧洗好了澡,他一如和昨天晚上那样替她吹干了头发,然后自己又洗了个澡。 然而等真上了床,他反倒没那心思了,就单纯地抱着她躺在床上,和她聊了一会儿。 说是聊,实际上是霍珩说,聂然在听。 当然,两个人也不是说什么"qing ren"之间的悄悄话,而是在教聂然接下来该如何一个人面对那些事。 比如公司里哪些人是站在他这边可以利用的,哪些人是阳奉阴违的,还有哪些人是要和他作对的。 霍珩将这些事情都一一和她分析了一遍,把该讲的不该讲的都统统给她讲了一遍。 为的就是怕自己远在千里之外,无法护她周全。 聂然在这些事情上听得很是认真,等讲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很晚了。 他不舍地聂然硬提着精神和自己说话,连忙就关了灯,搂着她睡,一起睡了。 隔天一早起来,因为霍珩的航班是在下午,所以上午霍珩去公司处理最后一点事物,等到了差不多中午的时候,他就坐车去了飞机场。 作为贴身保镖却不跟他一起去海外的聂然理所当然地护送他去了机场。 在上车之前,她发现这次霍珩一共就带了两个保镖。 而且还不是霍启朗身边的人。 只不过在车上她不好多问,只能等到了机场的待机室内,聂然让那两个人在门口守着。 那两个保镖在安保公司见得知过聂然的英雄事迹,恭敬地点头站立在了那里。 聂然随即将门关上,走到了霍珩身边,问道:“这次你就带这两个手下去?” 霍珩脱下了西装,坐在了沙发上,姿态翩然地问:“那你希望我带多少人去?整个安保公司吗?” 聂然跟着一起坐了下来,皱眉地道:“就算不是整个安保公司,但至少霍启朗身边的人应该跟着你一起吧?” 上次陈叔不就跟着霍珩一起去的吗? 还有阿骆、阿虎、阿豹都是霍启朗身边的人啊。 这次怎么就从安保公司挑了两个就算充当保镖了? 霍珩看她那紧张的模样,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不用,以前陈叔跟着我是因为达坤不是他们所熟悉的范围,现在走的是老本行,那些人又和霍启朗合作多年,根本不需要人盯着。其实这也算是一种考验吧。” 又是考验? 聂然撇了撇嘴,凉凉地感叹道:“你可真倒霉,怎么有数不尽的考验呢。” 霍珩对此却不以为意,“再多的考验都比不上你这一关啊。” 这是说她太难搞定的意思吗? 聂然轻瞪着他,随后就催促地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整理整理之后就走吧。” “急什么,你还没给我一个告别之吻呢。”霍珩坐在那里,把头凑了过去,指了指脸颊处。 一脸就是要讨吻的样子。 聂然警觉地看了看门口,然后推他,“你疯了,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到时候传到霍启朗耳朵里就不好了。” 被拒绝地霍珩很是失落地叹了一口气,“你和别人家的女朋友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聂然挑起了眉梢问道:“哟,那你现在是想要别人家的女朋友了咯?” 霍珩一听,急忙变脸,“不要,别人家的再好,我也只要你。”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好呗。”聂然抓着不放地继续问。 霍珩从善如流地笑着道:“要是能给我一个离别之吻,那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朋友。” 他三句话不离一个吻,就连最后的夸奖中都带着索吻的请求。 聂然拗不过他,又觉得一个月不见,时间的确是长了点,于是揽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地啄了一口。 霍珩本来是不抱希望的,却没想到她真的小小地亲了一口。 那湿湿软软的唇只是这么轻浅地碰一下,都让他心里酥麻不已。 “早去早回,安全回来,听到没?”聂然亲完了之后,就像所有女孩子一样叮嘱了他一番。 霍珩心里美得要冒泡,笑着连连点头承诺地道:“好,我一定安安全全地回来,你等我。” 聂然最后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接着催促地道:“快走吧。” 霍珩手臂上搭着西装,最后搂了楼她的腰,亲了亲她的脸,便开门带着两个保镖离开了登记室。 聂然站在门口,看到他过了安检,背影彻底消失在了重重叠叠的人影中,她才转身朝着机场外面走去。 “叶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刚才一直站在聂然身后的司机见聂然要离开机场,连忙问道。 这名司机本来是专门给霍珩开车的,但霍珩在离开之前将他拨给了聂然用。 于是,她神色平静地回道:“回安保公司。” “好的。” 那名司机立刻快步朝着门口赶去,想趁着聂然还未出来,先把车子开过来。 机场内人来人往,客流量很大。 在距离聂然不远处,有两个熟悉的人影也正往外走去。 “回到学校要好好的,乖一点,知不知道?不要再惹是生非让你爸爸不高兴了,去年的事情你爸爸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你再不乖,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在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叮嘱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还有啊,那个贱丫头现在越来越得你爸喜欢,今年过年的时候你爸还叨念着她,希望她能回来过年呢,所以你一定要给我争气,明不明白?” 她那烦人而又碎碎念的叮嘱让身边那个正在玩儿手机的小小人儿有些不耐烦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妈,你现在真是越来越罗嗦了!” ------题外话------ 啦啦啦啦,你们猜猜看那两个人是谁啊?我相信你们猜得到~! 正文 276 她怎么在这里? 站在人流巨大的机场内的那两人交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叶珍和聂熠。 经过了这一年的休养,叶珍的脸色已比起去年好了很多,但说话的时候依旧有些气虚。 其实医生有叮嘱过她,让她尽量少出门,多在家里静养,心情一定要平稳。 毕竟她曾经几度气急攻心,又吐了血,甚至还晕厥过去。 可叶珍一看到自己儿子好不容易一年才寒暑假各回来一次,现在住了没几天又要走,她哪里舍得,非要跟着亲自把他送到学校才行。 站在旁边的聂熠听到叶珍那碎碎叨叨的一大推,就马上就不耐烦了起来。 叶珍向来溺爱他,一听到他不耐烦,当下立刻就说道:“好好好,我不啰嗦不啰嗦了。” 可眼看着要出机场,送他去学校,这一去最起码又要半年看不到,叶珍实在是心里有些不放心,又忍不住地开始唠叨了起来,“儿子,你爸爸对你现在还是很不满意,所以你在学校千万千万要乖乖的,不要惹事知道吗?要让你爸爸对你改观才行!别让那个死丫头给占了上风,知道吗?” “你烦不烦啊,刚还保证不说了,现在又来。”聂熠低头玩着手机,满是不耐烦的挥手,连个眼神都没给叶珍。 叶珍看他这样的态度,不禁又想起过年的时候聂诚胜对儿子冷冷的态度,以及自家儿子对聂诚胜对他那副畏惧的模样。 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以往他们一家三口在家里吃年夜饭,哪一顿吃的不是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 有时候过年聂诚胜还会让聂熠骑着他脖子出门放烟火。 而如今,一家三口吃着年夜饭,一大一小都不说话,桌子上冷清的不行。 等好不容易吃完饭,聂诚胜就直接回书房去工作,大年初五就回部队训练了。 压根就对这个儿子不管不问。 聂熠更是怕他,一有时间就躲在房间里玩儿电脑,除了吃饭时间从不下楼。 整个年过的一点气氛都没有。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惹爸爸生气,才会这样!”叶珍低着头,轻斥地道。 聂熠立即抬头,嚷嚷地道:“才没有呢!都是因为聂然那个死丫头变坏了!故意陷害我的!” 叶珍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咬牙切齿地了起来,“是啊,这死丫头自从去了部队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也不知道部队里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当初在家里的时候胆小地连饭都不敢同桌吃,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可后来被送去部队之后,不仅敢同桌吃饭了,甚至还敢和自己对着干,把聂熠害到了如此的地步。 本来当初把她送过去,是想找个机会把她除掉,结果现在反而惹了那么多麻烦。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送她去什么部队,说什么训练,而是就应该把她关在家里一辈子。 也就不会出什么那么多幺蛾子了!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不能让聂诚胜把人在召回来。 于是便自顾自地对身边的聂熠说道:“反正现在你不要和她硬碰硬,现在的你暂时还不是这死丫头的对手,你就乖一点,你爸爸自然会喜欢你的。” 她啰啰嗦嗦到最后也没听到聂熠有丁点的反应,不由得朝他看去,问了一句,“听到没有?” 可发现自家儿子的目光并没有盯着手机,而是看着远处的某一个点。 这让叶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啊?” 说完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聂熠抬手指着某一处,问道:“妈,你看那个女的是不是贱丫头?!” 贱丫头? 那不就是聂然? 叶珍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但在重重叠叠的人影中很难分辨,等到看清时那人已经离开了机场的大门,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内迅速离开了。 “看背影好像是挺像的。”叶珍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看到正脸,所以无法确定。 但聂熠因为发现的比较早,所以他很肯定地道:“是她,肯定是那个贱丫头!我刚看到她侧脸了!” 刚才叶珍在说话的时候,他百无聊赖地盯着机场门外发呆,无意间一瞥正巧瞥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听到自家儿子这么一口肯定,叶珍朝着那辆已经快要消失在车流量中的车又看了看,不解地道:“是吗?但是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她现在不是应该在预备部队吗?” 聂诚胜明明说过她从2区离开之后就回到了预备部队了。 怎么这会儿却在A市呢? 难道预备部队春节放她假? 不太可能吧,预备部队是有规矩的,一般只有刚刚进去的新兵才有资格在过年回家,其他老兵基本上都是要写请假条才能出入。 “不是出来玩儿的吧?!”这个设想从他脑海中蹦出来之后,聂熠越想越觉得可能,随后对叶珍说道:“妈,她今年过年没回家还偷偷出来玩儿,这件事要是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会生气,然后就会骂死她的!” 他想到这里就兴奋了起来,一边拿起手机拨通聂诚胜的电话,一边地道:“我要把这件事马上告诉爸爸才行!” 他要让爸爸好好的骂死那个贱丫头! 让她装好人! 现在是要好好戳穿她那个假面的时候了。 身边还在疑惑聂然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叶珍听到聂熠说这话,连忙下意识地拿走了他的手机道:“好了好了,你先别激动得给你爸爸打电话,等妈妈把这件事弄清楚再说。万一咱们弄错了人,到时候你爸爸一生气又要拿鞭子抽你了。” “不可能!我刚明明亲眼看到的,就是聂然那个死丫头!”聂熠很不理解为什么妈妈不肯让他打电话,站在那里鼓着一张小脸瞪着叶珍。 叶珍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地道:“我知道你没看错,但是总要让妈妈把她来这里的目的调查清楚吧,如果她是背着部队逃跑出来的,到时候她远不回家过年的罪更重!你爸爸一定会打断她的腿。” 打断她的腿? 真的有那么重吗? 聂熠年龄小,不懂大人们世界里的那点想法。 对于他来说,欺骗爸爸那就是重罪中的重重罪,特别是在这种重大的节日里不回家。 可在叶珍的想法里,聂然过节不回家,最多就是贪玩儿,更何况以她那张嘴,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把聂诚胜哄得团团转。 但如果是从部队里逃出来,那她一旦掌握证据,她就可以对聂诚胜说聂然有做逃兵的可能性。 逃兵…… 呵呵,聂诚胜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逃兵,而且这个逃兵还是自己的女儿。 这个脸他是绝对丢不起的! 所以…… 她几乎可以预见当聂诚胜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对聂然那个死丫头! 敢和她斗? 死丫头,你就等死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于是催促着聂熠说道:“行了,赶紧去坐车吧,别迟到了。” 然后就牵着聂熠离开了机场大厅。 聂家的司机早已在门口等着了,一看到叶珍带着聂熠出来后,连忙下车将后车门打开,恭敬地请叶珍坐进去。 然后又把聂熠的行李放进了后车厢内。 最后才回到驾驶室内驱车离开了机场,一路朝着郊区的童子军校行驶而去。 等到车子到达了学校门口,叶珍让司机先将行李拿下去,在门外等着。 叶珍抱了抱聂熠,眼中流露出了满满的不舍。 而聂熠在看到熟悉的学校之后,也有些不想下车了,拉着叶珍的手,可怜兮兮地问道:“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那个军校啊,我不想来这么远的地方,都没有双休日,我好可怜。” 主要是这一年来他因为大少爷脾气在军校里受了不少的惩罚。 同学们都不喜欢他,甚至还联合起来欺负他,教官和老师们也经常惩罚他。 在这种军事化管理的学校,根本连打电话都不可以,让他在里面很是郁闷。 以至于现在看到学校就有些害怕。 叶珍听着自己一手捧在心里疼爱的儿子用这种话来问自己的时候,她眼睛都酸了,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你乖,妈妈也舍不得你走那么远,但现在你只能忍耐,等过段时间,妈妈再会想办法让你回家读书。” 她如此这番的承诺结果却遭到了聂熠强烈的反对。 “不不不,我不要回家,爸爸对我好凶,我不要回去,你还是给我找住宿的学校吧,但是不要找军校了,我不想每天早上六点出操跑步好累哦。” 特别是冬天的六点,天都还没亮就要被教官的哨子给吹醒,然后冒着寒冬在室外一圈圈的跑,跑不到预定时间还要加罚。 这对他这种有少爷病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折磨。 叶珍听到自己宝贝儿子的诉苦先是心头一疼,可随后听到他不想回家,神色马上就变了。 她轻斥地道:“什么叫不要回家!那是你的家,你必须要回去!爸爸对你凶是因为你不乖,你要乖了爸爸就会对你好的。” 聂熠不高兴地嘟囔道:“以前我也有不乖的时候啊,可是爸爸还是很爱我啊,而且从来不生气。” 以前他也经常做错事惹爸爸生气,但最多就是拍拍他的小屁股,或者是板着脸说他一顿,接下来很快就雨过天晴。 而不是像现在,又是抽鞭子又要挨耳光,最后还要大冬天的跪在外面受罚。 对现在的聂熠来说,他已经不是爸爸了,而是魔鬼,是大坏蛋! 他要离开大坏蛋,离得远远的。 叶珍听到儿子那不大不小的嘀咕,不由得面色沉了下来,扳正了他的身体,难得如此严肃地道:“聂熠你给我记着,谁都能离开聂家,但你不可以!因为聂家迟早是你的,你必须要回聂家住!知道吗?!如果你不回去,那么你以后再想回来就回不来了!而且就连掌控聂家的权利就会被聂然那个死丫头给占据,你懂吗?” 聂熠从未见过叶珍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话说,这让他有些害怕了起来,他低垂着脑袋,弱弱地道:“可是……爸爸好可怕……” 不是一般的可怕! 那阴沉着脸看着他的时候,他简直不敢抬头。 以往每次吃饭他都要和爸爸聊天吃饭,有时候还窝在他怀里胡闹,可现在他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都害怕。 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让爸爸不高兴了。 听着自己儿子那委屈的小模样,叶珍的心就冷硬不起来了,她将他揽在怀里,轻声地哄道:“你乖,妈妈会想办法让你爸爸不凶你,但是你一定不能惹爸爸生气知道吗?” 聂熠勉强地点了点头,靠在她怀里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回家?” “快了,马上你就可以回家了,你放心。妈妈一定会让你早点回家的。”叶珍低声温柔承诺,眼中却极快地闪过了一抹冷意和算计。 又在车内叮嘱了几番之后,叶珍才依依不舍的将聂熠亲自送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学校有规定,家长不能将孩子送进来,只能送到大门口,所以叶珍在大门口又抱了抱他,这才目送着他进了学校。 直到聂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宿舍楼内,她才回到了车内,重新往机场行驶而去。 …… 而在另外一边,聂然对于自己被发现的事情浑然不觉,她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安保公司之后,就让他回霍宅去了。 当她还未来得及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得知消息的赵齐就从办公室里飞快地跑了下来。 在真的看到聂然之后,他很是惊讶地就问道:“叶小姐您怎么来了?” 刚才他听保安室里的两个人报告还以为是他们那几个人是没事找事和自己闹着玩儿,可现如今一看,还好自己以防万一跑下来,不然到时候怠慢了就不好了。 聂然停下脚步,反问了一句,“我不应该来?” 正处于惊愕之中的赵齐一听,以为她是不高兴了,连忙摇头地道:“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是二少说您这段时间不会来安保公司。” “我和二少说过了,这段时间还留在这里。”聂然说完就朝着宿舍楼走去。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现在就去找人帮您把宿舍打扫一下吧。”赵齐跟了上来,询问道。 这位小祖宗在住这里之前和他说过,绝对不要进她的房间。 所以这两天她没在这里的时候,赵齐也没敢让人去给她打扫。 聂然不喜欢他跟着自己,就说了一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吧。” 将他打发了走。 当天中午,她整理完了宿舍就下了楼去食堂吃了点儿东西,她去的时间比较早,饭菜都还很多,她挑了一个虾仁炒蛋,还有一个酸菜鱼以及一盘青菜,就坐在角落里吃了起来。 食堂里那些保镖们看到她又回来了,不禁很是好奇。 可也没人敢去搭话。 只是在心里觉得,才轻松了没两天,就又要提心吊胆起她和那个被老赵取名为九小姐的九猫会不会打起来。 然而,这一切聂然自然不会知道。 她简单打扫完宿舍,就直接去了射击室训练射击了。 等到了傍晚,她才从训练室走了出来,又去食堂简单的吃了一点之后,就开始在训练场内体能训练了起来。 她对自己向来苛刻的很,在足足训练了一晚上之后,精疲力尽的她才趁着逐渐变亮的天色中回到了宿舍里。 她先进浴室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书桌上的手机在发出震动的轻微声响。 聂然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拿过来看了一眼,是霍珩的。 这家伙不是上了飞机去和那些人洽谈了么,怎么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她径直按了通话键,就问道:“有事?” 电话那头的霍珩笑着道:“没事,就是想告诉你,我安全降落了,现在在酒店。” 聂然擦着头发坐在了床边,简单地回答道:“嗯,我知道了。” 大概是她头发和干毛巾摩擦发出的细微响声被霍珩听到了,他略有些疑惑地问:“你在干什么?” “刚到才回宿舍,洗个澡准备睡一觉。”聂然回答道。 霍珩听到他说宿舍,而不是家里时,就马上问道:“你去公司了?” “那不然呢。” “怎么不回去?” 聂然擦干了头发舒服地枕着头躺在床上说道:“那是霍宅,我一个手下住进去干什么,更何况留在那里也没事干,还不如在公司训练。” 让她天天从霍珩的房间里进进出出,还时不时的遇到霍启朗,她实在是不喜欢。 霍珩大概也想到了她的顾虑,就不再强求,只是说:“随你吧,反正你喜欢就好。” “放心,我月末就回去。”聂然怕他担心,连忙对他承诺道。 霍珩看她那么着急地对自己保证,便笑了起来,“没关系,你要是觉得霍宅不方便就住公司里好了,反正他们想要做事肯定是要调派人手的,你到时候跟着一起去就可以了。” 聂然沉默了几秒,她想了想,才说道:“到时候再看吧,哪里方便我就住哪里。” 霍珩轻嗯了一声。 两个人还未再来得及说什么,聂然就听到电话那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聂然便急忙说道:“你去忙吧,别耽误正事了。” 霍珩听到这话似乎很受用,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温和地笑意,“好,你自己在A市小心,有什么时候立刻给我打电话。” “你也是。” 两个人简单的一通电话打完之后,聂然就拉上窗帘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就这样她又再一次的回到了前段时间的日子里。 只不过,当她在随后的某一天里提前完成设计训练在往外走的时候,她无意间从窗口看到九猫正背对着自己训练设计。 由于她和霍珩保证过要好好的监视着她,所以她禁不住停了下来站在窗口多留意了九猫几眼。 不得不说她的枪法的确是不错,怪不得在出任务的时候别的保镖都死了,而她却活了下来。 她的综合成绩远超过那些普通保镖。 但在看她连续射击了几轮之后,聂然就发现她每打机枪都会轻微地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臂。 活动的力度不大,很小,几乎很难让人发现。 如果不是聂然看过她资料,知道她的手有过伤,还以为这是她开枪时的习惯性小动作。 又看了两三轮的射击训练,聂然就没有再看下去了。 她走出训练室往宿舍楼方向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了赵齐。 赵齐一看到她很自然而然的小跑了过来,恭敬地喊了她一声。 聂然在点了点头打算提步就走时,突然就停了下来,转过身对赵齐吩咐了一句,“去给九猫找个医生,要外科的。” “啊?”本打算在聂然走远之后也要离开的赵齐听到她的吩咐后,先是一愣,然后就惊恐地问:“她受伤了吗?” 赵齐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是她们两个又打了一架? 正文 277 闹市区的争执,出手帮忙 那就糟糕了! 可要打起来的话,怎么没有人和他说? 完了完了,这两个祖宗都是霍总的心头宝,得罪哪个都不成。 这会儿一个受了伤,还在他的地盘上受伤,他肯定会遭到牵连的! 到时候霍总要是知道了…… 天! 他都不敢想象接下来自己会怎么样! 赵齐此时心里头很是焦躁不安,一个劲儿地点头,脸上写满了担忧的神情,“好好好,我现在马上去,马上就去。”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上了办公室,打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医生,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那医生本来还有两三个病人,一听到赵齐这么着急忙慌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也顾不得那几个病人,只能让其余几个病症不重的病人明天早上再来。 并且保证明天自己早点来,提前给他们看,那几个病人听到这之后这才离开。 接着那名医生立刻提着医药急救箱开着自己的车就往郊区的安保公司赶去。 等到了那里的时候,赵齐已经在公司大门口等着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名医生看到赵齐着急忙慌地,甚至在门口等着自己,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要知道以往他打电话过来,一般都是在办公室等着自己,哪里回像现在这样在大门口候着自己。 “你可算是来了,赶紧跟我走吧!”赵齐一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着他就往公司里拽,“大事,特别大的事情,你赶紧跟我走吧!” “什么大事啊?”那医生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慌了起来。 赵齐很是严肃正经回答:“救人!” 那名医生被他一噎,心想着:你叫我来,可不就是救人! 难不成还杀猪啊! 可碍于他是自己的金主,所以只能将话给憋了回去,跟着他一起往公司里面走去。 赵齐先是让自己的私人医生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然后自己再下楼去找九猫。 等到训练室的时候,他看到别人早就已经解散了,唯独九猫还留在那里不停地做着单调重复地射击训练。 赵齐顶着那巨大的枪响从门外走了进去,喊了一声,可九猫带着隔音耳罩,又专注地盯着枪靶,根本听不见。 无奈,赵齐只能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正专一训练的九猫霍地转过头,神情冷厉地望着身边的赵齐。 赵齐被她那凌冽的眼神给威吓到了,吓得说话间竟小小地结巴了一下,“那个……九小姐,医生我已经给你请了,你看是去你宿舍治呢还是去我办公室?” 九猫将耳罩拿了下来,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皱眉道:“我没说我要医生。” 赵齐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勉强地笑了笑,“这个,是叶小姐说替你找个医生的。” 他其实很怕九猫在听到叶苒的名字的时候会突然暴怒,毕竟是叶苒把她给弄受伤的,这万一让她自尊心受损,迁怒到他自己就不好了。 而站在他旁边的九猫手中换弹匣的动作一顿,“叶苒?” 在看到九猫眉头拧得更加紧之后,赵齐的心立刻“咯噔”了一下,可脸上还是勉强露出一丝笑,点了点头,“是……是啊……” 九猫沉默了片刻,视线不由得转移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难道她知道了? 那天她就挡了一下,应该不可能会被发现吧? 想了又想,她最终应了下来,放下枪支跟着赵齐上了办公室。 那名医生在办公室内早已等候多时,他在办公室里已经想了很多种自己马上要救的人会是个什么情况。 晕厥、吐白沫、抽搐等等一系列的可能性。 但当他看到一小姑娘跟着赵齐平静地走进来时,他傻眼了。 那个可能随时要死的病人呢? “人呢?”他不死心地问道。 赵齐指了指身后的九猫,“就是她。” “她……哪儿有病?”那医生前后地打量了她一番,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要死的或者是需要急救的病人。 赵齐被他这么一问,也转而看向了九猫。 他当时只顾着要给她找医生,根本没问清楚她哪儿受伤了。 “我手上的伤口崩了。”九猫主动将袖子挽起,就看到她手臂上缠着好几层的白色绷带,上面已经被鲜血给沾染出了星星点点。 后来等给九猫把伤口给重新擦药、缠上绷带之后,被赵齐送下去时他很是不理解,就一个伤口崩裂有什么好着急的! 既没有感染也没有发烧,这有什么好着急忙慌地让他过来! 可赵齐却说这位是他的祖宗,一点小碰擦都不可以有,不然他就完了。 那医生不明白赵齐口中的完了是什么意思,也不懂为什么那小姑娘是他的祖宗,只是单纯的以为可能是他老婆的远方亲戚。 所以在当前还是替九猫很是仔细地擦了药,重新换上了绷带,并且小心嘱咐着她尽量不要碰水,也不要用手去拿重物。 要多多修养,防止第二次的伤口崩裂。 赵齐在心里一一的记下,然后送完了那名医生回来之后,九猫还站在办公室里。 她此时已经将袖子放了下来,对着赵齐简单地点头致谢,“多谢赵总。” 赵齐连连摆手地道:“不不不,这我可不敢担,你要谢就谢叶小姐吧,是叶小姐让我把人请来的。” 说完之后,又观察了一些九猫的神情,见她好像没有不悦的样子,不禁再次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叶小姐人挺好的,就是因为作为贴身保镖的缘故,所以比较小心而已。” 赵齐小心翼翼地又观察了一会儿,看她既没有眉头紧皱,也没有眉头舒缓,一时把握不住,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半响之后,九猫才重新开口问道:“她人呢?” 赵齐一愣,慢了半拍似地回过神道:“哦,她出去了。” 九猫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按理说她应该在食堂吃饭,接着去训练场训练才对,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出去? “去哪儿了?”她问。 “她说出去在周边逛逛。” 因为刚才他在门口等私人医生的时候看到聂然走出去,所以很是爽快的回答。 那时候他还问聂然要不要保镖陪同,但遭到了聂然的拒绝。 不过他随后想到前段时间她那彪悍的打斗能力,他也就不再强求了。 九猫听了之后点头,再次道谢,“知道了,多谢。” 接着就走出了办公室,离开了公司。 看样子是去找聂然了。 赵齐站在窗口默默地想着。 就是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一见面会不会还打起来。 ……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浑然不知道九猫在找自己,依旧继续在热闹的街头闲逛着。 过两天她就要回霍宅了,到时候就无法如此出入自由,趁着现在她还自由着,好好的逛一会儿。 暮色四合的街头,人潮涌动。 聂然穿梭在郊区的一条热闹市场中,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两边的小摊上叫卖声不断,各种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在这料峭的寒夜中带着一抹温暖。 聂然找了个卖烤红薯的摊子,买了一个刚出炉的红薯,一边走一边吃着。 看上去很是悠闲。 不知逛了多久,也不知逛到了哪里,在喧嚣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哎哟!我的包子!你小子,撞烂了我的摊子,还想跑?”一个中年男人愤怒的声音从人群里响了起来。 而随即一个稚嫩的男孩子声音也响了起来,“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放开你,谁赔我的包子!” 那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移了过去。 一条拥挤的小街道上都站满了人,现在一大帮八卦好事的人往那边移动,聂然作为人群里的一员就这样被迫地跟着他们朝那个方向移了过去。 聂然本想打算等人群不再移动了,自己在找个空隙离开。 然而正当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想要离开时,却听到一个很熟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放开我,你再敢碰我,小心我叫人了!” 聂然脚下的步子一停,转过头就朝着重重叠叠的人影缝隙里看去。 果然是聂熠! 刚隔得太远,只是隐约听到一个男孩儿子的声音,现如今靠得近了,再加上他那霸道嚣张的少爷脾气,极其容易辨认。 只是…… 这位少爷不是在童子军校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聂然这才想到,童子军校的地址在郊区,距离保安公司并不是特别的远。 能在这里遇见倒也不是特别的奇怪。 但,这个点军校应该已经关门了吧! 这家伙是怎么出来的? 聂然又看了一眼他身边,没有叶珍,也没有别的同龄小伙伴。 基本可以判定是他一个人独自偷溜出来的。 从军校能偷溜出来,这小子倒是挺聪明啊。 聂然站在人群里默默地看着聂熠被那个中年大叔抓着后领子,将他直接拖了回来。 见他几次三番要跑,索性就揪着他的后领。 聂熠向继承了聂诚胜的性子,脾气倔的很,一直不停地往外跑。 那张小脸被衣服勒得通红,他还是不停地朝着外面跑。 “叫人?你叫啊,你现在就给我叫啊!”那人一把就把他给抓了回来。 “你松开我,你快点松开我!”聂熠被他抓着,双脚乱挥乱蹬着,嘴里威胁地道:“我告诉你,我爸可是很厉害的人,你再敢懂我,我让他把你抓进去!” 他的本意是想试图将那人吓退,结果那人不仅没有被吓退,反而冷哼地道:“把我抓进去?来来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了不起的人物就这么随便乱抓人!” 说着就像是抖威风似的提留地着他,将他用力地甩了两下。 聂熠在家里向来作威作福,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敢欺负他,这是第一回他偷溜出来,还被人这样抓着,心里其实慌乱急了,“我……我……你松手,你快点松手!” “你不是让你爸来嘛,你快点喊人啊!你个臭小子!把我的摊子撞成这样,还敢说把我抓进去,你信不信我现在先把你抓进去!”那中年大叔看到这熊孩子把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包子给全部撞翻了,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对他自然也没有那么客气。 聂不停地用手推开他,嘴里嚷嚷为自己壮胆,“什么撞烂你的摊子,我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更何况也没有撞烂,只是碰到了一个角而已!” 那中年男人将他拽了过去,指着聂熠口中所谓的一角,怒声问道:“碰到一个角?你自己看看,那是一角吗?我刚做好的包子全给你撞在地上喂了狗,你让我还怎么卖?” 聂熠被他死死地掐着脖子,看着那些滚落在地上的热包子,有些的确是被街上的几只狗给叼走了,于是他不自觉的就弱了下来,“我……我不小心的……” “你不小心?你以为你一句不小心就完了?那我的损失谁来赔!”中年男人很是愤怒地质问着。 “我……” 实际上他也不是本意想去撞那些笼屉的,实在是刚才人潮太拥挤了,不知道谁撞了他一下,这才让他不小心撞倒了那些笼屉。 他其实被撞得也很疼好不好! 那个中年大叔看到他弱弱的声音,立刻怒斥道:“去!带我去把你那厉害的爸找过来,他要真那么厉害,那就算赔一两屉包子那也不是问题。” 聂熠后领被拽着,根本无法逃脱,只能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不说话。 周围的人看到一个个也不说话,就这么看戏似的望着,其中就包括聂然。 厉害爸? 聂熠倒是的确有个厉害的爸,但是只怕这件事告诉他,聂熠估计免不了又是一顿打吧。 逃学,还给他丢人! 啧啧,没个几天禁闭她就不信聂。 聂然双手抱肩地站在外面,望着里面的人,完全没有想要去搭救的心。 而站在人群中央的那名中年大叔看他没反应,顿时推了他一把,“去啊!不是刚还很能耐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不赔我这两屉包子的钱,我就把你送警察局,然后让你爸妈过来把你领回家!” 这其中的一句让你爸妈把你领回家戳到了聂熠的神经线,他马上就开始挣扎了起来,“不,不要告诉我爸爸!不要!” 那中年男人一不留神真就被他给逃脱开了。 他急忙将人给重新拽了回来,呵斥道:“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哼!我就知道你刚说的都是骗人的,什么你爸爸很厉害,糊弄我是吧?!” 聂熠跑的太猛,又被他这么一拉,立即就被呛到了,他捂着脖子咳嗽地道:“不是的……我爸爸真的很厉害……你放手……你快给我放手……” “厉害?好啊,那你让他来啊,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厉害!”那中年男人明显就是不相信他的话。 甚至还又狠拽了他两下。 聂熠的小身板哪里经得住这几下。 就像是死了的小鸡仔似的在空中晃了几下。 站在人群外的聂然有心想让他知道这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的,所以一点也不想搭救他。 反正到最后聂熠扛不住了,也会乖乖的带着那中年大叔去军校解决。 但是这事儿惊动军校,必定惊动聂诚胜。 这次他肯定免不了一顿罚了。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女孩子的声音从人群里响了起来,“住手!” 不远处的人群里发生了些许小小的骚动,接着人群就自动分开了一条道,一个同样让聂然熟悉的人走了出来。 九猫? 她不在公司里训练,跑这儿来干什么? 那中年大叔看九猫一个小姑娘,本就心气不顺,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你谁啊?” 九猫走到他面前,那张和聂然看上去差不多年龄的年轻脸庞上满是冷然,“放下他!你这样欺负一个孩子,不觉得可耻吗?” 那名中年大叔怒不可遏地道:“可耻?小姑娘你看看清楚,我是受害者!这臭小子把我的包子全给糟蹋了不说,还想跑!” 顺着那名中年大叔的手看去,九猫看着一地的包子,随后便说道:“他糟蹋了多少包子,我赔给你。” “你?”那大叔看了看她,似乎是在打量她说话的真实度,随后便考虑了一下说道:“好吧,也不多,就两屉包子,一个包子五块钱,一屉包子十个,两屉包子是一百块。” 聂熠顿时跳了起来,“什么包子那么贵,要五块钱啊,你分明就是在讹人!” 那中年大叔听了眉头马上就竖了起来,九猫当下就掏出了两张红票地递了出去,“行了,这里有两百块,可以放他了吧。” 那大叔一看,见那小姑娘出手大方,也就不再和聂熠计较了,“臭小子,算你走运,今天遇到了一好姑娘,不然我非把你送去警察去,让你爸妈来找你!” 聂熠得到了自由之后,连忙躲在了九猫的身后,然后狐假虎威地道:“哼!像你这种黑心店铺,迟早关门!” 那中年大叔本来已经打算就此了事,结果谁料这臭小子居然咒他,气得他急忙转过身作势就要揍他,“你说什么!你个臭小子找打是不是!” 眼看着那拳头就要下来,九猫手明眼快地一手挡住了他的拳头,并且在手中加重了几分力道,提醒着,“老板,动手打人,我可以把你送去警察局的。” 那老板没想到这姑娘手劲儿那么大,比他一个男人的劲儿都大,只能恨恨地放下手,怒道:“这臭小子诅咒我!我才开张呢,都还没做第一笔生意呢,又是被他撞掉了笼屉,又被他这么说,多晦气啊!” 九猫想了想,对身后的聂熠冷声地道:“道歉。” 向来大少爷脾气的聂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道歉,偏头哼了一声,“我才不要!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黑心,五块钱的包子我都能在学校里买两个了!” 那大叔气极了,“那是你们学校!谁规定整个A市的包子价格都要按你们学校的来啊?你们学校是物价局啊?!” 九猫这会儿也对着聂熠下起最后的命令,“道歉,快点,不然我就马上走。” 这一威胁极其的有用,在A市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聂熠很快就怂了下来,很是不甘愿地低声敷衍了一句,“对不起。” “他已经道歉了,这样总可以了吧。”九猫挡在聂熠的身前,冷冷地问着眼前的大叔。 那大叔拧着眉头,似乎还是觉得不够,“他那是在对我道歉吗?他根本就是在跟地面道歉!一点也不诚恳!” “你如果想要诚恳,那明天我带着他跟你去一次物价局和卫生局。”九猫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中年大叔顿瞬间被她噎住了。 他本就是个小本买卖,无证经营,要是去了那些局,他哪里还能继续做下去。 最终,那大叔只能灰溜溜的放他们离开。 ------题外话------ 表说什么九猫救渣弟不好哦,她只是普通的路见不平而已~不平而已~ 正文 278 防着她,有人! 聂熠一看到那名大叔悻悻的离开,立刻就得意了起来。 从九猫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着那中年大叔的背影吐舌头做鬼脸,还不停地叫嚣着,“来呀!不是刚还叫嚣让我道歉嘛,继续啊!有本事咱两明天去卫生局啊!” 那大叔听着聂熠的叫嚣,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憋着气无奈走了回去。 谁让他被拿捏了七寸的短处,只能这样忍着。 身后的聂熠看他这个样子,心里越发的得意了起来。 “你来啊,说啊,有本事继续啊!” “别跑啊,说啊!来呀!” “还敢让我道歉,我呸!” 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惹得在场周围的人们纷纷摇头,心里直叹,到底是谁家养的熊孩子,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而九猫也冷冷地瞥了聂熠一眼,随后转身就离开了。 正专注嘲笑着那名大叔的聂熠压根就没发现九猫离去,还自顾自地对她道:“喂,你刚那接下他那一拳的样子真是太帅了!真棒!” 说完之后,他就要转过身朝九猫望去,结果就看到身边的人早已往前面走去。 他顾不得继续嘲讽那位大叔,急忙跟了上去。 “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他说话时气喘吁吁的,显然跑得很急。 九猫目不斜视,脚下的步子并没有丝毫的停顿,声线冰冷地径直说道:“你已经自由了。” 其言下之意自然是让他离自己远点。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亲近别人的人,只是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一个小孩子被大人这么揪着不放,甚至还在空中甩了几下,这才路见不平为他说了那番话而已。 聂熠从未这般冷遇,但鉴于身边这个女的救过自己,作为大少爷的的聂熠决定放她一马,并且扭捏地跟了她一路,许久之后神色略有些怪异地开口道:“谢谢你帮我解围,你那两百块钱我会还你的。” 九猫面无表情地丢下了两个字:“不用。” 就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身后紧跟着聂熠急了,立刻快走了几步,和她并肩地道:“什么不用,我说还你就肯定还你的,我妈妈很疼我的,而且我爸爸真的很厉害!” 尽管爸爸现在对他并不好,甚至在听到这件事后可能会暴揍他一顿,但是…… 现在知道脸面为何物的聂熠自然不肯说出这话的。 他昂着小脸,停顿了几秒就再次说道:“所以他们知道你这样帮我,她肯定会还你钱的!说不定还会翻倍哦!你把名字和手机号告诉我吧。” 他话语间那不自觉的得意和高人一等的模样,完全就说少爷派头。 若是换了普通人肯定这时候各种点头哈腰的恭维样子,可九猫对这些钱权并不在意,依旧没有丝毫起伏地回答道:“不需要。” 聂熠被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有些恼了,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皱着小脸说道:“喂!我可是很难得答谢别人的!” 他作为聂家的独子,向来只有别人对他各种讨好,他还从未如此讨好过别人呢! 这可是他活到现在头一回! 这个女的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太过分了! 可这位“过分”的人却完全没有任何的自觉性,还是那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别再跟着我了。” 然后绕开了他,往前走去。 被丢在原地的人当然不可能会因为她一句不要跟着就真的不跟了。 只是她才刚提步往前走,前面的九猫似乎能感应到什么,转过头就是冷厉的一道目光,硬生生地将刚聂熠那刚抬起的脚给放了下去,重新站在了原地。 他可是见过刚才九猫单手就把那个比她大好几圈的中年大叔的拳头给挡了下来。 所以不得不就此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九猫看他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这才回过身往外头走去。 聂熠为此不甘心地在她身后嚷嚷地道:“那就算不要,你好歹告诉我一下你叫什么吧?” 但九猫并没有搭理他,依旧往人群里走去。 很快,她的声音隐没在了喧闹流动的人群里。 聂熠盯着前方的一个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奇怪的人!” 随后他看时间不早了,也就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至于在人群里一直看戏,迟迟没有出现的聂然在人群要散去的时候也随之离开了那里,并且在心里默默的惋惜,怎么九猫就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呢!要是刚才她没出来,只怕现在那卖包子的大叔就提着聂熠去军校要赔偿了。 然后那边的老师肯定第一时间给聂诚胜打电话,最后…… 不用说,都能想象到聂熠悲惨的命运,以及叶珍那张哭脸了。 只可惜现在……唉…… 聂然一边在别处随意地闲逛,一边在心里叹着气。 在热闹的夜市随着人群漫无目地走了一圈,夜色早已黑了下来。 聂然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转而往公司走去。 郊区的地方除了几条特定的夜市街道,其他地方冷清的丝毫没有任何的人影。 就只有她一个人迎着料峭的春寒,走在街道上。 橘黄色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她终于走到了公司门口。 只见除了两个保镖站在那里站岗之外,公司大厅内还站着赵齐。 他是不是地探头往外张望,看样子像是在等人。 聂然径直走了进去,往自己宿舍走去,谁知赵齐一看到自己就匆忙地走了出来,迎到了聂然的身边。 “叶小姐,您回来啦?”他问完之后,又朝着聂然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之后,便不由地问道:“就您一个人?” 聂然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地问道:“那我应该几个人?” 赵齐伸长了脖子往外又看了几眼,说道:“不是啊,九猫小姐明明出去找你了呀,她没找到你吗?” 聂然当即眉头紧锁了起来,“她找我?有事吗?” 难道刚才看到她在夜市里是为了找自己? 她暗暗想着。 赵齐摇了摇头,如实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会去找她的。” 聂然正说着想要打发着赵齐,却见他突然指向自己身后,说道:“九猫小姐回来了。” 顿时,聂然转过头朝她看去。 九猫应该是没想到聂然会这么早回来。 刚才她在夜市里逛了一圈,怎么也找不到她,觉得自己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人这个办法实在太蠢了,索性决定回来等她。 这样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她朝着聂然走了过去,而聂然也站在那里等着她,赵齐看她们两个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很是识相的离开了那里。 没有了赵齐站在旁边,九猫单刀直入地就对聂然说道:“我来这里,没有任何目的。” 聂然眉梢轻挑,“你找我,就是说这个?” 九猫冷着眉眼点了点头,“嗯。” 聂然笑了,她像是了解了一般,也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事实上她根本不需要九猫的这番话。 对她来说,话语永远都是最苍白无力的,她从来不相信这些东西。 作势正要离开,她忽然听到身后的九猫说了一句,“谢了。” 聂然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随即她扯了扯嘴角,回道:“不用,公司本来就有义务和责任找医生来治疗受伤的员工。” 赵齐远远地看她们站在那里平静的对话,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解除警报了吧? 她们两个接下来在公司里应该会和平相处了吧? 可随后赵齐就看到她们两个简单地说完了几句之后就各自转身走了。 只能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的希望着。 …… 隔天一大早,聂然就和赵齐说了一声,让公司的车辆将她直接送回了霍宅。 霍宅的保安看到是车子的牌照数字,发现是安保公司的车辆,连忙马上打电话进宅子里,听到陈叔说并没有叫车子,于是连忙扣下了那辆车。 聂然在看到车子被迫停下之后,降下了车窗,对那名保安说道:“是我,快点开门。” 那名保镖认识聂然,知道她是二少的贴身保镖,经常和二少同进同出,甚至听宅子里的人说为了能够保护二少的安全,和二少住在一个房间里面。 地位非常的高! 于是那名保镖也顾不得陈叔的话,按下了通行按钮,让车子行驶了进去。 车子行驶进了大门,停在了前院里。 从大厅走过的陈叔听到外面有车子引擎的声音,禁不住皱起了眉。 他不是刚和那名保安说过不许让车子通行吗? 怎么还是放行了? 他往门外一看,发现安保公司的专用车里的竟是聂然! 陈叔眉头锁起,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去公司训练吗? 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陈叔正当不解的时候,聂然上了台阶走了进来。 “霍总打电话和我说,陈叔你需要人手,所以我就回来了。” 陈叔断然拒绝道:“不用,这里不需要你做什么。” 对于他的拒绝,聂然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地道:“可是我只听霍总的,现在他让我回来保护你,我就只能回来保护你。” 她分明是把这些责任全部堆到了霍珩的身上,让陈叔自己去和霍珩说。 然而陈叔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事情去和霍珩说。 先不提霍珩现在的身份,就凭借对方的诚意,连自己的贴身保镖都让出来保护,他要是再拒绝岂不是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聂然看陈叔那说不出来的样子,笑了笑,像是在安抚似得说道:“放心,这一个月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绝对不让陈叔你受伤的。” 然后就上了楼,进了霍珩的房间。 陈叔看着那扇刚关上的房门,脸色有些铁青了去起来。 遇到这个女孩子,他总是占不了上风,就好像这丫头是天生来克自己的! 在后来的半个月里聂然就每天很是安分地跟在陈叔的身后去见各式各样的人,晚上呢就和霍珩偶尔时不时地通个电话,和他报备一下今天见了哪些人。 毕竟霍珩说过,想让她熟悉下流程,也好将来能帮帮他。 所以跟在陈叔身后的时候她都会记着那些人,然后和霍珩说,让霍珩帮忙提点一下。 等到整理的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聂然就会率先和他挂了电话让他好好休息。 就这样一连半个月过去,陈叔见的大部分都是见不得光的人,聂然本就聪明,加上霍珩晚上提点,那些人的关系网很快她就捋清了,并且开始想办法以不留痕迹的方式开始插手。 陈叔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她在慢慢入侵,可又捉不到错,这让他很是头痛,同时也心里暗暗惊心不已。 这丫头才那么几天竟然可以已经开始插手这其中的事情,这得有多大的能耐才行! 每个合作的往来、其中的明细条款,汇款方式,她竟然都熟知的一清二楚。 为此他开始不得不戒备着她,本来带她在身边,从来不需要避讳,可现如今他不得不避讳着点。 既然抓不到把柄,那就防着。 于是,当天下午,他带着聂然去了合作伙伴下榻的酒店时,才刚坐下,他就想着有什么办法要打发她离开。 恰好这时候,对方的那几个人一看到聂然站在那里,便开玩笑地道:“陈叔你什么时候带个女人来谈生意了?” “不是吧,你的女人?陈叔,你这可是老牛吃嫩草啊。” 那群人本都是粗人,看穿衣的风格便知道和傅老大那种海盗基本上没什么差别,说话自然不会隐晦。 直白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哄笑了起来。 陈叔坐在那里,摆了摆手,“得了吧,就我这年龄还吃什么草啊,这是霍氏新进来的保镖。”随后便对聂然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聂然看了一眼陈叔,笑得意味深长,“是。” 她当然知道陈叔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不过对她来说,无所谓。 就算这里不知道,霍珩那里依然会告诉她。 聂然很是干净利落地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房门一关,坐在对面的带着一根有大拇指那么粗的金链子男人,靠在椅背上,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们新进的保镖?哟,你们现在都开始找女保镖啦?是不是贴身保护的那种啊。” 陈叔点了下头,“嗯,那位是贴身保护咱们二少的。” “哈哈哈,你们二少听说腿脚方便了,现如今是大开荤腥啊。”身边一男人笑着调侃了起来。 而另外一个也随后玩笑了起来,“你也要理解,毕竟这么多年都忍着,好不容易不需要忍了,当然要沾荤腥了。” 在场的都是男人,自然说到这里不禁又哄堂大笑了起来。 陈叔听着他们话,也坐在那里笑而不语。 等听到他们说得越来越露骨离谱了起来,这才出声及时喊停了起来,“行了,说一会儿就别再说了,免得被有心人听去。” 陈叔在道上还是很有分量的,他这话虽温和,但那些人知道他这是真的在喊停,一个个也就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笑着试探地问:“那说说正事?” “嗯。” 陈叔这一声应下,周围的人立刻收起了笑容,开始和他聊起了接下来洽谈合作的一些内容。 等差不多聊了两三个小时以后,酒店那扇门才重新打开。 那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陈叔笑着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当然,时间我会到时候通知各位的。” “好好好!” 一行人到了走廊口,见聂然坐在过道的一个小型的等候区内,双腿交叠,拿着杂志翻阅着。 陈叔马上对她喊了一声,“叶苒。” 聂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施施然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那群合作伙伴们的眼神立即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带着各种深意地笑将他们两个人目送下了楼梯。 聂然不用问都知道这群人把她当成了什么。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她早已麻木了。 在随后的两天里陈叔见那几个人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连让公司的保镖出动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那群保镖对于货物的押送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只有聂然,她有预感,在这番大动作之下,只怕马上那批军火就要运送到了。 果然,再又一连押送了三批货物之后,午夜十二点陈叔对聂然吩咐道:“今天晚上要运货,你让赵齐派人过来。” 聂然轻扬了扬眉,点头,“知道了。” 以往都是下午或者是傍晚,偶尔最晚也是八点,这回十二点,只怕是真的货物到了。 聂然穿上了外套,匆忙给赵齐打了电话下了令,就上了陈叔的车,前往码头。 凌晨的码头黑漆漆的一片,连一点光都没有。 经过了这些天的进出,她已经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了。 车子一停,她就下了车,跟在了陈叔的身后朝着码头门口走去。 “陈叔来的可真准时啊。”那个男人笑哈哈地拍了拍陈叔的肩膀。 陈叔也笑了笑,寒暄地道:“严老大,也不晚啊。怎么样,货都到了吧?” 那名被称为严老大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几辆大卡车,“瞧见没,东西都在车上,随时可以验货。” 陈叔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说道:“好,验了货我马上把钱打入严老大的账号里。” “好说好说。” 陈叔命一名手下先去车内搬了几箱下来,然后在其中随意的挑了一箱,等箱子一打开,里面那一把把泛着亮黑色的枪支表面,让人莫名的心头发寒。 陈叔随手拿了一把放在手中把玩检验了一下,确定是真货,就对其他的人说道:“你们去把东西拿下来,然后入库。” 身边那几个贴身保镖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放好,一箱箱的往码头里送去。 没过多久,赵齐的那些手下也赶了过来。 陈叔便立刻吩咐道:“叶苒,你让周围的人去码头上把守着,再留下一批搬货。” 聂然很快就指派了十几个人跟着她走,剩下的就留在原地运货。 说是让她去分配把守,说到底还是想支开她。 聂然带着人走出了仓库,带人在码头的周边包围了起来。 等到每个点上都有人站岗,聂然才原路返回。 只不过在返回的途中,她倏地听到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了“细细索索”的声响。 聂然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 难道是消息被暴露了? 不可能吧! 霍珩只会在做好一切准备的情况下才会让警察来。 现在正在交易,没道理他会放出风才对! 聂然不想打草惊蛇,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地潜伏了过去。 ------题外话------ 可以猜猜看那人是谁!哈哈哈~ 正文 279 牵扯太大,不情愿的出手 聂然尽量避免在进入几乎人高的草丛时发出悉索的声音从而惊动到对方。 在这个时间,又是如此偏僻的地方,如果出现一个人,必定有问题! 当下,聂然越发的谨慎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了眼前挡着的草丛,结果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稚嫩幼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聂熠! 凭借着他那一身熟悉的外套,聂然一眼就能认出那家伙。 怎么会是他?! 这臭小子是疯了么,居然在这么晚的时间里从军校里偷跑出来还来这种荒无人烟的码头。 他不怕自己被坏人给拐走吗? 聂然站在那里,皱着眉看向他。 只见那小子蹲在码头不远处的荒堆里,来来回回地抱着一些枯草折腾着,接着又将那些荒草高高地堆叠在一起。 看上去是要打算拿那些枯草做些什么。 聂然静静地站在那里,打算看着这熊孩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背后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草丛里细索声响。 聂然当下立刻松手,让眼前的草堆从两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然后开始悄悄往后退去。 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的人问:“你在那里干什么?” 聂然很自然而然地转过头,可脚下的动作不留痕迹地移了一步,挡住了九猫的视线,淡淡地回答道:“没事,走吧。” 说完就往外面走去。 九猫很迟疑地朝着草丛里看了一眼,随后就跟着聂然一起走出了草丛。 “你不是在把守么,跑这儿来干什么?” 在确认了已经远离了那片草丛之后,回到了把守处,聂然冷声地问了一句。 “陈叔让我来找你,说有事找你。”九猫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回答。 “知道了。”聂然应了一句,随后就往码头里面走去,在离开前她又马上停下脚步,对身后的九猫说道:“你跟我一起去。” 她怕九猫会发现草丛外的聂熠,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事端,从而影响了交易的进程。 然后当她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绕过草丛,从正门走进去的时候,却听到远处严老大带来的人在外面大喝了一声:“谁在那里!” 那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码头显得格外的响亮和清楚。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拔枪而出,警戒着周围的一切事物。 而在场的之后聂然一个人心中了然。 因为她知道,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距离那个草丛并不远。 聂熠一定是被发现了。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没替这家伙遮,现在被发现只能说她运气不好,自认倒霉吧。 就是不知道叶珍要是听到这件事会不会哭死。 其实,她还挺期待的。 聂然站在那里就眼睁睁的看着远处严老大的手下手里抓着一团小小黑黑的影子。 随即熟悉的声音就此响了起来,“放手,快点放手,你们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那人有远渐近走了过来,严老大看到他手上一个小男孩儿,立刻地问道:“什么事情?” 那名手下将聂熠一把丢在了地上,神色严峻地道:“老大,我们的人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小男孩儿!他刚正要点火烧草堆!” 烧草堆? 聂然的眉梢拧了拧。 怪不得那些人会发现他的身影,原来他在这种一片荒凉的漆黑寒夜中烧东西。 这家伙还真会自找死路! 不过话说回来,这熊孩子还真是够熊,竟然在这种荒野的地方烧草,也不怕一把火把自己给烧死在其中。 现在被抓,只能说他活该! 聂然冷眼旁观地看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不知死活得对着那几个人叫嚣地道:“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我火又没点上。” 聂熠还在单纯的以为自己是因为在荒地乱点火,从而导致被抓。 他认为自己当时只是把手里那一把草给点燃了,压根还没有点燃全部,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有理亏。 反而觉得这群人把他抓来了,还摔在地上,才是理亏的那一方。 “点火?大晚上的你跑这儿来点火干什么?”严老大低着头,嘴角含着一抹冷笑地问道。 “想点就点咯。”聂熠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回答。 “想点就点?”严老大冷冷地笑出了声,“那你还真是随心所欲啊。” 寒冷的夜晚,他低语的话听上去有些渗人。 聂熠看他脸上的笑,心里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惧怕,但他却还是挺直了腰杆子,装作不怕的样子,“神经病啊你,我随心不随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就想要趁机离开那里。 严老大挑了挑眉,站直了身体,也不说话。 身边的那名手下立刻就一把将聂熠扯了回来,随后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聂熠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打翻在了地上。 那一巴掌极其的用力,五指很快就浮现在他那张小脸上。 “小朋友,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想点火了吗?”严老大依旧在笑,可那笑是如此的让人畏惧和害怕。 可此时的聂熠早已被刚才那一巴掌给打蒙了,脑袋里完全一片空白,只会傻傻地望着严老大。 而远处的聂然望着那一幕景象,脸上的神情很是平静。 她当然知道严老大为什么非要逼问聂熠。 点火这个行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人,哪怕是大晚上一个小孩儿路过都会警戒,更别说是点火这种可能是在暗示他人的行为了。 聂熠这回是死定了。 “怎么是他?”跟在聂然身后的九猫在看到聂熠的时候,不禁皱眉冷声地道。 聂然听到这话愣了愣,然后便想起来在一个多星期前她曾经路见不平为聂熠付过两百块钱的损失费。 只可惜,这回可不是简单的两百块就能搞定了。 聂然站在那里不曾搭话,只是望着聂熠,等着严老大把人处理了,她能早点过去。 可是让她没有料想到,九猫竟然在这时候会不怕死的提步朝着聂熠的方向走去。 聂然眼疾手快的伸手挡住了她,偏了偏,语气平平地问:“你要干什么。” “我去帮他。”九猫回答,“他是无辜的。” 聂然手依旧阻挡着他,说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九猫很是不理解她这样的做法。 聂然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聂熠,径直地低声回答道:“这次的货很重要,半点差错和意外都不能有,所以你不能出去。” 九猫声音沉沉地质问:“他只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差错和意外。” 聂然了解在这里所有的保镖之中,除了几个人之外,基本上并不知道自己保护的是什么货。 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和重要性。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孩子的突然闯入,觉得并不应该如此的对待。 但聂然无法照实告知,只是冷冷地回了她一句,“不能就是不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半响之后,九猫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刚在那里是不是因为看到他了?” 聂然心头“咯噔”了一下,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变化。 她以为九猫想到了这一层之后,就会认为自己和那孩子有关联。 虽然她有办法证明自己,但那样做会很麻烦,她不喜欢麻烦。 而事实上九猫也并没有想到那一层,她反而在责怪聂然,“那为什么在那时候不提醒他让他走?你明明看到了他,你就应该提前让他赶紧离开才对。” 聂然心头微松,语气冰冷地说道:“我没有看到他,而且就算我看到他了,我也只会把他抓出来交给陈叔,绝对不会包庇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九猫拧着眉头,眼神冷鸷,好像是不能理解她这般的无情。 片刻后,聂然缓缓转过头,神情冷漠地吐出了两个字:“如果包庇,我会死。” 九猫语气冷硬,“只是去驱赶,怎么可能会死。” “在霍氏做事,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并且也只能做自己分内之事,额外的一样都不要去做。” 聂然的告诫并没有就此说服九猫,她依旧道:“可是对方现在明显不放过那个孩子,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那你去吧。但是你记住,你一旦去求情了,或者介入了,这笔合作就没了,甚至还会给霍氏带来灾难。你也看到他们有多么的小心翼翼了,到时候只怕你、我、包括在场所有的保镖可能都会陷入危险之中。”聂然平缓的一字一句地陈述着客观的事实。 “只是运货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小心。”九猫凝视着她,夜色中她的眼眸深处幽深一片。 聂然忽地嘴角扯出了一抹笑,侧头对她说道:“我也不知道,不如你替我去问问吧。” 九猫一怔,最终还是转过头去望向了聂熠。 看着聂熠跌坐在那里,连话都已经不会说了,九猫像是做了最后的决定往前跨了一步。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聂然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你跨出去,就意味着现在所有人都会陪着你可能去死。你最好自己想清楚,为了救一个孩子,可能会搭上所有人的性命,这值得吗?” 九猫的步子一顿。 她环顾了一圈码头内站立在那里的保镖,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可在最后她还是停了下来,站在了那里望着远处。 码头内的严老大再次耐着心重复地问了一遍跌坐在地上的聂熠。 原本以为这小子被打了一顿应该等缓过神来会哭着求饶,可谁料那小子在缓过神来之后,脸色一变。“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脚就狠狠地踹在严老大的小腿骨上,嘴里还狠狠地骂道:“混蛋,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不就是点火闹着玩儿么,你竟然敢打我!国家哪条法律让你打我的!” 严老大一下子没防备,还真被他给踹到了。 聂熠这两年在军校里每天起早贪黑的训练加上天天被惩罚,力气比普通男孩子好很多,那一脚下去疼得严老大忍不住弯下腰,嘶嘶地抽着冷气。 周围的那几个手下看到这一变故,一个马上扶着自家老大,另外一个上去就要给聂熠那小子一脚。 聂熠有了第一次被打,哪里还会那么简单的给他打第二次。 小身子动作很是灵敏的一躲,让那人扑了个空。 不仅如此,还动作很快的绕到了那人的身后对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顿时那人“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聂然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漆黑的夜中,她的嘴角极快地闪过一抹笑。 看来当初这臭小子在军校里和那群人打架斗殴也殴出了点门道来了,那些小招数倒是玩儿的也挺溜儿。 陈叔看严老大这里折了两个人,连忙对着身后的保镖吩咐道:“快,把他抓起来,绑了。” 聂熠再灵敏能干,也架不住那么多人抓他一个。 很快他就在那群保镖的围追堵截下给压住了。 严老大缓过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走上前去又给了聂熠一耳光,“妈的,敢踹老子,真是活腻味了!” 聂熠的性子像极了聂诚胜的,一嘴巴子抽过去,惹来的是他更加激动的反抗,双手被擒住了,就用腿踹,最后不得不踢了下他膝盖,跪在了地上。 “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们赶紧松开我,立刻、马上!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就敢抓我!我告诉你们……我爸……” 他的“爸”字一出,聂然的神色骤然就变了。 糟糕! 他要是喊出聂诚胜的名号来,说出聂诚胜是部队的人,这些人肯定以为有军方盯着他们。 那么这笔交易以及接下来的洽谈都会牵连波及,甚至是停摆! 最终很有可能会让霍珩的行动也遭受失败! 不行,聂熠绝对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一切就都完了! 聂然在那一刻甚至已经模枪,做好了就地杀掉他的心思。 但值得庆幸的是,在他的话还未说完的时候,严老大已经对于他的尖声嚷嚷倍感不耐,随手用一卷粗绳塞进了他的嘴里,对那群手下说道:“把这臭小子丢到车上去!我不喜欢在交易途中见血。” “是。”那几个手下接过了聂熠,然后将他直接塞进了后车厢内。 聂然心头一松,还好没有暴露出来,谢天谢地。 她轻轻的将模枪的手转而变成了叉腰的动作,以此来掩盖刚才的动机。 好在她站在码头的大门口,那里没有灯光,根本连人都看不清,别提她那细小的动作了。 没有了聂熠这个意外,交易继续进行下去。 “他们会杀掉他,对吗?”九猫站在她身侧,问道。 “谁知道呢,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范围。”聂然丢下了这句话之后就走了过去, 陈叔看到她这么久才过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分明是不悦的样子。 要不是碍于她是二少的人,他肯定是要好好训斥一番的。 “你去仓库将数据都复查一遍。”陈叔对她吩咐道。 聂然随后跟着一名保镖走进了仓库内开始核对了起来。 这样的搬运入库一共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全部结束了。 等到差不多仓库锁上门之后,陈叔才问了一句,“那小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找个离这儿远点的解决,你知道我不喜欢意外。”严老大一想起刚才自己当众被人如此这般被踹了一脚,觉得倍感丢脸,为此想要杀聂熠的心更加的强烈了。 聂然跟在后面听着严老大的话,便知道聂熠是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她对聂家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度,他们的死活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 就是不知道聂诚胜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死了,会是什么心情。 当下就跟在陈叔的身后,等他们寒暄结束之后,就跟着陈叔上了车。 才刚拉开后车座的车门,她的脚还未跨上去,倏地一个想法从她脑海中闪现而过。 如果聂诚胜知道自己的独苗死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么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聂然根本都不用细想都能知道,聂诚胜肯定会派人调查聂熠的死因,然后找出凶手,最后拔出萝卜带出泥的追查到了军火的问题。 那么到最后霍珩的任务依旧会失败! 不,绝对不可以! 他熬了十年,不能聂熠这臭小子就给毁了。 聂然想了又想,最终不得不作出一个决定,那就是救聂熠! “你还不上车?”就在她陷入思索之中时,早已坐在后车座的陈叔看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禁不住地问道。 聂然顿时醒过神来,接着才上了车。 在车子启动离开码头的同时,严老大的车也启动并且朝着另外一个相反方向行驶而去。 聂然从后视镜的方向看了一眼,记住了他们的车牌号和行驶的轨迹,直到车辆消失在了转角处。 随即她才对刚要启动离开的司机命令道:“停车!快停车!” 陈叔不解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我不舒服。”聂然捂着肚子,说了这么一句就推门下车朝着码头内跑去。 “怎么好端端的不舒服?”陈叔皱了皱眉,心里很是疑惑,对着坐在副驾驶上的一名手下问道:“你去看一下。” 那名手下应声下了车,跟了过去,在女厕的门口问道:“叶小姐,你还好吗?” 聂然用很是痛苦的声音对那手下说道:“我例假,肚子不舒服,可能时间长一点,你们先走吧。” 那名手下一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可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确定?” “嗯。” 得到了聂然的简单答复,那名手下重新跑了回去汇报了这件事。 陈叔响起刚才她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几分钟,想来应该就是去了厕所。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眉低咒了一声,“女人就是麻烦!开车!” 他的命令一下,走在驾驶座上的手下急忙开车离开了那里。 坐在厕所里的聂然听着窗外车子引擎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知道那几辆车已经离开了。 为了能够谨慎小心一点,不让别人发现,她还是在厕所里待了一刻钟,然后装模作样的装作不舒服的模样走了出去。 在离开前她还顺走了门口在晒着的一顶黑色帽子。 等到确定已经离开保安的视线,她快步就朝着车子行驶的方向跑去。 庆幸的是在路上她很快就找到了一辆出租车。 她上了出租车就让司机师傅先行驶出这一段公路。 夜幕下,车子就这样驶离了码头。 ------题外话------ 啦啦啦,答案是:渣弟聂熠哦~ 正文 280 是你想要杀我? 而在另外一边,还浑然不知危险来临的那群严老大的三名手下在接到了严老大的命令后,就带着聂熠往最为偏僻的地方疾驰而去。 在后车座内的聂熠瞪大了眼睛,双手绑着,嘴里带着绳索,他因为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身边盯着他的那名手下,嘲笑地道:“嘿!你们看这小子都绑成这样还不安分。” 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手下转过头看了一眼聂熠的动作,笑着道:“你就让他挣扎会儿吧,反正等会儿他就再也挣扎不起来了。” “也是。”那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坐在车旁边的聂熠一听,挣扎的动作一顿。 什么叫等会儿再也挣扎不起来了?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聂熠的心里隐约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开始越发的奋力反抗了起来,就连喉咙口的咽唔求救声也变大了,“呜呜……呜呜呜……呜!” 身边的那名手下看到他那样子,在车里笑得很是猖狂,“瞧瞧,他急了,哈哈哈……咳咳咳!” 他的笑声还未落下,就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疼,立刻就岔了气,连连咳嗽了起来。 等到咳完,他当下就给了聂熠一耳光,“靠!你个臭小子找死啊,居然敢撞我!妈的!” 他边揉胸口边怒骂着,似乎还不解气,又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聂熠何时有过这种待遇,气怒之下就像个导弹似的笔直地朝着那男人的脸上撞了过去。 那男人一时间只顾着给自己揉胸口,没来得及反应,就这样被聂熠用额头撞在了下巴,那力道大的差点就下巴脱臼。 他整个脑袋直直地撞在了车玻璃上,头痛加上下巴疼,以及被咬到的舌头。 当下他整个人都快懵了。 坐在前面的两个男人看到他那个蠢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老赵你连个臭小子都干不过,你还混个屁啊。” 那男人捂着自己的下巴,口齿不清地怒声回答,“滚你妈的,老子不过那是一时失手而已。” 随即那男人一把扣住了聂熠的后衣领子,接着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刀指着他,恶狠狠地道:“臭小子,你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聂熠看到那把泛着寒芒光亮的匕首,脸色骤然一变,身体僵在了那里,动也不敢动了。 那名老赵看聂熠总算乖觉了下来,这才得意的哼笑了一声,将刀重新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车子在黑沉的夜中快速的行驶着。 聂熠坐在旁边低垂着头,心底又惊又怕,想要求救,但嘴里被塞了东西,根本喊不出来,而且还是在这种荒郊野外。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种地方,不这样跑也不会遇到这群坏人。 到底才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在听到那些陌生男人的话以及那把刀子之后,少爷脾气早就消磨掉了。 怎么办!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成功逃出去? 他不想死,他还没长大,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而且……妈妈知道他死了,一定会很伤心! 想到这里聂熠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可又怕那些男人又会亮刀子,所以只能小声地噙着泪。 老天爷啊,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偷偷跑出来了,求求你了! 他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过了许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聂熠看了一眼窗外黑压压的树影,心里越发的害怕了起来。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们想干什么! 副驾驶座上的人下了车,接着将后车门给拉开,对坐在那里的聂熠喊道:“走!” 聂熠能感觉到自己一旦下去,可能就真的玩儿完了,就打死也不肯下车,蜷缩在车内。 “哈!刚不是你还挺能耐的么?怎么现在吓成这怂样儿了?!”坐在他旁边的老赵哼笑了一声,随后就用力地一脚将他从车内踹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赶紧给我下去吧你!” 聂熠双手绑着,没什么东西可以抓,一脚就被他轻松踹下了车,整个人摔在了泥地里。 踹疼的他忍不住皱眉发出了一声闷哼,“唔!” “把他带进去解决了。”驾驶座的那名男人熄火也随之下了车。 三个人就这样带抓着聂熠朝树林里面走去。 聂熠被迫跟着他们往里面,一路上咽唔的哭声不断。 然而在这荒郊野外根本不可能有人听到。 三个人看着他那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蠢样子,笑得格外猖狂,对他的警惕性也放低了不少。 然而进入小树林的腹地时,聂熠突然转过头,发狠了一般直接撞在了那男人的腿间。 “嗷!”一声响亮的喊声,惊得小树林里的鸟儿都扑棱了起来。 只见那男人疼得当场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关键部位,连爬都爬不起来。 随后那两个人没料到会有这一突发意外,当场愣了三秒,接着便折返了回去追他。 聂熠看身后那两个男人逼近,心里很是紧张。 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要是没有跑出去,那么接下来的结局必定是死。 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聂熠不要命的一路朝着小树林外冲了出去。 只可惜,在最后关头,他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又加上双手被捆着,脚下一个踉跄就被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努力的想要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但那几秒的时间,后面的两个男人已经重新将他抓了起来。 “臭小子,敢耍我们!是不是想找死!”一名跑得气喘吁吁的手下抓住了他之后,就对着他的膝盖上踹了一脚。 聂熠疼得当下就要喊出声,可无奈的是嘴被塞住了,根本叫喊不出来。 而随后那名被撞疼的老赵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神色痛苦走了过来。 “你个臭小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腻味了!” 说完对着聂熠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 那声音显然是下了死手,打得聂熠眼冒金星,嘴角都被牙齿给刮出了血来了。 “妈的,敢撞我那里!” 那男人似乎越想越气,抬手又对着聂熠甩了两巴掌。 那声音在树林里格外的清脆响亮。 接着那男人又对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疼得聂熠弓着背,满头的冷汗。 甚至连喉咙里都发不出声音了。 身边一男的看到他还要继续踹,于是及时制止地道:“好了,别耽误时间了,把他带进去解决掉吧。停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发现。” 刚才他看到有一辆车从公路上疾驰路过,幸好他们有车子挡着,没有被发现。 那名叫老赵听到后,这才勉强的停了手。 一群人重新再次返回了小树林内。 这一次为了防止聂熠又一次的逃跑,就紧紧的揪着他的头发,还有衣服。 聂熠这一次终究还是没有逃脱开。 他被带进去之后,就被其中一个男人给踹倒在了地上,然后老赵从腰间拔出了刀。 用枪他们没有带消音器,很容易引起发现,所以还是用刀比较隐秘点。 “臭小子,明年的今天就他妈是你的忌日!” 老赵看到聂熠吓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狞笑了一声,抬手举刀就要往他的胸口刺去,结果听到旁边不远处一个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 “嗒——” 那是小石子掉落的声音! 他的手一顿,往发声的地方看了过去,见没什么人,不由得警惕低喝了一声,“谁?” “这里哪有人啊。”旁边的一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老赵皱着眉嘀咕地道:“我刚好像听到有声音。” 另外一个男人也骂骂咧咧了起来,“有个屁声音啊,你少吓唬人了,快点吧,再不杀都要天亮了!” 老赵见他们两个都没听见,以为自己出幻听了,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他重新抬手又要扎下去时,“嗒——”又是一声小石子掉落的声音。 “不对,是真的有声音!”他的手再次停了下来,警戒地环顾着四周。 这回,就连旁边那个原先否认的人也附和了一句,“我也听到了,好像是小石子儿掉地上的声音。” 第三个男人对此却一点惧意都没有,“怕个屁啊,我们有枪,谁来老子就崩了谁。” 然,他话音刚落,“嗒——”的一声,更为响亮的声音响起。 听得出,这回不是小石子,而是石块。 这下,老赵没有了杀人的心思了,他着急忙慌地道:“听听听,这是真的有声音!而且刚才那一下……不会是在回答你吧?” 刚还胆大的男人听完了之后,也立刻变得有些结巴了起来,“你……你别乱说……人吓……吓人会……会吓死人的!” “嗒——嗒——” 又是两声石块掉落的声响。 每一次都让在场的那三个人浑身一颤,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这里阴风阵阵的,不会真闹鬼吧?”老赵紧张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看着那些树木的黑影,心里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总觉得这些被风吹动的树枝像是鬼影似得。 “行了行了,我们快点人解决了,然后马上撤吧!” “对对对,没错没错。” 被两人催促了一番,老赵下定决定要杀掉聂熠早点离开那个鬼地方。 聂熠看拿到泛着冷光的匕首,吓得眼睛闭了起来。 完了完了,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正当那刀即将碰到聂熠的衣服时,“啪嗒——”一声,小石子从某处的草丛里飞射而出,准确无误地打在了老赵的手腕上。 老赵一吃疼,手就此松开了刀把。 身旁那两个人清楚的看到是有石子打在了老赵的手里,这说明是有人故意在装神弄鬼。 “谁!到底是谁!有本事就给我出来!”其中一个男人对着周围低喝了一声,但等了几秒四周除了树影并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也没有任何的声响,于是他对着老赵和另外一个男人说道:“老赵,老李你们两个去周围看一下,要是看到人就地解决!” 他们杀人的事情绝对不能被第四个人知道,不然事情就闹大了! 另外两个人点了下头,随后就转身往草丛里走去。 他们各自摸着腰间枪进入了草丛,却看到一条小小的分支,于是决定各自分开行动。 反正只要不是鬼,他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两个人各自就近选择了一条道进入。 漆黑幽静的树林里只听到衣服和树叶摩擦所发出的窸窸窣窣声。 老赵在草丛里警觉地环顾着四周,想要寻找出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突然,黑暗中一抹与树干融为一体的黑影动如狡兔般窜了出来,她行为敏捷一把扣住了走到自己身前的男人,还不等那男人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寂静无声的草丛里传来了“咔哒”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 随后那男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再此同时,站在他身后的那个黑影的脸庞也显现了出来。 黑暗中,那平静无波澜熟悉脸庞不是别人,正是及时赶来的聂然。 帽檐下,她冰冷的唇角轻轻勾起,盯着脚边的那个已经断了气的男人。 只见他的脖子在漆黑的夜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方式歪在那里。 而站在旁边的聂然面无表情的立刻将人拖进了草丛之中,然后伺机抄小路去解决另外一个。 可还没走过去,就听到不远处的男人开始轻声地喊了起来,“老赵,你找到人没?” 聂然的脚下一停,站在那里自己得辨认着他的脚步声。 那个老李在没有听到老赵的声音之后,心里很是疑惑,就决定往这边走来。 “老赵,老赵?”那人不断地喊着。 外面的人听他一直在喊,不由得问了一句,“到底什么情况?” “老赵好像不见了。”那人冲着外面喊了一句,又往这边走来。 聂然听到那人过来了,又在和外面的人有联系,不敢轻易动手,立即隐没在了一处高高的草堆之中。 外面的那男人听到了他的话后,很是不解,“不见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吓唬我!” 那老李匆匆地看了看,又喊了几声,在得不到回应之后,心里开始恐慌了起来。 他连忙连跑带摔地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草地。 “不见了,老赵他真不见了!我刚看那条路上什么都没有!你说,是不是真有鬼啊!”那人显然已经被吓住了,神色紧张极了。 站在外面的人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说辞,“胡说八道什么,哪个鬼会用石头打人手腕!” “可是……” “行了行了,你留在这里看着他,我去瞧瞧看!要是让我抓住那个混蛋,我非杀了他不可!敢大半夜吓唬我,找死!” 那人说完就大大咧咧地跑了进去。 聂然透过草丛的缝隙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身材比之前的男人魁梧。 要想一下子杀掉他,哪怕是用刀,也不一定不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声音。 思量了一番之后,她最终决定还是弄另外一个男人比较好。 聂然悄无声息的弓起身体,缓缓的消失在了草丛之内。 夜色是最好的伪装,她慢慢的一点点走到了草丛的边缘,没有丝毫被人发现。 聂然听着身后那人的脚步声越发的远去,觉得时机已经到来。 她刚准备快步冲出去,就听到不远处那男人忽然传来一声,“哎哟!” 紧接着就撞到在了地上。 原来倒在地上的聂熠趁着那男人不注意,偷偷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用脑袋一下子撞在了那男人的胃上,致使他吃疼倒地。 随即聂熠就再次朝着小树林外开始逃去。 聂然想着要是那臭小子能自己逃跑更好,这样就不会暴露了她的存在。 可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他才跑了两三步,就被那地上的男人伸手扣住了脚踝,使劲一拉扯,就此将他摔了个狗吃屎。 那男人趁机爬起,直接用膝盖抵住了聂熠的背部,怒声地威胁道:“你个臭小子再赶跑!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躲在草丛里的聂然看到聂熠又一次被捕,暗自摇头,到底还是高估这臭小子了。 随后,她压低了帽檐,将衣领竖起,快步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直到那男人的后方,伸手,一个干净利落的扭动,骨骼的断裂声响起。 刚还呵斥聂熠的男人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声息了。 聂然很快的用他腰间的刀将聂熠手腕上的绳子割开,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 “你……你是谁?”聂熠见自己恢复了自由,他拿掉了自己嘴里的粗绳,眼眸中满是错愕和惊恐地看着聂然。 “快走!”聂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催促地带着他往小树林外走去。 聂熠见她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样子,立刻点头,跟着她就往外头走去。 “老赵?老赵!”身后的草丛里那男人似乎发现了自己兄弟的尸体,起先是迟疑的口吻,最后便是吃惊的语气。 又是两秒之后,就听到一声地低促的惊呼,“啊!老李,老赵他……” 那人从草丛内慌不择乱地跑了出来,话还没说完看草丛外又躺了一个,旁边的小男孩儿也不见了,他当下就朝着小树林外看去。 果然,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他连忙大喝了一声,“站住!” 树林口的两个人一听,反而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 “快给我站住!”那男人从腰间拔了枪就追出来,“再不站住我就要开枪了!” “快走!”聂然心头只觉得不妙,这种地方地势平坦,没有遮蔽物,要是开枪她和聂熠肯定躲不过去。 为此,她推着聂熠就往外走。 聂熠似乎也察觉到了,费力地就往外跑去。 “砰——”的一声枪响。 聂然抓着聂熠的手及时地往旁边的大树躲去,这才堪堪避开了那一颗子弹。 聂熠听着那枪响,吓得整个人都缩在了聂然的怀里。 他刚想抬头道谢,结果正巧看到了隐藏在帽子下那张熟悉的脸。 他一度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揉了又揉,在确定没问题之后,他猛地从聂然的怀里跳了出来,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种荒山野地她怎么会跑这儿来? 特意来救自己的? 不,不可能,聂然一向都对他的事情袖手旁观的很,怎么可能会好心来帮自己,甚至是救自己! 可如果不是救自己,她出现在这种地方岂不是太巧合了。 倏地,他脸色一变,怒声道:“是你,是你让这些人抓我的对不对?!” 聂然懒得和他争辩什么,只是冷冷地提醒了一句,“那人马上就过来了,你再不跟我走就会死。” 聂熠站在原地,气愤地道:“我不走,是你害我的,就算是没命,也是你想杀我,是你!” “砰——” 正文 281 只有她可以信任! 那一声枪响在空旷的地方响起,吓得聂熠心头一惊,直接就扑进了聂然的怀里。 聂然哪里还有时间让他在自己的怀里瑟瑟发抖,抓着他就往公路上跑去。 这一条路盘山公路还未完全建造好,要想那么快进入热闹去避开身后的人,根本不太可能。 “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从身后飞射而来。 聂然带着聂熠这个拖油瓶,又怕他受了伤回去不好交代,时时刻刻将他拉拢在自己身边。 而聂熠此时满脑子都是子弹打到自己身上,也不再继续说那些负气的话,跟着她努力地朝着前面快步地跑去。 只是这条未修建完善的公路周围堆叠的是一块块的大石头,路上还有零碎的小石子,格外的难跑。 聂熠在坚持了几分钟之后,“噗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就在同时,身后一道子弹飞射了过来。 聂然瞳孔倏地缩紧,下意识地扑过去,只是在顺势滚进了对面的那一堆石块时,她身体微微一僵,然后彻底撞在了道路的栏杆上。 因为太过用力,一时间力道无法收起,聂熠也随着聂然被撞在道路的栏杆上,后脑勺撞在那里,疼得他眼冒金星。 当下就怒了。 “靠!疼死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他抬头,一脸怒容地质问身边的聂然。 可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见聂然靠在那里眉头紧皱着。 “喂,你怎么了?”他察觉到聂然的异样后,不禁坐直了身体,连忙问道:“你别吓我啊,你……”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耳边,“砰——”的一声,子弹打了过来,正好击中了石块,扑簌簌的石子掉了下来。 聂熠连忙护住脑袋,怕被石子击到。 而身边的聂然当下拔出腰间的枪支,抬手,朝着外面开了三枪。 果然对面的枪声就停了下来。 聂熠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在目光触及到聂然的手腕时,他看到有什么像液体一样的水滴状顺着她的手腕缓缓滴落在了地面上。 他心头一骇,“你……你的手……” 聂熠再傻也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里没有水,聂然也没淋湿,除了血不可能再有其他的了! 血…… 她受伤了! 肯定是她刚才在救自己的时候被枪给打中了! 聂然听着外面暂时消停的枪声,对着聂熠指着身后那个小土坡,“快走!快往下面跑!” 聂熠听到可以跑,那只脚立刻就跨出栏杆外,但随后他就停了下来,迟疑地看着聂然,“可……你怎么办?你……你……你流血了……你……你不会……不会死吧?” “你快点走。”聂然为了能够不加速手臂伤口上的血液加速流动,一只手垂在旁边,单手握枪和外面的那个男人火拼着。 “可是……可是你……你出血了……我……” 毕竟是救了他聂然才会受伤的,聂熠被那缓缓滴落的血迹给震得犹豫了起来。 聂然看他保持着那个钻栏杆的姿势,迟迟不肯离开,不禁低声地呵斥道:“快走!别在这里拖累我!” “可是你……” 聂熠的犹豫最终让聂然低吼了一声,“滚啊!还嫌我受得伤不够多是不是!” 被骂的聂熠瞬间也火了。 算了,她死也是活该! 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咬牙切齿地瞪了聂然一眼,利落地从栏杆下的空隙处钻了出去,往下面的小土坡慢慢滑了下去。 聂然看了一眼他的逃跑路线,在确定他能够安全离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走了,接下来都不是问题。 她靠在那里,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枪支,将子弹夹卸了下来。 里面只剩下一颗子弹。 事实上,如果可以聂然也想把他安全送回学校去。 让他一个人走,万一遇上什么意外,她已然分身乏术。 这是要冒很大代价的。 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聂然将枪支紧握在手中,听着外面那一声声的枪响。 她要等,等那个男人走过来后,给他快速的一击。 她屏息凝神地关注着石块后的动静,将全身绷紧到了一定的警戒状态。 “窸窣——” 没一会儿,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 “窸窸窣窣——” 随后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楚。 聂然以为是那个男人绕过栏杆外准备偷袭,于是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握枪对准了栏杆外。 结果她那阴鸷杀气的眼眸吓得栏杆外的黑影一顿,随后就有个声音道:“是我啊,你……你别乱开……开枪!” 聂然一听,竟然是去而复返的聂熠! “你他妈又跑回来干什么?!”她当即就怒声地问道。 “我想回来就回来,还要经过你同意啊。”聂熠从栏杆外又重新钻了进来。 尽管他说话时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任性的小少爷模样。 可聂然却透过远处那朦胧微弱的细小光线看到他的脸色上闪过一抹尴尬和别扭。 她靠在那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怎么,你不会想留下来和我同生共死吧?” 被戳中心事的聂熠更加尴尬了起来,他大声嚷嚷地道:“谁想和你同生共死!” 聂然立刻就道:“那还不快走!” 这时候聂熠不在旁边她才能心无旁鹫地对付那个男人。 “我不。”聂熠蹲在那里,即使那脸上写满了害怕,可依旧不肯离开。 聂然看着他可笑的样子,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别忘了,我死了,就没人和你争聂家了。” “我是男的,就算你活着,爸爸也是把聂家给我。”聂熠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 那自信的回答,显然他很清楚聂诚胜那么疼爱他的缘故。 聂然见他对于自己的激将法不为所动,索性威吓地道:“也对,那不如这样,我弄死你,聂家就是我的了。” 聂熠看了她一眼,眼底并没有丝毫的惧意,“你少吓唬我,你要真想弄死我,刚才就不会出来了。还有,你现在有什么能力弄死我。” 刚才他在逃跑的时候想了又想,之前是因为太过的震惊,再加上对于聂然长时间的不信任和没好感,他才会那么认为聂然的出现是有企图的。 可现在她为了救自己受伤成那样,要还说她想杀自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还不至于没脑子到这种地步。 聂然看他像是醒过神来的样子,不由得冷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枪,“那这把枪总有能力弄死你吧。” 聂熠看她不接自己的手帕,索性就伸手去抓她那只受伤的手,笃定地道:“你的枪里没子弹了。” 在军校两年,聂熠多少还是学到点东西的,除了自我防卫的一些诀窍之外,怎么样包扎治疗减少出血的急救他也学过。 只不过没有那些优秀生包扎的好,看上去有些歪歪扭扭,甚至松散地掉落下来。 聂然看他的手法,忍不住嗤了一声,接着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子弹?” “我离开之后就没没听到你回击。”聂熠回答道。 聂然顿时失笑,因为不开枪所以没子弹? 要是那个男人也能像聂熠这样认为那就好了。 “喂,我可没少陷害过你。” 聂然挣扎着,想要拒绝他的手帕,但聂熠却很是固执地抓着她的手,“你放心,等这次这事儿完了,我会陷害回来的!” 说完之后,聂熠在她的受伤处打了个死结固定,但可惜的是那血很快就将他的手帕全部浸染了,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聂熠看那血液如此快速的淌出,于是决定道:“走,我带你马上去医院!” 说着,就将聂然另外一只手绕过了自己的肩膀,想要扛着她走。 聂然笑着将手挣脱开,“就你还想扛我?” “我是比你小,但是我是男人。”聂熠那张被打得像猪头的脸上头一回这么坚毅。 其实仔细一看,聂熠也已经十四了,到底是男孩子,长个长得比女孩儿快,才两年时间身高的确和聂然的差距不算太大。 聂然这两年在部队里断断续续的养着,也算是长开了一点。 但比起部队里那些女孩子,她还是偏瘦的。 “砰——”又是一声枪响从远处射来。 聂然瞬间回过神,抽回了自己的手,对他说道:“行了,你就算拖着我你也拖不快。等会儿那人来了,你帮我从后来把他扑倒。” 聂熠一听,刚才的坚强立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你让我扑他?那家伙这么壮,我怎么可能!而且他有枪!” 有枪才是重点! 万一打斗的时候擦枪走火,可是会死人的! 聂然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上?别忘了,刚才是你自己说说你是男人,那现在是时候表现一下了。” “你!”聂熠顿时被噎住。 聂然重新半蹲在了那里,对他指了指后面那堆石块,“我会在这里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到时候伺机从后面扑倒他,有可能的话,拿到枪直接杀掉也可以。” 她如此冷酷决断的话让聂熠大惊,“你让我杀人?” 聂然看到他小脸煞白,眼底满是惊愕不已的样子,心里暗笑,其实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想让他躲在那石堆后面,不要拖累自己罢了。 可现在看到他吓得不轻的样子,禁不住想要逗他一下,“是啊,你不杀他,他就会杀掉我们。” 聂熠被她一说,也没有了反驳。 是啊,现在是生死存亡的瞬间,不是对方死就是他们两个死,必要时他绝对不能手软。 “砰——砰——”枪声接连不断地从远处传来。 “快蹲下!”聂然用那只受伤的手将他用力地扯下来。 聂然靠在那边,仔细地数着他一共开了多少枪,从而算出他身上现在是否有两把或两把以上的枪支。 在听到第十九发子弹之后,最后那一枪迟迟没有开出来,反而在沉寂了片刻之后,有脚步声慢慢地朝着这里靠近! 聂然基本可以确定,那男人手里只有一把二十发子弹的手枪。 她握紧了手中的枪支,静静地等待着那男人的靠近。 在靠近他们这段路程里,周围没有遮蔽物,她完全有信心可以一枪击毙对手。 现在她只需要那男人越靠近,那么她的赢面就越大。 “踏——” “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聂然屏住了呼吸,将手中的枪支握紧,食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等着最后那一击爆发。 五。 四。 三。 二。 一。 当她心里默念到最后的数,她霍地闪现出了石堆,对准了那个正迎面走来的那个男人。 “砰——”地一声枪响。 距离不远的男人整个人定在了原地,愣了两三秒之后,就此倒在了地上。 聂然看着地上那个男人,还未扣动扳机的手指还保持着即将射击的动作。 很显然那一枪根本不是她开的。 倏地,她转过身朝着远处射击点瞄准。 “是我。”远处的人喊了一声,就跑了过来。 聂然听着声音便知道来的人是谁。 九猫! 她怎么会来这里?! 聂然眉头紧锁,带着警戒的目光盯着从远处快速跑来的九猫,手中的枪支依旧没有放下。 九猫似乎也并不害怕她会突然开枪,走到了她身边之后,最先看到了手臂上被血浸染的手帕,对她催促地道:“快走,山下面的村民听到枪声已经起疑了。” “怎么是你?”聂熠在看到九猫的时候,很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随后就从聂然身后窜了出来,“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时间不多了,我的车子在那边,我们必须马上走,”九猫作势就要去扶聂然。 但聂然并没有接受,她捂着手自顾自的朝着山后面走了过去。 等三个人快步上了车后,九猫马上启动了引擎,掉头朝着山下开去。 在车内,聂熠紧张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象,等到下了盘山公路,朝着郊区开去之后,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安全下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也有心情就重复地问九猫,“你怎么在这里啊?” 九猫向来不爱多说话,又在开车,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你是碰巧路过吗?” “嗯。” “那还真是巧啊!” 聂然坐在后面听他这样热络地聊天,眉心轻蹙,索性闭着眼休息了起来。 又聊了几句,聂熠才想到了身后的聂然,然后就对聂然说道:“哦对了!你知不知道前几天就是这人还救过我一次呢!严格算起来,这是她第二次救我了!” 聂然受不了他这么聒噪,于是看了一眼外面的街景,确定已经安全之后,立刻开口说道:“停车!” 九猫愣了愣,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聂然。 只见她盯着后视镜里的九猫,冷声地命令道:“我要你停车!” 九猫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最终还是依照她的说法,将车子停靠在了一边。 车子刚停下,聂然就推开了车门,一把拽住了聂熠,“下车。” 被半拉半扯出车内的聂熠不明白地问道:“为什么?我们还没到目的地的呢。” 聂然不言语,只是强硬地将他拉扯到了一定距离地隐秘地方,对他严肃地警告道:“把今天的事情忘记,全部忘记,听明白了吗?” “全部忘记?”聂熠皱眉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只需要全部忘记!包括我的存在!听懂了吗?”聂然强制性地警告着。 “可是……” 聂熠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聂然不耐地一口打断地道:“没有可是!你应该不希望你爸知道你从军校偷溜出来,还差点被人杀了这件事吧!” 聂熠在家宠坏了,向来吃软不吃硬,这会儿被聂然这般警告,也有些不高兴了起来,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又得意地笑了起来,“你这么怕我说,是不是你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聂然心头微抽,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不相信聂熠能看出什么。 果然,在停顿了两三秒之后,就听到这臭小子像是一副很了然地样子说道:“这个时候你明明应该是在训练才对,现在却跑来这儿,难道你不是偷溜出来玩的?” 聂然也随后笑了起来,“我可以说我请假,你可以吗?军校24小时管制,你如果在外面看到我,那么就变相承认你偷溜出去,到时候你觉得是我罪过大,还是你的罪过大。” “你!” 要和聂然耍嘴皮,玩儿手段,除了霍珩和李宗勇这两师徒之外,几乎没有第三个人。 哪怕是聂诚胜都不一定玩儿的过她,更何况是他的儿子。 看着聂熠那气鼓鼓的样子,聂然再一次地严肃道:“记住,今天的事情你必须要全部烂在肚子里!一个人也不许泄露!就是你爸妈都不可以!” 聂熠还未开口说凭什么,就听到聂然又继续地道:“还有,那群人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接下来的日子你必须要天天给我躲在学校里,一步都不能踏出!因为一旦被他们找到你,你就不会那么幸运了。我不是每次都能救你的。” 她最后那一句话让聂熠原本脱口而出的拒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重新吞了回去。 他看了看聂然那只袖子,黑色的大衣将血迹掩盖的很好,可聂熠很清楚,她的整个袖子肯定都被血沾染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受伤。 正如她说的那样,她不是每次都能这样及时巧合的救自己。 沉默了片刻,他乖巧地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 聂然得到他的保证,便开始催他离开,“这么短的时间,那群人肯定没得到消息,还有点时间,你马上找辆车回学校。记住,你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以及车里那个女孩子。” “她是好人。”聂熠小小地还嘴。 他的世界到底还是简单的,觉得自己被这个人救了两次,就可以完全信任。 “她救了我好几次了,真的是好人。”他反复地强调,甚至还要转过头朝九猫的方向看去。 “不许看她!”突然,聂然低喝了一声。 聂熠才刚准备转动的头顿时卡在了那里,呆呆地望着聂然。 “你见过好人手里拿着枪,并且还能如此淡定的开枪杀人吗?” 聂然一语道破,聂熠的脸色“唰”地一下就此变了。 是的,哪个好人能随身佩戴枪支的? 聂然是因为当兵才可以随时带着枪,那普通女孩儿怎么可能随身带枪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聂然借机最后一次地警告,“千万记住我的话,记住我所说的每一个字,明白了吗?” “嗯。” “如果那个女孩儿找你,你不要去见,更不要随意的透露任何消息,特别是我和你的关系,还有你爸的职位!知道吗?” “嗯!” “你从来没有从学校里出来过,脸上的伤你自己回去想办法遮掩掉,懂了吗?” “懂。” 聂熠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将她所有的话全部记在了心底。 因为在那一瞬间他发现,此时此刻,他除了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可以信任之外,根本不能信任其他人。 即使他和这个姐姐从小不对盘,也有很多的恩怨,但……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有她可以无条件的相信。 ------题外话------ 今天早了一个小时更新,啊哈哈哈~爱我不? 正文 282 说吧,你想要什么 聂然不知他此时心里的想法,只是看他发愣的模样,以及那张被打得像猪头的脸,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你不要太担心,我会尽快给你爸打电话让你离开这里,送你去别的地方读书。” 把他送走的原因除了怕那些人找到他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现在是真面目示人! 那所童子军校距离安保公司不远,而这小子又不是一个安分的主,经常偷摸着出入军校。 万一哪天他发现自己不在部队,而是在这里随时进出一家公司,然后又多嘴告诉叶珍,保不齐会闹成什么样子。 索性就把他送走算了。 可问题是,聂熠不知道聂然心里那些算计和谋划啊,只是以为她那么说,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和安全。 又加上看见她袖子上自己绑着的手帕早已变成了暗红色凝固在了袖子上,最终还是呐呐地问了一声,“那你会有危险吗?” 顿时,聂然愣了几秒。 心想着,这小子不会是在担心她吧? 哈,要是叶珍知道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宝贝儿子在担心着她的敌人,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我也会马上离开这里的。”聂然没时间逗他,只能敷衍了一句,接着便驱他离开,“你快走,时间不早了。” 聂熠点了点头,又扭捏地绞着手指,说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点……” 接着就头也不回地外面跑去,像是有什么在他身后追似的。 “等一下!” 聂然怔了那么两三秒之后,立刻叫住了他,然后快步走到他身前。 “干嘛?不是都说完了嘛!”聂熠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可那闪烁地眼神看得出来他应该尴尬害羞了。 可这时候聂然没什么心情去和他聊这些,只是问道:“你知道怎么找借口说你这脸上的伤吗?” 她怕聂熠撒谎骗不了那些老师,到时候反而更麻烦,就提前问了他一句。 果然这小子还真是不辜负她的期望,居然说:“我自己摔的。” “……说摔的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聂然真是服了这小子了! 哪有人摔得脸上都是五指手印的! 真是连骗人都不会。 蠢! 聂熠随即歪头又想了一下,问:“那我直接请病假?” 但聂然依旧摇头,“你脸上的伤太明显,病假只会引老师注意。” 聂然看他像是陷入了苦恼之中,索性替他想了个方法。 “这样吧,你回去之后恶作剧也好,泄愤也好,趁天还没亮找个人打一架,然后就说这伤是和对方打出来的。” 于其躲躲藏藏,不如就直接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就只是单纯的校内打架斗殴事件。 而不会牵扯到什么绑架谋杀了。 聂熠也觉得这方法好,立刻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随后聂然又仔细地叮嘱了几句,就让他快点离开。 等到她再回到车内之后,九猫很快启动了车子行驶离开。 车子在道路上飞快的疾驰。 聂然靠坐在副驾驶坐上,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身边的九猫扫了一眼聂然那只受伤而垂放着的手,面无表情地问:“你怎么样,需要去私人门诊那边把子弹取出来吗?” 聂然淡漠地望着前方,拒绝道:“不用,我只是擦伤而已,找个药店买一卷绷带、消毒水就可以了。” 九猫对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将车开到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熄了火后下车,走进了店内。 聂然隔着车窗朝店内看去,见她在里面逛了一圈儿,拿了零零碎碎一大堆的东西去柜面付钱。 最后很快从里面走了出来,提着东西进了驾驶座。 她把袋子递了过去,说道:“这里面有你要的的东西。” 聂然往里面看了看,在那些泡面、餐巾纸、矿泉水下面压着的是一卷绷带和一瓶消毒水,以及一把剪刀。 车子再次启动,开到了较为偏远的地方停下。 聂然降下车窗,用水将已经凝固的衣袖给浇湿,然后脱下了大衣,把剪刀将贴身的长袖袖口给剪掉后,就用消毒水直接往伤口到倒去。 那细细密密的痛楚让她额间很快就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咬牙手上的动作更是快了几分,熟练利落的动作,使得她没一会儿就包扎完毕。 聂然吃力地靠在了车椅上,轻喘了一口气,良久之后她才声音淡漠地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九猫眉头轻皱了一下,“我不要任何东西。” 聂然轻嗤了一声,扭过头看着她,“你不要东西的话,那我只能杀了你。” 九猫正要启动车子的手微微一顿,因为她感觉到一把冰冷的枪支顶在了自己的腰间。 她转过头,表情很是平静地看向聂然,“我只是为了那孩子而已。因为曾经我救过他一次,所以我不希望他死。” 聂然挑了挑眉,不言语地凝望着她,似乎是在考虑她说这话的真实性。 这时候,九猫又开口道:“你没什么可怕的,我既然参与了这次的救人行动,我就不会用这个来威胁你,除非我想和你同归于尽。” 似乎是被她的理由给说服了,聂然手腕一个翻转,枪支立刻收回了腰间,对她吩咐着,“开车,送我回公司。” 九猫这才启动了车子,朝着安保公司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两个人沉默无话。 聂然闭目养神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休息着。 刚才耽误太久,血没有及时的止住,又加上握枪和拉扯聂熠,以至于伤口反复撕裂血液流动加快,失血更多了起来。 夜越发的黑沉了起来。 车子在空旷的道路上飞驰着。 整条路上聂然都窝在车椅内休息着,直到要驶进安保公司内,在经过了门口那名保安的确认放行,顺利停在了宿舍楼下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整个公司里寂静无声。 聂然看着挡风玻璃外,沉默了片刻,才转过头对她冷冷地提醒了一句,“记住你今天说的。” 随后推开了车门,直接进入了宿舍内。 此时此刻整栋楼内都陷入了安静。 聂然一步步地上了楼,在确定自己宿舍门口的记号在没有动过之后,才拧开了门锁走了进去。 打开了灯,她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休息了半个小时,然后才摸出了手机按下了手机里唯一的电话号码。 不知怎么了,电话破天荒地响了很久。 前段时间一般手机铃响几声就会被霍珩借起来。 可今天却响了十几下都没有接。 聂然以为是他在忙,也就挂了电话。 大约十分钟之后,电话就震动了起来。 聂然举起手机一看,是霍珩的电话,她按下通话键放在了耳边。 那熟悉的声音就从电话那端响起,“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鉴于他那么久的时间没有接电话,聂然还是问了一句,“方便说话吗?” 霍珩低低沉沉的笑声传了过来,“你打电话当然随时方便了。” 可事实上,这个时间点他必须马上要出门去和霍启朗指定的那几个大佬们谈谈下半年的军火收购合作。 然而现在因为她难得主动的一个电话,让他重新打发了那些手下,延后了时间和她坐在房间内聊了起来。 聂然捏着眉心,歪着身体倒在那里,停顿了几秒后才说道:“警局有你的人吧?” 霍珩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依旧淡淡地问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聂然靠在那里,一言不发,电话那头的霍珩也不催,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她。 两个人各自在电话的一端清浅的呼吸着。 过了大约半分钟后,聂然才说道:“我好像搞砸了。” 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搞砸了些什么。 虽然她已经将这件事的危害降低到了最小,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搞砸了。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杀人,只需要把那群人一个个全部打晕过去就可以了。 杀了人反倒把事情给扩大化了。 刚才她一心想要把聂熠救走,要确保他的安全,而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想来真是懊悔。 等明天一早严老大发现自己派出去的人迟迟不归,肯定是继续派人去搜。 而刚才九猫说山下的村民已经开始怀疑了,说不定会上去看,万一发现了之后报了警,两边一起搜查,到时候就糟了。 正在她越想越觉得糟糕时,就听到霍珩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是为了救了那个孩子吗?” 聂然猛地睁开了眼睛,惊愕地道:“你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呢? 距离这件事发生不到短短三个小时,除了九猫不可能有人知道才对。 难道九猫是霍珩派来帮自己的人? 所以他才这么竭尽全力的要把这个人留下来? 她的想法刚一出,对面的霍珩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还不等她开口问,就立刻解释道:“我的确是放了人在你身边,可绝对不是九猫,而是我身边的亲信。” 刚才他不接电话,就是在和那个人通话,这才没有来得及接她电话。 电话那头的聂然并没有说话。 霍珩怕她生气,于是又继续道:“我只是想要随时掌握那边的情况才放了人,也的确是不放心你,但只是不放心你,并没有监视你的意思,你别想多了。” 其实聂然也不是生气,霍珩不放心她也是应该的,这次是她第一单枪匹马面对这些人,他熬了这么久才走到今天,如果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他不能随时掌握这里的情况,那就会变得很被动。 “既然全都知道了,警局那边可能需要你帮忙掩盖掉。”聂然闷闷地道。 霍珩见她没有生气,微松了一口气,回道:“放心吧,警局那边的人会知道怎么做。” 聂然嗯了一声,可听得出来她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霍珩安慰地道:“不用太担心,我说过一切有我,任何的意外我都会替你妥善处理的。” 聂然犹豫了几秒,终还是说道:“那个孩子……是他儿子……” 霍珩了解过她的背景资料,所以她一提,自己就了然,“你弟弟?那需要我派人24小时保护吗?” 怪不得 聂然摇了摇头,“不用,我已经让他回学校去了,而且过两天我会想办法让他爸把他转到另外一所学校去。” “那就好。” “还有一件事……”聂然顿了顿,又说道:“九猫也参与了。” 这件事非同小可,她必须要和霍珩完全坦白,只有他完全掌握了情况,才有应对的方法。 否则越是措不及防,所做出的对应之测漏洞越是大。 霍珩对此笑了笑,“那这说明她打算和你站同一条阵线。” “所以你确定她的资料真的都没问题?”聂然反问道。 她当然知道九猫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里。 即使她做的那么天衣无缝,也的确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是因为一开始救过聂熠,才导致她第二次想要救人的心。 可越是这样,聂然才越怀疑这个人。 她总觉得这个九猫是有目的的靠近自己。 “她的资料没问题,至于人有没有问题你帮我鉴别一下吧。”霍珩在电话里说道。 聂然听着他这样说,不由得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霍珩笑而不语,反而说了一句,“我会争取早点回来的,放心吧,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接着便又说了几句零星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的几天聂然有例假作为借口,就一直躺在宿舍里睡觉休息,赵齐得知这件事后特意让食堂的人煮了点补血的东西,送过去,以此想要讨好她。 可惜被聂然拒绝。 她不吃别人端来的东西这是惯例。 更何况她只是一只手被子弹擦伤而已,又不是一枪入了手臂内,基本的一些生活行动还是很自如的。 所以她还是一日三餐自己定点定时地去食堂吃,然后偶尔去射击室训练,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内休息,并且时刻注意着新闻,看看有没有关于那天晚上的新闻。 在经过了三天后,确定这件事已经彻底压下去了,她那根神经线才松弛了下来。 然后趁着一个晴朗的天气,她找了个相对安静一点的电话亭,拨了个电话给聂诚胜。 聂熠离开A市这件事必须要尽早好好,他多留在这里一天,就多一天危险,同样对于她和霍珩的任务也多一分阻碍。 电话通了几声,电话那头聂诚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哪位?” 聂然道:“是我。” “聂然?”聂诚胜似乎对于她在这时候打电话来,很是惊讶。 毕竟当初从2区离开的时候,父女两搞得并不那么愉快,后来回到预备部队之后,聂然更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接过。 聂然对此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想起来今年过年没回家,所以打个电话给你。” 那话里分明有软化的迹象。 聂诚胜当然不会错过了,他立刻高兴地道:“没事儿,爸知道你忙,部队里训练那么繁重,你好好训练,争取早点加入特种,好为聂家争光!现在聂家我也就指望你了。” 一说到后面就是聂家、聂家,好像这个女儿就是为了聂家活着一样。 聂然心里不禁冷笑,但语气上还是很关心的样子,“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不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刚去学校没几天就又给我闯祸打架了!因为他挑事,所以学校打算劝退他了。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再管这个混小子了,就让他在学校里自生自灭好了!”聂诚胜一提起聂熠,心里满肚子的怒火。 那话语中满是对于这个儿子的失望和愤怒。 聂然听了,便知道聂熠有乖乖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去做了。 既然戏已经开场,那她自然要把这出戏给唱完,于是就说道:“那就退了吧。” “什么?”聂诚胜没想到聂然会这样说,立刻反对地道:“这怎么行!如果连军校都没办法管他,那谁还能管他!” “可能他不喜欢学走这条路吧。反正家里有我走这条路就足够了,他是你的心头宝,要真哪天上了战场出了什么意外,你肯定接受不了这种打击,还是让他走普通人的路吧。”聂然在电话里充当着好女儿的角色劝说着。 可聂诚胜似乎没有听进去,一口拒绝地道:“不行,我聂诚胜的儿子怎么能走普通人的路!” 聂家还需要聂熠来继承,他要不走这条路,那聂家怎么办! 隔壁的汪司铭为了汪家能够在这条路走下去,不也去当了兵。 聂熠怎么能不走! “做任务的时候危险重重,战场上更是瞬息万变,你确定你忍受得了中年丧子的痛苦?”聂然这一句的反问,噎得他有些语塞。 的确,这聂熠是他中年得子,宝贝的不得了。 虽然淘气了点,调皮了点,可说到底还是喜欢疼爱的。 说不管他也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 聂诚胜在电话那端犹豫了十几秒,然后不解地问道:“可是当初……是你说让他去军校受训,将来好帮聂家更上一层楼啊。” “可他现在不喜欢、不愿意,不是吗?我作为姐姐的,也要考虑他的感受啊。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 聂然一副好姐姐的形象,聂诚胜对此却道:“聂家的儿女没有什么不喜欢不愿意,只要是为了聂家,他必须要去做。” 聂然被聂诚胜的顽固真是气得咬牙切齿,最终冷着声问道:“哪怕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聂诚胜又一次的没了话。 聂然这回不再给他机会,软了几分,继续地道:“算了吧,如果争光的前提是损失一个儿子,这份光争来了又如何?能换一个儿子吗?我们聂家可就只有这么一个男孩子了。” 聂然说的如此的危言耸听,聂诚胜刚才那为了聂家牺牲一切的精神荡然无存,心慌之下他竟开始有些犹豫了起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 失去一个儿子? 越想他心里头就越慌张,“那我……再想想……吧……” “你先让他回去吧,在学校里养伤哪里比得上家里周到,万一落下病根子就完了。” 聂然要的是尽早将聂熠送走,自然是往各种坏处说,聂诚胜早就被刚才的一句白发人送黑发人给弄得有些慌了,“好,我知道了。” 这一出戏唱完之后,聂然也就不再和他浪费时间了。 反正只要他一动摇,加上叶珍的枕头风,聂熠不出一个星期必定能回去。 回到公司的宿舍里又修养了三四天,聂然收到了霍珩的电话。 他竟然真的提前回来了! ------题外话------ 二少要回来了呢!你们开森吗! 正文 283 才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 “你确定你后天回来?” 在电话里,聂然得知霍珩后天的班机到达A市,不由得从宿舍的床上弹了起来。 前几天霍珩是有和她说过会提早回来,但聂然以为那只是在安她的心罢了。 毕竟霍启朗这次是以考验为目的,哪里那么容易会放过他。 可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要提前回来了。 电话那端的霍珩听着聂然诧异的声音,轻轻地笑了起来,“是啊,我明天早上登机,应该后天的上午十点会到达。” “那边都搞定了?”聂然问道。 霍珩嗯了一声,“都聊得差不多了。” “他们都同意了?”聂然继续问道。 “我出马,还有什么是不同意的吗?”霍珩笑着反问了一句。 聂然轻叹了一声,她哪里不知道霍珩这么说的意图,于是回道:“好吧,那我后天来接你。” 原定的时间提前,这其中他肯定花费很多的功夫。 而这其中的原因,一定和自己以及那件事有关。 如果她再不去接他,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果然,霍珩听了这话语气都轻快了很多,笑着道:“这是你说的哦,我到时候下飞机之后要是没在第一时间看到你,你可要补偿我。” 他将补偿两个字说得很是意味深长。 聂然出于愧疚,一口就应了下来。 这反倒把霍珩给愣了一下,要知道这妮子可从来没这么好说话过。 “你说真的?” “是真的啊。怎么,你希望是假的?” 聂然故意反问了一句,结果引得霍珩忙不迭地一个劲儿摇头,“不不不,是真的,是真的。”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之后聂然就催他去休息,挂了电话。 在宿舍里又休息了两天之后,她让霍珩的专属司机开车送她去机场接机。 “你留在车里就好。”等到了机场临下车时,聂然对那名司机吩咐了一声,然后就走进了机场内。 距离霍珩的班级还有半个小时,聂然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 可还没等到霍珩,就无意间先看到了不远处的聂熠! 之所以那么容易看见,是因为他一只手打着石膏吊在了胸前,脸上似乎也青一块紫一块的,在这机场里实在是太过醒目。 而在他的身边,叶珍时时刻刻地搀扶着,各种小心翼翼,生怕他摔了磕了似的,甚至还不停地叮嘱着,看口型应该是让他走慢点,小心点之类的话。 坐在旁边的聂熠似乎是听烦了,脸上有些小小的不耐烦,和叶珍说了几句之后就朝着机场的公共厕所走去。 聂然看了下时间,在确定还有一段时间之后,她绕过了叶珍的视线,快步地也走进了厕所里。 在走廊里等了一段时间,在看到聂熠出来之后,趁着周围没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就往旁边那间放杂物的小屋里拖。 聂熠原本上完厕所后出来,没成想自己会被半路给劫走。 他以为是那群人找到了自己,吓得立刻挣扎了起来,喉咙口发出了各种呜呜呜的声音。 但对方速度实在是太快,再加上他自己手打了石膏,行动不便,所谓的挣脱根本没有什么用。 没几秒,就被人给拖进了杂物间内。 眼看着那杂物间的门就要被踢上了,他单手使劲地扒住了门框,不停地往外冲。 “是我!”聂然生怕他动静太大,惊扰到外面的人,立刻在他耳边低呵了一声。 身前的聂熠手下动作一顿,霍地转过头看去,在确定是聂然之后,他一时激动地习惯性喊道:“死丫……” 头字还未说完,他立即就停住了。 以前他们之间关系不好,他称呼聂然为死丫头、贱人也就罢了。 现如今他们两个都一同经历过生死,更何况她还未自己受过伤,要是再叫死丫头好像不太好。 但要让他叫姐姐又叫不出来,太过别扭,拉不下脸,想来想去,最后他还是忽略了称呼,直接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可记得聂然当时说过要马上走的,怎么到现在还没走? 聂然并不回答,反而仔细欣赏了一下他那张小脸,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你这张脸还真是够惨不忍睹的。” 刚才远远的看只是鼻青脸肿,现在这么近距离一看,说面无全非都不算夸张。 那张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眉骨这里还鼓出了一个大包,门牙也被打掉了一个。 幸好这小子还在换牙期,这还是颗乳牙,要是恒牙估计得小小年纪要装颗假牙了。 只见他咧嘴一笑,门牙漏风地道:“被我打的那小子也同样惨不忍睹!我摸黑趁着他睡觉,对着他鼻子上就是一拳,哈哈,你是没看到,那两条鼻血飙的,真是太爽了!” 聂熠说到最后一时间就激动了起来,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马上就龇牙咧嘴了起来。 聂然看着他哎哟哎哟地单手捂着自己嘴,轻扯了下嘴角,然后警告地道:“这次回去不要乱说话,懂不懂。” 聂熠点了点头,保证地道:“放心,我绝对不说。”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步了,他再说不就自我暴露了么,他才没那么傻。 聂然见他如此保证,转而说了一句,“你爸那里我已经说好了,回去之后你就求个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聂熠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我知道你肯定和爸说了,不然他才不会让我那么快就回去呢。” 现在爸爸对他一点都不待见,对妈妈也没以前好了,如果不是有聂然在旁边帮忙说话,就以他这次做错事的程度,哪里一个星期就能回去。 聂熠想了一会儿,突然对她提议道:“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顺便看看爸?” 聂然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不了,我要马上回部队报道,你自己走吧。” “哦。”那声音里明显是有那么点的失望,过了几秒,聂熠又抬头问了一句,“那你明年春节回来吗?” 聂然双手环胸,挑眉一笑,“干嘛,又想耍什么花样。” “才没有,反正我耍什么花样都玩儿不过你。”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够,又低声嘟囔了一句,“你现在进了部队,都变坏了!” 那话里分明是带着小小的哀怨和不甘。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聂然进了部队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样,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懦弱胆小。 不过也幸好没有以前那个样子,不然他肯定惨死于那群人的手里了。 站在旁边的聂然听得一字不落,不禁嘴角轻扬了一下,“知道就好,赶紧走吧。” 聂熠点了点头,拧开了杂物房的小门,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朝着机场的方向走去。 聂然站在拐角的地方,看着叶珍早已在不远处等了他很久,见她好不容易走出来了,显然松了口气的样子,马上迎了上去,“你怎么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没有啦,我只是一只手做事不方便而已,所以才慢了。” “这怪谁啊,还不是因为你打架!我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在学校里乖乖的,结果呢才去那里没几天就出这种事情!”叶珍说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几天为了能过来接他,自己在聂诚胜那里又哭又求的,差点老毛病又犯了,最后总算是让他答应了下来。 “谁让那小子非要打呼噜,弄得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每天读书训练就够累了,晚上要再睡不好,我还活不活了。”聂熠又恢复成了那少爷模样,说起话来半点都不顾忌。 惹得叶珍连连呸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聂熠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叶珍的搀扶下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躲在拐角处的聂然看着他们母子两个人过了安检,消失在了人群里,这才从厕所内走了出来,朝着出口走去。 才刚走到那里,就看到出口处站着的霍珩一个人站在那里。 原本跟随着他的保镖此时并没有看见,应该是被他打发去哪里。 他就那么站在门口,一身笔挺的黑色高级裁制的西装,加上他那张俊朗翩然的皮相,引得周围经过的女孩子们纷纷朝着他侧头看去。 聂然径直走了过去。 站在那里的霍珩似乎是感应到了,转过头朝着聂然方向看去,一看到的确是聂然,眼底瞬间亮了起来。 可因为机场人多眼杂,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动作,神情还是那么淡淡的,并没有明显的欣喜模样。 只是,那眼底刚才那一抹亮色,聂然却看个正着。 “怎么到了也不给我个电话。”聂然,也不顾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就这样走了过去。 等走到了他的身边,霍珩这才带着调侃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迟到十分钟咯。” 好歹彻底解决完聂熠这边的事,聂然也多少有了点心情,笑了笑,也轻轻地道:“我不迟到,怎么给某人补偿呀。” 瞬间,身边的人身子一僵,镜片下那双眼眸深邃幽暗了许多,虚眯了一下,他咬牙切齿地道:“看我回去怎么办了你!” 聂然得意一笑,也不再继续逗他,转而换了话题,“你先回公司,还是回家?” “回家吧,回家洗个澡,顺便再和霍启朗聊一下收购合作的进度。” 说完后,他便带着聂然走出机场,上了车。 等回到霍宅已经是下午了,霍启朗正在午睡,霍珩先回房间洗了个澡,聂然趁着这个时间让佣人们准备了一点食物,然后端了上去。 霍珩洗完澡出来就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一小碟的酱菜,两个荷包蛋以及两个馒头。 “我怕你饿太久,就让下面的人给你做了点粥,你要是觉得吃不饱,我让他们给你做饭。”聂然坐在那里,和他说道。 “不用,这些足够了,我吃不了多少。”霍珩擦着头发走到了她身边,拿出了另外一个干净了的碗,分了一半给聂然,“你中午为了接我也没吃,一起吃吧。” 说着就把装有荷包蛋的碟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聂然也不推辞,反正这些东西都是看着下面的人做的,她也就跟着一并吃了起来。 等到吃饱喝足了,霍启朗也差不多醒了,霍珩就去了书房。 而聂然则把碗筷端了下去,然后回到霍珩的房间,坐在了窗边的躺椅上。 到底已经到春天了,尽管晚上气温还是有些低,但白天只要一有的阳光,那光线照在人的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 这几天为了养伤口她一直都处于休息时间,养得越发的懒散了起来。 一到下午这种舒适怡人的天气,她就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等到两个小时候,霍珩和霍启朗谈完了关于合作的事情回到房间时,就看到暮色的夕阳斜斜地透过窗户倾洒了进来,在她身上镀着一层淡淡的金色。 她就这么躺在那里,那侧颜看上去是那么的恬淡,微翘的睫毛在光线下投出了小小的一片阴影。 霍珩不敢惊扰她难得的午睡,知道她向来警惕性很高,哪怕是睡觉亦是如此,索性调高了暖气,就靠在那里看着手里的计划合作案。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夜色就这样悄然降临。 整个房间里昏暗一片,只除了霍珩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光亮,他就这么站在那里,用手机处理着这些日子以来霍氏的一些工作日常和事物。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聂然终于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许是觉得自己睡得太久,聂然瞬间睁开了眼睛,发现屋内一室漆黑,整个人下意识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霍珩在黑暗中看到躺椅上的黑影有动的迹象,这才开口道:“醒了?饿不饿?” 聂然猛地转过头看去,发现霍珩就那么一直站在那里,“你干嘛站在那里?” “我怕吵醒你,就没敢进来。”霍珩怕卧室的大灯太亮眼,刺得聂然眼睛会不舒服,就先开了几盏壁灯。 随后才走了进来,坐在了沙发上。 “我本来就闲着没事,吵醒也无所谓。”聂然看他刚才走路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肯定是刚才站在那里太久,脚麻了导致的。 “没事儿,你这几天够辛苦,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才对。”霍珩坐在那里将手里最后一点事情全部解决完了之后,又问了一遍,“饿了吗?要不要我让厨房里的人做点吃的上来?” “不用了,下午吃的挺饱的。” 她一个下午吃完了就睡,胃里的食物根本就没消化完,哪里还吃得下其余的东西。 “既然你吃饱了,那么是不是该让我也吃点了?” 霍珩的话音刚落,还不等聂然反应过来,他大手一揽住她的腰间,将她直接抱到了腿上。 聂然自然而然地就单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立刻,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胸口。 霍珩顺势对准了她的唇亲了下去,一解这么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期初他还细细密密地轻吻着,可随后越往后越发的开始强势了起来。 昏暗的壁灯下,他的呼吸浓重,整个人都朝着她身上压了下去。 在男人强大的身形之下,聂然无奈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霍珩一只手渐渐的肩膀往下移动。 情正浓时,聂然突然皱眉,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霍珩感觉不对,自己根本没有弄疼她,她怎么会反应这么激烈? 他抬头,见聂然喘着气,牙根紧咬,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隐忍? “你怎么了?”他的头脑已恢复清明,但声线还是暗哑的很。 聂然笑了笑,单手再次勾住了他的脖子,道:“没事。” “你手怎么了?”霍珩刚才是在激动时没有发现,现在看到她单手搂着自己,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以往她可从来不会单手搂着自己。 聂然顿了顿,笑得毫不在意,“没事,不小心弄伤了。” “弄伤?”瞬间,霍珩那点旖旎的心思全都褪了个一干二净,整个人立刻就从她身上起来,生怕压着她伤口。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聂然话虽这么说,可霍珩却半点都不相信,他马上将屋内的灯打开,然后将她的袖子一点点的挽起,就看到那袖子上被绷带一圈圈地缠绕着。 他从卧室的抽屉内将医药箱拿了出来。 用剪刀将绷带剪开,一层层绕开之后,便看到一道还有些红肿的伤口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你被子弹打到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无论是部队还是在霍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枪,对子弹形成的那些伤口他太熟悉了。 这颗子弹划破聂然手臂的间距并不算太短,按照伤口的比例来算的话,这颗子弹全弹长29。7毫米,弹头长15。51毫米,弹壳长19。15毫米,重量应该12。05克左右,是一把普通手枪的子弹。 “一点小小的擦伤而已。”聂然口气轻飘,对此浑不在意的很。 然霍珩的脸色却格外的阴沉,他紧紧盯着那那个伤口,语气沉沉地道:“我头一回希望你别有那么大的善心。” 聂然切了一声,作势要将手给收了回去,“要不是他身份特殊,我才懒得救呢。” 可还没收回,就被霍珩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他打开了医药箱里的消炎药,重新给她上了一遍药,“我以为你对那家人并不喜欢,没想到对你弟弟倒是例外。” 聂然忍着疼,回答道:“你想太多了,我是怕他死了,他爸揪着不放,到时候就还会延误到你的事情。” 他熬了十年之久,实在是太苦了。 但凡她能清扫的障碍,她就尽力去为他做,争取让他重新用真面目和真实的身份去见人。 霍珩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手上用棉花棒给她擦药的动作停了停,他抬头凝视,喉间几番滚动,随后才俯身在她额间轻轻地一吻,“受苦了。” 随后擦药的动作越发的轻柔了起来。 等到药全部上完,聂然看他将东西全部收拾好,然后替她去浴室里放了热水,又用干净的塑料袋将她的受伤处给裹了起来,以防被水沾湿发炎。 其实聂然在宿舍里的时候从来不管这些,向来都是直接洗,哪里还会用塑料袋裹着那么麻烦。 可后来看霍珩坚持,她也就不再说些什么,就这样乖乖地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之后,霍珩照理替她吹干了头发,然后两个人便关灯上了床。 刚才聂然以为霍珩是打算洗完了澡继续,但现在都上床打算睡了也没见他有半点迹象,不由得仰着头问了一句,“不做了?” 霍珩为了避免碰到她另外一只受伤的手,只是虚搂着她腰间,轻嗯了一声,“不做了,你受了伤,我陪你早点休息。” ------题外话------ 【小剧场】 二少:没了? 蠢夏:嗯,没了。 二少:我等了那么长时间就只得到了一个吻?! 蠢夏:额……这不是为了体现你心疼然哥么,咩哈哈哈~ 二少:你过来,我们谈谈人生!【撸袖子中……】 蠢夏:…… 正文 284 我想和她一样强大 夜色渐深,霍珩虚搂着她躺在床上。 聂然刚睡饱醒过来,现在再睡显然有些入睡困难,但她又知道霍珩一天都在飞机上,下了飞机吃了点东西又和霍启朗谈了一下午的事情,肯定需要休息,所以只能躺在那里睁着眼想着九猫的事情。 卧室里寂静无声,没有一丝声响。 突然间,耳边传来了霍珩的声音,“睡不着?” 他刚就一直听着这妮子的呼吸声,节奏规律并没有变得迟缓,显然是没有睡着。 被打断思绪的聂然轻嗯了一声,“有点,可能刚睡太饱了。” 腰间的那只手用力了几分,使得聂然的身体被迫紧贴着他,“你现在是在邀请我做点什么吗?”霍珩语气里透着一丝丝的危险。 聂然愣了愣,顿时醒悟了过来,她低低地笑道:“喂,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好不好!” “所以为了不要让我想歪,还是快点睡吧。”霍珩催促着道。 可聂然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哪里能说睡就睡的,她在霍珩的怀里窝了一小会儿,就忍不住抬头,又怕他睡着了,只能轻轻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明天开始把九猫调到我身边吧。” 半响后,霍珩才闭着眼道:“你需要人手直接和赵齐说就可以,不用和我报备。” 聂然眉梢轻挑,“那我要整个安保公司呢?也不需要和你报备?” “要什么安保公司,我都是你的。” 聂然听完了他的话,不禁笑了起来。 霍珩身价可是上亿呢,那她岂不是发了。 她在他怀里笑得身体微颤,这让霍珩可有些不太好受起来了,“快睡觉!再不睡我可就不忍了。”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下来的。 这妮子不仅不收敛,还在自己怀里翻来覆去,这简直就是在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线和自制力! 看着霍珩那一副隐忍着抓狂的样子,聂然没心没肺地笑得很是欢唱,“我又没让你忍,是你自己要忍的好不好。” “我这是为了谁啊,你个小没良心的!”霍珩听她得意地笑声,带着惩罚性地低头朝着她的唇上咬了一下。 在听到聂然那一声低呼后,这才解气了一般轻舔着,手也在她的腰间带着暗示性的揉磨着。 聂然感受到他那双不安手后,喉间溢出了低低地笑,“再亲下去,某人就要打脸咯。” 霍珩听到,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像是气恼似得,大手在她腰间用力地揉了起来。 这边两个人在床上闹成一团,而另外一边聂熠和叶珍两个人已经下了飞机,坐着聂家的私家车在往回家的路上行驶着。 在路上叶珍不放心地对聂熠仔细小心地叮嘱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和你爸爸求饶,知不知道?不要再惹你爸爸生气了!再这样下去,妈妈也没办法帮你了。” “还有啊,你爸爸如果训你,你也不要还嘴,知道了吗?得让你爸爸早日消气才行!” 耳边是叶珍不停地碎念念,聂熠不禁看向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思绪飘远。 也不知道她现在一个人回到预备部队没有。 他受伤好歹还有妈妈的唠叨,她受伤连个人知情的人都没有。 突然想想,好像她也挺可怜的。 “你听到没!”叶珍看他像是在发呆,忍不住再三问道。 聂熠被她这一声响给猛地拽回了思绪,他不耐地回答道:“我知道了,妈!你从回来的路上说了不下二十遍了。” 叶珍听到自己儿子说这番话,立即恨铁不成钢地道:“谁让你一直都不听话!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也不至于浪费口水和精力这你这么说。” “我……” 聂熠因为那件意外,加上和对聂然的保证,所以他无法解释,只能沉默地坐在车内不吭一声。 旁边的叶珍以为他是理亏才不说话,越发的变本加厉了起来,一路上就没有停过。 直到车子停在了聂家的大门口,叶珍这才住了嘴,带着他进了家门。 才刚一走进去,就看到聂诚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铁青的很。 聂熠对聂诚胜多少有些畏惧,下意识地就躲在了叶珍的身后。 而正在忙碌的几个佣人们先对叶珍恭敬地喊了一声,然后各自去厨房忙活了起来。 整个客厅里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气氛也随之变得沉闷了起来。 叶珍将聂熠轻拽了一下作为提醒,聂熠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弱弱说了一句,“爸,我回来了。” 可聂诚胜压根就当没听见一样,坐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 叶珍看了,为了缓和气氛地笑着道:“诚胜,儿子回来了,医生说他受伤太严重了,需要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见聂诚胜依旧不说话,便转而又对聂熠说道:“儿子啊,这次你就在家好好休养吧,我和你爸已经替你找了所普通的小学,下个月就去报道吧。” “什么?”聂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就说道:“我不要去!” 刚准备走人的聂诚胜在听到聂熠的话霍地转过头,眼底染着怒火,大呵道:“你说什么?!” 叶珍看到聂诚胜那骇人的神情,连忙对聂熠轻斥道:“聂熠,不要胡说!” “我没胡说,我不要去读小学!我……” 聂熠的话还未全部说完,就听到聂诚胜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茶几。 “砰——”的一声巨大的响,整个茶几被震得连茶杯都倾倒了下来,茶水洒了一桌。 “你不读书你要在家里干什么!当废人吗?!我告诉你,你不想读也要去给我读!这次你要是再给我闹事退学,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给我回来了!” 叶珍看聂诚胜那震怒的神情,禁不住回想起了那次他用鞭子抽聂熠的事情,急忙将聂熠挡在身后,连连说道:“不会不会,这孩子应该是在学校受了委屈,这才怕了学校,只要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聂诚胜看了一眼被叶珍挡在身后那鼻青脸肿的聂熠,很是失望地恨恨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说完就要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聂熠推开了叶珍,吊着那只打着石膏的手,朝着聂诚胜的方向走了几步,“才不是!我不要去读小学,我要去读军校!” 此话一出,引得聂诚胜和叶珍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惊诧地道:“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聂熠义正言辞地回道:“我说我要去读军校!” 叶珍一把将他拽到了自己的身边,“聂熠,不要再说胡话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去什么军校!前几天我送你去的时候你还和我说不想留在那里!” 聂熠挣脱开了叶珍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昂着头说道:“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想去读军校。” 聂诚胜听了,怒气冲冲地走到了他面前,“你说想去就去啊,学都退了,还去什么去!我警告你,再敢乱说话,我非抽死你!” 他作势就要抬手给聂熠一耳光,叶珍看到后眼明手快的拦了下来。 身后的聂熠却一再肯定地道:“爸,我一定要去读,非读不肯!” 叶珍不可置信地低头,惊愕地道:“聂熠!你是不是疯了!妈好不容易说通你爸让你回来在本地读书,你为什么非要去军校?” “妈,我想去读军校,我真的头一次那么想去读军校!”聂熠满是坚定地回答道。 以前他在上军校之前那些所谓的同学都很怕他,走到哪里都是威风不已。 可后来当他看到聂然那样厉害的把人解决掉,而自己却需要在她身后躲着的时候,那种反差让他明白之前那些所谓的威风不过都是假象而已。 所以,他一定要进军校! 要好好努力地学习,争取变得和她一样厉害才行! 叶珍不知道他心里那些想法,看他像是着了魔似得非要进军校,只能提醒道:“可现在学校那边已经劝退你了!你还怎么去!” 聂熠对此却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口气很是轻飘地道:“那就再换一家呗,我就不相信别的地方没军校可读。” 可就是这样的无所谓的态度,让聂诚胜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再换一家?你当是在换衣服啊,说换就换?就你这档案上面那些打架斗殴的记录哪个军校肯要你!” 聂熠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恳切地道:“爸,我这次一定好好读!你相信我!我肯定不给你惹麻烦。” 聂诚胜对于他的说法是半点也不相信,“相信你?你要真想读,现在也不会最后被退学回来!还敢让我相信你!我警告你,别再给我耍花样了,我反正也不指望你为聂家光宗耀祖了,你就给我安分地把书给读了吧。” 最后那句话让叶珍心头一惊,“诚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聂熠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指他,你指望谁!” “你让我指望他?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跟废物有什么差别!一进学校不是打架就是斗殴,你让我一个堂堂师长的脸往哪里放?这幸好我是把他丢进了军校,学校制度还算严格,要是普通的寄宿学校,沾染上了什么劣性,这儿子我宁愿不要!” 聂诚胜口不择言的一句话让叶珍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下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抽搐地绞痛,捂着心口,气得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聂诚胜!我为在产床上辛苦了三天,拼了命才把儿子给生下来,你现在和我说这种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当初叶珍生聂熠的时候是难产,胎位有些不正,导致生产的时候很是吃力,受了很多的苦。 这些聂诚胜都是知道的。 他看到叶珍悲愤地指责自己的模样,他也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但正在气头上的他拉不下脸,只能神色铁青地坐在了沙发上沉默不语。 客厅的气氛再一次的陷入了僵局。 突然之间,聂熠不顾疼痛地“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喊了他一声,“爸!” 叶珍看到他这番举动,错愕极了,赶忙就要将他拽起来,“聂熠,你干什么!地上多冷啊,快起来!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再着凉了!” 但聂熠却怎么也不肯起来,对着聂诚胜说道:“爸,你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发誓肯定不给你惹事!我是真的想读军校!” 他这辈子头一次如此这般强烈的想要做一件事,所以绝对要达成才可以! 看到聂熠如此真诚认真地样子,叶珍实在是搞不明白了,“聂熠,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你不会是打架打得脑袋也给打坏了吧?你以前不是特别讨厌去那里的吗?” 聂熠摇了摇头,笔直地站在那里,“没有,我清醒的很,我想通了!我就是想去军校好好读书!” 他如此斩钉截铁的样子,让聂诚胜忍不住地问道:“你这次是真的?” “是!爸,我这次是真的!我想要变得强大起来。” 聂熠一脸坚定的样子,反倒让聂诚胜有些迟疑了。 他想着聂然的那番话,觉得她说的也不全无道理。 真的要为了要给聂家争光,去把唯一的儿子赌上吗? 如果这唯一的儿子都没有了,那么聂家的荣誉又能撑到几时? 良久后,聂诚胜才说道:“其实,这条路没你想的那么好走,要是真的走的下去,以后会很辛苦。” “我不怕!”聂熠立刻回答。 他都是差点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什么辛苦! “我想要变得强大起来,这样就……可以保护你和妈妈!” 事实上他是想说这样就能和聂然一样厉害,但随后想到临走时聂然和他说过要对爸爸讨饶几句,这才将那句话给吞了回去,临时换上了那句。 可没想到那句话的效果那么好,只看到叶珍鼻头一酸,满是感动地喊了一声,“儿子!” 而身边的聂诚胜好像也被结结实实地震撼了一把,他还从未听到过自己儿子会有说这种话的时候,心头微颤地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有了聂熠的这番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 聂诚胜答应给他再找一个军校,只是路程可能会比A市的还要远,毕竟童子军校并不多见。 聂熠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表示只要是去军校读书,再远都愿意。 这让聂诚胜高兴不已。 觉得能让儿子改变想法,即使被退学一次也无所谓。 一家三口呵呵乐乐地吃完了一顿晚饭,趁着聂诚胜去书房替他连续军校的时间,叶珍将聂熠带到了房间里,眉眼间都是掩盖不住的喜色。 “这次你做的很好,让你爸对你重拾了信心!” 叶珍很自然而然的觉得应该是聂熠为了能够讨聂诚胜欢喜,才说出了那番话。 心里觉得这个儿子没有白养,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很聪明的! “你放心,妈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从军校调回来的。”叶珍安慰地说道。 只是这次聂熠并没有点头,反而摆了摆手说道:“妈,不用,这次我就是想在军校里待着。” 叶珍嘴角的笑一僵,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军校的吗?” 她一直以为聂熠只是为了让聂诚胜消气才那么说的,没想到这回他真是铁了心的想要进军校受训。 不会真是被打坏了脑袋吧?叶珍很是担心地想着。 “就是觉得聂然能做的,我也能做。”聂熠坐在那里,认真地说道。 他的意思是,想和聂然一样变得强大,这样的话将来就不需要躲在她身后,也不会让她受伤。 可叶珍却领会错了意思,以为聂熠有了竞争的心思,眼神一亮地道:“那肯定啊,何止是能做,你会做的比她更好!聂然那丫头算什么!儿子,你放心,只要你在军校乖乖的训练,这聂家迟早是你的,那死丫头根本就没什么用!她再能干,说到底也是个女的,你爸是绝对不会把聂家交给她的。” 她很清楚,聂然只要是女的,这辈子都和聂家的继承权无望! ------题外话------ 渣弟想要强大惹,他要奋起了~哈哈哈~ 蠢夏成功再次感冒,所以今天就写四千六了,嗓子好疼,我滚下去休息了,灰灰~大家也要注意天气变化以及保暖哦!滚走~ 正文 285 成为亲信,一口咬定 聂熠知道叶珍误会了,对于这个向来宠爱自己的妈妈,聂熠选择沉默。 就让她这样误会好了,反正只要能去军校,无所谓她认为是什么。 听着叶珍各种对聂然各种的贬低咒骂,左一句死丫头右一句贱人的。 聂熠头一回感觉有些别扭。 其实以往他也这样叫聂然,而且从出生之后就一直这样喊,从来没有觉得不妥过。 可自从她救了自己还受了伤之后,聂熠就感觉再用死丫头和贱人来称呼她不太好。 为此,他只能敷衍地打了个哈欠道:“妈,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叶珍一听,急忙住了嘴,“你困了?那我让佣人给你去放水,你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这两天你就在家就休养着,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就和妈说,妈一定全都满足你。” “嗯!”聂熠坐在沙发上,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到叶珍楼上楼下的吩咐着。 从衣服到睡前的牛奶,还有要吃的跌打淤青的药,一应全部准备妥当。 聂熠因为一只手打了石膏,洗澡很是不方便,叶珍就叫了三个佣人来帮聂熠洗澡。 起先聂熠也觉得没什么,可是当他听到叶珍一口一个小心的,他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周边的那三个人,其中一个蹲在地上替他脱鞋,一个小心翼翼的替他拖外套,还有一个扶着他受伤的手,就怕脱衣服的时候牵扯到他的伤处弄疼他。 这样的大阵仗让他又不由得想起聂然当时被子弹打中手臂时的样子。 她当时应该比自己伤得还要重吧,但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她还用那只受伤的手举着枪和对方火拼,甚至里面子弹打到他,还用那只受伤的手伸手将自己扯到身边。 而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手臂扭伤而已,妈妈却夸张的让医生给自己打石膏,不仅如此,还要让那名多人来服侍自己。 莫名地他觉得这么被服侍很不舒服。 等到外套脱完了,他就阻止地道:“我自己来就好,你们出去吧。” 那些人听了正打算要退出去,结果就听到叶珍不赞同地说道:“什么自己来,你手受伤医生说过不能乱动的。” “医生哪里说过我不能动,而且我只是扭伤,又不是骨折断了。”聂熠无语地道。 “呸呸呸!胡说什么!扭伤就不是伤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这最起码要好好休息一个半月才可以!”叶珍向来宠爱这个儿子,自然希望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才行。 “妈,我都十四了,又不是四岁。你快出去吧,我要洗澡睡觉了。”聂熠不耐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把那些佣人和叶珍一并给驱逐了出去。 “出去?不,不是啊,妈来帮你洗吧,你一只手不方便,医生也说不能沾水,你……喂……儿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扇门就已经关上了,那些唠唠叨叨的碎念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聂熠见总算安静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进了浴室洗澡。 在随后的日子里,聂熠就在家被叶珍时时刻刻的守着。 因为叶珍知道聂熠过两个月就要离家更远的地方去读书,于是对这个儿子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可以说是几乎将他困在床上,有时候中午饭菜都亲自给他端上楼。 聂熠一开始手受伤,这样被她喂饭还能接受,可时间久了,石膏都拆了,脸上的淤青也都消退了,叶珍还是不肯放他下床。 这让他开始有些受不了了。 甚至有好几次在饭桌上和聂诚胜提出要早点去报道的想法。 他如此迫切的样子,让聂诚胜心里很是欣慰,觉得自己的儿子总算是开始懂事了。 终于在一个月之后,聂熠再次离开了家,进入了一间更为严苛的军校。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安保公司最大的热门新闻就是,霍总名的贴身保镖叶苒招了一名手下。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九猫! 把将情敌揽入了自己的名?! 这一转变成了安保公司了最大的热门新闻。 要知道九猫和叶苒当初第一次在公司见面就大打出手,结果现找如今情况来了个大逆转。 叶苒居然找九猫做手下。 据说九猫也是霍总亲自招进来的。 这不是摆明两个人是竞争关系吗? 怎么现在叶苒却把人揽入自己名下呢? 不会是打算把情敌放入自己身边,好随时监视吧? 不仅众人是这样想的,就连赵齐当时听到了聂然的话之后,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算当时聂然有找医生帮九猫看病,但也不至于这么快两个人就能如此毫无芥蒂地一起做事了吧? “让九猫跟着你?”赵齐在听到聂然的话时,他还不确定地又重复问了一遍。 “嗯,我和二少已经说过了,让九猫以后跟着我,就连训练也和我一起,不需要和普通保镖一起训练。”聂然站在办公室里,对赵齐说道。 赵齐不懂聂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二少已经同意,那他也没有资格在这里问东问西了,连忙点头说道:“哦哦,好的,我明白了。那需要我去把人给您叫过来吗?” 聂然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然后就径直走了出去。 她从赵齐的办公室走出来,就朝着训练场走去。 从进安保公司开始她就没在那些普通保镖训练的时候进入训练场过,这一路走过去,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那些训练的人也都停下了动作,看着她。 此时九猫正在做格斗训练,和一普通保镖比试着,聂然就这样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远处望着。 九猫的格斗能力看得出很不错,那名普通男保镖被她在十招范围内就被压制住了。 等到九猫彻底解决了那名男保镖之后,聂然这才开口冲着远处的九猫了一声,“九猫,出来!” 众人一听她是找九猫,还这么厉声地喊,大家各自都神经紧绷了起来。 反倒是九猫神情淡淡地走了过去,问道:“有事吗?” 聂然站在那里,说道:“我已经和赵总说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不需要和这群普通保镖训练了。” 九猫对此反应很是平淡,只是嗯了一声,就再也没有第二句。 就好像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成为聂然手下一下。 聂然牵动了一下嘴角,带着深意地道:“恭喜啊,这么快就升职了。” 聂然和阿虎阿豹他们不同,她不仅是一等保镖,还是霍珩的贴身保镖,等级相当于霍启朗身边的陈叔。 尽管九猫的等级并没有上升,可在聂然身边做,自然和那些普通的运货的保镖不同而语了。 九猫神情淡然,“就算不升职,我也没意见。” “不了,还是给你升了吧。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仁至义尽,如果哪天你对我不忠,我也可以毫不迟疑地杀了你。”聂然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那带着危险的笑让九猫眼底深处有什么快速地闪过。 而后的日子里,九猫就开始跟着聂然在霍氏内外进出。 基本上霍珩给她分配的一般都是仓库里的活儿,盘点还有货物进出的把关,看上去这些都没有什么用处,但实际上是让聂然熟悉并且了解这些货物的运作流程。 聂然每次都会带着九猫,让她也一并熟悉这些流程。 时间一久,聂然甚至会分配一些活儿让九猫单独去做,似乎是在试探过彻底放下防备的样子。 只是也不知道是九猫太能干,还是的确很得聂然的心意,竟然在这一个月内连跳两级,一跃成了和聂然一样的一等保镖。 除了不贴身保护霍珩,还有不住在霍珩的卧室内,其他的待遇基本上和聂然相同。 安保公司的人在一次无意间听到人事部给财务部打电话通知的时候,立刻就下了楼和那些人八卦了起来。 “喂喂喂,我刚在楼上听到,九猫现在也变成一等保镖了。” 众人顿时大惊。 “真的假的啊?” “不会吧,那么快?前段时间不是才变成叶小姐的手下吗?怎么现在又和叶小姐同一等级了?” 另外一个像是早就知道的样子,说道:“你才知道啊,我前两天看到九猫进了射击室训练的时候就知道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众人们这才基本确认了这个消息。随后便纷纷感叹了起来。 “这九猫够厉害的啊,一个月跳两级啊!看来,叶小姐想要压制她的想法是失败了。” “可不是,九猫这才那么点时间就能和她平起平坐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踩着她上位了!” “我也这么觉得!唉……可怜的叶小姐啊,最后也没防住。” 就在大家都为聂然觉得可怜的时候,聂然和九猫两个人此时正趁着夜色带着人手在仓库里为前几天刚押进来的一批货做最后的审核和复查。 “货物的数量都没错吧?”聂然看了一眼那个仓库里整齐堆叠着的木箱子,问道。 九猫将最后一部分的货物全部盘点清楚之后,这才点了点头,“嗯,全部审核了一遍,没有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正在轻微地震动着。 聂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霍珩的电话。 她按下通话键,便直接开口问道:“什么事?” “你现在马上来公司一趟。”电话那头的霍珩语气严肃,在停顿了几秒之后,又觉得不够,立刻补了一句,“严老大有事要问你。” 他这句话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再简单一句的话罢了。 可听在聂然的耳朵里就完全变了样。 霍珩这是在提醒自己,严老大找上门了! 聂然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对九猫和那群手下们说了一句,“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关库门,回公司吧。” 她吩咐完后就直接离开了仓库,回到了车内。 很快,九猫和一干手下也走了出来,各自坐上了车子,朝着公司驶去。 一路上聂然坐在后车座内,没有灯光的车厢内,她的神色看上去沉冷的很。 严老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呢。 按理说严老大不会来找上门才对。 三个人都处理干净了,而且还有霍珩的人在插手,应该事情滴水不漏的。 怎么好端端的会找上门来了呢? 是哪里露馅了吗? 不可能啊。 聂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严老大到底是基于什么情况下找上门,一时间竟陷入了纠结之中。 “这么晚回公司,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九猫开着车,目光笔直地朝着前方看着。 “不知道,只是说要让我回去一趟。” 九猫听完她的回答,这才朝着后视镜里的聂然深深地看了一眼。 随后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朝着公司而去。 码头距离公司还是有花费一点时间的,在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才停在了公司楼下。 霍氏向来是把明面上的生意和暗地里的生意区分的很清楚,所以就连接待人选择的公司也不同。 走明面生意的就在霍氏大楼接待,而走暗地里生意的就在霍珩原来的公司里接待。 当聂然从车内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公司门外站着一批严老大的手下,看上去来势汹汹的很。 聂然冷着眉眼走进了公司内。 那些保镖看到聂然的时候,一个个都很是恭敬地对她点头致意了一番。 聂然一路快步走进了电梯内,九猫也紧跟在后,替她按下了楼层的数字。 电梯的门很快就关上了。 等电梯门再次打开,聂然和九猫从里面走出来,就看到整条走廊全部被严老大和霍氏本身的保镖给占了。 气氛看上去有些凝滞。 “情况好像不对。”九猫在她身后轻声地提醒。 聂然望着前面的人没有回答。 她一路快步朝着走廊尽头而去,在推开了那扇办公室的大门的瞬间,神色已恢复如常。 聂然走了进来之后就发现办公室里除了霍珩,还有霍启朗。 大晚上的霍启朗不休息,跑这里来,这只能说明事情很严重。 聂然心里没底,可脸上却不露丝毫怯意,一走进去就问坐在霍启朗手边的霍珩,“发生什么事情了,让我这么着急的回来。” 霍珩神情不变,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人,说:“是严老大有些事要问你。” 聂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忍不住挑了挑眉梢,“严老大?不知道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坐在那里的严老大脚跷二着郎腿,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聂然,“叶小姐还真是大忙人啊,让我一阵好等,差点我都以为你可能都逃了。” “严老大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没事我为什么要逃?”聂然像是很不理解地反问了一句。 “也对,有霍总撑腰,叶小姐的确是太可能会逃。”严老大说完,就向椅背上靠了靠,单手摸着下巴,像是在重新打量聂然一般,“我听说叶小姐是霍总的贴身保镖,对霍总忠心耿耿。” 聂然双不禁轻笑了一声,随手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我想严老大不会特意跑过来就为了夸我这两句吧。” 严老大看她一个手下敢在霍总和霍董还没让她坐的情况下敢坐下来,便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这个女孩子既然和霍珩关系不一般,那么那件事极有可能就是霍珩让这个女孩子去做的! 所以他开口就直接问道:“那么我想知道霍总特意把那个男孩子放在那里,准备做些什么!是不是别有计划和企图?!” 这一句话已然是一口咬定了聂然! ------题外话------ 明天的好看哦,然哥要霸气惹!而且后面都开始高能啦啦啦!~ 正文 286 有你陪葬,我怕什么 “男孩子?什么男孩子?”聂然一脸不懂的模样模样问道。 严老大见她装傻,立刻怒声道:“当然是被你放走的那个男孩子。” 聂然想了想,然后像是恍然大悟地样子哦了一声,“你是说那个在仓库后门放火的小男孩儿啊!” 严老大看她装模作样,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可还没说话就听到聂然继续道:“可是好端端地我为什么要放走他?而且那个男孩子不是被严老大的人带走了吗?为什么说是我放走的。” 她从头到尾的不解模样让严老大气得不打一处来,怒瞪着眼睛说道:“是啊,人是我手下带走的,可就在把那小孩儿解决的半路上,有人居然偷袭,不仅放走了那个男孩子,还杀掉了我的人!” “那这么说的话,严老大应该是来寻求霍总帮助才对,找我可没什么用。” 聂然耸了耸肩地坐在那里,一副和与自己无关的模样彻底惹怒了严老大,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道:“你现在和我装什么傻!杀了我两个手下,还把人的放走的不就是你!” 聂然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面色逐渐开始冷了下来,她缓缓抬眸,嘴角地笑依然不变,“严老大,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这样随意的乱猜测,可是在砸我饭碗啊,万一霍总不要我了怎么办?” 聂然故意激他一激,为的就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这样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果然沉不住气的严老大听到她这样说,立刻就说道:“证据?你要证据是吧!好,我就给你证据!” 随后就对着门口的手下喊了一声,“让他进来!” 坐在那里的聂然看他不像是在哄骗自己那么简单,便转而将视线移到了门口。 只见一个男人很是虚弱地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还记得他吗?” 严老大指了指那个男人,问着聂然。 那男人正低着头咳嗽着,头发又遮了一半,一时间聂然无法辨认出来。 她眯了眯眼,又仔细地看了看。 当对面的男人抬头的一瞬间,聂然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是他! 那个应该被九猫杀死的男人! 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还活着? 他不是被九猫一枪毙命给杀死了吗? 站在旁边的严老大看聂然直直地凝视着自己的手下,走到了那名手下的身边,很是得意地道:“你以为他死了,可惜啊你没打中他的心脏,离心脏还差了那么几公分,所以他活下来了。” 原来九猫没有打中他! 当时九猫一声枪响,这个男人就倒地不起。 现在想来当时他倒地不起应该是被突如其来的那一枪给暂时震晕过去了,而不是死了。 只是那时候她顾念着聂熠,而且九猫也说下面的村民已经开始怀疑,催着他们赶紧走,所以也就没有去检查。 以为既然人倒下了,那应该是死了。 却不料,这一切只是个假象! 这人竟然没有死! 不仅没有死,而且严老大说那子弹只是射偏了几公分。 射偏? 这些日子她有看过九猫的射击成绩,基本上没有失手,每一枪都稳扎稳打的很,按道理说九猫不可能会射偏才对。 可问题是,那天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在修路,周围一片漆黑,如果九猫非要说自己没看清,匆忙之下射偏也说得过去。 这一下,实在是难以辨出九猫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聂然稳了稳心绪,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笑着道:“严老大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连认识都不认识,谈何记得不记得这个问题?” “你!好,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他亲口说是不是!”严老大见自己都已经把人证都摆在她面前,她还打死不承认,很是愤怒,“阿周,你来说,是不是这个女孩儿!” 那男人抬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聂然看。 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聂然对此也很是大方,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打量脸上有任何心虚的表现。 一是,她知道当时天那么黑,自己又带着帽子,对方不太可能看清自己的全貌。 聂熠是因为从下往上看自己,又那么近的距离才认出自己。 二是,她不能不这么镇定。 因为但凡有任何一丝的怯意和躲闪,都会更加被对方肯定自己有问题。 所以,越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越是不能露出马脚。 她平静面对,对方反而不能确定。 果然,那个男人看到聂然这么淡定地任自己打量,神情反而变得犹疑了起来。 严老大看自己的手下一言不发,有些急了,“你快说话啊!刚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说的么!” 实际上阿周是下午四点的时候醒过来的,一醒过来他就立刻叫人找严老大过来,还把自己那天晚上差点被人杀害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那时候他刚醒,身体异常虚弱,可还是坚持把事情从头到尾的给说了一遍,等说完之后力气用尽就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而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的严老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聂然,他的人里面没有女的,只有陈叔手下有一名女保镖。 更重要的是,在交易结束后陈叔有来过,但身后却没有那个女保镖的踪影。 所以,他便觉得这个女保镖一定有问题! 当下他就打电话给陈叔,质问对方。 陈叔一听,就震惊了。 聂然杀了三个人? 这怎么可能呢?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聂然在交易结束后的确一个人留在了那里,说是身体不舒服! 这么一想,时间、地点全都吻合,愈发的心惊了起来。 可心惊的同时,他转而一想觉得聂然这女的留在霍氏不是好事,不如趁此机会把她彻底解决掉! 于是,他立即将这件事告诉了霍启朗,甚至还添油加醋的开始质疑聂然的身份。 虽然当初聂然有杀了葛义作为铺垫,成功地以霍珩的手下进入了陈叔的视线之中,但陈叔对她总是带着一些怀疑,再加上她现在又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公司的一些事情,那种危机感让陈叔越发的看她不顺眼。 所以当霍珩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这件事早已扩大得让他无法阻止。 严老大带着刚醒过来的人来势汹汹的跑来问话,霍启朗也随后赶到坐在那里。 他几乎是在严老大和霍启朗的双重注视下打了那通电话。 此时,霍珩也紧紧盯着那个男人,手心微微有些湿濡。 他自问自己也算是经历过各种生死和风浪,可每次一遇到这妮子的事儿,他就开始心慌起来。 一点也无法冷静。 等了许久,那男人依旧一言不发。 身边的严老大这下真是不耐烦了,也不顾他身体虚弱,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你他妈倒是说话啊,哑巴了?!” “这个……”那人被那一巴掌打得回神,他又看了看聂然,然后有些犹豫地道:“老大,当时那女的戴着帽子,我……我……不能肯定……” 当下,严老大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能瞪大了眼睛。 倒是聂然一声轻嗤地笑响起,“严老大你现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这人连对方的模样都不知道,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 “我……”严老大一噎,没了话。 随后就把气撒在了自己手下身上,他一脚直接踹在了那人的膝盖上,“妈的,你耍老子?不是你说是个女的吗?!” 那人才刚醒没几个小时,就这么从床上被拽了起来,哪里经受得住那一脚,要不是旁边的人扶着,整个人当下就要朝地上摔去。 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弱弱地回答:“我……我是说是个女孩子啊……那个身形绝对是个女孩子……但我不能肯定是不是这张脸。” “怎么不能肯定,既然是女孩子,那肯定是她!交易的时候除了我的人之外就剩下霍氏的人在场!她作为霍氏唯一的女保镖,除了她,还能有谁!”他说着就将目光移到了聂然的身上,“而且刚才陈叔也说了,这位叶小姐在离开的时候说什么身体不舒服曾经单独留在了那里!时间、地点、性别都能对的上号,就算没看到脸又如何。” 严老大言语里虽然胡搅蛮缠了点,但是的确都是有理有据的实话。 只是,遇上了个既胡搅蛮缠,还牙尖嘴利的聂然,那就有些倒霉了。 就听到聂然轻笑了一声,眼底满是嘲讽的意味,“你从身形上看?真是天大的笑话,那万一对方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那我岂不是就成了替罪羊了?” 严老大又一次被噎,“你!” 气得肺疼! 却又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聂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插在了裤袋里,凉凉地问道:“严老大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就不能在这儿陪您玩儿这种无聊的推理游戏了。” 说着,就要跨步走出办公室的门口。 然,就在她要离开之际,突然听到那个男人一声轻喊,“等一下!” 停顿了两秒之后,那男人便继续道:“我虽然没看清楚她的脸,但是我记得我有打伤她!” 这一消息让聂然和霍珩两个人心头一跳。 站在旁边的严老大听到这一消息后,便是脸上一喜,“你确定?” 那人怕自己说的不好,又遭严老大的打,索性事先说道:“我只能确定我打到她,但是我不知道打在她哪里。” 严老大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没事儿,只要打到那就好办了!既然叶小姐肯定自己不是那个人,那么就检查一下吧。” 最后那句话分明是对站在门口的聂然说。 事到如今聂然要继续装没听到往前走显然不太可能,她只能转过身笑着问道:“检查?他连自己打到的部位都不知道,要怎么检查?总不能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全脱光吧?” 聂然那一句脱光显然是讥讽,但严老大偏偏装不懂,还顺势而下的调戏了一把聂然,猥琐地笑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单独脱给我看好了。” 聂然嘴角的笑微顿,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霍珩。 那家伙的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淡,似乎并没有为这句话有任何的起伏,可仔细看的就会发现这家伙的眼底已有一股压制不住的杀气。 随即,她的笑越发的扩大了起来,笑着问:“我凭什么脱给你看。” 严老大找死的继续调戏道:“怕什么,你都已经脱给霍总看过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货了。” 聂然双手插在口袋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嘴角的笑意不变,但眼中的冰冷却越发的浓重了起来,“我不怕啊,我只是怕你没这个命看。” 话音刚落,她的手从口袋里拔出的时候顺势已将腰间的枪支拔出。 严老大只感觉眼前一花,一把黑色的手枪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瞬间,严老大手下的人纷纷拔枪对准了聂然。 而霍氏的保镖看到严老大的人拔枪,也立刻拔枪对准了那些手下。 一时间,办公室以及走廊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可聂然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手枪依旧顶着严老大的眉心。 站在霍启朗身边的陈叔看了,生怕公司出事,于是连忙走了过去,站在严老大的身边对聂然呵止道:“叶苒!不许胡来!” 聂然连一个眼神也不给身边的陈叔,眉眼里透着冷硬,她径直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滚开!” 陈叔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在道上他也算响当当的人物,可现在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在众人面前这样说,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摆! 站在旁边的严老大在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生死线上徘徊,作死地叫嚣道:“呵,瞧瞧这小妞儿脾气还真大啊,你有本事开枪啊,开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开枪,别说我的人把你打成马蜂窝,就连霍氏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聂然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道:“无所谓啊,我不过就是个混饭吃的手下而已,能有严老大给我陪葬,值啊。” 说着就真的拉下了保险栓,打算和他同归于尽了。 这下,严老大眼角一跳,立刻呵道:“喂!” 聂然的手一停,故作奇怪地问:“怎么,怕了?刚不是还让我开枪吗?” 严老大看她的手已经搭在了扳机上,一时紧张竟结巴了一下,“你……你来真的啊……” 聂然偏了偏头,“你可以问问他们,我什么时候来过假的。” 严老大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陈叔,这可是你的手下!你……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只是还不等陈叔开口,聂然就说道:“抱歉,我从来都不是他的手下,他管不了我。” 陈叔的脸又是沉了几分,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便转过头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霍珩道:“二少,严老大可是和我们长期合作伙伴!” 霍珩脸色平静地抬眸,镜片反射出一抹冷光,“叶苒的性格陈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虽然是我的手下,但要真惹恼了她,她哪里还会听我的。” 严老大听了差点当场跳起来,“什么叫不听你的?霍总,你现在是打算袖手旁观吗?!” 站在他对面的聂然笑眯眯地提醒,“严老大别激动哦,吓到我,我一害怕可真的会扣动扳机的。” “你!”严老大碍于眼前那把黑洞洞的枪支,无奈只能将那口怒气吞了下去。 他盯着眼前的聂然,见她笑得很是灿烂,完全没有任何惧意,心里这回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因为从她的眼神里,他能辨认出她是来真的! 她是真的想和自己同归于尽! 该死的! 这女的根本就是个不怕死的疯子! ------题外话------ 感冒嗓子疼,只能这么多,我滚去睡觉了,这两天字数涨不上去憋缩我…… PS:你们猜猜看,九猫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呢?以及然哥接下来的伤会不会被验证呢? 正文 287 你在害怕,是我! 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没事干嘛去作死的调戏她! 看着眼前的聂然拿着枪指着自己,嘴角盛着笑,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意。 在这种情况下,她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不要命的神经病。 严老大神色紧张的看着她。 突然觉得有一句话她说的一点没错,她不过是个混饭吃的亡命徒,什么都没有,就这一条命。 而他虽然也是站在刀尖上讨生活,但他有钱、有权、还有地位。 为这么一个神经病的手下陪葬,这显然是一件非常不值得的事情! 他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压着情绪对着坐在那里的霍珩道:“霍总,你别忘了我和你合作多少年了,你现在是为了个女人过河拆桥,以后谁还敢和你合作!” 说到后面激动处,已然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霍珩端坐在那里,听到了他的控诉之后,神情依旧温润,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严老大这话从何说起,我的人全部拿枪指着她,不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了么?怎么能说是过河拆桥呢?” 他如此的淡定从容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冷酷无情。 严老大心中怒火翻涌,可又怕眼前的那个女人真的会因为什么见鬼的害怕而开枪,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只是拿枪对着她就可以了吧,你不打算劝她几句吗?” 对此,霍珩依然嘴角带着淡淡地笑,却没有任何的作为,“我能做的就是,她一旦打死你,我就立刻打死她,仅此而已。” 他的话干净利落,可就是这样果断,才更让人心头发寒。 打……打死? 严老大心里“咯噔”了一下,瞪圆了眼睛道:“她可是你的女人,你就舍得?” 霍珩看了聂然一眼,眼底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径直道:“先不提她是不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我的女人,只要她敢破坏我的合作,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聂然听闻之后,嘴角的笑越发的肆意了起来,她微微凑到严老大的面前,“怎么样,严老大,我们一起去死吧。” 她的眼底绽放出一抹疯狂的光芒,吓得严老大这回是真怕了,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不不,你……你不要激动,你……不要……你……” 就在严老大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坐在主位的霍启朗终于开了口,“好了!叶苒,把枪放下。” 聂然的笑微微一顿,随即再次勾起,声线冰冷,“我不放,又如何?” 严老大望着眼前已经看上去对他来说彻底是个疯子的聂然,心里发颤。 坐在那里的霍启朗抬头道:“严老大只是一句玩笑而已,并不能当真的。” 聂然冷笑地哦了一声,问:“是吗?” 她这一声分明是在问严老大。 对面的严老大望着她手里那把黑洞洞的枪支,忙不迭地一个劲儿点头,“是……是是……是,我开、开玩笑的,不、不能当真的。” 这时的严老大哪里还有半分做老大的威严。 都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是真怕了这个女的了。 万一这一枪开下去,他不就全完了么! 聂然看他那样子,笑着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考虑的样子。 然后,就又听到霍启朗的声音响起,“叶苒,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把事情搞成这样。闹,也要有个底线。” 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些份量。 这让聂然心里紧了紧。 这话里分明是看出自己没有杀他的意图。 事实上,聂然的确没有杀严老大的想法。 她怎么可能是那种因为严老大几句调戏就会恼怒的人。 当时她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好把视线转移罢了。 可现如今却被霍启朗一眼看穿。 只是…… 他到底看出自己只是愤怒一时吓唬,还是别有企图呢? 聂然一时间有些无法确定。 这让她不禁感叹,怪不得霍珩在他身边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 的确,和霍启朗交锋必要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以及十分强大的心脏,才不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聂然心中正思量着,就听到霍启朗转而对着身边的霍珩沉沉地说了一句,“阿珩,你说呢?” 她眼角的余光立刻瞥了一眼霍珩,果然见他眉眼渐冷下来。 过了片刻才说道:“叶苒,把枪放下。看在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而且你也不希望让我亲手杀了你吧。” 他的话在外人听来极有分量,可只有聂然知道霍珩说这话,已经是在提醒她,这招失败了,两个人无法再一唱一搭继续下去了。 于是她故作思索了几秒,冲着严老大一笑,笑得严老大心里发毛。 正当他还以为聂然打算连霍珩的话都不听的时候,手上的枪支一转,利落干脆的塞回了自己腰间。 “好吧,既然霍总开口,那我看在那么多年合作的感情上,那就作罢。” 听到聂然这番说辞,严老大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刚才真的吓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聂然的视线又转移到了严老大的身上,笑着提醒,“不过严老大,以后玩笑还是注意点分寸,祸从口出这句话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严老大这时候劫后余生,脑袋里一片混乱,下意识地点头道:“是……是是……我……我会注意……” 可随后才想起来,自己是老大,而眼前这个女的不过是一个手下而已! 妈的! 这下脸算全丢光了! 严老大此时心里全是自己丢脸的事情,早已将原来的那件事给抛之脑后。 但霍启朗似乎并没有忘记。 正当聂然就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霍启朗说了一句,“等等。” 聂然脚下一顿。 只听到他继续道:“霍氏和严老大之前合作也有些年头了,而将来我也依旧希望和严老大继续合作下去,可你今天这样一闹,难保不会让我们两家合作之间心生嫌隙,所以为了能够将来的继续合作,所以叶苒你今天最好能够证明你的清白,否则我只能默认有问题。” 聂然没想到霍启朗非要拿捏着这件事不放,她语气微沉地问道:“霍董事长,你这是在怀疑我?” 霍启朗抬头,目光威严地回答:“我希望我的怀疑是错的,但前提你能证明。” 聂然虚眯了下眼睛,神色不悦,“那你希望我怎么证明,当众脱衣服吗?” “叶小姐作为霍氏的保镖,自然不可能这般草率对待。”随后,霍启朗转过头对身边的陈叔吩咐,“去找两个女职员,然后让她们来看一下。” 霍珩此时提醒地道:“父亲,这么晚了,公司已经没有人了。” “那就把家里的佣人找来。今天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清楚。”霍启朗最后一句话语中带着的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丢尽脸面的严老大这时候总算是找回了点理智,站在自己的手下身后,冷哼了一声道:“要找什么佣人,多麻烦,那不也是个女的,让她来看不就好了!”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站在门的九猫。 在被众人的视线聚焦时,她依旧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神色漠然。 只有在看到接触到聂然的目光时,她的眼神微顿了顿。 但那并不是闪躲,也不是心虚和慌张。 单从眼神这一点上来说,她看上去并非是故意打偏,留下那个人。 可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因为同样,她的眼里也没有惊讶。 对于那个男人活着的事情,以及自己失手,她并没有太大的讶异和紧张,反倒很是坦然。 还直面迎着她的视线,神情平静。 这是不是说明,她今天打算要彻底解决掉自己,好上位呢? 聂然眼底一抹锐利闪过。 接着就看到九猫脚下一动,似乎是要走过来,打算替她验伤。 只不过,正当她那一脚还没跨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霍珩出声提醒道:“严老大,九猫是叶苒的手下,你确定让她来查?” 严老大一听,看了看九猫和聂然,随后立刻摆了摆手,“她的手下还是算了。” 这女的手下,那肯定是自己人,一定会偏帮,不能作数的。 “换个人比较好,换个人我比较放心。” 霍珩和严老大的简单的几句对话逼得九猫不得不停下来,站在那里。 “去把林妈带过来,给叶小姐验伤。”他对门口的一名手下说了一句。 那名手下点了点头就要出门。 “除了林妈,把吴嫂也一起带过来。”身边的霍启朗这时候突然开口补充了一句。 聂然看到霍启朗在说完吴嫂之后,霍珩的眼底起了极其细微的变化。 想来林妈是他的人,而吴嫂……应该是霍启朗的人。 只怕霍启朗这次是真的不打算放过她了。 看着那个手下离开去接人,聂然在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霍珩。 霍珩端坐在那里,趁着霍启朗闭目修养之时,视线极快地掠过她的脸庞,和她小小地对视了一番。 那眼神中带着稍安勿躁的暗示。 难不成他还有后招? 聂然站在原地,看他面色沉静如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能了这么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就连呼吸声都不敢有过大的声响。 那些手下们一个个屏息凝神地站在那里,保持着十分的警惕。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寂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脚步声渐响了起来。 聂然仔细聆听,来的有三个人。 应该是吴嫂和林妈她们。 聂然随即看了霍珩一眼,只见他好像也对于她们赶过来的速度有些诧异。 很快,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接着就看到林妈和吴嫂从门外跟着那名手下走了进来。 “董事长,人已经带到了。”那名手下恭敬地站在那里,对霍启朗说道。 霍启朗在听到这话之后才睁开了眼睛,目光移到了聂然的身上,“叶小姐,现在可以了吗?” 聂然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吴嫂和林妈。 不行,霍珩的后招还没有出现,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的跟着她们进去。 一旦发现身上有疤伤口,她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她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神色冰冷地问道:“霍董事长,你今天为了合作就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怀疑我,甚至可以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霍氏的每个保镖的命运都是这样呢?” 她话里话外都露出自己是冤枉,是无辜的信息,以一个被害者的身份在控诉着霍氏的不公。 一旁的陈叔听到她的话,立刻站了出来,“叶苒,董事长这样做也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不要随意的胡乱煽动!如果你没做,董事长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聂然冷冷地讥笑,“主持公道?霍氏为手下主持公道就是用脱衣服的方式主持?呵,那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叶苒,你……” 她的伶牙俐齿让陈叔一时语塞。 “如果你的确没有问题,验证一下又何妨。除非,你在害怕。”霍启朗笃定的口吻仿佛将聂然已经全部看穿。 聂然嗤笑了医生,“害怕?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我只是极其厌恶那些随意命令我、怀疑我的人,所以我才不愿意归顺于某个人。当初我说过我不愿意。可霍董事长,是你硬让我加入其中,并且许诺我一切,现如今却又亲手推翻了这一切。” 她就这么站在办公室的中央,窗外夜幕黑沉一片,屋内炽光灯照在她身上,衬得越发的孤冷傲然。 “记住了,是你毁我们之间的约定,不是我。” 她这一句话说出,霍启朗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 而一边一心想要致她于死地的陈叔冷呵地道:“叶苒,你不用拖延时间了。你要真无辜,就证明给我们看。” “那我要真是无辜的,陈叔又打算怎么补偿我呢。”聂然站在那里,冷冷地回问道。 陈叔愣了愣,随即说道:“等你真的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后再来说这个话吧。” “陈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次不能整死我,那么下次你一定会死的很惨。我这个睚眦必报,从不手软。” 严老大向来是和霍珩在合作,这次不过是因为霍珩要出去谈霍启朗交给他的那几份合作,才将严老大的事情交给了陈叔。 按理说严老大的事情就算陈叔先接手,那到最后也应该是霍珩出面处理,可这次不仅陈叔一起过来,就连霍启朗都出面了。 这其中,要说没有陈叔的手笔,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聂然毫不客气地当众地威胁,让陈叔心里一时慌了慌,“你,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比我更清楚。”聂然勾唇讥讽地道。 陈叔看她的笑,眉头顿时紧皱,手握成拳,良久后他冷声地道:“叶苒,你不用白费功夫了,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延缓时间,那就太天真了!” 说完,陈叔就眼神示意了一下吴嫂。 “叶小姐,请吧。”吴嫂接到命令,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喊了她一声。 该死的! 居然被他给看穿了。 被逼之下,聂然不得不跟着林妈和吴嫂离开。 同时,她也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步,她就只能打晕这两个人,然后冲出去了。 那两个人带着聂然朝门外走去,就在她即将跨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忽然之间,一声淡漠的声音响起,“是我。” 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定格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就连聂然都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声,朝着那个人望去。 ------题外话------ 睡了一下午还是头痛鼻塞喉咙痛,眼睛也不舒服,好难受……滚去睡觉…… 正文 288 替罪羊?二少的人? “你?” 严老大望着站在门口从未说过一句话的九猫,然后用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似乎是在探究她说这话的真实性。 “没错,是我。”只见九猫从门外走了进来,站立在了众人的面前,神色一片漠然。 完全没有任何的惧意。 聂然见她这时候主动站出来,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这算什么? 做自己的替罪羊? 聂然一时间竟猜不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坐在沙发上,被两名手下护着的严老大当下忍不住嗤笑了起来,“叶小姐真是厉害啊,能调教出这么好的手下,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敢顶替。” “九猫,谁让你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出去!”九猫如此半路杀了出来,让陈叔心中很是不悦,沉着脸就要驱她出去。 可九猫就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冷冷地道:“我没有顶替,的确是我。” 严老大对此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你说是你就是你了?你当我们是傻子啊。证据呢?我的人可是说了,他当时有伤到对方!你有伤吗?有吗?” “有。”说完,九猫就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刚挽到之手肘处,一道已经快要愈合的伤疤就此展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别人不知道,但是聂然和霍珩都很清楚,那条伤疤是她取定位时留下的,根本不是什么子弹打伤。 不过好在时间已经过了有段时间,伤口已经开始在愈合,也看不出到底是子弹的擦伤还是手术时留下的刀伤。 “怎么样,这样可以证明了吗?”九猫将那只受伤的手臂抬起,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 聂然没想过她会用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来代替自己。 这是彻底替自己坐实的意思吗?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就为了赢得自己的信任,所以玩儿这一出? 如果真是这样,那聂然都不得不佩服她了。 从射偏、等待、然后到替自己顶罪,这手笔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甚至要面临可能会死的危险。 聂然看着九猫的眼神中带着不解和探究。 而一旁的严老大在看到这铁证之下,便再也没有了疑问。 在他的想法中,谁有伤谁就是杀害自己手下的人。 就是那么的简单。 但问题是,他的想法并非代表了所有人。 特别是陈叔。 好不容易把叶苒给牵连进去了,没成想九猫半路杀了出来。 这让他怎么也无法接受。 更何况,九猫这般主动认下的举动,怎么看都觉得太奇怪。 尽管表面上一切证据都显示的是她。 但,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主动承认?” 对于陈叔的质问,九猫似乎早已想好了答案,她很是冷静地道:“这里一共我和叶苒两个女的,她身上查不到,自然就会查我,到时候我一样跑不掉。” 她的解释有理有据,让陈叔挑不出任何的错,可他又不死心,“话是没说错,可我还是不能理解你这样做的原因,你应该知道查出来意味着什么。” 一般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恨不得彻底将自己隐藏起来才对。 可她明明没有被牵连到丝毫的情况下,却提前站了出来。 怎么想,都觉得太过刻意和奇怪。 站在那里的九猫坦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叶苒没做过,再查也没有用,我如果早点承认,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此时,坐在那里的严老大听到之后,不禁冷笑了一声,“一线生机?你杀了我两个手下,还有一个伤成这样,你居然还妄想有一线生机?” 从严老大狰狞地脸色中明显在告诉她自己不会就那么容易就此罢手。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就在这时候,向来不多言的霍启朗突然开了口。 九猫顿了顿,然后道:“没什么目的,就只是想单纯的救那个孩子而已。” 霍启朗凝眉,“你认识他?” 九猫点了点头,如实地道:“曾经在集市上救过他一次。”说完后又觉得不够,补了一句,“我可以肯定,他只是一个调皮的男孩子而已。” “只是个调皮的男孩子?”严老大听了立即猛拍了一下桌子,“你为了救一个孩子,却杀了我两个人!” 对于已经确认的九猫,他自然要理直气壮起来,一扫刚才在聂然面前时的怂样。 “霍总,你的手下可真厉害啊!这就是霍氏调教出来的人,我算是长了见识了!” 霍珩坐在那里,对于严老大的话恍若未闻般,镜片下那一双眼眸深邃极了,“九猫,你擅自行动,还杀了严老大的人,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九猫很是干脆地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知道。” 聂然看她一副淡定的样子,不禁眉头轻拧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九猫会有什么后招能解开这个困局。 却等了这么久,她连一句辩解也没有,很坦然也很痛快的将事情全部一力承担下来。 这分明是在找死! 难道她是打算替自己去死?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她为什么要做到如此的地步? “那么,你做这件事,叶苒知道吗?”忽然之间,站在旁边的陈叔开口问了一句。 提及到聂然,九猫随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两个人视线微撞了一下之后,九猫便冷然地道:“不知道。” 陈叔不相信的目光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游移了片刻,然后问道:“不知道?你肯定吗?” 已经脱离了怀疑的聂然站在了那里,双手插在口袋里,勾唇讥冷一笑,“看来陈叔今天不把我牵连进入,是不会死心了。” 陈叔被她这么一讽,脸色小小地难堪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只是觉得九猫是你的手下,她的行踪你应该能随时掌握,所以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聂然嗤地笑出声,“她是我的手下,所以我就要24小时随时掌握她的消息?这可真是笑话。” 她的不屑和轻蔑在脸上表露无遗,完全不给陈叔分毫的面子。 这让陈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冷声地道:“可这么大的事情你却毫不知情,按理说也是你的失职。” 聂然耸了耸肩,无谓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你现在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当然可以搬出各种理由来。” “什么叫我一心想置你于死地!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陈叔看她这番漫不经心的样子,很是恼怒。 “事实?好,九猫有错,就算是我的失职。那么当初阿豹是奸细这件事,又是谁的失职?” 阿虎阿豹他们都是一等保镖,直接听命于霍启朗。 严格来说应该算在霍启朗的头上。 可霍启朗是整个霍氏最大的人,谁敢对他怎么样。 陈叔被她这么一说,一时间还真找不到话可以来反驳。 于是,聂然趁此机会继续说道:“要知道,阿豹的事件比起这件事恶劣了很多,我怎么没有看到有人出来认错呢?” “你!”陈叔被她噎了得肺疼,可最终还是道:“那件事已经过去,现在讨论的是你的手下!现在你的人背着霍氏做出这种事情,你要怎么解决。” “是啊,到底要怎么解决,我现在需要一个交代!”严老大站在那里,愤愤地道。 “不知道严老大想要什么交代?”聂然幽幽地一个眼神看了过去。 只一眼,严老大背脊骨不自觉地就冒起了冷汗,心里都“突突”了起来。 他往后小退了一步,将大部分的身体藏在了两名手下的身后,接着才说道:“自古都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她杀了我两个兄弟,我要她一条命,这不算太过分吧。”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是吧?”聂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到了九猫的面前,问道:“怎么样,你还有特别想要说的吗?” “没有。”九猫很是冷漠地回答。 “没有?”聂然轻笑了一声,随即脸色一变,当下就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就此响起。 惊得在场人的心头一跳。 就连被打歪半张脸的九猫都很是震惊地看着她。 聂然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地笑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会以为你主动跳出来为我解围,我就会感谢你吧?” “要不是你,我不会和霍懂差点谈崩,也不会和严老大杠上,更不会被陈叔指责失职。” “听完我这些,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巴掌还算是轻了?嗯?” 九猫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眼底一片冰冷。 “九猫,我当初就说过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家的,同样我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所以……” 她的话还未完,腰间的枪已经拔了出来,顶着她胸口的心脏处就开了一枪。 “砰——” 寂静的夜晚,她的枪声响彻了整栋楼层。 众人们被她如此之快的速度给当场愣住了。 门口那些霍氏的手下亲眼看到聂然这般做法,都傻了眼。 这是借此消除情敌的手段吗? 也太猛了吧! 只不过是情敌关系而已,有必要杀掉对方吗? 况且,九猫刚才主动站出来,就是希望叶苒能够替她说几句话,好放她一马。 谁料,别人还没来得及要她的命,叶苒却第一个率先开了枪。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就在众人还不禁唏嘘的时候,站在那里的九猫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一声,目光就以开始变得呆滞和涣散,接着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鲜红血液在白炽灯的照应下,缓缓地从血窟窿里蜿蜒而下,汇积成了一大滩暗红色。 至于就在旁边的林妈和吴嫂早已吓得脚软地靠在了墙面上,脸色一片苍白。 “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吗?”聂然握着枪的手垂在身侧,视线慢慢地朝着严老大看去。 那渗人的笑意让严老大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不是没见过杀人,也不是没见过女孩子杀人。 但真没见过这样果决的杀完人还能笑得出来。 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好像杀了只鸡一样。 “可……可以……”严老大愣愣地点了下头。 心里越发的后怕,自己还好刚才没有叫嚣着让她开枪。 不然他觉得以这个女孩子的性格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因为,她根本就是个疯子! 是个神经病! 他搞不懂,为什么霍珩会找这么个女孩子来给自己当保镖。 还是贴身保镖! 他就不怕半夜睡觉的时候被这女孩子一枪给杀了吗? 凭这女孩子开枪的果断样子,杀人对她来说就如同呼吸一样简单。 “那严老大和霍氏不会生出什么嫌隙了吧?” “不会……既然人都解决了,还能有什么嫌隙。” “那我的失职可以弥补了吧?”聂然的视线移到了陈叔的脸上。 此时,陈叔的脸色从惊讶到一片铁青地默然。 人都杀了,他还能说什么。 这一局面,全被九猫给搅和了! “时间不早了,既然事情都调查清楚了,那就结束吧。”霍启朗扫了一眼地上九猫那具尸体,随后便对严老大说道:“这次的确是我们霍氏做的不周到,还请严老大能够不要介意。” “不,不会……” “至于那个孩子,我看这么多日子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想来他应该没有乱说什么。” 其实就算聂熠去说又有什么问题? 他们前期工作做的那么好,货物和账单上的数量完全一样,而且东西又全在仓库下面那么隐秘的地方,就算有人来查,也查不出任何的问题。 不过是他们自己不想出任何的小小差错,这才有了宁错杀也不放过的心。 霍启朗的一番话后,严老大这才带着人就此离开了公司。 瞬间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霍启朗父子以及陈叔和聂然,还有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霍珩对此不禁说道:“父亲,时间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霍启朗沉沉地看了一眼聂然,接着才点了点头,被霍珩和陈叔搀扶着离开了公司。 办公室内,很快就只剩下聂然一个人。 门外的手下看到聂然还站在那里,不禁走了过去,很是恭敬地问道:“叶小姐,她该怎么办?” 聂然看了一眼地上的九猫,然后平静地道:“我来解决好了,你们把她抬到后车座里。” 那些人在看到刚才她的举动后,立刻点头道:“是。” 随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抬着九猫朝门外走去。 聂然跟在他们两个后面,等到了车库,他们将人放在了后车座后,这才被聂然打发离开。 正当聂然要开驾驶座的车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赞过头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了她的不远处,压低声音地道:“叶小姐,我是二少的人,他让我在这里接应你。” 聂然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似笑非笑得问了一句,“是吗?” “是的。” “那好,你来开车吧。”聂然好像是真的相信他了,转而就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好。” 那人上了车,马上就启动了车子,然后行驶出了地下车库。 在离开公司之前,那男人问道:“叶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去江口。”聂然简单的吩咐了一句。 “江口?” 那男人虽然不太懂为什么要去江口,但既然叶苒有吩咐,他自然是要照做的。 车子飞快的在冷清的道路上飞驰着。 等到了江边之后,那男人将车停在了一边,然后熄了火,“叶小姐,我们来江口干什么?” “自然是来抛尸了。”聂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很自然而然都道。 “哦,那我下去把人拖出来。” 就在那人打算解开安全带下车时,却听到身边聂然幽幽地声音响起,“不,我抛得不是她,而是你。” 正文 289 一出连环计,生死未卜 那男人的手一顿,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 只见聂然坐在副驾驶上,单手撑着车框边沿,歪着脑袋冲他微微一笑。 “没想到叶小姐还挺幽默的。”他默认聂然只是开玩笑而已,所以为了缓解气氛也笑着回了一句。 “开玩笑?”聂然嗤地轻笑了一声,“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在车内的灯光下,那男人看聂然对自己浅笑嫣然的样子。 说真的,他怎么看都觉得的确是在开玩笑啊。 车内,聂然就坐在副驾驶上,也不说话,就这么含笑地望着他。 时间一长,那男人本来还附和地笑容渐渐开始有些勉强了起来。 “那个,时间不早了,叶小姐,我还是下车把人处理了吧。”车内长时间的沉默让那男人实在让人觉得有些压抑,于是忍不住地就想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当他打算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去处理九猫的尸体时,就听到身边的聂然轻笑地道:“看来,你真的是以为我在开玩笑啊。可是,我真的很认真的在和你说啊。” 她的话音才落,那人的脸骤然一变。 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只因为,他的腰间被一把刀给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尖锐的刀扎在他的皮肤上,只要稍不留神,或一个用力就极有可能会刺破。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实在和你开玩笑吗?”聂然手上稍稍用力了几分,锋利的刀就此刺破了皮肤。 那男人脸色一白,顿时直起了腰。 “叶……叶小姐……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开了一趟车而已,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哪儿做错了?”聂然笑了笑,“演技太差就是你最大的错。” 那男人眼底闪烁了起来,就连说话时也变得有些小小的结巴,“什……什么演技?” 聂然稍稍靠近,在他耳边道:“二少人我见过。” 那男人连忙地道:“我……我……我是新来的……才来没几天……等回去了,二少一定会介绍的……” “是吗?”聂然像是很惊讶地问道。 那男人生怕刀刺到自己,只能僵坐在那里,小幅度地一个劲儿点头,“是……是的……” 车内沉默了几秒,就在那男人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时,却听到聂然地笑声响起,“陈叔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这也太小看我叶苒了吧。” 提及陈叔,那男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聂然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嗤嗤地笑了几声,然后才继续对那男人低声地说道:“你知道吗?我从没见过二少的人,二少也从来不会让我去认识他们。” 她才说完,嘴角地笑瞬间隐没,手上那把锋利的匕首在同一时间也刺入了他的身体内。 那男人只发出了一个音节,接着歪头倒在了驾驶室坐上。 聂然这回学乖了,为了防止他只是痛晕厥过去,又利落地补刀插入了那男人的心脏处。 在确定那男人没有了呼吸后,她才松开了手。 然后很快地下了车,绕过车尾打开了车门将人从里面拖了出来。 在脱着那具尸体下车之际,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朝着车子的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嘴角立即划过了一抹冷笑。 随后,她吃力地拖着那个死人往江边而去,最终一脚把人从岸上踢了下去。 “扑通——”一声,江面水花四溅开来。 凌晨的江口没有一个人,江口的夜风料峭,冷得刺骨。 聂然站在那里等了一分钟,看那人没有浮起,她才返回到了驾驶座上,开动了车子快速离开了江口,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的拐角缓缓地开了出来。 车内的人按下了手机的通话键,在接通之后,便恭敬地回答道:“她把人推下江口了,应该是真死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就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如何?”书房内,霍启朗坐在那里,问着刚挂断电话的陈叔。 陈叔手里握着电话,紧皱着眉头,片刻后才回答道:“电话里的人汇报说,人已经处理了,没有问题。” 霍启朗神色不变地沉声问道:“确定吗?” 陈叔站立在那里,点了点头,“确定。” 坐在书桌外的霍珩在听到这话后,心头一松,然后对霍启朗说道:“父亲,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就早点休息吧。” 霍启朗眉头轻拧了一下,似乎还在思考什么。 他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尽管事情从表面上看一切都非常合理。 九猫身上的确有伤口可以证明是她放走了那个孩子。 至于叶苒,她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职也很痛快的杀掉了九猫。 但就是这样太过的合理和顺利,让他起了疑心。 若是叶苒真的是被误会的,那么当时为什么不及早的想办法证明呢? 而是拖了那么久的时间,才离开。 还有那个九猫,神情如此的冷静,眼里一点惧意都没有,完全就不像是因为害怕被查出来,所以才不得不出来自首的样子。 为此,他特意让陈叔再试探一把。 看看叶苒到底有没有把人杀掉。 如果没有,那么真正放人的便是叶苒! 但没想到结局却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难道真的只是他多心了吗? “父亲,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时间不早了,要注意休息才是。”霍珩见他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又一次地提醒着。 “叶苒你和她合作了很多年了吗?”突然间,霍启朗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霍珩一时间捉摸不清他问这话的用意,只能点头,“是的,合作了很多年了。” “很多年……”霍启朗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最终才嗯了一声,起身离开了书房。 …… 另外一边的郊区道路上,聂然快速地行驶着车辆往市中心的方向返回。 幸好此时夜深,一路上都非常的冷清,通行很是顺畅。 白天所需要的两个小时的车程在半夜只需要半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 因为九猫是被放在了后车座里,所以聂然基本上都挑小路通行,避开路面的监视器,防止被拍到。 在兜兜转转绕过了好几条街道后,车子这才缓缓地行驶进了一条熟悉的小巷里,停在了一家店门口。 聂然下了车,随手从巷子口的一户人家门前拿了一顶黑色的运动帽带在了头上,接着她看了一眼那个老式的门锁,熟练的从怀里拿出了用两根发夹插入了门锁中轻轻的一拨弄。 “咔哒”一声,门锁就被打开了。 她推开门,一股熟悉的腐朽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聂然立刻折返出去,将九猫从车内小心地搀扶进了屋子,安置在了仅有的一个单人的小沙发上。 然后便大步上了楼。 漆黑的二楼房间内,就听到老三子的呼噜声打得震天响,听上去睡得很是舒服。 聂然跨步走上去,掀开了他的杯子,直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往床下拖。 那睡得正美的老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给震醒,还没等反应过来,黑暗中一把泛着冷冷寒光的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老三子吓得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颤颤巍巍地道:“大……大哥……我……我就是个卖破鞋的……可……可没什么钱……你……你要不然换个人吧……” “老三子,还记得我吗?”在黑暗中,聂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老三子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这才缓了过来,“是你啊。” 比起打劫的,这个老兄勉强还算是安全的。 至少好歹算起来是个熟人。 “是我。”聂然亮了身份之后,也不和他废话,“我有急事需要你帮忙。” “帮忙?你又要我帮你什么啊?” 他心里一阵郁闷。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个人了。 怎么每次这人一遇到事情,就要来找自己呢? 他就不能换个人找吗? “我要你帮忙救个人。”聂然抓着他的后衣领就往楼下去。 “喂,喂,我这样不能走路啊……你……你放开我啊……”老三子被迫以倒退的方式跟着她一步步下了楼,好几次都差点一脚踩空摔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到了楼下,老三子就以开灯为理由要求她松手。 聂然压低了帽檐,这才放了手。 老三子摸黑开了灯。 屋内马上就亮了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老三子就看到一个女孩子靠在了沙发上。 “哟,女的啊?难不成是你女朋友?” 聂然向来都穿黑色衣服,又加上前几次都是以男生的形象出现在老三子的面前,所以老三子很自然而然地就作死地打趣。 “你再废话一句我可就不客气了。”聂然举起手中的刀,冷冷地威胁。 老三子看到她手中那把匕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走到了那女孩儿的儿面前检查了一番。 “我的天,这是一枪打在了心脏上啊。”老三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那胸口的致命伤,不禁低呼了一声,可随后又咦了一声,“但是奇怪的是居然还有呼吸,怎么会这样呢?” 站在一旁的聂然看他迟迟没有动作,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你啰啰嗦嗦一大推,到底能不能救!” 老三子一脚被踹在了地上,禁不住哎哟了一声,捂着屁股就嚷着,“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可能救得了,你应该把她送医院啊。” 聂然看他顶嘴,当下就要去踹第二脚,“要是能送医院我还来你这里干什么!” 老三子这回学乖了,一个侧滚躲开了聂然的那一脚,嘟嘟囔囔地道:“可你送我这儿也没用啊,我这儿又不是什么私人小诊所。” 聂然皱着眉,不耐地问:“那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救。” “认识的人……”老三子坐在地上想了想,“好像的确认识那么一个。但是这么晚了,他不一定会出来。” “你马上打电话告诉他,只要他出这一次诊,我给他十倍价钱。” 聂然一出口就把老三子给震惊了,“十倍?” “对,十倍!”聂然怕他不为自己争取到那个医生,又对他说道:“如果他能出诊,就连你也可以拿一笔丰厚的中介费。” 见钱眼开的老三子听到了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真的吗?那我试试看。” 说完就钻到柜台里开始打电话了起来。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老三子对着电话里的人各种诱哄讨好。 直到十分钟后,对方才答应了这一请求。 “他说他马上开车过来。”老三子很是喜滋滋地挂来电话。 因为对他来说,来的那个人不是医生,而是财神! 只要那人踏进这扇门,他今晚就可以能赚上一票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巷子口有车子引擎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熄火关门声。 聂然知道那人来了。 鉴于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聂然站在了门后,等待着来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一阵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木质的门被敲响。 老三子急忙开门迎了上去,“你可总算是来了。” “到底是什么病人让你那么急。”那人带着一个医药箱从门外走了进来,穿着黑色的风衣,满身的风尘仆仆。 “就是这个。”老三子指着沙发上的九猫,“她被枪打中的心脏,人已经昏迷,但是还有一口气。” 那医生正要打开医药箱,听到他说这话,手上的动作不禁停住了,“打中心脏?那怎么可能救得活,你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嘛!” “没打在心脏处。”聂然从门后走了出来,吓得那医生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是谁?”那医生惊讶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要告诉你,子弹是打在了偏离心脏几公分的地方,并没有正中心脏。”聂然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低着头,用帽檐遮挡了大半张的脸。 “偏离几公分?”那名医生似乎是为了验证她说的话,脱掉了九猫的衣服仔细地检查。 “怎么样,可以救吗?”聂然站在那里,看他一直没有说话,不由得问道。 那医生摇了摇头,“只是从表面上我无法断定,需要马上做手术!” ------题外话------ 蠢夏最近重感冒,加上这个月有点姨妈疼,这酸爽……我知道你们都懂的,所以字数实在是多不出来,大家先不要催啊,等好了之后,我会多写补偿你们的啊,么么哒~! PS:今天是我家大管家陌陌的生日,SO祝陌陌破蛋快乐哦! 正文 290 救人,一人独闯 “那就做啊。”老三子一心想要那笔丰厚的中介费,所以极力地催促着。 医生皱着眉头,站直了身子道:“但是你没有和我说枪伤啊,而且还是打在这种地方,我器材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 电话里老三子只说有一个人愿意开三倍价钱让他出诊,让他快点过来,并没有说清楚对方是得了什么急病。 所以他也只是拿了一般的应急性的东西,比如跌打损伤的药物、消炎药、绷带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根本没想到会是一个工程如此浩大的手术。 “那你快点回去拿啊。”老三子生怕那笔中介费没了,马上催促着让他回去拿东西,“老朱,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那名被老三子成为老朱的朱医生看了眼九猫,神色严肃地摇头,“不行啊,我一个来回之后,她可能就没气了。” 这人被耽搁了将近一个小时,更何况打中的地方就在心脏的周围,再耽搁下去随时都会死。 旁边的老三子这下不禁急了,“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她死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死也别死自己这儿啊! 钱拿不到就算了,还死个人在店里,那也太晦气了吧! 此时,聂然立刻问道:“直接去你诊所呢?” “不行!不能去我诊所!” 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谁料那名朱医生的情绪却变得很是激动。 激动到他自己都觉得太过反常。 于是轻咳了几声,很是勉强地笑了笑,“那个……我的诊所那里人……都满了,去了也没地方可以动手术。” 聂然半眯起了眼眸,匕首在指尖快速地翻转着,形成了一道道的森冷光影,“你确定人都满了?” 老三子毕竟比较熟悉聂然了,看到她这样做,心里立刻就有些惧怕了起来,略带深意地提醒着,“老朱啊,人命的事情你可别乱开玩笑啊。” “我……我……”朱医生对此也心里有些慌。 他虽然开的是私人小门诊,也给那些匪徒之类的人治疗过,但他毕竟只是个医生,除了拿手术刀,根本没任何的反抗能力。 他眼看着聂然手里拿着刀一步步向他逼近,神色变得越发的慌张了起来,就连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你什么啊?” 聂然冷酷的声音响起,再加上那把刀在他眼前明晃晃的一次次闪过,朱医生最终还是抵不住那压力,叹了一声道:“唉……不是我不带你们去,实在是前两天来的那几个人太危险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枪,就连我自己都进不去!弄得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开张了!” 要不是因为连续那么多天没有开张做生意,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半夜出诊。 身边的老三子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件事,惊讶地问道:“我说老朱啊,你好端端地这么会惹到那些人啊?” 按理说老朱的性子除了贪点小财之外根本不可能会去得罪别人才对啊。 那名朱医生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急了,“什么惹啊,我怎么可能会惹这种人!根本就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他心里就一阵后怕。 那天下班已经有些晚了,为了给一个病人做术后康复,所以直到天黑才弄好,谁知道刚让自己的助理离开,他在做最后的整理时,那群人就突然冲了进来。 还不等他张嘴喊话,那些人人手一支枪的对准了他,他还以为是抢劫呢,吓得他当场瘫倒在了椅子上,双手举过头顶。 不过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抢劫,而是让他救人! 当他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心里头骤然一惊。 浑身淌着血,连脸都被血迹沾染的一片模糊,根本就可以说是一个血人。 “救活他,不然就立刻杀了你!”当时,那群人就是这样毫不客气地威胁逼迫着他。 无奈之下他便只能马上穿上了手术服开始手术。 很快他就发现这个男人被子弹打穿了肺部,而身上更是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子弹擦伤的痕迹以及刀伤。 最严重的一刀被砍在了胸口,当胸斜切的一刀,从锁骨贯穿到了腹部的肋骨末端,那一刀完全不亚于那一枪的子弹穿孔。 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活着,说实话那一刻他作为医生都不得不佩服那个男人的的求生意志。 在一共经历了48个小时的手术时间,他总算是勉强得将那个男人从死亡的边缘线拉了回来。 可好不容易花了那么大力气将人救回来,没得到一句好不说,当他对着那群手下说明了这个男人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不能随便移动的时候,他们竟然堂而皇之的就直接占用了他的诊所。 并且还威胁警告他,如果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到时候他一家大小永远别想好过。 然后就把他从诊所里赶了出去。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连连叹气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聂然此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冷声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朱医生站在那里,如实地回答道:“十几个人吧,每个人都带着枪,凶神恶煞的。” “有多少人受伤?”聂然又问。 “就一个,是那群男人的大哥、头头之类的角色。但是那个大哥当时伤得还挺重的,我给他做了手术后就说让他找个地方好好休息,结果谁知道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在我的诊所里休息了好几天。”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语气就有些变得无奈了起来。 “我替你去拿医疗用品。”突然,聂然开口对他说道。 “你?一个人?”朱医生在听到她的决定之后,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一个人身单力薄的,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群人看上去实在是太过危险,而且每个人都有枪,只要一人开一枪,眼前这个人肯定就必死无疑了。 但聂然显然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她冷声地道:“放不放过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替我担心。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这个人还能撑多久。” 朱医生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看躺在沙发里的九猫,然后用仅有的一些器材替她稍稍的检查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有带一些急性用品,看样子最多四十分钟,再拖就真的彻底没救了。” 这女孩子拖得实在太久了,四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聂然看了一眼九猫,说:“好,四十分钟是吧,我去你诊所拿东西,你在这里看着她。” “可是抛去那些人不说,我诊所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一个来回的话最起码一个多小时。”朱医生显然对于她能够在四十分钟之内能够到达这里这件事完全无法信服。 “这你不要管,你把地址和钥匙给我就可以了。”聂然转身,从柜面上拿了纸币递了过去。 “这……”朱医生拧着眉,略有些迟疑。 “你快写吧,耽误到时间就完了!”老三子看他磨磨蹭蹭的,赶忙抢过纸币催促了起来。 朱医生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快速地写了一连串的地址,等他写完重新递回给聂然的时候,他还是很郑重地提醒了一句,“不过……那群人真的很危险,你千万要小心啊!” 人都说医者父母心,他作为医生看着他一个人闯入如此危险的地方,到底还是不忍心的。 聂然接过了那张纸以及那把钥匙,看了看,随后压了压帽檐,沉冷地回了一句,“四十分钟之内她要死了,该小心的就是你。”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快速离开。 车子的引擎很快就被启动了。 聂然很是熟练地倒车离开了小巷,随后滑入了街道之中。 夜色沉冷。 车子一路疾驰。 两边的街景不停地迅速朝着后面倒退成了一道影子。 这时候,原本繁华的市中心道路上只有聂然这一辆车在快速的飞驰。 为了能够早点到达那里,聂然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只见那车子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犹如一道闪电从道路上一闪而过。 期间她穿了几条小路,走了几道捷径,加上她车技又向来不错,竟真的在二十分钟之内成功到达了目的地。 “吱——”一个急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在这空旷清冷的地方显得尤为刺耳。 聂然下了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楼层的外墙都已经斑驳,踩在楼梯上就连公共路灯都不会亮起。 聂然就这样摸着黑朝着三楼跑去。 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为的就是能够让那门诊里的人听到,避免产生不应该有的误会。 “踏踏踏——” 极快的脚步声离三楼越来越近。 屋内原本都在休息的人听到这一阵脚步声后,纷纷都醒了过来。 他们住在这里也有几天了,基本掌握了这栋楼层里那些老人们的作息时间,一般这个点不可能偶如此轻快的脚步声。 为此,他们一个个都变得警觉了起来。 躺在床上正休息那名大哥也在这时候睁开眼睛,吃力地从床上撑了起来,打开了身边的台灯,问:“怎么回事?” 门口的一个人听到自家大哥的问话,立刻小声地回答道:“大哥,好像有人来了!” “不会是抓我们的人吧?” “会不会是警察?说不定那老小子给报了警呢。” “不会吧!” 几个人站在门口正低声讨论着,恰巧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那群人整个人一震。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几下。 那些人都站在门口,闭住呼吸,就怕惊动到外面的人。 “叩叩叩——” 又是几声清脆的敲门响声。 屋内的人依然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后面,心里已经突突了起来。 “叩叩叩——” 最后几声敲门声响起后,那群人便没有再听到敲门声。 就在他们以为结束的时候,没想到一阵窸窸窣窣的钥匙声响起,随后钥匙就插入了门锁中。 那群人当下神经线紧绷了起来,除了一个人站在门背后准备偷袭之外,其余人都掏出了枪支朝着后面慢慢退去。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了几下,在听到“喀”的一声之后,门终于被打开了。 黑暗中,那扇门缓缓地从外面推开,一个人影也就此走了进来。 在那一瞬间,门口的那个人很是速度地就要用枪柄砸在聂然的脖颈处。 可惜,早已知晓这里面有人的聂然在第一时间就眼明手快地做出了反应,顺势反手就抓住了他手里的那把枪,然后将他的手用力一扭,直接把他扣在了胸前。 而那把枪同时也被她成功卸下,顶在了那个偷袭者的下巴上。 “我都已经敲门了,应该不算是私闯民宅吧。”聂然依然用那压低了的声音不轻不响地对在场所有人说道。 在场的众人在看到这一结果之后,马上拔枪对准了她。 做出了随时要攻击地姿态。 聂然站在门口,把那个偷袭者推到自己的身前作为肉盾。 屋内的人看到自己的兄弟成了聂然用来当枪眼的挡箭牌,手上的动作都顿了顿。 聂然趁着那几秒,马上对他们表明来意,“我只是来拿朱医生的手术工具,拿完就走。” 站在屋内的一个人听到后,皱了皱眉,“拿工具?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你也可以替我拿过来,我拿到东西马上就走。”聂然站在那里,对他们说道。 那人立即嘿了一声,怒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敢命令我做事!” 就在他准备开枪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放她进来。” 那人的手一滞,似有些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大哥?!” “我说放她进来!”那男人声音加重了几分,可随后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足以可见他伤得有多么重! 那人听到了自家大哥发出的命令后,尽管不理解大哥的做法,但还是依言放下了枪支对聂然不耐地道:“快点进来啊,没听到我们大哥的话吗?!” 聂然透过那一圈的人,朝着里间有灯光的地方看去。 ------题外话------ 今天平安夜,大家有没有吃苹果呀~蠢夏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哦! 当然了,今天除了平安夜之外,也是我家管理九猫的生日!当当当——猫猫破壳快乐哦! PS:明天给大家万更咯!大家开心不? 正文 291 一触即发,温柔乡 在那朦胧幽暗的灯光下,聂然看不清男人的眉眼,只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缠着一层厚厚地绷带,皮肤上还有几处刀伤和子弹的擦伤。 看上去应该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好不容易从生死边缘线上救回一般。 坐在床上的男人捂着自己的胸口伤处,微微抬头。 尽管此时他身体很是虚弱,可眼底依旧带着锐利,“不是想要进来拿东西么,为什么还站在门口。” 聂然紧紧扣着手中的那个男人,帽檐下那双冷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坐在里面的男人,似乎是在考虑自己进了这扇门之后,又该怎么平安无事地从这扇门内走出来。 她可不相信这个男人会突然间那么好心的放自己进去。 “喂,你到底进不进啊。” “别浪费时间好不好。” 门口的那几个人不停地催促着。 聂然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抓着手中的那个男人抬步跨入了那扇门。 才刚走进去,门口的一个人立刻将门给关上。 聂然警惕地紧贴墙面,看着那十几个人围着自己。 那些人在关上门之后,明显屋内的气氛就变得不同了。 就连看着她的目光也逐渐变了,如果说刚她在门口,这些人还有些顾忌,那么此时关上门之后,就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 在他们的眼中,此时她就像是一个即将入虎口的羊羔。 单薄、无助。 那些人慢慢地朝着她聚拢,嘴边是带着不怀好意地笑。 甚至于被她扣着的那个男人也开始小幅度的开始挣脱了起来。 “别动!”聂然低喝了一声,将枪支用力地顶在了那男人的下巴上。 “喂!我们都让你进来了,你还抓着我干什么。”那男人在被枪支顶得下巴有些疼,只能被迫停下了挣扎,对她说道。 “等我拿完东西平安走出那扇门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了你。”聂然紧紧地用枪顶着他,然后道:“朱医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那人被她用枪威胁着,一时间又挣脱不开,只能无奈妥协地道:“在里间。” 聂然轻推了他一把,冷声命令地道:“带我去!” 那人迫于被那把枪顶着的压力,最终只能带着她往房间的里间走去。 聂然躲得很有技巧,侧着身贴着墙面往里面走,而这个男人则被她挡在了身边,完全成了一个移动型的肉盾。 当然那男人也不会就此一直乖顺的听她的话。 偶尔时不时的装作跌到想要露出破绽好让自己的兄弟们击中聂然的举动时常出现。 可每次聂然都像是提前知道似的,一只手紧扣着他的手腕内侧,一发现他有任何小动作时,就会猛地用力按下去,疼得他不得不跟着自己往里面走去。 一等到房间门被打开,确定里面没有人躲藏在其中,她便抓着那个男人往房间内走去。 而门外的那群人则慢慢地围聚了过来。 聂然看他们一步也不肯离开,立刻道:“都退出去!别逼我开枪!” 话音刚落,她就直接抵住了那男人的太阳穴。 被抓在手里的那男人听了之后只是冷哼了一声,才不相信她会开枪,立即叫嚣地道:“有本事你就开枪啊,我不怕死!我告诉你老子我……” 他的话音还未说完,聂然就用枪柄毫不客气地砸在了他的额角。 瞬间,鲜血从伤口潺潺流出,顺着他的脸庞滑过。 那人被打得眼前一股晕眩,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 “快点!不然我现在立刻杀了他!”聂然看那群人在见到她这一动作时,不禁都停下了脚步,立刻呵声地道。 那群人最终互相看了一番,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聂然趁着那群人的离开,随后拿了条绳子绑住了被她抓在手中的人质,接着快速的在房间里搜寻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个药箱。 她匆促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的确是手术用的器具,就连消毒水以及一些基本的手术需要的配置都在那里面。 聂然当下就关上了箱子,拿着箱子,抓着那个男人再次走出了那间房间。 走廊上那十几个男人们看到她重新走出来后,纷纷举枪再次对准了她。 聂然扣着手中的人质一步步地朝着前面走去。 而那些人则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去。 寂静无声的屋内只听到压抑的脚步声一声声的响起。 等到聂然走到客厅时,那些人终于不再让步了。 就这样,双方的对峙陷入了僵局之中。 “让开。”聂然压低了声音的声线透着莫名的冷意。 “你以为你进来了,还走得了么。”这时候,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开了口。 他的声音一如刚才那般虚弱,可话语中带着一丝冷凝。 聂然扣住了手中的人,冷冷地抬眼看向了那个受伤的男人,“我不认为我走不了。” 那受伤的男人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聂然,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沉冷地笑,“你不会真以为就凭他,我就不能动你了吧。” 聂然将人紧紧扣住,不让他有丝毫的动弹,“那么你是要看着你的手下在你眼前眼睁睁的死去吗?” 那男人低低笑出声,“我总不能为了他一个,放弃我其他兄弟吧?我想他也不会同意自己拖累其他兄弟。” 聂然抓在胸前的男人立刻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嚷嚷了起来,“没错!你杀了我吧!我才不怕死!” 他本来头上就被砸伤,血流满面,可怖的吓人,这会儿激动起来,更为渗人。 聂然半眯了下眼眸,本来她想借此挑拨,却没想到反而一句话激得那群人甘愿为他赴汤蹈火。 她越发用力的扣着手中的人质,嘴角微挑起,“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认为我走不了。” 那男人听了,禁不住扬了扬眉,“这里都是我的人,一共十二把枪,而你只有一个人,一把枪。” 他的意思很明确,在人数上他有着绝对的压制和胜算。 这是聂然无法办到的。 就算杀掉他的一个手下,可他还有十几手下,一人一枪就足够将她打成马蜂窝了。 “听你说话的虚弱程度,伤得一定很重吧。” 聂然忽然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让那男人面色倏地冷了下来,语气中也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你什么意思?” 她嘴角轻勾起,“我的意思是,你们枪多不代表可以开,你们人多不代表可以打。” 她面前的几名手下立即怒了,“不敢打?臭小子,要不然咱们试试!” 聂然丝毫不为所惧地道:“我怕你没胆子和我试。” “我没胆子?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胆子!” 那人说着就作势打开了保险栓。 枪口在对准聂然的那一瞬间,她便马上出声,“如果你不怕你大哥死,那你开枪吧。” “你他妈敢威胁我?我看你是想找死!” 相比起那人的怒不可遏,聂然反倒很是淡然,“我没有威胁你。” “那么,我到底会怎么死呢?”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这时出声地问了一句,伴随着这句话出口,他又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看到他不过是轻咳了几声,绷带上就有血水晕染出来,聂然平静地回答:“应该会伤口崩裂,然后不治身亡吧。” “你……”周围的人立即就怒了。 可聂然对此却视若无睹,继续地道:“我听你说话声音那么虚弱,应该刚手术不久,连动都动不了吧。如果这里的人开了枪,就会惊扰到了旁边的居民,那么警察一到,你们一定需要马上撤离这里,到时候你术后感染或是伤口崩裂,应该很容易会死在半路上。” 拿枪对准她的那个男人这下是真气急了,“你敢诅咒我大哥,我看你小子真是活腻味了!” 说着就打算对准她,然后扣动扳机。 聂然站立在那里,帽檐下那抹红唇微微扬起,没有一丝的惧意。 这般淡定无波的神情在那个手下的眼里完全就是挑衅! 他毫不犹豫地就要开枪。 却在扣动的那一瞬被身边的人给及时抢了下来。 那人顿时火了,转而看向了身边的兄弟,愤怒地问:“你在干什么!” 身边的人看上去比他冷静,沉沉地道:“这小子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在这里开枪,惊动了周围的人,我们就完了。” “可是……”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微喘着气,开了口,“就算不能开枪,但我这里有十二个人,而你只有一个人。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吗?小姑娘。” 最后那三个字他咬得格外的重。 帽檐下聂然那双眼眸倏地紧缩了一下,她没料到站在这么远的距离他竟然能看出来! 这个男人……好敏锐的洞察力! 瞬间,聂然的气息微变。 她唇角抿紧,浑身透着一股冷鸷。 而对面的那些人听到自家大哥说这话,当下一愣,“小姑娘?” “女的?” 随即便上下地打量起了聂然。 原本那些人看她穿着黑色的大衣,又加上是黑色的运动帽,再加上那偏中性化的嗓音,便自动将她归类成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小男孩儿。 毕竟这种地方除了男的有胆量来之外,也没有哪个女孩子敢闯了。 更何况,这人一开始就手脚利落的压制了他们一个兄弟,而且打起人来也很是凶狠。 女孩子哪有那个劲。 可谁晓得,偏偏眼前这个竟是个女孩子。 他们透着屋内昏暗的光线仔细地端详,虽然有帽子遮着,但脖子上有没有喉结这这件事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仔细地一看之后,那些人笑了。 “哈,果然是个小女孩儿啊!我就说嘛,哪儿来那么瘦小的小男孩儿!” “喂!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把枪放下来,这种东西可不适合女孩子。” “就是啊,赶紧放下来,免得伤了自己。” 那些人在看穿了她真实的身份之后,便没有像刚才那么紧张了,说起话来甚至还带着一些调侃的意味。 就连她手中的那个人质都开始再次挣扎了起来。 聂然一把扣住了他的锁骨,拿枪顶着他的脑袋,“再乱动,我就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说完,她径直对那受伤地男人冷冷一笑,“谁说我要和你们打了,你们不可以开枪,但是我可以啊,需要试试吗?到时候整栋楼的居民都会被吵醒,然后警察就会过来,最终……” 她的话说到这里,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够不言而喻了。 那男人眉头拧起,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一开始就如此的淡定。 原来她威胁的从来不是手中的人质,而是自己! 他就是这个女孩子的筹码! 呵! 这个女孩够有种。 竟然拿自己当做她离开的筹码! 那个阻止自己兄弟开枪的男人此时也想明白了,立刻就呵道:“你敢!” “要赌一局吗?大不了我们一起死。不过……按照你的说法,我就一个人,而你们却要十二个人,一赔十二,想想我还挺划算的。”对着那个男人,聂然的嘴角绽开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此时此刻,她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挑衅。 那男人眉头微微锁起,他冷峻的眉眼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 沉默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开了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聂然得逞地笑在嘴角小小翘起。 因为她知道,他的率先开口也就意味着他想要退让。 其实从一开始,在听到那位朱医生说起这个人是重伤的时候,聂然就知道她的筹码是什么了。 只不过看手中的人质好像还有点效,才没有将这个筹码拿出来罢了。 “我想让你们放我走。”聂然很是简单地回答。 那个为首想要枪杀聂然的男人马上就接茬道:“放你走?想得美!” 可惜,他的话并没有引起聂然的关注。 对聂然来说,他这种小角色根本不够瞧。 她目光笔直地穿过半个客厅,望着房间里那个男人,似乎是在等待那个男人的回答。 屋内安静了几秒,然后再一次地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响起,“你来这里拿那些东西,是为什么?” 聂然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救人,我的朋友受了枪伤,我必须要救她。” 这个答案让那男人眉梢轻挑起,“哪怕为此不惜赔上自己的命?” “这是我欠她的。”聂然冷着声音回道。 屋内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那男人抬眸看向了聂然,仿佛要看穿她一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终于,那男人虚弱地抬手一挥,“放她走。” 在场的那些人听到后,瞬间都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包括聂然也有些惊愕。 “大哥?”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那男人带着薄冷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问:“我的话没听见?” “可是她……” 那个一心想要杀她而没有杀成功的手下还想说什么,结果被身边的一个兄弟给制止住了。 当下那个男人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了。 那男人声音冷然地再次对聂然说道:“走吧。” 聂然对于他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有些奇怪。 尽管她知道那人迟早会应下自己的条件,但这么快的速度还是让她有些小小的吃惊。 周围的那些男人在自家大哥的命令下退开,为首的那个手下甚至还不耐烦地催促道:“让你走没听见啊!赶紧走啊!别逼得我们反悔,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聂然听到他的话,便不再迟疑了,她对着那男人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改变的那么快,但是你应该不介意我把人带下楼,以确保我的安全吧。” 那名手下听了,顿觉愤怒不已,“喂,臭丫头,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骗你是吧?我告诉你,既然大哥说放了你,那就是放了你!” “既然确定是放了我,那就让这位兄弟送我一程吧。”聂然紧扣着手中的人质,对那男人说道。 那男人点了点头,“可以。” 有了这句话,聂然带着人警惕地朝着门外走去。 直到下了楼,安全上了车并且启动了引擎,她才将那个人质丢出了车外。 在临走之前,她对着那人质丢下了一句,“替我转告你家大哥,多谢!” 接着便一脚踩下油门,飞速地行驶出了他的视线中。 那男人就这样吃了一屁股的尾气之后,才骂骂咧咧地双手被绑着得上了楼。 一开门,里面的人就问道:“人走了?” 那人没好气地道:“废话,当然走了,难不成还瞪着你们下去抓她啊。” 听到聂然已经开车离开,当下就有些不赞成地自家大哥说道:“大哥,你这不是送虎归山么!万一她打电话报警怎么办!” “就是啊,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对于众人反对的声音,那男人并没有在意,反而靠在床上,问道:“她临走前有留下话么。” 那个刚被解绑的手下扭动着手腕,听到这话,顿时想了起来,“有,有,有!临走前她的确有留下话。” “什么话?”众人凑了过去,问道。 “她说让我转告大哥,多谢。” 男人听了,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笃定地道:“放心,她不会打电话给警察,她身上还有一把枪,只怕身份同样不简单。” 还有枪? 众人一惊。 他们以为就聂然就手里抢下来的那一把,没成想居然身上还有一把枪。 这个女孩子到底什么来头? 看着年龄也不是特别大啊,怎么会身上配着枪呢? 同样,这个问题不只他们想知道,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也很想知道。 一个女孩子,带着枪,如果是见得了光的人,朋友受了枪伤,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而是去医院才对。 只怕她和自己是一路人,所以才找这种小诊所。 “小姑娘……”他低喃自语地念着。 他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何许人也了。 …… 被那男人惦念着的聂然此时正一路狂飙回去。 刚才在那栋楼里耽误了太长的时间,她现在必须要抄近路往市中心赶去。 好在现在是深夜凌晨,加上她走的大部分是小路,清冷的很,所以一路非常的顺畅。 可就算再快,也不是飞机。 等回到那条小巷时,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分钟。 她连停车的时间都来不及,到了那里就直接下车带着东西朝巷子里的店面奔去。 才推开门,她就喊道:“东西我拿到了。” 朱医生和老三子两个人正对九猫做着第三次急救措施。 本来他们还担心如果东西再不到这人肯定是没救了,但奇迹的是就在这个时候聂然回来了。 他们一看到聂然这时候回来,这都傻了眼。 比预计的时间只超了十分钟,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朱医生震惊得站了起来,盯着聂然道:“那……你……你没事吧?天,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那群人可不好惹啊。” 聂然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将东西递了过去,说道:“废话少说,东西都拿来了,快点给我动手术!” 朱医生猛地回过神,才想到还有需要急救的病人,赶忙点头应道:“哦哦哦……好好好……” 他打开了医疗箱,将东西一件件地拿了出来,准备开始手术。 在这种私人小诊所,东西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除了最为基本的东西的一些医药用品,至于环境根本不可能做到像大医院那样。 但这时候聂然已经顾不得了。 九猫是绝对不可以去A市的任何一家医院。 因为A市除了是霍珩的天下,更是霍家的天下。 九猫已经“死”了,所以她绝对不可以露面。 聂然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抛尸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了,她必须要回去才行,否则就会要引起怀疑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丢在了医疗箱旁边,“记住,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救活她。” 老朱一看那张卡,心头一喜,连连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是啊是啊,老朱可厉害了,你放心吧。”这回就连老三子也附和了起来。 聂然对老三子嘱咐着,“这是一部分的押金,如果救活了,就暂时留在你这里休养,过段时间我会过来。” “那……如果没救活呢?”老三子又多嘴地问了一句。 聂然没有片刻犹豫地回答:“那你找个地方埋了她,但是你们就只能拿押金,后续的钱一分都没有。” 对他们又一阵吩咐,在得到了老朱和老三子的连连保证后,聂然转身才离开了那条小巷,开车往霍宅而去。 等回到霍宅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凌晨四点了。 浓重漆黑的夜色,郊区的盘山公路上只有她一辆车在行驶着。 等进了霍宅,将车子停进了车库里,再返身回到了霍宅大厅时,霍宅内早已寂静无声。 除了几盏壁灯和落地灯亮着。 聂然快步朝着楼梯上走去。 可才刚走到二楼的拐角,就听到身后陈叔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聂然脚下一滞,转过头扬眉地望向了站在二楼的陈叔,“怎么,霍宅还有门禁时间吗?我怎么不记得呢。” 说着又看了看穿戴整齐的陈叔,“反倒是陈叔,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难道是在等我,或者是……其他人?” 陈叔神色一怔。 聂然看他脸上那微妙的神色便知道,他是在等那个跟着自己一起出去的手下。 只可惜,那个手下他是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陈叔从二楼的走廊的尽头走了出来,然后站定在了聂然的面前,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神色严肃地训斥着她,“你既然是二少的贴身保镖,就应该和二少同进同出,随时保护他的安危。” 聂然嘴角噙着一抹笑,“怎么,刚才没成功,现在又想给我按一个失职的罪名吗?可惜啊,这句话你应该等到二少有什么的时候才能来质问我。现在说,根本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 陈叔语气中带着火气地训斥,“叶苒,你不要太嚣张了!” “我为什么不嚣张,我低眉顺眼难道你就会不针对我了吗?”聂然低声地嗤笑了起来,“别逗了,从我插手公司事物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我就算再怎么退让,你也不会放过我。” “说真的,你都那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想不开呢?就连董事长都已经将事物开始移交给霍总了,你又何必拿捏在手里不放。要知道,这霍氏的天下将来终究是要给二少的。”聂然说道。 陈叔板着脸回答:“霍氏的天下的确是要交给霍总的,但绝对不会交给你。” 聂然愣了愣,随后轻笑了一声,“陈叔,你想太多了吧。霍氏是霍家的,怎么可能交给我?我只是一个手下而已。”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有那狼子野心。”陈叔眼神犀利的就像是活剥了聂然一般, 聂然不以为惧地嗤了一声,“二少打败了那么多的人上的位,怎么可能会败在我的手中。” “可都说温柔乡,英雄冢,所以我不得不防你。” 这些日子以来她天天住在二少的房间里,和她同出同进,孤男寡女,要说没有什么,他作为男人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聂然知道自己再解释也没什么用,于是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你不放过我,那我没道理还会坐以待毙。所以,请你也好好期待一下吧。” 她笑了笑,转而朝着霍珩的房间走去。 拧开房门,刚走进去,就看到霍珩站在窗口,拿着手机正和人通话,“那边当时的记录就是两个?” 在听到门被拧开的声音后,他立刻转过头去,在看到是聂然之后,他匆匆地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就直接挂断电话,朝着聂然大步走了过去,直接开口解释道:“警察局那边告诉我,当时他们就找到两具尸体,所以我以为是死了两个人。” 聂然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与你无关。” 当时她以为那人死了,觉得已经是个死人了,那肯定警局那边不会有问题。 但没料到事情偏偏就此出了差错。 刚才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霍珩这个远在国外的人。 霍珩看她一言不发地沉默,揽过她的肩头,安慰地道:“你别多想了,好在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尸体我会让人打捞,彻底处理干净的。” 尸体? 他怎么知道? 难道…… 聂然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他。 霍珩误解了她的表情,笑着道:“你不会以为就扔到江里就全都解决了吧。” “那个被我扔下江的手下是你的人?”聂然皱着眉,她觉得自己不可能会估算错误才对。 抱着她的霍珩也愣了一下,“手下?你不是把九猫扔下江了吗?” 聂然摇了摇头,“没有,我扔的是陈叔的手下。” “你……”这下轮到霍珩震惊了。 聂然走到了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几口暖了暖身子后,继续道:“陈叔居然想和我玩儿连环计,找了个人骗我说是你的手下,还偷偷派了一辆车跟踪我。” 霍珩站在原地,按照她刚才所给的讯息,快速地道:“所以你就将计就计的把人骗到了江边,然后把人扔下去,让后面的人造成你把九猫扔下去的假象?” 聂然坦然地点头,“是啊。” 霍珩当下忍不住地笑了,他快步走了过去,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亲吻了一下她的额间,“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也被你骗过去了。” 聂然眉梢轻挑,咧嘴一笑,“怎么,陈叔的手下在汇报的时候你也在场?” “嗯,他们怕你会打电话给我,到时候被拆穿,所以刚才我一直在书房里。”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听到霍启朗对陈叔做了这个安排,回到家之后霍启朗为了防止这个计策被泄露,就让他也一起跟着进了书房等着。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害怕聂然会打电话过来求证。 就怕自己的一句肯定,到时候暴露出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那就全完了。 不过好在后来听到手下的信息反馈是,聂然真的把人杀了丢进了江里。 在那一刻,他虽然惋惜九猫的死亡,但也庆幸没有暴露出什么东西。 可谁想到结果是如此的超乎了他的预料,原来这妮子早就将一切全都算好了,并且一眼就看穿了那个手下,还甚至借此机会直接给霍启朗他们造成了假象! 他就知道自己是不会看错人的! “不过,你扔的不是九猫,那么……她还活着,对吗?”霍珩问道。 谈及此事,聂然也只是回答说:“不知道,送过去的时候据说还有一口气,至于能不能抢救下来,我不能确定。” “我就知道你亲自开那一枪,肯定有玄机!”霍珩笑着很是高兴,紧紧地搂着她,“那如果救活了,你打算怎么做。” 聂然自动环着他地腰,“如果真的救活了,那到时候要么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要么就另做打算吧,总要安顿好她才行,毕竟我欠她一次。” 实际上在开枪之前,她不是没有犹豫过。 真的杀掉她远比现在这样来的更容易些。 但是九猫为了替自己挡下来,把一切都揽了在身上,就凭这点,自己都欠了她一次。 不管是否她抱有目的,就如同霍珩说的那样,在没有找到证据前,她都不能彻底抹杀对方。 一直抱着她的霍珩看她又一次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时,他不禁轻声安慰地道:“你不要再多想了,严老大这件事到这里也就差不多结束了。现在呢,你就好好泡个澡睡一觉。明天不要跟我出门了,就在家里好好睡了懒觉。” “嗯。”聂然在他怀中乖顺地点了点头。 ------题外话------ 说好万更的,但是……最后还是差了点,下午蠢夏着凉躺床上了,只能奉上八千五的字数,明天尽量万更!,么~ 正文 292 我害怕失去你,这是圈套(万更) 霍珩替她忙里忙外地张罗着放水,拿衣服,然后趁他进了浴室洗澡,他更是下楼亲自做了点粥,然后端上了楼。 等她洗澡完出来,粥已经没那么烫了,便招呼她过来喝点温热的粥暖暖胃,然后自己在她喝粥的时候,就拿着吹风机替她吹干了头发。 把她一切全都弄妥帖了,霍珩才发觉自己这一晚上忙碌的也有些饿了。 刚看她吃得那么香,更是有点饿。 向来对待自己随便的他索性便将聂然剩下的给吃完了。 随后进了浴室匆匆洗了个澡。 等他洗漱完毕回到床上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 说是让聂然早点睡,可事实上两个人的生物钟在部队里多少都练出来了,哪里能睡得着。 到了床上,霍珩见她没有丝毫的睡意,便搂着她继续问起了刚才的事情,“你说刚才回来的时候陈叔一直在楼下?” 聂然轻点了下头,“嗯,应该是在等那名手下的汇报吧。不过,我想他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说到后面声音里不自觉地透出了丝丝的坏笑。 聂然的笑感染了霍珩,他嘴角含笑地道:“那你就不怕陈叔等不到那个人,来找你麻烦吗?” 她一副理直气壮地道:“找我什么麻烦,那个人说是你的手下,只要你的人没少,他陈叔凭什么来找我麻烦。” “那他要是直接说那人是他派出去帮你的,只不过借的是我的名义,你怎么办?”霍珩又问。 聂然无谓地道:“如果他这样说,就更简单了。我就说我从未在你这里见过那个男人,怀疑他动机不良,所以一并丢下去了。反正本来就是他骗我先,造成这种误会那也不能怪我啊。” 她仰着头,脸上写满了无辜的纯良模样,惹得霍珩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你个小机灵。” 他轻刮了一下她鼻头,然后揽着她说道:“好了,早点休息吧,严老大这件事结束了,后面也该回归正常了。” 他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聂然埋在他胸前,嗯了一声,“那你那边洽谈好的货,什么时候到?” “还有段时间。不过这批货到了的话也不走码头了。” 霍珩的说完,聂然不由得抬头,疑惑地问:“为什么?” 他低下头,看着她,回答道:“前两天海岛那边发来消息,说建筑框架已经差不多提前搭建好了,现在就剩下内部的工作,等到他们那边都弄好的话,我想这批货也差不多到了,所以直接转到那边去就可以了。” “提前搭建好了?当初不是说要到下半年才能完成的吗?” 这个消息的确是让聂然小小吃惊了一下。 军火库不是住宅房,只是一个存储军火的库房而已,外部一旦搭建好的话,内部的工作就会非常快。 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的算话,不出三个月就可以结束了。 “我既送钱又送东西的,他们自然卖力了。” 聂然想想也对,这次傅老大自认为占了便宜,卖力做事也不是不可能,随后她便问道:“如果直接转去那里的话,你也要过去盯着的吧?” “不用,傅老大会替我盯着的。” “傅老大?你还真信他啊。” 聂然对于这些海盗可没什么好感,要把这些事完全托福的话,那聂然只能认为霍珩心太大。 这些海盗向来不讲江湖道义,翻起脸来比翻书都快,一个弄不好说不定那些东西私吞了都不是没可能的。 但被认为心很大的霍珩对此很是淡定,“为什么不信?他现在要依附着我活下去,就必须要将我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更何况我的好手下还为他另外打下了一片江山,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话中分明是在说那次聂然把高老大的船给抢下来的事情。 聂然淡定回答:“那是你打的,我最多就是小小的练手而已。” “练手?你知不知道你那小小的练手解决了多少人。”提及到这件事,霍珩就有种自豪感,“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悟性这么高的人。” 被夸赞的聂然神色平静地靠在他怀中,“那是因为你一直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又不在那里,怎么可能会见到。” 霍珩笑了笑。 是吗? 好像不是吧,他记得自己曾经也教过别人这个方法,但没有一个人像她那么聪明,只是说几句话,小小点拨一下,就能立刻上手,而且还做得那么的好。 黑暗中,卧室内静默了片刻。 随后霍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低沉而又落寞,“有时候我会想,你在我这里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 聂然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同伴们每天都在那里接受着高强度的训练,而你却在这里因为陪着我而荒废了你的训练。” 卧底是一件极其漫长耗时的任务。 它不像两军交战,打完就结束。 它需要的是无声的渗透,需要很长的时间和规划以及等待才能完成。 而等待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 他蛰伏了将近十年才走到今天,那聂然呢? 她要陪着自己耗多久? 她的军途才刚刚开始。 等到将来她的战友们都已经离开了预备部队,进入了各个重要的部队之中发光发热时,她再看自己,还留在霍氏做一个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小保镖。 她会不会难过? “我记得你今年年底就要测一次综合评定了吧?你知不知道那个很重要,是检验你未来的去向的一次重要考核。” 他曾经经历过,所以很明白这场考核的重要性。 聂然渐渐虚眯起了眼眸,“我怎么觉得你又在想赶我走?还是说……”她顿了顿,故意道:“这次的事情让你觉得我完成的不够好,所以你觉得我在拖累你?” 霍珩猛地将搭在她腰间的手收紧,语气有些着急地道:“当然没有,你在想什么!要说到拖累,根本就是我在拖累你!是我把你陷入到了这种危险的境况下,却还不能好好的保护你。” 想起刚才那件事,霍珩就心有余悸。 当时他之所以选林妈,其实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尽快的找到替罪羊,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替罪羊没来,林妈他们却提前到了。 那时候他都已经懵了。 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替聂然洗清嫌疑。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助感和绝望感。 “在刚才那一刻,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到底应该要做,我害怕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杀。” 沉浸在后怕情绪中的霍珩勒紧着她的腰间。 聂然眉头轻皱,知道刚才他一定担心极了,伸手,学着他刚才的动作轻顺着他的背,“你怎么可能会看着我被杀,你一定会和我的做事方法一样,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相信到最后自己的身份如果出现了问题,他肯定会选择和自己一样的做事方法。 那是绝境中唯一的可以获救的方法。 “可是对你开枪,我真的很慌,我怕自己一不小心错杀了你。”霍珩说道。 聂然为了缓解气氛,玩笑地道:“怕什么,我当初不也一枪打在了你的胸口,你就当报仇咯。这可是很难得的报仇机会。” 她的笑话实在很糟糕,但霍珩还是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啊,小没良心的。我可没你的魄力,我会害怕。” 聂然不以为意,觉得他是在说笑,“拜托,更危险的事情你都遇到过,还害怕什么。” 一个连生死都不怕的人,聂然不认为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即使我经历过千千万万的危险事情,但也抵不过你一个丝毫的闪失。”天色还未亮,屋内依旧一片漆黑,聂然就这么窝在他的怀里,低沉的声音随着胸膛的震动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她的耳朵里,“自从遇到你,我才更加懂得害怕这个词。” 聂然心头微酸,可语气还是不变,“害怕什么?害怕我死?” “我不怕你死,我只怕我死。”聂然眉梢轻挑起,接着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当我完成了我的使命之后,我可以跟着你去。可如果我死了,就独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日日夜夜地受着失去我的痛苦。” 这就是他曾经为什么放她走的原因之一。 不仅是为了成全她的自由。 更加不想连累她。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若是能够控制的了,又怎么能说是感情。 在她陪伴着自己的这段时间,有时候他常常庆幸自己拥有了她。 可有时候他也会后悔,后悔自己拥有了她,而将她随时放置在了随时失去自己的境地里。 所以他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在这场任务中牺牲,而丢下她一个人。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时,聂然能感觉到自己手下他的肌肉都紧绷着,足以可见他陷入的是何种纠结与痛苦之中。 那时候他因为爱不得,爱不到而痛苦,现如今却变成了舍不下,舍不得而苦痛。 聂然心头轻颤,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间的晦涩,故作淡定地道:“日日夜夜?我有那么专一吗?” 还未抽离出自己思绪里的霍珩一听,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危险地眯着眼睛,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身侧,“听你的语气的意思是,我死了,你转身就再找一个?嗯?” “说不定哦,反正喜欢我的男人那么多。”聂然故意气他。 果然,身边的男人上了钩,他气得磨牙嚯嚯,最终恼得一口要在了她的鼻头,“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聂然低呼了一声,捂着自己的鼻尖,“我哪儿没良心了,你不是害怕我痛苦么,我这是转移痛苦啊。” 要论颠倒是非黑白,谁都说不过这妮子。 霍珩自己个儿气得内伤,刚才那失落、纠结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只觉得自己爱上了一只小白眼儿狼。 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聂然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知道他应该是从那种低沉的情绪里缓过来了,于是笑着攀上了他的脖颈,笑着道:“既然害怕我痛苦,又不希望我再去找一个,那你就好好的活下去啊,这辈子把我紧紧抓在手里,不就好了。” 耳边霍珩还是那磨着后槽牙的声音,他咬牙切齿地带着恼意道:“我会的,就凭你刚才的话,就算我真的死了,我做鬼都缠着你。” 他孩子气般的誓言惹得聂然身体轻颤地笑出了声。 霍珩听到的笑声,越发的气恼了起来,直接就压了过去,恨恨地道:“还笑!再笑信不信我收拾你!” 他的威胁在聂然的耳朵里一点作用都没有,她嘴角含着浅浅地笑意,手缠在他的脖颈处。 寂静无声的黑夜中,窗外的几缕幽暗光线透进来,衬得她水眸流转。 随后就听到她轻声低语地在他的耳边,“不要害怕,我的男人应该是是自信、稳重、成熟、做任何事都运筹帷幄的才对。” “也不要把自己陷入那种纠结之中,不要有负罪感,我既然选择了你,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真的失去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替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同样,如果有一天你不幸的失去了我,那么请你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好不好?” 尽管她知道他们两个人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毕竟两个人一个是优秀的尖子兵,一个是最顶尖的杀手,两个人有着最过硬的能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死去。 不过是想用这些话来纾解一下他的心情罢了。 但最终的效果很不错。 她的话让他的心脏就像是浸泡在了温热的柠檬水中,酸甜,又带着莫名的情绪。 眼底竟生生被逼出了些许的热意。 他饱含深邃的眼里带着翻涌的情绪,以至于让他一时间竟情难开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身下的聂然在听到他那一声喉间模糊的声音后,脸随后一变,故作严肃地戳了戳他的胸口,“至于那些不理智的话和低落的情绪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否则我真的就要考虑让你退学了。” 霍珩知道她故意在逗自己开心,他俯身抱住了她,嗯了一声。 我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多害怕我会失去这份幸运。 两个人就这样交颈鸳鸯一般的卧床而睡。 几个小时后,春日的晨光很快就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 霍珩第一个睁眼开,看见她还在睡觉,生怕惊扰了她,特意放轻了脚步地下了床上。 等他洗漱完毕从浴室里走出来后,聂然已经站在浴室门外了。 霍珩看了,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肯定是惊到了。 这妮子的洞察力太过敏锐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你今天可以不用去公司。”他说道。 “睡不着,还是跟着你去公司吧,免得到时候陈叔又说我失职。”聂然说完就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响起,过了一会儿才渐消。 她洗漱完出来,见他已经穿戴好坐在那里。 “你怎么还不下楼?” 按理说他这个时候已经下楼和霍启朗一同用餐了才对。 “等你出门啊。”他放下了电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聂然擦拭着半干的头发,问“你不吃早饭了?” “不了,没时间,要马上去公司。” 聂然不明白刚还悠然坐在那里的他一下子就马上要去公司。 但他既然说要马上去公司,她只能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着他去了公司。 只是,等真的在去公司的途中他却又命令司机停车,随后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去了一家早餐铺买了一些早餐回到了车上。 接着便堂而皇之地拎着那些早餐在一众工作人员惊悚的目光下进了专用电梯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穿西装打领带买街边早餐,我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聂然脱了大衣,坐在了小沙发上调侃着。 而霍珩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先将袋子里的食物一一地摆放了出来,“我不介意每天都为你买啊,快点来试试,这豆浆还是热的。” 说着就将热气腾腾的豆浆递了过去。 两个人吃完了一顿早餐,便各自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聂然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关于军火的一些工作,所以吃饱了之后也坐在小沙发上拿着霍珩的一台笔记本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至于严老大那边的问题,因为九猫的死亡也彻底结束了。 霍珩找个时间亲自将严老大送走,在离开之前还特意为严老大摆了一桌,算是弥补。 随后的日子里,一切正如霍珩所说的那样,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A市的春季恢复了生机,天色不再变得阴沉、白寥,反而日光温暖,宜人,让人有种春困之感。 聂然还是会半个月跟着霍珩,半个月进公司训练。 没有了九猫,她又一次回到了一个人的受训日子。 公司的那群手下在看大了她对九猫的手段后,越发的畏惧她了。 每一个都是恭恭敬敬的,甚至连背后的小话都不敢多说,生怕有一星半点的错处传到她耳朵里,惹得她不快。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去。 直到半个多月后,一通电话将这表面的平静给彻底打破了。 那时候的她正坐在霍珩的办公室里忙着,却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的响声。 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一看,那一连串的数字竟然是九猫的电话! 九猫? 难道她手术成功后已经清醒过来了? 聂然按下通话键,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对方。 良久,电话那头才响起了一个迟疑地声音,“那个……是你吗?”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并非是九猫打过来的。 但聂然听出去,那是老三子的声音! 她放下了手中的电脑,走到了窗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老三子一听到聂然的应答,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哦,我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过来的,想告诉你她救活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看她。” 老三子的那句救活,让聂然心头舒了一口气。 毕竟九猫替她挡了一次。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九猫能活下来。 不然总感觉有背负着什么。 “那她醒了吗?”她问道。 “醒……醒了……” “那你让她接电话。”聂然立刻道。 老三子似乎有些为难了起来,“可是她醒了没多久,还很虚弱,根本不能说话。” “确定意识是清醒的?”聂然又问了一句。 老三子肯定地道:“是。” 聂然想了想,最终应了下来,“好,我今晚就过来。” 电话那端的老三子很是高兴,一个劲儿地说道:“好好好,那太好了,我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聂然转过身,看到霍珩早已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着她。 她如实地道:“手术成功,人已经清醒了,我晚上去那边一趟,把她的问题解决掉。” 霍珩在听到九猫活下来之后,神色平淡的很。 那天聂然记得霍珩在以为九猫死掉的时候,语气里分明有些惋惜。 怎么这会儿人活了,反而这么平静呢? “明天吧,今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去一个聚会,你作为我的贴身保镖也要跟着一起去才行。” 聂然皱眉,“晚上有聚会?” 她思索了片刻,觉得九猫好不容易醒过来了,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不然留在这里总感觉是一颗隐形的炸弹。 “那聚会结束我再去好了。”聂然坐回了位置上,重新忙碌了起来。 显然对这件事已经做了决定,不想再更改了。 霍珩看她这么果断,也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便不再阻挠。 到了下午六点的时候,服装师已经准时在霍氏的休息室候着了。 聂然跟着霍珩下楼去换了衣服和服装,其实霍珩也就是换了一套衣服罢了。 至于聂然更加简单,她只是个保镖,加上晚上要去老三子那里,所以特意穿着一套黑色的中性小西装,袖子斜斜挽起,利落的短发,衬得她很是干练。 她在腰间配上了一把枪,随后就跟着霍珩去了聚会的酒宴。 那是霍氏长期合作的公司,今天正好是公司的周年庆,特意发了请帖,霍启朗有意将公司交给他打理,自然要带着他一起去。 触光交错的酒宴上,里面是各色的俊男美女,每个人都穿着最为漂亮的礼服在人群中来回走动。 聂然作为保镖只能站在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霍珩拿着酒杯在人群中和那群人交谈着。 那派头完全就是上市公司的总裁风范。 大约酒过三巡,开场舞便开始了。 场内的灯光瞬间都暗了下来。 霍珩趁着这个时候,不留痕迹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暗暗说道:“我要跟着他去楼上洽谈合作,你趁着这个时间过去,这样也方便点。” 聂然想了下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现在是酒宴压根不会有人会注意一个保镖,反倒是回到家里,里里外外都是保镖和监控,要想出去反而很难。 “那好,我尽量早去早回。” 聂然想趁着开场舞未完离开,刚作势要转身离开,就感觉到霍珩轻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拽住。 然后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如果她不想走的话,我不介意送她去海岛做事。” 聂然心头一惊,“你确定?” 那地方可是霍家最大的机密。 不是绝对信任的人是不能知道这件事的,他怎么能放心的把人送去那边呢? 霍珩看到她小脸写满了错愕,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安抚道:“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和她这样说,没关系的。” 聂然听到他这样说,也只能答应了下来,“好。” 随后她便穿过人群往大门口走去。 只是那时候一曲刚结束,灯光一开,有些刺眼,一名服务生不小心撞到了她,引起了周围人的一些小小的注意。 这其中也包括霍启朗。 当他转过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聂然站立在那里和服务生说话的一个侧面。 那时候她低垂着头,擦拭了一下衣服上被溅到的水珠,随后就走出了酒宴。 虽然只是那一个小小的举动,可是却让霍启朗的眉头有些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 而另外一边完全没有发现霍启朗注意的聂然这时候从酒宴上走了出去,找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那里。 为了防止被跟踪,她在乘坐了一段路段后就又换乘了一辆。 等到了那条寂静的小巷口已经是差不多一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那条巷子里很是安静,就连夜猫的叫声都没有。 聂然走到那扇门门前,将刚才在闹市区随手买了一顶帽子带上,才敲响了大门。 “叩叩叩——” 屋内脚步声马上就响了起来。 破旧老式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响声,门内的光线顺着大门透处了一丝光亮。 老三子的脸也在那条隙缝里露了出来。 一看到是聂然,他才拉开了一些门,说道:“你总算来了。” 聂然跨步直接走了进去,并没有注意他在说这话时的异样神情。 等到她整个人都进入了屋内,“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 聂然霍地抬头,发现门后面站着的除了老三子,还有一些陌生男人。 他们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站在门口。 “我们又见面了。” 此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聂然转过身,就认出是住在朱医生诊所里的那个男人。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休息,他已经恢复了五六成,说话也没有了那时候的虚弱了。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没有扣起,胸口大喇喇的袒了出来。 那霸烈的劲道在当时没有感受出来,可现在却能很直接的感受到。 那男人坐在那里细细地打量着,半个月前看她穿着普通的大衣,身上还带着血,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这会儿才一段时间没看见,竟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这让他越发好奇这个女孩子的来路。 聂然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打量,伸手压低了帽檐,转而看向了门口的老三子。 老三子和她打过那么多次的交道,反正多少知道点,立刻求饶地道:“不……不能怪我,是他们……他们拿刀威胁我……我……” 聂然懒得听他匪狐,直接问道:“那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 “活……活着,她……她真的还活着,她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在楼上休息。”老三子怕她不高兴,连忙回答道。 “那人清醒了吗?”聂然继续问。 老三子这回犹豫了,他看了看那个男人,然后才弱弱地回答:“没、没有,她从手术之后就没有清醒过。” 聂然这才知道为什么在电话里问他有没有醒过来,他结巴了一下。 估计在那个时候,这群人就已经威胁他了。 她就说嘛,以老三子那胆小的样子哪里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老三子看聂然扫了自己一眼,顿时打了个激灵,低垂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聂然站在那里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安全离开这么,而那个男人坐在那个沙发上,似乎在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屋内一下子便沉寂了下来。 突然,二楼响起了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以及朱医生呼喊,“醒了醒了……她醒了……” 聂然转过头看向楼梯口的朱医生,“你说她醒了?” “对对对,她醒了!”朱医生很是激动地点头。 自从手术结束,九猫就没有一秒钟醒过。 按理说麻药退了,疼也该疼醒了,可这女孩子就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也没有术后感染发烧的症状。 就好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让他很是着急。 不过好在今天总算是醒过来了,算是放下了他心中的一个大石头。 聂然马上吩咐道:“带我上去看她!” 说完就朝着二楼走去。 在场的那几个手下看到她说走就走,一点都不踌躇的样子,忍不住大呵道:“喂,臭丫头你当我们是透明的啊!” 原本怕得要死的老三子听到那个手下说臭丫头三个字后,禁不住愣了了愣,“臭……丫头?” 他不是男的吗? 那时候第一次见面,他分明看到的是一张死白死白男人脸啊。 为什么这个人会叫他“臭丫头”呢? 聂然眉头轻皱了一下,对站在那里的朱医生和老三子说道:“你们两个先去给她做点粥,要清淡一点的。” 那两个人一下子没从臭丫头三个字里回过神,依然怔愣地站在那里望着她。 聂然对此,忍不住冷呵了一声,“还不走!” 那两个人瞬间回神,一个劲儿地点头,“哦哦哦……” 然后就往厨房里走去。 聂然不想错过九猫清醒的时间段,对着那男人丢下了一句,“有什么事情等我看完人再说。” 便直接上了楼。 那几个手下当即大怒,刚要上前把人抓回来,就被自家大哥一个眼神示意下给阻止了。 他玩味儿地看着聂然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消失在了二楼拐角处。 一上楼,聂然就看到九猫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连忙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此时的九猫神智已经清醒了过来,在看到聂然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惊讶,显然是在刚才将一切都已经想明白了。 这时候的她还无法动弹,只能躺在那里,虚弱地回了一句,“死不了。” 聂然也不嘘寒问暖,径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A市你肯定不能留了。要不然我给你一笔钱,你去别的地方?” 她试探性地问了这句话,九猫还真不辜负她的期望,冷冷地回道:“九猫已经”死“了,这个身份无论我去哪儿都不能继续用下去了。” 聂然知道她这是不想离开的意思,可就是想知道她能走到哪一步,明知故问地道:“所以你现在是希望我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离开?” 九猫也不客气地道:“我希望了,你就能做到吗?” 的确,她现在不过是个保镖的身份,伪造身份这种事情显然不是她能做到的。 聂然已经确定她不想离开的心意,也就不再多说别的,按照霍珩的吩咐对她发出了邀请,“那去海岛如何?” 九猫拧了拧眉,“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觉得九猫的身份你无法用下去,那么我送你去海岛,你在那里做事,在岛上可不需要什么身份证明。” 九猫像是不太理解地问道:“海岛?霍氏在那里有什么项目吗?” “这你别管,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对于她这番好意,九猫不由得问了一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聂然很是理所当然地道:“我说过,我这人恩怨分明,既然你替我挡了一次,那就代表我欠你一次,必然就要还你一次。” 九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好,我去!” 聂然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在这里暂时好好休息,等你康复,我会找机会马上送你去。” 聊完了那些事情,聂然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转身就想下楼。 可不想,九猫这时候却问了一句,“二少知道这件事吗?” 聂然停顿了几秒,才回答:“……不知道。所以到时候你要装扮成男的,我想办法让你跟着一起去。” “多谢。” 虽然九猫语气平静,但在刚才,聂然在说霍珩不知道的时候,九猫的眉头下意识地微动了一下。 那动作好像是松懈的样子。 她好像不太愿意让霍珩知道她的消息。 当然,她作为一个应该已经死亡的人来说,的确是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得知她的消息。 只是聂然敢打包票,她绝对不是怕霍珩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 而是一种……一种奇怪的目的在其中。 还有霍珩,霍珩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要主动帮九猫进入那个建造着霍氏整个秘密的海岛呢? 这两个人到底各自怀着什么心思? 一时间,就连聂然也搞不清楚。 在临走前,聂然对她最后的吩咐了一句,“还有,住在这里,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出关于我,还有你自己的消息,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再死一次吧?而且这一次死了,你就真的再也活不过来了。” “放心,我明白的。” 得到了九猫的肯定回答,聂然就转身下了楼。 回到一楼,她看到那个男人还坐在那里,也不搭理,从腰间掏出一张卡放在了柜面上。 指着那张卡,对那两个正熬好了粥走出来的人说道:“这是另外一部分的钱,照顾好她。” 那两个人看到钱,面露喜色,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 “上去照顾她吧。” “好好好……” 两个人拿着卡快步上了二楼。 瞬间,一楼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 正文 293 竟有后招?给我一个理由(万更) 片刻的沉默,他桀骜地笑着道:“姐妹情聊完了?” 那男人坐在沙发上,而门口站着的则是他的手下们。 十几个人在这间小屋里显得格外的拥挤。 可偏偏聂然和那男人周围的一圈无人靠近,就好像特意清出来似得。 此时聂然站在屋内的正中央,和他面对面着。 店里的灯光已经太旧了,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反而散发出一种沉沉的黑暗气息。 至于聂然站在几步之外,黯淡的光线根本无法照过来,从而使得她上半身隐没在了暗处,照不清她的眉眼。 两者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这时候聂然才好好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那天在远处看的并不是很清楚,现在她近距离地看,发现这男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里,已是春季的温度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裤。 袖子和自己一样松松挽起,但不同的是,他的手臂肌肉紧实,带着男人特有的阳刚力量。 最重要的是,他腰间别着一把黑色的手枪,那枪支锃亮,即使在这种光线下还能看得出它森冷的反光。 “如果你的姐妹情聊完了,那咱们是不是该聊聊我们之间的事了。”那男人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盯着自己腰间的枪支,笑着卸下了枪,并放在了一边。 聂然看到他卸枪的举动,不由得眉头稍稍挑起,问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 她不过就是进朱医生的小诊所里拿了一个医疗箱罢了。 两个人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能有什么事? “你打了我的人,还威胁我,拿我做筹码,这三件事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那男人笑得不羁,眉宇间却带着薄薄的寒。 聂然对此嗤笑了一声,很不以为意,“你现在不也打了我的人,威胁了我,还拿我的”姐妹“做了筹码么?” 刚老三子被她赶去厨房的时候她就发现他的腿脚不是特别利索,应该是被打了一顿,他被迫无奈之下才打了那通电话骗自己过来。 那男人没想到她会反过来将自己一军,眼神一愣,随即笑爽朗地笑出了声,“这么一说,好像我们扯平了。” “不,没扯平。” 聂然突然的出声,让那男人笑声一顿,等待着她的后话。 “我记得我有让你的手下转告一句多谢吧。”她停了停,接着语气渐冷了下去,“我谢了你,可你却带着人来这里威胁我,这下轮到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在这拥挤的小屋里,她那一句交代掷地有声,砸得门口那几个手下,包括那个男人都有些惊住了。 交代? 她到底有没有看清楚现在屋子里是什么情况啊。 那时候她有筹码,所以这让她成功离开了那里,但现在,她什么筹码都没有,竟然还敢要让大哥给她交代? 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喂,臭丫头!你找死啊,敢让我家大哥给你交代!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啊!死丫头真是不知死活!” 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愤怒地冲她吼着。 “哦?那他到底是谁啊?”聂然凉凉一笑,语气里似乎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很是不屑。 那男的被她一激,果然上了钩,“他是……” 然话还未完,就被那男人一个沉冷的目光扫过去,将后半截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这女孩子倒是够鬼的。 竟然顺势而为的想要钻空子得到自己的身份。 他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形高大的他朝着聂然一步步走过去,也将仅有的那丁点光线全部给遮盖住,彻底的把聂然笼罩在了其中。 “那你希望我该给你一个怎么样的交代呢?”他站定在她的面前,微微俯身望着她,声线里带着几分迫人的气势。 聂然的身形在一个成年男人面前显得单薄纤弱,但她并没有就此退缩害怕,而是站在那里,平静地回答:“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这好像做不到哦,毕竟咱两之间的关系可是互相作为对方筹码的关系。”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可恶。 但这并没有激起聂然的情绪,只听到她神来一笔地忽然问道:“听口音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随时一句问句,但语气里却显得尤为笃定。 这让周围的人不禁开始警惕了起来。 每个人盯着她看的眼神顿时变了。 只有那男人依旧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又凑了过去,说道:“所以你想说什么,是打算跟我走吗?” 聂然再次压了压帽檐,显然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容,“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A市,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受了那么大的伤,但我劝你既然伤好了,就早点离开。” 那男人嘴角挑起,眼里闪过一抹亮,“你在关心我?” 同样,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然,可惜的是,聂然对此却摇了摇头,“不,我在关心我自己。因为只有你走了,我才安全。” 那男人明晃晃地笑了起来,“你可真诚实。” 诚实得都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了。 偏偏,聂然还很自然地应下了那一句夸赞,“应该的,毕竟诚实是美德。” 那男人灿烂一笑,问道:“那么你的美德可以让你用真实的声音说话,或是拿掉帽子吗?” 他现在不仅好奇她的身份,更好奇她的脸。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的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正当他在想象那帽子下那张娇俏的容颜时,便看到眼前的女孩儿伸手拿住了帽檐。 他以为她是要直接拿掉帽子。 还想着她怎么会如此乖顺。 却没想到她伸手不是拿走帽子,而是又一次地压了压帽子道:“抱歉,我的美德好像没有教我要对一个可能有危险性的陌生人表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那男人心头莫名地有了些许的失落,但脸上的神情没有表露出来,嘴角还是保持着那一丝笑,“那看来你的老师没有教好你哦。” 话音刚落,他便伸手要去抓她的帽子。 他觉得既然她不肯主动拿下帽子,那就自己亲自动手好了。 今天,他非要好好瞧一瞧这帽子下的那张面容。 可他却低估小瞧了聂然的身手。 她早在在那男人刚伸手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倏地脚尖一点,整个身体往后滑去。 那男人的动作就此落空。 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保持着刚才要抓她帽子的动作。 只是眼前的人在那一瞬间脱离开了他的范围。 聂然站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嘴角露出一讥讽地笑,“我想,你的老师应该也没有教好你。” 那男人将手放下,嘴角的笑容不变,可那狭长的眼眸却危险地眯了起来,“既然我们都不是好学生,那就各凭本事了。” 话音刚落,他再次冲着聂然而来。 聂然看他不死心的想要继续抓她的帽子,神色一凛,再次朝着后面快速退去。 不过,这房子实在是太过狭小,退了几步聂然就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退,甚至会被他逼入角落。 很明显,那男人就是想逼得她进入死角,无法动弹。 聂然眉头轻皱了一下,转而脚下后腿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 那男人以为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后,应该会马上停下来,或者迎上来和自己对打,谁知她反其道而行,越发的往后。 她到底要干什么? 他心里疑问不断,脚下却没有丝毫的松懈,不断地将她逼入了墙角内。 终于,就在即将要把她逼入墙角时,聂然猛地脚下一个刹车,迎了上来,她伸手就扣住了那男人的肩膀。 其实以她娇小的身形来说,扣住那男人的肩膀实在不是一个很好做法。 就连那男人也觉得她这样做根本就是在自找死路。 “你这样可就太贪心了。”他笑着说完,就按住了她的手。 竟然想一次性将他打倒,这小姑娘不会是觉得他伤还未痊愈,所以就轻视他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注定就要失望了。 “是吗?”聂然被他禁锢了一只手后不仅没有着急,反而不慌不忙地道:“可我向来很贪心。” 语毕,她神色一变,利用撑着他肩头的瞬间,脚蹬向了墙面,徒然一个利落的前空翻,生生的逃出了那狭小的空间,扭转了不利于自己的战局。 她很清楚自己所处的情况,要想顺势给他一个过肩摔,成功几率并不会太大,于是她很快地撤了出去。 可惜,对方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他借着聂然想要抽身离开的刹那转身一把扣住了她手肘内侧。 聂然皱了皱眉,她本无意想要和他纠缠,无奈对方似乎就是不罢手。 为此,她不得不转身再次迎了上去。 那男人见她被自己缠住,笑容顿时扬起,但还未展露,却僵在了那里,那笑就如同被刻上去的一样。 “大哥!” 周围的人更是一惊,当场想要迎上来。 原来聂然在回转迎上去的时候,竟然先是虚晃一招作势要解他那只扣着自己的手,却在下一秒利用那只手的肘关节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 她记得他当时坐在床上时,胸口被绷带缠了好几层,甚至只是轻咳就会迸裂伤口渗出血丝。 所以,胸口那道伤是他的软肋。 那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心拧起,可就是不肯放手,并且反手扣住了她的那只手。 聂然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此束手就擒,她随即也伸腿绊住他的脚跟。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为相近,以一种很是亲近的姿势贴在了一起。 如果那个帽子不挡住她的脸的话,那就更好了! 那男人心里暗想。 手才刚打算动,却被聂然眼明手快的给制止住了。 一时间,两个人就这样胶着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那些手下看到自家大哥把人成功扣住后,心中一喜。 其中一个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偷袭聂然。 可就在他刚要上前的那一刻,聂然嘴角微勾起,当下松开了对那男人脚下的钳制,借着旁边的矮柜,一蹬,一脚就此狠厉踢了过去。 那个男人就这样被迫的承受着她整个身体的压力,甚至在她旋转的时候还成了她的支柱。 “砰——” 那一脚直接打在了他的头部太阳穴位置。 她当时是整个人甩出去,那力道可想而知,那名手下笔直地撞在柜门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震得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心头一紧。 聂然顺势松了手,站定在那里。 她的头还是微微低着,幽暗的光线下,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可从她的言语中却听得出那一丝寒澈之意,“我喜欢偷袭,但不代表我喜欢被人偷袭。再有下次,我可不是就这么简单的一脚了。” 那人被一脚踹得当场就晕了过去,躺在那里,额头的伤口血缓缓流出,顺着头发蜿蜒而下。 在场的几个人看到后,不禁怒了。 刚想上前,就被那男人给阻止了,“你们退下。” “大哥?” 众人不理解自家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禁带着质疑地语气喊了他一声。 结果被他一个沉冷的眼神扫了过去。 瞬间,所有人都噤声往后退去。 他们两个人周围再次被清空了。 那男人走了过去,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恶劣一笑地道:“你又一次利用了我,我们之间扯平了。” 他说的分明是刚才自己被迫成了她的支撑柱的事。 聂然轻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扯平了,那你还纠缠我干什么,大门在那边,你可以随时离开。” 那男人被她这么一说,反倒给噎住了。 他拧了拧眉头,然后又再次笑了出来,“那怎么行,我冒着生命危险停留在这里的,为的就是找你,怎么能只是说几句就离开呢。”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可恶,让聂然眉头不禁紧锁了起来。 她感觉这个男人好像是和她杠上了。 可是她好像没做什么吧,既没伤他,也没打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和自己过不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时间不多,不想再和他继续浪费时间下去,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那男人笑了笑,“我想带你走。” 聂然也随即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的意味,“带我走?只怕你做不到吧。” 男人狂妄一笑地问:“这回你还有筹码吗?” 现在的他随时可以离开,反倒是她的姐妹躺在那里,成为了他手中的筹码。 而她既然当时为了那个女孩子能深入虎穴也要救人,那么这时候便肯定不会将那个女孩子给丢下。 所以,现在他占上风,而她处在劣势。 然,一声轻嗤地笑从帽檐下响起,她刻意压低的声线中透着不怀好意地口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劝你早点离开吗?” “不是因为你想要安全吗?”男人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重复地问,但依言照实地回答。 “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男人眉头轻蹙,他感觉眼前的女孩儿似乎还带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我想你应该不会告诉我吧。” 帽檐下聂然又一次地笑了起来,“不需要我告诉,你自己听一下就知道了。” 听一下就知道? 听什么啊? 所有人被她这神神秘秘的举动给弄得一头雾水。 但还是依言静了下来,侧头倾听着。 此刻,屋内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一开始他们没有听出任何动静,还以为是聂然在骗他们。 “哪儿有什么声音啊。” “你他妈是不是在糊弄我们啊!” “你其实是想拖延时间吧!” 一群人纷纷开始大声质问起了聂然。 只见她沉默地站在那里,不言语。 “等一下!”突然,站在最靠近门外的一个手下出声呵道:“外面好像的确……有声音,你们听!” 众人当即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弯腰贴着门的隙缝,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一秒……两秒……三秒…… 几秒过去了,靠在门口的那几名手下禁不住低估了起来。 “那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啊……但是听得不是很清楚。” “我也觉得,朦朦胧胧的,听得不是特别清楚。” “大概距离太远了吧。” 又是大约十几秒过去,那声音又近了些许。 最靠近门外的几个手下此时脸色一变,站直了身体,对着那男人慌张地喊道:“大哥,是警车的声音,是警察!” 另外一个人也喊了起来,“大哥,这死丫头报警了!” 这下,事情变得大条了。 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在场的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是凝重。 “操,大哥,杀了她吧!”旁边的一个手下更是脾气火爆的就要抬手给聂然一枪。 “不可以!开枪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身边那名还算理智的手下及时制止了他的举动。 “你竟然敢报警?”而和聂然还纠缠在一起的那男人显然没有料想到她会这样做,惊讶之余,眼神中森冷一片。 聂然嘴角勾勒出了一个笑,“为什么不敢?你不会真以为我那么傻,不留一手的就这样过来了吧。” 她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从老三子主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了。 只不过她必须要尽早解决九猫,所以这才决定赌一把。 可赌一把,不代表她不握着筹码。 “警察这个筹码,足够吗?”她冷冷地问。 男人眼底逐渐腾升起了危险的信号,“别忘了,现在在楼上还有一个你的姐妹。你们的身份应该不允许见警察吧?这个筹码,你打算放弃吗?” 他不相信一个愿意为了姐妹豁出命的人,肯把人就这样交给警察! 聂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有价值的才叫筹码,没价值的那叫废物。你有价值,而她没有。” 门口的人时刻聆听着外面警察的声响,听着那声音越来越响,忍不住催促地道:“大哥,时间来不及了,解决掉她后我们快走吧!” 周围的人也开始不停地催了起来,“是啊大哥,杀了她,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大哥!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然而那男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似得,执着地问道:“没有价值?既然没有价值,那么当初又为什么要拼死救她。” “在她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就不欠她了,现在她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自保。”她的回答冷血而又无情,让在场的人听了都怔住了。 门口一手下当即就爆了个粗口,“操,我真没见过这样女人!大哥,杀了她,我们走吧!” 站在聂然面前的男人眯着眼,气息阴鸷,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她。 她竟然说自保? 原本胸有成竹的筹码到了她的面前,结果却成了她口中的废物。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奇怪的存在。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她为了救人时那斩钉截铁的语气。 就凭着那一句我欠她的,他原本可以马上离开的举动转而变成了抓着那个医生逼问出了这个女孩儿的下落。 在得知她那个受伤的朋友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便马上来这里,打了老三子一顿,逼他给这女孩子打电话。 没想到她一听到那个受伤的朋友醒过来后,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决定晚上要过来。 他当时就笃定的认为,那个人就是他牵制住这女孩子的筹码。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女孩吃瘪时的神情。 为了那个神情,他就这样坐在这里等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等来了她,没成想会是这样的一个解决。 “你还有三分钟……”这时候,聂然出声提醒了一句。 周围的人看他不动弹,顿时喊了一声,“大哥!” “蹬蹬蹬——”楼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人还未下楼,就听到老三子急切紧张的声音响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警察来了?!” 随后他下了楼,看到那些手下们也同样是不安的神情,只有聂然淡然地站在那里,当下他就明白了。 他顿时哭丧着脸,“你这……你这让我怎么办啊!” 这个人明知道他这儿是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小生意,那门后都是枪支之类的,私自制作枪支那可是要判刑的! 完了完了,这下他要彻底玩完了!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抱怨地道:“你把警察招来,我这儿不是全毁了吗?早知道这样,那当初你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另外一边,那些手下们也开始迫切地提醒着,“大哥,真来不及了,你快先走吧!这女的我们几个解决。” “是啊,大哥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老三子以及那些手下们混乱的声音不停地在他们两个人的耳边响起。 终于,两个人被吵得心里有些烦了,异口同声地怒呵了一声。 “闭嘴!” “闭嘴!” 刹那,屋内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不再开口。 而他们两个人则不由得朝对方看了一眼。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率先说道:“我可以杀了你再逃。” “如果你不动我,我就让你安全脱身,但是你如果动了我,我就让你为我陪葬。”她声音平静的很,分明对于他刚说的那句威胁没有放在心上。 男人正想问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让自己陪葬时,脸色变了变。 随后低头,看见一把黑色的手枪抵在了他的腰间。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本就近,刚才男人又朝她走近了几步,以至于两个人现在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她很是轻松地就威胁到了他。 “你什么时候拿的枪,我怎么没发现。” 他是知道聂然身上带着枪,那利落的小西装无法完全遮盖住那把枪,但就是因为看得出,所以他并不畏惧。 他以为自己有那个能力能够看得出聂然何时拔枪。 但最终却还是疏忽了。 “在让你侧耳聆听的时候。”聂然用枪指着他,绕到了他的身后。 门口的那些手下看到聂然手中拿捏的是什么东西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哥!” “死丫头,你敢!” “你要是敢动我家大哥一根毫毛,我非把你打成马蜂窝!”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紧张之中。 那群人的叫嚣聂然根本不放在心上,她将枪支抵在他腰间,对他命令道:“让你的人全部退出去。” 男人抿着唇,停顿了几秒后,才吩咐道:“退出去。” 众人有些急了,“大哥!” “不想你们大哥死,就快点出去!”聂然对着那群人威胁警告着。 那群人怕她真伤了自家大哥,一点点地往后退了出去。 “还有一分钟……”聂然对男人又一次地提醒了一句。 其意味很是明显,警车还有一分钟就要到了。 那男人唇抿得犹如刀子,在沉默了几秒之后终于再一次的开了口,“去把车子启动,我们走。” 随后便对身后的人问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聂然等着那群人全都退出了屋内,然后她又顺势摸了摸男人腰间,果然还有另外一把枪在后腰侧。 她笑着将那把枪拔了出来,一点点将他挪到了门口,对他说了一句满意之后,便从后面一脚把他踹了出去,连带着枪支给一并丢到了门外,随后就马上关了门。 “大哥!” 众人没想到聂然会这样做,忙不迭的就要去扶自家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男人也没料到她竟然敢这样做。 这辈子他可是头一回被人踹了屁股。 旁边的手下眼底冒出了熊熊怒火,作势就要上前踹门,“这个死丫头敢踹你,我非要杀了她不可!” 但又一次的被身边的人给拦住了。 “杀什么杀,警察都要来了,快走吧!” 一提及警察,这些人才从刚才的怒火中醒过神来,带着自家的大哥马上驱车离开了那个巷子。 车子飞快的行驶出了那个巷子,然后进入了巨大的车流之中。 坐在驾驶室里的手下不停地看着后视镜,想要确定警察的位置。 可看了又看,车流里怎么也没有发现警车的踪影。 “不对啊,警车呢?”他问道:“你们快看看,警车在哪儿啊?” “警车不就在……”那人刚指着后面,却发现后面都是私家车,压根就没有一辆警车。 “咦?警车呢?” “不知道啊,刚我还听到警察鸣笛的那声响呢。” 就在那几名手下四处找寻警车的时候,坐在后车座的男人先是低低一笑,随后竟渐渐大笑出了声音。 车里的几个手下被他这酣畅淋漓的笑给震慑出了,很是不解地问:“大哥,你笑什么?” 可他们自己大哥压根不回答这个问题,只顾着自己不停地笑。 “根本没有警车,我们被那女孩给耍了。”男人身边的一名手下冷静地回答。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两个人这下真是被气歪了鼻子。 “靠!不是吧!” “妈的,吓得老子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一群人像是劫后余生地靠在了车椅内缓了下情绪,继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提议道:“大哥,她既然不敢报警,那我们快点回去宰了她吧!” 此时,男人的情绪已逐渐平复了下来,尽管笑声有所收敛,可嘴角依然扬起,“回去?她怎么可能还在那里等我们,她肯定早就跑了。” 副驾驶上的手下冷哼了一声,“这儿的人不是有句话么,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对,没错!那个女孩子不是还在那里么!” 男人单手撑在车窗的边沿,笑意微收,“那个女孩子,她不会管了。” 即便那些话时真时假,但那句自保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一定是出自她真心。 “不可能吧,她都不敢真的报警,我估计她是糊弄我们的。” “我也觉得,她好不容易拼命救了人,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大哥,咱们现在杀回去,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那几名手下各自出着主意,打算好好的、狠狠地收拾聂然一番。 “行了!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男人一口打断了他们那些主意,对他们命令道。 那群人一听,便整理了下表情,严肃地道:“是。” “那小丫头片子下次再遇见,我非给她一枪不可!”驾驶座里的手下在应答完毕后,还是不解气地又嘟囔了一句。 可不是么,何时是一枪啊,应该是乱枪打死才对! 威胁他,骗他,拿他当筹码,最后还踹他的屁股。 一想起刚才那一脚,他眼底就凝出一层冰寒。 “得了吧,咱们一离开这里,估计八百年都遇不到了。”身旁的副驾驶上那名手下不屑地回答了一句。 遇不到……吗? 最好是遇不到,不然…… 他嘴角缓缓扬起了一个森森地笑意。 …… 那个男人的确没有猜错,聂然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就上了二楼。 在临走前她让老三子将放在巷子口的那个警报器给拿走免得引起太多的误会,随后就从二楼的窗外逃了出去。 在夜色下,她动如狡狐,没一会儿就闪出了巷子口,找了个一辆出租车重新回到了酒宴上。 才刚到酒宴那一层楼,就看到陈叔站在门口,四处在张望着什么。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才跨步朝宴会的门口走去。 陈叔一看到她从门外进来,不由得低声斥责道:“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吹衣服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聂然很是镇定地问道。 陈叔指着自己的手表,问道:“你的衣服要吹两个小时?” “我是二少的贴身保镖,形象总要顾及点才行,否则丢的可是霍氏的脸面。”聂然的一句话彻底就此将他给打发了。 陈叔对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后,命令她好好留在那里不许随意走动,才转身离开。 解决完了这个,聂然再次回到了宴会厅内,她找了个不起眼地角落站着。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这时,远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聂然转头一看,竟然是上次那位少爷。 “刘少爷好啊。”聂然微笑而又疏离地打了个招呼。 那位刘少爷眼前一亮,很是高兴地问道:“你记得我姓?” “当然,你可让我记忆深刻的很啊。” 聂然的回答让他有些激动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在我认识的那么多男人中,您是最惜花的一位。” 最……惜花的? 那位刘少爷明显没有跟上她的思维模式,愣了愣神,接着就听到聂然继续道:“那天您父亲一定很高兴吧,您可一朵花都没得罪呢。” 那位刘少爷一听,才明白过来,人家哪里是夸他,分明是在损自己! 他尴尬地挠了挠鼻子,讪笑了一声,“我也是身不由己,不如一杯释前隙,怎样?” 说着就递了一杯红酒过去, “抱歉刘少爷,我在工作中,不能碰酒。”聂然依旧保持着那冷淡地笑。 “对对对,是我一时忘记,竟然没注意。”那刘少爷又不死心地换了一杯橙汁,“那以饮料代酒也可以啊。” “安保人员准则第一条,在工作中不得沾任何酒水以及食物,否则就是违规。我是要被辞掉的。不知刘少爷和我什么仇怨,竟要砸掉我的饭碗。” 说完,也不等那位刘少爷的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那个角落,就迎上了已经洽谈完毕下楼的霍珩,他端着酒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刘少爷,问道:“怎么了了?” “没事,一个苍蝇而已。”聂然淡淡地回了一句。 霍珩温润一笑,“苍蝇?我记得当时你和他聊的不是挺好的么。” 那话里分明带着醋味。 聂然继而也浅浅一笑,“我也记得九猫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要这么帮她?” 霍珩握着杯子的手微顿,“解决了?” “嗯。” “她同意我的建议了?” “同意了。” “你的疑问我都回答了,你不打算回答我的吗?”聂然并肩站在他身边问。 霍珩先是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看着她,“只是觉得她的能力不错,本来想让她留在你身边帮衬你,但既然这件事一出,那就让她去那边替我管着也不错。”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聂然问:“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她身份没问题,做事也挺好,更重要的是还替你挡了一次,所以我觉得可以相信。你说呢?” 霍珩将话题就这样转了回去。 聂然微不可见地提了提嘴角,然后像是真的被说通了一样,笑着赞同地点头,“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那当然。”霍珩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接着道:“我先去和那些人聊一聊,等会儿一起回去。” “好啊。” 正文 294 军方的人,不好的预感(万更) 聂然看着霍珩走远的背影,黑暗中她的笑意慢慢隐没在嘴角。 因为替自己挡了一枪,所以他才信任九猫。 这话倒是没有错。 如果放在一般人的身上,对方舍命相救,大部分的人肯定都会相信。 但问题是,霍珩不像是那么容易相信对方的人。 这个理由可以成立,只是对于他这种做事谨慎的人来说或许就有些单薄了点儿。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对九猫抱着如此大的信任? 难道她也是军方的人? 如果她是军方的人,倒是可以解释的通霍珩对她莫名的信任,以及她对自己奋不顾身地替自己挡那一枪。 只是……她真的是军方的人吗? 聂然站在那里,望着霍珩背影的眼中带着一抹探究的意味。 而被她盯着霍珩此时被霍启朗带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笑着寒暄了几句之后,那男人就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招了招手,那女孩儿随后便提着裙摆走了过去。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蕾丝短裙,裙子下摆处微微蓬起,显得她活泼而又俏丽。 那男人指着自己身边的女孩儿,对霍启朗笑着道:“哈哈哈,老霍,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紧接着又对身边的女孩儿介绍道:“这是你霍伯伯。嫣儿,快叫人。” “霍伯伯好。”那名叫嫣儿的很乖巧地点头喊了一声。 霍启朗难得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少了几分威严。 那中年男人随后又指着霍珩对自己的女儿道:“这是你霍伯伯的儿子,现在可是霍氏集团的当家人啦。” 那女孩儿一触及到霍珩那温润如玉的笑,脸上便红了起来,娇俏地喊了一声,“霍总好。” 霍珩对此笑着点头。 那一笑,女孩儿的脸蛋就更红了。 那飞来的两抹淡淡的粉红,如同是新芽一般那么富有朝气。 可霍珩却盯着她的脸脑海中想到了聂然。 要是那妮子也有这样害羞的模样叫自己就好了。 不过,好像能让她面色潮红,嘴里软糯叫着自己的名字的也只有在自己身下吧? 哦不对,有时候尽管她在自己身下,但要是逗弄狠了,她也是会一爪子挠死自己。 唉……真愁人…… 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难伺候的妮子。 可怜那女孩子看霍珩一直盯着自己微笑,还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殊不知眼前这位被她认为是世俗里的翩然君子脑袋里尽想着一些不能用言语描述的事情。 而同样,那女孩儿的父亲见霍珩盯着自己的女儿,当下心思活络了起来,笑着对霍启朗道:“不是我说你老霍,阿珩都这么大了还跟着你跑,身边也没个女伴。怎么,怕他被拐跑啊。” 霍启朗看了一眼霍珩,脸上的神情不变道:“哪儿啊,我就怕他拐不跑,天天忙着公司的事情,一点空闲时间都不给自己留,说什么要先立业后成家。” 那男人听了,心里转了一圈,附和大笑地道:“哈哈哈,年轻人注重事业是应该的,不过趁着年轻,还是要谈谈恋爱才行。” 霍珩此时已经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了,一副晚辈的模样点头,“我会记住的。” 那男人也趁此机会对身边的女儿教导着,“嫣儿,有空多和霍总多聊聊,也学点经验,将来你毕业了也好来帮衬一把老爸啊。” “这话啊您说了二十遍了,可我学经验也没用啊,我学的是文学又不是公司管理,要不然我给您找个女婿,这样你总能饶了我吧。” 女孩儿脆生生地讨饶着,惹得身边的三个男人具然一笑。 整个氛围看上去很是融洽温和。 等到好不容易一场聚会散了场,霍珩和霍启朗以及那对父女一同走出了就会。 聂然早已侯在了门口,看到霍珩出来,很自然而然地就跟在霍珩的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那个名叫嫣儿的女孩子本来还和霍珩愉快的聊着天。 当然,这个愉快是聊天,仅仅指她一个人不停地说话,而霍珩只是偶尔笑着点头应和了两句。 现在看到聂然就这样跟了上来,不由得神色愣了愣。 “这位是……”显然女孩的父亲也对于聂然的存在有些小小的惊讶。 “哦,这位叶小姐是我的贴身保镖。”霍珩笑着回答。 那女孩儿看了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聂然,神情错愕,“她是保镖?” 她刚回国没多久,是头一次看到聂然,刚才在酒宴上看到她穿成这样,还以为是哪家千金小姐故意吸引男孩子的注意,穿着偏休闲的小西装来这种聚会上。 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保镖,还是霍珩的贴身保镖! 这…… 这女孩子和自己差不多大吧? 这么纤弱单薄的身体能做保镖? 显然她对于聂然的能力产生了质疑,并且作为女孩子的第六感,她觉得聂然这个保镖肯定不会只是保镖那么简单! 当下她的眼神多了一抹敌视。 聂然自然不会把这种小女孩儿放在眼里,她面无表情地跟在霍珩的身后,在进入电梯按楼层时,她偏了偏腰身,露出了那把黑色的枪支。 那女孩子一看到她腰间的黑色手枪,果然眼底震了一下。 等下了楼,他们在临别前又说了几句,那女孩儿抓住最后的机会和霍珩聊了几句,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霍珩的手机号。 可霍珩那只腹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她套到电话号码,几句话就将这个问题给绕开了。 急得那女孩儿不行,偏偏又对他无何奈何。 聂然站在一旁看戏似地看了会儿,等到他们终于话别后,陈叔替霍启朗打开了车门。 而聂然打算坐另外一辆车的时候,却听到霍启朗对陈叔吩咐了一句,“你来开车,让叶小姐和我们一辆车。” 陈叔一愣,随后点头应了下来,“是。” 正要开车门的聂然对此也怔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霍启朗突然间要和她同坐一辆车。 但还是依言上了车。 原本的司机被调到了后面一辆车,聂然坐在了陈叔的副驾驶位置上。 车子一路朝着霍宅而去。 九点的市中心,道路上依旧车流拥挤。 车子走走停停,趁着那段时间,霍启朗装似不经意地开了口,“叶小姐最近在霍氏还满意吗?” 聂然坐在副驾驶上,点头回了一句,“还不错。”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尽管和陈叔提。”霍启朗坐在后车座说道。 “多谢董事长。” 霍启朗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着。 终于,在闲聊了几句后聂然等到了他的主题。 “叶小姐和阿珩合作了很多年吧。” 聂然透过后视镜看了霍启朗一眼,点头道:“是啊。” “那这些年都替阿珩做些什么呢?”霍珩随意地问道。 聂然拧了下眉,就为了这个问题所以特意让她上车? 不太可能吧! 聂然不知霍启朗到底想搞什么鬼,只能冷声地抱歉,“关于这个问题我不能说。” 这惹来了身边驾驶座上陈叔的不悦,“叶苒!”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地道:“你警告我也没用,做我们这一行的为雇主保密这是职业第一守则,若是说了,我在这行就混不下去了。我想,只怕到时候就连董事长也不会要我这个口风不严的手下了。” 说着聂然就抬头看向了后视镜里的霍启朗。 她这番话有理有据,霍启朗的确也没有可说的。 坐在他身边的霍珩这时候及时地开了口,“父亲,叶苒在我那里留了档案,有什么你想知道的,我晚上把它找出来放到你书房去。” 霍启朗摆了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不必了,我也不过是在车里闲着,这才随口一聊而已。” 随口一提? 信他的话才有鬼呢! 聂然心里头暗暗腹诽道。 这老家伙和李宗勇一样难搞定,特意让自己同坐一辆车,肯定有什么目的! 果然,过不了多久霍启朗像是的确是闲得无聊,又出声问道:“那叶小姐做这一行多久了呢?” 聂然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她不懂霍启朗为什么要突然间重新调查起她。 是自己哪里出了差错,引起了他的怀疑了吗? 聂然为了保险起见,怕有什么资料上的出入,索性就说不记得了,“忘了,干这一行的都是舔着刀口讨生活,生死就那么一瞬,有谁愿意记得。”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竟升起了几分感慨。 “既然这工作那么危险,叶小姐的父母就不过问吗?” 霍启朗的一句话让聂然忍不住轻笑出了声,“霍董事长在和我说笑吗?我的身份你明明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为什么现在又翻出来问。” 霍启朗叹了一声,“没办法,人老了,记忆总是出错,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该过过含饴弄孙的日子了。” 坐在旁边的霍珩立刻道:“父亲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呢,您正值壮年,整个霍氏还需要你撑着,含饴弄孙的日子离您还早。” 霍启朗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便不再说了。 此时车子已经驶出来市中心,在郊区的盘上公路飞快的行驶。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车子已经停在了霍宅的门口。 陈叔下车为霍启朗开了车门,然后扶着他往屋内走去。 在临上楼时,霍启朗站停在了那里,对着霍珩吩咐了一句,“最近和霍氏往来的聚会,你让叶小姐作为你的女伴一起出席吧。” 做女伴? 这让聂然和霍珩不禁愣了一下。 怎么好端端的让她升级成女伴了? 正不解霍启朗到底搞什么鬼的时候,聂然就听到他继续对霍珩道:“既然暂时过不了含饴弄孙的日子,好歹你在酒宴上也要带着个女伴吧。” 说完,就径直上了二楼。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也随后回到了房间。 “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你找个名门千金的女伴,却把我拉上去做代替品?”才关上门,聂然就不解地问道。 霍珩单手扯了一下领带,歪头斜斜地朝她看去,“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挺愿意看着我揽着别的女孩子?” 那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 “不过是女伴而已,有什么关系。”聂然很是不在意地随手将西装脱了下来。 “不过是女伴?你想的太简单了。”霍珩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朝她走了过去,双手环着她道:“我刚入主霍氏,手握霍氏的股份,但根基还未坐稳,现在谁能站在我身边,那都会被人认为是联姻关系,是我为自己上的一条保险。而那个女的,也就被人默认为了霍氏未来的当家主母,我霍珩的女人。” 霍珩故意后面加了那一句话,为的就是想要看看怀里的人儿会是什么反应。 但结果让他失望了。 因为聂然并没有get到他的点,而是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接着抬头看向了他,“所以说,霍启朗其实是在防你,对吗?” 霍珩本来看她抬头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心里小小期望了一下,结果她话一出,顿时被气得胸闷不已,可又不能说她些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回答道:“可以这么说。不过,除了他怕我联姻之后,有了靠山,将霍氏全部抓在手里之外,他还怕对方在我根基未稳的时候吞并掉霍氏,那么他这辈子的心血可就毁了。” 聂然这时候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在车上实际上他是在对你旁敲侧击。” 霍珩无谓地耸肩,“应该吧,反正我也不想应付那些女孩子,他这样做我反而省力了不少。” 说完他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然后不死心地又表了一次忠心,“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他想这回这妮子总该给点反应了吧。 事实上,她的确是给了一个很大的反应,她稍稍地推开了他一些,仰着头看着他。 霍珩心头一喜,以为她要给自己一个热情的KISS! 结果…… “我刚在就会上想了一下,正好你有一批物资要在半个月之后送过去,就选在那个时候让她一起去,如何?这样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霍珩瞬间犹如泄了气的皮球。 果然,不能对她期望太多! 随后他伸手一揽,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中,低头就噙住了那双他在酒宴上就想念不已的红唇。 “唔!” 聂然还沉浸在九猫的事情里,被他突然一吻给瞬间打乱了。 她先是想要挣脱开,可见他腰间犹如铁箍一样紧紧勒住自己,索性放弃了挣脱,无奈环住了他精窄的腰间。 霍珩微微睁开眼,看她苦着脸配合自己的样子,得意地笑,喉间溢出了低低的笑声。 聂然对此睁眼,看到他眼底盛满的笑,不禁恨恨瞪了他一眼,手当下就伸到了他腰间,拧了一把。 这下,霍珩笑不出了,皱眉闷哼出了声。 一个不留神,聂然挣脱开了他。 “我没亲完。”霍珩捂着自己腰间,抗议出声。 “亲你个头!我在问你正事呢!”聂然被吻得有些发红的唇一张一合地,唇上那湿亮的颜色让霍珩的眼神微暗。 他声音低哑了着,很是随意地道:“这种事情你来决定就好。” 说着就要走上前去。 但眼疾手快的聂然当下往后退了一步,“还有,我打算让她换张脸,作为男生去,这样也方便点,你说呢?” “随便,你觉得没问题就好。”霍珩作势要扑过去。 可问题是,聂然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抓到的。 早在刚她就已经给自己找了个逃脱的后路。 现在已得到了答案,她立刻就滑溜得如同泥鳅一样从他身边擦过,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内,并上了锁。 霍珩比她只慢了一拍,却最后吃了一个闭门羹。 那门风刮在脸上,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眸。 没有吃到正餐的某人很是郁闷,有图谋不轨的心但不敢真的撬门溜进去,就怕聂然不高兴,在门口徘徊了一阵,确定她不会再出来之后,只能先去霍启朗的书房汇报了一下这个月的工作情况。 聂然就是趁着那段时间洗了个澡,接着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等霍珩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浴室里有热气,应该还是聂然用过,他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忍不住笑了笑。 他是洪水猛兽吗? 这么躲他! 把电脑里剩下的一些邮件都回复了,他才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上了床。 隔天一早,聂然先是跟着霍珩去公司,下午又去了码头盯着下个月月初要运送的物资的入库。 作为保镖,她半个月在霍珩身边,半个月在公司里训练着,繁忙、却有条不紊。 而霍珩作为霍氏集团的总裁,握有真正股份的掌舵人,他的聚会、酒宴络绎不绝。 才短短两个星期,又是一场酒宴的邀请帖子送入了霍氏总裁的办公室。 当接收到这份邀请后,最先皱眉的不是霍珩,而是聂然。 因为霍启朗说过,让她作为女伴陪着霍珩去参加酒会。 作为女伴…… 聂然一想起宴会上那些小姑娘们,她就觉得心烦。 作为保镖,那些小姑娘们都不放她,现在成了女伴,只怕真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 霍珩看她那么不高兴的样子,笑着放了她一下午的假,让她出去散散心,顺便去做个造型。 可聂然显然不是那种爱打扮的姑娘。 她一下午赖在霍珩的办公室里,春末的气候温暖宜人,她靠在那里就有些昏昏欲睡。 霍珩为此特意打电话告诉门口的秘书,不是重要事情不要打扰。 靠在沙发上聂然不过是浅睡罢了,他的吩咐,她一句不落,只是既然他已经吩咐,索性就继续睡着。 于是,她就靠在沙发上小憩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她差不多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造型师已经在门口等很久了,要不要试试衣服?”霍珩坐在办公桌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她问道。 聂然这时候才清醒了过来,点了点头。 霍珩打电话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其实聂然的造型很好打理,她本就是一头利落的短发,根本不需要在头上花心思。 只需要套上衣服就可以了。 一套复古的连衣小黑裙,裙子上没有任何的点缀,但在胸口处有一个小小的V字缺口,正巧戴上一颗黑曜石的吊坠,作为点缀来弥补。 细小的链子挂在脖子上,显得锁骨格外的精致。 聂然虽说是女伴,但保镖这个身份她到底还是不能丢掉的,她特意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裤藏在裙子里。 她的皮肤向来很好,擦了一点薄粉,在擦上一点正红的口红提亮了下整体。 从休息室走出来的时候,霍珩在外面也已经穿好了西装,一转身正好触及到她时,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那黑色的礼服衬得她肌肤白皙,在光线下透着淡淡的莹润光泽感。 因为是复古风的款式,看上去也没有太过暴露的地方,尽管看上去她依旧诱人,但也只能勉强作罢。 在酒宴门口,霍珩抬了抬手臂,示意她勾着自己。 聂然笑着伸手勾住了他。 “作为我的女伴出席这种场合,感觉如何?”他偏头轻声问道。 聂然笑了笑,“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感觉的。” 每次做他女伴都会出现什么问题,第一次为了能够救他,特意打翻了红酒,结果招来了暗杀,差点死了。 第二次在霍氏的周年庆上,他们兄弟两一出戏,结果自己差点被卷入其中。 因此她对于做他的女伴实在热衷不起来。 聂然趁着往酒宴门内走去的时候,对他轻声地道:“等会儿九点半要运物资出海,等会儿我要去一趟。” 在去酒会的路上她接了一通电话,是其中一名手下打来的,说是晚上要押送物资,问她到不到现场做最后的查看。 她想到九猫要跟着这批物资一起离开,为了防止又出现什么差错,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一趟。 身边的霍珩似乎将九猫这号人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皱眉问道:“运送物资派个人去就好,何必你亲自去一次。” “你别忘了,这次的物资运送里有她。”聂然提醒道。 霍珩像是记起来了一样,但随即便说道:“我亲爱的叶小姐,你什么时候也能像重视她一样的重视我?我现在有种被你冷落的感觉。” 聂然挑眉,瞥了他一眼,“亲爱的霍先生,这好像是你给我的任务吧。” 霍珩眉头轻蹙,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了一句,“我能反悔吗?” 聂然嘴角扬了扬,干净利落地丢出了两个字:“不能。” 霍珩无奈,只能妥协道:“那等会儿我让人送你去。” “不用,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带你的人不方便。”聂然一口拒绝。 “好吧,那你早去早回。”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 随后,两个人已经进入了酒宴大厅。 霍珩作为霍氏的执行人,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更多的是目光还是聚集在了聂然的身上。 她的存在除了让一部分的公子哥儿眼中掠过一抹非同寻常的光亮之外,更多的是在猜测她的身份。 以往聂然经常藏身于暗处,从怎么现身出酒宴之中,一般霍珩和霍启朗进入宴会时,她都站在门外,等到他们进入后,她才会找个机会进去,远远地看着。 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没见过她。 那些人在看到她的一瞬,脑海中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 她是谁? 为什么她能成为霍珩身边的女伴? 这是代表着要联姻了吗? 霍氏要和哪家公司合作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资源共享了? 在场那群人的疑问不断,可并没有阻碍霍珩和聂然前进的步伐。 聂然勾着霍珩在场内来回走动着,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女伴,不主动开口、保持微笑,就如同一个会移动的花瓶一样。 等到好不容易一圈走完了,霍珩这时候被霍启朗认识几个外国合作者,聂然巴不得他能快点走。 要知道场上那些女人都快用目光将她千刀万剐了。 含笑松开了他的手,等他离开后,她找了一处安静的小阳台坐了下来。 可没想到她都已经躲这儿来了,有些人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那位被聂然认定为苍蝇的刘少爷今天穿着一身灰色的格子修身休闲西装,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看上去时尚又不失格调。 此时,他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坐在了小餐桌的对面。 “叶小姐不是说自己只是保镖的吗?才几天不见,这么快就升级成霍总的女伴了?” 聂然看他嘴角带着讥讽,显然是介怀着上次的事情。 “这是雇主的要求,我只能遵守。”聂然鉴于在酒会上,不好闹出什么太过难看的动静,只能应付地回答着。 “听起来叶小姐真是一个优秀的保镖啊。”那名刘少爷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言语中带了一抹深意。 聂然笑了笑,“听从雇主的话,是最为基本的职业准则,算不上优秀。” “既然这样,那等叶小姐和霍总的合约结束之后,我倒也想请叶小姐来做做我的贴身保镖才好。” 聂然看他非要缠着自己不放,灿烂一笑地应答道:“好啊,只要刘少爷的父亲出得起价,我很乐意为李少爷效力。” 她这话里明着讽了一句,刺得刘少爷脸色这下是真挂不住了。 “原来只要出的起价就可以啊。”突然,一道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聂然转过头看了一眼,得! 她要躲得正主来了! 为首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和霍珩聊得很愉快的那个女孩儿。 而她身后跟过来的几个女孩子显然是来一起为她讨公道的。 今天她应该也是有特意打扮过,穿着一袭很美的白色的纱裙,裙子上还绣着点点的花朵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只是话一说出来,瞬间就破坏了她的气氛。 “那不知道多少钱可以买下你呢?十万、二十万、还是三十万?” 她的语气轻蔑,又带着一丝丝的愤怒。 本来今天她打扮好了,为的就是争取霍珩身边那个女伴的位置。 毕竟有了上一次的铺垫,她相信这一次至少能让霍珩邀请自己跳个舞。 可谁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这个本来是保镖的女孩子竟然堂而皇之地勾着霍珩的手从酒宴外走了进来,一路上两个人时而轻声低语,而且最要命的是霍珩还回答了她几句。 尽管他神情淡淡,可那场景也已经扎她眼疼不已。 恨不能扑上去把这个见鬼的保镖给撕了! 在她对面聂然看着你小姑娘气得脸色通红,一副要咬死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你笑什么!”那女孩儿看聂然这时候居然还敢笑,摆明了就是看不起自己! 看不起? 她一个低贱的保镖居然敢看不起自己? 想到这里她就气得浑身哆嗦了起来。 “我笑……你真漂亮。” 聂然突然来这么一句不按套路的话,让眼前的女孩子怔了怔。 随后她朝着里面某处轻扫了一眼,然后嘴角笑容不变地看着她回答:“不过,多少钱才能买我这件事,你可能要问问霍总才行。” 说着,她就抬了抬下巴向她示意了一下身后。 那女孩子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往后看去。 只见霍珩从里面走了出来,带着温润地笑意问:“怎么了?” 那女孩儿瞬间就傻了,还好身边的朋友轻戳了下她,这才免得让她出了丑。 她努力扬起一个笑,打了声招呼,“霍总好。” 身后的那些女孩们也立刻齐齐对霍珩喊了一声。 至于那位刘少爷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叫了一声。 他们家的企业要和霍氏那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就连他老爸对着霍珩这位晚辈都是恭恭敬敬的,更别提他了。 霍珩点了点头,端着杯子径直走到了聂然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双腿交叠着,笑着问道:“我刚好像听到你要问我问题,要问我什么?” 同样是两个男人,同样是拿着酒杯坐在位置上,可霍珩的姿态比起这位刘少爷可不知高了多少档次。 “他们想要请买下我给他们做贴身保镖,问我要多少钱才可以。”在场的也只有聂然一个人坐在那里,很自如地接了那句话。 霍珩听到之后,好像很惊讶,“买下你?我至今都没有能力买下你让你成为我的手下,谁有那么大的能力?” 那名叫嫣儿的女孩儿愣了愣,“不是手下?可她不是你的保镖吗?” 霍珩难得替她解释道:“叶小姐只是名义上作为霍氏的保镖,但实际上她和我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 “也就是说,她随时可以解雇了我。” 解……解雇霍珩? “所以,如果你们想要买下她,可要提前和我说一声哦,也好让我能为自己重新找个保镖。” 这两句砸下来,震得那些女孩子包括那位刘少爷都傻了眼。 这个保镖解雇霍珩? 放眼整个A市,除了霍老爷子敢解雇霍珩这个总裁,哪里还有第二个敢解雇他! “哦,刚才刘少爷说……”聂然伸手就指向了那位刘少爷。 那位刘少爷当下暗觉不妙,接话道:“呵呵……霍总可……可真爱开玩笑……您都买不起,我们哪里能买啊……” 这话一出,分明是打了自己的脸。 可又能怎么办呢,对方是霍氏的总裁,而他只能勉强算得上是有钱的富二代而已。 这脸他必须要打,不然到时候他老爹就亲自动手了。 一场找茬就此恹恹散场。 聂然和霍珩两个热依旧坐在那里,等到那群人都离开了,他才笑着问道:“不是向来喜欢自己解决的吗?这回怎么要我帮忙了。” 刚才他站在不远处望着这里的情况,原以为聂然会像上次一样自己解决,可谁知她却给了自己的眼神要他来帮忙。 聂然靠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道:“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不好吗?” 霍珩趁着阳台这个僻静昏暗的地方,对她做了一个简单的绅士礼仪,“乐意之至。” 宴会还在继续,但聂然差不多要离开去码头做事,她和霍珩说了一句,在得到了他的同意,她便离开了酒会。 还在和别人聊天霍启朗此时无意间看到她她离去的背影。 倏地,让他的目光深处闪过一丝沉然。 “叶小姐,这是霍先生替您准备的衣服。” 刚出了门,早已在外候着的手下将衣服袋子交给了她。 聂然拿着衣服就去女厕所换了下来,然后快速地下了楼。 她找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和当时九猫的约定地点见面。 才一下车,她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是九猫! 聂然快步走了上去。 半个越不见,她的脸色依旧难看,毕竟伤在了心脏处,又耽搁了那么久的时间才治疗,身体肯定是伤了很大的元气。 聂然将袋子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次过去,会有一半的人留在那里,你就是其中一个。这是你的名字和身份,还有半张假面。” 九猫也不多说,立刻将那半张假面贴了上去。 “我能做的就只有那么多了。”聂然看她已经提前将头发剪短,就连衣服也穿的是男士的运动服,“接下来你自己小心。” 九猫点了点头,“我会的。” 两个人再次一同上了车千万码头。 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货物箱子从仓库内搬运了出来。 站在那里查看的手下一看到聂然,便恭敬地喊道:“叶小姐好。” 聂然嗯了一声,问道:“东西都弄好了吗?” “快了,还有一部分正装运进船里。”那名手下回答道。 “让他们加快一点。”聂然对那人说道。 “是!” 随后趁着那人不注意,她将九猫堂而皇之的带进了船内。 在临走前,她最后又看了九猫一眼。 只见她坐在那里,神色冷漠,丝毫没有任何惧意。 很快,货物全都已经全部放入了船只内,船只就此起航。 聂然站在码头上,看着那艘船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了黑暗中,再也看不见任何的踪影。 就在这个时候,她口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了起来。 她一看是霍珩的电话,不由得按下了通话键,然还未等她开口说话,霍珩就问道:“你还在码头吗?。” 他的声音没有了刚才在宴会上那么温和,反而带着一丝严肃和沉冷。 聂然心头微紧,嗯了一声。 电弧那头的霍珩立刻道:“马上回来。” “知道了。”聂然忽然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挂了电话,转身朝着码头外走去。 正文 295 怀疑,难得的发怒 拦了一辆出租车,聂然报了地址,司机师傅当下踩了油门,朝着霍宅而去。 在车上,聂然紧握着手机,神色凝重。 刚才在电话里,霍珩用如此沉重的声音让她回去,显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距离她离开宴会也不过就两个多小时而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难道是……九猫的事情被霍启朗发现了?! 刚才她从宴会上走出来,霍启朗不可能没有发现。 如果他因此起疑的话……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禁捏紧了几分。 霍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和上次一样,想来肯定是被扣住了。 否则他不会这样只是简单吩咐自己几句,就挂断电话。 驾驶座上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神情紧张而又严肃的样子,又想到她在码头上拦了自己的车,以为她是回家晚了,怕被爸爸妈妈骂才这样害怕。 为此,便闲聊着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很快把你送回家的。” 聂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抬头朝他看去,只见那名司机很是和蔼笑道:“我女儿啊也和你差不多大,有时候和同学聚会晚归了,就弄得我和她妈妈着急不已,不过这些啊都是因为做父母的关心孩子,所以你回去和他们说几句软话,我相信他们不会太过责怪你的。” 聂然知道他是误会了,但看在他如此热心劝解自己的份上,她也不多做解释,就这么默默地听着。 说几句软话? 呵,在那里可不是说几句软话就可以解决的。 听着司机大叔不停地安慰,车子一路朝着郊区疾驰着。 “行了,就停在这里吧。”聂然在距离霍宅不远的一条小路上让司机大叔停了车。 霍宅戒备森严,他要是行驶过去,少不得一些盘查。 还是让他就在这里停下来比较。 可那名大叔显然并没有理解聂然的用心,“这里?这也太远了,又那么黑,太危险了,女孩子走这种路最危险了,万一有坏人对你做什么就不好了,我还是把你送去大门口,安全点。” 说完,他就要作势往前开去。 但聂然从后车座及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并将零钱放在了他的口袋里,笑着道:“不会,没有人敢对做什么。” 那大叔愣了愣,转过头还想和她劝她一句,结果在她下车的时候看到她腰间的东西后,那句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重新吞了回去。 那……那那那……那是枪? 这个小姑娘有、有枪?! 司机大叔就这样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她下了车,进了那间宅子里。 他望着远处那间灯火通明的独栋宅子,心里越发的后怕了起来。 天,这里不会是什么黑道大哥的房子吧? 受到了惊吓的司机大叔连忙倒车,飞速地驶离了那个地方。 而聂然还不知自己吓到了那位热心的大叔,她现在一心想着的就是霍启朗到底要自己那么急着回来干什么。 她快步走过了庭院,进了霍宅的大厅。 然而,大厅里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一个人。 霍珩呢? 不是他让自己回来的吗? 怎么现在却没有出现? 她不禁眉头轻拧了起来。 难道他在开玩笑?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随后就被她给否决了。 霍珩不可能对自己开这种玩笑。 他做事向来严谨小心,绝对不会用这种事情来和自己开玩笑。 正当她想要掏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却听到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聂然抬头,就看到陈叔从楼上走了下来,走到楼梯口,他口吻很是冰冷地道:“老爷在楼上等你。” 聂然拿手机的手还放在口袋里,她不动神色地问道:“霍总呢?” “霍总还没回来,老爷说让你先上楼。”陈叔站在那里对她完后,就径直转身上了楼。 聂然随后便跟了上去。 书房的门被打开,就看到霍启朗坐在了书桌后,幽暗的环境没由来得让人心中倍感压抑。 聂然故作淡定地走了进来,笑着站在那里问道:“不知道董事长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霍启朗坐在那里,抬眸,目光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聂小姐刚去哪儿了?” 聂然站在那里,回答道:“去码头啊,傅老大的物资要出海,我去做最后的检查。” 霍启朗神色不变,语气微微有些发沉,“这么点小事你还要亲自去检查,看来你对霍氏真的很上心。” 聂然像是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很是自然而然地回答:“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办事了,霍总给我那么多钱,我总要好好做事才对得起他。” “是吗?为了钱才那么上心也就罢,但……”倏地,他话锋一转,言语中带着威厉的语气,“要是对霍氏别有用心,那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已经站在霍启朗身边的陈叔猛地对她一声大喝,“说!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瞬间,聂然心头“咯噔”了一下。 是真的发现了九猫的存在了吗? 不,不可能,她隐藏的那么好,为了不被发现,甚至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去见九猫。 而刚才也是去码头查货才带她直接上了船,一路上根本没发现任何人在跟踪自己。 按理说,是绝对不可能露出马脚! 会不会他是在诈自己? 聂然的脸上还是那一副淡定的神情,“我是霍总的保镖,叶苒啊。” 霍启朗坐在那里,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回答。” 聂然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有什么考虑清楚的,难道还有人冒充我的身份不成。” 话说得如此随意,可实际上早已紧张的神经紧绷。 良久,就听到霍启朗道:“你的身份没有人冒充,可不代表你没有冒充别人的身份。” 嗯? 聂然微微一愣。 她冒充身份? 什么意思? 不应该是在讲九猫的问题吗? 难道说,霍启朗根本不知道九猫的问题,他只是发现了自己为九猫制造的假身份? 就在她思绪混乱之际,就看到霍启朗个将手边的一份文件夹翻开,将其中一张照片推到了聂然的面前,然后问道:“这个女孩子,你熟悉吗?” 聂然低头朝着桌面上的那张看去。 在看到的那一刹那,她眼底深处产生了极为细微的波动。 那张照片……竟然是她在作为叶澜时拍的! 而且从照片上来看,是在霍氏周年庆,以霍珩的女伴出席时所拍摄的! 霍启朗这时候把这张照片拿出来干什么? 她想了想,觉得先看看对方握有多少筹码再做决定比较好,所以一开始便摇头回答道:“不熟悉。” 霍启朗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神情平静地又重复地问道:“不熟悉?你确定吗?” 聂然点头,很是肯定地回答:“确定。” “你!” 身后的陈叔显然对于她的冥顽不灵而非常的气恼,作势就要上前,结果被霍启朗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紧接着,他伸手对着照片上的人点了点,说道:“那好,我告诉你,这个女孩子曾经突然出现在刘震的公司里,成为了一名秘书助理,然后刘震就被警察查出了他倒卖军火的事情。” 聂然像是头一回听说似得,面露诧异地道:“居然这么巧?” 霍启朗想要从她的表情上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无奈聂然的表情做的滴水不漏,根本查看不出来,只能继续道:“更巧合的是,在刘震的公司倒了之后,她竟然多次出入霍氏,最终成为了霍氏的秘书,然后在做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彻底消失了。” “我这样说,你应该能熟悉了吧。” 霍启朗神色犀利地望着她,从而想要看出一丝破绽。 其结果自然是失望,只见聂然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她,我怎么会熟悉。” 身后的陈叔看她这样装傻,彻底忍不住了,大喝道:“胡说!这根本就是你!” “我?”聂然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照片中那个女孩子,笑了,“这个女孩子和我到底哪里相像了,以至于让霍董事长和陈叔造成了这样的错觉。” 那时候她的样貌有用化妆来遮盖,再加上手上受伤,穿的是最为保守的长袖礼服。 为了能够完美表现出那种第一次遇到这种重大晚宴的惊慌失措感,她一直低着头,神色紧张。 和现在的自己的表现截然不同。 她不相信霍启朗能判断出这个人是自己。 “背影。”霍启朗忽然开口道:“如果不是你穿着礼服的背影,以及那天被人指认的场景,我想我还要很久才能想起你。” 曾经在看到聂然的时候,他就感觉眼前的那个女孩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记忆实在太过模糊,他只能作罢。 直到那次九猫为她挡的那一次,他看到聂然站在那里被指认的时候,他重新有了那种感觉。 可就是想不起在什么时候有这种熟悉感。 直到前一次的晚宴,她在离开前撞到了服务生,从而惊动到了他。 那快速闪现的背影让他开始回想到了什么。 为此,他在试探霍珩的同时,也顺便决定让她做阿珩的女伴,打算将这个谜团彻底解开。 当看到她被阿珩勾着走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了起来,并且命令陈叔马上把那个女孩子给调查了一遍。 不是查叶苒,而是查叶澜! 而此时,聂然在听到礼服、指认这两个字的时候也瞬间想起了什么。 原来他绕了那么大一圈,为的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叶澜的身份…… 说棘手也可以,说不棘手也可以。 毕竟刘震已经死了,就连当初在霍珩身边的阿虎也死了,厉川霖更是被调往别的地方,现在除了她和霍珩,根本没有第三个知道这件事。 可她曾经又和厉川霖接触过,万一有拍到画面,那就完了。 现在霍启朗最怀疑自己的就是自己一次次的假扮身份,是不是警察派出的卧底! 强迫自己按捺下心中的各种思绪,语气里却依旧懵懂不明地问:“我不太明白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如果霍董事长非要说这是我的话,那么证据呢?” “叶澜,你不要装了,早在之前老爷就命我查了你的资料!”陈叔愤怒地冷呵着,顺便将桌上一个档案袋丢到了她的面前。 聂然挑了挑眉,像是好奇地凑了过去,“哦?那查到什么了?” 她将档案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里面竟然全是她在刘震公司的照片! 有她在吃饭的、工作的、还有坐电梯的,各种各样的照片。 从照片的角度上来看,不部分都是摄像头截图的。 陈叔冷哼地道:“这些都是你曾经伪装出入刘震公司的照片!有了这些,你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掉!” 聂然做好了打死不承认的准备,嗤笑了一声道:“用这种照片来指认我,这也太荒唐了吧。你好歹也要拍个她卸妆的样子,然后做个对比图才行啊。陈叔,你想要陷害我,拜托也做得像样一点好不好。” “你!”陈叔被她的话给气得顿时噎得胸疼不已。 此时,坐在那里的霍启朗语气里透着一抹沉冷的寒,“在霍氏,只要有怀疑,从来不需要证据。” 聂然的笑僵了僵,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霍启朗的身上。 “所以,我劝你最好能想清楚再说话,否则这把枪的子弹会毫不留情地贯穿你的脑袋。” 说着,聂然就看到他打开了右侧的抽屉,将一把黑色的手枪轻放在了桌上。 极有份量的枪支放在紫檀木的桌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惊得人心头发跳。 聂然盯着那只手枪许久,最终才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说了,那不是我。” 她的话才说完,霍启朗的眼神里分明透露出了一抹阴郁的神情。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举起了枪支就对准了她。 在他拉开保险栓的那一刻,门就此被打开了。 “父亲。” 霍珩的声音及时从门口响起。 当他在看到屋内的场景后,神色微滞了一下,接着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霍启朗目光笔直地看着眼前的聂然,直接对霍珩冷呵了一声,“出去!” 在一旁的陈叔马上走到了霍珩的身边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二少,老爷让你出去。” 但霍珩怎么可能就此转身离开,站在那里问道:“父亲,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可惜,没有人告诉他。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谁!”霍启朗站在那里,手枪指着聂然,质问着。 聂然眼神带着冷意,一字一句地道:“我是叶苒。”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枪响就此响起。 在那一瞬间,聂然突然手臂被人一拽,整个人就此跌入了身后的怀抱之中。 并且听到了一声闷哼在耳边响起。 “阿珩!” “二少!” 霍启朗和陈叔不由得齐齐喊了一声。 而聂然更是震惊地抬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 他疯了? 竟然选择这个时候冲过来! 聂然看着他那眉头紧皱的表情,不用问都知道,他肯定受伤了! 一旁的陈叔立刻上来查看,然后汇报道:“老爷,二少手臂受伤了!” 霍启朗一听是手臂,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而来的便是愤怒,“阿珩,我让你离开,听不懂吗?!” “是啊,二少,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陈叔上前想要将霍珩带离,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父亲,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杀我的保镖,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霍珩松开了聂然,站在了她的身边。 陈叔看他这样不听从大哥的话,于是连忙替霍启朗解释道:“二少,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曾经是刘震的秘书,后来警方介入之后又消失了!她害得我们损失了一大笔的货不说,还在你身边打转过,她一定是警方的卧底,不能留下她啊!” 霍珩神情一震,霍地朝聂然看去,面露出巨大的不可思议。 陈叔看到他那惊愕的表情,以为他也是被蒙在鼓里刚刚知道。 心里越发笃定聂然的死期就要不远了。 但霍珩的话一出,却让他当场石化住了。 “你为什么没有和父亲坦白当初是我把你放到刘震身边?你知不知道我晚来一步,你真的会死!” 聂然眉心微动,将刚才的担心强压了下去,冷声地回答道:“为雇主保密,不能泄露任何一个字,是最基本的准则,我不可能违背这个准则。” “你!”霍珩似乎对她的话很是无奈,转而对霍启朗道:“父亲,这是的误会!我可以解释!” 霍启朗站在那里,眼神犹如冰刀刮过了他们两个人,随后才放下枪,“那你最好给我解释的天衣无缝!” 显然,他觉得这一切不可能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霍珩站立在那里,捂着手上的枪伤娓娓道来,“事实上,叶苒是我把她送到那边的,刘震当时对于我们的合作并不满意,为此我特意让叶苒合作,给了她一个假身份进入刘震的公司,替我窃取他们军火的货源,这样里应外合我做事才能更加方便。” “这怎么可能!” 按理说或陈叔在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插话的,可是他实在太过惊讶这样的翻转,忍不住就率先出了声。 霍珩看着站在书桌后的霍启朗,继续道:“当时,我在罗特的酒宴上遭到霍旻手下的人暗杀,是她替我解决的,为此还差点死了。这件事,罗特也知道。” “还有当时去那里查看军火库的地址,结果在仓库内遇到火灾,是她奋不顾身冲进火场救我,这一点本来应该阿虎可以作证,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如果你想要求证的话,那里的村民们也可以作证。” “父亲,如果她不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会随便带着刘震的人出入那么重要的场合,甚至还主动以未婚妻的名义护她。” “我在你身边十年,你很清楚,你的儿子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冲昏头脑的人。” 霍启朗沉默着。 书房内一下子陷入了死寂之中。 只听到挂钟在墙上“滴答——”“滴答——”地走着。 那每一秒的走动,都像是镜头被拉长了一般。 如此的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霍启朗再次开了口,他锐利的鹰眸停留在了聂然的身上,沉声问道:“证据呢?你说她是你的人,那证据呢?” 霍珩心里一松,知道霍启朗这话就代表着还有希望。 他随后就将手机递了出去,“这手机里有她在刘震那里为我盗取的账目,你可以看一下。” 陈叔急忙将手机拿了过去,连接了书房的电脑查看了起来,果然在一个名为刘震的文件夹里找到了一系列的账目。 霍启朗在里面仔细浏览了一番,的确是刘震的账目,而且好多都是重要机密的文件,就是警察局内部当时都没有这些资料。 霍启朗凝眉,盯看着聂然,“你为了给阿珩保密,宁死都不肯说。” 聂然站在那里,神情这才略有了些松动,“这就是为什么霍总选择和我合作了那么多年的原因,还请霍董事长能够谅解。” 这一句话分明是默认了霍珩的说法。 霍启朗又一次地看了看电脑屏幕内的账目明细条目,最后下了决断,“这些事情我会全部查清楚,但再次之前请叶小姐好好的留在公司,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举动。” 陈叔听到了他的话,这下真是愣住了。 他不明白,明明已经把那丫头逼入死局了,怎么又会让她活过来呢! 按照往常但凡只要沾上一丁点警方问题的人,最后霍启朗都会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心态,怎么这次却放过了呢! 而站在不远处的霍珩当下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以他对霍启朗这些年的了解,这件事应该就此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于是,在和霍启朗说了几句后,他就以去医院包扎的借口带着聂然离开了霍宅。 一出了霍宅,霍珩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没有以往那么对聂然的轻言细语,和温柔对待,反而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把被他塞进了车内,然后他坐在驾驶室,快速地离开了霍家大宅。 一路上聂然看到霍珩的神色冷峻,五官如同雕刻般,没有往日那丝毫的柔和和温润。 车内的气氛一度紧张到窒息。 复杂的盘山公路上,就听到霍珩疾驰而发出的轰鸣声。 霍珩将车子开到了偏僻的路旁,随后熄灭了引擎。 聂然看了看周围荒凉的地方,问:“不是去医院吗?你现在是开到哪里去了?” 身边在人看上去像是在平缓自己的情绪,在沉默了几秒后,他声音冷得如同冰渣,“为什么到最后一刻你都不肯找个理由。你知不知道我晚一步,你是真的会死。” 聂然坐在副驾驶上,回答道:“我有想过要说,但是总觉得这件事由你来说会比较好,否则我那么容易就说出口,我怕他认为我口风不严,不再要我为你做事。”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用一种冷静的头脑在分析着。 其实她说的没错,作为忒生保镖太过容易坦白,的确是会引起雇主的担忧。 但是…… 她的冷静思考让霍珩第一次有了愤怒感,“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差点就要死了,还管什么口风不口风!” 他脸色铁青地看着她,语气格外严厉,“我拜托你能不能在想着这个任务之前,先考虑一下自己的生命安全!” 聂然此时还在试图想要去和他分析着,“他不会真的杀我的,只要我咬着不说,他肯定会留我一条命,以此来彻查出我的身份以及来这里的目的。所以,你冷静点。” 可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霍珩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冷静?你让我冷静?我差一点看着你去死啊!你知不知道我听着手机里他对你的每一个字的质问,我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我就怕自己赶不到,没能救你!” 当时聂然见霍珩还没回来,又看到陈叔那种架势,在进书房前她以防万一的就按下了通话键,让电话那头的霍珩能够完全掌握到状况,好让他到时候能够提前想要应对的方法。 以至于整场审问霍珩都在电话那头听着。 特别是他赶回来时,听到霍启朗要用枪贯穿她的脑袋,他的整颗心几乎就要跳出胸腔一般。 聂然看他如此失控,这才安慰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现在好好的不是吗?” “如果刚才我没有扑过来,你这会儿已经躺地上了!”霍珩怒声地道。 聂然立即轻笑出了声,“他不可能杀我的。你想啊,他如果想要杀我,何必还来质问我,他一定是想要知道我幕后的人,才会想尽办法的审问我。我想刚才开枪,应该也是吓唬我的。” 这就是她为什么愿意站在那里的重要原因。 她是算准了霍启朗想要知道幕后人的心态,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说那么多,为的就是想要动摇自己。 她笃定的笑激得霍珩心中的怒气更盛了起来,“你怎么能肯定,万一他临时变卦呢!这个人我接触了十年,整整十年,到现在我都不能完全摸透他,你凭什么能那么肯定!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一个想法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你要拿那一瞬间的考虑下赌注,是不是疯了!” 没有往日的宠溺语气和笑容,有的只是铁青的脸色和愤怒的语气。 聂然知道,他这是害怕了。 她嘴角地笑保持不变,解开了安全带,伸手抱了抱他,拍了拍他的背,第一次难得认错地道:“好,这件事是我的错,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霍珩看她主动认错,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可觉得呢么快放过她,又显得太容易,怕她以后不记在脑子里,为此还是冷着一张脸,气呼呼地坐在那里沉默着。 聂然看他彻底安静下来了,这才松开他,然后将话题转了回去,“不过啊,那份账册你从哪里弄来的?” 虽然她开着电话,好方便他能做出应对之策,但最多就以为他拿出一点什么伪造的东西而已。 却没想到他居然偷到了警局里的东西。 “卫薇的。”霍珩此时依旧在生气,说话语气自然不善。 “卫薇?” 卫薇的确是刘震的大秘书,但是……她怎么可能会把东西交给霍珩啊? 霍珩见她皱眉思索的样子,这才勉为其难地解释道:“当时刘震死了,我想拿到刘震的那批货源,可是警察已经查封了整个公司,东西都在警局入了档,又加上厉川霖亲自把手,我暂时无法拿到东西。正巧那时候卫薇为了保命就来求我。” “求你?”聂然惊讶极了。 霍珩嗯了一声,“我和她曾经有过合作关系。” 霍珩和卫薇有过合作? 这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所以,她才是你真正的线人?” 霍珩神色平静,“也不算吧,只是一开始为了能够搭上刘震这条线,我和她有过交易而已。所以我那时候我就开出了条件,要她把公司的账目资料交给我,我就帮她一次。” 他说的很无谓,但聂然却很是错愕。 居然连卫薇都能搞定。 她可是刘震的大秘书身份! 要知道当时刘震是无比信任她的。 这件事连她都一直蒙在鼓里。 不得不服了眼前这个男人。 霍珩坐在那里,此时心头的后怕挥散了一切之后,他才感觉到眼前有了一阵阵的眩晕感。 聂然看见他不停地用力眨着眼睛,想要试图清醒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失血过多,加上精神极度紧张后的快速松懈,导致地晕眩。 “你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 霍珩摇了摇头:“擦伤而已,没大碍。” “行了吧,你赶紧坐到车后去,我来开车。” 聂然看他努力清醒的样子,根本没有相信。 驱逐他下了车,换上她坐上了驾驶座后,她便马上驱车下了山,朝着霍氏的医院而去。 霍氏医院的医生在看到霍总负伤而来,立刻让专家楼的医生过来为霍珩包扎伤口。 聂然以为最多就是来一个,结果也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一个个就此传递,以至于最后所有霍氏医院的高层大晚上集体不睡觉,全都跑来霍珩的VIP病房 那阵仗简直了,连聂然看了都有些目瞪口呆。 等到好不容易挂了水,擦了药,消了炎,那群人这才安静退出了VIP包厢。 只留下了聂然和霍珩两个人。 医生有交代聂然让她时刻注意霍珩是否有没有发烧,所以她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一步不离。 霍珩吃了药挂了水,眩晕感减轻了不少,他强提着精神对她安慰道:“你别担心,这件事阿虎、刘震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根本查不到什么。” 聂然看他都成这个鬼样子了还在担心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是担心霍启朗现在对我有了怀疑,以后肯定不会信任我了。” 霍珩睁开一条细缝,斜睨了她一眼,“你要他信任干什么,只要我信任你就可以了。” 他莫名的霸道让聂然忍不住又无奈又好笑,“他不信任我,那以后肯定做什么都将我排除在外,我还怎么留在你身边帮你!” 她提及到这件事,坐在那里的霍珩脸色就有了轻微的变化,但很快他就再次恢复了正常说道:“这些事你都不用去考虑,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正文 296 海岛出事,把她处理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聂然留在安保公司里,再也没有从公司里走出去。 然而在旁人眼里看她天天留在公司里做训练,不禁又开始传出了小话。 “叶小姐好像留在公司里训练已经超过两个星期了吧。” 在某个下午休息时候,那群人看到聂然一觉睡醒,又一次的进入了射击训练室,无聊之下便闲聊了起来。 周围的人在看到聂然那一瞥的身影后,便说道:“是啊,都已经一个月了。” “霍氏那边不需要她做事吗?我记得前段日子她一直都在码头上,还经常跟着霍总去酒宴上约见那些合作人。” “不知道啊,突然间就回来了。” 突然,一个人很是八卦地惊呼道:“不会是和霍总闹掰了吧?” 身边的人立刻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怎么可能啊,霍总是谁啊,那么大的钻石王老五,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啊。” “那也说不定啊,她把九猫给杀了,一时间触怒了霍总,也不是没可能啊。”那人似乎还沉浸在九猫被聂然杀死的震惊之中,“反正我要是霍总亲眼看着自己挑的人被杀死,多少也会不爽的吧。” 谁知就招到旁边一个人的爆栗,“你傻啊,要是霍总真的生气,早就生气了好不好,哪里还会带着她去聚会上露脸啊!而且上次我看到她是以女伴的身份和霍总去宴会场的。” 众人当下一惊,“女伴?” 那个人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啊,女伴!” 结果遭到了周围人的感叹,“我前两次和她一起去的时候她都是以保镖的身份啊,这么快就升级成女伴啦。这女孩子手段还真是不一般啊。” “何止啊,那时候霍董事长也在,感觉像是默认了一样。” “那她岂不是未来的霍夫人?” “有可能。” “那她还来这里干什么?” “谁知道啊,她的心性向来难以捉摸,估计是来放假加训练的吧。” 于是,所有人就以为这位未来的霍氏总裁夫人闲来无事,来这边放假训练的打发时间。 殊不知,她是被扣押在了公司里,限制了她所有的行动。 只是她比一般人淡定而已,每天都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以及射击训练,让那群人产生了她是留在公司里训练的错觉。 而另外一边,霍珩依旧每天坐镇在霍氏公司各种忙碌着。 霍启朗在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大部分的生意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但好在霍氏的暗处生意他本来就都接手着,这一部分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困扰。 现在唯一让他想要突破的就是那个军火库,只要军火库一旦建造完毕,他相信霍启朗一定会把最后那一棒交给自己。 到时候,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然而,就在他数着日子等军火库的竣工,没想到傅老大却将电话打了过来。 距离物资的押送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这时候傅老大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霍珩自然而然的认为傅老大给自己的回复他已收到东西的消息。 他放在手中的工作,将电话接了起来,温和地道:“傅老大是收到货,特意打电话给我的吗?” 电话那头的傅老大笑了一声,“是啊,货我已经收到了,就连你的人也都已经安全到达,进入了工期。” 只是那笑声听上去似乎有些勉强。 以往傅老大拿到东西给自己打电话时,那笑声都是格外爽朗,并且还会马上和他谈军火库最新的消息以及进程。 可今天他说话中却带着一丝沉重感。 霍珩当下就觉得不太对劲,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果然,电话里的傅老大有些支支吾吾地迟疑了几秒,“那个……在收到货的同时,我们同样也收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相比起霍珩的淡定,傅老大就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就是……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抢了严老大的船?” 霍珩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他不明白抢了严老大的船会出现什么问题。 难不成严老大的手下气不过找上门算账? 这也不可能,傅老大所选的海域范围是他早就看中的,也是傅老大的最后的保命秘密老巢,一般人根本突破不了外面那道迷雾关卡。 他不相信严老大的手下能够冲的进去。 “后来不是严老大死了嘛,我的人就直接把他直接丢下了海,这事儿你也知道的。但谁想到,尸体后来竟然被一艘度假游轮里的船员给打捞上来,那艘游轮里当时好像都是外国的什么人,然后影响很大,现在各个海域里都有海警在搜寻和把守着。” 霍珩听到这话,原本嘴角温润地笑意渐渐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地是语气里的沉然,“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踌躇了好久,傅老大最终还是坦白地道:“就是……我们这里很有可能……会被查到……” 霍珩神色骤然一变,他将手中随意把玩的钢笔丢在了桌上,“什么叫可能会被查到,你当初和我合作时,可是再三保证那个地方绝对不可能会被搜查到。” 电话那头的傅老大听了,也有些觉得对不住霍珩,毕竟拿了霍珩那么多的钱和物资,甚至现在军火库也快造完了,这会儿出问题,的确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话是没错,但是这次的事情搞那么大,巡警力度那么强,实在是超过了我当时的预计。” 霍珩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脑里早已经过了一系列的盘算,心里也基本有了初步有了打算。 只怕这件事要惊动李宗勇,让他出面帮自己一下才行。 尽管已经有了想法,可他的语气里依旧很是愤怒。 因为他希望借着这件事能够让傅老大警醒,免得以后出海劫船惹到了海警。 “那现在怎么办,炸毁整个军火库吗?你别忘了,我在你们身上花费了多少的财力和心血。” 傅老大这会儿处于下风,面对自己的金主,他也不敢多反驳什么,只是道:“我怎么可能会炸毁军火库,这军火库我也有人力花费,怎么能说炸就炸。我只是怕那些海警搜寻到这里,提前和你说一声,顺便希望你能弄一批人给我。” 霍珩眉头拧紧,不解地问道:“给你一批人?你想干什么?” “我想万一他们打过来的话,我也能及时的反攻。”傅老大还想着那天聂然替他们劫了严老大船只的事情,所以立刻补充道:“对了,叶小姐就挺厉害的,她过来的话,一定会加大胜算的。” 霍珩听了他的话,怒极反笑地道:“反攻?你想打退那些海警?” 电话那头的傅老大没听出霍珩隐隐暴怒的情绪,语气里变得有些自大了起来,“是啊,我觉得这里的地理环境我们那么熟悉,又有雾瘴做天然的盾牌,要是真的不得已打上那一仗,也不是不可能啊。” 霍珩冷冷地笑出了声,“可你们打退他们的同时,也一样你们暴露了自己,到时候就会有成千上万的海警朝你们这里扑,你觉得你打的完吗?” 一群小小的海盗,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两三百号的人,加上他时不时输送过去的一些人力,充其量也只有四百多个,竟然敢妄图和整个Z国部队作对,简直不知死活! 电话那头的傅老大听了,不由得道:“那怎么办,不能打,总不能就这样每天看着他们在周围的海域搜索,然后一点点的攻克这里吧?那到时候就全完了!我、你、还有你的兄弟们以及军火库,一个都保不住了。” 片刻,霍珩才揉着眉心开口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你们暂时不要有什么举动,免得引起注意。” “可是……” 那头的傅老大明显就有些不满意他的决定,但还不等他把话全部说完,就听到霍珩一口打断地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对上次士兵突袭你据点的事情耿耿于怀,想要借着这次杀杀他们的锐气,但军火库不是像你劫船那么简单,要是曝光了,咱们都得死,一个都逃不掉。” 什么严老大的死亡惹来了海警,真当他时白痴吗! 严老大作为海盗头目,一早就划入了海警的黑名单之中,他的死亡或许会带来海警们的重视,但绝对不会将海警引到那种地方。 除非是他们不听自己当时的劝告,主动招惹到了海警。 海警的巡查肯定是有的,傅老大就顺势想要借着这次所处的环境优势,好好的报仇雪恨! 电话那端的傅老大被拆穿了心思,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但又听到他的冷声警告,无奈只能点头应了下来,“好,那我随时等你电话。不过,那些海警的确在我们周围已经开始搜寻了,你最好赶紧想办法。” 说完之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霍珩将手机丢在了桌子上,一脸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好不容易军火库就要完工,现在又出这种幺蛾子让他犯难。 看来这些海盗真是不能留了。 原本想让他们作为霍氏的掩护,可现在他们出的差错一次比一次多,甚至还招惹到了海警,让他身处于两难的境地。 等到军火库建造完成,找个时间要将这些海盗全部消灭干净,然后再派霍氏的人去驻守比较好。 “叩叩叩——” 正想着,突然,一道敲门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霍珩回过神,对着门口的人喊了一声,“进来。” 门外的秘书应声开门走了进来,很是恭敬地对着霍珩说道:“霍总,刚才董事长来电话,他正在董事长办公室等您。” 霍启朗,过了这一个月,他总算是来了。 霍珩心中冷然一笑。 随后对那位秘书简单地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那位秘书应了一句,随后退了出去,并且将门给关上了。 霍珩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看上去很是疲惫。 以往这个时候,坐在沙发上的聂然看到他这个神情,都会主动替他倒上一杯绿茶或者是咖啡。 现如今她不在自己身边一个月,也不知道在安保公司里过得如何。 海岛的事情、聂然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他都要妥善处理才行。 他已经没有累的时间了。 霍珩捏了捏眉心,深吸了口气,随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穿好了西装外套就走出了办公室。 董事长的办公室在他办公室走廊的尽头。 在进门前他先“叩叩叩”地连敲了三下门。 开门的是陈叔。 陈叔一见到他,便躬了躬身,喊了一声,“二少。” 霍珩点头,算是回答,接着直接提步走到了办公室内。 霍启朗已经坐在办公桌前静候他多时了。 “父亲这时候来公司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吗?”霍珩坐在了他的对面问道。 霍启朗看了一眼他的手臂,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而问了一句,“手上的伤好些了么。” 霍珩也随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很是随意地动了一动,“一点擦伤而已,没事什么大碍。” 霍启朗嗯了一声,接着才入了主题,“这几天叶苒都在公司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吗?” 霍珩对此不禁轻笑了起来,“您找人24小时监视着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聂然留在安保公司里这么长时间,每天都规规矩矩的训练,很明显是受到了了行动的限制。 只不过她比普通人淡定,在被限制的同时就顺便继续训练。 霍启朗没有反驳,沉冷肃穆的神情之下,他终于开口道:“我决定,不留下她。” 霍珩眉心微动,“为什么?难道是查到她可疑地地方了吗?” 不会吧,他明明把聂然身份上的事情衔接的没有任何一丝差错。 不太可能会被霍启朗查到蛛丝马迹才对。 霍启朗摇了摇头,“她没有可疑的地方,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能留下她,所以把她处理了吧。” “理由呢?”霍珩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问的。 如此一来,只会让霍启朗发现自己是在意聂然的。 软肋对他来说,是最要不得的。 果然,霍启朗在听到他那句为什么后,抬眸,犀利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任何的差错都不可以走,所以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可疑人物在霍氏。” 霍珩心中一沉。 看来他没有预测错。 霍启朗真的不打算放过聂然了。 那次他受伤进医院之后,聂然说她不被霍启朗信任,会被排除在外的时候,他脸上有过那么一瞬的不自然。 因为以他对霍启朗的了解,何止会被排除在外,根本就是直接杀人灭口。 可他没办法对聂然说实话,他不想让聂然担心,也想着或许霍启朗会改变想法。 然而,最终还是没有用。 霍启朗在这一点上,从来是果断冷酷的。 宁错杀,不放过向来是他做人准则。 “我知道你和她关系不一般,如果你不能下手,我可以让陈叔去做。”霍启朗看霍珩面露迟疑和凝重的神情,为此很是“体贴”地说道。 霍珩抬头,嘴角噙着淡淡地笑,“不一般?父亲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吗?人往往在无意识的时候做出最真的选择。你那天拼死都要上前去救她,这个举动,应该不是假的吧。”霍启朗语气里很是笃定。 霍珩心里暗叹,还是没能隐瞒过去。 这下,是非要处理掉聂然不可了。 霍珩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着,笑容翩然,“我只是觉得合作了那么多年,这把刀用顺手了,不想因为误会丢掉而已。” 霍启朗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接着道:“用了那么多年的刀也该钝了,换一把新的说不定效果更好。” 霍珩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 “那就好。” 霍启朗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和他又说了几句关于公司的事情之后,就让他回办公室去了。 在他临走前,霍启朗又一次的沉沉出了声,“阿珩,你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我也一点点的开始把公司全部交付在你的手中,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他别有深意的话语传入了霍珩的耳朵里,他拧开门把的手一顿,已是春末初夏的天气里,那金属的触感竟让他心里头冷得发寒。 那只握着门把的手不由得紧握了几分。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转过身,眼神中似乎已经将一切情绪全部沉淀了下来,他郑重地点头道:“父亲,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如此这般的承诺,霍启朗才点头放他离开。 门锁“咔哒”一声被关上。 站在旁边的陈叔等到霍珩一走,连忙上前地道:“大哥,你怎么能让二少处理这件事,二少摆明和那个叶苒关系不同一般,他万一暗中把人放走了怎么办!” 霍启朗盯着那扇已经关上的办公室门,语气淡淡地道:“那听你的意思,是由你来做更好,是不是?” 陈叔看霍启朗那张一时难以辨明情绪的脸,也只能收敛了情绪,恭敬地回答道:“我只是觉得,由我来做,更能让大哥放心。就像大哥你说的那样,我们这一行,是半点闪失都不可以有的,任何的可疑人物都要全部处理干净才好。” 霍启朗缓缓转过头去,朝他看了一眼,“阿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站在身侧的陈叔被那极具威严的一眼给看得身躯微震。 “最近叶苒一直在插手霍氏的事物吧,听说连你的事也被她几次三番的介入。” 陈叔连忙道:“我……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怕叶苒那丫头会祸害了二少,二少年纪轻,又从来没有和女孩子打过交道,那丫头邪门的很,我实在是怕……” 他用当初和聂然说的话再一次的对霍启朗说,可惜霍启朗和他相处多年,怎么会被他的话给轻易的糊弄过去,“是吗?在道上被人称了那么多年的‘陈叔’,现在被新人代替,你的心里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陈叔的脸色在霍启朗的话中变了一变。 看着沉默不语的陈叔,霍启朗继续道:“阿陈,别自欺欺人了,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最讨厌被改变,所以才宁愿一直服侍我。” “大哥,我发誓我从来对你没有二心过。”陈叔被他如此点破,立即表明心迹,“我只是觉得,二少还年轻,有些事情不能自己掌控,我这才……” 霍启朗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当然知道你对我没有二心。这么多年,你和我从那么多次的枪林弹雨中死里逃生,一起创立了霍氏。按理说,这霍氏有你的一半,你就算控着,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叔连连摇头道:“不是的,这是大哥你打下来的,我不过是混口饭吃。要不是大哥不嫌弃我,我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什么嫌弃不嫌弃,当年我们两个都是穷光蛋,是你不嫌弃地跟着我才对。”谈起年轻时那段血雨腥风的日子,他不由得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高楼下如蚂蚁般的车流,感叹了一句,“年轻就是好啊。” 陈叔不明白自家大哥为什么今天会说那些话,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不过,大哥你真的放心让二少自己处理?” 霍启朗侧头看向他,“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如果让你介入,说不定逼急了他,反而舍不得。但如果让他自己做决定……就像他说的那样,我的儿子是不会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公司、女人,哪个重要他很清楚。” “可……” 陈叔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被霍启朗一句就给打断了,“退一万步,即使他真的想冒着风险留下她,那么就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让我不要抓到把柄。” 阿珩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公司的。 他经历了那么多生死,隐忍了那么多年,霍氏对他的执念深入骨髓,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剔除的。 所以,如果阿珩真想要公司女人同时都要,那么也就表示说,他每天都会要承受着被自己找到的压力, 那种压力久而久之就会成了他的精神折磨。 到最后都不用他出手,阿珩就自己亲手了结了这个痛苦和折磨。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阿珩最终的选择。 因为无论怎么选,那个女孩子都不能活下去。 “哦对了,可以解除那个女孩子的监视了,免得阿珩认为我不信任他。”说完这个吩咐,他便转走出了办公室。 “是,我马上打电话去办。”身后跟着的陈叔看到霍启朗那么肯定的神情,心里不禁有些忧愁。 那个叫叶苒的能够在二少身边待那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到时候万一二少一时糊涂做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啊。 而另外一边的霍珩在离开了霍启朗的办公室后,神情严肃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这短短的一路上,坐在那里的秘书们明显感觉到了极低的气压。 那种和上次一样,甚至更为强烈的熟悉感,让他们心里头害怕的直打鼓。 一等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那些秘书们就开始禁不住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总裁怎么了?会董事长训了吗?” “谁知道啊,刚才去的时候脸色还好,出来的时候脸色差的就想遇到了鬼一样。” “不会是公司出什么问题了吧?或者是情伤?” 一位比较年长的大秘书立刻嘘了一声,“你们这些人别乱说了,万一被总裁听到了大家就全都玩完了。” 被训斥的那些人听了这话,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身上工作了起来。 至于坐在办公室里的霍珩,他坐在自己的总裁的位置上,神色异常的平静。 那眼神里寂静的就犹如一滩死水,毫无起伏。 他就那么坐着,直到太阳西沉,夜色降临,整栋办公楼都的人都已经走光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好像石化了一般。 他的脑海中不停围绕着一句话:阿珩,你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我也一点点的开始把公司全部交付在你的手中,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是啊,他好不容易熬到今天,霍启朗也总算是把公司全部交付给了他,他不能出任何的意外,否则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海岛的军火库不能出错,公司不能出错,聂然…… 霍珩眉头微蹙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着。 终于,他拿出了手机,按下了一连串的电话号码,然后对对方说道:“你睡了吗?我想来找你。” 电话那端马上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还没有,我刚吃完饭,打算去做体能训练。” “那我马上过来,你在宿舍等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他紧握着手机,那双金丝框的镜片上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 随后,他快下楼,启动了车子朝着安保公司而去。 一路上他的速度都很快。 等到了安保公司后,他就朝着聂然宿舍走去。 一路上那些刚夜训回来的保镖看到霍珩顿时都愣住了。 “我没看错吧,是霍总?”其中一个人最先回过神,瞪大眼地指着已经消失在二楼拐角的霍珩问道。 另外一位也呐呐地道:“你要是看错,那说明我也看错。” “天,这霍总也太不淡定了吧,瞧那步子走的那么快,才一个月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看来啊,咱们楼上今晚有的闹腾了,只可怜咱们这些单身汉啊。” 那群人看着霍珩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楼上跑去,不禁作死的调侃了起来。 楼下那群人嬉笑玩乐着,而楼上的聂然在看到霍珩这样急匆匆的过来,先是一愣,随即便问道:“霍启朗对我的监视好像取消了。怎么,事情是结束了吗?” 霍珩在关门之际,努力平稳了一下心情,然后道:“当然了,我出手,有什么是办不了的吗?” 聂然不疑有他,穿着一身训练服坐在了座位上,“那这段时间我还是留在公司好了,免得太快插手,引起霍启朗的再次注意。” 可霍珩却在这时候说:“不用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聂然眉头轻皱了一下,“什么事?” “我想把你派送到海岛上去。”霍珩毫不犹豫地回答。 聂然对于他这样仓促的做法很是不理解,“为什么突然间会有这个决定?是因为霍启朗的关系吗?还是九猫她……” 霍珩摇了摇头,“和九猫没关系。” 和九猫没关系?聂然随即道:“那就是因为霍启朗了。是不是这件事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聂然怀疑警惕的眼神,霍珩停顿了那一秒,然后说道:“不是,你不要多想。是傅老大发来消息,严老大的尸体被度假游轮打捞上来,当时看到的人太多,影响很大,所以海军方便有海警在海岛周围加强力度的巡逻,我想把你送过去,在必要时候打退他们。” “打退?这件事你完全可以给你老师打电话,直接避开啊。” 她在说老师两个字的时候特意放轻了很多。 霍珩坐在了她的对面,握着手说道:“这个当然我会去做,但是你在糊掉两方要做交涉,时间花费实在太长了,我怕那边出意外,一旦曝光我就要重新再来了。我希望你能带一批人过去抵挡一阵子。” 聂然似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你让我杀掉那群海警?” 他们可是卧底,又不是真的黑道,要是杀那些所谓的战友,不太好吧。 而且确定回去之后不会被警告处分吗? 霍珩看到她错愕的样子,微微一笑地道:“当然不是,我希望你能想办法和他们在那里绕圈子,那边的海域很大,尽量能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等我这边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 她还以为是真的要像上次杀海盗一样把这群海警也全部杀掉呢。 接着又听到霍珩继续道:“还有,我希望你能借着这段时间把那边的地形以及军火库内部结构都要全部摸清楚。” “全部摸清楚?”聂然重复地问了一遍。 霍珩神色严肃地点头,“对,那里面的每一个关卡你都要摸清楚。” “可是这不是你让设计师设计的吗?为什么还要我摸清?”聂然眉头紧锁地问道。 霍珩对她解释了一番道:“那个设计师是霍启朗的人,当时我曾那试图想了解内部结果,但是他只肯告诉我外部结构,内部的那些问题他一点都没有透露。我想霍启朗对我一定还留了一手,所以我希望你借着出入的时候帮我摸清楚那里。” 聂然听了他的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出发?” “越快越好,那边不等人。”霍珩语气急促,显然这件事看上去非常的紧急。 聂然从未见过霍珩有过这样的神情,以为这件事真的非常的急促,也不再多说别的,直接问道“那我要带多少人?” “三十个人,都是我和霍启朗身边的亲信,至少在军火方面和打退海警方面,你可以完全信任。” 霍珩说的很谨慎。 聂然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问题,明白地点了点头。 霍珩神色凝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很是认真地道“这次去,你自己千万要小心。现在我把那边的事情全都交付给你了!千万不能让海警发现那个海岛的存在,更不能让他们登岛!” 聂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嗯,我知道了,你放心,那边的事情我一定替你妥善的解决掉。” ------题外话------ 好了,打情骂俏暂时结束了,然哥要踏上征途了~ 正文 297 找机会解决,再见九猫 那天晚上霍珩竟然真的被那群人预言中了,并没有回去,而是留宿在了聂然的宿舍里。 他如此破天荒的做法,让聂然觉得有些奇怪。 以往他也不是没有晚上来安保公司,可最多就是接着吩咐工作的时候偷个香,抱一下,从来不会这样做大胆地留在她宿舍里。 他向来不都是小心翼翼的吗? 为什么今天会这样反常。 就算现在霍启朗对自己的监视撤了,但难保不会有暗哨在,他今天到底是怎么? “你留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被霍珩强制压在怀里的聂然闷闷地问道。 霍珩耍着无赖,衣服也不脱地就紧紧抱着她,说道:“你明天下午的飞机,过了今晚咱两就要有一段时间不见了,还不许我留宿啊。” “可是这里是我的宿舍,你要真想,我们可以回家啊。” 反正霍启朗对她的监视都撤了,想来应该也同时恢复她的自由了吧。 聂然实在觉得宿舍不是一个好地方。 这里人多口杂的,而且他又不是半夜过来的,万一哪个把话传到陈叔或者霍启朗的耳朵里,那就不好了。 可霍珩今天就像是抛开了所有的顾虑和顾忌一样,抱着她就是不肯撒手,“不用了,挪来挪去太麻烦了,就这样睡吧。” “可是这是单人床,怎么睡啊。” 聂然被他压在他胸口和墙之间,那狭小的空间实在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就要推开他。 霍珩笑了笑,“很简单啊,我侧过来抱着你睡不就好了。” 说完,他就侧过身,一把将她搂到自己的怀中,他们就此面对面的互看着对方。 在黑暗中,聂然那闪烁着稀碎光亮的眼神直直地望进了他的眼中,莫名的让霍珩心头微颤。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探究、怀疑的眼神,只是两个人简单的一个对视,可他心里竟产生了一丝慌张感。 他愣了愣,随即下意识地就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快点睡觉,再不睡明天就没精神了。”然后也不等聂然开口说话,按着她的头,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胸口。 聂然轻皱了下眉,便也没有说什么,安静地窝在他胸口睡了过去。 霍珩在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后,才敢低头看了她一眼。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他平静的神情才出现了一丝龟裂。 在黑暗中,他痛苦、纠结、复杂的神情慢慢展露了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聂然。 在心里,他无声的默念呐喊着。 可却无法冲破喉间,对她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那种拼命想要冲破却又要拼命压抑的矛盾,让他备受折磨。 那一夜,他没有睡。 他就那样盯着聂然的睡颜直到天亮,那眼神似乎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自己心里一样。 霍珩看得实在是太过专注,以至于在聂然醒过来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神情差点没有来得及收回,而露出马脚。 “怎么那么早就醒了,你下午的飞机,不用那么早起。”霍珩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对怀里的聂然说道。 “下午的飞机,难道我就要睡到下午才起吗?而且就那么小的床,挤在一起也睡不舒服好不好。”聂然轻瞪了他一眼,然后就起身下了床,直接进了浴室里。 浴室的门一关上,霍珩嘴角的笑就消失了。 他起身,坐在床沿边上,手肘撑在腿上,眉眼很是凝重。 “你坐在那里发什么呆,快点去洗漱一把,然后上班啊。”聂然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时,看到霍珩正坐在床边发呆,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霍珩猛地回过神,随后就说道:“不用了,我今天请假不想去了。” 聂然听了,擦头的手微微一顿,挑眉一笑地道:“请假?你和谁请假啊,公司里你最大了吧。” 这话说的那么不走心,这家伙刚在发什么呆呢。 霍珩似乎也发觉自己的回答有些敷衍,笑着道:“你下午就走了,我想留这里陪陪你不好吗?” 聂然粗略地擦了擦,便将毛巾丢在了一旁。 已经是初夏的天气,温度已经有些热了,一走到太阳底下,头发就会很快干了,所以她也不需要把头发完全地擦干。 穿上了薄薄的外套,她便说道:“我才不用你陪,我要去训练了。” “训练?你下午都走了,你还要训练什么?”霍珩看她真的转身就往外面走,不禁皱眉问道。 聂然回过头,问道:“下午走和训练有什么冲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霍珩想了想,便起身说了一句,“那我陪你一起去,你等我一会儿。” 接着就进了浴室里简单地洗漱了起来。 “你陪我去?”聂然不解地站在那里,“你真不上班啊?” 这样做,霍启朗会同意吗? 他现在正是接手的重要时期,突然间消失会惹得霍启朗不高兴的吧? 霍珩快速地洗漱完毕后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是啊,我陪你去,顺便看看你最近的枪法有没有长进。” 说着,就要带着她一起下了楼。 但被聂然给制止了,“你疯了,这个时间点下去,给那群人当猴子看啊。” 他整整一夜没有回去,还堂而皇之的带着自己下楼,那不摆明了有问题! 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所以我都说了让你再睡会儿啊,是你自己不愿意的。”霍珩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说道。 聂然很是无语地道:“我以为你会去上班啊,谁知道你居然要陪我去训练。” “那现在到底要不要下楼?”霍珩问道。 “七点半他们会集合去训练场,现在还有七八分钟,再等会儿好了。”聂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趁着那段时间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随后才和他一起下了楼。 在训练室内,聂然熟练地拿起了桌上的手枪,举手就朝着对面的枪靶打去。 一连五发,每一发都正中红心,无一例外。 她转头朝着倚靠在墙边的霍珩望去,那眼中分明有种得意的挑衅。 霍珩笑着走了过来,很是肯定地点头道:“这手准的确是挺不错的。不过,就这么干打也太无聊了,不如来场比赛啊。” 聂然一听比赛,顿时也来了些许的兴趣,“你想和我比什么?” “在那里考核射击,除了单纯的射击之外,还要蒙眼快速拆卸、安装这两个步骤。我们就比,谁能用最快的时间拆卸安装完,然后射击。如何?” 聂然点头道:“可以啊。” 在比赛之前,霍珩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丢在了椅背上,白色的衬衫已经挽到了手臂处。 他和聂然同时站在了桌前,一把完整的手枪放在桌面上。 两个人用手帕将双眼蒙住之后,双手放在背后,做好了准备的姿态。 “准备好了吗?”霍珩问道。 聂然嗯了一声,回答道:“已经准备好了。” 霍珩当下没有犹豫地喊了一声,“开始!”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先是将子弹夹从枪膛里退了出来,然后有条不紊的快速拆卸着枪支其他的部位,最后将子弹一个个从子弹夹里退了出来。 等到这一切做完,又立刻拿起子弹夹将桌上凌乱的子弹一颗颗塞了回去,接着如同时间倒转一般将拆散的零件全部又飞速地装了回去。 房间里只听到机械碰撞的声响。 两个人的动作就好像是复制黏贴了一样,最后在同一时间将子弹夹放入了枪膛内,然后同一时间举枪对着远处的枪靶射击。 “砰——” “砰——” “砰——” 两个人同时一连开了三枪,然后才按下了手边的计时器。 等拽下手帕查看了一番后才发现,两个人竟然是同时同分。 “我输了。”聂然很是干脆地道。 要知道霍珩几乎天天在公司里,而她这一个月天天都泡在这个训练室内,可最后他竟然能和自己同时同分,光凭这一点,她就输了。 “谁说的,你手上绑着铅块和我比,要真论输赢,应该是我输吧。”霍珩指了指她手臂,说道。 聂然嘴角轻扯出一抹笑,“听你这么说,那就再来一局?” “随时奉陪啊。” 两个人就这样在射击室里训练了一个上午,他们两个人从未如此痛快的比过一场,那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他们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有些不过瘾。 但时间不会因为他们而做丝毫的停留,该来临的还是会来临。 两个人没有在公司食堂里吃,而是聂然整理完了行李直接去外面出了一些。 虽然海岛那边霍氏的物资每段时间都会准时到达,但他还是觉得那边的条件太过艰苦,为此特意给她点了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 “你干嘛点那么多,我们两个哪里吃的完。”聂然看着那一桌菜,只觉得夸张不已。 霍珩不停地夹菜放进她的碗里,说道:“那边的环境根本没办法和这里比,你多吃点,不然身体会扛不住的。” 那碗里堆叠得高如小山的饭菜,让聂然很是无语地道:“听你这样说,就好像是死刑犯的最后一餐一样。” “胡说八道什么!” 她无心的一句话没想到惹来了霍珩下意识地呵斥。 聂然禁不住怔了怔。 对面的霍珩也随后发现了自己的过激情绪,努力缓和着情绪道:“我的意思是,你真是一点忌讳都没有,像小孩子一样,就爱乱说话。” 聂然凝视了他片刻,似乎带着小小的探究,问道:“是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迷信了。” 霍珩知道她的洞察力将来好的惊人,当下就将话题岔了过去。 等到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霍珩亲自开车带着她前往机场和另外三十名保镖碰面。 那三十名保镖都是霍氏的亲信,从来不轻易露面,聂然和他们并没有见过。 所以聂然提前在车里贴好了那半张假面。 一路上,霍珩不断地叮嘱着她在那边要多加小心,做事不要太过莽撞,尽量不要和海警之间起正面冲突。 聂然一开始还都一一答应了下来,可久而久之就觉得他似乎有些罗嗦了起来。 而且那一遍一遍的来回重复。 说真的,这让聂然不得不觉得霍珩的行为举止有些异常。 等到车子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内,霍珩还在最后地叮嘱。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突然,聂然一口打断了他的话,径直问道。 霍珩眼底深处的情绪微震,很快地回答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感觉你有些心绪不宁。”聂然侧头,看着他。 霍珩提了提嘴角,“可能是因为你要离开我吧,所以有些担心,怕你在那里出什么事情,我顾不到你。” 聂然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嘴角含着的笑容里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深意,“是吗?可是我怎么感觉好像不是呢。” 从昨晚上开始他的反常实在太多了,他是那么的无所顾忌地粘着自己,似乎并不在意霍启朗是否有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 还有今天早上醒过来,她分明看到他眼底那抹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纠结和复杂的神情。 他在纠结什么? 以及刚才自己不过就是随便说了一句死刑犯的一餐而已,竟然惹来了他的不悦和训斥。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如果说霍珩只是担心自己在海岛上出什么问题,所以这样重复的一遍又一遍,她可以理解。 但是她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呢。 霍珩看着她疑虑怀疑的眼神,压下心中的慌张,努力微笑地道:“你想太多了。记得,去那边一定要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听到没?” 聂然无语地提醒地道:“你已经说了第十六遍了,霍总。” 霍珩笑着轻捏了下她的鼻头,“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聂然瞪了他一下,这才作势推门下车。 然而就在她即将下车的时候,霍珩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神色认真地道:“记住,千万要小心,也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聂然看了看他那只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然后抬眸朝他无声地看去。 霍珩见她嘴角笑意不减,反而有些玩味儿地看着自己,连忙松开了手,自言自语地道:“好像我真的挺废话的,其实不信任这一点你一直做得很好。” 聂然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不相信任何人里,有九猫吗?” “就算我说可以信任,你也不会信任的,不是吗?”霍珩将问题抛了回去。 聂然也不露声色的又把问题给打挡了回去,“那么,包括你吗?” 霍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角轻提起,“你说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番后,聂然率先推开了车门,“我走了。” 在下车之际,霍珩急忙说道:“随时和我联系。” “好。” 聂然应完之后,拿了自己的行李包就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机场内,连一个回头都不曾有过。 霍珩紧紧地盯着聂然离去的背影,直到她彻底隐没在了人海之中,那嘴角已经僵硬的笑才一点点的消失。 瞬间,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无力地倒在了椅背上。 良久直到,他才拿出了手机,在迟疑了几分钟后,他才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人已经送过去了,你们自己找机会解决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闭着眼睛再次靠在了椅子里。 直到停车时间到了,机场的工作人员前来提醒后,他忍不住再一次地看了一眼机场大厅方向。 尽管他知道聂然肯定已经登机了,但就是想要再看一眼。 那一眼之后,他才重新启动车子离开了机场。 而另外一边的陈叔在霍宅收到了消息之后,马上进了书房将这件事报告给了霍启朗听。 “大哥,阿珩偷偷地把叶苒送去海岛了!” 霍启朗这时候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到这话很是平静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这般的平静却让陈叔有些无法淡定了,他忍不住地喊了一声,“大哥!” “怎么了。”霍启朗翻了一页纸张,很是淡然地问道。 陈叔快步走到了霍启朗的身边,说道:“大哥,阿珩这样做,那不就是说他打算留下她了?他这不是在骗你吗?!” 霍启朗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而是淡淡地陈述着,“他要是真的想要留下她何必放到海岛那边,他完全可以找个偏僻的地方买套房子,将她彻底豢养起来。” “可是……” 陈叔还想继续道,却看到霍启朗将手中那本厚重的书册给合拢了起来,他抬头道:“可是什么?你以为以他现在的能力,藏个人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你发现?阿珩这是在提醒你了。” 提醒? 二少在提醒他? 霍启朗看他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便站了起来,似乎有些语重心长地道:“阿陈,你那天的话看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啊。你自己小心点吧,不然,有可能到了将来就连我都无法保住你了。” 他最后那一句话分明是一声叹息。 无法保他? 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是在对他暗示什么吗? 陈叔顿时神经线绷紧了起来。 …… 相比起霍珩的纠结,陈叔的紧张,聂然倒是带着那些亲信们在乘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和船只后,平安到达了海岛。 那些亲信应该是有被霍珩提醒过,所以这一路上对叶苒的态度都很是客气恭敬。 聂然能够感受到那些面无表情的保镖们身上有着她熟悉的气息。 那是杀过人的冷冰。 聂然带着他们登了岛,早在岛屿上等待着他们的傅老大一看到聂然那张熟悉的脸,立刻笑着迎接了上来。 “叶小姐好久不见啊。” 聂然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好久不见了,傅老大。” “来来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洗尘宴已经摆好了,可就等你一个了。”傅老大连忙做出了邀请的姿势说道。 聂然站在那里,笑着婉拒,“多谢傅老大的热情款待,但是我们这次来是做事的,酒宴就不吃了,还是请傅老大将现在的情况和我说一下,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傅老大听了哈哈一笑了起来,“叶小姐还真是尽忠职守啊,不过现在还没什么问题,那群海警现在不过是在周围的海域搜寻查看罢了,并没有进入。” 聂然嘴角的笑顿了顿,“你是说,海警还只是做最基本的搜寻,并没有进入我们海域?” 傅老大点了点头道:“是啊。”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急的要求派人过来?”聂然不解地问道。 怪不得刚才船只一路畅通无阻,她还以为是傅老大的人熟悉地形特意避开,原来是海警压根没有进这片区域! 傅老大随后就解释道:“不是我,是你们霍总说的。我当时还奇怪呢,他本来是反对我打这一仗的,可后来莫名其妙的又同意了,还这么加快速度的派人过来帮忙,我想他应该是担心这里被曝光吧。” 本来反对打这一仗,后来又同意? 同意? 他同意打这一仗? 可是昨天晚上他分明对自己说要和李宗勇那边的人联系,然后避开这一仗的啊。 为什么对傅老大却说是同意呢? 这里面到底是很么情况? 一系列的问题在聂然的脑袋里纷乱地冒出,身边的傅老大看她站在海风口不动,只好很婉转地道:“叶小姐,既然海警还没来,那要不然咱们就先吃饭,一切都等吃了饭再说,好不好?” 聂然听了他的话,才回过神道:“好啊,傅老大都这样了,那还是先吃饭吧。” 傅老大当下就命人去准备,然后迎着聂然往岛屿上走去。 在那间熟悉的洞穴内,聂然被奉为上宾,坐在了霍珩当初所坐的位置上。 她和傅老大两个人简单地喝了一杯,然后在吃饭期间才像是随意地问道:“听说这次是严老大的缘故才被海警大面积搜寻的?” 一提及严老大,傅老大嘴角的笑又了一瞬的尴尬,随后道:“可不是,谁知道那家伙死了还不安分,竟然被人发现,我还以为他早就已经在海里被喂了鲨鱼呢。” 他夹了一筷子的羊肉放进了聂然的碗里,试图想要将这件事和稀泥的和过去,“叶小姐怎么不吃,多吃点啊,霍总这次的物资送了好多东西过来。” 聂然看着那一大筷子的羊肉,笑了一下,说道:“我已经吃饱了。” 傅老大瞪大了眼睛,指着为她接风洗尘的那一桌饭菜,说道:“这么多菜,你吃这么点就饱了?” 聂然抱歉地道:“嗯,刚一路上来有点晕船,所以胃口不是特别好。还望傅老大能够理解。” 傅老大听到是晕船,那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们是陆地上的人,坐船的确可能不像他们那么适应,连连点头地道:“哦哦哦,那这样的话,我要不要让他们给叶小姐准备点宵夜?”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聂然笑着拒绝。 傅老大笑着道:“看来叶小姐不仅尽忠职守,还是个对自己也是很严格的人啊。” “习惯了而已。”聂然和他在首座聊得异常的热闹。 而下面的都是霍珩带来的那三十个保镖以及傅老大身边的一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整顿饭吃下来,也算是比较和乐。 酒过三巡,聂然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了,我想问一下,这次送物资来的那些人都开始干活了吗?” “开始了,都开始进工地里干活了。”傅老大喝得高兴,笑着道:“叶小姐,你就放心吧,那些人都很卖力。特别是一个叫阿九的,别看身板小,干起活来真是那叫一个卖力,而且身手也不错,我现在那般兄弟还挺服气他的。” 聂然眉头轻拧了一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阿九?” 傅老大点头道:“是啊,就是那个长得瘦瘦小小的男孩子,看上去真的是咱们这儿的海风一吹就能刮跑的样子,可做事打架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不得不说霍总挑选出来的人啊,就是厉害。” 聂然听到瘦瘦小小就知道对方那个人是谁了。 没想到她在这儿过的还滋润的。 “是么。”她嘴角滑过一个不易察觉地冷笑。 “是啊,我当时还在想霍总怎么会找那个瘦小的过来帮忙,以为是滥竽充数的,结果啊真人不露相。”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挺好奇的,霍氏的人手太多,我都认识不过来。现在有机会就去看看吧,顺便再去看看进度,我也好和霍总汇报。”聂然对他说道。 “叶小姐果然尽职,那等会儿吃完了我就带你去。”傅老大也不推辞到明天,而是很干脆地就答应了,并且加快的吃饭的速度。 聂然看他这样做,不由得道:“不用了,找个手下带我去就好,不麻烦傅老大了。” “怎么会麻烦呢,先不提你是霍总的人,就凭那艘你替我抢来的船,我也要亲自送你过去。” 聂然见他这么热情,也不好拒绝,只能道了一声谢,“那真是麻烦傅老大了。” “客气什么,这是应该的。”傅老大大喇喇地摆了摆手,大口地吃着饭菜。 聂然在等了他一段时间后,终于坐上了岛内的车子,朝着军火库的方向而去。 他们上岛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这会儿吃了个饭,天色就更加沉了。 车子在茂密的岛屿上行驶着。 聂然仔细看着周围的环境,只是这里的环境太过原始,除了茂密的树木,根本没有其他。 要想摸清这里的路,她只能等白天才行。 车子在路上一路颠簸,终于在黑暗中看到远处一丝火光。 想来应该是到了! 车子还未行驶到那里,远远地就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声音,“九哥,九哥,我赢了!我赢了!你刚教我的那招真棒!” “喂!不是吧,九哥,你怎么能出手帮忙!这不公平!” “怎么样,你不爽也没用啊,你又不打不过九哥。” “我打不过九哥,不代表我打不过你啊!” 紧接着就是一阵男人们嘻哈笑闹的声响传来。 车子很快就停了下来。 傅老大刚一跳下车子,听着不远处那热闹的声响,便笑着问道:“哟,还挺热闹啊。” 众人一听到傅老大的声音,立刻停止了玩笑,齐齐地站在那里,喊了一声,“老大!” “都在干什么呢。”他走到他们身边问道。 其中一个男人笑着回答道:“阿九教我们几招,我们正试试呢。” “是么,那你们要好好学才行。阿九的本事的确是不错。”傅老大随后就对着不远处的人说道:“叶小姐你看,这就是阿九。” 那群人瞬间大惊,“叶小姐?” 他们有些人没怎么见过叶小姐,但是却听过她的传闻。 当时聂然跟着霍珩离开了小岛之后,她在那场聚会上的事情以及直接夺船的事情刹那间就传遍了整个岛屿。 从那群人的描述中,聂然就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那些人不管真的假的,每个人都站在那里,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叶小姐好。” 聂然点了点头,目光轻扫过那群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那位被傅老大指着的阿九身上。 尽管那张脸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可眼底的冷漠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只不过当她看到聂然的时候,一直没有波动的眼神竟闪过了一抹错愕。 “原来你就是阿九啊,幸会。”聂然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简单的和她打了个招呼,随后就朝着军火库里面走去。 一个多月前这里就汇报给霍珩,外部的框架已经搭建完毕,准备搭建内部框架。 而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内部的东西肯定最起码搭建了三分之一,所以她想趁此机会进去看看。 可还没等走进去,站在最里侧的一名海盗就挡住了她的去路,“抱歉,叶小姐这里你不能进。” 聂然缓缓抬起头,语气冷凝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海盗在看到聂然的眼神后,竟心头莫名一颤,“我……” 就那么简单的四个字,就让在场原本轻松的气氛变得凝滞了起来。 身边的傅老大一看情况不对劲,赶忙跑过来笑着解释道:“呵呵,是这样的叶小姐,现在天已经黑了,里面也没有灯,工地里那么脏乱的,万一你在里面出什么问题,那我怎么和霍总交代。” 聂然想了想,像是被说通了一般,点了点头道:“也是,天那么黑,就算进去了也看不到什么,还是等白天好了。” 傅老大看她那么轻松的答应,立即松了口气,不停地点头。 “工程师和设计师在哪里?”聂然对那个海盗问道。 那海盗很乖得回答道:“他们都在那边吃饭。” “那我先去问问工程进度。” 聂然说着就往那边的小屋子里走去。 一等到聂然离开,傅老大一个巴掌直接糊在了那海盗的头上,“你找死啊,敢和叶小姐这么说话,想死不要连累我!” 那人小声地嘟嘟囔囔着,“不是老大你说的么,这里不能随便让人进出的,我……”只是按照你吩咐做事嘛! “我让你不要随便让人进来,问题叶小姐是随便的人么!她可是霍总身边的人,你得罪她,就是得罪霍总!懂不懂!” 那名海盗被训得连屁都不敢放,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警告你们,和叶小姐说话都客气点,不然到时候别跪着来求我。”傅老大丢下了那句话后,马上就跟着聂然走进了那间小屋里。 只留下外头休息的那些海盗们面面相觑着。 ------题外话------ 今天是2016的最后一天,马上再过一会儿就是2017了,在这里蠢夏祝大家元旦快乐哦!新的一年平安健康最重要!么么哒~ 正文 298 再惹我,我杀了你 平地上,篝火还在继续燃烧着。 寂静无声的环境里,只有火星子偶尔爆出“噼啪”的声响。 身旁的一个兄弟走到了那人身边,笑着勾住了他的脖子,说起了风凉话,“你啊真是没脑子,不怪老大骂你。” 那人的很是郁闷地道:“我怎么没脑子了,明明就是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把守好里,千万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现在反而怪起我来了。” 那位兄弟笑着道:“你刚进来,所以还不知道那叶小姐的本事,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有什么本事啊。”那被骂的新人海盗很是不解地问。 刚才他看到那群人那么恭敬地对那个所谓的叶小姐,他作为新人也就跟着一起喊了一声。 但实际上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叶小姐,他才来不过一个月,每天就在这里搬砖造房子,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叶小姐王小姐的。 “她啊,她的本事可大呢,你敢挡她路,小心被她给丢海里喂鲨鱼。” 对于这位兄弟的好心提醒,那位小新人略表示怀疑,“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啊,唬人的吧! 其他几位跟着那位小新人一起进来的海盗们也纷纷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 “就是啊,我看啊是因为霍总的关系吧,女人嘛不就是靠那些手段上位。” “我也觉得,刚老大不是说,她代表霍总么,估计有一腿吧。” 这番话让周围的几个跟着傅老大来的海盗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那群小新人们一头雾水,完全不懂他们笑的点在哪里。 其中一名坐在那里添柴火的海盗看他们一脸懵懂的样子,难得大发好心地道:“呵呵,兄弟,你是因为没看到她当时打人的样子,才敢这样说话。要是看到了,估计就不敢这样胡说八道了。” 胡说八道? 不会吧。 那群人不相信地道:“没那么可怕吧,就凭她那么瘦小的样子,最多两个男人都能搞定了。” 那些海盗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地放声大笑了起来,“两个男人?哈哈,我告诉你,就凭她当时打人的本事,不夸张的说,十个男人都能被她干趴。” 那名刚才被傅老大训斥的小新人对此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才十个?九哥当时可是单挑了我们二十个人好不好!” 那时候他很不长眼带头欺负刚进来的九猫。 九猫当时新来,并不多话,对这群人态度也很冷漠,每次做完自己的事情就跑到一边去。 其实她本来的态度就这样,以前在公司是因为她是霍珩亲自送进来的,大家对她自然要恭敬三分,不敢当面说些什么。 这回她的身份改变,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小保镖,来这里除了送物资,就剩下打下手。 那群人看到她那么冷漠,还以为是不屑和他们说话,只觉得她很是嚣张。 于是就趁着中午吃饭的那段时间将她的饭盒打翻在地,故意挑衅她。 九猫的性格不像聂然,聂然很懒,她才懒得和这群人动手,大不了就是再去领盒饭。 但九猫则不会,她当时直接动了手,将那群人撂倒在地上。 身边的那群海盗原本还想看好戏,结果看到九猫那么厉害,反而大吃了一惊。 而那个小新人就这样被她的手段给折服,这次沦为了她的小跟班。 “你们当时不都看到九哥那厉害的样子了。”那小新人得意地冲那群人说道,接着就要转头对九猫道:“九哥,反正我是站你这边的!” 然而,等他在人群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九猫的踪影后,不禁奇怪地问道:“九哥人呢?” 站在九猫旁边的一名海盗笑着回答:“九哥早就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那名海盗呆呆地问。 “就在你表忠心的时候啊,九哥就走了。” 身边的一群人哈哈大笑地拿他开起了玩笑,“哈哈哈,马屁没拍上哦。 “失策了哦,小远。” 那群人毫不留情地奚落着他。 名叫小远的年轻海盗当下就急了,“什么马屁,我那是真心话好不好,难道你不觉得九哥很厉害吗!” “那你们的九哥为你们抢来一艘船了么?”突然,那个坐在那里一直为篝火添柴火的海盗头也不抬地问道。 小远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说这个话题,不禁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年轻人,你还太年轻啊。”那人添完了最后一把柴火,拍了拍手中的木屑,起身离开了那里,往那边的小木屋走去。 小远看着那人说了一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很是费解地看向了旁边的一名勾着他脖子的海盗,问道:“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那人笑了笑,问道:“还记得咱们老大那艘宝贝船么。” 小远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那艘船据说是老大的战利品,他很是宝贝,一直都放在那里,从来不随便的让人上去。 那人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那是叶小姐抢来的,当时她只带了十几号人,灭光了高老大身边几十号人,然后就这么给抢过来的。” 十几个人对几十个人? 还灭光? 小远还是很不相信地道:“真的假的,有没有那么厉害啊!” 在他的记忆力,九哥一个人打十个人就已经很牛了,这个叶小姐看上去瘦瘦弱弱居然把对方全都给灭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身边那名海盗也不多说,只是拍了下她的肩膀,“听说这次叶小姐来就是解决海警的事情,到时候等你亲眼看到叶小姐的能力,你就知道了。” 说完,也跟着往那边的小屋走了过去。 他们那群跟着傅老大来的人都是亲眼见过聂然本事的,所以特别服她。 至于这群新人,等着吧,总有一天他们就会知道那个阿九在叶小姐的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外面的那群小喽啰还沉浸在刚才那名海盗的话语中,里面的聂然已经和那几位设计师以及建筑师们聊了许久。 霍珩说的没错,这群人的确对自己很是保密,也很小心,图纸上有多很多地方都没有反应出东西。 如果问他们,他们就用一种模糊不清的话来敷衍她。 很明显,这图纸根本就是拿来唬人的,根本是假的。 聂然不送声色的继续和那群几个人聊着,直到夜深,旁边的傅老大已经听得坐在旁边打起了瞌睡,她这才暂时停了下来。 随后对睡着的了傅老大喊了一声。 傅老大当下就被惊醒了过来,“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已经差不多聊完了,但是时间太晚了,再回去的话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所以我想就此住在这里,顺便明天早上再跟着这几位去施工现场看看。你觉得如何?”聂然笑着询问着。 傅老大一听,很是惊讶地道:“住这里?叶小姐你别开玩笑了,这里都是一帮男人们住的地方,又脏又臭的,你怎么能住。更何况你的房间我已经全部替你整理准备好了。” 聂然嘴角轻扬起一个笑,“傅老大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次我除了过来解决海警问题,还有就是要帮忙盯着军火库的进程问题,过不了多久,第一批货就要进来了,我希望能够再加快一下进度,好早点完成。” 傅老大听到有货准备进来,原本脑袋还没彻底清醒的他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有货进来? 那不就代表着第一笔要进账了? 到时候就可以去买一艘更好的船只,然后再添上的军火,再招收一些好的小弟们,这样子的话将来就能劫更好的商船,抢更多的东西。 恢复成当年那山头的样子,就指日可待了! 当下,傅老大就不再推辞了,而是一口答应地道:“这样啊,那好吧,我找人过来帮忙收拾一下好了。” 聂然看他笑得一脸横肉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客气地说道:“那真是太麻烦傅老大了。” “不麻烦不麻烦,收拾一下房间有什么好麻烦的。”傅老大笑得屁颠屁颠的就往外头走,并且嘴里嚷嚷着那群人做事。 外头那群海盗们碍于傅老大还未离开,一个个都傻坐在那里烤着火,好不容易看见傅老大出来了,结果却听到他让他们做小工。 那群人干了一天的活,早就累趴了,现在还要额外做事,一个个都有些提不起劲儿。 但在傅老大的怒骂声中,那群人还是打着精神快速地将距离军火库不远的一个小屋子给清理了出来。 聂然这时候和那几位设计师都已经基本聊完了,从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之后,就看到傅老大站在门口呼和着那群人。 “怎么样,好了吗?”聂然走过去问道。 “好了好了,差不多都弄好了。”傅老大看着身边的聂然,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让她跟着自己走了进去,指着屋内的环境问道:“叶小姐你看一下这样行不行?” 聂然看了一下里面的环境,里面只有一张用门板搭做的床,上面铺着一层被子,还有一个从外面临时接进来的灯,至于其他什么座椅板凳之类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或许是发现里面的东西实在太过简陋,傅老大很是尴尬地解释着,“这里本来是放木料的地方,我刚让人把它给清理出来,可能还是收拾的不是特别的好,所以还请你不要介意。” 聂然全然不介意地道:“不会,我觉得还不错。真是多谢傅老大了。” 傅老大看她这样好打发,倒是倍感意外。 但也同时松了口气,他就怕自己没伺候好这位小祖宗,除了惹来霍珩不快之外,万一惹怒了这位小祖宗,他很怕自己也会有高老大的下场。 夜色沉重。 工地上所有人都已经简单冲洗了一番后就进了屋子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万籁俱寂之下,聂然关了灯,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想要趁着众人都睡下的时候,能在军火库的外部逛上一圈。 因为内部还未建造完,所以只是直接锁了门,并没有找人站岗放哨。 所以聂然很轻易的就走到了军火库的旁边仔细地查看了起来。 当初霍珩来的时候,她也有跟在他身边一起查看,只是当时外部的结构都没有做完,只是听了个大概而已,现在外部已经结束,她按照当时那些设计师们的说话,再结合刚才他们的话,绕着军火库外围走了两圈。 军火库的建筑面积非常的大,每个地方她都要仔细查看,花费的时间就会很多。 等到她全部看完,将图纸上的和实际建筑上的地方都相对应起来后,她才折返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前。 然而,她刚推开小木屋,就明显的感觉到屋子里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那微弱的呼吸声让她不由得神色一冷,全身都警戒了起来。 就在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时,突然听到黑暗中响起一抹熟悉的声音,“是我。” 原来是九猫! 聂然放松了些许,踏着黑暗走进了小木屋,看见她正站在墙边,似乎等了有段时间了。 聂然大喇喇地坐在了自己的床边,言语中很是调侃地对她说道道:“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挺舒服的,九哥。” 刚才她一下车就听到那些人对她喊九哥,想来她在这里的地位应该不低。 一个小新人在短短一个人混到如此地步,倒也是厉害。 “你刚去哪儿了。”九猫坐在黑暗中冷漠地问道。 聂然靠在床边,说道:“这屋子里木料味儿太大睡不着,索性出去散散心,吹吹听海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九猫沉默了片刻,沉着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聂然懒散地倚在床头,语气平静地道:“霍总派我来这里,说是有海警在周围巡逻,为了以防万一让我过来看看,必要时采取点措施。” “什么措施?” “你好像挺关心的。”聂然斜睨了她一眼,漆黑的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她看不清此时九猫的神情,但她能感觉到九猫微微紧绷的身体,随后在黑暗中轻笑了一声,“不过你关心也没用,因为我也不知道。才刚来,暂时没什么想法,就先让那群海盗时刻盯着吧。” 九猫凝眉,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走? 提及到这个词,聂然眼神里小小地闪过怔愣,她望着屋顶的横梁,语气莫名地轻缓了起来,犹如呢喃一般,“不知道啊,可能……走不了了吧。” 屋内的声音太过安静,她那一句短小的自语还是只字不留的钻入了九猫的耳朵里,她不由得侧头看了你儿呐一眼,“什么意思?” 聂然猛地回过神,然后坐直了身体道:“字面意思。” 可九猫并不是何佳玉那种粗神经,她顿时冷着声音问道:“霍总发现了? “你好像很怕霍总知道。”聂然说得颇有些深意。 站在暗处的九猫对此语气很是平淡地反问了一句,“难道我的处境不应该怕霍总知道吗?” 聂然扬了扬眉,似乎中肯地点头,“嗯,你的身份好像的确应该是怕的。” “那么,你为什么走不了呢?”九猫又一次的将话题重新给绕了回来。 显然她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聂然给打发。 聂然这时候笑着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像是带着感叹的语气道:“好好干,等将来说不定还能再回去。” 站在那里的九猫冷着眼眸看着她,许久才说道:“你是不是被他放弃了。” 她的话里满是笃定,并没有字面上的疑问。 而仰躺在床上聂然双手枕放在了后脑勺,低低笑出声。“放弃?你哪来的依据说我被放弃了。” “那你为什么会说回不去。” 聂然嗤地笑了一声,“拜托,这次海警巡视,搞不好就要打上一仗,战场上瞬息万变,说回不去有什么问题么。” “所以我才说你被放弃。”九猫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站立在了她的床边,“如果真的那么危险,他为什么会让你独挑大梁跑到这里,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这里很危险么。” “我是他的手下,替他做事有什么问题。”聂然似乎对于这件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言语中很是不上心。 九猫站在那里,将窗口唯一能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彻底给挡住了,冷静地说道:“他的手下那么多,却非要把你送过来,这就是问题。” 聂然看她如此执着这件事,她直起身,仰头看着九猫,语气里变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我是他的贴身保镖,他信任我,怎么了吗?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知道这座岛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所以由我来替他手守护,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背光下的九猫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她声音漠然,“你这算是在自欺欺人吗?” 聂然坐在那里,神情也变得沉冷了下来,“这是事实,哪里什么自欺欺人。” “如果我说,他就是想杀你呢。” 九猫的一句话,让聂然不由得猛抬头,她眼底含着一抹冷意,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当初我会在安保公司出现,是他将我安排进来的。并且,他对我只有一个命令。那就是,让我好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所以呢?”聂然皱眉,问道。 “你忘记了吗?就在那天,他明明有机会让我来替你验伤,将这一切隐瞒过去。但是他却阻止了,并且还主动告知严老大我是你的手下,这难道不是摆明了要你死。” 她的话让聂然的脸色骤然一变。 原来霍珩的命令是让她保护自己。 所以他才会把人放在自己的身边。 可既然他那么相信九猫,并且让她保护自己,那他为什么要拒绝当时严老大的提议? 思绪混乱的聂然小脸冷得犹如一块寒冰,嘴里却还是说道:“他并不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会说这种话,很正常。” 但实际上她很清楚,霍珩是知道自己有伤的! 九猫站在那里冷冷地道:“不管他知不知情,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有护住你,而是将你推向风口浪尖,这个举动根本就是放弃你,以求自保。” 聂然抬头,眼底透着一抹阴鸷,咬牙对她道:“你现在是在挑拨我和霍总的关系吗?” “这是事实,不需要我来挑拨。”九猫面无表情地陈述着。 倏地,被惹怒的聂然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九猫的衣领,脸上的神情里满是戾气地道:“九猫,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该还的都已经还给你,不欠你分毫。再乱说话,我就杀了你!” ------题外话------ 2017年的第一天,希望所有妹子们都能平安顺遂!爱你们哦,么么哒! PS: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打捞上来的尸体不是严老大,而是高老大! 所以妹子们看到了,不要介意,太多老大,我……我晕惹…… 正文 299 他放弃你了,成功惹怒她 窗口那抹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只看到聂然的脸上是压制不住的怒气。 她的神色是那么危险而又冷酷。 就如同彻骨的寒冰。 此时,被揪着衣领的九猫丝毫不怀疑此时她所说出的话。 但即使在那种情况下,她还是目光直直地看着聂然,眼神没有一丝的退让。 “承认吧,他就是放弃你了,完完全全的放弃你了。” 九猫的话就像是一桶油直接浇了上去,“轰”的一下,彻底点燃了聂然一直隐隐压抑着的暴怒。 揪着她领子的手越发的收紧了起来,聂然半眯起的眼眸里带着一抹杀意,“你在挑衅我。” 九猫站在那里,面色冷然,言语还会一如既往的冷漠和笃定,“你自己心里肯定也清楚,否则你不会说你回不去这四个字。” 聂然即将暴怒的情绪在她的这一句话中滞了滞,翻涌着的怒火逐渐开始平息了下去。 最终她松开手,神情冷澈地走到了门边,“明天你还要搬砖,赶紧回去睡吧,九哥!” 她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九猫转过身,望着站在门边的人,冷冷地道:“他不值得你这样爱。” 聂然的情绪明显又开始起了些许的变化,她伸手指着门口,冷冷地斥道:“出去!” 可九猫并没有就此离开,她提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再次开口:“叶苒,他不值得,他不值得你这样爱。” 这时候,聂然缓缓抬起头,两个人的视线触及。 “我再说一次,出、去!” 她锋利如刀的眼神对上九猫冷漠如霜的眼眸,一时间两个人互不相让。 “你一定要到死的那一刻才能幡然醒悟,是吗?” 聂然眼神忽的出现了微小的波动,似乎是为了防止被她发现,聂然率先偏过头去,语气一如刚才那般沉冷的语气,“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不相信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九猫看着她偏头的侧颜,冷冷地说:“我听别人说,你和他合作了有很多年了,为他做过很多事情。” 聂然眉头起皱,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别人?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九猫神色不变地继续道:“我不相信你为他出生入死只为了钱那么简单。这么多年留在他身边,成为他手中的利器,你应该是为了能够站在他身边吧。” 聂然听了,顿时讥讽地嗤笑了一声,“你也不像是爱情小说看多的人啊,这么烂俗的戏码你怎么说得那么溜。” 可偏偏九猫却眼神犀利地看穿了她那讥冷笑容下的慌张,越发地笃定地道:“叶苒,你爱他。” 那一句你爱他,让聂然霍地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那眼神中分明是被触及到逆鳞时的熊熊怒火。 “我警告你,别再乱说话,否则我就杀了你。” 她的话语中是毫不掩饰的浓浓杀意。 然而,今天的九猫就好像铁了心一定要惹怒她似的,站在那里对聂然说:“就算你杀了我,也磨灭不掉他对你的伤害。” 聂然垂在身侧的手在她的话语中渐渐握紧成拳,那平静语气下是即将就要爆发出来的怒火,“看来你真的以为我是在和你说说而已,是吧。” “相信我,这几百个海盗随时会一个个逐渐变成暗杀你的人。因为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九猫的话音才落,聂然当下就一脚直接踹向了她的肚子。 那小木屋本来就是临时建造的,那些门都是用几颗钉子钉上的,根本就是豆腐渣工程,哪里抵得上聂然那迅猛的一脚。 “哐当——”一声巨响。 没有防备的九猫就被生生的从屋内连带着门板踹飞了出去。 聂然站在门口,看着被踹倒在不远处的九猫,她冷厉的眼神中带着绝对不容忽视的怒意,“我说了让你闭嘴,听不懂吗!” 九猫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腹部的剧痛让她就连呼吸都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异常困难,她倒在泥地上,狼狈不堪。 而在远处的临时驻地上,屋内一个海盗听到响声,率先起身拍了拍身边“喂,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啊。” 身边那个男的被他吵醒,很是不耐烦地朝着空气挥了几下手,“哪有什么声音啊,你是不是做梦啊。” 说完就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过去。 可那个醒来的海盗却一口否决道:“不可能,我刚听得真真的,绝对不会错。肯定外面发生了什么。” “你肯定在做梦,这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哪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发生啊。”那人不想搭理,索性就把被子盖过头顶,蒙着被子睡。 另外一侧的人被他们两个人的话给吵醒了,抬起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睡眼惺忪地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你们吵什么。” “小远,我刚听到一个很响的声音。”那人看有人搭茬自己,连忙回答。 “哪里有声音啊,你肯定听错了!你看九哥就睡得很……”那个叫小远的说着就转过头往身边的床铺看去,可这一转头,发现身边的床铺好像是空的。 他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声,并且就要伸手去摸,“九哥?” 然而当他一手摸到了冰冷的床铺之后,不禁大喊了一声,“糟糕,九哥不见了!” 那个比蒙头盖被子的人这下真的是被彻底吵醒了,他很是无奈地翻开了被子,对小远说道:“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说不定是上厕所去了。” “上厕所?刚才我听到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会不会……” 那人的假设还未说完,那名叫小远的快速地就翻身下床往外头跑去。 他才跑出门口,正巧就看到聂然一把将九猫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小远在看到那一幕后,忍不住就着急地吼了一声,“九哥!” 这下,彻底周围两个屋内的海盗全部都给惊醒了。 可小远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忙冲了过去,挡在了九猫的面前,质问着聂然,“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九哥!”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显得异常的响亮。 屋内的人听到小远说阿九被打,一个个都瞬间清醒了起来,连忙下床冲了出来。 要知道阿九可是一个单挑二十个的人,谁敢打他啊!而且谁又能干得过他啊! 然而当他们冲出去之后就发现,还真有一个敢打他,并且还打得过的人。 那就是——叶小姐! 那群人看到聂然一把将小远给推开,然后将九猫从地上再次拖了起来,那力道就如同在拽一个破麻袋一样。 然后用膝盖一次又一次的踹向了九猫的腹部。 那用力的样子让人看着都觉得可怕。 这根本就是往死里打。 叶小姐是要弄死阿九啊! 被推开的小远重新站了起来,想要再次去阻止,结果被旁边两个眼明手快的兄弟给制止了。 而这时候,刚穿好衣服的傅老大匆匆跑了过来。 他因为时间太晚,加上明天早上还要跟着聂然一起巡视军火库,所以也同样没有回去,直接住在了稍远一点的单人间。 等他的手下来报告,再赶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挤开人群,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事情还没搞清楚,就看到不远处的聂然又是一脚将九猫狠狠地踹了出去。 “砰——”泥泞的地上被清楚地滑出了一道痕迹。 在场的众人看到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至于那名小远在看到后,更是极其响亮地喊了一声,“九哥!” 然后努力地想要挣脱开,往里面冲去。 身边的两个人立刻将他拽得死死的,低喝道:“别去!” “九哥被打了!快,快一起去阻止啊!”小远一边挣扎,一边催着身边的两名兄弟道。 那名海盗指了指聂然,“阻止?你没看到叶小姐在生气么!上去就是个死,谁敢上去!” 小远皱着眉,神色焦躁不安地道:“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九哥被这么打吧!” 说完就又要上前去帮忙。 但还没走两步,又被身边的人给扯了回来,“小子,你现在上去,被打都是小事,真惹怒了叶小姐,杀了你喂鱼都是有可能的。” 杀了喂鱼? 小远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他看着自己的九哥被叶小姐打成这样,心里又急又怒,偏偏身边有两个人非抓着他不放。 “在这样下去,九哥肯定会被打死的!这个叶小姐好端端的,为什么大半夜的这样打九哥!” 对于,周围的人具表示沉默。 叶小姐的心性脾气他们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在那一次的劫船里让他们深深了解到,不要随便招惹叶小姐,否则下场一定死很惨! 站在远处的那群海盗们没有一个人敢出手相帮,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 又是一次狠狠的过肩摔,聂然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厉色的眼神中透着冰冷的寒气,“我让你闭嘴,你不肯闭嘴。那好,我就打到你闭嘴为止!” “砰——” 脚尖踢在了她的胃部,发出沉闷的声响。 九猫当场将胃里的酸水给吐了出来。 “咳咳咳——”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聂然缓缓半蹲在了地上,嘴角冷冷绽开了一抹笑,“说啊,刚不是很伶牙俐齿么。” 九猫趴在地上,等到胃里那股劲儿过去之后,神情依旧冷漠地道:“被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抛弃,滋味难受是应该的。” 聂然嘴角的笑顿时凝滞,当下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砸向了地面,“砰——” 一声心惊的声响。 聂然将她再次提了起来,冷笑地道:“继续啊。” 被迫昂起头的九猫眼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对着聂然说了一句,“你真是可悲又可怜。” “砰——” 又是一声剧烈的声响。 九猫的额头上血流如注。 鲜红的血液混着泥土从她的伤口蜿蜒而下。 远处的人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聂然一次又一次地将阿九砸向地面,心里头都为之轻颤了起来。 小远看着自己九哥成了那个样子,急得直跺脚,“九哥到底怎么做错什么了,他为什么不还手!” 身边那名海盗因为曾经跟着傅老大一起去那个拍卖场,见过聂然是怎么直白而又血腥的揍人,所以神色很是淡定,“他倒是敢,叶小姐能是他能惹的么!你没看到咱们老大站在那里,连屁都不敢放一句么!” “是啊,叶小姐这还算是手下留情的,要是玩儿起枪,分分钟干光这里所有人。”另一边的人附和地道。 那些曾经见过聂然那些手段的人们对此都表示非常淡定。 而那些听闻过聂然那些经历却没有见过的人们以及新来的那些人,自然是震惊极了。 那群人就好像成了人形背景图一样,全都被定格了起来。 整个场景里,就剩下了聂然和九猫两个人。 她的手还紧紧地抓着九猫的头发,眼神里危险弥漫,“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我就算打死你,都没人敢说一句。” 九猫仰着头,被逼着与她对视,“是啊,打死我,你就失去唯一一个站在你这里的人了!” “你站在我这里?呵!”聂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冷冷地轻笑出了声,“谁知道你是不是那个就是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九猫直视着她,神色肯定,“我曾经为你差点死过一次,你觉得我会吗?” 聂然微微轻勾起了一抹冰冷地笑,“那不是因为霍珩的命令,你才这样做的吗!” “他那时候根本就已经打算放弃你了,怎么可能还会命令我做那样的事!” 九猫的话又一次地成功激起了聂然眼中的怒火,她失控地低吼着道:“闭嘴!我让你闭嘴,听到了吗!” 她手上的力道使得九猫不禁吃疼而眉头轻皱了起来,她努力地喘息着,借此来缓和头皮上的痛楚,慢慢地说道:“你在害怕什么。如果你不怀疑,那你就不要害怕。” 如果不怀疑,就不要害怕。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劈在她心里,竟震得她浑身一震,松开了手。 远处的傅老大看到聂然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才走了过去,犹豫地问道:“那个……叶小姐,是不是阿九哪儿惹你不高兴了,你说,我让人亲自处置了他!” 这话被远处的小远听到了,他立即挣大呵了一声,“不行!” 随后就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挣脱开了手中的禁锢,冲了过去。 身边的一人急忙要上前去抓,可无奈他跑的实在太快了,错失了机会。 “小远!” 他着急地叫了一声,却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会踩到雷区,只能眼看着小远奔到了九猫身边,挡在了她面前。 小远看着聂然那张暴怒的神情,说话时竟有些结巴了起来,“叶……叶小姐……九哥,九哥是新来的,他不太会说话,你……你……” 站在聂然旁边的傅老大听了,马上就急了,他训斥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是不是找死啊!” 但小远听了之后,反而豁出去了,一股脑地道:“叶小姐,九哥不懂事,要是冲撞你,我替他向你道歉!” 聂然阴郁地眼神缓缓地转移到了那个叫小远的人身上,低又冷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替她向我道歉。” “我……我……” 小远被她的眼神给吓得心头一颤,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傅老大看见聂然那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当下也不敢拖太长的时间,对远处的几个人说道:“都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阿九和小远带走。” “等一下!” 正文 300 求我啊,真假难辨 已经被打得脱力的九猫此时突然厉声喊了一句,让那两个前来抓人的兄弟不由得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九猫硬撑着一口气,抬头对着聂然说道:“小远是无辜的!” 刚才还无动于衷挨打的人,这会儿神情终于产生了些许的波动。 这让半蹲在那里的聂然看到后,不由得挑起了眉梢,她毫不在意地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九猫气急,“你!” 聂然看到她这着急却又没办法的样子,嘴角轻缓地勾起了一抹恶劣地笑,她稍稍俯身了过去,低低地在面前说道:“怎么,你不想让他死啊,那就求我啊。” 九猫冷漠的眼神中带着闪过一丝锐意。 聂然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奇怪,这个女人不怕死的一次次惹怒自己,却怕牵连到别人。 拿捏了住了她痛处的聂然继续恶劣地对九猫说道:“只要你求饶,发誓再也不乱说话,我就让你还有这小子留下来。” 被打趴在地上的九猫神色冷漠地望着眼前的聂然,她手握成拳,似乎是在隐忍着心头的愤怒,最终只是语气轻蔑地道:“原来你也是那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笨女人。” 刚说完,聂然嘴角的笑一顿,伸手就对着她的脸挥了过去,“啪——” 清脆而又响亮的耳光,瞬间打歪了九猫的半张脸。 聂然冷戾地笑了起来,“再说啊。” 九猫回过头,神色冰冷地看着她,咬牙刚要脱口发出了一个音节,聂然当下就反手一个耳光。 “啪——” 那力道极其的大,九猫当下就被打得翻转了一个身,耳蜗里更是发出一阵阵嗡嗡嗡的鸣叫。 “还说吗?”聂然嘴角带着冷冽而又可恶地笑。 傅老大看到她似乎要继续,于是很好心的挥了挥手,顺便往后又退了几步,让出了场地。 阿远看到后,又急了起来。 他想要去帮九猫,可这回身后钳制他的那两个人有了老大的命令,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让他挣脱开来。 “你们,你们放开我!” 他用力地想要挣扎,被身边的傅老大给看到了,他走过去就对着小远的肚子上来了一拳,“给我安分点!再乱来,我就直接把你绑起来丢下海。” 小远被揍弓着身体,不停地倒吸着气,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在那边的九猫被聂然的一巴掌打翻在地上后,也是缓和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慢慢地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努力将自己撑了起来。 早已站了起来的聂然俯视着她,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恶劣而冰冷。 九猫一点点地将自己撑了起来,她吃力地站了起来,对上了聂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会后悔失去我,因为没有了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将会是你的公敌。” 她因为被聂然一巴掌打得牙齿划过了口腔内壁,一说话,嘴里的血缓缓地流淌了出来。 此时,她额头上的血已经凝住,几乎糊住了她半张脸。 那样子,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怖。 聂然目光寒冷地望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就是指目光的交汇,都能让这已经入春的岛屿徒然降低了好几度。 就连周围的那些“人形背景板”们都感觉一股冷意袭来。 最终,聂然还是咬着咬肌,沉声地道:“把她给我带走!” 傅老大一听,立即就走了过去,连连保证地道:“叶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处置他们两个,让他们两个永远不再你的面前出现!” 他的话才说完,聂然已经利落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木屋里。 傅老大看到聂然转身时那张冷如寒冰的脸,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后一挥手让他们把九猫和小远给抓了起来。 只见他跨步走到了那两个人的面前,呵斥道:“我刚和你们说过,不要招惹叶小姐!你们两个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现在弄成这种结果,是你们自己不长眼,怪不得我!” 接着他再次一挥手,就命人将他们两个带下去。 等到那两个人离开了之后,傅老大又马上对那群“人形背景板”们再次警告道:“还有你们,都给我皮绷紧点!要是惹来叶小姐,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被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吓得瞬间都没了睡意。 一个个站在那里不吭声。 傅老大简单的警告了几句就勒令他们赶紧回去。 很快,平地上重新恢复了本来应有的安静。 早已进入小木屋的聂然在进去之后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找了整个房间里最黑暗、最触及不到那一缕光线的角落里,坐着。 她神色阴郁,即使在如此漆黑的角落,依旧能感觉到她身上所散发出的生人勿进的情绪。 岛上的夜风一声声地倒灌进了那扇刚才被踹坏的残破木门里,发出了“呼呼”的声响。 她就那样随意地坐在地上,脑海中九猫的每一个字都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你是不是被他放弃了。 如果真的那么危险,他为什么会让你独挑大梁跑到这里,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这里很危险么。 如果我说,他就是想杀你呢。 承认吧,他就是放弃你了,完完全全的放弃你了。 九猫所有的话最终全部都交织成了最后的一句话。 他放弃你了,完全的放弃你了…… 完全的放弃你了…… 放弃你了…… 放弃你…… 那三个字就如同魔咒在她脑海中不停地响起。 她的拳握紧,以至于太过用力的指尖泛起了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外的夜色已经开始逐渐亮了起来。 她就那样坐在那里,如同一个雕塑一般。 等到天大亮后,外面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恢复工作,开始在工地上忙碌了起来。 那些人在远处经过聂然的小木屋时,偶尔时不时地瞄几眼进去,但更多的还是低头离开。 傅老大原本起床后打算去找聂然让她去吃点早餐然后开始商讨一下海警的问题,可才刚到门口,就看到聂然坐在那里,眼神不善的样子,硬生生的就停住了脚步声,随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可他才刚走出去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一声响亮的叫喊,“老大!” 傅老大虎躯一震,转头就一巴掌拍在了那名海盗的脑门上,“要死啊叫那么响!不会小声点啊!” 那名海盗无缘无故地被打了一下,捂着脑袋弱弱地哦了一声,然后对他说到:“老大,那边的工地上要你去看一下。” “知道了。”傅老大转身就朝着他所指得方向走过去,可才走了几步之后就马上折返了回来,对着那名手下说道:“对了!你去告诉那些兄弟们,叶小姐心情不好,让他们都小心点,不要去招惹她。” 那手下一听,连忙点头应下,“哦,知道了,我马上去。” 于是,整整一天没有人敢靠近那个小木屋。 那些人在自家老大的命令下,一个个都绕那个屋子远远的,就好像是在避开病毒源一样。 实在没办法走过,也只是匆匆看到聂然坐在那里角落里。 没有人知道聂然坐在那里想些什么。 可从她的情绪里能够感受的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坏到极点。 直到天再次重新黑了下来,工地上已经沉寂了下来。 终于,她动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轻按了下键,屏幕瞬间就亮了起来。 漆黑的小屋里,角落里发出了一抹幽幽的光亮。 她摩挲着屏幕上那一连串的数字,那白色的光亮照在她的脸上,越发的显得森然和冷酷。 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嘟——嘟——嘟——” 电话并没有马上被接起,而是响了几声,接着就听到霍珩熟悉的声音从那一端传来,“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他的语气依旧如离开之前那般温和。 聂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问题,语调轻松地道:“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军火库的外部已经全部建造好了。” 电话那端的霍珩听到后不禁笑了,“我知道啊,这件事当时还是我告诉你的,你忘记啦?” 聂然经过他一提醒,才回想了起来,顿时自嘲一笑地道:“嗯,可能是我忙晕了忘记了吧。” 霍珩依旧声音轻缓柔和地对她说道:“既然忙晕了,那就早点睡吧,时间已经很晚了。” 聂然听着他作势要结束的话,立刻喊了一声,“霍珩!” 电话里那端的人不由得嗯了一声,然后重新将电话放在耳边,“怎么了?” 聂然迟疑了片刻,转而说了一句,“我这几天会在周围海域巡视,处理海警的问题,可能手机会接收不到信号。” 霍珩笑了一下,对此表示理解,“没关系,那这段时间我就不打电话给你了。” 他的体贴在这时候显得有些冷情。 直到电话挂断,他也没有说一句小心之类的话,而是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他对自己一如平常那般温言细语,可是聂然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其中掺杂着一些别样不对劲的疏离。 明明昨天走之前他还那么的异常,怎么会在那么快的时间就能恢复如常了? 聂然握着手中的手机,眉眼中一片沉然之色。 到底,这一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海岛上夜凉如水。 而同样在A市,霍珩坐在卧室的床边。 他挂断电话之后也握紧了手机,盯着那支手机,眼底闪过一抹纠结之色。 半晌,他才重新点开屏幕,按了一连串的数字。 “嘟——” 不过短短的一声响,电话就被接通了。 霍珩也不多说什么,站在窗口的他径直对电话里的人下命令道:“你们那边进行的怎么样,尽量加快速度,不要再拖了。” 就只是这么一句简短的话说完,就立刻挂了。 他随手将手机丢在了床上,而眼神却一直盯着窗外的某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聂然所在岛屿的方向。 与此同时,霍宅的某个房间内的一个人在拿下了耳机之后,同时拿起了桌边的手机,快速的打了几个字,然后就此发送了出去。 夜,越发的浓重了起来了。 黑色的天空就好像一张无底的大口,随时都能把一切事物吞噬下去。 …… “九哥,你身上的伤还好吧?”另外一处地牢里,那名叫小远的人坐在九猫的身边,轻声地问道。 “死不了。”九猫靠在那里,捂着自己的腹部,语气虚弱地回答着。 “真的吗?可是我刚看到你说话的时候又有血留下来了。” 小远想要凑过去替她把脸上的血污擦拭一下,结果被九猫一个眼神就给冻在了原地。 最终只能默默地挪到一边,蜷缩在角落里。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坐在那里。 原先小远看到九猫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睡觉,他也就没有上去打扰。 可这样一直等着等着,也等不到人来,就连口饭都没有。 最后终于绷不住了,他弱弱地开口问了一句,“九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要知道他们在这里已经坐了好久。 尽管现在岛上的季节已经是春天了,可是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更何况,他们现在身处在地牢里,再加上好几顿没有吃过了,体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靠在那里的九猫听着小远的声音,连睁眼都没有睁,直接出声回答:“不会。” 小远听到她肯定的回答,顿时眼前一亮,麻溜儿的就爬到了九猫的身边,问道:“你怎么知道?” 但随即又忽的情绪低落了下去,靠在了旁边,低垂着脑袋说道:“算了吧,你别安慰我了。老大说我们得罪了叶小姐,那就剩下死路一条。”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叶小姐有多么的愤怒。 那眼神就好像要立刻杀死九哥一样。 怎么可能还会放人。 “我从来不安慰人。”九猫这时候总算是睁开了眼睛,神色漠然地瞥向了他。 不安慰人? 那就是…… 小远霍地抬头,瞪圆了眼睛看着她,“那你的意思是,你……你是说真的啊?可是,可是怎么可能啊,叶小姐都把你打成这样了……” 紧接着便凑到了九猫的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难道老大会偷偷放了我们?” 九猫看他凑了过去,又是一记冷锐的眼神扫了过去。 可小远此时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压根没有看到她的眼神,自言自语地说着,“也不会啊,老大那么怕叶小姐,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我们这种小喽啰得罪叶小姐。” 坐在一旁的九猫听到了他轻喃的低语,强忍着腹部的疼痛,语气缓慢地问:“既然怕死,那刚才冲出来干什么。” 小远抬头,一副理直气壮地道:“你是我九哥,我当然要帮了。我江远可不是那种没义气的人。” 九猫冷然地偏过头,显然并把他的义气放在眼中。 对她来说,像江远这种人,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只不过,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从地牢外响起,“原来你这么有义气啊。”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安好意的语气。 小远和九猫两个人齐齐朝着门外看去,就看到聂然正站在远处。 这时候的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神色也早已恢复如常,没了当时的愤怒。 她双手负背的从远处走了过去,对着江远说道:“那这样好了,你替你九哥死,我留下他,如何?” 江远没想到聂然会亲自来这里,不由得呐呐叫了一声,“叶……叶小姐……” 聂然嘴角带笑地站在门外,又一次地问道:“怎么样,我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江远了木讷地问:“什么提议?” “你替她去死啊,只要你替你的九哥去死,我就放了你九哥。”聂然笑着就此对上了九猫的视线,“你觉得怎么样?九哥。” ------题外话------ 很多妹子说是要虐了,然而我只想说你们想太多了。都别着急,看下去。 PS:据群里妹子说法,蠢夏的脑洞连接着黑洞,(虽然并没有)但是还是请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点。 正文 301 因为,她需要我 地牢内一片阴暗,只有水光偶尔反射在岩壁上反射出波光粼粼的光线。 聂然站在门地牢外看着里面的九猫,一身血污的狼狈模样,带着别样的笑对她再次地问道:“用他的命来换回你的命,怎么样,你觉得我这个建议好不好?” 许是她的笑太过恶劣,在这阴森的地牢中竟生出了几分恐惧,让江远仿佛像是看到了恶魔一般,往后瑟缩了一下。 在身边的九猫感觉到了身边江远的惧意,捂着自己的腹部,冷冷地抬头望着她,“你有必要牵连无辜的人,来给你陪葬吗!” 聂然似乎是被她的话所惊诧到了,“我现在是想办法为你开脱,你不仅不要,还责怪我?” 九猫看着她那样子,眉头不由得皱起。 她从来没见过叶苒会有这种表情的时刻,就是在那次救那个男孩子时一个人负伤生死关头她还能冷静的对待。 可现在,不过是霍珩放弃她的几句话,竟让她变得情绪失控如疯子似的。 她那眼神里的癫狂以及嘴角挂着的冷笑,和当初的她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就好像那个冷静的叶苒被自己的那番话所打碎,现如今呈现的不过是一个疯子罢了。 难道,自己当时说的那番话真的太过,从而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神经线? “你这样也太让我伤心了吧。”站在门外的聂然虽然话里说着伤心,可是嘴角的笑依旧挂着。 九猫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疯子一般的人,语气冰冷,“你根本就是想故意借此刁难我,拿我当你的玩具。” 聂然顿时轻笑了一声,“哇,你这么懂我啊。” 九猫听了,冰冷的眼神不由得一沉,“我不需要他来替我死。”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要自己去死咯。”聂然笑了笑,“那好,那我放了他。” 随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一名兄弟走过来,示意开门。 她这般如此的好说话,倒是让江远愣了愣,直到门被打开,那名手下要将他拽出来时,他才回过神,立刻问道:“叶小姐,你不会是想放了我,然后杀死九哥吧。” 聂然双手环胸地笑着道:“不然呢,她都已经说了要自己死,我当然要成全她了。” 江远这下不干了,他立刻推开了那名手下,挡在了九猫的身前,“不,不行!你不能杀了他!我不允许你杀我的九哥!” “你的九哥?你们倒是‘兄弟情深’的很啊。”聂然将视线九猫身上顿了顿,随后又再次将目光转移到了江远的身上,微微一笑地问道:“但如果我非要杀了你的九哥呢。” 江远挡在九猫的面前,愤愤地道:“那我会恨你!因为你乱杀无辜!” 聂然挑眉一笑,“你恨我?真奇怪,你的九哥让你陷入了这样的困境,而我把你从这个困境中解救出来,你居然还要恨我。” 江远乍一听她的话,还真就被她绕过去了,在怔愣了五六秒后,他才回答:“可……可是你要杀九哥,你要杀九哥,我就恨你。” 聂然的笑凝了几分,就连脸色都沉了下来,“那你是给脸不要脸,自己找死。” 江远缩了缩脑袋,“我……” “听到了,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聂然对九猫耸了耸肩说道。 九猫知道她这是故意的,于是对着聂然的眼睛,直接和身前的江远命令道:“江远,你走。” 江远挡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要!” 九猫不耐地看了他一眼,再次道:“我要你走!” “九哥……”江远皱眉,喊了一声。 可九猫并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冷声地道:“你别逼我打你。” 江远看上去倔劲儿上来,梗着脖子就挡在她面前说道:“你打吧,你就是打我我也不走!” 九猫此时哪来的力气揍他,她自己都是满身的伤,只能冷眼地瞪视着他。 站在门外的聂然就看到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在地牢里看着对方,不由得笑出了声,“行了行了,兄弟情深的戏码演多了就不好看了,你们两个赶紧出来吧。” 门内的江远禁不住愣愣地转过头看向了聂然,“什,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两个人都出去? 刚才叶小姐不是还说要杀一个吗? 就在他们两个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从远处响起,“意思就是,叶小姐决定放你们两个一马了,还不赶紧出来,然后好好谢谢叶小姐!” “老大?”江远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傅老大从远处走了过来,眼底闪过了一抹惊讶。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出来!”傅老大站在聂然了身边,对里面的人说道。 “可是……” 江远看了看旁边的聂然,完全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要杀他们的吗? 怎么现在又说要放他们? 江远已经彻底弄懵了。 他很怕这只是他们的玩笑。 但,事实上,聂然的确是要放了他们。 在给霍珩打完电话之后,她就已经从那个角落里走了出来,情绪已经平缓了下来。 脸色虽然没有了刚才打九猫时那么戾气十足,但脸色依旧还是有些难看。 她找了个地方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这具身体有晕船的反应,那天她坐飞机又坐船的赶过来,又和九猫打了一架,体能消耗了不少,她需要好好休息。 然后在第二天的早晨,她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便起床洗漱了一下,然后就去找傅老大去了。 那些人在看到她从小木屋里走出来时,一个个都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然后再目送她离开。 在临时搭建的食堂,聂然找到了正在吃早饭的傅老大,于是直接坐在了他身边问道:“他们两个现在被你关在哪里?” 傅老大吃着馒头结果看到聂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吓得差点给噎住了。 连喝了好几口水才将那口馒头给吞了下去,吃力地喘着气回答道:“他们两个暂时关押在地牢里。” 随后就问道:“叶小姐是打算现在将他们两个处理了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马上命人去做。” 聂然摇了摇头,从桌上也拿了个馒头吃了起来,“不用,吃完饭之后,麻烦傅老大派个人带我去看一下。” 傅老大连连道:“叶小姐真是太客气了,那有什么可麻烦的。倒是我管教不严,让那两个臭小子惹叶小姐这么不快。” 聂然提了提嘴角,“不过是个误会而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那天太累了,情绪一下子没控制好。” 两个在饭桌上寒暄了一阵,一顿饭竟吃得还算融洽。 等早饭吃完,傅老大因为工地上有事被羁绊住了,就先让人带聂然过来。 结果没想到聂然竟对他们来这一出。 “可是什么可是,再废话小心真的不放你们出来了。”他站在那里,对着地牢里的那两个人威吓了一下。 果然江远马上扶起九猫从里面走了出来。 江远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地问道:“那……刚刚……刚刚是骗我们的吗?” 傅老大看自己的手下被聂然吓成这样,笑着道:“你以为呢!不过下次再敢出言不逊乱说话,那就成真的了!” 江远脸上一喜,忙不迭地点头对聂然道谢,“谢谢,谢谢叶小姐!” 站在原地的九猫捂着自己的腹部,脸上没有表情地冷声问道:“你这是想明白了?”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听到九猫对聂然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随后就朝着聂然看去。 聂然双手负背,嘴角弯弯地说道:“我只是鉴于这次海警力度太过强大,不想浪费人手。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别再逼我把你重新丢进去。” 说完,她转身朝着地牢的外面走去。 “如果你不死心,那我就陪你等。”身后,九猫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聂然的脚步微微一顿。 身边的江远和傅老大听了,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这……这是什么情况? 陪、陪叶小姐等? 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吗? 难道是男女朋友? 不会吧…… 傅老大想到阿九的确是从霍氏调派来的人手。 而叶小姐也是霍氏的人。 这样一想的话,好像真的是…… 怪不得那天叶小姐打他的时候,阿九一点还击都没有! 原来是小两口闹矛盾啊! 真是的…… 就在那两个人越想越偏的时候,聂然慢慢转过头,嘴角依旧含着笑意,却眼底却闪烁着冷冽的光,“友情提醒,你已经用完了最后一次机会,所以现在你再说一句我就真的丢你下海。” 然后就指了指地牢旁边的水流,那是通往内海海域的地方。 显然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九猫在那窒息弑杀的笑意中最终还是将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 她怕说得太多,真得逼得叶苒疯掉。 聂然看她终于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这才对傅老大说了一句,“找个人给她擦点药,等休息两天后让她跟我出海。” 傅老大连忙点头道:“哦哦哦,好的,我马上去办。”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之后,她才转身离开。 顿时,整个地牢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傅老大对身边的江远吩咐道:“小远,带阿九去擦药,然后让他好好休息两天,这段时间不用做事了。” 江远一个劲儿的点头,“哦,好!” 傅老大看了一眼九猫,在离开之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了回来对九猫暗暗警告着:“不过阿九,我还是要提醒你,叶小姐是霍总身边的人,该有的分寸你自己掌握好,不要得罪她!” 九猫还望着聂然离去的背影,听到了傅老大的提醒,这才回了他两个字,“知道。” 傅老大临走前又看了她一眼。 心想着,叶小姐可真是厉害,不过是拌个嘴吵个架而已居然能把阿九打成这样。 带着这样的想法后,他才离开了地牢。 而江远此时看到自己平安无事地站在地牢外,劫后余生的惊喜感让他顿时激动地一把抱住了九猫,“天啊,九哥,我们活下来了!我们竟然真的活下来了!你好厉害啊,把叶小姐惹成那样你还能活下来!看来叶小姐真的很舍不得你。” 他本来还说的很是委婉,想要探探九猫的口风,结果竟然没想到九猫却开口冷冷地道: “不,她不是舍不得我,而是需要我。” 她的这句话,让本来就想法跑偏的江远彻底给拐跑偏了。 将她的意思完全的理解错了。 不仅把自己心里的认知给坐实,并且还将九哥和叶小姐的男朋友划为了等号。 等搀扶着九猫回去之后,他就去找了岛上的医生。 那是霍总送过来的医生,防止他们在工作的时候出现什么问题,好得到及时的救治。 “医生,我九哥还好吗?”江远看到医生检查了那么久一句话也不说,实在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那名医生将九猫脸上的血污全部用稀释的酒精擦干净,看到了额角的伤口,皱眉地道:“按照额头上伤口和出血的量来说,轻微脑震荡是肯定的了。” 相比起九猫的淡定,江远反倒急了起来,“啊?那怎么办啊,会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一边擦药一边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段时间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太过操劳,尽量平躺着。” 接着就用绷带一圈圈地绕了起来。 等到全部绑好,他才问道:“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江远立刻道:“有!九哥的肚子被打了好几拳,还被踹了。” 那医生很自然而然的就要掀开她的被子,“那把衣服撩上去,我检查下有没有肋骨骨折的迹象。” 这下,九猫怎么可能会配合。 不是害羞,而是身份不能戳穿! 她将被子重新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冷漠地拒绝:“不用了,我没有骨折。” 江远以为他不习惯,好生劝慰道:“九哥,你就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嘛,你受伤了总要治好才行啊,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可惜,九猫还是很坚持道:“我说了不用了!” “可是……” 江远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但话还未说完,九猫就一记冷厉的眼神飞射了过去。 无奈之下,江远只能妥协地道:“好吧好吧,那医生暂时就这样吧,等到他有什么问题了,我马上去找你。” 那医生来海岛也有一段时间了,对这些粗犷的海盗还是心里发憷的,听到他们这么说,也只能点头应了下来。“也好,那记得按时吃药,伤口要避开水,免得细菌进入,伤口发炎。为了保险起见,我再留下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一瓶是擦的,一瓶是吃的,到时候你可以先试试。” 等到他将一切事物完全都交代完了,才离开了房间。 而江远也被九猫一并给赶了出去。 等到他一出门之后,门外的人立刻就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就这么回来了?”其中一个人很是好奇地问道。 按理说,以那天晚上叶小姐如此愤怒的情况,不可能还会有回转的余地才对啊。 “是啊,你们怎么回来的?难道是老大偷偷放了你们?” 江远看他们一个个都惊讶不已的神情,脸上顿时扬起了一个得意地笑,“错!叶小姐放了我们。” “叶小姐?真的假的?她都把阿九打成那样了,还放你们?” 明明那天想杀了阿九的心都有啊。 众人很是吃惊地看着他。 江远洋洋得意地站在那里,就连眉梢都扬了起来,“当然是真的!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一脸神秘的样子,让那群人立刻就好奇了起来。 “惊天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 周围的人看江远站在那里,不吭声,顿时急了。 “快说啊,玩什么神秘,真是急死我们了!” 江远越是听到他们的催促,嘴角的笑越发的勾起,那故意的拖延完完全全的吊足了那群人的好奇心。 “臭小子,你倒是快点说啊!” 那群人看江远拖延着不说话,作势就要揍他,被连打了几下的江远终于被承受住,投降地道:“那个秘密就是,叶小姐和九哥的关系……不一般!” “不一般?怎么不一般法?”众人不解地问。 江远站在那里清了清嗓子,说道:“反正我听到九哥对叶小姐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我陪你等’。第二句,‘她需要我。’你们说,就这两句话,他们的关系得有多么不一般。” 在场的那些人这下被这一爆炸性新闻给震住了。 “靠,不是吧!情侣关系啊?” “我的天,那那天晚上合着是小情侣吵架啊?” 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个消息就像是被春天的野草,疯狂的滋长开来。 ------题外话------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九哥和然哥暂时组了一对CP,哈哈哈~ 正文 302 一切都和预料的不同 至于那两个莫名被组成一对CP的当事人对此却完全毫不知情。 九猫自从被进入休养模式后,就没有出过那扇门。 至于聂然则一直在军火库和建筑图纸上打转。 她没有学过建筑图纸方面的知识,那些设计师给她的假图纸,她也只是按照他们支支吾吾的话语和迟疑的表情才得知,对于图纸上那些东西,她一点都不认识。 再加上她无法进内部去看,更加是一头雾水。 每次都要拿着那张假图纸看上好久。 “叶小姐还真是用功啊,这图纸我看了几百遍了,都快把纸看出两个窟窿了,可还是看不懂,太复杂了。”傅老大端着聂然那份饭菜走了进来,“来来来,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能转动脑筋。” 聂然放下手中的图纸,看了一眼他特意端过来的饭菜,眉头顿时轻轻拧了下。 她不由得想起九猫当时对自己说过的话。 “傅老大怎么总为我做这些杂事,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她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但手却一点都没有去接。 傅老大笑着将饭菜摆放在了桌上,“叶小姐是霍总身边的人,我当然要好好招待才行。” “是吗?”聂然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 但那傅老大也不知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没有问题,他讨好的笑容么有任何的变化,点头地道:“当然了。” “可是我觉得一直窝在这里,都快发霉了,不如趁着中午天气不错,我们还是去食堂吃大锅饭吧。” 聂然说着也不等傅老大有什么话,就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只留下傅老大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桌上已经摆放好的饭菜,“可是我这饭……” 见聂然已经走了出去,无奈之下只能重新端着饭菜跟着折返了回去。 进了食堂,聂然简单的点了两个菜再加一个馒头,然后找了个位置吃了起来。 傅老大随后端着饭菜跟了过来。 聂然一边吃着一边趁着这段空闲时间问道:“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盯着军火库的问题,都没有来得及问,这两天海警那边有什么动向吗?海岛上的基本防卫都做好了吗?” 傅老大点头道:“基本的防卫在一开始就已经全部进入警戒状态,至于海警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动向,应该是最近天气潮湿,雾气太浓,所以他们只是在外围巡视,并没有进入内海区域,看样子是不敢擅自进入。” 聂然听闻了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好,让他们24小时地盯着,确保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那些海警的最新动向。” “放心,这些我全都已经和他们说过了。”傅老大回答道。 一顿饭,聂然和傅老大两个人坐在那里,商谈着关于海岛的问题。 等到吃得已经差不多了,两个人从食堂走出去时,依旧还在谈论着海岛的问题。 “等再过一两天,趁着晚上我们开始巡视内海海域,安插一些暗哨,以此来确保岛内的安全,防止他们毫无察觉的登岛。”聂然对身边的傅老大说道。 “好啊好啊,有叶小姐把关,我相信肯定没有问题。” 傅老大看她对岛内安全这么上心,多少也放下点心了。 这几天她一直窝在那个小屋子里看军火的图纸,就好像是把海警这个问题给忘记了一样。 让他担心了还一阵子。 “那到时候麻烦傅老大给我一份这边岛屿地形分布图,我们详细商讨一下。” “这是当然的。” 聂然和傅老大边说边走,无意间视线一瞥,瞥到了旁边一个身影正飞快的掠过。 她当下断了和傅老大的对话,对着那人喊了一声,“江远!” 那人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立刻脚下一个急刹车往回看。 结果就看到是叶小姐在喊自己,身边还站着自家老大。 当下他只能再跑了回去。 “叶小姐,老大。”他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 聂然看着他手中拿着一个碗,里面放着馒头和一些清淡的小菜,嘴角轻扯地问道:“你是要送饭给你九哥?” 江远先是点了下头,然后就想起九哥和叶小姐的关系,随即脱口问道:“叶小姐要去看看吗?” 好像自从九哥休养之后,叶小姐一次都没去看过他。 难不成叶小姐气还没有消? 就在江远胡思乱想之际,聂然摇头回答:“不了,我很忙,暂时还没那个空闲时间。” “哦,那好吧。” 看来叶小姐的气真的还没有消。 江远默默地在心里地认为。 唉……女孩子生起气来还真是别扭,明明很担心,怎么就不肯去看一眼呢。 江远的思绪越飘越远,而浑不知情的聂然依旧继续道:“医生怎么说,有什么大碍吗?” 被打断思绪的江远回过神立刻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一点轻微脑震荡而已,医生说要好好休息,尽量不要有大幅度的运动。” “嗯,那你好好照顾她吧。”聂然随意地丢下了这句话之后,便又和傅老大寒暄了几句,继续回到了小木屋里开始和那些假图纸死磕起来了。 尽管那些事假图纸,但聂然也必须要看懂才行。 因为以霍启朗的心性,这图纸肯定是真假参半,就算那些关卡和机关有假的成分,但内部的结构肯定是不会变的。 只有把内部的框架和路线全部熟悉了,才能在进入的时候一一修正。 在和那几位设计师全连续商讨了三天后,总算勉强那些图纸上的字符都已经基本熟悉,至少交流起来已经没有太大的困难。 聂然和那几位建筑师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内,指着手里那张图纸问道:“你们预计内部要建造多久才能结束?” 几位建筑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才回答道:“我们预计大约还需要一个月时间。因为防盗系统比较麻烦,所以花费的时间也就比较多一些。” 还需要一个月? 她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在没来之前的两个多月前傅老大就已经给霍珩报告过进程,说提前完成了外部结构。 她以为最多半个月内部的关卡会全部设计完毕。 没想到居然还要花一个月的时间。 聂然拿着手中的图纸看了几眼,嘴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地笑,“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再努力加快点时间,毕竟这里已经花费了太多时间了,再这样下去霍总一定会不高兴的。” 那些人立刻点头保证道:“是是是,我们一定会争取早日完工的。” 随后借着要去勘察现场的借口一个个都溜之大吉。 只剩下聂然坐在那个临时搭建的棚内,手里拿着那份图纸。 那份图纸上面的防盗系统不过是在每扇门内内装一个报警系统,以她前世经历过的那些系统装纸来说,两个月的时间完全就足够了。 可现在他们却说还需要一个月。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军火库里的防盗设备和关卡比图纸上的要多出很多,至少要多出需要装置一个月的设备。 看来霍启朗在这里面真的是花费了极大的心思。 “叶小姐!”突然,远处一个着急忙慌的喊声响了起来。 聂然侧头朝着门外看去,就看到傅老大一路飞奔而来,脸上是他从未有过的惊慌神色。 她的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傅老大大口喘息地道:“我们的人汇报说,海警开始在我们海域最外围活动了!” 聂然眉梢轻挑起,平静地重复问道:“你是说,他们在最外围开始活动了?” 这些天她虽然一直死磕着图纸,但是海警的最新消息她都是每天掌握着的。 傅老大也一直都随时向自己汇报。 那群海警几乎每天都只是在外围海域里偶尔驶过,从来不曾朝着这里进发。 可现在他们却在浓雾还没有散去的情况下,逐渐开始往内海海域范围活动。 此时,她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一个人。 霍珩…… 当初来之前他明明说过要和李宗勇汇报,并且交涉,可现在海警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往里面进发。 现在所有的问题全部和当初他所说的背道而驰。 在聂然逐渐微沉的眉眼中,傅老大点头回答道:“是的,我的人刚刚汇报给我,说是小范围的活动,并没有靠近我们的海域,但为了防止出现问题,还是马上汇报给了我。” 聂然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吩咐道:“既然是小范围活动,那就让兄弟们盯着好了,等到他们的活动范围大了,到时候再做决定。” 站在一旁的傅老大略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样会不会来不及?” 要是等到他们进入内海之后再有所行动,总觉得好像变得有些被动了起来。 可聂然却很肯定地回答:“不会,我们海域内的雾气那么浓,一时半会儿他们应该无法找到。” 她现在只有等。 也只能等。 她想要知道霍珩到底打算怎么做。 “让那边的兄弟给我时刻盯紧了,不要有丝毫的松懈!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给我汇报!”聂然神色肃然地下令。 傅老大点头应了下来,接着就去开始去着手准备了。 聂然现在看图纸的心也没有了,当下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木屋,将傅老大给自己的那份地形图又看了起来。 这份地形图在当她拿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看过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岛屿是整个内海区域中最隐蔽的一处,四周的方向有好几个小岛包围着,要想马上发现这里最起码要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普通的岛内岗哨基本上傅老大都已经全部做好了。 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在周围的岛上做好岗哨以及暗袭的准备。 如果那些海警真的进入了,那么不能让他们登岛的唯一方法就是转移视线。 必须要在尽可能的条件下,让他们在其他岛上登陆才行。 她在屋内将整片海域的情况再次重新地研究了一遍。 至于傅老大,他在吩咐准备完善后,回到了聂然的临时小屋里开始和她紧张地商讨起了一切。 “如果下午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话,等到了晚上我们就从这片海域开始巡查,务必要将这里几个关键的位置都放上岗哨,这样的话到时候如果真的万一对上了,还可以偷袭。” 聂然指着地形图里的几处区域位置,和傅老大说着。 “好,到时候晚上我让那群人随时待命等候。” 在和傅老大的交谈时,聂然伸手指向在地形图的某一处,“但是,这片水域的划分我没有看明白,咱们的岛屿和后面那个岛为什么之间要画一条线?” 傅老大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然后才对她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我们的岛屿和后面的那座小荒岛之间有一个天然的岩洞,就连接着我们的地牢那一处。” 还是第一次听说的聂然倍感诧异地道:“你是说,我们所在的岛屿和后面那个岛是有连接的?” 傅老大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后面那个岛的地理位置很险要,而且岛内也很危险,沼泽水域以及蛇虫非常的多,可以当做我们的天然屏障。” 聂然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和傅老大商讨下去。 等到天色一黑,那边的兄弟来汇报说是海警已经停止巡查,没有了活动的迹象后,聂然立刻带人上船,开始内海海域内开始安排安插。 在上船之前,聂然特意看了一下人手,在人群中并没有发现九猫的存在,不由得对傅老大问道:“阿九呢?” “阿九?阿九没来吗?”傅老大也立即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发现真的没有他的存在后,连忙找江远问道:“阿九人呢?不是当时叶小姐说了要他出海的吗?” 江远很自然而然地回到:“九哥在房间休息啊,医生说他需要静养,所以我就没叫他。” 傅老大听了,一巴掌直接打在了他后脑勺,愤愤地道:“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为叶小姐做主了!快点把人给带过来,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江远捂着脑袋,一个劲儿地点头,“哦哦哦……” 然后很快就一溜烟儿的就去找九猫了。 “放心吧,阿九肯定马上就来,叶小姐你先上船。” 聂然点了点头,继而也跟着那群人上了船。 没过多久,江远就带着九猫上了船,进了船舱。 坐在那里查看地形图聂然听到了脚步声,恰巧抬头看见了正往里面走来的九猫。 看她的行动好像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剩下头上还绑着一层层的纱布。 聂然放下了手中的图纸,对她笑着道:“几天不见,看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呀。” 九猫点了下头,算是应了一下。 “既然没什么问题了,那你过来帮我看看,这里两处哪一处放暗哨比较好。”聂然将图纸摊开,指着两处的地形问道。 九猫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间让自己插手这种的事情,她可不太相信聂然那么容易的就原谅自己。 坐在那里的聂然看她不动弹,催促地问道:“还不快点过来?” 一时间无法确定聂然到底想要干嘛的九猫只能走了过去。 她在看到桌子上真的摆放的是一张完整的岛屿分布地形图时,眼底顿时闪过细微的光亮。 “怎么样,你觉得这两处哪一处比较好。”聂然侧头似有深意地望着她。 九猫猛地回过神,很是冷静地回答道:“这里,有山体可以做隐蔽” “那这里为什么不行呢?我觉得那里的雾气够浓,也足够隐蔽。”聂然指着另外一处说道。 九猫神情严肃,“可是如果有风,很容易就会暴露,这样我们就会处在被动的位置。” “既然你这么有见解,那你跟我去甲板上看看吧,到时候发表点意见。” 聂然拿着图纸就往外头走去,九猫紧跟在她身后。 ------题外话------ 最近这两张都是小小的过度,接下来的开始嘿嘿嘿……高能小预警~么么哒~ 正文 303 暗杀,暴露了! 深夜的海岛只听到海浪拍打的声响,一层又一层。 站在甲板上,就着那一盏小小的灯光,他们两个人指着远处岛屿的几处地方在商量着。 比起和傅老大商谈,聂然更觉得九猫的一些见解更为独到。 因为傅老大永远都是一副听命行事的模样,根本不会给她任何的建议。 而九猫则会给她适当的建议和想法。 更重要的是,她的建议和想法都是那么的成熟,似乎那些想法是早已考虑好的。 早已考虑好? 呵。 聂然若有似无勾起嘴角,似乎是带着别样意味地笑,侧头看向了身边的人,“你不是一直都在搬砖么,怎么对这里的环境这么了解。” 九猫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进了地形图上,并且默默的记下了每个安插暗哨的点,突然间听到她这么一问,拿着地形图的手不自觉地微颤了一下。 她看了聂然一眼那薄薄地笑,心中微惊。 叶苒这是用地形图来做诱饵探察自己? 果然,她还是在怀疑自己。 九猫随即稳了稳心绪,保持着应该有的神情,冷声地道:“听他们说的。” 聂然挑眉一笑,像是了解了一般地道:“哦,那看来你在这里真的融入的还不错。” 她如此简单的就结束了这段对话,反而让九猫心中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这算什么? 问完了吗? 她了解到了什么? 以她的了解,聂然这种人向来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想来一定有后招。 九猫不想受到刚才的情绪困扰,为此她被动化主动的挑起话端,“你……” 只是才说了这一个字,聂然就开口打断地道:“如果不是海岛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想想清楚再说,毕竟以现在咱两的体能来说,我还是很轻松的就能把你丢下去。” 九猫话语一滞,接着才继续说道:“我只是想问,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些海警。” “我当然是希望不要打了,否则一旦暴露军火库那就全玩完了。”聂然正在甲板上,望着远处几片黑沉的小岛。 这些岛屿都是没有人住的荒岛,上面没有任何的一星半点的光亮,整片内海只有他们这艘船只上有些许的光亮,其余的地方只剩下死寂和漆黑。 “那如果打呢?”身边的九猫问道。 聂然将目光收回,笑着转而看向了九猫,“你好像很希望我们打起来。” 有了刚才的那一次,现在聂然的每个问题都让九猫心里有迟疑,她停顿了两秒说道:“我有这个顾虑不应该吗?” “应该是应该,但是我现在没什么想法,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现在只需要守着就可以了。”聂然站在那里,一脸无谓的样子,好像的确对这次的战斗并没有什么上心。 可九猫总觉得她更像是在隐瞒自己。 她一定是有计划的,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 正当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沉静时,远处的甲板上走来了一名手下。 那是傅老大的兄弟,姓金,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在岛上所有人都称呼他为金三哥。 “叶小姐,傅老大让你去后面一下。” “哦,好。”聂然一口答应了下俩,随后便对旁边的九猫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九猫立刻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聂然笑了一声,“就你现在这张脸,还是去休息吧,逞什么强。” 在船舱里的时候她就发现九猫这张脸白得像白米糕一样,为了防止她吐在船舱里,所以这才带她出来。 看着聂然离开的背影,九猫第一次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明明前段时间还把自己打成那样,恨自己如此那般,为什么现在又对自己关心起来了? 对于她这样忽然的转变,九猫只觉得奇怪。 好像对她,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一样。 九猫就这样站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了转角。 “刚不是让傅老大去准备安排人手的事情么。”在往后舱走去的聂然对着身边的金三哥问道。 他跟在聂然的身后,点头说道:“老大说想让你帮忙再做最后的查看和安排。” 聂然眉头顿时拧起,“傅老大什么时候连安排自己的人手还要我来帮忙了。” 她的口气里分明是不悦。 那人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只是回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聂然偏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往里后舱走去。 越往后面走去,灯光越是昏暗,直到末端一度连光线都没有了。 聂然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安静环境,不由得问道:“傅老大人呢?不是说说要我来帮忙安排人手的……” 她的吗字还未从嘴里脱口而出,就感觉到背后有危险靠近。 倏地,她脚尖一点,往旁边急速让去,就在她移动地瞬间那把带着寒芒地刀光从她的侧脸划过。 头发被那凌厉的刀风扬起。 聂然凤眸微微眯起,嘴角轻勾起了一个冷酷地笑,“原来是想杀我啊。” 那位金三哥没想到自己的偷袭会失败。 一次不成的他握紧了匕首,低喊了一声,“去死吧!” 又再次冲了上去。 那带着森森冷光的匕首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寒厉。 可那人不过是莽夫出身,只不过一些拳脚功夫而已,怎么可能比得过聂然这种顶尖出身的人。 才短短几招,聂然就轻松扣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扭,那把刀就此从他的手中掉落。 “哐当——”一声,在这空寂的场景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聂然一脚将那把匕首踢得远远的,随后扭着他的手将他死死压制在了甲板上,声线冰冷地问道:“说,是谁让你来暗杀我的。” 那男人的半张脸被压得变了形,可依旧打死都不吭声。 “看来三哥嘴还挺硬啊。”聂然眼底腾升起了一缕杀意。 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关节扭动的疼痛让那人忍不住地从喉间低呼了一声,但随即就死死地咬牙抿住了唇。 聂然看他拼死不肯多说一句,嘴角的笑越发的森寒了起来,“你再不说,手可就真的要断了,一个残废可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到时候……” “喀——” 她的话还未完,手上的劲猛地一个用力,手臂的关节就此被卸了下来。 那骨头的声响是那么的清脆,配合着那人实在是无法压制不住一声的轻喊,“啊!” 聂然顿时松开了钳制他的那只手,只见拧断的手就此软软地耷拉了下来。 那人跪在那里,捂着自己的手疼得根本直不起腰来。 “怎么样,那只手也要试试吗?”聂然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边,眼底闪着寒冷的光。 那人听了霍地转过头,眼神中充满着被打败的愤怒。 聂然嘴角冷冷牵起一抹讥讽,“啧啧,瞧瞧这宁死不屈的小眼神。不过你再不说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喂鲨鱼,你应该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说完她轻松的就把那个缩成一团的男人给轻而易举地抓了起来。 聂然拎着他的后衣领子,直接往甲板上的栏杆撞去。 那人因为手被扭伤,一动就疼,根本没办法挣扎,只能跟着她的力道撞上了栏杆,带着惯性的猛烈力道将他差点就此撞出栏杆。 他看着那船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漆黑的夜色下海水一层又一层,看上去随时要将他吞噬。 “不要!”那人顾不得手上的疼,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栏杆,就怕被聂然直接扔下海里。 聂然看到他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不要?那说说看,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神情犹豫,支支吾吾地道:“我……我……” 聂然看他半天也不说话,冷声地提醒道:“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说完就作势将他提起来往海里丢。 那人一感觉到自己脚没在沾地,连连开口道:“我说,我说!” 这才让聂然放下了他些许,呵道:“快说。” “是……是……”那人吞吞吐吐着,聂然凝眉盯着他。 “到底是谁!” “是……” 他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一个用力地挣扎。 聂然刚要上前制他,结果谁料他转身之际,一把黑色的枪已在他的手中,并且正对着聂然。 “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他的呵斥让聂然不得不就此站定在了原地。 该死的,她刚才一时只顾着想听暗杀的幕后黑手,竟忘记了去检查他身上是否还有枪支。 聂然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不敢有半分的动弹。 倒不是怕他开枪伤害到自己,她有信心可以上前抢下他的枪,可是她却怕在抢下之际万一扣动扳机就糟糕了。 因为一旦在内海开枪,很容易引起外海正把手着的海警,那到时候就全都暴露出来了! 聂然有了海警这块顾忌,只能站在那里。 可当她看到那人明明拿着枪还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时,不禁笑了出来,“好啊,我可以不动,但是……你敢开枪吗?特意把我骗到偏僻的后舱,还用刀这么麻烦的东西来杀我,我想你应该是不想惹人注意吧。” “你别逼我!”被猜中心思的人当下脚下一停,握着枪支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显然是在害怕。 的确,他不想开枪,他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想用枪控制着她,然后再用刀靠近一刀杀了她。 只是,聂然的身手不是他能比的,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 聂然看他绷紧着身体,眼底带着惧意的样子,扬起了唇角,“如果你说不出口,那我就来猜猜好了。” 她站在那里,眼角的余光像是不经意地扫过一角,随后开口道:“我猜你是授了某个人的命令来暗杀我的,对吗?我还猜你和那个人达成了某些目的,从而获取某些见不得光的利益,对吗?” 站在对面的男人吞了吞口水,一只手死死地拿枪指着她,却不肯开口。 聂然看他不说话,于是道:“不说话,那我就认为你是默认了。” 那人冷哼了一声道:“你别想套我的话,我是不会说一个字的!” 聂然轻笑着,伸手指了指他的脸,“我根本不需要套你的话,因为你脸上的每个表情都告诉我,我猜对了。” “你胡说,你……” 话说了一半,他突然被踹倒在地上。 踹倒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九猫。 原来她一早就躲在了角落,至于聂然说那么多的话为的就是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好方便九猫偷袭。 在他摔倒之际,聂然快步上前就要去卸他的手枪。 然而,那人估计太过惧怕,在举枪的时候握枪的手太过用力,即使是在摔倒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松手。 就在两个人争夺之际,九猫也随后加入。 三个人五只手,场面一度混乱不已。 聂然怕时间越拖越长,眼明手快地扣住了那人的手腕,直接一拧,将其拧断。 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他手部的反射神经,还是谁不小心搭上了扳机,“砰——”的一声,极其响亮的一声响亮的枪声在海面上响起。 聂然听到扳机扣动的声音时,立刻猛地一个甩手,将他的手挥开。 只可惜,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出膛,子弹“咻”的一下,从她手臂斜斜擦过。 “该死!” 还是开了枪! 聂然眼底翻涌起了丝丝缕缕的火气,并且有越来越浓烈的趋势。 那人听到枪声时也愣住了,这会儿看到聂然阴鸷的神情,连忙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我开的枪……” “哪来的枪声?” “好像在后舱里。” “快去看看!” 船内的人听到那一声枪响后,马上从船舱里跑了出来。 脚步声一阵阵的朝着他们走来。 聂然立即捡起了被她当时一脚踹掉的刀,反手就对着地上那个人利落的一刀,插入了心脏。 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胸口的那一刀,眼底一片震惊。 就连九猫都被她如此干净利落的动作给愣住了。 只有聂然神情依旧冷漠,等到那人彻底断了气,她拔出了那把刀,然后将枪被放在了他手边。 等到一切做完,原本在船舱里的人都已经跑了过来。 傅老大首当其冲地在第一个,当他远远地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禁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聂然捂着自己的手臂,皱着眉说道:“枪走火了,三哥不小心被射中死了。” “什么?!”傅老大一惊,提步就走了过去,一看,果然人已经死了,枪就放在他的旁边。 “老三,老三!”傅老大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断气的人,很是费解,“怎么好端端的枪会走火呢?!” 聂然不想把自己被暗杀的事情透露出来,怕引起下一个暗杀着的注意,所以为此匆忙找了个借口,压根就没有深究好端端的枪怎么会走火。 现如今听到傅老大的疑问,一下子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站在旁边的九猫走了过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聂然问道:“你还好吗?伤口要不要包扎?” “伤口?聂然你受伤了?”傅老大听到聂然受伤,顿时顾不上已经死了的人,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 聂然顺势捂着自己的伤口,点了下头,“嗯,我刚靠他太近,走火的时候没来得及躲,擦伤了。” 傅老大一听,立即就急了。 这姑奶奶可不能受伤了,这次让她来帮忙是指挥的,要是受了伤霍总一心疼,那就完了。 “这……这可要马上包扎才行啊!快,马上返航,让医生好好擦点药。” 说着就要命令手下去开船返航。 “不用了,现在我们要马上开船往反方向驶去。”聂然命令道。 傅老大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 “刚才那一枪海警肯定听到了,我们现在必须往岛的另外一个方向开去,否则就全暴露了。” 聂然的话刚落,船舱里留守的一个名手下匆忙跑过来,对傅老大说道:“老大,远处有船只的光线照过来了!” ------题外话------ 那些希望然哥和九猫在一起的妹砸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心态啊喂~! 正文 304 真的被流放了,弃船 众人一听,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傅老大更是出声重复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名手下看傅老大还没有缓和过来的样子,于是又一次地重复地道:“我说,那边有船只在向我们靠近,看上去好像是海警的船。” 傅老大这下真是傻了眼。 怎么说什么就来什么。 刚还在说怕被海警发现,没想到这么快海警就来了。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聂然,但她的反应比傅老大快了很多,立刻她就催促傅老大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什……什么?”还没反应过来的傅老大下意识地说道:“这要是现在打的话,我人手也不够啊。” 要是在岛上,他或许还有资本,毕竟人手和弹药都十分的充沛。 可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而且一部分的暗哨都已经放出去了,现在整艘船里不过就二十个人,这要怎么打。 而对面的聂然听到他的话简直被他给打败了,怒呵道:“打什么!一打不就说明这里是个海盗窝!” 傅老大看她这样铁青的脸色,只能小声地问道:“那……那我们要怎么办?” 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完全就把刚才自己的话全都给忘记了。 聂然彻底无语了,她现在连生气的想法都没有,捂着伤口径直对傅老大身边的一名手下说道:“马上开船,往东南方向进发,快!” 她的命令一下,那人一个劲儿的点头,本能反应的就要去船舱里告知,可转而一想叶小姐并非是自己的老大,刚跨出去的脚又一次的收了回来,并且朝着自家老大看了又看。 聂然看他站在那里默默地望着傅老大的样子,当下就怒斥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让整艘船的人都为你陪葬!” 她的话有些指桑骂槐,傅老大听了这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地讪讪问道:“那个,叶小姐,咱们去别的小岛和他们火拼的话,这些人实在太少了。” 聂然冷声地道:“谁让你火拼了,我是让你们去那边躲起来的。” 躲这个字可谓是触动了傅老大那根最为敏感的神经,他曾经被那群该死的士兵打得落荒而逃,这回本来是打算让聂然帮忙,打得那群海警们屁股尿流,以报当初的仇。 后来无奈得到了霍珩的警告他才勉强按捺下不动。 然而,现在海警都追上来了,结果却听她说不打,要躲,这让他很是不解, “为什么?我们又不是打不过那些海警!这些地方我们闭着眼都能自如穿梭,地理位置上就占了优势。” 聂然接话道:“所以现在就利用你们地理环境的优势给我甩开他们!” “可是……” 傅老大还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被聂然厉声打断道:“可是什么可是,我们要是正面和他们交锋,不就意味着我们这里有一个海盗据点,到时候他们全面展开搜索,你认为这个地方能隐瞒多久!到时候你的钱还有军火库可就全没了。” 傅老大原本的复仇之心在聂然的最后一句话后彻底给断了念想,毫不犹豫地对身边的那名手下催促地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让兄弟们开船往那边的小岛开去!” 那名手下一听,连连点头地道:“是是是……” 随后一溜烟儿地就朝着船舱跑去。 其余人在傅老大的吩咐下,一个个也都回到了船舱和甲板上。 傅老大在临走前还不忘问她手臂上的伤,“叶小姐你的伤要不要去船舱简单包扎一下?” 聂然淡淡地扫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这点小伤不碍事,傅老大你快点去前面盯着,以免被海警追到。” “哦哦哦。”傅老大点了点头,也赶忙回到了船舱内部。 一时间,后舱里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聂然很是随意的从那个已经死了的金三哥的身上随意地扯下了一块布,然后她用牙齿咬着一端的布料,接着将另外一端缠在了受伤的地方,一圈又一圈。 身边的九猫这时候走了过来,冷冷地问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聂然咬着布料,口齿不清地说道:“不然还有更好的方法吗?我们现在的人手根本不够和那群海警对打,更何况还有军火库在不远处,现在我们的处境太过被动了。” “我的意思是,你确定要帮他吗?别忘了,第一个已经出现了,马上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难道你到现在还不肯接受现实吗?” 聂然利落的绑好之后打了个结。 然后才正视地看着九猫,神情冷漠地说道:“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再提这个话,我就……” 然而,她才说了一半,九猫就开口提醒了一句,“刚才我救了你一命。” 她似乎是拿捏住了聂然欠人必还的性格。 果然,聂然下半句话随后就吞了下去,丢下了一句,“我拒绝回答。” 接着就往船舱内走去。 可九猫对于聂然的退让却犹然觉得不够,她大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这是你欠我的。” 聂然看到自己被挡住了去路,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让开。” “欠人必还,不是你的做事风格么。”九猫笔直地站在那里问道。 “等你哪一次被打枪打了,我会还你的。”说完,聂然就作势要绕过她往前面走去。 但九猫不依不饶地再次挡住了她,“我不需要你替我挡枪,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想怎么做。” 聂然目光冷然地盯着眼前的人,“你这么在意我的答案,是要替霍珩解决掉我吗?”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九猫淡漠地回答。 “那你讨厌霍珩?”聂然问道。 “不。” 聂然挑了挑眉,用目光打量着她,“那你为什么这么希望得到我的答案。” 九猫定定地看着她,说道:“因为,我想离开这里。” 聂然眉头轻拧了起来,“离开?当初我要送你走,你不同意,现在让你留在这里,你却要离开?” 九猫的眼神对上了她的视线,向来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我当初只是想找事做,可我没想到这里居然会在建造军火库,那是违法的,是犯了死罪!” 聂然对此冷冷嗤笑了一声,“这话说的,你做保镖本来就时刻会死,有什么区别么。” “有!我不想犯罪,我不想和国家为敌。”九猫目光冷锐地直视着她。 聂然气息微微一滞,随后开口道:“就算你不想,现在也已经晚了。你已经坐上了这条船了,要想下去可不是跳下去那么简单。” 九猫对此却并不在意,又一次地问道:“跳不跳的另当别论,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 聂然牵动了一下唇角,“我的想法很重要吗?” “重要!因为这关系到我能不能跳下这艘船!” 九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里很是坚定。 聂然看着她,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好,那我告诉你,现在已经不是我想不想接受这个现实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命去接受。” 九猫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现在海警已经追过来了,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怎么会别无选择,他一次次的想要置你于死地,只要你替这群海警找到了军火库,他就玩完了,彻底玩完了!这是你最好的报复!” 九猫的话让聂然不禁眼带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在短暂的沉默后,然后笑着问道:“那我们怎么办,从这里跳下去吗?” 九猫本来在看到她沉默的笑后心里头微微有些发紧,但在听到她后来的话时,眉心轻蹙地问:“你不会水性?” 聂然忍不住就轻笑了起来,“九猫,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要是会水就能轻而易举的从这里逃出去,你觉得他会把军火库放这里吗?” 很傻很天真的九猫理所当然地回答:“你有地形图。” 聂然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是有地形图,但是你确定自己能游过那片海域的浓雾,并且在不迷失方向的同时,还能避开大规模而来的海警吗?” 九猫神色一愣。 聂然看到她的神情,又是一声轻笑地摇头,“九猫,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在那颗子弹没有出膛之前,我或许还能报复。可当那一声枪响起时,就不再是报复的问题了,而是自保的问题。” 她伸手拍了拍九猫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感叹,“好好做事吧,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还不知道呢。” 说完,聂然就转身朝着船舱走去。 “那么我能认为,现在的你是因为自保所以才战斗的吗?”身后九猫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聂然脚下的步子微凝,过了几秒的停顿,她抬了抬头眺望着远处黑沉的岛屿,呢喃自语着,“被放弃的我现在除了为自己努力活下去,还能为谁呢?” 那言语中分明已经接受了现实。 随即,她再次提步朝着船舱内走去。 只留下九猫一个人站在那里。 她看着聂然的背影,眼中微微闪动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亮。 显然是对于聂然如今转变很是满意。 可此时,在背对着她往船舱而去的聂然眼底却越发的森冷阴郁了起来。 她在进入船舱之前,先找了个安静角落拿出手机按下了那唯一被她储存在电话卡里的号码。 只是当她放在耳朵上听的时候,电话那端传来的不是熟悉的温润嗓音,而是一道冰冷疏离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聂然冷着眉眼一连打了三遍,都是同一个结果。 以往从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出现了。 他设置了拒接。 当这个答案在她的脑海中出现时,她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 海警的迟迟不离去,莫名的暗杀、电话的拒接。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让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眼底的寒意丝丝逼人。 “叶小姐,傅老大让你去船舱一下,说是海警的船只已经围过来了。”突然,一名手下从船舱匆忙走了出来,在看到聂然站在那里时,很是着急地对她说。 “知道了。”聂然站在甲板上,最后看了一眼手机,接着就果断关了机,回身往船舱内走去。 刚一脚踏进船舱内,聂然直接开口就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海警现在在哪个方向和位置?” 傅老大指着地形图上的某一个点,回答:“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而他们正在我们的西北方向。” 聂然看着他所指的范围和方向,又看了看地形图上靠近他们周围的水域,说道:“我们朝着东南方向走,那里零碎的小岛比较多,引他们到那里,然后再甩开他们。” 傅老大当下就点头,并且命令手下马上加快速度引那群海警往东南方向前行。 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如她刚才对九猫说的那样,她现在必须要过这一关才行。 此时,九猫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聂然说道:“我看到外面一共有六艘船在向我们靠近。” “六艘?刚不是才两艘吗?怎么会这么快!”傅老大听到后立刻上前,用望远镜往远处看去。 而聂然则留在那里看着那张地形图,在根据九猫的口述中,她发现如果想继续引他们进入群岛,只怕到最后还没有甩开,就被他们给围攻了。 “不行,他们现在是在面积包围我们,我们必须要马上弃船登岛才行。”聂然马上改变方案,对傅老大说道。 傅老大转过头,看向聂然,“弃船?那到时候我们怎么回去?” 这里距离主岛有一段距离,没有船,他们就真的被围困在这其中的一座孤岛上了。 在没有食物、水源的情况下,他们到时候都不用打,直接就死了。 但聂然却说道:“船只可以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所有人马上全部登岛。” 傅老大皱眉,不同建议道:“可是我们这次没有带足够的水和食物,就连人手也不过只有二十个人,上了岛万一交手……” 聂然厉声打断,“我让你们登岛是进行隐蔽,在海面上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而且他们跟得那么紧,只是利用浓雾做隐蔽,实在不保险。更何况现在是晚上,船上有照明设备,海警们完全可以依靠光源来追捕,现在你们确定方向,马上关掉船只上所有的灯光,然后改变航海方向陪他们逛逛。” “是。”那名手下在听到聂然的话后已被她的气势所折服,这下连傅老大的眼色都不看了,应了一声之后马上就去做事了。 就这样把傅老大晾在了一旁。 船只在聂然吩咐后的不过短短半分钟时间后,船内所有灯光全部关闭。 瞬间彻底隐没了在了漆黑的浓雾之中。 那几艘海军船在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船只突然消失在了海面上,不禁加快了速度朝着前方行驶而去。 可当他们再往前时候行驶的时候,发现前方已经没有了船只的低声嘟囔地道“奇怪,那艘船呢?刚才明明在这里。” 才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威严无比的声音,“怎么回事?” 那名船员忙不迭的转身,对对方敬礼报告,“报告聂师长,前面那不知名艘船只在距离十二公里的时候不见了。” 原来站在那名船员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聂诚胜。 因为这次高老大的死亡事件引起了很大的反向,所以聂诚胜他们2区的人也被调派了过来。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迷彩服站在那里,瞭望着远处,下令道:“开启辅助雷达定位系统搜索。” “是,师长!” ------题外话------ 这张应该可以很明确的看出来,九猫和二少不是一根线上的了吧~她一直在让然哥背叛二少 PS: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虐、不虐、不虐~! PPS:然哥她爹出现了!~ 正文 305 这是在玩躲猫猫吗? 船员在开启了雷达系统之后,以船只为中心的开始在周围的海域开始搜寻了起来。 显示屏幕上一圈圈的在扫描着,等到雷达发射的电磁波返回,天线收到信号之后,那名船员马上对霍聂诚胜报告道:“师长,船只已经找到了!” 聂诚胜双手负背地站在那里,说道:“跟上去。” “是!” 那名船员点了一下头,然后开始对着船上的仪器一一操作了起来。 船只快速朝着反馈回来的信号源行驶而去。 然而,当他们跟着前面那艘不知名的船只在群岛海域转悠了好几圈之后,聂诚胜眉头顿时拧紧了起来。 “他们这是在和我们逛花园么。”他站在那里低声自语着。 看那艘船忽左忽右的航行,甚至还专门找一些隐蔽的地方,为此聂诚胜连忙出声拿起旁边的无线电,对着其他的几艘船下起了命令,“马上给我派其他几艘船包围上去,并且喊话,让他们马上停下来。” 无线电里的马上就此出现了回答,“是!” “前面的船只请注意,请你马上靠岸停泊,以免发生误伤。”那带着喇叭的警告声从后方响亮地传了过来。 站在船舱内的聂然听着那一声声的警告并不在意,继续要求道:“加快速度,朝着前面那个小岛进发。” 那名手下收到了她的吩咐,又一次地加快了速度朝着前方开去。 身后的船只里的聂诚胜看到他们对于警告恍若未闻,神色微沉了下来。 这摆明了就是在挑衅自己! 随即就再次命令要求让其他几搜船全部加速包围住他们。 他就不信,这样还逼停不了那艘船。 命令一下,原本还在后面的几艘船只开始逐渐分开,以伞状的方式开始包抄起聂然所在的船只。 船舱外有手下在发现了这情况的第一时间内立即跑回了船舱内,对着聂然说道:“不好,那群海警想要包围我们。叶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聂然拿过他的望远镜走出船舱朝着后方望了一眼,果然那几艘船开始慢慢地以弧形开始朝他们包围。 这是以多欺少? 聂然将望远镜塞回到了那人的手里,对着那名开船的人再次吩咐道:“在前面那个岛周围找个最隐蔽的地方,然后上岛。” “是。” 好在聂然一开始就算准了他们跟着自己逛那么久的花园,肯定会马上化被动为主动,所以刚才就让船员朝着那边的岛屿靠近。 那边那座小岛和他们主岛连接起来的那座岛,就是傅老大口中的天然屏障。 她选在这里其实是很危险的,毕竟这里有岩洞可以通向主岛。 可现在他们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源,更没有弹药,只能登这座岛。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用险要的地理环境逼退他们,也可以方便主岛那边的人可以来接应。 在临登岛之前,聂然对那剩下的二十个人一字一句地吩说道:“他们查到我们的船肯定暂时会按兵不动,这段时间足够我们藏匿。上了岛你们跑得越远越好,不要被抓到。万一真的不走运被发现了,记住千万不要对他们开枪开枪,因为只要暴露了,到时候所有人就真的会被他们困在岛上了。” 聂然神情十分严肃地对他们嘱咐着,身边的傅老大宽慰她,“放心吧,兄弟们对这一块区域的位置熟得很,再加上这里都是沼泽,很是危险,他们一般不能轻易攻破。” 然而他的安慰并没有让聂然的脸色缓和多少,她依旧神色冷然地道:“还有,那些是士兵们他们的基础装备里都有食物还有水,如果活捉了,尽量将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部搜刮干净,然后把无线电全部砸掉,并且把人绑起来,或者藏起来!但绝对不要杀掉他们。” 聂然最后一句话语气很重,神色非常的严肃。 但恰恰这句话也让那群人很是不理解,“为什么?” 不能开枪怕曝光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人都不能杀。 不杀掉的话,那假如那群人到时候找到机会恢复自由,那他们不就遭殃了。 “有人员伤亡,会引来他们大规模的围捕,我们的人太少,无法和他们抵抗。要是他们全岛地毯式搜索,我们就完了。”聂然说得很是认真,但实际上她不过是在为不想杀海警而找的理由。 事实上不管他们杀不杀人,那一声枪响聂诚胜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只是聂然作为自己人,还是尽量要为那群海警们争取一下。 如果到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那她也只能举枪了,毕竟她想要活着。 聂然的话暂时让那群人勉强同意了。 聂然随即对身边的傅老大问道:“所有枪支都拿了吗?还有食物都分配好了吗?” 他们这次是趁着晚上来巡视的,并非真的是来正面火拼,船里的配备以及食物根本没有多少,勉强每个人拿两个馒头,一袋水而已。 “都已经全部搞定了。”傅老大点头,将手中的一份食物和水递给了聂然,“这些是你的。” 聂然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用,你们吃吧。” 她本来对食物就小心翼翼的很,更何况刚经历过暗杀,怎么可能还会去接傅老大手里的食物。 傅老大见她不要,以为她是故意省下食物留给他们,顿时凝眉道:“这怎么行!你不吃,身体会扛不住的。” 聂然不想再和他继续浪费这个话题,厉声开口道:“好了,别啰嗦了,所有人全部登岛!切记我的话,尽量不要开枪吸引那群海警们的注意!” 说完,她再次重新往船舱内走去。 傅老大原本也想跟着登岛,可看到聂然不往岛上走,而是往船舱内走去,倍感奇怪,于是转过身跟着一起进了船舱内。 “叶小姐,你怎么不上岛?”走到船舱内,傅老大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聂然站在船舱内,仔细地查看了一圈,并且径直问道:“傅老大你和主岛那边的人联系了吗?” 傅老大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回答道:“已经联系了,他们会伺机在暗处观察,等到海警离开了就来接我们。” “嗯,那就好。” 她点了下头,才说完就伸手将船舱内的无线电拿了起来,然后利落地对着地上一掷。 “砰——” 就此,无线电话碎成了两半。 傅老大看到她突然的举动,直接就给愣住了,“叶小姐,你……” 聂然接着又将无线电的电缆线给抽了出来,并且快速的拿起了身边的椅子朝着屏幕上砸了上去。 又是“哐当”一声巨响,操作台上无线电就此被砸得陷了进去。 偶尔有电流“滋滋滋”的声响清晰传来。 “天,叶小姐你这样干什么呀。”傅老大看到操作台上被砸出了这么大的坑,略有些急了起来。 这艘是从高老大那里抢来的船。 他一直宝贝了很久都不肯拿出来用。 这次是因为聂然来,所以他才特意拿出来用来招待的。 结果不成想,聂然竟然一椅子直接摔下去,让它彻底报废了。 他那个心疼的啊。 可聂然完全置之不理,又哐哐哐地砸了好几下,等到无线电完全不能用了之后,她才开口回答:“他们等会儿肯定会上船来搜,这些东西到时候带走就麻烦了,索性砸烂了。” 傅老大听了这才明白了过来。 只是,明白归明白,心里还是很肉疼。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还不如拿他们那艘破船来巡视呢。 不然也不会这样被糟蹋了。 傅老大心里还依依不舍,聂然已经将操作台上的几处东西都给毁得差不多了。 然后她对傅老大催促了一句,两个人快速一起上了岛。 在岛上,所有人都停留在了那里。 “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聂然看着他们一根根像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低喝地质问。 “我们等老大。”其中一名兄弟回答道。 聂然无语,这种时刻还讲什么团队精神,又不是部队训练出来的士兵。 她率先抬脚就往岛内进发。 身后傅老大急忙说道:“叶小姐,我觉得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如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一共也就二十个人,人多好办事嘛。” 聂然看了一下站在那里的二十个人,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那我们往里面走吧。” 二十多个人就这样开始朝着岛内快速移动。 只剩下一艘空船停靠在了小岛旁,随着海浪轻轻地晃动着。 远处那几艘船根据雷达反馈的信息慢慢地朝着小岛靠拢,当距离慢慢地靠近,他们清晰地看到船只停泊在那里不动时,那名船员马上向聂诚胜汇报道:“师长,他们的船在那里就不动了。” 聂诚胜用望远镜先查看了一番,在看到的确那艘船没有前进的迹象后,对那名船员吩咐道:“暂时所有船只都先别动,等等再说。” 接收到命令的船员用无线电和其他几艘船只进行了交流,顿时所有船只全部停留在了原地,以一个微微弧度的小包围圈将那艘船给半包围了。 所有人都时刻盯紧着那艘不知名的船只。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终于,在等待了一个小时之后,聂诚胜看那艘船迟迟没有任何动静,立刻用无线电下起了命令,“先派一组小队上去探察一下情况。” 无线电的那端很快就有人回答道:“是。” 聂诚胜站在操作台用望远镜遥遥地望着,他看到一组的人坐着皮艇已快速上前,接着一个个动作利落的上了船。 过了大约五分钟之后,无线电里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有人员开口汇报道:“报告,船里没有人员,船舱内的无线电等设备也已经全部被破坏。” 被破坏? 看来他们这是怕用无线电电台被跟踪到,所以紧急弃船前将一切设备全部砸烂。 “那船里有没有其他发现。”聂诚胜又问道。 依旧是一阵吵杂地电流,对方冷静地回答:“报告,船内所有没有任何发现。不过船上有子弹孔的痕迹,看上去是一艘海盗船。” 聂诚胜看着停靠船只的小岛,马上对其他船只上的几组小队命令道:“注意,二、三小队立刻登岛全面搜寻。” “二队收到。” “三队收到。” 两个回复后,聂诚胜放下了无线电。 没一会儿就看到两个小队的人坐着下放的船只快速地朝着小岛进发。 “二、三小队的人注意,对方是可能持有枪械等危险物品的海盗,你们要随时保持警惕。他们可能上岛不久,要小心埋伏。” “二队明白。” “三队明白。” 聂诚胜面色威仪地望着不远处那黑沉沉的小岛。 看着那群人一个个持枪上岛,接着就隐没在了灌木丛之中。 而另外一边,聂然和傅老大带着他们那群人在丛林里不停息地往岛内腹地走去。 一路上,九猫看聂然都没有任何的停留,又看了看她手臂上的伤,小声地在她身边问道:“你的伤还好吧?” 聂然瞥了一眼伤口,很是不在意地回答:“暂时没问题。” 她望着远处那一大片密集的丛林,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的停留。 身后的江远这时候很是担心地小跑到了九猫身边,也问道:“那九哥你还好吗?头晕不晕?要不要喝水?” 聂然见江远如此紧张的样子,嘴角微扬起地调侃着,“瞧他紧张的,说你们是亲兄弟都不为过吧。” 江远嘿嘿地讪笑了一笑,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挺希望九哥是我亲哥的。” 聂然看了身边女扮男装的九猫,顿时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一旁九猫神色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地对江远回答道:“不用。” 接着就往前面走去。 一群人没有任何丝毫停留地往岛内前行。 这座岛屿之大,在快行了两个小时之后,他们依旧还未进入岛的腹地,只是在边缘地方徘徊。 最要命的是,那群海盗已经开始逐渐体力不支了。 虽然他们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可他们毕竟只是海盗,并不是系统的部队人员,没有经受过训练,体能上和她相差很大。 傅老大撑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也有些跟不上了,粗喘着气对聂然问道:“叶小姐,我们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停下来啊,兄弟们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叶小姐那么能跑,他就不让她一起行动了,这不是摆明了在折腾自己么。 聂然看了看身后那群人,除了九猫只是轻微的喘息以及江远拼了命的跟随之外,其他人都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聂然望了望天色,正要催他们启程时,就听到站在旁边的九猫说道:“你的伤好像崩裂出血。” 身后的傅老大一听,这是个好机会啊! 当下就跑上前查看了起来,“出血了?那不能再走了,必须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才行!否则我不能向霍总交代了。” 说着,也不等聂然开口,他就自顾自地召集起兄弟们开始寻找庇护所。 站在那里的聂然听到霍珩两个字,嘴角牵动起了一抹讽笑。 交代? 只怕现在是应该轮到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聂然压下心中的思绪,粗略地环顾了下周围环境的情况,发现这里植被茂密,雾气也足够的浓郁,勉强算是个地方。 再加上手上的伤需要重新包扎,她也就没有反对。 坐在那里等着那群人寻找庇护所。 终于,在寻找了十几分钟后,有一个人找到了一个大型的洞口。 那人连忙呼喊了起来,其余人纷纷移动了过去。 傅老大问身边的聂然,“叶小姐,这洞口你觉得怎么样?” 聂然点了点头,“可以,挺隐蔽的。”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傅老大也很是欣喜地道:“那就这儿吧。” 那群走得早已累趴的人正打算一股脑地就往里面冲了进去,却在这时被九猫给喊住了,“不能进!” ------题外话------ 父女对上了,啧啧,你们猜渣爹赢还是女主赢呢? 正文 306 遇到旧相识,盘问 众人被她这一声喊,脚下的动作不禁凝滞住了。 傅老大转过头看着九猫,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就连聂然也停下脚步看向她。 九猫指着洞口的几处脚印,“这洞口应该是大型动物冬眠的地方,若是随便进入,惊扰到它那就麻烦了。” 那群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趁着已经蒙蒙亮的天色,他们果然看到洞口有几处清晰地巨大脚印。 顿时,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齐齐往后退去。 而江远更是夸张地挡在了九猫的身前,死死地护住了她。 那样子就像是在护自己的小崽一般。 唯独聂然还停留在原地,她看了看地面的几处最新的痕迹,“没事,最新的脚印是往外走的方向,应该已经离开了。” 说着就率先往里面走进去。 可九猫却还是阻止,冷冷的说道:“但这也说明这是它经常活动的地方,挑选这里很容易成为它的食物。” 可聂然却笃定的道:“它刚冬眠结束会远距离找寻食物,不会在这时候回来的。” 接着就绕开她径直往里面走去。 站在洞外的众人本来还犹豫了几秒,毕竟那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要真有什么动物在里面,惊扰到了它们,死相那是非常的惨。 他们这群人在岛上过了那么久,也不是没有误惹过那些动物,有些兄弟们因为没有及时逃掉而惨死在了那些动物手上的比比皆是。 所以在这一点上他们还是很小心谨慎的。 然而,在外面等了十几秒之后他们也没有听到聂然在洞内发出的惨叫声。 “应该没问题吧。” “好像没有听到什么惨叫声。”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地时候,护在九猫身前的江远不由得小声道:“九哥,我看叶小姐进去好像没什么问题啊,要不然我们也跟着进去吧。” 九猫眉头拧了拧,紧接着便走了进去。 洞内漆黑幽暗,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动物粪便加上长时间不通风的难闻气味。 “你在看什么?” 一走进去,她就隐约看到聂然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九猫慢慢地走了过去,当她走到聂然的身边,竟发现这个岩洞里还有一条幽深的小道,不知通往何处。 聂然看着里面的那条漆黑的通道,对身边的人问道:“你猜这里面还有没有遗留的大型动物。” 九猫霍地看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你不是说它们已经离开这里了么!” 聂然耸了耸肩,一脸的不负责,“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神棍,预测出错也是很正常的。” 接着就往里面走去。 九猫伸手一把抓住了她,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聂然指了指里面,理所当然地回答:“进去看看啊,万一有遗留的,说不定可以拿来当早餐吃。” 当早餐? 这心真是大的九猫都无语了。 这回她拒绝的很坚定,“不行,你手臂上有伤,如果真的有熊之类的动物,血腥气很容易引起它的注意。” 聂然对此却无谓地轻笑出声,并且推开了她的手,“我又不是你的雇主,你那么担心我干什么。” 她一意孤行地往里面走去。 九猫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轻蹙,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聂然在看到她后,不禁斜睨了她一眼。 “你虽然不是我的雇主,但是就像你说的,我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我不想你惹麻烦还要我来解决。”九猫低低地声音在这空旷深幽的通道里显得格外的清冷。 惹麻烦? 聂然挑了挑眉梢,并不做什么反驳。 她一步步的朝着里面走去,脚步声轻缓,就在要进入其中的时候,聂然原本紧张的神情突然一变。 即刻就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九猫看到她的脸色不对劲,立刻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了?” 可聂然并没有回答,她脸色难看,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起来。 九猫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能在黑暗中感觉到她身上所散发的冰冷气息。 她到底是怎么了? 九猫不明白她这样徒然的转变是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这岩洞里有问题。 两个人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马上就要从通道里走出来的时候,九猫看到通道外竟有些许的光亮。 光亮? 这洞里怎么会有光亮?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聂然已是神情阴鸷地跨步走了出来。 傅老大看到她从里面出来,刚要迎上去,却被聂然无视了个彻底。 她寒着一张脸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然后一脚直接踢翻了那个围在他们中间的火堆。 “哐——”的一声,小小的火堆火星四散,几根比较粗的木头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 江远好不容易刚刚架好了火堆,点燃了火,这一下全没了,不禁有些急了,“你在干什么!” 聂然眉眼寒冷如霜,一字一句地质问着,“这一句话应该是问你才对吧!谁允许你在这里点火的!” 江远被她那冷锐的眼神给震慑住了,言语不自觉地小小结巴了一下,“这……这里那么湿冷,不……不应该点火烤一下吗?” 说完他还因为惊恐而小小地咽了口口水。 聂然站在那里,声音已经冷至零度,“你现在是在藏匿,不是在聚会度假!要是忍受不了,就给我回去!在那里你想烧房子都没人管。” 她的声音在这岩洞里一声声地回荡,那声色俱厉起来震得在场的人都不敢开口说一句。 只能乖乖坐在那里,闭紧了嘴巴。 九猫看江远被骂成那样也不敢还嘴,鉴于以往自己病了时他伺候自己的那份心,开口道:“我们这里是岩洞,烟火气应该不会冒出去。” 聂然阴沉着脸色,将视线转移到九猫的身上,“那木料烧起来的焦炭味道呢。” 九猫怔愣住了。 “这片区域的环境湿气重,雾气又浓,风根本无法将气味散掉,只会凝在半空中。要是有人来,都不用找,用鼻子一闻就知道这里有人在烤火。到时候出了问题,谁负责!” 聂然目光冷凝地缓缓扫过周围的每一个人。 每个被她用眼神扫过的人头把头垂得极低,恨不得能直接埋进地里。 “那个……我看他也不是故意的,叶小姐,要不然暂时……放过他一次吧,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说是不是?”傅老大在这时候硬着头皮解围。 在洞口点火这件事也是经过他允许才做的,要真论错,他也是有一点责任的。 聂然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江远的人身上。 那人明显是被训斥得有些窒住了,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 聂然碍于现在这种情况,的确不能再少人了,也只能按捺下情绪,声线冷冽地道:“想死别拖累我!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丢下海当鱼食。” 这就是她喜欢单干的原因,带着一群猪队友真是分分钟被连累。 本来以为当初和何佳玉、严怀宇他们一起打海盗的时候,她已经够累的了。 但现在看来,简直好太多! 他们好歹是受过训的,基本的一些都是很明白的。 什么东西该做,什么东西不该做都非常清楚。 甚至还会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偷偷的制作那些陷阱。 莫名的她冷不丁地竟有些怀念起那些人起来了。 小半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何佳玉是不是还和严怀宇吵吵闹闹个不停,施倩和乔维两个小情侣又是不是恩爱有加,杨树在预备部队待了这么久应该现在也多少有些真正的兵味了吧。 至于古琳…… 也不知道在医院恢复的如何了。 宋一城是不是调回去照顾她了。 而李骁那家伙在部队里肯定在拼命练习,说不定等回去之后,自己已经被她甩了一大截了。 越是深想下去,她竟想的人越来越多。 曾几何时,她从原本的一个人,逐渐开始身边居然出现了如此多的同行者。 “老大,我听到外面好像有声音。”忽然,坐在洞口的一名海盗的话让她猛地从回忆中拽回到了现实。 旁边的傅老大在听到他的话后也立刻警惕了起来,“是人说话的声音吗?” 洞口的那名海盗侧耳倾听了许久,肯定道:“是,而且听上去是两个人在对话。” 这下,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之后会不会是一大批的人。 所以傅老大连忙问道:“叶小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聂然走到了洞口,看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然后才说道:“趁着天没亮,先解决这两个。” 这种天色再加周围的浓雾,是最适合偷袭的。 聂然随即吩咐着,“九猫你带两个兄弟去把人抓回来。” 九猫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带着江远和另外一名手下趁着天色微亮,在迷雾中轻轻的朝着那两个士兵靠近。 而还不知危险正在悄悄来临的那两个士兵正在丛林里握着枪支往前走去。 身边的那人一边朝着前面走,一边问道:“刘鸿文这里雾气那么浓,你辨认得清方向吗?我感觉有点晕了。” 另外人很是无语地道:“吴畅,你这也太没用了吧,才走了多长时间你就晕了。” “这里长得都一样,雾气又那么大,实在太难辨认了。” “你应该庆幸现在还在岛的外围,要是进入腹地的话可能就不是雾气,而是沼气了。” “沼气?” “是啊,这里水域沼泽那么多,又马上要到夏天了,很容易产生沼气。” “那我们这样莽撞得跑进来会不会出问题啊。” “所以尽量少说话,减少吸入,必要时带上防毒面具。” 原来这两个人一问一答的不是别人,正是2区和杨树一直玩儿在一起的刘鸿文和吴畅。 他们在经过了当时聂然的指导和训练之后,体能成绩一直都还算不错,于是在这次的任务中他们两个也被点名带了出来。 “等等!你有没有闻到有木炭的味道。” 在两个人的交谈之际,刘鸿文很敏锐地就闻到了空气中那一丝淡淡的异味。 吴畅经过他的提醒,也认真地嗅了嗅,随后点头道:“嗯,好像是烤火的烟火味儿。” “那周围应该有人,咱们小心……”刘鸿文还想要提醒,结果小心谨慎四个字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后脖颈处一疼,整个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而身边的吴畅在听到身边的人有异响,刚转过头也感觉脖颈处被重击了一下,就此倒了下去。 “把人带回去。”九猫快速将他们两个人撂倒,对躲在远处等候的江远吩咐道。 江远受到命令,连忙从灌木丛的后面跑了出来,将地上的人像拖死猪的方式拖进了岩洞之中。 被砍晕的两个人就这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聂然站在那里,趁着岩洞外朦胧的光线往地上看,发现那两张脸似乎有些熟悉。 她半蹲了下来,捏着那两个人的下巴看了两眼,最后终于想了起来。 这不是吴畅和刘鸿文吗?! 他们不是在2区吗?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这次巡视的有2区的人? 那是不是意味着聂诚胜也在其中?! “叶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在聂然大脑高速运转的时候,身边的傅老大看她迟迟不说话,忍不住地出声问了一句。 聂然顿时清醒了过来,站起身对身边的人命令着,“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部拿走。” 那群人本来就是干这个的,打劫抢东西那是一把好手,特别还是两个已经没有知觉的人,那更是速度飞快。 没一会儿,除了内衣内裤没有扒掉之外,就连军靴他们都没放过。 一群人围在那里将那两个行囊全部打开,查看着里面的东西。 而聂然则在他们打开背包之前,熟门熟路的从侧口袋里拿出了两袋压缩饼干和一个水壶,又从副袋里掏出了基本伤口处理药品。 拿着那几样东西,聂然坐在了洞口,将手臂上的布料给解开,又用刀将自己的衣服给慢慢割开。 熟练的单手手法,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来帮忙。 为自己擦了药,缠好了绷带,一切全都解决完善妥当,她才撕开其中一袋压缩饼干吃了起来。 岩洞里的那群海盗看到她坐在那里大口吃着东西,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在船上叶小姐可是主动将自己那一份食物让了出来的。 聂然坐在洞口喝着水壶的里水,吃着压缩饼干,完全不管身后那群人在干什么。 那群人在翻查其他食物还有医疗用品以及军刀枪支等东西时没,看到那包里面还有许许多多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他们好奇地一一翻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没见过。” 那些海盗们纷纷摇头,对那些奇奇怪怪的机械表示不理解。 这时,坐在那边的九猫冷淡地道:“这是光学仪器。” “那这是什么?”那人从包里又翻找出了一样。 九猫没有丝毫停顿地回答:“单兵电台。” “那这个呢?” “定位系统和天线。” 众人在九猫的回答下,多少都明白了。 “那这个空出来的地方是放什么的啊?”其中一个人在看到行囊背后一个空出来的一个横隔后,很是不解地问道。 “那是用来设置大小,从而可以放自动步枪、狙击步枪、班用机枪的。” 九猫一次次不假思索的回答终于引起了那边刚吃完东西的聂然。 她转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好像很懂啊。” “难道你不懂?” 九猫的一句反问让聂然嘴角的笑微顿了几秒。 正文 307 我改变主意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暗示自己? 还是只是简单的随便一句反问? 聂然随后便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拒绝,很快的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地上的那两个被扒光的人身上。 “时间不多了,把他们弄醒吧。”聂然对站在吴畅和刘鸿文旁边的两名手下命令道。 那两名手下鉴于刚才聂然的怒火,他们立刻放下了手中把玩的东西,对地上那两个人连扇了几个巴掌,“喂,醒醒了,快醒醒!喂!” 那两个人在扇了好几个巴掌,扇得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只觉得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疼之后,才睡眼朦胧地清醒了过来。 他们两个慢慢睁开眼睛。 然而却在看到那群海盗不怀好意的笑脸时,这两个人“噌”的一下,眼睛瞪圆地指着他们那些人,结结巴巴道:“你……你们……” 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海盗给偷袭了,并且还偷袭成功了。 蹲在他身边的海盗看他用手指着自己,一副惊讶不已的样子,冷笑着威吓了一声:“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珠信不信。” 那恐吓他的人作势就要伸手。 一旁的刘鸿文立刻挡在了吴畅的前面,厉声大呵道:“你们想要干什么,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违法?”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身后的人像是也被感染了一样笑得格外的猖狂。 “居然,居然有人……哈哈哈……和我说违法……” 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看到那群人笑成那样,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他们哪里说错了吗? 坐在旁边的聂然暗自叹了一声,为什么抓的会是这两个人。 也不知道是他们倒霉,还是自己倒霉。 她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下去,随即主动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边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这次一共带了多少人过来。” 这回轮到刘鸿文不屑地嗤笑起来,“你觉得我们会说么。” 聂然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 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身边的那名海盗已经作势上前一脚踹在了刘鸿文的肩头,将他踹翻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随后上前就对着他的脸上来了两拳。 他们打人的力道极狠,就那两拳,刘鸿文的嘴角就被打出了血。 聂然看着眼底,却无动于衷。 她现在的身份根本不能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只能他们自认倒霉。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刘鸿文竟然趁着那人上前之际敏捷地勾手,勒住了对方的脖子,并且开始和那海盗开始扭到了起来。 聂然眉头轻轻扬了扬。 呵,这小子倒是把自己教给他的那两招发挥的淋漓尽致,不仅如此,甚至还自己揣摩衍生出了几招,虽然效果不如自己教的,但好歹也缠住了那人。 吴畅趁乱也立刻作势要来缠斗一番,好抓个人质安全退离出那个地方。 继而他伸手,眼明手快的就将身前那个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聂然给抓住了。 他觉得男人的力气比较大,打斗起来太过浪费时间,而女孩子的话或许很容易就制止住,所以一开始他就将目标锁定在了离他最近的女孩子身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曾经崇拜的预备部队学员——聂然! 这边的吴畅还傻乎乎的觉得自己聪明,刚从地上一跃而起,用聂然当初教的那一招,上前就要扣住她的喉间。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他那熟练的手法,不禁在想,这两个人不会在2区就是靠她那些手法活下去的吧。 不然怎么一出手都是她的招。 “小心!” 身后的九猫看聂然像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连忙出声提醒。 对此,聂然牵动了下嘴角,等到他的手伸到自己的眼前,她才笑着出声道:“太慢了。” 话音一落,只见她脚下一动,倏地身形就从吴畅的眼前消失了。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扣在了喉间。 那力道让吴畅的脸色不禁白了下来。 到这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她说自己太慢了。 妄图想把聂然变成自己人质的吴畅就在那一瞬间悲惨的成了聂然的人质。 “你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耳边聂然轻讽地笑声响起,吴畅想要挣扎着,却被聂然死死扣住,根本不得动弹。 “打够了没有,再打下去难保你的战友还能继续活着。”聂然扣压着吴畅,对着还在地上和那名海盗奋勇抗争的刘鸿文说道。 刘鸿文好不容易刚摸到了那人的枪,刚想要拔出来,就听到聂然的这一句话。 他猛地抬头一看,原本在身边的吴畅竟在他不知不觉中成了对方的人质。 “把你的手从枪上拿下来。”聂然嘴角轻轻勾起,言语中透着威胁,“不然我就要拔枪对准你战友的脑袋了。” 她的话让刘鸿文心头一颤。 而身边和他缠斗的海盗听了,立刻往自己的腰间看去,果然刘鸿文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搭在了他腰间的枪支上。 那海盗心头一惊,一骨碌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又猛地踹了一脚,“妈的,敢阴我!” 还好叶小姐及时看到,不然让这小子拿到了枪,那他不就彻底玩完了。 那人心里头后怕不已,顿时又想上前踹去。 聂然看刘鸿文咬牙躺在地上,因为疼痛而冒着虚汗却硬气的不吭声时,最后还是出声制止了那一脚,“好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就算他们不想说,我也有方法知道。” 她并不想为难这两个人。 因为她很清楚,他们两个是不会说的。 那些当兵的人,无论是普通兵还是预备部队的尖子兵,如果想要让他们出卖部队,做危害战友的事情,他们每一个都会咬紧牙关,宁死都不会泄露一个字。 这一点,也是在部队里她才知道的事。 以往她总觉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一直无法理解那些为了他人而牺牲的人。 可是后来进入了部队,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知道了真的原来还有比自己更为重要的东西。 李骁曾经告诉过她,信念。 何佳玉他们更是身体力行的告诉她,战友。 尽管她到现在都不是特别能理解这两个词,但她知道这似乎是他们的底线,是一道永远无法突破的底线。 她松开了吴畅,将他轻巧地推到了刘鸿文身边。 “把他们两个绑起来。” 她一句吩咐,站在身边的两名海盗速度很快的从他们两个人的包里拿出了两截绳索将他们反手绑了起来。 刘鸿文和吴畅两个人挣扎着,他们两个看着聂然的眼神早已没有了当时的崇拜,剩下的只有敌意,“你们要干什么,别想拿我们当人质,我警告你们……” 聂然不想听,将他们的衣服随意的揉成一团塞进了他们两个人的嘴里,冷冷地提醒,“再啰嗦,我直接把你丢去沼泽地里当养料。” 那两个人被她一句话给吓得连喉间的咽唔声音都消失了。 “叶小姐,我们就这样把他们丢在这里吗?”傅老大走了过来,不禁问道。 “丢那里面去吧,刚才我听到里面有什么动物的声音。” 已经是一年不曾见过的旧相识,此时聂然竟不合时宜地故意吓唬他们。 结果那两个人真的脸色骤然一变,马上就开始挣扎了起来。 唉,除了刚开始对付人的凌厉的招数,以及那宁死不屈的小眼神,其他的还是一切照旧。 正当聂然打算再逗弄逗弄他们两个人时,却听到放在地上的无线电发出了滋啦啦的电流声,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呼叫二三队员,一队有人员在西北方向陷入泥潭,请在附近的队员迅速支援。” 这个声音……好熟啊! 聂然盯着那台无线电的眼眸虚眯了一下。 聂诚胜! 竟然真的是聂诚胜! 没想到这次是他们来围堵自己。 真是缘分啊。 没一会儿,无线电里传来了其他士兵的回答。 “二队三号人员收到。” “二队一号人员收到。” “二队十号人员收到。” “……” 陆陆续续的在西北方向范围内的士兵们开始回应了起来。 身边的傅老大听到后不禁皱眉小声地嘀咕的地道:“西北方向的泥潭?那不就在我们正后方吗?” 聂然对这里的地形没有他们熟,听到傅老大这么说,立刻问道:“正后方?距离我们远吗?” 傅老大指了指后面的方向,“不远,那泥潭我记忆特别深刻,老三当初有掉下去过。那个地方只有一条必经路,大约十分钟就能走到。” “徒步十分钟?那我们岂不是要被追上了。” 那群海盗们听到只有十分钟的路程,顿时变得有些惊慌了起来。 各个后悔不已,刚才怎么就要留在这里休息呢。 如果没有停下来的话,现在他们肯定距离那些海警士兵们远大一截。 那些人连忙站了起来,着急地道:“那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快走吧!” “是啊,等会儿他们就追上来了。” 而被绑在那里的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在无线电里听到有战友要朝这里来,瞬间来了精神。 正当他们两个看着那群海盗一个个焦急地起身往外头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聂然冷声地制止道:“等一下!” 还未跑出去的众人们不禁停了下来。 只见聂然半蹲在了无线电旁仔细聆听着无线电里的回答。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她在心里默数着无线电里每个人的回答。 发现一共有十二个人回答。 那也就是说会有十二个人会前往西北方向的泥潭。 十二个人。 聂诚胜组的队。 这两点让聂然忽的心生一计,她对站在洞口的那群人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傅老大一脸莫名地站在那里,显然不明白她要改变什么主意。 “叶小姐,你什么意思?” “我们去西北方向把那群海警给彻底解决了。”聂然这句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吓得那群海盗都愣在了原地。 解……解决? 就凭他们这二十个人? 去干那不知道人数的海警? 在他们怔愣之际,聂然已经上前先是把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亲自动手丢进了那岩洞的通道里面,然后找了个比较结实的树干,以无尾熊枹树的样子绑在了上面。 在打结的时候聂然的手顿了顿,以往这种情况她肯定是打死结的,来确保他们无法逃脱。 可这里有过大型动物出没的脚印,她怕这两个傻小子真的成了那些动物的食物,在打结的时候最终还是选了活结。 反正等到他们两个人能挣脱出来,估计那边也被自己处理的差不多了。 把人捆绑好了,她重新走了出来,看见那些海盗们正在窃窃私语着。 一看到她出现,瞬间所有人都噤了声。 聂然把地上的无线对讲机放入了口袋后,对着那群人说了一句走吧,然后就朝着洞外走去。 犹豫着的傅老大还停留在原地,喊住了聂然,“那个,叶小姐……就我们这二十个人不太可能彻底解决掉那些海警的吧?” 他虽然没听清楚去的人有多少,但是听无线对讲机里的冒出来的声音来说,应该人不会少。 那群海警士兵弹药充沛,又人多,他们现在这种装备,怎么可能敌得过。 聂然回头看向他们那一个个很是为难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谁让你和他们正大光明去和他们打了。” “你想要偷袭?”站在那里的九猫凝眉道。 一旁的傅老大听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那边很危险,一不留神就容易掉泥潭里,想要偷袭不是那么简单的。” “除了偷袭,就不能有别的了吗?”聂然反问道。 别的? 聂然看九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能解释道:“既然那么容易掉进泥潭,那我们就去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要是时间充沛,再做上几个陷阱……”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九猫不可能还会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就是对讲机里的几句话罢了,她竟然能如此之大胆,推翻了原本的被动处境。 只是这二十个人啊,面对未知的人数,她怎么……就敢呢? 即使是她,她都不能马上做出这样危险的决定。 九猫心里纷乱的思绪聂然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回要聂诚胜没脸回去! 那时候在2区她动了手脚,却最后不得已的失败,这回她非要聂诚胜好看不可。 “傅老大,你们的人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每个岛么,那么哪里是沼泽泥潭哪里是陆地你们应该很清楚吧?”聂然在心里一边盘算着,一边问着傅老大。 傅老大一脸为难地点了点头,“清楚是清楚,但是你要怎么在泥潭这种地方做陷阱啊?” 那地方特别危险,是整个岛的自然屏障,轻易是不会有人进入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他选择前面那个岛作为主岛。 “你是想在那条必经之路上动手脚,对不对。”九猫看着站在洞外的聂然。 尽管是问话,但九猫知道,她一定会这么做。 此时已经基本大亮的天色在浓重雾气里依旧显得格外的阴沉,她就站在那里,整个人若隐若现在雾气里,看不清眉眼。 但九猫能感觉到,这时候的她神情透着一抹算计。 “走吧,既然西北方已经撒鱼饵了,那我们就一批批的截胡抓鱼。”聂然嘴角扬着笑,说话间都带着轻快的语气。 因为她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看到聂诚胜那张吃瘪的脸色了。 ------题外话------ 然哥要去抓鱼了,大家快来围观啊啊~ 正文 308 守株待兔,坐等鱼儿上钩 那群海盗看到聂然那带着笑意的自信脸庞,心里依旧有些怀疑。 他们始终觉得,就算在路上动手脚挖陷阱,但也不能完全把那些人全部抓住啊。 到时候肯定避免不了要和对方打一仗。 可他们这些平均每个人才一把枪支的弹药量,怎么可能是那些海警士兵的对手。 就算她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十啊。 所以,对于这一仗,他们觉得自己输定了。 只有九猫觉得,未必。 她向来心思多端,又做事狡诈,那必经之路上如果动了手脚,分批吸引那些士兵过来的话,说不定真能让对方全军覆没。 “可是叶小姐,你刚不是还和兄弟们说,尽量不要和那群士兵们正面交战,甚至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杀他们,避免反扑么?” 傅老大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触动了她原本小心翼翼的神经线。 聂然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傅老大,“第一,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和他们正面交战了?第二,我又什么时候说让你们杀掉他们?” 傅老大疑惑不解地问道:“那不杀的话,我们去干什么?” 不仅不逃,还不杀,那主动跑上前去干什么? 主动自首吗? 傅老大越发闹不明白聂然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相比较起他满脸的问号,聂然则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语气笃定地道:“我要你们活捉了他们。” 噗——! 傅老大要是现在有口水喝估计都能如数喷出来。 “活捉?”他太过诧异,导致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音调。 他没听错吧? 叶小姐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明明前一秒还在找地方躲藏,下一秒竟然让他们去活捉了那些海警。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看着傅老大那张惊讶到变形的脸,聂然再次点了点头,“是啊,活捉。我要拿那些人做诱饵,将那些打算救援的人一个个全部一网打尽。到时候我们就握有筹码了。” “但是这样做可以吗?”傅老大迟疑地问。 他不否认聂然这个主意很好,用那些人来逼退海警,的确是比杀掉更有用,但是往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万一这个主意来不及实现,被那群人包围了怎么办? 或者活捉了那些人,反而引起了那些海警的不满,开始大肆围剿怎么办。 “这样做,那我们不是就暴露了么。”傅老大在旁边弱弱地道。 聂然对此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你现在就没有暴露么。” 傅老大顿时一噎。 好吧,其实他们在被那些海警追赶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 聂然看了眼天色,对那群人催促地道:“快点走,不然错过了这个机会咱们就只能继续躲下去了。” 就这样,所有人在她的命令中各怀着自己心里那些小心思,一起朝着那条必经之路上走去。 而吴畅和刘鸿文两个人就这样被迫地丢在了那里。 有了傅老大的带路,他们很快就到达了那条路上。 那条路的两边环山,有了高耸入云的山作为遮挡,浓重的雾气根本散不开,以至于山谷里的雾气比平地上的更为浓烈许多,能见度也相对低了许多。 站在入口处,聂然看着里面那一条通道,问道:“傅老大,你确定这条路是通往沼泽地带的必经之路吗?仅此一条,没有第二条吗?” 她必须要确保这里没有第二条通道,她可不想到时候自己在前面抓人,后面被人偷袭,成了瓮中之鳖。 身边的傅老大点了点头,“嗯,我非常确定。这条路有好几道弯道,而且即使是这里,也有一些沼泽和泥潭,只要小心避开不会有太大问题,最大的问题在这条路的尽头。” “走过这条路,那里其实是一个更为巨大的泥潭,进去了就很难在出来,不是经常来这里的人根本走不出来,这条路我们都称它为‘通往死亡之路’。” “那这条路走到尽头的话是什么地方。”聂然问道。 傅老大对此摇了摇头,坦白地回答:“不知道,因为那个泥潭大得犹如湖泊一样,而且周围都是这种陡峭的山崖,根本没有办法进入。大部分的人在泥潭里基本都是饿死的。” “饿死?不应该是窒息死亡吗?” 一般在那种流动性的沼泽里,不都是将一切动植物死死缠住然后迅速吞噬的吗? “哦,这个沼泽泥潭不是这样的。它不会让人快速下沉,它就只会缠住,然而缓慢地移动,到时候距离陆地会越来越远,那人就会在里面活活饿死。”傅老大娓娓道来。 聂然眉头轻皱,神色严肃地问道:“有多缓慢?” 傅老大努力地回忆着那次救援老三的时间,然后说道:“上次老三在里面大概两三个小时,距离陆地大概有几米远。” 两三个小时几米远,这速度可不算慢。 傅老大当初只是救一个,现在他们要等一批批士兵过来,只怕这些时间耗下去,那些一队的人可能已经漂出去很远了。 聂然在心里盘算了下之后,转而对傅老大说道:“那我们抓紧时间进去。” “你要去救他们?”九猫在一旁问。 聂然勾了勾唇,“把诱饵拿走了,那些鱼怎么会咬钩。”随后,她就对傅老大说道:“傅老大,这里是你们的主场,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随后,她用眼神示意傅老大带路往里面走去 “可是……”傅老大看了看眼前这条路。 他真的很想告诉她,可是这条路真的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别说抓别人了,自己也极有可能会栽进去。 聂然似乎是看出了他眼中的迟疑和踌躇,对他冷声地提醒着,“我们已经没退路了,要么抓人,要么被抓,你自己选吧。” 傅老大被她这么一说,那些迟疑和犹豫彻底吞回了肚子里。 抓还是被抓? 很明显是个人都会选择前者。 霍珩和他在电话里曾经说过,只要军火库曝光,他们就没活路。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赌一把。 当下,傅老大就带着那二十几个手下往里面走去。 这些海盗们大部分当初都参与过那次救援金老三的行动,那时候他们还在其中折损了大约十几个兄弟,所以对于这条路他们都很是熟悉。 聂然紧跟在傅老大的前面在这片泥潭沼泽里步步前行着。 看得出傅老大对这一条路非常熟悉,每一步都踩得非常的稳。 聂然一边跟在傅老大的身后,一边仔细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越往里走,她就发现两边的山是隔断式的,一层层地盘上去的。 距离地面最近的一层完全可以徒手爬上去。 在绕过了几个弯道,走了些许时间后,傅老大从原本时不时地提醒逐渐开始变得频繁了起来,到后面甚至停下脚步对着聂然说道:“叶小姐,这是最后一个弯道了,再往里就到那个泥潭了,你千万要小心。” 最后一个了么? 聂然站在那里,粗略地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越是里面能见度越是低,浓雾之下她只看到自己脚下那巴掌大的地方。 “不用往里走了,就这里开始吧。”聂然说道。 傅老大惊讶地指着自己脚下,重复地问了一遍,“这里?” 聂然肯定地嗯了一声,紧接着就开始接连地吩咐了起来。 原来聂然是想在弯道最后一个关口设置上陷阱,把第一批救援人员卡在这里。 聂诚胜那边迟迟收不到回应,必定会再派第二批人过来救援。 到时候就倒数第二个弯道处再设置上陷阱,将第二批卡在那里,如此接连一批批的反复,就像钓鱼一样,将那些鱼饵洒在那里,等待着那些大鱼自动自发的一个个上钩。 到最后他们只需要做点扫尾工作,就可以轻松把2区派出来的那些人全部拿下。 傅老大听了聂然的吩咐之后,到这时候才算是不得不佩服她,“叶小姐,怪不得你会成为霍总身边的人,就您做法,我算是服气了。” 聂然笑了笑,“我不过是出谋划策罢了,实施还是要靠兄弟们才能完成。” 傅老大听了,哐哐地拍着胸脯保证地道:“放心,就像您说的,这儿是咱们的主场,这一回我肯定让那群人有来无回!” “那就好。”聂然站在那里,看着那群海盗们埋头在凡是陆地的地方各自都使出的看家本领。 在他们制作之前,聂然和他们说过,一切都抓活的,可以伤但绝对不能死。 于是,那群人不管上的了台面的上不了台面的,反正只要死不掉,所有毕生所学的陷阱全都一股脑的用上。 再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后,站在前面那个弯道口把风的人急忙折返了回来,对着正在忙碌着做陷阱的众人们通风报信地道:“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这时候那群海盗们基本上已经全部制作完成了,这会儿听到人来了,都一下子有些慌了起来。 “这么快?那我们躲哪里啊?”傅老大得知人来了,一时间慌得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都快点爬上去!”聂然指着身后稍矮的一边山壁,对那群人说道。 那些人在她的指示下,一个个都飞快地贴着山壁朝上爬去。 他们这群人生活在岛上,对于攀爬这种事基本上都是手到擒来,没一会儿他们就快速地爬了上去。 傅老大也紧随其后地朝着山壁走去。 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他们那群人都上去了,那叶小姐怎么办? 傅老大刚打算想要带着她一起上去时,却看到看正从一个泥潭上轻松跨过。 那矫健的姿势让傅老大看得那叫一个心惊。 那泥潭那么大,就她那么娇小的样子,也敢跨,真是不要命了。 他刚想要叫停她,却见她又是非常轻松地跨过了几个泥潭,然后走到了山壁处开始徒手向上爬去。 她的动作很利落,落脚点也非常的稳当,不过攀爬了几下,就轻松的跃了上去。 饶是傅老大这种在岛上的人都没她这种灵活、敏捷。 他不得不默默地在心里感叹,到底是霍总的保镖,就是厉害。 随即也赶紧攀了上去。 等到他们所有人都隐藏好后,第一批“鱼”已经陆陆续续地出现。 聂然发现他们有好几个人都浑身脏兮兮的,有的身上还有泥浆流淌下来,明显在前面的时候就已经踩空掉下去过了。 如果连前面的都能如此不小心掉下去,那么这里他们肯定都过不了关。 那十二个人狼狈地一点点地朝着前面走去,并且对着对讲机里的人在报告着什么。 浓雾之下,聂然他们趴在山坡上静静地看着。 一步……两步……三步…… 聂然就这样屏息凝神地看着那群人一步一步地朝着弯道的陷阱走去。 直到最后一步,忽然之间一声低呼在山谷里响起。 “啊——!” “怎么了?”身边的人以为他陷入泥潭了,刚要作势去伸手拉人,却没看清楚路面,脚下一空,整个人掉进了泥潭里。 身后的几个人下意识地就要去救人,却纷纷踩入了陷阱和泥潭之中。 “该死的,这里居然有陷阱!”那些人在看清楚自己脚下的深坑以及深坑里的东西之后,便忍不住怒骂了起来。 他们从陷阱和泥潭里艰难地爬了起来。 在接下去的路上,他们不仅要绕过泥潭,还要避开那些奇奇怪怪的陷阱。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两者之避得开陷阱就绕不过泥潭,绕得过泥潭就避不开陷阱。 如此一再的重复,他们连骂娘的心都有了。 那些陷阱各种千奇百怪,弄得他们伤痕累累,再加上那些泥潭一直将他们死死地缠在其中,每次爬出都十分之艰难,以至于在来回了好几次后,他们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聂然看准了机会,在看到只剩下三个人还留在陆地上时,对着身边的傅老大轻声地道:“一共还剩下三个人留在那里,要是连三个人你们都解决不掉,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傅老大看了看,发现那仅有的三个人也累趴在那里,不禁笑着道:“放心吧,保证每个都给你活捉回来。” 他让九猫带着江远还有其他人下去将人捉住。 在他们临下去之前,聂然不放心地对九猫叮嘱地道:“记住了,解决的速度快点,千万不要让他们摸到对讲机。” 九猫神色冷冽地点头,马上带着人手从上坡上滑了下去。 浓重的雾气将九猫以及其他人的身形隐匿的很好,他们所有人脚步轻缓地靠近。 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她利落的就对着那几个人的后脖颈处直接一个手刀砍下。 那三个士兵就这样晕了过去。 深陷在泥潭里的那九个人看到后,马上就要把枪对准九猫他们。 可惜,九猫的手段即使不如聂然,但对付这些普通士兵还是不在话下的。 她一个凌厉的旋转踢腿,瞬间就把那人手中的枪支给踢飞了。 身边那几个人随后作势拔枪,但被那些海盗们率先一步的给制服住了。 “已经解决了。”九猫站在下面,对着上面的人喊了一声。 聂然闻言,从石壁处滑了下来,她让那群海盗将东西全部搜刮走,至于那些无线电对讲机则全部留在了她的手中。 “把他们拖出来,打晕了绑起来,暂时找个隐蔽地方放着。”聂然把玩着手中的对讲机命令道。 那群海盗一个个手脚麻利的把人打晕,接着拖了出来。 熟练地搜刮了所有的东西之后,他们将人结结实实地全部捆绑了起来,利用绳索把人吊了上去,藏在了山坡上。 “接下来是第二批,快点准备一下,相信很快就要来了。”聂然看了一眼手中的对讲机,意有所指地勾起了一缕高深地笑。 正文 309 是营救还是放弃 果然,在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聂诚胜听不到任何人的汇报后,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刚才半个小时前他们还汇报给自己已经到达西北方向的泥潭附近范围,怎么现在半个小时过去了半点动静都没有? 聂诚胜握着手中的无线电对讲机神色沉沉。 在又等了十分钟后,他终于忍不住地对着无线对讲机出声地道:“二队,一队人员是否已经安全救出。” 然而,无线电那端却并没有人回答。 这让聂诚胜倍感疑惑。 “二队,请回答。” “……” “二队?听得到吗?” “……” “其余人员呢?二队其余人员请立刻报告各自的位置。” “……” “二队?” 只可惜,无论聂诚胜在无线对讲机的另一端怎么喊,二队人员始终迟迟没有回应。 因为他所心心念念的二队十二个人已经全部被俘,现在都已经被聂然的人手打晕了过去,昏睡得如同死猪一般。 聂诚胜看着手里的对讲机,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他心里莫名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师长!”突然间船舱内的一名士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他说道:“除了一队和三队,二队其他人员的无线电全部被关闭了。” “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报告让聂诚胜心头一惊。 原本的不安随着这句话开始逐渐的扩大了起来。 难道他们全军覆没了? 和那船非法人员正面交锋了? 不,不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怎么会连个汇报都没有一句,瞬间就全部如同消失了一样没了声响。 一定是哪里出了一点小问题才会这样。 一定是! 聂诚胜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立刻对着三队的人员发出了命令,“让三队的人马上前去查看一下。” “是。”那名士兵应了一声,重新坐在了座位上,对着对讲机里的三队集体命令着。 “三队人员注意,三队人员注意,请你们马上前往西北方向沼泽地带,一队、二队需要你们的支援,请火速支援。” 很快,对讲机里伴随着窸窸窣窣的电流声,有人回应道:“三队已收到。” 聂诚胜听到三队人员的回答,心底的紧张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下。 还好,还有最后一队。 希望他们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聂诚胜目光凝重地望着海平面的天际线,在心里默念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岛上有一个人也同样随时掌握着他们的消息。 聂然听着无线电对讲机里的一道道命令,嘴角泛起了一丝笑。 第三队要来了。 她对着身边的傅老大说道:“听到么,马上第二批也要来了,让兄弟们抓紧时间。” “放心吧,第二个弯道的陷阱已经全部弄好了,就等着他们来了。”傅老大此时一脸笑眯眯地道。 有了刚才的全盘胜利,现在的傅老大可谓是信心满满。 完全没有了顾虑和先前的害怕迟疑。 聂然看那群兄弟们一个个干劲十足的样子,嘴角轻扯了起来。 三队的人员本来是往东南方向走的,这会儿要赶去西北方向支援,徒步过去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样也就足够让聂然他们有时间去折腾和制作。 这条路上越靠近里面,那些沼泽和泥潭才会越多,所以在第二道弯的时候他们所在陆地面设计的就越多。 所以等到那群人来的时候,他们也才差不多刚刚收工。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阳光丝毫穿透不进这一片浓浓烟雾之中。 看上去依旧阴森沉然。 聂然带着人坐在第二处关卡上,和看刚才二队的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入了陷阱之中,被那片陷阱和泥潭折磨的可谓是鸡飞狗跳。 他们本来就长途过来支援,好不容易走过那些泥潭,体力几乎告急,结果这里又出现陷阱这些东西扰得他们心乱不已,以至于纷乱中步步踏错。 当然,也有七八个挣扎着跨过了泥潭和陷阱朝着里面走去。 本来他们是想把身边的战友全部救出来一起进去,可是那些陷入陷阱和泥潭的人却催促那些人先进去救一队和二队的人。 他们被困时间实在太长,要是再晚上一些,说不定会出现生命危险。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剩下那一半人数便决定先去援救。 身边的傅老大看着那一半的人朝着最后一道弯道走去,不禁有些急了。“叶小姐,他们过了!” “就算过了也支撑不了多久。” 比起身边傅老大的焦躁,聂然显得格外冷静。 这些都是训练许久的士兵,即使不是预备部队的尖子兵,但该有能力素质他们基本上还是标配的。 所有有几个“漏网之鱼”她并不意外。 但能不能支撑下去救人就不一定了。 要知道他们的体能在泥潭里差不多全都丧失了,现在完全是在咬牙坚持罢了。 更何况最后那个弯道泥潭和陷阱依旧存在,甚至更多,要想跨过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聂然看着那群人慢慢消失在弯道口,然后就命人去把下面还在和泥潭和陷阱里挣扎的人全部抓起来。 那群人本来就困在其中无法挣扎,所以傅老大的那群手下几乎没有去做什么就将他们一个个手到擒来。 趁着那群手下们忙着绑人打晕的时间,傅老大问聂然:“那刚过去的人怎么办?” “九猫你带几个人去盯着,等合适时机抓回来。”聂然径直对身后的九猫吩咐了一句。 九猫冷着脸点了下,就带人往里面走去。 聂然看着她脚步飞快,在这种四处是陷阱泥潭的地方,而且还是自己带头往前走,还能这样的速度,看起来她似乎经常出没这种地方啊。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保镖,怎么会对这种丛林地带那么熟悉呢? 聂然盯着她的背影,眼底滑过一抹冷光。 而站在她身边的傅老大有了前面两次的成功,这下信心简直瞬间膨胀,大有一种来多说就抓多少的豪气。 “叶小姐,咱们是不是要继续去前面挖?” 聂然回过神,同时将目光从远处的九猫身上收了回来。 她将那些人的无线电对讲机一个个全部关闭,抽空回答道:“暂时不必了。我们现在去里面把一队的人给抓了。” 那群人在泥潭里估计已经待了有四五个小时了,也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必须要去营救上来可以。 而且她刚才一直仔细听着对讲机里的对话,发现聂诚胜就派出了这三支队伍,其余的都在海上进行封锁包围。 现在一队还深陷在里面,二队三队已经全部被她抓住,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去挖陷阱了。 就这三队人马她都足够拿捏住聂诚胜了。 聂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之后,她决定让那群海盗把士兵服穿上。 一队的人能那么容易穿过这冗长的通道,还能走到最后的,还是应该要小心谨慎些才行。 “把他们的衣服都穿上。”她说道。 傅老大先是一愣,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依言让所有人将那群士兵的衣服都给扒了,然后悉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把他们绑起来全部藏好。” 聂然将外套丢在了一旁,直接套上了一男兵的迷彩服。 许久没有穿迷彩的她套上之后竟有那么一瞬的恍惚感。 但随后她就稳了下心绪,将袖子挽了几下。 等那群海盗们都穿戴的差不多了,聂然对着那群海盗们严肃命令道:“把人救上来之后就直接打晕带走,听到没?” 此时的她穿着迷彩服,和刚才穿着便服的气质截然不同。 那群人莫名地觉得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很适合。 笔直挺拔的身姿以及沉着冷静的气质乍一眼看上去还真有点兵味。 在众人的打量中,聂然继续道:“千万不要有任何的犹豫,一定要在最后的快速解决掉那群人!” 那群人连忙回过神点头,将她的话牢牢记在心上。 现在的他们对于聂然完全信任。 特别是在她的领导下一连干掉了两批海警士兵。 要知道那次被这群该死的士兵给打得连老巢都丢了,这回不仅不用逃,还能够将他们全部抓回来,实在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就连傅老大脸上都神采奕奕的很。 江远是新人,以往都是听那些曾经有幸和聂然一同出海劫船的人说她的厉害。 但从来没有见过。 这回亲眼看了,也不禁对她服了许多。 尽管聂然没有亲自一人打二十多个人,也没有亲手制作那些东西,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着,可他还是信服。 有种人不需要做什么,就有种能让人服他。 而叶小姐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那群海盗整装完毕,把人全部藏好后,就朝着里面再次进发。 等进入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迎面正巧遇上了九猫他们。 浓雾之中,一时间没有看清,九猫见都是迷彩服在晃动,下意识地就要举枪。 却听到聂然的声音从迷雾中传来,“全部解决了?” 九猫愣了愣,等他们走进之后发现那群海盗们身上竟然换着士兵的迷彩服,冷不丁一看还真以为是部队的士兵。 “速度还挺快啊。” 聂然看了一眼她身后那几个人各自抓着已经被打昏的士兵。 随后就将手中的一套迷彩服丢了过去,“快点把衣服换上吧,进去把一队的解决完。” 九猫接过那套衣服,动作迅速的全部穿戴完毕。 把手中那几个人全部打包捆绑好,他们便往里面继续走去。 过了最后一个弯道,的确正如傅老大所说的那样,险境重重,那泥潭的面积根本不是和前面他们走过的那些可比拟的。 就连傅老大他们也每踩一步都步步小心,生怕一脚踏入了泥潭之中。 浓密的雾气之中,只看到隐隐约约有重重人影从远处晃动。 那些深陷在泥潭里的士兵定睛一看,发现雾气里的灰蒙蒙的身影里有一抹迷彩的样式。 那群人当下就确定来的是战友。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喂,我们在这里!”最靠近泥潭边缘的一人对远处的“战友”们喊了起来。 在旁边的几个人顿时松懈了起来。 “天,他们总算来了。我还以为我们真的要留在这里到天荒地老了。” “我最怕的是他们最后和我们一样困在外面那条道路上的泥潭之中等待救援。” 那群人说着,看远处的人慢慢地前行着,不禁好心提醒着,“你们小心点,这里的泥潭是会移动的,千万不要踏进去!” 在行走的海盗们听到他们那些人的小心叮嘱,不禁小声地笑了起来,“你们看啊,这群白痴真以为我们是士兵,瞧那关心的样子,笑死人了。” “哈哈,谁说不是呢。那群白痴还以为我们是去救他们的。” “真是蠢死了。” 那群人在人群中嗤嗤地笑着,结果被走到前面的聂然一记眼刀砍过,低喝了一声,“闭嘴!” 刚还偷笑的那几个人立刻噤声,低垂着头跟着大部队走去。 没一会儿,那群伪装成战友的海盗们就走到了泥潭边缘,一个个低着头把早已制作好的绳子丢了出去。 但无奈他们在经过了五六个小时的时间,人已经漂出了很远,只是用绳子投掷出去,那距离太短。 来回几次都无果。 聂然站在一旁,用一脸看蠢货的眼神看着打算继续投掷的江远。 最后她忍无可忍上前直接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冷冷瞪了他一眼,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绑上,然后用力的往里面掷了出去。 她向来射击很准,丢起东西来自然也没有问题。 有了重力的绳子被抛得很远,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绳子就丢在了他们几个人的身边。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应该是当时一个人摔下去之后,其他人赶过去救援才掉下去的,后来经过了泥潭缓慢地流动,那些人分散开来。 他们那群人大概后来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几个人尽量都抓紧了对方的手,防止被冲散,方便救援。 那几个人将绳索互相之间传递了一下,等到所有人都确定各自抓紧了绳索之后,岸上的人才开始将他们用力将他们往岸边拽。 那泥潭的粘稠度真是不可小觑,二十个人的力量去拽那些人,却感觉在拽一架飞机。 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还是纹丝不动。 那些人虽然同样掉在泥潭里,但是因为那些泥潭都比较小,所以他们一脚踏空之后基本上还能撑着陆地自己爬出来。 可现在他们距离陆地那么远,整个人的半个腰身都在泥潭里,他们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完全依靠陆地上的人将他们慢慢拽过去。 二十个人,包括聂然在内,他们花费了全部的力气,泥潭里的人却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行,完全拽不动他们。”傅老大甩了甩太过用力的手,皱眉说道。 “是啊,根本就不动,要不然放弃算了。”另外一个海盗也甩着手说道。 反正本来就是敌人,他们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的一句话让后面的人连连点头,“就是啊,本来就是他们自己掉下去的,死了也不关我们的事情啊。” 那些人在聂然的耳边嘀嘀咕咕地小声地说道,几乎所有人都在让她放弃这些人。 聂然站在那里沉默着,浓重的雾气里她只能看清泥潭里那几个人影在缓慢的移动。 她神色冷凝地望着,唇抿成成了一条直线。 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慎重考虑。 在默然了几秒后,她突然开口道:“松手吧。” ------题外话------ 在群里看到好多妹子都说放假啦,吼吼~还有的说下周考完放,SO放假的恭喜,撒花!没放假的抓紧努力~争取早日放假,吼吼~! 正文 310 全部失联?什么情况! 她的话一出,让身后的那群海盗心头一喜,以为她被他们给说服了。 只有九猫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她总觉得叶苒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泥潭里的那几个人听到她这么说,也不禁愣了愣神。 松手? 这是什么意思? 是放弃救援的意思吗? 尽管他们心中表示不解,可还是依言放了手。 对他们来说,那些人是战友,就应该值得去信任。 聂然看到他们的举动,心底微叹。 这些蠢货还真就放手了,连一句质问都没有,真不懂他们到底哪来的信任。 看着他们乖乖的陷在泥潭里,最终聂然开口到:“一个个来,从最后一个开始救。” 她这话一出,陷在泥潭里的那些人没有任何的异议。 “张小伟,你在最后,你先来吧。” “王洋第二。” “范辉你第三个。” “让范辉先吧,他比我进来的时间长,我还能再顶一会儿。”王洋在泥潭中说道。 “那行,范辉第二个,王洋你第三个……” 他们在泥潭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被救援的次序。 而在岸上正打算要松手走人的海盗们却当场愣住了。 不是松手走人吗? 怎么又变成一个个救了? 这叶小姐怎么说话大喘气呢! 还不等他们再开口,聂然寒厉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还不赶紧救?是对我的话有意见吗?” 那群人在看到聂然那透着锐利的眼神后,便立即把话给重新吞了回去。 有意见? 他们哪里敢有对她意见。 除非嫌命太长了。 那几个人一个个再次拿起了绳索开始一个个的把人从里面拽了出来。 原本的几个变成了现在的一个,自然就变得轻而易举多了。 但同时,问题也出现了。 原本的计划是他们所有人全部上岸,然后一次性全部打晕拖走,但现在一个个上来,如果再一个个打晕显然不太可能。 为此,聂然不得不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买单冒险,把那些人一个个快速地拉拽了上来,然后让那群海盗们都低着头,防止被发现。 不过好在那群人上来之后也不顾不上休息,自动自发地走到后面去帮忙拽绳子,压根就没有去看他们的脸。 以至于当最后一个人被救上来以后,他们也没有发现身边和他们同心协力的战友其实是海盗们假扮的。 “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只记得救二队的人了,把我们这几个给忘了。”那群人等救完人以后才有心情说了那么几句。 一个个的拧着自己的衣服,把衣服上的泥水拧干,再将泥巴全部抖落下来。 “可不是,刚在对讲机里听说二队没消息,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为了救我们全都栽在泥潭里了。” “是啊,这里地理位置太险要了,还只是外围,要真进入这座岛的腹地,只怕没那么容易,怪不得那群人员会选择在这里藏匿。” “经过我们和二队这么一耽搁,也不知道他们躲在这座岛的哪个角落里。” 几个人围在一起自顾自地低头对聂然他们说着。 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所谓的“战友”们正一步步向他们靠近,伺机对他们做些什么。 就在聂然打算将最靠近自己的那名士兵就此打晕时,突然一个人抬头问道:“对了,说到二队,怎么没看到二队?” 聂然刚要举起的手不得不停滞了下来。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旁边一名忙着拧衣服的士兵头也不抬地抢话道:“估计留在原地吧,他们陷在那里,肯定上来的时候也是精疲力尽了。” 那提问的人听了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说得倒也是。” 聂然当下给了身边的九猫和傅老大一个眼神,随后便率先肚对着眼前的那个士兵脖颈处狠狠敲了下去。 那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当场倒了下去。 身边两个人看到这一情况,惊愕地转过头看向聂然,“你……” 然而话未完,九猫和傅老大同时动手将那两名人员给打晕了过去。 其他人也在那几秒的间隙时间里,其他海盗们也立刻动手将眼前的士兵们全部打晕了过去。 他们在晕厥前的那一秒都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拼命把他们救上来的人会把他们打晕过去。 殊不知聂然救他们一的确是看在他们和自己是一个身份的情况下才出手,二呢最主要的还是把他们当做筹码握在手中,好拿来和聂诚胜谈判。 等那些人全部被打晕在了那里,傅老大看着自己那群手下已经动作熟练的把东西全部搜刮完毕。 “叶小姐,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把他们带着回岛上去?”他笑呵呵地询问道。 他现在越来越庆幸自己当初向霍珩讨要了叶苒。 这姑娘简直就是个宝贝。 也不知道霍珩是从哪里找到的。 这能力真是一流。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从原本还在岩洞里躲躲藏藏,瞬间就一连攻下了三个小队。 真是太久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了。 这回可以好好和那群当兵的好好谈谈了! 身边那群海盗们把那群人洗劫一空后,也连连附和地点头,“对啊对啊,这些人都已经解决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吧。” 那些人身上挂着好几把枪,还背着好几个行囊,各个都是满载而归的很。 聂然半蹲下来,将他们的对讲机全部搜罗了过来。 她把玩着那些对讲机,淡淡地回答道:“这些人只是打晕了,并不是死了,带他们回去,到时候只要一个逃出来,我们的主岛就暴露了。” 傅老大一听,咧着嘴的笑不禁凝了凝,“那怎么办?” 聂然随手将那些无线电对讲机全部给关上了,然后指了指那些人,“先把那些人全都绑好,不要让他们逃了。” 说着就转身往外走去。 那群海盗们听着她的吩咐马上开始打扫起了“战场”。 而在另外一边的船上,时刻盯着无线电士兵在看到三队的无线对讲机的信号被陆陆续续全部灭掉时,顿觉不妙。 他拿起无线电就对着那一端的人喊道:“三队成员,是否已经开始执行救援行动?” “……” “三队成员,听到请回答。” “……” “三队!?” “……” 无论那名士兵怎么喊,那人始终没有回应,不仅没有回应,那些信号灯在他喊得同时灭了个干干净净。 站在不远处的聂诚胜听到他的声音,不禁沉声地问道:“第三小队也没有回应了?” 那名士兵连忙站了起来,神色紧张地回答:“是的师长,现在第三小队也全部失联了,而且就连两队的CPS定位系统也被关闭了。” 两个队伍都失联? 本来前去营救的二队三队怎么会好端端的全部失联了呢? 而且连一点预兆和征兆也没有,甚至连汇报的时间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诚胜想了想,最终对那人下令道:“马上联系一队的人,并且定位一队的人的详细方位,马上派另外一组人沿着西北方向路线一路进发,并在寻找第二、第三小队和营救第一小队。” “是!”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那些非法人员的事了,而是他必须先把那三个失联的队伍全部找到才行! 更何况他早已派人将这岛的几个重要地方全部围住,谅他们也飞不出来。 可就在那名士兵打算定位时,忽然之间第一小队的无线电信号以及定位系统全部在刹那间灭掉了。 那人还没来得及定位看到灯全灭了,这下有些坐不住了,连基本的报告都没有说,直接喊道:“师长,现在一队的也没信号了!” 聂诚胜顿时是脸色一变,“什么?!” 他顾不上自己的师长身份,扑过去就查看屏幕上的信号源。 果然全都已经灭光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那群人因为没有长时间的得到救援,已经…… 聂诚胜竟有些不敢想象。 不过是简单的一次救援而已,怎么会一下子三个队伍会全部失联呢?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聂诚胜指挥过那么多次演习和实战,从来没有遇到过派出去的队伍会全部陆续失联的状况。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懵。 “师长,现在派出去的三小队全部失联了,我们要怎么办?” “师长,我们需要马上报告给上面的人,请求支援吗?” “师长,那群非法人员需要再派人登岛搜查吗?” …… 铺天盖地的询问让聂诚胜大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要报告吗? 如果报告了,那他作为师长的面子要怎么摆? 而且请求支援的话,2区以后岂不是会被人质疑? 可是如果他再继续贸然的把人送进去,万一和其他三队人员一样折损在里面,那他又要怎么解决? 现在一队已经没有了具体方位,西北方向那么大的范围鬼知道那群人在哪个角落。 顿时,聂诚胜只觉得只一个头两个大。 他焦躁地在室内来回走动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片刻之后,他决定还是再赌一把! 要是就这么汇报上去,他以后可就没办法再抬头了。 训练的人竟然在追赶一批非法船员的时候竟在岛屿上全军覆没。 天,只是想想他都无法接受。 “现在马上派……” 聂诚胜对着那几名正在等待自己命令的刚要说话,就听到一士兵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他说道:“师长,有信号了,有信号了!二队的一只对讲机出现信号了!” 他激动地指着自己操作台的屏幕。 聂诚胜听了,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 屏幕上并没有打开了GPS定位,但无线电的灯源亮了起来。 并且那一阵阵“滋滋滋”的电流声从对讲机里响起。 聂诚胜拿起对讲机就冲着里面喊道:“喂喂喂,听得到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可回答他的还是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响。 那端的信号感觉很是不稳定,灯源时不时的亮起熄灭。 聂诚胜紧紧盯着那盏灯,心里也跟随着起起伏伏。 过了许久,那边的电流声终于消失了。 聂诚胜赶忙再次问道:“第二小队,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到请回答!” “听得到,并且听得很清楚。”此时,对讲机内幽幽地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女孩子声音。 这让在场的那些人不禁一愣。 女孩子? 他们部队都是男兵,怎么会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原本应该是部队的设备起仪器现在莫名的落到了一个奇怪女孩子的手中,这让他不禁心里头发紧,“你是谁?” 对方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悠闲,“我是谁很重要吗?现在的你不应该着急自己的士兵去哪儿了吗?” 提及到士兵两个字,聂诚胜神色一变,随即恍然大悟地道:“是你!你把我的士兵都弄到哪里去了!” 怪不得三个小队全部失联了。 原来是这个女孩子把他的三个小队的人给设计抓了。 不过,这也变相的让他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是被抓了,至少他们现在还都暂时安全的活着。 被抓总比在岛上出现在什么危险全军覆没来的强。 “我警告你,快点把他们交出来!” 他言语中的厉色完全没有影响对方丝毫的情绪,只听到她慢慢悠悠地回答,“他们啊,他们正在呼呼大睡呢,暂时还交不出来。等我们谈完了,到时候我就把人交给你。只不过到时候他们是一辈子都这样长眠不醒呢还是活蹦乱跳的回来,就全看你的意思了。” 聂诚胜听到这话,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你什么意思!你想把他们怎么样!”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让我不高兴了的话,我就把你的士兵们丢下海里喂鲨鱼。” 她说得漫不经心,对讲机那端的人却急得暴跳如雷。 只见聂诚胜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道:“你敢!” 对讲机里的人嗤地一声轻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或许……”女孩儿声音骤然一沉,带着一股森冷的意味道:“我应该丢一个给你看看才能让你信服。” 船舱内的人顿时瞠目了起来。 聂诚胜此时毫无筹码在手上,听到她这样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地说:“不可以!” 那焦急和不安的情绪在这三个字中没有丝毫的隐藏。 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对讲机里的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真奇怪,我为什么不可以把人丢下去?你现在有什么资本来命令我怎么做事吗?” 聂诚胜被她这一句彻底给噎住了。 的确,现在他的人都被对方拿捏住了,他根本没资本。 拳头握紧松开了好几次,他克制着心中火气,一字一句地质问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杀士兵的后果是什么,代价又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后果和代价,但问题是现在是你们追着我不放,那我有能怎么办!不拿捏着这些保命的筹码,我想后果来的会更快吧。”对讲机里的人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们船上有枪声,我们是例行公事的查询!但你这样随意处决或扣留我们的人,那是违法行为!”聂诚胜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言语中完全就是刚正不阿的形象。 可惜,这一招对对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违法?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咬死我不放了咯?”那人叹了一声,“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把那些士兵处理再找其他方法吧。” 说着就作势叫来了手下命令他们把人丢下海里。 聂诚胜听到她的命令,刚才还严厉的形象顿时化为乌有,话语中带着一丝着急地道:“不行!绝对不行!” 正文 311 我做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他的叫喊让那端的人不禁停了下来,她很是不耐地问:“这也不可以,那也不行的,那你想怎么样啊!你要是真这么担心舍不得,那你来换他们啊。” 聂诚胜一愣,“你说什么?!” 对讲机里的人听上去像是随口那么一句,可是说完之后她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对啊,你不是急着想要知道他们在哪儿么,那就让你自己来换那些士兵吧。拿你一个换三十多个士兵,你可是赚大发了。” 赚……赚大发了? 聂诚胜听到这话险些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可是堂堂师长,整个师最高级别的人物! 难道还比不上那三小队的普通士兵吗?! 这个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聂诚胜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握着对讲机的手抓得死紧,指节骨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泛起了白色。 对讲机里的女孩子自言自语了一阵,分明已经确定了这个方案,一口拍板决定道:“这样吧,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迟迟不同意,那我就只好把他们都一一处理了。” 那口吻说得就好像不是在杀人,而是杀了只鸡鸭那么简单。 聂诚胜咬紧了牙关,说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他不相信她敢那么做。 一旦那群人死了,他们就没有筹码了,那到时候主动的局面会再次被动下来,她怎么敢这么做! 可对讲机那端的人偏偏还是那一副语调,笑着道:“那我们拭目以待咯。” 那笃定悠然的模样,让聂诚胜听了,顿时没了把握,“你不能这么做,你……” 话还没说完,对讲机的电源信号就已经熄灭了。 聂诚胜被她如此挑衅,气得恨不能直接砸掉手中的对讲机。 站在一旁的士兵眼中带着焦急地问道:“师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聂诚胜手撑着操作台的边缘,脸上一片阴霾,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怒气,“马上一个个查他们的信号源,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身边的士兵连忙点头坐了下来,手速飞快的在操作台上开始运作着。 他将三小队的所有信号源都查了一遍,可惜…… “师长,一个都没有了,所有的定位系统和电子设备全都被关了。”他无奈地汇报着。 聂诚胜手指握紧、再握紧。 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急促地问道:“那么刚才那个信号源呢,能不能查到!” 那名士兵连忙重新运作了一番,最后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行,时间太短,对方似乎是算准了时间关闭的电源,我们无法查询到。” 聂诚胜听了,气得忍不住用手砸了一下桌子,低声咒骂道:“该死!”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信号源,居然因为时间太短无法查询。 早知道刚才就死死拖住她,让人暗中查找方位才对。 现在那三个队伍全被她给抓了,自己处于被动中,要想和她谈,根本不可能! 这一边的聂诚胜气得抓狂不已,而另外一边的聂然却安然地坐在了小树林的一角,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望着手中刚刚挂断的对讲机。 明显,那个在对讲机里出现的怪异女声就是她。 此时此刻聂然无比期待会聂诚胜会怎么做。 她很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拿自己来换。 在家里,他重男轻女所以对这具身体完全忽视的彻底,而现在面对的是他心爱的士兵们呢? 他会那么奋不顾身吗? 如果是,那么她倒也佩服他,为了自己的兵付出一切,至少也算是一条汉子。 可问题是,他会吗? 聂然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对讲机,静静等待着两个小时候他的回答。 “叶小姐,那些人我们都绑好了,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傅老大从远处走了过来。 聂然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那些还在昏迷状态的士兵们,他们被一个个反手捆绑在那里毫无知觉。 随即说道:“等着。” 傅老大一头雾水地问:“等什么?” “我刚和他们简单谈了一下,打算换个人质当筹码,一个更好的筹码。”聂然摇晃了下手中的对讲机,冲着傅老大微微一笑。 更好的筹码? 傅老大不懂这筹码到底会有多好,但他懂叶小姐做的事情肯定有她的道理,他只管听命行事,准保没错! 于是他便不再说些什么,转身回到了那里一边盯着那些士兵一边等待着聂然口中那个更好的筹码。 那些海盗们围坐在一起将刚才搜刮来的那些东西开始细细地研究了起来。 刚才他们情况紧急,只顾着把东西从那群当兵的身上全部扒下来,根本没时间去研究。 现在好歹空下来一些时间,那群人在按照刚才九猫的那些回答后,将东西开始一点点拆开研究了起来。 其实说是研究,他们也研究不了什么东西。 聂然在一开始就先把GPS定位的东西以及那些对讲机全都拆碎了丢在那个泥潭里,现在能和聂诚胜联系的就剩下这一个对讲机,还在她的手中。 至于包里其他的一些东西,不外乎是子弹夹、匕首、小型便携式灯光一起,还有一些食物水壶以及医疗用品等等。 那群海盗们把玩着手里的东西打发着这无聊的时间。 坐在那里的九猫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她径直朝着远处孤身一人的聂然走去。 那群海盗看九猫走到聂然身边,以为这两个小情侣要说悄悄话,一个个都很识相的没有走过去打扰他们。 “我想和你谈谈。”九猫站定在聂然的面前,神情平静地说道。 聂然看到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仰着头一笑,调侃着道:“怎么,又想和我谈人生了吗?” 接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空位。 九猫坐在了她的身边,望着前方冷声地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和他们谈了一下,换个人。”聂然稍稍往后靠了靠,两只手的手肘撑在了后面的小土坡上,半仰躺在那里,看上去很是闲适。 身边的九猫听了却眉头顿时拧紧,“换人?为什么要求换人?” “这么多人抓在手上很容易出现纰漏,还是抓一个最核心的人在手中比较稳妥点,这样也好和他们讲条件让他们离开。” “让他们离开?!难道你还想替他保住这里?”九猫转过头,一脸惊愕地看着身边的聂然。 见她沉默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便以为是默认了。 “所以现在你即使知道他想杀你,你还是想为他卖命?” 九猫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那个霍珩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为他拼命? 九猫看着聂然低垂着头,保持沉默的样子,心里变得有些火大了起来。 “叶苒,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你知不知道那些海盗里面随时有一个人在接收到命令之后就会趁乱暗杀你?你不会以为你杀了一个,就不会有第二个了吧?” 她为人说话向来冷漠,比起李骁的清冷,她更多的是生人勿进的寒冷。 所以基本上江远他们和她说话,她几乎是从来不回答的。 但问题就是,聂然对于霍珩态度的这件事上,她的表现完全和她原本的自己背道而驰。 聂然的一举一动,一个沉默都能让她无法淡定下来。 特别是关于背叛霍珩这件事。 她的表现总是非常的积极。 这……不是很奇怪吗? 聂然歪着头朝她望去,带上假面的眼尾被微微拉长,那狭长的眼里如同枯井般平静寂冷,嘴角的笑就如同刻上去一般,“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在为他付出?” 九猫寒眸中透着丝丝的怒火,“难道不是吗?你明明现在筹码都有了,完全可以带着他们进主岛作为报复,然后趁乱之际离开。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让别人找不到你,可你却没有这么做,不仅没有,甚至还千方百计的护着那个地方,不肯泄露丝毫。” 聂然将目光偏移到了别处,声音淡淡地道:“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九猫目光犀利,竟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讥冷的嘲讽,“打算?什么打算,保护他的打算吗?” 聂然幽幽转过头,视线再次对上了她。 那沉沉的眼眸中透露出的信息是在警告。 可已经对聂然恨铁不成钢的九猫却毫无察觉那眼神里的含义,她继续地道:“如果你忘记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我可以提醒你,是他找人暗杀你时留下的!” 聂然狭长的眼眸微微虚眯起,眼底冷光乍现。 “你不想留在这里的话,我可以想办法让你离开,毕竟我现在握有筹码,要一艘船的资本已经还是有的。” 最终她还是按捺下了心间的不悦,语气平静地说道。 只是那平静的语气如果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隐隐掺杂了一些戾气在其中。 “你觉得我一个人出去还有活路吗?”九猫沉着脸色问道。 聂然脸色倏地冷了下来,随即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子将她提了起来,“那你凭什么认为留在这里就有活路了呢?” 她变脸的速度和动作都太快,让九猫有些措不及防。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再提这件事?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心?”聂然的眼底是毫无掩饰的杀意。 九猫这时才发现聂然已经忍自己很久了。 她停顿了几秒,稳了稳心绪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他丢了自己的命。” 聂然对此冷笑了一声,“不希望我为了他丢命?我丢不丢命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在这里关心吗?” 九猫再次道:“可是你救过我一次,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自寻死路。” “我救你是因为你救过我,仅此而已。我们之间早就扯平了。”聂然一把推开了她,神情阴郁地提醒:“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你要是不想做,随时可以走,我不会强留你,本来也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九猫被她推了一把,不得已往后退踉跄了几步,等站定后她才说道:“我只是想帮你。” 那话中完全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帮我?”聂然侧过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要真想帮我,那就乖乖闭上嘴,听我命令做事!至于其他的,不要你来劳心。” 两个人各自站在那里,各自都没有说话。 而在远处的海盗们早在看到聂然抓着九猫衣领时,原本轻松的气氛也骤然一变。 在他们眼中,那里的气氛冻结的像冰一样。 那些海盗站在那里观望着远处的场景,在一旁低声讨论地道:“什么情况,阿九是不是又哪里得罪叶小姐了?” “不知道啊,看那样子好像和上次一样。”另外一个人轻声嘟囔地回答。 那人惊讶地道:“一样?那阿九岂不是又要被打了?” “不会吧?还打?” 那群人一想到那晚上叶小姐对待阿九时的暴力场景,让他们不禁心头发寒。 阿九身上本来就有伤,这要是再被打,真的会被打死吧?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对自己的男朋友下这种毒手啊? 一时间那群海盗们有些觉得阿九实在是可怜,怎么会喜欢这种喜怒不定的款。 而一旁的江远在听到那群人低声讨论的话后,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往那边冲。 傅老大眼明手快地将他往回一拽,“你干什么去!” “九哥不能再被打了,他的伤还没完全好。”江远视线笔直地看着站在那里的九猫,神色中带着一抹焦急。 傅老大低喝地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别再添乱了,叶小姐我们得罪不起,懂吗!” “可是九哥要是死了怎么办!” “那他只能死!你以为我们这群人得罪了叶小姐,还能活吗?!” 先不说什么她身后还代表着一个霍总,就说现在他们还需要依靠叶小姐把这些海警打退才行。 否则这群人全都得死。 “不可以!九哥又没做错什么,他为什么要死!他……” 江远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傅老大一口打断道:“小子你最好给我安分的闭嘴,如果你不这样做,我现在立刻就把你丢到沼泽地里去!让你提前为你的九哥陪葬!” 他在说这话时候眼神中带着狠厉之色。 那可怕的神情竟一时间让江远怔愣住了。 一群人站在那里,每个人的注意点都在聂然和九猫之间。 殊不知,在他们背后的那些被绑着的士兵中有两个早已醒了过来,趁着他们不注意之际,拿着早已握在手中石子在绳索上开始继续用石头磨蹭着绳索。 他们本来就割了一会儿了,刚才这群人离他们比较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现在有机会了,自然一个个都开始大幅度了起来。 绳索细细的割裂的声响让那些士兵们心头很是紧张,可神情却又不能有任何的异样,生怕到时候被那群人发现。 每个人都几乎是屏息凝神地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反手被绑在那里,手上的动作使得他们很是吃力,根本无法瞄准,为此就会划到皮肤上,从而形成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口。 血慢慢地染在了绳索上,一片红色。 可那些人就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不停地在手腕上割着。 终于,其中一个士兵在割得差不多的时候,两只手用力一挣,只听到那一声细微的声响,就此成功将绳索给挣断了。 正文 312 步步紧逼,再赌一次 那个士兵在感觉到了自己的绳索被挣开之后,心里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范辉。”身后那几名士兵看到他率先成功挣脱开后,连忙极为小声地叫了他一下,然后小幅度地蹭了过去。 趁着那群海盗没注意的时候让他帮忙把绳索解开。 而周围的人发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后,在前面的人小心翼翼地替他们挡着。 那些人慢慢靠近范辉。 随后等着范辉替自己松绑。 至于其他远处的还是依旧没有动。 他们怕如果全部都聚拢过去会被发现,到最后一个都逃不掉,所以为了能够让他们这几个人成功逃离,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动,只有在可能的情况下自己找石片进行自救。 范辉小心翼翼地盯着那群海盗,手上毫不减速地替他们一个个慢慢地松了绑。 他的手腕上多处割伤,有的伤口甚至还重复的被割到,以至于造成了很深的伤口。 但此时他已经无心去顾及这些了。 现在逃命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至于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他的手腕活动的越大,伤口流出的血就越多。 鲜红色的血液被染了在了袖子口,越来越深,范围也越来越大。 可他还是依旧尽量能多解开一个就多解开一个。 不一会儿,周围的那几个人就都成功解开了绳索。 几个人用眼神互相示意了一番。 决定先由他们几个人先成功逃出去将信息传递出去,然后再找大部队来施救。 那群人连忙挡在那里替他们作为掩护,让他们慢慢地一点点地逃出去。 只是才退到小树林的那里,范辉神经太过紧张,一直注意着那些海盗的动静,却忘记了脚下。 一个不注意竟踩断了一根枯树枝,清脆的断裂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响起。 “喀——” 瞬间,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就像是被冰冻了一样站在那里。 而本来那几个正在看戏的海盗不过是听到声响随意的那么一瞥,结果没想到这么一看,发现有五六个兵竟然自己挣脱开了绳索,已经逃到了小树林里! 如果不是及时看到,估计再等一会儿就连人影都没了! 要知道他们抓的人太多,逃掉那么一两个根本发现不了。 到时候那些人带着大部队杀过来,就他们这些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越想越心惊的那几个海盗就这么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 而范辉和其他几名士兵也凝住了脚步看向了他们。 一个对视,几番怔愣之后,竟几乎同时的一个报告,一个转身就往小树林里跑去。 “老大!那几个当兵的逃了!” 弗老大在听到自己手下的这一举话时,立刻扭头看过去。 的确,地上有几根断裂的绳索,人已经快速地朝着小树林的深处而去。 “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快点去追啊!”傅老大着急的一人一脚对着还傻愣在原地的那些手下踹去。 被踹疼的那些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醒过神来,拿着枪朝着那些逃跑的士兵追去。 “怎么会这样!”这横生出的意外让傅老大的眉头皱得死死地。 他很担心这件事要是被叶小姐知道的话,自己肯定第一个逃不过去, 要知道叶小姐现在可是在气头上,万一在阿九那儿受得起没撒完,全撒在他身上怎么办?! 他老了,没阿九那么年轻,可经不起叶小姐那几下踹啊。 所以,他默默祈求着老天,希望在叶小姐没有发现之前,赶紧把人都给追回来。 脖子也伸长着一直朝着小树林里头张望着。 只可惜,老天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哀求。 “发生什么事了。”聂然的声音从身后淡淡地传了过来。 吓得傅老大一个激灵。 他的头慢慢地、慢慢地一点点转了过来,难看的脸色中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 “叶小姐……” 原来刚在远处聂然和九猫在听到那名海盗模糊不清的一声呼喊后,也赶了过来。 “那个……”傅老大怕她责备,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那群当兵的,他们有一些……跑……跑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聂然的脸“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什么?!” 这下就连身边的九猫脸色也变了变。 聂然面色发冷地质问道:“好端端地怎么会跑?!” 傅老大很是心虚地回答:“我……我估计是……其中第一批晕倒的人里有几个提前醒过来的,趁着我们不注意割断了绳子就跑了。” 聂然没有注意到为什么他们明明就在这群士兵的旁边却没有发现他们有逃跑的举动,而是厉声道:“那还不快点去追!” 傅老大被她那极具气魄的一声冷呵给吓了一吓,忙不迭地回答道:“追了追了,发现之后我就马上命人去追了。叶小姐你放心,他们走的那条路也是条死路,很容易就抓回来的,不会有问题的。” 他试图想要努力压制平息聂然的火气,一个劲儿的保证那条路绝对是条死路,肯定会被抓回来。 聂然看他这么诚惶诚恐的样子,这才勉强地说了一句,“最好是这样。” 随后才暂时放过了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聂然在等待那些人归来的同时,船上的聂诚胜显得很是焦躁不安。 距离那个女孩子所说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了,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他该怎么做。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难道真的要拿自己去换吗? 周围的几个士兵看到自家师长在船舱里如此来回重复的踱步,禁不住地问道:“师长,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师长,要不然我们还是报告上去吧。” 报告? 这两个字触动到了聂诚胜的神经线,他马上神情激动地道:“不行,不能报告上去!” 那一次攻打海盗的时候他被扣了下来,这回好不容易能做出点成绩可以翻身,怎么能汇报上去求救。 这样他往后还怎么见人! 那几个士兵看到聂诚胜那愤然的神情,也就站在那里不再说话了。 聂诚胜继续在船舱内来回的踱步,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只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任何的头绪。 没有信号,那群人的定位也不明,要想在这么一个大的岛上找人无疑就是大海捞针。 再加上那个女孩子聪明的很,似乎很熟悉这些信号定位系统,说话都是掐着点和他聊。 一点马脚都不露。 让他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突破点。 现在除了汇报,似乎的确只剩下她所说的那个要求了。 难道真的陷入绝境了不成?! 越想他就也发的烦躁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手里拿着电话对正来回走动的聂诚胜小声汇报道:“师长,总指挥部打来的电话。” “总指挥部?” 总指挥部怎么会没事给他打电话? 难不成这件事惊动到他们了? 不会吧,这件事从出事到现在也不过就几个小时的时间,哪里会那么快惊动到他们。 更何况这次的行动,每艘海警船都有各自划分的区域。 除了他们2区的人之外,别人根本不会知道这块区域的情况。 难道……又是哪里出事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走过去接了电话。 “喂。” 他才说了一个字,电话那端的人声音便马上响了起来,“聂师长,我想请问一下,你在没有和指挥部汇报的情况下为什么会离开巡查地带?” 电话里参谋长的语气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严肃两个字。 聂诚胜心里一个“咯噔”,只觉得情况不妙。 紧接着,就听到参谋长继续地冷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早晨七点二十分,有两艘非法船只从你巡查的海域经过,另外两个区域内的船只想要让你帮忙拦截,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们的船只,就连无线电也没有回复。你能告诉我,你去哪儿了吗?” 越说到最后,参谋长的语气越发的严峻了起来。 “有非法船只?我没有收到任何的通知以及消息。”聂诚胜下意识地说完之后才想起来七点多的时候他一队陷入沼泽,正处危险之中,那时候他极有可能没有注意到。 “你没有收到消息?那么你当时人在哪里?为什么不在自己所在的活动区域范围内!”参谋长听到他的推脱,语气里分明已然是压制不住的火气。 聂诚胜连忙报告道:“因为昨晚在夜间巡逻的时候听到有枪响在海面响起,当时我们看到一艘船只仓促离开那片海域,我们在警告多次未果之后只能上前追击并拦截。” 电话那端的参谋长听了这话,语气才稍稍好了许多,“那么现在人已经抓到了吗?” 聂诚胜缓了一口气,说道:“暂时还没有,他们为了躲开我们,在凌晨五点登岛藏匿。”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电话那端的参谋长问道。 “我已经派三个小队登岛追捕。”聂诚胜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之后,才继续道:“现在还在追捕中。” 他不敢将三小队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给汇报上去。 刚才参谋长已经生了不小的气,好不容易平缓了下去,他实在不想用这件事再刺激他。 万一惹怒了他,到时候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电话那端的参谋长听了后,才嗯了一声,“那好,有消息及时汇报。”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聂诚胜那口一直屏息在胸口的浊气缓缓吐了出来。 总算勉强应付完了。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但,这段让他喘息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因为聂然所要求的两个小时已经到了。 熟悉的声音从对讲机的另外一端准时响起,聂诚胜才发现原来刚才和参谋长竟在不知不觉中花费了整整四十分钟。 伴随着电流的声音,聂然的话从那一端悠悠响起,“怎么样,已经两个小时了,想好了吗?” 聂诚胜气不打一处来,向来顺风顺水的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尴尬无奈地处境。 为了自己的位置和面子,他既要小心隐瞒着上面,还要被她如此胁迫。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聂然轻笑出声,“我想给你个机会,让你当一把成为疼爱士兵的好上级啊。怎么,不喜欢吗?你刚才还不是很着急他们的生死吗?” 聂诚胜胸口大起大伏着,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听着那因为压抑而粗喘的气息,对讲机那头聂然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原来到了生死的危机关头,还是会只顾自己啊。” 周围都是2区的士兵,那对讲机又不能缩小声音,那话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钻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聂诚胜心头又一虚,气急败坏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么激动,是因为心虚吗?”聂然一阵见血地调侃着他。 气得聂诚胜恨不能吐血。 “我警告你,最好快点把那些人全部放了,否则大部队围攻上来,对你没有好处!”他恶狠狠地对着里面对讲机那头的聂然说道。 “不需要大部队围攻啊,我说了,只要你过来,我立刻就放了你的那些士兵。”聂然在对话那端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然我就要把你的士兵们一个个丢下海了。” “你!” 聂然随即像是掐着时间点一样,替他决定地道:“我带着你的士兵们在岛上的入口方向等你。” 说完,又一次的将对讲机给挂断了。 聂诚胜这下真是气着了,一个没忍住就将手里的对讲机用力地砸在了桌子上。 发出了好大一声声响,惊得其他人的心头都颤了颤。 “给我马上安排另外一支队伍马上潜入入口方向,将人拿下!立刻!现在!” 聂诚胜的勤务兵刘德看到他脸色铁青,不禁小声地道:“可是师长,他们敢这么说,估计是已经做好了埋伏的准备,我们贸然进入惹怒他们,那……” 到时候把那些兄弟们真给丢海里了怎么办。 他很想把这句话问出口,但是在看到聂诚胜那张愤怒到极点的神色,最终还是把这句话给重新吞了回去。 “现在我是师长你是师长,快点现在去安排!”聂诚胜那张吃人的眼神让刘德一个劲儿的点头,转身就朝着外面去安排另外两个小队登岛事宜。 在过了十五分钟后,刘德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并且报告道:“师长,其他两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行登岛。” “很好,让他们马上登岛!” 聂诚胜大手一挥,刚下完命令,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边的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士兵的声音,“报告师长,我们查探到入口处有人影在晃动,身穿迷彩,并且不断朝我们这里移动,应该是我们队的人!” 那话语中透着满满惊喜。 而聂诚胜本人更是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呆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刚不是那女孩子还说要拿这些士兵换人的吗? 怎么现在那群士兵逃出来了呢? 难不成是那女孩子知道那群士兵逃出来,为了能够重新拿到筹码,所以这才迫不及待地要骗自己,借此引自己上钩?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暗心惊不已,并且不断的后怕。 还好自己没有上钩。 要是真的抱着牺牲自己的想法,那岂不是真着了她的道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聂诚胜言语中是抑制不住地激动和喜悦。 那人回答道:“就在距离我们不远的登岛入口,看样子受了不少的伤,大部分都倒在那里。” 聂诚胜一听有人受伤,马上吩咐道:“快,快派人马上前去帮忙!” ------题外话------ 推荐一本好友的文文:【绝对调教之军门诱爱】by依然简单 制毒玩毒研究毒,这是她的兴趣加爱好 救人杀人折磨人,却是她的优良与美德 有医德却无医心,瞧病纯纯属看心情。 一次受伤,天作之缘,让两个天南地北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的人见面了 再后来,当女人成为了一军之医之后…… 第一次见面 “脱裤子。”女人俏脸毫无表情的看着男人那地,丝毫无视男人已然喷火的眼神 第二次见面 “脱裤子。”口罩下,依旧是那张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俏脸 然后到了第三次见面 实际上,这其实就是一个看似单纯无害,实则腹黑心冷的女人将一代“呆”将调教成二十四孝老公的故事!调教与反调教,到底谁调教了谁,且看正文分解! 正文 313 防不胜防,这是个圈套? 聂诚胜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原本已经即将快要沉溺死掉的人突然遇到了一块浮木,那心情可想而知。 原本还担心的各种问题,随着他们的回归,瞬间一下子全都解决了。 只要这群士兵没有出问题,到时候一上报,要求大部队前来进攻,这些人在这个岛里根本撑不了多久。 他越想越激动,那心情根本抑制不住。 看身边的刘德那么磨磨蹭蹭的样子,他当下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我亲自带队下去好了!” 说着就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等走出去之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返回到了门口对刘德命令道:“刘德,你马上派人准备好医疗小组,随时待命。” 刘德点了点头,立刻回应了一句,“是。” 他一通电话吩咐完,也连忙下船跟了上去。 聂诚胜很高兴他们能够成功逃了回来,带着几个人登岛迎接。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岛上的雾气不仅没有散反而更加浓重了起来。 那春末初夏的潮湿天气里雾气完全就像是被凝住了一样。 整个岛屿像是被透明的玻璃罩子给罩住了,里面填充的满满的烟雾。 他们完全看不出前方的路,只能凭借着浓雾中那晃动靠近的灰色影子,以及朝着他们而来的脚步声。 聂诚胜站在那里,朝着他们喊道:“怎么样,你们还好吗?!” 远处有个男声传来,语气里透着些许的虚弱,“报告,好几个人在逃的时候遭遇到了枪击,都受伤了。我们实在是没力气拖了。” 说完,就听到“扑通”一声,好像是重物摔倒的声音。 聂诚胜赶忙对身后的两个士兵吩咐着,“快,快上去帮忙!” 身后那两个人听到命令立刻冲进雾内。 聂诚胜紧跟其后的走了过去,然后继续对着眼前一片浓重雾气问道:“那是不是所有人都出来了?” 雾气中那个男人的声音继续道:“还有一些人在后面,基本上大部分的都已经逃出来的,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可能需要你们进去找一下。” 聂诚胜看自己带的人又不多,可现在要是再叫人下来帮忙,又太浪费时间了,索性就直接说道:“你们几个受伤不重的先自己上船吧,刘德你带人先进去把后面那几个带出来。” “是。” 雾气里一个身形有些踉跄,准确无误的就直接摔到了聂诚胜的身上。 聂诚胜没有防备,被人一撞,差点直接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他抓着那个人,努力稳了稳身体,但因为惯性,身体还是往后“蹬蹬”地连退两步。 等他好不容易稳住了,低头一看,那人似乎随时晕过去一样的挂在他的手臂上,“你没事吧?” 他问道。 可挂在他手臂上的人看上去已经晕厥过去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声音。 刘德他们已经按照他的吩咐走进入口去找那几个受伤很重的伤员,此时他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半搀扶半拉拽着那个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人,一步步朝着船上走去。 当他在搀着手上这个人的时候,发现这人好轻,感觉一点份量都没有。 不是说晕过去的人比清醒时候还重吗? 他怎么会那么轻啊? 是训练的太猛?还是最近部队伙食太差了? 而身后一个看上去是脚上中弹,一直一瘸一拐地走,聂诚胜身边的一名士兵看他如此吃力的样子,急忙上前搀扶,叮咛着,“小心点。” 那人帽檐压低,头也垂得很低,呵呵一笑地道:“谢了兄弟。” 那名士兵听他这么客气,笑着道:“客气什么,你现在腿部受伤,尽量靠我身上,脚不要使太大力。” 说着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绕到了自己的脖子后面,将他半抗了起来。 那人看他这样做,作势要收回手,“不用不用,我右腿就是点擦伤而已,不严重,自己能走,自己能走。” 为了怕他不相信,那个伤员还特意一颠一簸地往前走了两步。 站在原地的那名士兵听了,不禁眉头轻轻皱起,他看着那名手上的士兵,很是不解地问道:“右腿受伤?那你怎么反而左腿拖着走?” 他的这一句话,刹那间让所有人的步子都停了下来。 那个正颠簸走路的人更是被他的这一句话给直接定住了,就好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 瞬间,整个场景里只听到微弱的轻风拂过。 在停顿了两面之后,原本一直挂在聂诚胜手中已经昏过去的人突然身形暴起,在电光火石之间,拔出匕首横隔在了聂诚胜的脖颈处。 那速度快得,聂诚胜根本来不及反应。 大脑在那刹那的当机之后,等再重启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俘了。 “不许动!” 那一声熟悉清脆的声响响起。 原来那个撞倒在聂诚胜怀中地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儿——聂然! 这时,那群海盗们也马上动手,将那仅有的三个士兵给全部拿下。 聂诚胜被刀架着脖子,不敢随意乱动,只能僵在那里问道:“你是谁!” 聂然看着许久不见的父亲,看着他被自己威胁时变了几变的脸色,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冷凝了起来。 她拿刀架在聂诚胜的脖子上的这一画面她已经在脑海中想过很久了。 今天总算是实现了。 真是不容易啊。 为了这一场景,她等了两年的时间。 不过有了这第一幕,相信她接下来希望聂家垮台,聂诚胜跌入谷底的场景也会轮番上阵了。 “怎么,才刚通过话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聂然稍稍压了压声音,在对讲机里她也是用这种声音和他说话的。 因为她怕聂诚胜听到自己原本的音色,到时候认出自己那就玩完了。 那怪异的不男不女的嗓音非常有辨识度,很快就让聂诚胜想了起来,他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是你?!” 聂然微微一笑,另外一只手打在了他的肩上,笑着道:“哟,这么快就听出来了呀。” 这话很显然是默认了。 聂诚胜见她如此坦然的承认,一时紧张得竟小小地结巴了一下,“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然站在他旁边,嘴角弯弯地笑了起来,“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我说过要在入口处等你的啊,只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出来,所以就只好用这一招咯。” 聂诚胜这下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你!你竟然敢骗我!” 亏他还真的以为自己的士兵成功自救逃出,在那里高兴了半天。 结果这根本就是一个吸引他上钩的圈套! “其实这真的算不上骗。” 聂然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让聂诚胜心里头更加的怒火中烧了起来。 这不算骗? 那什么才算骗?! 他咬着后槽牙,愤怒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可怖了起来。 但事实上,聂然是真的没有骗。 原先那群人的确是挣开了绳索逃了。 只不过呢,被那群说海盗给发现了,一路追了过去。 那地方距离刚才巨大泥潭不远,那小树林自然也遍布着伪装的泥潭。 当时他们在奋力奔跑的时候频频观察后面人追来的情况,一时的疏忽使得她没有看清地面上的泥地,一不小心脚下一个踩空,就半个身体踩进来泥潭里。 对于向来熟悉这里的海盗们来说,这种地形看一眼就知道那地下到底是路面还是沼泽。 所以当时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将他们给抓住了。 当时那群士兵被抓回来的时候被那几个差点跑断腿的士兵一阵毒打。 有几个被打得吐了血。 可那群海盗还是犹觉得不够。 嘴里一遍骂骂咧咧,一遍继续踹着地上那几个重新被绑起来的人。 “叫你跑,叫你再跑!妈的!” “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逃跑,真他妈活腻味了!” “再次再敢逃跑,我就直接打断你们的狗腿!” 那些人一人一句,边踢边踹,越踹越起劲。 完全在拿那些士兵们发泄。 因为他们很怕这群士兵逃了之后,叶小姐会拿他们开刀。 对于叶小姐的手段,他们都在阿九的身上亲眼见证过。 阿九是叶小姐的人都能被打成那个样子,他们这些海盗能算什么,估计到时候踹断几根肋骨那都是轻的。 以至于对于那些个逃跑的士兵越发的恼怒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聂然没了刚才的出手制止,有的只是站立那里冷眼旁观。 她不喜欢意外,这些人如果跑了,那她的计划也就毁了一大半。 三个小队的人数抓聂诚胜一个,越多的人数才能压得聂诚胜动弹不得,只要少一个,聂诚胜都会抱着他们能自己逃跑的想法从而和自己拖延时间。 她浪费不起那么多的时间。 已经过了快一天了,她要尽早把人拿捏到手。 更何况,这些人的定位系统全部被自己给毁了,对于这里的环境根本就如同瞎子摸象一样。 随意莽撞地冲出去,到时候陷在哪个地方,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们需要点教训。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被那群海盗们殴打,直到嘴角被打出了血,一个个都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之后,她才开口制止住了。 “够了,再打下去我可就换不到好货了。” 她淡淡地一句话,立刻就让那群海盗住了手。 聂然跨步走到那几个人的身边,用脚尖踢了踢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兵,冷声地对他们所有海盗说道。 她的目光每一寸每一寸的缓缓从他们脸上滑过。 特意选在他们这群没有逃离的士兵名们面前动手,就是想要借此杀鸡儆猴给他们看,好让他们断绝了再次逃跑的想法。 然而当她的眼神一一滑过那些士兵的脸时,她看到他们眼中燃燃烧起的怒火。 那是对于敌人的仇视。 没有畏惧、害怕,有的只是因为救不了自己的兄弟,而所折射出的愤怒。 聂然感觉自己这一招对于他们,好像是失败了。 她觉得,只要一不注意,这些人还是会逃。 三十多个人,一次次的逃跑,一个个的抓回来,实在是太费事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不想去浪费心神。 于是,她心里头忽地生出一计。 决定主动出击! 既然那群士兵看到迷彩服就认为是战友,那不如就好好利用这套衣服。 想来聂诚胜是不会算到他们会主动跑到他们的地盘上来抓人。 本来她是算好上船去抢船的,结果没想到一白痴居然左脚右脚都分不清,竟然被发现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马上放弃劫船的计划,体而求其次的将聂诚胜抓到手。 此时,聂然抓着聂诚胜,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命人快速朝着岛内退去。 正文 314 满载而归,归岛 等到进入之后,他看到其余那些本来进入救援的士兵早就已经被全部五花大绑了起来。 顿时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又一次的全军覆没。 聂然看他颓然的样子,毫不客气地讥讽嘲笑了起来,“不过说真的你们是不是看到身穿迷彩的就认为是战友啊。就像别人说的那句,有奶便是娘一样啊。” 那群压制着2区士兵们的海盗听到了,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 那些刺耳的嘲笑声让聂诚胜的脸色涨得通红。 他原先被两面夹攻,既怕上级的发现,又被聂然的威胁给为难住,一下子就好像陷入绝境一样,后来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士兵成功逃出来了,自然是高兴的。 那一时的高兴,让他没了防备。 结果也就是这一份疏忽,让他落到了如此的下场。 “套件衣服就相信是自己人,连瞧都不瞧一眼这张脸,你们说这世界上还有比你们更傻更天真的人吗?” 聂然语气满满的嘲讽依旧继续着,周围那些海盗们粗犷的笑声接连不断。 聂诚胜的神色逐渐铁青了起来。 他这辈子还从未吃过这样大的亏。 “我的兵呢,你把我的兵都藏到哪里去了!”聂诚胜咬着牙,怒声地问道。 聂然斜睨着看向他,“现在你想到他们了?早干嘛去了?要不是我引你出来,你现在应该在组队打算强攻吧。” 被说中心事的聂诚胜呼吸微微一滞。 “啧啧,为了自己活命,不惜把那三十个人全部推入地狱,你这个上级做的,可真是够狠的。” 聂然看到了他眼底细微的变化就知道自己是猜中了。 呵,果然还是高看他了。 像他这种人,就不该有什么期望。 “喂,就这样的长官你们还跟着他,不怕被他给弄死啊?”她对其他那几个人讥笑道:“到时候他踩着你们的鲜血上位,你们不会觉得害怕吗?” 那直白而又不掩饰的挑衅和嘲笑,让聂诚胜心里十分着急。 他顾不得脖子上的刀,震怒地大呵,“你闭嘴!” 拿着刀的聂然在听到他愤怒命令后,嘴角的笑慢慢凝结,眼底慢慢腾升起了一抹危险的气息。 “你让我闭嘴?”她嘴角的笑容不变,可语气里带着丝丝的寒气,“看来你好像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需要我来帮你认知一下吗?” 聂诚胜在听到她阴冷的话语后,先是心头一紧,然后原本满腔的怒火倏地就被熄灭了。 只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那把锋利的匕首正紧紧地贴着自己的皮肤,甚至太过的贴近而被划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皮肤被划破的刺痛感让他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他很怕聂然真的会一时手误,直接用那把薄刃割破自己的喉咙和血管。 聂然很是满意他眼底惊恐的神情,笑着问道:“现在,了解自己所处的情况了吗?” 聂诚胜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把刀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聂然在说什么。 被忽视的聂然不禁又一次的将匕首贴近用力了一些,血很快就从伤口里渗了出来,“我在说话,请你尊重一下我,给我一个回答好吗?” 她的话很是轻柔,可是手上的动作却简单粗暴直接多了。 那完全就是威胁和警告。 “嘶——” 聂诚胜在感觉到那一丝疼痛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回过神后,他才开口回道:“了……了解……” 并未了防止聂然再有下一步动作,甚至还小小地点了点头。 聂然看到他那副乖巧地样子,哪里还有在家时那威风模样,笑着调侃了一句,“真识时务啊。” 他的良好表现让聂然相当的满意。 可这让聂诚胜却倍感屈辱。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遭遇。 “你们这样做,只会把自己陷入更大的绝境中,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投降比较好。” 他被完全的压制而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只能努力缓和着自己的情绪,对他们努力劝说着。 但,他的话在聂然的耳朵里,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绝境?你觉得现在我们处于绝境,还是你们处于绝境?” 聂诚胜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们一个个站在那里,抓着自己的那几个士兵。 谁输谁赢,早已一目了然。 “怎么样,是谁处在绝境啊?”聂然步步紧逼,似乎是要将他一路打压到底。 聂诚胜碍于那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无奈只能吞着那一口的屈辱,回答:“我们。” “什么?”聂然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笑着问道。 那脸上故意的神情让聂诚胜气地牙根发痒,心里头的怒火止不住地蹭蹭冒起。 聂然看到他那神情,手上的动作又用力了几分,生生将那一份刚冒起的怒火给重新压了回去。 “是我们。” 他加大了声音回答,让身边那些士兵听了纷纷偏过头去,一副不忍听下去的样子。 聂然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嘴角禁不住微微翘起了一抹弧度。 “话要说完整才行啊,你们怎么了?” 这样连番的逼迫,终于触及到了聂诚胜的底线。 霍地,他威严而又锐利的目光朝她看去。 “哟哟,这是生气了呀,不愧是久经沙场的,瞧瞧这凶狠的小眼神。”聂然语气里满是调侃,就连眼中都带着笑,根本就不惧怕他,“不过自古成王败寇,要输得起才行啊。” 周围的那群海盗看叶小姐难得这么高兴的样子,一个个也都配合着她。 “没错,成王败寇懂不懂!既然输了,就认了吧。” “认了吧认了吧,遇上咱们叶小姐,你们也就只有认命的份了。” 那些被俘的士兵们看到自己的师长被这番嘲讽,顿时都怒火丛生了起来,“够了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既然成王败寇,那就给个痛快啊!”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后面的人也开始反抗了起来。 “没错,要给就给个痛快!不要啰啰嗦嗦一大堆!” “就是啊,何必浪费时间。” 相比较那些情绪激昂的士兵们来说,聂诚胜的反应可就让人失望了很多。 尽管刚才还那么的威仪,可现在却一言不发。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为了保命受点屈辱,聂然觉得很正常。 听着那些人愤怒的话语,聂然看到带头那位许久不见的刘德,嘴角轻扬,“放心,我对你们没兴趣,我要的人只有他一个。” 他聂诚胜不是怕死么,她就非要拽在手里,随时拿他来当枪子儿。 至于那些不怕死的,她全都放了。 她就是要这样恶心他! 果然,聂诚胜在听到她这话后,神情很是震惊也很是震怒。 聂然很享受他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微笑着看着她,径直对那群人吩咐道:“把他们的枪和刀全部卸掉,然后放他们走。” “啊?” 那些海盗们原先还配合着她,但等一听到她说要把人全都放了,禁不住地愣在了那里。 聂然看他们没有动弹,不由得淡淡扫了过去,“我说的话听不懂吗?” 别看她只是个女孩子,在这群大老爷们里显得很是娇小,可那气势却比任何人都强大。 那群人在接触到聂然的眼神后,连忙一个劲儿地点头,“是是是……” 随即,那群人手脚麻溜儿的就把那几个士兵身上的枪弹全部给卸掉了,甚至连衣服都没放过。 在全都扒光完毕后,聂然才对那群人下了逐客令,“你们可以走了。” 那几个士兵穿着内衣衣裤站在那里,尽管凉凉的风吹过,可他们一个个还是挺直了腰杆子,气势汹汹地瞪着聂然。 看上去完全没有想走的样子。 聂然挑眉一笑,“怎么?不想走?可惜,我从来不养废人的,如果你们要是再不肯走的话,我就只能把你们就地全部解决,然后去喂鱼。” 她笑得恶劣,让那些士兵心尖一颤。 站在最前端的刘德还在尽全力地提醒着,“我劝你还是尽早放了我们师长,我们大部队现在还未到,如果到了,你们是抵抗不了的。” 聂然像是根本不以为意地道:“放心,我有这么好的筹码在手上,你们的大部队就算全部抵达,应该也不会轻举妄动吧。” 刘德被她的话噎得彻底没了话。 “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就真的要改变主意了。”聂然又一次地警告着。 几个被搜刮的十分之干净的人就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无奈只能在看了聂诚胜一眼后,转身离开。 他们必须要回到船上把这件事汇报给上级,好让他们派大部队来营救自家的师长以及其他三个小队的人。 然而,当他们朝着外面才走了没几步,身后的聂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他们说道:“哦还有,其余的那些士兵都在西南方向的小树林里绑着,你们自己去救援吧。” 在那群人进行过一次逃跑之后,她就先命人将那些士兵全都一个一个的绑在小树林里,每个人一棵树。 就连刘鸿文和吴畅都从那边的岩洞里押过来重新绑上。 在确定他们短时间内不能自己解绑的情况下,才转身离开的。 “准确的方位我不能确定,但是你们喊一嗓子,他们肯定能听到并回应你们。” 她的这两句话让那群人立刻脚下的步子一顿,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聂然。 眼底充斥着不可思议和惊讶。 显然没想到她不仅放了他们,就连三个小队也全都一并放了。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是说,这又是一个圈套? 聂然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疑惑,笑眯眯地道:“放心,这次绝对不是圈套。我说过,我只要他一个,说到做到。” 她的话倒也没说错。 当初和师长做交换的时候,的确是说拿师长换他们三个小队。 可是…… 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一个海盗竟然如此恪守诺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站在那里的刘德一时间也弄不懂这怪异的地方是哪里,只能先暂时放在一边,决定把那三小队的人救回来再说。 看着那群人急匆匆的离开,直到背影全部隐没在了远处的雾气里,她才笑着命人将聂诚胜身上的枪支、衣服以及鞋子、袜子全都扒了下来。 聂诚胜从未经受过这种待遇,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到了极点。 特别是一双鞋都没有,只能赤脚走路踩在泥泞的泥地里。 哪里还要聂师长的风范和威仪。 看上去落魄得如同一个乞丐。 看到聂诚胜这个样子,她偷偷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声,聂然啊聂然,虽然暂时还没把你老爹打压下去,但是把他弄成这幅窘迫样子,你在天有灵的话,应该心里畅快点了吧。 正文 315 挟为人质,群龙无首 “叶小姐,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一旁的傅老大看聂然脸上神色愉悦的样子,才上前问了一句。 “接下来?接下来当然是回家吃饭了,打个胜仗必须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才行。”聂然看了一眼已经沉下来的天气。 现在聂诚胜在他们手上,那些人根本不敢擅自登岛。 必须要汇报上去,然后经过紧急会议,再和他们谈判。 现在只需要等他们的谈判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都不需要做。 “可是,你不是说这样主岛会被暴露吗?”傅老大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身边问道。 “那是因为人多,怕有逃跑的,现在就这一个,还怕什么。难不成你们连一个都看不好?”聂然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傅老大被那一眼看的几乎是立地冰冻,随后便高声道:“对对对,回家吃饭,回去吃饭咯!” 周围二十个海盗听了,也开心地呼喊着附和起来。 “喔喔喔,回去吃饭咯。” “走走走,赶紧回去!咱们回去烤个羊腿犒劳一下自己。” “没错没错,今个儿咱们可是打了个大胜仗啊!得多吃点好吃的才行。” 带着他们最好的“筹码”,海盗们一边欢呼着一边往岛屿腹地走去,嘴里不停地念着今晚上要如何的大肆庆祝。 听着他们的话,就连跟在后面的聂然嘴角也勾着笑,显然很满意用那么多条“小鱼”换了一条“大鱼”。 “原来你是想这样做。”这时候,九猫放缓了脚步,等着后面的聂然走上前与她并肩后,说道。 聂然听闻,眉梢轻轻挑了挑,随后便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原来她是误会了。 她以为自己是要把聂诚胜带回主岛,然后在想办法把主岛暴露出来,好让他们在救聂诚胜的同时发现那里的军火库。 呵,这人看上去是铁了心的要把军火库给暴露出来不可呢。 虽然说自己回去的确是有目的,不过可能要让她失望了。 聂然难得笑了笑,对她说了一句,“天已经黑了,快点走吧。” 其实她并没有说些什么,可当九猫看到聂然那嘴角轻勾起的笑时,脑袋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而她正静静地看着那一场大戏的开演。 就这样,一群人带着被聂然命令蒙眼的聂诚胜熟门熟路的绕过了海岛的外围,朝着那条通往主岛地牢的通道里走去。 等进了那条通道,九猫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岛屿与主岛竟然是想通的。 “地形图不是都已经完全记住了么,怎么还一脸吃惊的样子。”身边的聂然看到她眼底闪过的惊诧神情,睨笑着道。 她可不会错失那时候九猫在看到自己将地形图放在桌上给她看时,她眼底闪过一丝名光亮。 九猫神色滞了滞,然后立刻恢复了刚才的神情,平静地回答:“我记住的的路线都是如何成功从这片区域逃离出去,哪里会注意这些山洞。” “是吗?”聂然反问了一句。 那嘴角的笑容颇具深意。 随后还不等九猫说一句肯定回答,她便继续向着主岛的地牢走去。 在阴冷滴水的地牢中他们曲曲折折绕了许久,聂诚胜没有鞋子,眼睛又被蒙住了,时不时地总能不小心踩到小石子或是踢打大石块,等到进了地牢内,那双脚上的皮肤都被石子划破了,指甲盖上鲜血淋漓。 而这一切聂然纯当看不见。 在她的记忆里,他所受的伤还不及这具身体在童年所受的伤十分之一。 那种被忽视、被冷落、被随意的打骂、冷眼,这些冷暴力对于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女孩儿来说,得是多大的精神折磨和压力。 他作为亲身父亲,因为那该死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助长了叶珍欺压的手段和气焰,让这具小小的身体陷入了无边的痛苦,直至死亡。 在聂然的心中,聂诚胜这些伤根本不值一提,他就该为这具身体去陪葬! 生而不养,不配为人父! “叶小姐,人是直接就关在地牢里吗?” 傅老大的一句话让聂然猛地回过神,才发现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看着她。 原来地牢的出口快要到了,傅老大想问聂然打算把聂诚胜锁在哪里。 只是刚才聂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有听见,于是傅老大连问了两遍,这才导致所有人都望着她。 聂然稳了稳心绪,然后道:“嗯,找几个兄弟给我严加看守着,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擅自进入其中。” 傅老大在旁边连连点头。 “还有,让那些兄弟给我在看守的时候,嘴巴给我闭紧。” 聂然做事向来谨慎,刚才进这条通道的时候,她防止聂诚胜通过周围的声音来来辨认,特别进进出出了好几个岩洞,又在岛的外围兜了一圈,才把他送了进来。 可不想到时候自己的一番心思毁在了那群说话不走脑的人身上。 “免得给我泄露出些什么东西,到时候我可不会留情。” “知道知道,我一定让他们不乱说话。” 傅老大一个劲儿的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后,聂然这才径直朝着地牢外头走去。 “你们把他丢进去,给我千万要锁好,然后找几个人在门口给我站着!” 傅老大对手下的人仔细叮嘱完,马上也跟着跑出了地牢。 “叶小姐!”他从后面匆匆跑上来,问道:“那边的岛屿上需要派人盯着吗?主要我是怕万一他们大部队进攻,我们在这里都不知道情况,到时候就会很被动。” 聂然其实很想告诉他,那些人知道聂诚胜在自己手上,肯定是不敢有什么动作,所以就算不看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既然傅老大主动提的话,分一批人出去,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 于是她嗯了一声,点头道:“也可以,那就再派几十号人在海岛附近巡视好了,让他们随时汇报。” “好,我马上去办。” 傅老大有了刚才的那一场翻身仗,积极性完全都给调动了起来。 跑起路来快的不得了。 聂然暂时没了什么事,索性回到自己的小屋内洗了个澡,又向霍珩拨了电话。 只可惜,无论她怎么打,电话那端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聂然望着手中那只手机,神情一片阴沉。 霍珩…… 霍珩……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每喊一遍,手中的力道就不自觉地紧了三分。 那脸色难看的恨不能把霍珩当成这手机给直接捏碎。 …… 然而,相比起她急迫,刘德应该比她更为急迫三分。 聂诚胜是他们整个2区部队的最高长官,没有了长官,那整个队伍不就群龙无首了。 所以他一路飞快地从岛内跑了出来,然后一口也不带喘息的上了船。 人还没跑进去,声音就已经先传入了船舱内。 “快,快报告给上级,就说聂师长被那群海盗给抓走了!” 船舱的众人一听,顿时愣住了,“你说什么?!” 刘德不想浪费时间和他解释,连忙催促地道:“别问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快点啊!” “不是,就算要报告你也要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才能汇报吧?师长不是亲自登岛去接应那三个小队吗?怎么会被抓走了?还有你的衣服呢?” 那人看着刘德穿着一件贴身的迷彩背心,单手撑在桌子上,禁不住边打量边询问地道。 刘德站在那里,已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能不停地粗喘着气。 他说到底还是一个勤务兵,体能没有那些人好,一下子跑得太猛,就有些承受不住了,在缓和了十几秒后,他才断断续续地道:“那是……个……圈套……是海盗们用来骗人的……他们把我们抓了之后,就把我们身上的东西衣服全都搜刮……走了……” “圈套?那如果是圈套,为什么师长抓走了,你还有他们却平安回来了?”那人很是疑惑地看着刘德,以及后面跟上来的那些士兵们。 “他们放我们回来的。”后面几个士兵解释道。 “放你们回来?你在逗我吗?我还从来没见过海盗主动放人的。” 很明显,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 说实话,别说他们不相信,就是刘德他们这几个被放回来的,也不敢相信。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他们为什么……会真的放我们走……”刘德在平缓完气息后,思绪也被那人给拐带走了,等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着急慌忙地道:“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你赶紧汇报上去,我还有事。” 说着,他就再次朝外面跑去。 那名士兵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有事?你还有什么事啊?” 刘德回答道:“三个小队的人在西南的小树林里,我要带人前去营救。” “你怎么知道?”那人惊讶地问。 “那些海盗说的,让我们快点去营救。”刘德说着就要睁开她的手往外头跑去。 “又是海盗?你确定这不是海盗的另外一个圈套?”那人提醒着。 他觉得能骗他们心甘情愿的自投罗网,还如此简单的就把师长抓走,那些人一定狡诈的很。 万一这又是一个圈套,那不是把更多的人都骗进去了么? “我当时也觉得是圈套,可是不管是不是,我们总要去看一下才行,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刘德觉得他们要是真的想抓自己,早在刚才就抓走了,何必骗他们说去小树林,然后再重新抓一回。 那士兵对于刘德的话也没了反驳,只能问:“那你要带多少人去?” 刘德挣开了他的手,回答:“就让刚组好的第四小队跟我去,如果真有问题,到时候就马上撤退。” “那好,有任何问题马上用无线电报告回来,我好让人去接应你们。” “行!” 两个人商量了几句,刘德就带着早已在甲板上等待多时的第四小队下了船,朝着西南方向的小树林前进。 他拿着地图和指南针不停地辨认着方向。 终于在走走停停了许久,他们来到了那片聂然口中的小树林外。 浓雾中只看到树影轻微的摇晃。 周围的环境一片死寂。 刚才在进岛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声响,等到他们快速往里面走进去之后,那群海盗悄无声息的从后面将他们几个人给马上包围,制住了。 同样的场景,他不想在上演第二次。 因此,这一次他格外的小心翼翼。 每走一步都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生怕后面或者是前面突然有人出现。 也不敢按照聂然的说法冲着里面大喊。 他怕到时候战友没有喊出来,反而把一群穷凶极恶的海盗给喊出来了。 一群人在树林的外围绕了几圈,刘德发现好像的确没有海盗在里面。 那个女海盗似乎没有骗他们。 为此,他试探性地朝着里面小声喊了一句,“有人吗?” ------题外话------ 最近给你们憋个大的,所以别嫌弃宝宝磨蹭,嗯,给你们憋个超级大的~哈哈哈哈 正文 316 紧急汇报,庆祝 见里面没有什么反应后,才一声比一声喊得响亮了起来。 “2区的人在不在里面?” “在的话给个回应啊!” 刘德带着人慢慢地往里面走了进去。 直到喊了大概第六遍的时候,在某个角落里突然听到一声,“有!” 刘德还有身后的一干士兵们都朝着东面方向看去。 只是眼前除了白蒙蒙的雾气,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人和物。 刘德只能再次问道:“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这里!”又是一声声响。 这次,四队的人很快就确认出声音的源头的确来自东面。 一行人快步朝着东面走去,打算营救他们。 “你们总算来了!快,快点过来帮忙解绳子啊!”那些被绑着的人听着脚步声,不由得松下了一口气。 然而,等到不过距离只有几十米的时候,那群人发现刘德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被“蛇”咬过的刘德怕再次被咬,生怕那些人是假扮的,所以对身后的人小声叮嘱道:“注意,这很有可能会出现陷阱圈套,大家千万要小心。” 被绑在那里的那些人看到刘德他们站在远处不动了,倍感奇怪,“你停在那里干什么啊,快点过来啊,站那么远你也不能解啊。” 刘德轻咳了几声,然后说道:“那个说话的,几队、名字、编号都报一下。” “什么?!”被绑在树上等待解救的人听到刘德的话,很是惊诧地问道:“我们都绑成这样了,你还让我们报这个?” 刘德故意像是没听到他的质问,催了他们几声,“快点,否则我们是不会过来替你们松绑的。” 那人气得咬牙切齿,“你!” 要不是碍于自己被绑着,他早就冲上去揍人了。 不早点来营救,竟然在这种时候说这些有的没有。 身边的那名劝着道:“算了算了,你快报吧,等报完在说,别浪费时间了。” 那人想了想,最终还是压着火气道:“二队、吴畅、编号026号,这样总行了吧。” 可刘德似乎还是觉得不够,又开口命令着,“旁边的也报一次。” 旁边那人倒是很好脾气,就是说话的声音格外的虚弱,“二队、刘鸿文、编号027号。” 刘德听了,感觉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继续问:“那知道我是谁吗?” 但这一回,吴畅终于忍不住了咒骂了起来,“刘德你他妈是不是掉海里,脑袋被海水泡坏了!” 一听到那人准确无误的将自己的名字喊出来,刘德自动的忽略了后面的骂街,对身后的第四队的士兵吩咐,“是我们的人,快点去松绑!” 随后,那群士兵上前用刀将他们的绳索全部干脆利落的割断。 重新恢复自由的吴畅第一件事就是上前去揪刘德衣领子,“我靠,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欠骂!知不知道我们在这被绑了多久,这儿有好几个都身上带伤,特别是刘鸿文,他都被打出血了,你居然还磨磨蹭蹭的让我们报名字!” 原来向来还算是脾气不错的吴畅是因为刘鸿文被打伤了,这才情绪失控了起来。 刘德这会儿连忙说道:“这不能怪我,刚才那群海盗穿着迷彩服假装是你们倒在了岛的入口处,聂师长本来想亲自登岛迎你们,结果反被他们给抓走了。我怕这回你们还是假的,这才多问了几句。” 吴畅听到他话里最为关键的点,忍不住提声问:“你说什么?!师长被他们抓走了?” 刘德点了点头,“是啊,那群海盗把你们还有我们那几个都放了,只抓了师长一个人。” 吴畅一直惦记着那群海盗把他兄弟刘鸿文打伤的事情,又听到聂诚胜是为了接应他们才中计被抓,当下就更为愤怒了起来,“这群该死的海盗,我和他们拼了!” 被搀扶着过来的刘鸿文立刻强撑着一口气,制止地道:“行了,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那群海盗。在那女孩手上吃了一次亏还不够,还要再去吃一次吗?” 吴畅一想到那女孩子的手段,也只能撇了撇嘴,“那怎么办,师长为了我们都被他们给抓走了!” 刘鸿文被人搀着,继续问:“这件事汇报上去了吗?” 刘德点了下头,“放心,我已经让人汇报上去了。” “那我想很快指挥部那边一定会给出方案的,我们先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刘鸿文脸色很差,一直捂着自己的肋骨,冷汗不断地冒出,显然是极力的在忍耐。 “没错没错,先回船上接受治疗比较好。”吴畅赶忙上前搀扶着刘鸿文朝着外面走去。 四个小队就这样安全从树林里返回到了船上。 才刚上船,刘德先是将那些受伤的士兵们安顿好,让医疗组的人仔细地检查,随后就前往指挥室。 “怎么样,你汇报给指挥部了没?”进了指挥室的们,刘德径直就问。 “电话暂时没打通,只能等会儿打了。”那名士兵正巧要放下电话。 结果屁股上遭到了刘德的一脚。 “什么等会儿,给我不间断的打,直到打通为止!” 虽然刘德是聂诚胜的勤务兵,没有大的等级,但他经常在聂诚胜身边走动,他的话也算是有些份量的。 那人在听到他的命令之后,不得不重新将放下的电话给拿了起来,开始不间断地朝着总指挥部打了起来。 在他连续打了四五个电话后,总算原本的电话忙音变成了正常的嘟嘟声。 他连忙对刘德说道:“通了通了!电话通了!” 刘德听到后马上从他手中劈手夺走了话筒。 还不等电话那头有声音响起,刘德已经开口汇报了起来,“喂,指挥部吗?我们这里是2区部队,今天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们追击了一艘非法船只,现在遭袭,我们的师长已被他们挟为人质了。” 电话那头的接线士兵听了,也愣住了,“你说你们师长遭到袭击?” 看上去他对于这件事的发生也感到了不可思议。 刘德忙不迭地点头,“是的,是的,我们的聂师长遭到了突袭。” 电话那头的士兵也不敢耽误,立刻回答道:“我马上汇报上去,请稍等。” 在空余了十几秒之后,很快,电话那端就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声响,“你说你们的聂师长遭到袭击?” 刘德听过这个声音,连忙口吻严肃地回答道:“报告参谋长,是的。” “可是你们的师长刚才不是还在和我汇报工作,说你们派出去三队人员去做拦截追查吗?”电话那头的参谋长感觉自己都糊涂了。 刚才通信士兵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 不过是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刚刚还和自己在汇报事情的人怎么就遇袭了呢? 这半个小时内的时间到底了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会让原本在船舱内的师长遇袭? 难道是大规模的袭击事件? 参谋长越想心里头越惊,还以为聂诚胜不小心在追击非法船只时牵扯出了海盗们的藏匿点,为此那里已经打得极其惨烈了。 可随后听到了刘德的报告,才稍稍放下心。 “报告参谋长,实际上我们的三队人员在追查时遭到了袭击,那些海盗借此假扮成我方人员设了个圈套,骗聂师长登岛,然后抓走了。” 原来是骗走的。 骗走的话,也就说明那些海盗的人手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他们不敢面对面的火拼。 “那现在你们损失了多少人。”参谋长在电话那端询问道。 刘德立即汇报道:“一个人都没有损失,只有聂师长被抓走。” “什么?”参谋长这下不能淡定了,“你们一个人都没损失,就他被抓了?” 这是什么情况?! “报告参谋长,是的。” 实际上,刘德也觉得这话说出来很奇怪,但事实的确就是这样。 整个2区其他士兵都被放了,就只抓了聂师长一个。 电话那端的参谋长厉声怒斥道:“那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们的师长!” 刘德被这突然的训斥给吓了一跳,一个劲儿地解释道:“当时那群人装扮成伤员,故意靠近聂师长,然后就……” 对面的参谋长听了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那海盗们有没有说些什么或者开出什么条件?” 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听他啰啰嗦嗦说这么一大推。 刘德回忆了一下,好像当时那个女海盗除了让他们赶紧走之外,没有什么其他吩咐吧。 “没有,那群海盗就抓着师长,然后命令我们离开,并没有说其他的话。” 电话那头的参谋长不禁皱眉,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海盗抓人不提条件,不是很奇怪吗? “那你们师长何时被抓走的?”他问道。 刘德看了下钟表,回答:“大约一个小时前。” 参谋长想了想,然后说道:“好,我会立刻马上派人过去接手,你们暂时先离开那座岛,后退二十海里。” “是。” “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群海盗有任何的条件马上向上汇报。” “是,参谋长!” 等参谋长全部吩咐完毕,刘德这才挂断了电话。 他对身边的那名士兵说道:“总指挥部说会马上派人过来,让我们暂时先退二十海里,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 那名通行士兵马上点头应道:“我马上和其他几艘船说明情况。” 他走到无线电台旁对着对讲机开始将命令一个个的重复了下去。 随后,周围的船只得到了消息,便立刻掉头朝二十海里外行驶而去。 他们在海面上有任何的举动都会第一时间被那群把守着的海盗传递回去。 刚休息完的聂然才出了那间小木屋,就听到傅老大激动欣喜的声音从远处一路飘来。 “退了退了!叶小姐!驻在那里把守的兄弟们告诉我,那些海警自动往外退二十海里。” 相比起他脸上的喜色,聂然的神态反应十分的平静,“嗯。” “那我们现在需要和他们谈判吗?”傅老大继续问。 聂然活摇了摇头,“暂时不用,他们会在召开紧急之后,安排新的领头人来和我们谈判的。”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聂然看他那么积极的样子,不由得侧头望了他一眼,回答:“该生篝火了。” 傅老大一时没转过弯,好端端的生什么篝火啊。 难道是要用篝火传递什么信号吗? 现在的他思绪已经完全沉溺在了如何和那群海警周旋并且打胜仗的念头里。 聂然看他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这才道:“今天打了一个这么胜利的仗,难道不应该生篝火喝酒吃肉庆祝一下么?” 傅老大慢了半拍,这才想起来叶小姐刚在进地牢之前说过,今晚上要大肆庆祝一番。 “对对对,没错没错!应该喝酒吃肉,喝酒吃肉才对!” 不费一兵不足的就锉杀了那群海警士兵们的锐气,还抓了那么大一条“鱼”,的确是该好好庆祝才行。 “那我让兄弟们都去准备。” 说完他就麻溜儿的跑去和那些手下吩咐了起来,并且让其余的海盗们还有聂然带来的三十个人都去做好基本的防卫。 正文 317 喝醉了,白等一场 夜幕降临,篝火已全部准备好。 那些海盗们都围坐在那里。 聂然坐在其中,火光照映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她举着酒杯,对那群人说道:“除了那些把手的兄弟们之外,今天其他人都要喝个痛快才行。因为过了今晚,咱们明天说不定就要和那群士兵们开始正式交锋了。所以这一顿酒给我卯足了劲儿的喝,听到没!” 聂然那痛快的一声喊,让原本还局促担心的海盗们缓和了不少,他们纷纷应和了一句,“听到了!” “那还差不多,今个儿要是有谁敢不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聂然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在火光下,显得顾盼生姿。 “放心叶小姐,兄弟们喝酒都是这个。”其中一个海盗竖起大拇指比划了一下,“根本不可能存在不喝酒的。” “就是啊叶小姐,到时候你别被我们灌醉了才是。”另外一个竟一时放松不怕死地调侃起了聂然。 惹得身边的人马上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这家伙是找死么,居然敢和叶小姐这么说话。 那人似乎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就不敢吭声了。 不过好在聂然对此并不在意,反而还笑着说:“我酒量很好的,到时候咱们拼拼看。” 难得的和颜悦色让众人心中都有些小小的惊讶,但想想觉得可能打了胜仗叶小姐心情好的缘故。 所以一众人也跟着心情放松了不少,“好啊,叶小姐那等会儿咱们就拼一下试试。” 一群人坐在那里,先是从原来的拘束到逐渐的放开,不过就是两三碗酒的时间。 看着那群人坐在那里大口喝酒吃肉,油腻腻的嘴里蹦出来的都是各种不上台面的话语。 聂然竟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去年从预备部队离开之前的那一晚她也是和那群人围聚在篝火旁,聊天划拳。 一眨眼,竟离开部队小半年了。 而她在这个世界上也活了两年多。 时间过得比她想象中的要快很多。 聂然坐在那里失神了片刻,一旁的海盗们早已喝得高兴过了头,几个人勾肩搭背地端着酒围到了她身边。 “叶……叶小姐……来,咱们喝……喝酒!”说着,一碗白酒就直接递了过去。 那端酒的人明显喝大了,力道没控制好,递出去的时候酒直接洒出去了一大半,差点洒在了聂然的裤子上。 那些人一看,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就连周围的人都立刻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都看着聂然的脸色,就等着下一秒她会起身直接给那兄弟暴力的一脚。 然而,等了几秒,不仅没有等到那一脚,反而聂然笑着接下来那一碗酒,说道:“干喝酒多没意思,会不会猜拳。” 那人愣了愣,呐呐地问:“叶小姐你还算猜拳?” “废话,不会猜那喝酒多无聊啊。” 聂然说着就起身,手握成拳头,作势要和他猜。 那人下意识地也跟着举拳和她猜了起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输赢已定。 “哈哈,你输了,快喝快喝!”聂然顺势将那碗酒塞进了他的手里,催着他快点喝。 那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将原本给聂然的酒给喝了下去。 一口饮尽,众人才回过神。 傅老大更是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道:“没想到叶小姐还是各中老手啊,这拳划的不错啊。” “那当然了,天天跟在男人堆里,看也看会了。”聂然脸上还带着划拳胜利后的笑意。 “来来来,我也要和叶小姐试试。”站在包围圈的一个海盗走了过来,对着聂然说道:“叶小姐,不是我吹,这儿可没有谁能划的过我。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是吗?小心到时候牛皮吹破不好看啊。”聂然手里端着自己给自己倒的酒水,戏谑冲他笑了起来。 那些海盗都是常年待在岛上的男人,偶尔才开一次荤,这会儿见到聂然在火光下那浅浅一笑。 眉眼舒展,带着稀碎的光。 心里忍不住的就酥了。 要不是碍于她的身份以及能力,那些海盗们真想扑上去啊。 但……不可以! 一群群海盗就这样站在那里,一步都不敢动。 就像是老鼠看到猫,要多乖顺就有多乖顺。 当然,这个老鼠是他们,而猫则是聂然。 一群大男人们就这么围坐在一个女孩子身边,安分的喝酒划拳。 “哈哈哈,输了输了,快喝酒,快喝酒。”那名海盗终于在连划了三回,在第四回的时候赢了聂然一把,高兴的想什么似的。 聂然看到自己出的数字,不禁懊恼地低咒了起来,“靠,我居然会输给你,你说你是不是耍诈了!” 那海盗高兴得直笑,“叶小姐我哪儿耍诈了,别不是你耍诈不想喝酒吧。” “我耍诈?开玩笑,我叶苒喝酒向来有多少喝多少,有必要耍诈么!”说完,聂然就拿起自己手中的那碗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那群人看到聂然这么豪饮,连连拍手鼓劲儿,“好,叶小姐真是痛快!” 聂然当下抹了一下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放在旁边,对他说道:“来!再和我划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真那么厉害,接下来的几把聂然接连输个精光。 在部队那次聂然可是灌醉了好多人,特别是严怀宇,醉得都吐了一回。 但今晚上她却像是个新手似得,玩一回输一回,被灌了许多酒,到最后抓着那海盗死活还要继续玩儿。 那海盗无奈陪着她玩儿了两句,并且偷偷地放了水,可到最后聂然还是不停地输,直到酒醉倒在地上。 “叶小姐?”那海盗看她就这样倒地,不禁连喊了几声,“叶小姐?叶小姐?” 最终确定她的确是醉了之后,那海盗才哭丧着脸道:“老大,叶小姐醉了,怎么办?” “醉了?那么快?”傅老大看已经倒地不起的聂然,也很是惊讶。 这喝了也没多少啊,这么就醉了呢。 “是啊,她原先还称说自己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结果才喝了这么点就醉了。”那海盗看她已经熟睡的样子,也讶异的不行。 原本还以为这位叶小姐能力那么强,酒量一定也不错。 谁料,就喝了半坛子,就晕过去了。 傅老大看她睡在这里,那小脸酡红的模样,觉得要是把她放任丢在这里,万一那些个手下喝过头了,做出点不好的事情,那等明天估计他们这群人就看不到太阳下山了。 “既然叶小姐喝醉了,那就把她送回房间吧。”傅老大随后就点了九猫的名,“阿九,你送她回去。” 阿九好歹和叶小姐关系不一样,由他送进去,总比那些毛手毛脚的海盗们送强百倍。 九猫看了一眼已经醉倒不醒的人,点了点头,上前背着她就往那间小木屋走去。 走出那一片嘈杂的地方,越往小屋里走去,越是安静。 九猫试探性地叫了几声,“叶苒。” 没有回应。 她又叫了一遍,“叶苒?” 可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九猫偏头看了看倒在自己肩上睡得毫无知觉的人。 看来真的是喝醉了。 无奈之,她只得把人送进小屋的床上。 看着她倒在床上那一副熟睡的样子,脸上没有半点防备。 九猫神色微凉,竟慢慢伸出了手…… 然而,那只手才刚伸出去,就停在了半空中。 九猫凝视盯着床上睡得毫无知觉的人。 说真的,她并不相信叶苒真的会睡得那么死。 才遭受过这群海盗的暗杀,怎么可能这么相信这些人。 可是她这样装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打算睡过去之后,等那群海警来吗? 还是她有什么其他打算? 九猫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最终将手收了回去。 她不能去试探。 叶苒既然在她面前也同样装睡,那么肯定是不想告诉自己,她这番试探下去肯定惹来叶苒的不悦。 为此,她不得不收回了手,在深深地看了那一眼之后,最终退了出去。 只是当她关上了门,却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躲在了暗处,静静地等着。 既然不能从她嘴里主动得知,那么她就暗处伺机窥探,相信总能得到点什么。 而在篝火旁的江远见九猫送个人送了将近半个小时了,迟迟没有回来,不由得想要去看看。 身边的一海盗正打算灌江远酒,看见她要跑,立刻拉住了他说道:“你去哪儿啊?” 江远被他猛地一拽,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他想要扒拉开那人的钳制,回道:“我去那边看看,九哥到现在还没有来啊,我怕他喝醉了摔在路上。” “阿九?”那人一听,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阿九估计是不会过来了。” 江远很是不解地问:“为什么?” 另外一边的人也拿着酒杯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江远的脖子,说道:“没错,你的九哥现在估计已经醉倒在叶小姐的床上,不到明天,估计是醒不过来了。” 江阳瞪圆了眼睛,很是不可思议地道:“不可能吧,他们下午的时候还在生气呢。” 周围那几个人看到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女人生气,床上解决啊。有句话不是说,不服,就干到服为止。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海盗大着舌头,说得话惹得其他人哄堂大笑地附和。 “没错,女人这种东西很好解决的,两张嘴一起来,全都搞定。” “就是就是,到时候再大的脾气都会扭着腰求你,哈哈……” 那些海盗越说下去就越不堪入目。 远处的九猫蹲守在聂然的小木屋后,只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声轰然的大笑,却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她蹲在暗处,时时刻刻地盯着聂然的房间。 渐渐地,远处的海盗们从时不时的一阵笑声和打闹声逐渐开始平息了下来。 他们应该是散场了吧。 九猫心里想着。 视线越发盯紧了聂然那扇门。 如果她真有什么目的,那么这群海盗一散,她总该出动了吧! 夜,凉如水。 海岛上的海风偶尔轻拂过,即使是春末,入了夜,温度还是有些凉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九猫始终等不到那扇门的重新开启。 难道……真的是喝醉了? 九猫在那一瞬间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想错了。 但不死心的她依旧还是又等了很久,夜幕沉沉,入夜的雾气越来越浓。 终于,在等了四个小时,即将要天亮时,九猫可以确定屋里的人应该是不会出来了。 该死的,原本以为她会有什么动作。 结果不仅没有动作,还喝成那样,半点警惕性也没有。 她现在真有些搞不懂这个叶苒了。 凝眉又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小木门。 既然指望不上她,那么就只能靠自己了。 她从灌木丛中就这样转身离开。 正文 318 装醉?趁虚而入! 屋内床上的聂然睡颜恬静,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熟睡的模样。 但当门外的矮木丛里又发出细细索索一阵异常的声响后,床上原本睡得很是香甜的某个人眼眸倏地睁开,眼底一片清明,根本没有任何的睡意。 原来,从头到尾聂然都是在装醉罢了! 她甚至在刚才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九猫想要试探时伸出的那只手。 不过好在等了那么久,那人总算是走了。 聂然盯着窗口的方向。 这个该死的九猫,真是够能蹲点的,居然一蹲就蹲了大半个晚上,害得她装睡装了一晚上,以至于她真的差点在酒精的作用下睡着了。 不过,说真的,这身体的确是够糟。 晕车晕船也就算了,喝酒也不行。 刚才那一阵猛灌,即使她的头脑十分之清醒,可是身体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承受不住,眼前有些犯晕。 本来想等九猫一走,自己好催吐。 结果这家伙竟然在门口蹲了大半夜,害得她只能默默地将这些酒全部给消耗了下去。 好在这身体经过了那么久的训练也算是有点效果,这些酒暂时还能压住,不至于真的喝得烂醉。 又等了一段时间,聂然看了看天色。 都说黎明前是整个夜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这个时间点也算是不错。 聂然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趁着夜色从屋内闪出,朝着黑夜的某一处扑去。 茫茫的黑夜中,她娇小的身体在平地上来回穿梭着,快如狡兔。 她先是站在了建筑设计师休息的小屋外,在这里不仅是他们休息的地方,还是他们睡觉的地方。 她偷偷地打开门,身形十分快速地闪进了屋内。 前段时间她经常和这些设计师在这里商谈着关于图纸的问题,所以对于这个屋子的结构非常的清楚。 猫着腰熟门熟路的才走进了屋内,就听到那两个男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着。 显然这一天的工作让他们累坏了。 两个人睡得很是沉。 聂然放轻了动作径直走到了他们的床边,要想打开柜子,拿取一些基本进入军火库的装备,就必须要从他们的身上拿到钥匙。 那人侧身背对着聂然,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聂然小心地越过去,半个身子悬在他身前,轻缓的将他手上的钥匙绳褪了下来。 好不容易就在要褪下之际,突然间那男人一个翻身。 聂然心头一惊,迅速矮下身,躲在了床沿下。 那男人吧唧了几下嘴巴,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他打呼噜的声响再次传来后,聂然才小小地松了口气。 她将握紧的拳头展开,那只小巧的钥匙赫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随后,聂然再次弯着腰回到了门口的柜子旁,她手脚利落的将柜门打开,将里面的装备拿了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装备,不过就是一副红外眼镜,其他什么都没有。 想必军火库的第一道防线应该就是最为基础的红外。 否则他们不会时时刻刻地带着这个。 拿到了东西,聂然立刻就撤离了那个小木屋。 然后直接前往军火库。 黑暗下,那栋军火库黑沉的伫立在那里,黑压压的一片。 远处的灯光隐隐透过来,照出了军火库外部的些许轮廓。 原本她是想要等这座军火库全部设计完成之后再决定去探一探究竟。 根本无需那么的急切。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再拖下去了。 海警那边需要她周旋,海盗里也会逐渐出现第二、第三个暗杀她的人,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她必须要找到突破点。 而这个军火库,就是她的突破点。 总有一天,她要霍珩来求自己。 盯着军火库的那扇门,聂然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森冷的笑。 军火库的外部的结构她都很熟悉,整个建筑只有一扇门,没有窗。 里面是密闭空间。 要想进去,只有从正门走进去。 好在现在内部都没有完善,也没有全部装好,有好多系统都没有全面开启,只有门口一个密码锁设备。 她对这个密码锁有过研究,偶尔有意无意地瞟过那几个建筑设计师按密码进入时的场景。 但是自己从来上前按过。 因为在今晚之前,一直会有专人盯着。 为此,她一直伺机的寻找机会能够趁夜可以进去。 而今天以胜利为名的庆祝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她特意支开一批人在另外一个岛上把守,又有两队人马被她分配作暗哨,这个岛上现在只剩下那群人。 恰好,他们又刚大醉一场,短时间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更何况所有的防卫在此之前傅老大都已经全部交代好了,他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 所以,现在的她除了防九猫,其他人都不是问题。 聂然上前点开了屏幕,她根据以往前几次趁着那些人开启大门时无意间的轻瞄早已将那几个数字牢记于心。 虽然不能完全猜测出完整的数字,可是在几次偷看的过程中,有好几个数字的排列她已经基本知道,所以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聂然快速的在键上敲下了一连串的数字。 “滴滴滴——” 错误的提示音响起。 她时间不多,很快就删除了原来的数字,又敲下了新的密码数字。 “滴滴滴——” 但很可惜提示音依旧先是她错误。 幸好现在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他们装置的密码锁并没有设置三次错误以上就要发出警报等问题。 所以她又连续按了几次,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成功进入了其中。 在岛上停留了这么多日子,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进入军火库的内部。 在看到里面的内部结构后,她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整个军火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设计,看上去就和在A市的普通仓库没什么差别。 无谓就是用水泥糊得墙面,以及一扇扇玻璃门。 看上去有种工业极简风。 可既然是这么简单的装修,为什么会需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呢? 聂然仔细地环顾了一圈,就会发现整个仓库的墙都是吸音的,玻璃也都是厚重的防弹玻璃。 不过为什么仓库的墙面和地面要用这种材质呢? 往里面走了几步,聂然凭借着对那份建筑图的记忆,尽管那份图纸上机关设置有些地方都是隐藏的,但是路线方面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她看着眼前那一条长而空空荡荡的通道。 凭借着前世的经验,这条路上应该遍布了密密麻麻的红外。 然而,当她戴上红外,发现何止是密密麻麻,每一根红外都在她的眼前快速地移动着。 刚才她要是莽撞地往前一步,那就是个死。 聂然站在原地,看着那些红外一根根的带着规律移动着。 在看了一分钟后,她发现别看只是简单的红外而已,可每根之间的缝隙都非常的紧密,而且速度也非常的快。 就只是从这里穿越过去,其难度和挑战都不小。 聂然停留了大约两分钟,在看清了每一根红外的移动规律以后,她才没有任何犹豫的动身上前。 跳跃、旋转,快速匍匐,每一个姿势快而果决,每个动作都像是行云流水一般。 红色的激光线条在她的身侧慢慢移动过去。 偶尔时不时的从她鼻尖上擦过。 每一次的移动看上去格外的让人心惊胆颤。 但最后,聂然还是凭借着自己的胆大,敏捷而又迅速的成功过关。 随后她按照记忆力那份图纸所画的通道,慢慢地在其中查看了起来。 不知道是没有完工的缘故,除了红外,还有门口的密码锁之外,里面竟然没有其他的关卡装置。 可就是这样,聂然反而觉得奇怪。 不应该啊,怎么会只有这两个关卡呢。 正当她觉得心里倍感奇怪地往前面走时,“踏踏踏”的脚步声在水泥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向来对于危险有着极具敏锐的聂然在走了几步路之后,忽然意识到背后有些不对劲。 当她霍地转过身时,一条红色的激光线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迎面飞射而来。 那速度快得完全没有给聂然任何丝毫的时间,下意识的就后仰下腰。 那一道红外激光就此堪堪从她脸上滑过。 等到红外消失,她才站直了身体。 原来第二道是声控红外。 只要有声音,红外就会出现。 那速度比第一道还要快,而且让你措不及防。 你完全不知道它何时何地从哪个地方出现。 没有规律,才更让人觉得可怕。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声,因为再轻再缓的力道,地面都会将声音吸收,从而触动机关。 更何况这地面是用特别材质做的,除非是双脚腾空,否则一定会启动机关。 聂然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拐角处,眼眸不禁半眯了起来。 若是她的记忆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军火库的第一个仓库点。 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可能现在退缩回去。 聂然神色严峻地盯着拐角处。 倏地,脚下一偏,人已经朝着前方移动了。 尽管她放低了自己的脚步声,但还是没有任何的用。 那红外线激光四面八方地朝她飞射过来。 她不得不停下先对付那些红外激光。 只是她在躲避的时候脚下还是会发出声音,以至于最后她越躲,激光束就越多。 照此下去,她没有被激光束伤到,就先被累死了。 聂然一边躲闪着,一边心里飞速地盘算着。 她觉得于其在原地一味的躲避,惹来那么多的激光束,不如借着躲避,移动到走廊的尽头。 不然就彻底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又是一道激光飞射而过。 聂然一个侧翻,借此朝着前面而去。 红外激光随着她的走动所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多,她所躲避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在最后关头,凭着她这段时间在公司的训练,总算在体能消耗殆尽之前成功过关。 看着自己走过的那条走廊,聂然微微喘息平复了几秒。 而也就这几秒的时间,走廊上的红外随着声音的消失也一并消失了。 说真的,那些海盗大部分应该连一关都走不了。 就算有幸运的跑进这第二关,也肯定不可能跑得出来。 这红外的机关很考验人体的柔软度,以男生那僵硬的四肢实在不太可能。 一般只有四肢柔软,体态轻盈的女孩才能过。 但前提是,那个女孩子还要有强大的体能。 如果没有强大的体能去应付这密密麻麻的红外以及过硬的心里素质,也几乎过不去。 聂然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要往前走…… 突然,她猛地刹车停下了脚步。 正文 319 她在干什么?谈判 她站在原地,盯着拐角的通道口看了许久。 那通道口上有一根根极细的银丝,在黑暗中泛着寒芒。 那些银丝设计的很是巧妙,正好就在人的脑袋这个位置。 她想,设计这个的人应该是想借着两次的红外来分散入侵者的思绪,等到他在劫后余生的就这样走过去的话,估计整个脑袋就被削成一片片了。 聂然不得不感叹,这个设计师可真会研究人的心理。 刚才差一点点,她就死在了这些银丝之下。 在认真细心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其他银丝之后,她才弯腰避开了上面那一根根极细的银丝,然后继续往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她就发现那些仓库的玻璃门都被紧锁着,每一个仓库门都是用密码锁。 聂然此时手上什么借助工具都没有,根本无法进入。 她只能透过玻璃门朝里面看。 以她的估计里面应该还没有彻底完工。 因为她发现地面上有好几个小坑,应该是要在上面装什么东西。 暗暗几下那几个小坑的位置,她才继续往第二个仓库点走去。 这个仓库一共有四个库存点,聂然根据记忆里的地理位置挨个将这个四个全部观摩完了。 除了一开始的那三道关,后面可以算得上是畅通无阻。 不过,她这一路走来都发现地上有很多坑坑洼洼,每一个大小都遍布的均匀,而且位子也一模一样。 这些小坑到底是要干什么的呢? 因为没有装置好,聂然也无法光凭这个洞做出准备的猜测。 整个仓库被她一圈逛了下来,发现这仓库里机关每个都非常的精密,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至少她觉得完全不要再花一个月的时间去做。 那么那群设计师迟迟不肯结束,到底还要在这里面做些什么呢? 难道是为挖这些洞? 她望着眼前这个巨大的仓库,眉头微微轻蹙了起来。 在军火库游逛了半个小时后,聂然再次原路返回,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撤出的时候她明显速度快了很多。 等到真正的安全撤离出了军火库以后,她先是去那两名建筑师的小屋里,将钥匙和眼镜都悄无声息的放回了原处。 然后再悄悄地退了出来。 就好像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那两名睡得死死的设计师根本不知道,军火库已经有人入侵过了。 聂然在折回自己的小木屋时,无意间在路过一片灌木丛时,隐约看到有人正站在那里。 屏幕上莹莹的光亮反射在那人的脸上。 那冷漠如冰的脸正是九猫。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聂然随即矮下身,躲在草丛里,不发出丝毫的声响。 只见透过灌木丛,她看见九猫似乎拿着手机正在发送着什么东西。 不对啊,岛屿上除了特定的信号频段,其他的信号都是自动屏蔽掉的,她怎么可能用得了。 破译? 还是偷拿了别人的手机? 但这两个问题最终都化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在给谁发消息。 海警? 霍珩? 还是……她不知道的某个人? 聂然潜伏在暗处看着她在角落内快速的发出了一连串的消息后,关闭了手机的电源,藏在最贴身的位置,接着就步履匆匆的朝着临时搭建的工棚住所走去。 等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这冗长的黑夜之中,聂然才缓缓地起身。 她,到底在和谁发消息,又在发什么消息呢? 黎明前的黑暗被天际线的一缕微弱光线所打破。 这片小岛上寂静无声。 相比起这里的宁静,两个小时乘坐直升机过来的参谋长已经在会议室连续召开紧急会议长达了七八个小时。 那些人在得知了聂诚胜被抓的消息后,一个个都神色严肃。 整个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参谋长,聂师长都已经被抓了十二个小时了,可海盗迟迟没有向我们主动开条件,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其中一个人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派人随时监控那台唯一和岛上联系的对讲机。 让通信士兵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后马上波报告。 可整整十二个小时了,却没有对方的任何消息。 另外一名穿着军装的男人坐在一侧,说道:“那群海盗不会是已经把聂师长给……” 坐在参谋长身边的那名男人断然否决地道:“不可能,海盗没那么傻,听2区被抓的士兵说,那群海盗就是要把聂师长作为筹码和我们开条件。” “可是如果要和我们开条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说明。” 这句话又再次的将事情全部打回到了原点。 是啊,如果要开条件,为什么都已经十二个小时了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拖延时间吗? 可这样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办公室内又一次的沉寂了下来。 突然,一个人提议道:“要不然,我们趁夜登岛突袭?” 终于,坐在首位的参谋长摇了摇头,沉声地开了口,“不行,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此无惧,是因为这里的岛屿地形非常的险要,进入其中的那些士兵和我说过,那里面地势险要,沼泽众多,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到时候只怕我们还没摸到人家门朝哪里开,自己先深陷泥潭。” 那男人无奈地皱眉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只能就这么等着?” 在座的每个人都已经等了有十二个小时了,要再等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 说实话,这群人是真的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可参谋长这时候却发话道:“等吧,等到明天早上如果他们还没有动静,那我们派人去谈判。” 参谋长都说话了,他们还能说什么,无奈之下只能应了下来,暂时从会议室里退了出去。 窗外,天已经慢慢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那一栏里的光线穿透云层照射了出来,将黑夜逐渐驱散。 直到天色大亮,岛上那群喝的烂醉的海盗们终于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但看到聂然那个小木屋的门依旧紧闭着,那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随后各自离开忙碌。 等过了三个小时以后,聂然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外忙碌的海盗们看了,不禁笑着道:“叶小姐,你总算醒啦。” “叶小姐昨晚睡的好吗?” 刚和后岛的人通完消息的傅老大看到她出门,笑着迎了上去,问道:“叶小姐怎么起那么早?怎么样,头痛不痛,需要我让手下给你熬一点醒酒汤吗?” 聂然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没什么大事。” 坐在那里的几个海盗们调侃地道:“叶小姐,你不是说自己酒量很好的吗?怎么昨晚才喝了那么点就醉了。” “我还以为叶小姐酒量和能力是一样的呢,看来是我想太多啊。” “哈哈哈,咱们总算也知道叶小姐的一个弱点了。” 那些海盗们有了昨晚和聂然喝酒划拳的互动后,也开始敢拿聂然开起了玩笑。 站在那里的聂然揉着太阳穴,眉梢轻挑,若有似无地勾起一缕笑,一语双关地问:“那么希望知道我弱点,是打算酒后对我做些什么吗?” 那群海盗笑着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我们哪儿敢这么做啊。” “就是啊,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那样子分明就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第二层含义。 看来第二个暗杀她的人还没有出现。 聂然随后微微一笑,转而对着傅老大问道:“怎么样,那群海警现在如何了?” 傅老大恭敬地回答道:“刚通过电话,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不急,他们很快就会来的。”聂然笑得很是笃定。 趁着海警们还未有任何的动作,她先是去洗漱了一番,跟着去食堂吃了一顿早午饭,等到她吃的差不多了,傅老大从门外匆匆跑了进来。 “来了来了,他们果然派人来了!叶小姐,你真是神了!”他跑得有些急,说完后不停地喘息着。 聂然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馒头,问道:“派了谁?” “好像是一个副参谋。”傅老大回答。 聂然皱了皱眉,“副参谋?姓什么?” “他说他姓陆。” 姓陆? 聂然心中顿感失望,但脸上却还是道:“让他在岛上等着,我们随后就过去。” 这回她决定让傅老大亲自出马,自己以手下的身份跟在他后面。 在前往后岛路过地牢时,聂然特意看了一眼被关在其中的聂诚胜。 他四肢被绑着,眼睛依旧被蒙着,坐在角落里,赤着脚,看上去格外狼狈。 聂然对此冷冷一笑。 真应该拿手机把他这幅惨样记录下来,然后再公之于众。 聂诚胜那么爱面子,想必到时候发现这些东西时那表情肯定相当的精彩。 最后又看了一眼,她便跟着傅老大穿过了地牢,头也不回地朝着后岛而去。 等到了岛上,就看到一位穿着军装,目光威严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 傅老大很是客气地马上迎了上去,“听说副参谋长大驾光临,怠慢了,怠慢了。” 随后对身边的手下训斥道:“怎么连杯水都没有,快点去倒水过来。” 那海盗听了,便把从海警那里抢来的一个水壶递给了副参谋。 副参谋看到那个迷彩水壶,顿时脸色就黑了。 在他看来,给他军用水壶这明摆着,就是挑衅! “不知道这位副参谋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可对方的傅老大像是完全没这意思,这位副参谋也不好小心眼的说些什么,只能隐忍下这一口气,冷声地道:“傅老大明知道我为何前来,又何必说这番话。” 连对方的名字都知道了,不得不说他们的效率还真是挺快的。 站在身后的聂然暗自腹诽。 傅老大听闻,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下脑袋,“哦对对对,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看我这脑子。昨个儿好像我们请了个人到我们岛上做客来着。” 傅老大明知故问。 那副参谋长立刻顺着他的意思道:“既然是做客,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把人带走了。” 傅老大嗤笑了一声,“这怎么行,才来一天就走,可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啊。” 原本那副参谋想打蛇上棍,谁料却被傅老大一下子就从棍子上拍了下来,他不禁冷了冷脸,“那不知道傅老大打算要留他多久呢?” 傅老大大喇喇地摆了摆手,“这个么,我暂时没想好,看吧,反正咱们岛上吃喝足够,养他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要论无赖,谁能比不过傅老大。 正文 320 那些海盗有些奇怪! 那副参谋长刚正不阿的很,谈判技巧并没有太大,被他兜了几番圈子,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地直接开门见山道:“好吧,或许我应该这么问,怎么样我才能带他走。” 完全处在上风的傅老大笑呵呵地坐在那里,“那就要看,让你们带他走,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希望能得到什么好处?”那副参谋长坐在那里,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傅老大靠在椅背上,悠然自得地回:“那就看你们能给什么好处。” 他一心想要和他们拖延时间,吊足了对方的胃口。 那位副参谋长一双剑眉紧锁着,国字脸上满是严肃和刚毅的气势,“钱?物资?傅老大总要给个范围吧。” 傅老大毫不客气地道:“我都要。” 那位副参谋长真想给自己一耳刮子,没事给他们这种海盗什么范围,这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难道还能期待他们会二选一不成! “你想要多少钱。” 傅老大思考了一下,伸出了一个手指。 “一百万?”他不确定地问。 结果遭到了傅老大的一声轻笑。 “一千万?” “是一个亿,而且必须现金。”傅老大看他这么胆小的样子,索性直接报了出来。 那副参谋听了,这下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他压着火气,沉着声音道:“傅老大我可是很有诚意的过来。” 傅老大像是无所畏惧似的,反问道:“那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那副参谋碍于聂诚胜还被他们这群海盗抓在手里,无奈忍着那口气,硬邦邦地解释了一句,“一个亿实在太多,短时间内我没有办法给你凑齐。” “那就慢慢凑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而且我刚也说咱们岛上吃喝足够,养他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偏偏就是这样,气得副参谋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呵了一声,“傅老大!” 瞬间,傅老大身后的那群手下们齐齐拔枪对准了他。 那架势逼得他不得不将还未发泄出的怒火重新给硬生生地憋回去。 “哦对,还有一个要求,马上让你们的人全都退出这片海域范围。钱暂时凑不齐,但船应该可以立刻离开的吧?”傅老大坐在位置上,嘴角咧着笑地问道。 那副参谋长站在那里,几经自我冷静了一番,这才重新开口,“这样,船我们可以暂时离开,但是人你必须现在让我先看一眼。” 傅老大翘着二郎腿,手在扶椅上无节奏地敲打着,“怎么,怕我杀了他啊?” “既然是交易和谈判,我已经答应尽量满足你们的条件。那么公平起见,你是否也该满足我呢?”已经将火气收敛起的副参谋提出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对此,傅老大哈哈大笑着道:“公平?谁告诉你这是一场公平交易了,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公平?我明明手上我有筹码,和你公平了,我岂不是亏了。” “你!”那副参谋气急,却又毫无办法。 “放心,人呢我们一定会保证安全,毕竟钱还没拿到手啊。”傅老大这句话勉强算是安慰了他一下,随后见他心有不甘地依旧站在那里,不禁客气地问:“怎么,还不走?是要我招呼你再喝杯茶吗?” 那副参谋看到他指着自己手中那个军绿色的水壶,气得当场脸色都快和水壶一个颜色了。 但碍于他们的人在对方手里,再加上那群海盗们一个个的都把枪对准了他,他也不能有什么举动,最终只能压下了那口气,和傅老大说了一下有任何消息就用对讲机通话后,就转身离开了那里。 他坐着小艇折返回上了船,将这一件事汇报给了参谋长。 “什么?!一个亿?”站在窗口的参谋长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是想过那群海盗会对他们开各种无理的条件,但是他没想到那群海盗一开口竟然就要一个亿! 看到参谋长眼底那惊诧的神情,副参谋点了点头,“是,他们要我们马上凑齐一个亿。” 身边的一名长官闻言,愤怒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东西都晃动了几下,“这群该死的海盗,根本就是故意的!一个亿,咱么现在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钱!” 参谋长坐在首位,他神色沉沉,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最终开口道:“去部队申请,先暂时弄到一笔再说。” 那名长官顿时瞪大了眼睛,眼底流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参谋长,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狮子大开口!” 参谋长是疯了吗? 一个亿啊,怎么能就这样简单的就答应下来呢! 参谋长抬头,目光威严地看向了那名长官,“狮子大开口也要弄到,聂师长作为人质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只有钱到了,我们才能和他们谈条件。” 那长官很不赞同地问道:“可是钱万一到了,他们又要别的呢?” 参谋长语气冷然地道:“那也只能满足了,先尽一切全力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其他的问题暂时先不考虑。”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身边的人也都没有什么可说的。 副参谋接下了命令说道:“那我现在马上和部队申请。” 随后便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会议室内依旧持续着低气压的状态。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坐在那里。 虽然海盗们总算开出了条件,这让他们微松了一口气,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各种的担心。 现在是一个亿,那么接下来呢? 他们才不会相信这群海盗会只药一个亿。 肯定到时候还会有新的条件出现。 各种的忧虑让他们的脸色一片沉重。 当部队那边的人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也十分的震惊,但鉴于人命关天的事情,连忙和最近的银行那边申请调取。 当天下午,银行柜面只留了两个人正常运营,而其他人的人则开始不停地验钞点钱,甚至人手不够,还从旁边的银行里借了几个人手。 那天下午,只看到整个会议室的地上都是一袋子一袋子的钱,足足忙到凌晨,把验钞机都烧坏了三台,才总算钱全部凑齐。 然后就看到一袋子一袋子的钱往车上装,然后再用直升机直飞到那边。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副参谋长就马上带着那些钞票登岛上岸。 可谁知道当他把一捆捆的钱拿出来的时候,除了那些海盗们眼睛都直了之外,傅老大却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对他说:“一个亿不行,得两个亿。” 副参谋长听了,当下就急得跳了起来,“两个亿?你昨天这个时候不是还说一个亿吗?” 傅老大坐在那里,很是坦然地道:“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那副参谋长的暴脾气彻底被点燃了,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指着傅老大的鼻子就怒声道:“你这分明是在耍我们!” 傅老大坐在那里,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道:“我现在就要两个亿,你到底给不给,不给就请便。” 说着就做出了谈判破裂,立马送人的姿态。 “你!”气得那副参谋长面色通红,双拳握紧。 身边的一名海盗对着他很是不走心地下起了逐客令,“走吧,副参谋。” 那名副参谋长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最终他转身就往外头走去。 只是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傅老大一声话响,“把副参谋的钱也一并送上船,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 气得那好不容易控制住脾气的副参谋差点当场暴走。 可看到身边那么多枪支对着自己,他只能愤怒地带着钱重新回到了船上。 毕竟对方是海盗,别到时候聂师长没有救出来,自己就先搭进去,那样太不划算了。 看着他登船离去的背影,傅老大立刻一改原先的态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身旁一直站着的聂然笑着问道:“叶小姐,这样你觉得可以吗?” 聂然看了看远处那艘船渐渐在海平面上变小,嗯了一声,淡淡地说了一句,“下次等他们来,再加一个亿。” 说完就转身往里面走去。 傅老大顿时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在怔愣了几秒钟以后,他才快步走上前去,询问道:“三个亿?你确定那个男的值这个价?” 那个被他们抓着的长官看衣服好像等级是挺高的。 但是也不至于可以这样无限加码上去吧? 万一惹怒了那群士兵,到时候他们强制登岛,那怎么办? 虽然在这个海岛上他们的赢面还是挺大,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啊,偷袭或许还行,可要是直面登陆的对打他们就不一定能打得过了。 傅老大心里很是担忧聂然这样肆无忌惮的加码会惹来对方的不高兴。 只不过,聂然像是铁了心似的,冷声地命令,“不管值不值,都给我加码。” 傅老大一看到她那冷眸轻扫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我一定加码!一定加码!”等说完之后,又还是忍不住地小小问了一句,“但是要加到多少才可以啊?” 聂然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薄薄的寒意,“无上限加码。” 无上限的加码,或许还能拖上一段时间。 她现在除了等,也只剩下等了。 等最后一个答案。 “记住,好好的给我盯着那个男人,绝对不能让他跑了!”聂然沉着声音对傅老大说道。 “放心,手脚都绑着,门口都有人盯着,他是绝对不可能跑得出来。” 听到了傅老大的保证以后,聂然这才沉默地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眼中一片冰冷。 只希望聂诚胜的等级能够再为他们拖上一阵子。 只要再等一阵子就好! …… 而另外一边坐船回到船上的副参谋长将这件事再次原原本本的告知给了参谋长,会议室的里人听得当场大怒。 “这根本就是在玩儿我们!”其中一名长官拍桌怒声了起来。 另外几个人愤愤附和地道:“就是啊,分明是在耍我们玩儿,绝对不能再忍了!” “就是,不能再这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没错,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群人连声的讨伐,一个个神色激动,显然对于海盗们这样的做法非常的风怒! 以至于会议室外的人都能听到这屋内的对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得知那群海盗们竟然变本加厉的往上翻了一番。 最终,2区的那些士兵们都开始偷偷地议论了起来,就连躺在医疗室内里那群人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开始聊了起来。 “你们说这次咱们聂师长能平安回来吗?”躺在那里的王洋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吴畅在一旁照顾着刘鸿文的伤,头也不抬地道:“当然能了!你少在这里给我乌鸦嘴!” 对面的王洋打着石膏龇牙咧嘴地回答:“不是啊,我觉得那些海盗手段实在残忍,没有人性,要是真的撕票也不是不可能啊。” 他们这群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瞧瞧这伤,特别是刘鸿文直接被打得重伤,说话都吃力。 难保那群海盗不会用这种残忍手段对付师长。 整个医疗室的人听了连连点头,显然是觉得王洋说的有道理。 但就在这时候,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其实,我觉得那些海盗还好。”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那人的身上。 “范辉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在海水里泡了?竟然说那些海盗还好?你身上那些伤是不是都忘了!”吴畅在安顿完刘鸿文之后,走过去对着他受伤的肋骨就是一顿猛戳。 “啊啊啊!疼疼疼!”范辉被戳得哇啦乱叫,缩在角落里,等到吴畅停手之后,他才捂着伤口继续道:“但我真的觉得他们还好啊,至少我们陷在泥潭里,是他们把我们救上来的。” 吴畅无语地直翻白眼,“拜托,那是因为他们想拿我们当人质啊!不然才不会救呢!” 可范辉却依旧摇头,“我觉得不是,当时他们手中都有第二、第三小队了,我们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就算死了,也不会损失他们分毫,可他们还是把我们救上去了。而且别忘了,我们是一个个上去的,其中被认出来的几率非常高,那是要冒很大危险的。” 范辉说得有理有据,这一下吴畅也有些词穷了起来。 的确,那些海盗都已经抓了那么多人了,其实哪怕一个都已经足够了,可他们却还要冒着险走到里面把他们全都给救起来。 甚至还顶着被发现的可能。 这样做,好像是有点不太像是海盗们的作风。 “那……那说不准是想要增加筹码,好狮子大开口点呢。你别忘了,现在他们要两个亿,两个亿啊!”吴畅有些牵强地在他面前比划着两根手指头。 有了这两个亿的存在,范辉也没了能解释的说法。 但对他来说,那些海盗总觉得有些奇怪,好像不像是一般海盗的那种做法。 “我同意吴畅的,那些海盗根本就是欺负人!打我们,还穿我们的衣服骗师长,害得他为了我们被抓!简直不要脸到极点!有本事就正面交锋啊,背后搞小动作,玩儿偷袭,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躺在病床上的王洋越说越激动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替他们包扎的一勤务兵此时出声纠正他们,“也不算为了你们被海盗给抓了,本来师长都打算放弃你们了。” 这一句,让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都看向了那名勤务兵。 正文 321 这个女孩儿是关键点!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当初对方是本来就是让师长自己去换你们,可师长不同意,还甚至组了队打算登岛强攻,而那个女孩子似乎看准了师长打算放弃你们,为此才设计了师长。” 在场的那些伤员都愣住了。 登岛强攻? 那是放弃他们的意思吗? 而恰巧就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女孩子?什么女孩子?” 众人抬眸一看,顿时齐齐地站了起来,大声地报告道:“参谋长!” “你说,什么女孩子!”正巧路过的参谋长在门口听到他们的话时本还不在意,可听到最后女孩子这三个字后,不禁从门外走了进来。 “就是和我们在对讲机里谈条件的老大呀。”那名勤务兵和刘德是一个科室的,只不过是个小勤务兵,属于干杂活的那种,哪里需要就往哪里跑。 那天聂诚胜拿着对讲机和人说话的时候,他就在那里面听着。 后来因为医疗室需要人手帮忙,他才被调派到这里来的。 他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让参谋长立即眉头拧了起来,“傅老大是女的?” 身旁的副参谋摇头,“不是,是男的。” 王洋这下也奇怪了,“男的?不对吧,当时设圈套带头抓我们的分明就是个女的,而且那些海盗还挺怕她的,难道她不是老大吗?” “是啊,当时抓我和刘鸿文的那个是女的啊,他们还叫她什么叶小姐,才不是什么傅老大呢。” 傅老大、叶小姐。 这两个人的名字让参谋长和身后那些长官们都神色凝重了起来。 副参谋想了想,也觉得有些奇怪,“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个傅老大的确有些问题。昨天才说好的一个亿,今天那些钱却看都没看,转手就说要两亿。那感觉就像是被吩咐过一样。” 这下众人都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了。 站在最前面的参谋长沉默了片刻,拧着眉头,语气微沉了下来,“看来那个女孩子才是关键点!” 当即,他对身后的人下令:“马上想办法再联系她一次!我要亲自和她对话!” “是!”身后的一名士兵立刻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快速的朝着走廊尽头的通信室走去。 等到和聂然成功对话其实已经是在中午时分了。 聂然已经在岛上将最为重要的军火库勘察完之后,也就没有必要再回那个岛了,索性就留在了后岛上,方便时刻和他们谈判。 那时候他们那群人正在吃干粮,聂然啃得是从吴畅身上搜刮下来的压缩饼干。 相比起这群海盗吃的食物,说实话她更愿意相信部队的东西。 相信…… 从来不曾给予别人半分信任的人,现如今却开始有了一点点的信任。 说实话,这种感觉也不算太坏。 以往她总是拼命压抑着那份改变,她总觉得改变了,一切就崩塌了。 可在经历了霍珩之后,她发现改变其实也不是特别难,至少不会比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 “叶小姐,叶小姐!”正沉浸在自己思维的聂然被这一阵叫喊给打断了,她转过头看去,就看到傅老大从远处跑了过来,对她说道:“那边的人指明说要和你说话。” “和我?”聂然站了起来,尽管语气依旧冷静,可眼底却带着一丝急迫,“对方是谁?” 傅老大回答道:“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参谋长。” 聂然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她就微挑了下眉。 他们的参谋长怎么会点名要找自己? 不应该是找傅老大吗? 看来他们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的样子。 聂然跟着傅老大走到了对讲机旁。 她按下了通话按钮,对着对讲机里的人问道:“有什么事。” 对讲机那端的参谋长在看到灯源亮起后,就听到一抹熟悉的女声响起。 他带着些许的疑问道:“你是……叶小姐?” “是啊,不知道参谋长有何指教。”对讲机那端的聂然在确定那个声音并不熟悉后,很坦然地应了下来。 参谋长沉稳的声音从对讲机内传了出来,“我只是想确定两个亿是否真的让叶小姐满足了。” 聂然靠在椅背上,语气里透着淡淡地笑,“哦?听参谋长的意思是,我如果不满足,参谋长是打算自动加价到三亿了吗?” “我想哪怕我给你十个亿,你应该都不够吧。”电话那端的参谋长声音没有丝毫的改变。 立刻,对讲机内传来了聂然的轻笑声,“参谋长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只是一个女孩子,胃口哪有那么大。即使有那么大,我也不敢吞啊,我怕消化不良,最后还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原来叶小姐为人做事都那么谨慎。” 参谋长言语中满含着深意,很明显是在告诉她,他们已经知道她才是幕后之人了。 骤然,气氛有些变得沉然了起来。 一个对讲机,线的两端各自沉默了下来。 在片刻之后,对讲机的那端聂然笑着道:“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是吗?参谋长。” 这话里明显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已经确定了背后之人,那名参谋长也不再拐外抹角了,索性也直言,“那叶小姐不如开门见山,你到底要什么。” 聂然理所当然地回答着,“我要钱和物资啊。” 参谋长眉头打结,这句话分明又是在和他们兜圈子,可他又不得不应承下来,“那你要多少钱,多少物资。” 坐在椅子上的聂然嘴角含着一缕笑,漫不经心地道:“我不是说了么,三个亿啊,至于物资么,当然是越多越好。” 她开出的条件那么的不走心,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可这番的不走心之下是不是真的是所有人都认为的挑衅和为难呢? 对讲机那头的参谋长顿了顿,才开口道:“你应该要的不是钱吧。” 他的问话中语气肯定。 聂然嘴角地笑轻滞了一下,随后笑着反问问道:“那我要什么?” “你要的时间。”参谋长回答。 聂然扬了扬眉,“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那参谋长肯定地道:“你根本就是在和我们拖延时间!” 他想了很久,一开始他也以为这个女孩子是想要故意的为难他们。 可次数多了,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一般的海盗说定一个数,钱拿到手就赶紧跑路了。 但这些海盗却偏偏反其道而行是,不仅不跑,还不停加码,一天一个价码,完全就是拿他们当小孩子在玩耍。 这就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了。 对讲机那端的聂然笑着感叹了一声,“这都被你发现了,参谋长不愧就是参谋长,就是不一样。” 她的夸奖并没有让那位参谋长有半点的欣喜,反而神色变得铁青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拖延时间,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对方的恼怒,聂然嘴角的笑也慢慢凝了起来,半晌才低低地不自觉开了口,“谁知道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太低,以至于对方根本听不清楚。 那参谋长以为她有些挑衅威胁,也有些沉不住地直言道:“你这样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我们的人出事了!” 聂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听到他这番话不禁顿时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这样吧,明天三亿拿过来,说不定趁我心情好,我到时候可能会让你们和他见一面。” 她突然改了性子的好说话反倒让那名参谋长有些怔愣住了。 等他清醒过来,对讲机的上亮起的电源指示灯已经灭了,现在那边已经关掉了对讲机。 那些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几位长官纷纷开了口。 “参谋长,这女的根本就是耍我们!” “她这是在挑衅。” “参谋长!我们不能听她的!” 在那群人纷乱的提议中,那参谋长盯着手中的对讲机,最后开口说道:“再去调两个亿的资金过来。” 众人大吃一惊,抗议地喊了一句,“参谋长!” 可那参谋长却依旧坚持,“还不快去!” 既然那女孩子说明天可以让他们和聂诚胜见上一面,那他就再忍上一回好了。 至少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见到聂诚胜才行。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又一次的让副参谋长去申请了钱,两个亿的资金周转,又不能转账也无法开支票,苦力那些银行里的人点钱点到手软。 只看到一袋子一袋子的钱往运钞车上送去,然后再送上直升机,运往船上。 还是第二天的一大早,在和聂然通过消息之后,副参谋长又一次的带着钱登岛上了岸。 聂然一早就在那里等候着,这次换她坐在位置上,而傅老大则坐在了旁边。 她看到那副参谋登岛走过来,不禁笑着道:“副参谋总是来的那么准时。” 副参谋一看到眼前这个女孩子,发现原来是她! 昨天和前天她都站在傅老大的身后面,低垂着头,看上去并不值得让人注意。 然而,就是如此容易忽视的人,实际上却是他们真正的头目。 副参谋指着船上的钱,“那里有你要的三个亿。” 聂然随即挥手,示意那些海盗去将把钱一袋一袋的搬运下来。 等到钱全部摆放在了聂然面前时,她微微一笑,“真多,不会里面都是白纸凑的数吧。” 她不过就是一句的逗弄罢了,那副参谋的脸就有些绷不住了,硬声硬气地道:“你要不相信你可以自己一张张验。” 聂然知道他这是在讽刺自己,也不恼,点了点头道:“好啊,那你来替我重新一张张的验一遍吧。” 副参谋面色一沉,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恼怒,“是你不相信,又不是我不相信,我为什么要给你验。” “不验不给看人哦。”聂然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副参谋这下急了,“三亿我一个人怎么可能验得完,你分明就就是故意的。” 银行里动用了将近十几个人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勉强做完,他现在孤身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搞的定。 但聂然就是那一副不关我事的无谓样子,“反正你验完就有机会看人,不然免谈。” 随后对旁边的那几个海盗吩咐了一句,“看着他验。” 然后就转身往里走去。 把留下了那副参谋一个人留在原地。 那副参谋长握拳紧握地看着聂然离去的背影,心里头恼怒不已。 只是能怎么办呢。 那女孩儿已经提出条件,不验不给看。 现在人在他们手里,要想见人就只能听他们的话行事。 那副参谋长只能忍气吞声地随手拿出了一袋钱开始在那些海盗们的面前验了起来。 原本都捆好的钱被全部拆开,一张张的验好后再一叠叠的重新捆好。 等他算完了六袋钱,太阳都已经西沉了。 ------题外话------ 最近一段时间更的不多,因为没几天就过年了,等过完年之后蠢夏会爆更一次,么么~ 正文 322 预备部队来袭 暮色降临,船上的参谋长怎么等都不到副参谋的汇报,不由得问了下身边的勤务兵,“副参谋长呢?我怎么一天都没有看到他了?” 身边的勤务兵很是无奈地回答:“这个……报告,副参谋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正在处理日常工作的参谋长听了不禁愣了愣,“没有回来?这都一天了,怎么会还没回来呢?” 那名勤务兵很是艰难地回答道:“我们也不清楚。” “那你们还不立刻派人去看。” 参谋长的一句话,那名勤务兵马上点头,往门外走去。 等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被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参谋长连忙召见问道:“怎么样?” 那名士兵挺直了身子,回答:“报告,副参谋长正一个人坐在那里给他们验钞,说验不完不让看人。” “什么?!”参谋长大吃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正打算前来询问事情进展的几名长官在门口听了,忍不住地怒骂了起来,“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这群混蛋!” “参谋长,这根本不能忍,他们摆明了就是在挑衅!” “参谋长,我们连夜派小队偷袭吧。” “是啊参谋长,不如突袭吧,这样被动下去,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就是啊,他们各种不让我们看人,一拖再拖,说不定早就暗地里把人解决了。参谋长,我们不能这样拖下去了。” “没错,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好。” 一群人群情激奋,面带怒容,显然是被那个女孩子如此的挑衅彻底激怒了。 参谋长此时也有些动摇了起来。 对方几次三番找借口拖延,这实在是太过可疑了。 “可现在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聂师长是否已经真的被解决了,如果没有,那怎么办?”参谋长坐在位置上,神色很是纠结。“而且,这里的地理位置我们不熟悉,我们又都是陆军,要是没成功,只会让聂师长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他们这次2区是被临时调派过来了,登岛作战他们并不是他们的强项,他们现在本来就处在下风,若是莽撞行事,万一更糟了怎么办。 “那这样,我现在立刻马上打电话给上级,要求就近调动一支队伍过来。”身边的一长官说道。 他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当下,他们联系了还在岛上的副参谋,让他留在那里先稳住。 然后他们又马上申请,就近调派专门是海上登岛作战的海军陆战队里的其中一支小分队赶过来。 很快在申请了两个小时之后,海军陆战队的小分队就坐着直升机飞了过来。 收到消息的参谋长一早就带着人站在甲板上等待着。 直升机从远处闪烁着灯光,伴随着螺旋桨的轰鸣声而来。 巨大的风速让站在甲板上的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他们站在那里,抬着头看着直升机停在了船只的上空。 继而,一根升降绳从上面丢了下来。 那群士兵们训练有素的从上面滑落了下来。 一个接连着一个。 一旦到达甲板上,每一个人都站立在了那里。 那群陆战队的士兵无论从姿态还是严肃的眉眼,所散发出来的都是和他们那些普通士兵所不一样的感觉。 每个人穿着迷彩服笔直地站立在那里,如同一把出鞘的寒厉之剑,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势。 然而,那参谋长刚想上前去迎接海军陆战队的队长时却发现,这回来的不仅是海军陆战队的分队,竟然还有预备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李宗勇也一并从直升机下来。 在看到李宗勇,那名参谋长不禁面露惊讶地问道:“李营长怎么也来了?” 李宗勇笑着道:“说来也巧,我正在和刘队长正组织野外演习,听到你们这儿出事了,就马上一起过来了。” 参谋长看到预备部队的人都来了,海军陆战队里好多精英都是预备部队输送进去的,这两个部队出现,基本上心可以定了一大半,“那真是太感谢了,我现在也被这件事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等一行人全部进了会议室内,李宗勇作为此次救援的最高指挥长坐在那里开始了解起了事情的过程。 “听说聂师长被抓了?” 李宗勇的营长头衔不高,但预备部队是地位不低,所以也不算低于那位参谋长。 “是啊,在两天前。”那名参谋长坐在会议桌的左侧的首位,简单明了地回答道。 “对方有开出什么条件吗?” “暂时是三个亿,加上物资。” 听到这里,李宗勇不禁眉头轻拧了下,“暂时是什么意思?” 提及都这件事,那位参谋长也面露难色,“因为他们每一天都会不断增加数额,等今晚一过,明天就增加到四个亿了。” 海军陆战队的刘队长讶异地问:“那不是在故意耍你们吗?” “是啊,就是不断拖延时间。”那参谋长说到这里就突然想到那倒霉的副营长,“还有更过分的是,那女孩儿硬生生的让我们的副参谋留在岛上,说是要验钞,三个亿,整整数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女孩儿?”那刘队长顿时惊愕了一把。 “是啊,他们的老大是个女的,听声音很年轻,不过极为狡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很是胆大,我们三个小队全部折在她手里。” 坐在对面的刘队长听了,沉吟着道:“能让这么多男的听她,估计是有点手段和能力的。”他双手抱肩,目光转移到了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宗勇身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马上登岛突袭吗?” 坐在首位的李宗勇一言不发地沉默了许久,然后才问道:“那群海盗有让你们看聂师长吗?” 那参谋长沉着脸色,叹了一声,“没有看到,那女孩儿说三个亿一到,她心情好了就给看,结果现在又说数完钱看,一直在不停地拖。” 对面的刘队长对此很是中肯地发表出了自己的想法,“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我觉得聂师长估计是不可能了。” 那参谋长心头一紧,“你是说……” “对方三番四次的拖延时间,不让我们见,这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他们还这样做,那我只能认为聂师长已经被处理了。” 他作为旁观者,所看到的所分析的都是最为中肯的。 参谋长听到,顿时急了起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这岛上的地形我们没有他们熟悉,要想正面交锋不太可能,只能偷袭。”刘队长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接着看向了旁边的李宗勇,询问道:“李营长,你觉得呢?” 李宗勇坐在那里眉眼沉沉,久久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可以。” 在得到了他的同意之后,当下所有人都开始准备了起来。 岛上的地形他们并不清楚。 因为这座岛常年隐匿在浓雾中,是这片区域里雾气最重的,特别到了春末初夏的时候,那种湿气就会变得越发重。 而且恶劣天气也经常在这里出现。 几乎没有船只来这片区域,就算有路过,也大部分会绕过去,否则很容易就会被浓雾迷失方向。 要不是这次有人在这片区域开枪,聂诚胜当初也只是在这片海域的外围巡视罢了,根本不会想到要进入这其中。 没有了地形图,他们无法确定他们所藏匿的地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副营长的身上。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在岛上的人。 他们决定让他将那些海盗给吸引出来,然后再让伺机潜伏在周围的士兵们一举将他们全部抓获。 只要抓到了他们的老大,那么其他那些小虾米也就蹦跶不了多久了。 会议室内讨论着各种紧急方案。 夜色,沉寂。 会议室内此时A计划已经初步敲定。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又马上制定出了一套B计划来作为弥补。 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偷袭失败,需要和对方正面火拼,那么要如何应对,特别是避免陷入这片沼泽区域。 他们的人在沼泽这一块区域吃了很大的亏。 所以这次绝对不可以再在这上面栽跟头了。 会议室里各种不同的方案和意见热烈的讨论着,而外面的士兵们则暂时在甲板上休息。 因为刚才预备部队的确在做野外训练的考核。 这次的考核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考核都来得急促和紧张。 他们不仅要在岛上自己生存十天,而且还要小心“敌军”的偷袭。 而这次的“敌军”正是海军陆战队的士兵。 预备部队虽说是优秀部队,为各个部队输送尖子兵,但和这些经过各种残酷训练的人比,他们还是菜鸟。 六个班,大部分都在第五、第六这两天全部被干掉了。 没有水、没有食物、就连火也不能生,免得被人偷袭,睡觉的时候更是担惊受怕。 在这种强大的精神压力下,只有几个人硬挺了下来。 但等到结束也都精疲力尽地倒在那里,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宣布考核结束了,结果营长的一通命令,他们这群考核刚结束连顿饭都没吃,水都没喝,觉都没得睡的人就这样跟着陆战队来这里的。 至于海军陆战队的人他们似乎对于这十天的考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吃力的地方,他们的训练远比这些还要辛苦。 那群人在野外生存了十天,都基本上没有吃过什么。 现如今来到了船上,便趁着休息的时间去厨房让他们弄两个馒头过来填饱下肚子。 那群老鸟在训练上严苛击打这群菜鸟,但在生活上还是照顾这些预备部队的菜鸟们的,替他们主动拿来了馒头,每个人分发下去。 “瞧瞧你们那样子,等你们哪天作为新兵来咱们部队,你们才会知道什么叫不死也要扒你一层皮。”陆战队的几个老兵看到严怀宇还有何佳玉他们几个人互相靠在那里,连吃馒头的劲儿都没有了,不禁对他们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们啊还太年轻啊,需要更多的磨练才行。” 那些老鸟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啃着白馒头,那姿态有多悠然就有多悠然。 “你们是老兵当然这样说了,当初新兵的时候我才不相信你们能熬得过来呢。”严怀宇被人这样奚落,拿着馒头就恶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大口。 “熬不过来?”那老兵一笑,对着正在派发馒头的那两个人喊道:“我说方亮、汪司铭你们两个不是都刚从预备部队出来的么,快点用亲身经验来教教他们。你们在那里熬过来了没?” 此时方亮和汪司铭基本上已经一圈馒头发放完了,拿着空袋子走了过来。 他们在考核时并没有见到这群旧相识,现在看到了,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没什么熬得过熬不过的,在那里时间过得是很快的。”方亮找了李骁旁边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李骁随口便清冷地喊了一声,“教官。” “你怎么还在叫我教官,我早就不是你的教官了。”方亮见到了许久没有看到的旧相识,心情很好,在海军陆战队里经历了那么久的历练,那还带着青稚年少的脸庞渐渐变得成熟了起来。“不过还是好久不见,在预备部队过得还好吗?一班的训练还习惯吗?” 李骁坐在他旁边回答道:“我现在不在一班。” 方亮神色一滞,当时走的时候班级还未分配,但以她考核的能力,方亮知道一般情况去一班肯定是没问题的才对。 那怎么会没有在一班呢? 他问道:“那你在哪个班?” “我还在六班。”李晓回道。 “这怎么可能呢,你当初进六班不过是暂时的而已,怎么会……” 方亮很是不理解部队为什么会把她遗留在六班。 还想继续说下去时,却听到李骁说道:“我拒绝了。” “什么?”方亮听了,倍感诧异。 拒绝了? 她疯了吗? 当初在新兵连的时候他就知道李骁的梦想,那就是进预备部队、进一班。 那时候她被扣在了警察局,差点没了名额,可最后她还是拿命把那个名额给拼了下来。 对于自己梦想如此执着的人,怎么会在最后关头居然放弃了一班?! “现在本身制度也改了,所以没必要。”李骁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为此举而感到后悔。 事实上她也为自己的没有后悔而感到惊讶过。 因为那是她曾经的梦想啊。 从小她的梦想就是要进入预备部队,然后成为一班的一名尖子兵,最后送入特种或者是海军陆战队。 那两个地方是她最终极的目标。 而她也为这个目标一致奋斗着。 可是当她得到了分班的消息,并确定进入一班之后她却莫名的不想去了。 那时候聂然“背叛”了部队,何佳玉他们也因为那时候的训练,进入了三四班,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 特别是看到聂然的名字还留在六班的时候,那些人就自动的放弃了进入新班级的名额,依旧停留在原先的班级。 那一刻,她竟产生了和他们一样的想法,最后竟然也跟着一起留下来了。 只是惊讶归惊讶,但她没有感到任何的后悔。 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违背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但她每次想到这件事,她脑海中都会想起当年在海岛上和聂然两个人坐在那条窄窄的道上,喝着酒聊着天。 不知为何,这段记忆让她特别的深刻。 正文 323 突然变脸!岛上的枪声!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身边就传来了严怀宇的声响,“天!汪司铭,你这身迷彩真够帅的啊。瞧瞧这枪,真拉风!” 汪司铭今年春节之前就已经训练期满了,然后等春节一结束,他就去了海军陆战队报道了。 现如今在海军陆战队又和方亮成了战友。 汪司铭坐在那里,不过短短的三四个月的时间,他眉眼中已经渐渐展露出来一种刚毅的厉色。 “对了,聂然那丫头呢!”方亮看李骁坐在自己身边,却迟迟不见聂然,禁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 自从离开部队,他就再也没有和聂然见过面了。 仔细算算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那群人原本还笑眯眯的,一谈到聂然,几个人的脸色就变了。 汪司铭看到他们的脸色就知道,“她还没有回去?” 当时他接到通知的时候聂然还没有回来。 他以为聂然最迟春节总该回来了。 结果,春节也没有。 直到他离开了预备部队,他始终没有等到聂然。 “嗯,还没回来。”何佳玉耷拉着嘴角,点了点头。 站在旁边的方亮很是费解地问:“没回来?那是什么意思?” 坐在中间的何佳玉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别提了,小然子去年出去办点事,结果后来听教官说她路上出了点事故,现在正在医院疗养。” “事故?严重不严重?哪家医院?”方亮听到聂然出事,急得连馒头都不吃了。 何佳玉摇了摇头,面带愁容地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教官死活不肯告诉我们。” “那到现在都没有归队吗?”方亮又问。 何佳玉点头道:“是啊,到现在还没有归队,都住院住了有三四个月了。” 方亮听了,不禁眉头拧了起来。 三四个月、教官死活还不肯透露。 这到底是到了什么严峻的地步,以至于教官们如此的保密。 方亮眼底满是担心。 聂然对他来说,比李骁更为亲近一些。 怎么说,他们也曾经经历过一场合作。 更何况聂然也从来不把他当做教官,所以他的教官身份也渐渐模糊掉了。 相比起他曾经是她的教官,他们两个之间其实更像是战友。 “那丫头向来复原能力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方 话虽那么说,可方亮的眼中还是带着满满的担忧。 也不知道这话是安慰他们,还是在安慰自己。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沉默了下来。 因为在他们这群人里面,聂然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就像是他们的核心。 突然,哨声吹响,刘队响亮的对着甲板上士兵们喊了一声,“集合!” 众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快速的整队了起来。 而这时候,正当船上的那群人在紧锣密鼓的集合排队时,岛上那位副参谋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对着远处正坐在那里休息的几个海盗呼呵了起来。 “不数了不数了!去!把你家老大叫过来!” 他的声音很响,立刻就引来远处那几个正在聊天的海盗们。 其中一名海盗连站都没站起来,远远地对着他随意地说一句,“叶小姐说了,如果你不数,就请直接离开。” 这摆明了就是打发他。 饿了一天有渴了一天的那名副参谋被这样如此的对待,立刻沉着脸色,怒声地道:“你和你们叶小姐说,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算你们有筹码在身上,但是要这样耗下去,到时候你们就真的只有是死路一条了!” 那海盗看他这么恶狠狠的眼神,好像的确是发火了的样子,一下子也没了主意,便赶忙进去和聂然通报了一声。 聂然坐在那里一直闭目养神着,听到那人的汇报后,才睁开了眼睛,嘴角含着一缕笑,“他真是这么说的?” 那海盗点了点头,“是。” 聂然心里微叹,到底还是拖不了那么久。 “去把聂诚胜带过来吧。”她对身边同样坐在那里的傅老大吩咐了一句。 然后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海岛上雾气依旧浓重。 聂然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那名副参谋站在那里,脸色铁青,不由得笑着道:“副参谋大晚上的火气那么大干什么?我们要是死路一条,那你们的人岂不是死透了。” 这言语中的威胁让那名副参谋更为火大了起来。 还没张嘴怒骂起来,就听到聂然径直转移了话题,对着站在旁边的海盗问道:“他数完了?” 那海盗摇了摇头,“没有,才验了十袋而已。” 聂然看了一下被验好放在旁边的那十袋子钱,又看了看还有几十袋子原封不动的钱,笑着道:“天色是不早了,要是验不完的话,那就明天再验好了,我不急着用钱。” 副参谋长这回倒是干净利落,直接开口,“可是我急着看人!叶小姐,你迟迟不肯给我看人,那我只能认为我们的人已经遇害了!” “副参谋长难道没听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吗?”聂然站在那里问道。 可副参谋长沉着的脸色,很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只知道看到人质一切都好商量。” “看来副参谋长是铁了心今天一定要看到人了。”聂然问道。 “是!” 那副参谋长没有半分的犹豫,完全就和刚才的神情截然不同。 面对这样的态度,聂然对此不由得扬了扬眉,对身后的人说道:“去看看,让傅老大尽早把人带过来吧,免得副参谋总以为咱们偷偷把人杀了。到时候闹得我都不能睡觉。” “是!”那名海盗点了点头,随后就往外头走去。 过了二十分钟后,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傅老大的声音,“快点!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找打!” “我让你快点,你听不懂吗!” “赶紧的!” 那声音由远渐近,终于副参谋长远远的透过微弱的光看到傅老大手里提着的一个人。 只见那人整个人狼狈不堪,浑身脏兮兮的反手被绑着,就连眼睛都被蒙着,脚下没有鞋子,以至于被地上的小石子都割伤了皮肤,满脚的血污。 那名副参谋眼底满是震惊,才不过短短几天,原本还威严无比的聂师长竟然被弄成了这个样子。 这群海盗……这群海盗也太过分了! 他还未质问,就看到傅老大一脚直接踹在了聂诚胜的腿上,当下他就怒不可遏地道:“喂!你在干什么!” 傅老大丝毫没有搭理他,脚下的力道依旧不减的踹在了聂诚胜的腿上。 一脚又一脚。 那名副参谋长立刻怒目而瞪地看着聂然,说道:“你们当时可是保证他不会有一丝问题的!” “难道有问题?”聂然看了看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聂诚胜,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等到她一番打量完毕后,她才很不解地问:“是啊,他有什么问题吗?不是很好地站在这里么?” “怎么没有!你看看,他浑身是伤,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副参谋长指着聂诚胜那双还在流血的脚,十分的愤怒。 聂然不屑地轻笑出了声,“没有鞋子而已,又不是死了。对于我来说,死了才是问题,没死就不存在任何问题。是你自己理解错误。” 那名副参谋听了,气得恨不能拔枪对着聂然的脑袋直接开上几个透明窟窿。 聂然看他不说话,也不再浪费时间,“怎么样,看够了吧,那明天继续来数钱吧。” 说着就要挥手示意那名手下将聂诚胜给带走。 那副参谋长一看聂诚胜要走,连忙喊了一声,“等一下!” “还有什么问题吗?”聂然略有些不耐地皱眉。 那名参谋长说道:“我要和聂师长说几句话。” “那就这么说吧。” “这也太远了吧!”参谋长指了指他们之间的距离,抗议地道。 “太远了是吧,那就别说啦。”说着聂然就要示意那几个人把聂诚胜给带走。 那参谋长在聂然这里可谓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吃到,无奈只能退让道:“好好好,就这样说,就这样说。” 聂然这才勉强将手放了下来。 参谋长抓紧时间地问道:“聂师长,你还好吗?” 可聂诚胜几天没有喝水吃东西,这么多年他身居在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受得了,再加上脚上没有鞋穿,着了凉受了寒,整个人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聂然看他没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下抱肩,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腹部,“喂,人家在问你话呢,有点礼貌行不行!” 聂诚胜那里承受得住这一脚,当场跪地。 副参谋看了,心急地质问:“你在干什么!” 聂然一副我很是好心的样子回答:“帮你叫醒他啊,他好像睡着了。” “什么睡着了,他根本就是饿昏过去了。”参谋长气得身体都有些发抖。 可偏偏聂然还是那一幅浑不在意的样子,“是吗?” 接着命人将他抓了起来。 聂诚胜又渴又饿,人也发着烧,嘴里本能地呢喃着:“救……救我……” 站在旁边的聂然听到了他的话,唇畔勾起了个笑,然后对远处的人传递道:“他在向你求救。” 那副参谋双手握拳,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寒意,“我知道,我听、得、见!” 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足以可见他有多恨聂然。 聂然耸了耸肩,“那你明天早点来验钞,争取早日把他领走吧。” 她一个眼神,傅老大立刻了然地点头,抓着聂诚胜就要往里走去。 “慢着!”那名副参谋马上叫停他们,“就不能给他吃个馒头吗!” 聂然想了想,又看了一下聂诚胜那快死的样子,很敷衍地道:“知道了,到时候我会让手下给他一个馒头。” “不行,我要看着他吃!”副参谋长站在那里,重复地又强调了一遍,“我一定要看着他吃才行!” 聂然眉头轻蹙了一下,最后还是对身边的人说道:“拿个馒头过来,喂他吃。” 身后那人马上从干粮袋里拿了一个馒头过去。 聂诚胜一听到有食物,什么都顾不了了。 因为双手被反绑着,他只能用嘴不停地去够,那穷凶极恶的样子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仪态和威风。 短短几分钟,馒头就已经吃完了。 聂然冷声地提问:“怎么样,现在没问题了吧?” “再给他喝杯水。”参谋长顺势而为的替聂诚胜争取了一口水的利益。 “倒杯水。” 聂然冷冷地望着副参谋的脸,径直吩咐着。 耳边是聂诚胜喝水的“咕咚——咕咚——”的声响。 聂然百无聊赖地站在那里等待着。 海岛上浓雾被海风吹散了一些,远处的树林里的树叶随着风在轻轻的晃动。 忽然间,她眼角轻轻一跳。 “叶小姐,水喝完了。”身边的手下回答道。 聂然随即将目光再次看向了副参谋长,竟难得好说话地道:“要不要再让你看着他上个厕所?” 话音刚落,那副参谋就看到自己眼前一花,对面的聂然已经拔枪对准了他。 这让参谋长心头一紧。 随即还不等他躲闪,“砰——”的一声枪声就此响起。 正文 324 有埋伏,快撤! 那参谋长手上被聂然的子弹立刻就给射中,吃痛喊出了声,“啊!” 那响亮的声响让远处的小树林里的树木晃动的更频繁了起来。 聂然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想偷袭。” 倒在地上的副参谋这才明白,原来她并不是拿枪吓唬自己,而是故意射到自己,然后用自己的呼痛声来判断周围是否有士兵。 该死的! 这人竟然利用了自己一把! 就在参谋长扼腕懊恼不已的时候,聂然已经对身后的人大喝了起来,“所有人立刻往西北方向撤退!” 说着就率先一把抓住了聂诚胜,往西北风向跑去。 身后那群海盗听了,也随后马上跟了上去。 远处小树林里那群人才成功突袭完驻扎在那里放哨的几个人,没想到就听到那一声枪响以及副参谋的那一声叫嚷。 刘队带着人连忙冲了过去,就看到副参谋长一个人吃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副参谋长你没事吧?” 那参谋长摇了摇头,催促着他们道:“我没事,你们快去追他们,他们已经往西北方向逃了!聂师长也在里面!” “留两个人照顾副参谋长,其余人跟我走!”刘队一声吩咐之后,马上就朝着细分方向追了过去。 正在逃跑的聂然抓着聂诚胜不断的往西北方向移去。 “叶小姐,他们马上就会追来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一边跑一边傅老大不禁忍不住地问道。 聂然抓着聂诚胜往前面一路不停歇地跑去,“他们偷袭上岸,周围放哨的应该被他们全部解决了。我们不能朝着外围跑,往岛内跑,那里面雾气浓重,陷阱比较多,就算直升机进入也很难发现我们。” “好!我们听你的!” 说着,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朝着腹地跑去。 聂然眉头拧得死紧。 拖了才几天,最后还是要不可避免的打这一战吗? 可是她的身份是卧底。 打自己人,将来回去之后要怎么办? 是打还是逃? 她的性格向来不是这种遇到事就逃的人,但现在有了这一重身份,让她不禁有些左右为难了起来。 这一路上她的大脑在高速的旋转着。 但这个问题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解决方法,就好像陷入了死局一样。 他们这群海盗根本比不过那群训练有素的士兵,跑了才半个小时,有些人就已经拖在了最后。 “砰——” “砰——砰——” 很快,子弹从身后已经响起。 拖在最后的几个海盗躲闪不及成这样成了人肉盾牌。 聂然被逼得无力,只能朝着后面假意地开了两枪,并趁着这段空隙,对身后的人命令道:“加快速度!” 西北方向就是那片巨大的沼泽泥潭。 只要进去,那群人就算在厉害,也能拖延一阵时间。 那群海盗看到自己的兄弟们都死了,心里一着急,脚下的速度竟也加快了许多。 终于,在即将被追上之前,他们成功躲进了那片泥潭沼泽区域。 傅老大他们对这一片区域很熟,而聂然和九猫也都走过一次,凭着记忆没有任何迟疑的轻松进入了最后的那一道弯道。 “叶小姐,这里是死路,我们要怎么办?等着吗?” 在那片沼泽地带的尽头,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片像湖泊一样的大泥潭,阻断了所有的路。 他们以为聂然走这条路是想像上次一样,在里面等着,等到那群人全军覆没之后,他们再冲出去。 但这一回,聂然却并非如此。 那群士兵一看就不是2区的普通士兵,要想闯进来,或许有些困难,但绝对不可能到全军覆没的地步。 她指了指道路两旁的峭壁,说道:“爬上去,从上面直接绕出去。” 他们不是没有爬过这里,那时候在设陷阱完毕后,他们就从徒手爬了上去。 现在聂然这一声令下后,几十个人海盗一个个全部趴在了峭壁上开始往上面爬去。 而外面由刘队带领的那群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则暂时停留在了外面。 因为在登岛之前,2区的士兵曾经和他们说过,这个地方是一个极为难走沼泽众多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其中再也爬不上来。 “刘队,我们进去吗?”身边一老兵问道。 刘队想了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地形,然后快速下令道:“十个人跟着我进去,还有十个从右侧绕过去,包抄。” 点到名的那二十个人立刻作势就往前冲去。 后面跟上来的预备部队听到一个个命令下去,却唯独没有他们的,严怀宇不禁问道:“那我们是去左侧吗?” 那名刘大队长看了一眼他们预备部队,又结合这一次的考核测验,他毫不犹豫地对他们命令道:“你们留在原地待命。” 严怀宇这下跳了起来,“什么?!” 刘队一边观察着前方迷雾里的泥潭陷阱,一边对他们说道:“你们的实战经验不够,就在这里待命。” “你这分明是小看我们!”严怀宇有些怒了。 可刘队长却完全没有任何余地的冷声地回答:“这是命令!你作为一名士兵必须要学会服从命令!” 说完,他犹觉得不够,对队伍里的方亮和汪司铭说道:“方亮、汪司铭你们两个也留下来,盯着他们。” 那两个人在经历过了那边的艰苦训练后,在进入实战时完全变得和当初不一样了,他们两个人齐齐地应了一声,“是。” 就连一句抗议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当起了门神。 严怀宇眼看着他们那群人离开,又看到那两个人盯着自己,很是不爽地踹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就连脸色也十分之臭。 站在旁边待命的乔维看到他这个样子,劝了一声道:“行了,再不爽,我们也要服从命令。这是最基本的。” “我知道这是最基本的,但是……这么辛苦跑过来什么都不干,太憋屈了。”严怀宇恨恨地又朝着刘队所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他们这次预备部队的人一共来了三十个人,其余的人因为在考核中受了伤,所以就没有跟过来。 他们三十个人被分成了三组,分别派往各个方向准备包抄。 但结果没想到被人提前发现,那两队现在基本已经落空,只剩下他们这一组人员了。 可到最后居然一点活儿都不给他们分配。 根本就是让他们坐冷板凳。 旁边的乔维勾着他肩膀,笑着说道:“谁说的,万一那群海盗又冲出来了呢,到时候就看我们的了。” 严怀宇干瘪地呵呵了两声,“最好是这样。” 那言语中明显就是不信任他的话。 站在那里的汪司铭以及方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对他们说道:“别聊了,我们找个地方先暂时隐蔽。” 尽管心里不服气的很,但该做的他还是会去。 不会因为一时的憋气,导致这次的作战出现问题。 等到所有人全部各自隐藏好之后,就开始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整条路口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预备部队的那群人就这样半蹲在草丛里,手里拿着枪,时刻警惕着。 尽管他们所有人都认为,那群海盗是不可能冲出海军陆战队的包围圈,可他们依旧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 时间在缓缓地流逝着,整个场景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突然间,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山壁上的树影开始层层叠叠地晃动了起来。 方亮看到那不寻常的晃动频率,立刻低声道:“有人来了!马上警戒!” 所有人在听到这声提醒之后,纷纷提高了警惕,把枪对准了那山壁上摇晃不停的小树林。 随即,他们就看到一个黑影从那树林里钻了出来。 严怀宇看着那一个小小的黑影,忍不住轻声地对身边地乔维嘀咕了一句,“我靠!乔维,你简直就是神算子啊!” 这种不可能的事情竟然真的被他给算准了。 说着他就暗暗地将步枪从肩上拿了下来,瞄准了对方那道黑影,咧嘴一笑地道:“看我怎么把他们给打下来!” 等到那几个人从山壁上跳下来准备离开时,“砰——”的一声枪响。 当场那个率先走在最前面的海盗就此倒地不起。 瞬间,那群海盗连忙分散开来,就近找隐蔽点,把自己全都隐蔽了起来。 “叶小姐,外面还有当兵的埋伏,我们要怎么办?”傅老大躲在一棵树后,听着子弹打在树上所发出的噗噗声,心里很是担忧。 他原本觉得叶小姐的想法已经够不错的了。 佯装冲到最里面,然后再徒手爬上山壁,从里面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出来。 但谁想到,那群该死的士兵居然在这条路的出口一直埋伏着。 一等他们出来,就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躲在一个大石块后面的聂然听着那身后的子弹声也有些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真的要逼她正面交锋了吗? 听着外面一声声枪响,在迟疑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拿枪对准了他们。 她不能躲下去了,枪声肯定吸引里面的人注意了,再停留必死无疑了。 随即对着他们连放了好几枪。 但每一枪她都有看好远处的黑影轮廓,尽量不要打到那群士兵的身体的内脏部位。 “砰——” 又是一声枪响。 乔维就听到身边严怀宇一声闷哼声轻响起。 他连忙问道:“怎么了?” 严怀宇单手握枪继续开着枪,另外一只手则捂着手臂,咬牙切齿地道:“那该死的海盗打中了我手臂。” 开了几下枪,他似乎是有些受不住了,随意地撕下了衣服的一脚,然后很是随意地绕在受伤的手臂上。 “没事吧?”乔维一边谨慎地对付着前面的火拼,一边径直问向了身边的人。 “没事,死不掉。”严怀宇很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接着又重新拿起枪支瞄准扫射了起来。 一旁的李骁看到严怀宇肩膀上那一大片晕开的血,当下清冷地眼眸中腾升起了些许的寒意。 她望着远处重重叠叠的树影,看着树影里子弹出膛那一瞬间沙闪烁的花火。 随即瞄准了其中那一闪而过的光亮,然后立刻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过后,那重重叠叠的树影中有剧烈摇晃了一下。 “唔!”树影后九猫捂着自己的手臂处,眉头紧皱。 聂然朝她冷冷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的继续对着远处打去。 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查处他们藏匿的地方了,聂然发现从九猫开始,他们受伤的人数就开始不停地在增加。 “砰——砰——砰——” “啊!” “啊!” “啊!” 听到周围那些人接连不断地声响,聂然不得已也开始进行反攻。 她看着远处那瞬即就灭某一处,最终把枪口瞄准那一个点,随即也立刻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响起。 只看到那一处的火力就此消失。 “骁姐,你没事吧?”身边的何佳玉看到李骁扑倒在地上,语气里满是着急。 “没事。”李骁避让的比较及时,那子弹从她头顶就此堪堪划过。 即使到现在,她都能闻到那强烈的硝烟味。 她知道,对面的海盗已经发现了她,并且提出了警告。 不过,为什么会是警告? 她有种预感,那人既然能和自己一样找出对方所在的位置,就不可能是瞄不准。 那个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方的交火愈演愈烈。 那群海盗怎么可能敌得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没一会儿就有些无法抵抗住了。 “叶小姐,我们快顶不住了。” “叶小姐,我们已经死了好几个兄弟了。” “叶小姐,我们快撤吧!” 那些人连声对聂然说道。 聂然盯着远处还在不断传来的枪声,神情冰冷。 他们支撑不住这一点她一开始就发现了! 只是她想知道那群人到底是来攻打他们,还是来传递消息,所以才冒着巨大风险停留在这里。 但没想到最后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无奈之下,她只能咬牙决定先离开那个地方。 “快撤!”聂然低喊了一声之后,就开始往另外一个地方撤了起来。 幸好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撤离起来的速度很快。 没一会人就已经完全离开了。 “他们往那边逃去了!”埋伏在远处的汪司铭在看到远处重重树影后的人在往远处逃离时,立刻对身边的方亮问道:“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因为刘队给他们的命令是原地待命,要是擅自行动的话,那就是违抗军令了。 所以他们不能随便贸然地跟上前去。 万一那群人把他们利用地势故意引诱他们,那到时候就不好了。 “当然要追,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溜走吗?!”可严怀宇就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多了,理所当然地抢了话,随即率先一个人冲了过去。 “严怀宇!”方亮想要叫住他,可惜严怀宇跑的太快,无奈之下让汪司铭先把这里的情况和里面那两只队伍都分别说一下,然后带着队伍跟了上去。 在追击海盗的途中,乔维对着身边的施倩认真地道:“子弹不长眼,你等会儿尽量在我身后。” 可施倩对此却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当兵就是为了躲在你身后的吗?” 那种不同于往日娇柔的飒爽英姿让乔维觉得很是不一样,竟低低地在她耳边道:“那我等会儿躲你身后,这总行了吧。” 走在身旁的何佳玉听了,顿时皱眉吐槽道:“你们两个在这种时刻能不能少腻歪!” 那言语中颇为嫌弃。 施倩对此也觉得不合适宜,用枪柄抵住了乔维,将他推出了一定的距离。 乔维也很有分寸,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转而将心思全都放在了海盗的身上。 ------题外话------ 【小剧场】 聂然:为什么人家过年都带着男票和家人团聚,而我一个人在岛上被战友追着打? 二少:为什么人家过年都带着女票和家人团聚,而我却到现在还没出现,我的英雄救美呢! 蠢夏:这个……这个这个……俗话说的好,同一片蓝天嘛~你们只要还在同一个星球上,那就还在一起啊~ 聂然、二少:请滚粗! 蠢夏:骨碌骨碌……滚走了…… 最后的最后,蠢夏携然哥、“然嫂”,以及一票战友们在新春之际,祝大家春节快乐!鸡年大吉! 又是新的一年开始,希望大家一切平安顺遂! 爱你们哦,么么哒!~ 正文 325 是他们?!站在对立面 一路上,他们一群人都紧紧地咬着海盗不放。 聂然看他们跟得那么紧,无奈时不时地对着他们反击,以此来延后下时间。 又是一场激烈而又短促的交火。 聂然躲在石块后面来为自己挡住子弹的侵袭,然后在趁着对方的火势没有那么猛烈的时候对着对方开了了好几枪。 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几声被打伤时的闷哼响声。 趁着那边受伤需治疗的时间,聂然带着人马上再次朝着前面跑去。 身后的那群部队人员看到他们这样一边逃一边打的方式,当下也马上追赶了上去。 这样来来回回,追追停停了好几回,双方似乎是在比耐力跑一样。 就看谁先放弃。 海岛的天际线已经开始有了一缕光亮。 天色马上就要亮起来了。 聂然觉得再不甩开他们就真的来不及了。 天黑的时候他们还能隐匿起来,可到了白天就彻底隐匿不住了。 聂然咬牙,决定将这些人全部解决再离开时,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呼喊,“严怀宇!” 两方短暂的停火使得那声音很是清晰,就那言语中的着急和不安聂然都能很容易地就此感受到。 聂然心头顿时一惊。 严怀宇? 刚才那声叫喊是何佳玉吧? 难道……预备部队的人来了? 这一路上没有灯光,又加上浓重的雾气,使得他们互相根本看不清对方,只是凭着声音和枪支子弹的方向辨认着对方的方向。 现如今这一声叫喊让聂然原本要想扣动扳机的手指不由得停了下来。 追他们的人竟然是预备部队? 这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聂然一时间辨认不清,在深深思索了片刻之后,她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 “傅老大,这里距离当初我们弃船登岛的地方不冤,你现在分一批人马上上船离开!”她对身边的傅老大命令道。 傅老大对着外面放了几枪,然后询问道:“那你怎么办?” “我留下来。”聂然躲在那里,快速地更换着弹夹,打算重新进行新一轮的攻击。 但傅老大对此却十分的不同意,“这怎么行,你要留下来的话,我到时候怎么和霍总交代。” 聂然一把推开他,冷冷地道:“你不需要交代什么。不想死就快点让那一批人马上走!” “但是……” 傅老大看她一个小女孩打算孤军奋战到底,还是有些犹豫的。 “记住,往东南方向行驶,听明白了吗!”聂然躲在石头后面,对着傅老大很是严肃认真地叮嘱。 傅老大看她已经下定决定,最终也很是无奈地答应了下来,“好,知道了!” 临走时,傅老大特意将一批比较熟悉周围地形的人留给了聂然,接着才带着剩下的那一批极为小心的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离开。 有聂然替他们挡着,他们逃得很是轻松。 “砰——” 枪声再次响起。 聂然的眼角忽然感觉到一抹黑影半蹲在自己身边,她不由得转过头看去。 只见九猫蹲守在那里,对着远处那群人不停地放着枪。 “你怎么不去?”聂然皱眉问道。 九猫对着远处又开了一枪,才回答道:“我留下帮你。” 这么有义气? 聂然眉梢微微挑起,要是何佳玉和严怀宇说这话她不奇怪。 毕竟大家生死与共的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九猫并没有。 除了那份早已还清的救命之恩,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互动。 她会和自己同生共死? 那简直就是笑话。 聂然好心地对她提醒了一句,“那你可别后悔,留下来的可不一定能活下来。” “难道上船就活得下来了?”九猫转过头,冷冷地反问。 聂然眉头轻扬。 的确,上船并不能活下去。相反,上船可能会死得更快。 实际上她让那群人上船离开,是有特别意义的,当然其中更为重要的含义就是,她想要看看会不会有人来传递信息。 预备部队按理说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他们并不是海军编制,也不是海军陆战队的两栖蛙人,更何况李宗勇很清楚的了解这里有一座军火库,所以他来肯定是带有目的性的。 能在这个时候来,还带着目的性,聂然觉得除了为自己而来,其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现在身边带着九猫,显然就变得有些碍事了起来。 可现在她又没办法把这人给打发,只能按捺着不动,对身边的一名海盗问道:“这里附近有没有好的藏匿点或者是有巨大沼泽地之类的。” 那名海盗是傅老大特意留下来给聂然好好带路的,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后,才肯定回答:“没有,咱们这里一路上去只有一个陡峭的悬崖。” 悬崖? 聂然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一条斜坡路,看上去陡峭的很。 她凝眉望着那一处悬崖,心里不断地估量着,最终她才命令道:“走,马上去悬崖上。” 聂然第一个就要总是往那条路上走去,却被身边的九猫及时拦了下来,“那是绝境,上去了就下不来了。” 那泥潭好歹还有山壁可以爬上去,猫着腰从灌木丛里慢慢的绕出来,但现在他们上的是悬崖,除非是能生出一双翅膀,否则要么掉下海要么就等死,根本不可能有第三条路。 聂然对此不以为地道:“先引开他们再说,我们必须要给傅老大他们缓冲点时间。更何况,我们毕竟有这家伙在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她指了指身边跟着他们跑了大半宿的聂诚胜。 那人本就虚弱无力,还发着高烧,现在跟着他们一路狂跑,体能早就消耗殆尽了,就连刚吃的馒头和水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此时的他整个人只是依靠着本能在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们跑罢了。 九猫看了一眼聂诚胜那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模样,这才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聂然看她不在说话,立即对身边那十几个海盗下了命令:“上崖!” 随即所有人一路朝着悬崖上狂奔而去。 严怀宇他们看到他们朝着上面跑去,看上去有些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他不禁笑了一声,“瞧!这群人被我们逼近死路了。快!我们乘胜追击!” 他似乎很介意那位刘队对他们的轻视,所以这次格外在追杀的海盗的时候格外的认真和努力。 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在他们那些蛙人面前表现一番。 想要证明他们根本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差。 预备部队的人就这样随着严怀宇再次跟了上去。 而前面的聂然在上到崖之前,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九猫看她跑了一半突然停下来,很是不解地问。 聂然转身就对她说道:“你带一队人在崖下等着,等他们全部上来之后,再围上来。” 以包围的借口将九猫也顺势打发了离开。 “明白。”九猫不疑有他地带着另外十几个人分散在了关口旁。 没有了碍事的九猫,聂然随后带着剩下的那些人,对他们呼和了一声,“其余人跟我上去。” 当即,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爬上了悬崖的最高处。 等到他们刚藏匿好一处后,没过多久严怀宇他们那群人就登了上来。 才刚踏上来,聂然在暗处瞄准了严怀宇的另外一只肩膀,轻轻拉动保险栓,接着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 毫无任何疑问,严怀宇的肩膀上被一道子弹看看擦过。 而且那子弹擦得极其有技巧,只是擦出了一道伤口,并没有伤到骨头。 看上去更像是对方在没有瞄准,胡乱射击造成的。 预备部队的那群人马上就地分散了开来,找了一处隐蔽处躲藏了起来。 何佳玉这回看到了他肩膀行有血渗出来,面露担忧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擦破点皮而已。”严怀宇很不在意地看了一眼那伤口,准儿再次拿着枪支对准了远处那群海盗。 两方就这样互相僵持着。 偶尔时不时地打上两枪作为试探。 汪司铭和方亮两个人看对方的枪声已经不密集了,有时候他们主动开枪,对方也没有回应,为此方亮主动开口地对那群人喊道:“对面的,投降吧!再耗下去也是没有用的!” 对面的聂然听到那声音感觉像是……方亮? 他不是已经离开预备部队了吗? 怎么可能还在那里。 应该是她听错了吧? 聂然瞧瞧地探出头朝着那过去,但浓雾之下,只能看清楚几个人影,根本不能辨认清楚对方的样子。 无奈之下,她也懒得去计较那人是不是方亮了,反正可以确定对面和她说话的是预备部队,是李宗勇的人就可以了。 她连忙喊出声,应了一句,“你们的人还在我手上,不想要他死,就赶紧给我撤出去!” 躲在暗处的何佳玉听到了,眉头微拧了下,嘟囔着道:“这话怎么听起来像然姐的声音啊。” 身旁的严怀宇身上被击中两处,可还是咬着牙盯着远处的那些海盗,对她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然然还在医院里,怎么可能跑到这里当海盗啊。” 面对聂然的事情严怀宇总是最上心的那一刻,何佳玉对此小声抱怨了一句,“我只是觉得声音像而已,又没说是她。”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行动期间,谁允许你们说话的!”方亮蹲在最前面,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顿时低斥了一声。 那两个人立即就没了声音。 看他们不在斗嘴,方亮这才回过头看向了对面,大声喊道:“我劝你赶快把我们的人给放了,尽早投降。” “我再说一遍,立刻马上退出去!否则我马上杀了他!”聂然看他们迟迟没有动静,似乎也没有对自己发出任何的暗示,无奈只能先将他们逼退。 两方彻底陷入了僵局。 对面的严怀宇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让他们找到漏洞,以便逃跑。 于是仔细地观察着对面的环境,模拟着伺机能绕过去的路线。 “你们看,那条路是不是可以绕过去。”严怀宇指着自己所观察出的路线,小声地问着他们。 那群人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一路看过去,发现那边有一片灌木丛。 “按照他们开枪的方向,应该可以绕过去。”乔维说道。 但旁边的汪司铭看着这条宽阔的道路隔着这么远,觉得可能性不太大,“但是要想走过去还被发现有些难度。” “没关系,我可以从崖下的出口处重新绕过去再摸上来。” 严怀宇的这一计划倒也不算有什么问题。 要想突破的确得从入口摸上去才行。 但……问题是,严怀宇可以吗? 虽说这次通过考核的少数人里有他一个名额,可还是略有些担心。 “要不然我去吧。”方亮主动地道。 他毕竟在海军陆战队里待过一段时间了,比起这群预备部队的他应该更加有资格做突袭的那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无线电里却有“滋滋”的电流声响起,紧接着就听到对讲机里出现了刘队的声音,“预备部队你们的人现在在哪里!马上报告你们的位置!” ------题外话------ 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祝大家一切顺顺利利,开开心心,最重要的还是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么么哒! 正文 326 偷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汪司铭连忙拿起无线电汇报道:“报告,我们现在正和海盗们在西北方的一处悬崖上,双方还在对峙中。” 无线电里刘队的声音骤然一变,“该死的,谁让你们和他们对峙了!你不知道我们有人质在他们手上吗!马上撤退,不要惹怒他们!” 汪司铭皱眉,“可是……”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刘队一口打断地道:“没有可是,立刻撤退到崖下,等我们过去!” 听命行事是作为士兵的首要要素,所以汪司铭只能低声应了一句,“是。” 当他放下无线电再抬头,就看到那群人都盯着自己。 汪司铭也倍感无奈,“刘队让我们马上撤退。” “不行!我们只要从那边绕过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撤退。” 严怀宇本来都打算退到崖下开始进行突袭了,结果这会儿刘队一个命令就要取消,这让他这么能甘心。 这不是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么! 汪司铭提醒地道:“这是命令……” 可这会儿严怀宇哪里还听得进命令不命令,他只是自己的计划因为刘队的一句话给搁浅了! 这让他很不高兴! “问题他现在根本不了解情况,对方现在没火力和我们拼了,根本不需要害怕!你没听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句话吗?!” “但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出问题,谁负责?”汪司铭极力地劝说。 但严怀宇却固执己见地道:“谁都不需要负责,我自己亲自上。” 说着就拿着枪支打算往崖下走去。 只不过,还没有等到他起身,就被方亮一把拽了过去,他神色凛然,“严怀宇!现在不是你耍孩子气的时候,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你作为士兵就应该要守规矩,不然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兵!” 方亮自从在海军陆战队里经受了各种历练,现如今一番威吓倒也真的让严怀宇给震住了。 他很是烦躁地重新蹲了回去,嘴里还是嘀嘀咕咕地道:“可是现在明明可以突袭!” 方亮神色冷峻地说道:“就算可以我们也要服从上级,更何况你一个人去实在太冒险,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去赌这一局。” 这时,乔维也附和点头,“我同意方亮的话,你不要冲动。正如你所说的,他们已经被我们逼上悬崖,再跑又能跑到哪里去,不如耐心等一下,等大部队到了在一起突袭上去,这样成功率更高一些。” “我也同意方亮的,你一个去实在太危险。” “我也这样觉得。” 那些人纷纷赞同,以至于让严怀宇彻底没了想法。 “好吧好吧,那听你们的,服从命令。” 得到了一致的同意后,方亮这才高声对着对面的那群海盗大喊,“好,我们撤退,你不要伤害人质。” 说完就一群人“窸窸窣窣”地就此往崖下退去。 躲在山后面的聂然看见他们真的退了出去后,这才暂时松了口气。 她再能干、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抗住整个部队的兵力。 现如今的她只剩下拿聂诚胜来作为人质。 “叶小姐,他们好像走了。”身旁的一名海盗低声地聂然说道。 “我知道,暂时他们不会上来,你们也休息一下。” 聂然靠在身后那块石头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衣服一路凉到了心底。 刚才周旋了那么久,她时刻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可等了那么长的时间,直到他们退下山崖都没有看到他们任何一个对自己的暗示。 那是不是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甚至李宗勇也不知道? 这次的出现不过就是一场简单剿灭海盗的行动?! 越想聂然越发的开始不确定自己的等待是否是值得的。 看着身边那个已经被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的聂诚胜,她眼底的神色逐渐变得冷凝了起来。 “如果可以,我真想杀了你。” 她话中透出的森森杀意让已经半昏迷的聂诚胜不自觉的竟打了个寒颤。 …… 夜色慢慢褪去,灰蒙蒙的天依旧阴沉。 预备部队的人全部退到了悬崖下静静等着海军陆战队的人过来。 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远处脚步声响起,随后就看到那群人井然有序地从远处快速跑了过来。 从那边的沼泽地跑到这里距离并不算短,可他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还能及时赶到,并且脸不红气不喘,神色镇定。 就如此一比较,就连严怀宇都不得不承认,这其中的差距。 “怎么样,现在情况如何?”刘队站在那里,眺望着远处。 方亮笔直地站在那里汇报道:“还在上面。” “你有什么想法吗?” 方亮停顿了几秒,然后说道:“严怀宇刚说,从悬崖的另一侧峭壁上摸上去,那边有大片灌木丛,绕到后面突袭的话成功率会很高。” 刘队听闻,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还有些臭臭的严怀宇。 他知道这小子是不爽自己的决定,可又不得不听从,这才有些情绪。 不过能在有情绪的情况下还能听从命令,也算是勉强凑合。 于是他很爽快地说道:“那好,就按你们说的做。”接着转头对着自己身后的那几个老兵命令道:“你们几个人跟我直接上去,借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那些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在刘队的吩咐下所有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唯独严怀宇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他没想到自己的提议刘队会答应下来。 他以为刘队不会听自己的。 毕竟在他们眼里,预备部队只能说是菜鸟级别的兵。 刘队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行动,不禁皱眉问道:“有问题?” 那锐利的眼神扫过去,严怀宇立刻就回过了神,他连忙摇了摇头,“没,没有。” “那就快点行动,这回就看你们的,给我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刘队对他说道。 严怀宇听了,当下咧嘴一笑,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就跟上了早已跑在预备部队的人。 一行人就这样从右侧的峭壁上慢慢摸了上去。 这片岛屿常年被雾气包围,自然湿气极其的重。 那料峭的山壁摸上去湿滑的很,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空或者是手滑摔下去。 所以每个人都神色严肃地一点点地攀爬着。 索性这处的悬崖并不高,只要他们小心点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方亮为了能够偷袭成功,特意让他们十个人分散,以包抄的行事将他们围困住。 所有人在看到了方亮的手势后,立刻了然地点了点头,各自四处分散了开来。 有了刚才副参谋的意外之后,他们越往前面走,越靠近海盗,也越发的屏息凝神处处小心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靠在石块上的聂然仿佛是感觉到有危险在靠近,倏地睁开了眼睛,朝着远处灰蒙蒙的灌木丛看去。 但远处一片安宁,没有丝毫的动静。 为此她重新闭上了眼睛,养起了神。 躲在灌木丛里的乔维看到后这才小小地松了口气。 天知道刚才在那个女孩子睁眼的一瞬间,他几乎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以为自己就此被发现了。 不过好在最后那女孩看上去并没有发现。 乔维悄悄地再次往前面移动了几米,在确定这个位置可以一击即中的时候,他慢慢地伏下身,将手枪对准了聂然的眉心。 “砰——”一声枪声响起。 原本寂静的环境被这枪响给彻底打破了。 树上被受到惊吓的鸟儿扑棱棱的四处乱飞。 而那些才走到半道的士兵们在突然听到那一声枪响后,纷纷都停了下来,四处查看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枪声?”刘队警戒地询问道。 “不知道,不是我们这边的。”身后一老兵回答。 刘队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的队伍,的确不是他们的问题。 可不是他们,那不就是……预备部队?! 他们和海盗又交战了? 当下刘队心头一紧,马上对身后的喊了一声,“快,快上去!” 然而当他带着人跑上悬崖的时候只见悬崖上静悄悄的,看上去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就在他们想要上前的时候,忽然一样东西从石块的后面丢了出来。 刘队以防是炸弹之类的危险物品,连忙对着身后说道:“隐蔽,快注意隐蔽!” 所有人就近寻找了一个小矮坡,然后躲在了背面。 大约过来五秒,刘队才抬头去看,发现原来那并非是什么炸弹,而是一顶帽子。 一顶迷彩帽。 刘队瞬间瞳孔紧缩。 那是他们部队的帽子! 那刚才的一声枪响…… 也就是说,他们把预备部队的人给杀了?! 正当他越想越心惊不已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一道声音冰冷的女声响了起来,“再有下一次,我就真的开枪了。” 刘队一听,便知道他们只是以示警告,并没有杀人。 “快点给我撤下去,不然我就真的开枪了!”那人的声音随即又一次地传了出来。 刘队碍于聂师长和预备部队的人都被对方给抓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道:“好,我们马上撤退,你不要伤害他们!” 接着那群人就慢慢地朝着后面一步步退去。 而在石块后面的乔维此时腿上被打了一枪倒在那里根本就起不来。 “想杀我?嗯?”聂然单腿曲起,坐在那里,冷笑着道。 刚才她虽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但是凭借着她敏锐的感官还是能够感受得到有危险在慢慢靠近。 无法辨认出的她只能闭眼依靠危机时刻来临时的本能反应。 好不容易等到枪声响起,她想要躲闪时,却感觉那枪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等她睁开眼一看,乔维就已经被九猫给抓了过来,右脚上还有个血窟窿。 “你速度还挺快。”聂然笑着对九猫说道。 可九猫只是冷冷地会了一句,“再慢一步你就死了。” 躺在地上的乔维听着他们两个的人对话,心中懊恼不已。 他没想到这海盗竟然早就算到他们会偷袭,安排了一小部分的人从一开始就潜伏在崖下,伺机等待着。 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咬着牙吃力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结果就被九猫一脚直接给踩在了地上。 聂然见了眉头轻蹙,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的子弹不多了,还要继续僵持下去吗?”九猫找了个隐蔽性好一些地方坐了下去。 “那你有什么好想法吗?”聂然一边搜刮着乔维身上的东西一边问道。 九猫沉默地摇了摇头。 她熟练的卸掉了子弹夹,然后身上仅有的那一盒弹夹重新装上。 现在这种情况要么杀出去,要么等着被杀,根本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聂然将乔维身上的两个水壶全都搜刮了下来,一只丢给了那些海盗让他们自己去分,另外一个则自己喝了起来,“我有一个。” 九猫听到以后马上抬起头看向了她。 ------题外话------ 最近过年更的少,等过完年就会爆更的,大家憋捉急昂~ PS:不虐的哈,都别怕哈~ PPS:腾讯那边有读者反映出现混乱的问题,那是系统问题,如果大家发现就留言,我会去看的,然后找编辑提交。 不然你们只说都是乱的,那这范围实在太大了,蠢夏有点忙不过来~么么哒~ 正文 327 死局?坠海?! 只见聂然嘴角轻扬,指了指悬崖处道:“直接跳下去。” 九猫听出了她话里的玩笑,原本眼底的波澜顿时恢复了平静,“我从来不自杀。” 随即就又开始折腾起了自己手中的那把枪支。 “那下面是海,跳海的死亡几率总比跳楼的高吧。”聂然说道。 可九猫却头也不抬地回答:“这片海域有暗流,跳下去基本上没希望了。” 聂然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她,“哦?你倒是挺熟悉的。” “不熟悉怎么逃。”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九猫一点都没有刻意的隐瞒和避讳,直接就脱口说道。 聂然看她擦着枪管子,检查者枪膛和每颗子弹,笑着问了一句,“后悔么?” 九猫拿衣服擦着枪管子的手顿了顿,抬眸冷冷地反问:“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非要来这里做事啊。”聂然看着她沉寂的眸子,停了几秒之后,也不等九猫自己回答,她就自说自话地道:“我好像问了一句废话,你都要逃出去了,我想应该是非常的后悔吧。” 九猫刚想好的措辞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她这样给抢了白,就算是在冷的人也平白间生出了几分恼意,她语气略沉地问道:“你现在到底想怎么做。” 聂然靠在石块上,摇了摇头,感叹似地道:“不知道,要么死扛,要么投降。” 九猫眉头轻皱了起来,“我不相信你没有办法。” 聂然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这么看得起我?但这回你可能要失望了。” “不可能,你绝对不会不给自己找一条退路。”九猫肯定地道。 “找了啊。”聂然又指了指悬崖,“跳海,但是你说有暗流,后路没了。” “……”九猫彻底无语了。 过了半个小时以后,远处传来了刘队的声音,“叶小姐,我们的参谋长想要和你通话。” 聂然靠在那里,半仰着头就此吼了回去,“告诉他,本小姐现在没空和他玩儿文字游戏,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但对方依旧坚持不懈,用喇叭对着无线电对讲机,很快,参谋长的声音响起,“叶小姐,我们谈谈吧。你这样死扛是没有的,到最后受折磨的还是你和你的一群兄弟。” 聂然很是无谓地喊道:“没事儿,反正也不是只有我们一群人受折磨。” 无线电里的参谋长停顿了几秒,缓了一下继续好言相劝地道:“叶小姐,只要你投降,我们到时候可以向法庭为你们争取的。”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这群兄弟们考虑一下。” “叶小姐,你至少让我们给你送点食物和水过去吧。” “或者军医?我相信你那些兄弟肯定都有受伤吧。” 参谋长的话喋喋不休的从无线电里传了出来。 起先聂然还回几句,可看他一连串没有停顿的劝说,索性也就不回应了,听他一个人念着。 等念了一段时间参谋长始终听不到回应,渐渐地也就缓了下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们两方就这样从白天僵持到了暮色降临。 聂然望着天空,终于最后的一点耐心也随着天边最后一抹亮色被磨灭了。 带着凉意的夜风深入肺腑,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微凉了起来。 “要不然就按你说的那样做。”她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九猫忽然提议道。 九猫靠在一旁皱紧了眉头,“可是现在的情况我们连冲都冲都冲不出去。” 根本别提什么把军火库曝光的事情了。 被否决的聂然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 寂静无声的悬崖上偶尔只有几只小鸟飞过。 “砰——”突然,一声枪响从不远处响起,惊得所有人心头一跳。 九猫瞬间警觉了起来,“哪来的枪声!” 就连那些海盗们也握紧了枪支往四周看了起来。 唯独靠在石头上的聂然唇畔浮现出来一抹笑意,“冲出去的办法来了。” 九猫见了,便知道那枪声肯定又是她的手笔。 而与此同时,一直撤退在半道时刻盯着那群海盗的刘队听到那声枪响后,还没得及找人去查,就听到下面的士兵快速地跑了上来,“刘队,有海盗打上来了!” 刘队听了大吃一惊?“什么?!” 海盗打上来? 这怎么可能呢! 那老兵神色间带着难得的紧张,“而且已经将我们的人全都包围了。” 刘队急忙问道:“全部包围?一共多少人?” “有三十多个人从东南方向杀了过来,看上去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的海盗。” 听着那老兵的回答,这下刘队才明白了过来,当即忍不住爆了个粗口,“靠!怪不得她死活不肯投降,原来还有后招!” 被这样措不及防的围攻之下,刘队只能下令道:“马上和李营长说,让他派人支援。” 随后就带着人冲了下去。 九猫看到那群士兵已经往崖下而去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法相信,“我们的人?” “嗯。”聂然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傅老大不是去做人肉盾把了吗?” 一共就他们两个队,傅老大一出海肯定是被士兵给围追堵截的,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救他们? 聂然拍了拍身上的泥,漫不经心地道:“你忘了我们在那两处岛安插的暗哨了吗?” “你!” 怪不得她指明一定要让傅老大去东南方向,原来是因为这个! 想必她肯定是和那群海盗在此之前约定过什么,才会在看到傅老大的船时这样速度的过来救援。 直到这这一刻,九猫真的不得不服了她。 当初安插暗哨的时候她也在其中,甚至还帮着一起策划安插,可到了关键时刻,自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而她却丝毫没有忘记,甚至还借此算计了那群士兵们一把。 “别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对你没兴趣。”聂然凉凉地扫了一眼还愣愣看着自己的九猫。 九猫被她这样一提醒才回过了神,紧接着道:“我带一队人先冲出去。” “不用,那儿还没解决呢。”聂然指着那片灌木丛让,然后冷笑着对地上的乔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人暗藏在那里?” 躺在那里的乔维当下脸色一白。 聂然对九猫吩咐道:“你带一队人从右侧绕过去,活捉了他们,以此来增加我们能冲出去的机会。” 九猫这会儿已经完全听命于她。 以往虽然也听她的话做事,但那只是因为身份问题,没有办法。 但现在她必须要承认,她的确比自己厉害。 或许在搏斗、射击中自己可能和她不相上下,但在算计他人这一方面她是比不上的。 带着那十几个人九猫很快的就消失在了灌木丛内。 至于另外一边刘队带着人重新杀了回去,但事发突然,加上对方都是霍氏培养出来的特级保镖,那手段和做事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士兵穿过了大半个岛,体力上怎么样都是比不上刚坐船来的那群霍氏的保镖。 一时间竟两方都僵持不下。 其中一个老兵看情况不对,连忙对刘队报告道:“不行啊,刘队,他们好像是有备而来,火力太猛,我们招架不住,好几个兄弟都负伤了。” “那营长那边怎么说?他什么时候过来?”刘队对着远处的几个海盗又开了几枪。 “营长那边说在赶过来了,他们刚才在那边遇到了点麻烦。” “好,那叫兄弟们再……” 支撑两个字还未从刘队的嘴里说出来,就听到身后“砰砰砰——”连续三声不断的枪响。 刘队下意识地转身对准了发声源。 却看到聂然已经带着聂诚胜站在了那里。 她举着枪的手还未放下,枪口还冒着烟,明显刚才她是朝天开了三枪。 只见聂然将聂诚胜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重新将枪指在了他的下颚上,笑眯眯地对着刘队道:“喂,该给我让道了吧。” 刘队听了,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手中的枪紧握着,瞄准着聂然,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聂然用枪再次抵了抵聂诚胜的下颚,威胁地道:“再迟疑下去,我就先杀一个给你看看。” 只见,刘队眉头皱了皱,牙根紧咬着。 可那只手却慢慢地松缓了下来。 因为她手上的筹码太多,他们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他寒厉地眼神望着聂然那张微笑的脸庞,对着身后那群人命令道:“所有人住手。” 大概是枪声太过剧烈,将他的声音掩盖了,那群士兵并没有听到。 在绵延不绝的交火声中聂然再次抵住了聂诚胜的下颚,暗示他动作快点。 被威胁的刘队不得不冷然地大吼了一声,“住手!” 顿时,在场的那些士兵们全都停了下来。 那群海盗看到士兵们停下攻击,也都纷纷停止射击。 场内一度安静到了极点。 良久,刘队才咬着牙,像是从牙根里挤出了几个字:“让他们走。” “刘队!”身旁的士兵们听了,一个个都震惊不已。 “听不懂我说什么吗!让道,放他们走!这是命令!”刘队的脸色铁青,那起伏不定的胸口分明是在尽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站在远处的那些保镖看到聂然站在悬崖的边缘,冷声地问道:“叶小姐,你没事吧。” 聂然笑着道:“放心,我好得很,没什么大问题。” 她的这一句话让刘队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此时,远处的灌木丛里有树枝碰撞时所发出的窸窣声响。 没一会儿,九猫率先抓着一个人走了出来,然后陆陆续续的那群海盗一人一个手上抓着人走了出来。 “都抓到了。”九猫将人抓在手中,说道。 聂然看到了她手里的何佳玉时,不禁勾唇一笑。 然而,当她将目光一一巡视完毕,嘴角的笑顿时凝住了。 “不对,还有两……” 个人两个字还没还在喉咙口,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聂然心里暗道不好,那一定是李骁开得枪! 果然她还是高估了九猫的能力。 而这时候,九猫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劲风来袭,她下意识往旁边一滚,堪堪躲了过去。 只是为了能够保命,她实在来不及去抓何佳玉。 何佳玉那丫头也是聪明,当下推开了九猫的钳制,然后往聂然的方向扑去。 聂然看到后,急忙带着聂诚胜往旁边一偏。 何佳玉就此扑了个空。 同时,九猫在一个利落的翻滚时借机将地上的手枪拿了起来,对着灌木丛的方向开了两枪,接着又转过身直接瞄准了何佳玉的后脑勺。 聂然见了,心头大骇。 她可以咬牙为了目的、为了报复杀那些不认识的士兵,但是让她真的杀这几个天天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在那一刻她还是无法接受的。 “别杀……” 她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赶上那一颗子弹出膛的速度,“砰——” 何佳玉刚才那一扑本就在悬崖边上,看到有子弹射自己,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脚下顿时一空,整个人就朝着悬崖下掉去。 正文 328 枪杀?生死不知! 在场的那些士兵看到那一幕都吓住了。 “何佳玉!”被压制着的严怀宇立刻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要挣脱开,然后跑上去救人。 往悬崖下跌去的何佳玉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跌落的那一瞬间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然姐!” 然后就闭紧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只不过,在等了两三秒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往下掉了。 “闭什么眼,快点找着力点!”头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 然姐? 何佳玉霍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哪里是什么然姐,而是那个海盗头子正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腕。 可是,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耳朵聋了吗?!快点找着力点!”聂然看她傻乎乎地悬在半空中,一副迷茫的样子,怒斥地道。 聂然的这番训斥之下,何佳玉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危险境况。 她朝着下面看去,黑暗下那深幽的海水一浪又一浪地拍打着岩石,就想是一张无底深渊的大嘴,随时要将人吞噬一般。 她心尖一颤,一种心悸的眩晕腾升了起来。 “不要往下看!”头顶再次传来了聂然的低呵。 何佳玉条件反射地抬头看着她,整个人绷紧了,动也不敢动。 “快,自己找着力点,努力贴着山壁面。”聂然一步步地教着她。 何佳玉紧接着按照她的方式努力的向着山壁靠近。 但这山壁太过湿滑,她整个人本就腾空,要想贴近山壁面实在是太过吃力。 “腰挺直,整个人绷紧,用脚尖去试,不要用整个脚掌。” 聂然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还有一只手扣住了悬崖的边缘,防止自己跟着一起掉下去。 她们两个人所处的位置位于悬崖最为突出的一个地方。 整个悬崖处三角模式,她们两个人就在那个顶点位置,其他人根本无法来帮忙。 在悬崖上的那些人此时都停止了交战,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聂然。 每个人的心都已经到了嗓子眼儿这里,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怕一丁点的声响惊扰了她们两个人。 悬在半空中的何佳玉按照她的说法试了好几次,可就是做不到。 时间拖得越长,两个人的力气就会消耗的越快,到最后何佳玉依旧会掉下去。 聂然看她吃力地够着山壁的样子,最终冷冷地道:“你再不找到附着点,我就把你直接丢下去!” 这一句话让何佳玉心头一紧。 在死亡面前,所有人的潜力都是无限大的。 何佳玉在咬牙试了三次之后,总算是找到了可以借着点力,松缓一下。 聂然看到她已经贴在了岩壁上,再次询问道:“确定没有问题了吗?” “没有。”何佳玉很肯定地回答。 “那好,缓和下情绪,等我说123的时候,你借着我的力上来。听明白了没?”聂然的力道早在刚才给何佳玉踩附着点的时候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更何况她的手臂上还绑着铅块,消耗的力量更大。 此时完全就凭着她的意志力和忍耐力在抓她。 何佳玉看到她牙关紧咬的样子,立刻点了点头,“明白。” 聂然为了防止这家伙半路掉链子,连吓唬带恐吓地道:“机会只有一次,要是抓不住,你就只有死,懂吗?!” 何佳玉又一次地看了眼下面一浪浪拍打过来的海水,不禁吞了口口水,“懂。” 在确定她真的已经准备好了之后,聂然这才一声一声地数了起来。 “一!” “二!” “三!” 最后那一声大呵下,两个人同时发力,何佳玉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往上蹦。 聂然看准了机会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抓着悬崖的那只手,两只手一并握住了何佳玉的手腕,将她猛地一把拽了上来。 其实她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何佳玉没有找好时机蹬的话,而她又松开了手,到时候何佳玉只会像一个铅块把聂然给拖了下去。 然后一起掉入了暗流之中。 不过好在,何佳玉蹬得还算是准时,聂然也更是看准了时机拽人,两个人配合的如此之好,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 当聂然将她努力地拖了上来时,在场的那些人不禁同时松了一口气。 何佳玉完全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谢……谢谢……” 聂然也同样喘息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是才站直了身体,还没等反应过来,耳边就听到了“砰——”的一声枪响。 聂然只感觉自己的肩头一痛,被击中的她被那股迅猛的力道逼得不得不往后退去。 可原本她就在悬崖边,往后轻轻一退就已是在了危险边缘。 聂然抬头,只看到李宗勇站在那里,手里那把枪还保持对准着自己。 目光威严而又沉然。 唇线更是绷成了一条线。 聂然眼中先是闪过了一抹不可思议,随即眼神一暗,就连贴着腰间的手就此垂了下来。 推推到无路可退的境地,她就这样犹如断翅膀的蝴蝶从悬崖上跌落了下去。 而这一次,没有人来救她。 她就这样迎着猎猎作响的风声直直地摔向了大海。 “噗通——” 那像是什么重物跌入海水中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懵的士兵们在愣了好久。 场面一度安静到只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刘队更是不可置信地道:“营长,你……” 可李宗勇像是没听到似得,对着身后其他的预备部队道:“所有人立刻把那些海盗全部抓起来。” 他这一声响亮的呼喊,将那些海盗们也惊醒了。 叶小姐死了? 不会吧! 那他们怎么办? 正当他们这些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九猫率先出声,“快,快撤!” 在离开之际,她又看了一眼悬崖那个方向,眉头轻拧了之后,便转身带着那群海盗朝着灌木丛快速逃去。 那群人没有了聂然这个领头羊,就好像是没有了失去了承重墙的房子,那群人瞬间就散了。 逃跑的时候就连聂诚胜也没有带走,哗啦啦的就全都逃走了。 但很可惜,即使是这样,在被预备部队的人追击了没多久,除了九猫,还是基本上都抓到了。 至于九猫,她逃跑的时候很聪明的找了个很隐秘的树洞给藏了起来,以至于成了唯一一个成功避开了那些海盗。 原先的行动本就是援救聂诚胜。 现如今海盗抓了,海盗头子掉暗流死了,聂诚胜也平安回来了,那些士兵们也都只是受了点伤,并没有什么问题。 整场行动也算是圆满。 当下收拾了下东西他们就返回了船上。 而李宗勇在返回船上之后,连给自己喘口气的时间也不给,直接对参谋长说明自己要离去的意思。 参谋长原先还沉浸在这次任务圆满完成的喜悦之中,这会儿听到李宗勇要离开,立刻就惊愕地从站了起来,“离开?” 李宗勇笑着道:“是的,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聂师长现在已经进了医院,而那些海盗们也基本清扫干净了,所以我觉得也没什么事情了,不如就今天就坐直升机回部队。” 参谋长皱了皱眉,“话说这么说,但是这也走的太急了吧。” 一早就想好措辞的李宗勇立刻道:“因为部队里还有些事物要处理,加上预备部队那些兵刚考核完,还有些负伤的,我想去看看,所以就不打算多做停留了。” 参谋长听他还有事,却还那么第一时间跟着赶过来消灭海盗,心里越发的感激了起来,当下也就不再强留了。 “那你的那些士兵呢?也今天走吗?” 李宗勇摇了摇头,“不用,他们不要那么赶,就跟大部队一起回去好了。” “那好吧,既然李营长你还有事要忙,那我也就不挽留了。总之这次就多谢你了。”参谋长很是感激地又一次地道。 李宗勇摆手一笑,“这次刘队长是出大力了,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要谢,还是谢谢他吧。” 两个人又说了一阵之后,李宗勇就不再拖延,立刻提出了告辞。 他走的时候十分的匆忙,将整个队伍全部丢给了陆军陆战队的人。 一个长官连自己的兵都能直接丢下马上走人,这让船上的那些人们不禁有了小小的讨论声。 “你们说这李营长还挺奇怪,事情才刚解决自己就先走了。”一名老兵趁着行动结束的自由活动时间,惬意地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和旁边的那群人聊了起来。 身边的一个人回答道:“估计有什么事情吧。” “那就更奇怪了,当初非要死活跟着一起来,说什么帮忙,结果最后还这么匆促地跑了。” “部队里有突发急事也很正常的,毕竟他是营长,公事繁忙。”身边那人似乎挺理解地替李宗勇解释着。 但对面那人却表示有不同意见,“可再忙也应该把自己的士兵带走吧,就丢在这里那接下来怎么办?” 旁边的人无语地道:“拜托,预备部队的人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连还部队的路也不认得啊。” 当下众人轻笑出了声。 宁静地夜晚,海风习习,甲板上是行动结束后的欢乐气氛。 可唯独船舱的某一处却气氛沉重。 六班的那些人就坐在里面,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何佳玉像还是不能接受现实一般地呐呐地问着身边的施倩,“她真的死了吗?会不会掉海里然后游泳离开了?” 尽管自己就坐在悬崖边上,亲眼看到她整个人就此全部跌落进了海水里,可她还是无法接受现实。 旁边的施倩第六次的和她解释道:“不可能,她掉下去的地方里有暗流,不可能逃过去的。” 那一句话再次让何佳玉打断了最后的希冀。 她低垂着头,满脸的懊恼,“她是为了救我才会……”停顿了几秒,转而她就立即问道:“你们说,她为什么要救我啊?” “不知道。” 众人皆一阵摇头。 他们到现在也弄明白为什么那个女海盗会如此的拼命去救一个何佳玉。 难道她认识何佳玉? 不太可能。 两个人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怎么可能会认真。 何佳玉心里烦躁到了极点,“如果她不救我,就这样被营长打死,我也就认了,可是偏偏……她是为了救我,才不留神被打死的。” 严怀宇看她这么纠结,难得没有斗嘴,而是劝着道:“没什么可烦恼的,就算现在她不死,等抓回去了也是要死的。” 何佳玉瞪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她被抓了肯定不是坐牢就是死。但是,她救了我,她把人质丢了过来救我!” “要是当时她没伸手,我就死了,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而她现在却为了我,成了一具尸体,连打捞都打捞不到。” 越说何佳玉心里竟生出了几缕可惜、惋惜、悲伤的词语。 她坐在那里沉默了半响,接着突然抬头问道:“我这样担心一个海盗,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方亮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我们能明白你的心态,即使站在对立面,可对方奋不顾身地救你,这份救命之恩是无法抹杀的。只能说这个女孩子最后心还不坏,但还是可惜了……” 一群人就此坐在那里,思绪万千。 ------题外话------ 正版群的妹子注意一下,群内跟定验证开始了,时间是1。31—2。7号,大家尽量抓紧,免得被踢出去哦~ PS:爆更会在跟定验证结束后,别捉急昂~么么哒~ 正文 329 昏迷不醒,查人 他们坐在那里,心里都是当时的场景。 那个奇怪的女海盗扑过去救了何佳玉,连人质都丢在了一旁地去飞奔相救。 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破了脑袋,他们也不能理解那个海盗的用意。 除了用良心未泯来形容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任何理由来形容她的这番举动。 一直没有开口的汪司铭也开口安慰了一句,“你们别多想了,人都死了,再想也都没用了。” 施倩也点了点头,附和地劝慰着,“是啊,何佳玉,你再伤心,人死不能复生。” 何佳玉此时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嗯,我明白的。我也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而已。” 她缓和了一下心态,随后转过头对李骁说道:“骁姐,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那一枪,我也不可能逃脱出来。” 坐在那里的李骁像是陷入了什么,这会儿听到何佳玉的话,才回过神来,然后才开口应了两个字:“没事。” 接着又一次地凝神在思考着什么。 “李骁,你在想什么?”施倩看她不吭声的坐在那里,一直皱着眉头在思索着,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李骁侧头看了他们一眼,“我总觉得那个海盗的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熟悉?”众人一惊,难道真是认识的人? 李骁皱着眉头,点头道:“嗯,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确定吗?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汪司铭觉得有些不能相信。 毕竟对方是海盗。 海盗、士兵,这两者实在是无法联系起来。 而就在这群人在纠结那个海盗的声音时,此时李宗勇已经坐上了直升飞机。 伴随着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逐渐远离了海平面。 他神情里带着担忧和一丝紧张。 在过了半个小时后,直升机就停在了某栋高层建筑的顶层。 他一个人从直升机上走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从天台的楼梯上一路快速走了下去。 在匆忙地走了四五层楼,他转而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接着用手中的门锁卡在锁上划了一下,门“滴——”的一声被开启了。 才刚开门,他就朝着里面喊道:“如何,人救到了没?” 站在大厅里的一年轻男人手里把玩着一张薄薄的什么东西,说道:“救到了。” 另外一个长着国字脸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连忙补充了一句,“医生暂时在抢救,刚进去没多久,可能需要再等会儿。” 李宗勇听了,只能无奈地坐在了沙发上等了起来。 “放心,我们打捞的很及时,不会有事的。”那站在大厅里的男人看他心神不宁地样子,漫不经心地劝了一句。 “她被打捞上来时的状态好吗?”李宗勇连忙问道。 “那丫头看起来还挺聪明,把自己尽量缩成一圈,避免伤及脏器,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那男人回答完了他的问题之后,又贼兮兮地坐到了李宗勇身边,把玩着手里那张薄薄的东西,“不过我很好奇,老师,你这么紧张这个女孩子,难不成她是你私生女?见不得光的那种?所以你才让她贴着假面做人?不过别说,长得挺漂亮的,弄这张脸有点亏啊。” “话说八道什么,她是我的兵!”李宗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那男人显然不怎么相信,撇了撇嘴道:“你有那么多兵,我也没看你有多在乎过啊。” 李宗勇看向了那扇紧闭的大门,沉沉地道:“这个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啊,是因为身份不一样吗?”那男人不怕死地继续调侃着。 李宗勇良久之后才回答道:“她是被我派出去的卧底,计划出了意外,她暴露了。” 刚才还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男人嘴角的笑骤然凝住,“什么?卧底?我靠,她成年了没啊,你就让她去做卧底?” 这回,就连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也严肃地看向了李宗勇。 “她……” 李宗勇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扇一直紧闭着大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当下李宗勇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那几个医生面前,问道:“医生,她现在怎么样?” 那名男医生将口罩脱了下来,笑着回答:“没有什么大碍,她在跌入暗流里的时候应该做过自我保护措施,只是被礁石撞了几下,身上有几处轻微的骨折和骨裂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李宗勇听到聂然没有大碍,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么的担心。 “谢谢医生,真是太感谢了。” “营长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很快,医生就同意让他们进去看望病人。 李宗勇率先第一个走了进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此时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脚上和手上分别都打了石膏。 那张脸已经没有了假面,那张透着光泽的白嫩小脸上有几处小小的划伤和淤青。 只是看上去有些狼狈。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计划而已, 一开始李宗勇就已经吩咐人在趁着天黑在这片海域里进行潜伏,以便随即将聂然打捞上来带走。 这时的聂然安静地躺在床上,带着氧气机,看上去脆弱的如同一个易碎的玩偶。 李宗勇心里竟产生了些许的愧疚。 要不是他当时怕那臭小子做出傻事,他也不会出此下策把这么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给搭了进去。 刚才才海岛上,她一定很无助吧。 从天亮等到天黑,却始终等不到有人来救她。 李宗勇看着那小小的人儿躺在那里,心里不禁叹息。 别人家的小姑娘在这些时候都在上学谈恋爱,即使是部队里的那些人,也每天基本都是训练而已,只有她任务和死亡就一直围绕在她身边。 也不知道这样的磨练对她来说,是不是好的。 他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就这么等着,足足等了一天,始终没有看到她有清醒的迹象,这下李宗勇有些急了。 “可是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他拉着那名医生问道。 那医生因为这位营长的命令要24小时随时监测聂然的情况,所以他就一直和护士坐在外面等着。 只不过时间等得实在是有些久,慢慢地就睡了过去,现在被他突然弄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睁着睡眼惺忪地眼,那医生才睡意朦胧地道:“能跌入暗礁还能活下来已经是幸运了,她这样晕一会儿不碍事的,过段时间就好。” “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李宗勇问道。 那名医生打了个哈欠,嘀嘀咕咕地道:“那就看她自身的恢复能力了,有的人两三天,有的人四五天,还有的七八天半个月也是很正常的。” “半个月?”李宗勇诧异地低喊了一声。 那医生点了点头,“是啊,这个要看个人体质的,体质好的就早点醒,体质差点的就晚点醒,所以我也没办法确定。” 在问完了一切问题之后,李宗勇这才暂时放了那名医生。 接着又再次坐回了单人沙发上等待了许久。 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李宗勇感觉到自己口袋里有震动声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当下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聂然,接着才起身走到了窗口边将电话接了起来。 他低低地对着电话里的人了几声,然后又很是小声地道:“她还好,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只是几处骨折和骨裂,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又停顿了一会儿,李宗勇又说道:“暂时还没醒,等醒了的话我到时候再让她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拒绝了,以至于惹来了李宗勇微微诧异的语气,“你确定不要她打给你?” 随即他再次轻声地道:“那好吧,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你放心,她回归部队的事情不会有人起疑的。当初对外宣称她是出来做笔录出车祸在医院里躺着,现在等她病好了,到时候撤销病假就可以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人眼皮微动,她很是吃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窗口有个男人站在那里,但是她看不清,只是断断续续地听了几个词语,然后就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站在那里的李宗勇最后叮嘱着电话里的人,“你自己在那里一切小心。现在你不仅要为自己负责,你也要为她负责才行。”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坐回到了小沙发上。 而电话那头的人在挂断了电话后,坐在了那张老板椅上,望着A市月朗星稀的夜晚,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那一支电话,点开通讯录,黑单名单里赫然出现了一连串陌生的数字。 这个数字,就是聂然的电话。 他细细地摩挲着屏幕,却不敢随意按下。 负责…… 只怕这回她连要不要我都难说了吧。 就这样怀着最为复杂的心情,他在办公室里一夜坐到了天明。 …… 至于另外一边的聂诚胜也在被聂然折磨得不成人形之后,就陷入了昏迷。 于是,就这样他被第一时间送上了直升机前往最近的医院进行治疗。 医生在看到他脚上那细细密密额伤口,都不禁皱眉。 这好好的一双脚怎么就成这样了? 当下那名医生将他脚上的嵌在伤口里的小石子一点点都弄干净,然后把药水掺在温水里替他仔细地洗了一下脚,接着喷了消炎药,再用绷带细细地绑好,送进了病房打着点滴。 长时间的没有进食加上发烧,使得他连续昏迷了三天。 这段时间刘德一直陪伴着在聂诚胜的身边。 但时间久了,2区的那些人也早已回归到了部队,部队里时不时的需要有事让他做,他实在是照顾不过来聂诚胜。 无奈最终他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叶珍。 叶珍在电话那端听了吓得差点晕厥,等好不容易缓过来气来立刻安排家里的司机赶紧带她去机场前往聂诚胜所暂时所住的医院赶去。 去往那边的航班在凌晨时分就卖完了。 “卖完了?这都凌晨了怎么会卖完了呢?”叶珍站在机场大厅内,急得直跺脚。 送她来的司机也很是无奈,“夫人,的确是卖完了。” “那最快要什么时候?” 那名司机回答道:“他们说最快要到明天早上八点,那是他们第一班。” “八点?怎么会那么晚!” 即使叶珍再急,可机场也有机场的规定时间,不可能因为她急所以就增加一班次。 就这样整整在机场里坐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立刻马上订了最早的班机飞了过去。 等到了医院她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聂诚胜已经醒了,只是人还比较虚弱。 “老聂,老聂你没事了吧?”她神色很是紧张地扑了过去,也没有在意刘德还在这个屋子里。 刘德作为一个外人很是尴尬地别过脸去,纯当自己没有看到。 本来还在吩咐刘德事情的聂诚胜在看到叶珍时先是一愣,随后虚弱的神情里透着一抹错愕,“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你的勤务兵打电话告诉我的,要是不告诉我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叶珍将他上上下下地仔细看了一遍。 在确定没有少胳膊短腿,少缺心少肺的,叶珍这才舒了口气。 “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皮肉伤而已。”聂诚胜看到她那么紧张的样子,转而对着刘德训斥道:“这种小事有什么值得好告诉别人的,以后这种事不要打电话。” 刘德很是委屈地小声嘀咕着,“可是您当时昏迷不醒的样子真的很吓人,所以我才……” 他的解释还未完说完,那边的聂诚胜已经不耐地道:“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废话了,赶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个人你务必要查清楚才行。” “查人?你都病成这样了就别再想着工作了。”叶珍看他双腿都绑成那个样子,整个人连走路都费劲,还不好好休息,不免多嘴说了他一句。 可聂诚胜却躺在床上不耐地摆了摆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我自己的打算。” 说完就再次对刘德说道:“这件事一定要马上办,越快越好。” 刘德立即点头,应了一声“是”,接着就快步离开了病房。 ------题外话------ 再提醒一下:正版群正在验证跟定情况,请大家积极验证,这样也避免7号之后被误伤啦~ PS:今天初五,是迎财神的日子,希望大家能够红包拿到手软,哈哈哈哈~ PPS:有妹子要进来看福利,和蠢夏唠嗑的可先进验证群验证哦~验证群:118771270 爱你们,笔芯~ 正文 330 吵架,怀疑 随后的几天聂诚胜就一直在医院里安静的疗养着。 他脚上的伤口太多,不方便走动,吃喝拉撒都需要在床上,叶珍也不辞辛苦地照顾着。 不过好在聂诚胜住的是VIP病房,里面还有一张专门用来陪夜的床,叶珍就睡在那里,时刻看护着他。 短短几天时间,聂诚胜看她自己有病还要照顾自己,原本还和她冷脸的态度稍稍的也有些好转了起来。 毕竟到底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而是因为聂熠屡次让聂诚胜失望,才会让他把怒火全部转嫁在了叶珍身上,从而两夫妻之间出现了裂痕。 现如今没了聂熠在身边,两个人自然而然的也就好了。 有时候躺在床上,除了看报纸,也会和叶珍聊聊天。 两个人就像是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 下午天气好的时候,叶珍更会推他去楼下晒晒太阳。 日子过得倒也是惬意无比。 又是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五六月份的天气最是舒适宜人。 聂诚胜就躺在病床上小憩休息着,叶珍坐在一旁替他削苹果。 两个人看上去倒也温馨平淡的很。 “吃点苹果吧。”叶珍将苹果一块块的削下来,然后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用小叉子插好了递到了他嘴边。 聂诚胜张开眼睛,看了一眼,很是自然的张开了嘴。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吃着一个喂着。 画面看上去万分之和谐。 没一会儿,病房门就被敲响了。 “报告!” 外面传来了刘德的声响。 聂诚胜听到刘德的声音,立即冷声地说了一句,“进来。” 门,才被推开。 只见刘德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显然是有话要单独和聂诚胜说的意思。 随即聂诚胜就对身边的叶珍说道:“你去替我问问医生我现在情况如何,什么时候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叶珍知道他这是在打发自己,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作为外人的确不适合留在这里,所以也很识趣的应了下来,“哦,好。” 随后就放下了碗碟,对着刘德笑了笑,就走了出去。 等到门一关上,聂诚胜就开口问道:“我让你查的那个女孩子查得怎么样了?” 刘德从门口走了过去,报告道:“我去问过了,他们说那女孩儿掉的地方有暗流,人……没救了。” 原来前几天聂诚胜在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刘德去查一下那个抓着自己的女海盗。 没救了? 当时他被绑为人质的时候在旁也边听过那海盗说悬崖下那片海域有暗流,跳下去会死。 但他始终不能死心。 总觉得那女孩子不像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 就在他皱眉的时候,见刘德眼底的一抹迟疑之色,加上刚才他说到最后的那小小的间断,让她不得不产生怀疑。 “你确定人死了?”他再三地问。 刘德低垂着头,神色间看上去有些犹豫。 聂诚胜看他像是有事瞒着自己,不由得神色沉了下来,他声音低冷地缓缓道:“刘德你最好能明白,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在监狱里服刑!所以到底是隐瞒还是坦白,你自己想清楚。” 当初刘德是内鬼这件事2区所有人全都知道,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口供都录好,等着判刑了。 结果聂诚胜恢复职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从监狱里又给弄了出来,还故意找人将这件事给翻了案。 让原本已经不可能再有翻案可能的刘德硬生生的从羁押所里给放了出来。 聂诚胜这番言下之意刘德自然是懂的,他急忙回答:“不是的,我从来没有像隐瞒师长你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他怎么可能会隐瞒聂诚胜什么,他这条命都是聂诚胜给的! 要不是聂诚胜,他哪里来现在的自由! 当初聂诚胜自己也才刚刚放出来,可他不仅不避嫌,还千方百计的将自己救出来,这份恩情他是没齿难忘的! “奇怪什么?”聂诚胜问道。 刘德皱着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个女海盗既然跳下去了,又在那种暗流里,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但是我们把搜索范围扩大到五十海里,却还是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尸体。如果说被鱼作为食物吃了,也没有那么快才对。” “你是说她诈死?”聂诚胜眼底一片沉冷。 刘德摇了摇头,看上去也有些纠结,“我不能确定,毕竟那个暗流的确很大,而且水流非常的湍急,就连普通船只都无法靠近,更别说是一个人跳进去了。” 他的话让聂诚胜眉头皱紧。 当时他倒在悬崖边上,的确是听到有东西从高处摔入河中时发出的“噗通”声。 可是那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只是看到她摔下去,然后发出了重物掉入水中的声音。 并没有看到她本人是否真的掉入那片暗流之中啊。 可是转而一想,他在晕厥之前的确看到那那女的从悬崖上掉下去。 除非她有翅膀,否则她肯定是掉入那片暗流之中的。 一时间他自己也给绕晕乎了。 躺在床上想了许久,才对刘德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刘德转身,在打开了房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身后聂诚胜又一次开口吩咐,“你到时候再查一下那个女孩子的背景身份。” 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又觉得没什么问题。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都查一下比较好。 “是。”刘德对着屋内的聂诚胜应了一声,再转身往外走时,却看到叶珍此时也正巧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差点迎面撞上。 刘德连忙急刹车地停下了脚步,然后恭敬地对着叶珍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病房内。 叶珍从门外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床边,重新端起了碟子作势喂他。 聂诚胜心里还在想那件事,思绪有些走神。 坐在一旁的叶珍看在眼里,在喂了几口以后才状似无意地闲扯问了一句,“什么女孩啊?” 刚才刘德开着门,她又距离病房门不远,聂诚胜最后那一句自然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她耳朵里。 只是碍于现如今他们两个人之间正在缓和阶段,她要这么问肯定会引起聂诚胜的反感,索性她就按捺着没问。 可架不住眼前这男人一副思绪飘远的样子。 完全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让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结果这一问,立刻就让床上的男人回过了神,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但女人一旦有了什么怀疑,她就基本上是认定了。 就像是现在的叶珍,明明聂诚胜此时一脸的平淡,可在她的眼中却觉得他此时的冷静更将是在掩饰着什么。 都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他连解释都没有,那肯定是心虚! 叶珍不禁又一次地问道:“真的没什么?” 聂诚胜见她一脸怀疑的样子,便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但想到这些天她有照顾自己那么辛苦,才勉强缓和着语气地道:“我看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一直留在这里了,让刘德送你回去吧。” 但这句话在叶珍的耳朵里却变了味,成了驱赶的意思。 这下,她的语气也有些变了,“到底是我身体不好,还是你觉得我碍着你眼了?” 聂诚胜知道这样下去到时候只会愈演愈烈,为此即时喊停地道:“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也没力气和你吵架,你快回去吧!” 说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叶珍看到他就这样留了个后脑勺给自己,又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替他忙前忙后,如此这般委屈和小心翼翼,心里的不愤就此全面爆发了。 她站在那里,冷着一张脸地道:“你不是不想和我吵,也不是没力气和我吵,你现在是懒得和我吵,你是厌烦我了是吧!想找小姑娘了是吧!” 见他不说话,叶珍越发的恼怒了起来。 “我告诉你聂诚胜,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要敢出轨,到时候看看咱两谁完蛋!” “你要敢真对不起我,我就天天到你部队里去闹,你信不信!” “我要让全部队的人都知道你干的那点子事!”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完全就如同一个泼妇一般,吵得聂诚胜耳朵都有些吃不消。 再加上这里是医院,尽管是VIP病房,但是也架不住万一有医生在门口怎么办。 于是,他很是无奈地低喝地道:“你能不能消停点!” 可叶珍衣服誓不罢休的样子说道:“我消停?我叶珍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要背着我去找小姑娘!” 聂诚胜这回真是冤枉的不行,他不过就是查个女孩子,怎么就成出轨了?! 这里到底不是家里,叶珍能泼,他聂诚胜可不能这样。 无奈他只能说道:“我什么时候去找小姑娘了!前一秒还说我想找,后一秒就已经定我罪了,我说你能不能不无理取闹,这是医院,不是咱家!” 然而此时的叶珍已经完全爆发了,根本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只听到他说自己无理取闹,更是愤怒到了极点,“无理取闹了是吧?嫌我烦了是吧!聂诚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也不想想我当年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我受了多少罪,你那儿子可是我冒死生下来的,现在你倒好,要找小姑娘了,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着就随手抄起了靠垫砸了过去。 聂诚胜没想到她竟然会动手,一时躲闪不及竟然真的被砸了个正着。 他当下也有些生气了起来,“我说你疯够了没有!” “我疯?好,我今个儿就给你疯一个看看!”叶珍这时候已经怒到了极点,这两年他给自己的冷脸,对儿子的漠视,加上这些日子来委曲求全的伺候,最终都彻底爆发了出来。 身边但凡是可以丢的,她一个劲儿的全都砸向了病床上的聂诚胜。 聂诚胜实在是来不及的躲闪,连连被砸。 最终他脸色也黑了起来,猛地掀开了被子,大步跨下了床,冷呵地一把抓住了她,“够了,我警告你,你别闹了!” 被紧紧钳制住的叶珍无法动弹,她低垂着头,因为愤怒而浑身都颤抖着,可渐渐地聂诚胜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眼前的人肩膀抖动的越发厉害,就连呼吸声也变成了压抑地抽泣声。 正当他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叶珍缓缓抬头,眼底噙着眼泪,“你做什么我都忍,我也认。你说儿子不乖,不成器,都是我没教好,好,我认。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回家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我也忍。可我辛辛苦苦在家里照顾儿子,苦守着你回来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吧!你现在却养个小女人在外面,你叫我我怎么能忍、怎么能认!” 她的哭的和往日不同,那眼泪无声的流下,眼底那巨大的悲伤就这样撞进了聂诚胜的心中。 让聂诚胜喉间一窒。 其实他和叶珍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只是因为聂熠实在是太不成器,几次三番不得他的意,这才导致他对叶珍产生了意见。 可现在看到她那无声的哭泣,最后聂诚胜还是心软了下来,原本紧扣着她手腕的手转而轻轻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缓和着声音,“好了好了,我没有养小女人,我怎么可能养小女人了,部队也不可能会让我这样做啊。” 叶珍看他退让,自己也就见好就收了起来,靠在他怀中哑着嗓子地道:“你偷偷摸摸的干,部队还能查你不成!” 聂诚胜听了不禁笑了一声,“我真的没有养。” “那刚才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叶珍仰着头,满脸的委屈,泪痕还未擦干,竟让聂诚胜心头微动了起来。 他很少看到叶珍这般动人的时候。 或许事情不同吧。 以往是为了聂熠,而现在她好像是为了……吃醋。 有了这种认知难得让聂诚胜有了好心情,也愿意和她说了起来。 “那女孩儿是岛上的海盗,就是把我抓为人质的那个,我想问问情况看看他们抓了没有。” 叶珍看他好这口,竟用拳头小小地捶了他一下,“你少糊弄我,那海盗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问那个小姑娘!” 果然,聂诚胜很享受叶珍的举动,顺势握着她的手,在手中揉捏把玩了起来,她的手保养的很好,摸上去还是细腻光洁的很。 “因为那女孩儿的声音还有身形,我感觉很熟悉,总感觉有点像聂然。”他很是坦白地说道。 半靠在他胸膛中的叶珍听了不禁猛地直起了身,“聂然?” “嗯,那女孩子的行为做事方法看上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所以我特意让刘德去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我多虑了,结果掉海里死了。” 随后又缓了下来道:“不过,我觉得可能是我多虑了,聂然此时应该还在部队里训练才对,怎么可能会去当海盗。” 尽管那女海盗的声音很像,而且做事行为方式有些奇怪,特别是她奋不顾身地去救那些士兵这件事让他格外的想不通。 但是现在人都死了,那也没什么可追究的了。 让刘德去查也不过是最后的保险而已。 可事实上,他觉得这件事太过荒唐,不太可能。 毕竟聂然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回去跑到海岛上去做海盗。 士兵,海盗,这两个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正当他想要就此罢手的时候,却看到叶珍神色微变了几下,然后神情诡异而又莫测地道:“这个可不一定。” 这句话让聂诚胜不禁眉头紧皱了起来。 ------题外话------ 每天日常提醒:正版群里正在验证跟定情况,7号截止,请各位妹子抓紧时间~ 么么哒各位~ PS:啊哦,后妈好像要做点什么的感觉,你们猜她会吹什么枕边风呢? 正文 331 打个电话,探口风 “什么意思?”聂诚胜表示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叶珍会说不一定。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内幕吗? 而此时的叶珍的眼底已经没有了刚才悲伤的神情。 她站在那里,神情带着别样的莫测,抬头对着聂诚胜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上次聂熠寒假结束我去送他学校的时候,聂熠说看到聂然在机场里,然后还坐了一辆很豪华的车子离开了机场。” 聂诚胜站在那里,他眼底不仅没有惊讶、错愕的神情,反而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你不会又是想找她麻烦才这样说的吧?叶珍,我知道你不喜欢她,这些年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她是预备部队的人,暂时对咱们聂家来说还是有用的,我不希望你再继续和她作对下去。” 他聂诚胜也不是傻子。 这些年来聂然的内向、胆小,他多少也知道些原因的。 但因为他并不怎么喜爱这个女儿,所以也一直当做不知道。 反正他觉得叶珍只要保证不把她饿死,一日三餐都正常,那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他也管不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不想管。 本来他就经常不在家,哪里有时间去管她。 再说了,将来女孩儿本来就是嫁出去做别人家的媳妇,为别人家续香火,和聂然一点关系都没有。 管得再多是别人家的。 想到这里,他对于这个女儿就更加的淡漠。 特别是叶珍后来还为他生了个儿子,那对聂然的态度几乎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 以至于在后来聂熠出生之后,他都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的存在。 直到她去了部队,重新回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之后,他才对这个女儿有了一些注意。 当然了,其注意的点还是因为她成功进入了预备部队这件事。 可以说聂然在聂家的位置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能够成了预备部队的人,接下来的军途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对于他来说、对于聂家来说那都是一个助力。 再加上这个女儿对自己还算是乖巧,懂事,在外人面前也很给自己面子。 除非他说了一些过激的话让她伤心之外,其他时候她比聂熠好太多了。 只可惜,她是个女孩子。 如果是男孩子,他是真的想好好的培养。 但……可惜了…… 要怪只能怪聂然她妈的肚子不争气。 叶珍看到他逐渐严肃下来的神色,知道这是犯了他忌讳,于是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的确是看到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才没和你说,但现在你说了这个问题,我就感觉有些奇怪了。更何况,我要真想针对她早就可以说了,何必把这件事压下来。” 聂诚胜听她说这话觉得倒也有些道理。 按照叶珍的话说,她是送聂熠去上学的那天,也就是寒假结束,那在部队早就已经恢复正常的训练了。 严格来说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不可能给她那么长的假期,以至于能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从预备部队到达A市去闲逛。 聂诚胜眉头轻拧了着问道,眼神都变得有些冷冽了起来,“你确定那个人是她?” “是她,当时是聂熠先看到的,那时候他还特意问我怎么聂然在那里。不仅如此,还有一辆很高档的商务车在机场外等她。”叶珍说得活灵活现的,让聂诚胜心里头多少起了点疑惑。 就算不是海盗,人从部队跑出去,还坐着豪华商务车,就这一点也是值得觉得奇怪的。 她一个普通女兵,怎么可能会有豪华商务车接送。 除非她在做一些和部队无关的事情。 叶珍看他眉头微蹙,唇紧抿成了一条线,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趁此机会继续道:“而且啊,今年过年聂然也没有请假回家,更没有给你打一通电话吧。” 她故意说这番说辞为的就是想要让聂诚胜心中不悦,好找聂然麻烦。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聂诚胜这时候却说:“她给我打过电话。” 叶珍原本还暗暗窃喜的心随着他那句话,瞬间像是被浇了一层冰,惊诧地问:“什么时候?” 聂然有打过电话回家? 她怎么不知道? 这不可能吧! 聂诚胜面色平静地道:“就是聂熠受伤回来的那段日子,她给我打过一通电话。” 不会吧! 聂然会主动给聂诚胜打电话? 她才不相信呢! 自从几次在聂然手中吃过亏之后,叶珍就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聂然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聂然,她会开始和自己斗争,也会抓着聂熠威胁自己,那名自然她肯定也同样讨厌聂诚胜。 先不提以往聂诚胜对她的漠视和漠然,就凭上次在预备队她打伤了别人,聂诚胜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以此将她抛弃来说,她心里肯定是心怀芥蒂的。 特别是再此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聂诚胜打电话给她她都没有接。 既然那么讨厌,又怎么可能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诈啊? 叶珍想了想,然后立刻就警觉地问道:“是部队的电话吗?” 聂诚胜被她这样一提醒,猛地脸色就变了,“好像不是。” 那天他很清楚的记得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给他的。 他当时还在想到底那个电话是哪来的,怎么会有一个非部队的陌生号打过来。 起初以为是什么广告电话,可后来看那个电话想了很久迟迟没有挂掉,他这才接了起来。 没想到居然是聂然给他打的。 那时候他还奇怪聂然打电话给自己不用手机,为什么要用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现在想来…… 如果当时聂然不在部队,而她又没有手机,那的确只能用电话亭的来和自己打了。 叶珍见他不说话,神情也有些严肃,知道肯定是有戏,连忙说道:“可以查一下电话记录,然后去电话营业厅一找就能知道那电话是哪儿的。” 但聂诚胜却对此摇了摇头,“没用,时间太长了,电话里的记录早就没有了。” 叶珍这下很是懊恼了起来。 这破电话就不能把电话全都储存起来么!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叶珍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快速思考着。 她觉得现在这个时间点是最好击倒聂然的时机,错过了要想再找机会就难了。 更何况现在主动权在他们的手上。 于是她灵机一动,立刻说:“你可以打电话给预备部队啊。你不是怀疑她离开了部队么,那你现在打电话过去看看聂然在不在部队里,不就好了么。” 叶珍的这番话倒的确是提醒了他。 对啊,不管聂然是否有没有离开部队,还是那个可疑的海盗,他只要打个电话就可以全都清楚了。 当即,他就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宗勇的电话号码。 在响了几下之后,电话就被接通了。 “李营长。”聂诚胜率先喊了一声。 对方的李宗勇似乎对于自己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很是惊讶,“聂师长,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聂诚胜在电话这端笑着说:“多谢李营长关心,我已经好很多了。” 那头的李宗勇听了后便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当时你那样子真是看着都让人担心。” 他其实也没夸张,当时聂诚胜在发烧,脚上的伤口都发炎化脓了,整个人的精神极其的差,最终还是没支撑柱,晕了过去。 送医院的时候他人都是处在昏迷状态,需要带着氧气罩。 “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李营长和整个预备部队出手相助了,不然我可能这回真的没命了。” 聂诚胜连连道着谢,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却客气地道:“这是哪儿的话,救你是应该的。” 两个人就这样寒暄了几句,在说得差不多的时候聂诚胜才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想知道,聂然有参加这次的行动吗?”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笑声一顿,他显然没想到聂诚胜会突然间提聂然。 因为在他开枪打聂然的时候,聂诚胜就已经倒在那里有些神志不清的了。 所以,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聂然呢? 饶是向来反应很快的也不禁愣了愣神。 随即他稳了下情绪,说道:“这个……自己的父亲深陷其中,被挟为人质,我认为她应该是不能理智的去服从命令的,所以,我们就最后就没有让她加入。” 这番话说得倒也算是有理有据。 聂诚胜一下子也没听出什么错处,于是便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啊,还是李营长你考虑的周全。的确,还是不要让孩子有太过多的担心和担忧。” 李宗勇呵呵地笑着,“我也是希望这次的任务不要出现差错罢了。” “那既然这样,能不能请李营长给个通融,我想和我女儿通个电话。”聂诚胜怕他不答应,又随后解释了一番,“是这样的,因为今年过年她没回家,我呢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太想念她了,希望李营长能帮帮忙,让她接个电话。” “这……”李宗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聂诚胜会突然间要打电话找聂然,但现在聂然还未清醒根本不可能接电话,为了以防露馅,他只能回答:“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聂师长,倒不是我不帮忙,只是她现在正在野外拉练,不怎么方便接电话。” “现在不方便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训练完,我到时候准时准点地打过来。”聂诚胜似乎是一心要想在今天和聂然说上话。 这让李宗勇心里难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个时间我也不能保证,毕竟我不是她的教官,无法确认时间,不如你再过两天打吧,” 聂诚胜略有些迟疑地道:“这……” 李宗勇在电话那头笑着道:“反正在部队里,你害怕她丢了不成?” 他故意开着玩笑想要缓和下气氛。 聂诚胜听到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继续强求下去,只能也跟着笑了起来,“呵呵,说得倒也是,那我就过两天再打吧。” 两个人又在电话里说了一番话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才关上电话,聂诚胜嘴角的笑意就此消失了。 他神色冷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看着。 站在身侧的叶珍连忙问道:“怎么样?” “李宗勇说她在训练,不方便接电话。” 聂诚胜的话让叶珍不由得皱着道:“什么训练,估计根本不在吧。他这摆明了在敷衍你。” 其实别说叶珍有这个想法,就是聂诚胜在被拒绝的第一时间也有这种被敷衍的感觉。 但转而一想,他就又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她真的不在,那李宗勇为什么要帮着聂然来骗我?” 李宗勇和自己并不是特别的熟悉,两个人所管辖的区域并没有任何的交集,那自然李宗勇和聂然之间肯定也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了。 既然是普通上下级,又怎么会为她遮掩呢。 “说不定他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呢?”叶珍轻声地道。 “可纸包不住火,部队要真的丢了人,肯定是瞒不住的。”聂诚胜在这一点上还是很了解的。 他在部队那么多年,部队的那些规矩他非常清楚。 叶珍这一下子也没了说法,但为了能够扳倒聂然,她还是一再地挑拨着,“我觉得啊,老聂,你可别在这件事上大意。你想想看,聂然过年没回家,人还在A市晃荡了一圈,这回出任务人也不在,这总感觉里面我估计有问题。等你病好了,你还是去部队一趟亲自看一眼比较放心。” 聂诚胜被她这么一挑拨,觉得她说的也是有些道理,也禁不住地点了点头。 这聂然的确是有些让人奇怪。 叶珍在看到聂诚胜点头赞同,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更加起劲地道:“所以说啊,你一定要亲自看看,别到时候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拖累了咱聂家的名声。” 一提到聂家的名声聂诚胜便不再有任何的犹豫,眼底冰冷地点了下头,“嗯,我到时候会去一次的。” 他不能拿聂家来赌。 ------题外话------ 嗯,我看到好几个妹子都猜到了,没错他要去查人了!啧啧啧,好鸡冻~肿么破~ 正文 332 找上门来了,露馅了! 因为起了疑,所以聂诚胜在医院休养的那段时间经常给李宗勇打电话,想要问问聂然的情况。 每一次李宗勇都会以聂然在训练,或者是聂然在忙等借口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发着他。 越是这样拖着,聂诚胜就越是怀疑。 到底是为什么,李宗勇总是拒绝自己和聂然通话呢? 为此他便决定提前两天出院。 医院那边看他差不多的确是恢复的差不多了,走路方面都已经正常了,便例行地叮嘱了两声,就办了出院手续。 聂诚胜和叶珍同时去了机场,但班次和目的地却截然不同。 他是要飞去预备部队那里,而叶珍则是回家。 这次聂诚胜是被部队的人就近送往距离海岛最近的一座城市里的市级医院,要想前往预备部队就必须要做飞机才可以。 叶珍的航班比他的早一个小时,在临登机的时候叶珍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又不留痕迹地说了几句,然后才放心的离开。 聂诚胜看着她消失在了登机的背影,接着重新坐回了候机室。 等又过了一个小时,他才准时的登上了自己那一班飞机,前往预备部队。 从早上办了出院手续,一直到站在预备部队的大门口,他足足用了五个小时。 此时已是下午两点。 初夏的天气已有了些许的温度,特别是中午十二点到两点的时间段,太阳显得尤为的热。 站在阳光里头没多久就能感觉到头发被晒烫了的温度。 而此时,聂诚胜就这样阳光下等着。 预备部队站岗的士兵则在那间门岗的亭子里正打电话向李宗勇汇报这一情况。 当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宗勇听到这一消息后,霍地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也变了几变,“什么?你说聂师长在部队门口?” 那位站岗士兵平静地陈述道:“是的,他说今天来是特意亲自感谢您的。” “这……” 李宗勇心里顿觉不妙,可还没想到方法打发让哨兵打发他走,就听到电话那端的人已经被换了一个声音。 “李营长,不会不欢迎我的不请自来吧。” 聂诚胜这段时间的电话来的实在是太过频繁,以至于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连问都不用问都能知道是谁。 李宗勇暗暗叹了一声,但表面上却热络地很,笑着道:“聂师长大驾光临我怎么会不欢迎呢。只是……”他停顿了几秒,随即道:“只是我现在正在开会,可能不太方便。” 这么多天来李宗勇不是说聂然在忙就是他在忙,这种借口他听了来来回回不下五六遍,这回他是打定主意过来的,哪里那么容易被打发。 他很是随和一笑道:“没关系,我今天一天都很空闲,有的是时间等。”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李宗勇知道今天是肯定躲不掉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笑着道:“是吗?那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先去休息室等着吧。” “那我就等着了。” 聂诚胜把电话还给了那名哨兵。 那斌站岗哨兵在接到了李宗勇的命令之后,马上就打开了大门。 铁门缓缓往里面移动了一些。 聂诚胜便坐回了车内,让刘德把车开了进去。 很快,李宗勇的勤务兵就从大楼里迎了出来,带着他和刘德直接上了三楼的休息室。 一杯茶、一份报纸,全都准备妥当以后,才退了出去。 聂诚胜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挂壁上的秒针等待着。 相比较他的冷静,此时的李宗勇感觉自己手里有些发紧。 因为他很清楚聂诚胜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天来聂诚胜几乎每天一个电话,其中基本上都会带上几句聂然。 每次他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将聂诚胜打发了过去。 他总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说不定明天聂然就醒过来了。 只是好多个明天都过去了,聂然依旧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反而他能想到的理由和借口都已经被说了个遍,让他着实苦恼不已。 可如果知道捏出水亲自跑过来一趟的话,他宁愿想被借口逼疯,也不愿意聂诚胜上门找人这一绝境。 站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了许久,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地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一通,李宗勇就马上问道:“怎么样,她醒了吗?” 对面的那个男人听上去像是在吃着东西,说话的时候鼓鼓囊囊的,“还没睁眼呢,睡得死沉死沉的。” 还没睁眼这四个字彻底绝了李宗勇最后的一抹希望,无奈的他只能叹息地问了一句,“那医生怎么说?” “说是体质问题,需要好好休息。”那男人说话的语气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她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定!”李宗勇到最后还是一如既往的重复地道。 电话那头的男人被他像是完全给打败了一样,叹着道:“这话你已经在这几天连说了好几遍了。” 李宗勇很是严肃地低斥的道:“这次不一定,总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人听他语气那么严肃,没了往日里的温和样子,也不禁回答道:“是!” 在得到了肯定回复,李宗勇依旧没有松缓情绪的样子。 反而神情更为紧绷了起来。 聂然没有醒,也就意味着又要对聂诚胜找借口,然后打发他走才行。 深吸了一口气,李宗勇这才握着手机抬步走到了楼下的会议室去。 在开门前,他努力的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如平常一样,随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带着和善的笑,李宗勇上前主动去握了握聂诚胜的手,“聂师长,真是怠慢了怠慢了,刚才那个会议开的太久了,让你久等了。” 聂诚胜也马上起身回握着他道:“怎么会,李营长公事繁忙是应该的,反倒是我不好,突然来访,打扰了你。” “怎么会,聂师长能来,我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扰我。”李宗勇笑了笑,紧接着就转移了话题,“对了,身体好些了吗?” 聂师长也同样笑着忽地啊:“好多了,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就算身体好多了也要多多休息才是啊,你这一次病的可不轻,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这样才有精力去带兵啊。”李宗勇说道。 对面的聂诚胜脸上的笑不变,“医生说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再说了咱当兵的老躺床上反而觉得身子沉,还不如起来活动活动,所以我想在最后的病假两天来亲自谢谢你。” 听着这些颠来倒去的道谢,李宗勇心里头一个劲儿的想要赶他走,可又不能说,只能面带微笑地和他聊着。 “聂师长你这也太客气了,这些都是应该的。” “怎么会,这次你们可是出了大力了,要不是你,那女海盗哪里那么容易被击毙。”聂诚胜依旧坐在那里不停地说着。 李宗勇无奈应付着,“我也是侥幸,趁着她没回过神这才有机会开枪。” 聂诚胜想起那关键的一枪,他似是感叹了一声,“要不是有你,我这会儿估计是难说了。” “你放心,就算没有我,刘队长也一定会救下你的。”李宗勇脸上不露声色地笑,但事实上他心里现在恨不能打包把人丢出预备部队。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什么委婉的话时,就听到对面的聂诚胜笑着说:“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不止是因为我,还有我女儿,在预备部队训练那么久肯定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 这下,李宗勇的心里头不禁“咯噔”了一下。 因为他知道,聂诚胜的重点终于来了。 果然,还是躲不过去。 对方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已经没办法不接下去了。 李宗勇的脸上依旧带着笑,说道:“不会,聂然很聪明,训练的也很好,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麻烦。” 聂诚胜却这时候摆了摆手,笑容中竟透出了一抹苦涩,“她是我女儿,我多少还是了解她点的,这孩子以前性格很内向,为此特意将她送到部队来历练一下,没想到自从来了部队之后,性格就放开了很多,这才让我和她妈妈放心了不少,这其中李营长肯定没少花心思。” 这番话要是让聂然听到了,只怕她真的是要笑出声了。 历练? 把一个无辜胆小的女孩子直接历练死,如果这也算是一种历练,那么她真想把聂诚胜立刻同样按在水里,然后好好“历练”一番! 而此时坐在对面的李宗勇听了他的话,神色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和霍珩都曾经私下将聂然调查过。 在进部队之前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父亲的冷漠,继母的冷眼相对,甚至还被伪造了年龄丢进了部队。 就凭这些作为,他都不能相信聂诚胜的一星半点。 可又不能当中驳他的面子,只是笑着道:“估计是部队里同龄人多,好交流,这也是一大原因吧。” 聂诚胜还在那边独自陷在“好爸爸”的人设当中,继续说道:“可能吧,我工作忙,一直疏于关心她,她妈妈呢又一直把重心放在她弟弟身上,难免会让她心里总有些失落感,其实这一点我也挺自责的。” 李宗勇坐在那里,用不咸不淡的话打发着他,“我相信她以后会懂的。” “希望吧。”聂诚胜坐在那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她现在人在吗?我真的好想她,她都一年多没回来了。” 有了前面的那一段铺垫,这句话在这时候说的可谓是恰到好处,就连李宗勇都没有办法拿捏到他什么错处。 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的李宗勇只能用相同的借口回应道:“这个……她去野外训练了,所以暂时不在营区里。” 这回聂诚胜可没那么好打发了,“前两天我打电话的时候她不就在野外训练吗?而且我记得你说这次的训练只需要五天时间,今天是第六天了吧?” “这次的训练地方比较偏远,因为这次登岛情况并不是特别好,所以才要延长训练。”李宗勇也随即变通地为自己又找了个理由。 聂诚胜听了,眉头微微拧了拧。 又是训练。 每次他一提到聂然,李宗勇总是搬出各种训练,让他很是无可奈何。 这回更是直接说延长野外训练。 这摆明了就是不让见。 一时间没了办法的他和李宗勇又设法绕了几圈话,在确定今天肯定是看不到聂然之后,他治好又和李宗勇寒暄了一番就此打道回府。 李宗勇一直提着心和他聊天说话,这会儿见暮色迟迟,终于听到他要说走,当下心里头一松,高兴不已。 正打算要送他离开时,就听到门口响起了一声报告。 李宗勇看到是六班的季正虎,随口问道:“什么事?” 季正虎翻着手中的士兵综合评定册,径直道:“我想问下,聂然这半年没有归队训练,可是夏季中旬就会有一次测评……” 原本还嘴角带笑得李宗勇这下瞬间凝住了。 而原本打算要离开的聂诚胜此时也停了下脚步,神色变得冷凝了下来,“你说什么?” 李宗勇当下暗叫不好,连忙对着季正虎说道:“你先出去。” 不明所以的季正虎站在门口看了看屋内的两个人,感觉屋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回了一句是便离开了休息室。 季正虎一走,聂诚胜就冷着一张脸,语气严冷的问道:“李营长,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一下那个教官口所说的‘聂然半年没有归队’这件事。” 李宗勇面上带着笑,说道:“怎么会,聂然一直都在部队,从未有过离队这件事。” 实际上心里却丝毫没有底。 聂诚胜在前段时间就天天来问聂然的行踪,这会儿他要是坦白出来,只怕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把那小子的任务也给暴露出来。 所以他只能一口咬定没这事儿。 但心里不免有些责怪起季正虎那小子真是没眼力见儿的。 本来人都要送走了,结果这会儿半路就给露了馅儿。 以至于现在在面对聂诚胜的时候他不禁有些紧张。 “是吗?那我现在就要看到她!”聂诚胜冷硬着一张脸说道。 李宗勇耐着性子地笑道:“我不是说了么,她现在正在训练,暂时没有办法回来。” “那就暂时中止训练,用直升机把她给我送回来。” 聂诚胜如此这般,让李宗勇心里直叫苦,可脸上还是要摆着笑,“聂师长,这不合规矩,他们正在训练,她中途回来,到时候怎么算成绩?” “我现在管不了成绩了,我现在只想看到我她!立刻马上把她送回来!” 聂诚胜那大手一挥,毫无商量的命令让李宗勇不免有些也有些不悦了起来。 他们之间先不说谁的头衔大,就在预备部队那也是他李宗勇说了算,聂诚胜可没有这个资格来命令他做些什么事! “你这样说是在违反部队的规定。聂师长,我相信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部队里的规矩。” 但聂诚胜现在手里有聂然这个名义,当然不会怕他了,“可是我的女儿现在在你们部队里不见了,你觉得我还要遵守这个规矩吗?” 李宗勇果然立刻就硬气不起来了,他无奈地缓和着声音回答:“她没有不见,她如果不见,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么,那个教官为什么会说她半年没有归队?而你为什么迟迟不肯让我和我女儿通电话?!别告和我说,我听错了之类的,我还没老,我耳朵没聋也没背!” 聂诚胜这牌强硬作风,让拿不出聂然来证明的李宗勇很是为难。 聂然身后关联着这次的行动以及那小子十年的心血,他不能随便这样坦白出来。 聂诚胜看他皱着眉,犹豫着始终没有下文,便再次冷声地提醒了一句,“你如果再不说,我只能认为我女儿被你们部队弄丢了。到时候我可就不是一个人来了,李营长。” 他这番话极具份量。 一时间两方竟就这样僵持了不下。 屋内寂静无声。 突然间,门口一阵敲门的声响打破了屋内这沉闷压抑的环境。 “叩叩叩——” 正文 333 她就是个疯子! 李宗勇在一听到那个敲门声之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终于来了! 他在进会议室之前特意有交代他们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进休息室说有紧急事情把他给叫出去。 那时候他以为季正虎过来就是来做戏的,谁知道结果他居然是真的来说事的,而且好死不死的说的就是聂然的事情。 简直就气死他了! 随即,他连忙对外喊了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了。 “营长,你找我什么事?” 两个原本正在对峙着的人,听到这一熟悉的声音,齐齐转过头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李宗勇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当下就傻了眼。 “你……怎么……”他指着门口的那个人,就连说话都有些小小地结巴了起来。 “医院那消毒水味道太难闻了,所以我就回来了。”那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嘴角带着熟悉的笑。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两个小时之前还昏睡不醒的聂然! 只见她此时一身迷彩服走进了办公室,站定在了那两个人的面前。 整个人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伤痛的模样。 “父亲?你怎么来了?”聂然在回答完李宗勇的话之后,视线就转移到了聂诚胜的身上,“来多长时间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那惊喜热络地样子,完全和当初在海盗窝里抓了他各种折磨的叶苒截然不同。 就好像根本是两个人一样。 同样,聂诚胜在看到她的时候也很是惊愕,但随后听到她提到医院两个字的时候,便皱眉问道:“什么医院,你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李宗勇此时也从震惊中醒过神来。 在听到聂诚胜的问题后,心顿时一个骤跳。 虽然聂然及时赶回来了,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提前通过气,这聂然要是说些什么说漏了嘴,那不就完了! 就在他想要给聂然使眼色时,就听到她径直回答道:“是啊,上次野外考核结束之后在返回的时候不小心掉陷阱里摔得有些骨裂,营长就非要我住院休息,我怕你担心,特意让营长不要告诉你。” 说完之后她又转而对李宗勇说道:“营长,我真没事,你就让我归队吧。” 李宗勇听了她的解释,那紧张得快要跳出来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没想到这丫头倒是聪明。 知道用野外考核训时受伤来做幌子。 怪不得那臭小子对她这么感兴趣,的确是聪明伶俐的很。 是那小子喜欢的类型。 不过…… 还没高兴多久,随即转而一想他就有些不明白了,这丫头一直在海岛上,后来就直接被自己击中掉入大海里,在整场行动中,她好像并没有和预备部队的人直接说过话吧? 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有野外考核? 这边的问题还没想明白,那边的聂诚胜就皱着眉开口问道:“可是那个教官明明说你半年没归队了,夏季测评都不能参加。” 聂然看了一眼眉宇中略带着不安的李宗勇,紧接着又将视线定在了聂诚胜的脸上,很是自然而然地笑着道:“这事儿啊,还不是营长非大惊小怪,说我女孩子一定要注意,万一瘸了将来没人要,就非要给我请半年假。这不,我这住了两星期实在是受不了,再加上夏季的测评很快开始了,我实在是放不下,今天回来想销假来着。” 说到这里她就带着些许抱怨地口吻对李宗勇说:“营长,医院那股味儿我真受不了,快把我憋疯了,你就让我回来吧。” 李宗勇这会儿看她一个人演独角戏,半句话都插不上,难得有些愣愣地回:“好……好吧……” 可聂诚胜却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很是严肃地问道:“那你参加训练野外生存考核之前在哪里?” “在部队里啊,营长说我体能太差,拖了后腿,再这样下去就不要我了。为此还给我针对性的封闭式训练,效果不错,这次考核我成绩还算过关。” 聂然这番话说的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还真抓不到什么错处。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抓不到,毕竟聂然已经活生生的穿着迷彩服站在了他的面前。 就算退一万步,他真的要拿这件事去和别人验证一下,也没有用。 人都说了,是封闭式训练,没有人知道那都是正常的。 总之,在这一局上,聂诚胜是彻底没了胜算。 然而他还是不死心。 因为那个女孩子除了样貌和对自己的态度之外,那声音、身形,实在是太像聂然了。 再加上李宗勇三番四次不然自己见聂然。 虽说这会儿见到了,但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谁能作证?”他问道。 聂然这下满含着笑意的神色微冷了下来,“在部队还用作证?父亲,你这是不相信部队,还是不相信你自己的这份职业?” 她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飘,可这话中的含义却格外的重。 压得聂诚胜心头顿时一颤,就连脸色都有些小小的变了。 为此,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缓和语气地说道:“爸爸只是担心你。” 聂然看他态度有些软化,也就不再逼迫了下去,嘴角浅浅地下,“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挺好的。” 她有意想要避开部队的话题,连忙拿聂熠来做当箭牌。 “对了,聂熠呢?那小子有在学校好好读书吗?” 聂诚胜也自知聂然已经在部队出现,那也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他挺好的,他被送去另外一所军校了。” 聂然一愣,“军校?你不是说让他走普通人的路吗?” 当初她记得自己在电话里和聂诚胜说过,让聂熠去读普通的小学。 那时候聂诚胜一开始尽管没有答应,但后来在自己的劝说下也是最后答应下来的。 怎么最后又去了军校? 聂诚胜点了点头,“是啊,我都已经替他打点好了,结果他却突然反悔说非要进军校读书,不去还不行。那倔脾气的样子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聂熠非要去读? 这小子在搞什么。 当年去童子军校死活不同意,这会儿自己难得大发善心让他回普通小学读书,这死小子又非要去军校受罪。 真是白瞎了她一番用心。 聂然索性决定不去管他了。 反正这死小子有叶珍和聂诚胜关心,和她没什么关系。 “这样啊,那就随他吧,反正他高兴就好。”聂然笑着应了一声,却无意间视线一瞥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刘德。 刘德? 聂然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他不是因为内鬼的问题被判刑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聂然不禁想起在海岛上,那个在迷雾中的声音! 怪不得那天她抓了聂诚胜时有个人在和她说话的时候那么的熟悉。 那时候她一下子没想起来,又在浓雾里,只看了个模糊,根本没认出对方。 原来是刘德! 他怎么会被放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脱罪,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聂诚胜的手笔。 正想着呢,突然眉心轻蹙了一下,她整个人的脸色也有些细微的变化。 “父亲今天来是公干吗?”她不打算继续和聂诚胜聊下去,直击要害地想打算把对话尽快结束,好把人送走。 聂诚胜被她一下子拉回了话头有些没跟上思维,怔了一下,才开口,“哦,不是,今天是来特意感谢一下李营长。” “感谢?”聂然挑眉,像是没听懂的样子。 李宗勇故意抢白,解释道:“是啊,你父亲非说你在这里给我造成麻烦,我刚还说他太客气了。” 他说完还看了聂诚胜一眼。 聂诚胜知道他这是有意想要瞒着聂聂然,便在旁边附和着。 其实,真正不知道内幕的只有他聂诚胜一个人罢了。 聂然装作了然地笑了笑,“那营长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李宗勇连连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夸你呢,夸你训练的好,人也聪明能干。” 聂然似乎真的就相信了,一副很满意很好糊弄的样子,“那就好。” 又说了几句话,天色真的已经不早了。 聂诚胜既然见到了聂然,也就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便提出要离开。 李宗勇看聂然的神情有些怪异,就主动替聂诚胜送下了楼。 这一路上聂诚胜的脸色都很是难看。 如果不是叶珍说那些话,他根本就不会跑过来,也刽丢这么大的人! 和李宗勇勉强又说了几句之后,他这才上车离开了预备部队。 在车上不久,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聂诚胜拿出来一看,就发现是叶珍打过来的。 他强压着心里的火气按下了通话键,冷冷地说了一个喂。 只听到叶珍在电话那头迫不及待地就问:“如何?聂然有没有在部队里?” 聂诚胜听着她那兴冲冲的语气,脸色铁青地咬着牙,“以后,这些事不用你来操心。” 说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要不是看在那段时间她那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好说话。 把手机重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内。 车子一路朝着机场疾驰而去。 而总算是把聂诚胜出了预备部队的大门以后的李宗勇刚打算要回休息室,却看到远处一辆车疾驰而来。 “吱——”的一声,尖锐的紧急刹车。 在大灯下,李宗勇也看不清对方是谁,就看到车上下来了两个人,急丛丛的就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等他们靠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在大海里把聂然给救上来的的那两个人。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李宗勇皱眉头,很是不解地问道。 其中那个男的语气里满是焦急的样子,说道:“还不是这疯丫头,刚醒来听到我们和你的电话,就趁我们不注意偷了老冯的药,给自己注射了一记甲基可可碱,还偷了我们的衣服,强制从那边逃出来,我们追都来不及。” “什么?”李宗勇听了当下大吃一惊。 他就觉得聂然不对劲。 明明下午在去见聂诚胜之前还特意打过电话得知聂然陷入昏睡中。 结果四个小时以后这丫头居然就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了部队里,还穿着迷彩服。 原来是自己给自己打了药,把别人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还把身上打着的石膏都给拆了。 真是个疯丫头! 当下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刻折了回去,一路冲上了会议室。 就看到聂然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脸色却白的像纸一样,额头甚至还有一层细细密密地冷汗冒了出来。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那玩儿乱注射会中毒致死的!”李宗勇站在门口,神情透着一抹焦急地训斥着道。 聂然看到他来,嘴角浮出了一抹淡淡地笑,语气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淡定从容,反而无比的虚弱,“我要不出来,你就完了。” 说完,整个人就完全坚持不下去了,一歪,就朝地上倒了下去。 站在门口的李宗勇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得瞠目,大喊了一声,“聂然!” 随后连忙跨步上前将她及时拉住,这才没有让她摔在地上。 但却见聂然已昏了过去,没有了反应。 “快,快马上送医院!”他对身后那两个人命令道。 那个被称呼为老冯的男人当下将聂然一把抱起,另外一个则快速下楼将车启动。 李宗勇赶紧跟在后面,并且不断地打着电话,让部队医院那边快点准备急救措施。 三个人步履匆匆地朝着楼下赶去。 傍晚的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那老冯把聂然放在后车座上,然后上了副驾驶。 等三个人全部坐稳之后,车子急速倒退,然后掉了个车头,头也不回的朝着预备部队的大门疾驰而去。 那群刚拉练回来的士兵们看到李宗勇的车子犹如一阵风似的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队伍里的几个人看到那车子的速度如此之快,不由得问道:“那是营长的车子吧?” “好像是。”旁边的士兵也跟着他的视线朝着已经冲向夜幕中只留下一连尾气的车子、 “大晚上的开这么快,是有什么急事吗?” 在众人好奇不已的时候,其中一个士兵忍不住催促道:“有急事也和咱们没半毛线关系,赶紧去食堂!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有了他这一句话,当下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了。 可不是,营长的车子开得再快,也和他们没人和的关系。 当下,所有人呼啦啦的朝着食堂涌了过去。 正文 334 女朋友?现在可不一定了 当那群人朝着食堂走去的时候,何佳玉往后无意间一瞥,就瞥见李骁还站在门口。 她很是不解的何佳玉走了过去,不禁问道:“骁姐,你怎么还不走?” 就看见李骁遥遥地望着那辆早已消失不见的车子,眉头微蹙。 刚才坐在车里的那个女兵看上去好像有些像……聂然? 尽管那辆车子的车速不低,但是因为距离比较近,再加上她眼神又比较好,所以在那惊鸿一瞥之下她就看到车后座的那个人似乎有些像聂然。 但她不能完全确定。 毕竟天色已经昏暗,路灯又还没有打开,只是隐约靠着那辆车的大灯透处的光亮看到了一个隐约模糊的轮廓。 会是聂然吗? 李骁不确定地怀疑着。 一旁的何佳玉看她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由得上前拉着她的手往食堂方向拖去,“快走吧,那群人今天都饿疯了,咱们要是去的晚了,说不定就只能吃两个白馒头了。” 李骁被她一边拖着往里面走,一边还远远地望着远处已经彻底黑沉下来的夜色。 最终直到预备部队的大门被关上,她才回过头往食堂走去。 可整个人看上去变得心事重重的很。 …… 而在车上,李宗勇不停地催促着冯子加快车速。 坐在旁边副驾驶上的那男人看到李宗勇这么着急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那个已经彻底陷入昏迷之中的聂然,忍不住地道:“我还从来见过这么疯的女孩。” 一想到这女孩子醒过来时那虚弱的样子,根本连说话都费力,可结果在听到李宗勇很急的找她之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从床上给爬了起来。 踉踉跄跄地走了不过十几步就跌在了地上,老冯和自己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给带了回去,安置在了床上。 他先是去了外面打电话让楼上的医生赶紧过来看一下,老冯那时候则进了浴室想要把伤口用药水清洗一下。 他前段时间受了点伤,医生给他配了一些药,好方便他自己治疗。 结果没想到,那女孩儿竟然趁着他们两个人一个不注意就再次起身,从桌上找了一支甲基可可碱之后直接就给自己扎了一针。 然后偷了他丢在沙发上的衣服裤子就从那酒店里逃了出去。 等到他和老冯回过神再去追的时候,这女孩子已经坐上了车子一路离开了那条街道。 无奈两个人一路追了上去。 可最后还是慢了一步,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局。 “说真的,她真的是女孩子吗?” 这疯狂胆大的劲儿怎么感觉那么像男孩子呢。 哦不,严格来说,比男孩子还猛! 就是他们两个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一定没她这么果断的气魄。 坐在后座时刻盯着聂然的李宗勇哪里还有心情和他聊这些有的没的,一路催着冯子往医院开。 车子才刚到达医院门口,那些早就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的医务人员马上将聂然用担架抬了下去。 然后快速朝着抢救室送去。 那速度快的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李宗勇跟在后面,直到抢救室的门口才被护士给挡了下来。 “放心,那药物剂量应该不会造成死亡。”那男人看李宗勇坐在那里,向来沉稳威严的神色里竟出现了不安和紧张,这让他觉得很是讶异。 要知道以前他可是李宗勇手下的士兵,和他相处也有好多年了,可从来见过他有这样的情绪。 难不成性别不同,真的就待遇也不同? 那男的在旁边胡乱想着,李宗勇是半点都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样子。 这时候,时间就变得尤为的缓慢,就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 好不容易抢救室的门开了,李宗勇马上率先走了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了?” 那名医生神情严肃,语气里也带着训斥的口吻,“病人身体这么虚弱,为什么给她打兴奋剂,这还好剂量不是特别大,不然就出事了。” 他知道眼前这个是部队里的长官。 也知道等级不会小,否则不会那么容易一个电话就能把部队医院里的医生召集起来。 可现在他作为一个医生,可不管对方什么等级权利。 他以为聂然会变成这样是对方硬生生的为了完成训练指标,为此给她打了这种药物。 所以神色有些小小的难看。 “那她现在怎么样?”李宗勇也不想用解释来浪费时间,马上就问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医生看李宗勇现在才上心紧张的样子,才稍稍语气好了一些,“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体太虚弱,强制打兴奋剂虽然会兴奋中枢神经,但是身体无法负荷,这才晕过去了。” “那药物对她的身体会有影响吗?”李宗勇很怕药物带来的后遗症伤害到聂然。 毕竟聂然还小,才刚刚成年,如果因此身体上有什么损伤,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那医生说道:“剂量不是特别大,所以暂时没什么影响。” 李宗勇听了这下才大大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线也缓了下来,“那真是太感谢医生了。” 接着就看到聂然被从抢救室里被推了出来,安排在了一间VIP病房内休息了。 李宗勇看到她一切稳定,基本无大碍了,才把那两个人给带出了病房,开始秋后算账了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办事的,我让你们好好看着她,为什么会让她出这种事!”李宗勇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大声呵斥过人了。 能这样大声呵斥还是在他做教官的那段时光里。 “我们也不知道她会这样不要命啊,那药是老冯给自己注射的,本来他是想要给自己洗清下伤口然后注射,结果一个转身就被她给抢了。”那男人很是委屈地道。 “你们还有脸说这番话!连个病人都看护不了,以后你们还能做什么任务!”李宗勇在夜深人静的走廊里劈头盖脸对着他们就是一顿训。 那两个人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再继续辩解,任李宗勇一顿训斥。 等到骂得差不多了,李宗勇又一次地命令着他们要好好看护聂然,绝对不能有半点的差池。 于是,为了贯彻李宗勇的命令,两个人就这样24小时的坐在VIP病房里,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躺在床上昏睡着的聂然。 就这样从白天盯到晚上,再从晚上盯到白天。 在连续了两个星期后,总算病床上的人有了点动静了。 当聂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眼前那雪白的天花板和雪白的墙壁。 那不是酒店的装潢。 一看就是医院。 “你总算醒了。”那坐在单人沙发上,双手环胸的男人看到她睁开眼睛后,不禁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故作夸张的松了口气,接着就对对面的冯子说道:“老冯,你去给护士站的人说一下,让他们赶紧派个人过来。” 冯子点了点头,接着就把门外的护士给带了过来。 那专门护理聂然的护士在得知聂然醒了之后马上赶了过来。 那护士看她果然醒过来了,心里也为她高兴,连忙替她倒了一杯水,用棉花棒沾了水替她湿润了下唇,接着才用管子让她喝了几口水。 原本干得快要着火的嗓子喝了水才缓和了一些。 她哑着声音问道:“我睡了几天了?” “半个月了。”护士替她把茶杯放回了柜子上,说道:“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你们营长来了好几回了,可你一直不醒。” 原来又睡了半个月。 怪不得浑身酸痛不已。 聂然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身边的护士看了立刻喊停道:“哎哎哎,你可不能起来,你身上还有伤,可不能乱动。我现在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你可千万不要乱动。” 她各种紧张的叮咛完,紧接着就跑来出去把主治医生给喊了过来。 那主治医生看到聂然半靠在床上,替她做了各种基本的检查,又看了看各种仪器的指数,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说道:“恢复的不错,人醒了基本就没问题了,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他用笔在记录册上快速地写着,然后头也不抬的道:“我现在去给你们营长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这些日子天天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问你情况,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现在总算是解脱了。” 那医生转而又和旁边的护士说了几句,两个人很快就走出了那间病房。 病房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的那男人保持着刚才抱肩地姿势,调侃地道:“我说小丫头片子,你也够疯的啊,连药都不看就敢对自己注射,就算想自杀,也别连累我们两兄弟啊。” 聂然坐在病床上,已经喝了水缓和得差不多的嗓子此时听上去还有些小小地沙哑,“你们两个为什么还没走。” 她小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进四个大字,看上去有些冷冰冰的。 “因为你们营长说了,要我们照顾你啊。”那男人坐在那里回答道。 可聂然好像并没有领情,她神色淡漠地下起了驱逐令,“这里有护士就可以了,你们走吧。” 那男人听了,嘴角地笑勾起了一个弧度,很是玩味儿地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会卸磨杀驴,我们好心好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给救上来,结果你不仅不感激,居然还赶我们走。” “多谢。”聂然毫无感情地吐出了两个字,那语气中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那男人挑眉一笑,倒也不恼。 此时,冯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对着那男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那男人听了便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了,小丫头片子,现在如你愿了,我们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 说完就拿着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走得那叫一个潇洒。 这两个人来去匆匆,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看上去很是神秘。 不过聂然才懒得管这些,等到人一走,重新再次躺了下去。 又睡了一觉。 聂然躺在病床上看上去睡得很熟,可是等走廊上脚步声一响,她倏地把眼睛睁开。 视线和正开门进来的李宗勇撞了个正着。 李宗勇一看到聂然躺在那里,眼神清明的样子,神色一轻,“你总算是醒了。” 见到熟人,聂然总算神色缓和了一些,再加上睡了一下午,整个人也有了点精神。 “没办法,谁让你三天两头的跑过来,吵着我都睡不着。”她故意玩笑着。 李宗勇从门口走了进来,坐在了沙发里,问道:“医生说你现在如何了?” “你每天都电话烦人家,还问我情况干什么。”聂然靠在病床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李宗勇看她说话的语气又恢复到了当初时的样子,总算脸上露出了缓和之色,“看你现在嘴巴伶俐,应该是没问题。” 聂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了垫上。 李宗勇赶忙上前替她调整了下位置,等坐回去后就带着责怪的语气斥责道:“你这次做事也太莽撞了,知不知道自己身体虚弱成什么样就敢给自己乱注射药物。” “放心,我看过剂量,那点不会让我死的。”聂然很是自信地道。 但李宗勇却还是继续斥了一声,“什么叫不会让你死,你这件事根本就是胡闹。” 要知道当他看见聂然晕过去时的样子,吓得背后都起一层冷汗。 就怕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那到时候要怎么和那臭小子交代! 只不过相比起里李宗勇的害怕,聂然倒很是平静,“那不然怎么办,还有第二个办法吗?” 当时她冲进去的时候聂诚胜和李宗勇两个人分明是在对峙。 从她醒过来得知李宗勇找自己的时候她就觉得肯定有事发生。 李宗勇不是那种急性子的人,若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他绝对不可能在电话里一直叮嘱着那个男人,要他等自己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叫打电话给他。 为此她才想办法快点往回赶去。 “怎么会没办法,大不了我把他带过来,就说是你训练的时候受伤、做任务受伤,这些都是理由。”李宗勇说道。 聂然却对此摇了摇头,“他不会相信的。第一,先不提我是不是真的有训练,就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点都足够他怀疑了。” 聂诚胜能在这个点出现,还非要找自己,那只能说明他有所怀疑。 而她先是训练受伤,又昏迷不醒,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聂诚胜他不傻,就算看到了人,但心里的疑虑还是在的。 除非她完好无缺地站在聂诚胜面前,活蹦乱跳的和他说话,这样才能打消他所有的疑虑。 “第二,如果你说做任务受伤,那就更给了他肯定的理由,从而他会好奇我到底在那里干什么,从而追查我,那么后面就会有一连串的麻烦和危险。” 她不能冒这种险。 特别是叶珍那个女人,聂诚胜想来耳朵根软,谁知道到时候回出现什么意外。 对此,李宗勇叹了一口气。 在这种情况下,聂然还能权衡利弊出这么多的关键点,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点,聂然的此时和那臭小子几乎连在一起,可以说是命运共同体。 只是如果实在是没办法的话,他只能先稳定住这边。 否则到时候事情就会越来越扩大化。 “不过你这样说,也有漏洞,部队里的人半年没看到你,而且每个人都知道你出了事,可你却你说自己参加了这次的考核,这很容易被发现的。”李宗勇对此提醒道。 “这个就由你来解决了。”聂然理所当然地说着,“我都为你豁出命了,你好歹也要做点什么吧。” 李宗勇听到这话,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吧好吧,这事儿我来办。” 他说完之后,又想起了什么,神情微微严肃地问道:“不过,你……是不是这次被他发现什么了。” 李宗勇坐在那里,将这些天连日来的疑惑问了出来。 按理说聂诚胜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这里一次次的来找聂然才对。 只能是被他发现了什么,才会导致他这样做。 聂然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次聂诚胜这一路上几乎是被自己抓着走,说不定自己在匆忙逃跑间有了习惯性动作被他看到了。 不过,她觉得就算聂诚胜发现,可没有证据之下,那都是空想罢了。 李宗勇看她这么笃定,随后一想也觉得不太可能,“我觉得,你这次大义灭亲,把你爸弄那么惨了,躺着进医院,差点一条老命也交代在里面了,他应该不太可能会相信抓了他,把他害得那么苦的人是自己的女儿。” 聂然靠在靠垫上,并不多说什么。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喜欢聂诚胜能回来。 李宗勇看到她不说话,又和她饶了一大圈,绕得聂然终于抬头问了一句,“营长,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被看出来的李宗勇不禁轻咳了几句,“咳咳,鉴于我还有另外一种身份,所以我还是要多嘴问点别的。” 聂然扬了扬眉,“什么身份?” “那臭小子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也是他的老师,都说一日未至终身为父。听说你现在好像是我臭小子的女朋友了吧。所以……” 他的所以还没说完,靠在那里的聂然不禁冷然的勾起了一抹笑,“女朋友?不一定吧。” 李宗勇一听,原本的笑微僵了一下。 ------题外话------ 等会儿12点以后会先更三万,然后白天会再更七万哦~ PS:这里就明确的可以知道,为什么李宗勇要一拖再拖,甚至连借口都不敢找,因为然哥此时和二少是共同体,聂然这里任何的借口,都会引起后续一连串的效应~ 正文 335 我们的事,谁都管不了 看她对着自己浅浅地笑,那种反常的神情让李宗勇认为聂然现在正在生气。 于是他便为霍珩说起了情,“你别怪他,他其实也不想这样做的。” 聂然嘴角的笑意不变道:“没有啊,我为什么要怪他。”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让我来帮忙的。”李宗勇完全不相信聂然此时所说的话,普通女孩子都经受不住被隐瞒的欺骗,更何况她是在生死关头的隐瞒。 只怕现在想要杀了那臭小子的心都有了吧。 聂然点了头,回答:“我知道啊。” 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却看得李宗勇心里很是没底。 这臭小子每次和这丫头吵架,应该都是那臭小子主动道歉的吧。 就是现在他看到聂然那副甜甜的笑,心里都有些发憷。 更别提那臭小子了。 李宗勇想想自己也是苦,居然还要操心这些事儿。 不仅操心,还要替自己徒弟保住这个小女朋友,免得自己徒弟人到三十依旧还是个老光棍。 “当时你的身份已经起疑了,霍启朗时刻盯着他,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他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把你送到岛上,借着海警的突袭,想让你彻底结束这次的行动。”李宗勇将事情娓娓道来。 聂然听了竟还附和着点了点头,“嗯,这种做事方法的确是他的手笔。” 李宗勇看她那一脸淡定的模样就知道她气得肯定不轻。 都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聂然现在看不到那臭小子,无法爆发,估计是选择灭亡了吧? 想到这里,他就立刻道:“你要生气就发泄出来,千万别闷着,对身体不好。” “我没有闷着啊。”聂然靠在靠垫上,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过下次能不能别那么隐晦的做暗语,你知不知道我差点直接拿刀飞你脑袋上。” 那时候要不是她及时看到李宗勇另外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在裤子上轻点着暗号,她当时在掉下去之前肯定把腰间的刀摸了出来,然后就此干掉李宗勇。 “我一时间也想不到该用什么隐晦的方法提醒你,用口型说我怕被刘队看到,最后只能用这种方式。其实用暗号告诉你,我也是担心的,怕你没看懂,或者是没看到,但是想到悬崖下面我已经找了接应你的人,等你醒了自己肯定也就明白了,所以就打算拼一次。” 当时那种情况下,就是那一刹那的事情。 他刚从远处冲上来,看到聂然正在救他们的人,当下他就决定举手开枪。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最容易得手,聂然是最不容易有所防备的。 再加上,聂然这样奋不顾身的救他们的人,想必那群海盗肯定也会觉得很奇怪。 还不如就此结束。 为此他连和聂然一个对视,传递一个情报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开了枪。 可又怕那群人会发现什么,所以只能趁着夜幕来临,在昏暗的环境下用手在身侧小小的对她做了暗语。 原本他对于这个暗号是不抱希望的,结果没曾想聂然看到了,实在是让他庆幸。 这样一来,误会也少了很多。 “还有事是你们两师徒想不到的?”聂然歪着头,嘴角的笑中透着一抹玩味儿。 李宗勇听了不由得笑斥着,“我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把握得了那么多事情。” 聂然不可否置地扬了扬眉,也不再继续说些什么。 李宗勇看她靠在那里不说话,什么都不上心、不在意的样子,不禁心里有些没底。 按照正常情况,一般卧底醒了第一件事就是任务成功了没。 这聂然从醒过来开始就没问过一句,一直靠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自己聊着,就像是失忆了一样。 最后他还是决定自己主动说比较好。 “现在那边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控制了。” “嗯。” “还要多谢你把一批人给分出去,这样的话我也有理由可以让他们放弃岛上的追查,转而去解决那批船上海盗。” “嗯。” “这次的事情就这样基本上解决了。” “嗯。” “船上的人我们到时候我会找机会解决了。” “嗯。” “岛上那批跟着你的人当时看到你掉下海,全都撤退了,基本上全都抓了。” “嗯。” 提及到那些事情,聂然依旧还是那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懒懒的一声嗯估计还是看在他是营长的份上,勉强给了个脸。 李宗勇对她这样子实在是无可奈何的很,最后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你别这样。” “哦,那我应该要哪样?”聂然依旧虚弱,但是却嘴角含着一缕微笑。 李宗勇看在眼里,说道:“我知道你就是在怪他,我好几次都听他说要想办法把你召回来,不想让你涉险,可后来好几次他都不了了之,应该是你拒绝了吧。” “这次他在没经过你的同意下就擅自做这样的决定,你生气是必然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他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你能活下去。” 坐在病床上的聂然神色淡淡,看上去依旧不为送动,没有任何的起伏。 李宗勇看在眼里,最终决定下一剂猛药。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保下你,在那之后的电话都被监听了。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每天一个电话打给我,询问你的情况。” 他说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聂然,似乎是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但结果让他失望。 聂然看上去好像完全没有被动摇。 不只没有,还笑着调侃他,“营长,你现在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我的上司,感觉像街坊里那种碎嘴的大妈。” 碎……碎嘴的大妈? 李宗勇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说自己,气得他眼睛都瞪圆了,要是有胡子估计现在都能一抖一抖了。 只见他没好气地道:“你这个臭丫头,我这么说是为了谁啊。” “为了你徒弟呗,难道还为了我啊?”聂然很自然而然地接茬了一句。 噎得李宗勇瞬间没了脾气。 这丫头还真是……让人没办法…… 怪不得那臭小子折在了她手里。 有些小小理亏的李宗勇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立刻说道:“谁说的,那小子要是哪天做了对你不好的事情,我也会帮你出头的。再怎么说,你可是我的兵啊,他又不是。” 他这样言语中带着些许讨好的样子让聂然不禁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 大概这就是小姑娘和臭小子的区别吧,李宗勇暗暗想。 那些臭小子要是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要按年轻时早就一脚踹在那人的屁股上了。 可小姑娘就不是了。 先不说能不能踹吧,就看到小姑娘这样笑一下,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怪不得人都说女儿要富养,儿子要穷样。 真不是没道理了。 谁能忍心让这么个花骨朵般的小姑娘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不过李宗勇将这个划分到了年龄大了,看待事物不同,脾气性格也不同中去。 “不生气了?”李宗勇看她笑得没有刚才那么的刻意,心里也略略放松了下来。 聂然其实不是笑话李宗勇,而是觉得李宗勇为了那么个徒弟还这般的和自己这样说话,感觉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我没有生气啊。”聂然笑了笑,但见李宗勇皱着眉头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于是再次开口道:“营长,你真的不需要说那么多,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你呢还是多多操心部队的事就好。” “可是……”李宗勇看她这样悠然的样子,心里总是为自己的徒弟捏把汗。 这根本就是不听劝,并且想一心弄死那臭小子的节奏啊。 应该是看出了李宗勇的担忧,聂然对他说道:“就算你替他说那九十九句的好话,可最后一句总结也要他自己来说,不是吗?所以这件事你插不上手。” 李宗勇听了,顿时眉头松了开来,笑着问道:“你这是要好好教训他的意思吗?” 聂然笑了笑,“你觉得呢?” 那笑里的含义让李宗勇完全拿捏不准。 只能说这丫头现在越来越会隐藏自己的心思了。 李宗勇见自己怎么说都不能让聂然动摇,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呢反正已经是尽一切力量了,该所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看那臭小子自己的造化了吧。” 他大手一挥,显然是打算做个旁观者,不参与其中了。 反正他再怎么参与,正如聂然所说,他不是当事人,插不上手。 能左右她判断的,只有那个臭小子。 不过看这丫头这不动声色的甜美笑容,估计这回那臭小子是没好果子吃了。 唉……真是可怜啊…… 李宗勇默默地为自己的徒儿掬了一把同情泪。 但又同时又好想看那臭小子栽在这丫头手上的倒霉相。 谁让那小子以往都那么气他,这回也该找个人来好好收拾他了。 如果聂然此时知道李宗勇心里想的,只怕要默默的吐槽一句,这种一看到徒弟倒霉就高兴的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没有套取到任何的情报,而且现在她也已经平安了,李宗勇自然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就在他准备离开前,聂然却问道:“刘德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被抓了吗?为什么他又回来了?” “刘德?”李宗勇想了想,然后才似乎想起了这个人,“这件事得问你父亲,他在出来之后就花了很大的人力把刘德从羁押室内给弄了出来。” 聂然狠狠地拧起了眉头,“弄出来?都已经确定的事情怎么可能弄得出来?!” 李宗勇站在床边,回答:“本来是已经确定了,但是那个海盗突然转了口供,所以刘德就被放出来了。” 突然转了口供? 能让海盗突然转口供肯定这其中有聂诚胜的介入。 聂然面色严冷,“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都放出来了,我还有和你说的必要么?”李宗勇看到她的神情,然后劝道:“别想太多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其他的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聂然想了下也觉得刘德不过是个无所谓的人,的确不应该在他身上花费心思,随即便转了话题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可以归队?” 李宗勇站在床边说道:“你这次那么辛苦好好在医院休息一段时间吧,一切都等你复原再说。” 聂然点了点头,也同意了他的决定,在医院彻底安置了下来。 她身上有多处骨裂,还自作主张的拆过石膏,为此医生让她待在床上多多休息。 也不知道是医院待遇好,还是李宗勇有特别的交代,医院特意给她加餐,好让她尽早复原。 以至于她感觉那群医生完全就是以养猪的趋势在治疗她。 等到好不容易可以下地走走了,她便开始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开始散起了步。 ------题外话------ 说好的爆更,先丢三万啦啦啦啦~ 正文 336 很久不见的老熟人 此时已经是初夏了,偶尔能够听到几声蝉鸣了。 聂然就坐在小花园的树荫下看看天空,听听鸟叫,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在这医院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连一个多月前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海岛一仗似乎都远去了。 然而,都已经一个月了,霍珩到还没有都没有给自己一个电话。 也不知道是电话被监控着无法打给自己呢,还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无颜面对自己。 不过怎么想,都觉得是后面那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聂然嘴角微微扬着一抹淡笑。 “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一个男人声音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聂然弯弯地嘴角滞了滞,继而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当她回过头看去的时候,就发现一位许久不见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聂然随即轻笑了一声,“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安教官。” 这三个字让站在不远处的安远道神色微微一愣。 聂然和安远道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她把葛义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回部队前来看古琳的时候无意间遇到的安远道。 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了。 今天两个人又在医院见面,聂然倒是觉得有趣,“上次我们在医院里,你是病人,我是去探病的,这回轮到我是病人,可安教官是要探谁呢?” 安远道听到她的话很快就回过了神,语气平淡的道:“我来看看古琳。” 聂然原本的笑立刻僵在了嘴角,带着些许诧异地问道:“古琳?古琳不是在另外一家部队分院吗?” 安远道点了点头,坐在了她旁边,“嗯,前段时间她被转到总院来了。” “好好的,为什么会转?”聂然感觉这其中有些不太对劲。 安远道倒也没有隐瞒,很是坦白地对她说道:“前段时间医生查出她脑部有水肿,差点病危了。” 聂然瞬间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安远道看了,马上说了一句,“放心,半个月前已经度过危险期了,现在在观察。” 可聂然哪里还会听安远道半句话,她转身就往医院里头走去。 安远道看她这么一路横冲直撞,手上还打着石膏,也赶忙跟了上去,带着她上了楼。 等电梯门发出了“叮——”的一声声响,还不等电梯门完全打开,聂然就已经侧着身像条泥鳅似得往外面冲出去了。 “你慢点!你还受着伤呢!”安远道根本抓不住她,无奈只能在后面对她喊了一声。 然而聂然此时整颗心都是古琳的安危,其他的压根就不考虑。 按安远道说的病房号一路狂奔而去,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那个数字。 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里面的人听了不禁问了一声,“谁啊?” 聂然听得出来那是古琳母亲的声音,急忙拧开门直接闯了进去,她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阿姨!” 古琳的母亲看见她小脸红扑扑地冲进来,既惊讶又惊喜地问道:“你怎么来了?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话说到一半,等看到她手上打着的石膏,立刻拧起了眉头,“呀!怎么绑上石膏了?你这是怎么受伤的呀?” 聂然很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没事儿,就是一点小小的磕碰而已,古琳呢,古琳怎么样了!” 提起古琳,她眼底是无法遮掩住的担心和着急。 古琳的母亲看她那么急切,就知道这姑娘肯定是得知古琳病危跑上来的,于是连忙安慰地道:“她已经没事了,现在医生说她现在挺稳定的。” 古琳的母亲指了指她手上的石膏好心提醒着。 但同时,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聂然依旧一副不上心的样子,走到了病床旁先看了古琳几眼。 她又做过手术了,脑袋上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氧气罩依旧带着。 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一如当初看到的那般。 古琳的母亲看她定定地站在那里一脸着急的样子,才说道:“古琳有医生时刻看着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你都这样了还不好好在病床上躺着,万一骨头没长好,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聂然看古琳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也有了心情和古琳的母亲说上几句,“不会的,只是小小的骨裂而已,而且养了一段时间了,医生也同意让我下来多走动走动。” 古琳母亲看她手上绑着石膏,宽大的病号服里还隐约有绷带缠绕着,不由得暗暗摇头叹息了一声,“你们女孩子啊也不知道都怎么了,居然去想着要当兵,那是女孩子能干的事儿么,瞧瞧自己一个个的都浑身是伤的,以后可怎么找婆家。” 聂然笑了笑,“保家卫国的事情哪里分什么男女。” 这话其实不是她说的,而是李骁说的。 那次在海岛上他们两个人难得坐在一起喝了一杯后,在临回去时她无意间问了这么一句。 当时李晓就是用这句话回答她的。 她还说她爸爸当年取李骁这个词的本意就是想让她能够骁勇善战,保家卫国! 骁勇善战? 保家卫国? 还记得那时候聂然很不屑地嗤笑她,什么保家卫国,这话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可笑。 就如同现在古琳的母亲一样模样,当然她不会讥讽嘲笑,而是带着长辈的嗔怪和心疼地道:“还保家卫国呢,到时候啊别说国家欠你们一婆家。” 聂然一笑,及时的将话题给转了回来,“古琳这段时间恢复的如何了?” 古琳母亲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古琳,嘴角地笑敛了敛,“挺好的,医生说水肿已经消了,其他的就看天意了。” 聂然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古琳,心底情绪一时翻涌,轻声地道:“她会醒的,一定。” 古琳母亲看着病床上的女儿,轻叹了一声,“希望吧,但不强求了,我现在啊就求她平平安安的,哪怕就只是躺在床上,我也已经满足了。” 那话让聂然心底猛地一抽。 原本古琳是不用躺在这里的。 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才会…… 正文 337 对不起,赎罪 “对不起。”她抬头,对古琳母亲道歉着。 她的神色太过严肃认真,以至于让古琳母亲愣了一愣,紧接着她连忙擦了擦眼角泛起了泪花,连忙道:“你这傻孩子,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们的,相反我们应该感谢你,谢谢你当初献血,才挽回了古琳一命,不然我和他爸现在哪里会还在医院里看她。” 聂然听着她一口一个感谢,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她才是伤害古琳的罪魁祸首,明明她害得他们整个家庭变得如此支离破碎,明明是她…… 可现如今却成了救人英雄。 那种有口难言的感觉让她憋闷极了。 “其实古琳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 我字还没有说出来,这时候身后安远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一口打断了她最为关键的一个字,“古琳最近好吗?” “安教官你怎么也来了?”古琳的母亲在那个声音后,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门口的安远道身上去了。 以至于忽视了聂然刚才的那一句话。 聂然略有些憋闷地看了一眼来的很不是时候的安远道。 她敢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这男人是故意的! 但安远道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聂然那愤怒的眼神,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古琳的母亲,“我就是路过来看看,顺便买了点吃的上来。” 古琳的母亲看到那一袋子的东西,很是感谢地笑着,“安教官你实在太客气了,每个星期都来不说,还每次来都带东西,其实真不用,你们来我们就很高兴了。” 安远道摆了摆手笑道:“不会,一点水果而已,没什么的。” 只是他认为的举手之劳却在古琳母亲眼中很是感激并且感动。 “我知道,要不是你主动向部队申请救助,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住不起这独间病房,真的很谢谢你……”说着就说话间就有些哽咽了起来。 安远道看了赶忙回答道:“这是应该的,而且这也是规定,和我没什么关系。” 尽管安远道在极力的推脱,可古琳的母亲偏偏就是认定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要谢谢你。” “不不不,真不用……” 安远道和聂然两个人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没多久医生就来了,安远道便说要回部队,而聂然也不方便在那里打扰,就说去送送安远道。 古琳的母亲也不好多做挽留,只好让他们离去。 当聂然和安远道一起进入电梯,并且关上电梯门之后,聂然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为什么不让我说?”她冷声地质问。 刚才安远道故意打断自己,分明是不想让自己坦白。 还记得那时候她也要坦白,却被宋一城给打断。 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必要说。”安远道穿着迷彩服,站在旁边回答道。 “没必要?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肯定我没必要,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你又何必把别人的伤疤给揭开来。” “可是隐瞒就万事大吉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听到古琳母亲这么感谢我的时候,我有多难受。” 明明是她的错,是她害的古琳成这样,却还要被如此感谢。 那种感觉比凌迟还痛苦。 “就当是你欠她的吧。”安远道站在她身边说道:“古琳的母亲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古琳还有这么多的好战友过来看望她,如果当她知道这些战友集体隐瞒了真相,甚至那个为自己女儿拼命输血被她当做救命恩人的女孩子其实是伤害她女儿的人,你让她作何感想。” “可是……” 可是就是可以隐瞒的理由吗? 聂然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安远道继续道:“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听到残忍的真相,也不是所有人能忍受这残忍的真相,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快要崩溃了,你如果一说,难保不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到时候,古琳要怎么办,她父亲要怎么办,照顾两个人吗?那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安远道的话让聂然彻底没了话。 的确,这个家还要那两个老人来撑着,不然就真的完了。 “每个人的赎罪方式不同,芊夜用死来作为赎罪,那么你就在愧疚、不安中慢慢赎罪吧。”安远道转过头,神情淡淡地道。 聂然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良久才回答道:“我知道了。” 如果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方式,那么她认。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路。 下午时分小花园的病人大部分都已经回病房里去休息了,小花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走动。 长时间的无话让气氛一度尴尬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芊夜的事情让安远道到现在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神来。 他没有了以往的神情,有的只有无言的沉默。 “你每个星期都来?”聂然看他那样子,最终主动将话头挑起。 “嗯。”安远道点了点头。 聂然听了不禁轻扯了下嘴角,“你这是替芊夜忏悔?” 安远道没有说话。 聂然侧头看了一眼他,叹了一声,“其实没必要,虽然说这件事芊夜负主要责任,但她都死了那么久了,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更何况人是我推出去的,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赎罪也应该是由我来,你又何必把罪责扛在身上。” “芊夜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她没做好,就该由我这个教官来承担。”安远道声音低低地回答。 对此聂然却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她又不是未成年,做错事了要找大人来承担。”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慢慢地走去。 却发现安远道此时停下了脚步,他站定在了原地。 聂然微微转身朝他看去。 初夏的太阳透过树叶的间隙,形成斑驳的光影投在地面上。 “不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安远道站在那里,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正文 338 你是她的救赎,我欠她的 看到他神情有些微微沉重的样子,聂然眉头轻轻蹙起。 光影照在他身上,偶尔有风吹过,树影微晃,光线也随之轻摇。 良久,他才沉沉地开了口,“其实……芊夜心理是有问题的。” 聂然当下眼底瞳孔紧缩起。 芊夜心理有问题? 怎么会?! 聂然还未开口,就听到安远道娓娓道来地诉说了起来。 “那时候我是协助当地警方去黑市办案,结果就在拳场里遇到了她,那时候几个男人正要猥亵她,她那么小,看上去只有十岁吧,我当时就想上去救她,可谁知道她比我的速度还快,将那群人直接撂倒。” “当时我都惊住了,一个小女孩儿和三四个大男人对打,她居然打赢了。我想那可能是来源于父母的教育,结果还不等我离开就看到她进了一家拳场,带着好奇我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到她带着牙套和拳击手套登台了。” “我到现在都记得和她对打的那个男人有多高大,就好像一脚踩下去,就能把她给踩死一样。可她是那样的临危不惧,和那个男人死死地纠缠打斗着。” “但身手再敏捷厉害,她到底也不过只要十岁罢了,好几次都被对方给举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砸在了拳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只是每一次她都会不服输的爬起来。” 此时的安远道已经完全陷入在了那段往事之中。 聂然也不出声打扰,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他继续地说。 “终于,在被摔了第不知道多少次以后她终于打赢了。等散了场,她就拿着那薄薄几张纸钞离开了黑市。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就跟了她一路,我以为她会先去医院,结果没想到她竟然带着一声伤就回去了,可才回到家迎面就被她父亲给一顿毒打,理由是赚的钱太少了,不够她父亲去赌。你说可不可笑?但最可笑的不是这个,而是她明明有着一个人打三个成年男人的能力,却在她父亲面前一点都不还手,任他打。” “本来就打拳击浑身是伤,这会儿又是被他父亲一顿毒打,很快就昏死了过去。那男人似乎还没有发泄完心里头的怒气,就去烟头去烫醒她,我当时看不过去就和那男人对峙了起来,但她居然帮着她父亲来对付我。” “我真是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后来她父亲被赌博的人给砍死了,我看她可怜无依无靠,就和部队申请想把她带回来,结果去接她的时候看到她跪在她父亲和母亲合葬的墓地前又哭又笑,像个疯子。我不敢打扰,就在旁边看着,结果听到原来她哭得是她母亲临终时要她好好照顾父亲,无论如何都不要抛下她父亲,但最后还是没有完成这个承诺,而笑的是,她终于摆脱了她那个丧心病狂的父亲。” “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父亲,任他打骂,拿烟头烫,因为那是她母亲临死前的遗言。” 安远道提及到这里忍不住苦涩地发笑了一声,抬头,看向了聂然,“当你听到这个,你还能说什么,你说她愚孝吗?可我们都不是她,在最需要父母亲的那段时光中她所渴求的远大于伤害时,我们又能拿什么去批判。” 聂然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站在那里听着他一直说着,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安远道本身也就没想要她给自己有什么回答,继续地道:“你知道么,我带她回去的时候是以孤儿的身份,部队的医生给她检查身体时,那医生告诉我,她的腿上全是烟头烫过的疤痕,而且心理上有很严重的问题。” “这也就代表着她是不能够当兵,并且还要转而进入孤儿院。但是……当我看到她那么乖,每次上药从来不哭不喊一声,训练起来也丝毫不输给任何的男兵。我就想着只要教好她,说不定能够让她的心理和性格都恢复过来。” “我就把这件事给隐瞒了下来,然后认真教导,一到假期就带她去看外面的心理医生,时间久了以后我发现她除了不怎么爱和别人说话,其他都和正常一样,我就以为她已经痊愈,而且就连心理医生告诉我,她已经差不多恢复健康了。可现在在古琳这件事告诉我,她其实并没有健康。”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聂然终于开口了,“她不是没有,而是把你当做了她唯一的救赎。” 安远道被这句话从回忆中拽了出来,他抬头看向了聂然,眼底带着一丝迷茫的神情。 显然不太懂她话里的含义。 聂然从不远处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对面,说道:“那时候我就奇怪,为什么我只要说你丁点的不是都能引起她对我的反感,哪怕是叫你的名字。我那时候就想她是不是喜欢你。不过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觉得那不只是喜欢,而是完全把你当成了她生命中的全部。” “你赋予了她第二次生命,所以她不容许任何人去亵渎、破坏、不敬。” 她到现在都不会忘记芊夜当时在听到自己叫安远道的全名时犀利的眼神。 “所以她为了迎合你的目光就把已经无法扭转的性格缺陷彻底压制,尽量让你看到她好的一面。或许我不存在,她可能也不会如此失控。” 如果不是她和芊夜那一场架,也就不会引起那么多的事端。 “说到底还是我害了她,害了古琳。”安远道无奈地叹了一声。 是他把芊夜带了进来,也是他故意隐瞒了芊夜有病的事实强留她在身边。 要是当时他把她送去孤儿院,说不定现在的芊夜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有福利院的老师教导,至少还能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 越想他就越懊悔自己所做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又不是没有尽力,那些心理医生看一次都是钱,就你这小小的教官,估计娶老婆的老婆本都掏空了吧。” 聂然看他很是痛苦的样子,竟多嘴地劝了一句。 原本他们两个是那么的不对盘,现在却能站在一起说这么多话,这画面要多不对劲就有多不对劲。 就连聂然自己本身也觉得怪怪的,再加上看到安远道那么低落的情绪,她为此调侃地了一句,“说真的,你对她没点别的……企图?” 安远道听了当下就急了,“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把她当做我的兵。” 聂然耸了耸肩,“那你可真够正人君子的,她也不算丑,又视你为唯一,简直就是老天送你的老婆。而且……”她说着就凑了过去,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她比你小那么多,你老牛吃嫩草,根本就赚大发了。” 她那暗搓搓的戏谑口吻顿时让安远道低落的情绪顷刻间化为乌有,他气急地瞪圆了眼睛,“你这丫头能不能正经点。” “好吧,我逗你开心你不要,那慢走,不送。”聂然挥了挥手,随后也不等他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逗……逗他开心? 他是小狗吗?还用她来逗?! 安远道看着她的背影这下气得鼻子都歪了。 可对她又向来无可奈何的很,只能最后也就离开了医院。 聂然送完了安远道又去了古琳病房一趟,那时候医生刚检查完古琳,聂然在走廊上叫住了那名医生。 “医生,古琳她现在情况如何?” 那名医生认识她是李营长亲自送来的人,为此也算是客气,笑着道:“恢复的不错,脑部的水肿已经消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这话或许能敷衍古琳的母亲,但是却不能敷衍聂然,她提醒地道:“医生,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告知我。” 那医生看到她那双冷锐的眼睛,不自觉地说话有些发飘,“真、真的挺好的的。” “你确定?你说她状态很好,那如果有一天她不好了,我可是会来找你聊聊的。不过,我的脾气不太好,到时候聊得可能就不太如意了。”聂然冷下来脸的样子本就让人心里头有有些发凉,再加上她那气场,那名医生怎么可能还撑得下去。 那医生也挺怕被揍的,毕竟对方是军人啊,虽然是女兵,但预备部队出来的女兵那战力都比普通男兵都强,他怎么可能抵抗的了。 他豁出去了一般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好吧,那我也就明说吧。古琳的头部曾经受到子弹的枪击,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你要想让她醒过来,实在是……除非有奇迹出现。” 那医生看聂然眉间有些沉了下来,怕被打的他立刻继续道:“而且你也看到了,她现在这种状况,时不时的会出现各种病危,所以我觉得现在能保命都是一件很不易的事情了,其他的你就……” 他说到最后看聂然那张脸色,自动就消音了。 聂然站在那里,眼底的温度一寸寸的冷了下来,许久她才艰难地开口,“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那医生忙不迭地回答:“不客气。” 说着就赶紧离开了。 聂然站在走廊的窗口看着躺在里面的古琳。 除非有奇迹出现…… 医生的话每一个字都在她耳边回响。 尽管她也知道古琳醒过来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真的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头的那种绝望让她感觉痛苦。 古琳才二十,人生路还那么长,结果就因为自己那一推,彻底断送了。 原本还有五十六十年的人生现在全都被自己给毁了。 那一刻,她心里头的情绪复杂难明。 或许这就是安远道所说的赎罪吧。 她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忽然之间想起自己的衣服里有霍珩曾经给过自己的那一张卡。 于是她连忙折返回了自己的病房,将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然后回到了古琳的病房交给了古琳的母亲。 “阿姨,这些钱你拿着。” 古琳的母亲刚替古琳擦完身,打算去倒水的时候看到聂然这么莽莽撞撞地冲进来,还拿着一张银行卡递给自己,连忙地道:“这个不行,这个我不能拿,这些都是你父母给你用的,我不能拿。” 聂然原本想打消她的顾虑,收下这笔钱,便笑着道:“没事儿,这个是我自己的钱,和家里没关系。” 可谁知古琳母亲却把银行打推得更远了,“你自己的就更不能拿了,你才多大,阿姨怎么能要你的钱。” “可是……” 聂然还没说完,就听到古琳的母亲道:“你的好意阿姨心领了,但是钱绝对阿姨不能要。” 说着就要推了回去。 两个人来来回回的推脱了许久,最终聂然一把将银行卡塞进了她的手里,紧紧攥着她的手说道:“阿姨你就收着吧,这是我……欠古琳的,是你们应得的。” 聂然说完,这才离开了病房。 “你欠古琳钱?不太可能吧,她……” 古琳母亲看着眼前那张银行卡,皱了皱眉头。 古琳借她的? 可是古琳哪里来那么多钱借给别人? 正文 339 又消失了?! 自从那次安远道的一段坦白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有了些许的缓和。 但,这只是聂然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因为有了安远道的出现,聂然发现,气得安远道跳脚比玩儿什么游戏都好玩儿。 于是乎,安远道每个星期来看古琳的时候,都会被她抓着去聊会儿天。 原本安远道对自己被抓成陪聊很不满意,可后来竟也就慢慢习惯了起来,并且从原本的每个星期逐一次渐增加聊到每个星期三次。 两个人每天在看完古琳之后就会坐在小花园里闲聊发达着时间。 “你是怎么受伤的?”安远道看着她受伤的肩膀以及手臂上的石膏问道。 原本他很早就问了,但前两天怕触及到她什么事就只憋着没问。 今天趁着才讲了两个笑话惹得她咯咯直笑时,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聂然毫不在意的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很不在意地回答:“训练的时候呗,还能什么时候。” 安远道走在旁边,看着她手中的伤,摇了摇头,“训练受伤?谁还能把你给弄受伤。” “怎么,我是金刚不坏之身啊?”聂然瞪了他一眼问道。 安远道坐在旁边,看着远方,语气平平地说道:“你的能力呢,就算不到金刚不坏,最起码也没人能制得住你吧。” 聂然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这么看得起我啊。” “你那么拼命训练,再看不起,那只能说明你真的有问题。” 拼命练习? 聂然眉头轻锁了下。 还不等开口,身边的安远道就像是知道了她眼底的疑惑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在训练场训练么。” 预备部队很多都是装置了监控的,她从第一天偷摸着从女生宿舍楼走下的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是他不想把这件事抖搂出来,有意也替她隐瞒了下来。 提及到聂然对自己的自我训练,他也是不得不服。 那完全就是拼了命在训练。 比白天他们这群教官训练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坐在旁边的旁边聂然听了故作哇了一声,“你知道还不来找我茬?以你那找茬性格,不应该罚我再站个九天?” 安远道气不打一处地道:,“喂,你损我是不是!” “我损你?我哪里敢损你啊,那九天站的我感觉自己已经废了。”聂然似乎是逗上瘾了,笑着戏谑道。 安远道坐在那里冷哼了一声,“那纯属是你自己活该,谁让你不服软的!我都提醒你多少遍了!” 聂然斜斜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凉凉地说道:“谁知道你啊,万一我服软了,你却嘚嘚瑟瑟的让我继续站下去那怎么办。你那性格又不是季正虎那样说一不二的,谁知道你下一秒是什么。” 安远道眉头皱紧,怒目而瞪地道:“我的形象有那么差吗?!” “反正不怎么美好。” 聂然一句补刀气得安远道恨不能直接把聂然吊起来一阵暴打。 但念在她受伤的份,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愤怒一字一句地道:“我就说了,你这丫头和我八字犯冲!” “彼此彼此吧。”聂然看向他,眉头轻挑起。 安远道这下终于被聂然给弄得跳起来了,“彼此?你彼什么此!当初是你自己说话不走脑的好不好!还倔得像头驴似得,我差点都被你气死了。” 即使是现在,想起那时候聂然和他顶撞以及那个倔样,他依旧头痛不已。 聂然对此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敢说你那时候不是报着私心来让我们跑的?” 她这一句话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以至于让他在第一时间无力反驳。 过了许久,他才带着些许的心虚地回答:“我……我……我没有……” 看着他眼神微微发飘的样子,聂然也不怒也不急,只是分外平静地说了一句,“为人师表却不做表率。” 明明也不是什么训斥骂人的话,可就这么一句却让安远道没了招,他低垂着头深吸了两口气,才像是豁出去地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当时是有心想考验你来着,但是你也太反了天了,敢说那种话。” 他说到最后仰着脖子,一副我就是没有错的样子。 聂然当然知道他没错。 她哪里会不知道自己错了这件事。 只是,她当时一心把事情闹大,想要见霍珩,想要离开部队,当然是怎么不对怎么来。 而安远道这件事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最后她是成功了,但同时也把安远道成功给气着了。 聂然看他那愤愤的样子,最终还是顺着他的话笑道:“是是是,是我的错,行了吧。” 虽说是求饶,可聂然那样更像是在敷衍,一点都不诚心,但是鉴于聂然她本身的特殊情况,安远道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还是得意地哼哼了两声,“本来就是你的错。” 聂然看他心情愉悦的样子,也再懒得和他计较什么,坐在长椅上问了一句,“不过,我发现你好像每天都挺空闲的。” 当下,安远道的脸就细微地变了变,他收敛起了笑,然后回答:“还好吧。” “还好吗?我看你几乎每个双休日都会过来,难道最近部队的训练变少?” 按理说古琳是六班的人,应该是季正虎来探望才对。 可季正虎作为部队的教官,能出来的假期并不多,最多也是半个月或者是一个月来看一次。 安远道作为一班的教官,那就更加忙了,怎么每个星期都能跑出来呢? 被疑问的安远道神情略微有些僵硬,随后和聂然说了两句,就找了个借口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聂然坐在那里,也不挽留,在临走前她很自然而然地差使着安远道,“明天来的时候给我带点水果,医院里骨头汤我喝得快腻死了,给我买点水果解腻。” 安远道才往前走,听到她这句话,又看了看她手臂上的石膏,这才堪堪把嘴里那句话给重新吞了回去,接着丢下了一句,“知道了。” 随机就作势要抬脚往前走去。 可聂然似乎犹觉得不够,在安远道才刚跨出去半步的时候,脚都还没有完全踩到地上时,又补充地道:“还有,帮我再买两套长袖T恤来,都初夏了,我连件长袖T恤都没有。” 安远道听了那话,缓缓转过头去,似乎是忍了又忍,闷闷地说道:“我不会买女孩子衣服。” 坐在那里的聂然很是无谓地摆了摆手,“不用什么图案,就买两件白长袖的衣服就成。” 安远道听了,唇抿又抿,最终只能忍了下来,回了一句,“知道了。” 说完就又一次的要往前走去。 然而这回只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聂然又开口道:“哦对了……” 只是这一会儿安远道忍不了了,他暴躁地打断道:“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他明明是教官好不好! 为什么到了聂然这里就成了小工了! 聂然坐在那里挑了挑眉,然后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T恤的钱我会给你的。” “……不、必!”安远道许久才憋出了这两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前面走去。 可走了一段,就感觉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他转过头一看,就看到聂然正在自己的身后。 “你又干嘛?”他皱眉问。 聂然从身后走到了他身边,并肩站着道:“你帮我鞍前马后,我怎么着也要送你一程啊,免得到时候说我把你当仆人对待。” “不需要。”安远道很有骨气地扭头说道。 聂然当下就顺势地道:“那你明天早点把东西过来。” 说完转头就走,连半点坚持都没有。 安远道愣愣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气得当场想暴走。 并且越发的确定这丫头和自己八字不合,命里犯冲! 而已经往自己病房走去的聂然在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时,不禁心情变得异常愉快。 果然,气安远道比做什么事都来的开心。 但隔天下午本来在等安远道的聂然最终没先等来安远道没来,却等来了李宗勇。 “营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她看见李宗勇穿着一身军装从门口走进来,不禁小小地诧异了一番。 只见李宗勇走了进来,笑着道:“今天正好出去有事,回来的早,顺便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伤复原得如何?” 聂然靠在床上,抬了抬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臂,说道:“有你的骨头汤,恢复得还算不错。” 李宗勇见她抬手的样子的确不算吃力,石膏也绑在她手上好好的,当下也就放下心来了,“你恢复的不错那就好。” 两个人坐在那里絮叨地说了两句,聂然看他闲聊,可眼底又带着一些别样的闪烁。 她最终便靠在床边开口问道:“怎么,有要问我什么吗?” 李宗勇知道这丫头聪明伶俐,又少于洞察人心,骗她也没什么用,索性就直接问道:“他有给你打电话吗?” 他说的隐晦,但聂然却听懂这其中的他是谁。 “没有啊。”她随后便又问了一句,“怎么,你又找不到他人了?” 被猜中的李宗勇无奈点了点头,“是啊,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又莫名其妙的不接电话了。” “估计是在处理什么事情吧。”聂然淡淡地道。 “希望是这样,我就怕你的事情败露了,牵连到他。” “放心,绝对不会。他做的这么隐秘,连我都被计划在其中,怎么可能会败露。”聂然靠在那里,语气平平地说道。 李宗勇看聂然那样子就知道,感觉自己替那臭小子踩了雷区了。 他还以为那小子最多也就能忍一个星期,结果这都一个多月了也没有给聂然一个电话或者一条消息 “我估计他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李宗勇很是艰难地为霍珩开脱。 当时他和那臭小子打电话的时候,那臭小子说怕聂然生气,没敢打电话。 这会儿人莫名消失那么久,只怕原本聂然还有的耐心也已经消磨没了。 聂然对此凉凉一笑,“他什么时候是没有被事情绊住的。” 李宗勇在看到她的笑之后,还是觉得自己少说话为好,免得到时候激起聂然的怒火,那臭小子就更没活路了。 正想着,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李宗勇从口袋中掏出了电话,一看是部队里的事情,就连忙去外面的走廊尽头接电话去了。 等到房间里又一次的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聂然才半靠在床边,转头看向了床头柜上那个一个多月没有任何来电的手机,眼神顿时微沉了下来。 正文 340 炊事兵?这什么鬼! 此时,聂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紧接着就听到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她以为是李宗勇回来了,结果抬头一看,却见安远道手里提着东西脸色臭臭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走到床边,他就将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说道:“这里你的衣服还有水果。” 聂然从袋子里拿出了那两件白色的长袖T恤,一展开,顿时傻了眼。 那白色的T恤上印着一个超级大的米老鼠,上面还粘着一些碎粉,在光线下一照就能闪瞎眼的那种。 聂然看着那图,很是嫌弃地用两个手指捏着一处衣角,说道:“原来安教官你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啊。” 其实聂然本身这个年纪穿这些事没有任何问题的,但问题是,她的实际年龄并不是十八岁,也从来没穿过这种衣服。 所以看到这么可爱的衣服……真的是…… 安远道一听她的调侃,立刻便说道:“才不是!我只是随便在一家小摊上买的,你不要拉倒。” 说完就要作势把衣服拿走。 聂然眼明手快地把手收了回来,让他抓了个空,“要,怎么能不要呢。就算不穿,看看安教官的品味也是可以的。” 她又不傻,可衣服一看就是有挑选过的。 虽说有些俗,但是这衣服套在聂然这具身体上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安远道到底是个男人,要想像女孩子一样细心买衣服那当然不可能的,能买个米老鼠都已经是意外惊喜了。 “你这丫头把衣服还给我……” 站在床边的安远道说着就要伸手来抢,但又顾念着聂然手上有伤,不能太大动作,所以一直让着她。 聂然每天例行都要吾日三气安远道,借着他的退让,几次手快得让安远道扑了个空。 看着安远道拿自己没办法,她止不住的得意。 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和人打趣聊天,就连何佳玉他们也是经历了好多的事情才会熟悉起来。 而安远道好像是个例外。 他们两个人明明从一开始就是死对头,不过是这几天就这样聊了几句,当然事实上只是聂然单方面的气着安远道玩儿,但就这样的互动两个人倒是近了不少。 “安教官?”门外已经打完电话的李宗勇刚走进来,就看到了病房内正被聂然气得跳脚的安远道。 安远道一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立刻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对着李宗勇敬了个礼,大声地道:“营长好!” 李宗勇站在门口,似乎有些惊讶安远道这时候的到来,不禁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昨天让他替我买两件衣服送过来。”躺在病床上的聂然此时从安远道身后??冒了出来。 “你给聂然买衣服?”李宗勇听了,很是惊讶。 安远道连忙摆手地道:“不……不是的……是我来看古琳,不小心遇上了她,看她在这里也没有人照顾,这才答应替她代买一下。” 他有些慌乱,以至于解释的时候因为紧张手都在半空中乱挥。 李宗勇看了看聂然正在看着手中的衣服,随后便堆安远道说道:“能聊两句吗?” 安远道愣了愣,然后点头跟着李宗勇走了出去。 正在床上看着衣服的聂然朝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看了一眼,继续靠在了床上。 门外两个人站在走廊上,李宗勇率先开口道:“这种悠闲日子过得还习惯吗?” “还好,多过过也就习惯了。”安远道站在那里认真地回答道。 李宗勇看着他,许久才道:“你要是改主意的话,可以随时回来。” “我这段日子过得挺好的。”安远道这话显然是婉拒的意思。 可是李宗勇却依旧坚持地道:“不管好不好,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毕竟对方是营长,安远道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此时李宗勇的手机铃声又一次的响起,他无奈地匆匆接了电话之后就对安远道说道:“我现在有事要先回去了,你进去的时候和聂然说一声,我已经和她的主治医生谈过了,她恢复的不错,等过段时间基本上就可以回部队训练了。” 安远道微怔了一下,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等到李宗勇进了电梯,安远道才转身回到了病房内。 此时聂然正靠在病床上,单腿半屈着,咬着手里的苹果。 “什么叫随时回来?” “为什么营长会亲自来看你?” 聂然和安远道在互相看到对方时,几乎同时发问。 安远道愣了愣,“你……偷听?” 聂然咬了一口苹果,摇了摇头,“没有,我洗苹果路过无意间听了一句。” 她刚才拿着苹果打算去洗两个吃,结果在路过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她听到李宗勇一句你随时可以随来,让她很是不解。 什么叫随时回来? 安远道有离开过吗? 但鉴于别人的隐私问题,再加上她也没有偷听的习惯,也就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等他进来直接问。 “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现在该你回答了,为什么营长说让你随时回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的问题明明就是我先问的。”安远道在听到聂然的话之后,便打算耍赖糊弄。 聂然点头道:“是啊,所以我才先回答我没有偷听啊。” 可安远道却并不买账,“不对,我刚刚明明问的是为什么营长亲自来看你。” “可是你刚也问了为什么要偷听,而我也解释了。” “那是你自愿的。” 很显然,安远道打算把耍赖进行到底。 聂然还真没发现原来这家伙原来这么赖,为了能够得到答案,她退而求其次地回答:“营长作为上级,不可以关心一下我这个下属吗?” 然而这个回答并没有让安远道满意,他继续发问道:“可是就算再怎么关心,一般情况下营长也不会特意来这里看望,更别提和你的主治医生去聊。” 只是这回聂然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你问的我已经答完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了。为什么营长让你随时回来?” 聂然将吃剩的苹果丢在了垃圾桶里,目光随即望向了站在门口的安远道。 安远道看她眼神犀利地望着自己,分明是不再退让得意思,便梗着脖子道:“我现在在医院,他让我随时可以回去,有什么错吗?” 聂然挑了挑眉梢,“你确定你没骗我?” “骗你有什么用,又没奖励。”安远道低头,回避着聂然的目光,然后不耐烦地道:“好了,东西我送到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从病房内走了出去。 聂然望着那扇重新关闭的门,眯了眯眼。 第六感告诉她,安远道在骗自己。 她穿了鞋,外面匆匆套了一件薄外套,也随后跟了下去。 不知安远道是不是心乱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取了车走出医院大门。 跟在后面的聂然在看到安远道所取的车子时,不禁眉头轻蹙起。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安远道的汽车变成了一辆小三轮了? 部队给他配的车呢? 聂然看他骑着小三轮就朝着医院大门外走去。 看天色也算早,聂然趁此机会偷偷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等在了他的后面。 原本她想着安远道应该是往预备部队方向走去,可是在出了医院那条街之后,他竟然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到底要去哪里?”聂然坐在车后面看着前面那辆小破三轮朝着前面不断骑去,心里很是不解。 出租车跟着那小三轮绕来绕去,终于在一个喧闹的菜场门口停下了。 菜市场? 聂然看了眼传统市场里的环境,眉头轻皱起。 他来这里干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聂然付了钱,下车跟着他往里面走去。 安远道看上去似乎是遇到世界末日一般买了许多的食材囤积着,和那群大叔大妈们热闹地砍着价,然后再将整个小三轮装得满满当当的。 等到差不多全都买完了,他才重新骑着那辆小三轮打算离开市场。 然而他的脚还没来得及蹬车,突然一只手从后面紧紧握住了车头。 安远道当场被吓了一跳。 他扭头看过去,却发现聂然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的车呢?为什么变成小三轮了?现在预备部队对教官的待遇降到这副田地了?”聂然站在他身边,用眼神示意着他骑着那辆小破三轮,笑着调侃道。 “你……你怎么会来?”安远道在没有防备之下冷不丁地看见聂然,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你说我为什么会来。你能解释一下,你现在在干什么吗?”聂然用另外一只没有问题的手拍了拍车头,问道。 安远道呐呐地道:“我在采购。” “那你一个部队教官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做采购?”聂然继续问道。 安远道一下子被她弄懵了,竟然很乖顺的就脱口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教官了。我现在隔壁部队做炊事兵,专门采购的。” 聂然听完,嘴角的笑顿时收敛了起来,错愕地道:“什么?!” 不是教官? 跑去买菜了? 这安远道脑子是坏掉了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因为太过震惊的声响终于将安远道给惊醒了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在下意识中说了些什么,随后便催她离开,“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赶紧回去吧,我还要把菜运回去。” 安远道才想要把蹬车离开,结果就被聂然给抓了回来,“什么把菜运回去,你是预备部队的教官,要运什么菜!再说了,你运了菜,那一班的人怎么办?” 被聂然把着车头没办法离开的安远道只能无奈地坐在椅子上回答道:“预备部队里有那么多教官,我不在,自然有别的来代替我。”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聂然很不解地问道。 安远道沉默了几秒,低垂着头回答:“因为我觉得自己无法胜任。” 无法胜任? 这他妈是什么见鬼的情况…… 他都胜任了那么多年了,这会儿居然说无法胜任? 他要是无法胜任,那谁能胜任?! 尽管她当初没有看中一班,但是不可否认安远道的训兵能力的确是不错。 那些一班的尖子兵被他训练过的状态和其他二班三班完全不同。 他要是离开,那不就是预备部队的一个损失?! 聂然看着他的确很往常异常沉闷的样子,不禁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叛逆期青春期更年期一起来了?” 安远道抬头,气结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聂然当下比他还反应大,“不然你为什么好好的教官不做,去做什么炊事兵采购。” “你当初不也做过炊事兵。”面对聂然的反应,安远道却很是淡定。 聂然死死拽着车头,道:“问题我和你情况不一样,你是教官啊,拜托你有点责任心行不行。” 这时,安远道松开了车把,下了车,站在聂然的面前说道:“我就是负责才不想干的。” 正文 341 人都会迷茫,计划成功(七更) 聂然凝眉望着他。 只见他站在那里,眉宇见带着一抹沉重。 良久之后,就听到在嘈杂的环境中安远道低低的生硬响了起来,“要不是因为我当初一时的糊涂,芊夜也不会死,古琳也不会变成那样。” 聂然听了,简直被他打败了,很是无语地道:“大哥,芊夜是我杀的,古琳是我推的,你在这儿算哪门子的忏悔啊。” 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感觉既不像更年期那样出现狂躁症,也不像青春期出现那种叛逆,反倒像是产后忧郁症,见什么都是悲观的,以至于把所有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 “可当初如果我没有把芊夜留下来,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聂然听着他的话,皱眉仔细地端详了他一番,“你是不是被我当时下药给吃坏脑子了?” 她真的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剂量下的太猛了,以至于他出现药物后遗症。 安远道无语凝噎,气得索性不再继续和她说下去了,而是对她挥了挥手,跨坐在了那辆小破三轮车上。 “你可以回去了,手不好就不要到处乱跑。” 聂然随机将他再次扣了下来,“我现在何止手不好,我整个人都不好!” 她以为安远道最多就是被打击两天,需要缓冲一段时间。 毕竟芊夜是他一手调教成出来的,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安远道居然会打击到如此的地步,直接就辞职不干了。 并且还因为芊夜的事情将所有的一切归在了自己的身上。 坐在三轮车上的安远道看她那皱着眉头,有些焦躁的样子,说道:“我在不在部队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的兵。” “可你现在这样,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我。” 芊夜是她给设计杀掉的。 而安远道也是因为芊夜的死自毁了前程,变成今天这样。 她已经欠古琳够多的了,他安远道何必再上前插上一脚。 他还嫌自己不够乱是不是! 安远道坐在小三轮上,神色淡淡地摆了摆手,“和你没什么事,我只是觉得自己无法胜任教官的职务。” “你说无法胜任就无法胜任了?你是心理障碍还是手残脚残了?不,我看你就是脑残!”聂然真是被他的‘产后忧郁’给气到无语,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以至于让安远道气得也瞪圆了眼睛。 “聂然!注意你的言辞!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你自己赶紧回去吧。” 安远道说完就挥开了她的手,骑着自己的小三轮离开了菜市场。 聂然就这样紧皱着眉头被留在了原地。 等重新坐了车回到医院,已是暮色四合。 她回到自己的病房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李宗勇。 李宗勇那边倒是接的很快。 “怎么了?”他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汽车里才有的那种风声和颠簸的声响。 显然还在车里。 聂然也知道他很忙,也就不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道:“安远道为什么会离开预备部队?”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停顿了几秒,接着猜回答道:“这件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所以他从这件事后就再也没有回部队去了,是吗?”聂然问道。 李宗勇在电话里头嗯了一声,“他在医院的时候就打了申请报告要求调离。” “你当时就同意了?” 聂然觉得这不太可能,安远道在预备部队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 在预备部队还没有彻底的清理之前,他所训练的是预备部队的一班,那是传说中的尖子班,每一个都是传说中的精英。 他作为这些精英的教官,其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回答道:“我有挽留,但是他当时的情绪非常的低落,而且也非常坚持。我觉得应该是芊夜的事情让他遭受到了打击。所以我就同意了他的请求,暂时让他调离。” “真是的,要打击要伤心也应该是我,他算哪门子的悲伤啊。”聂然真是无力了。 以往也没发现安远道是走玻璃心路线的人啊。 一直以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错,结果……没想到最后这么不堪一击。 反倒是李宗勇却表示了一定的理解,“芊夜和他相处那么多年,受到打击也很正常,更何况芊夜会有这样的结局,在他心里他肯定认为自己所担的责任比你都要大。” 聂然沉默了几秒。 的确,安远道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认为她聂然把人杀了,让他形成了打击。 而是他认为从把芊夜带回来,并且隐瞒了她有病的这个真相,至此导致了芊夜有了这样悲惨的结局。 “那你就这样放任他在外面?”最终,聂然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她想不相信李宗勇这个老狐狸会放任安远道这么个好教官流落到别的地方做炊事兵。 “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吧,他在预备部队所攒下来的假期还挺多的,就当给他一次性放个长假。” 聂然不禁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挺开明。” “人都有过迷茫期,还有情绪低落的时候,这很正常。” 电话里的背景音越来越嘈杂,聂然也知道自己这么打扰下去并不是特别的好,很知趣地说了一句结束语,“好吧,既然营长你自己有打算,那我也不瞎操心了。” 李宗勇那边在临挂电话前还是细细叮嘱着,“嗯,你好好操心下那臭小子吧,那家伙要是给你打电话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如果前提他打的话,我就通知你。”聂然站在病房的窗口,眺望着楼下空无一人的小树林。 电话里的李宗勇笑着道:“放心,这臭小子一定会给你打电话,他这辈子除非你不要他,不然是绝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原来营长不止带兵打仗不错,还能看相断未来啊。” 聂然和他又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坐在车内的李宗勇把电话挂断,然后继续朝着前面开去。 郊区地处偏僻,根本没有什么车辆来往,他一个人独自驱车朝着前方行驶。 等到差不多快要到部队前,自己的手机又一次地响了起来。 “这丫头什么时候那么喜欢打电话了?”李宗勇一遍嘴里嘀咕,一边拿起了旁边的电话。 当他看到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一连串的熟悉数字之后,他脸色顿时一变。 他当下接起了电话,还不等对方有什么话,就立刻怒声地道:“你个臭小子怎么现在才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有多久,你知不知道我担……” 他的话还没有完,就听到霍恒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径直响了起来,“我的计划成功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成功让李宗勇那一句担心你就此吞了回去,随即猛地一个急刹车。 “吱——”车子在地面摩擦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 车子就这样歪歪斜斜地停在了路面上。 “你说什么?!”李宗勇整个人坐直在了车内,神情很是惊愕。 电话那端的霍珩重复地道:“我说我的计划成功了。这次的海警突袭计划很成功。就在上个星期霍启朗让我参与了和幕后那个人洽谈。” “那你和对方见过面了吗?”李宗勇连引擎都没有熄,坐在车内,着急地询问道。 霍珩低沉地回答道:“没有,我只是和他电话聊过,然后这些日子一直在追踪他的信号源,但是对方很谨慎,我查不到对对方的信息来源。” 李宗勇对此却没有任何的失望的样子,说道:“查不到不要紧,只要对方出现了,查到只是时间问题。这次你做的非常好!十年的时间我们总算有进展了!” 这时候的李宗勇语气中难掩激动的神情。 但那一头的霍珩却沉默了起来,在停顿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地问道:“她……还好吗?” 李宗勇听了心里不禁腹诽这臭小子总算是憋不住了。 “身体上没有大碍了,我也和医生确定过了,再休养一个月她就可以拆石膏回部队了。”他如实地回答着。 “那她……有提起过我吗?”电话那端的霍珩声音里带着艰难和晦涩。 说到这个李宗勇的笑顿了顿,然后才道:“没有,反倒是我今天去问她,你有没有找过她。” 当下,霍珩的语气激动了起来,“那她怎么说的?” 李宗勇如实地回答:“她语气很平淡的说没有,不过我感觉这种平淡好像有些反常,我劝你还是早点打电话给她吧。” 霍珩一听到她反应平淡,心瞬间凉了半截。 半晌,他才开口地道:“我暂时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李宗勇听了,连忙提醒了一句,“你还要拖?你小心最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电话那头的霍珩叹了一声,话语里透着无力感,“我实在不知道要和她怎么解释。” 他何尝不知道打电话给聂然解释,然后求得她的原谅,但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我骗了她,我骗她说岛上出事让她去帮我解决,但实际上……我是把她送走,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把她送走。” “而且我许诺给她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不仅没有做,甚至拉黑了她的电话号,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孤独地等待着。” 这些日子,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特别是那群士兵上岛攻打,他每天晚上都担心聂然担心得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可偏偏早上在面对霍启朗的时候还要表现出一副很镇定从容的样子。 那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要疯。 明明担心聂然担心得快要死了,但还不能泄露。 他第一次憎恨这个该死的行动。 要不是这个任务,他怎么可能被迫将自己最爱的人送到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 李宗勇听出了他话里的痛苦,也知道是难为他了,不忍地劝道:“那是因为你当时被监控了,你们的通话会被霍启朗随时听到,你这是无奈之举。” 电话那端的霍珩却自嘲地道:“如果这个是无奈之举,那后来我制定出新计划,加大攻击力度,又是什么呢?” 李宗勇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发现这件事惊动了霍启朗幕后的人,为此你才顺势而为的做了这个计划,你等了十年,整整十年才有的这个机会。更何况你也一早就和我通过电话让我把她带走。” 原来这次海警在那片海域迟迟不退,是霍珩的意思。 只因为在送聂然上岛之后,霍启朗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并且从言语中得知海警在军火库周围海域巡逻这件事惊动到了那个幕后之人。 为此他制定出了这个计划。 正文 342 不要错失,步步紧逼!(八更) 当时他在制定完,并且告诉李宗勇的时候,他还是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做,该不该做这件事。 毕竟聂然还在岛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救她。 可那边很快传来消息,说是岛上突发意外,海警们包围了主岛后的那座海岛。 这下,变相的推动了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让海警退出那一批海域的霍珩执行了这个计划。 因为如果不做,海警也一定是要攻打那群海盗的。 所以他借此机会执行这个计划,以此来让幕后的人现身。 但是…… “我骗她是事实,我答应过她不骗她的。”霍珩在那端语气很是纠结。 李宗勇对此回答道:“臭小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的身份不可能让你诚实、坦白面对任何一个人,因为你一旦诚实了,你就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这是你的环境逼得你不得不这样做,并非是你的本意。我相信那丫头不是不懂的人。” 电话那端立刻就没了声音,在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后,霍珩才沉沉地回了一句,“再让我想想吧。” 那语气里显然还在犹豫和踌躇。 李宗勇知道他有多难以面对,所以只能说了一句,“这事我不催你,你自己决定,只是我觉得以这丫头的聪明劲儿来看,这一个月足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有些你觉得艰难地事情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她或许,现在就等着你的一个电话去做解释,但你若是迟迟不面对,随着时间流逝,她那份耐心也会随之消耗殆尽,到时候你就不是因为无奈地欺骗她错失了她,而是因为你没有勇气去解释而白白错过了她。” 他这长长的一番话让霍珩又一次地陷入了沉默之中,最终他才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挂断了电话。 夜幕早已降临,A市初夏的夜空月朗星稀。 微风轻拂过,带着一丝丝的凉。 霍珩站在顶楼的办公室,眺望着远处霓虹的光影。 落地窗上只显示出一个寂寥的身影,眉目依旧英挺,可那脸色却看上去疲惫不堪。 此时的霍珩脑袋里回响的都是刚才李宗勇所说的话。 错失…… 多么严重而又深刻的两个字。 只是想想,他都觉得心尖在发颤。 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 自从聂然掉入暗流之中,海岛那边第一时间就发来了消息。 他成功完成了霍启朗的希望,将这把“刀”成功丢掉了。 霍启朗对此很是满意,对他的信任也更深一层次。 以至于在最近的那一次里,霍启朗带着他一起和那个幕后之人 和霍启朗背后的幕后之人谈判、然后追踪他的信号,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握着电话,有时候都快要下定决心按下了那一连串的数字了,可在关键时刻却又停了下来。 欺骗她、设计她这两个词中任何一个词对待聂然,自己都会是死罪。 更何况,这回他两个都用了。 他都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死。 这一个月来,他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反复着。 可直到刚才李宗勇说,错过…… 他才觉得,哪怕是死也比错过强! 最终,想了又想,他再一次地拿起了手机,为了不让自己留有余地,他快速地按下了一连串的数字,然后直接按下了通话键。 “嘟——嘟——嘟——” 每一声,都让霍珩心砰砰砰的直跳。 就连手心里都有了冷汗。 时间一长,他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聂然故意不接电话。 原本的紧张随着每一声的嘟嘟声响而开始变得低落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在和李宗勇打了电话之后,就先去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等从浴室里洗漱出来之后,就发现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在震动着。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李宗勇有话没和自己说,特意重新打回来。 但当她走过去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聂然眉头轻蹙,并没有立刻去接。 然而,对方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手机屏幕不断地闪烁着。 聂然坐在床边,等了片刻,这才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那端的霍珩原本以为聂然是生气了,不愿意接电话,所以心不死的一直坚持着,没有挂断。 现在冷不丁被接通了,这下反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聂然听那边一直没有声响,只有轻浅的呼吸声传过来。 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看霍珩不说话,聂然索性靠在床头也就这么等着。 就这样,两个人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滴答——滴答——滴答——” 挂壁上的钟表在慢慢地流逝着。 聂然看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了,她实在是不想这么和他干耗下去了,便凉凉地出声道:“再不说话我挂了。” 果然电话那端的霍珩马上说道:“不要。” 将近两个月没有听到的久违声音,聂然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微讽道:“原来是许久不见的霍总啊,怎么,这会儿电话通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打不通了。” 霍珩心头一刺,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聂然不耐烦地问:“大晚上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霍珩知道她心里肯定是憋着一口气,这点心里准备还是有的。 “你……还好吗?”他哑着嗓子问道。 聂然靠在床头,很是干脆地回了一句,“挺好的。” “没受伤吧。” 聂然挑眉,对着电话里的霍珩一语双关地问:“你问的是哪儿?” 是身上,还是心上? 聪明的霍珩怎么可能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心里倍感不是滋味,他沉重地对她抱歉道:“对不起。” 聂然却像是在故意讽他,“又不是你打伤我的,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这一击打得霍珩心口发疼。 可这回毕竟是他有错在先,稳了稳心神后,他坦白的认了错,“我没告诉你,就擅自做了这样的而决定。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生气,气我没有把整件事告诉你就骗你去那边,还骗你说海警那边我会解决。那时候你一定很绝望吧?” “没有。我向来不喜欢依靠任何人” 她淡然的态度,和针对的话句句让霍珩心里头五味杂陈的很,“对不起。” “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和我对不起。” 霍珩听得出她此时的不高兴,低声地道:“我知道你在气我。” 聂然随后便嗤笑了一声,“我没有气你啊,我哪里敢气你啊。” 霍珩有苦难言,只能一个劲儿地道:“你要是不高兴,就骂我两句解解气吧。” 终于,聂然无谓地口气有了些许的变化,“骂你?骂你能够改变我现在在医院里打着石膏的状况吗?” 就连她的态度也有些转变了。 霍珩皱眉低低地道歉,“对不起……” 这个时候他也只剩下道歉了。 听着霍珩的道歉,电话这端的聂然像是彻底被他的一句句的道歉给激了起来,声音凌冽了起来。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在岛上是如何的煎熬!”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那群士兵围攻我,想要杀我!”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掉在暗流里九死一生!” “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那么……”聂然的话顿了顿,然后才开口,“那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通电话等了多久。” 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却比前面任何一句都来得更有杀伤力。 让霍珩的喉咙口瞬间就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梗在那里,让他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原来她真的在等自己。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可不稳的呼吸却出卖了他此时复杂的情绪。 最后他还是没有稳住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这通电话。” 聂然冷笑了一声,讥讽地问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霍珩其实很想回答,他不知道。 他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除了对不起,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很快,电话那端的聂然也不等霍珩说话,就自顾自地继续质问道:“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任务,所以才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我?” 如此大的指控,霍珩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当时是霍启朗……” 可聂然似乎是火气已经上来了,很是暴躁地一口打断了他的话,愤愤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放弃这个任务。二,放弃我。” “聂然?!” 霍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 刚刚李宗勇明明还在和自己说,聂然那么聪明,肯定会懂。 尽管他心里清楚可能性很小,但是他还是抱着这样的小小希望打通了这一电话。 只是结果……和他自己预料的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差别。 这时候的他真想给李宗勇打个电话,和他说上一句:老师,没有人会在差点被人送上死路后,还能坦然原谅对方的。 即使对方明白那份不得已,可心里应该是介怀的吧。 自己的生命竟比不上一个任务。 被如此轻易的算计,被如此随意的丢弃。 霍珩除了沉默,也只剩下沉默了。 电话那端的聂然见他不说话,于是不耐地继续道:“我不想再被你耍着玩儿了,你应该知道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你耍了,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极限了? 霍珩听了,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不是的,我没有耍你,我……” 聂然冷声地提醒,“没有?你再给我说一次。” 霍珩听到她的质问和威胁,立即没有了底气,“不要这样……我……” 聂然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语气很是冷静地道:“不要这样是哪样?你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坦白面对我,而我又不愿意被欺骗。这样一次次下去,只会让我们两个更痛苦。” 她如此这般的平静和理智,让霍珩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残忍。 他连连摇头,“不是的,以后我尽量……” “尽量?呵!你也说是尽量,而不是百分百的保证了。”聂然对于他艰难地退让丝毫不放在眼中。 甚至对此嗤之以鼻。 霍珩左右为难,只能低声地喊她的名字,“聂然……” 他希望聂然能够不要这样对自己。 可这份希望聂然并没有感受到,她一味地逼迫,“你不说,那我是不是能默认为你选择了任务?” 霍珩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我知道你现在在生气,所以你说气话我能理解,但是……” 他尽量想要聂然能够缓和下来,只不过话还没说完,聂然就再一次地打断,“我没有说气话。” “你让我解释一下行吗?”霍珩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恳求。 聂然嗤地笑了一声,那笑里带着的是慢慢的不屑和轻蔑,“解释?你现在才想要要解释?你这一个月都在干什么了?!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却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现在我不想听解释了,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选什么。” ------题外话------ PS:中午十二点还有更新~!所以不要轻易下判断是不是要开虐这个问题~! 正文 343 虚惊一场,感动(九更) 霍珩听了她愤怒的控诉,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我这一个月不打电话是有原因的。”他急忙解释道:“海岛上你们突发意外,惊动了……” 他的解释未完,电话那端的聂然冷冷地再次打断,“选什么!” 霍珩哀求地叫了她一声名字,“聂然……” “我问你选什么!” 这回聂然看上去好像是铁了心要和霍珩做一次性的了断,甚至连一句解释都不想要听。 当千万次的设想成了真的,霍珩从想想就心慌的状态转变成了不安和纠结,“我求你给我一个解释行吗,我已经那么艰难了,我真的已经被逼到无路可退了,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这两个抉择仿佛真的让他陷入了绝境之中,让他已无力招架。 聂然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的语气。 在她的心里,霍珩永远都是那么意气风发,做事伶俐果决,当然,他也应该如此。 可现在,他的言语中除了恳求,只剩下无力和疲惫。 聂然语气一如刚才那般冷静,甚至是冷漠,回道:“这份艰难是你自找的。” 在面对她的毫不留情,霍珩知道自己是没希望了。 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没希望了。 普通人在遭遇背叛和算计都不一定能够原谅对方,更何况是聂然。 落地窗前反射出那一双眉眼,眼底爬上了一层悲伤,很久才低低地说:“我知道了。” 电话那端的聂然听到他的话,最终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 “不,你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你之所以会觉得艰难,甚至连电话都不敢打给我,不就是怕我像刚才那样对你,把你陷入两难之地。” 她的声音没有了刚才那般冷漠和决绝。 这一突然的转变让电话那端的霍珩有些急转不过来,“你……” 电话那头的聂然故意问道:“怎么了?” “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 “你是在骗我?”停顿了好几秒,霍珩脑袋才运转了过来,怔怔地问。 “你猜。” 这回她语气轻快地问。 如此截然不同的语调,让霍珩开始缓过神来。“你真的是在骗我?” “你说呢。” 电话那端的霍珩听到她带着笑意的反问,顿时有种劫后余生地感觉,“天,我刚才差点当真了!” “演技如何,比你好吧?”那头的聂然轻笑着问道。 “你的演技向来很好。”霍珩一边笑一边松气地回答。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刚才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电话那头的聂然笑着嗯了一声,和他开着玩笑,“有了你的鼓励,将来从部队出来以后说不定投入娱乐圈,怎么着小金人可以来一打。” 那带着笑意的话语让霍珩心头发颤。 老师那句话真的没有说错,以聂然的聪明劲儿,这一个月足以让她明白很多。 她真的是在等自己的这一通电话。 如果他真的一味地躲避下午,或许刚才聂然的质问愤怒就成真了。 那他也因此而错失了这个女孩儿。 想到这里他都有种心惊的后怕感。 不过还好,还好他在今夜打了这一通电话。 “下次……别骗我了……”他的声音迟疑而又微微发抖着。 “你都骗过我了,还不允许我骗骗你?”聂然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异样,她知道这回自己是真的吓着他了,“你这样,就太霸道了。” 电话那端的霍珩默了几秒,轻声地道:“对不起。” 聂然挑眉,轻叹了一声,“比起对不起,我更想听你的解释。” “……” “你沉默的意思是没有任何解释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能要给你办退学手续哦。”对于电话那端的突然沉默,聂然半威胁地道。 她就不信,这招不能逼他说话。 果然,很快那边就传来霍珩弱弱地一句,“……就不能留校察看?” 聂然憋着笑,故作冷静地回答:“那要看你的解释能不能让我改变主意。” 电话那端的霍珩很是苦恼地思索了一阵,他在心里打了无数个腹稿,可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不知过了多久,始终没得到解释的聂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你再不开口,我就真的要挂电话了。” 电话那端的霍珩一听,下意识地脱口道:“因为我想救你。” 聂然嘴角轻提了一下,“好吧,基于你已经给出了解释,所以我就从劝退变成留校察看。” 霍珩听闻,倍感惊喜,“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可不像有人心存目的的骗人。”聂然故意小小地逗弄了他一句。 果然那边的霍珩又一次地抱歉,“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能不能换点别的。”聂然很是无奈地道。 电话里片刻的沉默之后,霍珩再次开了口,“那你……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了我。” 他很清楚聂然有多么的不容易原谅别人。 甚至就是自己做错了事,都不能轻易的去原谅。 可为什么在他这里,却如此轻易的原谅? 那低沉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让聂然的笑不禁微微地敛了几分。 是啊,为什么会容易原谅他呢? 在海岛上的时候分明还对他的做法心存愤怒,怎么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份感觉就消失了呢。 “或许……是因为我知道你有多为难,所以我才试着去理解你吧。”聂然坐直了身体,黑暗中她似有感叹地说道。 当时她作为卧底留在海岛上,明明对方都是自己所认识的人,都是曾经在一个寝室里同吃同住同训练的人,可在那一刻她却不能说。 只因为她的身份是一名海盗。 为了这个任务,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只能空有一张嘴,但是不能去做任何的辩解。 她在不能暴露的同时,尽全力的不能去伤害他们。 也要防止海盗去伤害他们。 尽管那时候,在那群人的眼中,自己是十恶不赦的海盗。 因为经历过那份无力,所以她才能这样轻易的去原谅。 以往她也知道霍珩在这种夹缝中生存的艰辛,可她从来不曾去体会过。 现如今有了这么一次地体验,而他已在这种煎熬和难以抉择的痛苦中挣扎存活了十多年。 其中的艰辛不是她就如此简单的一次就能完全体会的。 聂然望着窗外那路灯所透出的一抹朦胧光线,径直地道:“事实上,一开始我的确是要让你退学的,不只是你不和我商量就把我送回来,也不只是你拉黑了我把我丢在岛上,而是你隐瞒了我做了整个计划,这让我有种自己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的感觉。” 电话那端的霍珩马上回答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从来不认为你是棋子,我也不可能把你当成棋子,我……” 他那着急的解释,让聂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把我当成棋子,你哪有那个胆子。” 这家伙连给自己打个电话都纠结老半天,凭这个她都能确定这家伙不敢对自己有什么算计。 “嗯嗯嗯,我没有。” 尽管霍珩知道对方根本看不见,可还是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只是你的那种做法让我觉得你又再为我擅自做主、又一次的去逼迫我去接受你所做的设定。”聂然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霍珩当初如何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想要驯服自己的场景。 想到这里她不禁语气沉了几分,“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的讨厌那种被人掌控感觉。” “是,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聂然不喜欢被人做主,哪怕是她自己,也不允许自以为的替别人做主。 哪怕是好意的。 就像是古琳。 他亲眼看见过这妮子有多么的后悔、懊恼,以至于迟迟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这些天我渐渐去回想,我似乎有些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就那样坐在黑暗的病房内,对着手机慢慢地道:“以前我认为,你不告诉我那些事情,让我离开,是因为你不信任我,怕我对你拖后腿,成为你的牵绊。但其实不是的,而是你习惯了。这十年来你习惯了自己替自己做决定,在没有人陪伴,没有人能够懂你,没有人值得去相信的情况下,你就这样一个人走了足足十年。” “你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尽管你很希望有人能够知道你的存在和你的一切,可是习惯还是会让你本能的去做出一些选择。” “就像我,我吃东西永远不吃别人接手过的东西,哪怕是你给我的东西,我还是会有迟疑。其实,这不是不信任,而是本能和习惯。” “我不能够硬生生的把你的本能改变,因为那是你在那里生存的最基本的东西,如果我连这个都剥夺了,那么我无疑是在推你去死。” 聂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都透过电话印在了霍珩的心底最深处。 他甚至那一刻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那是聂然啊。 那个内心冷漠如冰的女孩,那个对背叛深恶痛绝的女孩,在这一刻她竟然这般的体谅自己。 体谅到他眼眶不知为何都有些发热了起来。 “聂然……”他的声音不可遏制的轻轻抖动着, “霍珩,你的处境比我艰难千万倍,比我辛苦千万倍。你不能忤逆霍启朗,毁了这个任务,却还要保证我的安全,就凭这一点,我都不能去责怪你。” 他们两个人这条感情路和普通人走的不同。 这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对于揣摩、洞察别人的心思了如指掌,但是他们两个人都不会信任。 从一开始遇见之后,他们就在信任和不信任之间碰撞。 聂然在前世就是孤身奋战,从来不懂什么叫信任。 而霍珩曾经有过信任,只是因为在这种的环境下,又加上曾遭到了战友的背叛下,开始渐渐将这份信任淡化。 可幸运的是,就是因为他们能够很快明白对方的真假,才能够把这份感情坚持下去。 只是总是这般的去揣摩下去,聂然觉得太累了。 如果就给那一分的信任和理解就可以解决,为什么要去浪费时间的揣摩思考。 所以她决定,试着先给出那一分的信任。 霍珩在电话那头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回,才开口道:“我觉得自己好幸运,遇到了你。” 聂然看不到他这时候的样子,但只是想象,她也能想象的出来,他现在有多么的感动,于是乎为了调节气氛,她调侃地道:“你这样说,突然显得好像我挺不幸的。” 每次霍珩都说自己幸运的遇到了她。 殊不知,她才是最为幸运的那一个。 他其实什么错都没有,不是吗? 他只是在完成一个部队所给予他的任务,不是吗? 他同样在做出那番决定而感到痛苦和艰难,不是吗? 可最后他却那么的卑微的恳求着自己不要放弃他。 恳求…… 若不是从一开始他害怕自己离开,他怎么会对自己小心翼翼到如此的地步。 霍珩,或许是我给你的不够多,才会让你如此的患得患失。 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踏出那一小步。 ------题外话------ 今天会丢七万上来,但是会有些慢……我没说结束,那肯定就还有,大家别急哈~! PS:看吧我说不虐吧!~我是亲妈~!哈哈~ 正文 344 谁暗杀了你?(十更) “嗯,你遇到我,的确是挺不幸的。” 要不是遇到他,聂然现在应该在部队里好好的训练,努力迎接夏季的季度考核。 而不是在海岛上死里逃生,在医院里躺上几个月。 聂然原本不过是调节气氛才那样说,谁知霍珩却真的应了下来,这让她很是无奈。 这家伙是听不懂话吗?! 自己明明是开玩笑的好不好! 这人当什么真! 电话那端的沉默让聂然很是无奈,她说道:“那我还说你遇到我很不幸呢,每次为了救我都差点死掉。” 她故意这么激他一下,霍珩果然上钩,“那是我自愿的!和你没关系!” 天知道在她每次需要自己的时候,他有多么的开心和高兴。 此时,聂然嘴角轻轻勾起,“所以啊,我和你在一起也是自愿的,发生这些也同样和你没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聂然骗他骗得有些猛,这冷不丁地一下子对他说这些话,让他心里头倍感温暖。 就连棱角分明的无关都柔和了起来。 “真的吗?即使发生了这些,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在这种时刻,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上一句。 可聂然是个外热心冷的人,能够说出那么多已经实属不易了,哪里还会让他继续得逞。 “行了,不说这个了。”她一句话就此终结了这夏夜的温情,随后坐在病床上对他说道:“我想告诉你,军火库我已经进去过了。” 被就此终结话题而感到失落的霍珩在听到那句话后,很是惊诧地问:“真的吗?在那种情况下,你怎么进去的?没有被发现吗?” 聂然得意一笑,“怎么可能会被发现,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既能打得退那群海警,还能躲得过你派来的暗杀,怎么可能在最后落入那几个工程师设计出来的小机关上。” 电话那端的霍珩原先还很是高兴聂然成功闯入军火库并且还能如此平安的全身而退,可在随后听到那一句暗杀后,他脸色骤然一变,“我派出去的暗杀?我什么时候派人暗杀过你?” 聂然不禁眉头轻皱了起来,“那次金老三不就是你找来暗杀我的吗?” 电话那头的霍珩停顿了几秒,语气微沉了下来,“没有,我从来没有找人暗杀过你,我只是让师傅早点去岛上把你带走。” “你确定?”这时候聂然也严肃了起来,她一直以为人是霍珩派去的,结果没想到竟然不是!“可是那天晚上金老三的确是要暗杀我,要不是他开枪,我们当时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暴露出来。” 如果不是霍珩派人做细暗杀自己,那么会是想谁想要暗杀自己呢? 那端的霍珩沉沉地问道:“你觉得有谁会想要杀你。” “本来我可以完全确定是陈叔,但是……”聂然眼底渐渐染上了一抹冷意,“现在九猫的嫌疑也非常的大。” 她记得很清楚,九猫当时一次次的提醒自己,说金老三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很快霍珩就会派第二个、第三个……来一次次的暗杀她。 是她在自己耳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近乎催眠一般才会让她后来也有了霍珩要暗杀自己的错觉。 而且金老三要杀自己的时候,九猫也一起出现在了现场。 可在那时候她分明有说过让九猫回船舱,但她却没有。 这种种的疑点都在彰显着九猫的可疑之处。 霍珩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那一丝冷意,不禁问道:“她做了什么?” 聂然半眯起了眼眸,望着远处的某个点,冷冷地回答:“她不仅挑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还想让我借着海警巡逻的时候,故意将军火库泄露出去。” “你没同意?” 聂然听了,立刻将视线收了回来,冲着电话里道:“你说呢?” 那言下之意显然是在说他明知故问,霍珩不由得低低笑了一声,“放心,她不会派人暗杀你的。” 他的笃定让聂然忍不住挑了挑眉梢,“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确定?” 霍珩肯定地道:“因为她不可能说得动金老三。”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金老三的位置仅次于傅老大,这些年他的野心一直很大,如果是用钱根本说不动他,若是许诺他做老大的位置,或许还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你觉得以九猫现在的能力现实吗?” 霍珩的分析有理有据,让她无法辩驳。 “那就只能是陈叔。”她说道。 霍珩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从电话那端响了起来,“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替你解决这件事的,你放心。” 聂然轻蹙了下眉心,“解决?你要怎么解决?陈叔是霍启朗身边的心腹,你拿他开刀,你确定不会惹怒他霍启朗?” 现在霍珩才坐上这个位置没多久,尽管已经彻底扫除了障碍,没有了竞争者,但是根基毕竟没有稳。 太过急躁的做事说不定会惹来了霍启朗的不悦。 面对聂然的担心,霍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你知道当时我在极力保你的时候,他和我说了一句什么么。” 他这样没头没脑的突然说这么一句,聂然也转不过弯来,愣愣地问:“什么?” “他说你这把‘刀’用了太久,太钝了,不如换一把。可事实上,这句话何尝不是在说陈叔这把用了十多年的刀呢。” 聂然语气凝重中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吧,这可是他的心腹,他把心腹解决,那将来他要怎么办?” 霍珩无谓地道:“他是没有说让我这么做,但是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又能奈我何。” 聂然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已经有主意了,于是便点到为止地道:“那好吧,既然你一切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接下去的路又是你一个人走了,你小心些吧。” 她已经从这场任务中退出,以后就再也帮不了他什么了。 然而电话那端的霍珩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话语,径直地道:“放心,会有你帮我的时候。现在你就好好休息,等身上的伤好了,早日回去好好训练,争取考个好成绩。你可是我挑中的人,千万别给我丢人。” “我有给你丢过人的时候么?”聂然笑着自信地反问道。 霍珩随即也跟着低笑了一声。 也是,这丫头的能力的确从来没有给他丢过人,反倒是长脸不少。 两个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霍珩便催她去休息去了。 他可没忘记聂然现在还是病患这件事。 在挂电话之前,聂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对了!” “嗯?”霍珩不解地发了个音节,等待着她的下文。 聂然笑了笑,也同样没头没脑的忽然对他说了三个字,“我愿意。” 接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愿意? 还保持着通话姿势的霍珩听了这个答案先是怔了三秒,随后才想起来刚才自己那个问题。 接着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的往上扬起。 她说她愿意。 就算再多的磨难,她都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在有了这个认知以后,他连日来的阴霾在那一瞬间全都驱散了开来。 就感觉一切都晴朗了。 这些日子积压在他胸口的沉闷也没有了。 连看窗外的夜色都觉得格外的美。 那激荡的心情让他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份情绪大约持续了两分钟后,他才缓和了下来。 现在聂然和他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而且人也平安无事地待在医院里休养,那么接下来,是他手握主动权的时候了! 陈叔…… 竟然敢暗地里动他的人。 找死! 霍珩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慢慢地浮现出了沉冷阴郁之色。 A市的天际线忽地有一片乌云飘过,挡住了远处那一片稀松的星光。 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在随后的日子里,霍珩依旧神色如常的工作。 直到某一天的早晨,霍珩按照往日的时间去霍启朗的办公室交一周的工作报告,并且汇报一下这个月以及下个月的工作计划。 等到这些例行的事情都说完了以后,霍启朗才开口问道:“现在海岛那边如何了?” 霍珩整理着手边的文件夹,如实地对霍启朗回答道:“海岛那边最新的情况昨天刚汇报过来,傅老大带领的那一船人已经死了,那群海盗们也元气大伤,现在工程停滞不前,基本已经停工了。” 霍启朗立即眉头紧锁了起来,“这可不行,绝对不能够停止工程。你别忘了,你才承诺过对方,要抓紧把军火库完工,然后尽快运作起来。” 这时候霍珩似乎也很苦恼,“可是现在那边海盗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争老大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上工。” “傅老大死了,他们没有第二个候选当家人吗?”霍启朗沉声地问道。 “有是有一个,是叫一个金老三的。” 霍珩的话才刚一出,站在不远处的陈叔下意识地身躯轻颤了一下。 这小小地动作并没有错过霍珩的眼睛。 还真是他! 霍珩不露神色地继续说道:“不过听说在这次的战役中也死了。” 霍启朗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后他才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霍珩倒也没有什么迟疑,直接开口,“我想趁着这次的机会,索性把我们的人全部派过去驻守。本来这些海盗的用处也只是帮我们认路和建军火库而已。现在路已经认全了,军火库也造完了,已经没有他们存在的必要了。” 他这般果决,倒是让霍启朗很是满意。 这才应该是他的儿子。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了不少,“那你觉得派谁过去坐镇比较好。” “我觉得最好派个自己人过去镇压,这样的话也能放心点。”霍珩回答道。 霍启朗点头,示意他继续,“你觉得哪个自己可以胜任?” 霍珩想了想,最后把这个问题踢回给了霍启朗,“父亲觉得那群叔父里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霍启朗靠在椅背上,神情威仪,看不出什么太多的情绪,“你和他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那群人你觉得有没有值得信任的呢?” 霍珩这手就好像真的陷入了为难之中一样,“可没有他们更能相信的人了,毕竟军火库这个东西,除了他们知道,也没有别人知道了。” 终于,站在不远处的陈叔这还瘦开了口,“老爷,不如让我去吧。” 霍珩看了眼陈叔,却率先不同意地道:“陈叔你就算了吧,父亲离不开你,你要是走了,父亲的衣食住行怎么办。再加上你那年龄也不小了,去那边太吃苦了。” 对此陈叔却摆了摆手,“我也不是一直留在那里不回来,等你这里找到足够可靠的人去接手,我就马上回来。” “这……” 霍珩这时候只能看向霍启朗。 先不提陈叔是不是霍启朗的人,就这个决策权也不是他能来做决定,而是霍启朗来做决定的。 只见他坐在那里,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霍珩似乎也不着急,就坐在对面那么等着。 等到时针转到了了十的时候,挂钟发出了“铛铛铛”的声响。 这时候还不等挂钟声音结束,就见霍珩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霍珩掏出手机,才和对方说了几句,随后猛地神情一变,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 正文 345 敢动他的人,找死!(十一更) 坐在那里的霍启朗从未见过这样神情紧张的霍珩。 即使当初被霍旻和霍褚两个人一次次的算计时,他都没有这样错愕地神态。 就在他好奇到底电话里讲的是什么的时候,随后就听到霍珩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好,你们稳住那边,我会马上送一批人过去。” 霍启朗当下皱了皱了皱眉头。 他有种预感,似乎情况并不太好。 于是,当霍珩挂断电话后,他就立即问道:“怎么了?” 霍珩重新坐了下来,神情严峻地对霍启朗说道:“那边的人说,海盗们开始内讧了,要求我们马上输送一批人过去,否则镇压不住。父亲,我们现在必须要挑一个自己人送过去,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霍启朗眉头愈发的拧了起来。 他的唇线紧紧绷着,抿成了一条直线。 迟疑了良久,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站在那里的陈叔吩咐道:“你跟着一起去。” 陈述连忙点头,应道:“是。” 鉴于那边的事情很是紧急,在确定了人之后,霍珩马上打电话召集了一批人,用霍氏的私人直升机把他们全部送过去。 在临上直升机前,霍珩站在霍氏大楼的顶层天台上,对着陈叔仔细地关照道:“陈叔,那海岛那边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陈叔点下了头,很是恭敬地回答:“二少放心吧,我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解决完。” 霍珩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送他上了直升机。 A市的天此时阴沉一片,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乌云从远处滚滚而来。 直升机上螺旋桨不停地会旋转着,发出轰鸣的声响。 霍珩就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直升机缓缓上升了起来。 等到直升机化为了一个小小黑点,接着随之消失在了天边之后,他嘴角的笑容才缓缓的隐没。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的霍珩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 “找个恰当的时间解决掉他。”他冷冽的声音从电话这端传了过去。 电话那端的人随之应了下来,“是。” 他遥遥的最后看了一眼直升机消失的方向,随后转身离开了天台。 敢动他的女人,那么就做好死的准备吧。 相比起A市的乌云密布,聂然这里的天气显得格外的好。 午后的阳光很是灿烂,热烈。 医院的病房里安远道照常拿着些水果进了古琳的病房探望着。 古琳的母亲看到他时,连忙站了起来,“安教官你来啦,来来来,快进来坐。” 安远道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来就是带了点水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送完东西我就走。” 说着就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古琳的母亲听了不禁惊讶地道:“怎么今天那么急啊?” 以往安教官都会坐一会儿,喝上一杯水才走的。 今天怎么送了东西就要离开了? 就在安远道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是的时候,身后就幽幽地传来了一个声音,“是啊,怎么今天那么急啊,以往不都是坐在病床边聊上一会儿的么?” 安远道嘴角的笑一顿,猛地转过头望去。 只见聂然正靠在病房门口,冲着他微微一笑。 安远道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今天那么早就来了。” 他明明这段时间都特意挑了中午的时间段来看望古琳,为的就是避免碰到聂然,怎么会…… 站在那里的聂然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想的。 这段时间安远道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她每次来看古琳的时候都见不到安远道。 以往他一般都是下午来的。 可这几天她都没见到安远道,有时候甚至为了能等到他,坐上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 后来从古琳母亲那里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家伙中午时间段就过来了。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避开自己。 为此,今天她特意早点过来堵他!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送了东西就跑。 怎么,她是恶魔还是妖怪,要这么避之唯恐不及。 聂然抬了抬手,“我等会儿要去拆石膏,所以提前过来。只是没想到,咱们的安大教官居然在饭点跑过来。那群士兵不会因为少了个盛饭的,抗议不断吧。” 安远道知道她这话里是在故意刺自己,他碍于在场的还有古琳母亲,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转移话题地道:“你要拆石膏了?” 聂然也知道自己不好在别人面前说的太过,便跟随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嗯,终于要拆石膏了,这两个月带的太难受了。” 安远道听到她康复自然也是高兴的,可随后他便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你岂不是下午就回部队了?” 聂然倚靠在门框边,语气平平,“你才想到啊。” 这下,安远道笑不出来了。 聂然回部队了。 也就是说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里划过一丝失落感。 终于,最后一个可以和预备部队有联系的人也要离开了吗? “回部队就好,挺好的。那什么,我还有事要去办,过段时间再来好了。”他故作淡然地扯了扯嘴角,和古琳的的母亲到完别,就匆匆朝着门外走去。 结果才到门口,就被聂然伸手给拦了下来。 只听到她一字一句地道:“你有事?你现在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过就是骑着你的小破三轮去买几个烂土豆和几个菜帮子而已。” 安远道被她如此奚落了一番,当下就有些忍不住了,低斥了一句,“聂然,你别忘了你自己当初也做过炊事兵,也推着小破三轮车去买烂土豆和菜帮子。” 聂然不可否置地挑眉一笑,“是啊,所以我很熟悉买菜做饭的流程。用这个来躲我是行不通的。” 说完,她也不等安远道说些什么,就转头对着站在那里的古琳母亲说道:“阿姨,我和教官有些事要聊,我等会儿再来看古琳。” 古琳的母亲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到他们这么说便连连点头地道:“哦哦哦,好的,你们忙你们去忙吧。” “走吧,安教官。”聂然一把抓住了安远道的手腕就往病房外面走去。 两个人很快从楼上走了下来。 等到了楼下的小花园内,安远道这才挣扎着想要甩开聂然的手。 “你有什么话不能在那里说,非要把我拽下来。”安远道皱着眉,见聂然正打算开口,连忙一口打断道:“反正这件事我已经做了决定,你再说都没有用!” 他说的斩钉截铁,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聂然知道安远道的性子有多么的倔,当初他从预备部队出来的时候,李宗勇肯定也说了不少的话。 可最后还是让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想来自己的口才应该是没那么容易说服他了。 尽管心有不甘,但她相信以刚才安远道听到自己要走时眼底流露出的不舍,迟早他还是会回来的。 “反正是你的人生路,又不是我的人生路,关我什么事情。你自己不后悔就好了。”聂然坐在了长椅上,无谓地道。 安远道原本都打算和她做长时间的抗争了,谁料她突然转变了态度,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你确定?” “我不确定又能如何?连营长都不能说服你,我怎么可能说服得了你。”聂然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我只是想着以后都看不到你了,所以才把你抓下来再聊几句。谁让你前段时间都躲着不现身。” 安远道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愧疚。 这些天他一直故意避着聂然,因为他不想被聂然各种劝说,索性就躲得远远的。 就连去看古琳的时间都提前了。 为的就是不想正面遇上聂然。 “你要和我聊什么?”他坐在了聂然的身边,问道。 聂然靠在那里,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很是随意地回答:“不知道,随便聊聊,反正聊完这一个小时,我就走了。” “等会儿有人来接你吗?”安远道问道。 聂然转过头看向了他,“没有啊。怎么,你不会是想用你的小破三轮车送我回去吧?别啊,好意心领了,你那车太破,我丢不起那人。” 安远道被她这么一损,气得鼻子都歪了,“你这臭丫头……真是好心没好报,爱坐不坐,我才懒得管你。” 聂然一副很体贴人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是怕你看到预备部队的大门就不想走了。” “得了吧。”安远道动了动肩膀,将她的手给甩下来。 聂然把手重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坐在那里,望着天空,淡淡地道:“在炊事班要是呆腻了,就记得回来。” 安远道听了,呼吸微微一窒,停顿了几秒之后才回答道:“你又不是我的兵。” 聂然笑着看着他,“你是想让我当你的兵,你才肯回来的意思吗?” 安远道哼哼了两声“如果你当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聂然看他那故作高傲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美得你,好好留在炊事班继续发扬光大吧你。” “喂,我到底哪儿不好了,以至于你这么不想当我的兵。” 安远道表示自己很是受伤。 这丫头连骗自己都不愿意。 到底自己哪儿做错了,让她这么讨厌当自己的士兵。 难道是因为当初自己惩罚她太过,所以她一直对自己很记仇? 这个想法刚出现,马上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聂然如果真的对自己记仇,就不会这么和自己说话聊天了。 这丫头虽然和自己在部队里的交流并不多,可是多少还是知道她的脾气性格的,对于不喜欢的人向来不会有太多的搭理。 正当他陷入了纠结之中时,就听到身边的聂然开口道:“你训练的时候太严厉了,我怕被你折磨死。” 这下,安远道气结不已,“训练不严厉,那就是在害你们!你没听说过那一句,训练场上多留的一滴汗都是为了将来在战场上少留一滴血吗?” 聂然笑眯眯地望着他,点了点头,“我听过啊,但是我怕我多留一滴汗,你就被我多折磨一番,然后直接气死送进医院。” “你!” 安远道感觉自己现在就已经被气得要送医院了! 聂然看他被自己气得肺疼的模样,继续道:“所以,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还是先不做你的兵了。” “也对,我还想活得长长久久呢。”安远道气得板着一张脸坐在了那里,两个人长久不说话,可在聂然面前耐心又比不过她,硬邦邦地道:“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为了我的生命安全,你现在可以走了。” 聂然看他双手环着胸,紧绷着一张脸,那气鼓鼓的样子,越发觉得他好玩儿不已。 只可惜在短时间内,她就看不到这人了。 她看了看时间,的确已经到了和医生预约拆石膏的时间了,也不再继续和他闲聊下去了,“那好吧,我去拆石膏了。你赶紧回去喂猪吧。” 说完就起身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安远道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利落地头也不回离开,反倒一下子有些不适应了起来,作势就要开口叫住她。 但发现即使叫住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之后,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内。沉默地望着聂然的背影。 直至她彻底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尽头。 正文 346 我欠她的,离别(十二更) 聂然从楼下的小花园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时,就发现自己的主治医生已经在病房里等着她了。 她以为是自己走的太慢,导致医生在病房里等自己,为此抱歉地道:“等很久了吗?真的不好意思,我刚去和几个人道别所以迟了点。” 医生笑着道:“没有,我也是刚到。”随即他就指了指手边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以及小刀,玩笑道:“来吧,我准备让你解脱了。” 聂然笑了笑,走到了他旁边的空位上,“那我就期待了。” 那名医生手脚很是麻利,他用专用的电动小锯子在石膏上先是浅浅地划出一道口子,然后慢慢深入其中。 等到差不多之后,他再用小锤子轻轻地敲打了几下,把石膏其中的一部分敲碎,然后接连的把两块石膏都取了下来。 聂然随手按照医生的指示做了基本的手部运动。 等到确定没有问题后,医生才离开了病房。 在临走前,聂然对那名医生道谢了一番。 接着她就打算去办了出院手续,只不过才都到门口,迎面就遇上了安远道。 “你不是要忙着回去买菜照顾猪么?” “是啊,我现在正在照顾中。”安远道说完就拿掉了她手里的医药单子,往楼下走去。 正在照顾? 聂然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无语得不由得失笑。 居然敢说她是猪? 这家伙经过这些天,竟然也学会牙尖嘴利了。 聂然折返回了病房内,把剩下的那几件衣服整理了一番。 没一会儿安远道就走了进来,将医药单子还给了她,说道:“这个拿回部队去销假。” “知道了。”聂然随手将单子塞进了行李箱里。 等到一切全都弄好了以后,她才看了一眼身边的安远道,“我要去和古琳还有阿姨说一声,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安远道想了下,才点头同意了下来。 他伸手主动提聂然拿着行李箱。 两个人一起就这样朝着古琳的病房里走去。 回到古琳的病房,古琳的母亲正在和医生说些什么,他们两个人也不好打扰,就站在门外。 等医生一走,两个人才走了进去。 古琳的母亲看到聂然手上的石膏已经拆除了,而且安教官手上还拿着一个行李袋,就知道聂然是要走了。 她连忙走了过去,问道:“医生怎么说?恢复的好吗?” 聂然点了点头,“嗯,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了。” 古琳的母亲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继而就对她叮嘱了一句,“你的手才好,千万不要去随便拎重物,免得到时候又弄伤了,就不好了。” 聂然点了点头,很是乖巧地道:“好,我一定会注意的。” “还有,要多吃点钙质的东西,你们部队不是有病号饭嘛,让他们多给你做些含钙的食品,特别是虾米、黄豆、鸡蛋、蹄髈,还有蔬菜也要多吃。” 古琳的母亲这般仔细地提醒是聂然从未有过的体验,不禁愣了愣,又点了下头,“好。” “记得尽量少吃糖和盐,以及辛辣的东西,什么酒啊胡椒啊桂皮啊,不要碰。” “好。” “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用手过度,免得到时候复发。你们这些小孩子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好。” 古琳的母亲仔细地对聂然各种叮嘱,等全都说完以后,她才发觉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有些尴尬地道:“阿姨会不会太啰嗦了。” 聂然浅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我还从来没有被长辈这样啰嗦过,感觉很新鲜。” 古琳的母亲很是诧异地道:“不会吧?难道你妈妈都不和你说这些吗?” 聂然神色不变地回答道:“她死了。” 古琳的母亲一时间傻了眼。 而站在门口的安远道更是在听到那句话后很是惊愕地抬头看向了她。 他从来不知道,聂然没有母亲这件事。 古琳的母亲在回过神的第一时间内就连连抱歉地说道:“对……对不起啊,阿姨不是故意的……” 聂然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啊,本来我对她的记忆也不深刻。” 说完,她就转而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古琳。 她如此淡然的模样,反而让在场的两个人心疼不已。 记忆不深刻,那不就说明聂然的母亲在聂然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真可怜。 在那两个人满是心疼的眼神中,聂然径直看着古琳说道:“阿姨,如果古琳醒了,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古琳的母亲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的。古琳有你们这群战友,也是她的福气。” 她微微低头,用仅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声音低低地道:“古琳,你一定要努力地醒过来,拜托了。” 然而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 聂然眉眼带着一抹沉重,在定定地看了一分钟后,她才转过头对古琳的母亲说道:“我走了阿姨,你自己和叔叔也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行。” “嗯,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进了部队要各种的训练,手才刚刚好,尽量不要去举那些重物,免得又伤了手。”古琳的母亲最后又叮嘱了一番,随即想到了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张银行卡,道:“哦对,还有这个钱,这钱阿姨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要。” “为什么?”聂然不解地问道。 “你说这是古琳借给你的。”古琳的母亲又一次地问。 聂然点了一下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古琳母亲笑着摇了摇头,“我昨天带着这张银行卡去查了一下,里面有几十万,我们家古琳从小到大连一万块的现金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是她借给你的。” 聂然怔了怔。 糟糕,她当时一心想多给点,忘记这一茬了! 聂然那略带懊恼的神情被古琳的母亲尽收眼底,“你的心意我和古琳都心心领了,只是这钱我们真的不能收。” 聂然看着即将被退回来的钱,眉头拧了起来,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阿姨,这个的确是我欠古琳的。” “可是……” 古琳的母亲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被聂然打断地道:“不相信你可以问安教官,是不是我欠她的。” 被点到名的安远道在看了一眼聂然眼底的神情以后,才对站在对面的古琳母亲回答道:“古琳母亲,你就接下吧。” 听到安教官都这么说了,古琳母亲倍感诧异,“不会吧,我女儿哪有那么多钱啊,不会是偷的吧?还是抢的?会不会……在你们那里放高利贷啊?” 她这辈子自己都没挣过那么多钱,自己的女儿才不过二十岁,怎么会有这么多年呢! 看着古琳母亲那胡思乱想的紧张模样,聂然禁不住地劝慰道:“阿姨你想太多了,古琳很乖,人也很好,没有抢也没有偷,这钱……你就放心用吧。” 古琳母亲在确定了钱的合法之后,这才勉强再次收了下来。 为了防止到时候古琳母亲又要退钱,这回聂然提着行李箱留下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医院。 在穿过小花园的时候,安远道实在忍不住地说道:“你也给的太多了,几十万,就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地道:“不至于吧,安教官上战场杀敌都没有吓到过,区区几十万就把你吓一跳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安远道率先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说道:“这是两码事!你先别给我扯话题。我问你,你这些钱是哪儿来的?” 聂然被迫停在了原地,回了一句,“我说家里的,你信么?” 安远道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信!” 聂然想了想,又道:“那我说是李营长给我的,你信吗?” 安远道很是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那……你就当天上掉下来的吧。”聂然说着就绕过他朝着前面继续走去。 安远道急忙走上前去,再次截住了她的路,“聂然,你少拿我当傻子糊弄我。” 聂然小小地皱了下眉,提醒了一句,“你现在已经不是预备部队的教官了,没资格管我。” 安远道被她这么将了一下,噎得有些胸闷,在咬牙切齿地看着聂然悠然离去的背影后,终于决定放起了大招。 “好,我没资格是吧!那我等会儿就去打电话给营长,他总有资格管你了。” 可没想到聂然压根就一点都不怕,笑着转过头对他说道:“你去说吧,你看看营长会不会管这件事。” 她如此心安理得地回答,让安远道彻底没了招。 连营长都不怕,看来这丫头手里的钱应该是经过营长同意的。 虽然不知道这丫头是哪里弄来这么一大笔钱,但是既然营长都同意了,而且还是用在古琳他们家,那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安远道这样想了以后,也就不再继续找茬了下去。 他快步跟了上去,接过聂然手上的行李袋。 聂然看他主动跟上来,故意开他玩笑地道:“这是打算跟我一起回去面见营长的意思?” 安远道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我只是送你去车站而已。” 聂然故意叹了一声,“真让人失望啊,我还以为你会跟我回去打小报告来着。” “你不用想骗我回去。”安远道一副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的表情。 聂然扬了扬眉,“你这几天跟我在一起,人好像变聪明了很多。” “那当然。”安远道一时得意就这样脱口回道。 等看到聂然嘴角那一抹得逞地坏笑时,他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一句回答分明就是变相的承认自己笨了。 安远道刚打算发作,就听到聂然及时开口道:“行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别送了,已经到车站了。”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安远道抬头一看,果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达了医院对面的车站了。 这番突如其来的离别让安远道顿时没有了和她吵闹下去的心情。 他神情敛了敛,眼底在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失落感,“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车子很快就行驶了过来。 聂然看着他把手里的行李袋子递给了自己,在停顿了几秒后她才伸手去接。 在接行李袋子的同时她轻声地提醒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在炊事班里呆腻了,或者是想明白了,随时回来。” 安远道嗯了一下,就催促地说:“赶紧上车吧。” 聂然看他神色平淡的样子,最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而是直接上了车。 车子再次启动,朝着前方快速行驶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安远道看着那辆车疾驰离开,心里止不住得空荡。 以后,应该再也见不到预备部队的人了吧。 正文 347 销假归队,重聚(十三更) 预备部队所在的位置实在太过偏僻,聂然转了两辆车,坐了两个小时的路程以后,才终于到达了预备部队。 当她站在看着预备部队大门口时,她心里默默地道:这是第三次回来了吧。 第一次她是从2区部队回归。 第二次她是接手芊夜的任务以后回归。 而这一次她是完成了李宗勇交给自己的任务平安归来。 门口的两名站岗的士兵似乎早已得到了消息,在看到聂然拿着行李袋站在门口的时候,自动将她放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基本上预备部队所有人都在训练中,路上安静得没有一个人影。 聂然先去了李宗勇的办公室和他汇报一下。 才刚进门口,就看到李宗勇正在打电话。 原本她想着要避嫌,却不料李宗勇却率先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聂然为此不得已地走拎着行李袋走了进去,安静地坐在了沙发上。 等李宗勇那通电话打完了,她才重新站了起来,喊了一声,“营长好。” 在部队里,聂然该给的那些礼貌和规矩还是会给的。 李宗勇笑着坐在那里,问道:“怎么样,医生说你现在如何了?” “医生说我修复得还不错,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聂然回答道。 “没问题就好。”李宗勇对此也很是高兴,“这样一来,你就来得及参加夏季的考核了。” “夏季考核?”聂然眉心皱了皱,“你不会告诉我,我一回来又要考试了吧。” 李宗勇点了下头,“是的,下下个月的中旬会有一场考试,你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聂然听完,当下捂着自己的手臂受伤处,眉头紧蹙,“我觉得我手好像没好利索,我还是在医院里继续躺上两个月比较好,毕竟伤经动骨一百天。” 说完就勾起了沙发上的行李袋往外走去。 还没走出门口就听到坐在位置上的李宗勇好心提醒地道:“你的假在刚进来的时候就销掉了,没经过我同意这样出去,可不行哦。” 聂然原本还一副虚弱的样子顷刻间就消失了,她转过头看着李宗勇,愤愤地道:“不带这么坑我的,上次回来是野外生存的考核,这次回来又是夏季考核,我这也太倒霉了吧。” 每次回来都遇上考试。 然后她就不得不拼了命的训练。 这回虽说没有了野外生存考核,但是项目训练不减反增。 其中好几个训练她都没有参与,她要重新补起来的话,会训练疯的。 李宗勇看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脸,笑着安慰道:“你已经很幸运了,原本考核时间是在下个月,但鉴于你的特殊情况,加上这次在海岛上有好几个士兵受伤正在休息说,所以为此拖延到下下个月。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好好加油了。这次的考核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别让我失望。” “哪次考核你们是不重要的。” 既已成事实,聂然除了接受也只剩下接受了。 她从门口重新走了进来,坐在了沙发上,不甘地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你们今年是最后一年,每次的考核都非常重要。”李宗勇严肃地道。 听到李宗勇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自己留在预备部队也就剩下半年的时间了。 她靠在沙发上叹了一下,“是啊,一眨眼都到最后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两年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预备部队干了什么,就这么一晃神的时间,即将要结束了。 此时,李宗勇突然间问道:“你有什么地方是最想去的吗?” 最想去的? 聂然思索了一下,笑着道:“哪里最好,我就去哪里。” 她之所以留在部队里,是为了能够有一天扳倒聂诚胜。 而不是像李骁那样带着理想和梦想。 李宗勇似乎有些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最好的部队?” 随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是为了想要和那臭小子并肩吗?” 聂然侧过头朝李宗勇看去,神色讶异地反问道:“他曾经在最好的部队里待过?” 和那家伙认识以来,好像除了知道他的真名之外,其他的全都不清楚。 他的真容,他现役于哪个部队,他在其中的身份等等等等……她都一概不知。 突然间她很想知道,他在没有做这场任务时,他到底在哪里待过,又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这时的李宗勇笑着摇了下头,“没有最好的部队,无论是普通部队,还是特种部队,都有他们存在的理由。如果非要说特种部队好,那也是因为他们的风险更大,任务更为艰难。” 聂然不想和他争辩这个,再次追问道:“那他在哪个部队训练过?” 李宗勇看她难得这么迫不及待地样子,也不吊她胃口了,立刻回答道:“第9区。” 聂然挑了挑眉,“第9区?那和第2区有什么差别?” “9区是一支特殊部队,我们部队的区域数字越高,等级也就越高。那臭小子曾经就在9区待过。”李宗勇看聂然已经明白过来,不由得问道:“怎么样,想不想进去?” 聂然靠在沙发垫上,看着李宗勇说道:“这也不是我想进就能进去的。” “如果你想想进的话,我相信,你肯定进得了。” 面对李宗勇如此笃定地话语,聂然反倒扬眉一笑了起来,“这么看好我?” 李宗勇坐在那里,手肘撑着办公桌边沿,他嘴角还带着威严地笑,可眼底却十分的认真,“或许你的体能在班里不是最优秀的,但是你的能力是不可否置的。相信我,你所需要的不过就是时间而已。总有一天你会从预备部队这片池塘里游向更为宽广的海洋。” 聂然转过头看了李宗勇一眼,随后便嗤地笑出了声,“说了那么一大堆,不就是想要让我好好训练,争取别拖六班后退么。” 李宗勇愣了愣,然后才顺着她的话点头,“嗯,果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聂然没想到向来在那群教官面前十分稳重的营长居然会和自己玩上玩笑,她摆了摆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走了,再聊下去,我的海洋就要离我越来越远了。” 说完,就拿着行李袋朝着外面走去。 “手刚复原,自己小心点。”身后的李宗勇不放心地冲她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聂然头也不回地应答了一声,接着就朝着楼下走去。 她先回到了寝室。 许久不见的房间里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恍惚间,聂然有种如隔世一般的错觉。 她的床铺依旧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很。 显然经常有人替她打扫整理。 聂然熟练的把自己那小小地行李袋子放进了空荡的衣柜里,然后换上了训练服、带上了帽子。 等到一切全都准备就绪之后,她才快速下楼朝着训练场跑去。 此时,训练场上所有人正在一起训练着。 聂然从训练场的门外走了进来,在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半年不见的人突然间就这样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聂然? 她回来了?! 她的伤都好了? 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到聂然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野外训练结束后的篝火聚会,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再也没有看到她出现了。 后来经过教官们对外的宣布只是说聂然在外出的时候出了车祸,为此在医院休养。 严怀宇他们几次要求去探望都没有申请成功。 为此在场所有人都认为聂然一定是出了很大的车祸,说不定是在重症病房里,所以才会不能申请探病。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聂然和古琳一样,再也回不过来了。 可没想到在这半年之后的今天,却看到聂然平安无事地就此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让他们倍感惊讶。 而其中最措手不及的就是六班的何佳玉还有严怀宇他们。 那些人本来正在训练扛圆木,看到聂然从远处的光影中走了进来,纷纷都停了下来。 这让喊着口号的季正虎在发现后立刻怒斥了起来,“谁让你们停下来的!是不是想加倍训练!” 以往季正虎这样说了之后,那些人多少都会咬牙继续起来,但是今天那群人却完全无视了他的话,就好像是呆住了一般。 而且他随后发现旁边几个班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这让季正虎以及其他几个教官都很是奇怪,不禁朝着他们所聚集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季正虎也怔住了。 聂然? 只见聂然快步走了过来,直到站立在他面前,喊了一声,“报告!预备部队六班聂然今日销病假归队。” 这才惊醒了他。 季正虎看她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停顿了片刻才找回了思绪,很是严肃地说道:“先跑五公里。” 聂然站直了身体,应答地道:“是!” 随后转而跑了进了跑道里开始了五公里的跑步。 至于还在扛圆木的那群人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遥遥望着聂然的背影。 “看什么看,是不是也想跟着去跑!”季正虎看他们一个个都像是被点了穴道不会动弹之后,忍不住大呵了一声。 结果,严怀宇第一个蹦了出来,回答道:“是!” 然后作势就要丢掉身上的圆木跟了上去。 可惜,被眼明手快的季正虎一把给拽了回来,“就算想跑也要先给我扛完圆木!到时候我会让你好、好、跑!” 无奈,严怀宇被迫只能留在原地扛着圆木,做着训练。 只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正绕圈跑五公里的聂然。 好不容易她的五公里结束,这才归队和他们一起扛起了圆木。 在部队总院休息了那么长的时间,加上手上的石膏刚拆除,让她多少有些不适应。 连续三个小时的训练的确把她给累着了。 好不容易等到训练结束,在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顿时所有人呼啦啦的全都围了过来。 那群人对聂然各种嘘寒问暖,包括当初是这么受伤的事也没有放过。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围在聂然身边,吵得聂然都有些头痛了起来。 “聂然,你现在伤都好了吧?” “聂然你也太不地道了,在医院一个人休息了那么久,我还想找机会和你划拳呢。” “聂然,医生同意你回来了吗?不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吗?” “聂然你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出车祸了?” 各种铺天盖地的提问让聂然实在是来不及。 比这群人慢了一拍的何佳玉以及严怀宇他们赶紧挤了进来,挡在了聂然的面前对他们说道:“行了行了,小然然才回来,不能太累,先让她吃饭。” “是啊是啊,让然姐先吃饭吧,没看到她脸色不好看么。” 众人原本也是因为看到聂然突然这样毫无征兆的回来,心里有太多的关心和好奇,这会儿看聂然的确脸上不是特别好看,也一个个很是识趣的散开了。 没有人其他人在旁边,严怀宇第一个冲上前想要去去抱住了聂然,但结果被旁边的何佳玉抢了先,“然姐!” 她一把直接撞进了聂然的怀里,死死地就是不肯撒手。 就连说话间都带着喜极而泣的哽咽。 聂然躲闪不及,就这样被她抱了个满怀。 ------题外话------ 一直期待着要见那些小跟班的妹子们,你们总算是如愿咯!~他们出现了!~ 正文 348 你不会喜欢我吧?(十四更) “小然然!” 另外站在旁边的严怀宇也随后伸手要抱聂然,谁料何佳玉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伸手直接把严怀宇给推开了。 严怀宇往后踉跄了几步,气恼地抗议着:“喂,何佳玉,不带你这样独霸的!我也要和小然然抱一个!” 说着就要再次走上前去。 但何佳玉却一把紧紧搂住聂然腰,很是霸道地会挥开他,“你走开,然姐是我的!” 严怀宇看着她那嘚嘚瑟瑟的样子,气得直跳脚,“小然然什么时候成你的了,那明明是我的,我先认识小然然的!” 聂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霍珩抱太多次有些习惯了,对于何佳玉这样的拥抱似乎并没有以前来的那么抗拒了。 她站在那里,提醒地道:“要论认识的话,我最先认识的可是李骁哦。” 有了聂然的这句话,何佳玉更加得意了起来,死死抱着聂然道:“听到没,然姐说她先认识骁姐的,和你没半毛线关系,你赶紧走开。” 严怀宇这下耍起赖,“不管,我就要抱!何佳玉你赶紧让开!” “不给,就是不给!” 何佳玉一直霸着聂然不撒手,气得严怀宇直跳脚,“你!” 偏偏何佳玉还是那一副小人得志模样,“我怎么样!” 严怀宇忍了又忍,索性就这样冲上去,连带着何佳玉也要一起抱在怀中,这让何佳玉看到后,急忙一脚就的蹬了过去。 严怀宇没料到她会这样做,一脚就被摔了个屁墩儿,连带上了肩膀的伤口,疼得他嘶嘶抽气,怒声地喊了一句,“何佳玉!” 何佳玉起先也觉得有些不好,可听到他这么喊自己,便继续道:“谁让你霸王硬上弓的想要抱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 “什么想要抱你,我明明是想抱一下小然然好不好!你怎么那么自我感觉良好!”严怀宇从地上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你抱然姐,还不是要先抱我。” “那你松手啊,你松手我不就不抱你了,自己非要挡在我和小然然的中间,还非说无要抱你。” “干嘛,我为什么松手,我凭什么要松手,你给个理由啊!” 熟悉的吵闹声在聂然耳边响起。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小小的怀念。 身边的施倩走了过来,对聂然笑着道:“你总算回来了,这丫头都快想死你了。” 聂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那双手,点了点头,“嗯,我已经感受到她有多么想我死了,这勒得我感觉快不能呼吸了。” 她的调侃一钻入了严怀宇的耳朵里,顿时他脸色微变,很是着急地就要上来扯何佳玉的手,“何佳玉你没听到小然然说你勒到她了吗!快松手,快点!” 何佳玉知道聂然刚刚大病初愈,以为真的是让她不舒服了,随即就真的松开了手,神情无措地解释,“然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兴了……” 聂然见她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开玩笑的。” 何佳玉愣了愣神,这才松了口气,带着些许嗔怪地喊了一句,“然姐!”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吃饭吧,我好饿。”聂然催促着,那几个人这才朝着食堂方向跑去。 严怀宇和何佳玉向来打打闹闹惯了的跑在最前,施倩和马翔两个人跟在后面,而落在最后的则是聂然和李骁两个人。 她们两个人并肩走在夕阳的光线中。 许久,李骁才开口问道:“你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聂然点了下头,“嗯,没什么大问题了。” “可是我总觉得你不是出车祸。” 李骁的话里很是肯定,让聂然禁不住扬了扬眉梢,侧头看向了她,“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她在岛上认出自己了? 不太可能吧! 李骁也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因为前段时间我看到你坐在营长的车上。” 前段时间坐营长的车? 聂然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后才想了起来,应该是那次聂诚胜来的时候,她晕倒了被抱上车的那次。 那次她虽然晕过去,但还有些许微弱的意识存在。 她记得那次李宗勇不停地催促加速,而事实上的确车速很快。 只是没想到,在这种速度下,李骁还能看到自己。 聂然顿时轻笑了一声,“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啊?以至于随便看到个人都能认为是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她故意转移了话题,不想和她在这件事上有太多的交流,免得到时候越说破绽越多。 “说真的,你要喜欢我就直说。” 聂然那一副我懂你的样子,甚至还用手肘戳了戳她。 李骁被她这样三言两语之下还真的就给带跑偏了。 此时的她面色清冷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不信?那你等会儿回去照下镜子,就你这担心的小眼神,要说不喜欢我,都没人信。你……喂,你跑什么!” 聂然的话还没说完,李骁就冷着脸快步朝着前面走去,将她一个人丢在了身后。 看着李骁那快步离开的后脑勺,聂然立即在后面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但随后笑意便收敛了几分。 真是的,被谁看到不好,居然被她看到…… 一群人就这样玩笑着走进了食堂内。 打了饭,几个人就此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何佳玉看到聂然活生生的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不禁再次感慨了起来,“然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要是乔维在这里,那就更好了,咱们人就全齐了。” “乔维怎么了?”聂然故意问了一句。 事实上她很清楚乔维怎么了,只是当时乔维被受伤的时间太长,不知道有没有及时救治,会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何佳玉回答道:“他在行动中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治疗呢。” 聂然惊讶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进医院?” “你不是一直在医院么,怎么会不知道。”正在吃饭的李骁抬头,目光笔直地望向了她。 聂然理所当然地道:“我躺在总院的病房里连下床都困难,怎么可能知道乔维在那里。” 李骁被她这么一说,也只能就此作罢。 “小然然,原来你一直在总院啊。”严怀宇说道:“怪不得我每次去分院找你都找不到人。” 原来她是被送去总院治疗了。 真是白担心了一场。 这半年来他每次都假借看古琳的名义在分院寻找着她,几乎把住院部里的每个病房都查了一遍,但始终就是找不到人。 最后只能在不得已地情况下前往重症病房,可那里的医生却不让他进去查看,以至于到最后他一有空就在重症病房地大门口蹲守着,就怕有一天从里面推出聂然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刚才看到聂然的时候那么的激动,甚至在训练时间跑去找聂然。 “当时我离总院近,就被送去了总院。”聂然抬头回了一句,只是这一个抬头,她就发现了异样,“那杨树呢?他也受伤了?” 严怀宇点了点头,“是啊,不过他不是在行动中受伤,他是训练的时候为了救人从斜坡上摔下去的。前几天去看乔维的时候顺便去看他了,情况现在算是稳定了下来。” 怪不得在行动中看不到人,原来是提前躺在病床上了。 但是他救了谁呢? 在预备部队里杨树几乎不和任何人交往,大部分的时间留在自己身边比较多一些。 所以能让他救人,还是让聂然挺诧异的。 聂然扬了扬眉,问道:“他救了谁?” “叶慧文啊,他们两个人在岛上训练的时候无意间遇上的。”严怀宇回答道。 杨树救了叶慧文? 看来他还挺有绅士风度的嘛。 聂然嘴角轻勾了一抹若有似无地笑。 然而,就在他们那群人正坐在那里说话时,突然间季正虎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聂然!” 被点到名字的聂然转过头看去,只见他把手里的一个熟悉的饭盒递给了过来,“这是你的病号饭。” 聂然无奈地接了下来,“我怎感觉每次回来都是来调养身体的。” 她每次留在部队一直都会吃一段时间的病号饭。 先是补血益气的,现在又是增加钙质的。 估计给她做病号饭的炊事兵都已经认识她这个名字了。 “别浪费了。”季正虎叮嘱了一番后才离开了食堂, 聂然打开了保温杯,一阵香气立刻四散了开来。 那香味蔓延到了周围的那群人,只是此时那群人在闻到这个香味后顿时有些诧异了起来。 原来那饭菜居然是病号饭! 那第一次聂然回归部队时候喝得鸡汤…… 在一刻在场的人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都误会聂然了。 原来吃这些饭菜的,都是生病的人。 到现在他们还记得,当初是怎么偷偷地对在聂然背后说坏话的。 想到那些,这群人的心里就越发的难受了起来。 于是是能在心里默默地抱歉,当初竟然对自己的战友有这样不好的想法。 而在那桌上,何佳玉那一大堆的排骨和大骨头,不禁感叹了起来,“哇塞,这个骨头汤不错,然姐你记得一定要把骨头里的骨髓给吸了,那个对身体可好了。” 聂然看她一脸羡馋的模样,把骨头汤推了过去,“喜欢就吃啊。” “那怎么行!你大病初愈需要补,她个四肢健全头脑发达的哪里需要补。”严怀宇不由分说的就把碗给推了回去。 “喂,什么四肢健全头脑发达,我看你小子是小脑萎缩吧!还有,谁说我要吃了,我会不知道这是然姐的病号饭吗!”何佳玉气恼地握拳作势就要揍他。 严怀宇连忙往后躲去,并且说道:“谁知道,万一你真想吃怎么办,你这种吃货一看到吃的,哪里还管得了是不是病号饭。” “你这该死的家伙,你说谁是吃货,信不信我把你打成猪头,然后再吃了你。”何佳玉气得当真就要挥拳头起来。 对面的聂然听了,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骨头汤,一边满是正经地调侃着道:“你要吃严怀宇这件事其实不用说出来,免得将来孩子出生问爸爸妈妈谁追的谁,何佳玉你就丢脸了。” 何佳玉的手当下就停在了把半空中。 就连另外两个人也停下了筷子,齐齐朝着他们两个看了过去。 何佳玉等到回过神之后,立即闹了个大红脸,“然姐,你怎么这样!” 而身边的严怀宇却脸色变了又变,反应巨大地噌一下站了起来,“小然然你胡说什么,我可不喜欢这个只会打架的男人婆!” 他的声音太过响亮,以至于食堂里所有人都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就连原本吃完要出门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题外话------ 然哥和骁姐……啧啧啧……画风莫名的和谐…… 正文 349 并肩训练(十五更) 何佳玉坐在那里,在听到这话以后,脸色“唰”的一下,煞白了起来。 这样被当众拒绝,就算何佳玉没那个心思,作为女孩子也受不了这样被一个男生大众拒绝。 更何况何佳玉对严怀宇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 这下被他这么一说,心底最朦胧的感觉也全部给打破了不说,还被所有人看到了她丢脸的一幕, 当下,何佳玉气恼不已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地道:“拜托,谁要喜欢你啊,白痴才喜欢你!” 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在离开的那一刻,聂然看到何佳玉眼底分明带着一层薄薄的泪。 “严怀宇,你说这话会不会太过分了。”施倩看到自己的闺蜜被伤到,在为她有些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后,就起身跟着跑了出去。 “我……”后知后觉的严怀宇也发觉自己反应太过巨大,把何佳玉给伤到了。 只是当时那一刻他就想到要对聂然澄清事实,避免误会,一时间忘记了何佳玉的感受。 刚才何佳玉好像真的伤心了,对自己吼的时候,眼睛里有泪光的样子。 这下不由得对聂然有些抱怨了起来,“小然然你干嘛要这样说,调侃施倩和乔维也就算了,干嘛连我……你明明知道我对何佳玉没兴趣。” 聂然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看着那一脸的不高兴的样子,问道:“那你对谁有兴趣?” 严怀宇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聂然,“我当然对……”在触及到聂然那似笑非笑地目光时,不知为何他竟说不出口,犹豫了半天,最终他只能丢下了一句,“我……我不和你说了……” 然后也打算跑出去,但在路过聂然身边的时候,却被聂然及时喊住了,“严怀宇。” 严怀宇的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下来,朝她看了过来。 聂然侧头,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了一句,“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不要后悔。” 严怀宇皱了皱眉,显然没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但看聂然已经转过头继续吃着东西不搭理自己的时候,无奈只能走了出去。 “这事你不打算解决吗。”坐在旁边的李骁提醒了一句。 聂然喝着汤,很是惬意地道:“清官能断家务事,我有什么办法解决。” 那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李骁忍不住地再次提醒了一句,“可这事是你挑起的。” 聂然理所当然地道:“我只是想让他们加快点进度而已。” “可现在你一点破,他们可能连基本的交流都无法继续下去了。”李骁见她明明做错事还一脸我没错的样子给打败了。 一般正常人在这个时候不都是很无措,很后悔自己的后无遮拦吗?! 怎么着家伙一脸的淡定如常。 “我也觉得何佳玉好像不会和严怀宇继续说话的样子。”旁边的马翔也弱弱地说了一句。 谁知聂然却说道:“那更好啊,这样我就不用每天看他们两个秀恩爱了,被强迫喂狗粮一点也不好受。” 不过她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凭刚才何佳玉跑出去时,严怀宇那下意识就要起身跟上去的样子,以及那眼神里后悔懊恼的样子,相信他们两最终的路会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她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看严怀宇用关切、担心、以及……带着异样感情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既然不给别人希望,又何必让人这样空等着。 更何况他在空等自己的同时,另外个女哈子又何尝不是在默默地等他。 聂然看了一眼食堂门口方向,随后继续吃着自己的病号饭。 在座的李骁看聂然那副淡定如常的神情,觉得或许她可能是别有用意。 毕竟聂然做事说话都是有过谋算才行动的。 再坐的只剩下聂然和李骁以及马翔三个人默默地吃着饭。 等吃完之后走出了食堂门口,李骁发现她朝着训练场方向走去,不禁问道:“你去干什么?” 聂然停了下来,回答道:“训练啊。” “训练?”李骁眉头紧锁地道:“你身体刚好,要不要先休息一段时间。” 她觉得聂然在医院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肯定是因为伤得很严重。 “就是啊,别这么拼啊,你的伤才好啊。”马翔也在一旁附和地道。 “既然能从医院里出来就说明我已经没问题了,所以不要太担心。”聂然说完之后便转身朝着训练场走去。 她这半年在安保公司里虽然也一直在训练着自己的体能,但最多就是跑步,单双杠这种基础的。 像400米障碍训练之类的根本不会训。 而往往这个是对于士兵很重要的一项训练内容。 以至于聂然在重返部队第一次训练之后,竟感觉到了吃力。 甚至在钻铁丝网的时候她因为姿势没有到位,致使背脊上被勾到了两次,一阵火辣辣的疼。 可她还是不间断的继续往前冲着,等冲刺跑完了最后的百米训练的时候她才松懈了下来,弯着腰站在那里不停地喘息着。 “2分20秒,不及格。”忽然间,从远处响起了一个声音。 聂然抬头看去,只见李骁走了过来,站定在她的面前,说道:“你退步了。” “你不回寝室,跑这儿来干什么?”聂然微微喘息着问道。 “施倩正在安慰何佳玉,我不方便。”李骁回道。 “不方便?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聂然在缓了半分钟后已经没有那么喘了,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会安慰人,在那里也只是碍事。”李骁站在一旁的空地上做起了热身运动,看上去准备和她一起训练。 “得了吧,想和我在一起就直说,何必找这种借口。”聂然一脸‘我很懂你’的样子。 李骁清冷地眸子轻扫了她一眼,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走开。” 随后自己转身朝着障碍训练赛道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聂然啧啧地感叹了一句,“半年不见,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说完也就一起走了过去。 有了李骁在旁边陪训,聂然很快抓到了节奏,身体很快找到了往日的记忆,开始提速了起来。 在来回训练了大约四个小时以后,两个人终于体力有些撑不住了。 障碍训练远比五公里更为吃力。 她们两个人在冲刺到最后纷纷倒在了地上。 空旷的训练场她们两个就这样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额头上汗珠划过,就连衣服都早已湿透, “是不是很久没人陪你这样训练了。”聂然躺在地上粗喘着气问道。 李骁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半年来何佳玉施倩他们虽然也会和自己一起努力训练,但是还是没有聂然这般畅快。 那种感觉,就有种终于找到可以一起并肩奋斗的人。 聂然听到她的话,不由得朝她看去,得意地笑道:“所以我就说,你想我了。” 被猜中心思的李骁听到她那番洋洋得意的说辞,神情顿时收敛了起来,然后快速起身,说道:“该训练了。” “不是吧,才休息了连分钟,你铁打的啊。”聂然看到了她又一次地往前面走去,不禁哀叹了起来。 可哀叹归哀叹,最后还是起身跟着她一起再一次地投入到了训练当中。 “你什么时候回去?” 虽说是李骁提议继续训练,可再又训练了一个多小时后,夜色已深,李骁忍不住问道。 “你明知道我不会睡何必再问。”聂然又一次地从铁丝网下成功钻过,在进入下一个项目前,她抽空回了一句。 在此之前她每天晚上都会偷偷从宿舍离开通宵的训练,这一点她相信李骁肯定是知道的。 “我是知道,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不允许你这样做吧。”李骁和她并肩一同进入了下一个项目中。 在连番加速后,两个人一同冲到了终点。 “医生既然同意我出院,那就说明一切都是允许的。”聂然弯着腰,不停地喘息着道。 “你其实不用这么拼。”李骁和她才不过一起训练了短短的五个小时,但在这五个小时里面就能感觉到她的状态在不断地提升。 躺在医院半年的人能够五个小时将身体调节回来,这已经是超乎常人了。 只要保持这样的训练方式,不过多久她就能回归正常,不需要再继续额外的如此苛待自己。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多训练一会儿,半年没训练了,身子都有些犯懒了。”聂然粗喘着起,往后折返了回去。 李骁不能和聂然比,她白天受训的够多了,晚上又陪着聂然训了五个小时,体能几乎全部耗尽了,再跑也跑不动了。 最终她选择在旁边休息。 聂然看她像是不放心自己,这才一直浪费时间的陪着,便说道:“你快回去休息吧,你在旁边太妨碍我了。” “你一个人确定没问题?”李骁还是怀疑她伤势刚好,太过剧烈的训练会让身体承受不住。 “嗯,我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得到了聂然的再三肯定答复以后,李骁才离开了训练场。 瞬间,训练场里只剩下了聂然一个人。 冷清的训练场内只听到聂然跑步时所发出的声响。 初夏的夜,风没有了午后时的温度,只有一阵阵凉风吹拂而过。 聂然在又一次地训练完新的障碍训练之后,随后就转移到了单双杠上。 她的手臂因为受伤,已经很久没有训练过,手部的力量减弱了不少。 这样下去,以后举枪都会变得不稳定。 聂然双手握着单杠,不停地做着腹部绕杠的动作来锻炼着双臂的力量。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动作了,刚撑在单杠上的时候竟还有些不习惯的感觉。 她双手撑着单杠,身体紧绷成一条线,然后双腿前后摆动着,借助惯性绕着单杠一圈,随后在静止下来。 一圈,又一圈不停地旋转环绕着。 开始的时候聂然的动作标准而且手部也非常的稳,但时间一长,很明显撑在单杠上的手开始细小地颤抖了起来。 到底手部的伤刚刚复原,才做了那么短时间手就开始有些承受不住了。 但聂然还是眉头紧皱,咬着牙继续做了下去。 以往她可以做八十几个,脱掉手上的铅块的话,一百个一般来说也勉强可以过关。 然而现在她才做了五十个就已经完全不行了。 手上那种无力感觉让她时刻有往下坠的感觉。 加上手上的汗水湿滑黏腻,更是加大了训练。 为了能够不掉下去,她只能凭着本能死死抓住单杠,手心因为太过用力,只感觉到一阵疼痛。 在咬着后槽牙又努力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她实在是筋疲力尽了,手上的力道一松,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从单杠上摔了下来。 她站在那里检查着自己的两只手。 只见她的那两只手的手心全都红了,十根手指因为紧紧握着单杠而一下子无法伸直,变得有些僵硬。 无奈她只能先活动一下手指,然后再一次地伸手抓住了单杠,努力一撑,再次撑了上去。 不过,当她咬牙才饶了十几个以后,再要继续绕时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从单杠上滑了下来。 立刻,重物从上面摔下来的闷声响起。 聂然被摔倒在地上,双手撑着训练场的沙坑里,手掌心为此被蹭破了一些皮。 “你这样练下去,还没到考核,自己就先倒了。”这时候,一道生硬的声响从远处的训练场门口响起。 正文 350 别拖班级后腿!(十六更) 聂然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显得很是淡定,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 看上去似乎早就已经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安远道说的没错,你们果然都知道。”聂然坐在那里,活动着手指,言语中像是感叹一般地道。 站在远处的季正虎听她提及到安远道,严肃的神色更是沉了几分。 他快步走了过去,开口便问道:“你怎么会见到他?难道他也受伤了?” 聂然这半年李宗勇说她一直在部队医院里休养,能被她看到,那也就只剩下医院了。 作为多年的战友兼好兄弟,安远道的离开对季正虎的离开也算是不小的打击。 自从安远道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任何一条信息,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现如今好不容易能得知点他的消息,自然是有些着急地。 聂然看他站定在自己的面前,神情带着几分担心,解释了一句,“没有,他去看古琳的时候无意间遇到的。” 季正虎一听,原来是去医院探病的,这才松了口气地直接坐在了聂然的身边。 聂然看着身侧的人,笑着问道:“想他了?” 这种话就连李骁都不会回答,更何况是作为教官的季正虎了。 只见季正虎正了正色,说:“你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好好完成训练吧,就你现在这种体能,要想过这次的考核可不容易。” 他刚才一直在远处看着聂然训练。 尽管后来的训练她已经把握住了节奏,可是距离他们考核的标准还是差那么点的。 聂然现在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要想在这两个月里训练出来按照她现在的样子,感觉上有些悬。 然而他好心的提醒,没想到聂然却为此破罐破摔,直接躺平在了训练场的地面上,“那就不及格吧,谁让我倒霉每次回来都遇上考核。” 季正虎看她那副样子,不禁皱了皱眉,“你可不像是轻易服输的人。” 聂然笑着侧头看他一眼,“同样,你也不像是和别人大晚上坐训练场上聊天的人啊。” 她知道季正虎其实一直蹲守在暗处,刚才因为李骁带着自己的原因,所以他就没有出现。 而现在李骁离开了,他看自己训练就此暂停,所以就走过来打算给自己加餐。 “你要想训练,现在就可以。”季正虎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季正虎说这话不过是想吓她一下,他都还没问完安远道的事情,哪里会急着给她加餐。 谁知道聂然还真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啊,来吧。” 这不按套路走的方式让季正虎有些怔了怔,在她作势要站起来的时候,季正虎连忙拽住了她的手,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问了一句,“他……还好吗?” 聂然挑眉一笑地望了一眼自己被抓着的手腕。 季正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连忙松开了手,“抱歉。” 聂然站在那里,并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回答道:“挺不错的,每天都在菜市场里和那些大叔大妈们聊天砍价,过得很是惬意。” 那天她在菜市场跟了安远道一路,发现他在菜市场里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比在训练场训练那群士兵都熟悉。 一会儿和这个老太太唠唠嗑,一会儿和那个大叔砍砍价,熟稔极了。 还坐在地上的季正虎听了她的话,还有些懵里懵懂,抬头看着她重复地问道:“菜市场?” 聂然点了点头,“是啊,他去了别的部队做炊事兵了。” 这下,季正虎当场从地上给弹了起来,“什么?!炊事兵?” 他实在无法想象安远道一个预备部队的尖子班教官居然去普通部队里做炊事兵! 那不是浪费么! 聂然看到季正虎那震惊的眼神,又小小地加了一把火,“对啊,还是专门买菜的那种。” 果然,季正虎顿时气炸了,他来回在聂然面前走动,努力克制着心里头的愤怒。 说真的,聂然还从来没见过季正虎这个样子过。 以往他想来都是板着一张脸训斥着他们。 或者就是板着一张脸惩罚他们。 像这样气得来回踱步走她还是头一回看到。 就在她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时候,季正虎却就此转过头对她训了一句,“你当时为什么没劝他?” 聂然被殃及无辜,但看在这家伙那像只无头苍蝇乱窜的份上,她决定还是不和他计较了。 她站在那里无奈做摊手状,“劝了啊,但是没用,他非说芊夜的死是因为他,他很内疚,所以怎么也不肯跟我回来。” 季正虎听了之后很是气恼,“这个又倔又傲的家伙,真是茅坑里的石头!” “嗯,评价的很中肯。”聂然在一旁点了点头地道。 季正虎在又来回走了两趟之后,突然转过身盯着聂然,问道:“那他有提及到我吗?” 聂然很是无语地吐槽,“拜托,你又不是他老婆,他怎么会提你啊。” 被损了一把的季正虎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恼羞成怒地冷呵:“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给我训练!如果这次夏季考核全班就你一个人不及格,看完怎么对付你!” “喂,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安远道不想你,关我什么事。” 这家伙也公报私仇的太明显了吧! 聂然很是无语地暗自腹诽。 谁知季正虎却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将这心中的不忿全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你再啰嗦一句,信不信我让你今天晚上过得此生难忘。快点上去!” 聂然被他这一顿训斥的莫名其妙,但此时的确休息的已经差不多了,她便遂了他命令上了单杠。 双手再一次地撑在单杠上,聂然身体紧绷成一条线。 站在地面的季正虎冷着脸对她吼道:“我没有喊停,你不能下来!掉一次补十个腹部绕杠,掉两次补二十个,就这样以此类推,知道了吗!”季正虎对她怒声地命令道。 在单杠上的撑着的聂然听了,简直无奈,“才回来没几个小时,居然就两次认识了恼羞成怒这四个字的含义。” 一次是刚才何佳玉对严怀宇的。 还有一次则是季正虎对安远道的。 第一个恼羞成怒也就算了。 问题是,这一个算怎么一回事啊! 她很无辜啊! 这安远道不想他,为什么她成了出气筒。 真的是…… 虽然心里很是无语,但是该训练的还是要训练。 更何况她现在的体能的确需要加大训练强度,才能弥补回这半年的空缺。 有了季正虎的加餐,聂然被迫停留在单杠上足足两个小时。 为了防止自己不被掉下去,无奈之下她只能为了得到几秒的喘息而不得不吊在单杠上。 可这样的做法并不能完全缓解,甚至整个人的分量全都加在了手臂上。 聂然看着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以至于她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 “快点。” 才吊了半分钟的时间,季正虎就开始冷声地催促了起来。 聂然咬着牙再次撑了上去,开始周而复始的训练。 在继续了训练了大约三小时后,季正虎才开口放行,“已经训练了三个小时了,可以下来了。” 这漫长而艰难地三个小时总算结束了。 聂然在心里说道。 随后就松手从单杠上跳了下来。 手上肌肉的酸疼感让她有种这两只手已经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一屁股坐在训练场地上,不停地甩着自己的手,活动着手指的每个关节。 站在不远处的季正虎看着她,冷冷地走上前来对她说道:“我让你下来,可没让你休息。” 聂然抬头,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让她下来,却不让休息? “那你要干什么?”她很是不解地问道。 季正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立卧撑会不会。” 聂然当下就明白了他这话的言下之意,毫无力气地应了一声,“会……” 季正虎点了下头,指着地面,说道:“那就开始吧。” 立卧撑和俯卧撑不同,立卧撑是先做一个俯卧撑,然后收腿、站起来,然后再趴下,继续俯卧撑一次,在站起来,这样重复以上动作。 别看就多那么几个动作,但就是这几个动作却远比俯卧撑更为累得多。 这回季正虎是真的要拿她往死里训了。 聂然还没从手臂的酸疼中恢复过来,就在他的命令中不得已趴在了地上。 整个下半夜她都在起立、趴下中不间断地训练着。 原本只是双臂酸疼,这会儿训练完就连双腿都变得沉重无比,让她有种想要把四肢上常年绑着的铅块给丢掉。 “我没有让你停,谁让你停下来了!”耳边是季正虎的训斥声。 夜色在他的呵斥中在一点点地褪去。 终于,天际线上一抹微弱的光线从云层里穿透了出来。 夏季的天亮得很快,一缕一缕的光透过云将部队的营地给照亮了起来。 “可以了,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季正虎看了下时间已经四点二十了,这才放聂然回去。 在季正虎让自己解散的那一刻,她一直屏着的那口气顿时松了下来,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今天晚上继续。”临走前,季正虎对她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聂然艰难地翻了个身,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的衣服已经湿了干,干了湿。 额头上更是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几缕头发贴在上面,显得很是狼狈。 这季正虎看来真的是要替她亲自恶补了。 只怕接下来的日子,她就要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而事实上,她猜的一点都没错。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聂然每天晚上都会被季正虎拉去加餐。 每天白天的基础训练结束完,晚上还要熬夜通宵的训练。 基本除了午间她可以休息两个小时,以及一日三顿饭的时间之外,其他20个小时不间断地在训练。 这一点,就连季正虎都不得不佩服她。 一个月,整整三十天,这样不停的连续训练,她能够这样一天天咬牙忍下来。 这心性得有多么的坚韧,才能做到。 为此,当天晚上季正虎就决定再次加码。 在聂然还未开始障碍训练前,他就从背后丢出了几个小袋子,看上去有些沉,扔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把这个带上。”他吩咐道。 聂然仔细一看,发现那些是专门绑四肢的铅块,而且那分量看上去比自己常年帮着的要重很多。 要绑这个训练整整一晚上? “要不要玩儿这么狠的啊!”聂然忍不住哀叹了一声。 这连续一个月连番训练早已被折磨的筋疲力尽,这会儿再加码,已经不是考研意志力的问题。 而是在弄死她的节奏! 可季正虎却冷冷地回答:“你的进度已经别人慢了很多。你知不知道我们班级里现在已经没有不及格的人了,现在唯独就剩下你一个,我不希望你因为躺在床上躺了半年而拖了班级的后腿,而且这次的考核很重要,关系到你们明年要去哪里。” 聂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那些铅块绑在了自己的脚踝和手腕处。 她不想拖后腿,也不想输。 她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 正文 351 恶补式训练,好自为之(十七更) 当她绑好了铅块之后,便开始投入障碍训练之中。 加了这两块的重量,聂然的速度很明显就慢了下来。 整个障碍训练完成,季正虎神情冷然地对她说道:“比原先慢了将近三十秒,继续!” 聂然不用他说也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完全慢了下来。 她径直转身朝着起点走了过去,然后进行新的一轮训练。 “还差二十六秒。” “还差二十三秒。” “二十一秒。” “十九秒。” “十七秒。” “十七秒。” “还是十七秒,继续!” “……” 季正虎的严格对待让聂然不得不一次次的在跑道上训练着。 四肢的沉重感让她在来回训练了几次后开始有些吃力了起来,以至于到最后无论再怎么冲刺也无法突破十七秒。 甚至连保持十七秒都让她觉得困难。 等到训练结束,天蒙蒙亮的时候,季正虎看着她一身汗水地坐在地上时,就对她说了一句话:“以你现在的情况,除非玩命儿练,否则根本练不到班级的平均水平。你自己好自为之。” 然后就离开了。 聂然坐在那里,身上的迷彩服已经经过了一晚上的不间断训练早已湿了干干了湿。 聂然喘息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眉头蹙起。 好自为之…… 她该死的讨厌这四个字! 在连续这样反复的魔鬼训练了四五天之后,聂然总算找到了节奏,调节了呼吸,成功突破了十七秒的魔咒,成功挤入了及格线。 季正虎在确定特定训练之后聂然已经稳定在了及格线,并且隐隐往良好这一方向进发时,又一次地将立卧撑列入了训练之中。 在被这两个项目训练了一个星期之后,聂然忍不住地问道:“我到底要训练多久这个立卧撑?难道这次夏季考核只考着两个项目?” 季正虎双手负背,低头看着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聂然,“再训练两三天就带你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聂然眉头微蹙。 季正虎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聂然正想着,突然手臂上感觉到了一阵细微地刺痛,让她的动作不禁慢了一拍。 但随后那微小的刺痛就消失了,一切恢复正常。 聂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刚才走神,不小心扭到了,也就没有太过在意,继续训练着。 而因为抱着对于季正虎口中那个地方的好奇,聂然咬牙撑了好几天。 直到过了第五天,季正虎果然按照约定带着她往营地的后山走去。 那里她很熟悉。 因为那是曾经关押过她的小黑屋所在地。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聂然不明白季正虎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她好像最近一直都很乖吧,没有做错什么事。 但季正虎并没有回答她,反而一路带着她穿过了那层层叠叠的林子。 后山的林子很大,气温也比外面要低上一些,感觉很是凉爽。 聂然看着周围漆黑的环境,完全不明白季正虎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做什么。 两个人快速地穿过林子,朝着前面不断走去。 聂然感觉到,他们两个人正往山下走去。 山下?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好端端的跑山下去? 聂然看这季正虎的背影,眉头越发的拧紧了起来。 很快,两个人走到了山脚下。 这时,季正虎才转过身,指了指身旁的山壁,“爬上去。” 聂然抬头看着那几乎垂直的山壁,再次重复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直接爬上去?” 季正虎嗯了一声,说道:“这半年的时间他们早就已经开始在训练攀爬了,你比他们起步晚,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 说着,他就从背包里拿出了几根绳索,递到了她的面前,“一开始你先用安全绳索,等训练的差不多了,再撤掉。” 聂然看着垂直面的山壁,了然地道:“怪不得你一直让我练习四肢的训练。” 原来季正虎是要加强了她四肢的力量之后,好让她能够攀爬到山顶。 季正虎将东西塞进了她的手里,说了一句,“别让我失望。” 说完就转身折返回了山上。 山底下只剩下聂然一个人站在漆黑一片的山底。 她看着模糊的山体轮廓不禁叹了一声。 这个季正虎也真是看得起她。 第一次攀爬训练居然是在大晚上。 要知道在夜幕中训练远比起白天训练更为艰难。 视线的阻碍会倒导致她每次落脚点都比平常时间花费的大。 因为不仔细小心一些,很容易会一不留神的踩错位置而导致从山壁上掉下去。 为此,也就很容易不能过关。 聂然遥遥看着眼前的山壁,最终在季正虎的传来的又一次催促下,她快速地套好了安全绳索,开始朝着山壁攀爬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季正虎的训练有了效果,她攀爬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四肢的力量完全没有被减弱,五指的抓力依旧很有劲道。 只不过夜间实在是太过漆黑了,每次落脚点都非常的困难,因此而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以至于最后等到她爬上山壁的时候,季正虎连秒表都没有看,只是摇头,声音冰冷地道:“不行,你太慢了,这种成绩拿出去会让别人笑话的!” 说完就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下去。 聂然不得已只能自己一点点的靠着安全绳索往下降去。 等到落地之后,山顶上的季正虎就对着她喊了一声,“开始!” 聂然很快调整了心情,再次重新攀爬了上去。 然而这一次还是没有让季正虎满意。 “不行,太慢了,重来!” 来来回回了无数次。 季正虎始终不满意聂然的成绩,以至于整个山头就听到季正虎反复的在命令聂然下去,上来的声音。 “太慢了,再来!” “不行,还是太慢了。” “太慢。” “慢。” “……” 聂然被这样来回上下的折腾了整整四个小时以后,气息开始变得有些乱了起来。 她喘着气站在山崖边上,衣领那一圈被汗水打湿得颜色都变深了起来。 “我没喊停,就给我继续。”季正虎站在那里,手里按着秒表对她冷呵地道。 聂然无奈只能再次往山下降去。 整个晚上她都在山壁上不断地攀爬、降落。 直到天际开始泛白季正虎才放她回去洗澡,休息一会儿。 在回去的路上,季正虎依旧在提醒她,“你现在的成绩还处于垫底,你自己抓紧点,就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我知道。”聂然浑身是汗地跟在他后面,点头应了一声。 等回到了营地里,季正虎让她先回宿舍洗澡。 经过了一晚上的不间断训练,此时聂然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道湿了干干了湿多少次了,浑身上下都是臭汗的味道。 她拖着疲劳的身躯一步步的上了楼,然后小声地进了宿舍。 时间还尚早的宿舍里一片安静。 李骁、何佳玉、施倩她们三个人还处于熟睡中。 听着她们的呼吸声,聂然收拾着自己的换洗衣服以及牙膏。 “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就在聂然收拾着换洗衣服,李骁清冷地声音就从头顶传了下来。 聂然头也不抬地嗯了一下,“今天季正虎法外开恩。” 李骁靠在床上,压低了声音对她问道:“训练的如何,还需要训练多久?” 聂然把东西都收拾完了,才抽空转身看了她一眼,得意地道:“看吧,就说你关心我。” 李骁瞥了她一眼,随后才回答道:“是何佳玉她们一个星期没看到你,一直在问我。” “告诉她们我在忙。”严重缺少睡眠的聂然根本不想说太多的话,拿着东西就很快离开了寝室,往走廊尽头的浴室而去。 一走进浴,里面竟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快速地冲了一个澡,顺便把衣服也在里面全部洗干净后,才回到了寝室。 把衣服全部晾好的同时头发也基本上已经半干了。 而这时候,天际处的光线已经有好几缕透了出来。 她抓紧时间回到自己的床上,倒头就睡。 在对面的李骁看着她累到极点的样子,知道昨晚上肯定加餐的很是辛苦,所以也不打扰她睡觉。 只不过…… “哔——” 才躺了一个多小时,小小地休息了一下,楼下就传来了熟悉的哨子声。 被吵醒的聂然真的有直接一拳把对方给打扁的心。 “哔——” 又是一声哨响。 宿舍里所有人瞬间都从床上弹跳了起来,一番刷牙洗脸完毕以后,一路朝着楼下跑去。 聂然无奈也只能跟着起床跑了下去。 整个上午全副武装的被季正虎拽了出去做拉练,等十公里全部跑完回到部队,季正虎难得好心给他们休息一会儿。 聂然当下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睡了起来。 她入睡时间极其的快,没一会呼吸就变得平稳绵长了起来。 周围的其他人看到聂然这几天只要一有时间就躺在那里睡觉,也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聂然是什么情况啊,怎么一直在睡觉啊。”其中一个女兵率先开了口。 另外几个女兵不由得摇头道》“不知道啊,好像最近她特别的嗜睡啊。” “是啊,特别的而嗜睡,也不知道他晚上在干什么,那么困。” “我觉得估计是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习惯,所以才这么疲劳,毕竟在床上躺了半年的时间。” 这句中肯的话让众人禁不住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那群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他们那群人的耳朵里。 就连施倩这回也忍不住地问道:“李骁,你和然姐比较近,然姐又告诉你她到底在干什么啊,每天神神秘秘的,晚上连觉都不睡。” “不清楚。”李骁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睡着的聂然,眉头不禁小小地拧了拧。 那天上午聂然在树荫下睡了一个小时,到了下午时间他们就跟着季正虎朝着后山方向走去。 聂然看着那个走向,分明就是和昨晚上自己跟着季正虎走的那套路一模一样。 不是吧,又要爬? 她昨晚才和那山壁做了一夜的斗争啊,四肢的酸疼劲儿都还没过去,怎么又要训了! 聂然跟在后面,不禁面带苦色了起来。 “我们已经开始训练攀爬了,你可以吗?”李骁故意走到了她身边,及其小声地问道。 “昨晚上被训了一晚上,不知道还可以不可以。爬”聂然很诚实地回答。 她昨晚真的被训得实在是太累了。 整整一个晚上都被吊在山壁上,不曾下来过。 这种方式训练,还是会让让这具身体感觉到吃力和疲累。 众人跟在季正虎的身后井然有序的朝着山下走去。 等到了山脚处,季正虎也不用多说明,只是一个手势,第一排的人就已经直接走到了山壁下,极为快速的开始爬了上去。 季正虎果然没有说错,这群人早已脱离了安全绳索,完全没有丝毫畏惧的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下就这样爬了上去。 聂然看着他们一个个犹如壁虎一般贴在山壁上飞快的爬行,随后便将目光移动到了不远处的季正虎身上。 这家伙让他们特意训练给自己看,这是在提醒自己有有糟糕吗?! 聂然眉眼微微发沉。 自从六班那些千金少爷们被全部撤换掉之后,整个风气都变了。 训练起来比其他几个班竟也丝毫不逊色。 正文 352 意外,出手相救(十八更) 聂然那看着他们从山脚下一路爬到山顶,然后在季正虎的命令下,又一批士兵怕了上去。 那训练有速的样子让聂然不禁看到了什么叫做差距。 事实上昨晚上的训练聂然的速度也不算太慢,只是因为当时一片漆黑的状态下,她的视线是收到很大阻碍的,为了避免自己从山壁上掉下去,她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去寻找手臂和双脚的着力点。 但这对于聂然说来,并不是什么借口。 差距就是差距。 她必须要承认。 这半年来六班的士兵们在不断地变强。 特别是严怀宇马翔他们,训练起来的认真姿态完全和半年前的样子已经变了很多。 “下一批,上!”季正虎看到那群人已经爬上了山顶,对着地面最后一批人命令道。 但聂然因为半年没有训练过,所以她依旧带着安全绳索。 而聂然也没有逞强,她昨晚虽然训练了一夜,但是同样一晚上的训练让她变得四肢酸疼,特别是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铅块。 就只是走路都让她觉得艰难。 更别提攀爬山壁了。 为了保险一些,聂然还是带这安全绳索一同爬上了山壁。 才训练了一晚上的聂然在速度上果然比不上李骁他们这些已经训练多时的人。 他们那群人没一会儿就赶超在了她的前面。 她被垫底在了最后。 李骁领先在了第一个,趁着看落脚点的同时她也朝着下面看了看聂然所在的位置。 在发现她落在最后一个的时候,李骁眉头不禁轻皱了起来。 要是在考试的时候,聂然以这样的速度来攀爬,那就死定了。 可这时候的她又无能为力的很,只能加快了速度朝着山顶爬去。 她的身姿很是矫健。 没过一会儿时间,她就“噌噌噌”的爬到了顶端。 而此时的聂然还在山壁的三分之一处。 “小然然这样下去会不及格的吧?”同样在上面严怀宇看着聂然所处的位置,心里很是担心不已。 这马上还有一个月就要进行夏季的考核了。 聂然的速度怎么不仅没有提高,反而还落到了垫底了? “她自己会想办法的。”李骁的话里还是清清冷冷,可眉心却轻蹙了起来。 显然也同样是在担心不已。 就在那些人在接连不断的爬上山顶的时候,聂然才刚刚到达山壁的一半。 她很想要用力往上爬,但是身上的沉重感让她完全使不出劲。 该死的! 聂然看着自己长袖上隐约露出来的绑着铅块的带子,很是懊恼。 她现在几乎是在拿自己全身的力量让自己附在山壁上,以免被掉下。 “聂然,我再给你三十秒时间。如果你还没爬上去,你就给我下来重爬!”底下的季正虎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 在山顶的那群人听了,也都紧紧盯着聂然。 “三十秒?这可能吗?”马翔看着那将近还有一半的距离,表示怀疑。 “这不太可能吧。”已经也随后爬上山顶的施倩目测估算了一下距离,三十秒的时间要想爬到顶,最起码要像刚才李骁的速度才可以。 不然的话,最多也只能爬到五分之一。 更何况看聂然的神情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的样子。 根本不可能爬到山顶。 “他是故意的。”李骁看着聂然吃力咬牙往上怕的样子,神情冷然地道。 “故意?”施倩被她这么一提点,顿时明白了过来。 没错,季正虎就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料定聂然不可能三十秒内爬上来,所以才故意说三十秒的时间,好让聂然用尽全力爬上来。 但时间一过,就会让她重新再爬一次! 那时候的聂然只怕已经筋疲力尽,不管爬多少次都不会达到季正虎所说的要求。 季正虎这是想故意反复的让聂然进行攀爬训练。 这一点,聂然在季正虎说出时间限制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她咬牙朝着上面爬去。 此时,山壁上只剩下她还有其他三四个人了。 只不过其余的人都已经在距离山顶五六十米远的距离。 并不像聂然似得,还在山壁的一半距离。 就在所有人都在奋力向上攀爬额时候,聂然渐渐感觉到头顶有细碎的小石子从上面掉落下来。 正当她觉得不对劲,想要抬头看去时,突然间一道尖叫声从她头顶响起。 “啊——!” 聂然倏地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黑影从天空降落了下来,让她猛地瞳孔缩紧。 同时就听到山顶的人也随之紧张地一同惊呼了起来,“何佳玉!” 站在旁边的严怀宇看到之后,更是下意识地就要扑过去,但被马翔及时给抓去了。 “你疯了?!你我们没有措施,这样下去会被摔死的!” “可是何佳玉那男人婆掉下去了!我”严怀宇使劲挣扎着马翔的禁锢,下去扑过去。 马翔看到他焦躁不安的奋力挣扎模样,使劲地抓住了他,说道:“你就算爬下去,也根本比不上跌落的速度。” “那我总不能看着她就这样摔下去吧!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们在攀爬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虽然下面是河面,但是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会受伤。 上面严怀宇和马翔两个人正在纠缠挣扎着。 下面的季正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愣住了。 尽管下面有河流,不至于被摔死,但真的当他看到有人掉下来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一紧。 他们没有防护措施,除了这么看她掉下来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一时间,所有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地盯着何佳玉。 包括正在攀爬的聂然。 她没料到何佳玉竟然会在训练那么多次后掉下来。 她看了一眼何佳玉所在的位置,下方有一片河流,看上去还算是平稳,水流并不湍急。 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正当她收回目光的时候,眼角却无意间看到了流动的水中的有石块在水下隐隐约约的现了出来。 那是个浅滩?! 当聂然有这个认识的时候,神情顿时一变。 如果是浅滩,以何佳玉这样的高度,肯定会出问题! 她看了看何佳玉所掉落的速度。 因为何佳玉已经爬到了靠近山顶的地方,而她还在半山腰处,所以当何佳玉掉下来的时候,聂然还处在她的地方。 当下,聂然没有分毫的犹豫。 现在只有她有安全绳索,这对何佳玉来说那是一个希望。 “季正虎,替我抓好绳索!” 聂然对着下方的季正虎一声命令之后,她毫不犹豫地用力地朝着山壁蹬了一脚,开始一边快速下滑,一边朝着何佳玉的方向靠近。 山脚下的季正虎这时候被她那一声冷呵给惊醒,随即上前把绳索抓住。 他知道聂然这是要去救何佳玉,之所以让他抓住绳索是防止在接住掉落的何佳玉时,因为惯性,而导致绳索断裂,两个人双双掉落。 聂然的速度很快,在这种危机时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何佳玉的身上,原本的疲惫感被她暂时抛在了脑后。 聂然抓着绳索一起跟着何佳玉的坠落方向往下同时滑行。 在她目测确定上方的何佳玉和自己基本保持在了一个位置后,她就停留在了那里,并且和上方的何佳玉说道:“何佳玉你听我说,我现在就在你下面,等会儿我会抓住你,你不要太害怕,尽量让身体放松!” 聂然怕她身体紧绷起来,到时候掉下来的时候像个石头一样,这样不仅不好救她,而且还会加重绳索的重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预备部队训练了这么久,胆子变大了,还是因为下面有聂然会护着她,她竟然真的开始调节呼吸,把身体放松了下来。 聂然看了一眼下面的距离,她们两个人等会儿一起下去需要更大的缓冲余地,她已经不能再下滑了,否则到时候两个人就直接撞那块石头上了。 她下滑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睛紧紧地盯着上方掉落的那道黑影。 直到那道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聂然!” 季正虎看何佳玉的身体就快要撞到聂然,而聂然却停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弹,不禁冲她喊了一声。 这丫头是疯了吗?! 要是何佳玉掉下来,砸中的就是她了!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支撑得住何佳玉坠落的力量! 根本就是拿自己当人肉盾牌啊! 季正虎的呼喊声才响起,聂然同时一并的开始向下滑去。 两个人之间距离越发的相近,最终只剩下三四厘米的距离。 从上看下去,基本上是重合了。 聂然当下眼明手快的一把揽住了何佳玉的腰间。 尽管前面已经缓冲了那么多,可是当她抱住何佳玉的时候,那力道还是撞了过来。 在让绳索瞬间紧绷了起来的同时,聂然感觉都自己的手臂顿时传来了一阵刺痛感。 她眉头紧了紧,揽着何佳玉的手更加紧了起来。 “季正虎!” 聂然看到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近,于是立刻对着山下的人喊了一声。 当即,季正虎抓紧了绳索,往后拽紧去。 从半山腰降落时风从耳边呼呼吹过,聂然眉眼一片沉冷。 手臂上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聂然怕自己在最后关头抱不住她,为此低头对何佳玉说道:“抱紧我。” 何佳玉从摔下到被聂然救下,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她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 于是,在听到聂然的话之后,她也只是下意识地搂住了聂然的脖子。 山上的人看到聂然成功救下何佳玉,马上所有人都呼啦啦的下了山。 好不容易两个人安全降落在地面以后,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怎么样,何佳玉你没事吧?”施倩第一个跑到了何佳玉的面前问道。 “是啊,何佳玉你有没有受伤啊?” “还有聂然,聂然你没什么问题吧?” “聂然你刚真是太帅了!” 一群人纷纷开始七嘴八舌的围着她们两个说了起来。 可还保持着刚才被救时那个姿势的何佳玉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聂然,完全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午后的阳光透过山间的林子洒下来,逆光下只看到她一个黑色的剪影。 半晌才呐呐地叫了她一声名字,“然姐……” 聂然低头看了她一眼,最终开口道:“你好重,快点下来。” 说完,手就顿时垂了下去。 何佳玉没有防备立刻就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不过还好身后就是严怀宇,他下意识地就去伸手抱她,顺势就把何佳玉抱了个满怀。 聂然看着严怀宇那恰到好处的一个拥抱,嘴角不留痕迹地轻提了一下。 但随后手上那一阵刺痛感袭来,让她的眉心轻拧了起来。 正文 353 手出问题了?撮合!(十九更)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这时,季正虎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聂然摇了摇头,将手尽量自然地往背后藏去。 但就算再怎么自然,在一个正在用眼神上下打量的人面前还是会被发现。 “手怎么了?”季正虎指着她的手问道。 他的话一出,周围人的目光顿时都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 “聂然你受伤了?” “要不要去医务室?” “伤的重不重?” 一群人各种关心地问道。 刚才那一幕他们在上面看的惊险万分,要不是聂然及时抱住了何佳玉,只怕现在何佳玉肯定被送去医务室了。 想到刚才她帅气的一抱,众人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她的急智和能力。 “然姐,你受伤了吗?”何佳玉被严怀宇从后面抱着,一听到聂然的手有问题,立刻就要冲过去。 严怀宇担心她哪里有伤,一直在后面搀扶着她。 “没有,我没事。”聂然故作淡定地甩了甩,表示一切正常。 可这不代表季正虎就会相信。 他跨步上前直接捉住了她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推,然后就将绑在她手上的铅块的给解下丢在了地上,开始查看了起来。 周围的人在看到那铅块丢在地上的时候都傻了眼。 这……这这…… 聂然是绑着铅块爬上去的?! 众人顿时无语, 那当然会这么慢了! 起跑点都不在同一个档次,怎么能用他们规定来对待她。 而且刚才听那铅块掉地上的声音那么沉闷,这重量应该是不会轻到哪里去了。 能带着这么铅块还能爬这么高的地方,其能力已然不小。 那群人本来还在为聂然暗暗担心这半年落下的训练要怎么弥补,结果看到这里,他们觉得应该担心担心自己才对。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地上那两个铅块上时候,就听到何佳玉一声抽气的低呼,“然姐,你的手……” 在场的人顿时将所有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聂然的手上。 随后那些人不禁瞠目地愣住了。 只见,聂然的手臂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大部分都已经结痂,但就是这样,才显得越发的可怖。 一条原本白嫩的手上只看到一条条的伤口,看着都让人觉得心惊。 这得要多大的意外事故才能变成这样! 怪不得,都已经夏天了她还穿着长袖的训练服,原来是想遮这些伤疤。 聂然发觉了众人诧异地目光后,轻轻将手从季正虎的手中挣脱开来。 “我真的没事。”聂然整理好了袖子,把地上的铅块捡了起来,然后对季正虎笑道:“让我休息一分钟再爬吧,看在我救人有功的份上。” 说着就走到了一棵树下休息去了。 季正虎也和这群人一样,从未见过聂然袖子下的伤。 这下一看,能在这种伤势下还能坚持一个月的训练。 说真的,季正虎都震惊了。 这女孩子也太能忍了! 看着她就此坐在树下,季正虎不由得跟了上去,他皱着眉低声地道:“你这次考核还是算了吧。” 前段时间他不知道聂然伤的那么重。 还以为她是在医院里彻底休养好才回来的。 但今天那伤口一看,根本就没有完全康复。 有些伤虽然结痂了,但还周围微微发着红,显然伤口还是新的。 都半年了,伤口还有些发红,那一开始得伤的多严重啊。 这丫头真是疯了! 竟然就这样一声不响的乖乖训练。 以往也没觉得她这么乖啊。 “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聂然坐在那里,很是无谓地道。 但季正虎却开口提醒道:“刚才你的手都抱不住何佳玉了。” 他虽然在人群外,但是可没看漏当时聂然的手已经在发抖,说完那句话后更是手直接垂了下来。 “我那是为了做媒婆。”聂然笑着望着季正虎的身后。 季正虎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什么媒婆?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就看到不远处的何佳玉和严怀宇两个人正站在那里说着话,不过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是在何佳玉在生气。 因为明明严怀宇很是担心地不停问着各种问题。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哪里伤到了吗?” “要不要送医务室?” 可偏偏何佳玉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冷着脸说道:“谁让你抱我的!走开!” 严怀宇被这番热脸贴上冷屁股,也有些气恼了起来。 他没进部队之前好歹在家也算是一名少爷好不好! 这一个月来他无论是明示暗示了好几次,然而何佳玉就是各种不搭理,高姿态。 现在他都低声下气成这样了,她还想怎么样! 不就是说她男人婆么,又没骂她,有必要这样对他吗! “你……” 何佳玉见他要说话,立刻呛声地道:“我这个只会打架的男人婆,你还是少搭理我比较好。” 严怀宇顿时吃瘪,但看她肯和自己说话,还挖苦自己,那就说明还有戏,为此他故意怒气冲冲地道:“就你现在这样哪里像男人婆了,根本就是个只会耍小性子不顾自己身体的小女人。” 原本是想拐着弯儿的说她是女孩子,但何佳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重点放在了后半句,气得当场炸毛,“你说谁耍小性子!” 严怀宇被她这一吼,吓了一跳,可又作为男子汉不能孬,强撑着道:“谁受伤不肯去医务室,谁就是!” “我没受伤!”何佳玉脱口地道。 严怀宇很是惊喜地问道:“你确定?” “非常的确定!” 听着何佳玉再三的确认,严怀宇才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你给我说清楚,谁是耍小性子,你说谁!” “我……我……我那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嘛,不这样说怎么能激你说实话。” “什么叫故意说,故意说就这样说吗!” “……” 两个人就这样在那里又一次的开始打闹了起来。 聂然看着他们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扬了起来。 正文 354 心电感应?被怀疑了!(二十更) “这两个家伙总算是和好了。”她说道。 这一个月她天天都埋头训练,几乎到了忘我的地步。 再加上睡眠时间少,她基本上一到休息时间就随时随地找一切机会补眠。 和他们的交流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但每次看到他们吃饭的时候别别扭扭的模样就知道没和好,刚才她看到严怀宇那么着急忙慌的从山顶冲下来,为此她借机顺势放手,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还算不错。 这家伙也算是孺子可教了。 “你是为了他们两个,才故意装抱不住何佳玉的?” 即使事实好像看上去是这样的,但是季正虎对此依旧表示怀疑。 以他对聂然的认识,她好像对这种闲事从来不感兴趣的,为什么这回却甘愿的当起了媒婆。 “不然呢。”聂然收回了目光,对他说了一句之后,才站起身往山脚下走去。 季正虎看她就这么走了,立刻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当然是训练啊,你不是让我重爬吗?!”聂然头也不回地丢下了这句话,然后自己走到了山脚下,重新在手上绑好了铅块,以及腰间的安全绳索。 “你确定你没问题?”李骁走了过来,问了一句。 “当然了。”聂然笑着将最后的锁扣搭扣好,再次爬了上去。 这一次她因为在中途休息的时候有把铅块拿下来,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所以爬起来比刚才好了很多。 虽然还是不及格。 可是她身上绑着铅块,带着那么大的重量,根本不能用他们的时间来规定她。 只是他们的认为并不是季正虎的认为。 在记录完她的时间之后,季正虎就冷声地对她说了一句,“晚上加餐训练。” “是。” 得到了聂然的回答,季正虎又一次的分批训练了起来。 站在旁边等待的严怀宇他们不禁小声地嘀咕着,“这季正虎脑子有病吧,你绑着那么重的东西,还大病初愈,怎么可能及格的了,分明就是在为难你。” “就是啊,季正虎摆明了就是想让你多训练。”何佳玉也附和了一句。 聂然看她总算是搭严怀宇的话茬了,便知道这两个人基本上算是和好了。 “他已经对我很好了。” 按理说她没有过关就应该要像昨天晚上那样,一直不间断的训练。 但这次他却放了自己一马,而是改到晚上加餐。 这中间分明是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可这些严怀宇他们不懂啊。 聂然也懒得对他们解释,索性转移话题地道:“你们两个这是冷战结束了?” 这句话果然成功让严怀宇咽下了刚要脱口而出的问题,并且还成功地被呛到了。 “咳咳咳……” 那巨大的反应在别人眼里,完全就是为了掩饰而害羞了。 何佳玉听了索性也学她转移话题,说道:“然姐,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只不过,她哪里会是聂然的对手,只听到聂然很是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没事,偶尔调解一下内部小矛盾,我就当调剂生活了。” 何佳玉这回没有绷住,急得跺脚嗔怪道:“什么呀,我是说谢谢你刚才救我!” “不救你怎么办,你都喊我了,我还能装没听见啊。” 聂然下意识地脱口说了一句,可等说完之后她才认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糟糕! 她把那天救何佳玉的事情和今天的事给串在一起了。 果然,何佳玉的笑容微滞了一下,皱眉道:“我刚才……好像没喊你吧?” “……我的意思是,你在心里喊我了。”聂然了顿了顿,不留痕迹地道。 但没想到结果还不错。 因为何佳玉一脸惊喜地抓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心里喊你的?!” “我听到了呀,这叫心灵感应。” 聂然说的很是一本正经,就好像煞有其事似得,唬的何佳玉一愣一愣的。 还真以为是聂然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 随即就抓着她的手,开心不已地道:“太好了,然姐和我有心灵感应,那以后我出现危险的时候默念然姐就可以了!这样真的然就会来救我了。” 聂然知道她话里指的是谁,但是她还是故意多嘴问道:“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有个假然姐来救过你一样。” 何佳玉很是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 “哦?那个女得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聂然问道。 何佳玉摇了摇头,“不,她和你长的不一样。” 聂然挑了挑眉,“长得不一样你都能认错?何佳玉同学,我能重新把你丢进河里去吗?” 何佳玉一个劲儿地摆手,“不不不!不是的,就是那时候我掉悬崖的时候喊了一声你的名字,然后那个女的海盗就冲过来,和你一样奋不顾身的救我了。” “海盗救你?你去做卧底了?”聂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着。 “才没有,就是是双方交战的时候,我不小心掉下去,她就来救我了。”提及到这件事何佳玉也是很百思不得其解,“然姐,你说是不是挺奇怪的,一个海盗居然会救一个士兵。” 聂然思索了片刻,点头地道:“不过也有可能是想救了你,然后好减刑吧。” 何佳玉也跟着点头:“我当时也这样认为,但最后她还是……死了。” 提及到那个对她有过救命之恩的海盗,何佳玉不禁语气里带着惋惜之情。 聂然也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真是个运气糟糕的家伙。” “可我觉得她不是为了减刑,而是在听到那一声呼救后下意识地反应。”忽然之间,李骁淡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正文 355 危险!你还好吗?(二十一更) 聂然顿时抬头朝她看了过去。 而此时,同样李骁的眼神也锁定住了她。 两个人沉默地互相看了对视了一眼。 这是在试探吗? 为什么李骁会冷不丁地试探自己,她有哪里做的不够好的吗? 聂然心里在纠结,可脸上却没有泄露出丝毫,她挑眉一笑地问道:“是吗?难不成那海盗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然字?” “哈哈哈,然姐,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身旁的何佳玉笑着轻拍了一下聂然的肩。 “你为什么不说是同名同姓呢?” 李骁这话带着别样的深意,只不过何佳玉他们并没有听出来,反而笑着道:“拜托,骁姐你这个笑话更冷好不好,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你要说同名同姓,那还不如说那人就是然姐呢。” 她这话才说完,嘴角的笑容骤然一变,用一种很是惊诧地眼神慢慢看向了聂然。 聂然知道那话何佳玉是无心说出来的,可当她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时候,聂然心头微微一跳。 不过是短短几秒的时间,可就是这几秒停顿的时间,就好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样。 终于,何佳玉瞪大了眼睛,呐呐地对着聂然说道:“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啊。” 倏地,聂然眼眸轻眯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认出自己了吗? 就凭借着刚才那一句玩笑话? 她可不认为何佳玉这个头脑简单女孩子能辨认出自己。 于是,她硬撑着,面色上依旧不露出丝毫地站在那里,等着何佳玉接下来的话。 只见她抓着聂然的手臂,语气里隐隐带着轻快和激动地道:“万一真的那么巧呢!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那么多,要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中奖了?!” 因为随意胡乱叫了一声然姐,而误让那个海盗救了自己,挽回了自己一条小命。 天,她那天回来真应该请假去买张彩票才对。 这么小的几率都能被她给碰到,说不定买一张彩票中了大奖呢! 聂然听完了她完整的一句话,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算缓了下来。 这姑娘说话怎么大喘气呢! 真是的! 害得她白白提心吊胆了一把! 虚惊一场的聂然很是无语地扯了个笑,敷衍地回答:“是啊是啊,你真是中了大奖了。” “嗯!我也这么慢觉得!哈哈,只能说我人品太好了。”一旁的何佳玉看上去十分的高兴。 聂然感觉自己真是快要被她给打败了。 在看着何佳玉嘚瑟的摇头晃脑时,聂然发现李骁还在用探究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聂然不明白为什么李骁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 是因为刚才自己的伤吗? 可那些伤应该看不出到底是车祸意外所留下还掉入海里而留下的吧? 为了防止李骁到时候牵连出什么海盗不海盗的,连忙催促着他们道:“好了好了,马上轮到你们了,快点做个热身运动,免得到时候四肢没有活动开,又像刚才一样,这回我可救不了你了。” 何佳玉笑着说道:“放心,这回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她刚才之所以分心掉下来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因为严怀宇的问题而备受困扰,所以才会一时没有看清脚下,摔了下来。 现在严怀宇既然已经认错了,那么这个困扰也就不存在了,那她这么可能还会分心呢。 何佳玉信誓旦旦的保证。 果然,在随后的一场攀爬下,何佳玉表现的很是出色。 不仅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甚至还提前了两秒。 至于聂然,季正虎在说完让她晚上加餐之后,就没有在让她继续训练的意思。 聂然知道他是想放自己休息。 但现在的时间对于她来说,每分钟都非常的重要,她并不想浪费。 聂然休息完,跟着和最后一批次上的士兵们一起攀爬上了悬崖。 晚上的训练和白天训练的感觉不同。 至少视线是没有任何阻碍的。 就这一点,她白天的成绩就比晚上的会好很多。 但再好,铅块绑在身上始终是她的阻碍。 跟着那群人来回攀爬了好几轮。 太阳渐渐开始朝着西面沉落。 在最后一轮的训练里,聂然跟着那群人一起再次朝着山顶攀爬了起来。 一开始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她的速度经过了一个下午的训练,也开始和那些士兵的距离开始逐渐拉近了一些。 然而,在攀爬到了中途,早已满头大汗的聂然感觉到手臂上猛地一阵钻心的疼痛。 在前几轮的训练中,她的手就时不时出现一丝疼痛感。 不过那疼痛感她能忍下来。 可这回,如此这般剧烈的疼痛让她一下子没忍住,顿时松开了手。 虽说松开一只手,只要两只脚和另外一只手抓住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 因为还没把身体平衡调节好,聂然脚下一个着力点撑不住这么大的重量,为此竟就此垮掉了! 那石块和泥沙就这样朝着山脚滚落了下去。 聂然一只手一只脚立刻都没有了附着点,眼看着她就要往下掉去。 在山顶等待着众人们看到了这一变故,当下也神情紧张了起来。 “然姐!”何佳玉更趴在边缘处,对下面的聂然喊了一声。 不过聂然身上有安全保护装置,加上聂然本身能力就不错,那群人虽然紧张,但也不至于慌得像刚才何佳玉掉下去时那样。 他们就这样在山顶盯着山下的情况。 只见聂然身体的一侧没有了着力点,瞬间倾斜了下去。 脚下的泥沙扑簌簌地就往下掉。 当下,聂然另外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块突出的石块,整个人几乎全靠一只手的力量,让身体悬空在了山壁的半山腰处。 在上面的严怀宇看到她这般处境,连忙指着一处着急地道:“小然然,那边!那边有石块!” “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这边那边!然姐能听得懂么!”何佳玉很是嫌弃地用手推开他,对着半山腰处的聂然说道:“然姐,在你右侧的一点钟方向有石块,你快抓住!” 此时,那只手手臂上的疼痛感再次消失。 聂然用目光搜索了一下周围,果然在一点钟方位看到了石块,但有些距离。 以她现在半个身体被腾空的情况来看,要想去抓这块,并不是特别明智的决定。 可问题是,周围除了这一块,既没有凹陷处,也没有凸起处,基本上都是平面。 只剩下那一个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无奈之下,聂然只能先伸手试试距离的长短。 在一侧可以承受的重量下,她伸直了手,发现自己距离那块石块还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要想抓石块,她必须要先找落脚点才可以。 聂然低头朝着下面看去,此时的她悬在五六层楼高距离的半山腰间,夏季闷热的风吹过,让她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然姐,要是不行,你就下去再来一次吧,反正时间都已经超了。”何佳玉看她那么吃力地抓着石块不放手的样子,不禁对她说道。 严怀宇也点头道:“是啊,要是不行,就重来一次吧。” 看聂然吊在那里,他心也跟着一起吊起来,时间一久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快。 可下面的聂然并没有听他们的话,她用视线在脚下周围搜寻了一会儿,终于看到距离不远处有一个可以踩踏的凹陷处。 当下,她伸腿就要去够。 只是身的一侧都处于悬空的状态下,要想去踩那一处,非常的吃力。 她咬着牙,紧绷着身体贴在了山壁上,尽量将重量平衡,免得失去了最后的着力点。 腿绷直着,身体一点点的朝着另外一侧倾斜,再倾斜。 山壁上的石子在磨蹭时一点点地掉了下来。 站在下面的季正虎看着山石不停地滚落,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他看聂然在山壁中央如此的艰难,唇蠕动了几下,正想要开口让她下来,却没想到下一秒聂然竟轻跳了一下,一只脚踩进了凹陷处。 她两只脚已找到落脚点,这下,身体两个基本着力点平衡了。 聂然这才松了口气。 包括山顶的那一群人以及山下的季正虎都替她缓了一口气。 此时聂然手臂的疼痛感已经消失,加上脚下的着力点让她很轻松的抓住了那块石头。 在缓和了两三秒之后,她继续朝着上面攀爬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攀爬中,她都比较稳,没有出现过刚才的情况,所以没一会儿她就顺利爬了上去。 何佳玉和严怀宇连忙上前搭了一把手,把她从山顶边缘处给拽了上来。 “然姐,你没事吧?”何佳玉担心地问道。 “没事。”聂然低着头把扣在腰间的绳索给解了开来。 “你刚才真是吓着我了。”何佳玉皱着眉,责怪地道。 聂然站在那里,笑着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调侃地反问道:“能比你掉下去还吓人?” 何佳玉挠了下脑袋,嘿嘿一笑。 随后,所有人朝着山下走去。 李骁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落到了后面,对身边的聂然问道:“你的手是不是刚才救人的时候出现问题了。” 聂然脚下的步子微顿了一下,但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笑着道:“哪有出问题,只是刚才浑身是汗,手一滑,这才出现了那种意外。” “你确定?”李骁眉头轻蹙了一下,好心地道:“如果不行,就和教官说一声。” “瞧你担心的样子。放心,我好着呢。我真的只是汗太多,手滑了一下,不信你看!”说着,聂然就冲着她使劲地甩。 那头上的汗水顺着她用力地一甩,汗水立刻全都洒在了李骁的身上。 李骁被她已经连续调侃了好几次,这回也做好了还嘴的准备,结果谁知道聂然居然把身上的汗全甩在她身上,被甩了一身的汗的李骁当下就冷着脸很是嫌弃地走开了。 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聂然看她冷着脸默然走开的样子,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原先她这样做的确是赶李骁走,想要终止那个话题。 但是等看到她那张臭脸的时候,发现还挺好玩的。 等下了山,季正虎让他们做了最后一轮的训练,直到夕阳落下,他才整队带他们回到了营地内。 一群人整整爬了一个下午,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了。 聂然去食堂拿了两个馒头就回寝室睡觉去了。 今天晚上加餐,她必须要填饱肚子,然后抓紧时间能多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才行。 大概在宿舍里睡了一个小时,她就被何佳玉给喊醒上课去了。 聂然对这种课向来没什么兴趣。 在课堂上她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继续补眠了起来。 因为这段时间说的内容都是在枪支这一块的基本内容,季正虎知道她对枪了如指掌,所以也就放了点水,并没有点她的名。 这两个小时的上课时间让聂然算是在这一个月里唯一一场好觉。 正文 356 被罚一夜?(二十二更) 等到下课结束,聂然才被身边的何佳玉给推醒。 “然姐,你这一觉睡的也太熟了吧,好几次季正虎的眼神朝我们这儿扫过,我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何佳玉抱着书说道。 聂然此时睡得懵里懵懂的,脑袋还没有这么清醒。 这一觉她睡的真的很沉。 以往一般在陌生地方她都是闭目养神从来不睡觉的。 可是在部队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训练的太过疲惫,随时随地倒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睡。 只是在训练场的树荫下睡,有时候陌生人走过,她处于下意识还是会惊醒。 但是在课堂上,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上课,只有一个人站在讲台上碎碎念着。 既安静,又有催眠曲,简直就是睡觉的好地方。 以至于睡得太沉,现在一下子醒过来,脑袋还处于迷糊状态。 就在聂然睡眼惺忪地跟着那群人打算走出教室的时候,就听到站在讲台前的季正虎对着她喊了一句,“聂然。” 那响亮的声音,以及严肃的神情让在场的人齐刷刷的把目光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 就连何佳玉他们也立刻停下了脚步,站在了教室的后门口。 “马上出来。”季正虎说完就先往教室外走去。 何佳玉看到刚才季正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禁小声嘀咕地对聂然说道:“然姐,季正虎不会是发现你上课睡觉,所以现在打算找你出去聊聊吧?” 这回就连施倩也在旁边轻轻提醒,“聂然,季正虎现在上课可是出了名的严,为此惩罚的人不在少数。” 惩罚? 能多惩罚? 反正她每天晚上都在惩罚,多一个惩罚少一个惩罚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所谓。 “没事的,你们先帮我把书拿回去好了。”聂然将手中已经睡皱了的书很是随意地塞进了何佳玉的怀里,然后从教室的后门走了出去,往季正虎的方向走去。 “骁姐,你说然姐不会被罚吧?”何佳玉看着聂然的背影,心里有些小小地担心地问了一句从身边正要走过去的李骁。 李骁的眸子平静无波地扫了一眼聂然的方向,语气淡然地道:“她一直都在被罚。”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教室。 “一直被罚?”何佳玉脸上满是茫然,愣愣地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施倩,“骁姐这话什么意思啊?” 施倩对此也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让我们放心的意思吧。” 随后她便催促着何佳玉一同离开了教室。 至于聂然则跟在季正虎的身后下了楼,然后一同去了下午训练攀爬的地方。 在山脚下,这回聂然也不再和季正虎废话,熟门熟路的就套好了绳索。 “你的手确定没有事?”季正虎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定在她身边问道。 聂然点了点头,回了一句,“确定。” 接着,再次投入到了训练当中。 有过白天的训练和勘察,她现在对于整面山壁不能说全部熟悉,但也多少知道了些。 在黑暗中,她很快的就能找到对应的地方,然后不断地往上爬去。 一开始聂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速度、动作都非常的敏捷。 可渐渐的时间一长,聂然的速度就开始有些慢了下来。 不仅慢下来,而且聂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的刺疼感开始有些频繁了起来。 以至于在连续训练了一晚上后,她的手就是不动,都能感觉到细微的不舒服感。 站在山脚下的季正虎一直在山脚下盯着她,在记录完她最后一轮训练以后,他立刻上前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的手到底有没有问题。” “刚才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为什么又要问?”此时的聂然刚从山顶快速降落下来,她经过了剧烈的运动,说话间有些小小的喘息着,神色间也流露出了一抹的不耐。 “因为我发现你训练了一晚上,人的整体重心一直都放在了身体的一侧,另外一侧你几乎没有使过力,以至于最后速度越来越慢。”季正虎把每一次她所训练的成绩递到了聂然的面前。 聂然偏头扫了一眼。 在天际线已经泛白的朦胧光线下,那上面的成绩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一开始的成绩的确还算不错。 可越到后面越不对了,时间从原本的几秒一直拖延到了十几秒。 聂然知道,后面那几次她的手一直不能用力,为此她只能不得已的放慢下速度,并且依靠着另外一侧手臂的力量来完成训练。 “速度越来越慢是我体能不足,和手有什么问题。”聂然故作平静地一边解开绳索一边对他说道:“要有问题我早就说了然后逃避训练了好不好,怎么可能还会咬牙忍耐。” 她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慌张,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 但季正虎却知道这人的演技有多好,为此他还是坚持道:“不行,明天你午休去医务室看一下。” 聂然解开绳索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无谓地道:“去什么医务室,多麻烦啊,我真的没事。” 季正虎看她如此的一再推脱,索性便冷声地说了一句,“没事也要去,这是命令。” 聂然看到他冷硬的口吻,笑意微微收敛了几分,最终只能不得已地点头,应了一声是。 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跟在季正虎的身后,眉头拧紧着。 在回到营地和聂然分别前,季正虎还在提醒着她,让她中午的时候去医务室检查。 聂然看了季正虎背影一眼,这才回到了宿舍。 刚一走进去,她就看到宿舍里三个人整整齐齐的坐在床沿边上,目光在听到门被推的时候整齐划一的朝着她聚焦了过来。 “你们怎么那么早?”她眉梢轻挑起地问道。 施倩在看到聂然进门之后,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得大松了口气,“什么那么早,我们就压根没睡,一直等你回来。” “为什么要等我回来?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聂然将帽子脱了下来,放在了床上。 那头发经过了一夜的训练,早就已经湿透了。 一旁的李骁看到了,神情冷淡地随手将放在床边的毛巾递了过去。 聂然看了,顿时玩味儿一笑了起来,“这么贴心啊。” 李骁本来没什么,一看到她的笑,立刻就想到了昨天下午被甩了一脸汗的事情,当下脸就冷了下来。 正准备把毛巾收回去的时候,聂然眼明手快的拿了过来,对她笑眯眯地道:“谢了。” 结果遭到了李骁的一个冷眼。 可聂然却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还笑得很高兴。 在一旁的何佳玉以及施倩看到了,完全不懂她们之间的互动。 不过就是骁姐递个毛巾而已,然姐那么高兴干什么?何佳玉很是不解地看着聂然。 站在那里的聂然在感觉到了何佳玉那道奇怪的目光后,才回过神,问道:“你们一晚上不睡觉,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这要问何佳玉啊,她昨晚上等了你一晚上,在宿舍里来来回回的走,结果害得我和李骁也睡不好,只能陪她一起等。” 提及到昨晚上的事情,施倩立刻大吐苦水了起来。 这晚上训练不让睡也就算了。 白熬那么一晚上算怎么一回事啊! “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和我说,以至于连觉都不睡了?”聂然用毛巾擦着头,问道。 “不是啦,我只是看你被季正虎带走了,又那么晚不回来,就担心的有些睡不着。”何佳玉站在那里,说完好像是害羞了,挠了挠头。 聂然嘴角也微勾了起来,笑着道:“放心,你家然姐四肢健全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何佳玉嘿嘿地傻笑了一声,紧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问道:“那季正虎叫你去到底干什么了?不会是真的罚了你一晚上吧?” 聂然看了一眼手臂,笑着道:“你忘了,我下午的训练没及格,所以教官晚上是去让我加餐的。” 何佳玉瞪圆了眼睛,一脸惊愕地道:“季正虎疯啦?他让你加餐一晚上?” 聂然点了点头,“是啊,我一直没过关,所以就一直练咯。” 何佳玉听了,顿时气恼不已,“怎么可能会过关啊,你是负重攀爬,根本不应该用那个时间来规定才对。那季正虎根本就是在耍你!” 对此,聂然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算是当做安抚,“他不是安远道,没有耍人的爱好。” 可何佳玉还是很是气恼,“可是,然姐你这一晚上不睡觉,等会儿又要开始训练,你身体吃得消吗?” 这段时间何佳玉因为严怀宇的事情,并不知道聂然晚上加餐的事情。 再加上聂然每天早上都会偷摸回来睡上那么一个多小时,然后和他们一起起来,所以何佳玉就以为聂然只不过是晚回来睡而已,并不知道她是一夜未归的在加餐。 要不是昨晚季正虎把她叫走,估计何佳玉到现在都不会知道。 “没关系的,我在医院待了那么久,正想好好训练一下呢。”聂然随后拿着脸盆以及换洗的衣服,对她们说了一句,“我去洗澡了,你们也抓紧睡一会儿吧,越是临近考核,训练的强度越大,就越辛苦。” “可是……” 何佳玉看着聂然转身往外走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施倩给拽了回来。 “别浪费她时间了,让她早点洗完澡睡一觉吧,一夜没睡一定很累了。” 一听到聂然很累,需要休息,何佳玉当下就放弃了喊住她的想法,转而对着施倩说道:“可是她这样也太拼了吧,就算要补这半年的训练,也没必要连命都豁出去吧。更何况我觉得就算然姐比我们少训练半年,那能力依旧比我们强。” “每个人的目标不同,她看待自己和我们看待她,是不一样的。”施倩转身朝着自己的床边走去。 “我当然知道然姐和我们不同,我只是觉得然姐这样太辛苦。”何佳玉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很是不忍心地嘀咕。 “等会儿你也会很辛苦。”施倩躺在床上,一晚上没有躺在上面,惬意得让她忍不住叹谓地道:“没听到聂然说临近考核,训练强度只会无限增强么,还有一个多小时,快睡吧。趁着距离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起床号,先打个瞌睡,免得到时候训练的时候精神不济,出了差错。” 何佳玉看她真的倒下就要睡的样子,气得跳脚,“你就这样睡了?” “不然呢?你家骁姐可早就躺平睡着了。”施倩说完翻了个身后脑勺对准了她就睡了。 “怎么可能,我家骁姐才不会……”何佳玉一边说一边就朝着对面的床铺看去。 结果就看到,李骁此时已经躺在那里,就连眼睛都闭起来了。 害得她不得不将到嘴边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 正文 357 情商真低,区别对待(二十三更) 等到聂然洗澡回来就看到何佳玉他们躺在各自的床铺上睡着了。 本来这段时间的训练强度就不低,为了能够等她这三个人更是一夜没睡,现如今一沾上枕头,睡的都很熟。 聂然不禁放轻了脚步走进了宿舍里,然后收拾完了之后也顺势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晨光从云层里一缕缕地穿透了出来,透过窗户折射了进来。 夏季的天亮的很快。 没过一会儿,天色就已经大亮了起来。 起床哨吹响,屋内的所有人立刻条件反射一般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快速地着装好了衣服,洗漱完毕后,朝着楼下跑去。 例行的晨跑五公里结束,季正虎带着他们进了食堂,一个个拿了自己的早餐落座开吃了起来。 聂然也惯例伸手要端着餐盘离开。 但没想到的是,她的手刚轻轻端起那个餐盒,手上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顿时手一松,“哐当——”一声剧烈的声响。 不锈钢制的餐盘摔在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惊得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朝她看去。 “然姐,你没事吧?”身后的何佳玉看到后,连忙跨步走到了她身边,关切地询问道。 已经端着饭菜去占位子的严怀宇听到何佳玉那一声呼喊,匆忙地放下了手中的餐盘赶了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聂然不留痕迹地收敛起了自己刚才吃痛的神情,很是淡然地道:“没事,不小心手滑了一下而已。” 严怀宇却很是关心地抓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没烫到吗?” 他那番仔细小心的样子,让身边的何佳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她向来大大咧咧,有些什么都是反映在脸上。 哪里会逃过聂然的眼睛。 聂然本就不喜欢被人触碰,再加上何佳玉,她借着蹲下身捡馒头的动作避开了严怀宇的手,“真没事,就是手滑。” “行了,我来吧,你别动了,免得到时候被烫到。”严怀宇随后也跟着蹲了下来,替她把地上的馒头和鸡蛋都给捡了起来。 何佳玉看在眼里,这下真是气着她了,扭脸就往外头走去。 聂然看了一眼何佳玉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还在低头捡东西的严怀宇,不禁替他叹了一声。 严怀宇听了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被烫到了?” 聂然对此摇了摇头,拍了拍严怀宇的肩膀,“情商低不是你的错,是你爸妈没遗传好,真的。” 说完,她起身拿了两个馒头就离开了食堂。 被留在那里的严怀宇一脸茫然,抬头看着聂然的背影,不解地问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可真够低的。”作为闺蜜兼死党的施倩这时候也默然摇头叹息了一声。 随后马翔以及想来少话的李骁也对他摇头表示了一下,才端着早餐离开了。 严怀宇这下是真的彻底懵了。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就是捡个馒头而已,怎么就情商低了? 这边的严怀宇还稀里糊涂,那边的聂然已经坐在食堂门口把馒头吃完,正打算找个阴凉处再睡半个小时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季正虎的声音,“聂然。” 被叫住的聂然转过头看向了他,问了一句,“怎么了?” 季正虎从食堂门口走了出来,对她说道:“早上你不用训练了,先去医务室,然后把报告给我之后,下午再训练。” 聂然眉头轻皱了一下,“我……” 她的话还未说,季正虎就冷声地命令道:“这是命令。” 聂然知道一定是刚才自己打翻餐盘的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才如此催促自己去医务室。 而知道自己手臂问题的聂然其实很不愿意,她其实是想撑到考核结束再去看。 但经过刚刚那件事,只怕到时候季正虎会押着自己去。 无奈之下,她只能低声应了一句,“知道了。” 随后就去了医务室。 一大清早的医务室里根本没有患病的士兵,走进去的时候大厅里面冷冷清清的。 她熟门熟路的朝着办公室走去,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护士的声音,“宋医生,最近天气比较热,士兵中暑的情况还挺多的,有些药已经快要没了。”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只是很淡漠,“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汇报上去的。” 那护士似乎还觉得不够,继续道:“还有其他的一些消炎的药和基础的输液也没有了。” 门内的宋医生还是语气冷淡,“知道了。” “对了,感冒药也消耗的很多,还有红药水,绷带……” 聂然在门外听着那名护士似乎是要将所有的易消耗物品逐一报个遍,为此难得大发善心的决定解决一下那位一大早就遭遇倒霉事的宋医生。 “叩叩叩——” 敲门声适实的打断了屋内护士的话语。 “看上去咱们的宋医生还挺忙啊,除了治病救人还要补货啊。”聂然推开门,倚靠在门框上,笑着说道。 坐在那里正在翻阅资料的宋一城听到那个声音,手上的书“砰——”的一下,就直接掉在了桌上。 他诧异地抬头,朝着门口看去,在看到了时隔半年才见的人之后,竟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待别人那平静的脸色在看到聂然的那一刻竟是满脸的诧异。 他不可思议地问:“聂然?” 聂然从门口走了进来,笑着道:“半年不见,咱们的宋医生依旧潇洒帅气。” 宋一城看她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还能调侃自己,便扬起了嘴角,问道:“那有没有被我迷住呢?” “别了,你的崇拜者那么多了,我就不来瞎凑热闹了。” 聂然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身边那名小护士既尴尬又气恼。 她尴尬的是自己心里有鬼,怕被聂然这么一说,自己暴露出来。 而她又气恼地是偏偏聂然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并不是针对自己的样子,自己要这么直接跳出来,岂不是对号入座了。 就在那小护士气得心里暗暗直跳脚时,旁边的宋一城听出了话里的深意,随后微微一笑了起来,转身便对那名小护士说道:“你先出去吧。” 那名小护士愣了愣,然后指着聂然,“那她……” “我来接待就好。” 宋一城说完这句话就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不再搭理那名小护士,转而和聂然聊了起来。 那名被冷落的小护士站在那里看了看宋一城那高兴热乎劲儿,那是和对待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 心里顿时憋闷不已。 可见那两个人完全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最终只能生着闷气转身离开了。 门一关上,聂然才转过头看了门口的方向一眼,然后对宋一城说道:“一大早上,我就跑过来替你解决了一个,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 宋一城挑眉一笑地道:“那以身相许?” 聂然皱了皱眉,接着故作严肃地道:“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呢。” 宋一城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这半年不见,你倒是活泼了不少。” 聂然也跟着浅浅一笑,“还好吧,可能是许久没见到熟人,现在看到了,放松了一些吧。” 那段时间她在海岛上,孤立无援,尽管她猜测到一些霍珩的做法,也能理解他的逼不得已和无奈。 但是当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和那群人周璇的时候,那种时刻神经处于紧绷的时候,以及极度处于不安全的时候,她还是会产生一丝丝的疲累感。 宋一城听到她说很久没看到熟人,不禁收敛起了几分笑,问道:“这半年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部队里的人都在说你出事了。” 聂然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知道啊,我的确刚销病假回来。” 宋一城“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很是紧张地问道:“你伤哪里了?” “不用紧张,我没什么大问题,一点小伤而已。”聂然坐在那里,示意他淡定一些。 宋一城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呢! 他可是亲眼见过聂然为了古琳连命都豁得出去。 一个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估计对她来说只要不死,一切都是小伤吧。 宋一城连忙警觉地盯着她,“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 他实在不太认为聂然会在这个时候来叙旧。 要知道现在可是训练时间。 提及到正事,聂然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回答道:“哦,前两天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手好像扭到了,你帮忙开一点止痛还有活血化瘀的药给我就行。” 她神情平淡,好像真的是没什么事情的样子。 可宋一城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扭到了?我看看。”他重新坐了下来,伸手就要去撸聂然的袖子。 聂然手下意识的一缩,然后故作平静地道:“不用,就是一点小扭伤而已,你直接配给我就好了。” 宋一城不是何佳玉的大大咧咧,也不是严怀宇的低情商,他看到聂然躲闪,就基本能确定有问题了。 “在没有看到伤,确定你的伤势之前,我作为医生可不能随便乱开药,我必须要对每个病人负责才行。”宋一城也不强求的要看她的手,只是保持着那个动作,对她说道。 “我就是小扭伤,又不是什么重病,要负什么责。”聂然神情很是平常地道。 但宋一城就是不依不饶地道:“就算是小扭伤我也要确认一下才可以,这扭伤里面也要看扭伤的程度才可以配药。” 聂然对此眉心不由得轻蹙了一下。 对面的宋一城似乎是吃准了聂然会先败下阵来,一点都不急。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聂然看他在自己领域范围内一点退让得余地都没有,最后无奈地的退让了一步。 “好吧。” 要不是为了要给季正虎交差,她才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宋一城听到她服软,立即笑了起来。 只是当他把聂然的袖子卷了起来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 那手臂上结了痂的一条条伤口,看得人心里头发凉。 这得出多大的事才会有如此大的伤。 “这就是你说的一点小伤?”宋一城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皱着眉很是严肃地问道。 聂然点了点头,“是啊,都只是些皮肉伤而已。” 她那轻飘飘的口吻让宋一城很是生气,“只是皮肉伤?看你这伤疤形成的模样,肯定又长又深,而且你这伤要是不好好修复,将来全是疤,以后穿短袖多难看。” 聂然却毫不在乎地说道:“疤而已,又不是断手,怕什么。” “怕什么?你心倒是挺大的,你也不怕以后没人要。” 原本白嫩的手臂,现如今都是咖啡色的一条条结痂的伤疤,看着都让人心疼。 正文 358 复发,不能缺席考核(二十四更) 但当事人就是无所谓。 “要在乎这些,我也不会跑部队里来了,应该在家当金丝雀。” “那你也要爱护一下啊。”宋一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真没见过对自己这么不上心的姑娘。 别的姑娘都是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就怕身上留疤以后走出去太难看。 她倒好,一脸的不在意。 聂然看他死死盯着自己的伤疤,立刻提醒道:“我是让你看扭伤,可不是让你看疤的。” 宋一城被她这样冷冷提醒了一句,面色闪过一抹尴尬,轻咳了几声之后勉强找了个理由道:“我这是全面检查,到时候一块儿给你治。” “信你就有鬼了。”聂然冷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彻底找不回面子的宋一城只能无奈的开始检查了起来。 反正他在聂然手里吃瘪、碰壁也是第一回了,早已习惯了。 他轻轻地用手揉着手腕处,问道:“这里疼?” 聂然点了点头,“嗯。” 谁知,宋一城神色一敛,“嗯什么嗯,你当我傻啊,你脸上一点吃痛的表情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手腕扭伤。” 聂然怔愣了一下,接着说道:“那我比常人更能忍痛,不行?” 然而这话却一点都没有糊弄住作为专业医生的宋一城,“再能忍也不可能一点表情也没有。” 说完,他很是精准地在她前臂的上轻轻一握。 聂然一时没有防备,顿时眉头打结了起来。 宋一城看到她那吃痛的神情,便得意地说道:“看吧,疼痛是人的本能,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能忍下来。” “你!”原本想方设法的想要隐瞒下这件事的聂然捂着自己的手,眼神顿时凌厉地砍向了他。 宋一城接收到她翻脸的信号,悻悻地收敛了笑容,“你手臂这一块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的淤青,可是你却疼成那样,我觉得你还是拍个片比较好。” “不用,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没淤青那是时间太短,就早上起床时发生的。”聂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说道。 “是吗?”机智的宋一城完全没有相信,“你从刚一开始就骗我,到底是扭伤还是别的伤都必须要拍个片子给我看才行。” “宋一城,你……” 聂然对于他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很是恼怒,只是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宋一城一口打断地道:“我得为你负责。” 那理由完美的让聂然都无可奈何。 医生对病人负责,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总不能开口说,不要他负责吧! 如果说了,那她应该才是奇怪的那一个。 “可是马上就要考核了,我没时间拍。”聂然编造着理由,想要尽量推脱掉各种的检查。 对此,宋一城笑了起来,“现在马上就可以拍,不会耽误你一秒钟时间的。” “……”聂然默了。 “走吧。”宋一城说着就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聂然看了,立刻喊住了他,说道:“真的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真的没什么大的事情,你只需要给我点止痛药就可以了。” 宋一城站在那里,很是严肃地回答:“止痛药是不能随便吃的。” “那止痛喷雾也可以啊。” 聂然的推脱、隐瞒、以及如此难得地退而求其次让宋一城不禁双手放在口袋里,微微俯身问道:“你这么怕拍片子,是不是有什么想要隐瞒我?” 聂然眼底深处轻泛起一道小小的涟漪,她立即偏过头,冷声地回答道:“没有。” 宋一城像是有所了解一般地挑了挑眉,站直了身体,对她说:“那就拍吧。” 聂然坐在那里,眉眼冷然一片。 此时的她已经被逼得没有后路可退了。 如果不做,只怕到时候宋一城反而会去找季正虎。 最终她只能在被逼迫的情况下,跟着宋一城离开了医务室。 才一出办公室,正站在柜台边一直盯着那件护士的小护士马上就跑了过来,“宋医生,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宋一城神情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就带着聂然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被留在那里小护士看着宋一城殷勤的替别人开门,绅士风度十足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的恼怒。 但她不知道的是,宋一城这么殷勤,为的是能够让聂然快点拍片,不给她磨蹭和昂费时间的机会。 门打开,房间里有一架仪器放在其中。 “你站在那里就可以了。”宋一城指着那个仪器,走到了对面的操作台上开始操作了起来。 聂然站在原地,看着那架仪器,眼神中带着迟疑。 站在那里的宋一城在操作台钱准备了一下,等再抬头一看,聂然还站在原地,压根没有动过。 宋一城看她不走,便上前笑着玩笑了一句,“怎么还不过去?难不成天不怕地不怕的聂然怕拍片子?” 他调侃的调侃遭到了聂然默默地一个冷眼。 可架不住宋一城玩儿的高兴呀,他自顾自地伸手搀扶着她,引着她往对面的位置走去,并且还不停地用小孩子的口吻来安慰:“好了,放心吧,不疼的,就是拍个照片而已,很快的。” 等到她就位之后,宋一城这才转身准备往对面的操作台前走去。 可谁料,自己才走了两步,就发现自己的白大褂被扯住了。 宋一城回过头,看到聂然抓着他的衣服下摆。 聂然停顿了几秒,然后开口说道:“你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对吧?” 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蹦出来,让宋一城愣住了。 什么忘恩负义?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这句话? 而且他们现在这种架势,好像自己把她给怎么了的感觉。 脑洞太大的宋医生此时想得有些多。 他不明白为什么聂然要突然间问这句话,可是看到聂然那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缓缓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这句话好像让聂然很满意,她为此松开了手,对他说道:“那拍吧。” 宋一城被她已经彻底弄懵了,完全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个答案。 刚才那样子,就好像是女孩子在第一次之前执着的问男孩子,你是不是会永远爱我的情景。 但事实上,聂然之所以问这句话,她是有原因的。 而这个原因,并不是宋一城所想的。 等到拍完片子,宋一城就让聂然先回办公室,他先在这里等片子。 聂然点了点头,就离开了那间仪器室。 在走廊上,她看到那个小护士就这么站在门口。 一看到聂然出现,马上就迎面走了上去。 “宋医生呢?”她问道。 “在里面。”聂然步子不停地从她身边走过,往办公室里走去。 “你等等!”那名护士被扔在了原地,连忙转过身跟了上去,“我想问一下,你是几班的。” 对此,聂然不禁扬了扬眉梢,用眼神打量着却并不说话。 那名护士看到她似笑非笑地神情,这才回过神解释道:“那个,我是想给你写病假条,这样你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病假条? 这蹩脚的借口。 连病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说开病假条。 真当她是智商为零的么! 聂然笑着说了一句,“不用了,我看完病就回去训练。” 然后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朝办公室走去。 在进了办公室以后,还顺势关上了门,很明显是拒绝和她聊天。 站在那里小护士看到了,顿时气恼不已。 在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小时,宋一城就拿着片子匆匆走了进来。 只是那神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好。 还不等聂然开口问结果,就看到宋一城站在她的面前,神情严肃地问道:“你真的只是碰一下?” “严格来说,应该是撞了一下。”聂然这时候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小小地修正了一下。 结果惹来了宋一城更加冷峻的脸色,他将片子贴在了光照灯上,指着手臂的一处道:“你这是被撞骨裂了,而且看上去是二次骨裂,旧疾复发。” 聂然按照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有一个细小的裂缝,她凝眉问道:“那需要怎么样。” “必须要要重新打石膏才行。”宋一城也没有废话,将片子拿了下来,就要喊人进来。 聂然在他开口之前,一把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行,马上就要夏季考核了,我不能打石膏。” 宋一城听到了,满脸的惊愕望着她,“你现在还关心什么考核,你现在关心地应该是你的手吧。你这手要是不好好打石膏休养,到时候恶化了,可能要动手术给你装钢板了,你这不是多吃苦嘛!” 可偏偏聂然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很是冷静地问道:“有什么暂缓的止痛药么。” 这下,宋一城急了,“我说话你听清楚了没,你现在不能有任何的剧烈运动!那会只会加重你的伤。” “可是我下个星期就要考核了,我不能这个时候掉链子。”聂然冷声地回答道。 宋一城眉头皱紧了起来,气愤不已地问道:“所以你为了考核连自己的手都不顾了?” “你说过不忘恩负义的。”相比起宋一城的着急,聂然显得很是淡定。 宋一城一愣,随后气得郁闷不已地道:“我现在在救你,怎么忘恩负义了!” “我刚帮了你一次,现在你帮我一次才对。”聂然说道。 “是啊,我在帮你啊,帮你治好啊。” 聂然摇了摇头,然后面色平静地说了一句,“我要你帮我隐瞒下来。” “你说什么?”宋一城惊愕地瞠目看着她。 聂然抬头,淡淡提醒了一句,“你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你刚答应我不会忘恩负义,会帮我的。” 她拿捏住了这句话,气得宋一城直跳脚,“你那分明是挖了个坑给我跳!” “可是你跳了,也答应了。”聂然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这下可把宋一城给气坏了,“我……”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 “你答应我的。” 聂然每次都掐着点抢他的话,以至于满肚子火气发出来的宋一城憋得脸色都青了。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下,宋一城才气呼呼地说道:“我是答应你了,但是我这是在救你的立场上,你现在不好好保护,将来你的手会废的,懂不懂?” 聂然自知理亏,又加上的确是求他帮忙,只能低着声音说道:“这次的考核很重要,就一个星期,考核一过我就打石膏,好不好?” “不好!一个星期的变数太多了,而且你还要训练,这么大的强度之下,很容易出现更大的问题。”在治病救人上宋一城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更何况站在他面前的,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他更要好好保护才对! 正文 359 陪我再赌一次(二十五更) “才七天,能有什么问题?” 聂然对他的坚持很是头痛。 前世在基地里受伤到左膝韧带撕裂,她都照样参加正常训练。 所以,对她来说,只要不死,她不认为自己有停止的理由。 可作为医生的宋一城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聂然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冒险。 对于她风轻云淡的一句才七天,他的反应很是强烈,“才七天?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二次骨裂,一旦恶化那就要动手术了!” “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聂然这般笃定从容,气得宋一城鼻子都快歪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道:“有啊,打石膏、休息。” 对面他的不退让,聂然也有些冷脸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你当我没来过。” 丢下了这句话,她就转身往外头走去。 坐在那里的宋一城气得不行,也愤怒地威胁,“你要是走了,我就告诉你们的教官。” 被拿捏住七寸的聂然果然步子顿住了。 她怕的就是季正虎来找宋一城,这才对他这么步步退让,结果转过头来,眼底带着些许寒凉,“宋一城。” 那语气里的警告意味很是浓烈。 但宋一城却没有任何的退让,“我是为你好,不希望你吃苦,你以为做手术很好玩儿吗!” 他神情严肃,那是医生对病人的严谨和认真态度。 聂然看他那样子,眼中的冷意渐渐消退了下去。 因为她知道宋一城是关心她,是真心的为她着想。 她站在那里,缓和了下情绪,才开口道:“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想完成这次的考核,它关系着我明年的调派。” 宋一城听了,眉头更加紧锁了起来,“但你就算撑到了受了重伤,那些部队也不会收一个残废。” 聂然眼底闪过一抹亮光,这话是有可能的意思吗? 她立刻打蛇上棍地说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帮我,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宋一城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转变,但他依旧冷脸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医生,我不是神仙。” 聂然唔了一声,然后很是一本正经地道:“你是医术很好的活神仙,这样可以吗?” 宋一城看她从未有过的讨好意味,脸顿时绷不住了,气笑出了声,“我就算我医术再好,那前提也要你这个病人配合我才行啊。” 聂然看他笑了,就知道有戏! “我配合啊,只要你能让我参加考核,我一切都配合。”她连连发誓地保证。 “你真的是……”宋一城听到她的话,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聂然眼看形势又要变了,连忙说起了软话,恳求地道:“拜托了,你其他时候都可以让我休息,但这次真不行。” 宋一城见她都已经这样说话了,也冷不起脸了,但还是不赞成。 “就为了去更好的部队,所以连身体都不要了?” 聂然从门口折返了回来,站在他的面前,“也不只是为了去更好的部队,还有就是我不想半途而废,我训练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撑到现在,你让我放弃,我做不到。” 宋一城自然是知道他们这群士兵训练有多么的辛苦,这次是他们最为关键的转折点,她要是就这样请假,的确是不甘心的。 “但是你不能为了不舍得放弃考核,而舍得放弃自己的身体吧。”他的语气略有些缓和地道。 “我是否放弃在你愿不愿意帮我。如果你愿意帮我,我相信我一定能撑过这一个星期。” 聂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宋一城。 宋一城曾经一直想让聂然能够这么认真地看着自己。 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啊! 宋一城很是懊恼不已,“你这是在逼我。” 聂然紧紧地盯着他,“这是你自找的,刚才我有拒绝的,是你非要我拍片。” 被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宋一城气炸了,“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你的身体着想!这是我的手吗?这是你自己的手,疼的是你,受苦的也是你!” 聂然没想到这家伙一点就炸,只能又缓和着道:“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你就当帮帮我,给我点止疼药,让我熬过这一关。” 生气的宋一城想也不想地一口拒绝,“不行,我作为医生明知道你有问题,不仅隐瞒,还给你滥用药物,这是违规!” 聂然当下也不客气了起来,脱口就道:“你难道没违规过?” 瞬间,气炸了的宋一城脸色就煞白了起来。 这时候聂然也回过神来,自知口误,说错了话。 想来宋一城这辈子唯一的违规应该就是为了她对付了陈研夕。 如今她却拿捏这个错处来伤他,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我收回那句话。”聂然立刻对他抱歉地道。 宋一城盯着聂然良久,最终才沉默地偏过头去,唇线绷成一条线,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聂然站在他对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凝滞状态。 聂然看他扭过头去不想看自己的样子,为自己最后争取了一把,“你就再陪我赌一次吧,就像当初古琳一样。” 然而宋一城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回答。 聂然也不是那种死缠着别人不放的人,更何况他也没欠自己什么,反而自己欠他不少,当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这次辛苦了那么久,最后看上去是要泡汤了。 正文 360 最不听话的病人!(二十六更) 她转身往外走去,在离开办公室之前,身后的宋一城终于开口了,“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听话的病人,没有之一!” 那言语中带着愤愤的意味。 聂然脚下一顿,转过头,似有些诧异地问:“你是答应了的意思吗?” 宋一城脸色还是有些臭臭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不答应行么!不答应估计以后都没办法和你说话了。” 到时候亏的还是他自己! 他才不给别人占便宜呢! 聂然松了一口气地笑道:“谢谢。” 宋一城看她冲着笑,还如此真心的感谢,就连最后那一点气都没有。 可又觉得自己那么容易的消气太丢脸。 于是板着脸,瞪视道:“但是你别以为这样就完了,你的手骨裂是事实,就算用药你的手还是会损伤,所以等到考核一结束,马上跟我回来接受治疗。” 聂然很乖觉地伸出三个手指,作发誓状,“一定,我保证!” 只要能熬过夏季考核,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宋一城对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走出去对那名小护士吩咐了一声。 那名护士听了连忙点头,拿了针筒和药物走了进来。 她很是熟练的将一切准备就绪,伸手就要替她消毒,然后准备打针。 可手还没碰到聂然,宋一城就说道:“我来打就好,你可以出去了。” 那小护士本来还想故意借机给聂然吃点苦头,没想到宋一城会半路杀了出来,为此她有些迟疑地说:“这不好吧……” “没关系,我来做就好。”宋一城从她手中把酒精棉花给拿走了。 那小护士看自己手中已经空了,这下只能无奈之下离开。 临走前她还特意看了一眼聂然。 聂然垂着头,只当做没有看到。 “等会儿打针的时候会有一点疼,你自己忍忍。”宋一城的动作很温柔,也很熟稔。 聂然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说真的,你有这种耐心不应该在部队,应该去儿童医院。” 宋一城抬眸轻瞪了她一眼,“我好心提醒你还调侃我,信不信等会儿我让疼得哭爹喊娘。” 聂然嘴角轻扬了起来,“好啊,我试试看,我还从来没有疼得哭爹喊娘过。” 宋一城听了,原本还想着真打重点的心思顿时消散了,他像是叹息地道:“那是因为你太能忍了。” 她的忍除了豁得出命,耐得住心,最重要的就是从来不喊疼。 就好像没痛觉一样。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输血结束,给她打葡糖糖,她醒来之后想见古琳时直接粗鲁拔掉了针头。 以至于划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普通姑娘估计扎针都要哭了,她这么大的伤却像没事人似得。 有时候宋一城在想,她到底要经历过怎么样的苦楚,才能忍得下如此的伤痛。 “我现在先给你打一针封闭针,暂时可以缓和你的疼痛。” 宋一城动作利落,尽量减少被扎针时的痛。 聂然只感觉到自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那针就被拔了出来。 “按住棉花球。”他吩咐道。 聂然道了一声谢。 结果却又被宋一城给斥了一声,“但是不要以为打了针不疼了,就是好了,那只是暂时的。” 聂然此时很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宋一城一边整理,一边对她各种叮嘱道:“这几天自己注意点,不要训练太猛,手尽量不要再让它受伤了知不知道,它已经很脆弱了。” “还有出现任何问题记得马上来找我。” “千万不要忍着,听到没!药物作用不是你忍一下就能过去的,弄不好会人命的!” 他不停地碎碎念。 起先聂然还很乖地点头,可后来看他一直在不停的碎念,终于不耐烦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有问题马上来找你。” 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去。 正在收拾的宋一城立刻问道:“你这就走了?” 聂然转过头问道:“不然呢?” “我都陪你赌一把了,你好歹和我说几句话吧,这都半年没见了。”宋一城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次性筷子,用完就丢。 聂然把棉花球很是随意地丢进了垃圾桶里,说道:“等我训练完,休养的时候你可以24小时和我不间断的聊。” 24小时不间断这几个字让宋一城眼睛顿时一亮,“好啊,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等到下个星期好了。” 聂然点了点头就往门外走去,等刚要出门就立刻转过头说道:“哦对了,季正虎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没事,听到了吗?” 这回轮到宋一城很乖地猛点头,“嗯,听到了。” 宋一城很高兴的把聂然给送出来医务室。 这让大厅里的护士们看到不禁有些诧异。 那女兵什么来路,居然能让宋医生亲自送出来。 在送走聂然之前,宋一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记住,千万不要训练太猛,考核一结束马上到我这里起来,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你来来回回就是这两句话,像个老婆婆一样。”聂然很无奈地吐槽道。 “我还不是为了你啊。”宋一城又一次地炸了起来。 这人怎么一点好坏都不分! 他这么碎碎念还不是担心她这只手! 万一这手到时候真的出了点什么问题,这后悔的还不是她自己! 聂然鉴于他为自己担着风险的情分上,这才连连点头,“是是是,为了我好,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你千万要记得……” 宋一城还想再重复一遍,却被聂然立刻打断了道:“我知道,要小心,不要剧烈运动,等考试结束马上来找你,我都记住了,放心吧。” 她很是严肃地重复说完,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宋一城看她溜得比兔子还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正文 361 漠视才是最大的不屑(二十七更) 聂然打了针在确定手臂的症状缓和了一些之后,就朝着训练场走去。 训练场上,每个班级都在做着不同的训练。 对足以看得出来,这次的夏季考核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次考评。 夏季的早晨一旦阳光出现,温度就顿时升高了很多,那一抹抹的迷彩绿色在训练上挥洒着汗水,看上去是如此的耀眼。 聂然站在训练场上,一眼就看到了六班的人。 只看到此时,他们正在训练场的泥坑里做扛圆木训练。 她一路小跑着过去,喊了一声报告就打算归队入泥坑,但被季正虎及时的给拦了下来。 “医生说了什么?”他问道。 “没什么,就一点小小的扭伤而已。”聂然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还特意的活动了下手腕给季正虎看。 季正虎看了,不禁眉头轻皱了一下,“真的?” “当然了,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医生。” 反正宋一城已经答应她了,季正虎就算真的去,只怕也无功而返。 聂然心里暗暗地道。 对此,站在旁边的季正虎对此便说道:“既然如此,这两天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 聂然皱了皱眉,拒绝道:“不用,一点小扭伤而已。” “这是命令。” 季正虎神情严肃,完全没有丝毫余地。 聂然站在那里抬眸望向了他。 她知道,季正虎应该是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只是因为见自己太过坚持,所以才容忍了下来。 “还有,晚上别想着偷偷跑出来偷练,今天我会调班,盯着监控的。”季正虎补充了一句。 聂然顿时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用调班,你今天晚上也好好睡一觉吧,我不出来。” 这两个月她训练多久,他就在旁边等多久。 有时候她练完了还能回宿舍睡上一两个小时,而他还要处理部队的工作。 事实上,他远比自己要辛苦忙碌许多。 也该是时候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了。 聂然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训练场。 回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 她这两个月就没有怎么好好睡过觉,这一次她必须要睡个昏天黑地,把这两个月不足的睡眠全都补回来。 而事实上,她也真的一觉睡到了隔天的晚饭时间。 中间何佳玉她们回宿舍所发出的声响她知道,只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反而转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夕阳正朝着西面缓缓坠落,晚霞将西侧的云层映得一片火红,瑰丽无比。 聂然洗漱完率先去了食堂。 此时,一班和其他两个班他们已经到达食堂,井然有序的排队打饭。 聂然走到最后,静静地等着。 站在她前面的人眼角无意间一瞥,看到她以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聂然?怎么就你一个人,六班其他人呢?” 聂然抬眼看了一下,发现站在自己面的人是一班的孙皓。 她还记得那时候孙皓被自己灌醉之后被人扛回去时吐了一路,恶心的同宿舍的人当下把他丢在了宿舍楼道上让他自己吹冷风醒酒。 后来听说孙皓为此在楼道上睡了一夜,结果成功感冒了一个星期。 想起他当时的样子,聂然就不由得轻浅地笑了起来,“应该在训练吧,我今天请病假了。” “啊?你还好吧?”孙皓听到她请病假,很是担忧地问道。 现在整个预备部队都知道聂然在那次去做笔录的路上出过事情,休息了半年才回来的。 聂然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手扭了一下而已。” 还不等孙皓开口,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不屑地冷哼,“手扭了一下就请假,出去躺了半年,真是越来越娇弱了。” “张一艾你说什么呢。”孙皓对于她这样讥讽难听的话表示不悦,“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我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言论自由懂不懂。”张一艾哼了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 要知道在得知聂然出门被车撞的时候,她是最为开心和高兴的那一个。 当时她就觉得这是报应! 她恨不得聂然马上撞死。 但很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聂然这个煞星连老天都不愿意收,居然半年后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而且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既没有被撞毁容,也没有缺胳膊断腿,总之就是一切安好。 就好像是在外面休养了半年回来了。 这让她很是生气。 “言论自由?”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只看见严怀宇他们从食堂门口走了进来,站在了聂然的身边,“要不要我们也自由一把?比如说,张一艾天天训练还从一班踢出局之类的。” 张一艾脸色当下就变了,气急败坏地低吼了一声,“你说什么!” “是啊,张一艾,你要是不爽,咱们打一架也成啊。”身后的何佳玉说着就作势活动起了手腕。 张一艾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她在何佳玉身上几次吃亏,也不知道是不是李骁和聂然教过她,现在的何佳玉擒拿格斗的本事远超于她。 基本上都能和一班那些人看齐了。 “算你狠!”张一艾恨恨地看了一眼聂然,然后转过头去。 事实上聂然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根本没有搭理过她,但张一艾恼她比何佳玉严怀宇他们更多。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聂然不和她吵,是不屑、更是不配。 有时候漠视比对骂更让人愤怒。 “刚才干得不错,耗子。”赢了这一局的严怀宇很是高兴的上前直接勾住了孙皓的脖子,笑着道。 “那当然了。”孙皓先是很得意地应了一声,可等随后回过神立刻道:“不要叫我耗子!” “叫叫怎么了,等这次考核一过你就要走了,再让我多叫几遍,留着以后怀念。”严怀宇勾着他的脖子笑着道。 可笑中带着感慨和不舍。 这一分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正文 362 休息?其中有诈吧?(二十八更) 孙皓刚才的激动语气在他这句话后也滞了滞,随后突然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活该!当初让你别离开,是你自己非要带着马翔、乔维离开一班,不然也不会变成怀念!” 他到现在还很气恼当初他们三个人的离开。 以至于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一班。 提及那件事,严怀宇神色里闪过一瞬而过的黯然,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吊儿郎当地重新勾上了他的脖子,笑着道:“哎呀,谁让一班训练那么多,安远道那家伙简直不是人,我哪里受得了。” 孙皓听了他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再次甩开了他的手,端着饭菜就走。 严怀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顿时故意地叹了口气,“这孩子现在脾气怎么越来越糟了。” “如果是你,只怕脾气更大吧。”聂然曾经听过乔维说过他们之间的事情,在旁边插了一句。 严怀宇嘴角的笑一僵,转而望向了聂然。 “与其将来怀念,不如现在争取。” 聂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何佳玉。 今天早上她起来上厕所正好遇到何佳玉,但何佳玉只是叫了她一声然后就走了。 并没有像往日那么热络。 一看就知道是在生闷气。 可看在她生自己闷气的同时还惦记着要帮自己的份上,她最后还是提点了何佳玉一句。 但至于何佳玉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那就和她无关了。 说完这话之后,正巧轮到她打饭,拿了两个馒头聂然就转身离开了食堂。 吃完饭后,大部分人都回到宿舍里休息,洗澡,顺便把自己的衣服洗了,然后等着上课。 而聂然则在他们离开之后,把自己收拾妥当,走去了后山自己先训练了起来。 这回她打了封闭,手臂上已经好了很多,自然也不需要再继续用安全绳索。 夏季的夜色降临。 聂然来来回回在这面山壁上了不下数百回,所以很是熟悉这山壁上每个落脚点,速度很快地朝着山顶爬去。 所有人都去上课,整个营地都静悄悄的,更别提后山这里了。 只听到夏季微凉的风轻拂而过,吹得树叶飒飒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再一轮新的攀爬结束后,她从山顶下来,在山脚处发现季正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擦了把汗,有些气喘地走了过去。 季正虎看了眼手中的时间表,径直说道:“这个成绩还算勉强。” 聂然笑了笑,“总算听到一次夸了,真是不容易啊,看来休息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继续。”季正虎对她面无表情地下令道。 聂然也不多说,重新再次投入了训练之中。 一连训练了三个小时,季正虎看她的成绩基本已经稳定,看她浑身被汗水打湿的狼狈样子,终于发话道:“休息一刻钟,等会儿再来一轮。” 聂然随手在旁边的溪水处蹲着洗了把脸。 凉凉的溪水让她立刻舒爽了不少。 随意地擦了把脸,她站起身对季正虎说道:“给半个小时吧。” 季正虎皱眉问道:“你手疼?” “不是手疼,就是有点事。” 聂然说的隐晦,季正虎还以为她是女孩子家不方便之类的问题,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半个小时。” 聂然当下就一路急匆匆地往山顶方向折返了回去。 季正虎趁着这段时间坐在了一块石块上休息。 在过了大约十分钟之后,树林间有了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聂然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季正虎,你看。” 只见她提着一只兔子走从远处走了过来。 季正虎疑惑不见地问道:“你不是说有点事?” “是啊,这就是我的事啊!我刚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本来不想抓的,但你说让我休息,我就想着不如趁着这半个小时咱两烤了吃。”聂然冲他挑了挑眉。 可季正虎对此却立即板下了脸,“我是来来盯着你训练的,不是和你野营的!” “可是你答应给我半个小时休息的。”聂然有了他的那句话,完全没有任何的惧怕之意。 被这一记马枪杀的顿时没了声音的季正虎拉着脸闷声走到了旁边,默默地郁闷去了。 他以为聂然是…… 结果没想到她是…… 真是气死他了! 聂然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架上了火,树枝也被烧得“噼啪”作响。 她动作干净利落,放血、剥皮、去内脏,然后再溪水里洗干净以后,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烧烤了起来。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兔肉的香味就就飘了出来。 聂然闻着那肉香,心情都好了很多。 又是五分钟,兔肉基本已经熟了,聂然趁热撕下了一个腿,递给了身边的季正虎,“快点来一口吧。” 季正虎当然不会要。 聂然见了,说道:“来啦,就看在我今天过关的份上,你陪我吃一顿吧,我这段时间天天都在吃馒头,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说着她就一把将兔子的腿塞进了他手中。 季正虎皱着眉看着自己手里的兔腿,然后对她说道:“食堂有饭菜。” 聂然理所当然地撕下另外一个腿开吃了起来,“吃饭要花时间啊,有那时间不如睡觉去。” 季正虎听到这话,不由得缓和了一些,也知道她这些日子真的是辛苦她了,“考试前两天会有一天给你们休息,备考。” 聂然呼着热气把那块兔肉给吞了下去,她侧头一笑,“是吗?不会有诈吧?” 她其实只是随口一说,但季正虎的脸却骤然变了,直接把兔腿给塞了回去,“半个小时到了,马上开始训练。” 说完就站了起来。 聂然看他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随后就明白了什么,她很是无奈地大口咬了几下兔腿上的肉,鼓着腮帮子对季正虎地道:“恼羞成怒形容的就是你。” 接着一溜烟儿的重新跑到了山脚继续训练了起来。 正文 363 你是那个海盗!(二十九更) 那天晚上聂然都被季正虎给训练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猜中后的恼羞成怒,聂然一直被训练到了天色大亮,太阳升起,快要接近起床号的时候,才被季正虎给放了回去。 聂然不有感叹,怎么男人也这么情绪化。 当天早上她真的险些在集合的时候迟到,但好歹她最后几步的速度比较快,勉强过关。 一大早上季正虎就让他们做举枪训练,每个人的枪口吊都用细细的绳子吊在枪口。 聂然本身被季正虎训练了一晚上,这回儿又是训练,如此不间断的训练之下,让聂然的手备受煎熬。 终于在连续训练了几天,和季正虎的说辞一样,为了能够在考试前轻松一下,特意放掉一天。 在那天训练结束之后,所有人在听到这话纷纷都欢呼不已,在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每个人的表情都分外轻松。 “总算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了,这一个星期快累惨了。”严怀宇坐在那里,感叹完之后随即提议道:“小然然不如明天我们出去玩一玩?” 聂然坐在那里吃着这段时间来第一次的饭菜,点着头,说道:“好啊,只要你出的去,咱们就去玩儿。” 严怀宇原先听到她的答应很是高兴。 但随后听到她后面的一句话,不禁皱眉道:“明天休息,按理说请个假就可以了吧。” “那你去试试吧,如果成功了记得告诉我。”聂然吃完了饭,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聂然无意间听到不远处的一个士兵的嘀咕,“这不是乔维和杨树么?” 他说这话不算轻,以至于周围的人纷纷地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何佳玉也不由得咦了一声,“不是说明天回来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施倩,你知道乔维提前回来么?” 施倩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乔维,她眉头轻蹙,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的人,回答道:“不知道。” 这段时间她天天忙着训练,根本连和他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当时乔维送进医院的时候,在乔维的手术结束后她有问过医生,医生说最起码要三个月才可以出院。 现在怎么才两个月就要出来了? 何佳玉很自然地道:“那看来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吧。” 她说着就挥了挥手,朝着乔维的方向喊了一声。 乔维在人群里搜寻了一下,在看到何佳玉身边的施倩时,立刻笑着快步而来。 等到他走进一看,却发现了站在那里的聂然。 他不禁脚步放缓了一秒,眼里满是诧异地道:“聂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聂案淡淡地嗯了一下,“回来都两个月了。”她的目光接下来就转移到了他的腿上,问道:“你脚还好吗?” 此话一出,坐在那里一直不说话的李骁立刻就抬头看了聂然的侧脸一眼,在她的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深意。 反而倒乔维没有什么反应,笑了笑,“哦,没什么大问题了,放心。” “那问题就好。”聂然点了点头,也放下了心。 当时是九猫对他开的枪,两方又僵持了那么久的时间,说实话她真的很担心乔维的腿会不会因为时间过长而耽误了治疗被据掉。 这样的话,那就太对不起乔维以及施倩了。 解决完了乔维,转而聂然偏头朝着他身后的杨树看去,“怎么,半年没看见我,不认识我了?” 这时候被提醒了一句的杨树才回过神来。 “你这半年到底在哪里?他们说你出事在医院里休养是真的吗?” 这半年他比严怀宇更加疯额想要找到聂然。 为此才故意把自己弄伤了,其目的就是想进医院找聂然。 但结果在医院里怎么找也找不到。 原来,聂然在两个月前就出来了,而他正巧是在差不多的时候被送进去的,也就是他们两个人就此完美错过。 早知道他也不做这种事情了。 以至于和聂然错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是啊,我两个月前销假回来的”聂然说道。 “那你现在都好了吗?完全没有问题了吗?”杨树很是担忧地问道。 聂然笑了笑,“你两个月的都已经从医院跑出来了,我这半年的当然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杨树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聂然又说了几句话,就重新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杨树也马上站了起来,很是紧张地问道。 聂然端着餐盘说道:“我想回去睡一觉,有些困了。” 这些天季正虎的训练就没有停过,以至于她又回到了前段时间严重缺觉状态中。 要不是因为她想知道乔维的伤势,刚才她就直接离开了。 “那我送你回去。”杨树主动地说道。 聂然看了他一眼,轻扯了下嘴角:“放心,我没撞坏脑子,还记得回去的路,所以不用麻烦了,你好好吃饭。”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她回到宿舍洗了个澡,顺便把衣服洗干净,接着就躺平睡了。 那时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夏天的天总是黑的特别的慢。 她就在昏暗的房间内睡了。 宿舍里吊扇不停地旋转着,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就这样她从傍晚六点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的六点。 因为休息一天的缘故,并没有起床哨来吵他们。 但聂然还是就此醒了过来。 六点的天早已大亮了起来,宿舍里静悄悄的。 聂然起床放轻了手脚的出去洗漱了一番,等收拾好再次出门的时候却遇到了刚上完厕所的何佳玉。 何佳玉看上去没有睡醒,睡眼惺忪地嘟囔地问了一句,“然姐你要去哪儿啊?” 聂然扬了扬眉,笑着反问道:“不憋气了?我还以为你还会对我生闷气一个月呢。” 何佳玉正打哈欠呢,听到这话吓得哈欠都没打完,神情紧张地道:“我……我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干笑了几声想要缓解心里那份尴尬。 聂然看她一说就紧张不已地样子,分明就没有任何的行动。 既然隐晦的她不懂,那么就说点直白的好了。 “他情商低,有些事你不说明白了,估计他一辈子也不会懂,最后反而还认为你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何佳玉听完,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绞着衣角,略有些手足无措地道:“然姐,你……你说什么……我听……听不懂……” “我话止于此,你懂或者不懂,都是你的事了。” 聂然本就不是那种八卦,爱插手别人的事情。 只不过她是不希望严怀宇再将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再加上两个人性格也都不错,一个简单大大咧咧,一个一根筋却为人光明磊落,脾气也相投。 再加上何佳又有那么点小心思对严怀宇。 那她自然也乐得高兴。 “只是我还是那句,与其将来怀念,不如现在争取,免得后悔。” 聂然提点完了最后一句话才往前面走去。 “然姐!”突然,身后的何佳玉开口喊了一声。 聂然停下步子,转过看向了她。 何佳玉绞着衣角,别扭了几秒才开口道熬:“我没对你生气,那只是一时间的,我才不会对你生气呢,你比他好多了,你会教我格斗,还会帮我。你要是个男的,我肯定喜欢你,才不要喜欢那个猪头!” 聂然望着她,装作很是严肃的思考,然后嗯了医生,“我也希望自己是个男的,这样我就能泡李骁了” 何佳玉听完,神情微变了一下。 聂然单纯以为何佳玉是被自己的哈给吓到了。 谁知道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对面的何佳玉呐呐地透过她,对着聂然身后喊了一句,“骁姐……” 紧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我对你没兴趣。” 聂然扭过头看去,就见李骁冷傲的脸上平淡如初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地走了进去。 “看,你家酷酷的骁姐总是心口不一,明明喜欢的我要命,偏偏还要装模作样。”聂然看上去好像真的对此十分无奈的样子。 没一会儿李骁穿戴好从宿舍里走了出来,并且步子没有丝毫停顿地朝着楼下走去。 聂然和何佳玉做了个手势,也跟了上去。 站在原地的何佳玉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禁不住在心里默默地道:为什么她会感觉骁姐和然姐走在一起,画风也挺好的? 这种错觉是什么鬼! 何佳玉觉得自己一定没有睡好,连连摇头着进了宿舍,再次睡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已经下楼的两个人,朝着训练场走去。 “跑步还是障碍训练?”聂然问道。 李骁目不斜视地朝着前面走去,“热身五公里。” “那咱两不同路,我先走了。”聂然出了宿舍大门口就往右侧拐去。 李骁猛地拧起了眉头,“你去哪儿?” “去后山训练攀爬。”聂然回了一句,朝着右侧继续走去。 李骁被停在了原地看着聂然飞快离去的样子,眉头不禁轻蹙了一下。 这人根本就是故意想避开自己,所以才那么问。 是怕自己问她一些事情,她怕露出马脚才会如此躲避自己吗? 李骁看了她背影一眼,突然决定改变方向朝着后山走去。 聂然在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时,扭过头看去,结果发现李骁从后面走了过来。 当下,她眉梢轻轻挑起,“还说对我没兴趣,啧啧,口是心非。” 李骁沉默地走到了她身边,忽然之间开口问了一句,“那个人是你吧。” 这般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聂然不禁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她,“什么?” “海岛上那个冒死救何佳玉的女孩子。” 李骁的这一句话让聂然的脚下一顿,随机她不露声色地问了一句,“什么海岛?” 她不相信李骁能看出自己什么。 那时候的她距离自己那么远,而且海岛上雾气那么浓,自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间连一刻钟都没有就掉入海中,李骁怎么可能会发现。 然而,李骁这时候却清冷地开口说道:“施倩从来没说过乔维是腿受伤,她只说过乔维受伤在医院。” 她的这句话让聂然心头一抽。 当时她一直惦记着乔维的伤势,一时间忘记了这一茬。 没想到李骁却把这件事给牢牢记着。 怪不得是内定的一班尖子兵,果然洞察力和思维都是一流的。 聂然稳了稳心神,故作轻松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那是因为他走路姿态和别人不同,受伤部位因为长时间没有运动过,所以一下子走路会显得有些笨拙。这个你难道不知道?” 她故作惊讶地看了李骁一眼,然后朝着前方走去。 李骁对此眉头轻皱起地望着聂然的背影。 真的是这样吗? 她表示极大的怀疑。 正文 364 紧急支援?耍个小聪明(三十更) 在训练中聂然和李骁两个人从来不会用来说别的废话。 整整一个上午两个人就在山壁上来来回回的做着攀爬训练。 已经是七月份的天,阳光已经开始变得热辣了起来,加上山壁上并没有任何的遮蔽物,很快她们两个人的衣服就已经湿透了。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庞往下滑落,手上更是都是湿腻的汗渍。 以至于最后握石块时要紧紧地握着,这样才能防止自己手滑而摔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训练了五个小时,到了中午的时间两个人都懒得从后山跑去食堂吃饭,就索性在周围看看有什么吃的,结果李骁找到了几个野果,又用军刀插了一条鱼回来,而聂然有了抓兔子的经历,跑去老地方看了看,顺利抓到了几只山鼠回来。 两个人看了看,随后一拍即合的决定全都吃了。 聂然用军刀料理完了那几只山鼠以及那条鱼,打算拿去洗干净。 李骁打算去架个火堆准备烤时,聂然开口道:“那边有个没烧完的火堆,你可以直接用。” 李骁本来还不信,按照她所指的方向走去一看,还真有一个没有燃烧完就熄灭的火堆。 当下,她就重新捡了点柴火将火堆给点了起来。 “这里怎么会有烧过的火堆?” 当一切准备就绪,几只山鼠和鱼都已经串在了树枝上烤时,李骁不解地问道。 聂然折断了手边的柴火一点点地添加进去,说道:“当时是我干的啊。” “你在后山烤东西吃?”李骁顿时惊愕地看向了她。 聂然添加完了柴火,拍了拍手,随后拿起了刚洗干净的野果,一边点头,一边啃着道:“是啊,就前几天在这里烤了个兔子吃。” “季正虎没发现?” 这些日子晚上聂然几乎天天被季正虎盯着加餐,怎么可能有时间在这里吃兔子? 聂然咬着果子,鼓着腮帮子说:“我是征求了季正虎同意才烤的。” 虽然这征求的让季正虎很郁闷,但怎么说也是他同意的。 聂然随后丢了一个果子过去,“快点吃吃看,这果子汁好多,好甜的,很好吃。” 李骁看着手里的果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地一口口地吃着野果。 两个人这顿午餐还算丰富,一条鱼,几只山鼠,还有汁多肉甜的果子。 等吃饱喝足完,两个人就熄了火,继续重新训练了起来。 这一整天她们两个人就一直在后山训练,直到晚饭时间才离开了后山,朝着食堂走去。 何佳玉他们早就在里面占好了位子等她们两个人。 聂然吃的比他们快,一结束就先行离开了。 那些人也知道聂然半年没来,现在必须要赶进度,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小心点。 倒是杨树随后跟了上去。 他也不打扰聂然训练,他只是担心她伤没好,这样强度的训练会复发,所以机会远远的一边训练一边看着。 就这样两个人在训练场上毫无交流的各自训练着。 天色越来越暗,原本训练场的那些士兵们陆陆续续都结束了训练回宿舍去了。 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空旷的训练场上只剩下他和聂然两个人。 这让杨树有种回到了当初为了考进预备部队而被聂然训练的感觉,不知不觉的竟也投入了其中。 夜幕降临,晚上的风依旧闷热不已。 训练场,聂然还在单杠上继续做着腹部绕杠。 她在单杠上已经连续不断训练两个小时了,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的小花,然后被地表全都吸收掉。 又训练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聂然从单杠上跳了下来。 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随意地蹭了下衣领之后,才朝着训练场外走去。 在路过挂钩梯时,她停下了脚步,对着正做上下来回训练的杨树看了一眼,“不错啊,和当初比,进步不小啊。” 沉浸在训练里的杨树听到聂然的声音传来,他立刻停了下来,接着就跳了下来。 “你还好吗?”他刚才一直训练,居然忘记了聂然。 “我没那么脆弱。”聂然看他也是气喘吁吁的很,便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杨树抹了一把汗,问道。 聂然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也回去洗澡睡觉啊。” 杨树听了,也觉得自己多问了,不禁挠头一笑。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出了训练场。 回到宿舍里,正巧迎面遇到了要去洗澡了李骁,那满身的硝烟味道都不用闻也知道是去射击室训练了。 聂然的射击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加上她在安保公司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训练射击,所以这两个月除了白天季正虎要求要射击训练之外她几乎没有怎么碰过枪。 她现在最要恶补的就是体能。 即使在安保公司她也训练体能,但那些和部队里比较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而同样站在对面的李骁看到她又是满身大汗的回来就知道她又去训练体能了。 两个人都训练的累了,也不什么招呼了,各自走各自的路,一个出去洗澡,一个进宿舍休息。 屋内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应该是洗完澡了,头发湿漉的在阳台上比划着招数。 明天有格斗考核,何佳玉想来应该是想在格斗上占点优势。 聂然看了一眼,也拿着洗漱的东西和换洗衣服离开了宿舍去冲澡。 等到她和李骁一起回来的时候,那两个人还在阳台比划着。 应该是有一招施倩卡住了,被何佳玉压制得死死地,何佳玉满脸的嘚瑟,就是不肯放人。 聂然看她们两个占着阳台,害得她没办法洗衣服,无奈之下她只能出声道:“攻击她腹部,然后侧身踢她膝窝处。” 那施倩一听,当下立刻按照聂然的说法去做,果然不过两秒时间,施倩立刻转为上风。 “然姐!”何佳玉被当下单腿跪在地上,哀嚎地道。 “谁让你占着阳台不让我洗衣服。”聂然从她身边走过,凉凉地道。 有了这么一番嬉笑,训练的紧张感多多少少都冲淡了些许。 在宿舍里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就熄灯睡觉,准备养足了精神应对明天的考核。 夜凉如水,营地内一片寂静无声。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渐渐的,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天际的远处泛起了一缕鱼肚白。 这时候,突然一道尖锐的吹哨子声划破了这片安宁。 “哔——哔——哔——” 瞬间,所有人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何佳玉一边下意识地穿着衣服,一边懵然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紧急集合的哨声。”骁一听到吹哨就训练有素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她的速度很快,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就已经将衣裤都已经穿好。 坐在对面的聂然听着窗外的吹哨声时,不禁摇头低低说了一句,“还真是……没新意。” 但穿戴的速度依旧很快。 在何佳玉还在穿裤子的时候,聂然已经和李骁两个人都已经带上了帽子,背上了行军包。 李骁看何佳玉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立刻催促了一句,“快点,不要再磨蹭了!” 何佳玉这才将鞋子穿好,背上了行军包跟着她们几个人匆匆下了楼。 五分钟之内,预备部队所有人从宿舍跑了出来,列队,站好。 站在那里的只有三个教官,分别是二班、五班以及六班的三名教官。 二班的陈军看了眼时间,然后对所有人说道:“所有人现在立刻上车。” 已经在部队里训练了这么久,那群人当下就训练有速地朝着车上跑去。 车子很快就出发行驶出了预备部队大门。 坐在车后面的人看着他们离开了部队,心里多少都有些嘀咕了起来。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难道野外训练? 不太可能吧,明天就是夏季考核了,怎么可能会这个时候野外训练。 或者是野外生存? 上次在打海盗之前不是刚训练结束吗? 正当那群人很是不解地时候,就听到季正虎坐在首位,伴随着汽车巨大地引擎生,他大声地喊道:“现在有支援行动,西侧森林大火,所有人做好准备,随时前去支援。” “好端端的怎么会大火啊?”车内何佳玉极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身边的严怀宇回道:“夏季天干物燥也很正常。” 还气严怀宇的何佳玉当下就呛声道:“我问你了么。” “你!”严怀宇被噎了一声,但碍于现在的处境,只能憋下了那一口气。 车子在凹凸不平的空土地上疾驰着,一路上车内只听到车子的引声。 狭小的后车厢内,所有人都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在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车子总算是停了下来。 “所有人马上下车!” 季正虎的一声命令,让所有人都立刻下了车。 在到聂然下车的时候,聂然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季正虎。 此时,季正虎也正巧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见她眼底带着戏谑的神情,当下神情更加严肃沉冷了起来,催促着后面的人,“快点!” 天空还泛着蒙蒙的光亮,野地上很是空旷,凉风吹拂过,让人舒爽了不少。 一分钟列队完毕后,季正虎指着西侧一处山路说道:“现在朝着西侧进发,所有人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支援点。” “是!” 众人整齐划一的一声喊后,立刻快跑了起来。 在人群里何佳玉看着周围一个个不断反超她的人,不禁加快了速度地对身边的人抱怨着,“你们说咱们是不是也太倒霉了,八九点就要考核了,居然这会儿天还没亮就起来支援,那等会儿回去还有力气考核吗?!” 李骁为了适应山路的,一开始并没有冲在最前面,而是和他们一起朝着前面跑去,在听到何佳玉这番怨怪,她神情清冷地说道:“我们的存在就是救援和支援,考核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救援和支援而已。” 说完,她便开始逐渐加快了速度起来。 身旁的严怀宇对此附和地道:“听到没!” “需要你来训我么!”何佳玉瞪了他一眼,但速度依旧没有提高。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训练也不比聂然轻松多少。 聂然除了体能有些弱,但格斗和射击都是个顶个的。 而她除了格斗,射击和体能都不行,为此恶补了很久。 为的就是能够冲刺这次的夏季考核,现在冷不丁地出现了一个支援打乱了她的计划,这要支援完了,到时候她考核不及格怎么办。 那不就全泡汤了? 于是乎,她耍了个小聪明,故意落在了后面,想保留点体力好迎接考试。 而另外一边,已经坐在车上朝着另外一条路进发的陈军和季正虎两个人在闲聊时,陈军开着车笑着道:“你说,他们那些人到了那里,发现自己被骗了,会不会很惊讶?” “聂然不会。”坐在副驾驶的季正虎冷声地回答道。 陈军的笑容微敛起,“为什呢?你告诉她了?” 季正虎回想起刚才她看着自己时所表露出来的神情,便说道:“她已经猜到了。” 陈军顿时一个急刹车! 正文 365 违规泄露?(三十一更) 季正虎一下子没防备,差点直接脸贴上了挡风玻璃上。 “你干什么!”他很是不悦地皱眉质问。 只见陈军神情惊诧地说道:“不可能吧,你要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 难道是泄露了? 也不会啊,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教官知道啊。 “你真的对她说了?”陈军觉得,如果聂然真的知道,那唯一的途径也只能是季正虎说的。 季正虎淡淡地转过头看了看他,说道:“部队规矩我很清楚,我不会违规。” 陈军觉得季正虎这么死板严肃的人想来应该的确不会是那种会去泄露的人。 “既然没有人泄露,那她肯定不会知道。” 这次的考核方案是由陈军来设定的。 为了能够出其不意点,他故意假装在考核前设计了一出支援行动,但实际上这就是考核。 他让其他三名教官在终点的暗处计时,看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群士兵在考核和支援行动中会选择哪一个。 这个方案做出来的时候,他保密了很久,在考核前的一个星期才说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的保密工作完全没有问题。 “我不相信她会知道。”陈军说道。 坐在副驾驶的季正虎看着前方,低声地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相信。” 他当初不过就是一句会休息,竟就让她察觉到什么。 就这种敏锐度,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车子一路从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而另外一边预备部队们的士兵们则背着行军包朝着西侧快速奔跑着。 一开始所有人都往前冲,可跑了一半,体能就开始呈下滑趋势,加上这山路有些陡,更是消耗人的体力。 原本的冲劲现如今只剩下了坚持和支援的信念。 预备部队的人就这样一路朝着西侧目的地冲去。 聂然和李骁作为先头部队中的一员,在十九分三十六秒到达了目的地。 而大部队在二十分的时候到达。 等到所有人都全部到了之后,严怀宇不禁看了看周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问道:“大火呢?大火在哪儿啊?” 周围的人经他一提醒也发觉了,“是啊,大火呢?” “不是说森林大火要求支援的吗?” “难道已经扑灭了?” “不会那么快吧!”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时,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教官们都走了出来。 “教官,现在什么情况,大火呢?”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地问道。 陈军站在那里,双手负背的对他们告知道:“没有大火,这是这次夏季体能考核之的项目一。” “啊?” 那群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面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不会吧!” “怎么会这样啊!” 有些耍小聪明想要保留体力的人没想到剧情会突然翻转,一个个都傻了眼。 其中,就包括了何佳玉。 她没想到教官会用这种手段来考核他们。 她以为考核就是那种普通的考核,但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 这下,这半年多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何佳玉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一样,伫立在了那里。 而站在那里的陈军也顾不上那群人的惊讶,走到了聂然了面前,求证道:“聂然,你们季教官说你早就知道这是考核,我想问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场考核。” 聂然点了点头,很是坦白,“知道啊。” 周围那群人一听,瞬间都愣住了。 什么?聂然知道这是考核? 真的假的? 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她作弊了? 陈军这回倒也是小小惊讶了一下,他没料到聂然真的会知道,而且还会这样坦白的说出来。 “你是这么知道的,是不是你们的季教官偷偷告诉你的?” 聂然把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季正虎身上,然后缓缓地点了下头,“嗯,他告诉我的。” 顿时周围的人看季正虎的眼神都变了。 教官偷偷告诉聂然了? 这可能吗? 不过他们转而一想也觉得也不是没可能啊,聂然病假了半年,要论体力肯定是比不过这群已经训练了半年的人了。 也只能从这里走捷径了。 而站在对面季正虎没料到聂然会这么说,神情一愣,接着皱眉反驳,“我没有!” “就是你说的。” 聂然的一口咬定让季正虎有些神情微变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的!聂然你不要胡说!我作为教官,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 聂然忍不住地轻笑了起来,转而对身边的陈军问道:“原来逗他这么好玩儿啊?” 陈军也跟着笑了起来,“你才知道啊。” 这才知道自己被戏耍的季正虎很是愤怒,大呵地道:“聂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教官!” 聂然见好就收地道:“好了好了,你没告诉我,你是正直的好教官,这总行了吧。” 但实际上,季正虎是怕她这样并不是怕自己会因此有什么非议,反而是她,她的成绩是合格的,到时候要是因为这句玩笑而作废,那就这两个月的辛苦就全都白费了。 一旁的陈军忍不住地催促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实在很是好奇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竟然被这小丫头给发现了。 “因为太假了,如果真的很紧急的要求支援,有谁会在那么远的距离停车。”聂然斜睨了他一眼,“跑二十分钟的路,就那片小树林早就烧完了。” 论演戏她可是各种高手。 陈军这种戏码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太拙劣了。 陈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后点头,“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下次我们会改进的。” “记得下次再弄点烟。”聂然补充了一句。 陈军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明白。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样子,简直无语。 他们两个也太一拍即合了吧,居然在这里说什么场景布置。 这可是考核,是很严肃的事情! 正文 366 拉你当垫背的!(三十二更) “那小然然你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们啊?何佳玉这次都没及格。” 严怀宇看到何佳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等陈军一走,就忍不住抱不平的怨了一句。 其实严怀宇只是一句类似于嘟囔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却被张一艾听到了,讥讽一笑地道:“当然是自己想考个好成绩,然后拉你们做垫背啊。” 严怀宇立刻驳斥道:“你胡说,小然然不是那样的人。” 小然然才不屑去做那种事情。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不是?如果不是,那她为什么要在明知道是考核的情况下,却不告诉你们,以至于何佳玉最后没有合格呢?” 张一艾和何佳玉一样耍了小聪明落在最后,导致项目考核没有及格。 原本她还自认倒霉,没行到聂然竟然早就猜到了。 那一瞬间她不禁恨自己怎么就那么笨,猜不到教官的想法。 嫉妒、愤恨两种情绪掺杂了其中,让她心中郁闷不已。 这回好了,总算是找到个发泄点了。 既然她不好过,那么她聂然也别想好过! 她要把聂然彻底弄臭,让所有人都远离她,就连本来的好友也要厌恶、憎恨她! “这场考试有多重要,难道她不知道?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张一艾轻蔑地冷笑着。 “才不是!她这么做是因为……那是因为……”严怀宇下意识地反驳,可又一下子找到理由。 因为了好几回,也没有因为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张一艾见缝插针地讥笑道:“那是因为她就是想看你们不及格。”说完她还故意叹了一口,对着何佳玉说道:“真可怜啊,竟然被人卖了还替她数钱,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傻的人吗?” 严怀宇看何佳玉那张脸有些不对劲,当下挡在了她面前,指着张一艾训斥道:“我警告你张一艾,别乱说话!” “我哪儿乱说话了,我说的那是事实!我知道你喜欢人家,但人家不喜欢你,还拿你当垫背的。”张一艾口无遮拦的将严怀宇心里最隐秘的事情就这样爆了出来。 这下严怀宇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站在那里,脸色被憋得通红,连看聂然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大为愤怒地就要冲过去,“你胡说八道什么!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揍你!” 乔维和马翔两个人看他暴怒的样子,连忙给及时拦了下来, 站在那里的张一艾不知死活地继续挑衅着,“你揍我?你示爱被拒绝揍我干什么,要揍也是揍那个拒绝你的人才对。” “你!”严怀宇气得直跳脚,不停地想要挣脱开乔维和马翔的压制。 远处正在记录成绩的季正虎听到了一些声响,抬头一看,拧着眉头呵斥地道:“你们都在干什么!” 立刻,那边正吵架叫嚣的两个人稍稍停止了一些。 季正虎快步走了过去,对着他们冷冷训斥道:“是不是考核太轻松了,所以还有精神在那里耍嘴皮子!” 张一艾和严怀宇以及其他几个人站在那里都没有动。 至于聂然,早在张一艾开口呛声嘲讽的时候她就转身离得远远的,找了个阴凉的地方靠着。 此时的她远离中心地带,坐在树下乘凉休息,顺便听着不远处季正虎的训斥声当做背景音乐。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角无意间瞥到了远处的山顶。 瞬间,她脸色一变,猛地从石块上站了起来,并且对着不远处的人沉稳而又急促地喊了一声,“季正虎。” 季正虎能够容忍聂然在私下这样连名带姓的喊,可不代表能够容忍她在所有人面前这样喊,转过身正要开口训斥,却听到聂然又说了一句,“西侧有烟。” “什么?!”季正虎看她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顺视看了过去。 的确有黑色的烟从山顶一缕缕地飘了出来。 那烟很淡,并不是特别的浓。 “天,不会是真着火了吧?”人群里有人也望了过去,禁不住地就低呼了一声。 “不会吧……” 那些人看着黑色的烟火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很是怀疑地道。 聂然看着那山顶的黑色烟气,对季正虎说道:“火势还不算最大,现在过去应该来得及。” 季正虎皱了皱眉,拿出了手中的无线电就要发给部队。 就靠他们一个预备部队人手显然不够,他必须要让部队那边的人马上派森林消防过来才行。 可就在这个,陈军的无线电里发出了滋滋滋额电流声响,他拿出无线电,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后,连忙大声报告道:“营长!” 只不过陈军离得比较远,聂然就听到他的话,至于李宗勇说什么她根本听不清。 “是!我们在西侧二十公里处。” “知道!我们马上进行支援!” 简单两句话话结束,他放下了无线电马上跑了过来,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山顶有人野营导致火灾,需要我们立刻马上进行支援。现在所有人马上整队,朝西侧出发。” 他的话音才落,所有人条件反射的立刻整队,跟着那些教官朝着山顶跑去。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那群人不禁轻声地问道:“不会又是骗人的吧?” “谁知道啊,反正咱们就跑呗。”另外一个人有了前车之鉴,决定这次跟着大部队死命的往前跑。 不管是真的假的,反正只要拿出平常考核的水平跑就没事。 站在队伍外的季正虎听到队伍里有人在说话,马上冷呵地道:“都给我加快速度!” 随后队伍的人挺了,立刻闭嘴朝着前面快速进发。 一时间,山路上只听到他们快跑时所发出的脚步声。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明天请早吧各位,么么哒~晚安~ 正文 367 为什么不救她? 不管是真的救援还是披着救援“外套”的考核,所有人这一次都卯足了劲的跑。 但直到跑上了山顶看到眼前那片树林里火光闪现,黑烟滚滚,才明白这不是演习、也不是考核,而是真的支援! 在那一刻,所有人的眉眼都冷峻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没有忘记刚才陈军所说的,野营导致的火灾,那就说明里面还有人! 他们是第一批到达的人,其他消防人员还在赶过来的途中, 预备部队的人整队站在那里,听着季正虎说道:“所有人马上做好基础准备。” 这些人都不是专业消防人员,能做的基础准备无非就是从行军包里拿出毛巾,再用水壶里的水打湿毛巾,掩住自己的口鼻,防止被浓烟呛到。 他们的速度很快,在做好了准备,站定在那里。 陈军站在那里,神情比刚才考核的时候更加严峻认真,“按照求救人的说法,里面被困的应该有二十个人。其中十个人在西南侧,靠近水源附近,另外十个人在火源中心。” “一班、二班、三班的人进火场救人,其余的跟着各自教官进行扑火支援。”陈军快速地分配着任务行动。 “是!”众人大声地应答了一句。 “记住了,在进入火场的时候,要沿着火龙顺风扑打,同时也要注意风口,不要在下风口扑火,也不要在火线前扑火,严禁在风大火猛的地方逆向扑火!” “还有,发现有被火包围的危险时,千万不要惊慌,不要顺着大火延伸的方向跑,应视火场变化情况,迅速寻找自救解脱方法。” “听明白了没!” “听明白了!” 所有人在最后的应声中井然有序的分批进入了火场内。 聂然属六班没有在这次的救人行动中,她和六班的其余人一起跟在了季正虎的身后朝着火源冲了进去。 因为聂然发现的及时,赶到的速度又快,冲进火场的时候火势并非大到不能靠近,那群人快速地用军刀砍下较大的树枝来扑火,有些用外套,还有的则赶去水源附近装水灭火。 但是尽管如此,他们到底没有专业的设备,风一吹,火势就猛了起来。 好几次,其他几个班的人就差点卷入其中,幸好身边的战友及时相救,才免遭这一劫。 而聂然本身对火灾这种就没多大兴趣的人自然躲在一旁。 她救何佳玉那是因为熟悉,至于那二十个人和她是陌生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为什么要拼命相救? 她躲在安全地带拿着树枝拍着地面上火苗,看似忙碌,其实就像老太太挥苍蝇似得,压根就没出力。 可就在这时候,火势呼啦一下被风吹的大了起来。 聂然不禁眯着眼睛,捂着口鼻往后退去。 不远处六班的人也被这火势给逼退了好几步。 谁料,就在这时候又是一记大风,好几个人都没有躲闪开,被围困在了其中。 其中就包括聂然。 她所处的地方一开始是安全地带,但风向一变,火势就蔓延到了她的身边。 “何佳玉!” “叶慧文!” “严怀宇!” “……” 外面的几个人对着里面的人不停地喊着。 聂然抬头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有七八个人被火势卷入了其中。 那群人几次想要冲出去,但都被火给逼退了回去。 甚至有的躲闪不及,衣服几次被火给烧到。 聂然和他们之间距离很近,但是此时的她自顾不暇,更别提去营救了。 在灾害面前,所有人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就算是能力强大的聂然,在足以燎原的火势下,也无奈了起来。 她用树枝、衣服,用尽身上所有的东西却还是不能将火势压下去。 周围的火势在风的催动下,顿时又猛了起来,浓烟就此滚滚腾升了而起。 在火势的包围下范围逐渐被缩小,眼看着就要被火舌所吞噬时,消防及时赶到。 在强大的水压下情况稍稍好转了一些。 可毕竟范围太大,不能一下子压制。 预备部队的加上消防人员在外面的压制,聂然很快的在浓烟中找到了一个缺口。 她快步朝着缺口而去。 突然间,聂然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在火光中隐约响起。 她随后朝着那个方向去。 才一眼,就听到身后一声尖叫,“啊——!” 聂然猛地回过神看去,只看到何佳玉被一棵燃烧树给撞倒在了地上,无法爬起。 的视线正好触及到不远处的聂然,无比艰难地求救地道:“然姐!” 火光下,聂然神情冷漠地站在那里望了她一眼,最后转身朝着外面的出口快速走去,没有再看何佳玉一眼。 何佳玉不可思议地望着已经跑出火光之中的聂然。 这……是她受伤以后产生的幻觉吗? 然姐怎么会在明明看到自己呼救的情况下见死不救呢? 漫天的火光中只留下她满是错愕的神情。 没一会儿,不远处的严怀宇就跑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 “来!我带你出去!” 说着,就搀扶着她快步冲出了火场之中。 有了消防在外面控制火势,他们终于在被围困了长达十五分钟后,总算从火墙冲了出来。 严怀宇是从火里冲出去之后发现何佳玉倒在里面后又重新冲进去的,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最后一批冲出来的。 何佳玉在火场里吸了不少的烟,一冲出来不停地咳着,严怀宇很担心地搀扶着她,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在外面担心等待的施倩也急忙上前问道:“何佳玉,你没事吧?” 何佳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挺好的。” “很么挺好,我刚分明看到你被倒下的树给砸了一下。”严怀宇刚才冲了进去的时候,正巧看到那棵树砸在了她的身上。 “我没事,就小小的碰到了一下。”何佳玉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做了下来,神情看上去有些失落和难过。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当时受到了些许的惊吓。 但让她如此失魂落魄的不是因为在火场里差点丧命,而是……为什么向来对她不错的聂然会在那一刻丢下她,自己转身离开? 当初在海岛上打海盗她都没有放弃自己,为什么这场大火她却这样对自己? 何佳玉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想到了刚才张一艾的一句,拉你们当垫背。 垫背? 应该不会吧,她的能力和然姐根本不能相比,更何况这不是考核,这是真的火灾。 为什么……为什么然姐要丢下她,离开? 为了自保? “你说,然姐为什么不救我?”何佳玉坐在那里,抬头,眼底是从未有过的伤心。 那眼底薄薄的泪光就这样撞进了严怀宇的眼中,呐呐地问声让他不自觉的心头揪起。 “不是的,她……”严怀宇冲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聂然转身离开的画面。 但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聂然那个时候会这样冷漠地离开。 一时间也没办法做解释。 而身边站着的张一艾刚从火场里冲出来,躲在一旁休息,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即抢白地说起了风凉话,“当然是嫌你累赘啊,傻不傻啊问这问题。” 严怀宇很讨厌这个女人,特别是经过刚才她口无遮拦的说把他内心最隐秘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就更加讨厌了! “张一艾,我们在说话,有你什么事,非要来插一嘴!” 施倩也皱着眉头,说道:“张一艾,我们自己的问题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张一艾听了,不禁冷笑出了声,“我也真是服气你们了,明明被害成这样还帮着她,你们没她会死啊?有必要这么捧人家的臭脸吗?真是够没自尊的。” “你说什么啊!”严怀宇当下就炸了起来,上前就要和她理论。 “聂然呢?” 在另外一处结束了扑火行动回来的李骁看到他们在争吵,在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之后,声音清冷地问道。 瞬间,所有人都想了起来。 是啊,聂然? 既然她丢下何佳玉率先跑出来,那么她人呢? 为什么这里没有她的身影? “她哪里敢出来啊,见死不救,估计一出来就被骂死了,肯定躲在了那个角落里了。”张一艾趁此机会又添油加火地说了一句。 严怀宇怒声地道:“你胡说!她才不是你这样人!” “她不是?那好啊,如果她不是,那她人现在哪里?救援行动中她却跑不见了,不是躲起来,难不成是冲进火场救人啊?” 张一艾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处火场内,聂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她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上还有被火烧过的星子,看上去凌乱不堪。 此时,她的手上抱着两个孩子。 原本应该在聂然嘴上的毛巾已经被她撕开分别捂住了那两个孩子的口鼻上。 那两个孩子昏昏沉沉地倒在她的怀里,没有一点生气。 “小然然,你……”严怀宇被她这样狼狈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聂然没心思和他们说些有的没的,目光直接定在了李骁的身上,“这里有一个孕妇和三个孩子,快点帮忙叫救护车,孕妇看上去应该是受了惊吓,见了红,有流产征兆。” 事实上她之所以会放弃何佳玉,就是去救人。 在听到何佳玉呼救之前她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呼救声。 聂然一眼望过去,就看到在距离她十点方向的另外一片火光中,一个女子正倒在地上,脸上被烟熏得灰蒙蒙的,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聂然那时候自救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那女的。 正要收回目光,却在无意间瞥到了那女孩子宽松裙子下那微微地弧度。 这让聂然眼神微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去营救。 只是这时候却听到何佳玉的呼喊声,这让她很是为难。 好在后来她看到严怀宇从火场外冲了进来,她知道何佳玉不会有事,所以这才丢下她,去救了那个孕妇。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孕妇身后还护着几个孩子。 在孕妇的要求下,她只能先把两个已经晕厥的小的马上带出来。 等说完这番话,她又重新冲进了火场内。 她可以在这种火势下冷眼旁观的站在旁边,对这些大人不施援手,但她不能冷漠地看着那些孩子晕厥在火场之中。 她……不忍心…… 李骁看到她额前的头发都有些烧焦了,袖子上也被火舌舔舐燃尽,却还要往里冲,也知道情况多危机,连忙转身去找季正虎。 两个人很是默契的分工合作,终于最后两个男兵抬着那名孕妇从火场中走了出来。 这时候那名孕妇的裙子上已经血染一片,看得出来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虽然遗憾,但是至少大人的命还在,还有另外三个孩子也活了下来。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来了,不过还是会一点点上传,然后我说结束那才算完~爱你们~ 正文 368 小心遭报应! 那个女子的丈夫从大火中得到救援之后一直在着急寻找着自己的老婆。 现如今看到她抬了出来,那紧绷的神经线总算是缓和了下来,情难自禁之下竟握着她的手哽咽了起来。 那女子倒在火场里的时候都没有哭过一声,但在看到自己老公双眼泛着泪光的时候,一下子也没忍住,痛苦地说道:“孩子……孩子没了……” 那男人握着她的手,弯着腰不停替她擦着眼泪,“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兴致勃勃的带着你出来野营,明明你都五个月大的肚子了,就应该在家里才对……我怎么能……所幸,你没事就好,你只要没事就成,孩子……孩子以后咱们再要……” “可是这孩子没了……” 再多的孩子也不会是如今失去的这一个。 女子那番话说完,就痛苦了起来。 那男人为了哄她开心,连忙安慰地道:“没事的,会好的,这孩子估计是不喜欢他老爸,嫌他太丑了,所以才离开了。” 那躺在担架上的女子听了,果真缓了一些,哭笑不得地轻锤了他一下。 见她总算好了一些,他才连忙继续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丑了,以后孩子也不喜欢你了。” 那男人在担架旁边几番安慰之后,看她情绪总算稳定了,才让医护人员将她抬上了直升机。 在临走前,那女子侧头看着聂然,很是真诚地道:“谢谢你啊……” 如果没有这个那么及时的相救,可能这时候别说孩子了,连她可能都性命难保了。 “真的谢谢你。” 站在那里的聂然神情淡淡的朝着女子点了点头,然后抬头就和医护人员说了一句,“快走吧,别耽误治疗时间。” 那些医护人员马上抬着人上了直升机。 她的丈夫也在连声的道谢后跟着一起上了飞机。 直升机很快伴随着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缓缓上升,朝着就近的医院而去。 望着直升机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之后,严怀宇才回过神,对着张一艾哼声道:“看到没,小然然就是为了救孕妇才这样做的!不知道就别在那里胡说八道!打脸的滋味可不好受!” 张一艾没想到聂然真的是去救人。 这让她很是难堪。 “谁知道她是不是本来想躲在那里,无意间看到了人,才逼不得已的出手相救。” 张一艾的理由牵强到根本都不想去反驳。 “反正她丢下自己的战友是事实!” “她丢下战友是因为有更需要救援的人在等她。”这回,就连李骁都忍不住站了出来,冷声地驳了张一艾一句。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不是呢!一个能踩着战友上位的人,还能大发善心去冒死救人?”张一艾讥讽地看着不远处狼狈不堪的聂然。 她以为聂然这一次依旧会无视她。 毕竟在食堂里聂然没有搭理她,刚才在考核结束后聂然也还是没有搭理她。 但意外的是,这一次,聂然竟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尽管此时的聂然远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看上去都狼狈。 烧焦的衣服和头发,脸上是被黑色烟火熏得一块灰一块黑,但那眼中却透着让人背脊骨发凉的神情。 随后就看见聂然慢慢地一步步朝着张一艾逼近。 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以至于让张一艾有种踩在心头的感觉,沉重得让她穿不过来气。 面对着这绝对性的压制气场,她本能反应地往后小小地退了一步。 但只是这一步,就看得出来在这场对决中,她输定了! 等到聂然走到她面前,站定在她的面前时,张一艾不知为何心尖一颤。 随后只听到聂然语气很是平淡地缓缓开了口,“张一艾,别为了能够想要激我,就一次次的挑衅我。我既然能把陈悦和陈研夕弄出去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那就证明,我也可以把你弄出去,并且自己依然站在部队里。” “你,要试试吗?” 她说这些字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得意、不屑、轻蔑,有的只是陈述事实一般的平静。 可就是这样的平淡,反而让张一艾忍不住地吞了口唾沫。 不只是她在面对是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还有她话里的每个字。 弄出去? 可能吗? 不、不可能的吧?! 张一艾心头一跳一跳,紧张,却又强撑着那一口气对她继续叫嚣道:“你、你有什么资格把我弄出去,我又没做错什么事!还是说你想要打算栽赃陷害我?!” 聂然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冷冷地弧度,“你有没有做错什么事需要我来提醒吗?” 张一艾神情一僵。 聂然这话让她禁不住想起了当初聂然在离开部队的前一晚对她所说的话。 聂然曾说过,她知道陈研夕下药的主意是自己出的。 虽说事情都过去半年了,陈研夕也早就已经从部队里除名了,任何的蛛丝马迹都已经无迹可寻了。 但当她看见聂然那似笑非笑地神情时,她心里竟小小地“咯噔”了一下,就连说起话来也有些小小的结巴,“你……你想干什么!你……你没凭没据的别想诬陷我,小心我告你诽谤!” 聂然无谓一笑地道:“好啊,那我们就把事情闹闹大,如何?” 张一艾心头一惊,“你别想吓唬!我、我才不会怕!”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都被吓得苍白了起来,但她还在继续地说道:“你别想用这种话来转移视线,你为了考试踩着别人上位这是不容你狡辩的事实!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考试有多么的重要,这场考试意味着什么,但你却隐瞒了下来,还害的何佳玉不及格。” 她那一脸为何佳玉打包不平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和何佳玉是闺蜜好友。 聂然看着张一艾那张明明怕的要死,可还是强撑在那里的样子而忽然觉得无趣极了,她语气淡薄地回了一句,“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便要转身无离开。 “是和我无关啊,不过像你这种为了考核,就踩着别人上位,小心遭报应。”身后张一艾故意恶毒地说了那么一句。 让聂然脚步成功顿住了。 正文 369 做个脚踏实地的人! 而也就是这句话,终于让旁边的人有些听不下去了。 “张一艾你一个小姑娘说话怎么那么毒啊!”叶慧文第一个反击道。 她曾经在野外生存中和聂然相处过,所以多少了解一些她的为人。 虽然一开始并不如意,聂然甚至还整她。 但就是这样的整治让她知道,聂然其实什么都知道,都了解,只不过她懒得去和对方争执,但同样她也会让你自己尝到教训。 她是那种你不去主动挑衅她,她根本就不会搭理你的人。 更加懒得去做一些小动作。 所以要这件事她是懒得告知或许还能可信点,可要说她会踩着别人上位,叶慧文觉得实在太扯。 “是啊,就算聂然不告诉又怎么样,也没有人规定她非要说啊。本来就是她自己发现了,她有权利不说啊。”孙皓也立刻附和了起来。 “对啊,你自己没发现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那是你笨,怎么还咒骂人家,简直无理取闹。” 那些人其实一开始对聂然的所作所为也不是高兴。 毕竟她在知道的情况下竟然隐瞒着所有人。 虽说这是考核,有竞争,但这样保密还是让他们心有芥蒂的。 所以张一艾在那样说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出声。 但现在被张一艾这样恶毒的诅咒,那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特别是在孙皓那番话之后,那群人也一个个纷纷开口为聂然辩驳了几句。 聂然回过头,在众人的话语中,不急不缓地开口问道:“你觉得我需要踩着谁上位?你吗?” 她的一句反问让张一艾脸色涨得通红了起来。 论格斗,她不是聂然的对手。 论枪法,她和聂然不再同一等级。 论体能,她也和聂然不过势均力敌。 综合评定下来,她根本就不是聂然的对手,更别提被聂然踩着上位了。 张一艾站在那里想了许久,最后她才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道:“咱们部队里多的是尖子兵,特别是一班的,他们总比你厉害了吧,你完全可以踩着他们上啊。” 聂然得此轻扯了一下嘴角,“聪明的人,不需要我提醒,因为他们都知道。愚蠢的人,同样也不需要我去提醒,因为他们根本不配我踩。” 张一艾一听,眼前顿时一亮地朝着何佳玉望去,“何佳玉,听到没,人家说你蠢呢。这可是她亲口说的,我可没添油加醋啊。” 总算是被她抓到了把柄了。 看这回何佳玉还会不会一口一个然姐的叫了。 被点到名字的何佳玉情绪低落地站在那里。 原来她在然姐的眼里,连被踩的资格都没有。 那毫无生气的小脸垮在那里,脸上连勉强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聂然这话精辟,却也有些伤人。 所有人都知道何佳玉和聂然向来走的很近,当初聂然还为了帮何佳玉,不惜顶着被处分的可能性也把陈悦给打成了重伤。 就这感情按理聂然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何佳玉的才对啊。 难道她们之间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奇怪的时候,就看到聂然也朝着何佳玉看了一眼,然后走过去问垂这脑袋不说话的何佳玉,“不及格,难过吗?” 何佳玉很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何止是难过,根本就是心痛。 她训练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最后还没发挥全力,拼尽全力,就被定为了不及格。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聂然神情沉冷地问道:“那刚才为什么不好好跑。” “我……” 何佳玉一时语塞。 她不敢说自己耍小聪明故意拖到最后,为的就是能够节省点力量,然后等考核的时候顺势发力。 只能沉默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 但这并不是她不吭声就可以的。 聂然早在一开始看到她放慢了跑步进程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何佳玉想要干什么了。 只不过一直故意隐瞒不说罢了。 她就是想要让何佳玉在这次中得到点教训。 “知道我为什么说你蠢么?因为李骁明明已经在提醒你,可你还不自知,甚至还耍小聪明。” 果然,这回何佳玉抬起了头,只是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时候?” 骁姐什么时候提醒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没有吗?一次在宿舍里她让你快点,一次在考核时她告诉你考核的意义,这难道不是提醒?” 何佳玉忍不住小声地抗议,“那么隐晦,我怎么会知道,你应该告诉我这其实是考核,那我肯定好好跑啊。” “所以只要不是考核,你都可以随便对待的意思吗?”聂然立刻反问了一句。 让何佳玉顿时歇了菜。 “……” 聂然看她又一次地沉默,继续道:“整个预备部队过关的有将近百分之八十五,你觉得这百分之八十五里有多少人是猜出这场考核的?” “……” 是的,大部分的人都抱着救人的心态往前冲,甚至还有些人比自己原来的平时成绩还要提早了一些。 那是因为,那群人都是抱着救人的心态,才会有如此这般成绩。 做人不能带着如此强烈的功利色彩。 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既然做不了聪明人,又不想做个愚蠢的人,那就学会脚踏实地一点。” “……” 聂然的训斥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特别是那些耍了小聪明而自食恶果的人,他们不禁开始反思了起来。 严怀宇看着何佳玉低着头受训的模样,最终还是不忍心地小声提醒地道:“小然然,算了……” 良久没有出过声的何佳玉这时候扁着嘴巴,呐呐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到现在才明白,然姐不告诉她,并不是张一艾口中的踩着她上位,而是用事实在教训她,并且让她牢牢记得这个教训。 正文 370 突生变故! 聂然对她的诚恳道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她依旧语气淡淡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我不需要为你的人生负责。” 说完之后,这次她就真的转身离开了那里,找了个水源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 这时候,季正虎他们从山下把从预备部队赶来的医疗小组们带了上来。 只不过才上来,他们就发现部队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那些人似乎看上去有些蔫蔫的,好像被打击了一般。 打击? 才刚成功救援完毕,按理说每个人都应该很高兴才对。 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回事?”完全不知情的季正虎和陈军两个人把医疗组带上来,趁着安排好受伤的人员进行检查的时候找了其他班级的教官打听了一下情况。 “那要问你们班的聂然啊,把人训得服服帖帖,就连我们班那几个猴崽子都难得这么耷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开始反思。不得不说你们班的聂然,牛!”五班的那名教官笑眯眯地冲着季正虎竖起了大拇指。 因为聂然而被夸赞的季正虎顿时更加不解了起来。 为此那名五班的教官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下来。 刚刚他全程一直都在不远处注意着六班的动静,只不过碍于聂然从头到尾都和张一艾文明说话,并没有丝毫的动手迹象,以至于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只能坐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戏。 不过看完整出戏最好的优势就在于在转述的时候他能够将聂然的话都原模原样的给照搬。 演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的。 “说真的,这女兵有当领导者的潜质。”五班的那名教官在说完之后,禁不住感叹地夸赞了一番。 等五班的教官一走,陈军也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我发现这丫头怎么每次训起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唯独自己做起来总是各种糟糕呢。” 上次在野外生存时陈研夕的那件事后,她对着孙久久那群人也是各种能说会道,大道理一套套,完全就是遵守规矩的三好士兵。 可真的做起事来,各种剑走偏锋、彪悍霸气的举动层次不穷,甚至当初还敢直接当着他们的面给杨树一耳光,那气场震得连当时在场的几位教官都傻了眼。 “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猜到了我考核的最初意义,这丫头倒也是不错。” 估计在场大部分的人在的得知了这件事之后,最多就是庆幸自己还好没有耍小聪明。 但很少的人会明白这场考核的意义。 在这场考核中,除了体能考核这一事项,还有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于军人这个词的理解。 在考核和救援中,最终他们会选择什么。 是平坦的军途,还是一切以人民为先的那颗心。 他们要的是后者,而非前者。 “她的洞察力向来敏锐。”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季正虎快步走向了人群之中。 对于没有把聂然成功收入囊中的陈军听到季正虎这句话,竟听出了得意的语气,“这家伙真的是……” 预备部队一百多号人,在这次的救援行动中一共有三名士兵受伤,但都是一些烫伤和砸伤,并不是太严重。 而这时候树林里的火势也全都控制住了。 但了避免会有火星再次引起火灾,一部分消防人员还是留守在了那里。 现场一片狼藉。 预备部队的人在治疗完之后也马上加入到了整理之中。 大火烧毁了很多树木,导致路面被截断,为此他们要一棵棵树给抬起来,移到一边,免得妨碍道路的通行。 只有聂然没有参与其中。 因为她洗完脸休息完回来,正巧遇上了一并前来的宋一城。 “你有没有事?”宋一城看她衣服都被烟熏黑了,额前的头发也烧焦了,连忙问道。 “你看我能有什么事情。”聂然指了指自己,“浑身上下完好无缺。” “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的手!”宋一城很是担忧地皱着眉头。 打完封闭之后他就没见过聂然,他有时候想去食堂来场偶遇,结果发现这丫头拿了两个馒头都就走了,根本不坐下来吃。 他几次想追出去,结果就发现她一出食堂就直接回宿舍。 那女生宿舍他有不能随便乱进,在失败了好几次后,他也就死心了。 但是他一直都很担心聂然的手。 就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有过疼痛吗?训练的时候有没有再次弄伤过?”宋一城站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聂然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异样,随后扯了扯嘴角,“没有,一切都很好。” 宋一城看她那样子,略表示怀疑,他上下仔细的把聂然打量了一番,当目光触及到她肩膀的衣服时,皱眉问道:“可是你这边手臂怎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聂然就一口打断地道:“行了,不说了,教官要吹哨集合了,我先走了。” 也不等宋一城是什么反应,她说完就直接一路跑了过去。 “哔——” 此时,哨声正巧响起。 宋一城也一时间不能叫住她,只能看着她去集合。 但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小担心的。 刚才他分明看到聂然的手臂处的衣服上有一大块黑色的木炭印记,那不像是被烟熏的,反而像是被砸的时候被印上去的。 不过好在倒不是那只受伤的手臂。 宋一城站在那里望着远处聂然进入了队伍中,笔直地站在了那里。 她浑身上下又脏又黑。 因为冲进火场救人,脸上、身上有被烟火气熏的黑漆漆的,衣服也有些地方都被烧了,浑身又脏又黑。 可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存在依旧不容他人忽视。 夏季的阳光是那么的热烈,光线穿透那灰蒙蒙的,她的身上被笼罩着一层光晕,是如此的夺目,让人无法忘记。 随后,忽然听到季正虎大喊了一声,“目标,山脚下!” 那群士兵很快转身朝着山下快步而行。 “宋医生,我们也该下山了。”身边那名护士看他一直遥遥望着预备部队所离开的方向,走上前走去提醒地道。 宋一城这才收回了目光,点下头,“好。” 也一并走下山去。 这座山的山路崎岖,也很是狭窄,为了能够让消防车上山,所有医疗队的车子也都在山下。 医疗队和预备部队的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山下走去。 等到了山脚下,预备部队的人却留在了原地。 “接下来继续考核!”陈军站站在前面,对着那群人说道。 其实在场的有几个士兵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 但考核就是考核,绝对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插曲而做任何的改变。 只不过这个认知,宋一城站在医生的角度却很不赞同。 这受了伤就应该要休息,就算强撑下来,那成绩也有失偏颇。 他刚想要上前去和陈军说话,就被季正虎给拦了下来。 “现在是考核时间。”他提醒道。 “可是那些伤员都受伤了,还要考吗?”宋一城看着队伍中有几个人手上打着绷带,皱眉问道。 季正虎声音平静地回答:“考核就是考核,没有其他原因。” “但是他们受伤了。”宋一城指着人群里那几个打着绷带的人说。 但季正虎却依旧冷淡地回了一句,“即便如此,考核也要继续。” 如此这般冷酷的话让宋一城眉头拧了起来,“你们这样做,那些士兵伤势不就加重了吗?万一落下病根怎么办?” 季正虎听了这句话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怕这些,那他们就不会来当兵。” 然后就离开了。 噎得宋一城立刻没了话。 队伍里的那群士兵对于这样的决定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在陈军的命令下,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开始考核了起来。 攀爬训练是非常考验人的四肢力量的考核。 那群人在一声吹哨声想起之后一个个都训练有素的朝着山壁上攀爬了起来。 经过了如此就的训练,那群士兵们的速度都非常的快。 宋一城比较担心这些伤员的伤势,最后决定留下来。 以防止出现意外。 他们就像是壁虎一般贴着山壁快速地攀爬着。 其中,聂然尽管比他们少训练了半年,可速度也并不比他们慢。 甚至还有隐隐要超过的势头。 两个月的训练却抵得上别人半年的训练时间,这足以看得出,她在这两个月中下了多少的心血才能有这样的成果。 那矫健飒爽的风姿,就这样落在了他的眼中,再难离开。 只是这个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宋一城就发觉聂然的速度缓了下来,甚至那只打封闭的手臂在抓石块攀爬的时候竟开始有些微微地发抖了起来。 这让宋一城脸色有些严肃了起来。 难道她的手出问题了? 聂然的速度开始放缓,几次停在山壁上缓冲。 这细小的停顿不仅宋一城发现,就连季正虎也发现了。 他眉心轻皱了一下,视线一直盯着聂然的背影上。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毕竟是他的兵。 这两个月的加餐训练,让他对这个女兵多了一些欣赏。 不是所有人能在病痛之下还能够强忍着继续不眠不休训练下去的。 这种忍耐力,就连他都刮目相看。 不过,就是因为知道她很忍,所以看到她几次三番的停下来,才有这担心。 到底手上的痛楚有多么的巨大,才会让她几次暂停。 “聂然怎么回事?”站在旁边的陈军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询问了一句。 显然他也发现了聂然的不对劲。 “她的速度怎么开始慢了下来。” 这攀爬还没到一半,按理说还没有到需要考验毅力的时候才对啊,怎么聂然就行动就慢了下来呢。 “你每天晚上给她加餐到底有没有加啊?”陈军看着聂然的速度,表示深深的怀疑。 这两个月季正虎就没在宿舍里休息过,一直都在给聂然加餐。 鉴于聂然的特殊情况,马山考试了,如果不抓紧加餐,肯定是被刷下来的。 所以大家也都知道。 可没想到这两个月的训练下来,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攀爬的时间连普通士兵的标准都没到。 季正虎这两个月到底在给聂然加餐些什么啊? 陈军看着聂然艰难地攀爬的样子,眉头紧皱很是不解。 而身边的季正虎却完全没有说话。 他很明白聂然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到了她实在无法忍受的地步,她根本不可能那么慢。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听到叶慧文一声大喊,“聂然!”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山壁上看去。 季正虎看了,不禁神情猛地一变。 正文 371 二次复发,和水有孽缘 原来随着叶慧文那一声大喊之下,只看到已经在山壁三分之二处的聂然竟然倏地手一松,整个人从山壁上垂直掉落了下来。 这次连单手悬空在山壁上都没有,直接两只手全都垂了下来。 犹如失去翅膀的残蝶就此坠了下来。 “然姐!” “聂然!” “小然然!” 六班的那几个人低头看到聂然就这样坠落时,不禁瞠目朝着山下喊去。 还在考核中人都被这一变故都停止了攀爬。 “噗通——” 聂然跌落的速度很快,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她就整个人已经摔入了水中,溅起了好大的水花。 那些远处的医护人员眼睁睁地看到这一幕,有些护士不禁捂着手惊呼了起来,“天!怎么会这样!” 在场的那里的人们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打得措手不及。 而季正虎一直都时刻关注着聂然,自然第一个冲进了水里。 随后赶过来的则是站在远处的宋一城,他也一直盯着聂然,所以看到这一幕时也马上冲了进去。 只不过他的距离太远,等他冲进去的时候,季正虎已经把人从水底打捞了上来,移到了浅滩上。 聂然浑身湿透,人从高处摔进水里,神志有些不是特别的清醒。 “让一让,让一让!”宋一城赶忙拨开了围在了聂然身边士兵,然后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聂然的伤势。 好在她爬的不高,部队也怕突然出现意外,选择了有河流的地方作为缓冲,所以聂然摔下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这让宋一城轻松了口气。 但随后他马上卷起了她的袖子,一看,发现肩膀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还要被烫伤的痕迹。 让在场的人看了都不由得瞠目。 居然伤成这样还敢考核,这也太拼了吧! 被水面砸得有些眩晕的聂然这会儿感觉到有人在卷她的袖子,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遮住,说道:“我没事……” “没事个屁!我就知道你这丫头糊弄我!为了考核,你训练的手骨二次骨裂打了封闭我也就忍了,现在都撞成这样了你居然还忍,你这手是不想要了是不是!”从小就修养良好的宋一城这下被她逼得爆了粗口。 在旁边的人听了,不禁错愕! 什么?二次骨裂? 打封闭? 不会吧! 聂然的手原来二次复发了! 那她刚才还这么拼命救人? 想起她手骨骨裂的情况下还带着两个孩子从火场冲出来…… 天,这得多能忍啊! 那些男兵们听到宋一城的话,原本以为自己负伤训练已经很厉害了,结果再看看这位,受伤了居然忍到这种地步。 突然觉得,他们这些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说她手骨二次骨裂?是因为训练导致的?”季正虎神情凝重。 他一直以为聂然只是可能比较严重的扭伤而已,没想到居然是骨裂! 她是疯了吗?! 这种痛楚之下居然还能咬牙坚持训练了那么久! 宋一城一边替她检查着受伤的伤,一边皱着眉,很是严肃地回答:“训练当然也有,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在训练的时候有强烈撞击,才会形成二次骨裂。” “强烈撞击?”陈军惊诧地问。 宋一城点了点头,想到这里就觉得糟心,“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被撞,会形容这么大的撞击力。” 随机陈军就看向了季正虎,“季正虎,你也太猛了吧,把人训练成二次骨折?你不会是把这丫头的手直接往墙上撞了吧?” 季正虎看着聂然,眉头紧皱起来。 撞自然不会。 但是怎么会有强烈的撞击呢? 难道是在障碍训练是钻铁丝网时撞击的? 也不可能啊,那也算不上强烈的撞击才对。 “会不会是那次何佳玉的时候?”李骁在聂然摔下去的时候就已经爬到了顶端,此时她正巧从山上下来,听到了这话,声音清冷地问道。 这句话,让季正虎顿时回想了起来。 没错! 当时聂然为了接何佳玉,的确有过撞击,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当时在救下何佳玉之后那只手就垂了下来,差点把何佳玉给摔了。 也是因为那件事,他才会让聂然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其余纷纷赶过来的六班战友们听了,也觉得李骁说的没错。 “肯定是啊!何佳玉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小然然这样接下来肯定撞击不小!”严怀宇拍了下大腿,说道。 何佳玉这下也愧疚不行,抓着聂然的手就不停地道歉,“然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地……对不起……” 二次骨裂。 她扭伤都疼得不行,更别提骨裂了。 一想到然姐忍着这样的疼痛训练,还和她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她就恨不得锤自己一顿。 当时她这么就没发现聂然的异样呢! “我哪里那么脆弱,宋一城那是胡说八道的。”聂然这时候有些缓和过来了,皱着眉,吃力地挣脱开宋一城的手,从浅滩上站了起来。 她心里暗暗想着,自己真是和水有孽缘。 自从重生之后就经常掉水里。 第一次是重生的时候,第二次是野外生存,第三次是前不久的海岛激战,第四次就是这次了。 就她记住的就已经是四次了。 真是缘分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前面走去,只不过人才刚走了两步,她眼前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此倒了下去。 站在她后面的宋一城当下眼明手快的快步上前一扶,随后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他冲着远处的几名医护人员吼了起来,“快!马上把车准备好!” 站在那里刚刚缓过神来的医护人员在听到这话后,马上麻利儿的开了后车厢,把担架抬了出来。 聂然立刻被抬进了车内,然后就朝着就近的医院行驶而去。 被留在这里的何佳玉看着那辆呼啸离去的车子,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怎么样,然姐不会真的出问题吧,她要真出问题,那我怎么办啊!” 施倩在旁边安慰地道:“应该不会,放心吧,宋医生肯定会照顾好聂然的。” 严怀宇看她那副担心地脸色都白了的样子,原本嘴贱的话也咽了回去,转而劝了一句道:“她不会有事的,你不要瞎担心了。” 聂然这一突然的变故耽误了不少考核的时间。 但考核并不会因为聂然的事情而暂停。 聂然一离开,所有人再次重新投入进了考核之中。 等到考核项目结束以后,这才回到了部队里。 陈军在回到部队的第一件就是把聂然的事情汇报了上去。 在办公室内正办公的李宗勇听到了这话,笔立刻掉在了桌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考核的时候从山壁上掉下来了?” “是。”陈军点了点头。 李宗勇很是疑惑地问道:“好端端的这么会掉下来?” 陈军绷紧了身体,一一汇报道:“听军医说她在训练的时候为了救人就旧伤复发了,后来又在救援的时候伤到了手臂,导致考核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掉了下来。” 旧伤复发? 这四个字让李宗勇心里头一惊,“很严重吗?” “这个我暂时还不清楚,季教官已经跟着一起去医院了。”陈军回道。 李宗勇下意识就要朝着门口走去,想要去医院见聂然。 这小子的宝贝疙瘩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估计那臭小子能直接疯。 然而才开了门,李宗勇的勤务兵正巧迎面走了进来,差点撞了起来。 “营长!”那名勤务兵连忙敬了个礼,“下午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经他一提醒,李宗勇这下想起来自己下午还有个会议,是关于上次海盗的扫尾工作的问题。 这次的海盗问题上面都很重视,不能马虎拖延。 于是,他想了想,只能对陈军吩咐道:“等季正虎回来了让他第一时间过来找我。” 陈军站直了身体应了一声,“是。” 只是李宗勇在开完会之后在办公室了等到了晚上,始终没有等到季正虎。 因为季正虎此时正在聂然的病房里守着。 而宋一城则和医生不停地讨论着聂然的伤势和后续的休养问题。 等到洽谈的差不多了,宋一城才从走廊外走了进来。 “怎么样,她还好吗?” “这聂然真是疯了!”想起刚才医生在外面和他说的话,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看着他愤愤的神情,季正虎顿时拧起了眉头,“医生到底怎么说?” “手二次骨裂,肩膀关节处软组织受伤,更要命的是她有轻微脑震荡!医生说她有过剧烈的撞击。”宋一城走到了聂然的病床边,看着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真是个神经病!都伤成这样了还要逞强!现在好啦,躺在这里,高兴了?” “天不早了,今天我留在这里,你回去。”季正虎严肃地道。 “还是你回去好了,我是医生,留在这里还能照顾,而且你还有六班的人要管,根本分身乏术。”宋一城站在了他的身侧对他说道。 季正虎看着聂然,没有说话。 “她现在还醒不过来,最起码要到明天白天,你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快回去吧,部队那边肯定关于聂然的事情上报了上去,你还要去汇报处理。” 在听到宋一城话后,季正虎想了想,终于还是最后站了起来,对宋一城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儿,聂然麻烦已经不止我一次了。”宋一城无谓摆了摆了。 季正虎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聂然,才离开了部队医院。 才刚回到部队,就看到陈军一直在部队门口着急等着,不止陈军一个,就连何佳玉他们也都等在了门口。 还有和聂然私教比较好的,比如叶慧文、孙皓,还有六班其他的士兵也都聚在部队大门口等着。 这都已经吹灯休息了,可季正虎迟迟没有回来。 这让他们很是焦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远处有大灯亮起,车子的引擎声也越来越响。 这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振奋了起来。 眼看着那车子缓缓开了进来。 车内的季正虎看自己班的人都在门口,眉眼冷峻地从车内走了下来。 “已经熄灯了,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他冷呵地道。 但这时候他们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东西,哪怕现在季正虎让他们罚跑他们都没意见,只要他能告诉他们聂然的情况就好。 何佳玉第一个就扑了过去,死死抓着季正虎的手问道:“然姐怎么样,她现在如何?情况还好吗?没有生命危险吧?” 季正虎看她这样着急忙慌的样子,眉头轻皱了一下。 “营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让你马上上去汇报一下。”这时候,陈军也走了过来对他说道。 季正虎听了,点下了头,算是答应。 正文 372 被取消?全白费了! 季正虎看着那群人一个个着急地神情,最终那句训斥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冷声地道:“聂然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众人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何佳玉,在听到聂然暂时么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她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线终于缓和了下来。 气一松,她连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直接就要一屁股坐地上了。 幸好身边的严怀宇眼疾手快的一把托住了她,才让她的屁股免遭这一劫。 “太好了,然姐没事了,太好了,然姐没事了……”何佳玉这时候还在嘴里碎碎念叨着。 扶着她的严怀宇听了,心里竟产生了一丝丝的心疼。 “是,她没事了,你安心吧。”他小声地在何佳玉耳边一遍遍地说着。 在连续说了好几遍以后,何佳玉才像是缓和了过来。 季正虎神情冷峻地看着在场的那群人,然后冷冷地开口训责道:“你们公然违反部队规定,现在每个人去训练场跑二十公里,然后回宿舍睡觉!” 他的命令一出,众人立刻挺直了腰杆齐声应了一句,“是!” 这应该是六班头一次这么心甘情愿的罚跑了。 那语气里完全没有被怕发的自觉性,反而是一脸的高兴。 那群人很快就朝着训练跑去。 季正虎也随后跟着陈军朝着李宗勇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陈军对他提醒道:“营长对聂然这件事似乎有些生气,你到时候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季正虎目不斜视地朝着李宗勇的办公室走去。 身后的陈军看他好像心里早有计较的样子,也就放下了心,但随后就好奇地问道:“不过我听他们说聂然在半山腰上把救何佳玉给救了下来,是不是真的啊?” “嗯。” 陈军不禁感叹地道:“那可真是个完美案例了。” 能这样掐着时间点,和位置以及下降速度救下人,这种几率并不多见。 “不算完美。”季正虎的话立刻引起了陈军的不解,在他不解地目光中,季正虎再次开口平静地说了一句,“为了救何佳玉,她的手骨二次骨裂以及软组织受伤。”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种案例。 季正虎说完之后,就敲了几下李宗勇办公室的门,然后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 办公室内的李宗勇传来了一声威仪的声响。 季正虎当下就开门走了进去。 李宗勇在看到季正虎走进来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她现在情况如何?” 季正虎站在那里,神情严肃地汇报着,“暂时还没有醒,医生说她手骨是二次骨裂,因为拖延了一段时间加上打过封闭针的原因,现在需要重新打石膏。另外,身上也有几处擦伤,但好在情况不是特别严重。” “拖延一段时间?打封闭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在没进行救援的时候就已经骨裂了?” 陈军刚才明明不是说是救人才导致的旧疾复发的吗? 李宗勇的神情瞬间就冷凝了下来。 季正虎看到李宗勇的神情神情依旧平静,“是的,她在这次火灾救援行动前,因为救过一名从山壁上摔下来的女兵而导致二次复发。” “二次复发?那你为什么不让她休息?在明知道她手臂复发的情况下竟然还让她继续训练,甚至还打封闭!” 李宗勇在这群士兵面前还是很有正震慑力,他声音不大,却无比沉冷威严,让人心里头不自觉的隐隐有了一种压迫感。 就连季正虎也不例外。 李宗勇看他站在那里不说话,一副全都要默认的样子。 他虽然生气,但也不傻。 季正虎向来为人正直,能出现这种事情,聂然是绝对逃脱不掉关系的。 无奈之下,他最终也只能放人。 他挥了挥手,示意道:“现在聂然的安危最总要,至于这件事暂时先放放,到时候我会做出决断的,你先出去吧。” 季正虎本来都做好了受处分的决定,没想到最后关头却峰回路转,这倒是让他有些小小的惊讶。 但随后他就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 接下来的几天聂然一直都陷入昏睡期。 似乎是要把这两个月的缺失都要弥补回来一样。 季正虎时不时回来看看,但因为正处于考核期间,无法分身,来得次数和时间都很少。 基本上都是宋一城在看护着。 一开始宋一城还不急,可看着聂然这么一直睡下去,心里就有些担心了起来。 时常就把主治医生拽过来检查。 完全就忘了自己也是一名医生的身份。 “放心吧,她上次来我们这儿也睡了很长时间,不会有问题的。”那名医生在被宋一城第六次拽过去检查聂然身体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每次的病情都不一样,你怎么能用上次的来作为这一次的判定。你会不会当医生啊!”宋一城在看到那名医生那名不走心的检查,顿时生气地训斥了起来。 不过好在那名医生也理解宋一城的心,无奈之下只能对聂然做了一次详细而又彻底的检查。 最后判定,她身体状况一切良好,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宋一城看他刚才检查的还算周详,这才放过了他。 只是医生一走,他又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等待之中。 又过了三天,聂然总算从昏睡中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在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时,她的思绪还有几秒的恍惚,但随后所有的记忆就全部归拢了。 真倒霉,又回医院了。 她很是无奈地想要起身。 结果却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手臂的伤处,忍不住就此闷哼了一声。 陪了一夜还在睡觉的宋一城听到那声响,睡眼惺忪地朝着病床上瞟了一眼,结果就看到床上的人正艰难地要爬起来。 当下,他一个激灵就从陪护床上摔了下来。 那一记摔得他马上就清醒了起来。 宋一城很是激动地扑到了聂然的病床边,一脸高兴地道:“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帮你叫医生去。” “我没事。”聂然看到自己的整条手臂上都打上了石膏,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宋一城看到她那样子,为了能够让她记住点教训,为此故意吓唬她道:“什么没事!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好几天了!医生说了,你现在这手是严重的二次骨裂,一点不能动,否则就要截肢了。” 可惜,聂然在听了这话以后只是很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哦。 “就哦?没别的了?”宋一城瞪大了眼睛问道。 “那不哦还能怎么办?我都很给你脸的听你睁眼说瞎话了,你还是指望我在你面前又哭又叫?”聂然凉凉地斜看了他一眼,然后很是吃力地单手撑起着自己一点点的起身。 面对聂然如此敏捷的思维能力,宋一城真是服了。 好吧,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能骗过去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坦白道:“你的手虽然不到截肢的程度,但是的确受伤的严重,必须要好好休息才可以。” 聂然点了下头,表示了解。 “我去找医生,你留在床上不要乱动。”宋一城替她掖了掖被角,叮嘱了一番之后,才离开了病房。 只留下聂然一个人留在了病房里。 聂然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臂上的石膏,神情有些微沉。 她是在考核的时候掉下来的,那么她的考核要怎么办? 此时此刻的她有些懊恼自己没事干嘛那么拼命的救人。 看吧,一救人把自己也搭进医院里来了。 可当她看到那些孩子倒在地上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又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懊恼了。 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这种反复无常的情绪。 果然在那家伙的引导下,自己也变得不正常了起来了。 正当她思绪乱飘的时候,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聂然以为是宋一城把医生带过来了,下意识地扭过头就道:“你怎么去了那么……” 久字还未说完,就看到季正虎从门外走了进来。 聂然挑眉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这样离开部队,那六班谁来训练? “你感觉如何?”季正虎走到她床边问道。 “还好。对了,我的考核怎么样?”聂然本来想晚上的时候给季正虎打电话问的,结果他现在就来了,那正好可以直接问了。 季正虎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了一抹犹豫,最终才开口道:“你的夏季考核……被取消了。” 季正虎说完这话就一直看着她,生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但聂然对此却反应地很是平淡,靠在床上,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一样。 这让季正虎微微有些讶异。 以聂然的性格实在不应该是走这么乖顺地路线才对。 “你……” 季正虎犹豫着要不要劝上几句,却听到身后响起了宋一城的声音,“拜托,托季教官你这招是我刚玩儿剩下的。我刚也这么吓唬她,说她手残废了,可这人精明着呢,一眼就看穿了,你还是乖乖的说实话吧。” 他一边笑着说,一边带着医生走了进来。 季正虎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以为自己是在和她开玩笑,于是连忙开口。 “这是实话。” “他说的是实话。” 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的口。 季正虎和宋一城一愣。 只见聂然抬头,嘴角微够地看了季正虎一眼,“我知道你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那聂然真的不及格了?”宋一城诧异地问道。 季正虎沉默地点了点头。 宋一城这下急了,丢下了医生,直接走了过去,“季教官,要不要在给她一次机会?她这是受伤导致的,不是她真实水准。” 季正虎凝眉严肃地说:“考核就是考核。” 但眼底看得出也是有惋惜和纠结的。 身边的宋一城连忙道:“可考核也分缘由吧!她训练的时候旧疾复发,为了这场考试她打了封闭坚持上阵,要不是后来救人被树砸到,这场考试她是没问题的!如果你们这样做,那以后谁还会救人!” 宋一城越说越激动。 显然他在为聂然感到不值。 季正虎视线径直地盯着床上的聂然,说道:“不及格就是不及格,没有缘由。”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盯着聂然,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些许的反应。 因为聂然现在这样平静,实在是有些让人有些担心。 “怎么会没有缘由呢,你们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宋一城说完,看聂然坐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立即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啊,你应该要说话啊!你前段时间对我那些伶牙俐齿都去哪儿了!” 正文 373 只是为了季教官(七更) 聂然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着急,神情淡淡地安抚道:“好了,宋一城,考核有考核的规定,我的确没爬到顶,不及格也没什么错。” “什么叫没有什么错?那你这些日子的忍受不就白费了?” 宋一城不知道她的训练有多苦多累,但他作为医生很清楚她这种程度的伤还要坚持训练,那是要忍受很大的苦痛的。 聂然靠在那里,叹了一声,“白费也只能白费了,谁让我没咬牙坚持呢。” 那一副看开的样子反而气得宋一城直跳脚。 “你什么情况?!当初为了能考核你各种对我威逼利诱,现在不及格了你却反而一点不着急?那你坚持了那么久是为了什么?早知道会这样,那我当初就不应该给你打那一针,这样我也就不用提早……” 他很是愤怒地犹如倒豆子一般对着聂然质问,说到最后却突然戛然而止。 聂然听到他说到最后突然刹车,不由得眉头轻皱了起来,抬头问道:“提早什么?” 宋一城神情略微有些僵,才停顿了几秒之后,他才结巴地道:“什、什么提早,我是说我当时就应该把你踢出医务室!” 聂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部队里这些人的演技真的是…… 够糟糕! 也只有霍珩这个例外了。 聂然顺着她的话说道:“我已经尽我一切努力了,但就是不行,那我也没办法。” 她这般看得开,真是让宋一城不知道说什么好。 该说这孩子心太大,还是说她心态好? 看她这么平静地躺在那里,自己却像个猴子在这里大吼大叫,又蹦又跳的,不禁愤愤地瞪了她一眼,“我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结果惹得在旁边的几名医生和护士们忍不住“噗嗤”地低低笑出声。 对此,聂然凉凉地道:“你这样说自己不太好吧。” 宋一城原本是被自己给气糊涂了,现在听到那些医护人员的笑,才回过神自己说了什么,又听到聂然那风凉话,当下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 聂然眼看着宋一城又要炸毛,立刻安抚:“行了,等我好了请你吃饭,算是谢谢你这么帮我。现在就让医生来帮我检查一下吧,人家医生等了很久了。” 见聂然心情似乎是真的不错,宋一城也不好说些什么,他连忙对医生说道:“医生,不好意思啊,你先检查一下吧。” 其实聂然这样好的心态,能够想得开,他应该高兴才对。 但怕就怕,她是蒙在心里不说,到时候自己一个人难过。 那名医生就是两个月前那名替她拆石膏的医生,对于这位特别能睡的女兵,这位医生的映像很是熟悉。 “你在部队里都没觉睡的吗?每次都那么能睡。”那名医生一边替她仔细检查,一边笑着问道。 聂然看上去心情真的没有任何的问题,还能玩笑地说道:“是啊,在部队里他们不把我当人,所以我就撞断手跑回来补眠。” 那名医生顿时笑了起来。 一番检查了之后,他才说道:“手恢复的不错。但是你下次补眠可千万不要再撞断手了,你这次伤的比上次还厉害,几次连续撞击加上高强度的训练,所以它很脆弱,一定要好好保护,再这样下去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好,下次如果我还想补眠,一定换个方式。”聂然笑着对他感谢地道。 医生写好了病历,又嘱咐了她一下注意事项之后才带着那几名护士离开。 病房里就又再次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聂然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季正虎,随后便对宋一城说道:“宋一城,我睡了那么多天,我有点饿了,你给我去买点吃的行不行。” 宋一城一听她饿了,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光顾着找医生,和她吵,却忘记她好几天没进食的问题! 当下他连连点头,“哦哦哦,那你在这儿好好躺着,别乱动,医生说了你骨裂的情况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也要好好观察。”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病房。 成功支开了宋一城之后,聂然仰着头看着站在床边很久的季正虎,问道:“有什么想说的?” “既然受伤,为什么还要坚持训练。”他声音沉沉地问道。 聂然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答反问地道:“既然知道我受伤,为什么还要默认我的做法。” “那为什么不争取?” 这一点才是季正虎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他完全不能理解聂然心里在想什么。 受伤还坚持训练,那不就代表着她很参与这次的考核吗? 既然很在乎这场考核,那为什么听到自己不及格,连争取一把都不愿意? 这样的聂然,季正虎很是不习惯。 因为她是那么的叛逆,那么的不羁。 她曾经可是当面顶撞教官,为此罚站上九天九夜,甚至还敢对教官下药的人。 这样做事风格的人,一下子突然间变得那么的平静。 一点都不为自己争取。 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说过,我尽力了,我问心无愧了。”聂然坐在那里,神情坦然极了。 “你真的甘心?”季正虎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聂然抬眸,也再一次地反问了一句,“那你呢?” 季正虎一怔。 他? 他怎么了? 聂然看他眼底不解地神情,便继续道:“训练了我那么久,可最终我还是给你拖了后腿,你甘心吗?” 季正虎神情平静地回答:“你已经尽力了。” 但回答完,他便明白过来,这聂然是故意的。 当下他也不再追问下去,既然聂然想得开,他在这里再多说那反而惹她不高兴了。 “好好休息,一切都恢复之后再说。” 既然看到聂然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她的情绪也算稳定,季正虎也就不再这里继续多做停留了。 他作为部队的教官其实很忙,考核刚过,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做总结。 而且夏季考核结束后,有一批士兵也要被送走,所以非常的忙。 他又和聂然说了几句之后,就打算离开了。 才刚上走出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聂然的一声,“对了!” 季正虎的步子微微一顿,转过头看向了聂然。 “这两个月谢了。” 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给自己加餐。 他完全可以不管自己。 对于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他那么多兵里的一个而已。 更何况有李骁这个优秀士兵在,他完全可以放弃自己。 但他没有。 这两个月他没日没夜的陪着自己加餐。 而且在明知道的情况下却还默认了自己的做法,这样帮忙,她真的很感谢。 还从来没有听过聂然道谢的季正虎神情怔愣了一秒,随后才缓过神来,硬邦邦地丢下了一句,“总之考核的事情我会尽力去解决,你不用担心。” 可聂然对此却倒在床上,懒懒地道:“不能做就别做,反正也不是只有这一次考核,到冬季我一样可以考,别为这一次的考核把自己给搭进去,我暂时还没有想换教官的想法。” 季正虎的唇蠕动了几下,好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嗯了一声,随后离开了病房里。 因为宋一城还没回来,病房内暂时只有聂然在。 她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床上,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 刚才季正虎一离开,她嘴角的笑就敛了起来。 要说无所谓那是假的,她拼命了那么久,忍了那么久,就因为了这点突发事故就没有了考核成绩。 可是能怎么办呢,路是自己选的。 既然选择了救人,那后面的一切她都要自己去承担。 我们的存在就是救援和支援,考核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救援和支援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李骁这句话突然间从她耳边回响了起来。 聂然不禁哼笑了一声,她这算身体力行的完美体现了李骁这句话吗? 只不过,既然都已经更好的救援了,为什么还是没成绩呢? 李骁这个骗子! 正想着呢,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原来季正虎前几次来的时候就把她的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就带了过来,其中就包括她的手机。 电话在桌子上发出“嗡嗡嗡”的震动。 聂然拿起手机,一看显示屏上的号码,是李宗勇的号。 想来应该是季正虎离开之后给李宗勇打了电话,所以李宗勇掐着时间点打过来。 聂然才按下通话键,就听到李宗勇担忧地声音从电话那端响了起来,“怎么样,你还好吗?” 聂然躺在床上,说道:“还好,没什么大事,能蹦能跳的。” 李宗勇其实在季正虎那里已经听到了聂然的情况了,但现在听到她的声音才算是缓了口气,随后没好气地训斥道:“还蹦能跳,你知不知道六班那些人为了你都发疯了。” “怎么了?”聂然疑惑地问道。 李宗勇回答道:“大晚上不睡觉站在门口等消息,破坏部队规定,集体罚跑也就算了,还千方百计的想请假出来看你,整个班浮躁的很。” 聂然听了,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的确做的不对。” “还不是为了你!” 李宗勇以为她这句话是说的六班的那群人,结果却听到她说:“应该拿枪扫,怎么能只是罚跑。” “……” 电话内瞬间陷入了死寂之中。 聂然不用看,只靠想象都能想象得出李宗勇吃瘪的样子。 许久,电话那头的李宗勇才开口道:“你这次好好在医院休息,不休满一百天别给我出来!” 聂然嘴角的笑一滞,“一百天?我只是骨裂,又不是骨折。” 在医院一百天?! 这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可实在算不上喜欢啊!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听了,提醒道:“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的,可事实呢,才两个月你就二次旧伤复发,你知不知道以后会落下病根。” 当初聂然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他还真就信了。 结果才两个月的时候,她就手骨再次骨裂,肩膀软组织严重受伤,一身的伤。 “你现在必须给我休息满一百天,少半天都不行。” 李宗勇如此这般的命令,让聂然不禁皱眉了起来。 “一百天就是三个月,现在已经七八月了,等我回来都深秋了,那我冬季考核怎么办?我夏季考核已经错过了,你不会让我连冬季的都放弃吧?!”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直接放弃算了,还考什么!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听了她的话,也缓了缓,“我知道你想进那臭小子所在的部队,但是你现在的身体不允许你有这么大的强度训练,到时候为了考核,落下病根,那边也是不会要你的。” 聂然听了他那么多啰啰嗦嗦一堆,这才知道他误会自己这么拼命的意图了。 “我不是为了进那边,我是因为季正虎。” 正文 374 我不想欠他们(八更) 她的话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结果等说完,她自己也怔了一怔。 “你……为了他?”李宗勇有些不能理解地问了一遍。 停顿了几秒,聂然才嗯了一声,“他陪我加餐了整整两个月,这份情我总要还吧。” 其实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为了这场考试这么拼命。 季正虎、宋一城以为她是想能进更好的部队。 而李宗勇的则认为她是想进霍珩待过的那个神秘部队。 可事实上,这些的确占一部分,还有另外一部分应该算是……季正虎吧。 这两个月他没有一天是不陪着自己加餐到天亮的。 她还有午睡的时间,而他却还要在午睡时间工作。 可以说,他是24小时连轴在转。 而且就这样整整两个月。 就凭这份情,她也想要在考核的时候努力一把。 只是最后很可惜没成功。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对此却说道:“你的考核和人情到时候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给我在医院好好休养,其他的你不用考虑。” “可是……” 聂然还想继续说下去,结果就被李宗勇一句话给彻底打消了。 只因为他说了一句,“臭小子那里我暂时还替你瞒着呢,你是要我现在去说,还是乖乖留在医院。” 这下,聂然后半句的话就此吞了回去。 霍珩那家伙要是知道,估计电话能打到爆。 她不想听这家伙碎碎念,更重要的是也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本来他的处境就更艰难的,何必再拿这种事情去让他分心。 聂然转而闷闷地回答:“留在医院。” “既然说好留在医院休息,那就好好休休养,我可不想到最后把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丫头交出去。” 李宗勇的话让聂然只能无奈应了下来,“知道了。” 出院计划泡汤,聂然随后转了个话题。 “对了,宋一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可没看漏宋一城当时那紧张的神情。 电话那端的李宗勇说道:“嗯,经过这件事,最后决定把他调走,让他去别的医院。” 调走? 聂然眉头顿时打起了结,“这件事是我威胁他的,其实错在我身上,他是被逼无奈的。” 本来聂然不提还好,一提李宗勇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但事实就是事实,他违规操作,所以他必须要走。” 当时宋一城进部队的时候他可是很欢迎的。 这么好的精英留在部队,那对士兵们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可现在好了,被聂然这么一搅和,宋一城这个精英就这么走了。 而聂然这丫头的考核也被取消了。 一下子部队损失了两名好苗子。 其实最亏的应该是他才对! 他听到电话那端迟迟没有声音,这才宽慰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好在,过段时间他本来也要被调走的,现在只是提前让他离开而已。” 聂然一听,眉头才舒缓了一些,“那季正虎呢?受伤是我主动隐瞒下来,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训练我而已,应该不至于会受处分吧?” 然而她的话说完以后,却没听到李宗勇的回答,反而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他呵呵地笑。 “你笑什么?”她很是不明白地问道。 李宗勇笑着道:“你现在也会考虑别人,还会替他们求情了。” 聂然顿了顿,说道:“……我只是不想欠他们。” “不管你是欠他们这样做,还是真的担心,想为他们这么做,我都很高兴。”李宗勇言语中带着淡淡地笑和感慨。 “……”聂然拧了一下眉,神情沉默而又严肃。 “你放心,他没事。”这时候李宗勇终于开口回答了她。 聂然一听,也就放下心来了。 还好,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糟。 宋一城虽然离开部队,但并没有带任何处分,只是提前离开而已。 对话那头的李宗勇听上去好像很忙,聂然也很识趣地不再打扰他。 李宗勇连忙不放心的又和她有简单的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聂然握着手机靠在床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宋一城一路匆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才打断了她的思绪。 此时正是中午时间段,正是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宋一城这么一来一回的折腾,额头上有一层细密地汗。 “来了来了,中午那些餐厅忙的根本不给开小灶,我就找了一家家常菜馆,还好那个老板娘心地不错,给我熬了点粥。”他将病床上的小桌子给拿了出来,把买来的白粥和酱菜全都一一打开,放在了上面,“这白粥不厚不薄,米粒都被熬煮开了,青菜也都切碎了,很适合你这种长久没进食的人喝。” 聂然听着他对自己的各种念叨,神色上还那么关切,最后低声地开了口,“抱歉,害得你提前从部队离开。” 宋一城拿着端着白粥的手一抖,神情微变了一下。 但继而就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他的冷笑话聂然很给面子的笑了笑,然后对他说道:“说吧,想要我弥补你些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力都做到。” 为了自己的想法,害得宋一城替自己背锅,尽管这个锅并不是背得太吃力。 可到底她还是害了人家。 站在床边的宋一城听了,眼睛顿时一亮,“你确定?” “嗯。” 宋一城看她那么真挚地允应,原本还想说些奇奇怪怪的条件的想法都在她的浅笑中给吞了回去。 随即换了一句,“那就请我吃顿饭吧,你都欠我那么多顿了,总要还一顿出来,这样也算是替我践行了。” 聂然听了倒也是大方,“行啊,我现在有三个月的时间闲下来,随时随地可以请你吃饭。” “那感情好,这个星期我就在你这儿蹭饭了。”宋一城兴冲冲地找了把椅子坐在了她床边,想要给她喂饭。 聂然笑容顿了顿,皱眉疑惑地问:“你不是说一顿么?” “我照顾你那么久,还一宿一宿的陪夜,现在又要给你喂饭,你不应该多请一点啊。而且我又不是让你请满汉全席,全是病号饭而已,瞧把你小气的。” 聂然伸手将他手里的勺子拿走,“我自己能吃,不需要喂,所以少一顿吧。” 她只是一只手打了石膏,又不是两只手都打了。 哪里需要到喂饭那么夸张的地步。 丢失了喂饭这一特殊工作的宋一城心里很是失落。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宋一城正大光明的就和她连吃了一个星期的病号饭。 好在有李宗勇的特别交代,她的病号饭还算丰盛。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 宋一城呢,因为有聂然在眼前,那病号饭硬是被他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天他回部队去办理了调派手续,离开了医院,聂然以为自己总算可以解放了。 可谁能料到第二天一大早,这家伙十点半跑到了病房里。 而且这一次……他穿着白大褂! 坐在床上正发呆的聂然在看到了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不禁错愕地指着他问道:“你什么情况?” 宋一城站在那里,笑着回答道:“我从部队调派来这里了。” 调派到这里? 李宗勇口中的医院,就是这家?! 聂然立刻有种自己上当被骗的感觉,当下就伸手做出了讨要的姿势,“还我那顿践行宴。” 宋一城笑容一收,然后撇嘴道:“我没问你要洗尘接风宴就不错了。” “你只要不怕被我打,你可以要。”聂然盘腿坐在床上,对他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地威胁道。 宋一城轻咳了几下,故作正经地道:“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了。” 聂然重新躺回到了床上,语气平平地问了一句,“我还想要原来那个,可以申请吗?” 瞬间,宋一城就气傻了,但碍于现在是工作时间,他只能压着声音耐着气性道:“我可是专家好吗!” 对此,聂然反应依旧平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催促他日常检查,好送客。 吃瘪的宋一城碍于旁边有护士,只能先替她日常检查了一下,接着就先离开了病房继续去工作。 每到午间休息宋一城都会颠颠儿的跑过来陪她。 一时间她的病房就成了宋一城专用的午间休息室了。 不过有他精心的治疗和关切,聂然的伤的确好的很快,在半个月后可以下地活动了。 一下地的第一件事她就是跑去看古琳。 古琳还是老样子,依旧躺在床上,没有清醒的迹象。 而古琳的母亲在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时候倒是很惊讶。 聂然向她解释了一下自己手臂旧伤复发的事情,结果没有任何意外的又惹得那位阿姨又忍不住叨念着女孩子不应该当兵这件事。 聂然看在长辈的份上,笑着配合着应了两声,就又坐在那里陪着古琳说了一会儿话。 等到了午饭时间,聂然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就先告辞。 她走到电梯口按了下楼的按钮,没一会儿电梯上来了,门一打开,就看到两个月没见的安远道正站在里面,手还是提着一些水果。 聂然和安远道互相看到对方,不禁错愕地互看了对方一眼。 “你……你怎么回事?”安远道反应比较快,在看到聂然手上重新绑起来的石膏时,率先问道。 聂然玩笑地调侃着道:“我说想你,所以想办法弄伤了手回来,你信吗?” 安远道嘁了一声,“不信。” 她这个理由太烂。 傻子都知道不可能。 “好吧,看来你的智商还是在线的。”聂然在看到安远道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去逗他。 整个部队里,她对季正虎他们更多的是教官的尊重,但是对安远道她就做不到了。 总觉得逗他就有种逗猫的感觉。 果然,她的“猫棒”一挥,安远道就立刻很给面子的上了钩。 “什么叫我智商在线!聂然,我比你大,还曾经是预备部队的教官,你能不能懂一下什么叫辈分大小!” “我拿你当平辈看待说明你年轻,这是夸你。”聂然笑眯眯地调侃,甚至还伸手在他肩上哥俩好的拍了拍。 安远道看了,气哼哼地直接一把拍掉了她的手,“谁要你夸。” 他那用力一推,似乎是牵扯到了聂然的伤口,她不禁吃疼得低呼了一声。 安远道一听,也怕自己手脚太重,连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要不要送你去医生那里检查一下?” “如果你肯回部队的话,或许我就好了。” 聂然尽管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是那语气里满满的调侃意味还是听得出来的。 安远道知道自己被耍了。 “那你还是别好了。”他虽然说这气话,但手上的动作还是轻缓了很多。 聂然笑喂了一声,握着自己那只受伤的手问道:“你这样为人师表真的好吗?” 正文 375 他是教官还是仆人?(九更) “我又不是你老师,季正虎才是。你去找季正虎说话去。” 那话里不知为何聂然感觉听出了些许的酸味儿。 站在旁边的安远道看她促狭地笑,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怎么适合,那老脸也是一阵尴尬,然后立刻转移话题地问道,问道:“你在这手到底怎么回事?” “我手臂二次复发,就又回来了。” 安远道看着她的手,皱着眉问:“好端端的这么会复发?” 聂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很随意地回答了一句,“救人的时候被撞了一下。” 聂然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可安远道却知道能让这臭丫头从活蹦乱跳的出去,然后满身是伤的回来,这救人的场景一定很危急。 “严重吗?”他问道。 聂然耸了耸肩,“就那样吧,反正没截肢就成。” “没……”安远道对于她这个要求也真是服气了。 “明天我给你带骨头汤来。”他说道。 聂然听了,顿时眉梢轻挑了起来,“哟,你这里利用职务之便给我开小灶啊?不过,你那手开枪不错,做饭行不行啊?” 那言语中充满着怀疑的口吻。 安远道抑郁到内伤,索性说了一句,“算了,当我没说。”就要从电梯里走出来,往古琳的病房走去。 本来他好心,看聂然一个人在医院里,人又受了伤,也没人照顾,医院的病号饭也没啥营养,看上去挺可怜的,结果这丫头却还损起了自己。 真是好心没好报。 “别啊,既然都开了口,我就赏个脸喝一口。”聂然上前笑着对他说道。 可偏偏自带傲娇属性的安远道头一扬,哼哼地道:“不做。我刚想起来了,你上次给我下药害我进医院,现在居然还想吃我做的东西?你就不怕我一生气也给你下一回?” 聂然微微一笑,完全没有害怕,“放心,我有小白鼠替我检验,你放心的大胆的下。” 安远道本来是吓唬她,结果听了这话反而自己给气到了。 还放心大胆的下? 他是杀人吗?! 这丫头根本就是故意气她! 和她说话果然自己真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安远道气恼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带着水果进了古琳的病房探望了一番。 在聊了差不多十分钟后安远道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以往他都要在那里坐上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离开,今天却格外的速度。 等他从病房走出来的时候,聂然早就不在电梯口了。 安远道这回傻了眼,他都还没来得及问她病房号呢,这人就不见了,他要去哪里找她? 这臭丫头不会真以为喝不到骨头汤就走了吧。 他不过是说说而已的。 性子怎么那么急! 安远道无奈只能下楼往医院外头走去。 然而,在路过小花园的时候就听到前方不远传来了一声懒散的呼喊,“你怎么才下来,我坐在这儿等你很久了。” 安远道抬头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原来聂然是跑这儿等他了。 他当下走了过去,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现在七八月的天你也不怕被烤晕。” 聂然找得位置正是没有树荫遮蔽的地方,太阳光线笔直地照下来,像是要把人给烤了一样。 但对此,聂然却不以为意地道:“拜托,说得好像在部队七八月份就放暑假不用训练一样。而且您老当初在部队里的时候,不都是专挑那种太阳毒辣到不行的时间让他们进行暴晒训练的么?” 被翻了老底的安远道脸色一阵尴尬。 当初他做教官的时候的确为了训练一班那群兔崽子们故意挑着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让他们训练。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啊! “你现在是个病人,万一暑气打头,中暑了怎么办。” 聂然被太阳晒得刺眼,眯着眼睛抬头看向安远道,“哪有那么娇弱,快点过来坐会儿,我脑震荡没多久,一直仰着头会晕。” “脑震荡?”安远道不由得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她。 那病号服包着她娇小的身体显得格外的宽大。 穿着短袖的手臂上有着好多的旧伤和新伤掺杂着。 一个女孩子好好的手变成这样,说实话,看上去真有些不落忍。 部队里应该没有哪个女兵的伤会比她这样多。 “你到底这次受了多少伤?”他问道。 聂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一一说道:“手臂二次骨裂、肩膀软组织损伤、脑震荡,就这三个。” “你这症状听起来好像是救人的时候从山上掉下来导致的。”安远道走到了她旁边坐了下来。 聂然靠在椅背上,神情懒懒地道:“嗯,就是在考核的时候从山上掉下来的。” 安远道侧过头,问道:“考核?” “是啊,夏季考核。” 安远道一听到夏季考核四个字,顿时来了精神,问道:“那你成绩如何?” 聂然望着远处的某个点,淡淡地回了一句,“没过,被取消了。” “为什么?”安远道立刻拧起了眉头。 聂然指了指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手受伤,从山壁上摔下来之后就被送医院了,昏迷了好多天,错过了后面的考核了。” 安远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等一下,你不是救人去了吗?” “对啊,救人引发二次骨裂,然后参加考核的时候以为熬一下,结果没熬过去。”谈及这件事,聂然语气里也染上了几分遗憾。 辛苦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虽然尽力,可还是会有惋惜。 “你手骨二次骨裂还想考攀爬?” 安远道也是佩服这丫头了,真是自虐起来毫不手软。 当初凭着那股倔劲儿站在雪地里九天,最后晕倒发烧躺了那么多天。 现在居然为了考核竟然手骨骨裂还要上阵。 虽然说这份精神可嘉,但是…… 手骨骨裂不同一般的扭伤。 即使是普通的扭伤正常人都不敢用力,更何况是骨裂。 那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下来的。 “那就只能等冬季考核了,不过你夏季考核缺席,对你的综合评定肯定会降低,精英部队肯定不会有你的份了,你就死心吧。”安远道对她说道。 聂然转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会不会安慰人?不会安慰就别安慰。” 安远道哼了一声靠在了椅背上,变本加厉地道:“我只是说实话,谁让你自己逞强的,活该!我告诉你,按照以往的惯例,特种、蛙人这两种你肯定没戏。” 聂然脸色平静,可话里却带着满满的威胁,“你别以为我现在单手就不能揍你。” “我好歹曾经也是一班的教官,你觉得你揍得过我?”安远道面对是病号的聂然,完全没有任何的惧意。 聂然对此不屑地嗤了一声,“你都在炊事班里当了那么久的炊事兵了,还有往日风采么?” 安远道被激了一下,马上跳了起来,朝着手臂上撸了两下,作势要干架的样子,问道:“要不然咱两比划一下?” “我是病患,你还要和比划,根本就是以小欺大。”聂然悠悠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吃饭了,明天记得给我带骨头汤,盐记得少放点,油花也要撇干净。” 安远道本来就被她那句以小欺大给气着了。 明明是她故意激自己,怎么最后成自己欺负她了! 后来又听到她这么从善如流的使唤自己,脸更是气黑了。 他到底是教官,还是聂然的仆人? 别人看到自己都是尊敬的不得了,怎么到她这儿,自己那么掉价呢! 他安远道好歹也曾经是预备部队的教官,而她只是预备部队里的一个女兵而已! 这丫头到底懂不懂大小和尊卑! 正文 376 露出破绽了?!(十更) 安远道虽然心里气恼聂然对自己没大没小,随意差遣,但关键时刻还是给她熬好了骨头汤,然后隔天中午的时候用保暖通送了过来。 以至于只是随便说说的聂然在看到那一锅骨头汤的时候,受到了不小的惊讶。 “你干嘛盯着保暖桶一动不动的?”宋一城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在看到聂然坐在那里可看着桌上的保暖通时,不由得问了一句。 可随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不对啊,都没有人来看你,谁会给你拿保温桶。” “是以前的一个教官送来的汤。”聂然坐在那里,盯着那只保温桶说道。 “教官?”宋一城放下了手里的病历,上前把那个保温桶给打开了。 那骨头的肉香味立刻就从保温桶里散发了出来。 “男的女的?”他蹙着眉问道。 “男的。” “这汤你不能喝,太油了,我帮你喝了。” 带着那点小心思的宋一城一听到是男教官送骨头汤,不由分说地就真的很大丈夫的把那一桶热乎乎的肉汤就给全喝了。 本来就是三十度的高温天,还喝这么热的骨头汤,没一会儿他就喝得满头是汗。 “你的嘴还好吧?” 那汤一直都在保温桶里,几乎和刚出锅的温度没什么两样。 他就这么一边吹一边喝,作为旁观者的聂然都不禁替他皱起了眉头。 “还好,没什么事儿,不过这汤不好喝,以后别让那教官送来了。” 对于宋一城来,一男的还熬汤给女的喝,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居心不良了。 聂然挑了挑眉,最终忽地玩味儿一笑地道:“好,我知道了。” 可等到第二天她就对安远道各种夸赞,让他经常送这么一锅汤过来。 安远道难得听到这丫头这么夸自己的厨艺,一时间竟有些飘飘然了起来,还真以为自己做出了绝世美食出来。 他想,反正他现在所在的部队距离总院也不远,索性就决定每天给她送汤过来。 于是乎,在随后一个半个月里宋一城快速地长了三斤肉。 气得他直跳脚。 可又不能不替聂然喝。 最终就演变成了一边喝着那些不喜欢喝得骨头汤,一边晚上不断的拼命健身。 总之,可以说是两头都在受罪。 却又没地方去说。 只能就这么备受折磨下去。 作为旁观者的聂然看在眼里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反正她的确也需要有人替她消耗这些骨头汤。 她现在虽然对饭菜没了以往那般的警惕,但也不会轻易随便的拿来就吃。 只是当初是她主动要的,安远道如此一番心意她也不好拒绝。 这有了宋一城这只小白鼠,就方便很多了。 就这样,日子在宋一城的憋屈和安远道日渐自信的厨艺中如流水的划过。 聂然在医院里待了这些时间里,很是枯燥乏味。 何佳玉他们早在前面一个星期的时候都来过来,但他们毕竟都要训练,请假也都不怎么方便,所以并不经常来。 而她也不愿意告诉聂诚胜和叶珍这两个所谓的家属。 对于聂然来说,这两个人还不如李宗勇、安远道他们更加亲近一些。 所以病房里一直都会冷冷清清。 不过好在安远道和宋一城两个人可以用来调剂一下,也算是平淡中带着些许的乐趣吧。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这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居然出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那就是——霍珩的电话!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再也没有打过电话了。 一个原因是因为霍珩那时候处于被监听的状态,不方便打。 另外一个她也忙着应战夏季考核,也没时间和他打。 仔细算算,两个人断联了将近有三个月的时间。 一按下通话键,就听到霍珩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了起来,“你最近好吗?” 聂然坐在床边,单手拿着手机道:“还不错。你怎么这个时候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因为想你了。”霍珩这话接的很快也很溜,似乎就等着她问。 聂然嘴角轻勾起了一抹笑,“霍启朗没有再继续监听你的电话吗?” 电话那头的霍珩顿了顿,带着别有深意的语气回答道:“他现在已经只怕没什么能力监听了。” “嗯?什么意思?”聂然不解地问。 霍珩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陈叔在海岛上被海盗给杀了,他现在正头痛海岛上的事情,哪里还管得到我。” “被海盗杀了?”聂然眉梢轻挑起,“这话听起来怎么阴谋味儿那么足呢。” 那端的霍珩倒也是坦然,“嗯,我让人杀的。” 聂然就知道陈叔和他逃不了干系,随即笑问了一声,“确定死透了?我怎么感觉他会死灰复燃的感觉。” “放心,眉心和心脏上分别开了两枪,就算是神仙也难救他。”霍珩在提及到想要杀害聂然的陈叔,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森冷和杀意。 顿时,聂然不禁啧啧的两声,似感叹地道:“二少你也太狠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动我的女人,留一具全尸我都觉得便宜他了。”说这番话的时候,霍珩的话语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种弑杀的气息。 聂然听了,立刻不禁调侃了起来,“瞧瞧那发狠的语气。那当初怎么练给我打个电话都怕的要死?嗯?” 最后那一声尾音被挑了起来,听的人心里头发痒。 “因为我有妻管炎。”他在电话那头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这句话反倒让聂然禁不住地嘴角微微上扬。 她走到窗台边,遥遥望着楼下的小花园,此时阳光灿烂,树影斑驳一地。 不知为什么,霍珩一个电话过来,她莫名的觉得心情不错。 就连考核被取消的郁闷心情都散了几分。 “那霍启朗是什么反应?”她问道。 “他还能有什么反应,就算知道是我杀的,但是那又如何,他‘杀’了你,我杀他一个手下泄愤,很公平的。”霍珩语气淡定如常的说道。 聂然听了有些不赞同了,她眉头禁不住的蹙起,“既然我都没事了,又何必去这样顶撞他。” 他要想杀陈叔并不是不可以,只是他的目的性不应该这么正大光明的暴露出来才对。 这样,霍启朗肯定会不高兴的啊。 会觉得霍珩为了个女人和他翻脸。 到时候‘父子’之间的关系遭到了破坏和裂痕怎么办。 “如果连这件事我都不做,我还怎么配留在你身边。” 他的身份让他不得已的举步艰难,以至于无法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挡下一切危险。 这足以让他备受煎熬和痛苦。 如果连这些都不能做,那么当初他又何必以爱的名义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去承受自己那份痛苦和折磨。 他不能这么自私,更何况他当初已经自私过一次。 因为喜欢,不顾聂然的意愿,自以为是的将她从新兵连带回来,后来又因为爱,反复矛盾的纠缠在她的身边。 他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委屈下去。 站在窗台边的聂然听着电话里停顿的片刻,嘴角的笑依旧浅浅,“我从来不用这种事情来决定你是否留在我身边,我只要你能活着平安回来。” 她声音轻轻小小,却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湖泊之中,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霍珩的声音低缓,“会的,相信我,很快我就会回来了。” 聂然扬眉,立即问道:“事情有进展了?” “嗯,算是不小的突破吧。” 霍珩也没有说得很明白,聂然自然也懂得,点到为止地就说道:“那就好,你自己小心。” “放心,我不会有问题的。” 电话那头的霍珩话音刚落下,突然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宋一城熟门熟路的端着饭菜就跑了进来,很是激动地道:“聂然,今天医院里做了红烧肉,你要不要尝尝。” 他的声音那么大,电话里的霍珩自然听得分明。 当下语气微沉地问:“医院?” 聂然一怔,转身看向了正笑着对她招手的宋一城,然后不露神色地点头,“嗯,去医院看古琳。” 可她话才说完,那位猪队友又开口了,“你在和谁打电话,快点过来吃饭了,听说总院食堂做的红烧肉做的特别的好吃。” “总院的食堂?”这下,霍珩的语气更加低沉了起来。 聂然在其他时候自然不会怕他了,但现在她理亏啊,只能继续遮掩着,她故作淡然的嗯了一声,“现在正是饭点,我们打算去总院食堂蹭饭吃。” “聂然,你……” 那边的猪队友看她还不过去,又开口打算要催,结果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聂然一声不耐地冷呵,“你给我闭嘴!” 宋一城莫名的被这么吼了一顿,顿时吓了一跳,当下把到嘴边的半句话一并给吓了回去。 聂然见他总算安静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刚开口还没来得及发声,病房外一名护士就走了进来,说道:“宋医生,这是聂然的病历。” 瞬间,聂然连开口的想法都没有了。 以前何佳玉每次训练没到规定时间被罚跑时,都说那是教官对她满满地恶意。 期初她不懂,现在她懂了。 她这个应该是,来自上天的恶意。 电话那头的霍珩突然响起了一声,“病历?” 这会儿他声音没了刚才了低沉,反而带着冷冷地调侃,“你去看古琳的时候顺便还去体检了一把是吗?” 聂然连找借口的力气都没有,无力地嗯了一声。 此时此刻她已经做好了被他碎念的准备了。 但让她没料到的是,电话那端的霍珩遇到了什么事情,在耽搁了半分钟的时间,霍珩匆匆对她说了一句,“我这儿还有事,先挂了。” 也不等她说好,就已经挂了。 他严峻的口吻里聂然听得出那边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刚才从电话里她好像听到有人让他去见霍启朗的声音。 会发生什么事呢? 就在她站在窗台边,陷入沉思的时候,站在床边一直等着她吃饭的宋一城忍不住又想催促了起来。 “聂然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吃……” 饭字还没有说完,就被聂然霍地转身时那一记眼风给砍了过去。 “拿着你的红烧肉给我出去!”她语气冰冷地道。 宋一城不解,“不是我……” “出去!” “这红烧肉……” “再提红烧肉我就揍你!出去!”说着,聂然单手拿起了身边沙发上的坐垫就朝着宋一城身上砸了上去。 宋一城躲闪的及时,轻松的避开了‘暗器’。 还不等他得意呢,下一只靠垫正好砸中了他那张英俊的脸。 最后他在聂然的冷呵和连番的‘暗器’攻击下很是狼狈的带着那碗红烧肉给逃了出来。 浑身是伤的宋一城站在走廊门口,很是不解地嘀咕了一句,“是不是天天待病房里,憋坏了?怎么情绪那么不稳定?要不要找个心理科的医生给她看看?” 说着,就转身打算下午去问问心理科的医生,替她找个好的心理辅导师来做心理疏导。 而站在屋内的聂然却隐隐纠结了起来。 那家伙在电话里那么淡定,不会是暂时的压制,打算冲动的跑过来吧?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也结束啦~么么哒~ 你们猜猜看,二少会在这种情况下出场吗? 猜对得蠢夏一个超级无敌大的么么么么哒~! 正文 377 别撩拨我 等到宋一城一走,聂然立刻打了电话告诉了李宗勇这件事。 李宗勇表示如果霍珩打电话过来,他会尽量隐瞒。 不过随后他又表示霍珩不是那么好骗得,估计不太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糊弄得他。 “那怎么办?他不会跑过来吧?”聂然皱着眉,眼底带着一抹担忧。 倒不是怕他来念叨,只是怕他一时沉不住气跑过来,倒时候被霍启朗发现。 那就功亏一篑了。 “应该不会吧,他最近那边进展的不错,已经有眉目了,所以很忙,不太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而且也没有借口能让他过来。” 李宗勇觉得这事不太可能会是实现。 现在那边海岛的问题那臭小子都分身乏术,再加上已经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幕后之人的一些线索,他现在估计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够呛,哪里还会跑过来。 当下就让聂然安心。 但聂然不知为何,总觉得霍珩那家伙会有可能过来。 虽然按照正常的想法这个可能性和可行性都非常低,可心里总有这种预感。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三天里她就有些神经质的时不时地在晚上提高警惕地听着门口的脚步声,特别是晚上。 这也导致宋一城查房的时候,就发现聂然一直呆坐在沙发上一副心思沉沉的样子。 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她是不是在医院里憋闷坏了。 因为聂然比起其他人实在是有些奇怪,不看电视、不玩儿手机,除了和他、安远道以及古琳说话之外,其他时候基本都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一开始宋一城以为她是困,就赶她去休息,结果发现她压根不是困,就是喜欢这样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现如今不闭眼休息了,一直坐在那里发呆。 这样子着实让他担心的很。 于是就擅自做主找了几次心理医生过来帮她做做辅导。 结果毫无例外的都是被一顿暴打。 可聂然这样的暴躁在宋一城眼里就越发觉得是在医院憋坏了。 最后猪队友的宋一城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一日三顿照餐的打。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九月初的天依旧热得让人发疯,就好像被放在了蒸笼里一样。 夜晚,聂然躺在床上辗转难侧。 病房外的走廊上没有一丝声响,而病房内也安静只听到空调发出了轻微的机器的声音。 她就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窗外。 突然间,“咔——”的一声及其细微的声音响起,聂然耳朵微微一动。 正常人在走廊上走时所发出的脚步声她向来都听得很清楚,可是这个怎么会没声音呢? 在门被打开的瞬间,聂然按兵不动地侧身背对着门,但薄毯下的手已经握紧成拳。 那个人先是走了进来,把门给重新关上之后,就再就一直站在了门口。 聂然躺在那里迟迟听不到脚步声,心里正倍感疑惑呢,就听到门口那个人低沉的声音缓缓从病房里响起。 “原来你不仅在这里蹭饭、检查身体,还在这里睡觉啊。” 那熟悉的声音让聂然倏地睁开了眼睛,随后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看向了门口的人。 “你还真来了?是李宗勇告诉你的?你是怎么进来的?”聂然错愕地盯着眼前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过面的男人。 尽管两个人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但是感觉仿佛一切都恍如昨日。 他们此时依旧还在安保公司的宿舍里,说着明天要登岛的一切注意事项,所有的事情似乎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霍珩嘴角带着温润地笑,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聂然坐在床上,抬头,神情严肃紧绷地问道:“那边的人没发现吗?!” 霍启朗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让他跑这儿来。 这里可是有好几个部队驻扎在这里的! 霍珩看自己的小妮子为自己担心的样子,深邃的眼眸中盛满了笑意,但随后故作淡定地道:“我要转机,所以有两个小时过来……检查身体和蹭饭” 他说到检查身体和蹭饭的时候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聂然神情微愣了一下,然后自知理亏地道:“好吧,我不该骗你,是我错。” 霍珩看到她恹恹地坐在床上,低垂着脑袋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轻笑了起来,“知错能改四个字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这时候聂然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接着问道:“你受伤了?” 她在被霍珩捏脸的时候,闻到他手上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霍珩一愣,随后笑着回答:“没有,不是我的血。” “你确定?”聂然明显不相信,伸手就在他的身上摸了两把。 九月的天气,霍珩穿着一身薄薄的黑色衬衣。 聂然的小手犹如小蛇一般在他的腰间仔细地摸索着,手指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了进去,所到之处如同在点火。 霍珩的眼眸逐渐黯沉了起来,他喉结小小的上下了一下,随后哑着嗓子,低声地道:“聂然,你再摸下去,我可能就不是站在你面前那么简单了。” 聂然本来专心地在检查他身上是否带着伤,结果听到那话,再抬头一看,就看到暗夜下他的眼眸里有一种熟悉的幽幽光亮。 那里面透着血腥的占有意味。 聂然对此很是淡定,手在他的身上流连着,压根就没有对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确定要带伤上阵?”站在床边的霍珩声音越发的低缓了起来,并且捉住了聂然那只在身上乱逛的小手。 这时候聂然基本已经检查完毕,在确定他身上的确没有伤,才说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借着这种话,想要逃避我的检查。” “看来我在你心里,好像并不值得信任啊。”霍珩站在她面前,看空调正对着她吹,微微俯下身,将床上的薄毯小心的披在了她身上。 聂然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毯子,伸手拽了拽他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我去了一次海岛刚回来。”霍珩顺势坐在了她身边。 聂然连忙问道:“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题外话------ 美好的一天从撩二少开始~ 恭喜那些猜对的妹子们,来,蠢夏要给你们一个超级大大大的吻,都准备好了吗?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哒!哈哈~ 正文 378 你是我的! 霍珩点了下头,“嗯,半年前傅老大死了,就一直在起内讧了。所以我就过去解决一下。”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聂然知道这其中肯定没那么简单。 老大一死,剩下那群海盗哪里会甘心做小。 更何况霍珩还有一座金库在他们那边,谁不想多捞一点。 都不用亲眼看,也能想象到那些海盗为了钱会做出什么。 “所以在电话那边的人说他找你,就是为这个事情?”聂然算了下时间,好像就是那天打完电话之后去的海岛。 霍珩点了点头。 其实原本他并不需要亲自去。 那时候找陈叔去不过是为了想要找机会解决他而已。 那些海盗既没有充足的军火,又被军方打击过,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 他完全可以直接派霍氏的一批人员过去镇压就可以了。 但是因为和聂然有了那一通电话,知道她在医院,不放心,这才决定亲自去海岛,然后在想办法转机到这里,最后回去。 聂然看他神情有些发怔,不禁问道:“在想什么?” 霍珩回过神,轻提了下蠢角,“我在想,现在仓库已经建好,并且开始运行了,而我和那边也搭上了线,一切都在按好的方向发展,相信很快就能结束了。” “恭喜,你编了那么久的网,总算要开始了收网了。”聂然笑着道。 可霍珩却并没有笑,“恭喜什么,看到你这个样子,一点喜都没了。”他的视线不禁移动到了她那只打着石膏的手,眉头紧皱,眼底带着一抹疼惜地问道:“有必要为了一场考核训练成这样吗?” 聂然点头,理所当然地道:“有啊,这可是关乎我未来的调派,怎么能没有必要。” “你想进9区?”霍珩低着头握着她那只手,问道。 当时他打电话和李宗勇聊的时候得知李宗勇曾经和聂然提过9区部队。 聂然盘腿坐在那里,应了医生,“如果9区是最好的,那我就进9区。” “年龄不大,目标倒是定得挺高。”霍珩听了她的话,不禁轻笑出了声,但随后便问道:“不过,你为什么这么拼命的想进9区?是因为我,还是聂诚胜,或者是你自己?” 他的话语太过认真,让聂然不由得侧过头,望向了他。 只见霍珩也看着她,继续道:“如果因为是我,我会心疼,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如果是为了聂诚胜,那完全不值得你这样去为难自己,因为有我在,我可以替你解决。” 聂然玩味儿一笑,“心疼?当初某些人把我拽进来的时候好像没心疼吧,反而还挺嘚瑟。” 说到以前,霍珩神情也有了细小的变化,他轻轻抓着那只手,“那是以前我不知道,我以为你是喜欢才来当兵的。结果后来知道了……” 其实想想他挺后悔的,当时一心想着把她招进去,也没管她喜不喜欢,想不想。 如果时光倒流,或许他会换种方式吧。 霍珩握着她的手,说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那就别为难自己,冬季考核结束之后你可以选择离开的,做点自己喜欢的。” 他不希望聂然为了自己委屈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心疼了。 那时候他的确很希望聂然有一天能他一起并肩。 可现在看着她身上的伤。 他是真的不忍心了。 盘腿坐在旁边的聂然斜睨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是为了你还有聂诚胜了?我分明是为了季正虎好不好。” 瞬间,霍珩原本眼底那一抹心疼顿时消散了,“季正虎?” “对啊,我的教官,你不记得他了?” “记得,只是不敢相信,你这么拼命,最后弄得自己一身伤,结果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霍珩坐在那里,语气里带着一丝赌气地意味,“聂小姐,我想你最好能给我解释一下。不然我怕今天晚上不会消停。” “哟,霍先生这是威胁我?”聂然斜斜地挑眉看了他一眼。 只见霍珩很是认真地道:“不,霍先生吃醋了。” 那孩子气的口吻让聂然忍不住失笑,“这两个月季正虎没日没夜的给我加餐训练,整整两个月没休息,他一心希望我能考好,我总不能让他失望吧,但可惜最后还是让他失望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没别的?” “没别的。” 霍珩看聂然说的斩钉截铁,停顿了片刻,接着抓着她的手,很是肯定地劝说道:“我觉得,你还是离开部队吧。” “为什么?”聂然很不解。 刚才他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分明流露出了一丝丝的不舍。 怎么现在转变得那么快了? 霍珩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回答:“因为我不想你受苦。” 聂然冷哼了一声,“是不想男的在我身边围绕吧。” 被戳穿的霍珩厚脸皮地道:“难道这有错吗?你是我的!谁都不能觊觎!” 他伸手虚拦着聂然的肩膀,一副占领主权的模样。 聂然嘴角轻勾了起来,“所有的这些都等聂诚胜的事情结束完再说吧。” 聂诚胜是一定要解决的。 这是不容置否的事情。 她之所以这样训练,也不过是想能够和聂诚胜站在同一个水平面,然后搞垮他以及整个聂家。 搞垮了聂家,想必叶珍也蹦跶不起来了。 身旁的霍珩看到她眼底闪烁着的冷光,唇角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你确定要自己来?” 聂然轻点了下头,“嗯,这件事我要亲自做。” 这样也算是对得起这句身体的主人了。 “那好吧,你既然决定了,那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不过,注意点身体,别再弄伤自己了。” 霍珩看她那一副要算计对方的小狐狸模样,就觉得很是迷人。 当下就凑了过去,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我还有半个小时。” 他的话太突然,聂然一时间跟不上,所以转过头看着他问道:“所以呢?” “你觉得来得及吗?” 两个人相距不过短短的几厘米时间。 加上他话里又很是深意,顿时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丛生了起来。 聂然心领神会,但却扬眉一笑,促狭地道:“我要说来得及会不会比较伤害你。” “不会,你每次享受的样子完全取悦了我。” 霍珩在这种时候向来脸皮厚如城墙,聂然懒得和他打嘴仗,因为知道这家伙越说越来劲,索性丢给了他一句话,“你可以走了。” 但霍珩却看了一眼时间,揽着她往床上躺去,“我再陪你躺半个小时吧,这么久没见我好想你。” 聂然听到最后那一句话,也就没有再挣扎了。 只不过,她难得的好心,结果让某些人越发的变本加厉了起来。 “不是说陪我躺的吗!” 聂然看着他那只手在自己的腰间的肌肤上不断的摩挲着,忍不住冷冷发声。 “陪躺需要收点费用的。”某人带笑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我还是个病患,你有没有人性!” “我不碰你受伤的地方,放心。” 某人的无耻终于逼急了聂然的耐心。 “滚!” 聂然顿时呵了一声,结果门外正巧路过查房的的宋一城听到了,立即停下了脚步。 刚才是聂然的声音吧? 他有些不确定的走回到聂然病房的门口。 里面似乎又没了声音。 不确定的宋一城在门口开口问道:“聂然?你在和谁说话?”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屋内立即响起了一声重物掉落的声响。 “砰——” 宋一城清晰地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异样声音,以为是聂然出了什么事情,当即神情一变,马上就冲拧开了门锁,冲到了病房内。 正文 379 见不得光的人 宋一城一冲进去就直接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是屋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连忙顺势打开了壁灯的按钮,等到灯“啪”的一下被打开后,屋内立刻就亮堂了起来。 他的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圈,眼角无意间一瞥,看到了床下的人。 瞬间,就瞠大了眼睛。 只看到聂然一个人躺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样子。 宋一城当下就上前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聂然,你没事吧?” 看上去像是被摔懵的聂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没……没事,就是刚睡觉的时候做了个噩梦,不小心动静太大掉下来了。” 宋一城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原来聂然是做噩梦。 怪不得会喊滚。 应该是被吓着了。 “我真是被你给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他说道。 聂然坐在床边,说道:“大晚上的,我能出什么事。” 宋一城看她行动不方便,替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薄毯,没好气地道:“谁知道你,你连睡个觉都这么不安分地从床上摔下来,我真的很怀疑你以前的人生是怎么过的。” “就是从床上摔下来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聂然对此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催促地道:“我要睡了,你赶紧走吧。” “等一下,我还没看过你的手呢,你急什么!” 聂然看他慢悠悠地站在那里,心里很是着急,一个劲儿的去推他,“我用石膏绑着,你也看不到什么了,所以你赶紧走吧。” 可偏偏宋一城却绕过了她,站在原地说:“谁说的,有石膏绑着,我也可以按照石膏出现裂缝的大小来判断你受伤的程度。” 聂然不露痕迹地朝着那扇窗外看了一眼,接着把手举到了他的面前,“我都没有裂开,足以说明没有任何的问题。” 宋一城仔细检查了一下,的确没有任何的开裂痕迹。 不过鉴于以往的历史,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你可千万要说实话。” 聂然一个劲儿的点头,“确定。” 宋一城看她那么恳切的样子,皱着眉头刚转身要走,结果却又把脚给收了回来,一口拒绝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今天晚上我留在你这儿陪夜好了。不然你总这样摔下来,万一砸到手,那你这手还要不要了。” 聂然很是无奈地道:“不会的,就是做了个噩梦罢了,我不会那么倒霉,连做两次噩梦的。” “这可说不定!刚才幸好我在门外,等会儿你一个人睡,到时候又摔了,而我又不在怎么办!你这儿也没个家属陪夜,我实在不放心。”说着就真的打算坐了下来了。 “你不放心也不能再这里陪夜啊。”说着,聂然又一次地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 宋一城坐在了沙发上,很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能?我又不是没在这里陪夜过。” “可问题是你现在是医生,还是值班医生,你住在我这儿,那别的病人怎么办?”聂然不由分说地直接用另外一只手把他送沙发上给揪了起来。 宋一城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在值班这件事,为此他只能退让了一步,“那这样,我等你睡熟了一段时间在走,不然我实在不放心。” “你在这里我睡不着的,快点走。”聂然抓着他的手就往外面扯。 宋一城怕她动作太大会牵扯到自己的伤,只能一边跟着她往门口走去,一边问道:“那你半夜又摔下来怎么办?” “那我就自己再爬起来!” 两个人一个对话结束就已经到了门口,宋一城马上死死扒着门不肯放了,“可是……” 聂然见他还赖在自己的病房门口,不禁威胁地说道:“我看你是一日三顿挨揍还不够,现在还要加顿夜宵是不是。” 那一顿威胁加吓唬,当下宋一城就松开了手。 聂然趁着他松手之际,门“砰”的一下就给关上了。 宋一城没来得及躲闪,差点鼻子都给撞歪了。 站在走廊上的他摸了摸自己逃过一劫的鼻子,心有余悸地望着那扇木门。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狂躁了? 不会真有什么问题了吧?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皱着眉,一脸深深思索地离开了聂然的病房。 而此时,病房里的聂然在听到宋一城离开的脚步声后,连忙朝着窗口走去。 刚才在听到宋一城的声音时,聂然被霍珩坏心的揉了一把,结果她下意识地一脚踹了出去,这才导致了那一声重物坠落的声响。 后来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于是倒在地上的霍珩立刻起身,几乎在宋一城拧开门锁的时候就已经朝着窗口扑了过去。 至于聂然则马上下了床倒在那里,装作是她自己摔下床的假象。 等到宋一城冲进来开灯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这才没有让宋一城发现。 只不过,宋一城是没发现,但霍珩为了能够避开宋一城选择跳窗,这实在是太过危险。 要知道她所住的楼层在四楼,虽说不是特别高,但要就这么跳下去还是有些悬的。 聂然站在窗口朝着楼下环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霍珩丝毫的踪影。 走了? 就在她左顾右盼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楼道上有一道明灭的火星子。 那是一根正燃着的香烟。 聂然望着那三楼楼梯口窗台上的香烟,便知道霍珩这是在为了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全,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确定他没事,聂然自然也就放心了。 她转身回到了房间内。 那一晚上霍珩没有给她打过电话,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 他,又一次地消失了。 就好像那晚上只是聂然做的一场梦境而已。 不过聂然对于他的消失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依旧留在医院里继续休养着,每天去古琳那里溜达一圈,然后中午和安远道聊上几句,下午在睡个午觉,日子过得就像是老年生活一样。 完全把那两个月的睡觉在这段时间里全都给补了回来。 不过也是因为休息的好,所以她身体的指标也恢复的很好。 对于这一点,宋一城表示很欣慰。 “你现在已经恢复的很不错,按照这这样下去,你马上就可以活蹦乱跳的从医院走出去了。” 在新的一轮身体检查结束后,宋一城很是高兴地对她说道。 聂然靠在床上,对他嗯了一声,“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最起码还有一个多月。”宋一城在旁边写着她的病历,对她再次老生常谈的叮嘱了起来,“所以你还是要各种小心谨慎,都熬了这么久了,别到时候又半途而废了。” “我知道。” 宋一城还在继续和她说些什么,门口立即就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姐!” 紧接着何佳玉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然后就陆陆续续的看到严怀宇乔维以及施倩他们。 宋一城见聂然的战友来看她,也就带着人先离开了。 “你们怎么来了?”等到宋一城他们一走,聂然看着他们站在病房门口,很是奇怪地问道。 何佳玉第一个扑了过来,很是高兴地道:“因为想你啊,所以今天特意请假来看看你。” “请假看我?”聂然斜看了一眼身边冲着自己一个劲儿傻笑的何佳玉,“那说明你的考核成绩不错。” 时隔那么久,想必他们的成绩都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到自己理想的成绩?” 然而,在聂然在问完这个问题以后,在场的那些人神色上顿时都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正文 380 执行任务?不用担心 因为他们几个早在考核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聂然考核被取消的事情。 其实他们都有为聂然去争取过,可是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何佳玉更是一时冲动差点直接去找营长讲理,还好被他们这些人给及时压制了下来。 而这次奇怪的是,杨树居然没有冲动的去做什么。 为了避免提及这件事情,又怕何佳玉这个直肠子姑娘口无遮拦,情绪一来,反而惹得聂然不快,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来。 要不是今天有特殊的情况,估计他们还要有一段时间才会过来看聂然。 结果没先到聂然却自己主动问了出来。 何佳玉看了看旁边几个人的脸色,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还……好……凑……凑合……” 但聂然哪里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 “还凑合是多凑合?我记得你的项目一是不及格的,除非你的格斗是优秀,还能勉强拉回点分数。” 面对聂然如此平静地陈述,何佳玉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总觉得聂然是在强撑。 “然姐,对不起……”她一时没绷住,低垂着头,很是难过地说道。 聂然挑眉,疑惑地问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何佳玉继续道:“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取消考试资格,还躺在医院里面那么久,都怪我,都是我害的!我当时居然还真的在纠结张一艾说什么你拉我当垫背,其实我才是那个害你成垫背的。” 越说她的声音就开始变调了起来。 聂然看她一副快哭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跑偏了。 她无语扶额,“我只是问你成绩而已,你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不过是多嘴的问上一句,好端端的怎么说忏悔就忏悔了…… 而且还忏悔的那么不是地方。 旧疾复发实际上当初在训练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何佳玉只不过是个诱因而已。 主要责任并不能全怪罪在她的身上。 这姑娘怎么最后把所有事情都全揽在自己身上了。 只不过内疚自责的何佳玉却坚持是自己的错,抓着聂然的手一个劲儿的低头认错道:“才不是乱七八糟,我每次都给你拖后腿,还耍小聪明……最后做错事,还乱听信了别人的话……” 聂然看她眼睛红红的,眼底都已经氤出一片泪光了,就连说话都有些哽咽了起来。 说真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何佳玉哭的时候。 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女孩子哭,总觉得那是一种软弱。 而且在前世,哭在基地里那并不是发泄情绪的一种表现,反而是一门必备课程。 在必要时、在特定的任务中,用女人的眼泪来俘虏男人的心。 这是眼泪的最佳用处。 对她来说,那是一种工具。 若是在以往看到何佳玉这样哭,她肯定不会搭理。 可看见她眼睛红得像兔子,那种硬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的样子,又加上她的考核项目一考砸了,综合几个因素加起来之后,聂然伸手像拍小狗脑袋一样地拍了拍她的头,“没事儿,谁让你是我的脑残粉呢,你脑部结构有残缺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何佳玉一听,连哭这件事都忘记了,连声抗议道:“然姐,脑残粉不是这么理解的!” 而且谁会用脑残粉来安慰人的! “是吗?”聂然一脸不自觉地反问。 气得何佳玉咋呼了许久,立刻将哭抛到了脑后。 病房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身边的施倩也笑着说道:“聂然说的没错,脑残粉不脑残还叫什么脑残粉。” “这点我同意。”乔维也立刻附和了一句。 何佳玉顿时呛声道:“你同意什么你同意,你家施倩说天是绿的,水是蓝的你都同意。” “是啊,这有错吗?” 乔维的一句逗弄,噎得何佳玉顿时没了话,但越发的抓狂了起来。 聂然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话,嘴角轻提起。 李骁对这种斗嘴向来没什么兴趣,趁着他们几个人斗得起劲,走到了聂然的身边,问道:“都这么久了,你的手现在怎么样。” 所有人一听关于聂然的手,一个个全都安静了下来。 聂然看了看自己的手,点头道:“嗯,医生说恢复的还算不错,还过一个多月可以拆石膏了。” 站在那里的何佳玉顿时欣喜不已了起来,“那太好了!是不是拆了石膏就可以归队了?” “差不多吧。”聂然说道。 何佳玉挺了高兴得抓着聂然另外一只手,说道:“那我到时候请假来接你回去!” 身旁的严怀宇却这时候开口说道:“接你个头,你忘记了,我们再过一个多星期就要去执行任务了。” 何佳玉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对哦……” “执行任务?”聂然扬了扬眉,看了严怀宇一眼。 站在何佳玉身后的严怀宇点头,“嗯,季正虎前几天刚和我们说的,过段时间马上就要整队出发了,所以趁着这两天有空,我们先请假来看看你。” “真可惜,本来还以为可以和然姐你一起去的。”坐在床边的何佳玉一脸惋惜和失落地说道。 严怀宇立刻斥道:“去什么去,小然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 何佳玉抬头,对他说道:“我又没说一定要让然姐去,我只是可惜而已,你凶什么!” 眼看着两个人要来新的一轮斗嘴,躺在床上的聂然立刻问道:“你们这次去要多久?” “不知道,这次好像是要配合其他部队一起,可能时间会长一些。”李骁回答道。 此时,一直藏在身后的马翔忍不住地开口说道:“那个,我先去看看古琳,一会儿再过来。” 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一脸的急不可待的样子。 站在那里的严怀宇不禁嘁笑了一声,“这小子天天就盼着去看古琳,只怕这‘一会儿’会很久很久。” 在场的人会心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聂然的病房里,几个人热闹地聊着天。 只是聊着聊着,就成了何佳玉和严怀宇的斗嘴。 在场的人就看着他们两个耍活宝。 在临走前,李骁故意落在了最后,趁着那群人下楼的时候,对躺在床上的聂然说道:“考核的事情季正虎在为你想办法,你别急。” “他还在想办法?” 都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她以为季正虎早就已经放弃这件事了。 结果没想到居然还在为他想办法?! 这倒是让聂然倍感诧异。 “嗯,但是营长好像只是和他说,这件事暂议,就没有再提了,但他看上去好像并没有死心。” 还没死心? “这家伙还真是够死心眼的。”聂然很是无语地道。 就为了当初那句话,居然坚持到现在。 他是真不怕李宗勇把他给丢出预备部队是不是? 聂然抬头,对李骁说道:“你回去替我转告他一句,夏季考核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回轮到李骁有些惊讶了。 只见她的眉心微蹙,问道:“为什么?” 聂然无谓地摆了摆手,“又不是只有这一场考核,不需要这么浪费时间。” “可这场考核事关……” 聂然不等她说完,就道:“我知道,事关未来嘛,但是总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就一直抓着不放往事吧。人总要向前看的,更何况我也不认为区区一场考试就能决定我整个人生。你说呢?” 她靠在床上,歪着头反问着她。 李骁定定地看着她,这些日子在这里看上去养的不错,尖瘦的下巴也有些圆润了起来。 就连心情看上去也很好。 并不像是被这场考核所打击到的样子。 于是她点了点头,“我会转告他的。” 聂然微微一笑,“那就多谢了。” 话已说完,李骁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便要转身离开。 只是人到了门口,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正文 381 出院,两个人的营地 聂然发觉她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笑着调侃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汇报完的吗?” 李骁对此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声音清清冷冷地:“何佳玉这次考的还不错,就连射击考核这次也得了优秀。你不用担心。” 刚才聂然一开口就问何佳玉成绩,其实是在担心她不过关吧。 李骁觉得,她有在慢慢地、慢慢的改变一些东西,尽管不是特别的明显,但至少有些反应和举动了。 就像那时候在救火的时候,她哪里会没发现聂然偷懒躲在一边冷眼旁观。 可最后聂然还是从火场里把孕妇和孩子救了出来,甚至为此还弄伤了肩膀。 事实上她只不过有她自己那一套行为模式和原则罢了。 别人看起来或许一时间无法去理解,但了解了就会发现,她所作出的每个举动远比任何人更为深刻。 李骁最后又看了聂然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留在病房里的聂然怔愣了几秒,等看到李骁消失在了门口以后,她不禁扬了扬眉。 这个李骁……要不要用词那么精准…… 这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显然不可能在午睡的聂然只能下楼去小花园散散步。 初秋的天气舒服的让人觉得惬意。 小花园的葡萄藤已经都有些枯了,树叶都已经枯卷了起来,看上去有些萧瑟。 不过金黄色的夕阳染在那些泛着微黄的枯叶上,看上去也别有一种意境。 她独自一个人小花园,坐在那里,闭着眼,嘴角轻扬起,看上去一副很是惬意的模样。 正从门诊部往住院部走去的宋一城路过小花园时,无意间一瞥,就看到聂然被笼罩在了一片柔和的金黄色中,看上去是那么的温馨。 不自觉地他竟看痴了几分。 不知是他的视线太明显,还是聂然的警惕性太高,才几秒的时间她就在睁开了眼睛,准确无误地一眼看了过去。 在看到是宋一城的时间,聂然原本犀利的眼神才淡化了一些。 “躲在暗处盯着一个小姑娘看,小心被人认为是变态医生。”聂然对着不远处的宋一城说道。 他们两个人相隔的距离不远,就一个绿化带的距离而已。 宋一城站在那边,有些尴尬地一笑,然后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上去吃晚饭吧。” “嗯。” 聂然起身,朝着住院部走去。 两个人就隔着一条绿化带的距离,并肩地朝着里面走去。 夕阳逐渐慢慢地下坠,直到最后一抹光线也被云层给吞噬。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后,终于三个月的时间到了,她总算是“刑满释放”了。 这对于聂然来说,很是高兴。 当天一大早,她就要求宋一城替她把石膏给拆了。 宋一城让她做了一些基本的计测试之后还不放心,又让她去拍了一次片子,在确定的确都长好了,没有任何问题,才宣布她可以出院了。 聂然顿时高兴不已,连忙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宋一城替她去办了出院手续,就在门口等着她。 看她已经全部收拾妥当,才进去替她拿着行李,对她说道:“走吧。” “去哪儿?”聂然问道。 “当然是送你回部队了。”宋一城指了指自己的身上,“没发现我都换好衣服等你了吗” “不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聂然觉得宋一城这么忙,还挤出半天的时间送自己,实在太麻烦了。 而且她又不是不认路。 “坐我的车也比较快点,你坐公交要转好几辆车,带着这些大包小包的,你不觉得累啊。”宋一城不由分说的接过了她手上拿唯一一个行李。 聂然见他这么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让宋一城把车子先从停车库内开出来,自己先去和古琳道个别。 至于安远道早在前几天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过了。 所以她很快就走了下来,钻入了宋一城的车内。 当车子缓缓行驶出医院的时候,聂然不禁感叹,当初进去的时候还是在炎热的夏季,而这会儿出来却已经到了秋天。 时间真是过得好快啊。 车子在宽阔的道路上快速的行驶着。 没有了等车和转车所花费的时间,才短短一个多小时就已经安全到达了部队大门口。 聂然道了谢,就下车拿了行李往部队大门内走去。 宋一城不放心地上前叮嘱地道:“自己在部队里一定要小心。这回……要是再受伤,可没有人能帮你了。” 他故作玩笑地说。 聂然顿时轻笑了一声,“放心,我会注意的。” “去吧,小心点。”压制住了不舍,宋一城对她说道。 聂然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部门里走去。 在看着她消失在了部队大门口后,宋一城轻叹了一声,这才重新回到车内离开了那里。 而进部队里的聂然发现此时整个营地除了几个哨兵,宛如一座空城。 看来任务还未完成啊。 聂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接着才拿着行李朝着宿舍楼走去。 在楼梯拐角处,她迎面遇到了正下楼的叶慧文。 “聂然?”叶慧文在看到聂然的那一瞬间也错愕了几秒,“你回来了?” 聂然嗯了一声,然后也问道:“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不是去执行任务吗? 没道理所有人都去了,叶慧文被扣留下来吧? 叶慧文无奈地耸了耸肩,“和你一样啊,考核受伤了,就在医院里躺了一段时间,错过了这场任务了。你呢,你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吗?” “嗯,基本上没有问题了。” “你没事那就好。” 简单的说了几句话,聂然就带着行李回了宿舍,叶慧文也随之下楼去了。 在部队里又缓了两天,聂然才下楼开始慢慢的重新训练了起来。 三个月没有动过,感觉身体都有些僵硬了,瞬间又像是回到了当时刚回来的状态。 空旷的训练场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做着匀速慢跑。 等热身的差不多了,她又开始做起了最为基础的一些体能训练,打算一点点的开始恢复起来。 在训练了三四个小时后,叶慧文也加入了这场训练中。 不过两个人并不说话,只是各自训练各自的。 聂然给自己规定两个小时训练之后,给自己休息十分钟到二十分钟,防止一下子过猛的训练会导致身体出现无法负荷的情况。 毕竟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所以这一次还是乖乖安分点比较好。 两个小时训练结束,聂然就坐在了树下休息了起来。 没一会儿,叶慧文就走了过来,顺势将手里的一瓶还没有开封的瓶装水递了过去,“给。” 聂然抬眸,看了一眼那瓶水,又看了看她,最后伸手接下来,“谢了。” 叶慧文一笑,随意地坐在了她旁边。 万里无云的天空,飒爽的秋风,偌大的训练场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坐在树下。 聂然把玩着手里的瓶装水,率先打破了这一沉默的气氛。 “没有再次申请去执行任务吗?”她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突然问道。 叶慧文拧开了瓶盖,喝了几口水,“申请了我也去不了,听说这次是海上任务,部队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特意开一架直升机过来吧,我又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不过是一个小兵而已。” 她说的时候嘴角轻扯,但是语气和眼底却带着一丝苦涩和黯然。 聂然侧头睨了她一眼,“不会吧,我看你刚才射击的时候成绩还算不错,只有两次打了九环。” 叶慧文皱眉,“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不及格了。” 聂然靠在了树干上,说道:“那只能说明你要求太高了。” “你应该不知道曾经二班的班语吧?”,叶慧文转过头很认真地道:“每一发子弹都不能浪费,这是基本中的基本。” 聂然挑眉,二班? “你想当狙击手?”她问。 叶慧文点了点头,“嗯,我很喜欢那种一击即中的感觉。” 在提及狙击手的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脸上分明闪现过一抹亮色。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这个职业。 聂然懒懒地应了一声,“那你加油吧。” 叶慧文用力地点头,“那当然了,只要我没离开部队,我就一直朝着这个目标走下去。” 在谈及自己的梦想的时候,她神采飞扬的很。 聂然竟有了些许的羡慕。 羡慕她能为自己找到人生目标。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也不是所有人能像她这样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 此时,叶慧文转过头,笑着问道:“那你呢,想做什么?我看你的枪法那么好,不会也是狙击手吧?” 聂然笑着摇了摇头。 很不巧,她就是那个找不到自己人生目标的人。 聂然双手枕在脑后,慵懒地道:“随便吧,我对这些没什么特别明确想要的。” 叶慧文愣了愣,倒是有些惊讶。 她一直以为聂然的枪法那么好,是为了做狙击手。 结果,却并非如此。 不过叶慧文还是中肯地道:“我觉得你应该做狙击手。” 聂然嘴角轻挑,笑着问道:“为什么?因为我枪法好吗?” 叶慧文这回却摇了摇头,“枪法或许是一个因素,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你忍耐性很好,一般狙击手在狙击的时候为了能够完成任务,都会都需要很长时间的隐藏,你很适合。” 聂然顿时轻笑了起来,像是叹息一般的呢喃,“有人的忍耐性比我还好,一忍就是十年,我这算什么。” 没听懂聂然话的叶慧文瞬间眼睛瞪大了起来,“忍十年不动?你骗我的吧?!那人都能成石头了。” 聂然被她那一惊呼打断了思绪,随后便转移了话题,“你等会儿还要训练吗?” “嗯,我要把这两个月落下的训练全部补上。” 聂然了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加油,我先去午休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朝着训练场外走去。 就这样,她们在营地里过了两个星期。 在这段时间里,两个人聊的机会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各自训练各自的。 但叶慧文每次都会很贴心地替她在树下放一瓶水。 聂然在休息的时候,偶尔会看她训练会儿。 时间一久,就发现叶慧文是真的喜欢枪,每天除了体能训练结束之后,就一定要摸枪。 不过她不是做射击训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举枪,或者是训练忍耐力。 在空旷的场地,太阳直射在她身上,然后她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手里握着枪支。 有一次聂然训练完,从她身边路过,看到她趴在那里已经两个多小时,于是说道:“你要想当狙击手,这种训练方式也太简单了。” 叶慧文的视线一转,皱眉,抬头看向了她,“那我该怎么训练?” 聂然扫了她一眼,“我一说话你就松懈下来,这个忍耐性的确不合格。” 叶慧文怔了一下。 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聂然是在试她! 正文 382 支援,我需要你! “下次我绝对不会犯这个错了。”叶慧文回过神之后,神情格外严肃地道。 “最好是这样。”聂然微微一笑,拿着水瓶离开了训练场。 这次的试探让叶慧文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更加的集中精神了起来。 她望着远处的靶子,摒弃了一切杂念,一动不动的在秋日下趴着。 就等着聂然再一次的考验。 然而,让叶慧文失望的是,整个下午聂然都没有在训练场出现过。 等到了傍晚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才看到聂然浑身是汗的从后山方向走过来。 “你去做攀爬训练了?”叶慧文看着她满身是汗和泥的样子,不禁问道。 “是啊。”聂然擦了把汗,点头应了一声。 “你的手行不行啊?” 叶慧文很担心她的手会因为训练过猛,而再次第三次的手骨骨裂。 “没事,一切正常。” 聂然说完就朝着食堂走去。 今天的聂然似乎兴致不错,拿了两个馒头之后,趁着天色还未暗,又跑去后山训练了两个小时才回到了宿舍洗澡睡觉。 日子一天天的就这样过去,她们两个从一开始的不适应,逐渐开始习惯两个人的营地。 每天早上吃了早饭两个人会先热身,然后开始二十公里的训练,中午叶慧文要进行暴晒训练,而聂然则会去午休一个小时,或者直接去后山训练攀爬。 等到了到了晚上叶慧文会训练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的夜训,接着回宿舍去复习。 聂然因为对那些书不感兴趣,会一直训练到熄灯。 偶尔聂然心情好的时候会指点她两句射击训练的小窍门。 比如那天中午聂然准备去休息的时候,被叶慧文叫住了。 原来她准备做举枪的训练。 但为了增加难度,除了在枪口下增加砖块之外,她还想在枪膛上放一颗子弹,只是她一个人没办法完成,希望聂然能帮她放一下。 聂然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对她说道:“如果是我我会挂几个装一半的水壶,而不是砖块。” 叶慧文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聂然指着那块砖,说道:“因为水会容易晃动,更考验你手部的平衡感。” 她的一句话让叶慧文顿时眼前一亮,“有道理,我马上去弄几壶水过来。” 随后她马上放下枪就往食堂里一路奔跑而去。 当天下午叶慧文果然和那几壶水干上了。 水壶和砖块不同,砖块是一个整体,需要稍微一定细小的力度,才能晃动,从而影响子弹壳的平衡。 但水壶就不同了,里面的水因为没有盛满,只要有丝毫轻微的摆动,就会引起蝴蝶效应从而很容易影响手臂的平衡度,并且破坏这个平衡。 这下,叶慧文就像是刚入门的菜鸟,原先引起为傲的平衡力全部被几壶水给抹杀的一干二净。 等到了晚上在食堂看到聂然的时候,她立刻就把今天下午的情况告诉了聂然,并且感叹地道:“怪不得你的枪法好,原来你都是用这些稀奇古怪的方法训练的。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和这几个水壶干了一下午!” “那干出点什么成绩了吗?”吃了两口饭的聂然抽空问了一句。 叶慧文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勉强还成吧,反正最长一次是一个小时多一点。” 聂然点了点头,“那的确还不错。” 刚上手的新人能在一个下午就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成绩勉强算得上是良好。 叶慧文第一次听到她的夸奖,面露出了一抹喜色,就连吃起饭来都格外的开心。 在吃的时候,叶慧文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不过,这些方法你哪里学来的?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季正虎这么训练过我们。” 聂然头也不回地抬地说道:“一定要季正虎教才可以吗?自己的脑子呢?” 叶慧文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后一笑,“你真的很特别。” 聂然抬头,“这是损我?” “不,这是夸奖。” “那真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吃了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从食堂里走了出来。 在去训练场上的路上,叶慧文看着眼前空旷安静的营地,不禁叹息地问道:“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你说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这次的任务执行时间也太长了。” “可能是不顺利吧。” 说完,聂然迎着霞光朝着霞光走去。 而事实上,聂然也的确没有猜错。 这次的任务非常的不顺利,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在指挥室内,李宗勇神情凝重的听着无线电那头所汇报过来的消息。 “报告营长,我们的船只迷失方向了,被困在了迷雾之中。” “报告师长,我们的船只误入瘴气地带,有几名士兵出现了呕吐和眩晕。” “报告刘队,前方有暗流,我们无法靠近。” 这次的行动一共三个部队参与,除了预备部队之外,还有2区以及海军陆战队。 其实原本只有预备部队和2区部队一起,因为那片区域由2区部队监察,所以比较的方便。 只是没想到,两个部队一起加入,竟没攻下这一个海岛。 特殊的地理环境,让他们迟迟无法登陆上岛。 以至于最后李宗勇只能让海军陆战队的人来帮忙。 但…… 深秋的海岛几乎被浓雾完全覆盖,无法从上空降落的他们只能按照李宗勇所给的地图进行海面登陆。 暗礁、暗流那些蛙人几次直面登陆了,可最终还是失败。 刘队听着自己人员的报告,忍不住砸了下桌子,怒声咒骂了一句。 聂诚胜也眉眼沉沉地问道:“李营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已经僵持了一个多月了!再这样久攻不下可不行啊!” 李宗勇站在那里,拧紧着眉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要不然,我们再找个支援?”聂诚胜问道。 “再找支援?还有什么部队还能比得上我们?”刘队对于聂诚胜这话颇有些异议。 他们海军陆战队训练的就是担负渡海登陆作战和其他特定两栖作战任务的兵种,还有什么部队能够比他们在海上更为厉害。 李宗勇望着船舱外那一片浓重的雾气,沉思了片刻,终于转身走到了电话机旁,按下了一连串的数字,接着对里面的人问道:“我可能要借9区的人一用。” 在场的几个人听了,眉心一跳,瞠目地看着李宗勇。 9区? 那个神秘部队?! 不会吧?! 挂了电话之后,李宗勇回到了指挥台前,对着无线电里的人说道,“所有人先撤回。” 在听到连续不断的应答后,李宗勇这才坐了下来。 “李营长,你确定要动用9区的人吗?”聂诚胜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嗯,时间太久军心浮躁,不利做事。”李宗勇坐在那里,神情沉重地说道。 刘队站在旁边,手握拳地撑在桌子上,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嘀咕着,“这要是能弄个俘虏来就好了,一切都能解决,哪里需要惊动9区的人。” 对于专门针对海上作战的他们来说,在他们出动之后还要找救援,这是一件很伤自尊的事情。 尽管对方是那个传说中的9区部队。 但他依旧觉得有些丢人。 然而,他的这一句嘀咕却突然让李宗勇神情一变。 他猛地站起身,看着刘队道:“俘虏?” 对啊! 他怎么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了! “我有办法了!”李宗勇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了起来。 一旁的刘队听到他有办法了,连忙问道:“难道李营长你有抓到俘虏?” “不需要俘虏,有一个人比俘虏更管用!” 说完他就步履匆匆地跑了出去。 只留下了一堆满头雾水的人。 比俘虏更管用? 那是什么人?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预备部队里的某间宿舍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只不过某个人已经关灯睡觉了,手机有做了静音处理,根本听不见。 那头的李宗勇一连打了好几个,可电话那端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心里倍感着急。 可又无奈此时部队里的士兵大部分都已经跟着一起出来执行任务了,几乎处于空荡的状态。 最后他只能一边等9区的人到来,一边不间断的打电话。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半夜有些睡得口渴的某人起身打算倒水,却无意间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有光在闪动。 她先是慢悠悠地替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跑过去看了一眼,一共二十三通电话,全都来自同一个人的。 李宗勇? 为什么大晚上的给她打那么多通电话? 而就在这时候,宿舍门就被急促的敲了起来。 “聂然,聂然你在吗?” 是叶慧文的声音。 这姑娘那么晚了又跑过来做什么? “聂然,快起来,别睡了!快点!” 聂然听着那一阵阵的拍门声,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个个的大家晚上不睡觉,一个打电话,一个敲寝室门 聂然放下了手机,先去把灯打开,然后打开了房门。 此时的叶慧文还保持着拍门的姿势,冷不丁的被她这样打开,差点人都栽了进去。 “是世界末日了,还是部队被人占领了,需要你这么着急忙慌的给我通风报信?”聂然穿着迷彩短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问道。 叶慧文指着自己的手机,结结巴巴地道:“营长,营长的电话!” 聂然很是无语,“营长打电话给你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吗?又不是你男朋友给你打电话!” 这家伙是疯了吗? 不过就是营长给她打个电话而已,瞧把她给激动的。 她都不知道被营长打过多少个电话了,真的是! 被打扰的聂然很是不悦,毕竟睡眠对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说着她就作势要关上门。 但被叶慧文眼明手快的给挡了下来,在聂然还未冷声警告时,她稳稳心思,连忙说道:“不是的!营长是找你的!他说有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找你,让你马上接电话。” “找我?”聂然看了看她手机屏幕上的正在通话中,以及自己手机上那二十三条未接电话,紧接着脸色一变地马上抢过了她的电话。 “是我!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她冷静的话语下满是焦急和紧张。 “他没出事,而是我需要你的帮助!聂然,我需要你马上前来支援!”李宗勇话从电话那头响起。 让聂然心头不禁一震。 支援? 正文 383 前往海岛,进行支援 “什么意思?”聂然眉头轻皱,疑惑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语气急促地说道:“我们久攻不下那座海岛,所以需要你来支援。” 聂然一听不是霍珩的事情,眉头顿时微松,坐在了椅子上,“你们这么多人都攻不下,我一个人过来能有什么用处。” 这李宗勇也太看得起她了吧,她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异能,居然会认为她一个人就能替他们整个部队赢得胜利。 “你应该去找海军陆战队的人,他们的蛙人或许对你们还有点用。”聂然端着茶杯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喉咙。 相比较聂然的淡定,李宗勇显得很是着急,“他们没用,岛外暗礁暗流太多,根本无法靠近。” “那你找我更没用了,我既不会解决暗流也没办法替你消除暗礁。”聂然慢悠悠地道。 “可我们这里,只有你最熟悉那座海岛。”李宗勇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但聂然还是一字不落的全都听了进去。 最熟悉? 聂然准备喝水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神情再次变得严肃了起来,同时也变得犹疑了起来,“你是说那个有……的海岛?” 她碍于门外叶慧文正站在走廊上等着,并没有说清楚,但李宗勇却听懂了,立刻点头道:“没错,就是那座海岛。” 这下,聂然倏地从床边站了起来,神情冷凝地道:“你们怎么会去攻那座海岛?那边你明知道……” 她的话虽未说出口,但是其中的责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是霍珩好不容易建造好的军火库,李宗勇是疯了吗? 怎么会去打那座岛? 那霍珩十年来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只听到那边的李宗勇声音压低地回答:“他已经在收网了,这也是其中一部分的计划。你快点前来支援!” 收、收网? 聂然不禁瞠目地愣住了。 怎么会这么快? 这军火库的投入也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霍珩在这几个月就已经追踪到幕后之人了? 聂然不禁回想起上次他来看自己的时候,对自己说很快就要回来了。 那时候她以为霍珩是在哄她,安慰她。 难不成这是真的? 聂然当下也不再浪费时间了,立刻放下了茶杯,问道:“那我要怎么过来?” 李宗勇沉吟了片刻,说道:“我会派直升机过来,三个小时后就能到达部队。” “嗯。”聂然正想要结束对话打算整理东西的时候,眼角无意间看到了门口的叶慧文正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口等待着,于是顿了顿,转而对电话里的李宗勇说道:“对了,我这儿还有一个女兵,我想顺便把她带过来支援你们。” 打算挂断电话的李宗勇听到了,想了想,最终说道:“可以。” 挂断了电话,聂然拿着手机走到了门口,对正站在走廊尽头的叶慧文说道:“你的手机。” 叶慧文从走廊尽头走了回去,接过了自己的手机,也没多嘴问什么。 比如什么营长打电话来干什么,或者是为什么营长会给你打电话这种八卦之类的。 对于这点,聂然还是觉得她挺聪明的。 “谢了。”聂然说道。 “没事儿,小事一桩而已。”叶慧文把手机塞进了自己的裤袋里,“那没什么我回去睡觉了。” 她转身正要离开,却听到身后聂然对她说道:“我想,你可能睡不了了。” 叶慧文愣了愣,转过头看向了她。 “三个小时后直升机会到达,马上准备东西,我们要去支援了。”聂然丢下了这番话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开始收拾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叶慧文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指了指自己,“我们?支援?” “嗯。”聂然站在屋内里没有停顿地快速穿戴着衣服。 叶慧文站在那里,还是觉得不可相信,“就我们两个?” “你如果有几个鬼朋友,我也不介意一起带走。”聂然在忙碌中对她说道。 叶慧文对此吐槽地道:“你的笑话好冷。” 聂然手中的动作一滞,然后站在那里,对她冷冷提醒道:“你还有两个小时五十分,如果迟到了,我是不会等你的。” 经过聂然的提醒,叶慧文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说道:“我、我、我马上去!” 接着就一路朝着自己的宿舍快速冲去。 其实叶慧文完全没有必要那么着急,他们以往紧急集合的时候,穿戴加收拾东西也不过是五分钟到十分钟的时间。 现在这三个小时,对于她们来说,收拾两个宿舍都绰绰有余的很。 但对方是聂然啊,叶慧文可是领教过聂然的手段,所以对此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她快速收拾了二十分钟,在检查了两遍之后才下楼。 此时聂然已经在宿舍楼下等她了。 深秋的夜,风吹在身上已经让人感觉有些凉意了。 她双手插在裤袋里,倚靠在了大门口,眉眼沉沉,看上去是在思考着什么。 叶慧文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见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的动作慢了,于是连忙抱歉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此时,陷入沉思中的聂然回过神,看了一眼时间,才说道:“走吧,直升机会在后山降落,我们先过去等。” “好。” 此时已经是凌晨的两,天色一片漆黑,只听到她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营地里响起。 走在旁边的聂然从叶慧文轻盈的步子里能感觉得出来,现在的她心情很好。 “有这么高兴吗?”聂然看了她一眼那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禁问道。 “当然了!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可能参与这场任务了,没想到最后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可以去支援!” 叶慧文言语中那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让聂然不得不给她浇了一盆凉水,“支援就说明我们现在处于劣势,很有可能会死的。” 这时候叶慧文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聂然,“可是如果我们不去,他们就会死。” 黑暗下,她就伫立在那里,身姿笔挺,利落的短发随风轻拂而过,眸子里是那么的认真和执着。 “嗯,那挺好的。”聂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作为回应。 然后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叶慧文有些没明白聂然的话。 在原地停留了几秒之后,见聂然已经消失在了转角,才连忙跟了上去。 她们两个人一路快步走到后山,在后山等待着直升机的到来。 在空旷的停机坪上,聂然找了个一个相对视线宽阔的地方坐在了下来。 因为她很清楚,去那边支援就意味着休息的时间会被减少,甚至是没有。 所以趁着现在还能休息两个小时,就尽量养精蓄锐比较好。 对于聂然的理智,叶慧文就显得好像有些失控了。 她一直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不停地朝着远处看。 就这样等了两个小时以后,终于听到远处有螺旋桨的轰鸣声。 “来了,来了!”叶慧文一看到远处有一闪一闪的红色信号灯,连忙对坐在那边闭目养神的聂然提醒道。 聂然这时候睁开眼睛,很是无奈地道:“我听到了。” 她又不是笼子,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那么大,怎么可能不知道直升机来了。 从树下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露水和枯叶,等待着直升机的降落。 没一会儿,直升机那巨大的风速让周围的树木开始慢慢的晃动了起来,随着那越发巨大的风速,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了飞机坪上。 聂然和叶慧文两个人弯着腰顶着那巨大的风速登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很快再次升起。 机舱内的聂然又一次地闭眼休息了起来。 现在的她在尽一切有可能休息的时间抓紧休息,这样才能避免到时候出现精神不足的可能。 直升机快速地穿梭于云层之中。 夜幕下,连绵的山与城市都已陷入这一片静谧之中,直到远处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题外话------ 抱歉啊,蠢夏的存稿已经全部用完了,为了爆更已经连续N天一直熬夜通宵,昨晚早早睡了,没写存稿,以至于现在写的都是现写现更的,所以这么慢,希望大家理解一下~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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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以及有想进群的正版妹子可以加先加验证群【群号:118771270】经过验证后就可以进入正版群看往期福利啦~ 正文 384 9区!聂然来了! 聂然在等待到达的同时,海岛那边李宗勇以及聂诚胜他们也在等待着。 只不过李宗勇等的是聂然,而其他人等待的是9区的士兵。 “都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9区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聂诚胜和海军陆战队的刘队站在指挥室计算着时间,等待着9区士兵的到来。 天色一点点的开始变亮了起来。 终于,在灰蒙蒙的阴沉天空中,逐渐出现了一个红色闪动地光亮。 刘队当场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点,指着天空的某一处说道:“9区的直升机来了,他们来了!” 聂诚胜当下也马上走了过来,顺着刘队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远处有一个红色闪动的光亮。 “没错,没错!是直升机来了!是9区的人来了!” 在场的几个士兵都争先恐后地朝着指挥台的挡风玻璃外看去。 “李营长,9区的人来了!”聂诚胜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那个最高部队军来了! 这是多么让人振奋的一件事。 这时候的李宗勇的神情也带着些许的期盼。 只不过他并不是期盼9区的人,而是期盼那直升机坐着的是聂然。 当然,他并不是质疑9区的人,但相比较起来,聂然在这个海岛上待过一段时间,其中的环境远比起9区的人更为熟悉。 所以她的存在也就更为有优势。 “出去迎一下。”李宗勇说完之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刘队和聂诚胜也连忙走了出去。 等到他们走到甲板上,就看到甲板上那些休息的士兵们也已经发现了那架直升机的存在,正窃窃私语着。 “怎么会有直升机过来?” “是不是有支援要过来啊?” “有支援又如何,海军陆战队的都没辙,你能指望别的普通海军?” “好像也是……” 这些人的话语中明显是被这几次三番的失败所打击到了,说话间就连气势都有些颓靡。 “谁告诉你是普通海军了,据说这直升机上坐着的是9区的人!是李营长亲自打电话过去请求支援的!”身旁的一名士兵更新着最新一次的消息。 结果这一句话激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你说什么?” “9区?” “你哪儿来的消息?” 在场所有的人都开始激动了起来,而其中最为兴奋就是何佳玉了。 她一听到9区两个字,眼睛顿时一亮,立刻就从甲板上站了起来,直接扑到了那个男兵身边,揪着人家2区的男兵就问:“真的假的?” 那男兵一时间没防备,被一女兵这样突如其来的扑过来,吓得整个人都愣住了,脸更是难得红了起来,“应……应该是真的吧。那,那个……李营长和聂师长和刘队都出来亲自迎接了,估……估计错不了。” “何佳玉你在干什么!”旁边刚走过来的严怀宇看到何佳玉扑在人家男兵身上,脸色马上就黑了起来,快步走过来,一把就把她给揪了起来。 何佳玉此时已经兴奋过了头,抓着严怀宇衣领,很是激动地道:“严怀宇你听到没,这是9区士兵的直升机,9区!是9区!” 严怀宇被她这么抓着,两个人贴的那么近,偶尔的摩擦让严怀宇不禁神情起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刚才她也是这样扑在人家男兵身上的? 严怀宇看了一眼那个还红着脸的男兵,脸色更加臭了起来,抓着她的手,然后退到安全距离对她冷声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是9区的人,你冷静点好不好!” 就在他们说话间,直升机随着螺旋桨的轰鸣声已经缓缓降落了下来。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架直升机上。 螺旋桨还未停止,只见直升机的舱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训练有素地一个个走了下来。 那暗黑色的作战训练服带着一种震慑的力量。 每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冷冽气质让人不由得惊叹。 那是带着绝对的气势和压制。 让所有人从心里地畏惧并且臣服。 当那些人整齐划一地站在甲板上,带着机械冰冷的神情目视着前方时,在场的那些人不自觉的都屏住了呼吸。 初升的太阳从东边慢慢升起,那金色的光芒照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耀眼而又虚幻的光晕。 为首的一名军人踩着有力的步伐,神情严肃地走到了李宗勇的面前,朝他敬了个礼,喊了一声,“李营长。” 李宗勇也复而敬了个礼,然后伸手道:“这次真的要麻烦你们了,于队。” 那名于队随后也伸手与他一握,脸色缓和地道:“不会,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一旁聂诚胜接话道:“既然人齐了,那我们进去商讨一下吧。” 海军陆战队的刘队也点了点头,“是啊,进去吧。” 这三个人作势就要朝船舱内走去。 但李宗勇却在这时候说道:“不,人还没有到,还有一个人在路上。这个人,是这次攻打海岛的关键人物。” 他双手负在身后,身子挺拔地站立于甲板上,目光中带着期盼地看了一眼远处。 随后才对身边的于队说道:“于队,请你再等一下。” 被称呼为于队的男人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 于是,一群人就这样站在甲板上等待起了那个传说中很关键的神秘人。 人群中何佳玉已经从9区部队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了,听到李宗勇说还有一个人关键人物,不禁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严怀宇,你说那人会是谁啊?”她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凑问着旁边的人。 严怀宇看她要靠近自己,为了防止刚才的意外再次发生,于是身体往旁边移了移,不耐地道:“等会儿人来了不就知道了,你急什么。” “当然急啊,你没听营长说吗!关键人物!比9区的人还关键,那得多关键啊!会不会是9区最最最厉害的士兵啊?” 何佳玉越说越往他旁边凑了过去。 严怀宇看到了也不敢多说,就怕自己说了什么,到时候又让她伤心。 有过前车之鉴的他只能无奈轻轻地往旁边移动了几分。 “嗯嗯嗯,可能吧。” 他胡乱地应付让何佳玉给发现了,她立刻上前拧了他的手臂一把,“你这根本就是敷衍我啊!” 严怀宇被掐得嘶嘶直抽冷气,连忙挥开她那只手,说道:“那你让我怎么说!我又没去过9区,鬼知道那个人是谁!” 揉着吃疼的手臂,他忍不住瞪了身边的人一眼。 这个男人婆手劲儿还真是够大的! 甲板上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场的人目光遥遥望着天际线。 突然,一个人指着远处喊了一声,“来了!有直升机来了!” 这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齐刷刷地抬头看了过去。 所有人的眼中都迸发出了一种好奇和期待。 就连李宗勇在看到那架直升机时,嘴角轻轻地提了起来。 而在直升机上,聂然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座靠在那里,反倒是叶慧文时不时地朝着窗下看去。 当她终于在看到下方有大型船只的时候,立刻忍不住就兴奋了起来。 归队了,她终于可以归队了! 只不过,这一波的兴奋还未过去时,眼尖的她却在看到那甲板上黑压压的一片时,瞳孔猛地紧缩了起来。 那是…… 那个训练服是…… 这下,她再也无法淡定了,顾不得身边的人是否睡着,伸手就拍打着聂然的肩膀,并且喊道:“聂然,聂然!快,快醒醒!” 聂然被她这样强烈的拍打而感到不悦。 尽管她没有睡,但被人这样拍打,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聂然伸手,当下就抓住了她那只恼人的手。 但谁料这妹子实在是太过激动了,反手握住了聂然的手,一个劲儿地摇晃地道:“9、9区!那是9区,是9区!聂然!你看,那是9区!” 聂然手上的动作一顿,“9区?” 继而她侧了侧头朝着下方看去。 “你看到没,那是9区的标志!就是那个,那个手臂的暗章上那个数字9被一把剑给插着,看到没!”叶慧文指着那群人说道。 这时候的直升机已经开始降落了。 聂然仔细定睛一看,果然是她所说的那般,那个臂章上有一个9字被一把剑所贯穿。 看上去极具气势。 不过这么远的距离,叶慧文都能看得清楚。 倒的确是有狙击手的眼睛。 聂然看她激动地抓着自己的手不停的晃动,不禁凉凉地问道:“你想早点下去见9区的人吗?” “想啊想啊!” 当然想早点看到啊! 那是9区啊! 有些人在部队一辈子都有可能无法见到传说那个9区部队的士兵啊! “那我踹下去吧。”聂然提议道:“这样我耳根清净,你也能早点见9区的人。” 瞬间,叶慧文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聂然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虽然不可能真踹她下去,但是谁知道她到时候会怎么对付自己。 她可是见识过聂然手腕的人。 直升机找准了位置开始降落。 聂然看到身边的叶慧文随着直升机的降落,激动地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 脸上是压制不住的喜色和兴奋。 聂然暗暗摇头,这家伙真的是…… 送死也那么高兴。 这些部队的人都挺奇怪的。 正想着,聂然感觉到机身轻轻一震,知道直升机这是安全着陆了。 就在这时候,激动不已的叶慧文比她快一步地推开了舱门就跳下了直升机。 甲板上的人看到有人下来,顿时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那些不认识叶慧文的人在看到她的训练服时,略微有些讶异了起来。 普通作战服? 那也就是说,这人不是9区的,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兵? 站在甲板上的那些人禁不住地开始猜测起叶慧文的真实身份起来。 在场只有预备部队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个人是他们朝夕相处的战友——叶慧文! “不可能吧?居然是叶慧文?” “叶慧文怎么会在这里?” “叶慧文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秘人?” “不可能,这一定是上天和我在开玩笑。” 特别是六班的人对于叶慧文比9区士兵还厉害的这一说法表示怀疑。 叶慧文在预备部队虽说不是最差的,但绝对不是最好的。 她怎么可能会是比9区还厉害的士兵。 只见叶慧文站在那里,看着9区的士兵,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在深吸了几口气后,急忙快步走到了李宗勇的而面前,敬礼,接着清脆响亮地道:“报告营长,预备部队六班叶慧文前来报道!” “她人呢?”李宗勇皱着眉没味道。 他明明打电话让聂然过来,最后怎么会是叶慧文? 李宗勇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直升机另外一边的舱门被打开了。 正文 385 震撼出场!我不同意 只见聂然穿戴整齐地从直升机上走了下来。 此时,已经从海平线上跃然而出朝阳冉冉升起,那光线丝丝缕缕地云层犹如利箭一样穿透了出来。 瑰丽色的光芒照耀在聂然的身上让人恍惚的有些睁不开眼。 她就这样站在9区部队的大后方。 不过,眼前黑压压的沉重气势却并没有激起她任何的反应。 聂然依旧面色淡淡,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地从9区那些人旁边走了过去。 那一个个暗黑色的作战训练服中只看到有一抹绿色迷彩掠过。 她那副淡定和从容的气势竟丝毫不输给9区那群士兵。 站在旁边的海军陆战队里的蛙人们在看到她那轻描淡写的神情时,都开始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这女兵是谁啊?也是9区的?” “不知道啊,9区的人向来神秘,谁知道那女兵到底是什么来路。” “看那样子我感觉是9区的,那气势完全不亚于那些男兵啊。” 就在众人确定聂然是9区的士兵时,站在那里的何佳玉以一种不可思议地语气脱口而出地惊呼道:“然姐?” 她这一喊,六班的那群人都从叶慧文的事情里都缓了过来,整齐地将视线聚集在了聂然的身上。 瞬间,预备部队的人都呆愣住了。 而这个时候,2区的人也激动了起来。 “是聂然!” “真的是聂然!” 特别是那几个和聂然相熟的吴畅和刘鸿文,还有一群被她训练过和一起作战过的士兵们,神情都变得雀跃了起来。 毕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 但碍于自家师长在这里,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 旁边那些海军陆战队的看到预备部队和2区部队的人那么激动,略有些迷茫。 这个女兵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两个部队的人都那么兴奋? 难道是从2区晋升到预备部队的女兵吗? 好像也不对,2区应该没有女兵才对。 那群人眼睛紧紧地盯着聂然。 至于何佳玉更是双手握拳,满是激动和崇拜地望着她,感叹着,“天啊,我家然姐从9区的人身边穿过的样子也太帅了吧!我简直要跪服了!” 一群人就这样看着聂然从9区的人身边走过,然后站定在了李宗勇的面前,喊了一声,“营长。” “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李宗勇松了口气,笑着道。 聂然耸了耸肩,笑着道:“要不是你打电话给叶慧文,可能你还要等更久” 李宗勇笑了笑,接着对身边那几位说道:“走吧,现在人到齐了,可以进去了。” 海军陆战队的刘队以及于队都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些什么,转身就走了进去。 反倒是聂诚胜却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倒不是因为聂然的出现而震惊,只不过这个女儿刚才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竟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的女儿会是这次攻岛的关键人物? “聂师长。”已经走在前面的李宗勇看到聂诚胜站在那里,目光带着探究神情地望着内燃时,不禁小小地提醒了一声。 而一旁的聂然也随后看了他一眼。 顿时,聂诚胜才如梦初醒地跟了上去。 等到几位重量级的人物重新回到船舱内的时候,甲板上的士兵们这才炸开了锅! “这女兵到底什么来路啊?” “不管什么来路,就这么一个女兵,怎么可能是攻岛的关键人物,这才扯了!” “是啊,这女孩子是能释放原子弹还是有杀不死的超能力,居然大费周章就给弄来。” 站在旁边2区的士兵吴畅这时候得意地开口道:“你们不知道吧,这女兵可不是一般的女兵!” “怎么说?”那群蛙人们听了,不禁急忙问道。 “当初咱们2区打海盗的时候,几个班陷入绝境,她就一个人只身来营救,厉不厉害!”吴畅像是与有荣焉一般地说道。 旁边的刘鸿文也随后补充地道:“还有,她还训练过我们,被她训练过的人里有两个成功加入预备部队,不过其中一个在加入时出了点事,最后才没进去的,而另外一个就是现在站在那里的杨树!” 说着,就指了指对面预备部队里站着的那个人。 站在最边缘的几个班的人立刻急了,“什么?聂然训练过你们?我们怎么不知道?” 吴畅笑着挥了挥手,“拜托,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是晚上跟踪杨树的时候发现,然后就越来越多的人去了。” “靠!你怎么不告诉我!” “就是啊,说不定我被聂然以训练我就上了。” “好啊,我说你们当时体能怎么彪的那么厉害,原来有人辅导啊!” 这里的声音立刻就传到了对面脑残粉何佳玉的耳朵里,她当场就跳了出来,说道:“何止啊,我们然姐比这厉害的多了去了!当初然姐什么武器都没有的情况下,为了救那群岛民,徒手挖地雷,然后用那些地雷炸死了一窝的海盗。” “徒手?”众人顿时一惊。 “对啊,徒手!我们在然姐的指导下,都挖了。”何佳玉扬着下巴,那叫一个傲气。 那群海军陆战队的人听了,不禁面露怀疑,“可是我怎么听得那么玄乎呢!” 徒手挖雷,那得有多么纯熟的拆雷手法和强大的心理才能做到。 即使是他们,也不敢做到这种地步。 何佳玉嘁了一声,指着他们身后的汪司铭和方亮,说道:“你不信可以问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人当初也参与营救的。” 被点到名的两个人立即被一众视线所包围。 方亮笑着,很中肯地点头,“聂然的确是很不错的一个士兵。” 这话算是变相的承认了。 当下,所有人都不禁瞠目了起来。 “反正啊,咱们然姐一出马,基本上就没有搞不定的事。” 作为聂然的脑残粉,何佳玉执行的很是彻底,不仅大肆宣扬了聂然的英勇事迹,还各种对聂然的夸赞有加。 而这一切,在船内的聂然却浑然不知。 因为此时,她正和那群人开着紧急会议。 作为一名普通女兵,她能够进入指挥室,并且坐在其中,已是一件很让人惊讶的事情了。 但更令人惊讶的是,她对于这一殊荣并没有太大的情绪。 只是坐在最为角落的地方,看着投影仪上那张海岛的地图,神情很是平淡地听着李宗勇的话。 那存在感小的实在是可怜。 李宗勇坐在首位,对在座的每个人说道L“这次我们的人收到消息,说这里藏有一座军火库,并且还有几百号的海盗在其中守卫,其戒备及其的森严,加上这里的环境非常恶劣,以至于到现在还迟迟无法登岛。” “这是这片海域的地图,你们可以仔细看一下。”李宗勇用笔指着地图上的其中的一处,说道:“这片海域是处于边缘海一带,藏匿于两座半岛的后方,其岛内环境非常的恶劣,暗流、暗礁、浓雾、瘴气都在其中,可以说是非常危险。” “那我们的人有和对方交过手吗?”9区的于队坐在其中,神情严肃地问道。 提及到这件事,李宗勇也很是纠结,“没有,我们根本登陆不了。他们的四周都有各种暗流浓雾作为屏障,而没有这些的,似乎也安插了暗哨,我们一出现就会远距离攻击。” 于队在仔细地一一扫视完地图后,最终说道:“那就攻击其中一处,强行登岛。” 这片海域的海盗把海上的环境摸得如此之熟悉,几乎已经把整个岛屿变成了一个无法侵入的铁通。 那既然如此,只能强攻。 “2区和预备部队作为掩护,我们和海军陆战队直接登岛。” 于队的话基本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意。 因为很多偷袭的方法海军陆战队全都已经用过了,但都没有任何的效果。 所以只剩下强攻。 而9区的人来进行强攻,那无疑是秒杀。 正当所有人都通过了这个主意的时候,最为角落处却响起了一道声音,“这个方案我不同意。” ------题外话------ 最后一更~! 正文 386 拒绝加入!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那个角落看去。 只见那个几乎被所有人都忽视的聂然淡然地坐在那里,看着投影上的那张地图。 毋庸置疑,这个拒绝的声音是她所发出的。 其实在场的人,除了李宗勇把她当回事之外,就连聂诚胜都没有在意这个女儿。 毕竟9区的人是聂然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即使李宗勇说聂然是这次攻打海盗最为关键的人物。 但他们还是并不认同她。 就在聂诚胜想要训斥自己女儿的时候,李宗勇却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行?” 聂然坐在整张会议室的最末处,在被这群人的目光所聚焦时,也没有丝毫的局促,神情平静地娓娓道:“你们虽然想要撕一个口子强势进入,但你们别忘了,岛外的环境恶劣,同样岛内的环境也一样恶劣。你们确定在正大光明登岛之后,他们不会使用各种陷进或者是偷袭牵绊你们?” 刘队皱眉,道:“可至少登岛了,我们才能有进入的机会。” 如果无法登陆,一切陷进和偷袭都只是空谈而已。 “但你们登岛的人数有限,极有可能你们在登陆之后,他们关门打狗,利用你们作为人质来牵制我们。” 这次9区的人只来了一个小队。 一共是15个人。 9区的人就算再厉害,人数上还是有些薄弱的。 毕竟她当时带过去的那些霍氏培养出来的保镖其能力并不低于普通士兵,或许整体作战能力不行,但是射击、格斗这两种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从上次的救援中她就能看得出来。 但这一点她知情,不代表在场的那些人知道。 “你这也太小看海军陆战队和9区的人了。”聂诚胜满含暗示地对她说道。 他觉得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一个区区普通士兵,即使坐在这里,但也没有发言的权利。 “有些事,你不清楚,还是不要随便发表意见。” 聂然在听到后,慢慢地转过头,将视线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呵,聂诚胜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只见她微微勾起了唇角,双手放在桌上,“不是小看,而是谨慎。我听说曾经2区的人就被扣留过,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第二次发生,我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 果然,这话一出,聂诚胜的当场就变了。 除了9区的和海军陆战队的这两位队长只听出了个字面意思之外,李宗勇却知道这聂然根本就是故意针对! 他站在那里,心里暗暗摇头。 这个聂诚胜真是自己撞枪口上。 不怪聂然要这样对他。 看着这两父女之间的暗战,李宗勇正要开口想要缓和一下时,坐在那边的刘队却在这后说道:“2区的士兵怎么能和9区的人作为比较,更何况这场拉锯战已经经历了一个多月,必须要速战速决才可以。” 刘队以为聂然说的真是2区的士兵,也没往聂诚胜那边想。 可他没多想,不代表有人不多想啊。 聂诚胜此时只感觉自己被聂然和刘队接二连三地给打了两巴掌。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 聂然看到刘队这么给力的替自己打脸了聂诚胜,嘴角含着一抹笑,很是和颜悦色地对他说到:“欲速则不达,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刘队看到她那笑容,以为是讥讽,便不由得皱眉,顶了回去,“那一鼓作气这个成语你没听说过吗?” 聂然挑眉,这是要和她杠上的意思么? 可惜,她对这种无谓的争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随即,她就让步了。 “那我没问题了。” 她的话说完,刘队这才面露缓色,不过李宗勇对于这丫头可是很了解的。 至少比在场的这两位了解。 能让她突然转变,还这么好说话,肯定是有她的想法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聂然继续补了一句,“不过,我拒绝参与这场登岛行动,因为我不想死。” 说完,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椅子拖在地上,发出在了一声很是难听的噪音,让在场的几个人,包括李宗勇都为此皱起了眉头。 只是,这不悦的神情并非是因为那噪音,而是聂然的话。 “拒绝?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海军陆战队的刘队也立刻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怒意,“这里是部队,是讲求团队合作,不是你个人逞英雄的地方。” 聂然站在椅子旁,正转身要走,听到这话,不禁转过头看向了他,眼底流露出了一抹讥冷,“所以团队合作就是,当所有人都想去死的时候,我也要去吗?” “你!”刘队一句话被她给噎住。 聂然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在座的那群人,语气里满是嘲弄,“你们的方案我不认同,并且拒绝,这叫做逞个人英雄?” 刘队站在那里,双手握拳撑在桌子上,冷声地道:“可是现在这个方案所有人都同意了,唯独你不同意,难道你不是在逞英雄?” “那你现在的意思就是以多欺少咯?” 论嘴谁利,那在场这些人都不会是聂然的对手。 这一句话刺回去,刘队彻底歇菜。 团队合作变成以多欺少这种论调都能说出来,他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憋着气重新又给坐了回去。 旁边的聂诚胜已经被KO了一把,现在此时战斗力几乎为零,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看上去怎么看怎么颓废。 李宗勇看到那两位那样子,只能做起了和事佬,轻声提醒了一句,“聂然。” 聂然对这两个人可以丝毫不给面子,但是对于李宗勇,她还是很给面子的。 她双手插在口袋中,语气略微有了些许的缓和,“我只是说我自己认为的,如果你们觉得不对,你们也可以不听,我没那么强制性。但是这次登岛任务我不会去做,因为我不认同的东西,即使做了,也做不好。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拖着我这个累赘。” 事实上,这些人除了李宗勇之外,本来也没有人把她当回事。 但不把她当回事,和她拒绝做这件事是有很大差别的。 刘队为此只能把矛头转向了李宗勇,眉头拧紧地问道:“李营长,这就是你们的士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9区于队神情冷冽地开了口,“那你想这么做。” 这是要采纳聂然的意见? 刘队和聂诚胜两个人不禁愣了愣。 并且此时,作为此次最高负责人的李宗勇也开口道:“没错,那你认为怎么做?” 于队或许是因为处于尊重。 但李宗勇确实真的很想知道,聂然打算怎么做。 因为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聂然更熟悉岛上的情况。 所以哪怕是9区的于队,在李宗勇的心中还是不如聂然那丫头。 那丫头熟悉岛内的环境,也了解军火库里的情况,最终的是这次攻岛行动中岛上那些暗哨都是当初她亲自安排的。 实际上,她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当看道李宗勇那期盼的目光时,聂然最后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这一个多月你们攻过几次?”她问道。 李宗勇的神情有些微微的变化,但还是开口道:“十七次。” 聂然似乎是料到了这个数字,反问道:“一次比一次糟糕吧。” 李宗勇和刘队顿时沉默了。 是的,聂然没猜错,这十七次的攻打,可以说一次比一次糟糕。 每次发动攻击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陷入困境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整个队伍都非常的浮躁。 聂然看到了他们的沉默,于是说道:“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打了,停几天,让那些人修整一下。士气已经涣散,再攻下去也不过是机械式的行为,并不存在任何意义。” “那登岛行动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李宗勇问道。 聂然看着李宗勇,她知道李宗勇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但…… 聂然却说:“我暂时没有任何的想法。” 正文 387 好久不见? 她的话让在场的另外几个人有些不屑了起来。 特别是刘队,再被吃瘪后听到她说这种话,顿时嘁了一声。 没有想法,还敢说什么不同意。 这不是胡闹么! 坐在首位的李宗勇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失落了起来。 “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聂然对他说道。 “一些时间是多少时间?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你要是想不到,那岂不是一直暂停下去了?”刘队第一个就不同意地道。 这时,聂然眼眸不禁微微眯了起来,眼底带着些许的危险和不悦。 李宗勇眼看着又一场硝烟正要打响,连忙打断地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那么就强行登岛,你觉得如何?” 聂然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会议到这里基本都谈妥,没有了什么可说的,便只能散会。 李宗勇和新来的于队有其他的事情要商讨,很快的离开了会议室。 刘队开完会也打算去整队,便跟着一起离开了。 唯独聂诚胜没有离开。 他等着那几个人一离开会议室后,立刻对着正要离开的聂然冷怒地喊了一句,“聂然!” 聂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望向聂诚胜,语气平淡地问道:“有事吗?聂师长。” 聂诚胜大步走了过来,站定在了她的面前,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你刚才也太没有规矩了!” 聂然故作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我做什么没有规矩的事了?” “刚才那种情况下,有你说话的份吗!延误了军情,你担当的起吗?”聂诚胜愤怒地低呵了一声。 聂诚胜至今还单纯的以为聂然并不知道自己被扣为人质这件事。 只是觉得聂然这样在会议上当众反驳自己很没有面子。 再加上聂然这样口出狂言说不干就不干,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这让第一次看到的聂诚胜很是不高兴。 她的女儿在部队有如此行径,以后万一被人说是自己没教好,那怎么办! 他作为一个师的师长还如何去管理手下的士兵。 更重要的,她居然敢反驳上级的命令,并且还大言不惭的考虑考虑。 她能考虑什么! 她只是一个小兵! 小兵是没有资格说其他的,只能服从! 聂然看到他沉着一张脸,面色严肃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那当时你们也可以拒绝我的提议啊。你既答应了我,随后又在这里质问我,聂师长不觉得太过多此一举吗?” 聂师长? 聂诚胜看到自己的女儿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态度和自己说话,顿时大怒。 “聂然!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自己的父亲说话的吗?” 除了自己伤过她那两次,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向来是很听话的。 从来对他有任何的顶嘴。 怎么现在会有如此大的反抗?! 面对他震怒的神情,聂然却轻描淡写地丢了一句话,“在部队里只有师长和小兵,没有父女,这不是你说的吗?” 这一记回马枪杀得聂诚胜当成被噎得肺疼不已,“你!” 聂然嘴角冷冷勾起,“聂师长如果觉得我的态度有问题,可以去找营长,到时候营长自会来处罚我。”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只留下了聂诚胜一个人在会议室里,拳头紧握,脸上满是发作不出的怒容。 而已经走出去的聂然才刚出船舱,就看到甲板上一片死寂。 9区的十四名士兵依然笔直地站在那里。 至于其他几个部队的士兵依旧都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连话都不敢多说什么。 甲板上一时间只听到海风吹过的呼啸声。 此时的聂然正面对着那群9区的士兵。 这是她如此直观的去看那些军人。 在预备部队,她也看到过那些士兵们战整齐划一地站在那里,但那种感觉绝对没有9区的人来得……沉重! 对,就是沉重! 即使旁边那些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也已经很是优秀了,但是和他们这群一比,就沉重了一些。 海军陆战队的人给人一种军人的刚毅和刚强,就像是利剑一样伫立于这天地之间。 但是9区的人不是这样。 他们站在那里,每个人的脸上只有木然的冷冽,那种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是压制性的。 那是一种绝对的力量。 即使是聂然站在他们的面前,都能感觉到呼吸有些微微发沉、变缓。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人群中的何佳玉看到了聂然, “然姐!”她很是忘我的一声高兴地呼喊之后,就朝着聂然快速跑了过去,并且张开怀抱就要抱住她。 顿时,让甲板上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了那位被何佳玉宣传的犹如神人一般的女兵。 只见,聂然回过神,立即往旁边一躲,让她扑了个空。 “然姐!”没有抱上她的何佳玉忍不住娇嗔地喊了一声,接着死皮赖脸地又抱了上去,甚至怕聂然会躲开,连脚都勾了上去,“我真的是想死你了,然姐!” 随后而来的是严怀宇,他很是担心地问道:“你的手怎么样,好些了吗?” 聂然笑了笑,说道:“放心,已经没问题了。” “真的?不会到时候又出什么状况吧?”他很是担忧地皱着眉头。 死死缠着聂然的何佳玉当下头一扬,瞪圆了眼睛,像母鸡护小鸡似得恶狠狠地对严怀宇训斥道:“喂!你怎么能触然姐霉头呢!” “我不是,我才没有呢,我只是担心而已,担心懂不懂!”严怀宇慌忙地解释。 可何佳玉却头一偏,给他来了一句,“不懂!” “你!你不懂就对了,智商不够的人的确是不太懂。” “我智商不够?没错!我智商不够,但我好歹还有情商可以凑啊,不像你,智商情商都不够!” “你!” 两个人因为聂然的平安归队,就连吵起架来都显得轻快了很多。 聂然趁此机会从何佳玉的禁锢中逃脱到了一旁。 “聂然,好久不见。”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聂然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方亮和汪司铭两个人。 只不过……好久不见? 是见而不知吧。 那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拿枪对着作为海盗的她,神情是那么的肃穆。 聂然忽地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对他点了点头,“方亮,好久不见啊。” 方亮也很是关心地问道:“你身体还好吗?” 那次在见到严怀宇他们的时候得知这小丫头出车祸,这次又从他们那里得知聂然考核的时候出事二次骨折。 为此替她担心不已。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聂然笑着道。 方亮看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笑容浅浅的样子,才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以后训练可要小心点。” “知道了,你不会还以为你是我的教官吧,这么啰嗦。”聂然故意嫌弃地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懂不懂!” 聂然听到他卡顿的地方,忍不住轻笑出声,“好好好,教官。” 方亮这时候也露出一口白牙,笑了起来。 “聂然。”站在方亮身边的汪司铭也开口叫了她一声,“好久不见。” 聂然笑着对汪司铭浅浅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一声。 但这态度绝对和方亮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很疏离、淡漠。 这让汪司铭眼底不禁闪过了一抹失落。 那边的何佳玉和严怀宇吵完了,一脸春风得意地走了过来,勾着聂然,“然姐,你知不知道刚才你下来的时候有多帅!简直帅到炸裂!和9区的人站在一起,丝毫没有逊色于他们!” 何佳玉一想起刚才聂然那从容淡定地从9区部队那些士兵边走过时,就好像那些士兵瞬间都成了她的陪衬品。 她是那么的沉稳,淡然,那睥睨一切的气势不自觉地就散发出来了。 聂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远处情绪平静的严怀宇,嘴角小小地勾起,然后将视线重新回到了何佳玉的身边,故作玩笑地道:“是吗?脑残粉的世界里不应该是偶像第一么?怎么能只是不逊色于他们,应该是完全超越他们才对。” 何佳玉这下讪讪一笑了起来,低垂着头,用几乎只有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坦白地道:“可是……可是我也是9区的脑残粉……” 聂然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地道:“哦,原来我不是唯一的那一个啊,那真伤心。” 听到聂然伤心的何佳玉连忙急着改口,也不管聂然是不是在开玩笑,“不是的不是的,然姐当然是唯一的啊,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小脸上一脸的认真,显然是把聂然的玩笑当真了。 聂然笑着应和似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这边聂然正逗弄何佳玉呢,那边2区那些老相识们也赶忙跑了过来。 “聂然!” “聂然,好久不见啊!” 吴畅和刘鸿文以及其他一些被她训练过的男兵们都跑了过来和聂然打起了招呼。 聂然也笑着回应地道:“还不错。你们呢?” 她可没忘记吴畅还有刘鸿文当时在海岛上被自己狠揍的模样。 不过看他们现在都已经归队了,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们也挺好的。”吴畅忙不迭地回答。 对于聂然,他们这群人既敬佩又欢喜。 虽然她不是2区的正式教官,但是其能力是得到所有人一致的认同的。 一时间,聂然身边被围起了好多人。 聊了大约七八分钟之后,原先那群人聊得很是热络的人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就连脸色都变了。 聂然顺着他们的眼神往自己身后看去。 “请让一下。”已经和李宗勇聊完的于队这个时候正神情肃然地站在聂然的身后。 聂然因为被这群人拉着聊天,而没有及时地从门口离去,为此挡住了船舱和甲板之间的门。 众人在看到于队那张脸的时候,很是默契的自动分开了一条道。 聂然看了看周围的人,笑着也退让到了一边。 于队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他跨步走到了甲板上,目光沉沉地略过在场的那十四个人,然后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说了一句,“就地解散。” 解散那两个字一出,队伍里的气氛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于队随后就头也不回地又一次回到了船舱内。 那些被解散的人找了一个空位一个个地坐了下来。 就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都有一种让人生人勿进的气势。 “聂然,你看他们,真的好帅啊!”何佳玉抓着聂然的手,指着9区的人。 聂然无语地看了身边的小花痴一样,对她说道:“他们并没有那么了不起,别把他们想的太过神化了。” 聂然前世作为顶尖的杀手,被各路人马追杀,其中不乏优秀的军方人员。 所以对她来说,这些人和预备部队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都是人而已。 是人,就会有弱点。 就像她,号称顶尖杀手,在众人眼中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可最后还不是一不留神被杀了。 所以,所谓传说中的人并没有他们想象的了不起。 他们不过是比常人付出的血、泪、汗更多而已。 聂然沉默地看着那群低着头坐在角落里休息的9区士兵,思绪万千。 忽然之间,眼前一个人影晃过,笑着对她说道:“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题外话------ 大家都别捉急啊,知道你们想要然哥一飞冲天,但是请耐心等待!~ 不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到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嘿嘿! 正文 388 你认识9区的人? 那男人的话一出,周围的人不禁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什么情况?然姐,你认识9区的人?”何佳玉捂着嘴儿,脸上分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旁边的吴畅也忍不住地脱口道:“聂然,你也太牛叉了吧?!” 聂然抬头,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只见那人对着聂然笑容满面,完全没有了刚才站在队伍时那让人心头发沉的气势感。 是他! 那个当时在暗流中把自己救起来的男人! 聂然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面色沉冷地说道:“9区的人都是用这一招来泡女兵的?” 那笑着很是灿烂的男人当下脸色一滞。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角落里的其中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聂然认识他,是那个被自己抢了注射剂,名叫老冯的男人。 难道他也也要来插一脚? 聂然心中满是警惕地盯着他看。 随后,就看到这位老冯也走到了她的面前,只不过却面无表情地对着聂然说了一句,“抱歉,打扰了。” 接着,就直接简单粗暴的扛起了那男人带走了。 全程在她脸上停留不过三秒。 完全是把她当做陌生人一样看待。 聂然心头微松,看来这9区的还是聪明人多! 周围的那几个人很是不解地问道:“这什么情况?” 身边的严怀宇盯着那男人的背影,冷冷一笑,“泡妹失败呗。我还以为9区的人有多了不起,原来就这样!” 那言语中透露出的全然是不屑的语气。 这一短暂的插曲过后,甲板上的气氛缓和了起来。 但那群人还是觉得不敢亵渎9区的士兵,很是自觉的留出了一大片空地给9区,其他三个部队的人都缩在了另外一边。 何佳玉找了一个不错的空地让聂然休息,可聂然却拒绝了。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我们暂时住的地方在哪里?” 她的这些东西必须要归置一下才行。 “在109号。”一直没有开口的李骁这时候开了口。 聂然点了点头,“嗯,知道了。谢了。” 随即就重新进了船舱内。 站在指挥室里一直看着聂然的李宗勇威严的目光中透着一抹复杂神情。 这次的希望全都在聂然身上,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旁边忙碌不已的刘队发觉李宗勇站在那里朝着外面看,不免也抽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正在看那个叫聂然的女兵,便马上收起了手上的地图,走到了李宗勇的面前。 “李营长,你真的确定这个女孩子能想到比强攻更好的方法?”他很是怀疑地问道。 李宗勇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嗯,在这个地方,她比你和我更有发言权。” 刘队惊讶地问道:“难道她是海盗出身?” 李宗勇看到聂然离开了甲板后,也马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呵呵一笑地道:“她可比海盗厉害多了。” 那些蠢笨的海盗要不是当时有聂然在前面出谋划策,哪里会那么难攻克。 旁边的刘队听了实在有些无法理解。 他真的看不出这个聂然到底好在哪里,一个顶撞上级,随时甩手走人说不干就不干的士兵,按理来说实在是糟糕透了。 完全是个不合格的士兵才对。 为什么李营长会那么欣赏这个女孩子呢? “难不成是预备部队的尖子兵?” 刘队觉得也只有尖子兵才会让李宗勇这么的退让了。 然而,李宗勇却笑着摇了摇头,“她可不是什么尖子兵,她是个让人头疼的丫头。” 虽然字面上并非是夸赞,但听得出来这言语中分明有溺宠的意思 都让人头疼了,还这么欣赏,只怕那女兵是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正巧从门口走进来的于队此时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可他还是面目表情地对李宗勇喊了一句,:“李营长。” 李宗勇回过神,笑着很是抱歉地道:“于队,真是抱歉了,要耽误你们三天的时间。” 于队神情不变地道:“不会,那个女兵要是想出比强攻更好的方法,那这三天就是值得的。” 李宗勇很高兴他能如此理解,便解释道:“聂然她做事方法以及思维想法向来和别人不同,不过好在做事的时候还是挺有分寸的,所以她既然开了这个口,我想应该她是有了什么想法。” “我了解。” 有了李宗勇替她解决一切阻碍后,聂然就彻底沉心闭关研究起了地图。 虽然说岛上的地形以及这片海域的暗哨情况都有所了解,但是当时她是抱着对付军方的目的去安排设计的。 她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又反过来攻打自己所设计的东西。 这让她很是纠结。 因为太过熟悉了解自己所设计的,所以也就很清楚明白的知道可行性的几率有多么的描写。 在那个狭小的小屋子里待了大约一个下午,聂然就从那边又重新搬回了会议室里。 实在是那小屋来往的人太多,对于她一个闭关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好地方。 没有打扰,聂然就这样把自己锁在了会议室里。 连饭都没有走出来吃过。 ------题外话------ 各位,元宵节快乐哦!么么哒,晚安~!明天应该会早点更了,么么! 正文 389 希望你还有命回去 这让早已得到消息,知道聂然要在三天之内做出计划的六班战友们很是担心。 “然姐都把自己关在会议室两天了,这样下去身体行吗?”坐在甲板上吃东西的何佳玉看着自己手里的馒头,一点胃口都没有。 身旁的严怀宇被她这么一提,也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拿着手里的馒头,眉头紧皱了起来,“我也很担心这个问题,她身体才刚好,就这样把自己锁在里面,万一体力不支像上次一样晕倒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你说她好端端的没事把这事儿给揽下来干什么。”何佳玉对于她这种才大病初愈又自虐的行为感到不解。 “那只能说明她疯了。”身旁的张一艾在这时候又不和谐地响起。 何佳玉听到张一艾又要多嘴,还惦记着上次事的她当下就从甲板上站了起来,直接冲到了张一艾的面前,一把抓起了她的衣领,眼底闪动的是星星点点的火光,“我警告你,以后我们在说话的时候,我再听到你说一句话,不,哪怕是一个字,我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你知道现在的我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张一艾在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何佳玉会这样突如其来的冲上前来抓她。 一时没有防备她就这样被何佳玉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揪了起来。 没了面子的张一艾用力地想要挣脱开她的手,并且连声道:“我又没说错!营长、聂师长还有刘队这三个作战经验那么丰富的都想不出对策,她一个普通女兵能想得出什么来!” 甲板上的士兵不止他们预备部队一个人,还有其他三个部队也都在。 听到这里有争执的声响,不由得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还计划作战呢,轮得到她来指手画脚吗?!”张一艾话里明显带着嘲讽和轻蔑。 当时她在山上看到聂然从山壁上摔下来,并且躺着送进医院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这份高兴还没持续多久,季正虎就带来的消息,说聂然没事了,她脱离危险了! 天知道当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多怄! 竟然从山壁的三分之二处摔下去也没摔个全身骨折,半身不遂之类的,这老天爷也太眼瞎了吧! 一想到那天她从直升机上下来时那股英姿飒爽的风采,以及能与9区人同并肩的气势,看着就让她倍感眼红。 能够特意用直升机请过来,还让9区的人一起等着,这得有多大的殊荣! 这个聂然,到底哪里好了! 顶撞教官、没有团队意识、打人斗殴屡次不止,这种人根本就是个部队里的刺头! 应该处分,退离才对! 为什么偏偏李营长对她总是另眼有加! 她眼中是明晃晃的嫉妒,何佳玉看到后顿时嘲笑了起来,“轮不轮得到然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轮不到你!” “你!” 张一艾气急! 何佳玉继续讥冷嘲弄地道:“我什么我!难道我说错了?像你这种只会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也配穿这声衣服?你快别糟蹋这衣服了!” “我糟蹋?比我还会糟蹋这衣服的人好像此时此刻正坐在会议室里装模作样的在研究作战计划吧。”张一艾也冷冷地回击了过去,随后还不甘心的嘀咕了一句,“谁知道她到底耍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反正部队里多的是男人。” 最后那句话她说的很轻,只有何佳玉一个人听见了。 所以周围的那些人就看到何佳玉的脸色骤然变了。 她原本只是揪着张一艾的衣领,随后竟一个用力直接把她推撞到了甲板的栏杆上,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声响! 让在场所有人当下愣了愣。 就连严怀宇他们也被何佳玉这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连忙上前要制止。 “别闹太过,为了她处分,不值得。”严怀宇抓着她的手腕,暗暗提醒道。 何佳玉情绪微微一滞,又看了看严怀宇严肃的神情,这才稍稍收敛了几分,然后恶狠狠地瞪了对面的人一眼,警告道:“张一艾,你说话给我小心点!然姐不吃不喝不睡的替我们想解围的方法,你却在这里抹黑她,你信不信我揍你!” “是不是抹黑,她心里最清楚!能让营长这么看好,季教官这么偏爱的,要说没做点什么,谁信啊。” 这次张一艾的话让在旁边的严怀宇终于也听清了,当下他的神情也骤然起了变化。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站在那里的施倩乔维还有吴畅他们看到严怀宇也突然暴走,就知道张一艾肯定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 但是现在甲板上那么多人看着,要是闹出什么事情那就太难看了。 那群人上前阻止,乔维更是双手压制住了严怀宇的肩,防止他冲动做事。 毕竟一个男人和女人计较,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总有欺负人家女孩子的嫌疑。 那张一艾看到那么多人上来劝阻,越发的得意了起来,“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她聂然自己最明白!男人缘太好,可是一种罪过呢。” 她每句话都有意无意地把聂然往那方面扯,李骁清冷的眼眸里也划过了一抹冷意。 而早已在暴走边缘的何佳玉这下真是忍不住了。 “你他妈就是欠揍!”说着,就用力挣脱开了施倩的手,扬手就要一拳打下去。 张一艾看了,因为受到惊吓而猛地闭上了眼睛。 “何佳玉。”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硬生生地逼停了何佳玉那一拳。 凌厉的拳风扬起了张一艾额前的碎发。 何佳玉转过头看向了明门口的人。 “然姐?你怎么出来了?”她很是惊讶地看着站在船舱门口的聂然。 “我出来拿出吃的,无意间路过这里,大老远就听到了你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聂然扬了扬手中的馒头。 她在会议室里闭关已经错过了五顿饭了,再生熬下去她怕自己还没想出方法,就因为饿晕而重新被送回医院。 “你们在干什么?”她看着他们一帮人聚集在那里,很是不解地问道。 何佳玉一经她提醒,立刻说道:“然姐,这家伙又在说你坏话!刚还污蔑你!真是气得我想揍死她!” 聂然扬了扬眉,嘴角挑着一抹笑,问道:“污蔑了什么?” 站在那里的李骁岔开了话题,“你的计划想出来了吗?” 她怕聂然听到张一艾的话,会当场在甲板上直接打死张一艾,那事情就彻底闹大了。 聂然对此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有些心虚的张一艾,随后才回答道:“还没有。” “需要帮忙吗?”李骁问。 聂然嘴角笑容不变,“放心,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要你帮我,你现在好好养精蓄锐。” 李骁听了,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帮不上聂然什么。 对于这次攻岛的计划,营长做出了很多次的调整,其中有几次也是她设想过的,但无疑最后都失败。 这个岛可以用铜墙铁壁四个字来形容。 岛屿边缘有暗哨放哨,并且进行偷袭,再加上暗流、暗礁、浓雾,即使是想直接降落都因为无法看清地面,而放弃。 所以那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其目的是想能够转移话题而已。 聂然咬着馒头正要转身离开,可又及时地停了下来,回过头又说道:“何佳玉,关于这些事回去再说,没必要在这里给别人看笑话。” 何佳玉向来听聂然的话,更何况然姐发话说要回去再说,只怕张一艾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好!”当下,她笑眯眯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松开了抓着张一艾的衣领,退到了一边。 张一艾站在那里,听到聂然这番话,只觉得自己犹如跳梁小丑一般,无论自己做很么,都没有入对方的发眼。 气急的她当下就要作势发声,结果聂然却在这时候开口,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张一艾,希望这次作战完,你还有命回去。” 这话一出,张一艾“刷”的一下,脸色煞白了起来。 就连脚步都不自觉地往后小小退了一步。 ------题外话------ 今天的一更早早奉上,据说很多妹子要开学了,希望各位妹子新学期都能够取到好成绩哦!~么么哒~!我滚去写第二更……争取早点给你们更哈!~ PS:然哥帅不帅!请回我一个字的答案!康忙北鼻们! 正文 390 这个女兵有点狂! 这如此直白的威胁让在场的人,包括9区的人都不禁抬头看向了聂然。 或许张一艾的确在聂然背后说了什么坏话,但这样如此正大光明威胁别人的生命,特别是战友的命,这点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这一句话正巧被刚开完会路过的聂诚胜以及李宗勇他们给听到了。 聂诚胜当下就怒喝了一声,“聂然,你刚在说什么!” 她是不是疯了! 在大庭广众面前竟然敢说这种话,这名声要是传出来,以后还怎么帮自己! 不仅不能有所帮助,说不定还要抹黑他的名声以及聂家的名声! 原本依旧吓白了脸的张一艾一看到聂师长和李营长以及于队和刘队四个人从另外一间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顿时缓和了起来,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些得意。 看聂师长那个眼神,只怕聂然这回是不好过关了。 “你居然威胁战友,你眼里还有没有部队和上级!你信不信我现在处分你!”聂诚胜大步走了过来,面带怒容地呵斥。 处分? 呵! 这可真是亲生的! 自从下飞机开会之后,聂诚胜就处处针对自己,让自己闭嘴。 自己已经好心提醒过他,结果这人变本加厉了起来,甚至还要给自己处分。 真当她好欺负是不是! “威胁?”聂然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威胁了?” “你刚才说的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什么叫希望这次作战完,你还有命回去?怎么,听你的意思是,她这次作战结束,就没命回去了?”聂诚胜语气沉然地反问道。 面对聂诚胜的质问,聂然不仅不怕,反而对此不禁轻笑了一声,“聂师长语文没学好吧,我说的明明是希望她能活着回去,怎么到聂师长的耳朵里就成了不希望她回去了呢?” “你那语气是希望她回去的样子吗?!”聂诚胜怒声地质问。 聂然耸了耸肩,“语气的问题那就是因人而异了,我总不能顾及所有人心里所认为的,而不说话吧?我只认字面意思。” “你!”聂诚胜顿时气结。 只听到聂然继续道:“我的字面意思就是希望她能活着回去,毕竟在作战的时候谁都不能百分百的保证在场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面对聂然的歪曲,聂诚胜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铁青着一张脸,满是愤怒地瞪着自己的女儿。 但聂然似乎犹然觉得不够,‘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还有,我是预备部队的兵,不是2区的兵,所以就算是处分,也是李营长才能处分我。” 聂然这话的潜台词,分明就是在说他聂诚胜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下,气得聂诚胜脸色铁青。 而经过聂然点名的李宗勇也顿时被众人目光锁定,他略有些头痛。 这丫头可真会给他找事! 李宗勇无奈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聂然。” 然后就没了下文。 这让聂诚胜越发显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当下脸色更是难看了起来。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聂然说完就要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转过身单手指着他们,“哦对了!何佳玉,你们不要再闹了,我们要听聂师长的话,毕竟是一个部队的战友,要好、好、照、顾,听到没有?” 她说着就看向了张一艾,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旁边何佳玉一听顿时乐了,保证道:“听到了,放心吧然姐!我们会好好照顾这位战友的。” 可张一艾却脸色又白了起来。 “别再让其他部队看笑话了,听到没?”她又一次的说道。 何佳玉点头,立刻应了一声,“是!” 聂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这才点了点头,拿着馒头从聂诚胜身边潇洒地擦身离去。 途径那两位队长时她依旧脸不变色地进了会议室。 而甲板上的人都傻了眼。 这也有太狂了吧! 顶嘴也就算了,还当着一众上级面前这样放话威胁。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为什么预备部队会收这样的人进来? 他们当时进预备部队可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兵啊。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预备部队出来的,以前也都是李宗勇手下的兵,现如今有的在海军陆战队,比如汪司铭和方亮。 而在9区则是于队。 他曾也是从预备部队出来的。 李宗勇更是他以往的上级。 此时,站在那里的李宗勇看到这事儿已经闹成这样了,要是不做什么处理,那就太说不过去了,于是对着他们说道:“何佳玉、张一艾,还有你们几个人跟我去办公室。” 说完就往里面走去。 何佳玉这下竟单手揽住了身边的张一艾,笑着道:“走吧,我的好战友。” “你……你要干什么!”张一艾被她这动作给吓了一跳。 何佳玉很是友好地笑了,“照顾你啊。” 她打架在这一届里是了名的,和女兵打,和男兵打,力气早已练出来了,用力一揽,就硬生生地逼着张一艾往前走去。 一群人被李宗勇就这样给带走了,甲板上那群人不禁炸了锅。 “靠,这女兵狂的比我们这些老鸟都牛叉了!” “这女兵估计有两把刷子,不然不能狂到这种地步。” “我也觉得,这女兵不会真的能想到办法成功登岛吧?” “不,我觉得玄,当初那些人也说了,这女兵是在岛内偷袭,这会儿我们连岛都登不上,别说偷袭了,人家长什么样我们都看不到。” “嗯,有道理,我也觉得这事儿太玄乎。” “我看啊,咱们还是做好准备和9区的人一起强行登岛吧。” 海军陆战队的那群人对于聂然能在三天想出计划这件事,完全抱着迟疑和不信任的态度。 “不过她那么狂傲,你们说到时候哪个部队把她招了?”人群里有一个男兵突然说道。 “我还蛮希望能招进咱们海军陆战的,到时候看她和刘队两个人吵架,气死刘队。” “哈哈哈……你个臭小子是有多不喜欢刘队。” 海军陆战队的人不禁一阵哄笑了起来。 就连9区里那位被老冯扛走男人此时正坐在那边,都忍不住啧啧感叹了起来,“瞧见没!这丫头真是逆天了!那小眼神,那小语气,简直绝了!” “嗯。”身边的老冯低头擦枪,趁着空隙才发了一个音节算是回应。 那男人被老冯如此的不合作八卦,无奈只能放弃和他说话的念头,转而继续擦起了枪。 而另外一边那群人跟着李宗勇进了办公室之后,于队和刘队因为有事和李宗勇说,一并走了进来。 只不过这是预备部队的事情,就像聂然所说的那样,他们是没资格管的。 所以他们就坐在了另外一边,并不发话。 这时候,那些人并列地站在了那里。 李宗勇坐在办公桌后面,目光很是威严地一一扫过他们几个人。 “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冲突!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里是战场,不是你们的游乐场!” 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他可不会像对聂然那样。 只见他目光威严,神情严肃,语气更是满是斥责。 何佳玉马上汇报道:“报告!这件事完全是由张一艾挑起的!我们本来是商量谁去给聂然送饭,结果她却在那里不阴不阳的说聂然的坏话,这才引起了冲突!” 李宗勇眉头轻轻皱起,“坏话?” 何佳玉连连点头,“是的!她说聂然没资格坐在会议室里为这次的作战拟定计划,说她装模作样,还说她能够有这样的殊荣,是因为在部队里男人缘太好了,否则凭什么能坐在那里!还说有时候男人缘太好也是一个罪过!” 顿时,李宗勇猛地一拍桌子。 ------题外话------ 我觉得然哥要帅破天际了~你们觉得呢? 正文 391 即使不认同,也要帮你 “砰——”的一声,桌面被震得水杯都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足以可见李宗勇这一掌拍的有多狠。 站在那里早已脸色有些发白的张一艾听到这一声巨响之后,吓得整个人浑身一颤。 只见李宗勇指着张一艾,怒声地道:“胡说八道!张一艾,你作为女孩子,说出这种话已经是过分,现在作为一名预备部队的士兵,穿着这身衣服,脑袋里居然有这种想法,简直放肆到了极点!” 他是知道部队里有几个对聂然有意见的。 不过聂然经常不在部队里,再加上聂然的能力,他也丝毫不担心这丫头会有被欺负的可能,所以也就不放在洗心上了。 可今天一听,这实在是荒唐! 张一艾惊慌失措地摇头,“不,不是的……我……我不是的……我没有……” 身边的何佳玉听了,马上反问道:“你没有?你敢说那些话不是你说的?” “我……我……”张一艾的声音越来越虚。 在这种情况下,问都显得多余了! “混账,简直太混账了!”李宗勇怒不可遏地站在那里,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张一艾,“这里不需要你这种人来冲锋陷阵,你就留在船上,等到回部队,我们再来好好处理这件事!” 张一艾瞬间瞪大了眼睛,大声地道:“不!不要营长!” 可李宗勇不由分说地指着门口的位置,呵道:“立刻给我出去!” 那大为震怒的眼神吓得张一艾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低垂着头离开了办公室。 “你们也出去吧。”李宗勇在面对何佳玉他们的时候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大快人心的何佳玉他们很是高兴地应了一声是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真是抱歉了,耽误你们了。”等到那群人一走,李宗勇这才稳了稳情绪,很是歉意地对那两位说道。 “不会。”于队简单地道。 “没事儿,也才五六分钟而已。”刘队也很是大方地说完,又将一份资料递给了李宗勇,“这是最新的天气情况,以及这片水域的流向,都做了检查。” 李宗勇接过来,仔细地和他们研讨了起来。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他们才暂时商讨完毕。 等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后,于队和刘队两个人路过走廊,看到了原本应该紧闭的会议室的大门竟没有关上。 经过了刚才张一艾事情的这两个人倒很是默契地停了下来,透过缝隙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 就瞧见聂然正坐在那里,眉头紧锁着盯着桌上的地图,然后在旁边的白纸上各种写写画画。 “偷窥可不像是你们两位正直军人的作风。”这时候,头也不抬的聂然忽然开了口。 这下,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有些尴尬了。 特别是刘队,被她这么一激,只能轻咳了几声,推门而入地道:“我们才没有偷窥,我们只是奇怪门为什么没有关好而已。” “说谎话也是违反纪律的。”聂然再次提醒。 噎得刘队彻底没了话。 反倒是身旁的于队走到了聂然的旁边,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纸张,看到上面各种计划被全部划去后,对她说道:“我还是建议强攻。” 聂然此时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在停顿了几秒后,终于抬头看向了身侧的人,“你一再肯定强攻这个方案,那么登陆点你找到了吗?” 于队站在她旁边,微微俯身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这里有暗哨,说明很薄弱,环境没有那么恶劣。” 聂然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然后道:“环境或许没有那么恶劣。但是你看这里,这块区域的风口正对两个半岛之间,所以雾气最为浓烈。” “我们看不清,他们也同样看不清。”于队神情认识认真地道。 可这一点聂然却极为不赞同,她摇了摇头道:“那只能说明你想得太简单了。事实上,并非如此,这些海盗常年居住在这里,对于这里的环境早已习惯,并且摸索出一套自己的方法,而且现在是秋天,雾气重,也就代表着湿气重,植被更为茂盛,他们很容易隐匿其中,伺机偷袭。”说到这里,她又随即补充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沼泽和瘴气!” 聂然用笔画出了那一块区域,并且做出了各种的标记,继续道:“浓雾、瘴气、沼泽,再加上他们的偷袭。这里一块,和其他地方相比较,并没有薄弱,反而防御力更强。” 就在这个时候,刘队也参与道了其中,“这点我同意,这片水域的岛屿沼泽非常多。” 他还记得当时为了抓海盗的时候,都是被那些泥潭和沼泽所牵绊的。 然而,于队却沉着冷静地道:“这对于9区来说,并不是问题。” 他们9区的人不能说以一敌百,但至少以一敌十不成任何问题。 这群人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身体素质,都是所有部队中最为强悍的。 区区一点沼泽和瘴气,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面对他如此的自信,聂然却在此时放下了手中的笔,微微仰着头问道:“你知道此时此刻的9区在这群人心中意味着什么吗?” 于队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显然并不太明白她这时候说这话的意义在于什么地方。 聂然看到了他眼中的迷茫,随后便再次说道:“你们是一剂强心针,我不否认你们的存在是多么的强大,但是如果这一剂强心针打下去,但凡有各种不可抗力的因素导致失败了,那对于这些士兵来说,那就是毁灭。” “因为他们会产生一种想法,那就是:连9区的人都失败了,那么他们这些普通兵怎么可能攻得了。” “士气这种东西玩的好可以以一敌百,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但是玩不好,都不用别人来打我们,我们自己就死了。” “现在我们的人正处于低迷期,你们的存在让他们有了信心,但这份信心一定要好好利用,一击即中,否则就会变成恶性循环。” “可你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于队看着她手中那些涂鸦的计划,眉头依旧皱起。 他不否认眼前这个女兵所说的话,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不是还有一天么,你急什么。”被人提及到这事儿,聂然显得有些小小的烦躁了起来。 都怪那该死的霍珩! 就应该提前和她说清楚才对!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自己会重新反过来攻打海岛,她才不会做那么周密的计划。 以至于现在把自己逼入了死角! 聂然皱着眉,脸上流露出一丝恼怒的神情。 站在对面的刘队闲来无事将手边的一堆纸张翻了翻,结果发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计划。 有些是被重点圈出来的,有些是被划去的。 “这些计划都是你想的?”刘队看到那些计划,满是诧异。 两天时间居然想了这么多的计划,这女兵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而且仔细看看,每个计划都非常的缜密,并非是随便涂鸦的。 “能成功的才是计划,不能成功的那都是废纸。”聂然低着头,毫不在意地道。 废……废纸? 刘队看着那些计划,不禁感叹,要说这些是废纸,那他们当时攻打的十七次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在玩游戏了。 “给我看看。”身边的于队走了过去,拿了几张仔细地看了起来。 两个人在看完了几个被废除的计划后,不免都有些明白,为什么李营长会对她这么退让,而她本人为什么会这么狂。 这个女兵的确是有狂的资本。 即使是废除的计划,在他们看来,都非常的仔细周详。 如果不是后来她后来自己写出每个计划的缺点,乍一看上去这些计划每一个好像都能实施,并且可以说是完美。 “为什么你想的都是暗战和偷袭居多?我们的人力可不比他们的差。”刘队在粗略地翻完了那十几张纸后,禁不住问道。 “我当然知道我们的人不比他们差,但问题是我们这次登岛不仅仅是抓海盗,还有那个军火库。” 聂然将手中的计划写完了一部分后,才再次开口道:“那军火库里到底有多少东西,我们不清楚,但是为了防止逼急他们,打算点燃军火库来个同归于尽,我们只能偷袭,或者是在佯装偷袭的时候,另外一部分的人先登岛控制内部,否则的话我们即使登岛,也很被动。” 站在那里的于队放下了手中的纸,沉冷地回答:“如果能够登岛成功,十分钟之内我们的人可以完全控制整个岛。” 聂然无奈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么,假如那个军火库有远程装置呢?只怕就算你三十秒之内控制整个岛都来不及吧?” 站在那里的于队顿时歇了菜。 “行了行了,你们别浪费我时间了。”聂然看他们没了问题,不耐烦地挥手开始赶人。 站在那里的于队以及刘队两个人看了看会议桌上只咬了一口就已经没有再冒热气的馒头,还有一杯冷掉的白开水。 最终又将视线全部转移到了那一堆厚厚的纸张上。 沉默了片刻,两个人转身走到了门口,各自拖了一把椅子走到了她旁边,然后坐了下来。 聂然看他们两个人坐在自己的旁边,拧着眉头就问:“你们干什么?” “帮你一起想啊。”刘队理所当然地说完,拿起了另外一份地图开始研究了起来。 聂然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地问:“你们不是不同意我的方案么?” 其中好像还是这位海军陆战队的刘队长反对声最大啊。 怎么这会儿去又要来帮忙了?! 坐在她旁边的刘队将视线从地图上挪开,眉眼满是刚毅的军人风范,“我们是一个团队,即使我不认同你,但我也要帮你。” 聂然挑起的眉梢不禁滞了滞。 这算是把当初那句话还给自己吗? 聂然默然了片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她低头将还未写完的计划继续写了下去。 “这里呢,虽然这里的环境恶劣,这里的防守没有那么厉害,我们上次在暗礁这里吃过亏,这次如果有9区的人带领,或许可以。”刘队将地图放到了她面前,指着其中一处对她说道。 聂然看了一眼,点头,赞同地道:“这里我也有想过,可以暂时作为一个方案,但是可行性我个人认为并不算太高。” 刘队沉思了一会儿,似乎也觉得不行,将这个计划就此给划去。 “那这里呢……” “不行。” “这个?” “你不觉得这里的地势有问题吗?” “这里的地势很平摊。” “这里地势是平坦,但是这里沼泽多啊!” “这里是垂直悬崖,我们9区的人可以登陆。” “问题是,上面有暗哨。” 聂然看着他们不间断的提议,憋着心里那股火气,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人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浪费我时间的!能不饿能够先把我的废纸看完了再和我说话。” 瞬间,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那两个人放下了手中的地图,开始仔细翻阅起了她的“废纸”。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392 绝境,打她一巴掌 他们三个人就坐在会议室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聂然坐在那边自己自顾自地在修改着自己的计划,而另外一边的两个人就埋头看着聂然丢下来的“废纸”。 “我说你这个计划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要废除?”刘队看到其中几个不错的计划,实在忍不住地发问了,“而且你随后写的缺点也都太过谨慎了。哪有计划是十全十美的。” 聂然修改着手中的计划,头也不太一下地回道:“计划就是要做到越周详越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那是没办法,智商问题。可明知道有漏洞还去做,那就是找死。” 刘队听了这番话,倒是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这么多计划做下来,你还能这么不骄不躁,倒也是厉害。” 聂然嗯了一声,像是敷衍一样,“多谢夸奖。” 然后就继续低头写写画画了起来,完全没有被他的称赞所影响。 对面的刘队看了,只能撇撇嘴,继续看了下去。 会议室内再一次地又安静了下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这篇海域常年被浓雾所围绕,以至于天黑得特别的快。 会议室内的灯早已被打开。 屋内时不时的有刘队和聂然商讨的声音,而一旁的于队偶尔也会加入其中。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们经过了无数次的讨论,可依旧始终想不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期间李宗勇和聂诚胜也加入其中,但因为各自都还有其他杂事在身上,聊了一会儿也就都离开了。 但在离开的时候,还是让厨房那边送了点馒头和一些汤过来给他们垫垫肚子,顺便去去寒气,毕竟已经到了秋天,更深露重,聂然身体不好,需要稍微多加照顾一些。 “这是你的。” 饭菜送过来之后,那边的于队看聂然恍若未闻地继续干着手边的活儿,顺手拿了一个递了过去。 “嗯,放旁边吧。”正写到一半舍不得停手的聂然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理睬他了。 于队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东西放在了她手边,转而去做别的事情了。 对面的两个人一边快速地吃着东西,一边继续盯着地图看,等到吃得差不多了,结果发现对面的聂然完全忘记吃东西这件事了。 眼看着已经是入了秋的天,夜间的气温也有些凉意了,这要是再不吃,饭菜都快要冷了。 “你别拼了,先把饭吃了再说。”这时候刘队也加入其中。 “嗯,知道了。”聂然皱着眉,又是一阵敷衍。 那两个人看她好像又陷入到什么关键地方后,也就不再催促她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聂然才泄气似得把笔丢在了桌子上,很是烦躁的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了一团,丢在了旁边。 对面那两个人都不用问也知道,她的计划里肯定又出现漏洞了。 于队看她很是头痛地捏着眉心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地替她倒了杯热水,“汤已经冷了,拿这个配馒头。” 说着,就把那碗汤拿到了一边。 “谢了。”聂然这时候也的确是有些饿了,吃着馒头就着白开水就这样草草地解决了一顿饭之后,又重新加入了下一轮的计划设计中。 就剩下这最后一个晚上了,如果计划还没出来,那就只能强攻了。 而聂然最不希望的就是强攻。 因为强攻所花费的代价她太清楚了。 就算不能毁掉三分之二的人,但是这三分之一的先头部队肯定是没希望了。 再加上军火库里极有可能自爆系统,那些军火的数量只怕这些人加上整个岛可能都被摧毁。 整整一夜,聂然就坐在那里写了划去,划了再写,最终耗尽了所有的纸张,也没有想到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 坐在那里的两个人也陪着耗了一个晚上,想了很多个方案,可也最终被毙了。 刘队有些泄气地靠在椅背上,眉头紧皱。 旁边的于队也同样如此。 窗外浓雾稍稍有些淡去,光线慢慢穿透了进来。 聂然坐在那里,神情专注地盯着那张地图,似乎还是有些不死心。 对面的两个人看到她这样坚持,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他们这两个人坐在这里一晚上就有了疲累感和微微的挫败感。 但是她却能在这里坐了三天,计划写了一个又一个,即使到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未放弃。 这样稳重的心态,没有系统训练过的,倒真是少有。 过了没多久,隔着会议室的门就听到外面的士兵已经起来了。 这也就意味着,第三天的时限已经到了。 那两个人望着坐在对面低着头的聂然。 其实刘队很想告诉她,算了,即使是强攻这个下下策,有9区的人也是很大的一个助力,不一定就会打败仗。 但是在看到她如此的认真努力,他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因为实在不敢拿这些丧气话来伤她。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即使有时候我们有着满腔热情的去做某一件事,但最终还是会一败涂地。 李宗勇准时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聂诚胜。 “如何了?”他问道。 刘队坐在那里摇了摇头,哀叹地说了两个字,“绝境。” 就连旁边的于队也轻摇了摇头。 聂诚胜听闻,在心里不禁轻哼了一声。 看吧,就觉得她不可能会做出什么计划。 要知道他们这几个人想了那么久都想不出办法,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想得出什么办法。 女孩子说到底也只能是养在家里罢了,做事还是得靠男孩子才行! 也不知道这李宗勇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把希望放在聂然身上,而且更可笑的是居然真的让整个部队等了她三天! 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而在听到这件事的李宗勇眼底不禁划过了一抹失望,但在看到聂然三天不休息地坐在那里不停地做着计划,即使到现在这个时候,她还在专注地写写画画着,让他不免也有些心疼。 这丫头承受的永远比别人更多,辛苦也是成倍的在付出。 “好了,你们先出去,我再和聂然商量一下。”李宗勇对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说了一下。 对此,刘队和于队在看了一眼还在专心致志做着计划的聂然,然后的速度都很快地站了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顿时,会议室里就剩下聂诚、李宗勇还有聂然三个人。 聂诚胜一等到那两个人离开之后,马上跨步上前,将她手中的纸张抽掉了,呵斥地道:“你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整个部队因为你,停摆了三天的时间!尽然还有脸坐在这里!还不赶紧去滚出去收拾东西!真是个只会给我丢脸的东西!” 被打断的聂然原本就恼怒,结果在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更是眼底腾升起了一抹寒意。 丢脸? 当初自己进预备部队的时候,他好像还各种夸赞自己吧。 现如今她辛苦了三天,不过是无功而返,结果就被他认为是丢脸。 呵! 瞧着脸变的,比翻书都快!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停顿了三秒,才放下了手中的笔,缓缓抬头,“我为什么没有脸?我至少尽力了,可你呢?却只想着靠9区的人来打赢这场战斗。”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角的笑容淡淡,可眼底一片阴翳,“当初靠预备部队,现在靠9区部队。聂师长,您可真会团队合作啊。” 那言语中的讥讽之意明显的让聂诚胜骤然一变。 “你!” 几次三番的被讥讽,聂诚胜这下真是忍不住,他只觉得火气“噌”的一下冒了上来! 当下就要扬手给她一巴掌。 ------题外话------ 各位久等啦~ 正文 393 放弃了,还人情 可正要扇下去的时候,身边突然另外一只手伸了出来,并且挡了下来。 被阻拦的聂诚胜面目可怖地瞪向了身边的人,并且很是愤怒地道:“放手!我在教训我女儿,外人不要插手!” 显然他对于李宗勇的阻拦很是恼怒, 可这时候,李宗勇却面色发沉,目光中透露出的是从未有过的肃杀和威严感,“她现在在部队,是我的兵,只有我能罚她。” 以往李宗勇在面对聂然的时候都是各种的和颜悦色,但那不过是因为对于聂然是那个臭小子媳妇儿这一层关系,以及聂然的确是有着过人本事,才让他如此看重和疼爱。 实际上,他作为一个曾经是9区特种部队的首长,其能力和身份都是不容他人所质疑和辩驳的。 那种军人铁血骇然的气息一经释放出来,那根本就不是聂诚胜这种一个小小师长可以压制的住的。 聂诚胜在感受到他那一瞬间所散发出的气势时,不免有些心头“咯噔”了一下。 手上的劲儿也散了一大半。 “如果聂师长想要大骂自己的女儿,请等到她回到家之后再说。现在,你没资格打她!” 李宗勇一个用力,把他的手给用力地挥开了。 聂诚胜措手不及地往后踉跄了两下,看了看李宗勇,又看了看聂然,最后将手中的的纸拍在了桌上,指着聂然恨恨地道:“好,你现在翅膀长硬了,会飞了是不是!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回家!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他铁青着脸色甩袖就走了出去。 “放心,你不回家,我把你当亲闺女养着!”李宗勇看上去也是被聂诚胜这番说辞给气着了,立刻对她说道。 “我挺不放心的。”聂然看他那气呼呼的样子,笑着道:“我怕你气得爆血管,然后借着这话讹我,要我伺候你下半辈子,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李宗勇那冒出三丈的火气瞬间在她的这句话里给彻底给浇灭了,他既气又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真的是……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转移焦点也是安慰人的一种方式,更何况挨骂被打的是我,我才是应该那个被安慰的吧。”聂然笑着重新落座了回去。 李宗勇看到她那无谓的样子,心中很是不落忍。 得受过多么大的委屈,才能造就如今她这样的云淡风轻。 当初他从臭小子那里听到过关于聂然在家里不受宠的一些事迹,这会儿亲眼看见,让他顿时怒火中烧了起来。 自己的亲闺女,居然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而且聂然也早已成年,这样当着一个外人面打骂一个姑娘,这把一个孩子的自尊心置于何地。 看着她漠然的神情,李宗勇连饭安慰保证地道:“没事儿,以后那臭小子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他要不疼你,我就替你打死他!” “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聂然嘴角轻勾起地提醒了一句。 这下李宗勇才猛然间回过神,想起了正事! “那你现在到底怎么样,有想到办法吗?”他问道。 聂然靠在椅背上,叹息了一声,“就像刘队说的一样,绝境。” 李宗勇拿起桌上的那张计划,看到上面被聂然各种划掉的指令,问道:“你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聂然很是无奈地嗯了一声,“有点。” “让你当初把岛屿弄得这么严密,像铁桶似得,以至于这会儿连自己都打不进去。”李宗勇将那张纸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她的面前,笑斥了一声。 聂然对此也很是无奈,她扶额哀叹地道:“只怪我入戏太深啊,把这个角色演得太过深刻。” 李宗勇听了,这下真的是笑骂了她一句,随后才说道:“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强行登陆吧,反正你对岛内的情况很熟悉,你对他们所说的那些,其实也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聂然却摇了摇头,“我虽然熟悉岛内的环境,但绝对没有那些海盗更熟悉,我只能估算出大概。如果你把所有人的性命压在我身上,我觉得太冒险了。” 她做事想来谨慎,没有十足把握是断然不会出手的。 但这会儿部队作战行动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就这样贸然去相信她,实在是有些不太靠谱。 可偏偏李宗勇却笃定地道:“不会,我相信你。” 对于李宗勇如此莫名的信任,聂然有些承受不住地摆了摆手,“别,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哪来的自信相信我。” 李宗勇呵呵地笑着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你可以。” 聂然哼笑了一声,坐正了身子,将桌上的纸张归类整理了一番,然后站了起来,“这种自信你还是放在9区的人身上比较好,我这种小菜鸟别抱太大希望。” 李宗勇指了指桌上那些纸张,“你还菜鸟?你看看你的防御系统,连蛙人都突破不了。” “是啊,连我自己也突破不了。” 聂然的自嘲让李宗勇顿时一噎,接着才安慰地道:“你为了这次的攻打,真的是很拼了。” 然而李宗勇的安慰却丝毫没有起任何的作用,“再拼有什么用,还不是想不出办法,只弄出了这么一堆废纸。” 聂然整理了一下桌上乱七八糟的纸张,随后完全没有任何心痛之色的把这些纸张全部丢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丢得那叫一个潇洒干脆。 全然没有在乎这些纸张包含了她三天不吃不睡地心血。 因为对于她来说,起不来作用的东西,那就是废渣。 一旁的李宗勇看到她坐在一边,眼底是掩不住的失望和失落之意,不禁问道:“你这么拼,是不是为了他?” 聂然靠在椅背上,沉默了片刻,倒也没有遮遮掩掩,而是很正大光明地点了点头,“嗯。” 是的,她这么拼,就是为了霍珩。 李宗勇看到她的回应,顿时脸上有了灿烂的笑容,“想他了?” 那促狭调侃的意味很是浓。 这时,聂然扬眉问道:“这是你作为一个营长该八卦的事情吗?” “那作为他的老师总该可以关心一下了吧。”李宗勇丝毫没有作为长辈的自觉性,继续用一种八卦地眼神看着她。 “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你的心也太大了吧。”聂然虽然说了这么一句,但随后还是满足了他那颗中老年的八卦之心,“是啊,我是为了他。不过不是因为想他了,而是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这回李宗勇不明白了,“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 想他,和希望他回来,这两个不是同一种意思吗? “不一样。”聂然望着窗外的某个点,声音轻而小地感慨着,“他沉寂在黑夜里太久了,我不忍心。” 她尝过了那种有口难言的滋味,所以才会越发的迫切他的归来。 他太苦、太苦了。 李宗勇似乎能感受到聂然这时候的心情,原先的调侃也稍稍收敛了几分。 聂然说得没错,那小子沉寂在黑夜里真的太久了。 十年,整整十个年头了。 说真的,他都有些忘记这臭小子穿军装时的样子了。 “那你同意这次强攻了?”李宗勇望着她有些怔愣的神情,问道。 聂然思绪回拢,笑着反问道:“还能不同意吗?” “也愿意参加了?” 李宗勇打心眼里是希望她能参与的。 毕竟岛内的情况,即使是9区的人,也没有她熟。 “能不参与嘛,他们都和我通宵熬了一夜了,总要还这份情。” 她的话让李宗勇顿时心头一松。 只要聂然肯参与,那这次的行动最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成功希望。 两个人当下开门走了出去。 ------题外话------ 奋笔疾书ing…… 正文 394 气急了揍人? 站在走廊尽头的两名队长看到他们两个人走出来,立刻走了回去。 还不等问情况如何,就听到李宗勇说道:“强行登岛。” “这是……同意了?”刘队很是诧异地看着聂然。 这女兵性子那么狂傲,李宗勇能这么快说服她? 面对他目光中所流露出的诧异和怀疑,聂然是这样回答的。 “还你这份情而已,并不代表认同这次的行动。” 刘队嘁了一声,“你这也就是死鸭子嘴硬。” 什么还人情,摆明给自己找台阶下嘛!他砸心里默默地腹诽着。 却殊不知,聂然是真的还人情给他,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死鸭子嘴硬。 她打从心眼里不赞成这次的强攻。 只是因为听到刘队对她说了那一句话,加上要还他们通宵熬夜帮自己的情分上,才决定加入这次的行动。 一旁的李宗勇及时制止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说道:“既然决定强行登岛,现在我们来详细商讨一下吧。” 说完就又折返回会议室内。 “那聂师长呢?需要让他过来吗?”当时率先离开的刘队对后来在会议室里所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所以这才多嘴问了一句。 聂然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李宗勇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和沉冷,他对着从会议室走廊上路过的一名士兵吩咐道:“去派个人通知聂师长开会。” “是!”那名小兵应答完就快步朝着外面跑去。 没过多久,聂师长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只是那脸色实在是难看极了。 他很是勉强地坐在了那里,唇线紧抿着。 其实在聂然闭关的三天里,李宗勇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早就和刘队以及于队还有聂诚胜他们三个人开了无数个会,拟定了七八个方案来制定如何强行登岛。 在一边的聂然听了,不得不说到底是海军陆战队和9区的人,一个是专业的,一个是全能的,两组配合起来倒的确是天衣无缝。 就是她都没有办法挑出什么错来。 只不过目的是达到了,人却都没有了。 用人数堆积出来的成功,真的能算是成功吗? 聂然对此很是怀疑。 在大约开了三个多小时的会议后,终于整场会议全部结束了,所有人的任务也在座的三位也全都已经了解了。 其中2区和预备部队可能要辛苦一些,因为这次带过来的人数比较多,需要找各个教官在开一个紧急会议。 而刘队和于队他们这次各自只带了不超过三十的人,所以命令非常好传达。 聂然一散会在会议室里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下才回到了六班。 那时候在场所有的士兵都已经了解了教官所传达下来的命令,因此在看到聂然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回到六班的时候,都忍不住小声地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看吧,最后还是决定强行登岛,看来那个女兵也不过如此。” “亏我还对她抱了一丝丝的希望,结果徒有虚表。” “那只能说明你傻。” “什么傻,昨天她狂成那副样子,是人都会产生那么点点点的错觉吧。” “现在被现实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了吧。” 那些人的声音很小,可架不住何佳玉她们耳朵好啊,听到那些话之后,何佳玉就像站起来撸袖子过去。 “这些人真的是……”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严怀宇给拽了回来,低呵了一声,“别惹事。” “你已经尽力了。”这时候,李骁也走了过来,对刚坐下的聂然说道。 聂然的脾气别人不知道,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李骁怕聂然本来就心情低落不高兴,再加上那群人这么小声讨论让她不爽快,到时候生出点什么事端就不好了。 施倩也走过来,轻声安慰地道:“是啊,别理这些人,这些人自己也想不出来,还敢说别人。” 坐在一旁的聂然闭目养神地道:“不会啊,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的确不过如此。” 众人看到她面色淡淡地说这番话,都认为她是在说气话。 何佳玉更是上前安慰着的抱了抱她,“然姐,你别为了这群人生气,不值得。” “嗯。” 聂然现在整个人一松懈下来,才感觉到身体的疲劳。 此时她连说话都懒得说,靠在那里就开始闭着眼休息了起来。 她太累了,三天的高强度的紧绷装填让她刚刚复原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李骁看她靠在那里像是要睡着的样子,立刻脱下了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避免她着凉。 其中那些人看到她如此困顿的模样,也有不同意见的声音发了出来。 “不过我觉得这也不是那女兵的错,毕竟这次海岛计划,就连咱们的队长和李营长都想不出来,让她在三天之内想出来,显然是为难她了。”其中一名男兵率先开了口。 随后旁边的几个男兵立刻发声道:“没错,时间太赶,这任务又那么重,的确不好做。” “是啊,这女兵敢应下这个任务,并且努力这么久,也是勇气可嘉了。反正比咱们强啊。” “没错,比咱们强多了。” 毕竟没有什么过节,那些男兵看到聂然靠坐在那里打瞌睡,以及那张有些苍白的小脸,从原本的质疑渐渐都变得有些心疼了起来。 让一个女孩子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他们却还在说风凉话,这实在不应该。 毕竟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那个原本说聂然不好的男兵也挠了挠头,有些讪讪了起来,“我也不是说她不好,只是觉得没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浪费大家的时间。” “也不能说是浪费时间吧,这片水域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而且你们别忘了,咱们当初虽然没有登陆过主岛,可是也登过另外一座岛作战过,那上面沼泽和瘴气的确是很让人头痛。” 他的话语才刚落,突然就听到何佳玉一声低呼,“然姐?” 原来靠坐在那里的聂然不知道那边的人的哪句话触动到她的神经线了,让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从甲板上站了起来,直接就朝着海军陆战队走了过去。 何佳玉看到她那冷着脸走过去时的神情,心里有些的担忧地问道:“她不会是要去揍海军陆战队的男兵吧?” “谁知道啊。”身边的严怀宇也很是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阻止啊!”身旁的乔维比他们两个人更快的反应了过来,并且快步上前。 “哦哦哦!”后知后觉的几个人经过乔维这么一提醒,也马上跑了上去。 而背对着聂然的那个男兵此时还在继续地说道:“你说咱们好不容易能和9区的人可以并肩作战了,她这么一搅和,那不就太耽误事了。” 站在他对面的那几个男兵看到他身后的聂然正朝着他们走过来,连忙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喂!” 那人一脸不解地问道:“干嘛?” 对面那几个男兵一脸不忍地偏过头,沉默地用手指了指他的背后。 “你们什么情况啊?”那男兵疑惑不解地扭过头一看,顿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只见聂然正站在他的背后,并且神情平静地对他说了一句,“真是抱歉啊,耽误你的事了。” 这句话瞬间就把他给打醒了,“我……我……我不是……你……” 被人当场抓包,这让那名男兵的脸色变得很是尴尬了起来。 不过,聂然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男兵的身上,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她的神情实在算不上好,让那名被指明的男兵有些心虚了一把。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啦~大家晚安~么么哒~然哥说不定会在你们的梦里~!吼吼! 正文 395 有办法了! “那个……不是再说他吗?”那男兵不明白刚才聂然过来的时候分明是在针对身边的男兵啊,怎么突然就把注意力就放在他身上了? 他可是无辜的! “但这并不妨碍我找你。”聂然站在他面前,语气平静地再次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刚才?我……我说什么了?”那男兵也同样是一脸莫名地看了看周围的两个男兵。 那两名男兵纷纷摇了摇头。 他们哪里会特意记住别人说的话。 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周围的人看到聂然一个人面色不善地站在海军陆战队那边,都认为她是去找人麻烦的。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他们那一边。 想看看海军陆战队的男兵在面对这位被李营长特殊的对待的女兵面前,会做些什么。 而从甲板另外一端赶来的何佳玉连忙跑上前来抓住了聂然的手臂,“然姐。” 那样子看上去是如此的亲昵。 但实际上,只有能感觉到此时何佳玉的勉强。 她是那么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应该是怕自己对这些男兵做出什么吧。 聂然轻轻侧头看了一眼被紧抓着的手。 “然姐,马上就要整队了,时间来不及了,咱们走吧。”何佳玉死死地压着她的手,笑得很是勉强地把她往自己部队的方向拽。 可聂然却轻轻一个用力,把手抽了回来,对着那个男兵继续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聂然。”严怀宇随后也赶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臂,笑着道:“马上就要作战了,别耽误时间了。”接着又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别闹了,不然到时候被季教官责罚怎么办。” “是啊聂然,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准备了。” “走吧,聂然。” 这时候乔维和施倩两个人也赶来帮忙。 听着那群人叽叽喳喳在耳边不停地劝说,聂然却恍若未闻地对着那个男兵道:“我已经问了你很多遍了,你只要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就可以了。” 这海军陆战的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就是想让他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怎么就那么困难! 那男兵被她这么逼问,加上刚才的确他们这群人有在说她一些不好的话,心里越发的虚了起来。 “我……我说什么了?我……我不记得了……” 聂然被浪费了那么久,最后他却来一句不记得,立刻冷呵了一声,“不记得就给我回想起来。” 她刚才坐在的地方处于背风的位置,风声一响起,那边的声音顿时模糊了起来。 因此他们说到那个能让她想到一个关键点的时候,就这么被风声给吹散了。 害得她脑海中模模糊糊的就这么一闪而过,想半天也没想出是什么东西来。 “给我想到为止!” 她因为想不出那个闪过的关键点,心里很是烦躁,以至于对他们的语气也不是那么的好。 这让那些老兵们有些不悦了,“喂!你一预备部队的女兵,和我们这么说话不太合适吧。说不定将来我们这些人其中一个做你的教官,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他们不过是觉得聂然是个新兵,加上又是女的,俗话说好男不和女斗,他们没道理几个老大爷们和一个女孩子计较。 但没想到这女兵真的是狂傲的眼睛里都没有人了。 然而他们的警告聂然并不放在心上,平静地道:“放心,我不会进海军陆战队的。” “海军陆战队哪儿不好了吗,你这么不愿意进?”突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原来是听到手下的士兵前来报告说聂然和自己部队的人产生了矛盾,于是他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跑了过来。 谁知道才闻讯赶过来,正巧听到她说了这么一句。 这让原本对她有些另眼相看的刘队有些不爽了。 怎么,他们海军陆战队很差吗? 她居然这么肯定的说不会进。 站在那里的聂然懒得搭理,继续对着那人问道:“你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再说一次。” 从远处走过来的刘队看她面色严肃,如此计较着那番话,也不由得转而看向了自己的兵,问道:“你刚才到底说什么了?!” 那男兵被自家的队长一呵斥,顿时轻颤了一下,“我……我不记得了……” 刘队看聂然神情冷然的样子,不由得想到张一艾的事情,于是连忙训道:“你是不是嘴贱,说人家女兵什么不好的话了?” 那男兵连连摇头地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说她什么坏话,是这家伙嘴贱说人坏话来着,我只是说这片水域上的沼泽和瘴气的确很让人头痛而已。” 天知道这个女兵不找身边这个嘴贱的,非要一口咬住自己不放。 “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候,路过的于队发现这里被一大片的人包围着,便停下了脚步,皱眉问了一句。 刘队摆了摆手,表示道:“没什么大事,就可能发生点误会什么的。” 接着他转过头对聂然说道:“那个,你别太在意,这群家伙说话像来嘴巴贱的很,等这回战斗结束,到时候我让他好好回想,然后再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聂然摇了摇头,径直看着眼前那名男兵,“不是,不是这个问题。你再好好想一下。” “我……”那男兵很是苦恼地挠了挠头,然后像身边的几个人问道:“我到底说了什么?” 那两个男兵生怕被引火烧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鬼知道你说了什么。” “那你们两个帮我回想一下啊。”那男兵被聂然这么一弄,加上这么多人看着他,他不免有些无措了起来,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 聚集的士兵越来越多,在船舱里迟迟等不到于队和刘队两个人的李宗勇在又等了大约十分钟以后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一看到甲板上聚集了那么多人,立刻就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刘队看到李宗勇从人群外走了进来,解释道:“我的兵嘴贱说了聂然。一些不怎么好的话。” 李宗勇皱着眉看了一眼那个低垂着脑袋的男兵,最后也劝道:“聂然,这件事等回来以后……” 再说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聂然就不耐地打断道:“我说了不是这个问题!”她皱眉盯着那个男兵,“你再仔细想想,除了这片水域的沼泽和瘴气,你前面说了什么。” “我……我说……我说了……什么……”那男兵冥思苦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一脸苦相地说道:“我真想不起来了。” 聂然看他死活想不出来,原本耐着性子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带着威胁的语气对他说:“那我就让刘队揍你一顿,揍到你想起来为止,如何?” 什么叫让他揍这个男兵一顿? 一旁的刘队听了连忙抗议,“喂,我不乱打自己士兵的。” 更何况还是揍到想起来为止,那不是等于在用刑法了?! 此时,聂然凉凉地道:“可是他刚说了一句很关键的话,关键到可以改变这次的计划。” 站在那里的李宗勇瞬间神情一亮,“你想到办法了?” 聂然抬了抬下巴,指着眼前的那个男兵,“办法在他那句话里,可是我没听清楚。” 李宗勇一听,语气顿时急促了起来,问那个男兵道:“你到底说了什么?” “是啊,你到底说了什么!”刘队也有些着急了起来。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 说真的,他也很好奇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里面居然被这个女兵认为自己的话是办法。 刘队看他站在那里,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威胁了起来,“你再不说,可能真的被我打。” 说着就挥了挥拳头,作势要揍人的样子。 男男兵一脸无语地看向刘队,在内心默默地道:队长,你这样自己打脸还打得那么心甘情愿,真的好吗? “哦对!猴子说岛内环境恶劣。”就在此时,身边的一名男兵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道。 聂然果断摇头,“不对,不是这一句。” 那男兵眉头紧锁,“不可能吧,按理说应该是说这句啊。” 那名被人成为猴子的人也很是苦恼地道:“不可能吧,应该就是这句了,如果不是,那还会是什么?” 聂然冷冷地看着他,“我要当时听清楚了,就不会来问你了。” “原来你没听清楚啊。” 那被人称呼为猴子的男兵莫名松了一口气。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周围所有人冷冽的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自知说错话的猴子当下轻咳了几声,补救地道:“我再仔细想想,再仔细想想……” 只见他低垂着头,又是一阵苦想之后,不确定地道:“我说……你比咱们强,至少敢接这个任务。” 聂然丝毫没有被夸的情绪,说道:“马屁这种东西你们刘队喜欢,我不喜欢。” 站在旁边的刘队不禁抗议地喊了一声,“聂然!” 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损他! “再来一句。”聂然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地催促,“我要听的不是你夸的话。” “不是夸你的……”猴子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最终放弃地摇头,“那我真的想不到了。” “不会是那句,没有登陆过主岛那句吧?”在猴子左边的那一个男兵这时候又开口说了一句。 但才说出来,就遭到了右边人的反驳,“怎么可能是这句话,没登陆过主岛这句话不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么!” “可是猴子一共就说过这三句话。”那男兵很是纠结地道。 猴子连连点头地道:“对啊,我一共就说了三句话。一句是夸你比我们强,一句是说这片区域的环境很恶劣,还有最后一句就是说我们没有登陆过主岛,但是登陆过别的岛。” 他掰着手指头一句句地说完之后,很是不理解地嘀咕问:“这几句话怎么可能改变什么作战计划啊?” “能,它可以改变很大的作战计划。”此时,只见聂然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笑,脑海中那个模模糊糊的碎片在他最后那句话登陆过别的岛时慢慢的拼凑成出了最为关键的疑点! 聂然抬头,浅笑地望向了李宗勇,“营长,我想,我们要取消强攻这个计划了。” 李宗勇看着聂然那胸有成竹地自信笑容,眼底立即燃气了一抹光,“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嗯,我想到了!” 聂然笑着点完头,转而就快步朝着会议室内走去。 李宗勇随即也跟了上去。 而另外两名队长听到聂然说有想法了,也马上紧跟其后,匆匆进入了船舱的会议室里。 只留下了甲板上那些还一头雾水的士兵们。 特别是那个猴子。 他这几句话里,到底哪一句里是解决的办法了? ------题外话------ 今天是"qing ren"节,祝大家"qing ren"节快乐!~么么哒~ 正文 396 你怎么知道?露馅儿? 聂然匆忙地进入了会议室内,将桌上的地图再次展开。 后面跟上来的李宗勇立刻问道:“怎么样,找到什么办法了?” 只见这时候聂然在地图上重新细细查看了一遍,最终目光定格在了地图的某一处上。 果然是这样! 她指着地图上被遗漏掉的那个断层,抬头,唇畔含笑地对李宗勇说道:“这里!这里是我们最好的登岛地点。” 和李宗勇一起走进来的刘队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座岛?这座岛我们当时上去过,就是营救2区的时候,那里沼泽和瘴气很多,但是这是后岛,和那座主岛不连接的啊。” 聂然笃定地一笑,“不,它们之间是连接的。” 在场的人都很是惊讶,就连向来冷静的于队眼底都不禁闪过一抹错愕。 终于解决了这个世纪难题的聂然敲了敲桌面,对李宗勇道:“改变计划吧。” 李宗勇看着地图上并没有任何图标显示有连接线的两个断层,再次问道:“你确定这里肯定能上?” “是啊,你确定吗?这里我去过,我亲自带人上去围剿过海盗,并没有发现什么连接啊。”于队持怀疑态度地说道:“你别到时候让我们扑了个空,最后反而进入海盗的陷进里,那就不好了。” 聂然盯着那个点,很是肯定地点头,“我可以百分百确定。” 那个地方她来来回回进入不下五六遍,是绝对不可能弄错的! 李宗勇看到聂然这么笃定的神情,又看了看地图上那个没有连接图标的断层,最终点头说道:“好,那我等会儿马上传令下去的。” 除了李宗勇很是激动之外,其他两个队长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特别是于队。 在看向聂然时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 “你为什么那么清楚这里有连接。” 连地图上都没有显示的东西,她一个从未登岛上去的女兵怎么会那么清楚,而且还如此的肯定,就好像是上去过一样。 这话一问,聂然嘴角的笑顿时滞了一下。 糟糕! 光顾着要解决办法,却忘记了这一点! 很快,她就恢复了刚才的笑容,故作淡定地道:“哦,我也是无意间听营长顺口说的。” 可惜,这句话并没有就此糊弄住于队,他神情严肃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李宗勇的身上,问道:“那营长当时为什么不让海军陆战队登陆?” 李宗勇没想到聂然会把事情推给自己,愣了愣神以后才解释道:“额……这个,我也是很早以前提过,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这丫头记性那么好,又给想起来了。” 说完,他又怕于队问些什么,连忙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传命令下去,就溜出了会议室。 而在此同时,外面那群士兵们从刚才的怔愣中回过神来,都开始低声讨论了起来。 “猴子你说的那三句话里哪一句是解决办法啊?”那个男兵想着那三句话,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来聂然口中那个解决办法是什么。 “我问我我问谁啊!”那名被称呼为猴子的男兵也同样是一脸莫名其妙。 “如果那女兵想出解决办法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强攻计划要全盘取消?” 旁边另外几个人听到他们的话也围聚了过来。 “不会吧,9区的人全都准备好了,这会儿取消,你确定于队不会生气?” “我想应该没办法生气吧,这次的总指挥是李营长,9区的人只是来协助的而已,他们只需要服从就可以了。” “拜托,9区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服从的,那些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国家花了那么多钱培养出来的,要是没有正式可确定的计划,他们怎么可能会去实施。” “你的意思是,9区的人很有可能不服从那个女兵的计划?” “也不一定,没看刚才于队和刘队两个人对那个聂然的女兵好像挺另眼相看的。” “能让9区的队长另眼相看,估计这女兵的确是有点本事的。” “说不定是预备部队的尖子兵。” “嗯,有可能!不然李营长也不可能对她这么有待。” 那群人各自持着各自的意见,站在甲板上一边高谈论阔着,一边等着消息。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果然消息就此传了出来,说是要暂停强攻计划,改成所有人原地待命。 这个消息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哗然了。 “看吧看吧,我就说肯定会取消强攻。” “看来这女兵是有点本事。” “也不知道这女兵到底凭着猴子的话到底想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办法。” 最先得到的那一群人在那边胡乱地猜测着。 而还在给2区部队分配任务的聂诚胜是最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当他刚把任务分配结束准备回会议室的时候,却正巧遇上了要去给他通知的士兵。 那名士兵就直接把事情告诉了他。 “聂师长,李营长说那边要取消强攻计划。” 好不容易将每个任务全部传递完毕的他听到要取消,转而变成原地待命的时候,大为吃惊,“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取消?” 那名士兵说道:“好像是那个叫聂然的女兵中断的。” 聂诚胜听了,很是恼火,“这个该死的聂然,又在搞什么鬼!她是在拿部队当玩具吗!” 好不容易确定下来的命令说改变就改变,简直就是目无军纪! 聂诚胜当下就黑着脸大步朝着会议室里走去。 他一走到会议室门口,也不敲门,直接推开门,冷声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计划?!” 刘队看到聂诚胜时,连忙招呼地道:“聂师长你终于来了!你快过来听一下吧,聂然想出了办法,所以我们改变计划了。” 聂诚胜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想出来了?” 于队点了点头,“是啊,聂然发现当初我们营救2区的后岛上有一条可以连接主岛的通道。” “通道?”聂诚胜立刻走到了会议桌前,仔细看了一下地图,“哪里有通道?” 这张地图他和李宗勇两个人看得纸张都快烂了,整个地图都可以说是滚瓜烂熟了,也没有看出什么通道来啊。 “就是这里。这里在地图上显示是一个断层,但实际上并非是一个断层,它在这里有一个岩洞,和主岛那边是有连接的。”于队将刚才聂然说的话又一遍地全部转述给了聂诚胜听。 “岩洞?可是地图上都没有显示的东西,你们怎么能肯定有呢?”聂诚胜眼底带着犀利的探究,在聂然和李宗勇之间来回游移。 “这个……我曾经有一次给我的士兵做野外生存的考核,地点就是设置在这里,然后在一次无意间,我的一个兵进入过其中,我才知道的。后来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李宗勇急中生智地生拉硬扯出了一个借口。 站在对面的聂然听到他这一借口,不禁佩服起了他这脸不红气不喘的骗功。 估计霍珩骗人的把戏都是从他这位老师手里学来的吧。 聂然在旁边看着聂诚胜和于队两个人的神情。 这两个人虽然还是神色上还有些疑惑,不过基本上是信服了李宗勇的这个借口。 李宗勇趁此机会,对聂然使了个眼色。 聂然接收到了他的暗示,便开了口,“我觉得可以把强攻改变成佯攻,然后我们兵分两路走,一部分人留在这里假装继续攻击,我带着人从后岛上去,那边环境恶劣,对于海盗们来说是一个天然屏障,所以火力不会太过集中,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她这一招果然分散了于队和聂诚胜的注意力。 “那前面留哪些人呢?”聂诚胜不禁问道。 “这样吧,后道这里的路线刘队你更熟悉,到时候你带队,我跟着你们一起去。”聂然随后又指了指地图上主岛的位置,“至于主岛这边就让预备部队的人和2区的人来吧,反正只是佯攻,重点在后岛,也不需要海军陆战队和9区这些主力部队。” 李宗勇听了,很是赞同地点头,“嗯,那到时候9区和海军陆战队的跟着你一起去。那边环境险恶,你们千万要小心。” “有地图,有刘队,那她就可以不用和我们去了。”于队这时候说道。 聂然不禁一怔。 她原本说刘队熟悉路线那只是因为不想让聂诚胜怀疑! 并不是真的打算让刘队带队啊! 聂然和李宗勇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李宗勇轻咳了一声,“那个,聂然对付海盗很有一套,和有非常好的经验,你们带上她比较保险一点。” 有了李宗勇的推荐,于队这下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四个人又是一番商讨,在确定了最终的方案之后,李宗勇才很是郑重地对他们这两个人说道:“于队、刘队,我就把聂然交给你们两个人了,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危。” 刘队立刻点头地道:“放心李营长,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而旁边的于队也严肃地默然轻点了下头。 所有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于队和刘队他们两个人走出了会议室准备再次整队分配任务去了。 这时候,落在后面的聂然对着李宗勇私下道:“营长我还要两个人。” 李宗勇笑着问道:“你要谁?” “杨树和叶慧文。” 这下,李宗勇不禁顿了顿脚步,似乎有些讶异了起来,“我以为你说你会要李骁他们的。” “不了,他们就留在大前方吧,我之所以要杨树,是因为杨树的水性极佳,很适合这次的登岛。” “那叶慧文呢?”李宗勇问道。 聂然回答:“狙击能力不错,我想带着她。” “狙击手?难道9区的人还不够你瞧吗?”李宗勇很是不解地问道。 聂然玩笑似得道:“9区的人我可不敢使唤啊。” 可李宗勇似乎是当真了,他皱了皱眉,说道:“作战期间都是一样,没有什么使唤不使唤的。” 对此,聂然笑了笑,马上解释道:“我开玩笑的,叶慧文和我这几天训练比较有默契而已。营长,你的幽默感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李宗勇神色一松,“作战前夕哪里还有什么幽默感!谁像你似的,心那么大!” “那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聂然歪着头问道。 李宗勇站在那里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这两个人是你要的,你自己好好的盯着。” 聂然点了点头,在保证完后,也离开了会议室,开始去准备了起来。 ------题外话------ 今天就两更啦,本来想分开的,结果还是合并在一章里给你们看到底好了~晚安~ 正文 397 带人加入,和9区合作? 当各个部队的队长将命令全都一步步传递下去之后,何佳玉他们得知自己留守在主岛,顿时有些不乐意了起来。 特别是听到聂然会跟着其他部队的人去偷袭,还带着杨树以及叶慧文两个人,作为脑残粉的她那小脸立刻就拉长了起来。 “然姐,为什么不带我们去啊?明明我们更加默契,感情也更好啊。”何佳玉噘着嘴很是不高兴地勾着她的手,来回拉扯地问道。 聂然站在那里,身体轻微晃动着,斜睨地看了她一眼,凉凉地道:“你以为是在出去秋游,以感情值来选人作伴。” 何佳玉皱着眉,一脸不服气地道:“可是就算不是看感情值,能力值我们也不差啊。” 他们好歹都是预备部队的兵,再加上这次的夏季考核他们也算是考的不错,完全够和聂然一起作战了。 再者说了,当初他们成绩那么烂的时候不也跟着聂然一起去打海盗,最后把那些海盗直接就给一窝端了。 聂然很中肯地在旁边评价道:“可是你的水性没有杨树好,射击也没有叶慧文厉害啊。” 被聂然毫不犹豫拆穿的何佳玉有些恼羞成怒地跺脚了起来,“然姐,你是不是我姐啊,怎么专门拆我台啊!” 就算她水性和射击不好,但是他们有和聂然一起作战的经验啊! 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是外人啊! 带骁姐也不应该带这两个人才对啊! 面对何佳玉的抗议,聂然却淡淡地回答道:“就是因为是你姐,我才不带你去啊,免得小命丢在那里。” 何佳玉皱了皱鼻间,反驳道:“当兵哪有怕死的!” 聂然挑眉,侧头看了何佳玉一眼那认真执着的眉眼。 哟,看不出来啊,李骁把何佳玉教的那么好,简直就是她的缩影。 聂然收敛了几分笑,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是怕你小命丢在那里,是怕我小命被你连累的丢在那里。” 何佳玉气恼地连连抗议,“然姐!” 看着她小女儿姿态的耍赖模样,甚至还频频吸引了周围男兵的目光时,聂然才认真了几分,说道:“好了!别闹了,快去整队,不然季正虎就真的要你小命了。” 她催促着赶人,何佳玉原先还有些不乐意,可随后看到聂然轻扫过来的一眼,便只能低垂着头泄气似得离开了那里。 施倩乔维他们几个人朝着自己的队伍走去,李骁趁此走到了她身边,语气清冷地问道:“不是说让我帮忙么?为什么这次没有让我一起去。” 刚才聂然说是嫌弃何佳玉能力不够,水性不好,可是这些对于她来说,完全不存在任何问题。 “我让你帮忙看着这群人,以免出事。”聂然对着她叮嘱着,“这次虽然是佯攻,但是主岛周围有暗哨存在,还是要小心点才行。有你在,安全系数值更好一些。” 李骁听了,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这次去,危险吗?” 聂然笑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时候李骁也觉得自己问出来的问题太过白痴,随即顿了顿说道:“路上小心。” “你也是。” 两个人简单的又交谈了几句之后,李骁才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聂然要带着杨树和叶慧文去9区和海军陆战队的队伍里,所以打算去找人,可人还没找到,就看到9区那位被老冯抗走的男人又贱兮兮地走了过来。 “听说这次你和我们一起登后岛。”他笑眯眯地问完,那只手就自动自发地勾到了聂然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聂然看了一眼肩膀上那只咸猪手,抬眸道:“你总是在我身边打转,到时候小心真的被人鄙视。” 那男兵以为她是说上次泡妞那件事,所以很是无谓地道:“误会就误会呗,反正我泡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脸皮之厚的程度让聂然几乎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9区部队的士兵。 说真的,于队这么严肃刻板地人手下有这么一个油腔滑调到极点的兵,也是挺让人觉得惊讶的。 “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想要泡的对象在惨遭非议时无动于衷,你却连英雄救美的老套戏码都没有做,小心遭到这群男兵的鄙视。” 那男兵一噎,“我……” 聂然轻轻挥开了他的猪蹄,转而继续去找叶慧文和杨树那两个人去了。 身后被丢在原地的那名男兵灵机一动之后,马上又走了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说道:“我这不是现在打算来英雄救美了么!” 聂然扬了扬眉,“现在?” 显然对于他这句现在并不是特别能理解。 她现在既没有人说坏话,也没有人要对她做什么,有什么可需要他来英雄救美的? 那名男兵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啊,这次你和我们一起去,到时候你就全程跟在我身后,我罩着你,万一遇到什么问题我还能英雄救儿美一把。” 聂然冷冷地轻笑了一声,“我还没登岛,你就要英雄救美,你这算是咒我吗?” 说完就转身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而原本挺直了腰杆,等待被她崇拜的男兵瞬间萎靡了下来,“我……” 救也不成,不救也不成,那这女兵到底想干什么嘛! 他突然觉得女人这种生物,真的好难伺候啊。 事实上,聂然什么都不想。 她唯一想的就是和这个男兵还有那个被称呼为老冯的男人离得越远越好。 当初被他们两个人救起时,他们两个人看过自己的真脸,也知道自己是从后岛上掉下来的,其中多多少少肯定猜到点什么。 虽然说,9区的人嘴巴还算是基本严实,但那也只是基本而已,并不能百分百保证。 特别是这个不知名的男兵,说话做事吊儿郎当,一点也不着调,甚至还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和自己来了一场旧人重逢的场面,差点吓得她以为就要露馅了。 这种不靠谱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免得一多说,他就漏出来了。 聂然在甲板上转悠了一圈,发现了杨树正坐在那里准备着自己的东西,叶慧文则在旁边擦拭着自己心爱的枪支。 她走到杨树和叶慧文面前,对他们两个说道:“这次你们两个和我跟着9区和海军陆战队的人一起登后岛。你们两个人有问题吗?” 蹲坐在那里的两个人在听到头顶传来的这一道声音后,不由得怔愣地抬头。 “你……你刚说什么?”叶慧文有些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问了一遍。 鉴于当时叶慧文在看到9区士兵时那激动不已的模样,所以聂然又一次地重复了一遍,“和9区还有海军陆,战队的人一起去作战,有问题吗?” 叶慧文瞪圆了眼睛,声音都开始有些为微微发颤地道:“我和你跟着9区的人?9区?我没听错吧?!” “你要不想去也可以。” 聂然故意激她一下,果然叶慧文立刻一蹦三尺高地道:“去!去!去!必须去!怎么能不去呢!” 天!9区啊,她居然在有生之年能跟着聂然一起和9区的人并肩作战,这种感觉就像是她中了五百万一样激动!不!应该是更激动! 聂然看她兴奋到眼睛都放起了亮光,便说了一句,“那就好好发挥!” “嗯!” 随后聂然将目光转向了蹲坐在了地上的杨树,问道:“你有问题吗?” 杨树摇了摇头,“没有。” “那走吧。” 聂然转身就朝着9区的人走去。 叶慧文和杨树两个人紧跟在后面。 就这样,他们在预备部队和2区部队一众目光中,堂而皇之地朝着9区和海军陆战队的队伍走去。 正文 398 别跟着我,会死! 等到了9区和海军陆战队的队伍时,刘队还在和那群人交代各种详细情况。 聂然也不好立刻打断,就带着杨树和叶慧文两个人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也不知道刘队是故意的还是因为说得太聚精会神没注意到身后的三个人,硬生生地交代了一刻钟的时间,也让聂然他们在那里站了一刻钟。 聂然对此倒没什么,杨树和叶慧文两个人被这样长时间的晾着有些眉头微微皱起。 而坐在海军陆战队里的方亮和汪司铭在看到聂然一直站在那里,像是被罚站的样子,也有些在心里小小地担忧起来。 他们两个都是见过聂然不悦时的样子,这位可是说翻脸就翻脸,天王老子来了都不会有丝毫变化的主,这刘队刚不是还对人很好么,怎么这会儿反而给人家一个下马威了呢? 就在他们倍感不解的时候,就听到刘队结束了任务部分的命令,突然转身指着聂然他们做起了介绍,“这次,我们不仅和9区的人合作,还有预备部队的三名战友也会同时加入我们。” 瞬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刘队所指的聂然他们身上。 聂然他们早已熟悉,那个狂妄到当着整个一甲板士兵的面,对着那名女兵进行人身威胁。 甚至还敢向2区的聂师长还嘴的人。 听说这次是她找到了登岛的缺口和路线,就连计划就是她来安排的。 就凭她一个预备部队的女兵先不说能操控这四个部队,就单说能够让9区的于队和海军陆战队的刘队信服这一点上,他们都不得不佩服她。 听预备部队的人说,她的射击很厉害,格斗也是好手,就是不知道她带来的两个人,会和她一样厉害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所有人又把目光放在了她身后的一男一女上。 “你们三个归队吧。”刘队对他们几个人说道。 聂然点了点头,走进了队伍里。 嚯!真是够狂傲的! 竟然连敬礼和应答都不做,就只是点点头,这要是放在他们身上,刘队肯定把他们罚得连妈都不认识! 等到四个部队整装待发时,暮色已经慢慢降临了。 中间因为有了聂然的计划改变,其见耽误了不少事,不过好在,他们这次预备部队和2区部队都为海军陆战队和9区的夜间偷袭做准备,所以耽误也没事儿。 暮色越发的深沉了起来。 夜幕下,湿漉漉的雾气伴随着秋季的海风吹在人的皮肤上有些发凉。 终于,到了出发的时候! 聂然跟着其他两个部队的人一同上了另外一艘小船,打算趁着夜色偷偷地绕过主岛,往后前行。 “一定要小心。”临走前,李宗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着她。 他实在是怕聂然出什么事,到时候不好向那臭小子交代。 说真的,要不是有9区的人在,对于她去后岛这件事,他是迟疑的。 毕竟她伤刚好,万一在那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根本就顾不到。 “千万要小心!” 聂然看到他眼底沉重的担忧,保证地道:“放心吧,我会平安归来的。” 说着,才上了另外一艘船。 为了防止被主岛的海盗发现,他们特意用的是小船。 等到人全部上了船之后,船只便朝着后岛的方向前进,从而消失在了海上一片浓雾之中。 夜越发的深沉了起来。 所有人都坐在船的两边,等待着,只有聂然站在船头看着静谧的海平面,耳边是划船时所发出的水波声。 她时不时地低头看着地图,然后时刻辨认着船只所运行的方向。 等船只已经进入正轨之后,她才重新又坐了下来。 身边的方亮看到她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她严肃警惕的样子,不禁道:“距离上次我们合作已经有两三年了吧。” 聂然偏头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她在新兵连里第一次出行的小任务。 原本一切顺利,结果被那个该死的冯英英给搅和地差点被抓,然后仓皇逃离的事情。 不过也是那次,她认识了霍珩那只腹黑的家伙! “嗯,好像是快要有三年的样子。”她想起那次和霍珩之间的心理战,不禁嘴角轻轻翘起了一个小小弧度。 一旁的方亮看到聂然的笑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希望这次我们还能继续默契配合。” 聂然挑眉一笑,故作感慨地道:“要配合也应该是我配合你啊,能和曾经的一班尖子生、我曾经的教官一起作战,我得多三生有幸啊。” 方亮顿时轻瞪了她一眼,“你这算不算是在损我啊?9区的人没让你三生有幸,反而我一个海军陆战队的普通士兵倒让你三生有幸起来了。” 聂然笑了笑,一只手直接勾住了方亮的脖子,凑近地低声道:“这说明,你在我心里,远比9区更厉害。” 方亮抖了抖肩,哼了一声,“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少来这一套。” 从船尾走过来的于队还有刘队看到聂然和方亮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样子,刘队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两个很熟吗?” “当然了,他可是我在新兵连的教官啊。”聂然松开了手,笑着回答道。 刘队用手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连番指了指,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她是你的兵?你确定在训练的时候,她听你的话,服你管?” 方亮看了看身边的聂然,苦笑了一声,“报告刘队,其实挺难管的。” 刘队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你当初一定很辛苦。” 聂然眯了眯眼,很是不服气地问:“我难管吗?你的每个命令,我哪个没听了?” 方亮无奈地回答:“我的每个命令你是都听了,可每次你都吓得我半死。” 特别是做暗杀任务的时候,她居然说自己爱上了目标任务,甚至为了对方要离开部队! 这件事他到现在都记忆深刻! 聂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那只能说明你的心理能力太差,需要再练练。” “……”小心脏受到惊吓不止,还被如此嫌弃的方亮气得心里郁结不已。 玩笑过后聂然站了起来,向他们两个人问道:“找我有事吗?” “嗯,打算再找你商量一下登岛的入口。”身后的于队这时候开口说道。 事关这次任务,聂然神情立刻收敛了几分,展开了手中的地图,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在地图上用手大约圈画了一个范围出来。 “后岛的环境比主岛还要恶劣,周围有很多暗流和暗礁,特别是这几处,海盗根本不会驻守,我打算从这里登岛。” 刘队站在旁边,在看到她最后所指的那个地方时,点头赞同地道:“这里的地理位置的确险要,不过对于我们海军陆战队的人来说,没有问题。” “登岛进入主岛以后,你打算这么做?”于队这句话显然也是默认了聂然所圈的范围。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前往那处通道,然后进行偷袭。”聂然将地图重新折了起来,接着又说道:“不过我向来喜欢单人做事,到时候你们自己管好自己的队伍就好,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李营长说过让我们照顾好你。”刘队第一个就不同意了起来。 聂然却果断地道:“不用,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随后又转过头对着坐在对面的叶慧文和杨树说道:“你们两个等会儿跟着刘队和于队。” 叶慧文摇头,“不行,我们得跟着你。” 聂然看了她一眼,嘴角轻扬起,“我的建议是,你们跟着于队和刘队比较好,他们会顾及你们的生死。而我,不会。” ------题外话------ 今天就两更,因为下午蠢夏有点事儿耽误了,就只有晚上这点时间写,希望大家别介意!明天我争取多码点出来~爱你们,么么哒~ 正文 399 夜半登岛 聂然最后那几个字让众人的心头一惊。 她不会? 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如果登岛之后遇到什么危险,这两个她带过来的士兵她就不管了? 所有人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那两名士兵。 虽说在危难时刻,或许各自顾及不到周围的人,但是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也太伤人心了吧。 毕竟这两个人是她带出来的,就算不说是起码的保护,但也不能这么直接啊。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那两个士兵同情一把的时候,却听到杨树率先开口道:“我不需要。” 站在旁边的叶慧文也点了点头,“我也不用,我能顾好自己,不用麻烦别的部队。” 她是来和9区的人一起并肩作战的,并不是来被他们庇护的! 就算再怎么激动和崇拜,但是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刘队看那两个士兵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倒是笑夸了一句,“你找的人都挺傲气的啊,都说物以类聚,果然如此。” 聂然看了一眼这两个人,神情平静地回道:“他们不是傲气,他们是缺心眼儿。” 让他们两个跟着9区的人,居然还不要。 这岛上环境远比主岛更为恶劣,她这是好心让他们保命,结果这两个人还不领情。 等到了那里,只怕这两个人就不是这么说话了。 聂然也懒得和和他们辩驳,低头继续研究地图上的线路。 虽然找到了登陆点,可这登陆点远比其他地方更为危险,而且在后岛上当初她也是有安插人手在那里的,所以要千万个小心才行。 船只渐渐已经行驶到了后岛的方向,但为了避免岛上有人,被发现,所以船只停在了层层浓雾之中。 刘队估算了一下时间,说道:“这样吧,让我们海军陆战队的人先登岛查看一下,如何?” 在登岛这块,刘队他们海军陆战队是专业的,聂然和于队自然不会提出什么异议。 在刘队准备派人下去的时候,就听到这时候聂然突然说道:“让杨树和你们一起去吧。” 杨树显然没想到聂然这时候会让自己去,略有些诧异地望向了她。 可聂然压根不看他,只是对刘队道:“他一直说自己水性不错,这回让他和你们一起,让他看看什么叫差距。” 杨树皱着眉,一脸的不情愿地拒绝道:“不用。” 刘队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样会打击到他的。” 他们可是海军陆战队,他们的蛙人有着最为严苛的训练,对于任何海面作战都有着最丰富的经验。 这个叫什么杨树,才在预备部队没多久,怎么可能和他们比较。 不过还在这小子好像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得过,居然没有逞强。 就在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就听到杨树又说了一句,“我没兴趣。” 刘队那张得意洋洋的脸顿时垮了下去,“……你小子是鄙视我们部队的意思吗?” 聂然听了,笑着对杨树道:“刘队都已经接受挑战了,你还不去应战。” “那你怎么办?”杨树皱了皱眉问道。 聂然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有于队啊,你去吧。” 被点到名的于队听到了她的话,不由得转过头眉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聂然对此,笑眯眯地问道:“是吧,于队?” 于队愣了愣,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话已至此,杨树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准备了装备,和海军陆战队的人一起下海朝着岛内游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聂然盯着海面的水波纹,除了那一层层轻微的涟漪之外,竟没有听到任何的水声。 一切都消无声息的在进行着。 浓重的迷雾中,那些人就这样逐渐开始靠近后岛。 其余剩下的人坐在船内静静等候着。 在等了将近十分钟以后,那边的人才传来消息,表示一切安全。 “他们已经安全登陆了。”于队对身边的聂然说道。 聂然点了点头,“那我们也跟上去吧。” 说着,她也准备好了装备,打算跟着9区和其他海军陆战队的人一同下水,朝着后岛方向潜行。 她这具身体的水性并不好,在部队也没有系统被好好训练过,再加上体能也不如另外两个部的,就越发显得糟糕了起来。 9区的人和海军陆战队两个部队本来都是精英部队,速度自然不慢,而叶慧文也丝毫不差,紧咬着那两个部队的后面。 只有聂然,这个没有经常训练的人被甩在了后面。 汪司铭和方亮看到她在后面,为此故意放慢了节奏等她。 “你们不用等我。”聂然在第一时间发现后,立刻对他们两个人说道。 方亮和汪司铭都是从预备部队出来的,对聂然的行事作风都很熟悉,对此只是说道:“你想太多了,我们是体力不支而已。” 聂然看了这两个人一眼,最后只能咬牙加快了速度朝着后岛方向而去。 在发足马力之后,她才咬住了部队的尾巴,勉强跟了上去。 秋夜的海水虽说不至于刺骨,但也足够冷的让人有些心里头发冷。 聂然是最后一个爬上去的,浑身湿透,整张脸看上去略显得有些苍白。 毕竟她大病初愈,又连着好几天没有休息,这样连轴做事,特别是让叶慧文他们都知道聂然的病状。 “你还好吗?”叶慧文很是担心地问道:“你大病初愈,身体吃得消吗?” “我没问题。”聂然脱下了外套拧了一把水,然后又重新穿了回去。 “大病初愈?”正在观察地形的刘队听了,不由得小小惊讶了一下,“你刚销病假回来的?” 聂然嗯了一声,显然不想再谈这件事,她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然后指着其中的一条路,“从这条路走,可以最快到达。不过虽然说后岛地形险要,但经过上次刘队和海盗也战,他们肯定在这里安排了人手,还是要小心点才行。” 她不能明说这里每一处的地方,避免被于队发现,为此委婉的提醒着众人。 但目光触及到那个被老冯扛走的那个男人时,就看到他嘴角挑起了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聂然装作没有看到,直接略过了他,就打算朝着岛内进发。 然而,还没等她走几步,刘队就对她说道:“你不要乱跑,这里我们来过一次比较熟,你跟着我们走。” 聂然挑了挑眉,他们比自己熟? 她真的很想告诉这群人,这里的人手安排,每一个暗哨,陷进,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里的环境和草木了。 但她不能说,只能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了他们身后。 看着她那么沉默的样子,那个男兵又暗搓搓地跑到了她的身边,“有没有觉得很憋屈?” “请你离我远点,我们不熟。”聂然冷冷地丢下了这句话,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这丫头怎么那么不近人情呢。”那男兵嘟嘟囔囔了一句之后,也只能跟了上去。 一群人朝着岛内进发。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问题,可越往里面走去,就越发现路面泥泞了起来,甚至沼泽、泥潭也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了。 聂然看到那些熟悉的泥潭就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外围,朝着岛内正式进发了。 也就是说,现在是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刻。 她安排的人手都是在内围,接下来的路只怕不好走了。 聂然跟着那群人一步步地朝着里面走去,整条道路上只听到窸窸窣窣的树枝与衣服的摩挲声。 夜,凉如水。 浓重的雾气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方向。 每往里面走一步,聂然的神情就很是警惕地看着四周围,生怕会遇到其他的情况。 然而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走了不知多久,却始终看不到有任何的人影。 “奇怪,怎么会没人。”聂然站在队伍中,皱着眉头暗自嘀咕着。 正文 400 腐烂的尸体? 按理说他们早就已经到她安排人手的范围了,不可能没有人才对! 难道那群海盗们在经历过那一场战斗后,这里的暗哨全都已经全方位的调换过了? “你说什么?”身边的刘队听到她很小声的说话,不由得扭过头看着她问道。 聂然当下摇了摇头,回了一句,“没什么。” 然后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夜色下的后岛被浓重的雾气所笼罩,秋季的天气让整个岛内的环境一片湿冷,高大的乔木和灌木丛越来越密集,就好像一张网把这些人全部都网住了。 相比较夏天的雾气,秋季的雾气中带着淡淡的腐烂味。 聂然踩着湿漉的枯树枝朝着里面不停地继续走去。 可越走进,那股味道就越浓烈。 那股腐烂味恶习的让人几乎作呕。 在场的那些人都以为这是因为潮湿的环境才会让一些东西腐烂而产生这种气味。 可是聂然却知道并不是! 先不提她来过这里,知道这里不可能会有这样奇怪的腐烂味。 而是这种味道不太像是单纯的植物所散发出的味道。 太奇怪了。 怎么会散发出这种恶臭,而且恶臭里她分明还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血? 这个字让聂然顿时提防谨慎了起来。 她想要去探究一下为什么会有血腥味儿,可又不想惊动这群人。 为此,她慢慢地、一点点地朝着大部队后面退去。 直到等大部队完全地往前走以后,她已经不留痕迹地落在了大部队的最后面。 这时候更深露重,没人注意她,所有人都警惕前面和四周,于是她很是轻而易举地趁着浓雾朝着那个散发着恶臭味道的地方而去。 在这座岛上,整个空间就像是被凝滞的。 没有风声,树叶没有摇晃,一切死寂得犹如时间像是停止的一样。 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窸窸窣窣。”她绷紧着神经线朝着钱满不停地走去。 终于,那股恶臭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以至于到呼吸都越发困难了起来。 聂然忍着那股恶心感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终于在最后,她发现果然不是什么植物里散发出来的! 而是……死人! 原来,黑暗下聂然看见两个没有穿衣服的死人正躺在地上。 这是两个被剥光衣服并且死了很久的人。 久到最起码已经死了有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那腐烂的程度几乎已经看不清他们两个人原来是什么模样。 只不过,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两个死亡的海盗被剥光了衣服? 被剥衣服? 为什么会被剥衣服? 还有最重要的疑点,这里除了他们第一次登陆,根本没有士兵登陆过,他们又是怎么死的? 难道是海盗之间在一个月之前又起了一次内讧? 不,不对。 霍珩当初明明说过,他那次去就是解决海盗之间的内讧,怎么可能他们之间还会出现这种问题。 不是士兵,不是他们自己,那么……会是谁呢? 聂然看着地上那两具尸体所倒下的方向,又看到眼前的道路上那些树枝枯叶有被人走过痕迹。 于是带着一系列疑问的她决定跟着顺着那条路走去, 夜色下,她独自离开了大部队,一个人朝着腹地深入。 傅老大曾经和她讲解过后岛这里的情况,以及还教过她如何辨认周围是沼泽还是陆地的小诀窍。 因此,她的速度非常快。 周围没有任何的活物,只听到她的脚踩在泥泞的泥土里所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在往里面走了十五分钟以后,她又一次的发现了几具尸体正倒在灌木丛中。 同样还是穿衣服,浑身散发着恶臭。 而这一次,聂然没有就此离开,她找了个树枝在那两具尸体上拨弄了几下,发现这两个人是被人从脖子上一刀毙命的。 身上其他地方没有子弹的伤口。 那也就是说,那些人是暗杀,是偷袭,并且手法凌厉,经验老道,不太像是海盗这种非专业出身。 专业出身,却又不是士兵,杀人之前还要把海盗的衣服给剥光。 他们到底是谁? 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说是霍启朗的人? 他不甘心被架空,被打压,所以派了霍氏的心腹过来打算控制这里吗? 聂然想了又想,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道想法,随后脸色骤然一变地折返了回去。 该死! 这群人假扮海盗留在海岛上,肯定别有用心。 9区的人和海军陆战队的人这样贸然上去偷袭,万一低估了对手的战斗力,出现了不必要的损伤怎么办! 毕竟,对方到底什么来路,对方手上的武器装备有多好,他们现在全都不知道! ------题外话------ 蠢夏今天写不出来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眼睑好像长了麦粒肿,一只眼睛红的不行,还流眼泪,所以这几天我可能不能一直盯着电脑了,大家担待吧。打算明天要是还不行,就去医院挂个号了。悲催…… 正文 401 她不是孩子,应该相信她 就在她快步往回跑的时候,倏地一声枪响而起。 “砰——” 那一声枪声硬生生的止住了聂然的步子。 这是开战了! 当时他们在行动前和李宗勇他们都已经提前说明过了,只要他们成功登上后岛,于队他们就发出消息要求他们开始进攻,以此方便他们的偷袭。 所以此时刘队应该是发出消息了。 聂然听着那一声声子弹的声响,脚下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 泥泞湿滑的路面上她一路疾走,想要尽快跟上大部队。 但问题是,她脱离大部队太久了,那边正在不停地以原定计划往前走,而她要从另外一个方向重新折返回原路,并且要追上去,那所花费的时间就是双倍的。 可这双倍的时间里,如果一旦刘队他们遇上了那群人,而她又来不及通风报信,那接下来只怕情况会很不妙。 黑暗中,聂然快步朝着前方赶去。 她为了节约时间,特意抄了一条近路而去,却就此发现一路上竟是遍地的尸体。 每一个都是被剥了衣服,喉管上一到毙命。 聂然越看心里就越担忧了起来。 这一路上过来,她差不多看到有三十具这样被剥光衣服的死尸了。 也就是说,对方应该最起码有三十个人。 三十个人…… 除了他们这群要攻打的士兵之外,也就只有霍启朗和霍珩以及幕后黑手知道这个海岛了。 而霍珩和幕后黑手是不可能来海岛上给自己找麻烦的,除非是霍启朗…… 只有他最为了解整个海岛,也有这个可能为了反击而做出这种事情。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霍珩知不知情。 又会不会成为他此次计划中的一个意外。 如果霍启朗的人出现了问题,被抓了,那么到时候这把火就烧到他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担心就开始扩大了起来。 在这种任务下,最要不得的就是那种突如其来的意外。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死无葬生之地。 必须每一步都要想了又想,斟酌再斟酌,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全都算在其中,只有这样才能踏出那一步。 而就在她快速折返回去的时候,另外一边的大部队里里叶慧文无意间一个扭头,竟发现聂然不见了! “聂然?”她立刻开口问道。 原本朝着前方快速行走的大部队在听到叶慧文这一低呼后,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聂然?聂然不是在后面吗?”刘队顺势朝着后面一看,可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踪影。当下惊跳了起来,“她人呢?” “不知道。”走在最后一名海军陆战队的士兵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也是一片茫然。 显然是真的不知道聂然是什么时候从自己身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不会是掉在哪个地方了吧?”方亮想起刚才他们走过几片范围比较大的沼泽地,聂然人那么娇小,很有可能会跌下去。 “那要不要回去看看?”关心则乱的汪司铭当下就要折返回去救人。 他们走的那么快,聂然又那么倔,说不定在一开始她就陷进去了。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必须要折返回去才行,否则聂然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这时候杨树立刻就跟了上去。 “等一下。”这时候于队却及时地叫住了汪司铭和杨树,然后很是肯定地道:“她不会有问题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汪司铭皱眉,质问道。 整个部队三十多个人,居然连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却能这么肯定聂然不会有问题? 确定不是因为不想耽误进程而敷衍他? 汪司铭现在看于队总和9区的人总有种名不副实的感觉。 不是说9区的人很厉害吗? 为什么却连一个人不见了都没有发现! “如果她真的突发意外,我们的人不可能不会察觉。”于队沉沉地说道。 无论是掉入泥潭、沼泽,或者是滚下山,都会发出声音。 而他们的人只要发出队伍中发出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聂然没有。 她如此悄无声息的消失,甚至连9区的人都被隐瞒过去,那只能说明她是有意识的想要脱离大部队。 “你们的人万一没注意到呢?”汪司铭始终认为聂然可能遇了险。 因为这里聂然从来没有来过,再加上这里的环境那么的险恶,实在是太容易出问题了。 “那你有听到她出意外时的任何呼救吗?”很是冷静的于队站在那里,冷声地问了一句。 顿时,汪司铭的神色一怔。 “如果她真的出现意外,你觉得她会不出声求救吗?”于队的两句反问,立刻问得汪司铭哑口无言。 “那于队的意思是,不管聂然了吗?”方亮站在那里,问道。 就算聂然是有目的有意识的想要脱离大部队,但也真的不能不管吧? “那怎么行!聂然一个人在这种环境里,肯定会出问题的!”汪司铭第一个就反对。 “她说过自己要单人作战,不用管她。”于队丢下这句话就要转身往前走去。 “她说不用管她,就真的不用管她啊?” “她已经成年,不是小孩子,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有她自己的判别能力。更何况主岛已经开始攻击,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再回去找她。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战友你只能相信她。” 于队说完之后就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9区的人随后就跟着往前面走去。 而海军陆战队的人也跟着刘队一同往前走去。 “于队说的没错,她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辨别能力,我们应该相信她。”方亮看到汪司铭和杨树站在那里,眉头拧紧着的样子,不禁出声安慰了一句。 “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汪司铭很是懊恼地低声道。 方亮安慰地道:“聂然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做的事情就没人能阻止。” “我刚才就应该好好盯着她才对。”汪司铭觉得就是自己刚才太过专心于周围的环境,和地面的沼泽,以至于就忽视了聂然,从而让她顺利逃脱了。 方亮听了,不禁道:“就算你盯着了一时,也盯不了一世。只要她想走,总有机会自己溜走的。” 随后看到杨树站在那里,眉头打结的样子,便也安慰地道:“你也别太担心,她当初海岛上可是一个人救出了那么多人的,不会有问题的。这一点你也是亲眼见过的。” 方亮最后一句话让杨树不禁神情松动了一些。 的确,他是有亲眼见过聂然本事的。 不仅在海岛上,就是在卧底的时候,她也很会变通的化险为夷。 想到这里,他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转而朝着前面走去。 汪司铭也随后跟了上去。 这一小小的插曲过后,所有人又再次朝着前面前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刘队在行走的时候,不禁对着身边的于队说道:“这女兵倒有些本事,居然在我们两个人眼皮子底下就溜走了。” 暂时先不提他,就能在9区人的面前不知不觉的离开,那没点本事,还真不成。 走在旁边的于队此时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刘队不由得地道。 “我很认真,并没有敷衍。” 事实上,他的确是没有敷衍。 尽管言语中似乎听上去漫不经心,但其实,能让他这样点头的士兵还真是少之又少。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肯定已是不易。 “她的确很不错。” 于队的话才说完,脸色微变,马上停下了脚步。 而这是偶,刘队也立刻停了下来,警戒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有人,隐蔽!”于队这时候一声令下,9区的人训练有素地四散开来,藏匿在了灌木丛之中。 正文 402 偷袭失败 于队他们藏匿在其中静静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谁知,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好像人数不少,大约在三十六个人左右。”作为专业的海军陆战队队长,刘队神情严肃地对身边的于队说道。 于队蹲守在那里,盯着远处,停顿了片刻之后,然后才说道:“距离我们的目标地点还有一段距离,还有主岛那边掩护,可以解决。” 刘队当下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好!” 他们两个人都认为对方只是普通的海盗,交火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 所以一致同意解决掉这批海盗。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 所有人都蹲守在那里,手中的枪支已经将子弹上了膛,每个人都屏息凝神个地盯着远处的那一个点。 在没过多久,树叶摇晃所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也随之响了起来,一个个黑色的人影已经模模糊糊地能够看到轮廓了。 “来了!”刘队在看到之后,就拉开了保险栓,作势要开枪。 “再等等!”于队这时候却突然伸手制止,“等他们到达我们的包围圈再开枪。” 刘队听了,便重新蹲守了回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远处的人影越来越近了,终于在即将要到达的时候,为首的那个人却在这个忽然喊停了。 “等一下!”为首的男人站在那里,很是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怎么了,东哥?”身边另外一个男人这时候也很是警戒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是不是有人?” 那名被人称呼为东哥的人神情冷峻地看着树林周围说道:“不知道,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士兵?不过也不可能吧,那群士兵都在主岛上,应该不会来这里才对。”那个男人说道。 那名被成为东哥的男人将手中的枪支拔了出来,紧紧地我在手中,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初这里那群士兵们也是踏足过的,要是真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说着就命令身后的兄弟们道:“所有人都小心点。” 话音一落,就听到身后那些兄弟们整齐划一的“咔咔”两声,拉开了手枪上的保险栓。 那机关被拉开的声响听上去让人只觉得心尖发寒。 而躲在灌木丛中的于队和刘队两个人不免有些眉头紧皱了起来。 能有这样整齐的动作,看来这群海盗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很多啊。 “怎么办?要攻吗?”刘队压低了声音地问向身边的人。 于队思考了片刻,与其躲开他们进入通道之后被两面夹击,不如现在先解决一批,这样到时候也方便进入。 更何况,现在有主岛的枪声作掩护,就算交战,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于是,他凝眉点头,“先派人解决两个,然后再攻!” 说完,他转身朝着身边的几个9区的人看去。 9区的几名士兵在接收到任务以后,轻点了下头,随即将手上枪支重新放回了腰间,从而将军刀拿了出来。 即使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那一把把军刀的刀刃依旧带着冷冽的寒芒,让人看了都不由得心生畏惧。 9区的那两名士兵速度很快,犹如鬼魅一般地从灌木丛中闪身消失。 接着,刘队就看到那两个士兵从灌木丛内悄悄绕到了那群海盗的最后面,然后看准了时机,两个人上前,动作迅猛而又利落的直接捂住了对方的嘴巴,最后用军刀在脖子上很是干脆的一抹。 那被杀害的两个人连个声儿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这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9区的几名士兵马上轻轻地就地将尸体放在了地上,然后再次上前,如法炮制一般的再次将前面的几个人给解决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为首的东哥在这个时候倏地转过身一看,就看到9区的人正在杀第三批兄弟。 反应速度极快的他立即抬手对着其中一名士兵就是一枪。 “砰——” 一声枪声响起。 那名9区的士兵不得不就此放弃目标任务,转而一个侧滚躲进了灌木丛中。 “砰——砰——砰——”为首的东哥看了,面无表情地又对准了灌木丛连开了好几枪。 那巨大的枪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在场的每个人都替那个士兵担心了起来。 “要不要动手?!”刘队眉头紧锁,很是替9区那名士兵担忧。 于队紧紧地盯着那名叫东哥,随后慢慢地把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就此一个用力,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声响就此响起来。 ------题外话------ 今天去医院看了,不是麦粒肿,是急性结膜炎,医生说要好好休息,不要太累~SO,宝宝乖乖听话,最近更新就两更,大家不要嫌弃我哈~等好了,蠢夏再给你们更~!爱你们,么么哒~ 正文 403 开战了! 原先还在开枪的东哥似乎是提前感感应到了危险,就在于队开枪的那一瞬间,他直接拽过了身边的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噗——”一声,子弹就这样过了那人的心脏处,连哼哼的声音都没有,就没了气息。 站在身后的东哥冷哼了一声,随即抬手就对着于队的方向连开了几枪。 “砰砰砰——” 于队显然没有料想到他竟然会拿自己的兄弟来当盾牌,并且向他攻击。 第一时间下,他立刻朝着旁边滚了一圈,堪堪避开了那几枪。 而在那名东哥身后的那群人在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中怔愣了几秒,随后所有人也举枪对着那一片灌木丛开始扫射了起来。 “砰——” “砰砰——” “砰砰砰——” 子弹飞射而出,躲在灌木丛内的刘队没想到对方如此肆无忌惮地开火,为此也没有再继续隐蔽下的必要了。 “该死的,给我打!” 听到了命令的众士兵们也立刻反击了起来。 9区和海军陆战队都是最为优秀的部队,一旦交火起来,自然不会落了下风,每一刻子弹几乎都没有浪费。 但问题是,对方的火力似乎也不低,枪法也非常之准。 一时间,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了起来。 “奇怪,这群海盗怎么这么厉害?”刘队在开枪的空隙间,不免有些奇怪地问向身边的人。 在旁边刚解决了两名对方手下的于队神情也很是凝重地点头。 的确,这群海盗的能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厉害一些。 按照正常理论来说,这些海盗常年都是靠抢劫过往的商船或者是旅游船为生,应该不可能有如此精准的枪法和如此大的能力才对。 尽管失策,但是有了9区的力量,这群人还是被压制了一些。 那名被人称呼为东哥的男人在看到自己这边的人的火力被削弱,于是立刻出声道:“找个隐蔽点!” 他们一开始就是站在那里和他们交火,而对方却是躲在灌木丛中,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 在那一声命令下,所有人很快找到了各自的隐蔽点,然后再次进行了新一轮的交战。 这群海盗的能力并不低于海军陆战队,即使在看不出那群士兵的准确隐匿位置,可依旧能够准确的击中。 “这群人的能力不低,如果不速战速决,我们只能先撤离!否则子弹都用在这里,到时候我们主岛可能就无法攻下了。”刘队在这时候对身边的于队报告道。 要和人交战自然不怕。 以他们的能力,解决这些海盗只是时间问题。 可现在他们光解决了这里,那到时候主岛那边该怎么办! 当初他们的计划是解决了这里,顺便拿走他们的装备,为主岛做准备。 结果谁料这里的海盗能力如此之高,竟然需要耗费掉所有的子弹。 这是超出了他们预料之外的事情。 “不行,不能撤,会被两边夹击。”于队反对地道。 现在已经引起了海盗们的注意,如果不解决,到时候就算保存了实力进了主岛,只怕前后一围攻,他们反攻不了。 “可是我们这里攻打,主岛那边一定会引起注意的。”刘队皱着眉头,说道。 “从后包抄上去。”于队对身边的几个9区的士兵说完,就对着对方再次开枪了起来。 “东哥,那群人好像想要包抄过来。”对面的人看到黑暗处,隐隐约约有黑影在灌木丛中闪过,马上上前对那个为首的男人汇报道。 “让他们来吧,只要他们不怕沼泽,大可以试试。”那个男人很是自信地一笑,又再次举枪对着前方连开了几枪。 果然,没过一会儿,9区的那几个人在发现大片沼泽地,并且无法越过时,只能就此重返了回来。 他们半蹲在于队的身边报告道:“于队,他们的躲藏的地方四处都是沼泽,我们无法包抄过去。” 于队听了,手中的动作小小地停顿了一下。 “无法包抄?那怎么办!”刘队这下也有些焦急了起来。 如果是沼泽,他们这群海军陆战队的也没办法潜入,那些泥潭稍有不慎是会将人陷进去。 “再这样打下去,我们的子弹就真的要消耗光了。”刘队神情焦灼地说道。 没有子弹,他们就算进了主岛又有什么用! 没有武器装备,跑进去只有找死而已! 更何况,他们在这里引发了如此激烈的枪战,难保主岛那边不会发现,并且派人过来支援。 “找至高处,然后狙击他们。”半晌之后,刘队再次发出了命令。 “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枪声响了起来。 但在这片混乱的枪战中,那声音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题外话------ 说一下哈,关于1号重生前的楔子在明天的微信公众号上会有一个推送,有兴趣的妹子们可以去看一下~因为很多妹子都问过我,1号之前的事情,所以我就特意写了一篇楔子,到时候大家可以去瞅一眼~ PS:还有一个采访,到时候有兴趣也可以扫一眼~ 正文 404 偷袭!反击!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这场交战时,“砰——”又一次细微的枪声响起。 “东哥,好像不对劲!” 在接二连三身边的兄弟莫名倒下后,那名副手终于发现了一些问题。 身边那些人好像是遭到了偷袭,那群兄弟们明明没有遭受到前方的攻击,却莫名地倒了下去。 而且每一个都非常的准确。 那名被称呼为东哥的男人这时候不由得暂时停下了射击,朝着自己旁边的人看去。 结果发现,自己的兄弟们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连续倒下了好几个。 而且每个人都是脑袋上被贯穿了一个血窟窿,然后趴在了地上。 这一看就是非常明显的偷袭。 只有子弹从后面贯穿之后,整个人才会被这股力量所冲击,接着顺势倒下。 如果子弹从前面射击,那么人就会往后倒。 同理所得,从后面射击,自然就会往前扑。 那名东哥立即眉头拧紧了起来。 这不可能!他很清楚的记得这里四周被沼泽环绕,以对方那群人的位置,想要包抄过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一他们从沼泽里潜行过来。 可这里的沼泽一旦陷入连拔出来都困难,怎么可能过得来。 二,就是插着翅膀飞过来。 但很显然,对方是人,根本不可能拥有这种东西。 难道……他们当初一开始就是兵分两路走? “派几个兄弟去后面看看。”那个男人对着那名副手说道。 “是!” 那名副手收到了命令,连忙带着两个人就朝着一侧绕了过去。 而此时,远处的某一个小土坡的树丛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穿着一身迷彩服躲在了暗处,手中拿着一把刚从地上捡来的步枪。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聂然! 其实,她来这里没多久。 当时她折返回来的时候,听到那一声枪响时候,她的神色骤然一变。 只因为,那一声枪响不是从主岛传来的,而是就在后岛! 那清晰的枪声还有被惊扰到的飞鸟扑棱的声响,让聂然的心头顿时一抽。 那时候的她就基本可以确定,应该是双方遇上了。 “砰——砰——砰——” 随即而来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让聂然眉眼间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这如此激烈的枪声,说明对方的火力并不低。 在后来聂然仔细听了一下,确定了枪声的方位之后,便随后朝着枪响的地方而去。 那群“海盗”她必须要解决掉才行。 主岛的那群海盗霍珩肯定都已经有了对策,才会做出这样的计划,但这些“海盗”却是一个意外。 这些意外一旦被士兵抓到一个,都可能会牵连到后面各种问题。 当下,她的脚步越发地快了起来。 在穿过了层层密密的树林,枪声越来越临近了。 终于,她在远处就看到两方躲在了各自的一个隐蔽点进行着激烈的交战。 这种僵持不下的交战,对于9区和海军陆战队的人员来说,那就是损失。 他们的子弹是用来攻击主岛的,而现在花费了这群“海盗”身上,那就意味着进入主岛之后他们没有办法进行偷袭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一旦没有一击即中,那么主岛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出现,第二次再想把那个通道作为突破口就难了。 所以,他们这一次的偷袭只能成功,不可以失败! 为此,她决定从那群“海盗”的大后方偷袭过去。 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加快脚步一些。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群人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居然发现的那么快。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 她看着远处那几个人猫着腰朝着她而来,不禁嘴角勾了一抹冷笑。 正愁着没子弹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过来送子弹了。 聂然望着远处的人慢慢地靠近,随后又朝着远处的“海盗”们,连续精准地开了三枪。 在成功击毙了三个人之后,眼看着那几个人差不多就要到达自己这里了,随后将枪支放在那里,自己则隐匿到了某一处静静等待着。 黑暗下,那名副手带着其他另外两名兄弟慢慢地摸黑地靠近。 最终,等好不容易从侧面爬上了土坡,在找到了那把枪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奇怪,人呢?” 另外两个人也很是疑惑地低声道:“是啊,抢在这里,人怎么不见了?” “难不成是发现我们了?” “不可能,说不定是个烟雾弹,再四处找找。”那名副手说完就率先朝着一处走去。 而另外一个在听到命令之后,也马上朝着左侧寻找了起来。 那有剩下那名手下还站在原地,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那把步枪。 枪管还是烫的,应该没跑多久才对。 然而,就在他打算转身向前面走去时,突然眼前一道黑影掠过,还不等他有任何的反应,只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就看到一把军刀“噗”的一下,从自己的身体内刺穿了出来。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珠,才一张嘴,接着大量腥甜的血液从喉咙口涌了出来。 “恭喜你,猜对了。”一道女声幽幽地从耳边响起,“是他们太蠢,害得你这么快就丢了小命,所以要怪就怪他们吧。” 她的话音刚落,手下的动作又用力了几分,那男人被捅得身体又抽搐了几下,最后那把刀才被拔了出来。 带着血液的军刀此时在黑暗中泛着暗红色的光芒,让人看上去格外的动人心魄。 那名海盗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孩子,心里头既害怕又惊讶。 黑暗下,她仿佛鬼魅一样站在那里,背后的夜色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红唇微挑起,手上把玩着的是一把还在滴血的军刀。 看上去诡异极了。 他多么想告诉自己的同伴,那个偷袭者就在这里,可是此时的他已经连声音都出不来了,他只能凝视着这个女孩子,然后整个人就此倒了下去。 站在他脚边的聂然看他彻底断了气,这才半蹲了下来,将带血的军刀随意地在那个男人身上擦拭了一下,又将他身上的装备全部搜罗个精光。 紧接着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而去。 夜色下,她的动作犹如狡兔一般,敏捷而又迅速。 很快,她就再次发现了目标人物。 偷袭对她来说是最拿手的东西。 趁其不备,将对方拿下,然后按照他们的手法,捂住嘴,一刀割喉。 那人连聂然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这样软软倒地,咽了气。 聂然很是熟练的将他身上的手枪和子弹全部搜刮走之后,决定就此去解决第三个人。 那个男人似乎看上去远比这两个蠢笨的手下更为警惕。 但再警惕,对于聂然这种擅长偷袭的人来说,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她就此隐匿在了一棵树后面,侧身静静等待着那个人的靠近。 没过多久,脚步声从远处慢慢变近了起来。 聂然手上的军刀不由得握紧了几分,身体更是紧绷了起来,时刻准备着最后那一击。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那个人影从她眼前晃过。 瞬间,聂然脚下一移,上前就要反手去割断对方的喉咙。 可那人的警觉性并不低,他似乎是感觉到了背后有危险,闪身一个错开,竟就此让聂然扑了个空。 反射神经不错啊! 看来是遇到对手了! 聂然在扑空的那一瞬间,那人抬手就是对着她一枪。 扳机被扣动,“砰——”的一声枪响而起。 但在同一时间,一把军刀也随时极快地飞射而出。 带着冷冽寒芒的军刀朝着对方的致命点飞去。 一颗子弹,一把军刀,两两互相擦过,直逼对方的门面…… ------题外话------ 二更结束了~ PS:在预告一下,《病少》的楔子明天会在潇湘微信公众号里有推送,是关于1号生前的那些事儿,有兴趣的大家可以看一下~ PPS:其实我今天写得也挺多的,1号的楔子加正文两更~哈哈,所以别说我写的少哦~我真的有努力~么么哒,爱你们~ 正文 405 前后夹攻 “咻”的一声,迅猛的子弹头朝着聂然飞射而来。 只见眼神微眯,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带着凌厉劲风而来的子弹就这样从她的鼻尖堪堪擦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她还闻到一缕若有似无的硝烟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噗”的一声,什么东西入肉的声响就此轻微响起。 聂然在起身的那一刻,就看到对面的那个男人正站在那里,喉咙口准确无误地插着一把军刀。 那一把军刀贯穿了他整个脖子,在黑夜下看,格外的阴森恐怖。 男人站立在那里,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原本在他的计算中,自己子弹一旦发射出去,这个女人应该必死无疑才对! 可她竟然躲开了! 不仅躲开了,这个女人居然在避开自己子弹的同时,还能杀了自己! 这实在是太过荒唐! 到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枪居然会比不过她手中的一把普通的军刀! 那男人惊恐地望着聂然,然后整个人就这样倒了下去,彻底没了气息。 聂然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自己有一缕被子弹烧焦的头发。 刚才若是在晚上一拍,估计躺在这里的,就是她自己了。 聂然上前手法熟练的将那男人身上的子弹、匕首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搜刮了下来。 满载而归的她重新回到了原点,再次趴在坡上,举枪瞄准着不远处的敌后方。 只见,她对着那名为首的男人……身边的一名兄弟,然后很是迅速地一把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 只见那个为首男人身边的一名兄弟当下就没了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见又有一个人倒在地上,而且还距离东哥那么近,连忙扑到他身边,接着对一众兄弟道:“快,快保护东哥!” 随后,身边那几个兄弟立刻跑了过来,挡在了那名东哥的身后。 然而这对于聂然来说正好,他们站在那里当肉盾,更加方便开枪。 “砰——” “砰——” “砰——” 连续三枪,每一枪都正中一个人。 那名东哥看到自己身后的人一个个倒下,眼底越发的冷凝了起来。 “该死的!” 这个人不射别的地方,偏偏朝着他身后的人射击,摆明了就是在挑衅自己! “怎么办,东哥,那家伙好像是故意的!”身边的那几个人也似乎是看出来,不禁皱着眉头说道。 “老二估计已经被灭了,你们再找个地方然后给我直接毙了他!”他面色冷厉地命令地道。 “是!” 那几个人在收到命令后,正打算要前往时,却听到他又说道:“老三,你带人离开的时候,不要被她发现。” 那个被叫住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明白!” 为了防止聂然发现,那个人没有马上带走东哥身边的人,而是一个人慢慢地朝着旁边挪去,直接带走了最边缘的几个兄弟。 继而小心地猫着腰离开了阵地,朝着后方小心地靠近。 但,这对于趴在高处的聂然看来,那根本不过就是掩耳盗铃而已。 她站在高处,对下方的情况一览无遗,别说是他们几个人了,就是一个人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当下,她就转移了目标,对着为首的那个人就是一枪。 “砰——” 那人还保持着猫着腰前行的姿势,可子弹从那人的太阳穴的一侧直接贯穿,接着就倒了下来。 连哼哼的机会都没有。 身后的人看到为首的人死了,当下全都停了下来。 随后所有人走上前去一看,人已经没了气了。 其中一个人连忙转身要去报告,可才走了几步,就听到纷乱的交战中又一记枪声响起,“砰——” 那人当场倒地。 在场的那几个人看到这一场景,顿时都笔直站在那里,不敢随意动弹了。 “东……东哥!”站在最后的一个人连忙颤颤巍巍地大喊了一声。 他喊的很响亮,惊得那群正在激战中的人都愣了愣,并且朝着他们看去。 就发现那群人一个个背对着他们,连动都不敢动。 “你们在干什么?”站在那里几个人很是不解地问道:“这里人手都不够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排排站?” 说着就要上前就要去拽他们。 那些人一看到他们要动自己,立刻大喊了起来,“别动我!千万别动我!有人偷……偷袭我们!我们只要一动,那人就开……开枪……” “偷袭?”那些人光顾着和对面的士兵交战,没注意到刚才的情况,所以一脸不信任地拉扯他们,“开什么玩笑!你让他开一枪试试,我才不信呢!” 这里周围一片都是沼泽地带,根本没有高处,而最高的一处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要从那个地方射击过来,显然并不太可能。 加上现在是晚上,黑夜下射击,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那几个人都不相信,扯着他们就要往那边走去,嘴里不耐烦地道:“你们几个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人手都不够了。” “别……不……不要……”那人一个劲儿的摇头,结果还是被拽了出来。 才刚走出一步,“砰——”又是一枪声响。 那个原本还在激烈挣扎的男人浑身一震,随后就倒了下去。 那个扯着他的男人就这么眼睁睁地就这样倒了下去,立刻傻了眼。 “这……” 所有人马上都惊愕住了。 那人赶忙叫人,“东……东哥!” 被称呼为东哥的男人此时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地上那三具尸体,眼底一片阴霾,太阳穴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了起来。 “东哥,我们怎么办,那人在暗处偷袭我们!”在场的那几个人求呼救地问道。 那名东哥霍地转过头去,朝着远处的一个小土坡看去。 他那犀利的眼眸和阴鸷的目光遥遥看去,一眼就直接瞄准了聂然所在的地方。 躲在暗处的聂然在感受到那抹眼神后,眉头不由得轻挑起,但没有马上开枪。 一时间,两个人就各自按捺着,没有动。 这里火力暂时的减少让对面的那群士兵很快就感觉到了。 “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刘队看着对方的火力没了刚才那么的猛烈,很是奇怪地问道。 “我的人应该还没出手。”于队一直在估算着时间,这片区域大部分都是平地,要想找个高处狙击他们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行。 不可能这么快。 “应该是聂然。”这时候,方亮开口说道。 刘队微微讶异地道:“聂然?” “嗯,她应该是绕到敌后去狙击了。”方亮对着对方连开了机枪之后,继续道:“她的枪法不错,估计不会错。” “对,她向来喜欢出其不意,极有可能是她。”此时,汪司铭也附和地道。 “可是她这样单人作战,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对方集中火力对付她一个怎么办?”刘队看到对方虽然火力被暂时压制,但很明显不是人员伤亡,而是看上去像集中人员要去解决聂然。 “那怎么办?!”汪司铭听到刘队说要对方集中火力对付聂然,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不会,我的人会马上支援她,分散这群海盗的注意力,我们只要加快速度就可以了。”于队很是沉稳冷静地说道。 “那我们要赶紧点才行!”刘队对身边那几名士兵吩咐道。 那几名正在正在作战中的士兵们点了点头,马上再次进入了战斗之中。 而另外一边,聂然和那名被称呼为东哥的男人依旧目光沉沉地看着对方。 所有人看着自家东哥一动不动,陷入石化一样的状态,禁不住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们觉得东哥是不是已经也被吓到的时候,只见他突然抄起了身边一名兄弟手上的步枪,对着聂然的方向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就此响起。 正文 406 危险在靠近! 而就在此时,聂然也随即稳准狠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两颗子弹就此带着硝烟和花火破空而出,朝着对方的门面直扑而去。 可这一次,聂然却没有再躲了。 只因为,她的那颗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颗朝着她飞射而来的子弹。 “叮”的一声,在半空中闪过一瞬的光亮,两颗子弹就掉落在了地上。 那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好厉害的枪法! 竟然在如此黑暗之下,还能这样精准地打掉他的子弹。 这个人倒算得上是一个“神枪手”。 就在他暗暗惊叹不已的时候,趴在那里的聂然随后口扣动了扳机,对准那人又开了一枪。 子弹出膛的声响让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如法炮制地拽了身边一个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噗”的一声,子弹入肉的声响,注定了那个人肉盾牌的结局。 但超乎他意料的是,那颗子弹竟然穿过了自己身前那个人,然后钉入了他的身体内。 不过好在他的反应够快,他手一松,脚下一移,那子弹就此擦过了他腰间就此擦过。 那皮肤被子弹擦伤的疼痛让他的脸色阴沉的犹如滴出水一般。 已经成功被挑起怒火的那个男人咬肌轻鼓了几下,“你们几个立刻过去给我处理掉他,我来吸引他的火力。” 说完,他再次举枪瞄准了对方。 “砰——” “砰——” “砰——” 连续的三声枪响,聂然随后也很快的按照子弹飞射而来的声响来辨认所在位置,从而开枪回击。 两方在来回了几次之后,聂然发现有三个人已经脱离了队伍,朝她而来。 呵! 这个男人倒是聪明。 用自己来吸引她的火力,然后派人再来围剿她。 这样一来,不仅能耗费她的子弹,还能借着她开枪时所发出的声音让他们找到自己。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原先想要转移他们注意的聂然当下不得不改变策略,决定先狙击了为首的那个男人。 那几个人的身影一点点地朝着她靠近。 可聂然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拿枪对准了那个男人,又一次开了枪。 那男人好像是打算和她玩儿起了捉迷藏,他借着身边那几个人肉盾牌和她不停地来回开枪反击。 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那几个人的身影越来越向她靠拢。 在黑夜中,就如同鬼魅一般。 聂然明知道危险马上就要降临,可她还是趴在那里,像是完全没有发觉一般,继续和对方在纠缠着。 危险越来越向她靠近。 “你说,这丫头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早已在一侧找到一个制高点的那两个男人在看到黑影从远处一点点朝着聂然方向凑近时,其中一个不由得开口问道。 “装的。” 这两个人简单而又调侃的对话,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谁了。 “老冯,难得咱两有意见一致的时候。”那男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高兴地道:“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是装的?万一她是真不知道呢?毕竟她现在那对面那个男人已经纠缠起来了。” “她的枪法很好,刚才好几偷溜的都被她解决了。” 这看似没有上下逻辑的一句话,却在说明聂然的洞察力很好,对于周遭的事物非常的敏锐。 身边的那男人和他合作了很多年,两个人十分的默契,所以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便问道:“好吧,那你觉得她有办法解决吗?” 老冯点了点头,很是肯定地道:“有,但是会有一点冒险。” 聂然和对方纠缠了那么久,却始终没有对那群偷袭的人做任何的反应,明显是准备等那群人上来之后近距离解决。 可她一个人,要近距离解决四个人,就算实力再强悍,稍有不慎也会有很大的危险。 那男人顺着老冯的目光看过去,眼看着那群人距离聂然越来越近,然后懒散地问道:“那我们要帮吗?” “帮。”老冯趴在那里,举枪已经瞄准了一个,“左边三个归我,另外两个归你。” 那男兵像是有些惊讶,“为什么?” “你说过要英雄救美。”老冯果断地道。 “我……”那男兵怔愣了片刻,接着怒声地道:“老冯,你居然偷听别人说话!” “再晚,她就真的危险了。” 老冯这一句话一出,那男人的神情猛地严肃了下来,举枪就对着那几个人。 只不过,还不等他们两个扣动扳机,那边忽然之间生了一个变故! “砰——”的一声,那些上前偷袭的人还没等再靠近聂然,就提前开了枪。 ------题外话------ 大家晚安,祝好梦~么么哒 正文 407 并肩作战 当下,那两个人的神情微变。 这要是一枪开出去,聂然肯定是玩完了! 随后,这两个人很是果断的开枪。 “砰——” “砰——” 两枪,齐发。 只见一颗子弹快速的就击毙了目标人物,而另外一颗子弹则直接朝着聂然的方向飞射而去。 此时,聂然依旧卧趴在那里,瞄准了远处那个男人,再次扣动了扳机,对于其他似乎恍若未闻。 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她在听到那颗子弹带着劲疾的风迎面飞向她时,她就已经准备抬手将贴在手腕内侧军刀就此飞射而出。 不过,就在她刚要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就听到紧接而来的一声枪响。 听着划破长空的呼啸声,她手中的动作就此停了下来。 难道是支援来了? 聂然眉头轻皱起,对于这种意外她一点都不喜欢。 因为她无法确定到底对方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如果是敌人,她还能解决,但如果是自己人,那么她接下来的举动很有可能因为对方的救援反而伤到自己或者是对方。 对于她这种不相信任何人的人来说,单人作战是最合适的方法。 但偏偏…… 聂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子弹就要朝着她一点点逼近。 最终,她还是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做事。 对于这群人来说,即使再厉害,再逆天,她也只相信自己。 就在那颗朝着她飞射过来的子弹距离聂然越来越近……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直到那颗子弹逼近她的太阳穴,即将就此射穿她的大脑时,她手中的军刀在下一秒随着她的手腕一挥,就此飞了出去。 两颗子弹,一把军刀,就此飞射而出。 最终只听到,“叮”的一声细微的声响以及那一闪而逝的花火过后,一切再次重新归于平静。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用军刀来挡子弹的,这丫头倒是有点本事。”在高处看清了这一切的那男兵不禁眼底划过一抹亮色。 “嗯,比你强。”老冯很是中肯的回答道。 “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我就是没练过她这一手,要练过肯定不会比她差!”那男兵不服气地道。 然而,就在他们两个正在聊天的时候,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声响起,子弹瞬间朝着他们两个飞去。 原来坡下那群人发现自己队伍中有一个人死了,齐刷刷的集中火力朝着他们两个人攻打。 被差点打到的那名男兵幸好躲得快,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随后重新加入战局,和他们火拼了起来。 另外一边的聂然在听到坡下那群人激烈的枪声之后,便心里有了七八分的底。 应该是自己人! 虽说她喜欢单人作战,但只要不妨碍她,她也不介意有几个帮手来替她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她再次集中精神对准了远处的那个男人。 这一次,她不想再放过那个男人了。 卧趴在那里的聂然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那一个死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那个男人始终迟迟不出现。 聂然眉头轻拧了起来,当下连开了几枪。 那些正在和海军陆战队以及9区其他士兵们激战中的“海盗们”一个个枪杀。 一个,又一个。 她瞄得非常准,又十分的迅速。 就看到那群人在一声声的枪响中倒地不起。 那个躲在死角处的男人眼睁睁的就看着自己的手下们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此毙命。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人都非常的宝贵。 因为那代表着可以和那群士兵们抗衡的火力。 那男人双手握拳,神情隐隐有怒气在腾升。 这人是故意打给自己看,逼自己现身! 他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那群手下们还在继续陆续倒下,最终逼得忍无可忍的他只能阴沉着一张脸跨步走了出来。 卧趴在那里的聂然看到她他终于被自己逼出来了,嘴角不由得轻勾起,“终于等到你了。” 她一声轻轻呢喃过后,当下手指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咻”的一下朝着对方的眉心直面而去。 对方没想到聂然的反应会如此之快,他才刚站定举枪而已,聂然竟然就已经瞄准好自己直接开了枪。 “咻”的一记凌冽的声响划破长空,然后就“噗”的一声,从他眉心直接贯穿,然后再从后脑勺飞射而出。 那人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思议地就此到底。 到死,他都想不通为什么聂然可以在连他位置都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就可以瞄准自己,并且开了那一枪。 殊不知,这一招还是霍珩交给她的。 聂然看着他就此倒地,嘴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扬了起来。 霍珩这一招,还挺不错的。 解决了领头人,接下来那群人就好办了! 她自以为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毕竟没有了领头人,这群人就瞬间成了散沙,没有了攻击力之后他们很快就会撤退。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群人在看到领头人死亡之后,很快就有人自动代替领头的人,而其他人则依旧不为所动的继续攻击着。 如此这般训练有素,倒是让聂然不禁眉头微微轻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若是这群人不撤退,等到9区的人围攻过去,围捕了他们之后,但凡一个人说出丁点的口风,那后果…… 聂然眺望着远处,神情严肃冷然。 没过多久,就听到耳边的枪声已经消失了。 她朝着坡下扫了一眼,就看到那几个人已经就地全部解决。 这些人速度倒是挺快啊。 此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口哨声。 聂然顺着声音就看了过去,就发现草丛中隐藏着两个脑袋,并且其中一个还冲着她在招手。 原先她还不清楚对方是谁,不过看这么热络的样子,不用看都知道了,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聂然懒得搭理,再次举枪朝着那个刚成为“领头羊”的男人开了一枪。 旁边那个向聂然吹口哨的男兵看她无视自己,不禁嘿了一声,“这丫头怎么总是对我冷脸以对啊,我对她那么好!” 身旁的老冯很是冷静地补了一刀,“我是她,我也冷脸对你。” 这下,他不淡定了,“为什么?!” 可老冯并不怎么想要和他解释,说了一句,“做事。” 接着,也加入了聂然的队伍中,开始解决起那群人。 两个9区的人,加上聂然这个顶尖的杀手,三个人的枪法都是最好的,对付起那群人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 各自瞄准目标,然后快速解决。 也算是变相的一种并肩。 那群“海盗”在确定两批人去了没有回来之后,又发觉远处的狙击手还在狙杀他们的人,为此决定马上转移阵地。 只不过当时他们选的地方就是在沼泽的附近,按理来说这片区域对他们来说易守难攻,是个很好的位置。 要不是聂然因为当时和大部队走散了,实属意外才绕到了他们的后面,给了一定的助力,这场火拼估计还要再僵持一段时间。 聂然看到他们步履艰难的转换阵地,无声地勾了勾唇。 这片区域没有什么大型的遮蔽物,两边前后的夹攻,他们无论躲哪里都没有。 更何况…… “窸窸窣窣”不远处一阵细微的摩挲声响起,就看到两道黑影已经随着那群人的转移,也跟着一同转移了起来。 老冯和那个自来熟的男兵就这样下了山坡,一点点的潜伏进那群“海盗”的大后方。 有9区的人偷袭,只怕这群人是活不了多久了。 聂然看着老冯他们两个人逐渐靠近那群人,两个人找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再次开始扫射了起来。 接连不断的人又一次地倒了下来。 没多久,“海盗”明显就此减少了下来。 那群“海盗”们看自己的人锐减了那么多,再撑下去恐怕是不行了,无奈之下,只能决定撤离。 正文 408 为什么杀了他? 聂然卧趴在高处,看着那群“海盗”就这样一窝蜂地朝着四散了开来,眉心顿时拧了起来。 集中狙杀还能保证一个不漏,可这样四处逃窜的可就容易有漏网之鱼了! 那群人一旦逃窜,9区和海军陆战队的人马上就冲了上来进行围剿。 老冯他们两个人也随后进行了拦截。 只可惜,那群人分散的太快,似乎早有打算一般,就靠他们两个人有些措手不及。 当下,趴在原地的聂然重新瞄准了起来,对着那群分散的人开始一个个狙杀了起来。 她在霍珩那里学过如何更快更速度的狙杀移动中的人,精准的枪法加上这个办法,她的速度十分之快。 没一会儿,就把左侧的“海盗”们解决了个干净。 老冯他们两个自然也不甘于后,很快解决了右侧的一片。 大前方那些人自然被紧跟而来的大部队解决的干干净净。 一片激烈的交战过后,就在聂然觉得一切都完美解决的时候,却发现老冯他们那边居然留了一个活口! 该死的! 这显然是要询问情况了! 她不过是疏忽了一下,竟然就被他们钻了空子! 聂然看到9区的士兵和海军陆战队的人快速地围了过去,老冯他们也马上跟了上去,当下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 这可是霍启朗的人…… 李宗勇这时候在船上,根本不知道这儿发生的一切。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聂然纠结了几秒之后,当机立断地举枪冲着那个唯一的活口开了一枪。 寂静无声的后岛上,那响亮的一声枪响在半空阵阵回响。 当即,那个活口在所有人的面前就这样倒了下去。 冲着他快速跑去的人在那一瞬间,立刻都怔愣住了。 “靠!搞什么!哪个不长眼的开的枪?!”刘队在看到唯一的活口被枪杀之后,终于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9区的人在看到活口就这么被一枪毙命,虽然枪法不错,但这个时候显然不是研究这个时候! 他们立刻也怒声质问着遥遥而来的另外两个人,“老冯是不是你?!还是老李你干的好事?” 那个被称呼为老李的人为表清白,连忙把双手举了起来,“天知道,我特意留的活口好给我们带路,我怎么可能杀了他!” 刘队愤怒不已地问道:“那到底时候谁他妈干的好事!” “聂然。”老冯扫了一眼那一枪毙命倒在地上的男人,冷冷地开了口。 刘队一愣,“聂然?”随后就问道:“她人呢?!” “还在上面。”那名被称呼为老李的厚脸皮男兵用手指往上指了指。 “还在上面?”刘队连忙抬头,对着不远处那座小土坡喊道:“聂然,你给我下来!” 在土坡上的聂然被指名道姓地喊了一声,便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气。 每次都要为霍珩的任务做那个倒霉鬼! 等到时候他回归之后,她一定要揍死这家伙不可! 慢悠悠地从小土坡上走了下来,她背着那把捡来的步枪,从远处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刘队指着地上那个已经死透了的尸体说道:“怎么了?你为什么把这唯一的活口给打死了?!” 聂然一脸无辜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他是唯一的活口啊,我以为你们没发现他,是条漏网之鱼,这才枪杀了他。” “编!再继续编!我们这么多人朝着他跑过去,怎么可能是漏网之鱼!除非你眼瞎!”刘队在牺牲了三名战友的情况下,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个活口,结果就这么眼睁睁的在自己的面前被打死,心里实在是不忿到了极点。 可偏偏聂然还是那副无谓的样子,点头应答道:“天这么黑,没注意到你们也很正常啊。” “你!”刘队这下被噎了个彻底。 “好了,人既然没了,再多的争吵也于事无补,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前进吧。”于队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刘队气愤地在旁边生了足足三十秒的闷气,这才以大局为重地妥协道:“你们几个人把那三个兄弟安置好,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再带回去!” “是!” 那几个士兵在看了一眼聂然之后,转身去安置那几名牺牲了的兄弟们。 在场的人在看到那几个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士兵们并列躺在地上的时候,神情都变得有些肃穆了起来。 这就是战争,死亡随时都会在每个人的身边笼罩。 聂然虽然不认识这几个人,也不曽和她一同并肩作战过,但这样一条条鲜活年轻的生命悄然逝去,多少让人觉得惋惜。 在不知不觉中,她竟想起了当初为了救她和杨树的林淮。 ------题外话------ 二更结束!今天隔壁那一栋楼又开始装修了,我的个天,简直醉了…… 正文 409 她这是被怀疑了? 她转过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杨树。 冗长的黑夜下,他的身影被凝成了一个黑色的剪影,看上去是那么的沉重。 尽管分辨不出此时他的表情,但聂然也能想象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只怕,此时的杨树也和自己一样,回想起了那个用死亡来改变自己一生的男人。 似乎是发觉了聂然的视线,此时杨树抬头,目光与她交汇。 黑暗中,聂然突然发现,那个原本在2区里和自己第一次见面带着随意散漫笑容地男孩子在这短短不过一年的时间里,眉目间竟早已变得坚毅了起来。 那青涩的轮廓也分明了起来。 可这份蜕变却建立在另外一个人的死亡上,这份代价也实在太过沉重了。 虽然说当初是聂然将他带进了预备部队,可是她几乎从来管过他。 后来更是出去做任务,将他丢在那里,不闻不问。 而他就这么一个人在预备部队里熬着。 从原本需要依靠她,再到现如今可以自己一个人独当一面,这其中的煎熬,聂然不用去想都知道,一定付出了不少。 两个人无声地一个对视之后,聂然就此回过头去。 其实她已经做的够多了。 把他带进预备部队,还在海军陆战队面前露了个脸,至于他到底能不能有资格和能力走进去,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她只能帮一时,却帮不了一辈子。 有些路,只能他自己来选。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快点往前走,天亮之前必须要到达目的地。”刘队看了眼天色,然后对那群人催促地说道。 在扫到聂然的时候,刘队的神情明显就变了。 他当时原先是想抓个活口探探口风,好知道主岛现在是什么情况,里面有什么陷进和机关。 可被聂然这一枪打下去,结果什么都没了。 站在一旁的聂然自然是发现了刘队那不满的眼神,可她又不能说明白,只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将视线转向了远处。 然而,就在她无意间一瞥时,在看到那个躺在不远处的尸体,眉心微轻蹙了一下。 就在她准备上前的时候,就听到远处刘队的呼喊声,“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走!” 聂然正要跨出去的脚就被这一声叫喊给停止住了。 距离她比较近的叶慧文连忙上前拉着她往前面走去,“快走吧,刘队本来就不爽了,别再让他抓到把柄再把你训一顿了。” 叶慧文一边说一边就催着她赶紧往前面走去。 聂然注意力原本都在那个尸体上,突然被这么一推,竟真的就被叶慧文给推走了。 匆忙之下也只能粗略地看了一眼,然后就被迫被汪司铭方亮还有叶慧文三个人联合着跟上了大部队。 刘队再次不耐地看了聂然一眼,接着再次整队朝着目标地点快速前进。 虽说有主岛那边的枪声来做掩护,但是他们也不能完全的确定,刚才的枪战是否引起对方的注意,为此在脚步加快的前提下,更加小心谨慎了起来。 这次,汪司铭他们都时刻盯着聂然,就是怕被聂然再次掉队单独行动。 而杨树更是直接,索性走带了聂然的身后。 聂然发现杨树这一年真的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往他一直会在自己耳边碎碎念,可现如今学聪明了很多,什么也不说,就直接跟在后面,用行动来表示,安安静静的,也不吵不闹。 就像上次她回来,他明明担心自己,可是他却不说,就远远的站在一边,自顾自地一边训练一边盯着自己。 以至于聂然一时间都没办法去说他。 能说什么? 他不过就是趁着午休的时候训练而已,那一片训练场也不是她一个人的。 她也没权利赶人走。 “你真是学聪明了很多。”聂然转过头,对着身后的杨树说道。 跟在身后的杨树对此神情淡淡地道:“亏吃了,自然就聪明了。” 这让聂然不禁眉梢轻挑起。 这家伙说的话还真是……让她都哑口无言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被他们几个人盯着往前面走去。 越往腹地里走去,泥潭、沼泽的面积都越发大了起来,就连雾气也更加浓烈了起来。 不过,这些小小环境对于9区的人来说却小菜一碟。 有9区的人打头阵,后面的人只需要紧紧地跟着就好。 海军陆战队的人还好,但叶慧文和杨树两个人就有些吃力了。 他们的体能和这两个部队的人来说,稍微有些差劲了一些,但两个人咬牙坚持着,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偶尔叶慧文踩到沼泽边缘,幸好方亮和汪司铭都会搭上一把。 杨树比叶慧文晚进入预备部队,但他在这片岛上表现不俗,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应该是进入海军陆战队的,还是在预备部队里有刻苦的训练过。 每个表现都十分的可圈可点,几乎不需要任何的帮助。 完全没有了当初拖聂然后腿的样子。 反倒是聂然因为体力问题,反而时不时的要依靠他一下。 她毕竟大病初愈没多久,又熬夜几夜没有休息的想方案,加上刚才在发觉问题时快速折返回来。 脑力和体力的大量消耗让她的行动变缓和了一些。 杨树在发现了她的异常后,脚下的步子也放慢了很多。 聂然在看到他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忽然之间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觉。 当初他跟着自己跑,现如今自己却需要他偶尔的帮助。 “我怎么有种你是我儿子的感觉。”聂然看到他跟在自己身后,伸着手虚扶自己,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她只是有些累,又不是摔倒。 这片区域当初在和和聂诚胜打拉锯战,她趁着那段时间早就摸得很清楚,就算没有地图,她都都能辨认的很清楚。 哪里需要他这么小心谨慎。 站在旁边的杨树一听,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你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儿子。” 聂然立刻道:“一日为之终生为父,懂不懂!” 杨树面色平静地提醒,“你是女的。” “……你现在没有以前好玩了。”良久,被将了一军的聂然才说道。 那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杨树喉间上下轻轻滚动了一下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可随之他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人总会变的。” 聂然不知杨树心里所想的,便点了点头,“那倒是。” 杨树沉默地看着和自己并肩走着的聂然,眼中一片复杂。 大部队走了又两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地图所在了地点。 只是这个连接线是聂然画的,他们只能走到这片区域,却不知道那个连接点的入口到底在哪里。 于队正要派人四处寻找一下,却听到聂然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在这里。” 只见聂然此时从后面走了过来,指着远处的某一个点,对着他们说道。 刘队很是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能这么确定?你来过?” 实在是聂然的下意识动作太过熟稔,就好像经常来这里的人一样,这才让他觉得奇怪。 聂然这时候,也发觉自己这番举动太过自然。 她原先是看时间不早了,马上就要天亮了,要是错过了现在的时机,等到天亮才偷袭,成功几率会下降,这才一时分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她顿了顿,才开口道:“没有,只是李营长曾经和我提过而已。” 聂然把所有的问题全部推给了李宗勇,但这不代表于队和刘队就能被她糊弄过去。 按照聂然所说的,李营长要是对这里这么熟悉,连连接点在哪里都知道,那么当初又何必向9区求救? “噗嗤——”突然,一个轻笑声从人群中响起。 正文 410 活着回去 众人的眼神瞬间朝着那个笑声看去。 包括聂然也转过头望了过去。 等她看到是那个厚脸皮的家伙时,眼眸不由得轻眯了起来,那眼里带着满满的警告意味。 对方在收到聂然即将翻脸的信号,这才收敛了几分,解释道:“我看,李营长是真的是老了,怎么什么都记不清了。” 被迫老去的李宗勇此时正站在船舱的控制室内,对着主岛发起新一轮的进攻,还不知道后岛那群人正在念叨着他老人家。 聂然听着他的调侃,脸色冷然,立刻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吧。” 说着,就朝着目标地走去。 只不过还不等她走几步,刘队就对她道:“你到后面去。” 聂然眉心轻皱了一下。 随即就听刘队继续说:“那连接的通道里不知道有什么,我们打头阵比较好。” 聂然眉头舒展了一些,摇头道:“不用,这回你们跟着我。这里李营长曾经和我说过有几处危险的地方,你们是不知道的。” 接着她就朝着里面那处通道走去。 于队和刘队两个人看到她一个人快速地前进,当下就各自队伍跟了上去。 聂然的速度很快,她在这个地方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几遍,早就对这里的地形滚瓜烂熟了。 身后的于队和刘队看到她的身姿矫健的样子,眼底的疑虑又多了一层。 要说她只是听李营长说过,就能如此迅速的找准位置,踩在安全地带,这实在是不可信。 就算李营长说的再详细,也不可能告诉她在几米的位置会出现什么,应该跨多大的步子来避开吧? “啊!”身后冷不丁传来了一声低呼。 大部队立刻就停了下来。 原来海军陆战队里几个和方亮汪司铭差不多进来的菜鸟,他们在天黑中实在是无法看清坑坑洼洼的地面,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滑了下去,栽进了泥坑里。 随后,身边的战友想要去帮忙救人。 聂然发现了,立刻低呵了一声,“不要救!” 只是,她的话才刚说完,那个施援手的士兵竟然就身形不稳地“啊啊啊”了几声,就此被立刻拽了进去。 原来这些泥潭和普通的泥潭不一样,一旦有东西向陷入,除了会快速的将物体往远处移动的同时,还往非常快速的吞噬物体。 就看到,这两个人陷在泥潭中怎么也无法拔出。 两个人无论如何使劲,可下面那股吸力就是将他们死死地拽着他们两个人。 甚至,他们越是使劲,反而越是往下沉。 于队和刘队连忙返回到了队伍的后面,就看到那两个人已经开始慢慢往远处移动,并且开始下沉下去了。 “快,用绳索!”刘队一声令下,所有人马上就回过了神,将绳索拿了出来,齐齐往沼泽地里丢了出去。 一群人合力想要把人给救出来。 可遇到外界的力量后,那片泥潭的吸力也就越大。 就好比这十多个人在往上拉,同时这沼泽也在用十多个人的力量将他们拽下去。 一时间,两方就此僵持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刘队看那两个人怎么拉拽都无法拉拽出来,顿时有些头痛了起来。 “一起上。”于队转过头对其他几个9区士兵下令道。 立刻,所有人纷纷上前帮忙。 可结果依然如此。 “没用的,放弃吧。”聂然看他们在那里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禁不住出声道。 他们的力量越大,下面的吸力也越大,到时候吞噬的也就越快。 这是傅老大告诉她的。 这里是一道生死门。 所以为什么他们如此无惧于这条通道,从来不设防。 就是因为这条生死门上的沼泽远比其他地方更危险。 “你们这样只会让他们死的更快而已。” “那也不能直接放弃啊。”方亮皱着眉说道。 聂然提醒着道:“可现在我们在营救上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再停留下去,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他们现在所在的区域是一片平地,没有任何的遮蔽物,如果有海盗出没,没有遮蔽物,外加这些沼泽,那就等同于自杀。 “如果你们不放弃他们两个,我们所有人可能都会为此丧命,为他们两个陪葬。” 站在那里的刘队听了聂然的话,为此皱眉思索了片刻,下令道:“这样好了,你们先走,我留在这里。” “队长?” “刘队?” “这怎么行!” 众人对于他的提议显然不同意。 但这时候,在紧要关头上,刘队厉声地催促道:“这是命令!快走!” 那群人听了,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刘队里呵斥了一通。 无奈之下,大部队只能继续前行。 “队长,你们走吧,别管我们两个人了。”深陷在沼泽里的两个士兵看他一个人死撑着,也不由得劝道。 “放屁,那三个死了我已经没办法了,你们两个还有一线希望,我为什么不管!我既然把你们带出来,就有责任把你们活着再带回去!” 转身已经走出去的聂然听到了他这句话的时候,脚下的步子竟微微一顿。 ------题外话------ 二更结束,爱你们~ 正文 411 为了大局着想 还不等她转身,就随后听到杨树竟然提前开了口,“我除了游泳不错,枪法不如你们,我留在这里,你们走好了。” 就看到他转身又折返了回去。 刘队看他主动过来帮忙,倒是有些讶异。 毕竟这几个人和杨树素不相识。 而且一个人在这里,更加的危险。 这里的地理位置的确有够糟糕,杨树这样站在这里,很容易就被当成靶子。 为了两个从来没有认识过的士兵,把自己涉及到如此险境。 这让刘队不禁多看了杨树两眼。 其实刚才在下海的时候,他就已经关注这个男兵了。 因为他的水性如聂然所说的那样,挺不错的。 能够和他们海军陆战队的人一同登岛,而没有被甩开的,真的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现在看到他居然有如此举动,倒让刘队有些刮目相看了起来。 聂然转过头,就看到刘队的目光锁定在杨树的身上,就知道杨树的存在感是刷出来了! 不过,同时她也知道,刘队对杨树这种不顾自己安危,而救战友于危难之中的欣赏其实那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事实上,杨树之所以会主动地这样做,应该是刚才听到刘队的那一句话,触动到了他。 结果没想到在刘队那里刷到了存在感。 也算是歪打正着。 只是,杨树的这一番举动,也影响了那一群人。 他们原本就不想离开,这会儿听到杨树这么说,也立刻停下了脚步。 “我留下吧,我力气大,或许还有可能把他们拉上来。” “我也留下来吧,我力气也不小,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那我也加入。” 一时间那群人也纷纷自动留下,并且想要加入。 “都话说八道什么!我让你们走你们就给我走!这是命令!”刘队看到那群人因为杨树的一句话又折返回来,立刻怒声地训斥道。 “可是……” 那群人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刘队一把打断地道:“没有可是,快点走!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众人皱着眉,看到自家队长这么苦苦地撑着,实在是不想离开。 可命令已下,他们又不能不听。 就在这般左右为难之际,就听到一直没有出声的于队此时开口道:“留两个人守着,其他人跟我进去,在控制之后,马上派直升机过来救援。” 他有把握,只要进入主岛,十分钟之内他们9区的人可以完全控制住,到时候就可以进行救援了。 但这话说完,身后的聂然却一句话打破了他的设想,“不用留守了,就算你的速度再快,也不会快过沼泽的吞噬速度,他们是死定了。” 原先在杨树还没说话的时候,她也想这样做权宜之计,但是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她发现那两个男兵正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往下沉。 虽然速度很缓慢,但是这种速度不超过十分钟那两个人基本上会彻底沉没进去。 方亮听到她这样斩钉截铁地话,不禁低声地扯了下她的衣袖,提醒地喊了一声,“聂然。” 在这种情况下,聂然说这种话,很容易会得罪海军陆战队那群人的。 尽管他们也知道,这两个人百分之九十九的机会是没救了,但是…… 这种实话太过让人丧气了。 果然,海军陆战队的人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一个个目光不善地朝着她看了过来。 聂然在看到那群目光之后,就此住了口。 她不是不知道这残忍的实话不能说,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片“装睡”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叫醒”他们才行。 否则,他们不仅任务无法完成,可能还会把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既然如此,那她就来做那个坏人好了。 本来,她对于这群人就没什么感情可言。 聂然说完之后,又一次看了一眼远处的天际线。 时间真的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最终,她再次开口道:“我不想在浪费时间下去了,如果你们不走,我走了。” 她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群人明明知道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吸取教训,争取早日解决主岛上的海盗,以免更大的伤亡出现。 可这群人却怎么也“叫不醒”。 说着,她转身重新朝着前面走去。 但在走了几步之后,她却再一次地停下脚步,转过头对那群还停留在底的人说道:“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们,这里的沼泽和你们刚才遇到的不同,这片沼泽有巨大的吸附力,别到时候拉不上他们,还把你们自己给搭进去。” 这回说完之后,就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杨树看到聂然就这样离开了,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跟着聂然一同往前走去。 叶慧文也随后紧跟了上去。 9区的人看到聂然带着自己身后的两个人走了,顿时视线都聚集在了于队的身上。 老冯身边的那个男兵看到聂然如此果决的做法,倒是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玩味儿了起来。 这丫头还真是够“冷酷无情”的。 不过他们也知道聂然这样做是为了大局着想。 只不过她这番果决,只怕在海军陆战队的眼中成了一时间的绝情吧。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他们9区自家的队长也开了口,“9区的人跟上。” 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们听到了,不禁也错愕了。 这……于队不会也是见死不救吧? 在他们的惊愕中,于队带着9区的那十几个人转身就离开了那里,很快的跟上了聂然。 实际上,他们并不是见死不救,而是…… 第一,聂然说的没错,他们成功获救率的确不高。 第二,聂然对于这里的情况非常的了解,一旦她离开,他们前进的速度肯定会慢下来,可现在显然已经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第三,只有他们加快速度解决控制了主岛,才能够叫人来马上支援。 所以,与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沉没到沼泽里,还不如加快解决海盗们,从而获得更多的救援时间。 陷在沼泽里的那两个士兵看到看到聂然走了,9区的人也走了,只留下他们这一个队伍,又想到聂然刚才说的那番话。 于是很是焦急地对刘队说道:“队长,你们走吧。” “是啊队长,走吧!别管我们了!我们已经没救了,就别再耽误其他兄弟们了。” 刘队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又痛又伤心,低呵地道:“闭嘴!” “就是啊,你们别说丧气话,我们再来一次!说不定就成了!” “对对对,没错没错!再来一次,说不定就成了!” 海军陆战队的人纷纷上前,一个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开始用力的拉扯了起来。 那沉在沼泽里的两个人看到刘队以及往日的兄弟们用尽一切力量地拉扯着他们,鼻子都酸了起来。 只是,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的力量总是那么的渺小而又单薄。 无论他们使出多大的力量,他们始终无法将这两个人拉上来。 刘队用力过猛,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看着自己胸口的对讲机,天知道他多想发出求救信号,让他们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救援。 但不可以。 因为要想让直升机过来救援,他们必须要先发射信号,否则在这浓重的雾气下,直升机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位置。 然而,信号一旦发射,后岛这里的一切就全都暴露了。 不止他们海军陆战队,9区的人也会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刘队在那里想了又想,最终对他们沉声地说道:“按照原计划,你们先走把。” 不能再让他们停留下去了。 聂然他们已经走了一定距离了。 再耽搁下去,他们这些人里面说不定又有人会重蹈覆辙。 他不想到时候最后孤身一人的回去。 正文 412 下辈子,还是兄弟! 海军陆战队的人立刻抗议地喊了一声,“队长!” 结果就听到刘队愤怒地喊声,“都聋啦?我让你们快走啊!” 他们不是9区的人,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出现问题。 他是心痛这两个兄弟,但是情绪归情绪,大局归大局,他不能因为这两个人,而让他们整个海军陆战队陷入危机之中。 这群人在没有聂然的带领下,只凭着自己去摸索,实在是太让人担心。 那些海军陆战队的人在听到刘队的训斥之后,最终无奈地只能快速跟上9区的步伐。 顿时,这片沼泽区域内,只剩下了刘队他们三个人。 没有了那群人的帮忙,刘队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一次地用力拽拉了起来。 被陷在沼泽里的两个兄弟看到自家队长那么拼命的样子,甚至有时因为太过用力,而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心里都很是担心。 刚才聂然说过,这沼泽的吸附力极为强大,极有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们两个不希望刘队为了救他们两个人,也掉进这里。 为此,他们连忙说道:“队长,你也走吧。” “是啊,真的别管我们了。” 可刘队却重新又一次的爬了起来,死死地拽着那根绳索,朝着相反方向拉去,嘴里很是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道:“再等等,再等等你们就一定可以出来。” 他太过用力的脸被涨得通红,脚下的步子无论他怎么走,还是在原地踏步。 道路泥泞湿滑,他脚下又是一个不小心,“扑通”一下,又一次地摔倒在了地上,而且这一次,险些被那股力量给拽到了沼泽里。 那样子看得泥潭里的两个人心都差点跳出来了,齐齐喊了一声。 “队长!” “队长!” 不过好在刘队反应够快,在被拽进去之际,一把扣住了手边的一块大石头,这才幸免于难。 “我没事。”他稳了下步子,然后继续再一次地抓着那根绳子朝着前面拉去。 那两个人看到之后,心里真是不忍心。 “队长,算了,咱放弃吧。” 其中一个人说完之后,另外一个人也立刻说道:“是啊,你的心意咱们做兄弟的都知道,要有下辈子,咱们还是兄弟。” “对!还是兄弟!” 站在那里的刘队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又悲又怒,“闭嘴!闭嘴!闭嘴!我让你们不要再说了,听不懂吗!” “我们也不想说啊,但是……”那人停顿了一下,然后故意带着轻松的语调说道:“好像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 此时,刘队转过头一看,才发现刚才他们还处在腰间,现如今却已经在锁骨处了。 也就是说,他刚才的努力没有半点效果。 刘队在看到这一情况的时候,急得又一次地拉紧了绳索,嘴里碎碎念叨着,“不会的,我会救你们出来的,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的!” 只是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们两个人。 一次又一次的摔倒,爬起。 无论刘队怎么拼命,可始终无法将他们两个人拽上来。 那种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亡的感觉让刘队心中升起了一种无助和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看着那沼泽里的两个人,眼眶都发热了起来。 此时,沼泽里的那两个士兵已经整个人几乎都陷在了里面,只剩下一个头了。 他们看到自家队长一个人站在那里,眼中有晶亮的湿意,咧嘴一笑地道:“队长,没事的,咱哥俩都不哭,你哭什么。” “就是啊,别怂包啊!咱们可是海军陆战队的士兵!流血不流泪的!”另外一个也补了一句道。 刘队在被他们两个人调侃了之后,抹了一把脸,说道:“你们两个才怂包!我那是汗……是汗……懂不懂!” 只是言语中的几度哽咽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队长,是人都有这么一回,没事的。只不过咱两个比较倒霉,还没解决这群海盗,就这么退场了。你记得,到时候给咱们兄弟两个多干几个海盗,也算是替我们完成心愿了。” “是啊,队长,你可一定要帮咱们兄弟两个啊。” 两个人说完这番话,最后冲着刘队再次咧开了一个笑。 接着,刘队就看到沼泽以可见的速度很快没过了他们的嘴巴、鼻子、眼睛,直至整个脑袋全部被沉了进去。 刘队在看到最后那一刻,掩饰不住的痛苦让他实在无法承受,而直接跪在了那里。 “浑蛋!要打就起来跟着我一起去啊!” “你们这两个浑蛋,给我出来!” “……” 只是这次不管他怎么叫,再也不会有人回应他了。 ------题外话------ 大晚上的其实蠢夏不想写这段的,但是后来想了一下,又还是写了下来。因为我觉得……这份职业承受着太多的不容易,和艰辛~所以…… 爱你们~么么哒~!希望你们不会带着心塞的情绪睡觉~哈哈,晚安~ 正文 413 突袭 另外一边的聂然带着大部队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越往前面走,后面的叶慧文就发现聂然的速度越发的慢了下来。 她快走了几步和她并肩,问道:“前面很难走吗?” 聂然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然后嗯了一声。 跟在后面的人听到了,便马上打起了精神,“那大家都小心点,前面的路更难走。” 只见身后的人越发的小心了起来。 身后的杨树在听到难走的时候马上就走上前去,对她低声道:“既然很难走,那你走慢点。” 显然是对于刚才那两个士兵掉下去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嗯。”聂然应了一声,但视线却朝着身后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而恰巧就这么一眼却被身后的于队给看到了。 聂然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收回了目光。 身后的于队看到她刚才那一瞬间的视线,就知道前面的路其实并没有她口中的那么难走,她之所以速度慢下来,应该是为了等后面的刘队。 在这一秒,于队觉得其实聂然其实所展现出并非是什么不近人情,或者是冷酷无情,而是相比起几个人的生死,她更注重于所有人的境况。 只是她的果决和果断让人误以为是绝情和冷漠。 此时,走在前面的聂然一边走一边心里默算着时间。 按理说,那两个人根据时间现在应该是不可能再有存活的希望了,那个刘队看到他们死了之后,应该会马上要跟上大部队了才对。 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上来呢? 这家伙说自己没有团队合作,说真的,他才是那个没有团队合作的人吧! 为了他,整个部队的进程都缓了下来。 他难道不知道这片区域很危险吗? 没有熟悉的人带队,就靠他一个人走,那是很容易重蹈那两个士兵覆辙的。 聂然在这样缓慢的速度下将近走了半个小时,终于身后传来了一声声的脚步声。 她在听到那不和谐的匆忙脚步声后,这才神情微松了一下。 随后就听到有海军陆战队的人一声低呼,“队长?” 这一声叫声响起,整个队伍就此全都停了下来。 海军陆战队那群人在看到刘队从后面匆匆赶过来时,眼前分明一亮。 他们以为刘队是带着人一起回来的。 “队长,他们……” 人呢这两个字还未出口,就看到远处的刘队一走进,一双眼睛通红,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比起那三个士兵的死亡,这两个人的死去更为惨烈和伤感。 刘队看到他们这样,作为队里的领头人,他知道自己的情绪把控对他们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他马上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走到于队身边,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应该马上就要到目标地点了。”于队在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聂然。 聂然转而重新朝着前面走去。 而这一次,她的脚步要快很多。 很快,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到达了通道的外面。 因为这一片地方有沼泽作为天然屏障,海盗们根本不会派人站在这里。 为此,他们一群人就站在通道的外面。 在进入之前,聂然对他们这群人叮嘱道:“这条通道是通往一个地牢,那里回音很重,所以你们的脚步声一定要放到最低。” “还有,这里的地牢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人把手,而且地形复杂。到时候我们分散行动,争取一次性解决。” 于队在这时点了点头,“可以。” “门口也会有一批海盗把手,所以谁先到门口谁先解决。” “没有问题。” 等到聂然全部叮嘱完毕,刘队和于队便各自决定分出一批人,组成一个队伍。 “方亮、汪司铭,你们两个和预备部队几个人更熟悉,所以一起行动。” 刘队的话刚说完,聂然就拒绝道:“不用,我习惯一个人行动。” 她之所以跟着他们一路,不仅是为了给了他们领路,还有就是以防那群“海盗”再次出现,再生事端。 现如今他们都已经站在这里了,想必应该是没有问题了,那自然也就不需要和他们继续走在一起了。 “可这里一共就三层,我们的人都已经分配好了,你去哪一层都一样。”刘队对她提醒道。 “在最底层有两个分岔路口,其中一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她对这里的情况远比在场这群人更清楚,所以也更会安排自己的去向。 但这对于刘队来说,他不禁低声地怒道:“聂然,你到底有没有团队意识?” 鉴于前两次她遇事的做法,刘队对于这个女兵真心有些小小的意见。 不服从命令,还擅自将活口击毙,更在战友遇到险境的时候,冷漠离开。 当然,他也知道聂然这样做是顾全大局。 可是……总觉得她这样做,从情分上总让人觉得有些觉得太过果决。 “我们是一个团队,你不能这样擅自随意的离开。” 然而,面对刘队这番话时,聂然却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冷静地道:“我就是有团队意识才不和你们走,我不习惯和人一起行动,如果到时候因为不习惯而造成意外,那到时候就不是团队合作了,而是你们就全都成了我的陪葬品。” 她说完,就率先走了进去。 “对了!”在进入通道之后,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于队和刘队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们要注意,这些地牢里可能会有关押的人,尽量不要让他们出声,否则惊动到那群海盗就完了!” 语毕,她真的头也不回地就进入了通道,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因为有团队意识,才不按照团队计划而行动?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呢?”刘队皱着眉,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不别扭,她的团队意识就是既不让自己妨碍我们,也不让我们妨碍她。”这时候,身边的于队出口解释了一句。 聂然这个决定,其实就好比占山为王,划分区域的意思。 在那一片区域她全权负责,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于队看着她已经消失的方向,眉心微微蹙了蹙。 这女兵自己不付出信任,却要求别人无条件信任她能一人独挡一面,还真是霸道。 等到聂然一离开,于队也立刻出声道:“各自按照分组,马上行动。” “是!” 众人轻声应了一句之后,便很是训练有素的进入了通道,按照聂然所说的快速的各自朝着自己的指定地方前去。 而聂然因为比他们更快一步,早已进入了其中的一个分岔口。 在黑暗中,她动如狡狐,在黑暗中一瞬而过。 这条路其实她并不怎么熟悉,只是听傅老大说过,距离出口却很近,但是道路非常难走。 再加上,这里还关押着很多的犯了错的海盗,所以并不是通往的选择。 聂然怕那群人又半路出现什么问题,索性就她自己亲自来解决比较好。 一路上,她行走的速度都很快。 只是越走,她就越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里面那么安静? 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 傅老大当初明明和她说过,这里关押很多海盗的。 为什么此时此刻,却一个人都没有? 在那一瞬间,她忽然之间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当时登岛的时候,明明应该有很多地方的人把手,可是那群人都莫名死在了那群“海盗”手上。 而这里明明应该扣押了很多的犯人,却又莫名的全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那群“海盗”已经进入过这里了? 正文 414 这个女兵太不可爱! 但这也不太可能吧。 当时看到那群“海盗”在外面游走,并不像是要冲进主岛去和海盗们厮杀的样子。 而且现在海盗们正在和军方在进行激烈战斗,他们完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才对,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冲进去呢?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军火? 或者是……要把这群海盗杀了灭口? 这样才能防止他们把消息泄露给军方? 越来越多的谜题从脑海中迸发了出来。 可每一个都让聂然无法找到解决的答案。 她感觉自己知道的越多,就越坠入迷雾之中。 霍珩的、霍启朗的、幕后黑手的……各种可能性一个又一个的出现,搅得她一片混乱。 聂然站在黑暗中,看着这空荡荡的地牢,最终决定,先出去再说。 此时的她代表的是军方的利益,一切以军方为主,不管那群人是不是霍启朗的人,总之都论海盗来处决。 有了这个决定,聂然便再次加快脚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湿冷的地牢里里,她就这么一步步地往外走去。 “踏——踏——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轻微的响起。 没过一会儿,通道的风声呼呼而来。 聂然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越往外走,那带着凉意的风就越大,吹在她还未干的湿衣服上,冷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聂然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军刀,神情冷然。 终于,眼前透着一丝丝淡淡微光,却突然间听到随着风声隐约有人在外面说话。 “你说,这次咱们能不能过这一关啊?”一守在门口的海盗此时很是担心地问道。 “肯定能啊,那些当兵的都攻了多少次了也没攻上来,这次肯定也一样。”另外一个海盗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这时候,聂然立刻停下了脚步。 居然外面有人?! 有海盗在把守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那群“海盗”并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奇怪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为什么这里的犯人全都不见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那么悬呢,你看看我们的人都上了,就连这群犯错的都被老大给放出来充当人力了,感觉好像不太妙的样子。” 那人的话一字不差的就落入了聂然的耳朵里。 原来这群犯人是被放出去当战斗力了。 怪不得这里一个犯人都没有。 就在她上前想要去解决这两个人的时候,就听到另外一个海盗继续道:“我看啊老大就是担心过头了,你也不想想我们这儿的环境,再加上有叶小姐在咱们岛内的布置,怎么可能!” “也是,那是叶小姐亲自布置的。” 这两个人显然对于“叶小姐”的能力十分的相信。 “不过,可惜她死了。”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 聂然躲在通道里,听闻了这句话顿时眉头轻轻挑起。 呵,要是他们知道此时叶小姐重返回来,并且以军人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会有什么想法呢? 她躲藏在暗处,手中泛着冷芒的匕首就此闪现出了一抹寒光。 在静静等待了几分钟后,他们的交谈终于结束了,而且这个时候恰好其中一个因为上厕所,而让聂然有了这么一个完美的时机。 聂然等到那个人一离开,立刻慢慢地从通道内闪身而出,仿佛黑暗中的鬼魅一般,直接上前捂住了他的口鼻,然后用军刀干净利索的在他的喉咙口一划。 那人当下嗯哼了一声,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血,顺着伤口蜿蜒而下,很快形成了一滩血迹。 聂然随后就打算去解决另外一个。 可才到另外一个通道的门口,就发现那人就在她眼前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聂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军刀,正要打算攻击的时候,就看到里面一个隐藏着的黑影就此走了出来。 “你听到没,他们都在替你可惜呢。”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响起,聂然的神经线这才放松了下来。 只见那个男人一走进,那张吊儿郎当的笑容就展露在了聂然的眼前。 聂然一看到是那个家伙,神情冷然地道:“你再不闭嘴,我就让于队也可惜一把。” 那男兵脸上的笑微顿了一下,随即道:“你这么狠,李营长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我不介意通过你让他知道。”聂然很是随意的在那具尸体上擦拭着军刀,对他说道。 看到她如此做法,那男兵不禁嘟囔地道:“小丫头,你这样可就不可爱了。” “我还有更不可爱的,你要试试么?”聂然这下将擦拭干净了的军刀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威胁意味十足。 那男兵看到那把带着冰冷光芒的刀刃,最终还是往后退了一步,说道:“算了,还是任务为重,老冯,我们走吧。” ------题外话------ 二更结束,晚安诸位~ 正文 415 暴露了! 聂然看到他逃避离开的样子,嘴角顿时微微轻勾起。 随后转而,朝着前面再次走去。 这因为直通大门口,所以在每个小岔口上都会有人把守。 至于,那两个人不过是这大通道里的其中一个小小的关卡而已。 他们想要彻底从这个地牢里走出去,最起码还要走一段时间。 聂然和他们另外一批人都在最底层,会在这种小岔口上相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不过,她不明白,那两个人不应该是和其他人一起在另外一个分岔口的吗? 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出来,却不见其他人呢? 聂然看到那两个人和自己相距不远,神情凝重而又紧绷,手上分别拿着一把雪亮的军刀在通道中行走着。 他们走的这一段并没有任何犯人关押在其中。 整个通道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不停地往前走。 “看来这次海盗们是卯足了劲儿的想拼一次。”那个9区的男兵在小心谨慎地走了许久之后,不禁低声感叹了一句。 很显然是听到了刚才那两个海盗的对话。 “早知道会这样,我们两个也不跑这儿来了。” 这片通道里除了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那么自然他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聂然的耳朵里。 立刻,她脚下的步子滞了滞,然后侧头问道:“你们主动来这里的?” 那9区的男兵点了点头,轻声地道:“是啊,我们看到那边空空荡荡的,怕你这里全是犯人,一个人会出现问题,所以我们两个就被派过来查看一下这里的情况。” 聂然这才了然,为什么他们会只有两个人出现在这里。 “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得我们很好啊。”那男兵又贱兮兮地凑了过来。 “不,我觉得你挺多管闲事的。”聂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徒留下那个嘴角微僵的男兵。 就这样,三个人再次朝着通道外走去。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三四个把守的海盗,9区的那两个人都很快的上前主动将人解决掉。 聂然不用自己动手的活儿自然乐得其成,就跟在他们身后朝着前面一路走去。 等到走到了差不多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那两个男兵在听到身后没了脚步声后,不由得转过头朝着聂然看去。 只见,聂然缓缓转过头去,朝着右侧看了过去。 前面的两个人这时候也跟着她一同转头看了过去。 就看到身侧的一处牢房里,有一个黑影正蹲在角落里。 不知道被关押了多久,浑身脏兮兮的躲在暗处,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几个人看,然后咧嘴一笑。 黑暗中,若不是那双眼睛和他微笑时所露出的一口黄牙,真的差点就忽略过这个人了。 他们三个人瞬间齐齐举枪指枪对准了地牢里的那个男人。 但在看到对方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举动之后,这才准备放下枪。 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却倏地看到一把寒光从他们眼角余光中一闪而过。 随后就看到地牢里的那个脏兮兮的男人嘴角还保持着那咧嘴的笑,然后就此倒了下去。 那两个男兵看到那人胸口插着一把军刀,不禁怔愣了几秒,等回过神后,便说道:“我说,你这灭口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万一那人只是一个无辜的犯人,你这不就成错杀了?!” 可聂然却很是肯定地道:“他们不是无辜的犯人,他们都是犯了错的海盗。” 这里是秘密基地,傅老大当初和霍珩是有过商谈,只截货,绝对不会把人带上来。 所以,这里根本不可能会出现什么无辜的犯人。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那男兵一脱口说完,结果就遭到了聂然一个冷漠的眼神,“你说呢?” 他当下就想了起来。 没错,聂然在这里做过卧底,自然很清楚这里的一切。 “可你也不能这么速度的杀了他吧?” 他倒不是反对聂然把这些潜在的危险给解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性格向来就这样。 无论是下决定还是杀人都异常的果决。 简直比他们9区的人都果敢。 不知为什么,虽然没看过她到底有多厉害,但隐隐总觉得似乎能力并不低于他们9区的人。 “不杀他的话,他就会引来别的海盗,到时候更麻烦。”聂然的军刀从军靴中拿出了她随身带着的匕首握在手中,对那个男兵说道。 “不会吧,如果我们说明是来救他们的话……”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聂然毫不客气地打断道:“那他们会更加大声的求救。” 大声求救? 不至于吧? 他这话还没来得及从嘴巴里说出来,就突然间听到很远处传来了几声喊叫,“快来人啊,有外人闯进来了!” “快点来人啊,有当兵的闯进来了!” “快点快人啊!” 那响亮的求救声几乎响彻整个通道。 聂然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无比淡定地指了指上面,对眼前的那两个人说道:“就像这样。” ------题外话------ 今天有早更哦,快夸我,快夸我~ 正文 416 杀人不眨眼? 她就知道这群人肯定会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估计不会是于队他们,他们9区的人经常遇到这种事情,知道在第一时间应该选择什么,或许会有一瞬的迟疑,但是该解决的他们肯定不会手软。 但…… 海军陆战队的人可能就不会这样做了。 他们在无法确定对方是无辜的人还是海盗的时候,肯定会先当做无辜的人,而不会去枉杀无辜。 当初聂然其实是想告诉他们这群犯人基本是海盗,如果发现他们有问题,就直接处决。 只是后来转而一想,她露的马脚实在太多了,就连带他们进入这片区域时的熟稔样子,就足以引起他们对自己的怀疑了。 有那个厚脸皮的家伙就已经够她头痛了,她实在不想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更何况 她本身就是那种很小心翼翼的人,对于这种卧底行动,就算已经到了可以暴露的地步,她还是希望能尽量不暴露就不暴露。 所以就只是婉转的和他们说要尽量避开那群犯人。 再之后,她听到那两个海盗说所有的犯人都被当成战斗力输送到前线,也就随之稍稍放心了一些。 不过,没想到最后还是变成这个样子。 “我靠!那群人是疯了吗?!”听着那一声声的呼救声传来,那男兵不禁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群人即使是海盗,可是遇到他们,不应该是向他们求救,把他们给救出去吗? 为什么会反而像那群把他们关押起来的海盗通风报信? 聂然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是他们疯了,而是你们太蠢!”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就是想不懂为什么那群作为阶下囚的海盗会站在海盗那一面,而不是向他们求救。 其实仔细想一下就能明白,海盗当然会帮着海盗啊,即使他们沦为了阶下囚,可别忘了,他们就算求救出来了,可最后不过还是从这个监牢换到另外一个监牢里去而已。 可留在这里,他们或许还能因为通风报信有功而获得一个可以离开这里的机会。 更何况听他们的人数似乎还不少,每个人都抱着自己会是幸存的那个,那肯定喊得更是响亮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转身朝着另外一个岔口方向快步走去。 身后那两个人也赶忙跟了上来。 最终,他们在一个交叉路口遇到了同样赶过来的于队和9区士兵。 聂然一看到于队从远处匆匆赶来,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出事的果然是刘队他们! 老冯很是简短地喊了一声,“于队。” 另外那个男兵也随即附和了一声。 于队点了下头人,然后道:“上面刘队会自己解决,我们先冲出去。” “是!” 那两个人立刻加入。 正打算朝着外面跑去,那个9区的家伙就转过想要去找聂然,却发现……原本还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聂然呢?”他皱眉问道。 身边的老冯此时出声道:“她早就出去了。” 刚在看到于队赶过来的时候,她就随后脚步都没有停滞地朝着外面跑去了。 那人顿时气结不已,“这丫头就不能等等我们么!一个人就这么冲出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这女兵实在是一点都不可爱! 团队合作在她面前基本就如同虚设一样! 等以后有空,他非要给她好好上一课才行! 他一边想着,一边跟着9区的人一同朝着外面赶了过去。 只是越到通道口,就越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海盗的尸体。 不用问,这一定是聂然的杰作了。 这女兵杀人难道都不会犹豫一下的吗? 他们从通道里赶过来也不过就十分钟的时间,居然已经解决了五六个了。 这也太速度了吧! 而且越往外走,就看到尸体越多,几乎差不多都是一刀毙命的,连多余的刀伤都没有。 足以可见聂然的手法有多么的凌厉。 “靠!这丫头不会打算以一人之力解决所有人吧?”那男兵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禁低呼了一声。 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李营长会选择这么一个女兵去做卧底。 这女兵的能力,只怕是真的不低于9区。 而同样,9区的那群人在看到越来越多的尸体时,心里也不禁有些微微的骇然。 一个女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么多的海盗,这得有多么快的速度,和多么纯熟的下刀的手法。 就连为首的于队在看到这一地的尸体时,眉头都不禁微蹙了起来。 突然之间,前面的通道口传来了一声枪响。 当下,队伍不禁停滞了一秒,紧接着,整个队伍都加快了脚步。 耳边的枪声越来越多,队伍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等终于到了通道口时,他们就看到海盗们站在不远处对着门口的某个角落集中火力的开枪。 而那个角落处时不时地也会传来几声枪响。 不用看也知道,那肯定是被逼到角落的聂然了。 “切!叫她逞能!看吧,现在被逼到小角落去了!”站在那里一时间还未被发现的那个男兵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你错了。”就在这时,身边的老冯却开了口,“你最好还是仔细看一下。” 错了? 那男兵不禁半信半疑地又朝着聂然的方向了过去。 然后仔细一看,就发现,自己的确是错了! 聂然看上去是被逼到了小角落,然后做着绝地反击,可事实上她并没有任何的吃亏,她虽然开枪的数量没有对方多,但是每一枪都打在了对方的身上,而且都是致命点。 真的可谓是,没有浪费一颗子弹。 这样的枪法,必须得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才能有的本事。 可她一个预备部队的普通女兵就能有如此能力,若是等到将来经过狙击手的专业训练,只怕真是不得了。 就在他们这群人打算上前去帮忙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们上面的解决完了,你们这边如何?”原来是解决完赶过来的刘队以及他的队伍。 “正在解决。”于队目光笔直地看着不远处正在火拼的场景,眉目沉沉。 “正在解决?”刘队不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海盗们都躲在远处的石块后面对着某一处不断的扫射。 “这是……什么情况?”他一脸不解地问道。 “还能什么情况,咱们的女兵以一人之力敌千军万马呗。”那男兵盯着那一处说完之后,接着皱眉地嘀咕道:“不行!不能让这小丫头片子看扁我们!” 说完,也随后朝另外一个岔口绕了过去。 在子弹横飞中,他猫着腰就这样冲到了聂然的身边。 聂然本来正举枪对着远处的人开枪,无意间眼角的余光在看到那厚脸皮的家伙从远处移动了过来。 若不是此时恰巧身边的门口有一个火把照明,使得她看到了那抹迷彩的训练服,她真的当时就打算举枪瞄准,给他一击了。 那男兵等着那一阵枪声过去,然后快步闪身到了她身边,看着她又对着远处一击,便低声愤道:“你这丫头片子把那么多海盗都解决了,是打算连上场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吗?!” 话音刚落,“砰——”突然间,一道枪声响起。 一颗子弹就此堪堪从他耳边划过。 聂然原本选的地方就只是给自己一个人隐匿的,结果他跑过来挤在一起,自然就会露出来。 那男兵捂着自己的脸,立刻咒骂了起来,“靠!哪个不长眼的,差点毁我容!” “现在就是给你上场的机会。”聂然很是平静地说完,转而趁着又一个空隙,瞄准了远处的某一个地方,接着而就此扣动了扳机。 ------题外话------ 那个……说一下哈,作者码字不易,请啊!毕竟蠢夏这是花费脑细胞在写,并不是随便打打就出来的东西,每个情节每个框架都是要琢磨十几遍才出来的东西,还是希望大家!支持蠢夏~么么哒! 正文 417 不归我们管 “这群家伙!”差点被毁了容的某位9区男兵这时候非常的愤怒。 愤怒值就此飙升的他举枪就对着远处那个还没来得扣动扳机发射第二枪的海盗当场就是一枪。 “砰——” 一声枪响过后,那人就直接往后倒去。 聂然在对着另外一个海盗开枪的时候,眼角注意到他那边,看见他一击即中对方目标之后,便随后吩咐道:“替我把十二点方向的也解决了。” 再她旁边的男兵很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声,“收到。” 接着就按照聂然所说的方向举枪瞄准了起来。 “砰——”又是一声枪响。 完美击中。 看着海盗再次应声倒下,他很是满意。 “怎么样?”他很是得意地问道。 身旁的聂然就此敷衍地夸奖,“不错。”接着毫不客气地道:“再把三点方向也解决吧。” “没问题。” 那人还喜滋滋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当下就应了一声。 “砰——” 再次精准的解决完了对面的海盗,他突然间觉得…… 等等!为什么有一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呢? “十一点方向。” 正当他在想哪里不对的时候,身边的聂然又一次地开口吩咐了一句。 这下,他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你使唤我?!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使唤我?”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是震惊。 他好歹堂堂9区的士兵,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呼来唤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真的就心甘情愿的就被她使唤了两把。 果然,身边的人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他,一边瞄准某一处,一边说道:“你不是很乐意么。” 接着就对着远处开了一枪。 “我哪儿乐意了!”身边的人要不是因为刚才那一枪差点崩了他,他早就跳起来了。 此时,聂然厉声道:“十点方向。” 身边的人几乎下意识地举枪对着十点方向开枪。 接着又是两道命令随之响起。 “三点方向。” “六点方向。” 那人习惯性的又是两道枪响。 在确定击毙了对方之后,正准备得意于自己的枪法时,就听到身边一道声音凉凉响起,“看吧,就你真的很乐意。” 那人瞬间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又被耍了! 被一个预备部队的小女兵给耍了! 当下他就要炸毛,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聂然一句:“收工。” 噎得他一阵阵肺疼。 然后就看到她起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What?! 收工? 当他后知后觉地抬头往外一看,才发现9区的人早在各个角落将那群海盗全部击毙了。 的确如她所说,收工了。 完全没有占过上风的某位9区男兵就这样彻底败北,灰头土脸地跟了上去。 随后跟着队伍叶慧文和杨树马上赶了出来,很是着急地问道:“聂然,你还好吗?” 他们当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聂然和9区的那个男兵两个人对付那群海盗,心里很是担心。 就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你也太冲动了,万一被包围了怎么办!” 他们虽然看到聂然的枪法不错,可是看到那么多人对付她一个人,显得很是人单力薄。 聂然看到她一脸焦急的样子,玩笑地道:“不是有你这个神枪手么。” 尽管她刚才一直在和那群海盗交火,但是她当时就在自己斜对面的一处隐蔽点狙杀对手,其中好几枪聂然都看到她干净利落的将对方击毙。 叶慧文被她这么一夸,略有些害羞地道:“我哪里是什么神枪手啊。” “没有吗?刚才那几枪打得不错啊。” 聂然是很难得夸别人的,至少叶慧文从未听到聂然有夸过谁,所以心里更加高兴了起来,只是嘴上却还是故作谦虚地道:“怎么可能,比起9区的,我还差一大截。” 聂然哪里会看不出她眉角的喜色,故意道:“那你可以和新兵连的比。” “……”当下,叶慧文的笑容就垮了下来。 聂然嘴角勾了勾,接着她转身对着刚走过来的于队他们说道:“我们肯定已经暴露了,不过好在解决的还算快,应该不影响你们控制整个岛。” “嗯。”于队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对9区的士兵以及随后赶来的刘队他们道:“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去接应预备部队和2区部队,我们去解决岛内的海盗。” 刘队应着道:“好,那你们小心。” 说完就打算往另外一条路上走去,但立刻就被聂然给叫住了,“等一下!把他们两个一起带过去。” 叶慧文听了,很是不解地道:“聂然,那你呢?” 把他们两个人带走这话里分明就没有她也跟着一起走的意思。 这时候,一直跟在聂然身后的某位忍不住地跳出来道:“她当然跟着我们9区走了。” 他自以为了解聂然,觉得以她的能力肯定是跟着他们这群厉害的人,顺便带带路什么的。 可结果,却听到聂然说:“我不走。” 那人不禁侧过头,很是不解地问道:“你不走?那你干什么?” 既不跟着海军陆战队的去和预备部队人集合,又不跟着他们9区的人,难不成一个人留在这里? 聂然站在那里说道:“我的任务就是带你们进来,现在你们已经安全进入,那就代表着我的任务已经结束,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插手了。” 众人顿时一惊,“什么?” 什么叫其他的事情不插手? 她作为此次行动的士兵之一,怎么能擅自决定,脱离部队的命令。 这在部队中是犯了大忌的。 对于众人的不理解的眼光,聂然却很是无谓,她开口提醒道:“马上就要天亮了,你们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于队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决定道:“我们走。” 刘队对于于队这样随她去的态度,很是不解,“可是她这样做……” 话还未完,就听到于队此时开口道:“她不属于我们9区部队,也不属于你们海军陆战队,我们无权管理。” 说完,他便带人离开。 在离开之际,他深深地看了聂然一眼。 而此时停留在原地的刘队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于队带着9区的人离开。 无……无权? 无权管理难道就可以不管理了吗? “你们抓紧时间,别错过最佳登陆时间。” 聂然对他们提醒完毕之后,也跟在了9区人一同走了出去。 两队人马在走到地牢的大门口前时终于兵分两路打算各自去做各自的任务。 临走前那男兵贱兮兮地又靠了过来,轻声地道:“潜入敌人内部的时候小心点哦,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传唤我。” 聂然凉凉的一个眼刀飞了过去,平静地道:“你可以滚了。” 那人再次碰了一鼻子灰,被老冯一把直接给扯了过去,离开了地牢门口。 此时,叶慧文和杨树本来也想打算留下来跟着聂然,并且还想对聂然耍小聪明,想用于队的话来对付聂然。 “既然我们不归他们管,那我们只能跟着你了。” 在面对叶慧文这番小聪明,聂然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朝着另外一处地方走去。 叶慧文以为自己的这番话说服了聂然,对杨树挑了挑眉,表示了一下自己的能力之后,正高兴地想要跟上去,结果发现才走了两步,前面哪里还有聂然的影子。 “咦?聂然呢?” 才短短几秒的时间,聂然这么不见了? 这时候的天色还未亮起,夜幕依旧一片黑沉,再加上主岛上的雾气也不小,他们两个人环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算了,她有意避开我们,我们还是走吧。”杨树就知道聂然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啊!”叶慧文和杨树两个人对于这里的环境很陌生,加上聂然始终不露面,最终两个人只能无奈的跟上了海军陆战队的队伍,一同去接应预备部队登岛。 在确定他们两个人跟着海军陆战队离开以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正文 418 她还活着? 总算是解决这两个队伍的人了。 聂然心里微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她之所以要一个人留下来,才不是因为那家伙说的什么潜入敌人内部。 她相信以9区的能力这些海盗根本不是对手。 而她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就是,那个被她打死的男人…… 她当即转身再次重新进入了地牢之中,朝着后岛走去。 没有了另外两个队伍作为拖累,她的脚步很快,没一会儿就到达了最开始那片沼泽。 在那潭沼泽的边缘处聂然看到有一把雪亮的军刀正插在那里。 她的脚步禁不住停了下来。 因为,如果她没有看错,那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刀,刀柄上还压制着海军陆战队的徽章。 想来应该是刘队的军刀。 插在这里,应该是为了做个记号,或者是纪念逝去的那两个士兵。 她站在那潭早死寂沉沉的沼泽旁,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那里,往那片刚才激战过的地方而去。 快速行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再次回到了那里。 地上的尸体还是和刚才他们走时一样,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腥味掺杂在浓雾中,久久消散不去。 聂然快步走到了那个尸体旁边,她用脚轻踩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手臂。 就发现他手腕内侧的一处刺青显露了出来。 刚才她被催得急,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并没有看清。 现在整个刺青的全貌都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图标。 完全看不懂那是个什么东西。 聂然眉头紧紧拧起,霍启朗的人应该不会刺这种东西吧。 上次霍珩让她带的那些人,手腕上并没有任何刺青。 怎么这次会出现刺青这种东西? 聂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霍启朗是多么谨慎小心的人,霍珩在他身边,反复考察了十年,才让他掌握整个霍氏。 现如今怎么会找这种身上留有标记的人来做事呢? 这种身上留有标记的人,是最容易被人查到蛛丝马迹的了。 按理说,霍启朗不会这么傻才对。 难道说,是因为整个霍氏被霍珩全部控制了,他是找了外援来帮忙的? 聂然立刻半蹲了下来,在那具尸体上搜查了一遍。 可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不死心,又翻查了旁边几具尸体,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咻——”的一声声响突然响起。 接着伴随着一道明亮的火光腾盛至半空,然后缓缓落下。 那是信号弹。 因为这里浓雾重重,直升机无法降落,并且岛内环境也不明,所以一直不敢贸然飞过来。 现如今有了信号弹的提醒,即使在浓雾中,他们也可以安全输送人员进入了。 看着信号弹已经生气,聂然最后决定先回主岛,集合一下,到时候再和李宗勇聊一下关于这些人身上的奇怪刺青。 既然已做了决定,当下她就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再次折返了回去。 只是等她好不容易从地牢里出来,才刚跨出大门口,谁料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聂然下意识地想要拔刀将对方给结果了,却看到那人一把抓住了她,然后着急忙慌地朝着她说道:“你们怎么才来?九哥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夜色朦胧,加上雾气浓重,那人显然把她给认错了。 原本正打算从腰间将军刀拔出的聂然听到九哥那两个字,手上的动作便微微一顿。 九哥? 难道是九猫? 聂然眉梢一挑。 她一直以为那次事情之后九猫肯定是被抓了,然而让她没想到这人居然成了漏网之鱼,存活了下来。 就在聂然还沉浸在九猫的生死存亡问题时,抓着她不停往前走的海盗却突然停了下来。 “等一下!” 聂然听到他这一声喊,并且还转过身来,另外一只手立刻就摸上了自己的腰间,准备随时动手。 “不对啊,九哥明明说过是一批人的,怎么到最后就你一个人了?” 聂然帽檐下那一双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随时准备将对方灭口。 “不会你们全军覆没了,就剩你一个人了吧?”倏地,那人很是惊讶地低呼问道。 聂然不露声色地暂时按捺下了拔刀的动作,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人看到她点头的动作,急得直跺脚,“我就知道,后岛上沼泽陷进那么多,没有人带路肯定最后都死光的!这下好了,就你一个人能顶什么用!” 那个海盗显然很嫌弃聂然。 聂然依旧保持着沉默。 那人看聂然不说话,像个木头站在那里,最后像是破罐破摔了一样,道:“算了算了,你先跟我走吧,反正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 那人说完,就拉着聂然朝着另外一条路上跑去。 ------题外话------ 大家晚安哦~么么哒~ 正文 419 你怎么会出现? 聂然看着眼前那个人一个劲儿地拉着自己往前面跑,并且嘴里碎碎念地嘀咕。 “你快点,九哥让我在地牢外面接应你们,结果就接你一个,他肯定很失望,到时候你自己要好好和他说明才行。他好像把这次的救援行动全放在你们身上了。” “不过还好九哥没把这件事告诉老大,不然知道他私下放人,结果你们还全军覆没,老大肯定发飙。” “你到时候躲在九哥后面,不要轻易露面,免得到时候被老大发现,到时候连累到九哥。” 他抓着聂然的手腕说了一路,结果都没有听到身后聂然有任何的吭声。 为此,他不禁立刻说道:“我和你说话,你都听到没啊!” 聂然的视线转移到了他紧抓着自己手的手腕,继续保持着沉默。 九猫还活着这已经是事实,可自己该去见她吗? 她的真容九猫是见过的,更何况她现在还穿着这一身军装。 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怎么办。 可是她当初以为这个九猫早就被军方给抓了,可结果她却在这么多人里居然存活了下来。 而这件事她不知情,那么霍珩……知情吗? 霍珩曾经和她说过,在傅老大死后岛上曾经发生过内讧,而他也亲自来镇压过,那么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他是否发现九猫呢? 当初,他把九猫完全交给她做主导,自己几乎从未插过手,他会辨认出那个隐匿在海盗之中的九猫吗? 这个人从一开始对她、对霍珩就没有抱着善意的目的,她挑拨离间于他们之间的感情,想尽方法靠近自己、取得自己的信任。 明明不是和他们在一条战线的人,可为什么霍珩当时却告诉她,九猫没有恶意,她的身份非常简单呢? 他是真的查出来没问题,还是查出来却不愿意告诉自己? 还是……九猫隐藏的太好,连霍珩都被她骗过去了? 她希望是前面两者,而不是最后一者。 因为如果那样,那么这段时间的空白期,她能做的手脚就非常的多了。 想来想去,她最终还是决定去一次。 如果发现九猫有什么问题,她索性就直接趁乱解决掉这个人好了。 反正她的存在就是一个海盗,杀了她,军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说,你是不是个哑巴啊?我问你话,你怎么都不回答的?”前面那海盗似乎是等得没耐心了,作势就要转过头看向她。 打定主意地聂然立刻低低地嗯了一声。 “早点回答不就好了,真是的。”那人听到了声响,半转过的头再次转了回去。 聂然被他抓着快步朝着九猫所在的地方而去。 因为怕自己这身衣服在大众面前曝光,聂然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九哥人在哪里?” “他啊,他为了迎接你们,主动和老大说,在后边一处偏僻的地方等你们。你放心,你们是九哥偷偷带进来的,我不会让你被他们发现的,我带你从后面绕过去。”那人抓着她在前面一边跑一边说道。 聂然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她压低了帽檐,在浓雾和黑夜的下,她那一身衣服被完美的隐藏了起来。 在跟着他偷偷摸黑跑了一段时间后,聂然被他带到了他们主事大厅的后面。 那人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都没有九猫的身影后,不禁低低地咦了一声,“老大不是让九哥在这里等着命令么,怎么这会儿人却不见了?” 在这种偏僻的黑暗地方,那人根本看不清聂然的脸,为了能够找九猫,他对聂然说了一句,“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找找。” “嗯。”聂然依旧用那低沉的声音应和了一句。 那人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在等待了半分钟后,那人就又快速地跑了回来。 “九哥不在这里,应该跑去别的地方了,你跟我一起去。” 说完,他就再次不由分说地抓起了聂然的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聂然此时不禁想着,如果这个海盗知道这时候抓着的是一个女兵在海岛上满岛地跑,会不会后怕心惊不已。 她沉默地任由那人拉着自己朝着某个房间走去。 门一推开,聂然就听到一个熟悉声音响起,“谁!” 果真是九猫! “九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那人显然一听到这个声音也辨认了出来,随后将聂然拽了过去,说道:“哦对,我等到人了!” 九猫将匕首重新塞进了靴子里,冷冷地问道:“人?什么人?” 那人对于九猫这般不解的样子,也很是惊愕,“你不是说你生怕老大不愿意,就偷偷找了外援来帮忙,还让我站在那里等着吗?” 九猫一听,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气震惊地问:“他们来了?” “是啊!你看!”那人忙不迭的将聂然拽了过去。 屋里没有点灯,根本看不清聂然的面容和衣饰。 九猫只看到一个黑影跟在自己手下的身后。 “你是……” 她眉头拧起,看着那个黑漆漆的剪影,正要开口问时,结果门再次被推开了。 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火把,在火光的照亮下,那人一眼就看到了九猫站在那里。 “九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那个手下很是匆促地说着就跑了过去,聂然眼看着光亮要靠近自己,于是装作害怕被火把给烧到的样子,不留痕迹地往旁边退了一步,躲在了那个刚才抓着自己手的海盗身后。 “老大让你快点前去支援,说是地牢那边被士兵偷袭了,让你快点去。”那名握着火把的催促地对九猫说道。 在场的九猫和聂然神情平静,显然对于这件事心知肚明。 只不过,九猫的“心知肚明”却明错了地方,她以为是她的人冲出地牢,被发现了。 所以并没有什么太过大惊小怪的地方。 反倒是身边的那名手下,在听到这话之后,却接的很是奇怪。 怎么可能会是士兵偷袭地牢呢? 明明是九哥带着的支援才对啊! “不可能啊,如果偷袭了,我怎么可能还接到……” 他正说着呢,可话说到一半却突然住了口,神情更是骤然一变。 不对啊,地牢要是被士兵偷袭了,那他身后那个人…… 倏地,他一把抢过身边那兄弟的火把,然后将身后的人给彻底照亮了。 火光下,聂然一身的迷彩服被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中。 “你是谁?”那个将聂然一路抓过来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吓地问道。 而此时众人也大吃一惊,齐齐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并且一个个都拔枪指向了她。 火光微微摇晃,帽檐下聂然那一抹红唇微微勾起,接着慢慢抬起头,说道:“阿九,好久不见了。” 火把的光亮下,那张脸熟悉的面容就此展露在了九猫的面前。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真容,即使是向来冷淡的九猫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脸上还是闪过了那一瞬的震惊。 “叶……叶……你……你没死?”九猫说话都因为太过惊骇而变得结巴了起来。 聂然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有那么容易死吗?” 但九猫依旧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当时自己是亲眼看见她掉下去的。 怎么会……怎么可能…… 九猫站在那里,眼底的惊愕和诧异的情绪久久无法平息。 尽管她在那一刻也有过怀疑,毕竟那时候眼前这个人也说过跳海逃生之类的。 但是,后来她去那边试过一次,带着自己那一群手下砍了一棵树直接丢了下去,结果很快碎木就此浮上海面。 因此她也就相信了聂然已经死了的事情。 可……可……可现在怎么会这样?! 正文 420 卧底还是自己人? 九猫突然间脑海中极快的腾升起一个想法:她是不是被耍了? “那你这段时间在哪里?”稳了稳心神的九猫很快冷静了下来,质问道。 聂然耸了耸肩,说起谎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我在海上昏迷了一段时间,然后被商船搭救,然后在医院里休养了一段时间。” 她的谎很大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也没有什么漏洞能让九猫去捉。 “那你现在回来是……”九猫皱着眉,眼神冷冽地看着她。 聂然很坦然地回答道:“当然是回来帮你们啊。” 身边的几个兄弟听着他们的话,很是不解地问向了九猫,“九哥,这人到底是谁?” 九猫眉头轻皱地盯着聂然,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站在她对面的聂然也同样地看着九猫。 在看到她眼眸里闪动地冰冷碎光,聂然嘴角依然保持着笑容,可看得出来,那笑意中透着冷厉和阴鸷,“你最好仔细想清楚再开口。” 这一句话让九猫神情微微一僵,接着默然了片刻,才开口道:“是……来帮我们的人……” 聂然听到她的话之后,嘴角的笑才微微再次上扬了一些。 “可是帮我们的话,她为什会穿士兵的衣服?”这时,身边的一名手下却很是警惕地问道。 经过那个人的一句提醒,在场的几个人立刻朝着聂然的身上看去。 那一身迷彩,以及头上戴着的迷彩帽子。 很明显,那不可能是他们的人。 九猫刚才因为太过惊讶聂然的“复活”,而遗漏了这最大的漏洞。 现如今,经过别人一提醒,在看到那一身衣服之后,眼底细碎的冷光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她是军人?! 那也就是说……她是卧底?! 在那一刹那,她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至于旁边的几个人又一次齐刷刷的举枪瞄准了她。 聂然站在那里,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你们真奇怪,为什么只瞄准我,却不瞄准你们的九哥。毕竟……”她故意停顿了几秒,继续道:“她刚才可是承认我是来帮你们的人。如果有问题,她也是其中一个吧。” 聂然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视线果然被转移了过去。 几个人就这样愣愣地望向了身边的九猫。 “……” 在那一瞬间,气氛陷入了无比的凝滞中。 而九猫的脸色也变得冷然了起来。 就在这时,聂然忽的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穿着衣服是因为我在进入后岛的时候发现有士兵的人,怕被发现,就偷袭了一个女兵,然后混了进来。” “……”那几个人被她的玩笑给弄得彻底无语了。 开玩笑? 都被枪指着还敢开玩笑,这女的心也太大了吧! “更何况,我要是部队的人,早在刚才就可以杀了你,何必一个人跟着你跑那边偏僻的地方。”聂然对着身边那名海盗说道。 那名海盗莫名觉得她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刚才他把这女的一个人丢在那里,如果真的是士兵肯定不会那么放心地一个人留在那里才对。 肯定会怕是个陷进,而太跑才对。 “九哥,这人真是……支援我们的人?”那人迟疑地又问向了身边的九猫。 九猫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聂然,眼底微动的波澜缓缓平静了下来。 半晌,她开口道:“是,她的确是来支援我们的人。” 聂然看上去很满意九猫的回答,唇畔微微翘起,“听到了?” 九猫的肯定,让那群人互相看了看,才勉强收起了枪支。 “那既然是我们的人,那就走吧。”那个本就是来催促九猫的手下连忙说道。 但九猫却开口拒绝道:“不行,你这衣服要换,否则容易误伤。” 那些海盗并不认识她的真容,她要穿着这一身在海盗群里,肯定会被误杀。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老大在催了。老大的脾气九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被直接打死的!”那人显然很惧怕他们新上任的这位当家人。 “让她套件外套。”九猫说着就把一件衣服递了上去。 趁着上前的近距离,她突然刻意压低声音地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聂然扬了扬眉,原来换衣服的主要目的在这儿啊。 “不然呢?” “你从哪里来的?” “你说呢?” “这一路上你没遇到别人?” “你希望我遇到谁?” 看着她唇角微勾起的弧度,让三连问都失败的九猫不禁呼吸一滞,才道:“……没有。” 聂然一连三个反问,让九猫不仅一个答案都没有得到,反而还差点露出点什么。 九猫难看的脸色,让聂然嘴角提了提。 然而,就在她准备套衣服的时候,突然门“砰——”的一声,再次被大力地撞开了。 ------题外话------ 我造你们很好奇九猫的身份,但是……不要着急~ PS:不要嫌弃蠢夏慢,因为蠢夏为了能够尽力写的精彩一些,经常会时不时推翻原来的设定和章节,重写,这样才会慢的~蠢夏只是希望你们能花的物有所值而已~毕竟流水账我不喜欢写,你们也不喜欢看,对不对? 爱你们,么么哒~今天的二更奉上啦,晚安~ 正文 421 等等!她找的外援?! 屋内的人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一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看到那个人用力地把门踹了开来,然后目光直接锁定在了其中的一个手下,上去就是一脚,“我他妈让你去找阿九,你给老子滚到这里聊天打屁是不是!” 那名手下被一脚踹得不禁踉跄了几下。 与此同时,在场的聂然也被他所做的举动给惊醒,在那一刻她瞬间反应过来。 她身上那件外套还没来得及套上,只能脚下一移躲在了身边的海盗身后。 聂然之所以跟着那个海盗过来,最主要的目的是见一下九猫,然后再决定是留下活口,还是直接灭口的。 刚才那人突然冲进来害得她隐匿的计划就此暴露,从而不得不以“叶苒”的身份再次展现在九猫的面前。 本来都已经糊弄过去了,可没想到又有人进来。 而且人数还那么多。 这下,她真的是陷进来了! 聂然躲在那名海盗后面暗自皱眉。 而紧接着九猫也随即下意识地替她挡在了前面。 这一身迷彩服实在太容易引起误会。 本来她私下放人进来就已经是犯了大忌,这会儿还是穿着迷彩军装的人,那真是跳进大海都洗不清了。 为了自保,她都不得不把聂然给藏起来。 被踹翻在地上的手下很是无奈地道:“老大,我这不是才找到九哥么。”他很是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继续说:“是九哥自己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他的。” 那名手下话语里五一不显示着自己的委屈。 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愤怒神情的男人恶声恶气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对是不是?我踹错你了是不是?” 说着就要上前给他一巴掌。 那名手下吓得连忙用手挡着自己的脸,一个劲儿地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男人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放过他?!”说罢,就霍地转过头一把揪起了九猫的衣领,眼里腾升着燃燃的怒火,“我明明让你在大厅后面随时待命,为什么跑这儿来了?是不是想逃?” 九猫似乎对于那男人的愤怒早已习以为常了,只见她神情冷漠地回答:“没有。” 那男人很是不相信,“没有?那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他一个用力将九猫往后一推,她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往后面撞去,为此连累到了身后那名手下。 九猫眼看着聂然就要暴露,立刻硬生生的停了脚步。 此时她的重心都在聂然会不会暴露这件事上,说话间也有些间断,“我……” 可这样的断断续续在那个男人的眼中却显得很是心虚,当下就更加愤怒了起来,冲着她大吼道:“我什么?说啊!” 而在这个时候,身后那名手下踉跄了两步之后,不合时宜地靠了过去,那男人看到他这么奇怪,压着怒火,轻声细语地问道:“你靠那么进,是不是也想找揍?” 那人看到自家老大这样温柔的样子,吓得心里一个劲儿的发颤,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不是的……” 他的话才说完,那个男人的脸立刻就变了,大声冲他训道:“不是就给我滚远一点!” 随后还用拿枪的手直接伸手一把将他推开。 他上前本就是想要挡住身后的聂然,这下一推,聂然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结果…… 自然不言而喻了。 她犹如鬼魅的出现在了火光之下,完全就此把自己暴露了开来。 那男人在看到她的时候,当下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就连揪着九猫的手都松了开来。 “女……女兵?!” 如此一句话,顿时那个男人带这的三名海盗同时举高了火把朝着聂然的方向照去。 在几个火把的照耀下,聂然无所遁形。 她很是懊悔自己刚刚就不应该躲开。 这下好了,把自己彻底暴露了! 时间,就在那一刻突然间像是被无限延缓了下来。 聂然就站在那里,望着站立在对面的男人。 当时她一直躲在暗处,并没有仔细看眼前这个男人。 现在,面对面一瞧,她终于看到了那个被霍珩扶持上来的老大。 居然是胡四! 那个一直跟在傅老大身前身后的手下。 这让聂然倒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因为眼前这个胡四并不是有什么出众能力的人,不过就是傅老大曾经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霍珩为什么会扶持这种没有能力的人上位? 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吗? 聂然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深想,她怕时间不够,会被耽误。 现在她最要考虑不是为什么霍珩要扶持胡四,而是…… 她现在是杀光他们,还是再等等,看看接下来的变化。 如果现在就出手,她可以有百分百的把握解决这屋里的人。 而静等的话,这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将她置于这危险之中。 其实结果早已一目了然。 可她之所以这样犹豫不决的最大问题是,刚才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话:我明明让你在大厅后面随时待命,为什么跑这儿来了?是不是想逃? 想逃? 以九猫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像当逃兵,她的能力和李骁几乎并肩,更何况当初和自己一起攻打海军陆战队的时候,她也不曾半路逃开,一心想要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当逃兵呢。 更何况她都叫来了支援,又怎么可能会想要去逃呢。 但若是不做逃兵,那么她为什么又没有遵照胡四的话去做呢? 这里的确是够偏僻,而且距离后岛的方向也相近。 如果要逃,也的确是个很好的路线。 那么,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为了这个答案,聂然决定拼一把,暂时留在这里! 站在对面的胡四此时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他暴怒的脸色还未褪去,随即而来的便是狂喜,“你,你们居然抓了一个女兵?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个女兵当筹码,他们肯定不敢再攻打了!” 他当下就想到了当初傅老大和叶小姐两个人将那个什么师长扣留之后,那些士兵立刻就退出了岛,不敢再擅自妄动的局面。 立刻,他马上上前一把揪住了聂然的衣领,然后到:“哈哈,快,快去和前面的人,告诉那群士兵,老子抓到了一个女兵,他们要是不想她死,就立刻马上给我退离这个岛!否则,我马上杀了她!” 聂然还从未被人这样揪着衣领过,若是以前只怕胡四的手早就被砍断了。 只不过这时候的聂然依旧保持不动。 然而,相比起聂然的淡定,九猫显得有些焦躁了起来。“她不是……” 只不过她这话还未说完,就被胡四一把打断,“快去啊,让他们给我马上停火!” 九猫看到那名手下即将要跑出去,立刻对胡四说道:“她不是女兵!” 聂然对于九猫这番出手相助像是早已在意料之中。 现在海盗们正处于下风,需要人来帮忙,自己的出现正好是一剂强心剂,她怎么会放过。 而且自己的出现,她就会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然后或许就可以……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了。 聂然深看了她一眼,静等着她接下来该怎么说。 是将自己的真面目说出来吗? 可是自己的脸并不是“叶小姐”的脸,而阿九是没见过真正“叶小姐”的,她要怎么做呢? 把自己说成她的外援吗? 聂然很想看她被逼无奈的样子,嘴角轻勾起。 若是她真敢这么说,只怕胡四是不会放过她的吧。 就在她静静等待的时候,突然…… 等等! 外援? 她偷偷找外援? 这个一直被她忽略的漏洞让聂然心神一震。 她不禁想到刚才在后岛的那一组人马! 正文 422 她,到底是谁? 难道那群人并非是霍启朗的人,而是九猫喊来支援的?! 这一个想法从脑海中一瞬即逝,让聂然眉心顿时一蹙。 如果这样想也不是不可能啊。 九猫也同样知道后岛那条路线,以她能力记住一条路线,并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当初和傅老大研究路线的时候,她也同样在场,岛内所有的环境她和自己一样清楚。 聂然又一次地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那里的皱着眉头的九猫。 但随后又不确定了起来。 她不是老大,霍珩又派了那么霍氏的人过来,加上这里特殊的地理环境位置,按理说她想要传递消息出去,也非常的艰难才对。 会是她吗? 在没有确定的证据之下,聂然一时间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霍启朗……九猫…… 那些人到底会是其中的哪一个人带进来的呢? 越来越多的谜题扑面而来,让她无法看透眼前那个站在火把下的女孩儿。 她穿着一身海盗的衣服,脚下蹬着一双靴子,和自己一样瘦小,火光被风吹动,以至于屋内的光影也跟着一同晃动。 九猫半张脸时而隐没在黑暗中时而显示在众人的面前,让人觉得越发的鬼魅了起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 就在聂然彻底陷入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听到面前那个抓着自己衣领不放的胡四怒骂道:“滚你妈的不是女兵,老子眼睛没瞎,这穿着一身的迷彩服,怎么可能不是女兵!” 九猫皱着眉头,又看了聂然一眼,在纠结了几秒之中,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那是因为她怕遇到那群士兵。” 聂然听到这里,基本上知道,九猫选择的是什么了。 宁愿背上这个嫌疑,也不愿意把九猫的身份暴露,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霍珩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所以她才会尽全力的保证自己阿九这个身份呢? 果然,胡四在听到九猫说这话后,错愕地皱起了眉头,“变装的?那这女的到底是谁?阿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是……” 九猫说到这里又一次的欲言又止。 身旁的人见胡四脸色如此之难看,为了防止老大一怒之下做出什么,马上开口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是九哥请来的救援,怕你不同意,偷偷找的,结果在登陆的时候全军覆没了,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偷偷找来的?阿九,你居然背着我找支援连声招呼都不和我打,你是仗着我对你的信任,你就为所欲为了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开枪直接打死你!”胡四当下愤怒的直接举枪抵在了九猫的脑门。 聂然见胡四似乎是真的要开枪打死九猫,为了那些个未解的谜题,她决定还是出手把九猫先从胡四手下解救下来比较好。 “胡四,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呢。”聂然上前一把直接握住了胡四手中的那把枪,歪头看向了他。 胡四被人指名道姓的叫了一声,而且枪支还人这样抓着,当下就大怒,“你他妈谁啊,是不是想死啊,敢这么叫我!” 说着就要拿枪去指着聂然。 聂然让他抓过了衣领,哪里还会容忍他拿枪指着自己。 当下快速的将食指插入了扳机的空隙,挡住了对方的扣动,接着手腕利落一转,那把枪就这样眼睁睁的落入了聂然的手中。 只见她拿着枪在手中掂量把玩着,很是懒散地道:“真奇怪,以前我叫的也不少,可怎么没见你杀了我?看来这傅老大一死,还真的就变天了。” 当初胡四不过就是傅老大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连个主事的人都不是,曾经还给自己领过路,那低头哈腰的样子,哪里有现在的丝毫风光样子。 “胡四,你这个样子,傅老大他在天之灵知道吗?” 提及傅老大三个字,胡四一个激灵,脸色都有些变了起来,“你……你是谁……” 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子会知道傅老大的名字。 而且还知道傅老大已经死了? 聂然站在那里,缴了的枪支随意的在指尖旋转了一圈,然后紧紧握在了手中,说道:“你猜我是谁。” 胡四看聂然嘴角含着笑,还拿着自己的枪支在那里耀武扬威,顿时大怒,“我他妈怎么知道你是谁!你再不说话,老子连你一起毙,信不信!” 他说的太急,完全是不假思索的脱口。 聂然听了,挑眉一笑地朝着他的腰间看去。 话虽为说出口,但那眼神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当下,胡四的脸色涨得通红了起来,气得直接去拔身边兄弟的枪。 就在他正要拿枪指着聂然的时候,却听到聂然开口道:“我是叶小姐。” 这一句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瞬间一变。 ------题外话------ 可能会有三更~但是无法百分百确定,十一点没跳出第三更,那就说明……我来不及,别揍宝宝~爱你们!~=3= 正文 423 叶小姐还活着?! “叶小姐?!” “叶小姐不是死了吗?” “对啊,叶小姐不是掉海里死了吗?” “难道灵魂附体了?” 在场仅有的那几个人听到这话,吓得连连往后退去。 其中一个胆大却立刻呸呸呸了好几声,“大晚上的,你别瞎说啊!” “那不然怎么可能叶小姐还会出现在这里啊?” “会不会是装神弄鬼过来吓唬人的啊?” “你别乱说,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胡四更是暴怒地咒骂,“滚你妈的叶小姐!你当我没见过叶小姐长什么样?!臭丫头,在这里给我装神弄鬼的,老子可不相信那些东西。” 聂然看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而笑着斜睨了他一眼“不相信你还抖的那么厉害。” 被人戳穿的胡四恼羞成怒了就要举枪,“你……你信不信我毙了你!” 聂然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毙了我?你确定吗?毙了我,你不怕二少来找你麻烦吗?要知道,你这个老大如果不是有二少罩着,你根本坐不到。” “找我麻烦?现在都成这样了,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我还怕个屁啊!” 一提起霍珩,胡四的情绪就变得更加激动了起来。 “而且,我联系二少那么久,他连通电话都没有接过!他根本就是放弃我们了!” 聂然自然知道霍珩不会联系他们。 他现在忙着追踪那个幕后之人,哪里还有空搭理这里的事情,更何况这里已成了废棋,他怎么可能还会联系,那样做不就有把柄留在这群人的手里了。 虽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布局了,但能让士兵登岛攻打,想来自己那边已经做了万全之策了。 “别说你不是叶小姐,你就是叶小姐,我也照杀不误!” 胡四的怒目而瞪地看着她,手中的枪支更是再一次地举了起来,正要朝着聂然的额头上抵去的时候,结果听到聂然悠悠地传来了一句,“可是我来了。” 胡四的手一顿,愣愣地道:“你……” “我来,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二少的诚意吗?”聂然笑着问道。 “可是你……你真是……叶小姐?”胡四有些迟疑了,但他是亲眼看见过“叶苒”那张脸的,为此指着她的脸,“但是你的脸……你的脸为什么……” 聂然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胡四被这么一问,怔愣了几秒,才缓过神来。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真容,从而被抓住么! 当下,他转过头质问起了九猫,“你是怎么通知到叶小姐的?为什么你通知到叶小姐,却不肯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等二少的消息等了有多久!” 他以为九猫找的外援就是二少的人,因此十分的震怒。 聂然对此不由得道:“她没有通知我,我是自己正巧这时候来的而已。” 胡四一愣,“不是阿九通知的?” 聂然点了下头,随后却开口问向了九猫,“不过,你不是找了外援么,在哪里?” 站在那里的九猫没料到聂然这时候会一把火烧向了自己,聂然并不像胡四那么好对付,她自然要用一百二十个小心来应付着。 她神情冷然地回答:“不知道,我只联系了一次,但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聂然微微一笑,“是吗?那你请的是谁?” 九猫停顿了几秒,就说道:“不清楚,我只是打电话给以前认识的一个熟人让他帮忙,至于他找的是谁,我也不知情” 还真是典型的一问三不知啊。 聂然暗暗地想道。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突然间,一名手下从远处一边跑一边嘴里嚷嚷着,“那群当兵的已经全部登陆了!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全部登陆了?怎么会这么快!”胡四听了,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 “而且好几个地方都被那群士兵们控制了!那些士兵好厉害,兄弟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那手下着急忙慌地说道。 一旁的聂然听了心里也有了底了。 被这个海盗称为厉害的士兵,应该是9区的人。 看来他们已经基本把整个主岛的外围控制了起来。 只要9区的人给力,那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聂然心里有了对策,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出来。 她立刻上前命令道:“胡四,你马上趁着他们还没有完全控制整个主岛,让人分批包围过去突袭。” 聂然如此果决的命令让胡四下意识地问道:“分批突袭?会不会太过分散火力了?” 那话里分明就是默认了她是叶小姐,并且在不知不觉中将主导权交给了聂然。 ------题外话------ 三更奉上,晚安,么么哒~ 正文 424 海盗群里的女兵 火光下,聂然的眉眼被染上了几分料峭,“你就算把全岛的火力都集中,到时候那群士兵一旦全部登岛进击,你们也只有逃的份。” 她话里话外都是一副为海盗们打算的样子。 可事实上,她却是要把这些海盗的火力全部分散开,这样才能更快更方便的围剿。 “他们的人力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我们只能以偷袭作为突破口。” 她这样一说,胡四瞬间就没了主意,心里很是焦躁不安地问道:“那分多少人去突袭?” 聂然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了对面的两个手下的面前,对他们两个人吩咐道:“你们两个一个东面,一个西面,左右包抄。” 于队带人要控制整个主岛的话,一般是从外向内包围,这两个人带队绕到大后方,应该会到时候遇上,然后被剿灭。 “记住,一定要绕到大后方,近距离的包围你们反而会陷入险境。” 聂然站在那里神情沉冷,那自身所散发出的气势根本不是胡四可以比拟的。 在聂然面前,胡四哪里还有半点老大的样子。 那群人在如此的低压之下不自觉地点头,应了一声,“是!” 随后也没搭理胡四,就这样转身带着人马朝着东西两边开始做起了自杀式“突袭”。 而屋内就剩下了聂然、九猫以及胡四三个人。 胡四一看屋内都没有了人,不禁开口问道:“那我们呢?” “先去看一下,然后再做决定。”聂然说完就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这会儿预备部队的人应该已经全部登上来了吧。 她一边走一边暗暗想道。 此时的聂然一身迷彩军装,在暗蒙蒙的天色里隐约难辨。 在胡四的带领下,聂然就这样轻松地进入了前方的阵地。 紧接着她就发现,预备部队的人不出她所料的那般,在海军陆战队的帮忙下,他们基本上已经全部登陆上岸。 而且她还发现,海盗这边的损伤可谓十分的惨重。 海军陆战队在接应预备部队登岛的同时,还一并击杀了很多的海盗。 海盗人数的锐减让聂然心头一松。 现在海盗被她又分出去两队人马,现在剩下的也只有不足一百五十人。 2区加上预备部队都不止一百五十人,更别提海军陆战队和9区那些一个抵得上两个人的精英了。 聂然看到前方火力集中的朝着这里不停地攻击,虽然海盗们看上去被压制到了下风,但预备部队他们刚登岛,沿边地带没有太多的遮蔽物,一直无法突进,两者只能说是僵持不下。 聂然为了能够让那群人完全登岛并且突进,为此决定道:“先撤离这里。” 只要他们这边一撤退,那么那群人就可以进入岛内。 区域一旦扩大,他们可以攻击的力度也随之扩大,从而变得更强。 身旁的胡四听了聂然的话,好像是有些惊讶,“撤离?我们要撤离去哪里?” 聂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又扯着谎道:“找个相对可靠的位置。这里,太容易被包围了。” 胡四本就是傅老大身边的一个小卒,虽不知为什么会被霍珩提拔扶持上来,但可以肯定霍珩绝对不是因为看中他的头脑和能力而提拔。 于是,在遇到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什么辨别能力,听到聂然说要撤,便开口对着众人喊了一声,“撤!” 众人一听老大说要撤离,当下护着胡四他们往后撤去。 聂然也在其中。 已经灰蒙蒙的天色里,就看到一抹迷彩绿和胡老大一同朝着后方退去。 那群一起跟随而去的兄弟们看了不禁倍感奇怪。 “什么情况?”跟在后面的一海盗问道:“为什么老大会跟着一个女兵跑?” “不知道啊。” “会不会是俘虏?” 那人当下就直接糊了一巴掌过去,说道:“你瞎啊,没看到那个女兵行动自由啊,有哪个俘虏会这样!” 被挨打的那个海盗摸着自己吃疼的后脑勺,皱着眉头,随口道:“那会不会是老大派出去的卧底啊?” 这话一出,在场跟着一起跑的众人一愣,随后惊呼道:“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不然为什么一个女兵会在海盗群里来去自如。 除非……她是自己人! “老大这么厉害,连当兵的里面都有咱们的卧底,那咱们肯定有救了。”另外一个人连连言语中无一不透着欣喜。 这下所有人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毕竟,能在部队里塞进一个卧底,那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那群人满是崇拜的看着那个和聂然一同狂奔的胡四,并且在心里默默地打算好好努力跟着这位老大。 而莫名其妙被崇拜了的胡四对此却毫不知情,只一味的跟在聂然的身后,一边跑一边问道:“叶小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聂然心里早有一番计较,但嘴里却说道:“我们把那些剩下的主力部队的火力吸引过去,好让那两边的人能够突袭过去。”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胡四又问。 聂然其实哪里知道要去哪儿,她只是一心想撤离那里,好让那些士兵可以成功进入而已。 但这话她有不能明说出来,只是沉着脸色,一副神情严峻的样子道:“先撤再说。” 胡四见她这样沉冷的语气,碍于她自身的能力,加上她又代表着二少,为此也不敢多说什么,跟着一起朝着前面跑去。 原本才登陆在岸边的那群士兵本正想办法突围上前,结果没想到那群海盗突然间莫名其妙就这么跑的。 空出了那么大一片场地,让他们很容易的就冲进了主岛。 这让那群士兵们很是高兴。 一致觉得那群海盗被打怕了,所以才慌不择路的就这么跑了。 然而就在大家一致都这样认为,并且随之一鼓作气的冲了上去。 灰蒙蒙的天逐渐开始变亮了起来。 那群人紧追着那群海盗不放,在穿过丛丛树林,进入平地之后,终于发现了那一抹迷彩绿。 为首的几个预备部队的士兵看到后不禁倍感讶异。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一抹迷彩服混在海盗里?” “是啊,那人是谁?” 随着其中两个人的问话,身边的人眯着眼也仔细地看了看,可那抹绿色被海盗们紧紧的包围着,始终看不清那抹迷彩的真容。 “不知道,太远了,看不清。” “是俘虏吗?” “难道我们这儿有谁被俘了?”人群里的何佳玉在听到前面那几个人的对话后,不禁暗自嘀咕了一声。 “不是俘虏。”这时候人群中李骁开口说道:“那个人一直都被海盗保护着,应该是主导人。” 何佳玉听到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惊讶,“不会吧,在海盗群里,穿着迷彩服,居然是主导人?这也太诡异了。” 是啊,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万分。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士兵跟着海盗一起逃呢? 李骁跟着队伍紧紧追着前面的海盗,脸上的神情一片清冷。 看着远处那个被海盗们时不时围起来的那抹身影,一个答案在心里隐隐约约的闪过。 前面的那几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那要怎么办,我们需要报告给上面听吗?” “暂时不用,那个人说不定是他们找来糊弄我们的,只要他们不绑着那人做筹码,我们就继续攻击。” “是!” 此时只有预备部队的人追逐着这批海盗,2区的人则在登岛之后按照李宗勇的指示打击各个暗哨。 海军陆战队的人在接应了他们之后,就立刻跑向了9区所在的位置,想要尽快控制住整个主岛。 所以预备部队暂时的指挥人一声令下,所有人便再次加快了脚步朝着那群海盗而去。 正文 425 玉石俱焚) 在聂然一声命令下而不停朝着前方撤离的海盗们看到身后的士兵不仅没有被成功甩开,反而还加快了速度朝着他们冲过来,甚至火力也不减刚才。 这着实让他们心慌了起来。 “砰——”的一声,子弹划过。 最后一个海盗脚下一绊,恰好那颗子弹落了个空,让他勉强捡了一条小命。 后怕不已的他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跟上了队伍,嘴里还念念叨叨地咒骂,“该死的,那群士兵怎么会突然加大攻击力度了?!” “是啊,老大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到现在还在不停的跑,再这样跑下去,我们非死不可。” 身后的那几个海盗议论纷纷,前面的九猫显然也发现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这样下去,我们就成了活靶子了。”她立刻对旁边的聂然说道。 实际上,聂然就是拿他们当人肉靶子,这才带着他们在这主岛的平地上奔跑着。 只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免得还没把这群人解决了,自己反倒陷进去。 “去那边!”聂然随手一指,就朝着一个小树林跑去。 九猫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一看,并没有发现那里是什么很好的隐匿的地方。 既没有绝佳的隐藏位置,也没有险要的地理位置。 她不明白眼前的这位“叶苒”为什么要选择那个地方。 只不过她有疑问,不代表胡四有,反正是二少的人,他觉得聂然不会糊弄他们,为此他再次手一挥,一声令下,所有人再次跟着命令撤离进了那片完全不起眼的小树林。 “兵分三路,左右环住。” 聂然一次次的分散着他们的火力,以此来不停的减弱他们的攻击力度。 可怜胡四以为聂然这是帮他出谋划策攻打那群士兵,忙不迭的又是下令。 身边的九猫虽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聂然和他们一同撤离,一同攻击士兵,实在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一阵激烈的枪响。 预备部队见他们已经停止撤离,为此也立刻躲在了周围,开始和海盗们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交火。 然而,海盗这边已经被聂然分散了那么多的人力,加上还被当了多么久的人肉靶子,人锐减了一大半,哪里能拼的过。 但好歹聂然为了防止做的太过,也时不时地装模作样的开上几枪,大部分都打在了那些士兵的肩膀或是四肢上,并不会出现性命之忧。 一次次的攻击,一次次的交战。 胡四眼看着他们的人在不停的减少,便不停地道:“快,给我上,给我顶上!” “是!”那几名海盗被他就这么直接给推了出去。 只不过,很快那两个人就被击毙了。 胡四再蠢再笨,此时的局势还是看得清的,眼看着自己的人一点点的被击毙,他真真是有些急了起来,“不行啊,叶小姐,我们的人……” 他的话还没落,突然一个人身影从后方匆匆跑过来,嘴里还很是焦躁不安地大喊了起来,“老大,老大不好了!” 本来就在着急上火的胡四听到那人嘴里说这种丧气话,当下就冲他赏了个嘴巴子,“你他妈说谁不好了!” 那人顾不得自己扇疼的脸,马上道:“老大,我们突袭的兄弟们都被那群士兵给解决了!就我一个逃了出来!” 此话一出,胡四眼中的怒火早已被被惊吓所取代,“什么?!” 就连周围的几个海盗听了也停止了交火。 就他一个逃出来。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全军覆没了?! 在场的除了聂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被惊恐所代替。 “只有你一个逃出来?两批人马一个没留?”聂然冷声地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道:“是,一个都没有留。” “你确定?”聂然又一次地问道。 那个海盗一个劲儿地直点头,“我百分百确定。” 聂然的心头顿时轻松了一口气。 9区的人和海军陆战队的人果然不负她所望。 才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居然将她分散的两批人马全部围剿了。 现在就剩下这一批了。 聂然稳了稳心思,然后面色冰冷地道:“朝后岛方向撤退,那边的地牢会是我们最佳的掩护。” “可是我们要是全部都逃到后岛,那军火库怎么办?”在这个时候,胡四身边的一个海盗出声问道。 这一句话让聂然的心头顿时一惊。 她一直努力的想要让胡四忘记军火的事情,为的就是怕他到时候来个玉石俱焚。 没想到被身边的那个该死的手下给提醒了。 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往军火库里跑吗? ------题外话------ 今天蠢夏隔壁的邻居又开始装修钻墙,吵得不行,就这两更,明天争取三更,晚安,么么哒~ 正文 426 被逼绝境 聂然眼底一片凛然,垂在身侧的手更是已经慢慢收紧,显然在等待的胡四那一句话。 只要他现在敢说一句往军火库走,下一秒聂然就能直接一枪击杀了眼前这个人。 此时,胡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命悬一线,脱口就说道:“没事儿,军火库他们敢进去,那就是个死!快跟着叶小姐走吧!” 聂然神情一滞,胡四能这么自信的说,难不成军火库那里已经早就备好了什么吗? 她怕李宗勇他们分批先冲军火库,到时候出什么事情,于是聂然马上就说道:“快撤吧,时间不等人。” 那些人只当是聂然说他们时间不够,赶快撤离。 事实上,聂然话里的意思是快点把他们解决掉,好去找李宗勇。 李宗勇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需要保护住。 先不提李宗勇是霍珩的老师,要真是死在这里,霍珩会被打击,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是,霍珩为了任务离开部队十年,唯一的联络人就只有李宗勇,他要是真死了,霍珩将来要如何恢复身份? 这个任务一做就是十年,其任务的有多机密,有多复杂不言而喻,那么他的真实身份肯定都已经毁掉了。 李宗勇是唯一一个知晓所有情况的人。 他必须要保住! 聂然心里是焦躁不安,她身上没有带什么通讯东西,而这个时候显然她也不能去和军方联络。 所以只能心里默默希望李宗勇不要去多管闲事的,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一切必须要等到她来才可以! 聂然带着他们朝着地牢方向跑去。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领着他们朝着死路上去。 他们一路撤离一路反击,可有聂然的算计在其中,等到了地牢门口的时候,基本上人数只剩下三四十人了。 聂然希望自己这番举动能够提醒军方的任何一个人,让他们能派人再从刚才的入口将这群海盗两边夹攻,腹背受敌,从而一次性全部围剿个干净。 “他们这是跑哪里去了?”预备部队的其中一名士兵看到那群海盗头也不回地朝着前方跑,很是不解地嘀咕了起来。 “反正再跑,这个主岛都被包围了,他们去哪里都没有用。” 因为他们并没有参与后岛的突袭,不知道地牢的方向,所以并没看懂聂然此番用意。 只是一味地追着那群海盗们。 可不代表李骁心里没有疑惑。 那些人的逃窜路线明显没有了刚才那么慌乱,兜圈子了,反而是有目的的朝着某一处跑去。 但是他们要去哪里呢? 这点李骁完全不知。 那抹扎眼的绿色如同扎在她心尖里一样。 看不到真容,却心底一抹隐隐约约的答案在其中。 能够有如此诡异的情况出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那个人向来反其道而行之,做事也剑走偏锋。 聂然,是你吗? 李骁清冷的眼眸里带着一抹沉沉的疑惑。 就这样,她跟着大部队对着那群海盗们一路围追堵截时,然而正巧遇上了旁边一侧的海军陆战队人员。 这时的刘队恰好把东边那批海盗全部解决了,折返回来,索性就和预备部队的人一起追击起了这批人。 “现在什么情况?”刘队跑在为首,问像身边那名预备部队的人。 “报告刘队,海盗还剩下估计不足四十个人,正朝着南面逃窜。” 那人如实报告,却听到刘队突然惊讶地喊了一声,“南面?” “是,南面。”那名预备部队的士兵不懂刘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呐呐地应了一声。 他的话才说完,就看到刘队皱着眉头,神情很是焦躁的直接拿起了无线电,不知对那头的谁说话道:“快,海盗朝着后岛方向去了,快带人从后岛口堵住他们!” 后岛? 身边的李骁听到后岛两个字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群海盗是要逃去后岛。 这群人并不知道后岛是哪个方向,可不代表不知道后岛。 当下,所有人的脚步更快了许多。 后岛他们这些人都登陆过,那里的环境凶险异常,这群海盗在这里居住多年,这里的地势都非常的清楚,若是让他们逃脱到那里,只怕再抓会很困难。 一群人又一次的加快了速度,为的就是要在他们逃进洞口,无法围剿。 被追赶的海盗们看到那群士兵们跟着他们跑了那么久居然丝毫没有减缓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担忧了起来。 他们这群人早已体力不支,枪药不足,再撑下去必死无疑了。 “老大,兄弟们已经快要跑不动了,而且他们火力太强,实在无力抵挡啊。”身边的人在看到眼下的情势后,不禁对前面的胡四说道。 胡四跑的其实也很累了,但是看聂然没有发话,他也只能咬牙训斥道:“叶小姐都没有说累,你们累个屁!” 这时,聂然冷冷瞥了他们一眼,然后似真似假地说了一句,“如果你们跑不动的话,那就投降。” 她其实是试探看看,结果果真遭到了胡四的剧烈反对,“这怎么可以!” 聂然为此便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她怕被起疑,便道:“那就让兄弟们再撑会儿,到了地牢,就有一线生机了。” 胡四当下转过头冲着身后的海盗们大喊了一声,“兄弟们,听到没,抓紧跑,等到了地牢,就有救了!” 这一句话果然激得那群海盗们的情绪高涨了,一个个都脚步飞快了起来。 只是,这份情绪却在好不容易进入地牢后全部被湮灭了。 因为……他们才进后岛就发现早有人捷足先登堵在了洞口。 “该死的!” 相比起胡四的恼怒咒骂,聂然却一直紧绷的神经微松懈了下来,不管是谁堵住,只要是堵住了,那就成了! 还好这些人还不算太蠢! 聂然“不得已”的只能带人退出了地牢,折中跑上了西面的断崖。 后路一断,聂然知道这场仗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砰——” “砰——砰——” 两方交战,子弹不停的在两方之间来回飞射。 终于,没过多久,一名海盗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不行啊老大,我们真的撑不下去了!” 胡四听了这个消息,眼底被激得一片红血丝,“妈的,我们还有多少人?” “不到二十个人了!”那名海盗说道。 胡四整个人一震,踉跄得差点摔跌在地上,幸好身边两个海盗眼名手下的扶着他,只听见他喃喃地说着,“完了!这下,真的要完了!” 聂然在身侧,嘴角不留痕迹地轻勾了起来。 当然要完了,再不完,她都忍不了。 她扬起的嘴角很快就再次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沉然,一副为这局面而头痛不已的样子。 “老大,我们到底要怎么办?”那名手下很是艰难地开口问了一句。 是啊,他们要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投降,然后被送去监牢? 不,不要! 胡四眼角无意间瞥到了聂然,急忙推开了身边搀扶着的那两个人,跑上前去,一把抓着聂然的手,问道:“叶小姐,叶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 聂然被他抓得手臂发疼,眼眸中一片冷光朝他直射而去,吓得他背脊一凉,立刻松了手。 “除了跳海,就剩下杀出去了。”聂然面色同样很是难看地回答。 胡四拧着眉头,很是担心地问道:“杀出去?可是我们就剩下二十个人了,怎么杀出去?” 聂然这时候也“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就此陷入了僵局之中。 突然间,对面的九猫在这时候冷漠地开了口,“我有一个办法。” 正文 427 现成的俘虏! 九猫这一句话,让聂然和胡四的目光齐齐看向了她。 聂然的眸光深处闪动着凌厉的冷光。 胡四则满是期盼地看着她,“什么办法?” “是啊,九哥,你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啊!往常你替老大想过不少好法子,你倒是快说啊。” “没错没错,九哥你快说啊。” 但这时候,九猫的眼神淡淡地扫过了聂然一眼,却不说话。 那眼神的古怪之意,让聂然的心头微微警惕了起来。 急得胡四怒骂了起来,“你这臭小子,关键时刻你磨磨蹭蹭个什么劲儿,快说啊!到底什么办法!” 九猫的眼神这时候终于落在了聂然的身上,她迟疑了几秒,最后对聂然道:“这需要你来配合。” 让叶小姐配合? 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让叶小姐当诱饵一路冲出去? 胡四想到这里就觉得不行。 叶小姐就算能力非凡,但是在这么多士兵和枪支面前,只怕也是回天无力的吧?! 而这个时候,聂然眼神半眯了起来,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终于,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她指着聂然身上那套迷彩军服,冷声道:“你穿着迷彩服,完全可以假装充当被俘的女兵。” 聂然眉梢一挑。 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呵!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竟然想复制那时候自己扣留聂诚胜那一招,用自己这套迷彩军服来糊弄对面的士兵,好让他们误以为真的有人质在他们手中,为此不得不退离岛内,从而给这群海盗一些苟延残喘的机会。 身边的胡四在看到聂然身上那一套服装之后,猛地一拍大腿,惊叹地道:“对啊!” 是了,他怎么没想到,可以让叶小姐假扮俘虏啊! 他可真够笨的! 还跑这么多路干什么,其实早在刚才就完全可以用这一招啊! 旁边的几个海盗也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对对对,可以假扮,假扮!” 在场的那几个人也连连点头道。 “不愧是我的好阿九,我就知道我没相信错人!” “九哥就是厉害!果然是老大的左膀右臂。” “九哥还是老大最好的军师呢!” 聂然听着那群人的话,心里似有什么在飞快的掠过,可还没等想通什么,就被胡四又一把抓了去,他隐隐激动地道:“叶小姐,你能不能……” 说到一半,他有忽地不敢说下去了。 毕竟叶小姐是二少的人,曾经傅老大都将她奉为上宾,他哪里敢开口说让她去假装俘虏这种话。 “我这辈子没成为别人的俘虏。”就在胡四很是纠结的时候,聂然神情平静地开了口。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可接着就听到聂然又开口道:“也不一定非要我做来假扮这个俘虏,你们要的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而已,套上这衣服,你们谁都能扮。” “对啊!”胡四一听,当下就一个劲儿的点头,“没错,没错,那麻烦叶小姐把外套给我,我让他们穿上。” “对对对,让我来穿,我来假扮这个士兵好了。”身边一名胡四的手下马上附和地道。 聂然嘴角勾起,很是自然的就要把这迷彩外套给脱下来。 只不过,扣子才解了一颗,九猫当下就出声,“不行!” 这让在场的人又一次将目光齐齐地看向了她,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期盼,而是一脸的不解。 九猫似乎也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冷硬,顿时缓和了一些,冷漠地一字一句道:“这是女兵的衣服,让一个男的穿,很容易会被暴露出来的。” 她说的合情合理,而且这句话中还把自己都给置身事外,摆明了就是要让聂然亲身上阵。 聂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这九猫一心要把自己推出去,只怕不只是简单的为这群海盗拖延时间吧。 应该还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军人吧! 她穿着这一身跑过来,以九猫个谨慎的性子,肯定有那么一时半刻的怀疑过自己。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一旦只要自己被推上去,对面的士兵看到自己这张脸,很快就能分辨出敌我。 若是他们继续开枪,那么就证明这个“叶小姐”是真的,至少自己人里不会出现意外。 若是没开枪,那么他们也就无疑误打误撞真的白捡了一个俘虏了。 一箭双雕! 真是好谋算! 聂然心里头不禁冷笑了一声。 随即,她便开口,“听阿九的意思,我这个俘虏是非当不可了。” “一切都为了大局。”九猫像是没听见她话里的深意,神情很是冷淡地回答。 她说的那么义正言辞,聂然若是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显然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旁边的胡四绞着手指,很是为难地说:“叶小姐,要不你就暂时当一下俘虏吧!” 这话虽说是请求,可他眼里分明已经是不容拒绝的神情。 说到底,在惧怕二少和被士兵抓取坐牢,他还是选了第一种。 “阿九你可真是聪明。” 这下,轮到聂然被陷入这尴尬的境地之中了。 ------题外话------ 抱歉,我本来想今天出去跑小区的健身露天花园里蹲着码的,结果大风大雨……只能留在家听着隔壁的噪音,睁眼到天黑……今天三更木有了,我……我只能期盼明天天气好……好放我出去蹲着码子…… 表揍蠢夏~爱你们! 正文 428 聂然被俘了? 站在她对面的九猫对此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过是依样葫芦而已。” 这话里分明是在说她在学自己当初扣押聂诚胜那一招。 聂然神情依旧看上去冷淡,但眉眼的那抹冷厉却不容忽视,“那希望你不是东施效颦。” “叶小姐,你就帮帮忙吧,要是逃不出去,咱们可就全完了!” 胡四看到聂然嘴角冷冷挑起的那一瞬间,刚才的强势瞬间就有些软了起来。 说真的他还是挺怵的。 这位叶小姐的能力他当时还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清楚的知道,所以才更加的惧怕。 “如果我说不呢?”聂然如此堂而皇之的拒绝,这显然是将胡四他们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原本还有些稍稍心虚的胡四在听到这话之后,要是还软弱下去,那自然是不可能了。 先不说这些兄弟,就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就此放弃这唯一的活命机会。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 在事关自己生死的时候,哪里还管对方的意愿。 更何况,这也不仅仅是他们的生死,叶小姐不也在其中。 她这样倔强,最后也只会使得她自己陷入绝境而已。 胡四心里有了这番借口,自然就不再惧怕。 “叶小姐,这可不仅事关我们自己,其中也包括你。” 众人的目光,以及胡四眼底那抹逐渐强硬起来的光亮,聂然知道,要是再拒绝,只怕自己就真的成“俘虏”了。 为此,她轻轻一笑,“好吧,既然事关我自己,那我就来做这个俘虏。” 这话说完,胡四以及他身后的那几个人紧绷沉冷的神情顿时一松。 而站在旁边的九猫神情依旧冷漠,此时天际线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那蒙蒙亮的光线下,她眼底深处闪动着细细密密的冷光和探究。 “叶小姐你放心,我们就是假装的,绝对不会弄伤你的。”胡四忙不迭地一个劲儿的保证。 身后的几个海盗也立刻连连保证地道:“是啊是啊,叶小姐,你放一万个心,咱们兄弟手上都有分寸,绝对不弄疼你。” “没错,肯定不会让叶小姐受伤的。” “叶小姐,我们保证。” 聂然听了心头不禁冷笑了一声。 不会受伤? 呵! 不受伤才糟糕呢。 聂然深深地又睨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九猫。 就凭她这种小心算计的模样,要说她资料上所谓的构陷,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 聂然随后瞥开了视线,对着胡四点头,应了一声,“没关系,一切为了大局。” 她如此的“深明大义”让胡四他们大松了一口气,他立刻命令道:“去,快点和那群士兵说,我们抓到了一个女兵,如果他们不想让自己的战友死掉,就立刻停止交火!” 身旁的兄弟们赶忙点头,“是,是,我马上去!” 说着,就一溜烟儿地朝着前面跑去。 胡四不敢真的就把聂然当做是俘虏,只能讪笑着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希望她能往前面走去。 聂然看到他的低姿态,只能面无表情地朝着前面走去。 才到跟前,就听到胡四的那个手下很是卖力地对着不远处的那些士兵们喊了起来。 “对面的听着,你们的士兵被我们抓到了,要是不想她死,就马上给我停下!” “我再说一遍,要是不想你们的士兵死,就快点给我停火!” “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的才说完,就听到身边的胡四对着自己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住了,叶小姐。” 接着,聂然就感觉到胡四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然后把枪支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看到没有,再不停火退出岛屿,老子可就要开枪了!这可是你们的士兵!” 为了使这场戏逼真一些,胡四又一次的将枪支用力地抵在了聂然的太阳穴上。 那疼痛感哪里是他所说的“不会弄疼”。 聂然嘴角勾着一丝讥冷地笑,被迫站立在那里。 对面的那群士兵看到一抹迷彩站在高处,还听到那群人的喊话之后,不禁都停了下来。 为首的刘队眼看着就要把这群海盗逼入绝境,结果被这突如情况给打乱了,忍不住就咒骂了起来,“该死的,这他妈什么情况?” 他们当时是半路冲出来的,一路上虽然跟着,可因为子弹密集,海盗们把聂然护得很紧,所以刘队根本没有发现。 而预备部队的人以为那人混在海盗群里应该是他们的人,所以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刘队。 谁曾想,那人竟然真是他们的战友?! “那个人真的是俘虏?”预备部队的人当下很是吃惊地低呼了一声。 旁边的那名预备部队在看到的那抹绿色站在那里的时候,也很是不解地道:“不会吧,怎么可能呢!刚才那人不是跟着一起跑的吗?!” “什么一起跑?你们在说什么?”身边的刘队皱着眉头,一脸莫名地问道。 “哦,就是……” 那个士兵还没来得及说完,这时候远处的树林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刘队警惕地一看,发现竟然是于队! “你们怎么过来了?!”刘队很是诧异地问道:“你们那边搞定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2区的人都已经到达了。”这时候于队遥遥看向了远处,在看到那抹绿色的之后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们也正纳闷呢,他们什么时候抓了我们的兵。”提及这件事,刘队也很是纠结和郁闷。 毕竟已经快要解决的战局,结果却半路杀出了这一意外。 是谁都无法忍得下。 可就在此时,身边预备部队的其中一人拿着望远镜朝着远处看去,接着就一声惊呼,“那人怎么会是聂然?!” “什么?聂然?”另外几个人马上拿起了望远镜看去,结果顿时低咒了一声,“我靠,好像是她!” “我去,她不是很牛叉的么,怎么会被抓?” “就是啊。” 身后的李骁还有何佳玉她们听到了他们对话的时候,先是心头一紧,接着猛地几个人就扑了过去。 “你刚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何佳玉直接就抓住了对方的领子,把他给揪了起来。 那人被这样措手不及的抓住了领子,吓了一跳,随即就皱起了眉头,挣脱开了她的手,说道:“聂然被抓了。”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何佳玉皱着眉,一副不可置信的惊恐样子。 那人眉头没有松开,只是将望远镜递了过去,“你要不相信,你自己可以看啊。” 可还不等何佳玉接过,身旁的严怀宇劈手夺过了那个望远镜,朝着远处看去,在薄薄雾气中,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那张熟悉的脸庞赫然就此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握着望远镜的手一紧,咬牙切齿地说:“真是聂然!” 何佳玉一听,脸色骤然就变了,上前就去抢他手中的望远镜,定睛一看,失声惊呼了一句,“然姐!” 接着,她就要丢下望远镜朝前面扑去。 身旁的李骁速度敏捷的就扣住了何佳玉,神情清冷镇定地说:“先不要轻举妄动。” 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人是不是聂然,但早在之前心里就有这样的怀疑,现在听他们一说,就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聂然了。 如果是聂然,那么就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她了。 更何况她刚才就发现,聂然混在那群海盗里,根本就不像是被俘的样子。 现在突然间被俘,其中必定有蹊跷! 在前面的刘队早在听到他们说那个被俘的是聂然时,顿时拿起了望远镜朝着远处看去。 即使被俘,她还是一张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脸上完全没有无措害怕的神情。 神情自若的就好像是站在高处赏景似的。 ------题外话------ 骁姐和然哥果然是最佳“CP”有木有~ 正文 429 进攻! 这让刘队气不打一处来,“靠!我他妈就说这丫头不能让她单独行动吧,瞧瞧这会儿转眼就被人给俘了!” “她不是那么轻易被人俘虏的人。”李骁清清冷冷地开口说道:“这里面必有问题。” 她如此这般的自信,却并没有说服这群人。 因为他们更相信眼见为实。 聂然被抓是他们亲眼看到的。 被人用枪顶着也是事实。 这番举动之下,怎么可能还有什么问题。 于是,刘队第一个就不赞同地道:“你以为聂然三头六臂是不是!” 居然说有问题。 聂然穿着这一身迷彩训练服在人家海盗群里,难道还能和他们称兄道弟不成? 他说完转而就望向了身边的9区于队,“于队,你觉得要怎么做?” 于队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这次行动是李营长负责,让他来决定。” 刘队一听,倒也觉得没错。 更何况聂然是预备部队的人,理应要和李宗勇报备一声才对。 当下就用无线电和李宗勇联系了起来。 才一接通的李宗勇听完,当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椅子脚和地面磨蹭发出了一声难听尖锐的刺耳声响,“什么?聂然被抓了?” 身旁的聂诚胜听到了,也将诧异的目光转移了过去。 无线电那端传来的刘队应了一声,“是的,我们是否要暂时退出。”此时的他一边看着远处的境况,一边对着李宗勇继续报告道:“现在就剩下这一小股流窜的海盗,其他地方基本已经全面控制住了。” 虽然这些海盗已经是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但是一旦全面退出,再攻打,肯定又要在这里浪费很多的时间。 这是刘队心里最为窝火的地方。 就在刘队和李宗勇在对话的时候,一直站在老冯身边的那个男兵却低低出声对那名士兵道:“把望远镜给我,让我看一眼。” 预备部队的人从来没有和9区的人如此近距离的在一起过,对于他们来说9区就如同金字塔顶端的任务,他们愣了愣神,随后呐呐地把手中的望远镜递了过去。 他拿着望远镜仔细朝着远处看去。 就看到那丫头神情淡定,没有一点被抓之后的恐惧。 尽管这个丫头的心思和胆子不同于常人,可这番冷静,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奇怪。 可就在他打算把望远镜就此放下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她垂放在一侧的手正在做些什么。 瞬间,他猛地惊讶地瞠目了起来。 只听到他低喊了一声,“不,她没有被俘。” 他这一句话,让身边所有人都齐齐地看向了他。 刘队更是停止了报告。 随后,他也顾不得什么队长不队长了,直接抢过了他手中的无线对,对立面的人说道:“营长,是我。” 李宗勇一听到他的声音,赶忙就紧张地询问,“现在什么情况?聂然真的被抓了?” 那人难得一见的认真地报告道:“没有,她没有被俘,她应该是在配合他们,你是知道的,她在我们和他们之间可以……完美的配合。”他知道聂然当时是秘密任务,所以也不方便太过透露,婉转的说完之后,他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而且,以聂然的能力不是那么容易被俘虏的人。” 无线电那边的李宗勇停顿了片刻,最终沉了沉声,再次问道:“你真的可以完全确定?” “我确定!” 李宗勇听到他如此肯定的话后,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随着那一声命令说道:“进攻!” “是!” 那人放下了无线电,对于队道:“营长说,进攻。” 于队那深邃犀利的眼神从他身上淡淡掠过。 还没等开口,身后的何佳玉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她很是担忧地怒骂道:“喂,你谁啊,你刚才在胡说八道什么,然姐哪里给暗示了?!你不要谎报军情啊!” 在何佳玉的心里,她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是为了能够攻下那些海盗,而为此给李营长假的情报。 这不就意味着,把然姐给放弃了么! 她是绝对不同意牺牲然姐的。 可那人听到她的话以后,却复而吊儿郎当地笑了起来,“你既然当初在船上夸得她那么厉害,就应该相信你的然姐。” “可是……” 何佳玉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被那人打断道:“你放心,这丫头是不会有问题的。” “你说不会有问题就……” 她的话还未完,身边的李骁拍了拍她的肩,说:“她,不会有问题的。” 李骁如此笃定,反而让何佳玉深陷不解之中。 怎么会没问题呢? 然姐现在被人当人质,怎么可能没问题! 而就在她既担心又着急的时候,身前的于队果断开口道:“进攻!” 正文 430 垂死挣扎 随着那一声令下,那些士兵们再次重新举枪朝着远处射击而去。 “不要击中她!”于队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在场的人哪里会不知道,这是战友,怎么可能会击中她! “砰——” “砰——砰——” 子弹再次朝着胡四他们飞射而去。 胡四一看,当下就把聂然掩护住了。 其实他也怕聂然出事,这位“叶小姐”要是真出事,他可是担待不起的。 那群海盗看到对面的子弹不停地朝着他们扫射而来,当下焦躁不安地道:“老大,不行啊,那群当兵的根本没相信!咱们的计谋被识破了!” 胡四当然知道自己的计谋被识破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事实上是聂然在暗中做手脚,她用了李宗勇的那一套,利用手指在身侧做了暗示,为此希望对面的士兵能看懂。 只不过那群人都惊讶她被俘这件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身侧那只手的手势。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老冯身边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觉得有异,这才多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了这一问题。 因为他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可不是那么蠢的人。 能够让李宗勇派出去做卧底的,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人俘虏。 果然,在最后的那一秒看到她那只看上去是因为害怕而抖动的手。 一个脸上毫无惧色的人,怎么可能手会一直轻轻颤抖着,等到他再仔细一看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那是暗号! 在确定了她所传达的意思之后,这才如此笃定的和李宗勇说可以进攻。 失策的海盗们为此不得已只能一边勉强招架着,一边和胡四说道:“老大!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老大,我们的子弹都快没了。” “老大……” 各种纷乱的询问让胡四头都快炸了。 一旁的聂然看到了,便转而对正走过来的九猫道:“真糟糕,你的计策好像没有起到效果。” 九猫神情平淡,并没有聂然所预料的任何的懊恼或是愤然的情绪。 只听到她语气平平地道:“你才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也不过是抱着尽力一试希望而已。” 聂然心头冷凝一笑,可脸上却不露声色地道:“你的确是够尽力了。” 若不是想留着这人,刚才她早就暴露九猫的真实性别,让她去做个活靶子了。 就在她们两个人交谈时,已经被逼入绝境的胡四忍受不住那连续不断的询问,转而问道:“叶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吧。”聂然这时候开口道。 等? 等什么?身边的九猫不禁拧起了眉头,难道…… 她还有后招?! 就像当初他们已经陷入绝境,可结果二少的那些人竟然天降神兵地到来围救了他们。 这一想法,让九猫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但,殊不知聂然说的等,并不是救他们,而是等他们的子弹全部用完,生擒了他们。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 “老大,我们已经无力还击了。”那个海盗的这一句话一出,枪声都已经停了下来。 此时,胡四手里的枪支也已经没有了子弹。 没有了子弹,就意味着他们完了。 彻底的……完了! 身边的九猫空扣了几下已经没有了子弹的枪支,然后甩开了那把枪支,目光凌冽地看着聂然,冷声地问:“你说说的援救呢?” 她的话音才落,远处响起了轰鸣的螺旋桨声响,接着就听到上空传来了一声呵:“所有人都举起手来!” 站在悬崖处的一名手下眼尖的看到了浓雾中那直升机从远处缓缓而来,惊慌失措地大喊了起来,“老大,不好了,军方的直升机飞过来了!” 胡四听闻,脚下一个踉跄,手中那把没有子弹的空枪就这样“啪”的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天王老子都没办法挽救这一局面了。 “我再说一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立刻把枪放下,把手举起来!” 这时,天空已经彻底亮起。 直升机已从浓重的雾气中渐渐显了出来。 巨大的风声更是吹着那群海盗们心神惧颤不已。 “老大……” 那名海盗正转头想要看胡四,却突然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朝着悬崖直直跑去。 “老大!”那名海盗在看清那个身影是胡四的时候,顿时大喊了一声。 而正在同一时刻,眼明手快的聂然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胡四,呵斥道:“你要干什么!” “跳海啊!这不是叶小姐你说的么!说不定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胡四眼神涣散不已,显然已经被这绝境给逼得有些慌乱了。 聂然一把抓住了他,怒声道:“你疯了么,这下面暗流那么大,下去必死无疑!” 她的话语中听起来似乎是在为他的安危着想,但事实上却是不想让他逃脱。 万一真如她所说的,跳海成了一线生机,那到时候再生出什么别的事端怎么行。 这一次,一定要把这群人全部一网打尽才可以。 她实在是懒得在为这些海盗第二次折腾了。 “你难道想尸骨无存?!” 聂然说完这话,身后的九猫就冷冷地插了一句,“可你不照样活着么。” 她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以至于让聂然的脸色倏地沉冷了下来,“我有那份幸运,你们有吗?” “与其被拘牢里一辈子,不如试试。”九猫说着就面色平静地朝着悬崖下面跑去。 聂然心头一紧,这里谁都可以是那个逃跑的意外,唯独九猫不可以! 她的存在是在有太多的疑惑,还需要解开才可以。 聂然当下正要松开胡四,想要去抓九猫的时候,眼前却看到悬崖边缘有一些小小的黑影。 她心头微松。 想来,应该是那些士兵。 只是下面就是暗流汹涌,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过来的。 就如同当初她掉下暗流,是如何被救起一样。 她站在那里,松开了胡四的手,淡淡地开口道:“只怕你的想法要落空了。” 话音才落,就看到远处那些黑影一个个从悬崖下翻了上来,每个人训练有素的握着枪支对准了他们,勒令道:“都马上放下枪,快点放下枪!” 那群海盗举着已经没有子弹的枪支装腔作势地对着他们,然后也说道:“保护老大,快!快保护老大!” 身边另外一个人同时喊道:“撤退,快撤退!” 海盗们将胡四和聂然紧紧护在其中,然后朝着后面快速地退去。 可退到一半,面前的人却就此开口道:“不行啊,前面也有士兵!老大,我们被彻底包围了!” 胡四扭头看去,发现身后果然那群士兵已经一字排开,手里紧握着枪支一点点朝他们走了过来。 “该死的!”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老大,怎么办,我们已经一颗子弹都没有了!”身边的那群海盗们手里举着枪,很是不安地对身后的胡四说道。 前面带头的士兵一边前进,一边对着他们大喊道:“所有人放下枪,马上放下枪!” 聂然听到那个声音知道,是老冯身边的那个男兵! 好像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个对着自己嬉皮笑脸的男兵叫什么名字。 “不,绝对不能投降,绝不!”突然,身边的胡四咬着牙,满是不甘心地道。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反击的能力了。”那几名海盗一脸无措地回答。 “那也不能投降!” 胡四说着就掏出了一直藏在腰间的枪,对准了对方的士兵就要开枪。 可就在他对准的那一瞬间,后脑勺就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给的抵住了,随之而来的是聂然淡然地声音响起,“那你的想法可能也要落空了。” 正文 431 身份被暴露了! 胡四听到聂然的话,以及感觉到那异样的触觉后,很是不可思议地慢慢转过头。 只见他眼底满是震惊地望着聂然。 “你……” 胡四才说了一个字,聂然就一把将他扣在身前,将手中那把还留有四五颗子弹的枪支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对着周围一干海盗冷声地喊道:“所有人都把枪放下来,否则我一枪毙了他。” 周围的那些海盗遇到这一突如的变故,瞬间都怔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叶小姐为什么要拿枪顶着老大? 她不是和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 怎么会…… 身边的一名手下愣愣地看着聂然,呐呐地问:“叶小姐,你……” 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聂然朝着那人开了一枪,“砰——” 子弹近距离的射中的他的肩头,那巨大地冲击力让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被这巨大的响声吓得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聂然目光冰冷地扫视了一圈,缓缓地道:“谁在啰嗦一句,我就废了他。” 那群人没有了弹药,根本无力还击,又看到聂然那狭长眼眸中犀利的冷光后,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生怕下一秒子弹会打在自己的身上。 同样,旁边的九猫也碍于聂然手中的枪支,以及这个时候直升机已经停在了他们的上空,基本已经被锁定。 若是有什么举动,只怕就算多得了聂然的,也躲不了上面士兵的狙击。 于是,她不得已地眉头紧皱地站在那里,不敢有其他的举动。 不过是那么几秒的震惊,前后的士兵们很快的包围了上来,将他们一举拿下。 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兵最先上前将胡四一把给绑了起来,边绑边笑嘻嘻地着对聂然说道:“看吧,我就说你有任何问题,打个暗示,我一定过来。” 聂然松了手,退到一边,嗯了一声,“观察能力不错。” 这话让那男兵的手一顿。 噗! 这算什么? 夸奖? 他堂堂一9区的士兵被一预备部队的女兵夸奖…… 这感觉真是不怎么样。 “然姐,然姐!”这会儿就听到何佳玉从身后很快地跑了过来,身后还稀稀拉拉地带着严怀宇杨树他们,她冲在最前,很是担心的上下打量地道:“然姐,你没事吧?” 聂然摇了摇头,“没事。” 何佳玉轻拍了她一下,嗔怪地道:“然姐你吓死我了,刚才看到你被抓,我心都差点停住了。” “这倒是真的,她就差冲过来给你做替身了。”那男兵绑好了胡四,在离开前戏谑说了一句。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我能这样吗!”何佳玉见他提及到这件事,就马上对聂然打起了小报告,“然姐,你都不知道!这家伙竟然明知道你成了俘虏,还让李营长下令进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谎报军情!这人根本不顾你的死活!” “天地良心,是你家然姐不顾自己死活,我这也是没办法才配合她的。”那人一脸冤枉无辜地回答道。 “你胡说!” 何佳玉还想和他继续辩下去,但被李骁及时打断,“你确定没有受伤?” 她到现在还记得聂然被迫站在高处时,子弹从她身边穿擦而过的样子。 尽管9区、海军陆战队的士兵都是非常的优秀,但流弹也是不可避免的。 更何况,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实在是太过危险。 聂然挑眉一笑,“我没事。” “我的天,你还说自己没事,你看看你袖子有血迹,而且你的手怎么那么冷,衣服也没干,然姐你这样……” 何佳玉这样担忧的声音惊动了身后严怀宇以及杨树那些人。 “什么?受伤了?” “哪儿受伤了?” “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叫军医?” “不会又旧伤复发了吧?” 那各种纷乱的担忧声音说真的让聂然觉得挺吵的,但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竟然没有太大的反感。 “真没事,我一切没有问题。”聂然拍了拍何佳玉,算是安慰,然后转身朝着李宗勇的方向走去。 李宗勇是后来坐着直升机来的,一下飞机正在听于队他们的汇报。 聂然猫着腰朝着螺旋桨还未停下的直升机走了过去,喊了一声,“营长。” 李宗勇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是一阵的紧张,“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聂然随后就直奔主题,很是严肃认真地问:“军火库那边你派人去了没?” 李宗勇摇头,“暂时还没有进去,但是于队的人已经把那边控制住了。” 聂然一听,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们没有进去就好。” 李宗勇看到她难得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地问道:“那里面什么情况?” 聂然回答:“军火库里应该装置了自爆系统,如果强攻,可能会出事。” 李宗勇没想到军火库里面居然有这种装置,神色微沉,“我马上让那边的人小心守卫着。”随后,看她小脸煞白,身上的迷彩服是和别人不同的暗色,就知道她的衣服没干,甚至可能还有伤,于是立刻到:“你浑身都湿透了,身上还有几处伤,先回去吧。” 聂然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几处为了不被起疑而故意留下的擦伤,点了下头,“好。” 事情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其他的已经不再她的管辖范围内,她自然是懒得去管了。 当下,转身朝着临时被调派来的医疗救援小组走去。 就在她在一群人的小心搀扶下往医疗组去的时候,去突然听到人群里响起了一句,“叶小姐!” 那一句话让聂然脚下一滞。 ------题外话------ 昨天忘记说晚安了,结果……今天补上!以后每天给你们道一声晚安!~ 今天这张有差不多两千字,凑合一下吧~么么哒~还有,晚安!~ 正文 432 似曾相识的一巴掌 刚才从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胡四在看到那群士兵包围着聂然时,那随之而来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最终化为了极大的愤怒。 她居然敢骗自己。 从头到尾她竟然都是在骗自己! 什么叶小姐,什么二少让她来的,都是假的! 全是他妈是假的! 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他们! 胡四在看到她被一群人拥着离开时,终于忍不住朝着她大喊了一声,可见聂然只是停了一下,然后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就离开了。 那种冷漠的表现让彻底激怒了胡四。 但事实上,这时候聂然除了装聋作哑之外,没有别的可做的。 她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群人全都灭口吧。 而且她这么一灭,不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明自己就是“叶小姐”么! 更何况霍珩让李宗勇抓他们,肯定有什么意义在其中,这个活口是肯定要留着的。 无奈,她只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快步朝着前面走之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可以做了。 只不过胡四看到她跑的那么快,怒骂声就越来越大。 “你竟然骗我,你不得好死!” “你把我们当成傻瓜耍的团团转,你这个贱人!” 那些士兵们一时间没有弄明白什么叶小姐,但看到他这样声嘶力竭的怒骂,上前就要去堵他的嘴,可身旁的几名兄弟在这个时候纷纷嚷了起来。 “没错,你这个贱女人!” “你居然敢骗我们!枉我们那么相信你!” “都给我安静点!”那些士兵上前对着他们一群海盗冷声斥道。 只是,那些人一想到自己那些兄弟为了保护这位“叶小姐”死伤了那么多,可最后结果保护的是个卧底,心中那滔天的愤怒让他们气得牙齿都恨不得给咬碎。 “你这样做,就不怕二少……” “砰——”一声枪声响起。 就看到那个海盗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就此倒了下来。 身旁的那些海盗们看到了,吓得顿时噤了声。 而同时,在场所有人在听到那一声枪响之后,瞬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了那个开枪的人——聂然。 只见她还保持着那个举枪的姿势,枪口的一缕青烟正渐渐消散。 时间,似乎就在那一刻凝住了。 聂然看到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时,思绪和理智才重新归拢。 糟糕,当时她听到二少两个字,一心想要让那人闭嘴,下意识地就直接转身朝他开了一枪。 结果……这下,全完了! 聂然神情依旧冷冽,但周围的何佳玉还有严怀宇却傻了眼。 天!当众枪杀已经投降的人,那可是要……被罚的! 聂然为什么突然间这样做? 还有那个叶小姐又是谁啊? 那些人满脑子浮现出各种的疑问。 除了李骁带着深意地眼神看着聂然,还有那个厚脸皮的男兵和老冯几个知"qing ren"都面色淡定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聂然。 一秒……两秒……三秒…… 在停顿了整整五六秒以后,那群吓傻了的海盗中有一个人对着那群士兵怒喊了起来,“你们……你们居然杀俘虏?我们都已经投降了,你们怎么能杀我们!” 这人一旦说完,其余的十几个人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窝蜂的作势就要去反抗去撞那些士兵。 旁边那几个士兵面对这群哄乱的海盗,连番的呵斥道:“不许动!” “都给我蹲好!” “再乱动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但他们的警告对于这群海盗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 那群人见士兵不敢对他们做什么,越发的猖狂了起来。 甚至趁此作乱的想要挣扎逃脱。 可脚才跨出那一步,结果“砰——”的一声枪声再次响起。 吓得那群海盗浑身一抖,站定在了原地。 原来是聂然又朝天开了一枪。 她一字未说,却足以比那些2区士兵的呵斥更有震慑力。 2区的那群人当下趁着那群海盗怔住的空隙,将他们又一次按了下去,一个个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地上。 其中,只有一个不服气的,被士兵压制的时候依旧梗着脖子对着聂然叫嚣着道:“你这个贱人……叶……” 话还未完,“砰——!”依旧是一声枪响。 那颗子弹就打在他的脚边。 一个沙坑就此出现,尘土飞扬。 吓得人心头一跳。 聂然缓缓抬手,将枪支举向了那人的头部,冷冷地道:“你要想成为下一个,我不介意的。” 那个海盗在看到那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脑门,刚才那倔劲儿瞬间就此消散得一干二净。 聂然看他总算是消停了,正准备放下枪就这么离开,却在即将转身的那一刹那,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冷的声音,“说了又如何?”停顿了三秒,就听到那人一字一句地说:“叶、小、姐。” 聂然霍地转过头,犀利冷锐的光芒直直逼视了过去。 被压制在地上的九猫尽管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但依然仰着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地道:“你在害怕什么?难道是你叶小姐的身份不可告人?” 聂然的眼眸就此微微半眯了起来,带着危险的冷光。 “叶小姐?”就在此时,人群里一个士兵低低地出声道:“好熟悉的名字的名字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聂诚胜身边的刘德。 只见他紧皱着眉头,嘟嘟囔囔地道:“好像在哪里听过。” 叶小姐…… 到底是哪儿听过的呢? 刘德紧紧皱着眉头,搜肚刮肠地想着那个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名字。 是哪儿听过呢? 明明就在嘴边,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低头一阵闷想了片刻,终于…… “啊!我想起来了!”突然,他一声怪叫,对着身边的聂诚胜说道:“师长,那个抓你的女海盗就叫叶小姐!” 他这一声呼喊极为响亮,每一个字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非常的清楚。 聂诚胜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刘德一眼。 显然非常恼怒他把这件如此丢脸的事情在众人面前说了一遍。 但随后,他在看到刘德紧锁眉头那副着急惊讶的模样后,才回过味来。 叶小姐…… 那个抓自己的叶小姐?! “没错没错,那个‘叶小姐’不仅抓了聂诚胜,还索要我们要三个亿的女海盗!” “对对对,我证明,那个叶小姐还把我们2区的兄弟们都抓去,我们都亲耳听过,就是叫叶小姐!” 就在大家都纷纷说明叶小姐这个人物的时候,吴畅很是不解地开口问了一句,“可是,为什么这群海盗要叫聂然为叶小姐呢?” 一霎间,在场安静得就只听得到悬崖下海浪扑打礁石的声响。 “原来你的真名叫聂然啊,叶小姐。”九猫似乎犹觉不够,又开口,这一次直指聂然。 如此的指认,聂然这下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九猫看到聂然眼底丝丝缕缕腾升起的冷芒,冰冷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惧意。 然,这一句话犹如一滴水滴在了滚烫的油锅里,倏地炸了。 “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叶小姐是聂然呢?” “她不是预备部队的兵吗?” 就连聂然身旁的严怀宇他们都懵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聂然莫名其妙变成什么叶小姐了? 那个叶小姐不是海盗头子吗? 伴随着所有人议论纷纷的话语,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开口的聂诚胜却突然抬步朝着聂然快速走去。 聂然漠然地看着他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 还不等众人开口想要询问他干什么,就见他抬手就朝着聂然的脸上狠狠地挥了一巴掌。 “啪——” 那一巴掌当场打歪了聂然的半张脸。 吓得所有人一个惊跳。 正文 433 震惊!她是卧底?! 周围向来护着聂然的严怀宇他们马上上前护住了聂然。 “你干什么!”严怀宇很是愤怒地瞪着眼前的聂诚胜。 何佳玉也怒声地质问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打然姐!” “这是预备部队的兵,你就算是师长,也不能乱打人!更何况这还是预备部队的兵!”乔维冷声地提醒了一句。 六班的那些士兵全都挡在了聂然的面前,叶慧文和施倩两个人连忙走到聂然身边询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天,聂然!你嘴角流血了!” 她这一声低呼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方亮和汪司铭两个人从海军陆战队的队伍里跑了过去,紧张地问:“如何?要不要叫军医过来看看?” “对对对,叫军医,我去叫军医!”何佳玉被方亮一提醒,这才忙不迭地转身朝着医疗组喊道。 此时,李骁也走过去,清冷的语气里带着难得的焦急,“你现在听的到我说话吗?” 她很怕刚才聂诚胜的一巴掌,把聂然打得失聪。 毕竟刚才那一巴掌,力道实在有够大。 站在旁边的她在刚才都感觉到那一阵强劲的掌风。 聂然对施倩摆了摆手,嘴角依旧含着一缕笑,继而对李骁说道:“何止听得到,我还听出你在担心我。” 那调侃的话语加上她半张脸上浮起的红肿的五指印,让人看得眉头直打结。 汪司铭实在是不忍心看她那个样子,转头就对聂诚胜道:“聂叔,您……” “你给我闭嘴!”聂诚胜眼神阴鸷,脸色更是沉得能滴出水。 汪司铭被他这么一呵,神情一怔。 聂然轻轻一笑,拨开了前面严怀宇和杨树他们几个人。 “聂然?” “小然然?” 他们看她要走出来,不禁有些着急地想要拉扯住她。 但聂然却伸手轻轻推开了他们的手,提了提嘴角,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安慰。 那群人看到她这样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可每个人还是紧紧地盯着聂诚胜的手,生怕他会再次举起来给聂然一巴掌。 聂然就这样站在聂诚胜的面前,嘴角还是浮现着那一抹笑,“没关系,如果你打了能消气,这半张脸我也愿意奉上。” 她的话让众人立刻就急了。 “然姐!” “聂然!” 就连站在老冯身边那个厚脸皮的男兵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面色难得严肃地盯着看。 “叶小姐?”聂诚胜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反问。 聂然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是。” “呵!”聂诚胜森森地露出了一个冷笑,接着就又要抬手朝着她另外一边抽去。 刚才正在机舱里用无线电交代事物的李宗勇这会儿从直升机上下来,恰好看到了那一幕。 他面色一变,立即跑了过去,及时的抓住了聂诚胜那只打下来的手。 也同时让在场的士兵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打她!”李宗勇厉声问道:“谁准你打她的!谁给你这个资格的!” 已经愤怒到极点的聂诚胜侧头,冷凝地视线对上了李宗勇,“我难道没资格打吗?这里有谁更比我有资格?我可是她父亲!” 最后两个字他喊得很是响亮,震得在场的人心神一颤。 “天……我听到了什么……” “我的妈,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聂然居然和师长是……” “聂然、聂师长!这两个姓好像的确是一样的……” 那些人后知后觉地议论了起来。 而站在那里的李宗勇将他的手一甩开,极具威严地说道:“部队里除了上下级,没有其他关系!就算她是你的女儿,那也请你回家再打,在部队她就是我的兵!而你,没有资格打我的兵!” 有了李宗勇的保驾护航,聂诚胜心里那把火越烧越旺,眼里迸发了星星点点的火光,而却还有越来越旺的趋势。 “聂然,你……你真是好样的!你在明知道是我的情况下,还抓了我,并且折磨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在这一刻,聂诚胜最大的关注点不是她为什么会成为海盗,而是……她作为自己的女儿竟然当着那么多的人抓了自己! 不仅如此,还甚至那么的折磨自己,将自己绑起来,赤脚在石砾上行走,最后让自己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 “对哦!那个女老大的确抓了聂师长,还最后差点给弄病危了呢。”经过聂诚胜这么一提醒,2区的人纷纷响了起来。 “的确,聂师长后来躺在医院了好久呢。” 就连海军陆战队的刘队也在这个时候回想了起来。 “可是,那个女老大怎么会是聂然呢?” “晕了晕了,我现在已经彻底被绕晕了,完全搞不懂什么情况了。” 一群作为旁观者的士兵已经被接二连三的事情给砸懵了。 先是聂然是叶小姐,接着师长打了聂然一巴掌,再最后是聂师长和聂然是父女关系。 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晕头转向的士兵们站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就在他们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比聂师长和聂然是父女关系来得更加让他们震惊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更加惊为天人的消息。 “聂然做卧底是我委派的,你有什么意见冲我来,不要指责她!” 李宗勇一席话,瞬间让在场的人都哗然了。 什么?! 他们没听错吧?! “卧底?” “卧底?!” “聂然居然是卧底?!” 这怎么可能呢! “怪不得这丫头这么熟悉这里的地形。”刘队也被这一消息给震得恍然大悟了起来。 就说李宗勇怎么会把聂然看成唯一的筹码。 原来她在这里的当过卧底,那的确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了。 而身边的于队听闻了,也眉头轻轻拧了拧。 就在在场所有人都还没从这份惊骇中缓过神来时,就听到李宗勇继续道:“当时她为了完成我给的任务,九死一生从暗流里被救出来!她足足昏迷了大半个月才醒过来,在得知你要找她的时候,为了不让你担心,她才醒过来,就强行给自己打了药,拆了石膏,从医院逃了出来,就为了给你看一眼,好让你安心!” “她做这份任务,抓你的时候,你以为她不纠结?不心疼?你是她的亲身父亲,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的处境比你、我、还有这群人都要艰难!” “那时候你们2区的人还有海军陆战队的人都在攻打这座岛,她是顶着被战友杀害、被这群海盗发现的危险,在做这份任务!” 众人们听了,原本的震惊渐渐转化为了心酸。 是了,卧底这份职业不是那么好做的。 当时他们将整个岛上所有人都作为击杀的目标,而聂然那个时候……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明明是他们的战友,却不能在子弹来临时说一句话,只能默默忍受。 甚至任务结束,她所有的作为都不会被任何人熟知,只因为她是卧底。 卧底的任务都是保密行动,有时候一个任务在没有结束的时候,可能到死都不能暴露出她真实的身份。 “她没有半点对不起你!如果当时真的是海盗抓了你,只怕当时你就被那群海盗斩首悬挂在岛上了!” 李宗勇字字句句厉声的对着已到了不惑之年的聂诚胜说着。 “你应该庆幸是你女儿抓了你,而不是那群海盗抓了你!” 的确,在听到李宗勇这番话之后,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聂诚胜这一巴掌打得实在太过过分。 如果没有聂然在里面周旋,或许聂诚胜早就被那群丧心病狂的海盗给砍了,哪里还有现在这个打人的机会。 ------题外话------ 今天字数还算不错吧,五千多字,明天争取再多写一点~各位晚安~ 正文 434 这份恩情,要怎么还 可在场的只有聂然一个人知道,李宗勇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 虽然说掉入暗流的确是九死一生,但李宗勇早就派9区的人在下面等着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至于一睁眼就往部队跑,事实上她是不想暴露任务,免得牵连到霍珩身上罢了,哪里想到聂诚胜了。 这一切的确都是事实,只不过李宗勇用这番说辞,硬生生的把自己说成了一个为了卧底任务不惜奉献生命,更是为了让长辈安心而掩盖自己伤痛的孝顺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聂然有些怀疑,李宗勇到底说的是不是自己了。 就这样,聂然浮肿着半张脸,站定在聂诚胜的面前,神情淡淡,没有表现出任何委屈和伤心。 可就是这番如此的表现,反而让在场的人觉得倍感酸楚。 “这下她总算是扬眉吐气了。”站在老冯身边的那个男兵在看到这急转的情势下,不禁再次轻松地笑了起来。 但那笑中却透着莫名的感慨。 其实,他作为一个9区的士兵,偷袭、伏击,这些不能见光的任务做的也不少,早就习惯了。 聂然所承受的他们都承受过。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竟还是有些心疼聂然。 当然,他心里很清楚,不是因为聂然是女兵的关系,而是她所反映的正是这群人里的一个缩影。 游走在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不被人所发现,所理解,甚至到死的时候别人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何意义所存在。 就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一般。 他的目光还是定格在聂然的身上,只不过思绪却早已飘远。 直到身边老冯的一声,“嗯。” 那冷淡的声响将他的思绪给牵扯了回来。 就在他想要吐槽一下身边人的时候,不远处的2区士兵却在这个时候产生了不小的动静。 “那如果叶小姐真的是聂然,当初把我们从沼泽里救上来的……不就是聂然?”2区里曾经得到过聂然救助的士兵突然开了口。 瞬间,身边其他那些士兵们都开始纷纷反应了过来。 “对啊!我当时还奇怪呢,怎么海盗会救我们,原来是因为这个!” “还有,还有我们后来不都被海盗给放了么!” “是啊是啊……” 2区的人开始不断地回想起当时在海岛上所发生的一切。 他们每一刻的感叹和恍然都像是一个个炸弹,在瞬间一颗颗的爆发了。 那些埋藏了许久,几乎被人遗忘的情节随着每个人一点一滴的回忆,都引发了极大的震动和骇然。 原来本就知道的和全然不知道的人在这一刻全都知道了。 聂然。 这个女兵,曾经在这里作为他们的敌人,以一个人的力量,用最沉默的方式救过他们。 如果没有她担着暴露的危险来营救他们,他们这群人至少有一半是死在那个沼泽里或者是断送在海盗的手里的。 如果没有今天聂诚胜的那一巴掌,或许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今天的存在,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兵。 如果…… 太多的如果了。 那些他们已经知道的,和聂然默默为他们所做而不得知的,让他们心中掀起阵阵的滔天巨浪。 而站在那里的聂诚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震惊于那个诡计多端,亲手把自己擒获,并且折磨囚禁的女老大,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于是一时泄愤的巴掌,结果却引起如此大的反应。 她竟然是个卧底!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海盗,居然是带领整个海盗群的老大。 让这群男人如此短时间内信服于她,这能力就是他都不一定拥有。 天,他真是昏了头。 聂然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如此之好,档案上肯定会记上一笔,那军途不可限量啊。 他竟然会在这种时刻打她。 完了完了,他这个女儿在进入部队之后脾气性格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软弱。 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在2区里打了她一巴掌后她离开2区时可没给自己半分好脸色。 现如今当众打了她,只怕…… 正当想着如何收场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施倩一声低呼,“何佳玉!” 众人的视线瞬间全都齐聚了何佳玉的身上。 就连聂然都转过头朝着何佳玉看去。 只见,她被施倩搀扶地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泛着红。 聂然不禁挑了挑眉。 她好像没受伤吧? 怎么突然变成这幅鬼样子了? 聂然和她一个对视之后,就看到她一步步走了过来,言语中似有哽咽,“如果你是那个女海盗,那么……当时救我的……” “是她。”身后的李骁在此时开了口,她的目光定定地凝望着聂然,很是肯定地道:“是她为救你,因此被打入暗流。” 聂然听了,视线随之转移到了李骁的身上,冲着对她轻勾了一下嘴角。 在这场卧底行动中,其实最先一开始发现自己有问题的,就是李骁。 不过,好几次李骁都被自己给糊弄了过去。 现在事情全都曝光了,她虽然理解,可被自己好几次的调侃,只怕现在很郁闷吧。 站在对面的李骁看到她嘴角挂着血迹,对着自己笑,清冷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淡化了开来。 “所以,然姐你一共救了我两次?”身边何佳玉鼻头红红的,眼眶噙着薄薄的一层泪光。 事已至此,聂然也不再遮掩,点了点头。 可这头一点,这向来被严怀宇认为男人婆的何佳玉哇的一下就哭了,“你是不是傻啊,然姐……你……你干嘛救我……你知不知道那里是暗流,会死的!你缺心眼啊!” 当时她只是想到那个女海盗救自己死了,她心里就一阵阵难过。 更别提,现在告诉她,那个女海盗就是眼前的然姐。 这让她如何能承受。 一想到当初自己亲眼看到她被子弹打中后从悬崖下掉下去的样子,又想到当初自己从悬崖上掉下来,然姐为了救她时摔入水中的样子。 两种场景的互相交叠,让她的情绪一时间没有绷住,就此放声大哭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然姐的手两次骨裂都是因为她啊。 都是因为她! 对面的聂然被她这一哭给哭傻了眼。 她还从来没见过何佳玉哭得那么伤心过。 当时被人打成猪头脸的时候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现在却哭得像狗…… 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顾形象的哭。 “你哭那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聂然不怎么会安慰人,就想着缓和一下,结果却触动了何佳玉的神经线,被她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许你胡说!” 向来是聂然脑残粉的何佳玉竟然对聂然怒斥一声,这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愣住了。 但他们也知道,何佳玉这回是真急了,也是真的后怕了。 “你说你是不是疯了!”何佳玉眼泪鼻涕纵横,哭的像个鬼地对聂然又喊了一句,接着更是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呜呜地哽咽了起来,“我欠你那么多,你让我怎么还。你接二连三的救我……甚至为此连夏季考核资格都被取消了……你这前途……我要怎么还!你明明可以进那些最好的优秀部队,现在全因为我,都毁了……都毁了!” “还有你的手……你的手两次骨裂……都是为了我……要是落下病根怎么办……你的前途……你的手……你不应该变成这样子……你应该很好很好才对……是我,都是因为我……” 她的话低低的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六班的那些人听了,有些女兵甚至微微撇过头,眼底泛着些许的酸涩。 因为他们看到聂然是如何为了救人,而眼睁睁地失去了这次考试资格。 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一次人生考核。 正文 435 还打?她又算计什么? 而2区的那些被她救过的士兵在心里也不禁默默的感叹着。 是啊,这份救命之恩他们要怎么还啊。 站在那里的聂然听着她的话,很是无奈地回答:“没那么严重,我的手在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康复了。至于考核,不是还有冬季考核么。” 她的话听起来对这些事情似乎浑不在意。 可就是这份无谓让更是让何佳玉更是伤心不已。 “可是这两个考核是看综合成绩的,你……你夏季考核没有任何的分数……要怎么和那群人比……” 聂然上前拽着她的手作势将她拉起来,安慰了一句,“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别哭了。” 但何佳玉这会儿哪里还能控制的住。 聂然救了她两次,被摔得骨裂,失去了考核资格。 就凭借着这份恩情,她就是拼一把,哪怕是被拼个退出部队的结局,也要和李宗勇争取一次。 她一把推开聂然,冲到了李宗勇的面前,情绪失控地问道:“营长,真的没补考吗?然姐那么拼命,两个月来就没睡过一觉的拼命训练,为了的就是那场考核,她根本就应该免考才对!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任务,在生死线上徘徊了那么久!” “何佳玉,不要胡闹。”季正虎这时候走了过去,将她从李宗勇身边扯开。 但何佳玉却针扎地挥开她季正虎的手,再次冲了上去“不是的,营长你通融一下吧,然姐是属于病患,应该有一次补考才对。” “何佳玉。”季正虎皱眉,冷呵。 施倩和乔维看情况不对,也分别上去劝阻。 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 此时已经情绪有些失控的何佳玉力气大不说,还蹲在那里,抓着李宗勇的裤腿。 李宗勇其实心里也十分希望聂然能够补考,只是这补考不是他说可以就可以的。 眼看着就一场闹剧收拾不了,聂然当下一声大呵,“够了!” 她那一声极具力量,震得在场的人都心头一颤,比什么好言好语的劝解和警告都来得有用。 何佳玉的哭声和恳求声就此戛然而止。 聂然眉宇罩着一层冰冷的寒气,就看到她一步步朝着何佳玉走去。 施倩和乔维都自动往后退让了开来。 随即,聂然弯腰,不由分说的将她直接从地上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我聂然就算没有夏季考核的成绩,也照样能考进我想进的部队。” 如此狂傲的话语让在场的人不由得心口一窒。 若是在前几天,这群人里肯定有一半的人认为她说的话太过狂妄,根本就是在吹牛。 但现在,他们却觉得聂然可以。 她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能力。 尽管他们都没有亲眼见过她的体能考核,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她可以。 “可是……” 何佳玉呐呐的说了两个字,就见聂然掺杂着寒气的视线扫了过去,“还是你不相信我可以做到?” “不不不……” 何佳玉忙不迭的摇头。 她当然完全无条件的相信聂然了! 可是这样做的话,然姐势必要比别人更加加倍的训练,这太苦了。 实在是太苦了! 聂然趁着她一个分心,把人就此推向了施倩身边,示意她把何佳玉给带下去。 施倩看到聂然把何佳玉给震慑住了,连忙半推半搀的把人给带了下去。 这场闹剧就在聂然的一句话就此结束。 她在解决了何佳玉之后,转身重新走到了聂诚胜的面前,“我还是那一句,如果你觉得一巴掌不解气,我不介意现在以你女儿的身份,再承受你一巴掌。” 众人一听,顿时一惊。 李宗勇更是瞠目,喊了一声,“聂然!” 可聂然却勾唇,看着眼前的聂诚胜,“没事儿,营长。只要我爸能高兴,我无所谓。反正小时候也不是没挨过。” 这一句话,激得李宗勇一个跨步挡在了聂然的面前,“聂诚胜,你敢打我的兵试试看!如果你今天打下来,那就别怪我不讲情分!” 聂诚胜此时真是憋屈郁闷到了极点。 聂然是卧底,拥有军功的人,他怎么可能再打得下去,要知道将来聂家还需要聂然的军功啊。 现在又加上李宗勇这句警告,他那只手连抬都不能抬。 聂诚胜沉着脸,看了聂然一眼,原本何佳玉那件事正好可以用来转移视线,可没想到她却最后又主动提起这件事,把所有人的视线又再一次的回归到了这件事上。 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中,他最终只能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看到聂诚胜就这样作罢之后,那群人这才松了口气。 “把他们全都绑起来送到船上去。”李宗勇对着那群士兵命令了一声,接着趁着众人不注意,对聂然训道:“你是不是被打坏脑袋了,居然还让他还打你一巴掌!” 这要是让那臭小子知道,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 说不定和这位未来岳父拼命那都是有可能的。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聂然眯眼一笑,那笑意中透着点点算计。 李宗勇瞧见她那小狐狸似的奸诈笑容就知道,这丫头片子估计又在心里谋划什么了,顿时轻瞪了她一眼,转身才去处理其他事情去了。 正文 436 恩将仇报?不,是两清! “要不要去擦点药?”李骁这会儿走到她身边,问了一句。 “不用,就是唇被牙齿划到而已,没多大问题。”聂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倒是你,我还以为你要郁闷一阵子才和我说话呢。” 李骁语气一如往常般清冷,“你这是秘密任务,保密是应该的,这点我很清楚。” 更何况,相比起聂然这个有苦说不出,有委屈自己咽的人来说,她算什么。 只是说真的,聂然真的有些太辛苦。 当初在新兵连就出了卧底任务,现如今又出任务,生生死死几次徘徊。 甚至最后不得已连考核都失去了。 她都已经做了那么多,经历了那么多,怎么最后却落了这么个结果。 李骁看着她,眉头轻蹙。 但站在旁边的聂然却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轻笑了一声,对她说道:“到底是部队一手调教出来的军人,就是不一样。” 然而,这话一说完,刚凝注的伤口又崩开了。 李骁眉头更加皱紧了起来,“你还是去医疗组那里擦点药比较好。” 聂然用舌尖舔了下伤口,眼神危险地半眯了起来,“不用,就这样吧,挺好。” 这一巴掌,迟早,她迟早是要以十倍、百倍的还给他的。 “快走!”就在这个时候,那群士兵的一声冷呵斥打断了她的思绪。 聂然转过头,朝着远处看去,却正巧对上了九猫那冷锐和不甘心的眼眸。 就看到她双手被绑着,站在人堆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聂然。 聂然看了,不顾嘴角的伤口,冲着她再次勾了起来。 血,缓缓从嘴角流淌而下。 “聂然。”李骁不禁出声提醒了一句。 可聂然却恍若未闻,她笑着就这样径直走向了九猫。 九猫看着聂然从远处走过来,眼底的神情越发的冷厉了起来。 2区的人看到聂然走了过来,站定在九猫的面前,便很是自觉地转身催促着其他海盗去了。 聂然趁着那个机会,凑了过去,低声在她耳边道:“多谢你,让我演完这一出孝顺女儿的戏码。” 如果不是心里早有那番计较,为了将来扳倒他做这些铺垫,就聂诚胜那只手刚靠近,她都能直接将其扭断。 哪里还容得了让他打这一巴掌。 站在那里的九猫在听了她这番话,看到她嘴角流着血却还含着笑的模样,冰凉的眼神更是一寒。 她虽然听不懂为什么聂然要感谢自己,但是可以从这句话里听得出来,自己肯定被她算计了一把。 这个诡计多端的女兵,那份心思和胆识非比寻常。 有时候不过一个小小的举动,看似掀不起任何波澜,可只要等到一个恰巧的时机,爆发起来却不容小觑。 九猫平淡无奇的脸上那双眼睛却含着冰柱一般的锐利神情。 两个人的目光碰撞。 “不客气。”九猫话音刚落,就看到她那黑色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倏地一缩。 聂然含笑的唇也在那一刻微微一滞。 她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谁知,下一秒就看到九猫原本绑着的双手此时“啪”的一下,挣脱开了绳子。 聂然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九猫根本不想和她动手,而是扭身朝着那个背对着她的士兵扑去,并且一抹雪亮的刀光从聂然眼前闪过。 聂然这才明白,九猫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她的对手,为此就想要找个保险的作为人质。 当下,聂然快速上前抢在她之前,一把推开了那个男兵。 那个男兵是因为看到她上前才转过身去的,若是这会儿被抓为人质,那她岂不是欠下了。 “小心!” 聂然虽然慢了一拍,可好在那一瞬的爆发力比九猫更快上一秒,及时的推开了那个男兵。 只不过也只是一秒而已。 九猫在看到聂然救人时,当下改变了心意,顺势之下手起刀落直接朝着她砍去。 聂然皱眉,一个侧滚翻这才堪堪的避开了那一道致命攻击。 但是,虽躲过了致命的那一击,却必不可免的被军刀伤到了手臂。 在场的人看到之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了一跳。 “该死的,她是怎么挣脱开的?!” 听到动静的士兵们再次围了上去。 就看到九猫的速度很快,手里那把匕首带着森森的冷芒朝着聂然再一次地扎了过去。 没有了那名男兵,聂然自然不需要再躲闪了,上前利落迅猛的一脚直接踢在了九猫的的手臂上。 那一击的力量聂然自问不弱,然而九猫却并没有因此松开手,反而更是将军刀握紧了几分,然后再次进攻。 带着凌冽冷光的军刀就此朝着聂然的脖子上划去。 聂然当下往后仰去,那把闪烁着冷光的军刀就从她的鼻尖飞快地掠过。 下一秒,她就如豹子似的窜起,一拳砸在了九猫的肩膀上。 九猫被迫跄踉的往后退去。 只不过脚才刚刚往后退了一步,当下就再次发力,冲着聂然奔去。 聂然看到之后,顿时挑了挑眉。 要知道她那肩膀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居然还要冲上来。 早已大亮的悬崖上,浓雾中就看到两道影子又一次交缠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是各种好手,雾气里她们的身影时隐时灭,那流畅的动作里带着肃杀和危险。 聂然虚晃一招,趁着她右手不便之际,凌厉的一脚再次踢了上去,这一次终于直接踹飞她手中的军刀。 那带着森森寒光的军刀犹如一把利箭“咻”的一下,飞射到了泥地里。 “噗”一声,军刀直插入了那泥地里。 整个军刀就剩下刀柄还留在外面,足以看得出那一脚的力道有多么的狠厉了。 而原本九猫那只肩膀就受了伤,现如今又加上那一脚,“喀——”清脆的骨骼错位声就此响起。 “哟呵,这小丫头还挺能打啊。”站在远处围观的那位男兵在看到那把军刀之后,嘴角挑着一抹玩味儿的笑意。 “比你厉害。”老冯此时竟也难得附应。 不过嘛,这话让身边那个评头论足的男兵跳了起来。 “什么比我厉害,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9区的兵,谁能打得过我!” 老冯淡定地说了一句,“我。” 瞬间,那男兵的气焰就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没错,他的格斗打不过眼前这块冰块。 其实不是他太弱,而是对方太强大,太变态。 每次和他比划,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无论他有多努力拼命,永远都是那么一点点。 但又不服不行。 为此,这件事就成了他的心头之痛。 无奈他只能憋着气闭了嘴,继续看起了戏起来。 在这个时候,悬崖上九猫似乎并不在意,站定在那里,单手握住了自己那只受伤的肩膀,然后猛地一个用劲儿,骨骼的声响再次响起。 在场那几个士兵看到她这样做来恢复那只脱臼的肩膀,心里头不禁一颤。 这也太对自己下得去手了吧。 接着,就看到九猫再次冲了过去。 没有了军刀,聂然在她攻击过来时,顺势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两个人顿时架在了那里。 “你不惜废手都要和我打,看来你真恨我啊。”聂然冷笑着道。 九猫眼眸带着阴鸷的冷光,“你骗我!” 显然对于聂然的欺骗,让她极为震怒。 “可我救过你。”聂然嘴角依旧带着笑,提醒地道:“而你现在却恩将仇报。” 九猫对此也同样提醒地道:“我也救过你,你不过是还我罢了。” 经过她一提醒,聂然似乎顿时恍然的样子,“对啊,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们两个人的确是两清了。那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话音一落,她脸上的神情便骤然一沉,那只扣着九猫的猛地一拧,借势就要废掉她那一只右手。 但,九猫也不是吃素的,在聂然动手的那一瞬便知道她想要干什么,立刻一个凌空旋转,避开了那一击。 两个人同时又回到了原点。 正文 437 杀招 她们两个人似乎是势均力敌,分不出个一个上下,可聂然却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快不行了。 她的爆发力虽然好,但撑不过多久。 这些日子的不眠不休,加上后岛和主岛的两场战役,已经是耗尽了她的体力,现如今和九猫对战,她手臂上那一刀伤不算,其实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擦伤不少。 都是在和预备部队打的时候留下的。 当时虽然有那群海盗护着,可在带着那群人跑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漏洞。 只不过因为不致命,所以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现如今体力的不支,加上那一身的伤,这让聂然不得不去改变原本的生擒的计划。 当下,她的招式就有些许的改变。 这一点,在初露端倪的时候9区的那几个士兵就发现了。 “这出的可都是杀招啊,什么时候预备部队训这个了?”那个男兵在看到的那一瞬,脸色就变了。 身旁的于队也眉心紧锁,看了一会儿她的招式演变,才开口道:“应该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 预备部队他曾经待过,里面的格斗训练里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凌厉直接的杀招。 “自己琢磨?”他讶异地瞪大了眼睛,好端端的格斗术不去训练,居然琢磨这种杀招,“这女兵倒真是有点意思。” 他越发对于这个女兵好奇了起来。 明明是千金大小姐却进军营来做这种危险卧底任务,明明是那么狂傲不羁的性子却在聂诚胜面前如此的乖巧,明明是军人世家出身,又是合格的士兵却琢磨研究如何杀人。 真是太奇怪了。 一开始他抱肩看着聂然几招招数时所发出的,“哟呵,这招挺帅的。” “这招也不错。” “这招我也可以学学。” 到后面逐渐就开始变成了…… “天,这也太危险了。” “我靠,差点就从她脖子上抹过去了。” 以及最后那一句,“妈的,她这是歼敌一万自损三千的做法啊!” 他的每一句低呼声都让周围人的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就连李骁的目光都沉了下来。 甚至何佳玉都已经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憋了许久。 从他们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得出聂然此时此刻的招数有多么的让人惊骇。 就连老冯的眉眼里透着几分微凉,忽然之间,向来不多话的他在这时候开了口,“她体力到极限了。” “极限了?你从哪里看出来?”身边的那男兵很是惊讶地问道。 因为他只看到聂然和那个海盗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并没有从哪里看出聂然有什么弱势的地方。 “她的手法和动作在加快。”老冯的目光落在聂然的身上。 而同一时间,何佳玉也立刻道:“不好了!然姐的伤口又流血了。” 这句话也仿佛是侧面印证了老冯的话,聂然的体力真的到极限了。 众人看到聂然的手臂上那道伤口的血迹从凝结到重新崩裂,心里都不由得替她担心了起来。 向来沉不住气的何佳玉作势就要冲上去,结果被李骁一把给抓了回来,“你要干什么。” 何佳玉神情焦躁,说道:“我要去帮她!” “他们两个人现在可不是别人能随便插手的。”李骁眉头皱紧,望着那两道紧贴着的两道身影,径直对何佳玉说道。 现在这种情况,盲目介入,只怕反而更糟。 “那怎么办?然姐的伤口都崩开了,整个袖子都被染红了!”何佳玉指着聂然那只受伤的手,语气里满是焦灼之意,“再这么流血流下去,万一又发生那次古琳输血的事怎么办!” 李骁一听,神情一怔。 何佳玉看她没什么反应,索性转而直接朝着李宗勇跑去。 “营长,你快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然姐的手会出问题的!她为了救我,已经两次骨裂了,要是再受伤,那就连冬季考核的资格都没有了!你不能这样对她!” 李宗勇威严的神情严肃而凛然,他面色沉冷如水,在停顿了几秒以后,当机立断地道:“陈军,把那个海盗击毙!” 此话一出,何佳玉顿时松了一口气。 2班向来是培养狙击手的地方,陈教官更是狙击的好手。 有陈教官在,那海盗肯定必死无疑!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九猫听到了他们的话,还是为了抵挡住聂然,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攻击越来越劲疾猛烈了起来。 两个人的身影更是来回变化,举枪瞄准的陈军在等待了一段时间后,最后不得已像李宗勇报告道:“营长,不行啊,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速度又那么快,实在不好开枪。” 何佳玉那颗才放下的心有再次悬了起来,“那怎么办!” 连陈教官都不敢开枪,难不成就看到然姐这样流血休克吗?! 她可不能再出事了! 何佳玉十指绞着,眼底带着满满的焦急和不安。 在场的那群人看着她的迷彩服渐渐被血越染越深,也默默地为聂然担忧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陷入了这一种莫名的焦躁时,和九猫打得正酣的聂然却大喊了一声,“叶慧文!” ------题外话------ 二更结束,大家安安!~ 正文 438 拿她当枪靶子? “啊?!” 聂然的一声喊叫,让站在人群里为她默默捏把冷汗的叶慧文傻傻地发了一声,但却不明白为什么聂然要在这个时候叫她。 她愣愣地抱着那把枪,定定地站在那里。 结果就看到身边的人因为她所发出的那一声,而全都自动自发的为她让开了一条路,将她彻底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中。 “上次我教你的,现在我要验收成果。”在和九猫打斗中的聂然再次出声命令道。 众人望着叶慧文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特别是预备部队和2区部队,他们都知道聂然的枪法很好。 能够得到她的传授,那简直就是天上砸了个大馅饼。 从她当时私下给他们开小灶,用那么短暂的时间就把2区的士兵顺利送进预备部队里就可以看得出,她的能力有多厉害。 更何况,枪法这种东西不像是拉练体能,那是要靠技术的,虽说狙击手都是用子弹砸出来的,但若是有人能指点,效果自然是更加了。 一时间,那些人看叶慧文的眼神中多少透出了几分羡艳。 可此时此刻这位被人羡慕的当事人却没有半点的高兴。 “现在?!”叶慧文惊愕的神情中带着一丝紧张,在那段时间里,聂然的确是在空闲的时候也会教她几招,可是…… “可是我根本没来得及怎么练,我怕……” 聂然教人东西的时候都是随性来的,就说那么几句话,能不能懂全靠自己悟性。 那天也正是恰巧,她看到自己在训练移动靶看,就随口教自己如何在目标无规则移动时,预测对方的动作轨迹,为此一击即中。 但是,她说得实在太简单,自己又没有她那份聪明和悟性,于是乎自己个儿就冥思苦想地悟了很多天,也才只是找到了一点点的感觉。 还不等她多加训练,结果就一通电话被调派到了这里,为此这个训练也就中断了。 现如今聂然却一句话说要验收成果,这让她怎么能不紧张。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技术不过关,万一一枪打出去,没打在那个海盗身上,打在了聂然的身上该怎么办?! 这不是打靶子,错了还有重来的机会,这是击毙目标人物,是会死人的! “我根本不行啊……”她紧紧握着枪,眼底一片慌乱。 但聂然怎么可能还会给她迟疑的时间,在应对九猫的时候,对着她催促地道:“快点!” 她的体力真的要到达极限了。 那只受伤的手臂迟迟没有得到包扎,血凝结、崩开、崩开、再凝结,如此反复,再加上她身上没有干的衣服,只觉得从心底最深处透出的冷意,开始渐渐腾升,传递到四肢百骸中,让她的行动开始逐渐开始迟缓了起来。 她心知不能再拖了,越拖下去只怕到时候自己真的会死在九猫的手里。 现在所有的希望就放在叶慧文身上了。 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需要叶慧文,也庆幸自己闲碎时光里教了一些东西给她,这才给自己争取了那么点机会。 说实话,在这里面,除了叶慧文她还真的没办法信别人。 即使是9区的人,她也不信。 当然,这不是质疑9区的人。 只是……面对那些不知实力的人,聂然宁愿找叶慧文这个知根知底。 即使她的能力不出众,但自己也愿意一试。 “举枪!你别忘了当初你和我说过的话!”聂然又是一声的呵斥,震得叶慧文浑身一颤。 然而,她的话说完,站在那里的叶慧文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让9区的人吧。”此时,站在李宗勇身边于队沉声道。 再这样撑下去,聂然肯定是不行的。 她的整个袖子已经完全被血给沾染得湿透了,血已经开始顺着袖子开始滴落下来了。 于队在看着她这样硬撑,眉宇间难得带了一丝沉重。 “不,你们别轻举妄动,这丫头做事向来有自己的道理,她既然点名要叶慧文,那就再等等。”李宗勇威严的目光紧紧盯着聂然,但其中透出的是浓浓的担忧。 他其实也很怕聂然会出问题,伤口不知深浅,还在加快运动,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休克。 但是又不敢在她开口之后,再替她擅自做决定。 于队听到李宗勇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聂然是他们的人,而这次的行动也是李宗勇在做指挥,他应该服从。 “好。” 一字结束,他便不再开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聂然和那名海盗之间的打斗。 说真的,就以她这样前几天的耗费加上现在巨大的体力消耗,和如此的伤势,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 这番坚韧力倒是值得让人刮目相看。 悬崖上,那两道身影紧紧相缠,速度丝毫没有任何的减弱,快得让人有些晃花眼。 九猫迟迟没有看到叶慧文有任何的动静,为此冷冷地陈述道:“你找这种人做帮手,不如投降做我的人质。” 做狙击手除了精准的射击,还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可显然,那个被聂然点名的人根本没有这颗心脏。 那个女兵一脸担忧不安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打得准。 “投降?你觉得可能吗?”聂然嘴角冷冷勾起笑,手上的动作依旧很快。 但在那速度中,九猫却能感觉到她攻击的力度开始在减弱,“可是你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她冷冷的陈述。 “放心,在我支撑不住前,你不会活着。” 就在聂然说完这番话之后,就突然听到“砰——”的一枪声响起。 那子弹破空而来,让九猫的脸色微微一变。 而聂然早已在那枪声响起时,就已经改变了方向,脚下一偏,将九猫的身体暴露在了子弹之下。 九猫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叫叶慧文的胆小女兵居然真的会开枪。 她不是很害怕吗? 怎么会如此果决的开枪,甚至连瞄准都没有瞄准,就这样胡乱的开枪。 难道那个女孩儿和聂然是在演戏? 故意骗自己? 想要让她放松警惕? 想到这里,她冷眸一寒,瞬间腰身一扭,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和聂然的身影再次重合,并且缠上了她,将她为自己做了人肉盾牌。 “咻”的一声,子弹就这样朝着聂然的门面直扑而去。 在场的众人脸色顿时大变! 这一枪要是挨到了,这肯定是死! 可当事人却面色镇定地等着那颗子弹。 “聂然!” “聂然!” “聂然!” 六班的那几个人以及汪司铭和方亮都被这一情况给吓得心头漏了半拍。 站在那里的叶慧文更是脸色都已经煞白了起来。 就在那子弹一点点逼近,就在要贯穿她的时候,她的头微微一侧,那带着劲疾之风的子弹就从她耳边擦过。 接着,一股硝烟味就此萦绕于她的鼻尖。 不用看也知道,她的头发肯定被擦到,为此烧焦了。 而身后的九猫也在最后一刻松开了聂然,躲开了那颗子弹的攻击。 聂然趁着那一个空隙直接用手肘朝着她胸口的膻中穴狠狠一击,然后对着叶慧文又命令道:“继续。” 所有人在看到她躲开之后才松一口气,结果又听到她这番命令,当下眼中带着满满的不理解。 还继续? 她难道看不见叶慧文都差点把她脑门都给打穿了吗?! 这分明是拿她当枪靶子在练啊! 而这个问题也是叶慧文心里想问的。 她或许有这个强大内心可以当这个枪靶,不代表别人有这个强大内心可以真的拿她当枪靶啊。 叶慧文皱着眉,摇头:“不行,我真的不行……” “继续。” “不行,我差点杀了你,你还是让9区的人来吧。” “继续!” 但聂然几番固执的让叶慧文继续,这让在场的那个9区男兵以及刘队有些着急了起来。 ------题外话------ 说明一下,正版群暂时只为腾讯和潇湘的读者开放,其他有意转正的可以选其中一个~蠢夏在群内随时欢迎~腾讯的读者进正版群粉丝值需在9000+,毕竟军妻的字数也很多了~请各位理解,而且群内也有专门针对正版读者的福利~有兴趣进群的欢迎~ 正文 439 她把命都交给你了 “她是疯了吗?为什么不让我们帮忙?她这样两面夹击,会死的!” “她在搞什么,这也太自负了!她以为自己是三头六臂的无敌金刚吗?!” 不仅他们两个人对于聂然这番动作有所不解,其他人也很是不理解。 聂然拒绝9区的人,而找一个预备部队的人,并且重点是这个人还不是出自2班的,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完全是拿自己的命在搏了! 虽然预备部队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聂然行事风格那就是一个字——疯! 但是这也太疯了,根本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给叶慧文当练手。 不要命啊这是! 何佳玉一双手握紧,指甲扣入肉里,破了皮,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聂然,生怕会错过什么。 其他严怀宇他们也一个个站在那里,不过他们的神情比何佳玉好一些,但眼底依旧有沉重的担忧。 那边的叶慧文迟迟不动手,这让聂然眉心微蹙了起来。 那凝重的神色却让九猫以为是在做戏,“别演了,我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对此,聂然嘴角冷冷浮现出一抹笑,却并不言语。 演戏? 上当? 呵,这家伙的脑洞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叶慧文要真的能演到嘴唇发白,手发抖这种逼真效果,她相信李宗勇早就派她出去做卧底了。 这演技比她都绝! 但,事实上她很清楚,叶慧文那家伙是真怕。 而且怕到不行。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她都说开枪了,这也就意味着无论生死她都自负,那叶慧文还有什么好怕的! 聂然一开始的第一枪能够可以肯定叶慧文会开,那是因为她用梦想、目标这种词激她,所以她第一枪肯定会开。 但是第二枪聂然却不肯定了。 要知道第一枪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现如今第一枪失败,这第二枪对她来说那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聂然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找9区的人帮忙,还是李骁来帮忙。 他们的能力虽然强悍,但对聂然来说却远不如叶慧文。 都说对症下药,叶慧文是她最佳的良药。 她的枪法在训练期间,聂然基本已经掌握,她的手法、开枪的那些小习惯、小动作,她可谓是了如指掌。 所以,和她合作会比那些优秀却陌生的人更为默契。 因为她可以来做主导。 而和那些人合作,双方都做主导,那势必有一方会受伤。 聂然的思绪在脑内飞速的打转,而站在旁边的刘队没有于队那么的沉得住气了,他在看到聂然苍白的脸色和豆大的冷汗从额前滑落,立刻上前问道:“李营长,你难道不打算做些什么吗?!再这样下去,她不死也是废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倔,又那么能忍的女兵! 真不知道是谁调教出来的! 这话在心里才说完,就听到李宗勇说:“再等等。” 得,答案分明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那么耐得住性子的,那个又那么倔,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于队好心地道:“再等下去,万一子弹真的伤到她,那怎么办!” “不会的,她既然敢这样说,肯定是做了打算的。”李宗勇双手负背地站在那里,神色沉沉地说。 “打算?这能有什么打算?” 这要是再不帮忙,聂然都不用和那海盗打,自己就流血过多休克而死了! 刘队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些许的焦急。 就在这个时候,聂然不知道是不是流血过多,行动慢了半拍,被九猫用手肘由上而下砸在了肩上。 那力道不小,砸得聂然当场单膝跪在了地上。 惹得众人一个惊呼。 于队的人对着身边的老冯和另外几个男兵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 收到眼色的那几个人朝着他轻轻颌了颌首,然后小心地退了出去。 “原来你教出来的也不过如此。”九猫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开枪,整个人躲在聂然身后,背对着悬崖外,显然随时在拿她当自己的肉盾。 聂然咬着牙,顺势扣住了肩上那手肘,然后一个过肩摔。 趁着那个喘息的时间,她又叫了一声,“叶慧文。” 叶慧文在看到刚才聂然差点被自己的子弹打中,心里后怕到不行,哪里还敢再开第二枪,“不可以,我真的不可以……” 梦想、目标固然可贵,但是再贵也比不上一条人命啊。 她不能拿这个去开玩笑。 若是刚才聂然没有来得及躲,那她就是杀了自己的战友了! 聂然对此倒显得尤为平静,冷冷地道:“那你就看着我死好了。”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士兵都愣住了。 就连刘队和于队两个人都眉头一皱。 这聂然就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让9区的人插手,甚至还用死来逼着叶慧文开枪,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预备部队的士兵不懂,2区的士兵也不懂,于队和刘队以及身后那些士兵也同样不懂。 就连李宗勇也不懂,但他懂一点,那就是聂然做事剑走偏锋,看上去不要命,却又极其惜命,她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给叶慧文当靶子一样练的。 她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当下,他也不再犹豫,快步走到叶慧文身边说道:“叶慧文,你必须要开枪。如果你不开枪,她一定会死,可你开枪了,她或许还能活。” “可是……” 李宗勇一把打断了她的迟疑,“没有可是,她那么信任你,连命都交给你了,你不能连开枪的勇气都没有。” 叶慧文身体一震。 紧张、害怕、踌躇在李宗勇的这句极具重量的话里全都给击了个粉碎。 是啊,聂然愿意把命交给自己,自己怎么能连开枪的勇气都没有。 重新再次举枪,那笔直的枪口对准了其中一道身影。 无论目标人物的动作是多么的快,身影是如何和聂然纠缠在一起,她始终专心致志地瞄准了其中一个点。 那专注的神情使得九猫的动作在她的面前开始一点点的被拉长,看着缓慢的动作暴露在她的眼前,最终她飞快地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声回响。 ------题外话------ 上一张里忘记说了群号了,腾讯的读者已到9000+的可以加验证群:118771270 二更结束,这一章比昨天的二更多,哈哈哈~晚安! 正文 440 失踪?! 这一枪叶慧文觉得就算没有击毙对方,可也应该最起码会打到对方。 即使没有打到对方,也绝对不可能打到聂然。 然而,事实却是…… 那一枪打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交缠的人在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一个旋转,然后就此从悬崖上双双滚落了下去。 所有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聂然和那名海盗就这样摔了下去。 在那一刹,所有人的心都一抽。 “噗通——” 直到那一声重物摔入海里之后所发出的声音响起以后,才惊醒了所有人。 “天!” “糟糕,他们两个人掉海里去了!那可是暗流啊!” 顿时,在场的那些人齐齐围了上去。 而刚刚接收到命令准备从悬崖上爬上去偷袭九猫的那几个9区士兵原本正要爬上去,结果就感觉头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然后以一道优美的小弧线垂直降落掉入了海中,溅起了好大一朵浪花。 这什么情况? 那些人才爬到悬崖的边缘就遇到这种事情,不禁都怔愣了几秒。 但好在他们9区的人都训练有素,任何突发意外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及时的判断。 随着于队那一声命令,“快下去救人!” 立刻,几个人就松手朝着暗流中跳了下去。 他们在上来的时候都绑了安全绳索,为的就是防止掉下去之后陷入暗流之中,现如今要救人,他们几个人倒正好成了最佳救援人选。 “噗通——” “噗通——” 几道声影立刻跳入了海中。 “然姐不会有事吧?”何佳玉再一次地站在悬崖往下看时,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次聂然为了救她时而坠海的场景。 那种心惊,沉重的情绪围绕着她,就如同一只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喘息。 她很怕聂然会像上次一样,再也找不到人。 此时太阳难得露出头,阳光从浓雾中倾泻出来,蔚蓝的海面很是平静,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危险。 可这种平静却越发让人心里头发颤。 这下面四处都是暗流啊,万一…… 聂然要是为了一个海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太不值得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海面上久久没有任何的人冒出的迹象。 这让人心里头的凝重感越发的沉了起来。 在过了不知多久的之后,终于平静的海面上出现了小小的起伏。 “来了,来了!上来了!”2区的吴畅激动地道。 话音才落,海面下一个脑袋就此冒了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满心希望以为会是聂然的时候,结果看到的却是9区那个士兵。 “于队,下面没有任何人影,可能被冲走了!” 他这一句话说完,悬崖上所有人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何佳玉更是眼前一片眩晕,差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呐呐地道:“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然姐才掉下去没分钟,哪有这么快!” “你淡定点,聂然向来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旁边的施倩小声地安抚着。 短短的一个小时内,何佳玉所遭受到的几次三番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营长,需要马上派人全面搜查吗?”这时候季正虎马上上前,沉声的对李宗勇问。 “马上给我搜!”悬崖上的李宗勇神情肃然,命令要求让直升机起飞,立刻在空中搜索,并且把周围的几艘船只全都派过来搜查。 海军陆战队更是被他全都派了出去,开始全面地毯式搜索。 严怀宇和杨树他们那几个人看上去比何佳玉冷静,特别是严怀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听到这种事情之后大喊大叫,甚至为此私下行动,他很是冷静地跟着海军陆战队一起下海搜索。 只是,这种情绪的压制反而让乔维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现在聂然的生死是大事,只要严怀宇不做出什么事,乔维也顾不得他了。 时间随着天色在流逝,每过一分,众人担忧的心就多一层。 那些海军陆战队的人从海面上冒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摇着头。 看着他们一个个空手而归,神情沉重,何佳玉这下是无力地摔在了甲板上。 “不可能的,不会的!” “不是9区的人么,你先别急。”施倩在旁边及时的安慰着。 李宗勇此时站在控制室里等着消息,威严的目光中是满满地担忧和着急。 一个下午的时间,眼看着夕阳就要下山,可海上依旧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就在所有人都一轮轮的下海搜寻时,只有叶慧文站在那里,她孤身一人地望着那抹夕阳缓缓地最后坠入了云层里,就如同她心里最后那一点希望也被彻底湮灭了。 尽管此时并没有人怪罪她,但她的心里却像是被剐了一样,一刀又一刀。 如果,如果不是她那一枪,或许……或许聂然就不会跌如海里,生死不知。 正文 441 他们一定会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海上的搜救行动依旧还在进行着。 这24小时的黄金搜救时间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除了军火库以及岛上的基本守卫,其他士兵基本全部都投入进了这次的搜救行动。 李宗勇站在控制室里无数的在心里祈祷聂然能够被安全的搜救到。 否则,他都不敢想象那臭小子要是知道这件事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这边救援行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而另外一边那两个正等着被搜救的人此时却被海水冲到了一个小岛上。 两个人此时的神志很清醒,却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动手了。 “为什么要救我?”良久之后,躺在旁边的九猫喘息着问道。 “为什么不能救你,淹死可是很难受的。” 原来聂然其实是可以逃脱,因为她曾经经历过暗流,再加上那个时候的暗流远比现在的要汹涌很多,所以如果就她一个人的话是很容易逃脱的。 但,问题是还有一个九猫。 她不能把九猫放弃。 为此她只能抓着九猫避开各个暗流和旋涡。 多了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危险,也多了一个累赘,她本来就浑身都是伤,那份吃力和艰难让人难以想象。 有好几次,九猫差点被暗流和旋涡吸进去。 但聂然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口,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因此伤口崩裂,血一丝一缕的就此融入了海水里。 伤口的裂开,再加上咸海水在伤口上的刺激,那份痛让她眉头紧皱,但也幸好有这一份的痛楚能够让她的意识清醒。 不过好在九猫后来还算聪明,在遇到这种情况下依旧镇定的和聂然配合,从而避免被卷入的危险。 只是两个人虽然能避开暗流,但是却阻止不了水流的冲击。 两个人在水里一阵扑腾之后,这才被冲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岛上。 “我说的不是掉下海,而是在悬崖上,那个女兵明明都要击中我了,你为什么要扑过来。”九猫转过头,神情冰冷地盯着聂然。 “因为我想保你。”聂然望着漆黑的夜幕,淡淡说道。 九猫眉头一皱,语气冷冽,“保我?你明明当时都已经对我下了杀手,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聂然毫不在意的将双手枕在了脑后,“我乐意,我这人做事向来随性,你的格斗不错,我喜欢,所以就救你。” 九猫顺势从地上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很是惬意的聂然,“你的意思是,想做我的人质了?” “人质那是不可能的。”聂然笃定地抬眸看向了她,“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帮你。” 九猫神情依旧冰冷,“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现在还有选择吗?!现在只有我能护住你。”聂然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有!杀了你,然后逃走!” 九猫说完就要作势上前动手。 聂然站定在那里,却没有任何的反抗,“别逗了,他们一天找不到我的尸体,一天都不会从这里撤离,你想想吧,船只不撤离,海下又有暗流礁石,这里既没吃的也没喝的,你能熬多久。” 她一针见血的分析,让九猫那个拳头不得不停滞在了半空。 “所以你现在必须要跟我回去,只有回去了,你才有逃的可能。” 逃?这个女兵居然在教她这么逃? 九猫眼睛里闪动的冷光越发的盛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聂然很是随意地把自己的袖子给撕开,然后拧干绑在了伤口处防止它在继续流血,“我在救你啊。” 面对聂然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九猫真的不明白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救我。” 刚才在悬崖上不是还让人击毙她吗? 为什么后来突然间就全都变了脸了呢? 她不是女兵吗? 为什么要帮自己?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系列的问号在九猫的脑袋里不停地转动。 可聂然并不告诉她,反而朝着那个小岛深处走去,并且远远地传来了话,“想活命就快点过来捡柴烧火。” 九猫站在那里许久,最终在去权衡利弊之下,只能提步朝着聂然走去。 有一点聂然没有说错,那群士兵只要不看见她,就不会从这里撤离,在这种没有吃喝的地方,她一个人熬不了多久。 两个人虽然捡了柴火树枝,但这岛的环境非常潮湿,那些树木根本不容易点燃。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她们两个人就这么摸着黑的点火。 一次,两次,三次。 可始终没有把火给点起来。 不过这两个人都是耐心十足的人,在经历了大约三四个小时以后,终于星星点点的候光伴随着浓重呛人的烟味冒了出来。 “快快快,小心点儿,别又灭了!”聂然对着九猫催促地道。 九猫立刻丢开了手里的两根树枝,趴在那里不停地对着那点带着火星的木屑吹了起来。 两个人合作的十分的默契。 没一会儿火越烧越大了起来。 聂然脱了衣服和裤子,然后挂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整整一天一夜,她就没穿过干衣服,那湿透的衣服贴着皮肤,对于她这种失血过多人来说,实在是太冷了。 没有力气去找食物,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听到火堆里传来几声“噼啪”的声响。 聂然看着眼前的九猫,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觉不觉得很好笑,明明在几个小时前我们两个人还你来我往的要杀对方,现在却在这里一起安静的烤火。” 九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并没有搭她的话,反而问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获得救援。” “等天亮吧,到时候我们弄点烟雾,说不定他们会发现。” 听到聂然这个老土的办法,九猫不禁有些诧异了起来,“你身上难道没有跟踪定位系统?” “没有。” “无线电呢?” “没有。” “你怎么什么都没有?”九猫实在是忍不了了。 聂然用树枝拨弄着火堆,漫不经心地道:“我就一个小兵,又不是队长,哪里值得需要斥巨资啊。” “……”九猫这回彻底被打败了。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烤着火睁眼到天亮。 此时衣服已经干了,聂然重新穿上衣服,和九猫一起又找了很多的树枝。 为了能够制造出黑浓的烟雾好发出求救,她用身上唯一一把军刀将自己的军靴下的皮革给割了一块下来,然后丢进了那火里面。 黑色的烟雾很快随着火光腾升了起来,只不顾岛上浓雾很重,烟雾死死的被雾气给压制着,无法腾升。 “根本升不上去。”九猫看了这情况后,陈述着。 聂然被烟火气呛得咳嗽了几声,“升不上去也要烧,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而且24小时的黄金时间还没过,他们肯定船只和直升机一起派出来。” 聂然分析的有理有据,九猫被说服了。 她就这样沉默着,在火堆里继续添加柴火,使得火堆能够烧得更旺。 时间在慢慢过去,但始终没有看到救援出现。 直到24小时的黄金时间过去,天又再次开始渐渐地暗了下来。 “黄金时间已经过去了,你觉得他们还会继续搜救么。”九猫看着已经阴沉下来的天,神情冷漠地看着眼前的聂然。 “当然。”聂然肯定地继续往火堆里添着潮湿的柴火。 九猫将拨弄火堆的树枝丢在了一旁,“你不过是个小兵,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么。” 聂然艰难地直起腰,轻叹了一声,“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如果是我,我肯定就放弃搜救了,但是……他们不一样。” 他们不像她那般独来独往,一切以自我为中心。 他们非常注重团队合作,所有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和草率的放弃任何一个战友。 突然她有些庆幸起来,自己幸好重生在了部队里,至少在陷入这种绝境之下,她还有这个信心,知道那群人一定会来。 ------题外话------ 二更结束,安安~祝各位小女神今天节日快乐哦~ 正文 442 停止营救 天色,再次黑了下去。 聂然停止了燃烧,转而坐在了那堆火堆旁。 黑夜下,烟烧得再浓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不花费这个力气。 面对聂然这样淡定的神情,九猫也没什么可说的。 只能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安静死寂的小岛上除了海浪声,就剩下柴火“噼啪”爆裂的声响。 聂然又放了一些树枝进去,然后拣了地方就这么躺了下来。 这些日子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现在必须要休息,否则体力不支,没有食物果腹,身上还带着伤,很容易死在这里。 火,烧得旺盛。 聂然双手枕在脑后就这么睡了过去。 坐在旁边的九猫眉头轻皱。 这算什么,拿她当保镖? 她的心会不会也太大了。 现在她们两个人只是暂时休战而已,并不代表她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化敌为友了! 她敢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旁若无人的睡起来,难道就不怕自己暗中偷偷杀了她吗?! 九猫握着树枝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可随后一想,聂然这个人心思缜密,心计又格外的深,做事滴水不漏,她能够这样坦然地躺在那里,不做任何的警戒,或许是又有什么目的。 为此,九猫握着树枝的再次松了开来,静静地坐在那里,免费的为聂然当起了“保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天黑到天亮,除了聂然能睡得非常的香甜之外,其他人两夜不曾眠过了。 虽说24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已经过了,但是依旧不能松懈。 9区的人和海军陆战队以及其他两个部队的人各自在各自队长的命令下一批又一批的下海搜寻,直升机更是照着灯在半空来回交叉搜查。 所有船只在各个海域用雷达搜索。 只是,无论怎么做,始终没有搜到聂然半点影子。 一连三天,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开始陷入绝望的情绪里。 觉得聂然基本上存活的可能性已经不高了。 所有人都带着同情和哀伤的目光看着聂诚胜。 不知道他此时会不会后悔当时那一巴掌。 不过看他已经呆滞的样子,那些人宁愿相信他是后悔的。 可事实上,他懊恼、后悔的不是这个女儿没有了,而是这个女儿给聂家带来的利益全都没有了。 就算是烈士,他们所需要的也不是一个普通小兵的烈士。 那个根本无法实现巨大的利益。 所以他希望聂然活着。 她只有活着,才能为聂家带来更大的利益。 因此,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从积极派人打捞,到最后的开始绝望。 看着茫茫无边的海面,他第一个停止2区士兵们的搜寻。 他觉得时间一过,再搜也毫无用处了。 既然已经是这样了,还不如考虑的是,如何利用聂然在这次卧底任务中牺牲的事情为聂家再努力赢上一笔漂亮的功勋。 只是,他的命令才下,就遭到了2区士兵的不理解。 虽说黄金时间已过,但是毕竟是亲生女儿啊,自己主动放弃,这会不会也太说不过去了。 可聂诚胜却说军火库的案子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办,那些海盗也要处理,不能再这么浪费时间。 他说得那么义正言辞,让底下的人无法反驳。 但这不代表李宗勇会听啊。 他在收到2区的人已经停止搜寻的消息后,怒不可遏地就直接找上了聂诚胜。 “为什么要停止,为什么不继续搜下去!” 聂诚胜正站在甲板上,说道:“已经过了时间了,再搜也没意义了。” 李宗勇听到他说这话,连日来压制着的情绪这下爆发了出来,他上前一把揪住了聂诚胜的衣领,“没意义?人家9区的和海军陆战队的都没有说话,你2区的居然率先停止?!她是你女儿,亲生女儿,你居然说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 其实这个时候,9区和海军陆战队的人完全可以撤离了,因为他们过来的目的是为了帮助预备部队攻打海盗,并不是来救援的。 再加上黄金救援时间已过,他们基本上做到仁至义尽了。 但他们却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一次次地带着他们的人在海里搜寻。 反倒是最不该说停止搜救的人居然开口说要停止。 简直把李宗勇给气疯了! 被李宗勇突然揪住的聂诚胜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我不继续搜下去,也是不想耽误军火库的进程,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所有事情全都停摆了吧?!” 可李宗勇却死死抓着他的衣领,“聂诚胜,你别给我在这里给我做出一副一心为公的模样,聂然我是一定要搜的,你2区的人这次来也是听我的命令,我现在命令他们搜!你们就必须给我搜!” “2区的人向来听我的命令,你这样是越权。” “我今天就越权了!” 李宗勇一声厉呵,震得聂诚胜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一时间。硝烟味弥漫了开来。 两个人如此的争锋相对,吓得周围一干士兵们都噤了声。 正文 443 全力营救 特别是预备部队的士兵,他们向来只看到李宗勇不怒自威的模样,哪里见过他这般暴怒,甚至还要动手。 几名教官站在那里想去解围,但是又不敢,只能站在不远处,时刻盯着。 就听到李宗勇这时候继续道:“要不是聂然救了你手下这群兵,你早就该向上请辞了!哪里还有脸站在这里。” 聂诚胜一听,脸色骤然一变,“你……你……” 这是他的伤疤,李宗勇竟然这样毫不顾忌地说出来,气得他连说了几个你字,胸口更是不停地起伏着。 显然是被真的气到了。 2区的吴畅还有刘鸿文以及曾经受到过聂然帮助的人在听到李宗勇这番话之后,也纷纷忍不住开口道:“师长,我们想继续搜。” “是啊,师长,我们想继续搜。” “师长,聂然救过我们,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没错师长,我们不想就这样放弃……” “师长……” “师长……” “师长……” 在听着那群士兵们高涨的呼声,聂诚胜神色从愤怒到震惊。 他没想到这群兵居然会违背自己的命令,全都偏向了李宗勇这一边。 聂诚胜这下也没了办法。 先不说他李宗勇是这次的主指挥,就是他的资历也远远超过自己。 就凭他曾经担任过9区的正军级这一点,自己都不得不服他。 “既然李营长觉得要搜,那就搜好了!但这延误的后果,也请李营长自己一力承担!”聂诚胜面色沉沉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把责任推给你的。”李宗勇松开了手,转而对着2区的士兵说道:“所有人立刻重新投入搜救行动中!” “是!” 2区的人精神一振地高喊了一声,接着有条不紊的再次开始了搜救行动。 李宗勇在解决了聂诚胜之后,对身边的陈军以及其他两个班的教官说道:“让军火库那边的士兵都好好守着,然后让我们的人先带这些海盗回去。” “是!” 三个班的教官立刻应了一声,接着各自去安排。 所有人立刻再次投入到了搜救行动之中。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搜,聂然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那片海域里始终查不到她任何一丝踪影。 看着天一点点黑下去,又亮起来,李宗勇的神情越发的冷峻了起来。 四天了。 已经四天了。 你到底在哪里,聂然! “营长……”陈军这时候不得不上前和他开口道:“已经四天了,我们还要继续下吗?” 李宗勇站在甲板上,遥望着远处平静无波的海面,沉默不语。 陈军看他一直不说话,最终也只能无奈转身作势离去。 “让2区的先撤离吧。”就在陈军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李宗勇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如果9区和海军陆战队也想撤离,就让他们撤吧。” 陈军愣了愣,然后点头,“是。” 但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2区的人却表示不愿意离开,并且一定要帮忙搜查到才可以。 9区和海军陆战队也是同样的说法。 既然所有人都这样说,聂诚胜自然也没有办法带队离开,只能留在那里等着看聂然的尸体。 “既然这片海域找不到,那就再扩大范围。”于队这时候对李宗勇说道。 李宗勇望着海平面,停顿了几秒,点头道:“嗯,那就麻烦了。” “不会。”于队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范围一旦被扩大,那么所有的布局也就意味着全都要重新开始。 一番折腾之后,终于搜救再次开始。 李骁在这个时候却主动提出要另外启用一架搜救的直升机。 “已经96个小时了,如果聂然还活着,她一定会想办法登岛,给我们发消息,所以我要查看周围一百海里的所有岛屿!”她说道。 这些日子他们所有的搜救全都针对海里,却没有人注意岛屿。 再加上这片海域雾气浓重,不是近距离,根本无法看清有没有求救信号。 为此,她决定要把这些海域的岛屿每一个都要搜查一遍才可以。 李宗勇想了想,觉得李骁说的也不无道理,连忙应了下来,“好!马上再调派三架直升机在这一百海里全面搜查岛屿。” 如此大力度的搜救,让众人心中重燃起了一丝希望。 何佳玉她们也随即要求加入。 她们几个人分别上了三架的直升机,各自以不同的方向而去。 浓雾中,两架直升机继续在海面搜查,而另外三架飞往周围的岛屿,开始一点点的搜查了起来。 何佳玉和李骁共坐一架直升机,每到一座岛,李骁都要求低空在整个岛上盘旋一圈,防止有遗留。 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李骁远远的看到前面的浓雾和周围的浓雾隐约有些不同,灰蒙蒙的。 “前方那片区域是要下雨了吗?”李骁望着前方,眉头微微皱起。 “好像是,不如绕过这片区域。”那名飞行员说完就要作势改变飞行的行程。 可在此时,李骁却拒绝,“不,穿过这片区域。” “穿过?万一是雷区,我们很危险。”飞行员很不赞同地说道。 “那就低空穿过去。” 李骁如此一意孤行,飞行员也没有办法。 只能降低了高度,打算趁着那片区域的云层还未形成,争取快速穿过去。 越靠近,浓雾越发的灰蒙了起来。 直升机慢慢地隐没在了那团浓浓的灰雾之中。 “奇怪,这里并没有什么雷云层啊。”飞行员在穿过那片黑色的浓雾的时候,很是不解地嘀咕了一句。 可就是这么一句,却让李骁猛的瞠目,她当下转身猛的拉开了直升机的舱门。 这一举动吓得飞行员都愣住了。 “喂,你干……咳咳咳……”他的话未完,那滚滚的浓雾飘了进来,还带着呛人的橡胶气味儿的刺鼻气味。 皮革? 好端端的这里为什么会有橡胶气味儿的黑雾? 还不等那名飞行员想到这其中的缘由时,就听到李骁大呵道:“是信号,这是聂然的信号!快,快返回!” 她如此的着急的样子,让飞行员一愣,接着马上掉了个头转了回去。 “真的吗?这是然姐的信号吗?”何佳玉这下也振奋了起来,仔细地朝着下面看去。 可除了浓重的黑烟之外,什么都没有。 直升机根本无法就这样降落。 于是,立刻向总部请求,并且要求派船只前往。 在半空中盘旋着的直升机螺旋桨声终于惊动到了岛上被困了四天的两个人。 聂然和九猫两个人这四天来过得倒也不算太过落魄,两个人的野外生存技能都还不错,偶尔还能抓点吃的,至少没饿死。 然后还搭建了一个小小的临时庇护所。 只不过,聂然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多少还是发着一些低烧。 这会儿她躺在那里休息,在听到空气中传来“嗡嗡嗡”的细微声响时,不禁“唰”的一下,将眼睛猛然睁开。 “他们来了!” 站在外面正在烧黑烟的九猫一听,手下的动作一顿。 这些日子来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还算相安无事,可救援一出现,九猫的神情瞬间就变了。 这时,聂然却顾不得上她。 抬头,看着上空那滚滚浓烟的雾气,静静地聆听着,发现直升机在她们的上空来回的低空盘旋。 只要盘旋,那就说明他们应该是发现问题了! “他们找到我们了。”聂然主动一起将黑烟烧得更旺一些,并且对九猫吩咐道:“你如果想活命,就给我闭嘴,安分点!不要动什么歪脑筋,我既然说要保你,就肯定保你,但是你要是不安分,那你别怪我。” 九猫眼神冷冽,紧抿着唇,不言语。 显然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信她这一回。 大约在十分钟后,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两三个黑点,然后逐渐朝着她们的方向快速行驶而来。 来了,终于来了! ------题外话------ 预告一下,明天二少会粗来~我知道你们想他很久了~二更结束~么么哒 正文 444 获救 远处的几艘船上,李宗勇他们都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查看着前方的境况。 随着船只的快速前行,刺鼻而又强烈的黑烟让他们越发的确定这黑烟一定是聂然传来的信号。 如此大的滚滚浓烟,没有几天肯定是形成不了的。 那些人看着那眼前滚滚的浓烟,心里既欢喜又心疼。 欢喜的是终于找到她了! 但心疼的是,她为了能够发出信号,用这种刺鼻呛人的黑烟发出信号,该多么的受罪! 他们现在不过才进入就觉得刺鼻呛人,可她却一直留在那里,还带着伤,想想都觉得心酸。 船只行驶进了黑烟之中,在滚滚的浓烟中,终于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身影时显时隐。 “那里有人!”9区的那名士兵指着那一个黑影,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众人的神色一振,顿时纷纷上前。 随着船只越来越靠近,那抹身影也越来越显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是聂然!”刘队立刻道。 站在船头的李宗勇连忙用望远镜朝远处看去。 果然,那黑烟中聂然就身影笔直地站立在那里,静静等待着。 滚滚上升的浓烟,几乎将她完全包围。 没有阳光,漫天刺鼻的气味。 尽管四天没有梳洗,脸上一块黑一块白,身上的衣服更是缺了一个袖子,看上去好不狼狈。 但双淡定如水的眼眸,从容的神色,以及嘴角那抹轻轻挑起的笑容。 似乎她早就预料他们会出现一般。 就如同他们不相信她会就此死去一样。 不知怎么了,那些向来有泪不轻弹的男兵们竟有些鼻头泛酸。 船只停在了海面上,那些人连忙跳下海,齐腰的水位他们一个个就这样快步朝着聂然迎面而来。 “你真的能保住我?”突然,九猫从旁边走到了她的面前,眼神冷锐地逼视着她。 聂然嘴角的笑意不变,笃定地道:“只要你安分点,我会的。” 九猫低垂着眼睑,显然还在思考。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九猫,要想活命,你只能听我的。”聂然说完,就朝着前面走去,完全不在意她会有什么小动作。 只见,吴畅他们还有方亮他们,已经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你还好吗?有什么问题吗?有没有受伤?”方向率先冲过来,口吻中带着满满的着急和担忧。 “我没事。”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黝黑明亮的眸子里依旧淡然自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亮听到她这样说,又加上仔细地上下打量,在确定真的没事之后,这几天提着的心才落回到了肚子里。 “既然没事了,那就快点上船回去吧。”汪司铭是第二个到达的,他连忙对聂然和方亮说道。 “对对对,快回去,回去让军医给你看看你肩膀上的伤,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方亮上前就要搀扶她。 “不用,我自己能走,你们去把后面那个海盗给带上船就可以了。”聂然拒绝了他的搀扶,指了指身后。 “海盗?”方亮和汪司铭微微一愣,朝着后面看去。 果然就看到那个还站在黑烟里的九猫。 “你一直抓着她?”方亮满是不可思议地问道。 “恩。” 聂然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朝着船的方向走去。 2区的那些人此时赶了过来,在确定看到聂然之后,也大松了口气。 “天!聂然,你真的是吓死我们了!”吴畅像是劫后余生地说道:“你要是再不找到,我估计杨树能疯。” 吴畅一想到这两天杨树那张阴沉压抑的脸色,就有些心惊肉跳的。 其实不止杨树,还有严怀宇,以及刚才跑得最快的那两个男兵,那一张张压制不住的脸色,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当然,其实整个部队自从聂然厨师之后都罩着一层阴霾。 不过好在现在这层阴霾总算是散了。 站在那里的聂然听了不禁侧头扫了他一眼,“哦?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吴畅忙不迭的为昔日的战友增加几分好感度。 聂然轻笑了一声,环顾了一圈,才发现居然头一次严怀宇和何佳玉没有第一个冲上来,就连李骁也不见踪影,“他们人呢?” 身边的吴畅说道:“你说杨树啊,他们都在直升机上,估计刚收到消息正返回呢。” 聂然听闻,点了点头,然后上了船。 身后方亮和汪司铭把九猫也一并押上了船。 那些原本想要上前的于队还有刘队他们在看到九猫的时候,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 天,他们没眼花吧? 这个海盗…… 聂然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抓住这个海盗?! 那片海域内暗流虽然不算多,但能够掉入海里还能抓住,那真的的确是有些本事了。 更何况这个海盗一心要逃,对聂然下手可并不留情啊。 能让他现在这样乖乖被抓,实在是太让人讶异了。 “你还好吗?”但这些对于李宗勇来说,这个海盗早就不是什么最为主要的事情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聂然的安危,“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聂然笑着和他玩笑道:“如果肯给我个馒头,我想我应该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 李宗勇看她还有力气和自己说笑,心里好歹是放松了一些,“行,等军医看过,确定你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你要多少馒头我都给你。” 不过,说完之后他就立刻让军医上前查看。 毕竟这丫头的忍耐力太强。 明明那刀伤在身上都有四天了,又海水里浸泡过,硬是站在这里和自己神色自定的聊天,浑然没有受伤的自觉。 医疗组的那些医生在李宗勇的示意下连忙上前,做各种基础检查。 另外两名医生则马上将她包扎伤口的布料解开。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可等到解开最后一层的时候,那医生的手不禁一抖。 就连周围围着她的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那伤口的边缘早已泛白,里面已经全部溃烂,甚至还有炎症所渗出的脓水,看上去可怖异常。 居然都成这样了,还能谈笑自如。 站在那里的李宗勇看了,就知道这丫头向来胡来,眉头马上就拧了起来。 见那名医生一直没什么反应,焦躁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了起来,“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治啊!” 那医生被他这么一说,连连点头,“是是是。” 接着就让身边的两名医护人员拿各种消炎药。 “你这时间要是再长点就要引起毒血症和败血症了。”那名医生拿着药对着聂然说道。 “那要怎么治?会不会引起什么大问题?”李宗勇比聂然抢先问了一句,但问完之后又觉得不够,说道:“要不然直接直升机送医院?” “营长你淡定点,他只是说时间再长点才会引起,也就是说现在没引起。”聂然一边擦着药,一边安抚着。 可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用,不仅没用,还引火烧身了。 只见李宗勇紧皱着眉头,心疼地责怪道:“你还说,要不是你非要抓那个海盗,也不至于会这样。” 聂然一个劲儿地点头,“是是是,是我错,我下次看到海盗要逃,一定装作没看到,绝对不介入。” “你还有心情和我说笑!” 李宗勇真是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聂然笑着转而向军医求救道:“医生,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你可一定要挑好的说啊,不然我回去肯定免不了被营长关小黑屋,罪名是,抓海盗负伤。” 那名医生为聂然擦完了药,说道:“问题虽然不是特别的严重,但是你现在发着低烧,加上伤口感染发炎了那么久,还是需要做个全面检查,现在先给你挂个水,一切都要等回去之后才能做判定。” “那就现在把她送回去。” 李宗勇转身就要作势去下命令,却被聂然给阻止了下来。 正文 445 我要给他打电话 “不用!我现在没什么问题,等军火库那边结束我再回去。” “这怎么行!” 李宗勇正要皱眉拒绝,就听到聂然说:“这军火库只有我进去过,要是没有我,你们很容易会出事的。” 她可没忘记胡四说的那一让他们有来无回的话。 如果这话是真的,那么这个军火库是绝对不能擅自去开启的。 因为一旦随便开启,可能整个岛,以及整个岛上的士兵都不复存在了。 李宗勇听了这话,一时间也无法辩驳。 当时之所以选择聂然,除了她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曾经进入过军火库。 但随即他就开口道:“那就让士兵在这里守着,等你伤好了,再说。” 他觉得岛已经被控制住了,晚两天也无妨,但是她受了伤就应该要及时救治。 “这怎么行!”聂然皱着眉,“军火库到底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现在已经拖了四天了,再拖下去万一又有什么意外怎么办,而且你也很清楚,军火库的事情绝对不能拖。” 聂然的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李宗勇知道她这是话里有话。 她是怕臭小子的计划因为她而中断。 唉…… 这丫头看上去对那小子平平淡淡的,其实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吧。 “好吧,你先挂个水,如果烧退了,我就同意让你留下来。如果挂完水,你的烧还不退,马上返航。”李宗勇最后那一句话说得很是果断,完全不给聂然任何商量的余地。 聂然对此也很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她也是很惜命的好不好,好不容易活下来,怎么可能会胡来。 那群医疗组的人在李宗勇的命令下,马上替她打针挂水,很是忙碌。 这时,直升机的螺旋桨轰鸣声从远处响起,然后就看到它们缓缓降落在了甲板上。 李骁和何佳玉两个人率先跳下来,朝着聂然快速跑来。 “然姐!” 何佳玉那疯丫头连营长都没搭理,就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聂然的身边,“怎么样,你没事吧?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 聂然被她这一连串的机关枪询问给扫的有些承受不住,赶忙叫停,“没事,我很好,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你冷静点!” 然而,这话一说完,何佳玉眼睛就瞬间通红了起来,然后一把就扑上了前,将正在挂水而无法逃脱的聂然给抱了个满怀。 “呜呜呜,然姐你吓死我你是不是觉得那两次吓得我还不够!非要吓死我才好!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你都不知道我当时那个心,真的是要哭死了!”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严怀宇和杨树他们几个人也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只不过,当他们一看到聂然的时候,一个个都站在了原地,不敢动了。 聂然听着她因为激动而乱七八糟的话,看着远处那几个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冲他们挑眉一笑。 那熟悉的笑容,让那些人的心头微微一抽。 才不过四天,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可这笑保持了才一秒,聂然就眉头轻皱了起来,憋着那口气对何佳玉说道:“你再不松手,我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原来后怕的何佳玉将她抱得十分的紧,聂然怕针头扎破静脉,一直都没能动弹,现在终是承受不住了。 “何佳玉。”站在旁边的李骁听了,急忙上前控制住何佳玉。 “对不起对不起,然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何佳玉手忙脚乱的松开了手,一个劲儿的道歉。 聂然摆了摆手,“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了,我想睡会儿。” 该等的人都等到了,也让他们看到自己完整无缺了,这会儿自然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四天她虽然看上去一直一副很轻松惬意的状态,但事实上她根本没有睡过,那不过是给九猫一个假象。 她当时血流了整个袖子,又在海里这样扑腾那么久,后来又出现了低烧,哪里还有力气和九猫拼。 那淡定从容的样子不过都是做给九猫看的。 只是想镇住九猫,防止她在发现自己出现问题之后,借此痛下杀手。 聂然举着点滴,转身朝船舱内走去。 何佳玉马上跟上前去,搀扶着她,“好好好,我扶你回去睡。” “我只是困,不是残,自己可以走。”聂然真是无语了,为什么每个人看到她都要搀扶着她。 她看上去有那么走不动路吗? 聂然回到船舱内换了一身干衣服,又吃了点流质的东西,然后就这样睡了整整一天。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手上的针已经被拔去,被贴上了创口贴。 聂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整个船舱里没有一个人。 这个点居然没有人睡觉,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这会儿她没心情去管他们跑哪儿去了,她摸着黑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直接朝着李宗勇的办公室走去。 她刚才身体实在太虚,大脑也运转不过来,所以把很多事都暂时搁置了。 现在既然醒过来了,这些事就该一个个全都给解决了。 “叩叩叩——” 聂然站在门口,轻敲了一下李宗勇的房门。 没一会儿,就听到李宗勇熟悉的威严声响从屋内响起,“进来。” 李宗勇看到推门而入的人是聂然,顿时皱起了眉头,“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有事找你。” 李宗勇看她神情严肃,很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聂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想现在马上给他打个电话!” ------题外话------ 二更结束,今天给你们预个热,明天再让二少上线一下吧,安安 正文 446 他们之间的关联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李宗勇看到她一醒来就要打电话给那臭小子,如此匆忙的样子倒是让他不禁有些小小的惊讶。 聂然一心想找霍珩把事情问清楚,却忘记李宗勇这边。 她连忙转移了重心,问道:“营长,他当时有和你说,海盗抓了之后要怎么解决吗?” 聂然觉得既然攻打海岛这件事是霍珩提起的,那么后续会不会有什么要和李宗勇另外要特别关照的话呢? 李宗勇想了想,然后摇头回答:“这倒没有,他当时非常匆促,只是和我说可以对海岛这边动手,至于其他的就没有说了。” “一句交代都没有?”聂然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李宗勇看她几次强调,禁不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难道他听漏了什么吗? 李宗勇回想了很久,在几番的琢磨下,很是确定地摇头,“没有。” “难道他真的遗漏了?”聂然有些无法相信地喃喃自语了一句。 可是这不太可能啊,他不太像是会把这种事情给遗漏的人。 李宗勇看她这样纠结的样子,禁不住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聂然被他这么一打断,思绪顿时回拢。 她觉得这事儿非同小可,李宗勇作为霍珩的接头人也的确需要交代,于是就把在后岛遇到的事情告诉了李宗勇。 “我在和9区以及海军陆战队的人登陆后岛时,发现了一批不一样的海盗。严格来说,他们可能不是海盗。” “不是海盗?”李宗勇很是不解地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霍珩另外派了一队人马过去做支援? 聂然回想着当时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道:“我们和他们曾经引发了一场短暂的火拼,后来我在一次无意间看到那些海盗非常的陌生,我并不认识。” 李宗勇听了这才放下了心。 他还以为是霍珩新派了一队人马过去,然后双方造成了什么不可避免的伤害。 “那说不定是他们新招的海盗呢?要知道傅老大死了以后,这里毕竟发生过一番内战。” 所以,李宗勇觉得海盗人手不足,招兵买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好可光当时海盗那么多,聂然也不可能把每个海盗都认全。 如果单凭那些海盗太过陌生就认定这些不是海盗,显然有些太过牵强了。 聂然却对此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个机会不太可能,当时发生内战是由他亲自解决的,而他之所以调派人过来亲自解决,为的就是把这些海盗解决掉,将整个军火库全都控制住,怎么可能还会让他们再另外搜罗别的海盗过来。” 这一句话说的在情在理,倒是让李宗勇没了话。 的确,那臭小子要的就是把军火库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完全的掌控,就连原来的海盗他都在想尽办法的铲除,又怎么会再找海盗呢。 “那会不会是霍启朗不安分,想要另外找人再做些什么。”突然间,李宗勇发问道。 要知道霍珩这次为了能够抓紧和幕后的人联系,对霍启朗可谓是用了铁血的手腕。 霍启朗要是反扑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这个可能性并没有得到聂然的赞同。 “我原先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后来我却在被俘的阿九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 当时叶慧文那一枪实际上是可以打中九猫的,但就是在她准备让开的那一瞬间,看到和自己纠缠的九猫也同样为了能够避让时一个凌空侧翻,让她正好看到腰后那一个很模糊的印记。 这才让她当下改变了主意,挽救那一枪对于九猫的伤害。 只不过叶慧文那一枪打得的确算是漂亮,在如此这番纠缠之下竟让她避无可避,为了能救下九猫,她不得不只能带着九猫一同跳海。 想起那一枪,聂然到现在都不得不在心里默默赞赏一番叶慧文这女兵的确是有慧根。 自己不过就说了那么几句,就逼了她那么一下,竟然能开出这么帅气的一枪。 聂然这边还想着叶慧文的事情,那边的李宗勇听到她的话之后却很是焦急,“什么东西?” 被这一声给拽回思绪的聂然停顿了几秒,开口道:“她的腰间有一个很模糊的刺青,应该是防止被人发现而洗掉了,虽然看不清,但我感觉应该和那几个海盗的刺青是一个样式。” “那会不会是霍启朗的人呢?”李宗勇又开口发问道。 聂然神情严肃,摇头,“不可能,阿九是绝对不可能会是霍启朗的人。” 她如此的笃定反而让李宗勇觉得奇怪,“你这么肯定是有什么证据吗?” “那倒没有。”聂然说道:“但是,霍启朗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安插自己的人手,而且他为人特别的谨慎,也很小心,是绝对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种致命的线索让别人去追查。” 李宗勇听了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聂然看他也同意自己的话,又再次继续道:“再加上我也带过一批霍氏的手下,至少他们的手腕上我没发现过任何的东西,所以基于这些因素,我觉得这些‘海盗’可能是来自另外一批人马。” “如果真如你这样说的话,那真要好好查一下才行,避免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李宗勇这会儿神情也越发的严肃冷凝了起来,“那个刺青你记得是什么样子吗?” 聂然眉头轻蹙,“因为天色比较黑,我只有模糊的看到,如果你真的想要完全了解,可能需要把他们的尸体都运出来。” 李宗勇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好,我到时候把那些海盗的尸体让人运出来。” 说完他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机递了过去,“这是你要的电话。” 聂然看着手中这款陌生手机,就想到那支被扣在霍启朗那边的手机。 那时候,为了能够自保,并且洗清霍启朗对霍珩的怀疑,所以她主动把那支手机交了上去。 也不知道那支手机,霍珩有没有拿回来。 李宗勇看到她接过了手机,便说道:“原本我的建议是让你再过段时间给他打电话,因为他现在不在国内,处境也非常的危险。但是如果你的设想是真的话,那我觉得还是应该要尽早提醒他才行,以免出现什么漏洞。” 他整理了下桌上的东西,带上了帽子,起身,对她叮嘱了一句,“抓紧时间,我先去控制室转一圈。” 那话里分明是把这里留给了聂然的意思。 聂然点了下头,等李宗勇走出去之后,她就拨通了那里面唯一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迟迟没有人接。 聂然不禁想起李宗勇的那句他身处于危险之中。 难道他现在的境况不能让他接电话? 聂然当下要决定挂断电话,免得给他带来什么问题。 可就在她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边却被接通了。 “什么事?”许久没有听到的熟悉声音响起,不免让聂然有些恍惚了两秒,以至于都忽略了他冷峻的声线。 聂然连忙回过神,立刻出声回答:“是我。” 这下,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然后霍珩的声音再次从电话的那一端响了起来,“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伤哪里没好?” 没有了刚才的低沉冷淡,反而添了几分担忧和焦急。 “没有,我一切都很好。”聂然知道他此时生处于危险之中,于是隐瞒了自己身上的伤,谎称自己没事。 那头的霍珩听了,这才缓和了一些,“那怎么会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聂然见他这样问,也不再绕圈子了,直接挑明地问道:“九猫到底是谁?” 正文 447 可能出事了? 霍珩没有回答,反而带着惊讶的语气反问道:“你去了海岛?你的伤不是才好么,怎么这么快就去海岛了?没有受伤吗?” “没有,我很安全,我现在就要知道九猫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的霍珩顿了顿,声线低沉,“你抓到她了?” 就只是这么一句话,聂然就能确定,九猫的存在霍珩一直都知道。 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罢了。 “那你杀了她了吗?”霍珩又问道。 “没有。” “那就好。” 他的语气里分明有松口气。 这让聂然越发的不解了起来。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她到底是谁了吗?”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里头传来了一声,“轰——” 巨大的爆炸声即使是电话那头的聂然听了都有些脸色微变,“什么声音?” 但还不等霍珩回答,又是一声,“砰——”的枪响。 然后就听到嘈杂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并且伴随着那群手下的叫嚷,“二少,快走!” “二少,快点离开这里!” “霍先生,这里已经不能留人了,快点离开吧和我们一起!” 混乱的人声和枪声从电话里不断的传来。 聂然听着那边的动静却不敢开口。 就这样断断续续了二十秒,电话突然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聂然紧握着被挂断的手机,坐在那里,眉眼凝重。 刚才那电话里显然是发生了枪战。 而且最后那一句霍先生说的也非常的蹩脚,完全不流利,根本就是一个外国人。 不过从那句话里,可以听得出霍珩在那边应该是有自己人在接应的。 但,这突如其来的枪战还是让她心里有了些许的担忧。 现在这个处境她又不能打回去,只能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过去,聂然坐在位置上,手里紧紧握着那只黑色的手机,眼底一片冷凝。 也不知道李宗勇是不是故意想让他们多聊会儿,久久没回来。 整个办公室里就只有聂然一个人,安静得只听到挂在墙面的钟表“滴答——滴答——”发出机械的声响。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聂然第一回感觉到等待是多么的难熬。 直到半个小时以后,忽然之间她感觉到自己紧握的手机一阵震动,让她心头猛地一颤。 她忙不迭的按下了通话键,然后就问道:“你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那里却依旧枪声依旧,甚至她还听到了炸弹爆发时的轰声。 天,这家伙现在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火拼?! 在听了长达半分钟的枪声以后,就听到霍珩的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聂然,你现在听我说。” “砰——”又是一声子弹的声响。 随即,就听到霍珩继续道:“保住她,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她!” 聂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相信霍珩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于是也不再追问他的情况,而是问道:“你希望我怎么保住她?是给她自由,放她离开还是只是把她放在牢里?” “不,不能让她坐牢,一旦坐牢她就成废棋了,你一定要想办法给她一个足够有价值的身份。”霍珩的声音伴随着那炮火轰鸣声响起。 废棋? 聂然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但显然这个时候问这些东西根本不适合。 为了能让他安心对付眼前那些事情,她马上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这般无条件的信任,连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就这样应答了下来,让电话那边的霍珩心里很是感激,“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 “好。” “你自己在那里要小心,不要受伤,听到没。” “嗯,你自己也小心。” “砰——砰——砰——” 枪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 完全就此将霍珩的声音全部给盖住了。 聂然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为了不想让他再分心,正准备挂断电话,却忽然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一声大喊,“二少!” 聂然的心随着那一声叫喊,倏地一个骤停。 “嘟嘟嘟——” 电话又一次地挂断了。 然而这一回,聂然始终没有再等到他的回拨。 难道是出事了? 不,不会的,霍珩那家伙十年卧底做下来都平安无事,不可能会在这种枪战里出什么事。 聂然紧攥着那只手机,脸色很是难看。 又过了二十分钟,李宗勇从门外走了进来。 “怎么样?聊完了吗?” 聂然稳了稳自己的思绪之后,才点头,“嗯,他让我尽一切能力保住她。” “保住她?难道是我们的人?”李宗勇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皱眉嘀咕地道:“但是也不可能啊,他的身份已经在部队的档案里都消除了,完全无法调动得了部队的人才对。” 坐在那里的李宗勇纠结着九猫的身份,而坐在对面的聂然心思却早就不在九猫身上了。 “营长。” 被打断思绪的李宗勇抬头,见聂然的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立刻派人把你送去医院?” 说完,他就作势要打电话。 但被聂然给阻止了。 只见她眉心拧紧,对李宗勇说道:“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那边各种枪声爆炸声,接着我就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电话就挂了。” 李宗勇眼角一跳,“你是说,他可能出事了?!” ------题外话------ 二更结束,大家安安~ 正文 448 她的存在太奇怪 对此,聂然皱眉,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不能确定。” 就单凭那一声二少就说霍珩出事了,那显然太过武断。 “我只能说,他肯定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聂然坐在那里,神情看上去很是沉重。 李宗勇听了,心顿时一沉。 但随后他就冷静了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不会的,这臭小子在这十年经历了那么多,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出事的。你要相信他。”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李宗勇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忧愁和担心。 这下,谁都没有心思想九猫到底是谁,出现的目的了。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安静的环境里只听到窗外海浪的声阵阵响起。 气氛就好像是凝固了一般。 聂然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想了无数的可能性。 但她突然发现,自己最怕的不是他死亡,而是怕他遭受什么折磨。 就像当初他受N6和第三号的苦一样。 那种痛苦和折磨,比死都可怕。 那时候自己还在他身边陪伴他,这会儿自己不再他身边,就他孤身一个人…… 越想心里越乱,聂然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再握紧,指节都泛起了白。 此时此刻,她十分迫切的想要让李宗勇把自己派去霍珩那边。 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在这种时候去添麻烦。 更何况事情都没有清楚,她就这样盲目过去,万一出些什么事怎么办。 达坤那件事就是她的突然出现,才会弄出那么多事情。 她不想成为霍珩的绊脚石。 也不能成为霍珩的绊脚石。 坐在对面的李宗勇看到聂然这幅模样,连忙压下心里各种B计划,宽慰道:“你别想太多了,那臭小子向来机警,肯定不会有事,反倒是你,你身体都还没好,要好好休息,要是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那臭小子肯定要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嗯,我没事,再等等吧。我还想再等等。”聂然坐在那里,眉头紧锁地盯着桌子上那只手机。 李宗勇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坐在那里陪着。 钟表上的秒针“滴答——滴答——”的响动着。 窗外,天色依旧深邃暗沉。 就如同她此时的心情。 时间慢慢地流逝。 聂然不知道自己生熬了多久,可能两个小时,可能四个小时,终于那只手机轻轻地震动了一下。 那轻微的声响让聂然精神一振,猛地站了起来。 李宗勇马上打开了手机,一条短信跃然于眼底。 没有中文,也没有什么一连串的复杂暗号,只是一个数字:1。 “这是什么意思?”聂然不懂他们之间的暗号,就如同当初他在车内空闪了几下车灯,看似不过是个无意的举动,却蕴含着他的各种消息。 “这意思是,他暂时安全。” 李宗勇这话,让聂然顿时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站在旁边的李宗勇见她这样,呵呵一笑地道:“瞧瞧你那紧张的样子,这臭小子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 他话里带着调侃之意,聂然听了也才发现自己那着急慌忙的样子,于是连忙整理了下自己自己的情绪,说道:“言归正传,刚才你说阿九是咱们自己的人?” “霍珩能够这么拼力要保下这个人,只能是他自己的线人,至于部队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他的身份早就被抹去,知道他这个人存在的,只有三四个人,他怎么可能调动的了自己人。”李宗勇很是肯定地说道。 聂然若有所思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想了一会儿,摇头地说:“我觉得,她有可能连线人都不是。” 这下,倒让李宗勇有些诧异了,“为什么这么说?” 聂然仔细地回忆着刚才霍珩的话,娓娓道来,“他说过一句话,一旦阿九坐牢就成了废棋,还说让我一定要想办法给她一个有价值的身份,一个线人要给一个有价值的身份,这不是很奇怪吗?线人的价值就是能够传递消息,要什么有价值的身份?而且我现在的身份都曝光了,让我给有价值的身份,除了当兵,还能有什么价值?” 听着她的分析,李宗勇立刻沉默了下来。 聂然看李宗勇不反对,便继续道:“所以,我觉得她可能和那个幕后之人有什么关联。不然为什么一旦坐牢就成废棋,我想,他是为了就是不想断掉这条线,才让阿九一直活着,稳住那边。” 如此大胆的猜测,李宗勇想了想,缓缓地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 那臭小子做事的那点心思,这丫头向来猜的最准。 更何况她分析的也的确是十分的精准,也很符合那臭小子做事的风格。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是要等他来告诉我了。”聂然很是笃定地道:“但是我能肯定,他不仅知道阿九是谁,甚至连她的真实身份都全都掌握在手中。” 这个浑蛋居然敢骗自己! 还说什么相信他的能力,九猫不会有问题。 他根本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九猫的身份以及出现的目的。 他就是不想自己介入其中,想要保全自己。 聂然越想越郁闷,要不是看在他是卧底的份上,做这个任务,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她肯定饶不了这个家伙。 她冷冷地半眯起了眼眸,带着一丝的危险。 李宗勇看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那臭小子肯定是骗了这丫头什么,赶忙轻咳了几声,打起了圆场,“既然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做好了。” 聂然听了这话,就知道这是李宗勇在给霍珩打马虎眼儿。 还说什么以后要帮自己,结果霍珩一有什么问题,他这个做师傅的就立刻偏向他。 聂然那玩味儿地笑,立刻就让李宗勇有些尴尬了起来。 看李宗勇那副神情,到底是长辈,聂然自然不会不给台阶,她压下那份心思,再次将话题转了回来,说道:“可是不让她坐牢,还要给个有价值的身份,这两点很难。这个人行事十分的谨慎小心,要是就这么放了,只怕会引起她的怀疑。” 李宗勇觉得她说的不错,那个人是被抓的海盗,要想不让她坐牢,倒还有办法。 可还要给一个有价值的身份,这实在是太难了。 “你有什么想法吗?”李宗勇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便转而问向了身边的聂然。 要知道,这丫头的鬼主意不比那臭小子少,说不定她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聂然坐在那里,思索了片刻,突然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方法,不过可能得需要你的支持。” 李宗勇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哦?说说看,什么方法。” “这个方法就是……” 窗外的夜色,凉如水。 营长办公室的灯光却还亮着,透出了一抹单薄的灯光。 不知过了多久,聂然和李宗勇的交谈差不多到达了尾声。 “这事儿说起来简单,但真的要实行,还要做好各种计划才行,你让我考虑一下。” 李宗勇神情严肃,很显然聂然给了他一个难题。 聂然也知道自己这个主意的确是有些为难李宗勇了,为此也不催,只是道:“我也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如果营长有更好的,那自然是最好了。” 李宗勇笑着道:“你这个如果还算是不成熟的想法,那我基本上就算得上是没想法了。” 又聊了几句,李宗勇便让她赶紧去休息,毕竟她身上还带着伤,再加上明天军火库要开启,还需要她在旁边盯着,会很辛苦。 正文 449 抽烟?谁那么找死 聂然其实一直都强撑着,加上刚才霍珩那个小插曲,让她神经线一直紧绷着,更加容易累。 这下事情都解决了,自然身体的疲累程度更加明显了起来。 也不推辞,和李宗勇说了一声就退了出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李宗勇那张有说有笑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 他坐在那里,握紧了手里那支手机。 事实上,那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他根本不知道。 所谓的什么暂时安全,根本就是为了糊弄聂然,怕她太过担心,到时候伤势加重。 至于那个数字1是什么暗语他实际上完全不清楚。 就连这个数字是那臭小子发的,还是别人为了试探而发的,他都不知道。 没有这个短信,他或许还能找个人过去查探一番。 但有了这个短信,他反而什么都不能做。 万一对方就是等着他的人过去,那自己的兵和那臭小子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台灯的光线下,李宗勇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冷静,却又是那么的紧张和压抑。 这边,他将一切都隐瞒地死死的,而那边完全不知的聂然在离开了李宗勇的办公室后就朝着房间走去,准备再好好休息一番。 已经是凌晨三四点的时间,整艘船上都安静异常。 昏暗的走廊上聂然一个人独自地往回走去。 正当她路过甲板那道门的时候,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 烟味?! 谁敢这么找死,居然在船上抽烟? 聂然倒是很想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种情况下,站在甲板上光明正大的抽烟。 她脚下的放下一移,走上了甲板。 漆黑的夜幕下,没有灯光的甲板上只看到一个黑色剪影站在那里,手指间明明灭灭亮着一点星火。 聂然慢慢走了过去,远处海岛上那灯光模糊的透过来,那张侧脸模模糊糊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叶慧文?” 聂然一声喊,站在角落里的叶慧文吓得整个人一抖。 她连忙转过身一看,发现居然是聂然,她连忙将手里那根都还没有来得及抽一口的烟给扔到了海里。 聂然一步步走了过去,问道:“你在干那里什么?” 做了坏事的叶慧文神情慌乱的很,就连说话都很是结巴,“我……透透风……” 聂然挑眉轻挑,“你透透风,怎么透出了一股烟味儿了?” “我……”叶慧文进部队之后还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这是头一回,才刚点燃,结果就被抓包。 聂然站在她身边,问:“哪儿来的?为什么有好东西不给我留一点。” 叶慧文听她这么说,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乖乖回答道:“在海盗窝里偷的。” 聂然啧啧了两声,“咱们预备班的兵居然有一天偷烟抽。”接着脸色一变,厉声道:“我现在就去告诉营长!” 叶慧文没想到聂然说变脸就变脸,上前就把她一把抓住,“别别别!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再也不抽了……我……” 聂然看她那副无措到了极点的模样,嘴角无声地轻勾了起来。 不过是逗逗她而已,瞧把她给吓得。 “被那两枪吓到了?” 聂然知道叶慧文虽说比不上李骁那成绩,但基本上体能和技能的成绩都还算在中等,特别是射击,和李骁还能不分上下。 整体来说是个很不错的优秀士兵,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太大的问题,她是绝对不可能回去冒着处分的危险去做这种事。 今天她等何佳玉他们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些无法负荷了,所以等安抚完何佳玉那个爱哭鼻子的家伙之后,也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和叶慧文说话了。 蛋事实上整件事,叶慧文所承受的压力远比这里所有人都大。 因为,她是开枪的那个人啊。 这四天的等待搜救,只怕对她来说是煎熬、是折磨。 心情大起大落之下,难免需要发泄出来。 这一点她也是理解的。 “对不起,最后那一枪我还是……”叶慧文低着头,说到后面,竟话语中有些颤抖了起来。 显然情绪有些把控不住了, 聂然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说:“你最后那一枪开得很好。” 叶慧文抬头,噙着薄薄的一层晶莹的眼里还带着一抹错愕和惊讶。 开得很好? 她没听错吧? 她那一枪差点就要了聂然的命啊! “如果不是我私下改变方向,你那一枪肯定能打中她的。”聂然手握着栏杆,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说真的叶慧文,你能用我那几句话悟出这些,真的很厉害。” 但叶慧文却走到了她身边,摇了摇头,“你不用安慰我了,狙击手如果不能一枪击毙目标,那就是失败,而我失败了两次。” 聂然扭过头看向了她,海风轻拂过她的额前的碎发,黝黑的眼眸闪动着光亮,“你做狙击手为了什么?” 叶慧文一时间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呐呐地回答:“当然是为了救人。” “那不就得了,只要能救到人,开一枪和开两枪有什么区别。” ------题外话------ 二更结束,大家安安~ 正文 450 荣誉和付出是同等的 聂然这话乍听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的确,只要能完成任务,何必去计较这一枪两枪。 但这是对其他人来说,对狙击手就应该是要一枪致命。 “如果可以开那么多枪,那还叫什么狙击手。”叶慧文有些不赞成地道。 而且在她心里最好的狙击手就应该一枪击中目标人物,配合其他战友解救人质。 站在身侧的聂然对于她这样认死理的说法颇感无奈。 的确,狙击手是应该要一枪击中目标人物,因为惊动到目标人物,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但是…… “你说的是暗中狙杀,当时我的命令已经惊动了目标人物了,所以你所说的一枪击毙根本不成立。” 再说了,九猫当时动作速度那么快,还和自己纠缠在一起,能开枪射中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如果没有那时候霍珩教自己那几招,今天易地而处,她都不一定能开那一枪。 叶慧文被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已经是了不起了。 “你真的很不错,我相信等回去,就算陈军不破例收你,季正虎也会注意到你。”聂然站在甲板上,嘴角翘起一抹小小的弧度,“这样一来,你离你的狙击手梦想又近了一步。” 这也算是还了当初叶慧文替自己说话,训斥张一艾的那份情了。 要不是为了那份情,她也不会在部队的时候闲来无事提点她几句。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原本是想还人情,结果却误打误撞救了自己一命。 这算不算是好心有好报的结果? 聂然在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已是秋天的深夜,海风中透着凉。 她们两个人就这样站在甲板上,没有说话,听着海浪声一波又一波。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信任我。”忽然,就听到身边的叶慧文开口说了一句。 聂然回过神,不在意地说道:“那是因为我控制的住你,并不是信任你。” 要找一个枪法拔尖,但是能力在自己之下的太难了。 9区的人远在自己之上,而李骁的能力又和自己不分上下,虽说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也算是默契,但是她的个性绝对不会愿意做那个被掌控的角色。 至于其他2班的人,她从来没有合作过,自然不会去考虑了。 只有叶慧文,最符合她的要求,而且幸运的是自己还教过她一些,更加适合。 但站在旁边的叶慧文显然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一脸的疑惑和惊讶。 什么叫控制得住自己? 为什么这话她一点都听不懂呢? 看到身侧这位满脸呆愣的叶慧文,聂然只觉得好笑,“好吧,你认为那是信任,那就是信任吧。” 事情都已近过去了,再争这些东西早就毫无意义了。 “你的悟性不错,为了感谢你救我,等空闲的时候我再教你几招。”聂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当初教她东西是为了还那份情,结果没想到情没还完,反而又欠了一笔,而且这笔情分可不小,还是救命之恩。 这下,可有的还了。 然而叶慧文并没有聂然的话而变得高兴,她的情绪依旧有些低落,“可是,悟性再不错,我也没有救下你。如果今天我们两个人互换,你一定能救下我。” 聂然眉头微微蹙起,“你为什么要和我比,我有训练过,而你没有,起跑点不同怎么能混为一谈?更何况我也不是百发百中,我也曾失误过。” 叶她这一句话,让叶慧文顿时来了精神,“你失误过?真的吗?” 聂然看她那神情,不免失笑道:“我又不是神,我怎么可能没有失误。” 她也曾经是一个不谙世事,只会抱着芭比娃娃哭着喊妈妈的普通小女孩儿啊。 只不过…… 后来一切都变了。 为了活下去,那只原来只会抱着芭比娃娃的手摸上了枪。 原来挂着天真无邪的笑也变得味。 甚至就连整个人也全都脱胎换骨的变了个彻底。 “我也和你们一样,都是一步步被子弹喂大的。”聂然想起前世那一幕幕,感叹了一声。 “可是,你在我们的眼里,真的是无所不能。”叶慧文没有听出话里的深意,以为她说的是和自己一样,天天摸枪训练。 殊不知,她是在枪林弹雨,你死我活中这样成长起来的。 聂然听了她的话,不禁笑了。 无所不能? “如果我真的无所不能,我哪里会需要向你求救,还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她指了指自己肩上绑着的绷带,以及手背上的被针扎的针眼。 “就算你一身伤,依旧还是很厉害。”叶慧文由衷地道。 明明他们都是同一届的,聂然却已经被派出去做卧底任务,并且还完成的如此出色。 她的谨慎聪明,细心大胆,让她在海岛和部队之间游刃有余。 甚至就连她穿着部队的训练服都能把群海盗给耍的团团转。 要知道,当时她就身在海盗窝里,一旦他们发现点什么,一人一枪直接就把聂然给射成个马蜂窝了。 就这份功力她真是自愧不如。 “你只看到我的厉害,却没有看到我所付出的是什么。”聂然听她话里话外都是那份崇拜,忍不住想要好心的提醒。 有时候别人的“厉害”里所承受和付出的往往都是成正比的。 有多大的荣耀,就有多少血汗和泪水。 可转而瞧见叶慧文那向往的模样,最后还是将那句话在舌尖转了个圈,然后咽了回去,重新道:“你不用羡慕,你也会有那一天的,只是需要时间和那份坚持。” 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她原就有些累,不过是看在叶慧文为自己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份上,强撑着和她聊罢了。 “早点睡吧。”聂然对她说道。 叶慧文点了点头,“嗯,你先去休息吧,你受了那么多伤,需要多多休息才对。我再吹会儿风。” 聂然听了也不再强求,点了下头转身就朝着船舱内走去。 在临进船舱的时候,聂然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了还站在甲板上独自一人的叶慧文。 浓重的雾气中只看到她孤寂的背影,一阵夜风吹在她的身上,“哗啦”一下头发就被吹散了开来。 史上聂然这个时候身体真的已经不是特别的舒服了。 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过,又饿着肚子,伤口带着炎症,还发着低烧。 但就是不知怎么了,看到叶慧文那个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开口对她说了一句,“其实,有时候这一步跨出去了,也就觉得不过如此了。” 说完,也没有管叶慧文到底什么反应,聂然转身走进了船舱内。 她觉得自己对叶慧文说的够多了,就是对何佳玉她都没这么说过。 虽说是对她有些亏欠,但如果做狙击手,她这道坎迟早是要面对的。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到底能不能跨过去,还是要看叶慧文自己。 聂然穿过那条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对面的门锁有了轻微的响声。 她转身看了一眼,发现是李骁。 “你怎么自己房间不住,跑那边去?”聂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很是不解地问道。 李骁随手关上了房门,说道:“你睡觉向来浅眠。” 她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想打扰自己休息? 聂然一怔,挑眉笑了起来,“你这么替我着想,那礼尚往来一下,我是不是也该问一句,凌晨时间你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李骁整理了下衣服,淡淡地说道:“何佳玉刚才梦魇了,才睡下去,我没睡意了,就起来了。” 聂然眉头轻拧了起来,“梦魇?好端端的怎么会梦魇?” “这几天她情绪大起大落,又一直绷着,可能多少受到了点影响。”李骁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刚才一直在梦里叫你名字。” 对此聂然的反应倒是很平淡,她嗯了一声,就说道:“那你自己随意,我休息去了。” ------题外话------ 写到然哥说那句话的时候,蠢夏不得不说,嗯,有多大的成功,就有多少的汗水,所以妹子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喂! PS:突然觉得自己好励志,以后请叫我励志夏【迷之正经脸】 正文 451 奇怪的李宗勇 她的反应就仿佛不曾听到李骁的最后一句话一样。 但李骁知道,聂然肯定是听到了。 只是不想去介入罢了。 不过,聂然向来有自己的想法,李骁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她就这样转身进了房间之后,她也随即朝着走廊外头走去。 海岛上的夜慢慢被黎明的光所一点点的淡化吞噬。 聂然在屋里睡了许久,直到睡得肚子有些饿了,才醒过来。 等出舱门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预备部队的人还有另外一些人都已经在军火库那边开始工作,打算开启军火库的大门。 聂然听了这个消息,便马上作势要下船。 却被医疗组的军医们给抓了回来,替她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又换了药,打了吊针,吃了点东西,才把她放下船。 聂然当下马不停蹄地朝着军火库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来了?不好好休息,跑这儿来干什么。”李宗勇和另外几个队伍的队长站在现场指挥,看到她跑过来,不免眉头紧皱了起来对她说道。 “闲着也是闲着,看一眼,毕竟军火库里的情况我比你们都熟。”聂然扫了一眼远处军火库的大门。 “现在只是开军火库的门而已,还用不到你呢,你现在就是好好休息才对。”李宗勇很是担心地道:“你昨晚根本就没睡几个小时,你这样怎么行。” “我没什么太大问题,过来的时候药也换了,饭也吃了,一切都是妥当了才来的。”聂然指了指自己肩膀上刚换上了绷带。 李宗勇听了,眉头这才舒缓了一些,但言语中还是带着一丝丝心疼地责备,“那也要好好休息才对。” “放心吧营长,我就是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说说话,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看看,不会有问题的。” 在聂然的再三保证下,李宗勇这才同意把她留了下来。 “然姐。”远处的何佳玉一看到她出现,马上就跑到了她身边,“你怎么不在船上好好休息?” “我休息得挺好了,没什么事。”聂然说完就开始和李骁交谈了起来。 何严怀宇和乔维他们应该被教官派去远处做事,没办法上前和聂然说话,只是远远地面带忧虑地望着她。 聂然和李骁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得知不远处那几个专家是专门派来开门锁的。 都不用问,从他们严峻的神情里可以看得出来,这扇大门的门锁有多么的精密和难以开启。 果然没一会儿他们就神情严肃地朝着李宗勇走了过去,并且聊了许久。 聂然趁着他们聊天的空隙,走到了军火库旁看了看。 何佳玉小心地在旁边陪同,深怕她身体虚弱会脚步虚浮摔倒。 站在那里的聂然看着眼前那一处军火库,在心里不得不说霍启朗对这个军火库用心良苦,当时她来的时候正门还没有完全建造完毕,现如今已建造完毕,看上去这军火库的确是宏伟的很。 其中一半镶嵌在了山里,用山体来掩盖,着实花了不小的心思。 只是,再花费心思,这扇门最终还是被那些专家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成功打开了。 门一旦安全打开,在没有触发机关的情况下,那么接下来就都简单了。 聂然原本是要带着他们进入的,但是9区的人还有李宗勇都表示她受了伤,不宜再有什么动作。 为此,聂然当天岸上按照自己的记忆替他们画了一份地图,并且仔细的标明了机关所在的位置。 聂然记得那些区分的地表下挖过一个个坑,为此她特别和他们交代一定要小心谨慎。 因为如果这里面真的有自爆系统,那么和肯定那些奇怪的小坑有关联。 第二天一早,她把东西交给了于队,并且仔细叮嘱了每一个点。 9区的人听了她的提醒之后,牢记要小心那些分区的墙体边缘处,并且还戴上了排雷的仪器。 一群人在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以后,就这样朝着军火库内部出发了。 山体内部的构造加上处处是陷阱,整整一个上午,外面的人也没有看到9区的人有出来过。 迟迟没有从无线电得到消息,2区那些驻受的士兵忍不住就开始嘀咕了起来,“你说他们不会有问题吧?”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9区的士兵,不会有问题的。”另外一个士兵安慰地道。 “可是这都四五个小时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实在是等得太让人揪心了。” “我们等得都那么揪心,他们肯定更困难,耐心点吧。” 站在外面的聂然听着那群人的窃窃私语,眉眼之间也一片沉然。 如果进去的是她,或许她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情绪。 但这些人是拿着她的地图进去,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聂然除了紧张军火库里的人,还注意了一个人。 那就是李宗勇。 他今天很奇怪,不,严格来说是从昨天开始就很奇怪。 时不时的拿着手机转身就跑到角落里和人打电话,而且电话十分之频繁。 每打一个电话,那种沉重感就多一分。 是发生什么问题了吗? 就在聂然看到他今天第六次跑到角落里去打电话的时候,9区的人伴随着夕阳从军火库里安全的归来。 聂然一时间将重心又转移到了9区的人身上,从而忘记了李宗勇这奇怪的举动。 “怎么样,是不是有炸药?”她上前询问道。 于队轻点了下头,“嗯,非常的密集。” 那男兵这时跳了出来,说道:“还好你这丫头机灵早点告诉我们,不然我们一脚踩下去,肯定炸得粉碎。” 聂然懒得和他扯那些没用的,又问道:“那都排干净了吗?” “暂时还没有,那里面的工程量太过浩大了。”那男兵看聂然眉头皱起,便马上说道:“不过你放心吧,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搞定的。” 说着还拍了拍胸脯保证地道 但他的保证并没有让聂然为此放心。 于队刚才说里面的炸药非常的密集,而她只粗略的记住了几个分区,那也就是说剩下的完全都需要靠他们9区的士兵自己来了。 这么庞大的军火库,一点点的排雷摸索,那时间的花费可不是一点点了。 “会尽快解决的。”于队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忧虑,对她说完这句,就带着9区的人朝着李宗勇方向走了过去。 这时的李宗勇恰巧打完电话折返回来,听到9区士兵的报告后,于是决定开始增派人手。 预备部队的人也逐渐开始加入其中。 并且海军陆战队和2区的人开始慢慢的将里面的军火一点点的运输出来。 双管齐下,这样才能节约时间。 随着李宗勇紧锣密鼓的安排,所有部队的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有聂然,作为伤患的她被迫休息。 整整一个星期,就看到里面各种军火被运输出来,成箱成箱的被装运离开。 聂然这段时间的乖乖休养,烧也退了,伤口也开始结痂了,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运转。 闲来无事的她就趁着午间休息的时候,就帮忙摸摸鱼,跟着做做饭,做点力所能及的当做是消遣时间了。 好在她在炊事班里干过一段时间,那炊事班的模式她也熟悉,做起来丝毫不生疏。 等到再空下来的时候,就教教叶慧文枪法。 把当时不过随口几句的教学变成了详细复杂的教程,一点点的传给了叶慧文。 何佳玉还有严怀宇他们经常坐在旁边一起听,在不知不觉中倒也收获颇多。 ------题外话------ 说下一啊,上一章内容没错,是我写错了标题,是一更,不是二更~然后接下来还会有第三更的。 正文 452 天,破格进陆战队?! 不知道叶慧文是不是真的天生就是吃这一行饭的人,还是经过了那一道坎,让她成长了。 有时候聂然才说了一遍,她就已经听懂了,摸枪的悟性非常的高。 反倒是何佳玉他们还需要李骁在旁边偶尔的一句补充和解释。 “你这个是方法是自己悟出来的?” 在旁边替何佳玉他们解释了那么久的李骁趁着他们训练的时候,在旁边低声地问了一句。 聂然笑了笑,“你猜。” 李骁看着她嘴角那抹淡淡地笑,清冷的眼中不由得带着深深思索。 同样都是军人家庭出身,怎么她摸了这么多年的枪,却没有想出这一套方法。 而她却能够有这样的想法。 这就是差距。 曾经她为这份被隐藏起来的差距,而替自己不平。 凭什么自己在新兵连的成绩那么好,却在最后关头派聂然这个体能差到最后一名的去做卧底。 现在她却觉得,聂然做那份卧底任务,当之无愧。 眼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成绩好,殊不知体能成绩不能代表一切。 或许,体能是所有一切的基础。 但基础不代表一切。 悟性,才是最为关键的东西。 就像此时此刻的叶慧文,她对枪的悟性几乎和自己同等,但何佳玉他们却不行。 同样一句话,同样一个动作,他们却需要琢磨好几遍,演练十几遍才能琢磨出一点门道来。 这就是悟性。 都说勤能补拙,但若是极高的悟性再加上勤奋,那这个人就非比寻常了。 而聂然,就是这样的人。 李骁此时看着聂然的眼神就愈发变得不同了起来。 “又在教学了?”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午休。 聂然和李骁齐齐看了过去,原来是海军陆战队的刘队。 他们已经运输完了早上最后那一批军火了。 “饭在那里,你们自己去拿吧。”聂然对海军陆战队的,以及随后走过来的9区的士兵们说道。 那群人很是自觉的上前各自拿着自己的饭盒,然后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忙了一个上午,他们早就饿得差不多了。 这会儿一个个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聂然趁着他们吃的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场那些人看她突然没有预兆的站起来,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眼神紧紧盯着她。 只见她悄悄地绕到了正趴在那里,举着枪支的叶慧文身后,然后就是一脚直接踩在了她的膝盖骨上。 按理说这个时候被人莫名踩上一脚,肯定会吃疼叫起来,或者是跳起来。 但,叶慧文不仅没有大叫,也没有跳起来,反而纹丝不动,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聂然看到她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轻勾起了笑。 还记得当初她也考过她,但是她一下子就上钩了,这会儿自己这么一脚踩下去,虽说不会受伤,但是踩在膝盖骨,也足够让她叫疼了。 可她却一声不吭。 还算不错。 聂然立刻收回了脚,重新坐了下来。 在场那些人看到她刚才那个举动,自然知道她是故意在考验叶慧文。 不过…… 她一个预备部队的女兵而已,倒是的确有几分做教官的模样。 而且这种考验方式,一般来说预备部队是不会出现,只有在9区这种地方才会有各种折磨人的方式作为训练。 这女兵在没有进入部队之前,到底是如何被训练的? 刘队现在对这个女孩儿越来越好奇了起来。 特别是她拿自己当枪靶时那份勇气。 实在是佩服。 再加上这段时间也从李宗勇那里听了不少关于这女兵的事迹。 于是,他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对她开口道:“问你个事儿。” 聂然朝他扫了一眼,问:“什么?” “有兴趣来我们海军陆战队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光明正大,在这午休的安静时间段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一瞬间,所有人震惊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聂然和刘队的身上。 什么情况? 海军陆战打算当众要人? 这简直就是天上砸下了个大馅饼啊! 预备部队的每一个人顿时看聂然的眼神都不同了,俨然是在看海军陆战队里的其中一名士兵的眼神。 预备部队的那些士兵们,除了羡慕,也为聂然高兴。 要知道聂然原先的夏季考核是被取消的,如果真的要按照考核成绩来算,她肯定是进不去海军陆战队的。 但是现在出了这么个任务,能让海军陆战队看到她的能力,破格让她进去,那也是一件大喜事。 就在所有人都想恭喜她,而刘队也喜滋滋地等着她答应的时候,却听到聂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咳咳咳——” 刘队和一干正在吃饭的人都因为这句话呛得不清。 什么?! 他们没听错吧? 聂然说没有? 没有兴趣? 真的假的? 海军陆战队啊,多好的精英部队啊,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的部队,聂然居然说没有兴趣? 天!这是什么情况! 聂然不会是高兴懵了,所以胡说八道的吧? “喂,我是认真的,不是和你开玩笑。”刘队也觉得聂然可能是胡乱说的,所以非常认真地重复强调了一遍。 但结果聂然也是一脸淡然地重复,“我也是认真的。” 刘队再三确定她的确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拒绝的时候,他顿时拧紧了眉头,“为什么?海军陆战队哪儿不好了?” “不是你们不好,是我高攀不起。” 这话摆明了就是在敷衍! “你少来,你必须要给我个解释才行!” 他们海军陆战队多好的部队,这女兵居然还不要。 要知道这样直接录取她,那实属是破格了好不好!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聂然坐在那里,问道:“刘队难道忘记了,我的夏季考核被取消这件事吗?” 原来是这个! 刘队大手一挥,“这个没关系,如果你的冬季考核没有问题,我们可以适当的放宽点条件。” 考试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筛选人才。 但考试也不能当做唯一标准啊。 更何况从李营长那里听说,当时聂然之所以取消是因为救人的时候旧疾复发,这才导致的取消。 并不是她能力不行。 如果就这样放弃,那也太不合理了。 “刘队,你这是正大光明的放水啊,小心不能服众哦。”聂然笑着提醒了一句。 “什么放水,你的卧底任务完成的很好,这一点就可以给你加分不少。” 按理说刘队都这么说了,基本上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惜,聂然却依旧摇头,“那我也不去。” “为什么?” “因为我晕船。”聂然回道。 刘队像是没听清似的,又问了一遍,“什么?” “我晕船。” 刘队以为聂然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而且还是这么蹩脚的借口,气得直接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这几天你船上可没有说过晕船之类的话。你可别为了不想进海军陆战队,就编造出这种谎言。” 面对刘队的暴跳如雷,聂然特别的淡然,“你看我像是那种拿自己前途开玩笑的人么?” 刘队气呼呼地道:“我看就挺像的!” 聂然很是无奈,“我真的晕船,特别是小船,风浪一旦大,我就吐个不停,所以多谢刘队的好意。” 说着,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上的灰,朝着远处走去。 刘队看聂然离去时的背影,皱着眉自言自语地道:“晕船?唬我的吧,怎么可能会晕船呢!” 他原本以为收聂然是一件非常顺利的事情。 要知道海军陆战队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部队。 况且,聂然的夏季考核被取消了,这个分数值的空缺会让她错失很多好的部队。 即使是他们海军陆战队的,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卧底任务是聂然做的,就靠那份成绩,也不一定会收她。 她怎么就敢……敢拒绝呢?! 而且更要命的是,还以这么拙劣的借口! 晕船?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安安~ 正文 453 她不肯,我也没办法 身后坐在那里正狼吞虎咽的海军陆战队以及其他正午休的士兵们都被聂然这般果断拒绝给傻了眼。 特别是2区的士兵,他们每个人看聂然背影的眼神那何止是崇拜,完全都快跪拜了。 天啊,海军陆战队破格收聂然,可聂然居然拒绝了! 她拒绝了! 这也太牛叉了吧! 他们这些2区的人看海军陆战队那都是仰着头看,结果到聂然这里却这样不屑一顾。 到底是聂然啊,行事风格和想法都和常人不一样。 而坐在那边正吃着的海军陆战队的那些老兵们听到聂然这么说,也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咱们刘队还是头一回吃瘪吧。” 那老兵的话里明显带着揶揄的调侃。 旁边那几个士兵也笑着低低地道:“可不是!不过,这女兵够有种的,居然毫不犹豫直接就拒绝了咱们刘队。” “估计这女兵早就想好要去哪儿了吧。” “肯定啊,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直接拒绝。就是不知道她到底要去什么地方,竟然连海军陆战队都拒绝。” 旁边那个叹息地道:“只怕是个比海军陆战队更好的地方吧。” “可是她的夏季考核不是被取消了么,难道预备部队真的为她单独补考一次?”其中一个男兵不禁问道。 “其实就算不补考,就凭这次的卧底任务这份成绩单,配上冬季考核的成绩,也足够让她在任何部队畅通无阻了。” “那倒是。” “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兵没进咱们的海军陆战队。” “是啊,真的挺可惜的,这么好的苗子,悟性又那么高,放在海军陆战队,绝对是个优秀的蛙人。” 这群老兵在感叹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方亮和汪司铭两个人眉头不禁微皱起。 刚才刘队邀请聂然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心里都非常的高兴也激动。 都想着聂然的考核虽然没过,但是海军陆战队愿意破格收她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当然,最好的就是还能和聂然见面,并且一起训练。 结果,正当他们高兴聂然能够一起加入海军陆战队的时候,聂然却毫不犹豫的就这样拒绝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 这是为什么啊? “骁姐,然姐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的邀请啊?”不仅方亮和汪司铭不理解,就连何佳玉他们也同样不理解。 在他们的眼里,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错失了,那肯定是要后悔一辈子的事。 坐在她旁边的李骁眉眼深深地看着聂然离去的背影。 “可能,她志不在此。” 李骁和她在新兵连的时候就认识,认识了也有些年头了,对于聂然的那些想法做法她多少都能了解点。 事实上,聂然一开始有些像当初的杨树。 属于散漫、毫无目的的人。 她对部队没有兴趣,对军人这个职业也是概念模糊的。 对于建功立业更是谈不上。 但自从2区回来之后,她却突然发生了转变。 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得出她出现了目标。 而且如此的拼命,只怕…… “也有可能,她的目标定的很高。” 何佳玉忍不住啊了一声,“海军陆战队难道都不能入她眼吗?” 这一句话让旁边的严怀宇他们都忍不住眉头紧皱了起来。 海军陆战队竟然都不能入她的眼。 那到底什么部队才能入得了她的眼?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聂然的目标定得那么高,他们要怎么跟得上? 聂然经过这次的任务可以加分,再加上她能力不弱,肯定能进她想进的部队。 但是他们没有分数可以加,全凭自己的考核。 那成绩又怎么能和聂然比,这样一来,那岂不是就要就此分道扬镳了? 坐在那里的杨树和严怀宇两个人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会儿,李宗勇和预备部队的教官走了过来准备吃饭,看到刘队气呼呼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道:“刘队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啊。” 海军陆战队一名老兵笑着调侃道:“李营长,刘队哪里是不太高兴啊,那是非常不高兴。” 难得的轻松午休,李宗勇坐在那里,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道:“哦?这是为什么啊?谁惹你们刘队了?” 那名老兵打趣地笑道:“那得问你们部队的聂然。”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刘队这样憋屈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聂然?聂然怎么了?” 李宗勇的话刚问完,那些老兵们一个个都笑而不语地看着刘队。 正文 454 你敢对我动手? 那看戏的眼神让站在那里刘队就再也忍不住了,“李营长,这女兵居然不愿意进我们部队!她居然不愿意!你说,我们部队是哪儿差了吗?你们那两个兵在我们这儿不也活蹦乱跳的!” 李宗勇讶异地问:“你和她说了?” 刘队点了点头,愤愤地道:“是啊,我和她说了,但她却说不愿意。” 怎么想他怎么觉得不爽! 李宗勇这会儿也是无奈了,“我都和你说过了,她是不会来你们海军陆战队的,你怎么非不信呢。” 那臭小子不在海军陆战队,这丫头怎么可能会去。 一场卧底任务,已经让他们聚少离多了。 这会儿还要他们进不同的部队,那他们两个也可怜了吧。 “你这话说的,我们海军陆战队到底哪儿不好了?” “不是你们不好,而是她不想去,那我也没办法啊。” 面对李宗勇的无可奈何,刘队气得这下连话都没有了。 而除了刘队气得不轻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十分的生气! 那就是聂诚胜! 只见他板着一张脸,快步朝着聂然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那神情看上去并不善,让周围的人看了都不由得收起了笑。 就连9区的于队看到了,都蹙了一下眉。 聂诚胜虽说是聂然的父亲,可自从那一巴掌,以及提前结束救援,对象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时候,他们对这位聂师长的评价可并不高。 能够连自己女儿都不救的人,说实话他们真的挺难想象聂然在家里的时候,那都是什么待遇。 “聂师长追过去了,然姐不会发生什么问题吧?”何佳玉小声地向李骁问道。 “应该不会。” 李骁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也带着一丝犹疑。 身边的杨树和严怀宇两个人更是已经站了起来,作势要跟上去的样子。 步子还没跨出去,就听到一声,“咳咳……” 那两个人转而抬头一看,就见李宗勇威严的目光正望看着他们两个样。 显然是在警告。 这下,他们两个人只能停留在了原地。 “放心,聂然不会有事的。”乔维在他们两个人耳边轻说了一句,然后重新把他们两个人按了回去。 但,气氛明显已经变了。 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松感,所有人的神情都带着对聂然的担忧。 “不去帮忙,真的没问题吗?”虽说聂然拒绝了他的邀请,但是这女兵他还是很欣赏的。 所以还是挺担心她一个人在面对聂诚胜的。 毕竟那一巴掌实在是够震撼人心的。 再加上她当时一动不动的给聂诚胜打。 要不是李营长当时及时阻止,只怕另外那一巴掌肯定是落她脸上的。 现在她一个人在,没人帮忙,万一又被打了怎么办? “要不要去看看啊?” 对于刘队的担忧,李宗勇却表现的非常平静,“没关系,她不会有问题的。” 这小丫头有多机灵他可是一清二楚。 在外人面前她可能不好发作,但这会儿父女两个关起门来之后,只怕聂诚胜压根就不会是聂然的对手。 而事实上,的确聂诚胜真的不是聂然的对手。 就见他追过去之后,就对着聂然大呵了一声,“聂然!”然后快步走到她面前,一顿训斥道:“你是不是疯了?!海军陆战队多好的机会,为什么要说自己晕船!” 没有旁观者,聂然果然不再那么的乖顺,她站在那里,语气平平地反问道:“我晕船是事实,难道这十八年来,聂师长都不知道这件事吗?” 她话里带刺聂诚胜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当下,他脸色就铁青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怒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你别以为李宗勇帮着你,你就真的没事了!我告诉你,你现在立刻去答应下来,不然等回去之后我连本带利和你算!” “可是我真的晕船,我没有和你在开玩笑。”聂然站在那里,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神色。 然而,聂诚胜却全然不听,他一摆手,说道:“我不管你是晕船也好,晕车也罢,马上给我回去答应下来,立刻马上!” 说着就上前抓着她的肩膀,强制性的抓着她往回走去。 聂然看他扣着自己带伤的那个肩膀,心里暗自冷笑。 这可真是亲爹才干的出来的事情。 随即,她伸手准确无误地扣住了他那只手腕,也不伤他,就轻轻一扭,等他吃疼松了手,她也就放了手。 “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你!”聂诚胜没料到聂然会这样对自己,大怒之下,手也随即扬了起来。 正文 455 打赌? 就在他准备打下来的那一瞬,聂然没有再像上次那般定定地站在那里,反而飞快的伸出了手,轻而易举地扣住了他的手。 只见她站在那里,嘴角轻扬,“还打?那一巴掌前天才消下去,这一巴掌还是过两天再打吧。” 说着,就轻轻一甩,把他的手给甩开了。 聂诚胜没想到聂然会这样做。 如此被她一甩,不由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反了反了,这真是犯了天了! 明明那时候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那么的乖巧,一副孝顺女儿的模样。 可现在居然敢挡下来,甚至还把自己的手给甩开。 这……这这…… 在聂诚胜愤怒的神情下,聂然姿态从容地站在那里,对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还有,我说了我不想去。” 一提到这个事情,聂诚胜的重心立刻就放在了进海军陆战队的事情上,呵斥道:“这由得了你说不想就不想吗?!你知不知道海军陆战队这是破格在录取你,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必须给我去!” “可是我晕船,我没办法进去,就算进去了也是要被退出来的。” 聂然的这个理由对于聂诚胜来说根本算不上理由,他很是无谓地道:“那就给我练,练到不晕为止!总之,海军陆战队你一定要去!一旦你去了海军陆战队,那对聂家、你弟弟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聂家、聂家、聂家…… 聂然听到这两个字眼底就迸发出了一抹寒光。 迟早有一天,她一定要毁了聂家,毁了聂诚胜!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她的口气顿时也变得有些沉冷了起来。 可聂诚胜这一家之主,一师之长做惯了,哪里轮得到聂然拒绝,他很是霸道地命令道:“这事儿我说了算,你现在必须给我答应下来!” 聂然顿了顿,接着就问道:“凭什么?” 聂诚胜理所当然地回答:“凭我是你爸!” 聂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缓缓地嘴角勾起了一抹薄薄地讥笑,“我爸?听说在救援我的时候,我爸好像是第一个要求停止搜救他亲生女儿的人。” 聂诚胜的脸色微变,“我……” “这是一个亲身父亲该做的事?放弃搜救,放弃自己女儿的命,让她去死。” 聂诚胜在她讥冷的笑容中,一下子变得有些局促了起来。 聂然一步步走进,轻声地问了一句,“我真想知道,今天如果是聂熠生死不明了,你会不会停止搜救,会不会放弃他,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她一声又一声的逼问让聂诚胜无法招架,禁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 聂然看他那不安的神情,顿时轻笑出了声,带着自嘲和满满的失望,“也对,是我多问了,弟弟是我爸的命根子,怎么可能随便放弃呢。” 说完,她的笑就一下子消失在了嘴角,整张脸犹如寒冰一般,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当她再次回到众人的视线中时,严怀宇和杨树两个人这下终于忍不住了,跑上前去,问道:“怎么样,他有没有打你?” “你有没有受伤?” 所有人随着他们两个人的问话,视线都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生怕她又被呼了一巴掌。 “没事,我完好无损。”聂然对他们宽慰一笑。 众人看她脸上的确没有什么巴掌印,这才松了口气。 但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聂然惊诧地叫了一声,“营长!”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了在李宗勇的身上,就连李宗勇自己都惊得吃饭的动作一顿。 还不等他出声问怎么了,就看到聂然从叶慧文身边路过时丢下了一句,“你输了。” 原来,聂然那一声喊叫是故意测试叶慧文的。 而叶慧文也真的上了当,正扭过头望着李宗勇。 直到聂然那轻飘飘的一句你输了,她才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 “再来!”叶慧文很不服气地重新调整了姿势打算再来一次。 “你都输了还来什么,记得回部队替我洗一礼拜的外套。”聂然笑眯眯地坐在那里,一副小狐狸得逞的模样。 周围的听了,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打了赌的训练。 怪不得聂然刚才踩她的脚。 “那再赌一次,赌洗两个礼拜的外套,怎么样?” 叶慧文以为聂然是不喜欢洗衣服,故意这样说道。 但,谁知聂然却摆了摆手,“不用,我这手最多再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能自己洗衣服,不需要两个礼拜。” 叶慧文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合着她是因为这个才和自己打赌的! 一口气瞬间噎在了胸口里,气得肺疼不已。 周围的人也都暗暗地发笑。 就连坐在那里已经吃完的李宗勇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之后,也忍不住地嗔怪道:“你这丫头啊,就欺负她们吧。” 聂然笑眯眯地坐在那里,大喇喇地指着自己的肩膀,说道:“我是伤患,她们这是友爱战友呢。” 正文 456 我要进9区! 她的话让向来在众人面前威严的李宗勇笑得直摇头。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让在场的这些人都看出,李宗勇对聂然是不同的。 特别是那一句丫头。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能被这位营长被如此亲切称呼的。 而且他们之间私下的说话聊天和打趣完全没有部队的那种感觉,反而就像是长辈和小辈之间的那种家常聊天。 而且最重要的是,聂然在李宗勇面前收起的那份不羁和桀骜。 这足以看得出,李宗勇在聂然心目中还是很值得尊敬的。 一旁的刘队发现了这一点后,立刻就偷偷的和李宗勇说道:“李营长,说真的,这女兵苗子的确是不错,我们部队也诚心诚意的想招,要不然你帮着说说呗。” 他希望借着李宗勇,能够说通聂然,加入海军陆战队。 李宗勇看他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禁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是让我帮你和其他人说说,那肯定没问题。但是她……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本还满是希望的刘队一听这话,顿时笑容垮了下来。 他很是着急地道:“怎么会没有办法呢,她可是你的兵啊,难道连你的话都不听吗?” 李宗勇点了点头,回答:“嗯,不听。” “什么?”刘队这下真是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了。 这聂然居然连营长的话都不听,这是要逆天啊?! 李宗勇像是没看到他那震惊的神情,坐在那里,对他语重心长地道:“刘队,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丫头的脾气不小,要是她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进你们部队,只怕你们部队和你都要遭殃。” 这番话听得刘队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话呀!难道我还管不了一个女兵?” 李宗勇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丫头吧,你还真压不住她。” “……”刘队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成,那你告诉我,她到底想进什么地方,要是真比海军陆战队强,那我也服气了。” 李宗勇笑了笑,指了指聂然,“这你得问她。” “问就问!”刘队转过头就冲着坐在那里逗叶慧文的聂然问了一句,“聂然,既然你说你不想进我们部队,那我也不强求,但是我就想知道,你不惜拒绝掉海军陆战队也要进的部队,到底是什么部队?” 聂然抬眸,一笑,“刘队什么时候求知欲这么强了?” “在被你鄙视的时候!”刘队双手环胸,愤愤地道:“你说吧,要是真比海军陆战队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聂然倒也坦然,对刘队说了两个字:“9区。” 一刹那间,周围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刘队是太过震惊,还是站太远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聂然扫了他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道:“我说,我要进9区。” 这次,她说的字正腔圆,声音响亮。 在场的2区、海军陆战队,包括预备部队的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刘队那环胸的手被她这一句话给震得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 坐在聂然旁边的何佳玉和叶慧文她们吓得连枪都没拿住,愣愣地朝着聂然望去。 9区? 她们没听错吧? 聂然竟然想要直接去9区?! 所有人都知道9区虽然也对预备部队开放,吸收好的尖子兵,但是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到达9区的要求。 9区大部分都是从海军陆战队,以及其他的特种里招收那些训练了很久的老兵。 有了足够的训练时间和能力才会继而进入9区。 可这聂然居然想直接进去? 这雄心壮志得也太厉害了吧。 正当所有人都被她的这一席话给吓懵了之后,坐在9区里的那个厚脸皮的男兵这时候哈哈大笑了起来,“小丫头很有眼光啊,居然要进我们部队。不过仔细一想,也很正常,咱们9区的确是挺不错的。” 此时,回过神来的刘队忍不住地跳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说你晕船么。” 聂然点头,“是啊。” “你晕船,他们怎么可能会要你啊。” 刘队越来越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9区所要求的兵远比他们海军陆战队的都严苛,聂然晕船在他们这里都过不来关,更何况是9区。 “这点刘队说的没错哦,9区的人可不能坐在船上吐个不停啊。”那个男兵此时附和地点头说道。 聂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放心,进9区之前我一定改了晕船这个毛病。” 这下,刘队就更加急了起来,“你既然都改了,那为什么不进我们海军陆战队。” 聂然理所当然地回答:“既然都改了,我为什么不朝着9区的目标前进?” “你……”被噎了个彻底的刘队这下心肝脾肺肾都被她给气疼了。 刘队觉得自己好像真如李营长说的那样,一点都制不住这女兵。 ------题外话------ 还会继续更新的,蠢夏还在努力写,耐心等一下 正文 457 好心没好报 他闷声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喜地对她说道:“可是你的夏季考核被取消,9区的人可不会为你放宽条件的。” 9区选人的要求那么高,她没有夏季考核的成绩,怎么可能进得去。 而且9区的人也不可能就因为她这一个海盗任务就会适量的放宽条件。 毕竟能进9区的士兵那都是做了好几个出色任务才进得去的。 对他们来说,聂然的成绩只能是一般。并非是最优秀的。 坐在的那里聂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就抬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于队,嘴角含笑地道:“所以冬季考核我决定拼一把。” 刘队听了,不禁哼笑了一声,“拼一把?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你能拼多久?还有,你就算真的考进去了,又能在里面承受多久,这里面的训练可是非常苦的,简直就是非人折磨,与其到时候被迫退出来,落了空,还不如来我们部队呢。” 各种威胁吓唬人的话说了一大堆,到最后的中心思想还是想一心把她拽到海军陆战队。 坐在那里的李宗勇听到刘队这话,心里暗自摇头。 这刘队只怕是因为不知道聂然那丫头的脾气才这么说。 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再浪费口水。 别说那9区里是非人的折磨,就是人间炼狱,这丫头也是去定了。 果然,就听到聂然看着于队,径直说:“没事儿,落空了我就去9区当炊事兵。我想,炊事兵应该不需要那么高标准吧。” 刘队气得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你!你就是非9区不可了是吧?看不起我们陆战队的是吧?” 眼看着刘队真的要被自己快要气疯了,聂然才转过头对刘队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但是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啊。” 这一句话彻底把刘队给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被迫歇菜的他只能捂着自己被气疼的小心脏退了场。 “我都和你说了,这丫头你是压不住的,你啊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还是别要她了。”李宗勇笑着对狼狈退场的刘队说道。 刘队虽然很想抗议,但是事实逼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压不住这女兵。 于是,很是郁闷地坐在了那里不说话了。 可刘队退场了,不代表没人上场了。 那9区的男兵站了起来,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很是自来熟地坐在了聂然的身边,贱兮兮地道:“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好让你成功进9区?” 那些人听了,惊骇地不由得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人。 天! 这聂然的运气也真是好到爆表了吧。 先是海军陆战队的刘队破格要提前录取她,接下来是9区的士兵亲自来教她怎么能进9区。 这待遇实在是…… 在场的那些士兵那叫一阵羡慕嫉妒恨啊。 怎么他们就没聂然这能力和运气呢?! 那些士兵们一个个都等着聂然的求教,然后打算也跟着一起偷学几招,就算他们进不去9区,但说不定能进其他理想的部队呢。 在那些士兵们殷殷期盼下,聂然反倒是十分的淡然,歪着头对他淡淡地笑了笑,“想做人师傅之前是不是也应该自报家门一下。” 那男兵了然的打了个响指,点头道:“对。那我就自报家门一下吧,我姓李,单名一个望字。叫我老李就成,至于那个你肯定知道老冯,单名一个志字,你叫他疯子就成。” 聂然故作沉思的样子,片刻后才开口道:“他叫疯子,那你怎么能叫老李呢。你们每天都这么形影不离的,应该要互相配合一下才对,他叫疯子,你就应该叫李子才对啊。” 此话一出,不知是谁喷了饭,“噗——”的一声响起。 接着就听到了此起彼伏地大笑声。 “哈哈哈哈……” “李子,哈哈哈哈……” “哈哈哈,李子……” “聂然,你赢了。” “聂然,好样的。” “聂然,你这一句绝了。” “厉害!” 那些9区的士兵们一个个笑的东倒西歪的,并且纷纷对聂然翘起了大拇指。 就连老冯都嘴角小小地弯起了弧度。 李望被他们这番嘲笑之下,气得也是没了折,“去去去,你们都瞎起什么哄!”继而对聂然道:“我说,你这还没拜师呢,就如此不尊师重道!信不信我不收你。” 聂然耸了耸肩,“哦,那也无所谓啊。” “无所谓?嘿!你知不知道9区有多难考,就你这种夏季考核是零鸭蛋的人,要想在冬季考核一次性被录用,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好吗!我现在教你两招,这是在帮你懂不懂。结果你还敢打趣我。哼!”李望一副替她着想而被伤透心的模样。 ------题外话------ 应该还有一章~ 正文 458 做师父不成,反被虐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看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凉凉地说道:“如果就用你教我的那两招我就能考进去,那9区也太好进了吧。” 她又不傻。 虽说没听过霍珩提过9区,李宗勇也没有怎么仔细说过9区。 但是从刘队的话里面能够很清楚的得知到,9区是个对士兵非常苛刻的地方。 怎么可能只是他一两招就能对付过去的。 对面坐着那些9区士兵们听了,还没从李子的冲击力缓过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哈哈哈,就是啊,用一两招就考进来,你当人家聂然是傻子吗?这么容易被你骗。” “李子,你这个为人师表,占人便宜的计划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 “就是,聂然那智商说不定完全碾压你。” 提到智商这个事关尊严的问题,李望立刻拍着胸脯就说道:“开玩笑,她的智商怎么可能碾压的了我!我可是……” 他那些自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聂然及时插了一句话进来,“李子有智商这个东西吗?” “噗——哈哈哈哈……” 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那男兵急忙改口道:“是是是,是我口误,李子没智商。” “哈哈哈哈……” 这落井下石下得如此恰到好处,那群士兵们这下笑的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有个一个个捂着肚子打起了滚。 若是说刚才那个李子让李望气得无力,这下只能说气得脸绿。 “聂然!”他抗议地喊了一声。 但这么一句话显然聂然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她很是无辜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那样子真是要多纯良有多纯良,眼神要多清澈要多清澈。 9区的士兵们自然连连摇头,“没有,完全正确!” 聂然和9区的士兵如此一唱一和,李望彻底是无望了。 他咬着后槽牙,心里怒骂这群没人性的损友! 并且也在心里默默流泪,自己干嘛没事主动跑上去被人虐。 明知道这丫头不好对付,自己还屁颠屁颠上赶着去。 刘队的前车之鉴他怎么就没看到呢。 真是瞎啊! 坐在李宗勇旁边的刘队原先还憋着气,这会儿看到李望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的队伍,顿时也笑了。 不得不说,这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的确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就像李宗勇说的那样,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这丫头他可能还真的供不起。 经过聂然那几番轻松的玩笑过后,当下的气氛也变得愉快了许多。 趁着大伙闲聊之际,身边的严怀宇忍不住向她开口道:“小然然,你真的想去9区?” “嗯。” 严怀宇提醒地道:“那里很辛苦的,简直非人类。” “我知道。” 严怀宇皱眉,“你知道还要去?” 聂然不留痕迹地故意放了个钩子,说道:“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毫无意外,鱼儿就这样上钩了。 就听到严怀宇问道:“什么理由?” 聂然故意装作神秘的样子凑到他耳边说道:“听说9区的男兵啊各个都出挑的很,我得找个当男朋友。” 瞬间,严怀宇就如同被雷劈过了一般,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包括身后的杨树,眉头也拧得恨不能打起结。 聂然对于他的反应很满意。 趁着这个机会就此把严怀宇的那个念头彻底给绝了,也是很好的! 只是不巧的是,聂然在对严怀宇下钩的时候,身边周围那些人也同时上了钩,所有人都非常好奇聂然到底是什么必须要去的理由。 以至于,那些人都竖起了耳朵听她说话。 自然毫无意外,那些人都听到了聂然的那句话。 原先灰溜溜走回去的李望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猛地一拍大腿,说道:“这话你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咱们9区的男兵那是相当的棒,各个金字塔顶端的人物,随便拎出来,那都是给媳妇儿长脸的存在。就比如,我!” 聂然看到他那股毛遂自荐到不要脸的劲儿,于是毫不留情地一针扎了下去,“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没到吃李子的季节,那些李子皮都格外的厚啊。” 李望气不过,拍着胸脯说道:“喂,我是认真的!” 聂然淡淡地回了一句,“放心,我也是认真的。” 李望那皮球一般暴涨的自信心就这样被聂然给扎没了,他当下趴在冯志的肩头,哭诉地道:“疯子,她欺负人,嘤嘤嘤……” 老冯板着脸,很有节奏地拍了他肩膀三下,“嗯。” 算是应了一声。 然后…… 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题外话------ 结束了~大家晚安~ 正文 459 找男友,到9区! 李望期待了半天,就是希望冯志能够替自己说句话。 可等了半天,结果那疯子除了嗯了一声之外,居然连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也不帮我训她!” 坐在那里午休的冯志很是认真地点头,然后神情严肃地回答:“她说的有道理。” “她有……有道理?” 还以为冯志会站在自己这边的李望被这一刀补得血槽就此清空,彻底内伤了。 周围9区的那群人听到他们两兄弟之间的对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李子,你脸皮真的太厚!” “就是,厚脸皮!” 另外旁边那个笑点略低的士兵更是捂着自己肚子笑到捶地,“什么厚脸皮,聂然说的那都是轻的,这家伙根本就是自恋到无耻。” “没错,这点我赞成!” 看着已经笑倒一片的9区兄弟们,站在那里的李望真是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指着那群人直跳脚,“笑笑笑,笑屁啊!你们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那人咳了几声,故意学着冯志的表情和语气说道:“这时候可以不是。” 结果,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阵爆笑。 甚至还带动了周围两个队伍也跟着一起。 午间的轻松气氛分分钟就被聂然炒的火热。 事实上,这也是这一个星期内第一次几个队伍能够有这么欢乐的气氛。 因为9区的存在,那些队伍即使是在午休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聂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拿9区的人开玩笑。 每个人都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休息。 而那时候聂然伤口又没好,和他们午休相聚的时间并不多,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午休的。 今天也是为了和叶慧文打赌这才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一般情况她早就吃饱了回去睡个午觉了。 没想到经过聂然这么一闲聊,一打趣,几个队伍分分钟就打成了一片。 已是功成身退的聂然就坐在那里,笑着看他们玩闹。 等到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结束了,9区的那些在路过聂然的时候,故意玩笑地道抱拳说了一句,“聂然,佩服。” 聂然自然也笑着应承了下来,同样抱拳回答:“好说,好说。” 那对话,不用明说也知道是在损谁了。 当下,身后的李望气得脸都绿了,可又咋呼不出个什么名堂。 在离开之际,只能很是憋屈地对聂然哼哼了两声,然后才不甘心的离开了。 聂然知道李望这是被自己彻底给气炸了。 不过谁让他总是在自己身边贱兮兮的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一顿暴虐之后,只怕以后看到自己肯定是乖乖绕道了。 这也算是替自己在进了9区之前,清扫一下那些路障吧。 “那里不是谈恋爱的地方,如果你不是真心的,我劝你不要来。”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峻的声音。 聂然收回了思绪,转过头一看,发现原来是于队。 她笑着反问了一句,“难道说,我真心的,于队就让我进9区了?” 原本于队不过是想提醒聂然不要把9区想的太过简单,或者是仗着一些成绩就看轻9区。 结果没想到反而被聂然下了套,这下可出不来了。 论嘴皮子,就是霍珩都不敌聂然,更不要说于队这个不善于说辞的人,一时语塞的他只能皱着眉凝视了她几秒,最终沉默地离开。 聂然看着默然离去的于队,眉眼含笑。 “你这丫头就是说些有的没的,什么找男朋友,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李宗勇趁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走到她身边忍不住地轻斥了一声,“万一他把你那话当真了,认为你是不诚心的,到时候不让你进了怎么办?!” 说什么不好,居然说去9区找男朋友! 那于队的性子他了解的很,做事一丝不苟,认真严谨,不怎么会开玩笑。 这要是真的认为聂然是去9区找男朋友,而不是认真的训练,说不定在第一关就被直接毙了。 “我哪里说有的没的,我说的可是实话啊。”聂然冲着李宗勇笑着道:“难道当初不是你告诉我,他在9区的么?” 李宗勇被她反将一军,故作吹胡子瞪眼睛地吓唬她,“那也不能什么大实话都说出来啊,要是于队不要你,你到时候自己哭去吧,我才不帮你呢。” 聂然对此双手负背望天地感慨,“这世道啊,说个大实话都不行。” 说着,就摇了摇头,走开了。 噎得李宗勇也是没了想法。 正文 460 不只是情人,还是知己 逗弄完了李宗勇,聂然就打算去休息一会儿。 现在军火库已经解决了,海盗也全都抓了,基本上都大功告成了。 一切就差回部队了。 聂然盘算着,等回了部队就该好好投入到训练里了。 所以现在必须要好好的休息,争取在回部队之前就把伤给养好,免得到时候又和上次一样,训练到了中途受伤了,再被送去医院。 这两年说事实上她真正待在预备部队里训练的日子并不多,时不时的要出去做点任务,以至于每次考核前都是临时抱佛脚,勉强过关。 但这次9区显然不是她临时抱佛脚就能过关的。 他们的要求远比海军陆战队都要严苛,要想真的能进去,除了凭着自己的那些任务成绩,她还要拿出过硬的体能训练才行。 等回到部队,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改掉晕船这个毛病。 否则,别说9区了,任何一区都不一定能把她收下来。 聂然一边想着一边朝船上走去。 正当在心里默默计划着回部队之后的训练表,严怀宇不知从哪里偷摸的脱离了部队,冒了出来。 “你刚才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严怀宇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聂然怔了怔,接着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去9区找男朋友的事情。 “当然不是了。”聂然很是肯定地回答。 但严怀宇却闹不明白了,他皱着眉头,问:“可是,这是为什么啊?9区的兵有什么好的?” 9区的人她都没怎么接触过,到底是好是坏都不知道,怎么就非认定9区了呢? “这……预备部队的……难……难道就……就不好了吗?”他低垂着脑袋,断断续续很是委婉地问。 其实他很想直接问,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 但因为怕被拒绝,所以只能很隐晦的问。 聂然自然知道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了。 说实话,预备部队的男兵也不错。 像方亮、汪司铭,他们的能力是不可否置的,尽管说不能到达9区的标准,但在同一届里能力是非常的出众的。 包括严怀宇,他在这一年的积极训练下,性子被磨的沉稳了不少,成绩也非常的不错。 而且对她也是没话说。 只是……谁让他们遇到的对手太强大了呢。 再加上,感情这种东西也不只是好就可以的。 霍珩除了对她无尽的包容和疼爱之外,还有一点,他们对对方的心思和想法都非常的了解。 都说,人生难遇一知己。 霍珩除了是她的另一半,还有就是知己。 她的害怕和伤痛霍珩理解,而霍珩的艰难处境和无助她也明白。 因为明白,因为理解,所以这份感情不会因为他们的聚少离多,而淡化,反而会随着时间变得更加的紧密。 懂自己和爱自己,虽一字之差,但却谬以千里。 就凭这一点,严怀宇他们就不会是成为她心里的那个人。 聂然看他那等待自己答案的青涩样子,浅浅地笑了起来,同样也婉转地道:“当然是因为他们的能力比我强了,我总不能找的男朋友能力在我之下吧。” 严怀宇抬头,神情上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只见他目光有些沉沉的对她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聂然站在那里,眉头微蹙。 知道了? 他这句话里的知道了,怎么那么的奇怪呢。 聂然觉得他似乎好像是钻牛角尖了。 而事实上,严怀宇的确是钻牛角尖了。 他觉得,聂然找9区的男兵,无非就是因为能力强,那他只要拼命训练,和聂然一起进入9区,说不定就有那个资格了。 因此,在回部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乔维都觉得严怀宇是彻底疯了。 那训练的态度,完全就是不要命的上。 不仅他认为,就连何佳玉这种神经大条的都感觉到了。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把军火库这边的事情全部都解决掉。 这次从军火库里运出了好多的军火。 当时她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不过是一部分,现如今军火库已建造完成,大量的军火都囤积在了这里。 其量远比在A市那个码头的仓库里的还要翻几倍。 这些军火一旦在这里爆炸,整个岛估计都能炸没。 聂然在默算着那些军火的同时,也越发的好奇那位在霍启朗身后的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需要如此大量的军火。 他又要把这些军火运输到什么地方去呢? 还有霍珩,他把这个海岛透露出来,又打算怎么和那个幕后的人交代呢? 还是说,他现在已经亮出身份,准备那那个人抓起来了? 正文 461 论演技,谁演得过谁 三个部队的人忙里忙外了又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总算差不多是把军火库里的那些军火全都运输走了。 既然事情已经差不多到达尾声了,人手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了,李宗勇就先决定让2区的士兵们先离去。 临走的前一晚上,李宗勇为了感谢2区的帮忙,很是简单的举行了个篝火送别宴。 说是宴,其实什么都没有,他们这次来作战,带的都是干粮馒头。 不过好在,这些士兵们都在野外训练过,分批去抓了点鱼还有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剥了皮,洗干净,就架在了火上烤。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在深秋的夜里,食物的香味和火堆里时不时传来的“噼啪”声,以及海浪声,倒也显得热热闹闹。 聂然对这些东西向来可有可无,不排斥但也不怎么喜欢,除非是有需要,她才会主动去炒话题炒气氛。 否则,她尽量的希望自己能够淹没在人群里,不被人发现。 等这群人热闹了好一阵子之后,聂然趁机从人群里脱身,找了个清净的地方。 海风轻拂,海浪声阵阵、还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笑声。 聂然坐在一处小坡上的树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解决了军火库的缘故,心里竟感觉到了难得的平静。 “聂然。” 才享受着片刻的安静气氛没几分钟,就有那不识趣的人来打扰。 特别还是她最不喜欢、最讨人厌的人——聂诚胜! 有那一刻,聂然突然萌生出了把他直接从这里踹下去算了的想法。 但因为知道他来的目的,为此整理了下情绪,转过头,装作一脸无奈地道:“你是非要我去海军陆战队不可是吧?” 说着,也不等聂诚胜开口说话,就站起身,像是憋着气似的说道:“好,我去!我现在就去答应刘队,告诉他我同意去他那边了,总行了吧?” 然后转身就作势要朝着海军陆战队的方向走去。 但她相信,聂诚胜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去。 9区,海军陆战队,这两个部队哪个分量重哪个分量轻,他比自己都清楚。 果然,还没走几步,聂诚胜连忙上前挡住了她的路,摆手道:“不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聂然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不是?你不是很希望我去吗?” 聂诚胜站在那里,轻咳了几声,然后说道:“这两天爸爸想了想,觉得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爸爸也不好多插手,所以海军陆战队你要是不想去,那咱们就不去了。” 这番话,聂诚胜说的要多慈爱就有多慈爱。 那一副一心为女儿着想的模样,要不是这身体里早就换了个记仇的1号,只怕那个傻聂然真的会被他这演技给骗过去。 “至于搜救那件事……爸实在是因为经受不起这个打击,这每一天都像是煎熬一样,真的太痛苦了,你要理解爸才对。你要知道,你是爸的亲身女儿,爸怎么可能舍得放弃你……” 虽说聂诚胜的台词的有些勉强,但架不住人家那唱功俱佳的表演啊。 瞧他那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的模样。 聂然欣赏了一会儿,然后也投入到了“好女儿”的角色之中。 要论演技,她可不会输。 “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父亲怎么就往心里去了呢。” 聂诚胜看聂然说话时的语气像是有些松动的样子,顿时心头一喜,再接再厉地说道:“其实爸也觉得,自己好像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了聂熠的身上,从而忽视了你。但,那不是不爱你,而是是因为聂熠还小,还没成年,需要人照顾。” “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爸爸怎么可能会真的对你不好呢,只是有时候爸爸脾气不太好,这事儿太多了,心里烦躁,你要理解爸爸。” 聂然像是被彻底说服了一样,赌气的神情也有些软化,“我理解的,怎么会不理解呢,我这么多年不都理解下来了吗?” 聂诚胜看上去像是很惊喜的样子,“你理解爸爸那就太好了!不愧是爸爸的好女儿,你啊在我心里,就是比聂熠懂事,那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和贴心,那我也就放心了。” 聂然像是理解地微笑道:“弟弟还小,自然需要多操心了,等将来弟弟大了,你也就可以放心了。” “是啊是啊,难得你这么懂爸爸,爸爸打心眼里觉得欣慰。”聂诚胜高兴不已地应答了一句。 但随后就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因为聂然有意想要逼他说出他想说的话,所以故意不搭话,磨他的性子。 结果才不到短短二十秒的时间,聂诚胜就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听他们说,你想要考9区?” 那天聂然先回去,聂诚胜过了一会儿才回来,于是就错过了聂然和刘队以及李望的聊天。 还是后来刘德和自己说了,他才知道的。 于是乎,这几天他一直想要找机会和聂然聊聊,但苦于找不到机会。 原想着可能要到过年的时候才有机会演这一出,没想到她竟然会趁着篝火晚会的时候单独一个人跑出来。 让他找到了这么个机会! 而站在身旁的聂然听到他的话,夜色下她的嘴角轻挑起。 还真是不辜负她的期望啊! 果然是为了9区来找自己。 正文 462 他是不是出事了? 聂然站在那个小坡上,头顶的树叶被海风轻轻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开口道:“是啊,我想进9区。” 聂诚胜在得到了聂然肯定的答复后,顿时高兴了起来,“好好好,有志气,有志向!不愧是我聂诚胜的女儿,爸爸支持你!” 聂然看到他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神情,心里忍不住讥笑了一声。 可脸上还是表现的淡淡地神色,“父亲还是先别高兴的太早,还不一定能进得去呢。毕竟9区不是那么好进的,往届预备部队里也没有几个能直接进入9区的。” 聂诚胜很是自信地道:“不会的,爸爸相信你!你肯定进得去!” “我也希望能够进去,只是我的晕船症让我很是担心。”聂然不留痕迹地将这个问题又一次地抛了出来。 前几天她可是清楚记得聂诚胜对自己说,不管是晕船也好,晕车也罢,都要答应下来。 显然根本不在意她有晕船这个病症。 现在她倒是很想知道,聂诚胜要怎么回答自己。 “没关系,晕船这种东西大部分是心里因素,你回到部队之后让你的教官帮你一下,我相信你在经历了一定的训练之后,肯定能够有所改善的。” 呵! 不错,不错,有进步! 这慈父的形象真是说变就变,说改就改,完全就是信手拈来。 可是这张脸,怎么越看越觉得恶心呢。 聂然带着浅浅笑意的目光深处闪动着的是粼粼的寒芒。 “那要是我就是改变不了怎么办?”聂然故意这样问。 站在旁边的聂诚胜听了,原本意气风发的笑脸不禁有些板了起来,“你都还没有试过,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你应该想着一定能克服过去,然后成功进入9区才对!” 聂然笑着道:“我也不过是随便问问,我当然想克服了之后进9区了,这样才能为聂家光宗耀祖嘛。” 一听到光宗耀祖四个字,聂诚胜立刻就又笑了起来,点头道:“对!你有这个想法就对了!聂家养你,你就要为聂家争光才行!不能辱没了聂家的家门!一切都要为聂家着想,一切都要事先为聂家考虑!” 对此,聂然真是想冷笑三声。 刚还说什么大了有自己想法了不插手了,结果呢……才不过试探一下,就马上暴露出来了。 聂然真是觉得连想要和他说多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浪费口水。 好在聂诚胜自认为已经搞定了聂然,也认为不必在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行了,我作为师长不好停留在这里太久,先回去了。你自己也早点回来。” 聂然其实也巴不得聂诚胜能早点滚蛋,笑着点头,“知道了。” 接着,聂诚胜就快步离开了那里。 没有了聂诚胜在旁边,聂然顿时觉得空气都新鲜了很多。 重新坐在那里休息了片刻,忽然之间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远处走近。 聂然拧着眉,第一个想法就是,聂诚胜那浑蛋到底有完没完! 正想着要不要给聂诚胜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结果却听到一个熟悉的从身后的那片??灌木丛里响起。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是李宗勇的声音。 电话里的那个人的回答应该是没有让李宗勇满意,就听到李宗勇声音低低,却带着满满的怒斥,“不知道?都已经一个星期了,怎么会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再给我查!必须要给我查到!” 他? 他是谁? 聂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就在她准备去仔细去听的时候,身后的李宗勇不知怎么了,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电话里的人命令了几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聂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 她连忙站了起来,开口就问道:“发生什么事情?是不是他有事?” 李宗勇显然没有注意到聂然竟然会在这里,她这样冷不丁的冒出来,吓了李宗勇一大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然站在那里,固执地又问了一遍,“是不是他发生了什么?” 李宗勇蹙了蹙眉心,“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难道我的电话只能是关于他的了?” 聂然和李宗勇之间隔了几棵灌木丛,夜幕下她神情格外的严肃,一字一句地道:“你不要骗我。” 李宗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些正闹腾的人,生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 就转过头对聂然说道:“你先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说着,就快步朝着船只上走去。 而聂然也马上跟了上去。 正文 463 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那一晚,聂然从李宗勇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没有人知道聂然去过李宗勇的办公室。 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但那一晚上夜色格外的沉重。 天空犹如一块黑色的绒布,上面没有一颗星星。 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绝望。 海滩边的欢声笑语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小了下来,直到散去。 当天际泛起鱼肚白时,夜就这么过去了。 2区的人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出发。 李宗勇作为此次的总指挥,自然不可能不出现。 他和聂诚胜虽然发生过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但一切都过去了,至少明面上不可能不做做样子。 对聂诚胜说了一番的感谢话,然后就此把他们送走。 站在人群里的何佳玉看到聂诚胜上了船,缓缓从视线中消失后,松了口气地说道:“总算是把然姐的老爸给送走了,然姐再也不用怕被打了。”接着就转头道:“是吧,然……咦?然姐呢?” 何佳玉朝着左右的方向看了看,发现没有聂然的影子。 就连身边的施倩也有些奇怪,“是啊,聂然怎么没出来?” 她们两个人的话引起了六班人的注意,叶慧文这时候说道:“好像昨晚上聚会上就没看到她。” “对啊,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她说上厕所,然后就一直没有看到她回来,我还以为她是累了,所以就借尿遁回来睡觉呢。” “不会出是出什么问题了吧?”人群里突然一个男兵忍不住问道。 这不和谐的声音顿时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就在何佳玉忍不住想要上船去踹门的时候,听到身后李宗勇的声音响了起来,“聂然很好,她只是在睡觉而已。” 本来他正在和季正虎说一下接下去关于回部队之后一些事情,结果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替聂然打起了圆场。 他相信,现在的聂然绝对不会想要和任何人说话,也不会想要和任何人见面。 “你们都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撑着精神在盯着军火库的事情,很累。” 李宗勇说完了这些话,转身就继续和其他两个队的队长开始交流起接下来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整整一天,从天亮到天黑,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聂然出现过。 以往午休时间聂然总是会准时出现,可今天也没有出现。 她房间的门一直紧闭着。 “然姐真的是在睡觉吗?都一天了,她没出过房门一步,难道她不饿吗?”何佳玉在吃晚饭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担忧地问。 其实不止她担忧,严怀宇他们每个人都对聂然这反常的情况担忧。 可是又有李宗勇的话在前,以及怕真的吵到聂然休息,每个人就只能在心里担忧,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就这样一连担心了三天,三天不出门,这下李宗勇都没办法替她遮掩了。 只能说她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不方便别人去打扰。 甚至下了命令。 这让那些人心里越发的觉得奇怪了起来。 9区的李望为此还偷偷地趁着午间休息的时候跑去预备部队打听消息。 然而,别说六班的人了,就连李骁他们这些和聂然向来亲近的人都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不会吧?你们就没偷偷溜进去看过?”李望完全不相信地问道。 李骁坐在旁边,声音清冷地回答:“营长已经下了命令。” “下命令有什么用,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们就不去瞧瞧?”李望一个劲儿的想要撺掇着李骁去查明真相,所以很是哥俩好的就去搂她的肩。 可没曾想,李骁动作敏捷的一把抓住了李望那只手,干净利索的反手扣到了他身后。 李望对他们没有抱有警惕之心,再加上李骁的能力也不差,于是堂堂9区的士兵就这样被一个预备部队的女兵给抓了。 “啊——疼疼疼!我的手,我的手!”李望被压制在地上,哀嚎地道。 李骁脸上的神情冷然,出声警告道:“下次手再随便乱放,别怪我不客气。” “你这女兵真的是……我又没别的意思,你怕什么?!”李望揉着自己受伤的手,小声嘟囔了起来。 “聂然不会有事,你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去看。”李骁重新坐在了那里,拿着馒头吃着。 李望捂着自己的手,很是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怎么行,我和她又不是那么熟,擅自开人家姑娘房间,那是耍流氓行为。” “你不是说,你没别的意思么。” 李骁拿他刚才的话来堵他,噎得他当场没了话,“我……行行行,当我没说,反正又不是我的战友。” 望着李望转身就走的背影,李骁的视线禁不住朝着船上看了几眼。 ------题外话------ 不知道能不能在写一更,反正我努力,十一点之后没有,那就是没有了 正文 464 没等到她的王子 又是两天过去了。 已经五天了。 聂然足足五天没有出过门了。 没有出来喝水,没有吃饭,把自己关在里面五天了。 “她到底怎么了?”这下,就连于队和刘队都对于聂然这举动不解了起来。 “没事儿,就是身体不舒服。”李宗勇其实也知道这个借口太过拙劣。 但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其他好的借口能够来解释,聂然为什么五天不出门。 “你确定她身体不舒服?”于队了严肃地问道。 “是啊,不舒服应该叫军医看看啊,把自己锁里面干什么呀?” “她没事儿的,她……不会有事儿的。” 李宗勇一力替聂然挡下了所有的质疑声。 但直到第七天的早上,李宗勇终于也耐不住了。 七天了,就算里面有水,也架不住她这样自虐啊。 “去!到指挥室把聂然那间房门的钥匙拿过来。”李宗勇对身边的一名士兵说道。 那名士兵赶忙点头应了一声,“是!” 然后快速地前往指挥室把备用钥匙拿了过来。 李宗勇在拿到钥匙之后,马上就朝着聂然的房门口走去。 预备部队以及其他两个队伍知道李宗勇要去开聂然的房门,也赶紧都跑了过来。 然而,正当李宗勇的钥匙才插入进去,还没拧开门锁时,里面就传来“咔哒”一声清脆的声响。 接着,就看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聂然穿着一身迷彩服,七天未见,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但精神似乎不错,并没有说什么太大的问题。 所有人在看到聂然出来的那一刻,都刹那间静了静。 就连李宗勇都怔了怔。 “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聂然说:“你不是说,今天医院那边已经给我预约安排好了,让我跟着9区一起走吗?” 李宗勇一愣,接着才像是缓冲了过来一样,点了一下头,“对。”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聂然反手关上了房门,站在那里。 李宗勇连点了几下头,“好好好,那等会儿你就和9区的人一起走好了。” “嗯。” 聂然的精神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李宗勇还是有些担心,她实在是太冷静了,冷静的让人害怕。 “那个……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他问道。 聂然点头,“好。” “快快快,弄点吃的!” 随着李宗勇的一声令下,很快热水和热馒头就端了过来。 聂然短短五分钟就全都吃完了。 “你还要不要再吃点?”李宗勇不放心地问。 “不用了,我吃饱了。”聂然说完,看李宗勇还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之后,她为了宽慰李宗勇,对他笑了笑,“放心吧营长,我没事的。” 她这话带着深意,让李宗勇心里头微微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身旁早已待不住的何佳玉立刻扑了过来,后怕不已地道:“然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放心,我好着呢,只是这一觉睡得有些长而已。” 何佳玉又担心又害怕,“什么叫有些长,是很长很长!七天啊,你当自己是白雪公主吗?!” “是啊,我在等待我的王子,不过好像没等到,只能自己醒了。” 所有人看聂然还有力气和心情跟何佳玉开玩笑,便知道她没事了,顿时也都放下心来。 不过只有聂然自己知道,她是真的在等她的王子。 然而,只不过这一次,她真的没等到。 正文 465 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海军陆战队的和9区的是在同一天离开。 但因为路线不同,所以两个队伍各自一架直升机。 而聂然被李宗勇安排给了9区这一事情让那些人显然明白过来什么了。 虽说路线不同,但是能有这种举动,有些事情根本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怪不得聂然敢说进9区,怪不得李营长不帮刘队争取聂然,想必他们之间一定私下聊过这个问题。 不过,想想聂然能把卧底任务完成的这么好。 不仅带着士兵成功突袭进去,还成功进入海盗群里,然后不留痕迹的替军方杀了这么多海盗,甚至还把他们逼近死角。 李营长想把聂然安排进9区也无可厚非。 如果把这个任务放在他们身上,未必能做的这么成功。 刘队看着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眼睁睁的送入别人的手里,心里那叫一个痛啊。 这个世界上最痛心的事就是,一块未经过打磨的璞玉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想了千万种方法如何去好好雕琢打磨,但最终还没等动手,这块璞玉就这么成了别人的了。 哎…… 刘队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然而,在临上直升机之前,他想了想,又还是觉得不甘心,趁着还未起飞,又跑到了聂然面前,说道:“9区虽然好,但是考核的要求也非常的苛刻,你如果没考上的话,海军陆战队也不错的选择,反正我这儿随时欢迎你来。” 说完,也不等聂然的回答,就折返了回去,跳上了直升机。 螺旋桨的轰鸣声响起,一阵阵劲疾的风刮起,海军陆战队的直升机就此升起,然后远去。 “这小子都和他说了,还不死心。”站在旁边正叮嘱聂然的李宗勇听到了刚才刘队的话,有些头痛地一笑,接着又继续对聂然说道:“你一个人自己要千万小心,知道吗?” 站在那里的聂然点了点头,很是平静地回答:“放心吧营长,我不会有问题的。” 李宗勇看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七天,这会儿出来该吃吃,该说话说话,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但她最后那一句话自己却非常明白。 那哪里是玩笑啊,她这是苦笑呢。 也是难为这孩子了。 那臭小子的身份这么的特殊,两个人本就聚少离多,还要这样担心焦虑。 更痛苦的是,这份痛苦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忍着,连说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李宗勇其实不免有些在心里责备那小子,自己这种特殊身份干嘛非缠着人家姑娘,害得人家姑娘为他担心,为他忧愁。 可责怪完了之后,又觉得那臭小子也是苦。 这一个任务做了将近十年,每天都在生死线上徘徊。 如此一想,他在心里也只能默默的叹着气。 “你没有问题,那我就最高兴了。” 聂然站在那里,已经痊愈的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迷彩,额前的碎发随着海风轻轻拂过,她淡笑着对面前的李宗勇说道:“这是他希望我做的,我绝不会让他失望。至于他,我相信他也同样不会让我失望的。” 这是,李宗勇第一次亲耳听到她说相信。 那脸上的神情,清亮的目光,和语气里那种固执的话语,让他不由得一怔。 在那一瞬间,李宗勇竟眼眶有些发热。 那臭小子到底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又赌上了什么,才能成就出了如今竟然会说相信两个字的聂然。 望着聂然从容的微笑,除了用心酸这两个字,李宗勇也不知道该去描述。 不是故作坚强,不是把苦往肚子里咽,不是脸上在笑,心里在哭,而是在经历了担忧和焦虑之后,生出的最为强大的执念。 大部分人在受到痛苦之后会哭喊,会叫嚷。 但有一类人他们因为痛苦而变得更为强大。 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那份痛苦并不会因为发泄而得到缓解。 所以,与其做一些无用的事情,那不还如想想如何调整心情,做好计划,然后改变现状。 而聂然,就是这一类人。 只不过,她用这七天的时间调整了心情,做了无数的演算和计划,然后……从房间里走出来,告诉他,她相信那臭小子。 多么无奈的信任。 又是多么珍贵的信任。 李宗勇压下心里翻涌着的酸涩情绪,嗯了一声,“你能这样就好。现在事情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你不想想太多,相信他吧。” 聂然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回答道:“我会的。” 李宗勇转而对着已经站在直升机旁的于队他们说:“那我就把聂然交给你们了。” 正文 466 她不属于我们这个圈子 交给他们了。 李宗勇说得格外慎重和郑重,就好像是在托付什么一样。 这让周围那些预备部队的士兵们听了,越发肯定这话里所含的深意。 但事实上,他只是担心聂然的情绪,希望9区的人能够注意一下而已。 站在那里的于队点了点头,认真地回道:“放心,我们一定把她安全送到。” 随后,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了起来。 李宗勇又抓紧时间和聂然聊了几句,然后就让她上了直升机。 然而,就在聂然准备上直升机的时候,何佳玉却从远处突然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 她这突然的举动让人措手不及,就连旁边的的李骁和施倩都没来得及去抓她,眼看着她跑到了聂然的身边。 “然姐,你会回来的哦?”何佳玉很是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问道。 显然她很害怕聂然的离去。 “我只是去医院看病而已,当然会回来。”聂然先是一愣,接着轻轻挣开那只被何佳玉紧抓的手,转而拍了下她的肩膀,“他们都在等我,我要走了,不用太担心。” 接着,就头也不回地上了直升机。 等到聂然一上来,直升机很快就开始升了起来。 还留在那里的预备部队眼里满是羡艳地盯着那架缓缓而去的直升机。 “真羡慕聂然,可以和9区的人一起走。”叶慧文站在那里,望着远处天际线上那凝成一个小黑点的直升机,默默感叹着。 一班的孙皓站在她旁边,听到这话,说道:“羡慕什么羡慕,聂然有资本,压得住那气场。要真让你上去,你还不直接被吓死。” 叶慧文想起那时候和聂然一起从直升机下来的时候,在看到9区时的表现,她不由得点了点头,“那倒是,这气场也只有聂然镇的住。” 即使这些士兵和9区的士兵在这段时间挺融洽的,但是要单独一个人和这些9区的士兵相处,想想还是有些让人害怕的。 “所以说,没什么可羡慕的,什么样人就待在什么样的圈子里,而聂然的能力迟早是要和那些人待在一起的。”孙皓也遥遥望着,似有感而发地说了一句。 但这话却触动到了身边的严怀宇还有杨树那些人。 什么样的人就待在什么样的圈子里…… 他们紧紧地盯着天空中那几乎已经看不见的黑点,眼底似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在闪动。 “拜托,然姐不过是顺便搭乘9区的直升机去看病而已,怎么从你嘴里一说,就好像要再也见不到的样子。”站在不远处的何佳玉忍不住地向孙皓开口道。 孙皓不禁嗤了一声,目光还望着天际线那片低低的云层,径直对她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9区的直升机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坐的吗?还有,就算只是搭乘好了,冬季考核一结束,你们的确是再也见不到了。” “我……我会努力和然姐进一个部队的……” 话虽说这么说,但任何人都能听出她言语中的不自信和心虚感。 “如果9区是你能努力就能进去,那9区也不会如此被神话了。”孙皓这会儿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何佳玉,说道:“我劝你,这会儿还是换个人做朋友吧,总是要找靠的近的才能做朋友。那些靠不近的,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何佳玉顿时有些急了,“你胡说!然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然姐才不会因为自己能力差就看不起自己。 她的然姐只会看到自己能力差,然后用心的教自己,就像格斗、射击。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然姐可是舍命救过自己两次! 救过两次! 这样的然姐怎么可能会是孙皓口中的靠不近! 这家伙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孙皓轻哼了一声,以一种前辈的口吻说道:“有时候不是她想不想成为那样的人,而是你们各自所遇过的经历会成为一道鸿沟让你们越来越远。” 站在那里的严怀宇神情一怔。 “集合!”这时,预备部队各班的教官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各归各位,就此散去。 而孙皓也马上回到了一班。 站在原地的施倩看着孙皓的背影,眉头有些轻皱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呢,快集合了。”赶去集合的何佳玉看到施倩傻傻地站在那里没有动,立刻上去拽她。 施倩抓着何佳玉,神情古怪地问:“你不觉得今天孙皓有些怪怪的吗?” “有吗?”何佳玉想了想,“不过,感觉是有些神神叨叨的。” 施倩望着孙皓的背影,低声地自语着,“何止是神神叨叨那么简单,这些道理完全就不像是他能说得出来的。” 会是谁让他这么说的呢? 正文 467 我们绝不分开 现在9区的和海军陆战队的以及2区三个部队都已经先后离去了,就剩下他们预备部队一个部队还留在这里。 为此,教官们将各个班级的士兵全都集合起来,和他们说了一下进度,准备做最后的扫尾工作。 而且不仅扫尾,在军火库结束之后,他们还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原因是…… “鉴于这次的攻打计划中,我们出现了很多的不足,为此决定我们要这里进行一个短时间的岛上训练,所以你们都给打起精神来。” 季教官的最后一声呵,让所有士兵顿时大声地回答道:“是!” “解散吧。” 一等到教官全都离开,站在那里的各班士兵们都有些散漫了起来。 “居然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我有点想念部队的大米饭了。” 那男兵坐在那里,才刚嚎了一句,就被身边的孙皓踹了一脚,“瞧你那出息,现在想的应该是,接下来我们要面对是什么训练吧。”I “可是,好不容易军火库这边结束了,结果都没缓一下又要训练了,身心俱疲啊。” “是啊,都没缓缓就开始训练了。” “才从生死边缘走一遭啊。” 那几个人坐在原地,哀嚎着碎念着。 站在旁边的孙皓恨铁不成钢地道:“缓什么缓,看到9区那群人之后,你居然还想缓?还要不要你的脸了!快点为之奋斗吧!少年!” “也是,想要他们的高度,就只能拼命了。”其中一个男兵点头。 “拼命?”孙皓哼了一声道:“人家早就豁命了!不然能进9区?你们啊,怪不得没本事进9区,这境界就不一样,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把那些男兵们给训斥了一遍。 其实,这些男兵也不是真的不愿意训练,能进预备部队的兵怎么可能没理想。 特别是看到了9区那些士兵之后,那番差距让他们更加明白自己差在哪里。 至于那些话,不过就是随便发发牢骚罢了。 “我说你小子,看到了9区的士兵,就开始看不起咱们起来了,皮痒了是不是?”那男兵手一挥,就喊道:“兄弟们,给我上!” 当下,四五个男兵就上前作势要抓住孙皓,笑着打闹了起来。 等结束之后,孙皓已然是一身的狼狈了。 那群一班的兄弟们闹完他一瞬间跑了个干净,孙皓正要作势追一个的时候,却正巧遇见了乔维。 于是,立刻叫住了乔维。 “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让我这些我自己都搞不懂的话,什么靠的近靠不近,什么经历会像鸿沟,这些话到底说给谁听啊?” 就在送走聂然的时候,这家伙就把自己拽到一边偷偷嘱咐自己到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说这些话。 那些话绕绕曲曲的,像念经似的,他死记硬背才说完,可意思,他是一句都不懂。 旁边的乔维顿时笑得一脸神秘,“当然是说给那些看不透的人听了。” 孙皓一脸不解地问:“那你自己干嘛不直接说?” “你说的效果比我好。”乔维回答。 孙皓一头雾水地挠了挠脑袋,“什么效果?” 乔维自然不会告诉他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什么,总之今天的事情谢了。” 说完,他也不管还一脸莫名其妙的孙皓,转身离开了。 只不过才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施倩地声音,“我说呢,那孙皓的神经线和何佳玉一样粗,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原来是你唆使的。” 她就说怎么那么奇怪。 孙皓好端端的没事说那种话。 原来是乔维出的主意。 “不过,你到底为什么要让孙皓说这些话。”施倩疑惑地问。 乔维在面对施倩的时候自然不会说谎了,坦白地道:“还能为谁,还不是为了严怀宇好,你也看到了他对聂然那执着样了,可聂然哪里是他能拿得下的,我也是不想他太过浪费感情罢了。” “这点我同意,只不过你确定这样说,就能打消掉他的执念吗?” 因为聂然的关系,再加上自己和乔维的缘故,以及严怀宇和何佳玉也经常打闹,所以他们这些人一直都是同进同出的,自然也比较的了解。 严怀宇对聂然的感情有多深,这一点他们所有人都知道。 要想用这么几句话就能提醒到他,这力度也太低了吧。 “试试吧,试总比不试强。”乔维说道。 施倩听了,挑眉一笑,“严怀宇有你这兄弟,还真是够幸运的。” “难道何佳玉有你这个姐妹,不幸运?我想,即使所有人都会离开她,你都不会吧。”趁着休息时间,加上周围没人,乔维捏了捏了她的脸。 施倩轻瞪了他一眼,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不过,你说,聂然会真的进9区,从而和我们分道扬镳吗?” 乔维笑着道:“当然不会了,我那些话不过是说给严怀宇听的罢了。事实上,就算我们这些人最终都分开,各自奔向不同的目的地,但我们曾经所交集发产生的一点一滴永远是永远不会磨灭掉的,聂然虽然心冷,但记忆里很好。” 施倩摩挲着下巴,打量着他,“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久,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爱说煽情的话。” 乔维唇角扬起,“我还有更煽情的。” “什么?” 乔维含着笑,立刻小小地朝她走近了一步。 此时两个人距离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这突然的近距离让施倩心头一跳,接着就听到乔维在自己的耳边道:“即使所有人都会分开,我们绝不分开。” ------题外话------ 那对有些纠结,这对给你们撒点糖~看我多爱你们~ 正文 468 进9区,我是认真的! 这边的预备部队正准备将军火库的事情全部结束,开始做个短时间的训练。 而那边的聂然坐在直升机,朝着9区部队而去。 在直升机上,9区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任务结束回去,所以气氛并没有聂然想的那么沉重。 虽说不至于大声玩笑,但还是能聊聊天的。 所以,那个讨人厌的李望就在这个时候钻到了聂然的旁边。 “小丫头,李营长说你是生病连躺了七天,其实这是假的,对吧?”他一开口,那问话就十分之犀利。 原本聂然为了避开和他们聊天,已经故意拉低了帽檐,把半张脸给遮盖住,并且躲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去了。 结果,还是没躲开这个家伙。 “快说啊,是不是假的?我告诉你,你别装睡了,你这演技是骗不了我的,快点说说看啊。”李望很是八卦地在她身边嘀嘀咕咕地道。 聂然被他吵得心烦,为此只能伸手顶了一下帽檐,侧头看向了他反问道:“那你觉得真实情况是什么?” 李望坐在旁边,故作一副思考者的模样。 过了许久,才开了口,“我觉得,一般女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基本上都是因为男人。所以你应该是……” 聂然听到他这句话,不免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等他下一句话。 坐在旁边的李望看到她把目光放到自己的身上,认为自己肯定是猜对了,为此很是得意洋洋的一口断定道:“所以你舍不得你爸!” 噗——! 讲真的,他不会是老天派进9区的逗比吧? 这智商,除非是老天爷给他开后门,不然怎么可能进的进如此精英的部队。 聂然本来不怎么好的心情被他这么神来一笔,顿时消散了不少。 她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嗯,你真聪明,难得智商占领高地。” 李望见自己真猜对了,更加洋洋得意了起来,“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那必须聪明。” 他那被夸奖之后的笑脸,就和小孩子拿到小红花时的表现一模样。 又和他扯了几句有的没有,聂然便想要打发了他,“那聪明人赶紧到边上自己玩儿,不要打扰我了。” 李望却不死心,非缠着她,“别啊,再聊聊嘛。这路途漫长,咱们聊个天,说个话,也算是个伴嘛!你说你爸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这么舍不得他,你还真的是挺孝顺的。” “他是我父亲,我当然要孝顺他。”聂然靠在那边,懒懒地回了一句。 李望不明白地问道:“可是他打你啊,那一巴掌打的你不难受吗?而且还不止一次!” 聂然很是无奈地望向了他,“你作为一个男人,这样八卦你觉得好吗?” “挺好啊,而且我这怎么能叫八卦,我这是关心战友。”李望腆着脸,毫无自觉之意地非要缠着她。 聂然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我还不是你的战友,所以你暂时还不用这么关心我。” 李望一经她提醒,像是被提点了什么,马上到:“对哦,你不是说要进9区的吗?说真的小丫头,你现在拜师还来得及,为师还能教你两招,等你一下飞机,那可就真的没戏了。” “……”聂然默了几秒,然后对他说道:“还没被虐够?还想继续?” 李望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气,“你!你到时候别后悔!” “放心,就算后悔我也不明着告诉你。”聂然重新拉下了帽檐,靠在那里休息了起来。 被拒绝聊天的李望看她靠坐在那里睡觉的样子,眉微拧了起来,眼里带着一抹复杂。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直升机降落在了9区部队外的一处顶楼建筑。 因为9区里十分的森严,非9区人员是不得入内。 所以就只能降落在这里。 “你到了。”直升机才一降落,于队就对聂然说道。 瞬间,9区所有士兵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那一处角落。 靠坐在角落里的聂然这时带好了帽子,神情淡淡地走到了机舱门口。 “多谢。” 她对于队道了一声谢,便准备下直升机。 结果却听到身后李望的声音响起,“小丫头,记住你说的话,我可是在9区等着你啊。” 聂然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头冲他勾唇一笑,“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还有……”紧接着,她扭过头对着坐在舱门边的于队说了一句,“进9区,我是认真的。” 她执着而又坚定的目光让于队怔愣了几秒。 接着,在他的一个恍神下,聂然已经下了直升机,快速地推开了天台上的门,彻底消失在了那扇门背后。 她如此头也不回的样子,让直升机里的李望眉头越发的皱紧了起来。 “她没那么脆弱。”身边的冯志说道。 此时的李望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反而叹了一声,“希望吧,反正我能做的也就是对她装傻充愣,让她开心点了。” “喜欢她?” 冯志平平淡淡的一句问话,却惊地李望跳了起来,他义正言辞地回答:“这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觉得这丫头倔强傲气的有些让人心疼。” 正文 469 出车祸? 时间如流水一般逝去。 距离搭乘9区的直升机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了,9区的那些士兵都已经回到部队了,而海岛上预备部队们已经开始进行短时间的训练了。 所有的一切就好像都步入了正轨。 唯独聂然,她却又一次的消失了。 李宗勇所谓的让聂然去看病,但结果医院里从来不曾有过她的记录。 一如当初在和那群战友进行了一场篝火晚宴之后那样凭空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深秋的夜,又深沉了起来。 某间酒店里,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临空俯瞰着这车水马龙的城市。 而身后的床上、地上则是散落着的是各种地图和路线图纸,以及堆叠着许多的饭盒。 “叩叩叩——”房间的门被敲了三声。 接着,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饭盒。 “来吃饭吧。”那人说道。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站在落地窗前的人儿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人放下了饭盒,同样走到了落地窗前,声音平静地问:“明天,需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两个人目标太大。” “那你自己小心。” “嗯,这两天辛苦你了。” “不会。” 简短的几句话,几声吩咐之后,那人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临走之前,那人又转身说道:“车子就在停车库,你自己去拿。” “好。” “咔哒——”一声关门声,房间内重新归于安静。 夜,凉如水,浓如墨。 一切都开始渐渐沉寂了下来,等待着黎明的开始。 那个人就这样从天黑站到了天微微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然后,就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整理了一下东西,办了退房手续,开车离开了酒店。 车子一路疾驰朝着某个点而去。 时间尚早,路上除了清洁工在扫地,和偶尔几个赶路的人之外,几乎空空荡荡。 那辆车熟门熟路地在弯曲的小路上连绕了几圈,然后就停在了某个不让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时间,慢慢的在过去。 车内的人趁着那段时间的空隙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帽子和口罩。 终于,再又等了三分钟后,大马路上一辆警车从眼前行驶而过。 那人带好了口罩,压低了帽檐,启动了车子,马上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车技太渣,还是跟踪技巧太烂,亦或是……故意而为之,在跟踪了才不到三条马路,前面警车的人就发现了问题。 “怎么好像有车子跟踪我们?”开车的那名警察在看到后视镜里那辆紧咬不放的车子后,不免有些奇怪了起来。 “不会吧,我们这是警车,谁敢不怕死的跟踪。”副驾驶上的那个警察有些不相信地转过头朝着后面看去。 这一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好像是有些问题啊,我看那个人口罩帽子捂的严严实实的。” “会不会劫警车啊?”驾驶座上那名警察不禁神情严肃地问。 “不会吧,我们这次押送的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啊,只是几个小毛贼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人劫车?!要不然,找个偏僻点的地方试试看?” 副驾驶的警察如此一说,驾驶室上的那名警员顿时调转了方向盘,朝着小路驶去。 果然,身后那辆车也马上跟进了小路里。 副驾驶上的警察看到这个场景,手已经悄悄地摸上了自己的腰间。 然而,就在他要拔枪的那一瞬间,身后那辆车子突然加速了。 油门的轰鸣声一响起,就看到眼前一花,那辆车就这么从警车旁边飞驰而过。 随后还不等那两个普通警察缓过神来,那辆车突然像是撞到了什么,一个急刹车挡在了小路口。 那尖锐的刺耳声响让人禁不住皱眉。 两名警员在遇到这种情况下,下意识地摸枪。 但…… 在车里等了很久,前面堵着的车始终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 坐在副驾驶上的警员觉得很是奇怪,“那辆车到底什么情况!” 驾驶座上的警员也连续按了好几下喇叭,“滴滴滴——” 可始终没有见车主下车。 “难不成那辆车抛锚了?” “不会是里面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吧?” 那两个警员想了想,到底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副驾驶上的那名警察说道:“我先下车去看看。” “那你小心点。” “放心,我会注意的。” 只看到,那名警察手握着枪支慢慢下了车,朝着前面那辆可疑车辆走去。 车辆被迫停下,除了那两名警察觉得奇怪,就连身后那些准备被押送的犯人们也觉得倍感奇怪。 押送车居然停下来。 这还是头一回遇到。 ------题外话------ 不知道能不能还有一更,十一点之后没有,那就是没有啦~先说明 正文 470 劫车救人? 车内所有人都盯着前面那辆不知名车以及那名警察。 驾驶座上的那名警员更是拔出枪支,直等前面若是出现什么问题,就前去支援。 随着那名警员一点点的靠近,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好不容易那名警察走到那辆车旁,就看到他弯着腰,往车里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发现里面那个人倒在方向盘上。 那名警察连忙敲起了车门。 “叩叩叩——” “喂,你没事吧?” “喂,听得到我和你说话吗?” “喂!你还好吗?” 他焦急的大喊让警车里的警员不禁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着前面大声问道:“怎么样,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时,那名警员发现车门能打开,立刻一边回答一边钻进了车内,“这里面的人好像晕过去了。” 车内的警员听到了这话,马上从警车里走了下来,“什么?那需不需要叫救护车啊?” 接着就听到那名警察喊道:“你先过来帮我把他抬出来。” 那名警察连忙关上了警车的门,把枪塞回了腰间,跑了过去,“哦哦哦,行!” 秉着救人为第一要素的心思,那警察也没多想,就这么弯腰钻进了车内。 “怎么样,他有什么反……”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黑色的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那警察一抬头,就看到那个所谓晕倒的人根本神情正常的很,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车内那个带着口罩,声音听上去略有些奇怪的人先是快速地将他腰间的枪支给拿走,继而对着先被扣住的警察命令道:“把他绑起来。” 那警察迫于自己的枪支被这人拿走了,深怕会伤到身边的同事,于是便用车上的绳子将另外一名警员牢牢的绑住。 车内的那个人当下也十分速度的将他也绑了起来。 最后,提着他们两个人走到了警车的车厢前。 等用钥匙把门打开后,那个人就把两名警察给丢了进去。 那声响吓得里面被拷住的犯人们吓了一跳。 “快!所有人都出来!”那人站在外面,对着里面的犯人们不耐烦的招了下手,示意他们出来。 那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给吓得有些懵。 “你是谁啊?” “是啊,你要干什么啊?” 站在车厢外的人依旧带着口罩,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对着车厢里那些犯人们就举起了枪,“要想活命,就给我快点跑!快点!” 那些人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小偷小摸而已,这下一看到枪支,再加上那人的威呵声,那还不吓尿了,于是被迫的就一个个下车,一窝蜂的全都散开了。 而就在纷乱逃窜的人群中,那个人却伸手,很是敏捷的一把抓住了其中的一个人。 那人一看到自己被扣住,当下就要用手肘去撞。 可才刚刚靠近,对面那人就有手掌轻轻一阻,趁着这片混乱,低声冷呵了一声,“别乱动,乖乖跟我走!” 那个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过。 被抓的人当下神情一变。 ------题外话------ 大家可以猜猜那个人是谁,嘿嘿嘿……晚安哦~ 正文 471 这个是计划 只见那人受伤的动作一顿,平静的眼眸里更是带着一抹惊诧,“是你?!你怎么……” 然,话未说完,就被那人冷声打断道:“快上车!” 但遭到了强烈震惊的那人穿着囚服就这样定定地站在了那里,望着眼前那个把自己从押送车里解救出来的人。 怔了几秒过后,那人眉头顿时拧紧了起来,冷冷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透过那熟悉的声音,可以很肯定的是眼前这个人就是——聂然!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又为什么要劫警车? 她不是士兵吗? 不是和这些人是一样的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一系列的问号不断的从这个人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而那个隐藏黑色帽子和黑色口罩里的娇小的人在把那两个警察锁在押送车内后,才转过身,轻拉下了口罩,露出了自己的脸。 在那张熟悉的脸庞上,唇畔扬起的依旧是那抹似笑非笑。 “我说过,我会救你出来的,阿九。” 阿九两个字一出,穿着囚服的人身体轻震,已然平静的眼眸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尽管从刚才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基本确定眼前这个人是聂然。 可当真正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震惊、错愕、诧异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交织在了一起。 她……她果真来了…… 而且还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来了。 在警察局的这半个月来,她的确偶尔会想过聂然会过来救自己。 揣摩着聂然那套做事方法想了很多办法,她觉得有最大可能性的应该就是说服领导让自己戴罪立功,或者是和法官说明之后,减刑之类。 但是劫警车…… 她真的没想到。 九猫觉得,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聂然会过来劫警车。 她是女兵啊,是一个士兵,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这简直就太匪夷所思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九猫眉头轻皱起,很是不解地问。 站在那里的聂然重新戴上了口罩,伸手抓住了九猫的手腕就往前面那辆车快速而去,“先上车!” 聂然的速度很快,把九猫塞进了车内之后,就马上钻入了驾驶座内,开车迅速离开了案发地点。 车子开的非常的快,不过好在时间还早,路上没什么人,她们的车子畅通无阻的很。 马路上,就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轰”的一声,伴随着巨大的引擎声,一晃眼就已经没有了踪影。 就剩下路边被这阵疾风儿带起的枯叶。 还被拷着双手的九猫坐在副驾驶上,紧紧抓着车顶的把手,一言不发地看着后视镜里会不会有警车追过来。 不过好在,等已经行驶出了市区,进入偏僻的郊区以后,也没有看到后面有警车的行踪。 聂然在确定已经彻底甩开那些警察之后,车速才慢了下来。 而坐在副驾驶上的九猫这会儿那根紧绷的神经也跟着缓和了下来,于是转过头就对厉声的斥道:“你是疯了吗?居然会去劫警车!” 坐在驾驶座上的聂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是啊,我疯了。” “你……”九猫这下也没了话,许久过后才开口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懂,她实在搞不懂聂然想要做什么。 难道她不怕那些警察追查之后,抓自己吗? 她可是个兵啊! 一旦被发现,不仅所有的军功被取消,甚至还要判刑,坐牢的! 这人是疯了吗?! “因为……”坐在旁边的聂然说完了这两个字,便冲着身旁的九猫露出了一抹深意地笑。 因为她的计划里,必须要这么做。 还记得那天她偷听到了李宗勇的电话后被他带进办公室。 在进办公室后,李宗勇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同意你的做法。” 当时聂然心里都惦记着李宗勇在电话里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霍珩,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顿时愣了愣。 接着才明白过来,李宗勇是说关于给九猫一个身份的事。 “你确定?她的身份可不纯,要真的要按照我的做法,危险系数很大。”聂然当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聂然也曾经和李宗勇说过,这不过是她的一个提议罢了。 因为这个网撒下去,先不说九猫这条鱼上不上钩,就只是后续的一系列的问题那都是非常头痛的。 所以,到底要不要实行还是要看李宗勇最后的决定。 结果没想到,最后李宗勇居然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要知道她的做事方法向来剑走偏锋的很,这回就连她都觉得有些危险,那这个提议可想而知了。 但李宗勇却是这么说的,“你的做法的确危险系数很大,但是经过了那么多天的深思熟虑后,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做法,所以我只能同意。” 正文 472 生死未卜 “那她的身份要怎么说?”聂然问。 “就完全按照你所说,保镖的身份。到时候我会来解决,你只管去执行就好。”接着李宗勇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报告,“那边的刚给我的消息,几天前他们被暂时扣在了警察局,在两个星期后她会跟着另外一批普通的服刑人员坐车前往看守所。正如你所说的,这是最好的机会。” 聂然粗粗看了一眼那份出入报告以及时间,问:“那我一个星期以后是要单独离开吗?” “对,到时候你就和9区的人一起离开。” “理由呢?” “去医院复查,再加上预备部队暂时还需要在这里帮忙,海军陆战队和2区的路线又不吻合,所以你就只能坐9区的直升机,先降落到他们的部队,然后坐车前往。” 李宗勇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把所有的事情一一都交代给了聂然。 “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 “谁?”聂然扬了扬眉,问道。 李宗勇笑着道:“在警察局里,能认识你的也只有那一个了。” 聂然一惊,脱口就道:“厉川霖?” “嗯,我特意把他调派过去,到时候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聂然沉默地想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算是基本了解了,转而就再次问道:“好,谈完劫警车的事情,那么现在该回归正题了,他到底如何了?” 那时候李宗勇自认为把这件事拿出来作为遮挡会让聂然转移注意力,结果没想到这聂然对于那臭小子的事情是一点细枝末节都不肯放过。 屋内的短暂的沉默和聂然犀利的眼神中,最后李宗勇只能坦白。 “生死未卜。” 这四个字,让聂然眉眼顿时冷冽了起来。 坐在那里的李宗勇谈及到这件事,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是别人的地界,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查。所以暂时为止还有没有他一点消息。” “所以你骗了我。”聂然的语气逐渐在一点点的变凉。 李宗勇看她的情绪不对,立刻解释道:“没有,我没有骗你,他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但聂然却完全没有相信他的话,“你一点消息都没有,凭什么说他没事?” 李宗勇把抽屉将那支手机拿了出来,放在了她的面前,“这支手机曾经给过回复,那就只能说明两点,一是他为了让你安心,但情况不容许他发太多的字,为此随便发了一个数字来表示自己安全。二是……” 李宗勇在说到二的时候,不禁有了些许地停顿,就连神情也变得迟疑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聂然看了,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反应了。 “二是表示他被抓了,这是对方设下陷进,是么?” “是。” “而你派出去的人那么久也没有被抓,也就说明第二种不成立,对么?” “对。” 她思路清晰地替李宗勇把话给说了下去,也着实让李宗勇在心里头小松了口气。 聂然能这么有条有理的说,那就是说她还算理智。 “既然你比我还清楚,那你就应该会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冲动。”他对聂然说道。 屋内,台灯透着一抹光亮,显得屋内昏昏暗暗。 坐在那里的聂然坐在那里,额前的碎发将她的目光给遮挡住了,以至于坐在桌后的李宗勇根本看不清聂然此时此刻的神情。 时间,就此静默了下来。 李宗勇知道,她这时肯定心里很乱,而且很焦躁不安。 他唯有不说话,等她自己把情绪调整好。 过了许久,坐在那里的聂然终于开了口,语气十分的低落和沉重,“我不该打那一通电话让他分心的。” 李宗勇原以为她会整理好情绪的,结果,她却是在纠结那通电话。 那时候他连忙宽慰道:“不是这样的,他的处境本来就很危险,就算你不打那通电话,那一场枪战也是避免不了的。” 但看似克制的聂然其实心里有些慌乱了。 她从来没想过霍珩在这场任务里会出什么问题。 也从未设想过霍珩会有一天离开自己。 甚至是被死亡分开。 在她心里,她觉得霍珩不可能会死。 他那么的腹黑,那么强大和厉害,是解决所有一切问题的高手。 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在刚才那一瞬间,她曾试图去假设,结果霍珩真的突发意外,出了什么问题,那她该怎么办的时候,心底竟猛地一抽,隐隐地做疼起来。 “如果我想申请过去找他,会不会被你驳回。”她抬头,眼底是刻意压制的汹涌情绪。 正文 473 带你回部队 李宗勇看到她一怔,接着很是严肃地点头,“会!那边太乱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他说的斩钉截铁,完全不留一丝余地。 坐在对面的聂然神情紧绷着,眼底已是一片阴郁,“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我是不会让你去的。”李宗勇肯定地回答,“而且我相信那臭小子也不会希望你过去涉险。” 聂然因为不知道霍珩到底现在在哪个地境,所以只能软化了些许的口吻,对他说道:“我不会有问题的,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且我之前我也找过他。” 李宗勇拒绝道:“那不一样,那时候他是在国内,出什么问题,我还能替你们担着,但现在在国外,我的能力有限,顾不周全。” “我只是去找他,只要他平安,我马上撤退,这总可以了吗?” 尽管聂然一步步的退让,并且一再强调自己不会出事,可李宗勇还是坚定地摇头,“那边不是你说能撤退就撤退的地方,环境复杂不说,人也是混杂的很,我不放心你去。而且就算你去了,也看到他了,可是他自己一个人已经很难了,再带着你,即使我知道你不会成为他的负担,但你在他旁边,他肯定会有顾虑的,到时候你们两个人反而陷入绝境。” 李宗勇冷静的一层层的分析让聂然顿时沉默了下来。 事实上,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跑过去有多么的不理智。 那边的情况她完全不清楚,要真的跑过去,到时候只怕的确会给霍珩添麻烦。 坐在那里的李宗勇看她不说话,似有动摇的意思,连忙劝道:“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再耐心的等等吧。” 再等等…… 李宗勇的话让聂然不禁倏地握紧了拳头。 那泛白的指节骨,看得出她在做着极大的隐忍。 李宗勇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痛苦,那边生死未卜,这边的她却还要按兵不动,若是一般人只怕现在早就跳起来了。 可她还能保留着一丝理智地坐在这里,已是不错了。 “这样把,你先把他交代你的事情先做好,至于他那边由我来盯着,好不好?”李宗勇不希望她一直陷在这件事里拔不出来,于是赶忙对她说道。 但坐在对面的聂然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李宗勇那时候也不催,就这么让她一直坐着。 许久之后,她情绪平稳了一些之后,只是说了一句,“让我想一想。” 接着,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了足足七天。 那七天,她想了无数个方案,想要去说服李宗勇。 但是每一个想法,连她自己那关都过不去,更别提和李宗勇说了。 最终,在给霍珩拖后腿,和按兵不动里,她选择了后者。 在此时此刻,她只能去试着相信他会活下去。 就如同那时候她觉得霍珩绝对不会背叛她一样。 于是,在整理完了所有纷乱的思绪和情绪之后,在第七天她决定走出来,去完成当初霍珩嘱咐她的事情。 给九猫一个有价值的身份。 霍珩,你的要求我在为你尽力完成。 那么,你是否也在为我尽力活下去? 车子还朝着郊区不断地前行。 两边的树木越发的多了起来。 已经是深秋初冬的季节,树叶早已都枯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朝着天空爪牙舞爪地伸长着。 身边的九猫看着车窗外的环境越来越荒凉和偏僻,冷声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聂然被她这一句话给打断了思绪,随即稳了稳情绪,重新勾唇一笑道:“当然是去买衣服,你难道想穿囚服在所有人面前晃荡?” 九猫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你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她觉得现在早就已经脱离了警方的监视,自己只要尽快换掉衣服,假面撕掉,脱掉手铐,即使站在警察面前都没有问题。 只不过,聂然完全没有放她离去的打算,“那怎么行,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和危险把你从警车上劫走,要是放了你,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她嘴角的笑容太过富含深意,让九猫不自觉地有了警惕,“你想干什么?” 聂然看到她那警戒的神情,轻提起了嘴角,“放心,既然救了你,我就不会伤害你,不然我岂不是做白工了。” “我的打斗并不比你差。”九猫坐正了身体,提醒道。 聂然笑了笑,“那倒是。” 九猫的格斗的确很不错。 这点她也认同。 不过…… “你确定要和我带着手铐打?” 聂然笑着斜睨了她一眼手上的手铐。 九猫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未打开的手铐。 该死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神情冰冷地怒声质问了起来。 聂然冲着她微微一笑,回答:“带你回部队。” 正文 474 因为我欣赏你 九猫眉头皱紧,这下是真的被她给弄懵了。 “你说什么?”她忍不住重复地问了一句。 聂然轻笑出了声,目视着前方的道路,径直道:“在警察局待了半个月,待出耳背的毛病了?” 九猫坐在副驾驶上,面色冷然,“你如果是要带我回部队审问,何必劫警车,直接提人不就可以了。” 她以为聂然把她抓回去是为了要审问关于海岛那些军火库的事情。 所以就觉得聂然这样做完全是多此一举,根本没有必要。 但坐在驾驶座上的聂然却笑着说道:“谁告诉你,我带你回部队是审问你了。” 不是审问? 九猫实在搞不懂聂然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既不是提人审问,又不放人,难道是要带她私奔流落天涯吗?! 九猫已经完全被聂然给弄懵了。 要比较心思和城府,她完全不是聂然的对手。 就像当初她自以为聂然对霍二少用情专一,于是一心挑拨霍二少和聂然,可现如今想来,真是愚蠢之极。 一个卧底,怎么可能会对混黑道的人有情。 简直就是个笑话。 想必那时候自己在对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她一定在心里暗暗偷笑吧,可脸上的表情却滴水不漏,完全看不出来。 说真的,她演技也的确是够厉害,那时候完全就把自己给骗过去了。 在处于这种劣势之下,九猫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地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聂然似笑非笑地睨看了她一眼,“有没有兴趣当兵?” 这下,九猫大脑真的有些当机了,“当兵?” 聂然点了点头,“是啊,你能力不错,我觉得你不当兵太可惜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进得去部队这种地方。”难得九猫除了冰冷的神情外,竟破天荒的冷笑了一声。 这还不如私奔浪迹天涯呢! 她在心里暗暗腹诽着。 “我知道你这会儿肯定觉得我不是疯了,就是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话,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说的的确是真的,只要你点头,其他的事情我来办。” 尽管聂然的话里充满着自信,但九猫却依旧觉得不可能。 只见她靠坐在副驾驶上,问道:“你来办?请问你打算怎么办?” “就按照你原来的履历办啊,反正你现在这张脸本来就是假的,真容又没有人认识,到时候我就说在卧底期间你救过我的命,然后又做过职业保镖,我相信部队会为你亮起绿灯的。” 然而,聂然的话才说完,坐在旁边的九猫却立刻紧张地拒绝,“不行!那份履历不能递!” 她如此反常的激动,可身边的聂然却完全没有被影响,只是侧头含笑地问了一声,“为什么?” 九猫看到她的笑,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于是她压了压心里的异样和情绪,故作淡定地回答:“我曾经死过一次,万一部队里查起来,肯定到时候会出问题的。” 聂然收回了目光,重新将视线放在了道路上,说道:“放心,这些我都会替你解释清楚的,你进去之后的身份是绝对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一样。” 但即使聂然这么说了,九猫还是决绝,“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坐在驾驶座正在行驶车辆的聂然这会儿方向盘一转,车子就朝马路边停靠了下来。 她微微侧过身,说道:“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现在是我劫警车,然后再把你洗白送进去,如果出什么事,那也是我第一个倒霉,你怕什么,你最多就是重新回看守所。更何况,我这样做也就意味着我们两个人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嘛?” 车内气氛瞬间沉默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的九猫眉头紧锁,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良久之后,她忍不住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是海盗,是犯罪判刑的人,聂然完全没有理由去为了自己冒这一趟险,甚至还把自己给随时搭进去。 这不值得。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时候自己还拿刀伤过她。 聂然坐正了身子,靠在车椅上,无谓地道:“我欣赏你的能力,我觉得你的能力不比那些士兵差,而我喜欢有能力的人。” 九猫深深思考了很久,还是带着试探性地语气问了一声,“可为此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聂然嗤了一声,笑道:“我聂然做事向来只管自己高不高兴,至于其他的没想过。” 那副随性的样子,又一如当初的叶小姐。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女兵。” 九猫一直以为那个叶小姐不过是她扮演出来,为了能够完成任务而设定的人物。 结果没想到,就算是恢复了士兵的身份,她还是那么嚣张不羁。 真怀疑,她在部队里是怎么过的。 那些教官能训得住她吗? 正文 475 我是良好市民 坐在驾驶座上的聂然嘴角扯出了一抹轻讽地笑,“是啊,我就是那么奇怪,因此部队也为此很头痛,所以才把我丢出来做卧底,反正死了也不妨碍大局嘛。” 说着,她就准备重新启动车子。 只是,那只手才搭上方向盘上,就听到身边的九猫说了一句,“你在说谎。” 聂然的手轻轻一滞,然后就握住了方向盘,重新开启了车子。 整套动作很是流畅,那轻微的停顿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哦?什么谎?”她故作平静地问道。 她才不相信自己说的这些话,九猫能听出什么猫腻来。 就算她再怎么谨慎,可自己压根没有出招,她再谨慎又有什么用。 “部队不会那么做的,你父亲是师长,怎么可能会让你死。” 九猫这出一出,聂然嘴角微凝的笑再次扩大了起来,“你没看到他有多讨厌我么?而且,你没发现,我也同样很讨厌他吗?” 九猫提醒了一句,“你们是父女。” 聂然笑容中透着冷意,“他应该庆幸和我是父女关系。” 不然怎么可能会费这么大的周折去扳倒他。 坐在旁边的九猫看到聂然那骤然微变的神情,不禁觉得奇怪。 什么叫应该庆幸? 正当她还没从聂然这句话里琢磨过味儿来时,就听到身边的聂然问道:“怎么样,到底有没有兴趣?” 九猫回过神,想了想,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没兴趣呢?” 聂然很是理直气壮地道:“那我就再扮演一次良好市民把你再送回去,我这人虽然随性,但还是很奉公守法的,不能随便把海盗放出来,这样容易危害社会。” 九猫瞪大了眼睛,这人居然说自己奉公守法? 那刚才是谁把那两个警察给绑起来的? 又是谁把那群犯人给放出来的? 简直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那进部队,就可以了?” 聂然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了,进部队是让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 她那无耻的程度让九猫最终不得不沉默下来,“……” 论口才,估计全世界的人都比不上她。 这人不当律师真是可惜了。 正在驾车的聂然见她不说话,不禁问了一声,“到底想好了没?” 九猫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地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对于这个答案,聂然好像非常满意,她很是灿烂地一笑,“那好,我等会替你去买两件衣服,接着再找个小旅店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九猫仿佛很是疲惫,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聂然正事已经做完,也专心地当起了司机。 为了避免被警方追击,她专门找没有监控的地方绕远路行驶。 好不容易在这荒凉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卖衣服的小店,她将车停在一边,正准备下车给九猫去买两件衣服的时候,副驾驶上的九猫却这时候说道:“我都已经答应了,你是不是该个我解锁?” 聂然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纯良地笑容里透着点点的算计,“这个么……不急,我怕你跑了,还是铐着安全点。” “你!” 聂然也不等她说话,丢下了一句,“好好坐在车里等我回来。” 继而就走下了车。 九猫皱眉坐在副驾驶内,冰冷的神情中带着怒火。 没一会儿,聂然就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从小店里走了出来,接着就快速上了车,将东西丢在了九猫的怀里。 “我带的钱不多,买不了什么好衣服,你就这么凑合一下吧。” 说着就开车离开了那家小店,朝附近的小旅馆而去。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聂然又绕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找到了一家小旅店。 那招牌上闪烁的霓虹灯,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疼。 为了避免被店主看到九猫身上穿的是囚服,聂然将自己宽大的外套披在了九猫的身上,又把新买的衣服挂在了她的手上,遮盖住了她的手铐。 接着两个人就这样走了进去。 聂然很是熟门熟路地开了个房间。 那老板看他们两个年轻人,居然女的主动开房,反而男的站在旁边,包裹的严严实实是的,不免多看了两眼。 聂然当下就猛地拍了下桌子,说道:“看什么看!快点给我钥匙!” “是是是,我马上给,我马上给,你稍等。” 老板很快就把钥匙交给了聂然。 但心里却觉得很是奇怪,怎么这女的比男的还要彪悍还要着急呢? 拿到了钥匙的聂然立刻二话不说带着九猫上了二楼。 正文 476 你现在九猫,不是阿九 聂然也知道自己这样太过突兀,但是鉴于九猫现在身上穿着囚服,手铐也没有打开,一旦被人发现,报了警,那就麻烦了。 而且那个老板时不时地往九猫身上看,自己的外套又不够大,在这种昏暗的房间虽说不引人注意,但看到也是一件非常头痛的事情。 为此,她只能冷呵地催促那名老板。 好在那老板被她那么一吓还真就吓住了,很快的就给了钥匙。 等到上了二楼,进了房间之后,九猫抬头,对着聂然就冷声问道:“你到底要铐我到什么时候。” 她对于这样的被迫行为显然非常的不满意。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带着手铐根本跑不快,也跑不掉。 “你急什么,难道我还能铐你一辈子不成。”聂然检查了一下窗外的情况,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上前替她解了手铐,然后说道:“去洗个澡,把衣服换掉,把假面撕下来,免得到时候有麻烦。” 九猫重获了自由,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九猫看着自己许久不见的面容,薄薄的红唇不禁越发的抿紧了起来。 她实在没想到聂然居然会对她发出去部队的邀请。 原本以为聂然能救她已经实属不易了,怎么可能会想到她竟然会主要招自己进部队。 部队…… 那个地方,她到底该不该跟着聂然进去呢? 被这一事情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九猫脑袋里也不由得混乱了起来。 按理说她现在完全可以撤退离开这里。 但是,如果真的能成功进入部队的话,其实也未尝不可。 正当她在心里计划着的时候,却殊不知聂然悄悄地开了门溜了出去。 她先是下了楼,去隔壁的一家小超市里买了两桶泡面,在趁着在货架上挑选的时候她拿出了厉川霖给她的那个手机快速地发了一条消息,表示自己已经成功地劫走了九猫,并且谢谢他这段时间的帮忙。 接着,很快就有一条短信回复了过来,上面写了三个字,不客气。 简单干练,一如厉川霖往日的说话口吻。 其实这次上面早就安排好了,和九猫乘坐一辆押送车的都是一些犯了不是很大事情的普通的犯人,所以即使如果抓不到,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事故。 这也是聂然为什么敢把所有人给放了的缘故。 一是浑水摸鱼,带走一个,那些警察也不会针对性的搜查。 二是演给九猫看,避免她产生怀疑。 聂然马上将手机内的短信删除,关掉了手机之后,随便拿了两桶泡面,付了钱就回到了房间里。 正巧这时候九猫也已经洗漱好,换上了新的衣服,回归到了本来面目。 “吃点东西吧,饿了一天了。”聂然将手中一桶泡面轻轻一抛,抛向了九猫,“周围也没有什么饭馆,就只能吃这个了,凑合吧。” “无所谓。”九猫穿着那一身黑色的长衣长裤,走了出来。 她的身形比聂然高挑一些,性子又孤冷,穿着那一身的黑色,加上她当初的板寸头现如今已经蓄了一些,立刻就褪去了当初初见时的冷硬风格,反而多了一种中性的帅气。 聂然觉得,她现在这种打扮放在那些姑娘面前,就这气质估计能掰弯不少姑娘。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吃完了泡面,坐在对面的九猫忍不住问道。 聂然吸溜完了最后一口面条,抬眸,笑着调侃,“这么等不及想洗白了?” 九猫冷着脸,神情紧绷着,并没有说话。 她现在算是已经彻底明白了,和聂然打嘴战那就是找死。 自己还嘴一句,对方就能从头到脚把自己打趣个遍。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不说。 坐在旁边的聂然这会儿似乎也发现了她学乖了,便说道:“放心,我们明天就能回去了。”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带走九猫。 现如今,人已经救出来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停留在这里了。 “可是,你就不怕以后我的身份暴露吗?”九猫冷冷地问道。 聂然轻轻一笑,靠在了椅背上,“你现在是救过我命的九猫,而不是那个被认为海盗的阿九。一个职业是保镖的人,能给我带来什么问题?” 九猫默然了片刻,起身朝那边的沙发上走去。 “我睡沙发,床留给你。” “好啊,那我不客气了。” 事实上,两个人说是睡觉,不如说摸着黑睁眼到天亮。 一个是在思考自己该不该留下,而另外一个自然因为对着一个身份存疑的人,保持着该有的警惕。 终于,窗外天色逐渐亮起,她们两个人休息了一晚上,一大早就退了房离开了那个小旅店。 没有了囚服和手铐,以及那张假面,九猫走出去,自然不必再害怕警察了。 她们两个人坐了一辆出租车,朝着火车站而去。 正文 477 传递消息 秋末初冬的清晨,天还没完完全亮起。 聂然和九猫两个人坐在车内,看着两边萧条的绿化带不停的快速退去。 街边的早餐店已经开始做起了早餐,一掀开锅子,白色的雾气便腾升而起。 那团团的白雾无一不在彰显着这季节独有的特征。 苍白、寒冷。 聂然看到有些赶早班车的上班族和学生们在路边排着队,有的付了钱一边吃一边急匆匆的往前面赶,眉宇间带着的是没有睡醒的疲惫。 这让她想起自己当初做卧底时假扮成职场菜鸟时,也曾为了堵车而烦躁,以及那些永远都做不完的那些开会报告。 突然回想过去,那些物、事、人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至于前世的事情更是变得模糊了起来。 “到了。”这时候,身边的九猫突然出声,将聂然的思绪及时收回。 付了钱,聂然和九猫一同下了车,去火车站买了两张票。 不在节假日里的时候,火车站冷清的基本没什么人。 她们两个人在办理好了车票以后就坐在了候车室内等候着。 “我去洗手间。”在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九猫忽然之间对她说道。 坐在那里一直闭目养神的聂然听到这话之后,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地道:“你随意。” 起身的九猫不禁步子微顿,问道:“你不怕我逃了?” 明明昨天因为害怕自己逃跑,连手铐都不肯解开,这会儿这么会那么放心自己。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自由身,想跑随时都能跑。 “因为我相信你啊。”聂然依旧眼也不睁地笑着回答。 她这话让九猫眉眼沉沉。 相信她? 这话,说给别人听,或许别人能相信。 但是九猫,她却半点都不相信聂然的鬼话。 因为聂然不是这种天真的人。 更何况,一个昨天威胁自己不去部队就回监狱的人,怎么可能过了一晚上就变了。 只怕这其中必有问题! 说不定这聂然早就布置了什么后招在等她。 九猫转身和另外几个女孩子一同进入了洗手间内。 然而,就在进入洗手间的时候,她忽然之间脚下一滑,身子就朝着身边那几名女孩子歪了歪。 身边那女孩子倒也热心,看到她滑到,赶忙上搀扶了一把。 “谢谢。” 九猫抬头,用极淡的口吻道了一声谢之后,就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里去了。 而那几个女孩儿在看到九猫那张极为英气的脸庞和那双淡漠疏离的眼眸,着实被惊了一把。 “天,她是女孩儿?” “哇塞,好帅啊。” “她不会是……” 那女孩儿正要脱口而出,但被身边的人及时制止道:“嘘!小声点,人家还在洗手间里了呢。” “可是她实在是太帅了!” 正当那几个女孩子集体泛起了花痴时,站在隔间里的九猫的手掌一翻,一支小巧的手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原来,她刚才是故意歪在那女孩子身上的,为的就是能够拿到那个姑娘风衣口袋里的手机。 事实上,她从坐在候车室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了那一群女孩子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后来看她们进洗手间,便立刻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趁着那女孩儿玩好手机还没锁上就放进口袋里的时候,顺走了她的手机。 躲在隔间里的九猫听着外面那些女孩子们的低呼和窃窃私语,快速的在手机上按下一连串的字母和数字。 错乱的数字和各种大小写的字母连成了长长的一串如同乱码的字符,然后毫不犹豫地发了出去。 大约过了十几秒的时间,同样一连串的乱码字符显示在了屏幕上。 如果是别人看,一定以为是垃圾信息。 然而九猫在看到那个回复之后,却眉头轻蹙了起来。 在沉静了几秒后,她马上删除了那两条短信,随即就走了出去。 此时,那些女孩子们还外面的水池那边等待着她。 九猫走到那女孩子的面前,冲着她点了点头。 那女孩子一看到,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先是激动了一小下下,然后也娇羞地点了下头。 九猫趁着她和其他女孩子眨眼睛的时候,不留痕迹地讲手机重新放进了那女孩子的口袋里,接着转身就离开了。 那一整套动作流畅极了,而那个女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消失过一段时间,依旧和那些女孩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九猫的背影。 九猫走到候车室,对着还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聂然冷冷提醒了一句,“时间已经到了,该上车了。” 聂然睁眼,朝着远处那些女孩看了一眼,嘴角顿时微勾起,“和小姑娘们调情结束了?” 九猫冷着脸,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正文 478 欢迎进入预备部队 她们两个人坐了九个小时的火车,等再出火车站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打了一辆出租车,就朝着预备部队方向而去。 不过预备部队所处的地方偏僻,又是部队地方。 聂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让司机师傅在差不多的地方停靠了下来,然后带着九猫徒步往部队的方向走过去。 初冬的夜,她们两个人穿的并不算多,不过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也并不觉得冷。 两个人摸着黑就朝着预备部队的方向快步前行。 等看到前方有模糊的光亮的时候,聂然却忽然停了下来。 九猫看她停下来,也只能跟着一起停了下来。 “在进去之前有些话要和你提前说明,部队不比外面丰富多彩。因为除了训练,就剩下训练了,非常的枯燥,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聂然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对此,九猫点了点头,回答:“我知道。” 聂然歪着头,微微一笑地问:“所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是吗?” 九猫笔直地站立在那里,转过头望向了她,口吻平静冷漠地反问:“不做好准备,你就放了我吗?” 聂然思考了一下,接着点头道:“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但九猫却冷冷地转过头去,回答:“不需要。” 聂然笑了笑,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说道:“那就走吧,跟我进去,我带你去见营长。” 说着就朝着门岗那边走去。 那哨兵几次都看见聂然单独进出,其实早就已经认识了,但是因为大部队还没有回来,她又是单独回来,还带着一个打扮很中性的女孩子一起。 于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打电话打到了营长办公室。 虽说预备部队还要在海岛上短时间训练,但是李宗勇并不需要在那里,所以他早在聂然离开之后就回到了部队里处理积压的一些事物。 这会儿听到门岗那边的士兵的报告,就知道聂然是成功把人带回来了。 “放她们进来,并且让她来办公室一趟。” 他极具威严的命令一下,门岗上的士兵立刻应了一声,然后放行让她们两个人进去。 在进去之前,那名士兵对聂然面无表情地说道:“营长说,让你马上过去一趟。” “知道了。”聂然应了一声,就带着九猫走进了部队里。 九猫头一次进部队,边跟着聂然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聂然看在眼里,但鉴于营长还在那边等着,就催了一句,“放心,你要在这里待很久很久,有的是时间看,先跟我去见营长。” 九猫当即收回了视线,跟着她朝着办公楼走去。 夜色下,她们两个人穿过空旷的训练场,朝着办公楼走去。 一路上,九猫都没有看到一个人,不禁轻皱起了眉,“部队里的人呢?” “他们应该还没回来。”聂然头也不回地道:“我是提前出来找你的。” 两个人快步走进了办公楼内。 “叩叩叩——” 聂然熟门熟路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接着就听到李宗勇的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 “进来。” 聂然拧开了办公室门,屋内非常的明亮。 她站立在那里,对着李宗勇报告了一声,“营长!” 李宗勇放下了手里的笔,一抬头就看到了聂然身后那个女孩子,沉甸甸的目光倏地锁在了九猫的身上,“这位就是你口中的那位救命恩人?” 聂然站在了那里,点了下头,回答道:“是啊,她就是我在霍氏的救命恩人,那时候要不是她替我挡了那颗子弹,现在死的那个就是我了。” 李宗勇看着九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九猫。” 李宗勇从未听过聂然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这是第一次,在听到这不走寻常路的名字,不免有些一愣。 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接着就听到他继续问道:“你的职业聂然和我说过,是专门给那些老板们做贴身保镖,那为什么现在会想要当兵呢?” 九猫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有力地回答道:“因为想要更好的磨练自己。” 这个答案是聂然在进来之前特意教给九猫的。 这会儿九猫说完这话,就看到坐在那里的李宗勇神情微松,像是很满意的样子。 “聂然和我说过,你的能力非常的不错,和她不相上下,所以就向我推荐了你。这样吧,你暂时留在预备部队先试一个月,在确定了你的综合评定之后,再确定你是留下来,还是从新兵连重新开始。” “是。” “聂然,这个人既然是你招进来的,从今天起这个人就由你负责。”李宗勇在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片深意。 聂然也马上挺直了身板,应了一声,“是!” 又是简单的几声交代,两个人就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昏暗的走廊上,聂然对着已经安全过关的九猫眉眼弯弯地说道:“欢迎你加入预备部队,九猫。” ------题外话------ 今天就三更,蠢夏嗓子有些不舒服,估计着凉了,就早点睡,明天再努力给你们多更哈~晚安~ 正文 479 挥之不去的担忧 她的眼睛黝黑而明亮,淡淡的笑意中透着细碎的光芒。 似乎的确是在为九猫高兴一般。 只是站在这被黑暗包裹的走廊上,她的笑显得是如此的不真实。 站在旁边的九猫总觉得心里有些奇怪,但是又不知哪里有些奇怪。 这一路上聂然对自己的态度既不算热络,也不算疏离,好像真的是真心欣赏她,推荐她进部队。 但那也只是好像。 她总觉得以聂然的为人似乎有什么目的存在其中。 可是有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无奈之下,九猫只能按捺下了心里头的一丝异样,神情冰冷地点了下头。 “那好,你现在先去领衣服还有床褥,等会儿我带你去寝室,我们寝室正好有一个床位。”说完,聂然就与她擦肩而过,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长长的走廊上,灯一盏一盏地从聂然的头顶的掠过。 那忽明忽暗的光和影在她的身上不断闪现,竟让她嘴角不变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就连眼神中闪烁着的细碎光亮也莫名的寒厉了起来。 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而身后的九猫因为紧跟在后,并没有发现这一幕。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办公楼,去拿了衣服和床褥等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后,就回到了宿舍里。 “哪个床位?”九猫拿着床褥站在了那里,问道。 聂然朝着某一个点指了一下,“那个。” 接着就去整理自己的床单被褥去了。 那天跑得太匆忙,半夜收到消息就上直升机,压根就来不及收拾,这一乱就乱了这么长的时间。 而还在原地的九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轻拧了一下,提醒道:“有人。” 聂然的手一顿,也将目光放在了那张空荡已久的床上。 上面的东西其实大部分都已经收拾掉了,只有一小部分的杂物放在上面。 那都是古琳还没有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聂然情绪微沉,片刻后才对九猫说道:“没事,那个人暂时不会回来了。” 说着她就走到了古琳的床位上,将古琳的杂物一点点都打包了起来。 “我自己来。” 九猫以为聂然是要帮她一起整理,所以想要上前拒绝她的好意。 但手才刚要触碰到古琳的杂物,就被聂然轻轻一侧身,避让了开来。 “不行,这个必须得我自己来。” 古琳的东西她不希望由外人来替她收拾。 聂然很是认真地将那些杂物全都细心妥帖的安排在了自己的柜子里。 反正她自己原来的东西也不多,那柜子空空荡荡的很,放古琳的那些小东西也完全没有问题。 整理完了古琳的那些杂物和她书桌上以及柜子里的一些小东西完,再三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对九猫道:“可以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衣橱和书桌,你自己整理一下吧。” 重新归置了一下自己柜子里的东西,还有床铺,聂然转身就往宿舍外面走去。 九猫看她为自己收拾了那么些东西,又那么晚还要出去,不禁多嘴了一句,“你干什么去?” 聂然扯了抹笑,“当然是训练啊,还能干什么。” 这些日子因为受伤一直没有训练,现在也该重新训练起来。 “已经十一点了。” 九猫的言下之意,聂然自然是懂得,不过…… “那又如何?” 她的反问让九猫顿了一下。 随即反应了过来。 也对,以聂然的为人和做事方法,向来不受任何的拘束。 现在部队没有人,自然也就没有人管她。 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更何况聂然当初在霍氏的安保公司里就向来日夜颠倒训练。 “没有。”九猫回了一句之后,便继续收拾了起来,但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及时叫住了已经走出门口的聂然,“那这段时间我要做什么?” 既然预备部队的士兵都还在海岛上,那没有了教官,这段时间她要留在这里干什么? 被叫住的聂然转过身,对她说道:“在这里,你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然后争取留下来。” “如果我没留下来呢?” 聂然整理了下帽檐,唇角微微挑起,“以你的能力我知道留在预备部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没有如果。”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下了楼。 空旷的训练场上只有她一个人绕着圈子地跑着。 已经是凌晨的初冬,随着她的喘息,一团团的白气从她呵了出来。 结束了军火库的任务、结束了九猫的营救,没有了那些烦人头痛的计划,落了一身轻松的聂然却在这个带着寒意的初冬格外的空落。 特别是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 前几天还能用营救九猫来塞满自己整个脑袋,而现在……那种心浮气躁的情绪又再次出现了。 无论跑多少圈,嘴角如何上扬,可对霍珩的担心却一丝都没有减少。 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是否安全呢? 正文 480 部队返程 聂然在训练场上一圈圈地跑着。 越跑,心里就越沉重。 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 可那股憋闷感却始终没有随着汗水而消失。 霍珩……霍珩……霍珩…… 那两个字就像是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在这场感情里聂然一直觉得霍珩付出的远比自己多,自己是接受的那一方,所以尽量的去认同,去理解他。 可现在当霍珩出了事,有了危险的时候,她才恍然发觉,自己早在这场理解和认同中一点点地交付出了自己的心。 只是,对方却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而她还不能够去寻找,必须要留在这里等待着。 冷冽呼啸的寒风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席卷而来。 冬天又一次的来临了。 预备部队的人还在海岛训练着。 部队基地里只有聂然和九猫两个人。 她们两个人就日复一日的这样训练着。 聂然看着和自己一起训练的九猫,不禁想起当时部队在海岛攻打海盗时,整个基地里就剩下她和叶慧文。 而现在忽然间变成了九猫。 只能说时间过得可真是快。 坐在那里的聂然望着九猫在障碍赛道上正匍匐前行,那速度和姿势,完全就像是被训练过的模样。 聂然眉头微微挑起。 说真的,她现在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个九猫的存在,以及九猫身后的那个人了。 原先她设想过九猫会不会是霍珩口中那个幕后之人的人,然后被安插在霍家监视霍珩。 但那是因为那个刺青。 可这段时间又仔细一想,除了刺青和那些过来营救的奇怪人马之外。 其他的并不符合那个幕后之人的手下这个设定。 如果真是幕后之人的人,为什么要挑拨自己和霍珩,言语中还要把军火库交给部队呢? 那显然不符合常理。 而且再仔细一想,那些人也不太像是救援的。 哪有救援的人会在后岛上徘徊,却迟迟不入的? 还有就是,军火库已经捣毁了,为什么还要进入部队呢? 那天她可是明明给了九猫机会逃跑的。 她在进了洗手间再出来以后,态度也微微有了改变。 这种种的疑惑,再加上现在看到一个身为保镖却对部队的一些特定性训练了如指掌,这不是很奇怪么? 这个九猫,只怕没那么简单。 训练完一圈的九猫似乎感受到了聂然注视的目光,转而放弃了继续训练,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问:“看够了吗?” 这两天她们两个人就在这里度过了两个星期,每天都是训练、训练、训练。 真的就如聂然所说的那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其他生活。 而且别人聂然这个人看上去很闹腾,玩儿起来很疯,当时在海岛上那海盗们喝起酒来划起拳来那么的潇洒,可真的就她一个人的时候,其实非常的沉闷。 几乎不说话。 甚至比她都冷。 只是偶尔她就发现聂然总是会静静地看着自己。 “你又不是大明星,看看应该不花钱吧?”聂然坐在那里,喝着水回答。 她的一句话立刻就让九猫噎得没了话。 就知道不应该主动和聂然说话! 九猫冷着脸转身就往训练场走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两个人再有没有任何的话。 九猫是为了月底能够留下预备部队的考核。 而聂然在看到了9区那些人的实力之后,为了能够进9区更是卖命地训练了起来。 两个人为了不同的目标各自奋斗着。 为此完全忘记了日子。 于是,等到预备部队所有人从海岛回来之后,聂然和九猫正在泥潭里双方互搏着。 两个人的战斗力看上去都不错,一时间在泥潭中就这样交缠了起来。 路过训练场的众人们本打算先回宿舍洗个澡,然后好好的吃顿饭睡一觉,结果就看到泥潭中两个泥人正在格斗着。 “咦?那个是聂然吗?她不是在医院里检查身体吗?这么快就回来训练了?”眼尖的乔维看到了聂然那一晃而过的正脸,忍不住惊讶地低呼了一声。 施倩也一愣,诧异地道:“是啊,她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这伤才好就训练,也太拼命了吧?”六班的一个人男兵低低叹服道。 孙皓这会儿立刻训道:“废话,人家要考9区,当然回来训练了,谁像你们似的,看到训练一个个恨不得能溜则溜。” 那些男兵抗议着道:“谁说的,我们不也是刚刚才训练回来的,哪里溜了。” “就是啊,我们当时在海岛上训练的多努力啊。” “没错,要论努力我觉得严怀宇真是使出吃奶的力了。” 就在众人不停地讨论声中,突然,叶慧文皱眉出声问道:“等一下,旁边那个士兵是谁啊?” 正文 481 一通至关重要的电话! 骤然间那些士兵们的讨论声顿时消失了。 他们所有人齐齐地看向了那个和聂然正在交手的那个人。 “是啊,这次咱们整个预备部队都出动了,按理说就聂然一个人先回来,那个士兵是谁啊?” 正要准备上前和聂然打招呼拥抱的何佳玉被这一句话给及时刹了车。 身后面的几个士兵不由得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对哦,而且我看那个士兵好像和聂然打得不分上下,难道是哪个教官?” “怎么可能,这次集体出动,教官一个都没拉下啊。” “难道是安远道,安教官?!” 孙皓这句话一出,瞬间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不是安教官。”李骁很快地否定了这个答案。 “为什么呀?”孙皓很是不解地问。 身旁的施倩就很是无语地道:“你觉得安教官有那么瘦小吗?” 经过施倩那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那个士兵比聂然看上去是高挑一些,但是觉得不是男孩子的体格。 “那这个人是谁啊?我们有谁和聂然一样提前回来的吗?” 就在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人的时候,那边的聂然终于停下了手。 其实早在他们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感知到了周围有其他人。 只不过面前的九猫似乎没有发现有围观者,还在很沉浸在这番格斗中,和她不停地纠缠着。 聂然一下子没办法脱身,这才和她又打了几局,然后趁着一个空隙,快速地跳脱出了泥潭。 “你输了。”九猫看她为了躲开那一招主动跳了出去,于是站在泥潭中央对她冷冷说道。 聂然也不辩驳,指了指训练场外,“他们回来了。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 九猫朝着外面扫了一眼,“没兴趣。” 她又不是没见过这些人,当时在海岛上那些面孔她都记住了。 但聂然却说:“你对那些士兵没兴趣,但是教官你必须要有一下兴趣,否则到时候没办法算成绩。” 说着,就率先走了过去。 此时,冬季的余晖照在了她的身上,尽管她现在一身的泥水,就连脸上和头发上都有不少的泥水,看上去一片狼藉。 但淡淡的金光色为她镀上了一片光影。 特别是站在远处的严怀宇和杨树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一种莫名而复杂的情绪那个心底就这样油然而生。 而站在旁边的何佳玉在看到聂然走过来之后,就马上迎了过去,“然姐!” 她惊喜的呼声让那所有人惊醒了众人。 聂然及时避开了何佳玉即将扑过来的身体。 扑了个空的何佳玉立刻跺脚抗议,接着不由分说地就抱着她的手臂,死死地不撒开。 聂然无奈只能随她挂在自己的手上,笑着对李骁道:“那边都搞定了?” “嗯。”李骁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个……你身后的士兵是谁啊?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啊。”这会儿施倩看到身后的九猫跟了过来,为此出声问了一句。 “是啊,聂然这士兵是谁?” “好像从来没见过啊。” 在众人纷纷的好奇之下,聂然指着身后的九猫,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女兵,九猫。” “九猫?这是人名?这么好奇怪……”那男兵心直口快的这么一说,结果被旁边的男兵一推,连忙改口道:“哦不,我的意思是,好奇特呀,还是头一回听到九这个姓的。” 聂然笑了笑,转而对人群中的季正虎道:“季教官,营长说九猫暂时让你带。” 季正虎点了下头,也没问为什么这时候会选新人进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接着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聂然的身上。 “你身体没问题了吗?” 聂然肯定地嗯了一声,“没问题了。” “确定吗?”季正虎还记着当时聂然二次骨裂的事情,所以重复地问了一遍。 “当然。” “那然姐,你接下来是不是都会留在部队啊?”身边的何佳玉立刻插了一句嘴问。 聂然反问道:“我不留在部队,能去哪儿?还是说你希望我走?” 何佳玉连忙一个劲儿地摇头,“不不不,我希望你哪儿都不去,就在部队!” 聂然笑着招呼道:“走吧,我训练了一天,已经饿的不行了,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经过聂然这么一说,那些刚就在喊饿的人立刻道:“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我早就饿得不行了,赶紧吃饭去。” 一群人就这样呼啦啦的朝着食堂走去。 九猫跟在聂然身后盯着她和何佳玉之间的互动。 虽然聂然看上去像是很无奈的让何佳玉挂在手上,但是以聂然的能力甩开她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她没有这么做,看得出来她这是纵容了何佳玉。 而就在他们大部队朝着食堂进军的时候,在营长办公室里李宗勇突然看到那只和霍珩已经断联了大半个月的手机竟然突然间震动了起来! ------题外话------ 你们猜电话里会不会是二少呀?啊哈哈哈哈~ 正文 482 她不是空降兵 食堂内毫不知情的聂然在吃饭前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和回到食堂和六班那群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吃起了热腾腾的饭菜。 两个月没有好好吃过大米饭和热乎乎的食物的众人们在看到那些冒着食物的热气的时候,每个人的眼里都冒起了绿光。 一个个虽然依旧尽然有序地排队打饭,坐在那里唱着军歌,但那迫不及待的神情是掩饰也不能掩饰的。 教官们也知道他们是饿疯了,加上这次训练的效果也不错,所以唱了一首也就放过了他们。 一群人围聚在起热热闹闹地吃着饭。 食堂那边在早上就得到了营长的吩咐,于是就在他们吃到中途的时候,火锅也从厨房内端了出来。 初冬的寒冷季节,透过食堂的窗口就看到暮色已经降临,而食堂内一个个小小的冒着热气的火锅将整顿晚餐就这样推向了高氵朝。 聂然和何佳玉他们坐在了一桌上,就看到她们狼吞虎咽地不停地扒着米饭。 “然姐,你都不知道这次我们在海岛上训练的有多惨,那里湿气那么重,还要在海水里面做训练,真的是太遭罪了,而且啊我们还没有饭吃,都两个月了,整整两个月啊,一粒白米饭都没有吃过。”她嘴里塞得鼓鼓的,口齿不清地和聂然说道。 聂然看了一眼那筷子的醋溜白菜,最终将原本放入口中的菜转而放进了何佳玉的碗里。 何佳玉还是头一回看到自家然姐给自己夹菜,错愕之余感动得不行。 “谢谢然姐!” 可一出口,吗米饭就喷了出来。 聂然看着自己手中那一块筷子又被喷了一粒米饭的白菜,最终只能举着筷子,对她说道:“能不能吃完在说话?大姐,我到现在除了白米饭,一口菜都没有吃过。你饶了我,行不行?” 何佳玉听到这话,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随即夹走了聂然的那一筷子白菜之后,坐在旁边,气鼓鼓地大力咀嚼着。 周围的人听了也哼哧地低低地笑了起来。 “有人好像自作多情了呢。”施倩在对面调侃着道。 “谁说不是呢。”乔维也附和地道。 托了何佳玉的福,他们这桌的气氛十分之融洽,有说有笑的格外开心。 而就在这么融洽的时候,坐在身边的九猫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站了起来,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吃完了。” 在饭桌上一句话没说过的她就这样,转身独自离开了食堂。 聂然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这才收回了目光,继续吃了起来。 不过大家都没散场,九猫这样自顾自地提前离开,那不是给别人找话题么。 一班的孙皓带着一群好事的士兵围坐了过来,很是八卦地问了起来,“聂然,这女兵到底什么情况啊?” 其他班级的士兵们也连忙道:“对啊对啊,哪个部队过来的?怎么这个时间来报道啊?” “不会又是那种搞特殊的空降兵吧?”坐在斜对面的叶慧文这时候问道。 她现在对那种特殊化的人一点好感度都没有。 特别是经过那次掉落在陷阱里的事情,让她更加的讨厌那些所谓的士兵。 说真的,那简直就是在丢军人的脸。 坐在那里的聂然看到叶慧文那张眉头紧皱的脸,便笑着回答道:“放心,她的能力很好。” 那个不安分的孙皓这会儿多嘴地问了一句,“真的吗?和你比怎么样?” 何佳玉当下一巴掌就糊在了孙皓的脑袋上,“什么叫和聂然比,那女兵怎么可能比得上聂然啊,和你比还差不多。” 在她心里,聂然就是天下无敌,无人能及的好不好。 任何人都不能和聂然比,那是亵渎,亵渎! “不过说真的,她挑选的这个时间点来也太不好了吧,这马上过不了多久就是冬季考核了,她来不是找死么。”六班的孙久久经不住他们这么八卦,也凑了过来和他们一起聊了起来。 其他班级的人连连点头道:“对啊,夏季考核没参加,直接参加冬季考核,那能行吗?” “是啊,直接参加冬季考核,她能行吗?” “聂然,你这几天和她相处,感觉她如何?”孙皓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乔维也问道:“对啊,刚才你们不是还在比划么?怎么样,她有多厉害?” 聂然摸了摸鼻尖,用一种叹服的语气回答,“我只能说,她的确很厉害,我都不是她对手。” 身旁正在胡吃海塞的何佳玉当下就立刻反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信呢,然姐你少谦虚了,她怎么可能记得上你的十万分之一?!” 正文 483 他有消息了! 聂然看她满嘴油腻腻的汤汁,还在那里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很是好笑。 “聂然你别笑啊,我说得很认真的!”何佳玉见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立刻对周围的人问道:“你们说我们然姐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 “那必须的啊。” “肯定啊!” 在场的人很是配合地对附和着何佳玉的话。 “我要是厉害,那9区的人算什么。”聂然笑着故意反问道。 被问住的何佳玉愣了愣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聂然坐在那里欣赏着何佳玉那副为难的神情。 在迟疑了几秒以后,就听到她说:“那……9区的人……那不一样,反正就算是9区,我也最爱你,最崇拜你。” 她那一副傻呵呵的笑容让聂然真是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以前她一直以为何佳玉就是个神经线粗,好打架的男人婆而已,但现在她觉得这丫头还很天真,特别是在对自己的时候,特别的傻白单纯。 在旁边的那群人听到她的告白,不禁响起了一阵唏嘘声。 其实在他们眼中,聂然她完全有9区士兵的潜质。 因为她够拼命,够坚持,也够能忍。 这三点,他们不是做不到,只是没有她那么的……做的如此的极致。 “小嘴虽甜,但是也够油,别蹭我衣服上,我衣服刚换的。”聂然伸手扣住了她蹭着自己手臂的下巴,然后挪开。 众人看到何佳玉被嫌弃时那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都不禁笑了起来。 “行了,赶紧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已经很晚了。”聂然不喜欢那么多人围着自己,便作势要打发他们离去。 “对对对,早点吃完早点睡去,明天还要训练呢。” 孙皓这话一出,众人觉得有道理,也就一个个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了晚饭。 而正当所有人都在吃饭的时候,倏然间就看到季正虎他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喊了一声,“营长!” 食堂内其他的那些士兵们顿时目光齐聚到了门口,接着也随即放下了筷子,迅速地站了起来。 李宗勇从食堂外走了进来,径直都到了聂然的面前,神情严肃地道:“聂然,你出来一下。” 接着就又走了出去。 坐在那里的聂然眉头轻皱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李宗勇会亲自来找自己。 但最终还是依言起身跟在了李宗勇的身后走了出去。 食堂里那些人看到李宗勇就这样把聂然叫出去,气氛立即有了些许的凝结。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好端端的聂然怎么就被叫出去了?” “是不是有出什么事情了呀?” “不可能吧,海岛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食堂内的士兵们盯着门外的两个人议论纷纷,而食堂外的两个人站在台阶处。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聂然从来没有见过李宗勇会有亲自下来,当着众人把自己叫走的紧急模样。 她的内心,没由来的有些发沉。 对面站着的李宗勇望了一眼食堂方向。 食堂内的士兵们看到营长的目光扫过来,瞬间所有人都乖乖坐好了,不停地扒拉着米饭。 李宗勇这会儿看到那群人都乖乖吃饭了,才对聂然说道:“他……刚才给我发了消息。” 聂然一怔,紧接着就语气急促地问:“怎么样,他有事吗?有没有受伤?!还好吗?” 李宗勇看她那紧张的神情,说道:“他怎么可能会对我说真话,即使伤得很重,为了不让我担心,他肯定会说自己没有问题。” 这一番话说的在理。 霍珩那家伙向来报喜不报忧。 “不过,他既然能给你打电话,还有力气说话,那应该是没事了。” 聂然话虽这么说,可眉宇之间依旧沉然。 李宗勇看在眼里,说道:“行了,直升机在后山已经等着了你,你就替我去看一眼吧。” 聂然抬头,眼底闪过错愕。 直升机? 去看一眼? 李宗勇看到迟迟不动身,像是定住了一样,不免催促地道:“还不快点回去换衣服?直升机可是已经在等你了,要是错过了,可被怪我没给你这个机会。” 经过他一提醒,聂然这才回过神,连连点头,转身就朝着宿舍楼跑去。 食堂里的那些士兵看到聂然和营长聊了几句之后就转身朝着宿舍跑去,不禁有些奇怪了起来。 “聂然怎么了?” “不知道啊,我还从来没看到聂然这么急匆匆的样子。” 就在那群人满脑子都是问号的时候,何佳玉和严怀宇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站了起来,然后冲出了食堂。 而后乔维他们也赶快往宿舍楼跑去。 正文 484 给他一个惊喜 一路跑上宿舍楼的聂然一进宿舍门就从衣柜里拿了一身黑衣服和呢外套,然后进了更衣间换了起来。 那匆忙的样子让刚洗好衣服正在阳台上九猫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本来她也只是觉得奇怪多看了一眼罢了,可等到聂然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下了那套迷彩训练服的时候,她打开了阳台的门,对着里面的聂然问:“你去哪儿。” 聂然话还未来得及说出来,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渐近。 接着宿舍的门就“砰”的一下被推开了。 为首的何佳玉看到聂然穿好了要常服,马上上前抓住了聂然,“然姐,你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换衣服?” 随后跑上来的就只有有李骁和施倩。 其实严怀宇本来也想冲进宿舍楼的,但是被乔维给及时拉住了。 杨树他们一些男兵就站在宿舍楼下等着。 聂然心里现在都是霍珩,一时间竟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她原本想说海岛那边出了问题,要过去一趟,但一想到自己穿着常服,显然这个理由就不成立了。 大脑高速运转了一下,她便马上说道:“没事,我要重新去市中心做个体检。” “重新做体检?为什么?”施倩很是不解地问。 站在后面不吭声的李骁这时候清冷的眼眸中有了一丝起伏,“你刚才不是还和季教官说,你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 何佳玉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对啊,不是说没有问题了吗?为什么还要体检?” 聂然笑了笑,“营长要求的,我也没办法。反正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也不是什么坏事。” 聂然不敢说的太详细,怕说得越多漏洞就越多,所以粗粗的就一笔带了过去。 何佳玉看聂然嘴角含笑,一脸的风轻云淡,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了聂然的手,“那这一次你要去几天啊?” “很快的。”聂然笑了笑,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作为宽慰。 只是她这一句话却并没有安慰到何佳玉。 要知道,当时聂然为了去找霍珩的时候,也借口说什么做笔录,结果说什么出车祸,然后就大半年没有回来。 这次又说什么检查身体。 不过,这一次她宁愿聂然是去真的做卧底任务,也不要是去检查什么身体。 总觉得那么郑重其事的让她去体检,实在是太过可怕。 聂然和她们又简单地说了几句,就穿上了外套朝外面走去。 何佳玉她们也跟在了她的后面,一路朝着楼下走去。 在下楼之前,聂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李骁郑重地道:“哦对了,李骁!那个新兵才来没几天,你作为班长和寝室长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她的语气太过认真,让李骁眼眸微眯微微蹙了起来。 她还从来没见过聂然这么上心对待一个新兵。 当初即使是和她认识了那么久的自己,都没有被她如此这样对待过。 李骁望着聂然的眼睛,停顿了几秒后,才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会的。” 她的回答让聂然微微扬起了嘴角。 聂然相信,她一定明白了。 “那然姐你要早点回来哦,我在部队等你。”身边的何佳玉抓着聂然的手不撒开地对她一个劲儿地说道。 聂然不敢保证是明天还是后天回来,只能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下来。 快速地下了楼,聂然就看到严怀宇他们站在楼下等着自己。 “我快来不及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聂然匆匆丢下了这句话,快步朝着早已在路口等着的李宗勇而去。 严怀宇下意识地就要追上去,但被乔维和马翔两个人一人一只手给按住了。 “营长在那里,不要瞎胡闹。”乔维轻声提醒了一句。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聂然和李宗勇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越朝着后山走,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就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直到看见不远处那架早已候着的直升机。 聂然才问道:“我现在要去哪里?” “T国的边界,他在那里。” “好!” 两个人猫着腰,顶着风走到了直升机旁,在上去之前,李宗勇对她叮嘱道:“你自己去那边,要一切小心。”随后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你需要的地址和假面,你的身份依旧是叶小姐。我的人会在那里等你。” 聂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快去吧,那臭小子要是知道你过去,肯定会很高兴的。”李宗勇催促地说完了一句,就作势打算往后退去。 聂然此时正转身要上去,但听到这话之后,却脚下的步子停滞了。 她扭过头,轻蹙起了眉,“你瞒着他送我过去?” 李宗勇呵呵一笑,“其实我本来也不想送你过去,可是你这样晚上不睡觉一圈圈的跑,我也不忍心啊,所以就只能送你去一趟了。” 他说的倒是从容,可聂然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要把自己送过去有多么的不容易。 李宗勇明知如此,还是坚持送自己过去,这让她不禁对李宗勇说了一句:“谢谢!” 那短短的两个字里,充满了她的诚意。 李宗勇笑着摆了摆手,“去吧,去给他一个惊喜!” “嗯!” 聂然点了下头,接着就真的上了直升机。 螺旋桨旋转的越发的快了起来,风速迅猛,直升机就此缓缓地升起,然后彻底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题外话------ 今天的结束了,明天二少出场~你们爱的二少终于在你们的千呼万唤下始出来啦啦啦啦~撒花~ 正文 485 冒险的举动 夜,越发的深了起来。 漆黑的夜幕下,那架直升机闪烁着那一点的红色的光亮缓缓地朝着天际线而去。 李宗勇站在那里,看着直升机一点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最后才转身回到了部队里和季正虎交代了几句。 “聂然暂时外出一趟,关于训练等她回来再说。至于那位新兵你好好训,不要松懈。” 站在食堂门口的季正虎立刻点头,回答了一句,“是!” “营长,然姐这次体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从宿舍楼里返回的何佳玉听到李宗勇在和季正虎吩咐着有关聂然的事情,连忙上前询问道。 身后严怀宇他们刚从李骁和施倩那里听了转播,这会儿也随即上前等着李宗勇的回答。 体检? 站在那里的李宗勇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过来,应该是聂然用体检之间的话做为借口搪塞他们。 他刚才催着聂然赶紧上直升机,并没有说其他的,为了防止出现漏洞,他只是安抚了一句,“放心,她会很快回来的。” 接着就朝着办公大楼走去。 “啊?很快……是多快啊……”何佳玉皱着眉头,望着李宗勇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放心,她会尽快回来的。”李骁看了一眼李宗勇的背影,然后对何佳玉说道:“她还要考9区,一定会好好备考的。” “是啊,9区可不是那么容易考的,聂然肯定会早点回来备考的。”施倩也对着何佳玉安慰了一句,然后带她往食堂里走去。 其余那些士兵看到他们这群人又走了回来,却没有看到聂然的身影之后,马上走了过去,问道:“聂然人呢?她跑哪儿去了?” “对啊,她怎么没回来?” “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围着他们不停地询问着。 随后跟过来的季正虎看到了,便严肃地开口道:“是觉得吃饭时间太长了,是吗?” 就这一句话,顿时围着李骁何佳玉他们的士兵们作鸟兽散。 一个个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快速吃起了饭。 季正虎解决完了那群八卦的士兵,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对面的陈军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话里明显是在问聂然为什么突然被李宗勇叫走的事情。 “她又出去了。”季正虎很是简练地回答了一句。 陈军一愣,很是讶异地问:“又出去?” 这才回来没两天啊,怎么就又出去了? 还不等他再开口问,就听到季正虎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是坐直升机走。” “直升机?”陈军眉头微微皱起,什么事情需要动用到直升机这么大的阵仗?“难不成又是卧底行动?”他突然问道。 “不太像。” 季正虎觉得,如果真是要做什么卧底任务,根本不可能当众就这样离开,还动用直升机。 如此大的动作,实在不太像是去卧底。 陈军一想,也点头,“好像的确不像。” 不过,不是去卧底,那能干什么需要用直升机呢? 就在这群人倍感奇怪的时候,已经飞往T国边境的直升机上,聂然透过窗口俯瞰整个地面。 漆黑的夜下,高空下下的地面上只有零星几处光亮。 聂然趁着还未到达,先把李宗勇给自己的牛皮纸袋打开,在昏暗的小灯下,将地址看了一眼。 然后,就靠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降落。 时间,随着直升机的轰鸣声一点点的过去。 整个机舱内,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直升机缓缓地开始降落了。 微微地颠簸过后,直升机已经着陆。 前面的飞行员敲了敲舱门,作为提醒。 聂然压低了帽檐,拉开了舱门,走了下去。 刚拉上舱门,直升机再次上升,然后离去。 期间停留没有超过三十秒,就消失了。 聂然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一个高楼的天台。 而且在距离不远处的地方是一个飞机场。 居然这么谨慎,用机场来来混淆。 看来李宗勇这次真的是做了一个很冒险的举动了。 聂然也马上快速离开了那个天台,下了楼,找了个女厕。 已是晚上九点多,女厕里空无一人。 聂然立刻将假面仔细妥帖地贴好,然后就从紧急通道走出了大楼里。 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T国边境的一个很热闹的小镇,即使现在晚上九点多,可来往的车辆和路上来回的人依旧喧闹不已。 聂然压了压刚才从商场里顺来了帽子,朝着拐角处走去。 然而,才刚进拐角处,突然一个黑影从暗处窜了出来。 正文 486 叶小姐再次出现 聂然几乎下意识地抬手,要对对方的脖颈处一刀砍下去。 但是,在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 “叶小姐?” 那个人的声音很小,很低,而且还带着一丝的犹疑和不确定。 聂然的手不禁顿了顿。 李宗勇刚才和自己说过,他的人会在这里等候自己。 难不成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聂然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脸上的皮肤黝黑,很普通的一张大众脸。 “你是?”她问。 “李……总让我在这里等你。”那人看上去也非常的谨慎,在提及李宗勇的时候竟顿了顿,换了个头衔。 聂然从他的停顿中,基本可以确认这个人应该就是当初在海岛上和李宗勇打电话的人。 她点头应了一声,“是我。” 那个人在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后,立刻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那跟我来。” “好。” 聂然跟在那在那个男人身后走去,就看到街角的对面有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正停在那里。 那男人动作利落地将车门打开,对她催促道:“请上车。” 聂然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多停留,便马上钻入了车内。 车子启动,马上就离开了那个喧闹繁华的路段。 “我会把你送到郊区,接下来的路你自己坐公交车去。”驾驶座上那个男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对坐在后座的聂然说道。 “好。” 两个人简单的交涉了两句之后,车内便安静了下来。 车子一路疾驰,朝着郊区的荒凉地而去。 两个多小时后,车窗外原本灯红酒绿的街头已经全都变成了一棵棵高大的树木,和无声的路灯。 整个路面也只有他们一辆车在不停地行驶着。 终于,车子在一个公交站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你坐这辆公交车,坐六站就到了。具体地址你应该知道吧?” “嗯,知道。” “还有,明晚的十点,我在这个地方等你。” 漆黑的郊区,只有公交车站的站牌透出一抹淡淡的光亮。 在那朦胧的光线下,聂然压低了下帽檐,点了下头,“多谢。” 然后就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在临关门的时候,就听到车内传来了一句,“万事切记小心。” 紧接着,车门就被“砰”的一下关上了。 车子再次启动,随着喷出的尾气,一路消失在了聂然的视野中。 聂然转而穿过空旷的马路,走到了公交车站旁。 再等待了十分钟,一辆公交车就从远处行驶了过来。 聂然马上上了车,车内没有一个人,她也知道这个点在郊区,其实已经很晚了,基本上没有人还会坐车了。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位置。 车子一站站地停靠、启动。 直到第六站的时候,聂然便下了车。 一下车,就发现周围是一个偏僻的连狗叫声都没有的地方。 聂然按照李宗勇所给出的位置,一点点摸索了过去,直到看见一个废弃的小工厂。 她都不用看门牌号,也知道肯定是这个地方了。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叩叩叩——”又是一阵敲门声。 依旧没有任何的声响。 聂然这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敲门声越发的急促了起来。 “快点开门!”聂然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的人低喊了一声。 里面那些人其实早就听到敲门声,只是为了谨慎和安全起见,就一直按兵不动,装作里面没有人。 可这会儿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不禁有些惊讶了起来。 “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好熟悉啊……” “是啊,的确很熟悉啊。” “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声中,外面的聂然立刻道:“再不放我进去,我可要喊人了!” 她这一声威胁比多少次的拍门声都有效。 果然,那群人一听到要叫人,他们马上就打开了门。 一个压低鸭舌帽的人就此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你是谁?”那群保镖们警惕地握着枪支,对她质问道。 聂然慢慢抬头,屋内极其昏暗的光线透出了一点,就看到帽檐下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叶小姐?”那群人一惊,忍不住低呼道。 当时聂然被派去海岛,霍氏那群保镖并不知详情,只知道是被二少派出去做事,但是到底干什么,是生是死完全不知道。 这会儿看到她再次出现,倍感诧异。 “能进去了吗?”聂然站在门口,冷冷地问道。 站在门口的那些保镖连连点头,“当,当然了!请请请,叶小姐快请进。” 他们觉得叶小姐能这会儿来,肯定是因为二少打电话召唤她过来的。 正文 487 又昏迷? 那些人忙不迭前去报告。 一直在霍珩身边的贴身保镖这会儿听到人报告,马上就跑下楼去,迎接聂然。 “叶小姐好!”那人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 “嗯。”聂然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就问道:“二少现在伤得如何?” 那名保镖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路,说道:“身上有几处子弹擦伤,最严重的一处是刀伤,当时我们正在一个酒店的包厢里,在逃出去的时候,对方突然间从高处扑过来,用玻璃碎片扎在了二少的腹部,但好在那玻璃随便比较短,没有伤及到内脏,只是流了很多的血。” 聂然眉头拧紧,神情严肃,“那玻璃取出来了吗?” “已经取出来了,但是……” 那名保镖支支吾吾,让聂然眉头更是紧锁了起来,冷呵了一声,“但是什么?” 那名保镖知道这位“叶小姐”的本事,也不敢隐瞒,立刻回答道:“本来傍晚的时候医生说他退烧了,但是现在又有些发烧了。” 聂然脚下的步子一顿,眼神犀利地朝他飞射了过去,“还在发烧?” 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眼光让那名保镖不由得低垂下了头,“是的。” “那医生呢?”聂然问道。 保镖急忙回答道:“医生说该用的药全都用了,只能靠二少自己。” 聂然这下怒了,“什么叫只能靠二少自己?!那医生是干什么吃的,把他给我找过来!” “是是是!”那保镖对着身后的一名手下吩咐了一句,赶忙将那名医生给押了过来,“这位就是二少的主治医生,王医生。” 那名保镖对聂然轻声地提醒了一句。 聂然侧过头一看,就看到一名带着深度眼镜,一副很是老实的男人拎着药箱被人推了过来。 那人看到聂然的时候神情很是害怕。 看来,应该是哪个诊所里抢过来的医生。 聂然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个老实的医生了,直接就问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那名医生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抖抖簌簌地回答:“病人现在的情况傍晚的时候稍有好转,意识也清醒,但是后来就有些反复了,现在又重新陷入了昏迷。” 聂然心头一紧,“你说他又陷入了昏迷?” 她稍稍提高的声音让那个中年的医生吓得一抖,“是的,但是我们已经给他挂水了……应该……快醒了……” 聂然听到他各种不确定的词,这下是真恼火了,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冷声质问道:“什么叫做应该?你作为医生,病人到底什么情况你不能做一个确切的说明吗?!” 那名医生被她这么一声呵,吓得背后一身身的冷汗,舌头都打结了起来,“这……这这病人有突发症状,我……我们做医生的也不能完全确定啊,我们……我们只是医生,也不是神啊……” 那人说得都快哭出来了。 聂然看他那可怜样儿,也知道在这里治疗肯定不如医院。 环境那么脏差,还没有暖气,身体承受不住也是肯定的。 最终,只能松开了手,将那医生丢在了一边。 “给我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着他,我先进去看看。” 聂然说完之后,转身推开了二楼的门。 就看到已经有小半年没见的霍珩此时正躺在用桌子拼凑出来的床上,手上挂着吊针,十分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好像是聂然第二次看到霍珩躺在那里。 第一次是毒瘾。 第二次就是现在。 他就这么安静得躺在那里,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让人害怕。 聂然走了过去,看到他盖着被子,神色平静。 但一摸他的手,很是滚烫。 聂然的眉头立即紧锁了起来。 可治病救人不是她的强项,她除了等眼前这瓶水挂完,别无他法。 挂瓶里的点滴一滴滴的顺着那根输液管进入到了霍珩的静脉里。 T国此时的天气和Z国并没有相差多少,这破败的工厂根本没有任何的暖气设备,就靠着那一条单薄的被子,即使伤口的炎症好了,可这一着凉还是会继续发烧。 当下,聂然就命那群人出去弄点干净的水,还有大米,以及在允许的条件下去弄两床被子和一个锅子。 那群人一听,马上就跑出去搜罗东西去了。 在那个偏僻的地方,要想找那些东西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过了大约一两个小时以后,那些人才找到了聂然所需要的东西,并且安全带了回来。 聂然吩咐他们用工厂里那些破败的木凳子给拆了,做成柴火,然后用锅和米给霍珩煮了一锅粥。 那大米的香气让众人们闻着,忍不住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聂然知道这群人为了保护霍珩,肯定也好几顿没吃了。 “你们再忍忍,等二少差不多好了,回去每个人必有重赏。” 她的这句话让在场的这些保镖们心头一振。 “多谢叶小姐!” 聂然解决完了下面这群保镖,带着被子和热乎乎的粥上了二楼。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安安~虽然昏迷中,但是好歹二少出场了呀,哈哈哈,爱我不? 正文 488 真的只是见一面? 聂然先是把那条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尽力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替他喂些米粥。 要是身体没有热量,自身没有免疫力,就算挂多少瓶水都没有用。 所以,还是要吃点东西才行。 聂然扶着他,吹凉了一些米粥,便将碗递到了他的嘴边。 然而,她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一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霍珩自身经过训练,即使在昏迷的时候,他的唇也一直紧抿着。 “是我,快张嘴。”她在他耳边低低轻语着,希望他能够听到自己的话,并且解除自身的“警报”装置。 但很可惜的是,此时的霍珩陷入昏迷之中,就算听到了也认为是幻觉。 聂然看到他这样做,无奈只能绕过一只手想要去扣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嘴,但这样做反而使得他的牙关更加咬紧了起来。 聂然怕最后没撬开他的嘴,反而弄伤他,无奈只能放弃这一招。 可眼看着好不容易弄来的米粥就这么凉了,也不是个事儿啊。 再加上,她靠着他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的体温只增不减,背后的衬衫几乎全都湿掉了。 在这种情况下,聂然更加不可能不让他进食,只依靠药物。 聂然把所有能用的各种招数都试了一遍之后,没把粥成功灌进霍珩的嘴里,反而弄得自己筋疲力尽。 初冬的寒冷季节,那碗粥已经逐渐热气消散开来。 聂然心里也开始着急了起来。 要是在这么折腾下去,只怕又要重新去煮了。 想了半天,她觉得只剩下一招可以试试了。 她给自己猛灌了一口粥,含在嘴里,对准了他紧抿地唇就俯身而下。 一开始,霍珩还是依旧紧抿着嘴唇,死咬着牙关,怎么也不肯松口。 聂然这会儿那股气性也上来了,放下了手里的碗,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她就不信了,这家伙在昏迷的时候还能这样憋死自己不成! 果然,再等了将近三四分钟以后,霍珩的牙关开始松懈了下来。 聂然立刻趁机一点点的喂了进去。 聂然眼尖的发现他的喉结上下的移动了一下。 这小小的一个动作,让聂然心头一喜,知道他这是吞咽了! 只要吞咽了,那就没问题了! 聂然顿时又灌了几口米粥,如法炮制地一点点的给他喂了进去。 一碗粥就这样渐渐见了底。 等到全给喂进去之后,聂然感觉自己已经累得一身汗了。 汗? 聂然顺势一摸他背后,原本湿透的衬衫贴在他的背部,整个背部丝丝冒着凉气。 而且那桌子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毯子铺着,根本没什么用。 聂然立刻决定让那群手下在这个小屋子里烧个火堆,接着就把霍珩身上那些湿透的衣服都给给扒了下来。 为了怕他会着凉,聂然又马上把自己身上的黑色呢大衣给他铺在了桌子上,然后将他裹得严实。 最后又将湿掉的衬衫放在火堆旁边烤了起来。 刚才在给他脱衣服的时候,聂然看到他的腹部被绷带一圈圈的缠绕着,绷带上还透着点点的猩红。 距离那次的失联都有半个多月了,他还躺在这里,反复几次陷入昏迷,足以可见伤得有多重了。 还说什么只是皮肉伤,失血过多而已。 简直就胡说八道! 要不是顾忌霍珩还需要他来救,她真想把那个中年医生抓过来打一顿。 一个晚上,聂然就坐在火堆旁替他把衣服一件件全都烤干,时不时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看有没有退烧。 好不容易折腾到了天亮,也不知道是聂然的米粥和柴火起了作用,还是那点滴起了作用,终于霍珩的烧退了。 但是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那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醒过来?”聂然看霍珩安静地躺在那里,语气顿时不善了起来。 “按理说烧退了之后,过不来多久就会醒过来的。” 那名老实医生怕极了聂然,说完就往旁边挪了挪。 聂然哪里会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只不过现在她的心情为主,自然顾不到这位可怜的医生了。 “那到底是多久啊?!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一天,两天?!” 被聂然一吼,那可怜的倒霉医生立刻就哆嗦了起来,“这个……我们也不能确定,要……要靠他自己了……” 靠自己,靠自己,又是靠自己! 聂然真是要被这个医生给气疯了! 他就不能换种说法吗! “行了,把他带出去!” 真是越看越气,聂然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一拳揍过去。 二楼小屋的门再次给关了起来。 聂然坐在那里,望着躺在床上的霍珩。 她今天晚上就要离开了,霍珩要是再不醒,他们之间可能就只是这样见一面了。 正文 489 你疯了?快点离开!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 小屋内火堆一直烧着,室温很是宜人。 而之所以能够这么温暖,也是归功于这个废弃的工厂里所有的木椅子。 那些凳子被聂然一个个拆了做成木棍,当成了柴火烧。 把火堆烧得旺旺的,犹如春天一般。 聂然觉得,这次来虽然不能和霍珩面对面谈一次,但能看到他平安,也已经足够了。 本来她这次来,就是看看他是否平安。 把火烧得再旺一些。 聂然摸了摸他的手,温度已经和自己一样了。 于是,替他把衣服一件件地穿好,为了避免伤口会崩裂,她的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 给他全部换好衣服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聂然又替他熬了一碗粥,按照刚才的方法给他一点点喂了进去。 等到一切都妥当了,聂然只觉得自己累得不行。 本来她昨天训练整整一天,然后得到消息就马上坐直升机过来,一夜没睡地替他擦汗,烤衣服,能撑到现在也已经是不易了。 这会儿见霍珩睡得那么安稳,加上小屋里温度很是暖和,她忍不住地就趴在了霍珩的身边小憩了起来。 不过小憩归小憩,该保持的警惕一点没有减少。 无论屋内外,只要有一丁点的声响,她都能马上清醒过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小屋内,柴火烧得很旺,偶尔发出“噼啪”地声响。 窗外暮色降临。 躺在床上的霍珩这时候手微微一动。 聂然一直都握着他的手,霍珩这一个细小的动作自然逃不开她的感知了,聂然“唰”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了霍珩。 只见躺在那里的霍珩这时候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聂然看到他总算清醒过来了,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你总算醒了!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饿不饿?” 躺在那里的霍珩刚刚退烧,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在第一眼看到聂然的时候,怔愣了几秒,“你……叶……聂……你……我……我肯定还在梦里……” 他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那孩子气的样子还是聂然头一回看到。 真是好玩儿极了。 不过,见他真的闭上眼睛,聂然笑着连忙回答道:“没有,没有,你没烧糊涂,是我,是我!我过来了,我来找你来了!” 已经闭上眼的霍珩听到聂然的这番话,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在细细地凝视了许久,霍珩慢慢地伸手摩挲起了聂然的眉眼。 “怎么样,确定了吗?”聂然半撑在桌子上,嘴角含笑地望着他俊朗的五官,以及逐渐清明深邃的眼眸。 躺在那里的霍珩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却又不熟悉的脸,以及手中的触感,先是一喜,接着就急了起来。 “你疯了!你跑这儿来干什么,谁送你……唔……” 他刚要急得从床上跳了起来,结果不小心牵扯到自己的伤口,疼得又倒了下去。 聂然马上扶住他,皱眉呵道:“你才疯了呢,你伤还没好,你那么大动作干什么!” 霍珩捂着自己的伤,疼得额间冷汗都冒了出来。 等到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他粗喘着气,拧眉问道:“谁送你来的?” 聂然不答反问:“你说呢。” 霍珩听了,顿时懊恼不已,“我只是报了个消息而已,怎么就……他怎么就让你过来了呢!” 他昨天下午醒过来以后,知道那天电话突然断掉,聂然肯定会担心不已,所以趁着那群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李宗勇打了个电话,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报了个平安。 结果,没想到李宗勇居然这么快就按照他手机的信号给确定了位置。 甚至还把她给送来了! 这里虽说脱离了最危险的地方,但是这里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界,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霍珩想不明白,自家的老师为什么明知道这里那么危险,还把这妮子给送过来。 “他看我可怜,担心的你日日夜夜睡不着,所以就放我过来了。”聂然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直接对他说道。 霍珩半侧过身,努力地支撑起来,“你怎么来的?” “直升机飞过来的。” 霍珩连忙摇头,“这太冒险了,万一……” 聂然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不会停留太久,一入夜我就走,我在这里就停留一个白天。” “不行,那也太危险,你现在就快点走。”霍珩实在是不希望聂然卷入这其中,一个劲儿地催促着她离开。 聂然扶着他的身子,无奈地道:“我和那边的人约好了,就算现在过去,他人也不在。我也不能离开啊。” “那我让我的人送你走,先回A市,然后你再坐飞机回去。”霍珩作势就要起身喊外面的人。 正文 490 灭不了火,干着急 聂然看他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又看他不顾自己伤口,着急忙慌要送自己走的样子,不禁收回了手,站在了旁边。 其实,她能懂在这种情况下,霍珩怕自己无力自保,还连累自己,所以才赶着让自己走。 但问题是,自己劳心劳力地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晚上,替他喂粥换衣服的,结果一醒来他什么都不说,就催着让自己赶紧离开,这…… 在理智上,她可以谅解。 只是,在情感上就有些不能谅解了。 聂然趁着他身子虚弱,脑袋的运转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的时候,站在旁边问了一句,“如果那天换成是我在电话里突然断联了,你会因为这里太过危险,就放弃来找我吗?” 霍珩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送聂然走,脑袋也的确没有运转,不假思索地就上了钩,断然回答:“当然不会!” 不过,这话一说完,他的大脑就恢复的运作,然后发现自己掉坑了! 这妮子居然趁着自己脑袋不灵光的时候挖坑,太坏了! “所以,你这算是区别对待?”聂然静静地欣赏着上了钩的鱼儿,笑着一脸地得逞。 霍珩被她拿捏住了话柄,也不能强制性在催她离开,不甘心之下只能虚弱地瞪了她一眼,“好吧,你暂时留下,但是入夜之后一定要离开。”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这里多停留的,我自己本身也很忙,完全是挤出时间来找你的。” 成功留下的聂然走了过去,协助他他小心地翻了个身,以免伤口二次崩裂。 霍珩挑了挑眉角,虚弱一笑地询问道:“你忙什么?” 聂然也报以一个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都已经到冬天了,你说我要忙什么。” 她做事向来谨慎,即使在这种地方,无论是涉及到部队的还是李宗勇的名字她依旧一个字没提。 霍珩靠在那里,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我期待你的成功。” “我现在更期待你的恢复。”聂然将他安置好之后,对他说道:“你先躺着,我让医生过来给你再看一下,然后让他们再去买点吃的,你昨晚就喝了点粥,这样可承受不住。” 说着,就下楼把医生给抓了上来。 在确定霍珩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以后,聂然把剩下的那些米也给熬成了粥。 此时的柴火已经不多了,第三碗粥熬煮出来的时候因为火候不到还有些硬。 本来聂然是想让他们出去买点吃的,但是看霍珩那么小心的样子,在不能够明确情况的情况下,聂然也不敢擅自做霍珩的主,只能把那那碗粥水给端了上去。 不过好在,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只要有吃的就成,一碗热水混着米粒霍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给喝了下去。 “真好喝。”喝完之后,还不忘夸奖一下聂然的厨艺。 聂然见他此时已经彻底恢复过来了,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窗外暮色降临,于是关上了门,走到他身边,问道:“吃饱喝足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该对我交代一下了呢?” “我以为你会说,吃饱喝足,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 聂然看他一恢复过来就油腔滑调的样子,顿时一个眼刀就甩了过去。 霍珩见了,一脸的委屈,“本来嘛,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就你现在这身体,还想做什么呀?或者说,还能做什么呀?!”聂然伸手就朝着他伤口戳去。 不过,到底还是顾念着他的伤势,只是戳在了旁边。 “那是不是等好了,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呀?”霍珩眼明手快地就一把抓住了她那只在自己腹部乱戳乱动的小手,并且坏心眼的使劲抓着她的手往下面拽。 聂然看他那样子,真是服了。 都病成这样了,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再乱来,小心我一生气,立刻捏爆……” 她的话点到为止,随即还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吓得霍珩立刻松手,背后更是直接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现在人都那么虚弱了,你还这样对我……”他那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那模样要多哀怨有多哀怨,“你就真舍得啊?” “舍不得也得舍得,我这是为你好,免得你到时候真的灭不了火,干着急。”聂然凉凉地说完以后,立刻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当时在手机里和我说,你会对我解释。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被彻底吓得收起了旖旎之心的霍珩还没跟上她的节奏,便问道:“什么解释?” 聂然毫不犹豫地说道:“九猫。” ------题外话------ 三更结束,明天九猫的身份可以揭晓啦啦啦啦~安安 正文 491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霍珩听到这两个字后,不由得神情一整,笑意都收敛了几分,“你把她安排在哪儿?” 聂然看他神情微变,如此紧张的模样,轻笑着道:“你这么聪明,猜猜看啊。” 霍珩靠坐在那里,轻挑起了眉,“看你笑的那么奸诈,就知道应该是把她送去了一个好去处了吧。其实只要不是监狱,你送哪里去都没有问题。” 原本还因为奸诈两个字打算和霍珩谈谈人生的聂然听到他后面那一句,不禁眉头轻皱了起来,“为什么?难道她会因为任务没成功而自杀?” 霍珩摇了摇头,“自杀这个我不能肯定,但是她长时间的不和那边的人联络,肯定会成了一个废棋,对于我们双方都会是一个损失。” “应该是你的损失更大吧。”聂然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 什么对双方是损失,那边的人能派出这一个,就能派出第二个、第三个九猫。 但是霍珩,他既然要靠着九猫,不让她成为废棋,这足以说明他没办法塞人进去,只能依靠着一个。 靠在那里的霍珩被这样如此无情的戳穿,不禁轻咳了几声,决定转移话题。 “那个,你到底把她藏去哪里了?” “你猜啊。”聂然坐在旁边,笑容闲适的很,“我还挺想听你是怎么分析的。” 霍珩苍白的唇畔微勾起了一个笑,低声道:“你哪里是想看我分析,你这是想看我表演吧。”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依言照做的表演了一次。 “我记得当时说让你要给她一个有价值的身份,所以你一定经过深思熟虑地给她一个非常适合的身份。而你呢又以真面目上过岛屿,和她见过面了,所以你的身份肯定是被发现了。所以,我想……你应该是把她送到你那儿去了,对不对?” 他分析的条理分明,面面俱到,就连答案都是一击即中。 “伤成这样,脑袋还能转得那么利索,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作弊了?” 按理说把她弄进部队这个答案应该没那么容易想到才对! 要知道,九猫是个身份有问题的人,把她塞进部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果部队有秘密任务,她一泄露出去,那就是把整个部队的士兵全都陷在了危险之中。 当时她在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实际上是抱着被李宗勇拒绝的心态说的。 因为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旦执行,也就意味着整个部队,一两百个士兵全都在陪着她玩儿这个危险游戏。 她可以拿自己的命赌,但不能拿这么多无辜的人命来赌。 那个赌注太可怕了。 可怕到她根本承受不起。 古琳这个活生生的教训已经让她刻骨铭心,她又怎么能重蹈覆辙呢! 但没想到的是,最后李宗勇居然同意了! 这让她已经是大吃一惊了。 结果,现在这位还能够如此冷静分析出来。 还真是……师徒啊。 霍珩听到她这话,顿时眼中一亮,很是惊喜地道:“不会吧,你真的把她弄进去了?!我只是凭着感觉和你做事风格才这么说的。” 被猜中的聂然耸了耸肩,“是啊,把她弄进去了。” “那你到底是怎么把她弄进去的?按照当时她的身份应该不可能走的进去吧。”霍珩实在是好奇聂然是用什么方法把她成功塞进部队里的。 毕竟当时九猫被抓的时候是海盗的身份,又怎么能从监狱里正大光明地走出来呢? “还能怎么弄,只能劫警车呗。”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霍珩听得却心头一紧。 劫警车?! 他愣了几秒。 接着才反应了过来,为什么她要劫警车了。 九猫这个人早在霍氏的时候就被开枪打“死”了,现在岛上被抓的人是阿九,一个带着假面的海盗。 警察抓的是逃跑的“阿九”,而不是那个已经被“打死”的九猫。 她完全可以撕下假面,用回原来的身份。 “你也真是太大胆了!”想明白的霍珩真是为她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你怎么就敢这样做呢?!还有……他居然还同意了!” 聂然也很是无辜,“那不然怎么办,都被抓了,我总不能大大方方把她从那边给放出来吧,那样多假啊。” 霍珩被她这么一说,也想了想,的确她说的也有道理。 人都进去了,无论用什么方法放出来,那都会引起九猫的怀疑。 只有用劫车这种非正常的方式,才能让她相信。 “也只有你想的出来。”霍珩唇角上扬,虽是责怪,但语气里却带着欣赏。 这种想法和手笔也只有这妮子做得到。 冒险,却及其有效。 让人都没有话去反驳她。 “我也只想出来怎么把她弄出来,但她的身份我却到现在都想不出来。”聂然起身,拨弄了一下那堆火势渐弱的柴火堆。 霍珩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小小地上扬了起来,“你这么聪明,想的那么周到,难道就没设想过?” 正文 492 还有第三方? 尽管他话里带着揶揄轻松的口吻,可苍白的唇色,和微小的语气,却无一不再彰显着他此时的虚弱。 聂然抬头望去,顿时眉头轻皱了一下,拨弄完了柴火,就回到了他的身旁,“我设想过好几种。” 她一边说,一边又脱下了自己里面那一件卫衣,折了折塞在了他的身后。 霍珩躺的地方是用桌子拼凑起来的,桌子抵在了二楼小屋的水泥墙面上,冰冷又坚硬。 他直接靠在墙上,这么虚弱的身体那里扛得住。 此时,她的外套被他当做毯子垫在桌上,只能用那件卫衣替他做个临时枕头塞在他脖子和肩膀这里, 还好,自己这回过来穿了两件厚衣服,不然只能看着他难受了。 “我没事的,屋子里够暖和了,你快穿上。” 霍珩看她把两件衣服都脱给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说话一激动,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既然暖和,我这样穿太热,出去了反而着凉,还是暂时给你当枕头吧。”聂然轻拍着他的背部,给他顺气。 霍珩咳了一会儿,就缓和了下来,嘴角提了提,“我没那么虚弱……” 聂然眸色黑沉,抢白道:“既然没那么虚弱,就告诉我九猫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这话显然是想转移霍珩的注意力。 霍珩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体和精力都耗不过聂然,更何况屋里的确是暖和,也就没有和她再坚持,反而虚弱地笑了笑,“你还没告诉我,你设想的那那几种呢。” 他怕她辛苦,反手握住了那只一直给自己顺气的手。 聂然也不坚持,顺势坐在了旁边,一一说道:“第一种是霍启朗的人,第二种是那位神秘幕后人的手下,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那是你的人。” 最后那一句让霍珩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你确定吗?” 聂然摇了摇头,“不确定,这三种乍一看都有可能,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又禁不起任何的推敲。” 特别是第三种,霍珩的人。 其实这是最不可能的,但是她又怕霍珩不走寻常路,所以才试试。 但在刚才看到他那个笑容,聂然就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你觉得禁得起推敲的是什么呢?”霍珩问道。 聂然沉默了片刻,最终抬眸,黝黑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沉然,“第三方,对吗?” 这话一出,靠在那边的霍珩眼里极快地闪过了一抹光亮。 聂然捕捉到了那一点亮色,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些许的底。 还真是第三方! 其实这第三方她想了很久,在和九猫训练的日子里,她几乎脑子里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 但始终想不到一个合理的假设。 最后她索性把原来的假设全都抛掉,重新换了个角度想。 在各种的设想之后,她最终只能将九猫放在了第三方的角度。 因为只有在第三方的角度,她所有的举动才能被合理化。 “既不是霍启朗的人,也不是神秘幕后的人,更不是你的人,而是和你们有着千丝万缕,但是却不属于你们这边的人。”聂然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霍珩听到她的话,嘴角的笑渐深了起来,“我就说嘛,你这么聪明,肯定想得明白。” “那么,她到底属于哪个第三方?” 聂然虽然已经确定她不属于自己已知的这些人里,但是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一点,她还是很好奇的。 霍珩淡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近一些,“我们不是一直在锁定霍启朗背后那个幕后之人么,她是那个幕后之人的敌人的手下。” 神秘人的敌人的……手下? 怎么感觉那么绕呢。 聂然眉头轻蹙,“你是说这两队人马在交战?” “聪明!”霍珩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后继续道:“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霍启朗这些年一直在给介于远近两东之间的F国边境的一个组织输送军火,近年来F国的边境一直战乱不断。我想,肯定这其中有他们的手笔。” 聂然是何等聪明的人,这么一听,自然就懂了。 “所以,要跨国捣毁?” 霍珩揉捏着她那只手,低沉地笑道:“也不算是跨国捣毁,因为F国的边境临近我们Z国的边境,所以严格意义来说是两国联手。” “两国联手?”聂然这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两国联手这话里的意味可就大了。 按理说,源头在F国那边,应该是交给F国处理,他们最多就是配合,只能说是两国合作。 但是联手,这意思里是要Z国也要参与这次的行动。 正文 493 一切都开始清晰了 可明明是F国自己国内的事情,为什么要让Z国的掺和呢? 即使是边境,应该也用不到联手这个词吧。 两个国家联手解决一个小小的边境骚动? 这显然有些太过大题小做了。 “嗯,F国的边境是一个很特殊的边境,地理位置使得那边经常有各种的骚动和战乱,慢慢的就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方,以至于在后期的时候那个地方就由几个组织所霸占,其中一个是霍启朗所供给的组织,还有一个就是九猫所隶属的组织。”霍珩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神情就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在一个月前他们两大组织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战斗,原因就是九猫发送了消息说海岛正陷入内战之中。” 这下,那些让聂然想不通的地方开始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所以那批人的确是九猫的人,但不是过去救援的,而是去捣毁军火库的。” 怪不得那些人在后岛来回徘徊,却迟迟不入主岛。 现在想来,这么点人马要想控制那些海盗的确没问题,但是要和部队打,很明显不是对手。 而且霍珩也说,九猫发送的小时是海岛正陷入内战,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部队会过来攻打。 所以才会在后岛躲着。 或者…… 她应该认为,九猫和那些人其实就等着海盗和部队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来一个渔翁得利。 只不过最后被她给搅和了一下,就此全军覆没了。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聂然这会儿听到霍珩纠正道:“严格来说是控制,这么一大笔军火毁了不如占为己有。他们以为内外接应肯定会控制军火库,从而抓住了对方的七寸,想借此吞并……” 聂然听了,不禁轻笑着替他继续说道:“但他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你这个特殊的存在。你居然……” 为了不让军火库落在那群人的手里,竟然直接动用军队,把军火库一股脑全给端走了。 还把他们给困在了海岛上,让他们不敢在这种特殊的时候逃避,生怕被部队的人发现,查出什么端倪。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九猫有问题?”聂然顺完了思绪,便出声问道。 霍珩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在调查的时候看她的资料实在太过完善,所以反而生出了疑心。” 聂然看着他那张很诚实的脸,明显有些不相信,“那你这第六感还真是够敏锐的。” “做这一行的,敏锐和机警是必须的。设想一下,一个连我都察觉不出来的资料和人设,那么这个人的背后得有多么大的背景。” 那话说的一个叫正经和严肃。 但聂然是谁,能被他给唬住? 这人根本一开始就知道九猫不对劲,不然那时候自己想丢九猫下海的时候,他怎么一个劲儿的阻挠。 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疑心,只不过是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这才阻止自己。 后来更是假借了自己的名目,堂而皇之的给送进了霍氏的安保公司。 “你是说看了资料才起的疑心?” “是啊。” 霍珩下意识地就点头应了下来。 可等应答完以后,就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还不等他想清楚,就听到聂然那阴测测的声音从耳边响了起来,“可是我怎么记得当时你给我看资料的时候,你告诉我,她没问题呢?” 霍珩心头一个“咯噔”,顿时暗自叫糟。 果然失血过多,脑袋都有些不好运转了。 这不是自掘坟墓么! 霍珩大脑飞速运转,在装晕和装病痛之间纠结了很久,但因为怕火上浇油,为此只能服软,“当时没有确切的消息可以证明她到底是什么人,我怕你太过担心和忧虑,为此才隐瞒了下来。你别不高兴了,看在我生病发烧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揪着聂然的袖口,轻晃动着。 再加上那张憔悴的病容。 聂然还真是对他没了办法,只能轻哼道:“我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吗?” 霍珩见她脸色缓和,立刻想要讨好道:“你不是沉不住气,你只是遇到自己犯的错才会特别的沉不住气,然后想要尽全力的去弥补。” “所以你话里的意思是,我妨碍到你了?”聂然浅浅一笑,笑容里带着满满的阴森感。 马屁拍到马脚上的霍珩连连摇头,“哪敢啊,要不是你当时各种质疑九猫的存在,说不定我就真的被骗过去了,因此这次我能成功接触到那个幕后之人,你可是一大功臣。” 聂然这下真是服了他的睁眼说瞎话,懒得和他继续再扯下去,转而问道:“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确定她有问题的?” 霍珩微动了一下姿势,才开口道:“那得感谢你那次出事。” ------题外话------ 三更结束~话说咱们的二少在然哥面前真的是秒怂~晚安~好梦~ 正文 493 不是不相信,而是舍不得 聂然一时间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但见他姿势不舒服的时候手还是下意识地伸了出去,虚扶着他的腰,避免霍珩的动作太大,拉扯到伤口。 等替他调好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以后,接着,聂然才略挑起了眉角,“感谢我出事?这话到底是你说错了,还是我会意错了?怎么听起来,你好像挺巴不得我早点出事的感觉。” 在聂然颇有深意的眼神里,霍珩也愣了愣,随即便知道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怎么会,我何其有幸能有你。”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了刚才那股故意讨饶逗她玩儿的神情,反而黑沉锋利的眉眼里带着一抹温柔。 “真的很幸运。” 在事关海盗这个问题上,他骗过眼前的人两次。 一次是将她送过去。 一次是九猫的事情。 当时他有自己的顾虑,因为这个任务越做水越深,很多他无法预测到的事情都在悄然浮出水面,危机四伏,他不想让聂然过多的介入其中,无法抽身,所以一再隐瞒。 也知道,事后聂然可能会不理解自己,不原谅自己,甚至就此转身离开。 其实,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是有过心理准备的。 但是即使是这样,在翻脸离开他,和她会死之间,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舍不得。 是的,舍不得。 以前他喜欢她,欣赏她,并且憧憬着他们并肩作战。 可真的当喜欢成了深入骨髓的爱时,他开始害怕了。 他不想她去涉及丝毫的危险。 他想为她能够撑起这一片天,给她一世无忧。 他怀念那时候,自己和她在那个空旷的别墅里,每天坐在小花园里看看花、喝喝茶的日子。 尽管清苦,就连茶叶都是奢侈,但是他却觉得舒适、平静。 而不是现在这样,让她随时在危险之中穿梭。 经历受伤、流血的事情。 他在没有解决完任务的情况下将她捆绑在身边,已然是自私,又怎么可以让她陷入危险之中,甚至受伤。 如果将她置身于危险之中就是爱她,那他宁愿放了她。 所以,他选择了欺骗,也早已准备承受这样的结果。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聂然会原谅他。 而且两次都原谅了自己。 这让他如何不幸运,不感动。 他黝黑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聂然,深处有着点点的光亮,然后就要伸手去抱她。 只是,身上还有伤的他实在不宜有太大的动作,聂然看他非要抱自己不可,无奈主动凑了过去。 已经恢复成正常温度的霍珩很是艰难地虚搂着她,其实这样抱着一点都不舒服。 既要照顾到他的伤口,不能抱得太紧,又不能距离太远,怕他的手够不到,反而牵扯到伤口。 于是,她只能微微佝偻着背,脑袋轻搭在他肩窝处,而身体却和他保持着一段小小的距离,避免触及到他的伤口。 “别以为你说两句好话就糊弄过去,该坦白的今天都要给我坦白个干净,要是再有遗留问题,下次我可没那么轻易就原谅你。”聂然在他耳边小小地威胁道。 霍珩这下真的笑出了声音,只是那磁性低沉地笑声震得人心头微颤。 “好,我坦白,我可不想被劝退。”他低笑了一句,才继续道:“我说的那句你出事,就是那次你被霍启朗发现,九猫替你挡一枪的事。那件事一出之后,我本来是顺势而为地出面试探让她去海岛的,但谁知道你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动作还比我快。” 聂然闻言,从他怀中退了出来,若有似无地勾起了一抹玩味儿地笑,“那看来我真的是妨碍到你了。” 霍珩轻捏了下她的脸蛋,道:“不过你妨碍的很好,我本来也并不想和她面对面的接触,没有了我知情,她做事自然就不用太过顾忌。” 他的一句做事让聂然不禁将注意力重新给拽了回来,“那她到底在这其中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她在霍珩这边听了很多关于海岛上的计划,也得知并且确定九猫的确是属于第三方。 但是,她还是想确定一下,九猫所扮演的是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个角色。 “和你一样的身份。那边的人应该是追查到了军火库的存在,于是就寻找了个机会想要潜入霍氏,然后捣毁那个军火库。然后趁着他们军火的短缺,想要就此吞并。”霍珩说道。 聂然眯了眯眼,“所以她的确是有目的的靠近你。” 霍珩眼神犹移了一下,低垂着眼睑,嗯了一声。 正文 494 我想一箭双雕 聂然哪里不知道他在心虚什么,这些问题本就是在那通电话之前发生的问题,早就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她在电话里说过原谅他这一次,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所以也不想过多的去翻旧账。 继而,她又问道:“那你就一直暗中派人观察?” “其实也不怎么需要观察,有你在那边,她肯定是不敢做什么的。”霍珩很适当地讨好了一句。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讨饶,足以可见他其实有多怕聂然翻脸了。 对此,聂然却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酸涩。 他有多害怕,就有多在乎。 可即使这么在乎,但在做决定的时候还是为了保全自己,宁愿选择可能会被自己不理解甚至一不小心会产生产生怨恨的那个决定。 这个男人,所有一切矛盾、纠结、犹豫都是因为她。 聂然缓了下情绪,然后轻哼了一声,道:“谁说的,她可是有过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想要借此让我因爱生恨的捣毁军火库。” 霍珩显然对于这点并不知情,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因爱生恨?”怔愣了几秒之后,便笑道:“那她这个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不错。不过咱俩情比金坚,哪里是她那么容易挑拨的。” 这句话还真不能算是调侃和玩笑。 当时他的做法的确非常容易让聂然误会,就是他自己也抱着被误会的结果去做的。 如果那时候聂然真的相信了九猫的说法,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聂然始终站在自己这一边,让九猫的计划扑了个空。 霍珩那嘚嘚瑟瑟的语气让聂然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神,并表示让他自己体会。 自知又踩着雷区的霍珩连忙敛起了笑容。 紧接着,聂然又问道:“我记得我后来我坠海回来,并没有告诉过你九猫是死是活。那这期间你派谁盯的?” 霍珩为了抱她,一只手一直撑着桌面,时间久了就有些承受不住了,重新往后靠了靠,“谁都不派,我虽然无法得知军火库里面的内部结构,但是整个海岛却全都在我的控制之中,她只要发送任何的消息,我的手机里也会同样有一份。也是托她的福,这样我才顺利的从她这边找到了突破口。” 聂然一愣,“那你一开始就知道九猫还活着?” 霍珩点了点头,“嗯,自从你坠海之后,我就成功截获了一条她的消息,为此才能如此顺利追踪。” 聂然听了之后,脑袋里那些模糊的事情一点点都变得清晰了起来,并且所有的事情就全都对得上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所以让胡四上位,是想要让九猫实际控制那些海盗,方便让她的计划可以实行?”她问道。 霍珩嘴角上扬,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聪明。” 聂然这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服气好像有些太过苍白。 只能李宗勇的眼光可真准啊,当年居然一眼相中了他去做这个任务。 每个计划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他看似身在棋局里,却实际上又不在棋局之中,以幕后之人操控着这一切。 聂然眉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还真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她忽然觉得,自己还好没有和他真的成为敌人。 不然,这一定是个很可怕的敌人。 至少,要想打败他,可能真的耗费所有的心血和脑细胞了。 霍珩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也没有啊,你不就是个意外。你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了我生命中最美的意外。” 他温暖干燥的大手牵着她,脉脉的眼里漾起一缕温情。 “是吗?我一直以为是最可怕的噩梦,没想到你居然会认为是最美的意外。” 毕竟他们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聂然是真的把他当做敌人在对待。 先是走黑的霍家二少。 然后又把把他当做了叶珍的手下。 因此他也被自己开了一枪,打在了距离心口不到几厘米的地方。 那一枪虽说不致命,但是也足够折腾了。 想到这里,她目光不自觉的朝着他的胸口看去。 霍珩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笑道:“怎么会,用一颗子弹换一个媳妇儿,多值。” 聂然真是被他的无赖给打败了,轻瞪了他一眼,才继续问道:“既然已经知道了幕后的人,为什么还要给九猫一个有价值的身份,安排她继续存在着。” 霍珩眼底还带着细碎的光,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因为,我想一箭双雕。” 正文 495 离别前主动献吻 聂然看他那神情就知道,就知道他又心里又有了什么谋划。 一箭双雕…… 啧啧,这家伙还真是敢想。 F国都要求Z国帮忙的事情,他居然想一箭双雕,全部搞定。 要不是知道多少了解一些,聂然真会觉得他是在空口说大话。 “野心这么大,小心到时候消化不良。”聂然笑着,用食指在他薄唇上轻点了几下。 霍珩顺势捉住了她的食指,亲了一下,“怎么会,有你在,必须能消化一百遍。”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实在太过富有内容。 但聂然只当没看见。 “不过,你把她留在那里,就不怕她泄露出一些关于那边的事情?” 聂然想要把局势拉回到正轨上,但是霍珩似乎并不愿意,他一点一点地用唇摩挲着她的手,“不是有你亲自看着么。” 聂然坐在他身边,几次挣脱未果之后,只能放弃,然后提醒道:“可是我也只能盯着她到过年,等到春节一过,考核结束后,我就盯不到了。” 霍珩这会儿终于抬眸了,但是却很是笃定地一笑,“放心,她肯定能和你一起进去。” 聂然讶异地问:“你怎么能肯定?” 要知道9区可不是随便任何一个人都能进的,九猫说不定会转进其他部队也未尝不知啊。 霍珩目光柔和,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她既然能自愿跟你一起回去,那肯定是给了她任务的。Z国和F国之间的边境线出事,基本上都派那边的人前去镇压,你说她不进那里,还能进哪里?” 聂然听了才明白过来,随即一笑,“那看来是我白担心了。”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她进去了,你却没进去,那就很尴尬了。” 这话让聂然不禁眉梢轻挑起,“你这是在催促我离开,好早点回去训练?” 霍珩又亲了一下她的手,尽管带着满满的留恋,但还是说道:“时间差不多,你该走了。” 聂然看了下外面的夜色,的确已经时间不早了。 霍珩醒过来都已经是下午快临近暮色的时候,再加上他们两个聊了那么久,时间那更是一眨眼的速度。 “不打算做点什么么,我们这么久没见,这一走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见了。”聂然坏坏一笑,故意凑上前去问道。 那动作分明是想再拖延一会儿时间。 这下,轮到霍珩挑眉,笑道:“你不是说没办法灭火么?而且我想我在昏迷的时候,你应该对我做了不少了吧。” 聂然眉头轻蹙,义正言辞地道:“哪有!” 她在他昏迷的时候,忙得一身汗,哪有时间对他做什么啊! 霍珩朝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我衣服是干的,很明显你扒过我衣服。还有,我昏迷的时候喝过粥,除了你给我用特殊的方法灌进去之外,应该也没有其他方法了吧。” 呃…… 这个…… 怎么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做了不少事情的样子。 “看也看了,亲也亲了,你这一趟来可是满载而归啊。”霍珩靠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声。 “这话怎么听得,好像你亏大发了一样。”聂然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霍珩点了点头,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当然了,你脱我的时候我不知道,亲我的时候我还是不知道,便宜可全被你占去了。” 聂然被气得肺疼,这家伙还真是会得了便宜卖乖。 她磨牙嚯嚯了一阵,最终倏地勾起了一抹笑,并且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向他贴近,“那要不要现在给你占回来了?” 她的话太轻,犹如羽毛在霍珩的心尖拂过,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霍珩喉结上下地移动了一下,眼眸慢慢变得幽深了起来,就连气息都有些凌乱了起来。 聂然曲着腿,半跪在了桌上,眯眼一笑地俯视着身下的人。 还不等霍珩说完,聂然已经低下头,准确地捕获住了他的唇。 窗外一片漆黑。 二楼的小屋里火堆还有着微弱的火光。 她的身子比霍珩高出一截,低头辗转于霍珩的唇齿之间,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一只手插入了的他的黑发之中,固定着他的后脑勺。 很明显是作为主动的那一方。 而霍珩则强势地搂着她的腰,并且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地钻入了腰线之中。 两个人你来我往之间,只听到轻微的"yun xi"的声响。 他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沉了起来,聂然能敏锐的感觉到在腰间的手掌开始变得发烫了起来。 聂然眼底不留痕迹地闪过一抹笑。 又是一阵纠缠,突然间就看到她一个灵巧的抽身,趁着霍珩不注意,竟就这样全身安全退出。 霍珩还保持着那个半搂的姿势,眸光深邃地盯着她。 ------题外话------ 给你们撒糖了,开心吗?爱我吗?哈哈哈哈~晚安哦~ 正文 497 撩完就跑不地道 聂然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摆,拍了下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轻飘飘地道:“行了,已经给你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眉眼弯弯地站在距离霍珩不远处的地方,笑得犹如奸诈的小狐狸。 坐在那里的霍珩将手收回,眼眸沉沉地凝视着她,声音透着一丝暗哑,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过来。” 聂然笑眯眯地站在那里,一边欣赏着他这番狼狈的模样,一边故意说:“不好吧,万一又占你便宜怎么办。” 她那副娇俏又带着坏笑的神情,让霍珩漆黑的眼眸深处迅速腾升起了一抹别样的情绪。 “过来。”他的声线越发的低沉了起来,仿佛大提琴一般拨人心弦,“然然。” 聂然嘴角的笑微顿了顿,心更是刹那间跳漏了一拍。 她还是头一回听到他这样叫自己。 其实聂然这个名字并非她的名字,更何况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可直到刚才他喊的那一声时,她突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多了一丁点意义。 聂然压制着心底翻涌的情绪,依旧站在原地,笑问道:“确定?” “嗯。”霍珩缓缓地点了下头。 聂然往前小小地走了一步,“那还说我占你便宜吗?” 她的前进让霍珩眼底闪过一抹幽幽的光亮,但随着她的停下,目光中有添了一缕血腥黑黯的光芒。 “不。” 他惜字如金,气息深沉,聂然也知道他已经到临界点了。 事实上,她哪里会真的就此结束,不过是故意逗弄他一下而已。 两个人一个在部队,一个在A市,常年不见,这次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她哪里舍得委屈了他。 “真乖。” 她说了这一句之后,便如愿地走到他身边。 然而,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聂然才刚靠近桌边就感觉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整个人已经仰躺在了霍珩的怀里。 霍珩出手的速度太快,估计真的是被逼急了,即使受伤,但那速度比他平时还要快上几分。 以至于聂然稍不注意,就被他给直接拽了过去。 “喂,你的伤……”聂然怕压在他伤口上,小小挣扎了起来。 可才刚刚一动,就被霍珩果断镇压了下去,“没事,死不了。” 死不了? 这是什么话! 她可是折腾了一晚上才让他退烧的。 这家伙是觉得不是自己伺候,所以无所谓吗?! 聂然正要说话,结果就听到耳边霍珩的声音传来,“撩完就跑可不地道,嗯?” 那尾音低低沉沉地钻入了了聂然的耳朵里,让她心口轻颤。 “谁说的,我做人向来都很地道的。”她笑眯眯地躺在霍珩的怀中,说道。 霍珩的眼底一深,“是吗?那我倒要好好看看。” 说罢,就低头擒获住了她嫣红带笑的唇。 屋子里,再次响起了湿濡的声响。 黑暗中,霍珩的手已经不可控制地再次滑入了她的衣摆中。 聂然很配合,她就这样圈着自己的脖子,躺在自己怀中,只是那样配合的让霍珩浅尝即止的他在心里想要爆粗。 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要刹不了车了。 干燥的指节上有着常年摸枪的老茧,轻轻一触碰,耳边就响起醉人的咽唔声。 真是又磨人又恼人的小野猫…… 霍珩带着些许的恼怒和愤愤,惩罚性的拖住了聂然的小舌,狠狠地吮了起来,拉扯中舌根有些发疼,让聂然不禁“唔”了一声,生出了些许的抗议。 但是此时身前的男人满满都是委屈和哀怨。 狠狠地亲了几口,他克制地抬头,然后沉着可怕的脸色,将身后的卫衣一把套在了她的身上,替她整理起来。 聂然看到没有吃饱的某人黑着脸,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可是他非要自己过来的后果,可不是她小气,撩完就跑。 “再笑,我可就真不客气了。”霍珩看她红唇上带着一片潋滟地光泽,眼底好不容易清明的眼再次黯了下来,低声警告了起来。 聂然也不想折腾他了,轻松地跳下桌,将衣服整理了一下。 随即,霍珩又将身下垫着的黑色大衣递给了她。 聂然接过衣服,等到全都穿戴好了之后,她又转身拨弄了一下快要熄灭的火堆。 她的动作很慢,神情很认真。 一下,又一下地拨着火堆里的木头。 坐在那里的霍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心里那股燥热感就这样神奇的消散了。 过了一会儿,火重新烧了起来,聂然这才起身,开口说道:“行了,既然你醒了,也平安了,那我就走了。” 霍珩点了点头,望着火堆旁那个正对自己笑语晏晏地女孩儿,说了一声,“好。” 话音刚落,站在那里的女孩儿却突然又朝着霍珩的方向走了过去。 ------题外话------ 糖撒的开心不开心呀? 正文 498 这是被打劫了? 霍珩不解,为什么她还要上前,只能怔愣地看着她朝着自己走过来。 接着,就看到她伸手一把捧住了自己的脸。 又是一个吻。 只不过不同于刚才的动情和热辣。 一个轻浅的吻结束之后,聂然对他说道:“一切小心。” 那份关心让霍珩那些旖旎的心情都顿时化为了感动,只见他嘴角轻勾起,应了一个字,“好。” 聂然这会儿看天色的确已经是不早了,她不能失约。 毕竟李宗勇和那个男人都是各自担着极大的风险才把她送到这里来,她不能意气用事。 于是在霍珩不舍的目光中,重新戴上了帽子,转身打开了房门,就此下了楼。 楼下的人看到聂然从楼上走下来,便立刻站了起来。 “二少已经醒了,你们都小心照顾着,别再出什么问题了。”聂然对那群人吩咐了一句。 为首的男人立刻点头,“是!” 聂然压低着帽檐,神情肃然地离开了这间废弃的工厂。 那些手下看到聂然就这样交代了一句,如此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禁有些觉得奇怪,“叶小姐怎么走了?” “是啊,二少都还没走,她怎么就走了呢?” 身旁的另外一个人不屑地道:“你傻啊,二少肯定是给她什么任务了呗,不然怎么可能离开。” 那几个疑惑的人听了,觉得有理,一个个都点头,然后又坐了回去。 漆黑的夜色,清冷一片。 天空就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幕布,没有一颗星星。 去车站的那一条小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聂然找了个小水塘,用不远处路灯的微弱朦胧光线重新将假面给贴了上去。 刚才在找到那个废弃工厂的时候,她就已经提前把假面给撕下来了。 因为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霍氏安保公司的人员,他们从未去过海岛,也没见过她那张脸假面,所以在靠近那家工厂的时候,就提前摘下了假面。 以免到时候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吱——” 入夜的偏僻郊区里,这一急刹车的响声尖锐而又刺耳。 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拍门声。 “砰砰砰——” “开门,快开门!” 老实巴交的司机师傅在他们强烈的催促中还真的就按下了开门的按钮。 公交车的前门就伴随着“哐当”一声声响中,打开了。 那一群人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但上来是上来了,可一上来就拔枪对准了那位司机大叔。 “下来,快点滚下来!”那名手下一只手举着枪,一只手直接就把那名司机从驾驶座上扯了下来。 那名司机开了大半辈子的公交车,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突发情况。 早在看到那把枪的时候就已经吓软了腿,这会儿被那名人一拉一拽,直接就从驾驶座上滚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人随即坐了上去,方向盘一打,巨大的公交车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调头朝着另外一端而去。 坐在角落里的聂然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这是打劫? 劫一辆什么都没有的公交车? 这目标会不会也太大了点? 就在聂然想着是用默不作声的装晕方式还是先尖叫一声再装晕方式时,就听到远处有车子轰鸣的声响。 不是吧?! 难道是枪战? 而且…… 这些上车的看上去好像还是逃命的那一方! 靠!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还不等聂然做进一步行动的时候,远处就有灯光从她眼前晃过。 刺眼的强光让聂然不自觉得眯了眯眼。 可也是这一道光的一晃而过,让车内的其他人发现了她的存在! “老大,车里还有人!” 这一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了角落里的聂然。 “要不要解决……” 了字还没有说出口,“砰——”的一声枪响就此响起。 车玻璃碎片就被子弹给击穿,整块全部震碎了。 冬季寒冷的夜风就此倒灌了进来,发出了呼呼的声响。 “妈的!”那名手下这下也顾不得聂然了,转而就抬手朝着那块没有玻璃的车窗外开枪。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其中一辆车子的轮胎中了招,整辆车瞬间不受控制的在原地打滑了起来,甚至因为速度过快,车底飞溅起了点点花火。 “嘿嘿!让他们尝尝老子的无敌枪子儿。”那人看到自己成功打击了一辆车后,笑得很是得意。 但坐在后面的聂然却不以为然。 两颗子弹只打中一个轮胎,有什么好嘚瑟的,浪费! 不过虽然浪费了一颗子弹,但是效果却达到了。 那些那些车子被自家车子这样一阻碍,果然速度缓和了那么几秒。 然而,就是那么几秒的时间,却让这群人钻了空子,加大了马力,成功甩开了他们一段距离。 只是,那边暂时稳住了,他们的注意力却又重新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 正文 499 出门忘看黄历 聂然虽然有帽子挡着脸,但是从她的身形上看,那群人觉得应该是女孩子。 只不过,这个女孩子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怎么就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呢? “是不是吓傻了?”其中一个人站在那里,问道。 另外一个人点头道:“估计吧!老大,不如把这个人解决掉,免得碍事。” 解决? 聂然一听到那个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顿时皱紧了起来。 这下是真的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霍珩和李宗勇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尽量小心,不要在这种陌生的地界做些什么,免得他们来不及介入。 结果…… 她是不做什么了,可架不住别人要对她做些什么啊! 坐个公交车都能被打劫,不止如此,甚至还要被灭口。 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嗯,解决掉。” 那个被称呼为老大的男人的才说完,帽檐下聂然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这个男人听上去似乎是受了伤,说话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好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过。 正当聂然想办法要稳住那些人的时候,突然远处的灯光又闪现了过来,随即“砰砰砰——”三声枪响就此响了起来。 这一次他们显然也受到了启发,直接三枪都打在了轮胎上。 正在急速朝着前方行驶的公交车被这突然的一击,瞬间整个车子的平衡全部被打破了。 当场原地打转了起来。 车内的人也随之在车内乱撞了起来。 “快停下!老大受了伤,经受不起你这样撞!”车内护着那名老大的手下立刻对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呵斥道。 可坐在驾驶座上的那名手下很显然没办法掌控,语气里满是惊慌和失措,“不,不行啊,我没办法让它停下来。” 他脚下的刹车无论怎么刹,可车子因为惯性,始终没有办法停下来。 眼看着整辆车子就要翻车了。 坐在公交车中间位置的聂然立刻起身,双手撑在椅背上,一跃,飞快地掠过了两个车椅,然后坐在了驾驶座的后座上。 “快放手!”她在那名手下身后,大呵了一声。 那名手下在混乱中也没有听清是谁的命令,下意识地就放了手。 聂然顺势从身后单手握住了方向盘,然后猛地直接把方向盘打到底,并且同时对那人命令道:“踩油门!” “什么?!”那人一愣,手上的动作不禁顿了几秒。 可就是那么“滴答”两秒的时间,子弹又从那几辆车内飞射而出。 “砰砰——” 子弹射在了公交车的挡风玻璃上,一刹那,整块玻璃就此龟裂。 细细密密的碎裂痕迹遮住了一大片的视野。 聂然看着那块薄弱不堪的碎裂玻璃,知道他们这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惊扰驾驶员,使其翻车,那么到时候就一切都结束了。 她不想死,更不想无辜的被他们这群人给拖下水。 “快点!不想死就踩油门!”聂然对着那个男人厉声地一喊。 在如此情况下,那人竟真的被她给呵住了。 “哦哦哦……”他忙不迭的就此松开了刹车,换踩上了油门。 而同样被她那一声怒斥给吓住的,还有旁边被撞得有些晕头转向的那群人。 这什么情况? 这个女孩不是应该要被处理的吗? 怎么这会儿比他们还凶狠? 正当他们有些懵然的时候,原地打转的车子因为油门被踩的缘故,整个车子的速度再次飞快了起来,同时也因为有了这股惯性,竟没有就此翻车过去,只是打转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起来。 聂然瞧准了时机,方向盘又猛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一打,轮胎和地面摩擦时不禁发出了“吱——”的一声刺耳声响。 公交车以一个轮胎为原点,三百六十度的转了一圈。 车子的后摆就此直接甩了出去。 “哐当——” 那几辆小轿车直接被车子的尾部给撞飞。 那几辆小轿车哪里能和公交车比,再加上公交车被如此猛烈的一甩,那力度更是不能比了。 车内的人没想到聂然会借此机会这样对付他们,措手不及之下,几辆车不仅被撞飞,甚至还撞上了自己人的车子。 连环撞击之下,有些车被撞下了马路外,有些更是撞翻在地。 公交车里的人看到那些轿车被撞成这样,心里顿时一松。 “松油门,踩刹车!”聂然又一声令下。 这回,那名手下面露喜色地一个劲儿点头,“好!” 那副乖乖听命的样子,倒像是聂然的手下。 只见,他油门一松,一脚刹车到底。 车子因为有刚才那些轿车作为阻拦已经减速了不少,现在刹车一踩,整辆车真的就此停了下来。 公交车里的人齐齐松了口气。 ------题外话------ 三更结束了~大家可以猜猜这位老大是谁~晚安~ 正文 500 要是不爽,你就开枪 而就在车子刚稳定下来的时候,聂然当下上前把身前的那名手下一把从驾驶室上拽了下去。 那速度和手法就和刚才他拽那名司机一模一样,甚至更加的粗暴。 可怜那名手下才刚刚劫后余生地松口气,结果后领子就被人一提,直接甩了出去。 “哎哟!”措手不及之下,一个屁墩儿摔在了走道上,那人只觉得自己尾巴骨顿时火辣辣的一阵疼。 身后保护着那位老大的人们看到自家兄弟被人当垃圾甩在脚边,原本刚缓和下来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喂,你找死啊!干这么对我兄弟,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那人拿着枪就要上来指聂然的太阳穴。 “就是,小心我们一个人一枪给你们打成马蜂窝!” 然而,他们的叫嚣并没有让聂然放在心上。 她坐上驾驶座上,表现的神情十分平淡。 对于她来说,既然没能成功装晕成路人,甚至为了活命还一脚掺和到了这其中,现在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了。 “想活命就好好护着你们老大,他的伤应该是裂了。”聂然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胸口。 尽管他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大衣,但是聂然还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眼就发现了那黑色的大衣上有一滩特别深的迹象。 那群人经她这样一提醒,果然转过头看去,见自己老大脸色苍白,额头更是一片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老大,你还好吧?”那名手下这下也顾不得聂然了,很是担心地扑了过去,询问道。 “死不了。”那名老大目光森冷地穿过那些手下,直逼驾驶座上的聂然。 同时,聂然似有所感应,也微微抬了抬头。 帽檐下,她的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透过后视镜。 双方的眼神瞬间一个短暂的交汇。 聂然倏地轻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不就是那个当时在救九猫时所遇到的那个男人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该死的,真是够冤家路窄的! 聂然突然间有些庆幸自己还好带着面具,否则只怕到时候没办法过他那一关。 虽说当时他和这人见面的时候一直有帽子遮着,他并没有看清楚过自己的长相,但是当时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并且还在自己刻意压低声线的情况下,还能一眼察觉出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足以可见他能力不可小觑。 聂然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趁着那些车辆全军覆没之际,脚下油门一踩,直接方向盘一转,又重新折回,朝着原本的方向继续前进。 “谁让你折返回去的,那边还有车子,快给我调头!”那人看到聂然更改了路线,当场就举枪对她命令道。 “朝那边走永远都有可能被追上,往回走,才有可能甩掉他们!反其道而行之,这句话你没学过吗?”聂然即使在被枪指着的情况下,依然坐在那里握着方向盘,朝着前面行驶着。 那名手下听了,似乎觉得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随后也就放下了枪。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实际上聂然之所以会折返回去,原因有几点。 一是因为那条路才是她和那个男人接应的地点。 他们刚才逃窜时所开的方向只会距离她的约定地点越来越远。 到时候就会错过约定的时间点。 二是如果能到准时到达那里,说不定那个男人发现了自己的困境,能够帮自己一把。 车子,就遮掩一路朝着原路疾驰而去。 果然,那名手下没有说错,刚转到一个四岔路口,又是两辆黑色轿车从远处行驶过来。 “快关灯!”那名手下看到那些黑色的轿车朝着他们过来,马上就喊道。 坐在驾驶位上的聂然估算了下时间,才不过几十秒的时间,那些被撞懵的人不可能那么快就清醒过来,这群人应该不会料到他们会折返回来。 所以很是冷静地对他们说道:“关了反而引起他们的注意,你们快坐好!” 她说完,就那群人还没有什么反应,立刻呵道:“快点!” 那人被她这么一呵,先是一愣,然后就乖乖坐了下来。 但过了三秒以后,那男人仿佛是回过神过来了,马上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举枪就对准了聂然,怒道:“你他妈还敢命令我?你他妈真是活腻味了!” “你要是不爽,你就开枪,只要你不怕那些人发现你。”聂然被几次举枪指着,脸色也有些变得沉冷了起来。 那人被她这么一激,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那几辆车越来越近…… 正文 501 你不敢开枪 “要么开枪,要么就坐下!” 聂然看他傻傻地站在自己身后,举着那把可笑的枪支,语气冰冷地提醒了一句。 如果不是因为要握着方向盘,这个男人早就被自己卸了枪,废了手。 哪里还能有这种那枪顶着自己的机会。 要知道,她这样做本来就存着巨大的风险。 而这人居然还敢举着枪站在那里,完全就是自我暴露,这不是在没事给她找点事情么! 聂然微微抬眸,朝着后视镜里那个男人看了一眼。 那男人受了伤,一直闭着眼休息,可即使如此,在被聂然抬头看了一眼之后,径直对那名手下说道:“把枪收起来,坐下。” 尽管说话的声音虚弱,但是那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老大都发话了,那名手下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依照自家老大的吩咐收起了枪支,并且坐了下来。 而就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间,对面几辆小轿车就这样迎面和他们擦肩而过。 显然是没有料到,这群人会就此选择返回。 聂然一边开着车,一边望着后视镜里那些呼啸而去的轿车。 即使在确定已经甩开那群人一定距离,但她还是保持着稳定的速度,朝着前面开去。 “老大,人已经被我们甩开了。”那些手下看到那些车子一辆辆的从眼前掠过,然后朝着身后而去,连忙报告道。 那个男人终于这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也不应一句,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驾驶座上的聂然。 身边那名手下顺着自家老大的视线望过去,随即就起身对着聂然呼呵了一声:“喂!你可以下来了。” 聂然眉心微蹙,距离指定地点就差两三站路了! 如果强制性驱车过去,这群人一定会起义,一枪毙了自己。 这会儿她身上没有带枪,也没有任何帮手,以及筹码。 这群人差不多目测有十多个人,一人一枪就足够把她打成马蜂窝。 大脑在快速地运转了几秒之后,最终她也不多说什么,方向盘猛地一打,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 那些人没想到聂然会这样做,站着那几个人被这一个油门踩的一个个直接朝着后面退去。 就连那个受伤的男人也一下子朝着椅背撞去。 “砰”的一下,发出了不大不小的撞击声。 那男人瞬间眉头拧紧了起来。 “妈的,死丫头,耍花招是不是!信不信我真宰了你!”那个男人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正准备要大步上前,结果谁知…… “吱——”又是一阵急刹车。 车里的人一个没注意,顿时一个个又全都纷纷朝着挡风玻璃上撞去。 “哐——哐——哐——” 那群人就像是叠罗汉似得一个接着一个撞了上去。 而地面因为这一急刹车也碾出了两条黑色的车轮痕迹。 车子,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在稳定下来的第一秒时间内,那个被折腾得不小的男人就掀开了撞在了自己身上的兄弟,然后拉开了枪支的保险,“靠!敢耍我?我他妈非要杀了你不可!” “我只是惊魂未定,这才踩错了油门。” 聂然就这样坐在驾驶座上,车内的灯光昏暗,她半张脸被鸭舌帽遮着,再加上她有意低着头,只能隐约模糊地看到那半张脸。 她话语里满是无辜,完全没有任何的惧色。 “踩错油门?你当老子傻是不是?”那名手下完全不信地道。 这女的能成功的从那群人里面逃脱出来,车技如此之好,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你到底傻不傻我不清楚,我只想知道,我现在可以下车了吗?”聂然微微抬头,视线定在了斜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 “下车?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居然还敢说下车这种话!” 她不会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嚣张也不是这样嚣张的啊! 刚才好歹还有那些追杀他们的人,逼得他不得不收手。 这会儿那群追杀他们的人都甩开了,就剩下这么一群大老爷们,和她一个女的。 什么顾忌都没有,她不仅敢那样耍他们玩儿,居然还这样平心静气的问能不能下车。 这算什么?当他们手上的枪是玩具、是摆设吗? “臭丫头,你是觉得我不敢对你开枪是吗?”那男人站在她面前,“啪嗒”一声,直接拉开了保险。 聂然坐在那里,即使被枪支这样指着,她依旧没有丝毫的害怕神情,她抬眸,点头道:“是啊,你不敢开枪。” 那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顿时大笑出了声,“我不敢开枪?哈哈哈,我居然不敢开枪……哈哈哈……” 正文 502 莫名的熟悉感 听着他猖狂地笑声,聂然也缓缓地勾勒起了一个笑。 “或许,是我没有说清楚。”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敢开枪是因为警察局就在转弯口距离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刹那间,那个人的笑声就此戛然而止,就连在场的其他人的神情也变得错愕和惊讶了起来。 在怔愣了两秒过后,那个人当场大怒了起来,“你敢和我耍花招是不是?!” 说完就要作势对准她扣下扳机。 就连身后那些人也因为聂然的做法而彻底被激怒了,纷纷开枪指向了她。 聂然望着那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好心提醒,“这一枪开下去,你老大的命可就真的要为我陪葬了。”她笑了笑,继续道:“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是什么警方卧底之类的吧?到时候惊动了警察,你们非法持枪,还故意杀人,确定到时候你们的老大能够禁得起这样的逃亡和折腾?” 那群人一听,手中的动作一顿,面色上带着几分迟疑。 是啊,要是开了枪,肯定会惊动到警察的。 就在众人为难之际,那名手下冷笑了几声,很是痛快地收起了枪支,然后道:“行啊,老子不开枪,老子今天一拳一拳的揍死你丫的!让你他妈的耍我们!” 说完,就撸起袖子上前就直接以拳挥了过去。 那带着劲疾拳风的拳头直逼聂然的门面。 不用亲自感受,聂然都知道这人是打算往死了揍自己。 聂然眉心微蹙,眼底一道凌厉的寒光就此闪过。 她身形不动,就在那拳头即将要砸到自己的那一瞬,将头轻轻一偏,那道拳风就这样从她耳边擦过。 那人看聂然竟然成功避让开来了,当下就要转换姿势,顺势化掌去砍她的脖颈。 聂然眼神微眯,伸手直接挡住了他的袭击,并且速度奇快地一把扣住了他的手窝处,用力一按,顿时他整只手就这样没了战斗力。 “啊——!”手上拿酸麻和胀痛让他不禁叫出了声。 聂然恍若没有听见的样子,依旧扣着他的手,笑着道:“我耍你?应该是你耍我吧,我救了你的老大,还有你以及这十几个兄弟,你现在却不放我走。” “我……” “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这八个字用在你身上,应该不算是污蔑吧?” “你……” 那人被这样扣着,手疼得动弹不得不说,又被话噎得肺疼不已。 “为什么不说卸磨杀驴。”此时,那个受伤的男人终于虚弱地开了口。 聂然浅浅一笑,回答:“说驴的话,我怕侮辱了你们。” 那个男人眉头拧了拧,紧接着好像是回过味儿来。 可不是侮辱么,她如果自称是驴,那他的手下还要依靠这头狡猾的“驴”救,岂不是连驴都不如。 想到这里,他竟扬起了唇角,低低笑了起来。 “你说我的手下连驴都不如?”他嘴角虽然带着笑,但眼里却阴鸷一片。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孩子。 在这种情况,竟然还敢说这种话! 不过……这种情况他怎么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题外话------ 三更结束,今天扫墓去了,晚上紧赶慢赶出来的,累成狗……晚安~ 正文 503 又见面了,真巧 就在他还在眉头轻皱的纠结这种莫名熟悉感的时候,那群人听了,一个个都愤怒了起来。 “你说什么!” “敢说我们连驴都不如?找死吗?!” “臭丫头,我看你真是活腻味了!” 看着那群人一个个群情激昂的模样,聂然很是无辜地指向了那个男人,“卸磨杀驴是你们老大说的,不是我说的,你们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聂然的这一句话瞬间把那群人瞬间定格了。 他们的脸上还保持着刚才的神情,僵硬而尴尬,看上去无比滑稽。 聂然觉得自己和他们扯得太远,于是连忙把话题再次拉拽了回来,转头望向了那个男人,问:“怎么样,我可以走了吗?好歹我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把自保说成救人,还伤了我的人,这个救命恩人好像有点名不副实吧。”那个男人靠坐在椅背上,单手捂着胸口,尽管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可眼神依旧锋利无比。 自保? 在场的几个人一听,便马上明白了过来。 对啊,如果刚才这辆车要是真的翻车的话,这姑娘在其中,一样跑不掉,所以怎么能说是为了救他们才出手呢。 “没错,你也在车里,你这样做其实是为了自己才对!”那名手下立刻附和道。 聂然冷笑了一声,这是耍无赖了? 她一把甩开了那个被自己扣着手下,讥讽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刚才的举动,你们完全没有受益是吧?” “至少现在我们并没有受益,反而被你威胁,随时暴露在危险之中。”那个男人意有所指地道。 暴露危险之中? 呵,她要是不把这群人暴露于危险之中,只怕现在自己早就连命都没有了。 哪里还有现在说话的资格。 这个男人居然轻轻松松两句话就把她的“救命之恩”给全部抹去。 只剩下了她的威胁。 “既然你一口咬定我是威胁,那咱两一拍两散,你开枪,我按喇叭。如何?”聂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提议道。 坐在那里的男人眉心动了动,昏暗破败的公交车厢内,他眼神依旧有力,甚至在聂然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眼底深处有什么闪动了一下。 他久久凝视着聂然。 那一道打量审视的目光让聂然的轻蹙了下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此时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犹如鹰隼般犀利的视线,让聂然不由得微微低下头,用鸭舌帽挡住。 她这一微小的动作,让坐在对面的男人锋利的眼眸虚眯了一下。 随即,他忽的笑了起来。 “你又威胁我。”他说道。 聂然抬眸,语气淡淡,“我也是无奈之举,但凡你能答应放我下去,我怎么可能会威胁你。” “放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那男人咧嘴微笑,见聂然没有轻皱,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像是提醒地道:“玩警察的手法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聂然眼神骤然一暗。 他这话里分明是看穿了自己的意思。 聂然虽然大脑里在飞速地运转着,想着各种对策,但是脸上却不露出丝毫的破绽,反而皱眉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那男人看聂然故意装傻,索性挑明地道:“意思是,我们又见面了,真巧。” 他这一句话让周围的人满头的雾水。 真巧? 又见面了? 听上去好像这个女孩子和他们老大是老熟人。 可是,他们老大身边从来没有女人的啊。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聚集在了聂然的身上,仔细地回忆着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家老大身边的。 而被所有人盯着的聂然此时身形不动,神色严肃而内敛,看上去没有什么反应。 但实际上,她却在思考,这个底牌亮出来可以为自己争取多少的存活率。 要知道,她和眼前这位受伤的男人可算不上什么朋友关系。 最后一次的时候,她还骗过他。 思来想去,聂然觉得不要认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这个男人想起往事,恼羞成怒一枪打死自己。 这种狭小的地方,对方的人手和枪支又那么集中,她就是有九条命都能被打死。 “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聂然果断一口否决了他的话。 “你觉得我是听不出你的声音还是没见过你的脸,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男人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聂然,神情里满是笃定。 “……” “虽说我没看过你的真面目,你的声音也有了些许的变化,但是你做事的手法我可是记忆尤新。” “……” 见聂然始终不言语,那个男人嘴角地笑意越发的明显了起来,很是肯定地问:“怎么样,还要装下去吗?” 正文 504 重复的手法,就不要玩了 聂然沉默了片刻,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装傻下去,可能惹怒这个男人,反而到时候一枪毙命,与其这样,还不如认下。 反正这张脸也不是自己,过了这一劫,将来即使再见面或是路过,他也只当自己是路人罢了。 想了又想,终于聂然抬头,嘴角噙着一缕笑,“既然认出我来了,那更应该放我走才对,好歹也是老相识。” 那男人原本听到她的承认还想再揶揄她几句,可是当听到后面的话,再加上看到她那张笑容无害的脸时,若不是此时的他身上受了伤不能放声大笑,只怕现在真的要拍掌大笑了起来。 老相识? 哈哈,真是亏她说得出口。 那男人笑得胸口一阵震荡,似乎是牵扯到了伤,让他有些微微皱了下眉,敛了几分,“老相识?你当时在那间小诊所里拿我做筹码,还在那个鞋店里骗我,现在和我说老相识?”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够大胆子的。 而这会儿,身边那群真好奇聂然身份的人听到自家老大这番话,顿时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那个骗我们警察来的人!” 身后那几个手下也随即想到了,说道:“何止啊,她那时候还打伤了我们老大!” 瞬间,所有人不善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聂然的身上。 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臭丫头当时骗他们什么警察来了,害得他们跑得那么兵荒马乱。 原本以为这仇是没法报了,没成想今天还能再见到。 一想到那时候他们像个无头苍蝇似得乱窜时,他们想宰她的心都有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聂然看到那些人带着恼怒不已的神情望着她,并且步步向她逼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或许不承认才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现在承认也承认了,要在否认只会徒增笑话罢了。 于是她便说道:“不管我当时是否骗你,可至少有一点很明确,我的存在对你们没有危险性。搜易你只要放了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聂然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男人。 “本来我就是莫名被卷入其中的,现在我只是想要离开,应该不算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 “你的要求的确不过分。”那个男人才说完,却忽然又对着聂然恶劣一笑地道:“不过,你觉得可能吗?” 聂然眉头轻皱起,问:“那你想怎么样?” 那男人似乎很喜欢看到聂然这幅处于劣势的模样,即使在自己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还是咧嘴笑道:“不怎么样,遇到老相识总要好好聊聊才行,毕竟除了今天的账,以前还有一些陈年老账也要算一算才行。” 而身旁的那些人也立刻附和道:“没错,是得算一算。” 那些手下说着就动了动脖子、压了压手指,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压迫所发出的声响就此响起。 聂然见那男人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神情微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冷凝,“你真的确定要和我算?你最好明白,现在你能在这里带着你的兄弟,相安无事地站在这里和我谈谈,那都是因为我出手救了你们,才让你们有了这个机会。无论我是不是自保,从帮你们甩掉追杀你们的人那一刻起,你们活着就是受了我的恩惠。更何况我现在也并没有直接把你们送进警察局,不过是为了活命,才留了这一手。” 她的话让那群人的动作不禁缓了下来,并且视线不由得都看向了自家的老大。 坐在那里的男人嘴角的笑容依旧保持不变,但却没有再开口。 聂然实际上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得那么僵。 她虽有脾气,也有能力,但是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地盘,再加上李宗勇也对她有过嘱咐在外面不要生事,所以能用说话的方式解决,她尽量就用说话的方式来解决。 “我现在想要的只是你能放我下车,至于这辆车子你们开走,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聂然趁热打铁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男人沉默了几秒。 只是这几秒的时间,聂然却觉得无比的漫长,仿佛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了一样。 终于,在停顿了几秒之后,那个男人终于开口了。 只见他邪邪地勾起了唇角,再次露出了恶劣地笑容,反问道:“如果我说不呢?” 当下,聂然眼底一道冷冽的寒光闪过,“那就只能让警察和你好好聊聊了。” 正文 505 真假难辨 可这般警告和威胁却完全没有让那个男人又任何的动摇,反而不屑地低声嗤笑了一句,“你觉得我上当受骗了一次,还会再相信你吗?” 他可不会再忘记上次那个警报器的事情了。 要不是那个假的警报器,这丫头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松的从他手中安全逃出。 聂然听了,也禁不住冷笑了一声,“骗你?谁告诉你,我在骗你。” 那个男人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单手抓着前面的车椅,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是这里的人,根本不可能认识这里的路,连出门都是靠公交车,又怎么可能会清楚地知道这里有没有警察局。” 他敢保证这丫头又是在骗自己! 望着聂然,他继续道:“小丫头,你这一招,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聂然听了他如此冷静的分析以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起来,“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不然我按一下,试试?” 说着,那只一直按着喇叭的手就作势要按了下来。 顿时,在场所有人的心都随着她作势一按紧张了起来。 而身边的那名手下在看到聂然真的彻底按下去的那一刹那,他心里没由来的一抽,脱口就道:“等一下!” 周围的人被他这一喊,心里的那份紧张感顿时戛然而止。 就连那个男人都因为他这般的打断而不悦地眉心轻蹙了起来。 那个男人看到自家老大那神情,心里一颤,连忙解释道:“不是的,老大,这万一是真的……” 他们可赌不起啊。 自家老大这伤势必须要马上医治才行,别好不容易甩掉了那群人,现在又要被警察追杀,到时候耽误了治疗。 可是,那个男人却盯着聂然,冷声地说了三个字,“我不信。” 他被这种手法骗过一次,就绝对不可能再骗第二次。 他坚信,这个女孩子不可能会真的认识警察局在哪里。 “你最好能引来警察,否则我就杀了你。” 他的笑容在苍白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阴冷。 聂然看到,便微微一笑地道:“所以我引来警察了,你就不杀我了,是吗?” 她如此确定的模样让周围的人心里有些担心。 只不过,自家老大向来不喜欢别人多插嘴,无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而那个男人此时见她那笑容,越发觉得聂然是在故弄玄虚,并且坚信自己的想法。 聂然看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眉头有些打结了起来。 这半秒的迟疑,几乎让那个男人完全地肯定,她在骗自己! “怎么不动手了?”他笑着问道:“不会是怕了吧?” 聂然扫了一眼他身上那件不断被晕染扩大的衣服,“怕?我怕到时候你会后悔。” 那男人挑眉冷笑,聂然此番动作在他眼里无疑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但其实,聂然这是表面装作为他着想的样子,心理却又自己那一番打算。 因为,这喇叭一按下去,她或许能够在警方的帮助下逃脱出来,但同时也会沾到麻烦。 作为人质的她肯定会被这里的警察盘问个不停。 到时候她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自己是身份不明的偷渡客? 还是说自己是霍氏集团的人,让霍珩来认领自己? 只怕结果反而越来越麻烦,说不定反而会害到李宗勇和霍珩,给他们惹一身的麻烦。 有了这个软肋在身上,聂然只能收回了手,对着身边那个手下吩咐道:“你下去看一眼,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警察局。” 那个人被聂然点了名,先是愣了愣神,然后看向了自家的老大。 “你的人只要去看一眼,到底是真是假就全都知道了。”聂然说道。 那男人似乎是在打量她的真实目的,沉思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那名手下得到了自家老大的命令,赶忙从车上跑了下去,一路小跑地朝着前方跑去,然后拐了个弯儿,消失在了拐角处。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 车内气氛仿佛凝结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答案。 没过一会儿,那个手下就原路返回,跑的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神情也变得焦虑了很多。 一上车,就呼哧呼哧地粗喘着气,报告道:“老大,真的是警察局,这臭丫头没骗人!” 这话一出,那男人神情骤然一变,眉眼变得更加犀利了起来,“你确定?你如果骗我,是知道代价的。” “我发誓,拐角斜对面的确有警察局。”那个人忙不迭地保证道。 这怎么可能?! 他显然被这一情况给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整个人都愣住了。 此时,坐在那里的聂然望着他,语气平静地道:“怎么样,也不用我按喇叭,你的人已经完全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506 退让,找人开开道 那个男人沉默不语,那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定格在她的身上, 显然事情的发展超过了他的预料。 他不明白,这个女孩子明明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连坐车都是要靠公交车来代步的人,怎么可能如此清楚这里四周的环境。 而这件事情事实上,就要不得不谢谢那个送聂然过来的男人了。 当时,那个男人把她送到了那个公交车站旁,然后按照那个男人坐了六站的车。 在这六站中,她无意间从车窗内看到这里有一个警察局。 虽然是一眼掠过,但她还是在黑夜中将那个警察局的标志给记住了。 以至于,就在被那名手下勒令停车的时候,她才会有那奇怪耍他们的举动。 不是没有想过停车。 也想过只是假借警察局的借口再诈他们一下。 但是她怕这个男人会认出自己。 要知道当初她曾经拿警察局这件事骗过他,他到时候不相信自己,那她就彻底成了瓮中之鳖了。 所以就拼了一把,一脚油门踩到底,把车开到了这里。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选择冒着如此大的危险折返回来的原因之一。 而现在,显然这一把她是赌赢了。 有道是,真亦假时假亦真,有时候真真假假完全靠的就是心理战。 一时间,车内安静得只听到那名手下因为刚才跑得太过匆促而呼哧呼哧的粗喘声。 在场的人的目光不停地在聂然和自家老大之间犹疑。 原本他们只是担心,但大部分都相信着自家老大的判决。 毕竟这个女孩子的确用过这种方式骗过他们。 但随之而来的消息却震得他们心头发颤。 真的有警察局? 那怎么办? 他们现在的处境可不能再招来警察了。 一群人神情焦灼不安地望着坐在那里巍然不动的两个人,等着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随着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 聂然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他继续耗下去,和那个男人约定的时间就差半个小时了。 “怎么样,现在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了。”她对那个男人提醒道。 别看她现在神情平静,事实上身体却早已进入了一级戒备之中。 警局虽说是一个很好的保命符,但用不好也有可能是个催命符。 她现在没有枪,本身就处于劣势。 万一这个人恼羞成怒,激怒了之后不管不顾起来,那吃亏的还是她。 为此,她必须要为自己做好一个打算,尽量在能保全自己的情况下逃出去。 良久之后,那个男人神色沉然地开口,“就算那里真的有警察局,可我要想杀你,也不一定非要用枪。” 显然,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这一事实。 但失败就是失败,无需他承认与否。 “那你肯定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死之前都喜欢找个垫背的。”聂然笃定地用眼神示意了一眼自己那只按着喇叭的手,话里分明是打算和他同归于尽。 在国外这种地方,他们两个都是非法外来人员,其实谁都不愿意被警察盯上。 好在这一点他们两个人是一致的。 为此,那个男人思索了许久之后,最终无奈只能退让了一步。 “你又一次,拿我当筹码。” 在警察这一局上,他不得不又一次的吃了一次亏。 聂然听到他这话,知道他这是松口了,紧张感顿时稍稍缓了一些,“谁让你那么倒霉,每次见面都受伤。” 那个男人此时也笑了起来,“那看来,下次再见面,我应该要活蹦乱跳才可以。” 下次见面? 开什么玩笑! 如果可以,聂然真心不想再和他见面。 但这话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万一惹得他不高兴,又把自己扣起来怎么办,反而得不偿失。 她扯了扯嘴角,却并不大答话,反而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那个男人靠在椅背上,也同样一笑地反问:“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一句话的含义显然很明了了。 “多谢。”聂然单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说道。 那人笑了笑,“我才应该多谢你放过我,以及我的一帮兄弟们。” “既然如此,那应该不介意我找个兄弟一起和我下车吧。” 话音刚落,她身形突然暴起,那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就看到聂然已经把身边的一名兄弟给抓了过去。 她把人牢牢扣在了自己的胸前,并且更是卸下了他手中的枪支,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你搞什么!” “找死啊!老大都说放你了,那肯定是放你了!” “我劝你最好把人快点放了!” 刹那间,所有人都急了起来。 聂然笑着径直道:“我只是找个兄弟替我开开道而已,没别的意思,希望你们能理解。” 理解?放屁! 什么找个兄弟看路,这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 这一句话气得那群人恨不得现在就举枪在她身上打上几百个窟窿眼。 一群人怒不可遏地看向了自家的老大,只等着他一句话,就准备上前聂然干架。 正文 507 他是至关重要的人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老大在这种情况下居然笑容不变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看上去完全不计较这个女孩子的做法。 聂然得到了他的认同,转而无声地看向了那些手下。 那群人心里虽然气愤,但自家老大都没有意见,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哪里敢有什么话。 于是,只能憋着那口怒,很是不甘心地给她让了路。 聂然带着那个人质一点点地朝着车门口退去。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要知道,警察局在不远处,他们并不敢开枪,而她只要成功下了车,他们根本抓不了自己。 但是,估算毕竟是估算,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想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带着那名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正要一步步地朝着车下走去时,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司机这时候突然蹦跶了出来。 他说着F国的语言,聂然对于这个国度的语言并不懂,但从他惊慌失措的眼神中和双手合十的拜托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像自己求救。 聂然眉头轻拧了一下。 说实话,这个时候她自己都难保,再带这么一个人,显然是不理智的。 可是这个司机大叔死命拽着她,跪在那里向她不停地乞求,眼里流露出的害怕和对于死亡的恐惧。 其实,在这场意外中,这个司机才是最无辜的人。 但这个无辜的人,却成了一个最头痛的问题。 不救,这个司机不出意外应该会死。 救,那个男人或许会提出新的条件,甚至可能是一命换一命。 这一分析之下,显然答案应很明白了。 她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和警察以及这些人搅和在一起,因为一旦发生意外到时候受到牵连的就是李宗勇和霍珩他们两个人。 霍珩的身份本来就特殊,他现在已经找到幕后黑手,一切都快要朝着终结方向走去,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 往大了说,死了这一个,至少以后Z国和F国边境会安定下来。 往小了说…… 对,没错,她就是自私!她不舍得霍珩就这样暴露在危险之中,甚至因此死去! 这个男人为了任务牺牲了自己最好的十年青春,每天暗无天日的活着。 现在好不容易就快要走到终点了,她实在不想作为绊脚石,绊住霍珩前方的路。 对她来说,眼前这个司机是陌生人。 可霍珩对她来说,对部队来说,对这场任务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人。 已经做了决定的聂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正当她想要一脚将他踹回去的时候,耳尖微微一动。 接着,她神情一变,松开了手中的那个人质,重新回到了车内。 原本正在欣赏她天人交战的男人看到她神情的变化,以及重新回到车内的动作,不禁挑了挑眉。 就连那些手下看到她这样的返回而倍感惊讶。 不是要走吗? 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就在他们倍感奇怪的时候,她脸色严肃地道:“他们追过来了!” 瞬间,车里的气氛变了变。 那个男人的气息更是一滞。 周围的那群手下先是一愣,紧接着就马上对那个男人说道:“老大,要不然我们在周围两处埋伏,然后拿枪和他们干!” 还不等那个男人回答,聂然率先开口拒绝道:“不行!这里是警局,你难道真想被警察追不成?!” 那个男人急昏了头,这会儿被聂然一提醒才想起来,拐角处有警察局,“那……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逃吧?” 自家老大那伤可真的等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儿,那手下就忍不住就怒声对聂然道:“都是你,没事开警察局这儿干什么!上次明明唬得挺好的,这次玩儿什么真啊!现在好了,枪也不能开,难不成真等着他们来打啊?” “要是你的老大能像上次那么好糊弄,我何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折回来。”聂然也毫不客气回击了回去。 开玩笑,要是没有这个警察局拿来保命,现在她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那人被她这么一句话顶回来,算是噎得没了话。 一群人就此陷入了焦躁和不安之中。 聂然听着由远渐近的车子的引擎声,快速地判断着。 这会儿她要是下车,只怕是来不及了,这条路太过狭窄,是条小巷,并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说不定到时候反而还被殃及。 于是,她立刻向那群人问道“追杀你们的人,除了那几辆车之外,还有吗?” 那些手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这也不是什么机密要闻,摇头坦白道:“应该没有了。” “你确定?”她问。 “确定。” 正文 508 出手反击 得到了那个人的肯定答复之后,聂然当下马上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刚才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的一共是三辆车,再加上刚才被撞得翻车里面应该可能会保留一辆车,所以能重新追过来的也就基本上保持在四五辆车的幅度里。 将这些都计算好了,聂然就马上询问道:“你们这里面谁的枪法最好?” 人群里一个不明所以的人举了举手,出声道:“我吧,我还算凑合。” 旁边的一个也开口说:“还有我,我也可以。” “我也没问题。” “还有吗?”聂然看只有三个人,显然有些不太够。 被聂然劫成人质的男人不由得皱眉,质问道:“你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除了打,还能干什么。”聂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将子弹夹给拆了,快速查看了一番。 她的动作太过熟练,熟练的人让那些经常跟在自家老大身后枪林弹雨的男人们都咋舌。 这女的到底什么来路。 虽然他们知道她摸过枪,也拿枪威胁过他们,身手也不错,但是从来没见过她真的对枪做过什么。 这手法,比他们都熟练。 看上去年纪应该不大啊,到底是从事什么的,才能有如此熟练的动作? 聂然检查完了枪支和子弹,抬头就看到那些人正愣愣地看着自己。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开车,是想被包围吗?!”她眉头紧皱一呵。 那群人被她这番训斥,怔了几秒,还真的就准备去按部就班地行事了,可等过了几秒回过神来,为首那名手下就马上重新转过头道:“不是说这里不能打么?” 既然不能打,为什么她又说可以打? 这人不是自相矛盾吗? 聂然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所以我才让你赶紧开车,离开这里。” 说完就朝着车尾走去。 在路过那个男人的身边时,就听到他虚弱的声音响起,“你现在走也来得及。” 聂然转过头看向了他,古井般无波的眼眸满是清冷,“这种马后炮以后少放。” 那男人听了,嘴角立即轻扬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十分之灿烂。 显然这笑容中的意思分明是在说:看吧,这回我可是放你走的,是你自己不想走,怪不了我。 聂然眼底冷光越发的盛了起来。 “快点开车!”她忽然扭头对着那名手下爆发地训斥了一声,接着继续道:“还有,随时听我的命令,无论我让你踩刹车还是油门,你就给我一脚踩到底,别松开!听到没!” 坐在那里的男人听了,眉梢轻挑起。 这是拿他的手下撒气? 呵,这丫头是真不怕死啊。 他的人,也敢随便命令。 此时那名手下也抱着同样的想法,他还从来没被除了自家老大以外的人训过。 这个死丫头是想死吧! 他站在那里,满是愤怒地瞪着她。 “听她的吧,现在她暂时和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个男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道。 那名手下听了,满腔的愤怒只能憋住,化为了浓浓的不甘心,“知道了。” 聂然冷着脸走到了车尾,对着那几个人说道:“一人一边,还有你们两个贴边,专门给我打他们的车轮,懂吗?” “是。” 车子,重新启动。 在路过警察局的时候,车子的速度非常的平稳,看上去完全没有丝毫的问题。 至少站在警察局门口的警察看到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情况。 而后面尾随而来的车子也同样在看到警察局的时候,马上减了速度。 几辆车非常匀速的从警察局一一路过。 只是等到拐角之后,公交车和身后那几辆轿车同时踩下油门,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郊区的夜晚,空旷而冷清。 只听到“轰——轰——”的引擎声在寂静的夜色里不断的响起。 几辆车前后不断地追逐。 在确定已经距离警察局非常远之后,“砰——”的一声枪响从后面响起。 紧接着“哐当”一下,车玻璃应声都碎裂了。 那两个手下在此之前就得到过聂然的提醒,于是心里早已了准备,并且当下就举枪对准了身后那辆轿车的前轮胎上,两个人各自瞄准一个飞快的一枪开了出去。 “砰——砰——” 两声枪响就此响起。 身后那辆轿车几乎在两声枪响之后就看到车子打转了起来,甚至随后还听到车轮和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声音。 有了前面那辆车的阻碍,后面几辆车第一时间放慢了速度,避免被前面那辆车给撞到。 ------题外话------ 晚安,各位~! 正文 509 职业杀手 后面车辆的速度一放缓,顿时距离就此拉开了。 但是那名手下牢牢记着聂然的话,脚下的油门就没有松开过。 于是,公交车在空荡偏僻的道路上一路疾驰着。 身后的车辆在绕过了那辆被打爆胎的车子后便很快决定改变队形,四辆车子开始以包抄的方式从左右两侧绕过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聂然等地就是他们的包抄。 身后的车子一点点在聂然的视线中朝着两边包抄而来。 就在他们已经列队,朝着左右方向齐头并进过来的时候,聂然看准了时机,顿时一声令下,“刹车!开枪!” 她的话音还未落,几乎是同时,“吱——”尖锐的刹车声就此响起。 后面四辆车显然没料到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车。 追杀他们的人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车子已经一路疾驰地从公交车的两边擦过。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贴边站着没有打出一枪子弹的聂然突然瞄准了从车旁飞驰而过的那两辆车。 毫不犹豫地扣动下了扳机。 “砰砰——砰砰——” 几声枪响过后,随即就看到那几辆车子惯性地一路朝着前面飞驰而过,与此同时整辆车都不稳了起来,甚至开始快速打转了起来。 一直捂着自己伤口坐在那里的男人在看到那两辆车在车头前不断的打旋,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很显然,那个女孩儿打中了那两辆车。 在如此快速移动的情况下,居然如此精准地打中轮胎。 这样的枪法,也只有他贴身的那几个手下才做得到。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女孩儿的来路了。 年纪那么轻,枪法却那么好。 难道真是职业杀手? 除了这个可能性,他实在想不到她为什么在同伴受伤的时候只敢去小诊所,而不去大医院。 还有,为什么大晚上的会在这里出现。 这么飘无定所,又神神秘秘。 应该是杀手吧。 就在他开始在揣测聂然的身份时,只觉得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接嘴眼前一花就看到聂然到了驾驶时尚,又一次的不由分说把人从驾驶上给拽了下来。 这简单粗暴的动作然那个男人眯了眯眼。 这人倒是把他的人用的很熟啊,想用就用,想丢就丢,想呵斥就呵斥。 只是,下一秒他玩味儿的笑容却一窒。 就看到她一脚油门踩到底,公交车瞬间轮子飞速地转动了起来,而那个被打爆胎的轮子则因为和地面高速摩擦时而飞溅出了一连串的花火。 当下,她方向盘一打,脚下一松,又猛地一脚踩下去。 她想撞飞那些车子? 不仅车里的人这样认为,就连那些被追杀的人也这样的认为。 那群人心头顿时慌了起来。 他们原本是想车子就算爆胎了,但是前路已经被他们四辆车给挡住了,他们应该是没有路了,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被包围了,下来火拼是避免不了的了。 可谁知道这群人竟然还想再撞一次?! 天,他们这些人可无法再承受一次这辆公交车的撞击了! 就在他们以为那辆公交车会硬生生撞开他们离去时,一个个忙不迭的操控着车子,尽量往旁边靠,避免被公交车撞飞。 但,结果没想到的是那公交车子不进反退。 只见那公交车伴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中突然逆行疾驰退去。 很快,那辆公交车 那群人看到他们这番举动,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头顿时一松。 还好,还好,还好没有直接撞过来,否则他们这些人可就玩完了。 然而,正当他们觉得堪堪避过一场打劫的时候,突然打转的车子“哐当”一声,接连栽进了郊区道路两旁的阴沟里。 原来他们光想着避开公交车那一击撞击,却忘记在这条狭窄的道路上,本来车子打转就很容易翻车栽下去,现在他们这样一避,更是容易。 于是乎,四辆车就这样一个个车头朝下,全都萎靡地倒在了那里。 而等里面的那群人双脚并用地从车里面艰难爬了出来时,早已没有了公交车的影子。 “靠!又跟丢了!” “妈的!真是倒霉!” 那群人站在清冷的道路上,气得只能在那里骂娘跳脚。 因为这一回,实在是没办法追上去了。 刚才第一次公交车只是车尾撞了他们一下,缓个劲儿也就好了。 可现在他们的车子轮胎可都爆了,没有了车子,那还追个屁啊! 这群人越想越郁闷,好不容易重创了那群人,结果到手的鸭子就这么给飞了! 要想等下次,也不知道能是什么时候! 正文 510 跳车?真不要命! 夜,寒凉如冰。 公交车已经成功逃离出了包围圈,朝着前方急速而去。 坐在那里后面的男人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不禁勾唇笑了起来,“你不会还想去警察局吧?” 然而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车门突然被打开了,原本还坐在驾驶室里的聂然紧接着一个扑身,顺势还揪着那名可怜的司机大叔,一同就这样从车里跳了出去。 那男人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顿时一变,马上撑起了身子朝外面看去。 只是,她的速度很快,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一个黑影匆匆从视线里掠过,就这样消失在了黑夜里。 那些人站在原地愣神了将近两三秒的时间之后,才猛地回过神,那女孩子……那女孩子居然就这样逃了? 天,是疯了吗? 车子那么快,她这么跳下去,不死也该残了吧? 那人马上对自家老大问道:“老大,那臭丫头跳下去了!我们要不要停车去抓她?” 此时,那个男人错愕惊讶的复杂神情已经收敛了起来,捂着自己的伤处,尽管受伤虚弱却依旧语气沉沉地道:“你现在应该想的难道不应该是,她逃了,没人开车了,我们该怎么办。” 经过他的一句话提醒,那男人的注意力当下转向了那个已经空了的驾驶座。 随即心头大骇不已地快步跑到了驾驶座上,控制住了方向盘,然后就问道:“老大,要不要停车,或者调转车头去抓她。” 那个男人深吸了口气,眉心小小地蹙了蹙,才开口说:“不用,直接走。” 坐在驾驶座上的那名手下听了,怔了一下。 但随即觉得自己问的的确多余了。 自家老大的伤势哪里还有时间去追一个小丫头片子。 “是!”他应了一声之后,很快就启动了车子,朝着前面行驶而去。 坐在车里的那个男人望着车窗外,那张沉默严肃的脸庞在单薄清冷的路灯下缓缓地勾起了一个别样趣味的笑容,随后就听到他垂敛着眸,低声的呢喃:“原来是抱着个心思,真是小看你了。” 他就觉得奇怪,都已经成功击中目标了,她又何必亲自去开车。 刚开始他以为这丫头是想回警局。 毕竟没有了警察局,他可是能随时违约,把她扣下来的。 但谁料到,她居然趁着开车的时候直接扑身跳下车,甚至还带着那名无辜的司机。 看来还是个有善心的丫头。 一想到刚才他们所走的方向,路边是一片野草丛生的地方,如果直接掉下去,以她的能力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希望下次还能见面,小丫头……” 在轰鸣的车子引擎声中,那个男人带着笑意的低喃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老大,我们的人说直升机已经到了。”坐在驾驶室里的男人这时候透过后视镜,望着自家的老大。 那个男人顿时敛起了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 车子就这样一路朝着前方加速疾驰。 而此时,从车内成功逃出的聂然在看到那辆公交车并没有停下,而是扬长而去之后,才从草丛里冒出了头。 那个男人估算的没错,这一片草丛她是看准跳下去的,再加上跳的时候顺势滚进草丛,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倒是那个司机大叔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而是直接扑进了草丛里,双手一撑,手掌都被树枝给擦破了皮,但至少命还留着。 为此,那位司机大叔在看到自己活着从那个公交车逃出来的时候,立刻不停地对聂然鞠躬致谢,嘴里也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聂然听不懂的话。 不过似乎那个大叔看出聂然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于是连忙用蹩脚的外语说了几个谢谢。 聂然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但随即而来的就是一个手刀,趁着那名司机大叔不注意的时候从脖颈处砍了下去。 于是那名刚劫后余生的司机大叔脸上感激的神情都还没有收起,就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实际上聂然也不想这样对他的,只不过怕他马上报警,到时候那个男人被抓了,把自己供出来,那就不好了。 虽说她的脸不一样了,但是小心谨慎点总是好的。 将他藏在草丛里,确定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之后,她便匆匆快步离开了那里。 距离约定的时间早已过了三分钟,现在她必须要马上找辆车子回到那个公交站才可以。 只是刚才一开始开车的并不是她,尽管她有想办法折返回原路,可是郊区的路基本上都长得差不多,周围十分的空旷,一点标志性建筑都没有,完全要靠她自己的方向感和记忆力。 兜兜转转了许久,她终于找到了位置,并且快步朝着那条路走去。 正文 511 行程结束 这时,那个男人在车里很是焦急地等待着。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联系,除了等待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去找寻对方。 为此,在这半小时内那个男人可谓真是着急不已。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都有种想要给李宗勇打电话汇报的冲动了。 这个女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怎么能够选她出来。 正当他准备要打电话的时候,就看到远处一个黑影快速地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当下眼底一凛,全神贯注地盯着远处那个从黑夜中快速走来的人。 人,越走越近。 看上去的确是向着他来的。 那个男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神情,但是那只手已经握紧了方向盘,脚已经作势要踩油门,时刻准备着疾驰而去。 对方那个人压低着帽檐快步而来。 靠着斜对面车站上的广告投放出的光线,坐在驾驶座里的男人终于看出了对方是谁。 他立刻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下了车。 “砰——”的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在这冷清的道路上很是响亮。 “你怎么回事,到底知不知道时间?!”那人一上来就直接训斥道。 原来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找了半天才找到路的聂然。 尽管当时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正确的路线,可到底两条腿不如四个轮子的车,一路上也没有出租车,她就这样徒步走到约定的地点,可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聂然并不想说明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只是很是抱歉地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她如此干脆的道歉,一句解释都没有,反而让那个男人有些奇怪,“你既然知道迟到,那为什么公交车不坐?” 而且奇怪的是,公交车就算不坐,那也应该是出租车才对,怎么会是一路这样徒步走过来呢? “车子半路抛锚了,我就直接走过来了。”聂然一笔很是模糊地带过。 那人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破绽,于是只能作罢,“快点上车,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就冷着脸重新回到了车内。 “好。”聂然走了这么长的路,加上昨晚一夜未睡,又有了刚才的事情,其实也觉得身体很累,应了这么一声之后也马上钻进了车后座。 车子再次启动,朝着黑夜的某一个点而去。 凌晨时分,市中心依旧喧闹不已。 车子在街道的某个拐角处停下,车灯熄灭,车里的男人对她说道:“你在顶楼等着,直升机还有十分钟就会到达。” “好。” 简单的一个字的回答,聂然就直接下了车,闪进了百货公司的后门,从员工通道直接到达顶楼。 夜色下,顶楼的寒风呼啸不绝。 这时候的聂然已经将脸上的假面去除,初冬的寒风将她的头发被吹的有些散乱。 她就站立在那里,俯瞰着整个被霓虹光影折射出的城市。 十分钟后,黑夜中天际线有规律的闪现出了一个红色的光亮。 越近,螺旋桨的轰鸣声就越响。 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还真是够准时。 聂然本来站在天台的边缘,这会儿直升机来了,便往后退了退。 没一会儿,直升机缓缓降了下来,但没有就此降落,而是微微半悬着。 迎着巨大的风,聂然轻松地一跃,跳入了机舱内。 飞行员在确定聂然已经进入了机舱后,再次缓缓上升,然后重新朝着天际线而去。 聂然坐在那里,望着下面逐渐变小的建筑物,这次的行程到这里终于算是彻底结束了。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 机舱内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环境内她靠在角落里闭眼静静地休息了起来。 心里唯一的担心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她只需要好好备考,进入9区就可以。 她在心底默默地盘算着,等待着飞机的降落。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开始泛白,太阳也很快的从东方慢慢升起。 新的一天就这样来临了。 聂然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又是两个小时,直升机终于降落在了后山的停机坪内。 聂然下了飞机就马上朝着李宗勇的办公室里跑去。 这会儿正是出操的时间,在路过那群士兵和教官的时候她也没有停下。 不过她在预备部队向来是个特殊的存在。 所以那些士兵和教官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且看她脚步匆匆的往办公楼去,那些教官们多少也心里有数,只怕并不是什么生病,而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去汇报了。 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聂然一路急匆匆地进了办公楼。 在上了楼,聂然轻敲了几下门,里面的李宗勇马上就应了一声。 刚一推开门,李宗勇开口就问道:“怎么样,他还好吗?” 其实直升机降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聂然回来了。 这两个晚上他一直都很担心聂然和那臭小子的安全,就怕出现什么问题,以至于连电话都不敢打。 不过最后好在聂然还是平安回来了,这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聂然知道李宗勇很担心霍珩,所以她才会一下车就马上赶过来报告,“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也有一个医生在旁边守着,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神志清醒了。” 李宗勇一听到这个消息,紧绷的神经线终于能够松缓了下来,就连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一阵念叨之后,他又马上问道:“那你呢,你在那边没有什么意外事情吧?” 聂然眼底的情绪微微波动了一下,但随即摇头道:“没有,一路平安,没有什么其他事情。” 李宗勇其实也只是说个过场而已,人都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了,能有什么问题。 因此错过了聂然眼底深处那一抹小小的波动和起伏。 ------题外话------ 三更结束,这一章两千字,嗯……也算是彻底把这一篇翻过去了,晚安啦~明天文文里会有一个很大的消息粗线!~ 正文 512 一箭双雕?太乱来! “那他有没有和你说九猫的事情?” 那臭小子既然没问题,眼前聂然也平安归来,李宗勇自然将重心转移到了那个身份可疑的九猫身上去了。 毕竟部队里加入了一个这么不安全的人员在其中,也是让人很担心的。 提及到九猫的问题,聂然立刻点了点头,回答道:“他说了,九猫属于第三方,既不属于霍启朗的人,也不属于那个幕后之人,而是属于第三方。” “第三方?”李宗勇心头一惊,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你是说,还有其他的组织介入其中?” 聂然又点了下头,将自己所得知的情况娓娓道来,“是的,按照他的说法,九猫隶属于另外一个组织,而那个组织和霍氏所提供军火的组织是死对头,在得知霍氏给对方提供军火之后,便派了九猫过来,伺机想要捣毁。” 李宗勇听了她这番话,眉头不松反而更加紧了起来,神情严肃极了,“那边向来是个三不管的地方,有这种情况,也很是正常。只不过这样一来,只怕力度会加大了。” 好不容易从霍启朗这边成功切入,结果又多出了第三方,这样的话行动肯定会受到阻碍。 在伺机捣毁幕后那个组织的时候,肯定会惊动另外一方,到时候只怕那臭小子不好脱身啊。 越想下去,李宗勇的眉头就越发的拧紧了起来。 聂然这时候适时地说道:“他说,想要一箭双雕。” 李宗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一箭双雕?这臭小子,太乱来了。那地方乱的连他们自己国家都管不了,他怎么一箭双雕?” 聂然其实对于这样做也十分担心,但言语中还是替他挡了挡,“他做事向来有分寸。我想,他在做这个决定之前一定会打电话和你说明的。” 原先李宗勇还很是担心,可听到聂然这话,眼底的担忧不禁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意地笑,“你现在倒是很会替他说话啊。” 聂然气息微微一滞,静默了几秒之后才说道:“那没什么事的话,营长我就先回去训练了。” 显然不想给李宗勇有调侃自己的机会。 李宗勇自然也明白,见好就收地对正准备转身离去的聂然说道:“你两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去训练。” “是。”聂然应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朝着宿舍楼走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那只专属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李宗勇一看是那臭小子的电话,马上按下了通话键。 还不等他开口问话,就听到电话那端那臭小子急不可耐地问:“她安全回来了吗?” 李宗勇虽然知道他问这话没什么错,但是这开头第一句就问那丫头,不免让李宗勇有些觉得儿大不由爹的唏嘘感,“嗯,刚回来没多久,现在回宿舍休息去了。” “她没事就好。” 电话那头的语气明显松懈了下来,可这一松懈,反倒让李宗勇很是无语。 听听,听听这都什么语气。 他自己身陷险境,不为自己好好考虑。 那丫头自己都亲自找人接送了,这臭小子却一副担心不得了的语气。 真是受不了。 “你现在怎么样了?”李宗勇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已经在A市。”得知聂然已经安全回去了之后,霍珩的语气立刻就变了。 “那你的伤呢?”李宗勇又问道。 电话那头的霍珩很是简单明了地回答:“已经好很多了,医生都已经检查过了,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可以了。” 李宗勇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把那个问题说了出来,“她和我都说了,但是你确定要一箭双雕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又关门的声响,接着就听到霍珩的声音再次低低地响了起来“我本来也只是想动这一处,但是那边的情况太过混乱,只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来几方势力的围剿和反扑甚至是大肆吞并,所以我想着如果可以,两方势力一起围剿,这样的话也能敲山震虎。” 李宗勇听了之后,神情更加的严肃了起来,思考了半晌之后,才嗯了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那边能站得住脚的势力非常大,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解决的,这件事还要再仔细谋划才行。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以现有的身份打入内部,然后和我们里应外合。” 电话那头霍珩表示明白。 “现在霍启朗那边解决了吗?”李宗勇问道。 “快了。” “那就好,霍氏这边你自己看着办,不要给人发现蛛丝马迹。” “我明白。” 两个人此时正商讨着,突然间门外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叩叩叩——” 正文 513 是整顿还是重新洗牌? 瞬间,屋内没了声响。 “什么事?”霍珩扬声对门外的人问道。 门外的手下很是恭敬地回答道:“二少,各家公司的叔父们都在楼下等你,说是有事找你。” 屋内的霍珩皱了皱眉,回了一句,“知道了。” 接着,在确定门外有离去的脚步声以后,他才继续拿起了电话。 “那些叔父们这会儿来干什么?”很显然李宗勇在电话里头也清楚地听到了那名手下的话。 霍珩对此却很不以为然,“我突然出差,丢下公司,还受了伤,他们自然是逮着机会来训我,顺便看看我的情况了。放心,他们掀不起什么浪花。” 现在对霍珩来说,即使这些叔父掀得起什么浪花也没用。 霍启朗现如今可已经大不如从前,他们指望这位大哥来替他们主持公道,显然打错了主意。 更何况整个霍氏现在由他霍珩说了算,谁敢说些什么。 “虽说是这样,但是还是小心点,别生出什么事情为好,毕竟现在事情都还没有一切尘埃落定。”李宗勇虽然也知道那些叔父们早在很多年前就被霍珩给收拾服帖了,但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还是小心为上。 “放心,我有分寸。”霍珩对李宗勇保证完,又简单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将记录删除,放回了抽屉里。 一切都做好以后,他才下了楼。 此时的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腰间的伤势早在给李宗勇打电话之前就已经包扎好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见他神情淡淡,温笑如玉地含着一抹笑,地从楼梯口一步步地走了下来,向坐在大厅里的叔父们寒暄着,“各位叔父们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在自己公司,反而集体来这里了。” 那些叔父们闻声齐齐转过头,朝着楼梯口看去。 看他一切完好,似乎并没有消息中所说的那么危急。 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霍珩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们本来是想来找你谈谈工作上的事情,结果听说你一回来就请了医生,就赶紧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其中一名叔父试探性地开口说道。 另外一个也急忙附和地道:“是啊是啊,你伤的怎么样,重不重啊,有没有事啊?” “要是严重可要去医院看看才行,别拖着。” “各位叔父们收到消息的速度可真够快的,我前脚刚进家门,各位叔父后脚就来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叔父们的关心,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被玻璃随便划破了一些罢了,不碍事的。”这会儿霍启朗不在,霍珩很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首位上,对着那群叔父们说道。 那群叔父们被他那么饶有趣味的眼神环顾了一番,不免老脸上有些挂不住,那耿直的杨大勇更是说道:“我们也是关心你啊,毕竟这段时间你没有回来,霍氏被弄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旁边的几位叔父连忙点头应答道:“是啊,你说走就走,公司丢在那里都不管不问,这霍氏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股票跌得不像话。” “阿珩,你这样做,也太没有掌舵人的自觉性了。” “就是啊,好歹也要交代一句吧。” 霍珩听着他们的话,也不生气,反而神情悠然地说:“我这次出去是谈事情,的确是有些匆促,不过好在事情已经谈妥了。至于公司的问题,我不过才出去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已经到达一塌糊涂、乌烟瘴气的程度的话,那么我想我应该好好整顿一下霍氏了。” 那些叔父们被他这么一说,眼底一震。 整顿霍氏? 那怎么行! 这霍氏里面安插了他们各个手下,谁知道霍珩这小子是不是假借着整顿名义重新洗牌,把他们的人手全给整顿出去了,那到时候他们这些老家伙不就在公司里成了睁眼瞎了吗?! 当下,他们心里就急了起来。 “那个,你六叔也是一时着急,说的有些夸张罢了,其实公司还好。”这时候,李涛开口缓和地道。 说完就暗暗扫了杨大勇一眼,示意他马上闭嘴。 杨大勇自知没能吓住霍珩,反而还差点借此个了他一个动霍氏的借口,于是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 坐在首位的霍珩淡笑不语。 李涛怕他还想要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于是连忙问道:“对了,这段时间你不在,怎么大哥也不出来帮你稳着点。” 霍珩知道这才是李涛来的本意,想必他是对霍启朗的突然隐于幕后,而迟迟不出现,为此心生起疑了。 这些叔父里,也只有李涛的心思最为深。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回答:“父亲这段时间身体不怎么好,一直在静养。” “身体不好?那有没有事?需不需要请个医生过来看看,年纪大了,可千万别不上心啊。”李涛看上去很是担心地回答。 霍珩看着他脸上的“担忧”,不禁笑了笑,“放心,医生24小时在旁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看看大哥吧,他一个人肯定很寂寞。”说罢,李涛就作势要起身朝着二楼方向走去。 正文 514 彻底的打击 霍珩也不起身马上阻止。 因为李涛还未上楼梯,就被霍珩手下的两名兄弟给面无表情地拦阻住了。 “不用了,我刚才下来的时候去见过父亲了,医生说他已经休息了。”霍珩坐在那里,径直地说了一句。 李涛眉头轻皱了一瞬,然后很是平静地转过身,折返了回来,“既然休息了,那我们明个儿再来看吧。” 这话里显然并没有放弃要探望霍启朗的意思。 周围那些叔父们又向来朝李涛看齐,自然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明个儿再来好了。” “没错,阿珩也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一晚上。” 说罢,所有人都起身作势往外走去。 但正当这群人提步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身后霍珩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我想不用了,各位叔父们年纪都大了,这样来来回回的赶也挺累的,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至于父亲这个,我这个做儿子的会照顾周到的。” 这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都一愣,然后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李涛作为叔父辈里面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人,这会儿听到这话,神情也肃然了起来,“阿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我只是希望叔父们能多多注意身体而已。”霍珩此时坐在首位上没有动,笑着微微抬头道。 李涛目光沉沉,语气里也带了几分重量,“注意身体?你这话听上去可不像是让我们注意身体。” 霍珩笑了笑,脸上一派从容,“那像什么?” 李涛的目光笔直地定在了霍珩的身上,言语中带着别样的意味,“阿珩,我们这些叔父可是看着你一点点大起来,并且心甘情愿的把公司交给你的。大哥更是对你极为重视,你可别一时糊涂,做出什么不该做的,” 霍珩温和地笑道:“好端端的三叔怎么说这话了,我不过是让你们多多休息罢了,三叔可别多心。” “希望我是真的多心。” 李涛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只是转身率先离开了大厅,走出了大门。 等到那群人全都一一离开,霍珩才终于收起了笑容,站了起来,问道:“我父亲呢?” 那名站在楼梯口的手下,立刻上前,很是恭敬地回答:“正在卧室内休息。” 霍珩听了,便走上了二楼,推开了转角的房间门。 明明是大白天,可屋内却被厚重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一丝光亮都没有,整个屋子看上去犹如夜间办阴森。 而霍启朗则坐在窗边的椅子内,闭目养神。 霍珩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父亲休息的还好吗?” 靠在椅子里的霍启朗听到了他的声音,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淡漠的语气里透着一缕讥讽,“托我儿子的福,还没死。” 霍珩走了过去,在对面坐了下来,同样靠在椅子里,言语中满是尊敬,“你是我父亲,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可这会儿,这种尊敬却听得格外的刺耳,让霍启朗不禁冷笑出声,并感叹地道:“是吗?事到如今我居然要靠这一层血缘关系来保命,真是造化弄人啊。” “所以你应该感谢扶我上位,如果让霍褚上位,只怕现在你会被他毫不犹豫的给丢出去,来自保了。”霍珩似乎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这般说道。 “那倒是,如果是霍褚哪里敢这样算计我,又哪里敢为了个女人,借着我的手铲除了我这么多年的手下,甚至最后还踩着我的肩膀上位,把我变成了一个叛徒。” 叛徒…… 呵呵,他一手栽培出来了好儿子,居然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叛徒。 利用陈叔的死亡大做文章,更甚于散播谣言将陈叔说成了一个奸细,而此番内战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惊动军方,从而破坏军火库。 这下,身为主子的他即使清白,可毕竟人是他送出去的,对方自然也不会再用他。 而这位一手策划的好儿子就趁此机会亲自过去谈判后,顺理成章的成了接班人。 高招,实在是高招。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自己儿子手里。 “那父亲觉得我这计策好吗?”坐在旁边的霍珩嘴角依含笑地问。 霍启朗脸上还是那副平静的神情,可那双手却握紧成拳,青筋根根暴起,“我都已经被你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霍珩听到了这番话,不由得笑着转骨头望向了身边的霍启朗,“那看来真的要谢谢父亲这么多年的悉心培养,不然我怎么能有今天这番作为呢。”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霍启朗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竟有些灰白了起来,而那双带着岁月沉淀的眼眸也微微凹陷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苍老而又颓废。 ------题外话------ 本来预计今天是打算给你们看个许久不见的人,结果……没写到……不过,二少出现,还是挺不错哒~ PS:今天晚上出去吃饭,好累,一群亲戚外加一群烟……我去睡觉了,晚安~ 正文 515 要变天了 霍珩进霍家将近十年的时间,一直看到一个目光威严,心思极深的霍启朗。 似乎他总是对一切都胸有成竹,将所有的的事物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时候的他不过是十几岁的青葱少年。 尽管在部队里训练出色,可是那也只是体能和技能方面,在心智和谋划上怎么可能比得过这只老狐狸。 为此,这十年来,每天他都在不停的盘算、揣摩着霍启朗的心思,从而不动声色地和他周旋。 而终于,在今天,这只老狐狸终于被他给拿下了。 这十年间的岁月和艰辛,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所以,这一局我赢了,对吗?”霍珩凝视着他,温润如玉地轻提起了一个淡笑。 事实上,他能有今天的谋算,霍启朗也算是功不可没。 没有他的“栽培”和“磨炼”,自己又怎么会如此茁壮成长,从而代替了他。 霍启朗呼吸一窒,接着便是无尽的沉默。 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而霍珩似乎并不急着要他回答,只是坐在那里,就那么陪他静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身边传来了霍启朗压抑、不甘却颓然地一句,“是,你赢了。” 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子赢了。 而且赢得很是漂亮。 现如今,他被困在这个卧室里,一步都踏不出去。 即使没人手看着,其实他也一样哪里去不了。 被称为叛徒的他,一旦走出这个宅子,就会被认为是逃跑。 现在霍氏里必定有那边的手下,只要他从这里走出去,肯定就被直接击毙,连半句废话都没有。 事到如今,这个宅子,这个卧室既是他的牢笼,也是他最后的庇佑之地。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如此风光的一生,最终却沦落到如此地步。 霍启朗坐在那里,阴暗森冷的房间内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就坐在身边的霍珩却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听出了他沉重而粗缓的呼吸声,一声又一声。 “真高兴能从父亲嘴里听到这三个字。”此时,霍珩笑着从椅子里站起了身,对着坐在那里的霍启朗很是恭敬地道:“既然父亲觉得我已经毕业了,那么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继续经营霍氏,不让你失望。而您呢,就在这里好好养病,不要再操劳了。” 说罢,他就朝着房门走去。 正要打开房门之际,就听到身后霍启朗的声音再次低沉地响起,“你为了个女人这样做,小心早晚有一天为情所困,为爱所累。” 霍珩这次是以叶苒的死亡来作为借口对霍启朗痛下杀手。 这样既可以隐匿起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被发现,也可以更为名正言顺一些。 听到霍启朗话时,霍珩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转过头去,只是同样用平静地声线反问:“难道你放弃阮姨的以后,不曾有过后悔?” 靠在椅子内的那个被岁月不断侵蚀的男人的身躯微微一震。 紧接着,霍珩又继续说道:“每当夜晚降临时,只怕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孤寂和后悔中度过的吧。” 他说完之后也不看屋内那个人,开门就直接走了出去。 事实上他也不用看,只是想象都能想象到被人一戳中心里那个尘封多年的伤疤,得有多么的痛。 一关上门,霍珩走进了会客厅内,正坐在里面等候着的是他新找来为霍启朗看病疗养的私人医生。 那名医生一看到霍珩从屋外走了进来,连忙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少。 霍珩摆了摆手,坐在了他的对面,语气平平地问道:“我父亲的身体如何了?” “老爷子身体基本都挺正常的,各项的指标都不错。”那名医生很认真负责地回答完,但等抬头一看霍珩嘴角挑起的那抹若有似无地笑时,心里头不禁“咯噔”了一下。 他做私人医生也不是做一天两天了,这些大家族里的龌龊事情他也知道的不少。 虽然看不懂眼前二少那笑是什么意思,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不得不再次话锋一转,“不过到底年龄大了,还是要多多注意休息和保养才行,不宜太过操劳。” 这话看上去似乎是让二少满意的样子,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因为霍珩听到他这话以后,若有似无地点头,直接说道:“我父亲的身体现在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还是多多费心一些,。” 一天不如一天? 那名医生愣了愣,随即就缓过神来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是,我会注意的,我会让他好好休息,尽量少出去走动。” 见医生已经明白自己的话,霍珩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让他离开。 “关于下个月的董事会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还端坐在会议室的霍珩开口问身边的一名手下。 那名手下连忙上前回答:“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些我要的各个董事的资料呢?”霍珩一边问一边从沙发内站了起来,朝着会客厅外走去。 “也已经全都准备,在您的办公桌上了。” 霍珩这下脚下的步子微顿,在临走出门口的时候,转过身看着那名手下,声音沉沉地道:“我不希望这次的董事会出任何问题,懂吗?” 他那一眼,意味颇深。 那名手下忙不迭地应道:“是!所有人手都已经准备妥当。” 霍珩听了,这才点了下头朝着走廊尽头的书房走去。 那个原本是霍启朗的书房现在已经成为了霍珩的书房,从而也昭示着在这个家里,他成为了新的主人。 正文 516 集体受伤? 就这样,霍珩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董事会的事情,为接下来彻底接收霍启朗名下所有股份做最后的准备。 虽说霍启朗现在再也无力有任何的反击,但是那些叔父们还在,需要一个个将他们全都从霍氏踢出去才可以。 而这些材料正是为他们离开霍氏做的准备。 这边A市正酝酿着一场腥风暴雨,而预备部队里却是一切平静无波。 聂然趁着他们出操的时候回到了宿舍里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个早上。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她才醒了过来,差不多稍微整理了一下,就下楼准备和那群士兵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但才刚下楼,就看到杨树正站在楼下,看上去像是在等自己的样子。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自从被聂然训斥责骂过后,杨树便不再轻易在她身边打转了,就是在海岛上的时候都只是远远坐着望着她。 现在却突然出现,倒是让聂然不禁有些小小的讶异。 “你身体怎么样了。”杨树一听到身后聂然的声音响起,立刻转过身开口就问道。 聂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所以才一解散就跑过来等自己。 “没什么问题,一切都挺好的。”聂然笑了笑,回答道。 杨树听到她这话,这担心的两晚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聂然看他眉头微微松开,微微地一笑,随即朝着他身后看了看,眉梢轻挑起,问道:“何佳玉他们人呢?” 真是稀奇了,她刚回来的时候行色匆匆,忘记避开这群人,按理说杨树都知道自己回来了,何佳玉他们肯定也知道才对,怎么不见他们过来。 以往她一有什么事,何佳玉向来都是第一个跑过来的,今天没出现,倒是让她很是意外。 “他们好像去医院了。”杨树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聂然眉头一拧,“去医院?李骁也去了?” 杨树点了点头。 这下更是让聂然眉头紧皱了起来,“没事怎么跑医院去了。” 难道是谁受伤了? 但是应该不可能那么多人去才对。 集体受伤? 可随即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李骁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人,怎么可能会跟着一起进医院。 正等着想听杨树的解释,结果却听到他说:“不清楚。” 聂然想了想觉得也是,杨树在预备部队里向来都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融入集体,和何佳玉他们并不相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会说上几句话罢了。 一般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几乎是不交流,各自训练各自的。 他说不清楚也实属正常。 聂然连忙问道:“去了多久?” 杨树回答:“今天一大早,季教官接了个电话,就让他们去了。” 聂然点了点了,并不多说什么,只道:“好,我知道了。走吧,马上就到饭点了,先去吃饭。” 反正今天一大早出的门,也不过就是前后脚的事情,九猫这里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至于他们是集体请假出去,反正是季正虎允许的,又不是受伤,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他们回来之后问问也就清楚了。 于是乎,就和杨树一起去了食堂。 聂然和杨树一走进食堂,食堂内的士兵们进食的动作都顿了顿。 趁着这会儿教官们都不在,一个个都对聂然招呼寒暄了起来。 原先预备部队的人对聂然也只是因为那次野外生存考核时的一场群架以及事后的篝火宴会而了解,但也只是出于了解而已,并不知道她有多厉害,后来在那次海岛以后,他们才彻彻底底的知道了聂然这个人。 并且打心眼里敬佩她。 “聂然,你回来啦。” “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一切都还好吗?” 聂然听得出来他们言语中并没有仔细提及什么问题,想来应该是何佳玉他们没有泄露出去,所以也一笔带过地道:“没什么事情,一切都挺好的。” 说完就回去打了个餐,找了个空位坐下,吃了起来。 杨树难得和她一起同坐,心里很是高兴。 只是还没高兴一会儿,叶慧文就先跑了过来。 她和何佳玉他们虽然比杨树相熟,但是不是一个宿舍里的,再加上叶慧文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感情,只是普通战友,所以自然不会是同进同出的。 “聂然,你身体没事吧?” “要是有事,我怎么可能还回得来。”聂然喝了一口热汤,才回答道。 叶慧文见她没事,也就不打扰她吃饭了。 就在她准备要走的时候,周围的那群人就莫名的围了上来。 正文 517 以一对六,厉害! 聂然看到那群士兵们凑到自己桌前,不解地眉头轻拧了一下。 以往也没见他们对自己有多好奇啊,怎么今天全都聚过来了? “聂然,你和那个九猫熟吗?”正当聂然奇怪的时候,却听到身边一个女兵暗搓搓地凑近她,低低地问道。 聂然顿时扬了扬眉,“九猫?” 接着就把眼光转向了其他方向,开始寻找九猫。 不过几秒时间,她就发现了九猫坐的地方。 只见她坐在了最角落的地方,整张桌子上就她一个人,并没有第二个人。 想来应该是她孤冷的性子让人不敢靠近吧。 “她怎么了?”她望着九猫吃饭的背影,问道。 身旁的那个女兵很是激动地道:“她好厉害!你都不知道,九猫昨天和我们一起参加训练的时候,格斗很厉害,一连打趴了我们六个人。所以就想过来问问你,你和她不是相处一段时间么,知道她原来是哪个部队的吗?” 聂然一听,顿时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身边那几个人。 那些人的眼底带着一丝崇拜的神情。 哟,她才离开两天,九猫居然以一比六的神速就把这群人给如此快速的收服了,比她当初可速度多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群人都是各个新兵连里挑出来的尖子,平时虽说是战友,但训练起来的时候谁也不服气谁,这会儿遇到个尖子里的尖子,自然是佩服的。 聂然对此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九猫明面上是个保镖,真实身份不明这种话了,于是只能装傻道:“不知道,我也那天和她切磋了一下罢了,并没有聊些什么。” 显然对于九猫这个人不想深聊下去。 坐在对面的杨树此时出了声,语气冷淡地问:“还有五分钟时间,可以留给她吃个安稳饭吗?” 他的话很简练,却不留情面,让那群人一怔,接着那群人脸色有些讪讪了起来。 “那我们不打扰了,其实本来我们也是八卦问问罢了。” “是啊是啊,就随便问问而已,不打扰你吃饭了。” 那几个人说完就都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聂然看到那群人如此乖觉的样子,不免多看了对面的杨树一眼。 似乎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眼前这个男孩子不仅体能长进了,好像能力也长进了不少,居然一句话就把这群人给驱散了。 聂然看着眼前端坐在那里吃饭的杨树,一边吃一边问道:“你今天吃得倒是挺多的。” 杨树听到她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上午训练强度比较大,所以胃口比较好。” 聂然喝了一口汤,然后说道:“能这么拼命训练,看来已经想好去哪儿了,能说说去哪儿吗?” 虽说她在平常并不过多关注杨树,就连说话聊天都没几句,但是不代表她不在意这个人。 林淮死之前把这家伙拜托给自己,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这里,杨树最终的去留她还是关心的。 而且自从林淮死了以后,杨树的性子就变了很多。 她和杨树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心理医生,不可能24小时陪着他,替他疏导,能做的也都做了,至于到底这个人将来会如何她不能保证,但她只能尽力希望他能够走上他自己喜欢的,也能慰藉林淮亡灵的那一条路。 杨树吃了一口饭,淡淡地应了一句,“嗯,我想去9区。” 这句话让聂然的思绪猛地回拢,眉头拧紧了起来,“你说你要去哪儿?” “9区。”杨树又一次地道。 聂然的脸色算不上难看,但是黝黑明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冷光,“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吧?” “没有,我就是想去9区。” 面对杨树如此斩钉截铁的话,聂然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问道:“那海军陆战队怎么办?” 杨树放下了筷子,面色平静地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想要去海军陆战队。” 这话让聂然顿时一噎。 的确,杨树的确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露过想要去海军陆战队的想法。 当时也是她一直在说海军陆战队有多么的适合他,并且还特意想办法让他在海军陆战队面前露个脸。 结果到头来全成了她自作多情了! 聂然面色骤然间就沉了下来,“那你为什么想要去9区?” “9区是最为优秀的队伍,我想去试试。” 杨树这番话让聂然忍不住就冷笑了起来,“大半年没见,这嘴皮子练得是格外的利索啊。” 这话说得即使是她都没办法反驳。 但聂然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她去9区,杨树肯定不会把目标定在9区。 这小子,真是枉费她一番苦心! “好,你要去9区是吧,那我就在这里预祝你成功。” 聂然冷着一张脸说完,放下筷子就走出了食堂。 ------题外话------ 三更结束,晚安哟~ PS:可以猜猜何佳玉他们去干什么了,嘿嘿……猜对有么么哒送~ 正文 518 她醒了?! 当天下午聂然就回归进行训练。 她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季正虎自然不会手软了,对聂然的训练强度比其他人更大上许多。 别人在训练的时候,她跟着起训练,别人休息,她还在训练。 只因为季正虎说,她缺席了海岛上的训练,所以要补回来。 可事实上,她在救完九猫回到部队之后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偷懒,但季正虎却还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还有两个小时。”他站在树荫下,对吊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的聂然说道。 此时,所有人都坐在训练场上休息。 只有聂然没有间断的训练着。 整个下午,聂然几乎被吊在单杠上没有下来过,等能下来的时候,两只手臂酸疼的不像话,手指更是握得时间太久,被冷风吹得时间太久,一时间竟无法伸直。 “你还好吗?”叶慧文走过来,看她的十根手指正在做艰难的舒展运动,不禁皱眉,“这季教官也太狠了吧,把你吊在上面一个下午就没放下来过。” “没关系,训练本来就这个样子。”聂然对此却很是无谓地回答。 夏季考核前那一个月,她经常被季正虎吊在单杠上做腹部绕杠,早就习惯了的。 更何况,她的夏季考核被取消,所有的希望全在这次的冬季考核上了,季正虎当然拼命给她加紧训练了。 叶慧文看她很是淡定,没有任何的抱怨,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两个人跟着队伍朝着食堂的方向而去。 初冬的天色黑的很快,才刚到饭点儿,已经暮色四合了下来。 还没等她走到食堂,结果就看到不远处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正走了过来。 聂然转过头一看,发现正是消失了一天的何佳玉他们。 而何佳玉们本来打算回来销假,并且和季正虎报告一声的。 结果正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正站在路灯下的聂然。 那群人顿时怔了一下。 何佳玉站在那里,不可思议地脱口道:“然姐?你怎么回来了?!” 说着,她就快步跑了过去。 其他跟在她后面的人被她这一句话给马上震回了神,也纷纷赶快跑了过去。 “怎么,想让我在外面一辈子不回来了?”聂然停下了脚步,站在灯光下,暖黄色的光线浅浅的一层镀在她身上,晃得人有些眼晕。 何佳玉第一个跑上前去,很是激动地道:“哪儿能啊,你能回来我开心都来不及。” “你身体如何了?”乔维站在施倩旁边,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直奔主题地问。 经过他这一句话的提醒,众人顿时将注意力从她回来一下子转移到了身体上了。 他们可没忘记,聂然是为什么离开的。 “是啊,是啊,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有没有事啊?还好吗?”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一阵问。 聂然勾了勾唇角,“要是有问题,医生也不会放我回来啊。” 她这话说完,在场那些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姐,你真是吓死我了。” 那群人劫后余生地对她说道。 聂然却笑着将视线转移到了站在众人身后的李骁身上,抱肩玩笑地道:“班长,让你好好照顾新生,你却跑去医院,这也太不称职了吧。” 自从古琳离开了六班之后,班长这个位置就交给了李骁。 于是,聂然就拿这个称号和她开起了玩笑。 但李骁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从人后走到了她面前。 路灯下仔细看,聂然竟发现李骁眉宇轻蹙,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她挑了挑眉,等着她开口。 然而,她不开口则以,一开口让聂然嘴角微扬起的笑意顿时垮了下来。 “古琳醒了。”李骁一如既往的清冷的声音响起。 让聂然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怔愣在了原地。 何佳玉听到李骁这话,连忙上前抓着聂然的手,激动地道:“对对对,然姐你还不知道吧,古琳她醒了!我们今天就是去看她的!” 刚才他们光顾着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聂然如此快速的回归和身体上,忘记了这一件最为重要的事。 “什么时候?”虽惊讶,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并且询问道。 何佳玉回答道:“好像是前一段时间,今天早上我们收到消息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能下地走路了? 那说明应该是醒了有一段时间了。 可她居然在回来之后一点消息都没有。 “该死的宋一城!”她当下忍不住的咒骂了一句。 她当时临走前对宋一城说过,让他好好照顾古琳,有什么事找自己,结果他却把这件事隐瞒的滴水不漏。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经过别人的口知道这件事。 ------题外话------ 恭喜那些猜对古琳醒过来的妹子们,奖励你们一个群么么哒~!这个也是我说的重大消息!~嘿嘿嘿~古琳要回来了,你们开心吗? 正文 519 既然敢作就要敢当 乔维看她那副恼怒不已的脸色和半眯起的危险神色,赶忙解释道:“他说,他当时找过你,但是那时候我们去海岛了,联系不到我们。” 聂然听了,这才稍稍脸色缓和一些。 但随后她就转身就要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李骁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皱眉问道:“你干什么去?” 聂然被迫拽住,一边挣扎一边回答:“我去找营长,让他给我几个小时的假,我去见见古琳。” 李骁又抓紧了几分,说道:“你现在去了也没用,都这个时间了,你即使过去,医院也不会给你探视的。” “没关系,我有办法。” 看到聂然如此自信的回答,李骁就知道她肯定是打算找宋一城想办法,为此她连忙道:“你有办法也没用,古琳已经休息了。” 身旁的何佳玉还有施倩她们几个人也抓紧地回答道:“是啊然姐,我们走的时候古琳都已经睡了。” “其实不用那么急,古琳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直接去接她就可以了。” 聂然想要甩开李骁的手顿了顿,眉头紧蹙地诧异问:“回来?她的身体能允许她这么快回来吗?” 何佳玉如实地道:“应该没什么,医生都说她好了,而且我看她今天下地走路的时候很好,恢复的特别好,就是……” 话说到一半,她的脸色微变了变,说话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 聂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立刻问道:“就是什么?” “就是……” 偏偏何佳玉迟迟不肯说话,聂然心里很是着急,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呵道:“就是什么,你说啊!” 何佳玉被她这么一吓,一哆嗦就直接说道:“她失忆了。” 聂然神情一震,“你说什么?” 何佳玉看到她难看的脸色,有些害怕,不敢在说什么,于是只能李骁接了话茬,继续道:“宋医生说,她伤到大脑,会失忆也不奇怪。” 失忆…… 聂然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震惊过后,她也明白,当初宋一城和她说过,古琳能醒过来已经算是个奇迹了,有个后遗症实属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不过,怎么这么狗血,居然恰巧就是失忆。 那些人看到聂然久久不肯言语,忍不住劝解了起来,“其实,她失忆了也是好事。也就是说当时的事情全都不记得,包括你当时开枪。” “是啊,让她一直记着那个场景,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啊。” “没错没错。” 聂然这会儿回过神来,听到他们的话之后,神情淡淡地问道:“所以你们全都隐瞒下来了?” “是啊,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们就什么都没说。” 何佳玉其实本来已经准备好一肚子想要替聂然要说的话,结果还没等开口,就听到宋一城及时的一句失忆,顷刻间所有的说辞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聂然又默然了片刻,才开了口,“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吃饭吧。” “那你呢?”何佳玉问道。 “我暂时不饿,你们先去吃饭吧。” 聂然笑了笑,现在的她需要好好清静一下,整理一下思绪才行。 众人看她这样,眼中带着一些担心,但何佳玉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在她身边打扰为好,施倩对此说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到时候给你带两个馒头回来。” 说着,几个人就先行离开了。 可李骁却留了下来。 聂然看到之后不禁扬了扬眉,还不等开口让她离开,就听到李骁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替你说过了。” 聂然顿时眉头轻皱了起来。 “但具体情况我没有说明,我只是怕她到时候会想起什么,所以以防万一说等她回来之后,你有话要和她说,至于你到底要不要解释说明,就看你自己。”李骁随即说道。 聂然想了想,便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要解释吗?” 李骁站在夜色下,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开了口,“宋医生说,她的大脑受损过,一旦失忆,恢复那端记忆的可能很小,所以我觉得隐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所以你也想让我隐瞒下去?” 聂然从来没想过李骁竟然有一天也会主张有骗人的时候。 要知道她可是为人很正直的,向来不会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 在看到聂然眼底那抹调侃之意,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变得有些微微尴尬了起来,“不过即使我们让你隐瞒,但你也不会这样做。” 聂然做事行为是乖张,但是不是那种敢做不敢为的人,这点经过了如此长的时间,她可以非常的确定。 正文 520 承诺?!什么承诺 聂然轻提了下嘴角,“到底和我一起从新兵连出来的,相处久了,挺懂我。” 要不然她也不会把九猫的事情直接交付给她了。 这两年,她时常在外面做卧底。有主动去霍珩那边的,也有被迫为了接下芊夜那个烂摊子的。 除了当初在海岛上,和李骁一起并肩作战过,其他时间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就算留在部队,大部分时间也都被何佳玉给拽着。 但在这些人里,她最放心的却是李骁。 不仅仅是能力上她们两个人相当,还有应该就是那份互相欣赏。 她欣赏聂然做事方法和能力。 而聂然欣赏她对于自己未来的执着和对军人的信念。 毕竟这些东西,她没有过,所以对于李骁这样有这如此坚定想法的人,倒是多了一丝羡慕。 站在对面的李骁听到她的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神情都严肃了几分,“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说了,她可能会恨你,事情反而会越闹越大,而且说不定她情绪一激动身体又不好了,进了医院,叔叔阿姨肯定会伤心的……” 她难得会对聂然碎碎叨叨说那么多。 甚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焦急和急促。 聂然站在那里,笑着打断了她各种的设想,“说到底,其实你最怕的,是怕她恨我吧。” 她一针见血的直接将事情挑明,让李骁想好已经到嘴边的借口全都有吞咽了回去。 良久之后,李骁索性也就摊开了讲,“再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冬季考核了,是关键时刻,这件事如果爆出来,对你进9区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说实话,古琳这会儿醒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聂然夏季考核已经被取消了,现在就看冬季考核了,结果她醒过来了。 而聂然又是个不愿意含糊的性子,这种事情她肯定是会说明清楚的,万一到时候古琳不愿意原谅她怎么办? 闹不好最后是要违纪处分,甚至开除或者是上法庭的。 这不是小事情。 “这后果你真的考虑过吗?”李骁很是郑重地问道。 比起李骁的严肃和紧张,聂然却显得很是淡然,“后果再怎么样,这件事也要坦白,她有知情权。要是真的有什么后果,那也是应该的。我推她出去是事实,她因为我受伤也是事实。” “可是当时你有救她,而且开枪的不是你,是芊夜。是芊夜想要杀她。” “但无论如何,她几次徘徊在生死线上,的确是因为有我的缘故,这一点我是避无可避的。”尽管李骁想想方设法的为她再开脱,但聂然觉得没有自己当初的举动,就不会有芊夜那顺势的一枪,“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借口永远是借口。” 李骁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论嘴皮子安远道都能被她气个半死,自己被她说服也不是什么难事,“其实我也知道,自从古琳躺在医院里,你一直都很自责,现如今坦白对你来说,才是解脱。只不过我觉得这样子做,太可惜,毕竟9区的人都希望你去。” 聂然对此却想的很开,“没关系,就算我不去了,你去也一样,把我的份额一起努力了。” “可是你甘心?” 甘心就这样放弃9区? 她可是见过聂然为了夏季考核时那股拼命劲儿。 这凭这个劲儿,她不相信聂然就此放弃。 “不甘心也要甘心,这就是命啊。”聂然似真似假地感叹了一声,然后又对李骁拍了拍肩膀,“好好努力。” 李骁冷冷地睨看了她一眼,往身侧一躲,避开了她的手,“要努力自己去努力。” “瞧你那小气样儿。行了行了,这事儿我自己会看着办,你快点去吃饭吧。”聂然催促了一句,“再聊下去,饭菜都凉了。” 说着她就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 站在原地的李骁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对了,宋一城说你要他做的事他做到了,希望你也能完成对他的承诺。” 聂然转过头,一脸的问号,“承诺?” 什么承诺?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对他任何的承诺呢? “宋一城还说你肯定不记得对他有什么承诺了,所以这是他的电话号码,让你在空闲的时候打一个过去。”李骁说着就走上前去,将口袋里的一张写了一连串数字的纸条交给了聂然,“他还说要和你聊一下古琳的身体状况。” 聂然听到李骁的后半句话后,不禁冷笑出声。 这家伙现在也学聪明,知道自己担心古琳,居然拿古琳的身体状况来诱骗自己给他打电话了。 “好,我知道了。”聂然接过那张纸,随后继续往宿舍楼走去。 ------题外话------ 各位晚安! 正文 521 她到底如何? 此时所有人都在食堂里吃饭,只有聂然率先回来,因此宿舍楼里一片寂静无声。 回到宿舍打开了宿舍里的灯,她马上从衣橱里将那只许久没有用过的手机拿了出来。 这只手机许久没有开过机,一打开,原本应该空空荡荡的手机里,居然有一条新短信,这倒是让聂然诧异不已。 打开短信一看,发现是霍珩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安好两个字。 而上面的时间居然就是两天前的。 也就是说当时他给李宗勇发消息之外,还给自己发了一条。 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他还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保平安。 聂然看着那短短的两个字,一时间心里竟不知如何言明。 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平安回A市。 虽说她握着手机,但却不敢发消息询问。 站在衣橱旁许久,直到屏幕黑了下来,她才平复下了心情,克制住了发消息的冲动,转而按照宋一城所给了手机号打了过去。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好几声也没有人接。 聂然觉得可能他是在忙,或者是正开车不方便接,也就作罢,打算先去洗个澡。 可谁想,还不等她把手机放回衣橱里,就感觉到手中的手机一阵震动。 聂然一看,是宋一城的电话。 她拿起了电话,才按下去,那端的宋一城就语气匆促地问:“聂然?” “嗯,是我。”聂然连忙应了一句。 “他们说你在海岛上受了伤,然后又被医生给召了回去,怎么样,有没有问题?需不需要我过来一趟,或者你把你的体检报告给我,让我看一眼。” 宋一城在医术方面的那是绝对不容置疑的。 即使专业不对,但是她一个小小的体检报告,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对于说了谎的聂然来说,她没有任何的体检报告,怎么给。 为此她只能含糊的一笔带过,“我没事,医生说我一切都挺好的,只是去做个普通的复查而已。” “真的?我告诉你,身体是自己的,你别拿身体开玩笑,那不值得。”有过上一次经验的宋一城哪里还会再相信她的话,很是严肃地说道。 聂然为圆自己的谎,只能一再强调,“真的,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在岛上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并没有她们说的那么严重。” 可宋一城却始终不肯相信,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多疑,只能说上次的事情真的给他落下了很大的后遗症。 他实在是被聂然那股不要命的劲儿给吓到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那么的拼。 那时候以为她是救人心切。 结果后来他才算是彻底发现,她做事向来都是那么拼。 “你少来,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只要不死,对你来说那都是皮外伤。” 聂然听了他的话,不禁笑出了声,“你倒是也挺懂我的。” 电话那头的宋一城既着急又无奈地道:“你就不能好好的吗?” “作战受伤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聂然懒得和他扯这些,毕竟他们两个人不是同一个职业,他是站在医生的角度叮嘱她,而她是站在士兵的角度上,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索性转了话题,“行了,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来说我的,古琳怎么样了?” 提及到古琳,宋一城的语气便也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古琳现在的情况挺好的,她醒过来之后我们这里的医生给她做了一次会诊,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身上的伤口也基本上全都愈合了,行动上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记忆呢?”她问道。 关于伤口她早就已经从何佳玉那里得知了,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古琳的记忆。 宋一城沉默了几秒,语气中带着一缕沉重感,“她伤过大脑,醒过来其实已经是奇迹了,所以……” 聂然也知道她醒过来已经是奇迹,其中宋一城肯定没少花费心思,“我明白,但是我想知道到底她失忆到什么程度。” “这个啊,其实也没有到人和物不分的地步,就只是忘记当时发生的那片刻事物。” 聂然听了宋一城的话,不禁一愣,“忘记当时那片刻的事物?”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古琳只忘记了她被挟为人质的事情? 不会那么巧吧? 对此,宋一城嗯了一声,“在医学上来说可以说是间歇性失忆,不过听她的叙述中,你们是经历了枪战,所以她也有可能是在受到刺激而造成了选择失忆。” “选择性失忆?!” 正文 522 不能说的秘密 电话那端的宋一城沉着声音继续道:“是的,选择性失忆是指在一个人在受到外部刺激或者是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是逃避一些人或事。” “那有可能会被治愈吗?”对于医学这一块聂然并不熟悉,所以她一遍遍地仔细地询问着。 宋一城也并没有感到厌烦,一次次的回答道:“那就要看她受伤的程度了。一般情况下,选择性失忆经过时间会逐步的恢复,但是如果这件事对她本身有很大的心理影响,那么在心理上就会启动自我保护程序,一直会选择性的选择遗忘。” “那你告诉我,她现在记忆恢复的几率到底是多大?”聂然问道。 “这个我只能说,我也无法确定,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刺激或者是别人的一两句话就能触动病人的那根神经线。”宋一城很是保守地道。 事实上,聂然也知道这种失忆的情况,即使是医生也无法百分百的确定。 绝大部分都是靠病人自身的。 聂然想了想,最后问道:“那如果我和她说那件她遗忘的事,那她会受到刺激出现问题吗?” 她很怕既然是古琳自身想要刻意遗忘这件事,那么会不会自己的坦白而导致触发了她的神经线,再次受到伤害。 “这是肯定的,一般在这种时候作为医生会建议你们只能引导,但是绝对不能直接去和她说。”宋一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应该不是好事,所以在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下,还是尽量少和她说这些事情,因为她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住,然后心理防线崩塌,从而一蹶不振。” 聂然语气微沉,很是凝重地问:“如果这件事我非说不可呢?” “那……为了病人着想,我希望你能克制。” 宋一城如此这般的忠告,聂然望着阳台外早已黑下来的天色,最终眉眼沉沉地回答道:“好,我知道了。那她什么时候出院?” “在观察几天差不多就可以了。”宋一城说道。 “那到时候她出院你给我打个电话,到时候我亲自来接她。” 宋一城对此倒是很快的应答了下来,“可以。不过,你什么时候把成你的承诺兑现了?” “什么承诺?” 聂然这会儿给他打电话,除了问古琳的身体情况,还有最重要的疑点就是,到底什么承诺。 她真的没有任何记忆力。 电话那头的宋一城连忙说:“古琳醒了,你难道不请我吃饭吗?” 聂然扬了扬眉,问道:“古琳醒了为什么我要请你吃饭?” “这不是你答应我的吗?”宋一城立刻就急了起来。 聂然嘴角勾了勾,当初回部队之前,她有和宋一城提及过,希望他能在医院里好好照顾一下古琳。 也知道古琳能醒过来,肯定有他不可磨灭的功劳。 按理说,她的确是应该要请宋一城吃一顿饭的。 不过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要逗他一下。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古琳是你的病人,你作为医生就应该好好治疗。难道你会因为我那顿饭,就放弃对她治疗?” “怎么可能!医生的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好吗!” 在说到医德这个问题,宋一城的语气那是非常十分之正经和认真。 完全毫不退让。 聂然知道在这一点上他是绝对的坚持,为此无声一笑,“那不就完了,那要我请你吃什么饭。” “可是……”别吃瘪的宋一城还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拿什么去反驳,正憋闷自己为什么总是在聂然这里讨不到便宜的时候,就听到车窗外一阵轻叩声。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你再不开走,我就要开罚单了。” 聂然在电话那端都听到了那名交警的话,于是连忙对宋一城收到:“好了好了,你安心开车回家吧,那顿饭我不会逃票的。” 宋一城刚想和那名交警说抱歉,结果听到这话时压根就顾不上那名交警,立刻眼底带着喜色,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耍赖。” 聂然不耐地应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去吃饭了,给你打电话早就饿了半天了。” “你还没吃饭?那你快去吧,别饿坏了身体。”宋一城忙不迭地催她去吃饭。 聂然敷衍地嗯嗯了两声,就直接挂了电话。 当她把手机放回衣橱内后,她顺势靠在了衣橱上,脸上已没有了笑意。 宋一城让她为了不要刺激到古琳而隐瞒整件事。 那么,这件事岂不是彻底成了不能说的秘密了。 正文 523 另外一套借口 炽光灯下,聂然靠在那里,脸色看上去苍白而又无力。 她原本以为,古琳醒过来,自己也就解脱了。 谁知道她却失忆了。 而且宋一城还告诫自己,最好不要用这件事刺激她。 看来真的是要应了安远道和李宗勇的话了,芊夜是用死来赎罪,而她只能用一辈子的愧疚和不安来赎罪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眉心深深地蹙起。 没有一个人的宿舍里,寂静得就如同被整个世界所剥离开来。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宿舍的楼道外渐渐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然后就听到宿舍门被推开。 聂然飘远的的思绪被打断,她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门口,发现是九猫。 两个人在对视了一下,九猫随后淡淡地转过了视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床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此时的聂然已经压下了心里头的情绪,她斜靠在衣橱上,主动开了口,“听说你昨天一个对六个?看来,是已经做好了进部队的准备了。” 整理床铺上衣物的九猫手上动作一顿,冷冷地回道:“我没有别的选择。” 聂然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倒是。” 随即,她走到了自己的床边躺了下来。 一个下午的训练折腾的她有些累。 身边正整理床铺的九猫突然间转过身,目光定格在了聂然的脸上,“你前天晚上是为了什么跑出去。” “我以为你没有八卦之心。”躺在床上的聂然笑了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说道:“那边的警方在监控里找到了那辆车的踪迹,然后又把其他罪犯都抓了,就你一个没在其中,我作为和你打交道最久的人,就让我过去做个笔录之类的东西。” 聂然不想用生病那一套敷衍九猫,因为她太过聪明,不会相信这件事。 而且她今天早上那么急匆匆的朝着李宗勇办公室走去,以九猫这种小心谨慎的心思肯定会怀疑。 为此,只能似真似假的用劫车的事情来搪塞她。 九猫一听事关那趟劫车的问题,禁不住眉头皱了起来,“后来呢?” 聂然似笑非笑地双手枕向了脑后,“后来我就回来了。” “没了?”她问。 “没了。”聂然回答。 站在那里的九猫显然有些不太相信,眉头微拧了一下,“难道他们没有怀疑到你?” “开什么玩笑,我是这次抓海盗的有功之臣好不好,他们怎么可能会怀疑我,而且就算怀疑我也没用,你的脸和性别都对不上号,阿九又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他们能拿我怎么样。”聂然理直气壮地回答,倒是让九猫也没了话。 没错,她的身份本来就是假的,就算她现在站在警察面前,他们也不一定能认为是自己。 两个人一时无话,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门外又一次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到何佳玉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然姐,我们给你带了馒头,还要一些小菜,你快点来吃吧。” 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聂然见她们人都回来了,又觉得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对她们说道:“放着吧,我不饿,暂时不想吃。” 说完就往外面走去,都没有看那馒头一眼。 何佳玉看她才回来没多久又要匆匆出门,马上就抓住了她,“你去哪儿啊?” “时间还早,在训练一会儿。”聂然带上了帽子,整理了一下,接着就离开了宿舍。 那群人站在那里,愣愣地望着聂然离开的方向,还不等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又冷不丁地传来了一声,“让一让。” 吓得何佳玉一个激灵,转过头发现是九猫,她拿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看上去是要洗澡的样子。 何佳玉看到聂然和九猫接二连三地出去,不禁对身边的施倩嘀咕地道:“我怎么感觉她们两个刚才气氛好像不太对。” “放心,就算气氛再怎么不对,你家然姐也不会吃亏的。”施倩拍了怕她的肩膀,以示安心。 何佳玉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那倒是。” 她们两个人便转身回到宿舍内。 而聂然则快步下了楼,朝着训练场走去。 才到训练场门口,就看到季正虎正站在那里。 聂然的步子一顿,紧接着就笑着对他打起了招呼,“教官这是在这儿等我呢?那走吧,我们继续训练。” 她在私下没有人的时候,对季正虎一向如此。 季正虎也已经习惯了,双手负背地问:“你为什么没去吃饭。” “暂时不饿。” 聂然想要朝训练场里走去,正从他身边路过,就被他给扣了下来,“你这样只训练不吃饭,身体会垮的。” “他们给我带了馒头,就在宿舍里,等会儿训练完回……”她的视线无意间一瞥,正巧瞥到了季正虎负背的手,发现似乎他手里拿了什么东西,缓缓勾起了一抹笑,“你也给我带了吃的?” 季正虎脸色一僵,继而恢复成了那张严肃脸,“给我自己吃的。” “别闹了,你不是刚和他们吃完么。” 聂然说着就要去拿他背后的袋子,谁知被他轻轻一避,“宵夜。” 扑了空的聂然听了,不禁扬眉坏笑地望着他,显然不相信他那蹩脚的理由。 季正虎虽说摆着那副教官的严肃面孔,但也架不住她那眼神里的调侃和揶揄,当下一声呵道:“还不快点去障碍赛道上训练!” 聂然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随后才转身朝着训练场内而去。 ------题外话------ 三更结束,晚安~ 正文 524 只要没考核,我就有机会 又是三个小时的训练。 此时部队的灯都已经熄灭了。 训练场上只有聂然和季正虎两个人。 新一轮的400米障碍赛训练结束,聂然终于有些坚持不住,微微弯着腰在终点粗喘了一会儿,然后才折返了回去。 季正虎拿着那个计时表,在看到那个成绩之后,对正走回来的聂然说道:“以你现在的成绩,我觉得你还是做好进海军陆战队的准备。” “你是说,我现在的成绩可以进海军陆战队?”聂然粗喘着气,站在他身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计时表,眉头紧锁着。 两分四十秒,比刚才前两轮慢了十秒左右。 这在预备部队都不是拔尖的,怎么可能进得去海军陆战队? 季正虎是在和她开玩笑的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他们的破格邀请,所以还是放弃9区比较好。” 季正虎挖苦起来的样子都是那么的一本正经,让聂然抑郁不已,她耐着性子给季正虎一记眼刀,冷冷地道:“你直接说我成绩不达标不就好了。” 明明是比安远道严肃的人,居然挖苦人起来比安远道还毒。 “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说罢,聂然就打算朝着赛道的起点走去。 只是连续三个小时不间断的训练,即使是聂然这种擅长忍耐坚持的人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她受伤之后又断了那么长时间的训练,现在冷不丁的又重新高强度的训练,更让人觉得劳累。 季正虎看她的样子,及时拽住了她,提醒道:“这次考核时间定在2月底,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 聂然微微皱了皱眉,尽管她知道季正虎是好心的提醒,但是这样却让聂然觉得他的潜台词是在让自己放弃,“只要还没到考核的那一天,我就还有机会。” 说完,就再次折返了回去,朝着起点走去。 那天晚上聂然训练到了十二点才回的宿舍。 原本她会以为宿舍里的人都睡了,结果一进屋发现桌上一盏台灯开着,而那些人都坐在那里一,等着自己。 当然,除了九猫。 此时的她背对着他们,看上去已经陷入熟睡中。 不过聂然知道,她不可能真的睡得着,只是懒得和她们说话,装睡而已。 但她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都坐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是何佳玉这家伙,非要等你回来。”施倩在回答完后,立刻对坐在那里的何佳玉说道:“看吧,我就说了聂然只是出去训练,半夜肯定会回来的,你非不信。” 坐在那里的何佳玉一看到聂然回来,哪里还顾及得了施倩,马上跑上前去,问道:“然姐,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呀。” 聂然看了看她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最终说道:“我缺了那么长时间的训练,所以季正虎让我补回来,可能这段时间我都会很晚回来,你们以后不用等我了。” “季教官怎么总是要扣下你啊。”对于季正虎这样的做法何佳玉表示非常的不满,“他就不能找别人吗?” 这种近乎孩子气的话让施倩忍不住戳了她一下脑门,“废话,聂然想考9区,当然要拼命训练了。你应该庆幸季教官给聂然开小灶,这说明她有进9区的希望。” “那……然姐,你真的要去9区吗?9区很苦的,也很累,比现在还累哦!”何佳玉连忙对她说道。 身旁的施倩立刻戳穿地道:“你是知道自己考不上9区,所以就想拖着聂然一起,不让她去9区吧?” 被无情戳穿的何佳玉当下就神情微微尴尬了,但还是梗着脖子,硬撑地道:“哪……哪有……而且谁说我考不上!” “行了,不要闹了,你们赶紧睡吧,我去洗个澡。”聂然怕继续说下去,到时候九猫会找她麻烦,索性结束了对话,拿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去了浴室。 等再回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经重新安静了下来。 聂然在浴室里已经洗好了衣服,放轻脚步去了阳台,将衣服一件件晾好,等回到屋里也直接倒床就睡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聂然基本上每天都是凌晨一两点回来。 那群人习惯了,也就不再等她了。 不过何佳玉有时候还是会突然醒过来看看她的床铺,或者是阳台,等看到她已经在阳台上晾衣服或者是正准备躺床上睡觉之后,她才会安心地继续躺下来睡觉。 等又过了三天,她接到了宋一城的电话,他告诉自己古琳后天就要出院了。 聂然表示知道了,然后两个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正文 525 或许可以让她离开 当天晚上聂然在训练完以后,和季正虎并肩走出训练场时,对他说道:“后天正好休息,我要去医院接古琳,就不训练了。” 季正虎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顿,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蹙起几道褶,“古琳最后还是想要回来?其实以她受伤的程度完全可以回家再休养半年。” “可以吗?”聂然虽说在当兵那么长时间,但是她在部队里的时间总共算起来都没有多久,对于部队里那些制度完全一点都不了解。 “可以。” 在得到了季正虎的肯定答复之后,聂然忽然觉得让古琳回家休息半年时间这个主意也也不错。 “甚至她可以打报告离开部队。”这时,季正虎又补充了一句。 “离开?”聂然挺住了脚步,略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季正虎看她停下脚步,随即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望着她,点了点头,“嗯,我觉得她完全可以找个学校,过回普通女孩的生活。你明天去,可以顺便问一下。” 过普通女孩儿的生活? 这对于古琳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仅仅是对她的伤势,还有对于她的性子,其实她的性子真的并不怎么适合部队,开个枪都需要心理疏导,至少在从聂然的角度来说,她真的不合适。 和季正虎聊完以后她就直接回到了宿舍休息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准时醒了过来,正准备穿衣洗漱,就看到对面的何佳玉以及施倩还有李骁三个人也分别陆续起来。 那天宋一城打电话的时候,她们都听到了,也都分别约好要一起和聂然去医院接古琳。 四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快,没一会儿几个人就全都梳洗整理完毕。 而这时候,九猫也起来了,只不过她不是跟着她们去接古琳,而是洗漱完后去食堂吃早餐,接着再去训练。 距离她的个人考核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她想要留下来和聂然一起进入9区,就必须要先通过这一次的个人考核才行。 那群人看到九猫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穿戴梳洗完毕后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们的直接下楼,对此何佳玉忍不住地就嘀咕了一句,“什么怪脾气。” “这嘀嘀咕咕的是不服输的意思吗?”身旁的施倩看她那哼哼唧唧说人坏话的样子,打趣地道:“其实没关系的,反正输给她的也不是一个,还有另外五个人呢。” “什么不服输,我哪次输了是不服的,只是……我不喜欢这个女兵。”何佳玉看着早已消失在门口的九猫,小声地道。 施倩还是头一回听到何佳玉如此明晃晃的不喜欢一个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女兵,“为什不喜欢?难道是因为她打败你了,所以你不喜欢?那聂然、李骁当初都打败你,你怎么没不喜欢?你这是针对啊。” “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她眼睛长在头顶上,一副看不起别人的样子。” 面对何佳玉这番说辞,施倩作为旁观者说道:“行了吧,看不起你也很正常,一个手下败将,你还想别人能多看得起你啊。这人和人是不同的,你又不是人民币,还指望人人都喜欢你啊。” “可是……好吧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算我说错话了,我道歉还不行嘛。” 直脾气的何佳玉向来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做认知,这会儿听到施倩这样一分析,也觉得自己好像太武断了,毕竟的确如施倩说的那样,自己也不是人民币,别人不喜欢自己,无视自己的确也实属正常。 当下就不再说九猫的任何话了。 四个人很快就离开了宿舍,下了楼,朝着部队大门走去。 就在她们到达大门口的时候,发现严怀宇还有乔维他们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你们怎么来那么早,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呢。”何佳玉看了眼尚早的时间,惊愕地问道。 “那要问马翔啊。”乔维拍了拍身边的马翔说道:“这位仁兄自己昨晚一夜没睡不说,还吵得我们都无法入睡。” “我才没有……”马翔不怎么会说话,在人群里向来都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人,这会儿被乔维一调侃,神情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乔维笑着指了指他的眼睛,“你到底有没有,别人一看你那一夜未睡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顿时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聂然看他那涨红的脸,好心地替他解了围,“没事儿,我昨晚上也一夜没睡,早上起来黑眼圈怎么遮也遮不住。” 顿时,所有人的笑戛然而止。 正文 526 许久不见的一面 在场的这些人都知道古琳那件事对聂然是有多大的伤害,现如今古琳醒过来了,以聂然的性子肯定是会坦白的,可是那也就意味着这件事要公之于众,也不知道古琳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那群人不禁收敛起了那份玩笑之心。 聂然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打圆场的话,反而让他们心情低落下来。 站在身侧的何佳玉忍不住地开口问道:“然姐,你想要到时候见古琳之后要怎么说了吗?” 聂然嘴角的笑顿了顿,然后故作轻松地回答道:“不知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说着,就率先朝着部队的大门口走了出去。 那群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微叹了一声,便也跟上前去。 一群人坐着公交车一路朝着医院而去。 两个多小时以后,他们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一群人熟门熟路的进了住院部的大门,上了五楼。 刚走到走廊,就看到古琳的母亲和父亲都站在门口,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病房的大门,神情中带着焦急。 聂然一看,心里便“咯噔”了一下,立刻赶紧跑了上去。 “怎么了,古琳是不是又发生什么意外了?” 她没见过古琳能蹦能跳能下地走路的时候,意识依旧还停留在了她躺在床上,不会说话,闭着眼睛的阶段。 在加上古琳的病情有好几次反反复复,她都是有所经历过的,因此格外的担心这回是不是又是病情反复了。 古琳的母亲一看到聂然,顿时惊喜地笑了起来,“你来啦,不是病情反复,是医生说要给古琳做最后的检查。这不,我们两个就只能在外面等着,医生说了,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聂然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转而松开了抓着古琳母亲的手,朝着病房的玻璃窗看去。 只是那玻璃窗内被百叶窗给遮着,什么都看不到。 一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病房的门打开了。 为首的一名老医生带着一群年轻医生和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古琳的母亲马上跑上前去,很是紧张地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已经完全好了吗?” 那名老医生笑呵呵地恭喜道:“放心吧,经过我们的检查,她已经没有问题了,等会儿就可以收拾东西出院了。” “真的吗?谢谢,谢谢医生,真的太谢谢医生了,如果不是你们……我的孩子……她……”古琳的母亲激动的眼眶都湿润了,不停地哽咽地道谢着。 “应该的,这是我们的职责,无论是怎么样的病患,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会轻言放弃的。”那名医生笑着摆了摆手,并且对她说道:“你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古琳的母亲红着眼眶,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好……” 说完擦了擦眼泪就朝病房里走去。 而那名老医生则打算带着那群年轻的医生去别的病房。 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身后一个人开口道:“沈老,我等会儿还要和几个病患聊一下后天手术的问题,您先走吧。” 那名被称呼为沈老的医生点了下头,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至于留下的那一位则走到了聂然的面前,笑着道:“你总算来了,钱带足了吗?” 那些跟着古琳母亲准备走进去的严怀宇看到这一幕之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身旁的乔维还有一众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顺势往聂然的方向一窍,立刻很是识趣地说了一句我们先进去了,就带着严怀宇一同进了病房内。 被打断的宋一城继续道:“我昨晚连续做了六个小时的手术,早饭都没吃,等会儿你的荷包肯定得大出血。” “宋医生,你不是说要和病患聊后天的手术吗?”许久不见宋一城的聂然挑眉和他寒暄了起来。 宋一城凑过去,得意地笑道:“不这样说,沈老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聂然惦记着屋内的古琳,简单地聊了两句,她就敛了几分笑意,指了指病房,“我先进去看看。” 宋一城也知道她心里的急促和紧张,点下头,提醒道:“别忘了我那天的话,尽量不要刺激她。” “嗯,我知道的。” 聂然应了一声就向病房内走去。 何佳玉看到聂然从门口走进来,急忙轻拍了下古琳的手做提醒,“古琳,你看谁来了?” 只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此时正低垂着眉眼靠坐在病床边上,一经过提醒,就缓缓地抬起头,正巧和聂然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在那一瞬间,聂然感觉到自己心跳微微地在加速,就连手心都有些湿濡感。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不过短短四五秒的时间,可对于聂然来说却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久远。 接着,她就听到那一句熟悉的声音。“聂然……” ------题外话------ 晚安各位~ 正文 527 坦白? 古琳就坐在病床上,还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虽然经过了一个月的调养,但是脸色依旧不是特别的红润,下巴也尖尖的,只能说比起当初看见她躺在床上时的样子好很多。 聂然看着她病弱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喉间像是被棉花团给塞住了似的。 花了几秒的时间平复了下心情,她故作轻松地扬了扬嘴角,笑着打趣道:“看来还认得我,那我就放心了。” 别人或许听不清,但身后的宋一城靠的近,明显听出了她言语中无法压制住的微微颤抖。 坐在床边的古琳羞涩敛眉一笑,一如当初那个对自己声音小小,害羞的小女孩儿模样,垂眸地说道:“聂然还这么爱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 身旁的古琳的母亲连忙笑着应和道:“就是啊就是啊,怎么可能会不认得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提及到这件事,古琳抬头,望着聂然,“爸妈告诉我,是你舍命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当时及时的给我输血,我可能就……” 一说还好,一说到这个古琳明显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鼻头红红的,说话间也有些哽咽了起来。 身旁古琳的父母经过她一提醒,回想起当时的状况,心里也既酸涩又感激。 而屋内其他人在听到这话时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了起来,并且不禁面露担忧地看向了聂然。 只见被众人的目光锁定的聂然的神色依旧如初,但李骁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嘴角那转瞬即逝的涩然。 紧接着,就看到她恢复如常地玩笑道:“别,你可千万别哭,医生说你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你这一激动,叔叔阿姨就该责怪我了。” 身旁的古琳母亲连连擦了擦眼角泛着光的泪,忙不迭地摆手,“不会不会,医生说她现在恢复的很好,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就算没什么问题,也不能情绪太激动,还是要好好养着才行,不然宋医生可不放你走了。”聂然一句话将话题转移到了宋一城的身上。 宋一城哪里会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从后面走了上来,微笑着点头,“没错哦,你要是出现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只能把你这个人质重新扣留下来了。”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完,屋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就连古琳也破涕为笑了起来。 可笑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就向聂然问道:“哦对了,李骁上次离开的时候和我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瞬间,屋内的笑声就此消失了。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地聚集在了聂然的身上。 而古琳的父母亲们在看到何佳玉他们神情隐隐有些担忧的样子,也顺势朝着聂然看了过去。 一时间,起风有些凝滞了起来。 宋一城看出来此时有些不对劲,于是正想要开口缓和,却听到对面的李骁开了口,“我想要去买瓶水,你们谁和我一起。” “我也有些渴了。”乔维第一个明白过来,立刻出声附和来一句。 “我好像也有点,不如大家一起去买点东西,顺便陪叔叔阿姨们吃点东西去,这都快中午了。” 说罢,施倩就给乔维使了个眼色让他将严怀宇和古琳父亲给弄出去,而她就把何佳玉还有古琳的母亲弄出去。 可是古琳父母怎么可能会和他们去吃饭,他们现在的重心全在古琳的身上,连忙的拒绝。 “不,不用,不用了,叔叔阿姨不饿,你们去吃吧。” “是啊是啊,叔叔还要给古琳办出院手续,你们自己去吃吧。” 面对他们的拒绝,施倩和乔维显得异常热情。 “没事儿,叔!到时候我们帮你一起去办手续,先吃饭,先吃饭。” “是啊,先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帮你们做,人多力量大。” 他们两个人不断地拉扯着古琳的父母,就连宋一城也加入其中。 两方人马在病房里就这么拉拉扯扯的,看上去实在是一片糟乱。 聂然立刻出声道:“算了,叔叔阿姨不想去吃就别强求了。” 施倩他们听了,手上的动作一顿,齐齐看向了她,眼里带着满满的惊讶和错愕。 显然没有想到聂然居然会说算了。 如果算了的话,那她要怎么和古琳坦白? 难道当着她父母的面坦白吗? 这样会不会让古琳父母产生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就在众人倍感诧异的时候,聂然却已经收回了目光,转而对坐在床边的古琳说道:“其实我想对你说的话很简单,我……” 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站在那边的李骁突然出声打断,“聂然!” 正文 528 有没有想过离开? 此时,向来语气清冷的她却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焦急。 立刻所有人马上都看向了她。 因为熟悉李骁的人都知道李骁向来都是非常淡定的,从来不会这般失礼地打断别人说话。 被所有目光洗礼的李骁这会儿也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了,不得不缓和下了语气,说了一句,“那你有没有想喝的饮料。” “等我说完以后,我陪你去买。”聂然对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尽管李骁眉头依旧蹙起,眼底带着淡淡的忧色,可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了。 聂然重新将视线放在古琳的身上,然后一字一句地认真问:“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部队,回归大学生活?” 坐在那里的古琳原先一直都是静静含笑地看着她,可等听到这句话之后,她的神情不禁微微一变,“什么?” 不仅古琳神情错愕,就连李骁的神情也骤然一变。 不是说坦白的吗? 怎么聂然会让古琳离开呢? 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她很是诧异的时候,就听到站在床边的聂然继续道:“我问过教官了,你受伤程度比较大,如果想要离开部队也是可以的。” 相比起古琳的神情难辩,古琳母亲却倍感惊喜,“还可以这样吗?” “是的。” 得到了聂然的肯定答复后,古琳的母亲立刻很是高兴地道:“那太好了,能离开是最好不过了!你在部队,妈也不放心,再说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去部队训练了。” 听到这番话的古琳却并不怎么高兴,她皱了皱眉,小声地说:“那怎么行呢,我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我不想离开。” 古琳母亲一听,本来很是高兴的脸当下就垮了下来,皱着眉头道:“什么不想离开,你好不容易活下来,甚至部队也愿意让你离开,你有什么不想的。” “可是我坚持了那么久,我真的不想离开。” 古琳声音很小,显得非常的楚楚可怜,可她这话却把她妈妈气得不轻,但又鉴于古琳大病初愈,不能训斥,既恼怒又无奈地道:“你这孩子怎么……” 身边的聂然眼看着她们母女两个人僵持住了,马上提议地道:“那这样吧,你如果不想离开的话,教官也说了,你刚大病初愈,可以先回家里休养一段时间。” 可古琳却非常坚持地摇头。 古琳的母亲对她这样倔脾气的样子,完全无可奈何,“这话我和她说了一个月,可是她就是死活不愿意,非说自己已经好了,能够回部队训练了。” “那我的确没事了嘛,在医院已经养了一个多月了,医生都说没问题了。” 古琳皱着眉头,甚至还对她妈妈顶嘴了一句。 “你!”她妈妈被噎地肺疼不已。 身边的聂然看她如此的态度,以及母女之间那股僵持不下的气氛,不禁语气软化了下来,带着哄骗的成分对她说道:“可是你毕竟伤在大脑,要不要再养一段时间?我看你的脸色可不算好,这部队马上就考核了,你这会儿过去,训练强度那么大,很有可能吃不消。” 说完,就对着李骁乔维两个明白人轻轻扫了一眼。 乔维比李骁先反应过来,应和着点头,“是啊,古琳你要不然跟阿姨回去再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多喝点红枣鸡汤什么的补补身体比较好,部队最近各种考核又要开始了,你这样容易出问题。” “就是啊,你现在回去训练也来不及了,夏季考核你没参加,就指望冬季考核的话很艰难的。”施倩也马上加入其中,并且戳了戳身边的何佳玉。 何佳玉醒过神,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没错没错,我看啊你要不然你索性就请一年假,和下一届的一起训练好了。” 这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不知道触到了古琳哪根神经线,只看到她猛地抬头,大声地呵了一声,“不行!” 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大声说话的众人们对此不禁怔愣住了。 屋内瞬间沉寂了下来。 而古琳似乎也发觉了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了,低垂着脑袋,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想回去,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看她如此执拗的样子,她妈妈是真的有些气急了,“你这孩子,你在部队训练,爸妈不在你身边,万一你这头又疼了怎么办。” “不会的,医生都能让我出院了,又怎么可能会疼!”古琳对她妈妈说完就转过头看向了聂然,并用一种很不解的语气问道:“聂然,你为什么非要我离开不可呢?” 当下,聂然一怔。 正文 529 丝毫不退让的坚持 古琳这话可能不过就是随口一句疑惑罢了,但却让聂然愣了愣。 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倒是古琳母亲抢了白,“当然是为你好,才让你离开啊!部队的训练那么辛苦,又那么累的,你刚大病初愈,身体肯定会吃不消,人家聂然是心疼你。” 古琳似乎是无奈,也似乎是不耐,对她妈妈说道:“妈,你放心吧。我这一个月养下来,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儿,不会吃不消的。” “你……” 古琳的母亲正要发作,已经回过神来的聂然连忙出声安抚,“这样吧阿姨,让古琳跟我们先回去,有我们看着她,如果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们会和你们第一时间联系。你看如何?” 古琳的母亲想了想,又一脸愁容和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见她低垂着头就是不吭声,只能妥协了下来,“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就是麻烦你们了。” 聂然笑了笑,“不会,都是一个同进同出的宿舍战友,哪来的麻烦。” 说完,她对乔维还有马翔两个人吩咐着陪古琳父亲去半出院手续。 至于古琳母亲和何佳玉她们则替古琳整理起了行李,唯一被留下的男孩子严怀宇负责将那些热水瓶之类的生活用品打包整理。 而聂然则为了安全起见,和宋一城在旁边问了各种关于古琳接下来的一些生活中的注意事项,还有各种药物的服用时间、次数。 宋一城在作为医生的时候还是非常专业的,他作为古琳的主治医生,对于那些注意事项一字不落的细细交代给了聂然。 毕竟古琳现在还属于特殊时期。 恢复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聂然对于宋一城的每一句话每一字都牢记在心,等到她这里都差不多解决完了,古琳的母亲便走了过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这孩子自从醒过来之后不知怎么了,就比以前倔了很多,我对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聂然勾唇浅笑道:“真的没事,阿姨。古琳可能刚醒过来,人还没有缓过来,慢慢的性子就会恢复的。” “也只能这样希望了。”古琳的母亲轻叹了一声,随后就将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一旦她有什么问题,你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聂然看到上面那一连串的电话号码,便接过了那张纸,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的,你放心,在部队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真的谢谢你们了,特别是要谢谢你,救了咱们古琳的命,还不嫌麻烦的照顾她。”古琳母亲十分感激地聂然说道。 “然姐,我们搞定了,等会儿差不多手续一办好就能走人了。”已经弄好行李的何佳玉看到聂然和古琳的母亲在说话,便在远处喊了一声作为提醒。 这边古琳母亲和聂然基本已经聊完,聂然正要应一句,身后的宋一城却走到了她身边,低低咳嗽了一声。 聂然便将那句已经到嘴边的应答给重新吞了回去,对那些人说道:“那个……你们到时候先带古琳回去,我可能晚一点回去。” 何佳玉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晚一点回去?我们一起回去不是很好吗?” “因为她和我约好了,中午要请我吃饭。”宋一城赶忙插了一句。 何佳玉眉头轻皱地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古琳,“可是今天我们是来接古琳的啊……” 正收拾着的古琳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啊,聂然你去吧,有这么多人陪我回去已经足够了。” 何佳玉那话不说也就罢了,现在她这么一说,聂然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不是特别好,于是便对身边的宋一城商量了起来,“要不然下次休息的时候我再请你吧。” 宋一城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不是吧,我可是连下午的门诊都换到明天了,就为了你这顿饭。” “你这人奇怪不奇怪,聂然今天来就是来接古琳的,你干嘛老拽着她不放。”站在那里的严怀宇这下终于是忍不住了,走上前去质问了起来。 “可是聂然在前天晚上就答应我了,而且刚才也说要请我吃饭了。”宋一城在聂然请自己吃饭上表现出了无比的执着。 这让严怀宇觉得宋一城是在纠缠聂然,以至于在说话时有些怒了起来,“但她刚才也说换时间了,你没听到吗?” “嗯,没听到。”宋一城将目光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嘴角挑着一抹若有似无地笑,可眼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聂然不明白为什么宋一城一定要和自己去吃饭,以往他可不是这种会为了一顿饭,而丝毫不退让的人。 “算了算了,你们送古琳回去吧,这顿饭我推了很久了,今天再推,的确是有些不太好。”聂然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和宋一城去吃饭。 或许他的坚持里有着别样的意味。 ------题外话------ 晚安~你们可以猜猜看为什么宋一城要坚持,嘿嘿嘿…… 正文 530 不要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严怀宇听到聂然居然又反了悔,不禁眉头紧皱了起来。 正要打算再说些什么,身旁已经提前回来的乔维见了之后立刻上前抢了话,对聂然说道:“没事没事,你去吧,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 严怀宇顿时皱起了眉头,带着不悦的神情望着乔维,显然是不赞同他刚才的话。 可在场的人并没有人去搭理他,反而一个个都很理解的让聂然离开。 “那你们路上小心。”聂然对他们说完之后,也就跟着宋一城离开了病房,朝着楼下走去。 古琳的母亲看聂然和宋一城两个人并肩走出病房后,不禁笑着感叹地道“看那宋医生倒是对聂然挺好的样子。” 乔维点了点头,回答道:“嗯,宋医生和聂然是挺不错的朋友。” “挺好挺好,那小伙子人很正,心也不错,是个好选择。” 古琳母亲很是欢喜地望着他们已经走远的背影,但这话落入了本就不怎么高兴的严怀宇耳朵里,他立刻就对古琳母亲说道:“阿姨你搞错了,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那冷肃的神情让古琳母亲禁不住愣了愣神,虽不懂他为什么不高兴,但也只能扯出一抹尴尬地笑,“哦,这样啊。” 接着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转而去继续替古琳收拾行李去了。 虽说这一小小的对话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乔维却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严怀宇拽到了病房外。 “你在干什么,人家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乔维和他是这么久的兄弟,话语间不会来外人那一套婉转。 严怀宇其实在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自己不高兴也不能把气撒在古琳母亲身上才对。 若是别人来说,他肯定是要去道歉的,但是这会儿来的人是促成聂然和宋一城去吃饭的乔维,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臭了起来,“那你刚才为什么把她推给宋一城?” “聂然自己都说要去了,你难道留得住她?”乔维知道他心里不高兴聂然和别的男生去吃饭,但是这不是他高兴不高兴就能改变的事情,聂然做事就连季教官有时候都没办法,他怎么可能压制得住她。 原本他想借着孙皓的嘴巴去提醒他,可现如今看来,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为此,趁着这个时间,乔维索性就和他摊开地聊了起来,“更何况你就算能留得住她一时,能留得住她一辈子吗?她可是要去9区的人,你难道能跟去吗?” 触动到这根神经的严怀宇情绪立刻就波动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跟去?!你凭什么认为我不能进9区?!” 他们两个人这会儿在病房走廊,距离病房并不远,乔维怕他的声音引起屋内人的注意,便拉着他往走廊尽头走去。 “好,就算你能进9区,可你爸那儿能同意吗?你别忘了当初你进部队你爸是什么态度,后来虽说不管你,可也是因为认为你只是瞎胡闹罢了,现在你要进9区,你觉得你能过你爸那一关?”在走廊尽头,乔维也板起了脸色,和他认真说了起来。 只是钻了牛角尖的严怀宇却听不见去半分,年少气盛的他梗着脖子道:“我进9区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他应该高兴。” 乔维这下脸色有些沉了下来,显然没想到严怀宇在遇到感情这件事后会如此的幼稚,不过想了想也能理解,这是严怀宇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而且还喜欢聂然这种女孩子,不会处理这种情绪也正常。 “你遂了他的愿他才高兴,你和他唱反调,就是光耀了十八辈祖宗的脸,那都没用。”他耐着性子对他说道。 “反正我就是要进9区!” 严怀宇看上去已经打定了主意,任乔维怎么说都没用。 他觉得既然聂然说找男朋友就要找9区的,那他就要去,至少证明他要证明自己他足以配得上她。 乔维看他如此顽固不化,也有些无力地头痛了起来,“好,咱们退一万步,就算你爸同意了,你也成功进9区了,可是你真的能让聂然喜欢你吗?你一心为她进9区,到时候她不喜欢你,拒绝你,你怎么办?9区那地方不是儿戏,不是你想进就进,想离开就离开的地方,你如果不是真心的想要去当兵的,没有怀揣着坚定梦想的,我劝你还是不要莽撞的做决定,免得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乔维的这一番话,让严怀宇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段日子里他只想着要去证明自己,却忽略了如果聂然不喜欢他,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乔维说得对,9区不是儿戏,他不能为了一时高涨的情绪,而鲁莽的下决心。 正文 531 到底是不是为了隐瞒? “严怀宇,咱们兄弟一场,今天我就和你坦白了讲。她,不可能会喜欢你。”乔维这话说得太直白,让严怀宇猛地抬起了头,眼底带着怒意。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要是聂然真喜欢你,这两年的相处里她早就已经喜欢你了,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9区而改变。”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乔维索性也全都给他理清楚,免得他再做出什么不走脑子的事情,“还有,你觉得聂然是那种只向9区看齐的人吗?她那句话的潜台词你还没有听懂吗?” 严怀宇心神一震,“你是说,她那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乔维虽然不想点头,但到这个份上,为了让严怀宇能认清事实,只能点头道:“你觉得她像她如此聪明过人,连海盗都能玩转在手心里的人,会看不懂你那点小心思吗?不过是不想点破罢了。” 当真相和现实摆在眼前逼得不去认清时,那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严怀宇这下早已被打击的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他很想反驳。 但是乔维的话太过一针见血,以至于让他连开口都很是困难。 站在对面的乔维看他那无措彷徨的神情,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下去,只是拍了拍肩膀,打算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就转身离开了。 而在另外一边的聂然和宋一城两个人这会儿正朝着楼下走去。 “去吃什么?”聂然一边走一边问道。 “随便都行,我不挑食。”宋一城和她一起下楼,只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聂然却无意间一瞥看到了人群里有一人行色匆匆地迎面而来,她顿时停下了步子,等那人走近之后,便笑着道:“安教官这么匆匆忙忙是去哪儿啊?” 安远道被这熟悉的声音一喊,立即抬了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久了。”聂然笑着走了上去,看到他手中的保温杯,似笑非笑地调侃着,“看来安教官这是私开小灶啊。” 一经她提醒,安远道连忙将汤递给了宋一城,“宋医生,麻烦你先把汤替我送进去。” 宋一城这会儿倒是没了刚才对严怀宇那样的态度坚持,反而很好说话地答应了下来,“好啊,那你们先聊一会儿吧。” 说完就拿着保温桶又重新上了楼。 聂然虚眯了下眼,望了一会儿宋一城的背影,然后才扭过头,看向了安远道,问:“有什么话要特意对我说吗?” “去小花园聊。”安远道指了指外头,率先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聂然也知道在楼梯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紧随其后走出了住院部。 此时正值上午时分,病人们都还在病房里,小花园里很是冷清。 聂然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问道:“想和我说什么?” 安远道看她神情淡淡,没有任何不安的样子,心里反倒担心了起来,“古琳醒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是知道这丫头的,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不会留情的。 她这样淡定的样子,让人总看着不安。 “还能怎么办,宋一城说不能刺激她,那件事只能等她自己记起来才行。” 聂然这话让安远道提着的那口气立即松了下来,连连点头地道:“也好也好,我还担心你会主动坦白呢。” 坐在那里的聂然听了这话,拧了拧眉头,显然是不悦的神情,“你也希望我不要坦白吗?” 安远道轻叹了一声,顺势坐在了她身边,“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个刺激,既然她忘记了,也算是老天给你一个机会。听何佳玉他们说,你想进9区?” 聂然不懂明明是在说古琳的事情,怎么突然话题扯到了9区,不过还是依言点了点头,回答:“是啊。” “9区非常难进,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什么推战友做人质之类的话,那肯定会完。” 这下子,聂然总算是明白过来安远道为什么没事扯9区了,原来是怕她因为这件事不能进9区。 “和古琳比起来,我根本不在乎9区。更何况就算不能进9区,那也是应该的,本来这件事就是我的问题。”聂然说道。 安远道最怕的就是听她这样决绝的做法,伤人又伤己,“行了,老天爷既然给你这个机会,你就好好珍惜。虽说你当时的做法是莽撞,但是你豁出命给她输血,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了,而且开枪的……又不是你,你又何必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明显顿了顿,而且就连情绪也低落了很多。 聂然也知道他是想起了芊夜,正想着要怎么安慰一句,结果看到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聂然一听,也马上站了起来,“那既然古琳都醒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走在前头的安远道停顿了一下步子,径直道:“再说吧,我在那儿过得挺好的。”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着前面走去。 看得出来,芊夜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不过也能理解,安远道待她如女儿又如妹妹一般,这打击肯定非比寻常。 而且,不仅是感情上的打击,还有就是他自责自己没有教好芊夜,甚至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才会让他萌生出离开的念头。 聂然不好将他强带回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正文 532 她有些不对劲 也不知道宋一城是不是一直在远处等着,安远道前脚刚走,宋一城后脚就走了过来,对她说:“走吧,我知道有一家小店的面很好吃,我带你去。” 聂然收回了目光和心绪,侧头看了他一眼,“不好吃我可不付钱。” 宋一城笑着,对她打包票,“放心,我介绍的肯定好吃。” 于是乎,两个人就先去车库取了车。 上班时间段的路上基本没什么车子,一路上畅通无阻,只是宋一城越开就越偏,专门找那种小路走。 车子七拐八拐了没一会儿,终于停在了一个阴仄的小巷子里。 “你介绍的好吃东西就在这儿?”聂然有些怀疑地看了看外面的环境。 “深藏不漏这个成语学过吗?这里有一家面馆的面很好吃的,快跟我走吧,晚了可能就吃不到了。”宋一城催促地让她下了车,接着带她在巷子里又拐了好几个弯。 若不是聂然身手不错,还真不敢跟着他在这种没有人影的偏僻小巷里随便走。 大概兜兜转转了两三分钟,终于走到了那个深藏不漏的面馆前,只见那面馆里已经陆陆续续坐着人了,而现在才不过是十点半的时间,居然已经有人过来吃面了。 这让聂然倒的确是好奇了起来。 到底是多好吃的面,值得这么早来吃。 宋一城率先走了进去和店面的老板娘打起了招呼,看得出来宋一城和那位老板娘很熟稔,说话间很是随意。 点完了面,宋一城又走了出来,看她傻愣愣地还站在那里,连忙笑着招呼地道:“坐啊,再不赶紧占位置,等会儿可就只能站着吃面了。” 聂然轻笑了一声,也不拘泥,大大方方的就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她身材比较娇小,坐在那小板凳上倒也还好,可宋一城一个大男人坐在那小板凳上,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滑稽。 总和他穿着白大褂时的样子不符。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那种很小资的店面。”聂然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对他说道。 宋一城从竹筒里挑了两双筷子,递了其中一双给聂然,“再小资又不能吃,而且也不好吃,那地方也就只能过过眼瘾,要想好好吃点东西,还得是找这种看起来老旧的小店。” “说起来一套一套的,看来你还挺会吃。”聂然接过筷子,望着那名正在煮面忙碌着的老板娘。 “那当然了,不会吃那还叫什么生活。”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老板娘就把两大碗面端了过来。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宋一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那笑容满面的样子和他穿着白大褂对病人们说着专业名词时完全不一样。 他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催着她也尝尝。 聂然刚才一直留意着那个老板娘煮面的动作,见她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动作,所以也安心地挑了一筷子尝了起来。 她对吃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不过今个儿一吃,倒是的确味道还行,“嗯,挺好吃的。” “那当然了,我选的地方肯定不会有错。”宋一城笑了笑,看上去的确只是让她请吃东西那么简单。 但那也只是看上去罢了。 聂然吃了两筷子的面,就放下了筷子,看着坐在对面的宋一城,“不过你除了请我吃面,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宋一城正挑面的动作微微一滞,接着面上一副淡定的样子,“没有啊,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了。” 聂然笑着,微微凑过去,“那好,那我问你,让我隐瞒这件事,到底是你作为医生的角度考虑,还是安远道让你这样做的。” “当然是我作为医生来考虑的。”宋一城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只是一抬头,正好撞上了聂然那双犀利的眼眸,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莫名地心虚了一小下下,“当然……安教官也有这样提议。” 这话一说完,宋一城就看到对面的聂然脸色一沉。 他深怕聂然翻脸,忙不迭地补充道:“不过大部分还是由医生的角度来考虑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你觉得你现在的可信度有多少。”聂然神情不变地问。 “当然是百分百了!” 但很可惜,聂然对此却给了他一个凉而不屑的眼神。 宋一城怕自己的形象就这么没了,语气有些着急了起来,“真的,我真的没骗你!我不相信你没感觉到。” 聂然挑了挑眉,“感觉到什么?” 宋一城皱了皱眉,眼神带着犹疑,“你那么聪明,应该能在今天的聊天里多少感觉到才对。” 聂然眼底深处有光闪烁了一下,可脸上还是保持着淡定的神情,“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一城不知道聂然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犹豫了几秒,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就是……古琳的情绪……你有没有发现有……问题吗?” ------题外话------ 晚安~各位~那些猜宋一城要表白的妹子们,你们猜错啦,哈哈哈哈~ 正文 533 后遗症? “说下去。” 聂然的神情看上去很是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宋一城的话而又任何讶异的情绪,反而带着深不可测的意味。 事实上,她是发现古琳有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她不知道宋一城和自己想的是不是同一处。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唉……我也说不清楚……”宋一城皱着眉头,带着苦恼之色。 聂然对此倒很是无谓地摆了摆手,“没事,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宋一城听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推辞,整理了一番说辞,才开了口,“其实,我也只是凭感觉,没有什么证明,总感觉她的精神方面好像有些不是很正常的感觉。” “不正常是什么意思?” 看到聂然眉头拧了起来,眼神带着几分冷冽之色,宋一城连忙地道:“我是没有证明的,算是胡说八道的那种,你不用太当真。” 聂然见他如此的神态,不免觉得无奈好笑,她是有多凶,才会让他这么怕。 “好,我知道,你尽管说下去,不管对错。” 得到了聂然这番允诺,宋一城这才将这段时间的观察说了出来。 “我作为她的主治医生,就她醒过来的这段时间来看,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了,倒是隐隐感觉她的情绪不是特别的稳定,特别是看到你,还有在听到你们让她离开部队这些话的时候,情绪波动的情况都比较大。” 宋一城说到最后越说神情越发的严肃起来,而聂然听了这番话也变得神情严峻了起来。 原先聂然在看到古琳如此的情绪化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还以为是多心。 但现在宋一城说是经过这段时间来的观察后得出的结论,那足以可见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古琳的情绪的确是有问题。 不过,她的情绪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宋一城看她低垂着眼睑,沉默着不说话,又赶忙补充道:“当然了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加上有枪战的惊吓,导致的一些情绪的把控不对,和精神失常也很正常。” 聂然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如果只是惊吓而导致的精神失常,我想你是不会特意和我说这么多的吧。” 宋一城一愣,见她一副神情了然的样子,禁不住又将眉头拧了起来,而且神情比刚才更为严肃,“是,失忆、精神失常不可怕,最怕的是她的潜意识里如果已经造成了阴影以及创伤后遗症,而因为失忆的问题,导致她本人并没有感觉到,那就很头痛了。” 聂然听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禁眉头轻拧了起来,“所以你是说,她不是装失忆,而是实际上她现在是有心理问题?” 坐在对面的人无言地点了点头。 聂然的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刚才坐在那里沉默不言就是在思考古琳情绪波动的原因。 宋一城说她看到自己时情绪波动特别大,那时候她就有疑惑古琳是不是……装失忆。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装失忆,但是这样奇怪的情绪看上去的确有些相像。 但没想到,宋一城却说是创伤后遗症。 “那为什么会头痛。”聂然又问道。 “她现在的情绪你也看到了,不是特别的稳定,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是要心理师介入的,可问题是她现在处于失忆状态,心理治疗都没有办法去舒缓。时间一长,没有人给她疏导,记忆力又一旦恢复,那就意味着全面爆发,很难控制。”宋一城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聂然,见她的冷峻的眼眸,很拧成褶子的眉,立刻又缓和地道:“当然,这些其实也只是我一种猜想,没有任何根据的。也有可能是她昏睡时间太长,一下子无法习惯和人交流,这都是有可能的。不过,我的建议是现在她刚恢复中,还是尽量能够避开那些刺激她的事情比较好,等到她和人接触久了,稳定了,再去稍微地引导。不过在这段时间里,你还是要多多注意才行,引导也不能一下子太猛。” 虽然宋一城最后又说了那些话,但聂然知道那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罢了。 古琳的创伤后遗症是肯定留下了,只是因为暂时的失忆,这才让她没有爆发,但是情绪会因为这后遗症而时不时的失控。 聂然压了压心里涩然的心绪,脸上一派平和,不想让坐在对面的宋一城担忧,“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些我会注意的。如果发现有什么的话,我会及时和你联系的。” 正文 534 弃她不顾? 而宋一城看她神情平平,似乎没有太大的起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嗯,反正我也就那么一说,你不用太担心。” 但聂然的表面功夫连霍珩都被骗过,宋一城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我知道,吃面吧。” 两个人说完这些,便又低头吃了起来。 只是说了那么久,又是在初冬时节,两个人又都坐在屋外,碗里的面早就凉透了。 “算了,别吃了,万一吃的着凉就不好了。”宋一城伸手阻止了她挑面的动作。 这番共进午餐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和聂然说这些话,现如今话已说完了,虽说他很想留下她再聊聊,可见她现在那风轻云淡的样子,时间久了,反而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于是主动提议道:“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聂然笑了笑,神色依然淡淡,顺势放下了筷子说道:“好。” 宋一城付了钱,就带她回到了车上。 古琳他们是坐着自家的车子回的部队,所以宋一城直接开车把她送回了部队。 医院距离部队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再加上和宋一城吃着饭说了那么久的话,等到了部队门口,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她在车里和宋一城道了一声谢,又说了简短的几句话,就下了车,往部队里走去。 宋一城坐在车里,直到看见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大门后,这才启动了车子调头离开了。 正值休假,部队的训练场上并没有什么人,聂然沿着训练场外朝着宿舍楼走去。 然而才刚上了楼,还没走进,就看到九猫正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往外搬。 “你在干什么?”聂然顿时蹙眉,快步走了过去问道。 “搬东西。”九猫剪短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又重新回到了宿舍里面。 搬东西? 难道九猫在为古琳整理东西? 可怎么看她都不像是那么热心肠的人才对啊。 很是奇怪的她立刻跟了进去,就看到宿舍里一片混乱,而站在正中间的何佳玉看到聂然,笑着快步走了过去,“然姐,你回来啦。” 聂然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们,问道:“这是什么回事?” “哦,没什么,就是古琳回来了嘛,我们想让九猫把这个床铺让出来,她正在整理呢,打算等会儿搬到其他空着的宿舍里去。”何佳玉指了指那张原本属于古琳的床铺。 聂然顺势一看,这才想起,九猫原本住的是古琳的床铺。 那时候她想要把九猫栓在自己身边,好时时刻刻盯着她,以防她做些什么。 现如今古琳回来了,床铺只有一张,要么她走,要么古琳走。 但李骁她们和古琳更为相熟,而且古琳大病初愈,怎么可能会走。 至于九猫,她巴不得离开这里,以此能够顺理成章的脱离自己的牵制。 “我们和教官说,古琳大病初愈还需要人照顾,我们得看着她,所以就想让九猫把原来的床铺让出来。” 聂然一听到何佳玉已经请示过教官了,眉头一皱,趁着九猫把东西搬去新宿舍的时候,冷着眉眼,劈头就对她一声训斥,“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屋内几个人都被她这话给吓了一跳,就连李骁也不由得听住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了她。 “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何佳玉一脸迷茫无辜地看着聂然,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聂然要凶自己。 聂然这一句话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九猫的身份何佳玉她们并不清楚,做出这番举动也实属正常。 可她现在顾不得和她们说些什么,也顾不得那些人用一种错愕的眼神看着自己,一看到九猫正从门外走进来,准备搬走最后的东西时,聂然立刻跨步上千一把扣住了她的手,“你不能走!” 九猫不能离开她的视线,绝对不可以! 引狼入室已经够危险了,她不能拿整个预备部队的士兵来赌这一场。 但众人看到她这番动作,从诧异变成了微微的震惊。 这是什么意思? 九猫不走,那…… “那她不动,古琳怎么办啊?”何佳玉将在场每个人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是啊,古琳要怎么办? 这里一共就五张床,总不能让古琳离开吧? 这显然不合常理啊,聂然怎么可能会弃古琳不管,而抓着九猫不放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在那里的古琳站了起来,笑着道:“要不然算了吧,我去别的宿舍就好,别麻烦别人了。” 何佳玉皱着眉头,很是不赞同地道:“什么麻烦啊,这本来就是你的床位,更何况你身体还没好,住在这里我们晚上照顾你也方便啊。” “可是……” 古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边突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我搬出去,让古琳睡得我的床铺。” 正文 535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众人的视线齐齐朝着发声源望去。 “骁姐?!”何佳玉更是不可思议地瞪眼了眼睛喊出了声。 她们不理解,为什么李骁这时候也横插一脚在这其中。 而且,不就是九猫换个宿舍吗? 她是新来的士兵,来了也才一个月的时间,和谁都不说话,向来独来独往,和李骁和聂然也没多少亲近,怎么就争着替她换床铺呢? 她们搞不懂,但是李骁和聂然一个眼神对视,就已经懂了。 聂然知道,李骁这是明白自己的意图了。 九猫必须要有人盯着。 而古琳又不能走。 那么,就意味着必须要有一个人退出去才行。 所以她才会主动说让出床铺。 聂然皱了皱眉,虽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但是…… 正当她思索时,就听到古琳忙不迭地拒绝,“别别别,别因为我闹出那么大动静了,我其实住哪里都没有问题的,我的身体没我妈说的那么脆弱,你们放心好了。” 说着就要上前收拾东西离开宿舍。 而在和聂然擦间之际,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聂然也没有伸手阻止她。 在众人的眼中显然是默认让古琳离开的意思。 反倒是何佳玉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古琳,“什么你就没问题,我们可是在叔叔阿姨面前保证的,一定要照顾好你的。” “就是啊,你先不要急着走,这事儿我们还能再商量嘛。”施倩也立刻上前,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门口。 “商量什么,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古琳肯定是不能走的。” 何佳玉的话让脑袋一团乱的聂然更加头痛了起来,忍不住低呵了一声,“别说了!”随即她扣着九猫的手,说道:“你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在这里等我。”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匆匆走去。 就连身后传来何佳玉的问话都来不及回答。 她一路面色焦急地朝着另外一栋办公楼走去,然后上了二楼,直接敲开了们,喊了一声,“报告。” 此时的办公室里还有陈军在,看到聂然喘息着站在门口,玩笑地道:“哈哈,咱们的聂然也难得做事如此规矩了。” 在他们这些教官的眼里,聂然可实在算不上是个规矩的士兵。 可现在聂然没心思和陈军说话,大步踏进去,直接走到了季正虎的面前。 季正虎看到形色匆忙的样子,不由得抬头,问道:“什么事。” 陈军看她的神情,很识趣的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借口说是出去运动一下,将办公室空了出来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你让九猫换的床位?”聂然一看到陈军离开,也不和他说些有的没的,直截了当地道。 季正虎听到是这事,神情缓了缓,点头道:“何佳玉他们他们说需要照顾古琳,所以我同意了。” 聂然俯身下来,双手撑在桌沿,问:“有没有办法让九猫不换?” “一共就五个床位,你打算让她们两个共睡一张床吗?”季正虎觉得换床铺这种事情不过是小事罢了,很不在意地反问了她一句就继续低头工作了起来。 聂然站在他面前,想了许久,然后说道:“这样吧,我和九猫两个人一起换出来,两个人住一个宿舍,如何?” 季正虎这回连头也不抬,一副公事公办地口吻,“部队也是按规矩做事,不是你说想换谁就换谁,想两个人住就两个人住的。你没有这个特权。” “也不算是特权,我每天晚上都加餐到凌晨,每次回去都会打扰到他们,所以搬出来也是为他们好。”聂然拿这个作为借口对他说道。 这下,季正虎正写着字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抬头对她说道:“那你换出来给古琳住。” “顺便九猫也一并换出来吧。”聂然见缝插针地就对他说道。 季正虎眉头轻皱,国字脸上五官刚毅且严肃,“我说过,你没有这个特权。” 聂然一样照葫芦画瓢地用刚才的借口,“九猫没多久也要进行去留的考核,最近和我一样加紧训练着,晚上有时候和我差不多时间回宿舍,你让她住在那里,反而会打到古琳休息。” 但这回季正虎却冷着面,“古琳如果需要这样照顾,那她就应该回家休养。” 聂然忙不迭地道:“她这不是刚出院么,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的,等时间久了,确定没事了,也就不会这样了。” “不行,部队有部队的规……” 季正虎一口就要拒绝,可谁知聂然却皱着眉,很是苦恼地道:“你就当帮帮我,行么?” “我是一名教官,教官必须要以身作则。” 其实作为教官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对一名士兵做如此这般的解释。 更何况换床铺这种事情,向来是听部队安排,聂然没有任何理由就想这样换,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 聂然事实上也清楚明白,但是九猫的情况实在太特殊,她绝对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在别的宿舍里。 实在不行,她只能去找李宗勇了。 他对九猫的情况是知道的,只不过这样闹大,以九猫的性子可能会起疑。 这样就麻烦了。 只是,麻烦就麻烦吧,总比盯不到她强。 聂然眉头紧皱着作势就要出去。 可才刚走到门口,忽然间就听到身后季正虎严肃的声音响起,“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聂然猛地转过头,眼底闪过一抹亮色,随即就笑着道:“谢了!” 正文 536 搬离宿舍 季正虎觉看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偏过头,闷声地道:“别以为说声谢就可以了,进不了9区,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聂然知道自己这要求是特别不合规矩的,她没有正当理由就要调换宿舍,而且还拥有特权一般和九猫两个人住一个宿舍,这事情要是让别人知道,季正虎这个向来规矩的教官肯定要被人质疑的。 她站在门口,笑着道:“原来是有条件的啊,不过这个条件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努力的。” 9区她是肯定要进的,现如今几次卧底任务已经让她站稳了脚跟,只要在训练上过关,等进9区的时候,她就要聂诚胜好看! 正想着呢,突然眼前一个东西抛了过来,聂然下意识地伸手一接。 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聂然摊手一看。 原来是两把钥匙。 接着就听到季正虎的声音又冷冷响起,“你们楼层最后一个房间是空着的,你和九猫搬进去好了。” 聂然听了,顿时把目光从手中的钥匙移开,再抬头,却看到季正虎已经低头重新开始工作了,分明是不想再搭理她的样子。 握紧了手中的钥匙,嘴角带着一缕笑意,“多谢。”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聂然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转而朝着宿舍再次快步而行。 没一会儿,她就又回到了宿舍里。 此时,九猫的东西已经全部搬了出去,正站在门口等着,至于屋内何佳玉和施倩正在替古琳整理着床铺。 那些人一看到聂然回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她。 “怎么说?”这回,还不等何佳玉开口,李骁提前开了口。 “是啊,然姐,怎么样,教官说什么了?” 聂然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九猫,“教官说让九猫把床铺让出来。” 九猫听了这话倒是很平静,转身就要把堆积在外头的东西朝楼上搬去。 而屋内的何佳玉听了,便说来一句,“看吧,我就说了!” 随后继续动手给古琳整理起了床铺。 但站在那里的李骁却不认为聂然会这样无功而返,她想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才对。 果然,就在她凝眉看着聂然时,就看到聂然这时候喊住了九猫,“教官说,你的宿舍是走廊尽头那间。” 说完就把手里其中一把钥匙丢了过去。 九猫接过钥匙,那道冰冷的目光就锁定在了聂然的身上。 明明当时说好是去楼上,聂然却一句话让她去了隔壁。 这……是不放心自己吗? 要盯着自己吗? 一深想,眼底冷光泛起。 聂然眼角一个余光正好瞥到九猫探究深思的冷冽神情,她知道九猫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但此时她却要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随即转身往自己的床铺走去,将自己的枕头被褥全都折叠打包了起来。 李骁看她这会儿也收拾起了床铺,不禁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和九猫一起搬出去。” 聂然头也不抬地回答了这么一句,么却让屋内在场的人却瞬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什么?你搬出去?这好端端的你走什么呀?咱们这儿只需要走一个人就成了。”何佳玉丢下了手里的活儿,上前扯住了聂然的被子。 身边的施倩倒是没有做些什么,不过也站在那里,面露惊讶道:“是啊,你为什么要搬出去啊?” 对于她们的诧异,李骁倒是放下心了。 她就知道聂然不会那么简单。 只是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刻意了? 她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和九猫有过接触,但是看得出来其能力一点都不弱,想必这人的心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自己能想到的,这人肯定也能想到。 聂然这样做,她有没有想过后果? 李骁清冷的眸色渐深,唇紧抿,一言不发地盯着还在整理床铺的聂然。 “我晚上总是加餐训练,会打扰你们休息,所以我就主动要求搬出去了。”聂然动作很快,没多久,除了被何佳玉拽着的被子没有折叠好,其他的床褥枕头都已经收拾好了。 “谁说打扰了,你一点都没打扰!你每天晚上回来我一点都不知道。”何佳玉死死拽着被子,就是不撒手。 对于何佳玉的睁眼说瞎话,聂然懒得戳穿,她可是知道每次自己回来,这丫头都要醒过来瞅一眼自己才能安心睡。 这次她离开这个宿舍,也是想要让何佳玉能够从这种患得患失的奇怪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聂然没好气的将被子给拽回了手中,“谁说是为了你的睡眠了,我是为了古琳,她伤刚痊愈,需要好的睡眠。” 说着就把被子折叠好,转身打开了衣橱,将里面的衣物都拿了出来。 正文 537 心虚?她有些古怪 被点到名的古琳立刻道:“不不不,我没关系的,我一向都是沾枕头就睡的,不会打扰我的。” “不了,你病刚好,白天要训练,晚上就应该好好休息才行,我进出即使再放轻手脚,可多少还是会出声音打扰到你的。”聂然对她柔柔地笑了笑,随后就低垂下了头,不再看向她。 站在那里的古琳急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眼中流露出的满是真诚,“怎么会,我才没有那么脆弱,医生都说我好了,你就留下来吧。如果你因为我离开宿舍的话,我会不安的。” 何佳玉也马上走了过去,对着聂然说道:“然姐,古琳都这样说了,你就别走了。” “不了,我我都已经和教官说好了,教官也同意了,再反复的话教官该不高兴了。”聂然笑着低垂着眉头,自顾自地收拾着,完全没有和古琳对视,等收拾地差不多的时候,她像是无意间看到站在门口的九猫,然后对她说道:“以后你和我两个人住一间,教官说你马上要考核了,以后晚上也要加餐,这样方便管理。” 接着就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打包,又把洗漱用品全部放好一起拿了出去。 而何佳玉、古琳两个人围着她不停地劝着。 可惜,无论她们怎么说,聂然都没有再回答她们,不仅不回答,聂然似乎看上去是刻意地在回避古琳一样,总是低着头,偶尔抬头对她笑,眼里也有些发飘,显得格外的心虚不已。 这奇怪的神情何佳玉和施倩她们看不出来,但是李骁和九猫却看得很清楚。 只不过这回,就连李骁都有些不明白了,明明在医院里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聂然却神情如此的怪异。 李骁眉头轻轻蹙起,默然地望着聂然的眼底越发的幽深了起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后,聂然终于全都收拾完了,她带着最后的一些朝着宿舍门外走去。 何佳玉十分的不舍,抓着聂然的衣袖,如同被抛弃了一般的可怜模样喊她,“然姐……” 她不懂,原本只是让九将床铺还给古琳而已,怎么最后然姐跟着一起走了。 聂然看她可怜兮兮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模样,忍俊不禁轻笑了一声,“我又不是离开,只是不睡在这里而已,白天训练的时候还不是在一起。” 说着就要挣脱开她的手。 但何佳玉哪里那么乖觉的会放手,一听到她不睡在这里,手就紧紧攥着聂然的衣角,死都不肯撒手,“可是我不习惯你走……” “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再说了,没有我,还有你家骁姐在呢。”聂然看她怎么也不肯撒手,笑着扭头朝着一声不吭的李骁身上看去。 然而这话还是没有说动何佳玉,“我不……” 骁姐虽好,但是然姐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 这天大的恩情是无人可替代的。 “然姐,你别走好不好,我不想你走。” 聂然脸上依旧一派笑容,只是眸光却已经黑沉了起来,她只喜欢表面上和人寒暄玩笑,但绝对不喜欢和人纠缠,何佳玉这样来来回回地缠着她,要是在以前只怕早就甩开她了。 “你乖点,到时候我就再教你几招格斗,那几招一出手,就连你家骁姐可能都应对不了,怎么样?”她一边转移何佳玉的注意力,一边不留痕迹地挣脱开了手。 喜欢的打架的何佳玉起先听到这话时,眼前顿时一亮,“真的吗?”可随后就立刻摇头,“不要,我宁愿不要学,我也要你留下来,我不想你走,你一走我都睡不好了。” “睡不好?那我出去做事的时候,你难不成夜夜失眠?”聂然挑眉一笑,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闹了。” 说着她的眸光又朝着李骁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 得到了示意的李骁这回总算是走了过来,恰好站在了何佳玉的面前,挡住了她,“你自己住,一切都要注意,加餐也要有个度。” 得到自由的聂然这才松气,展露出了淡淡地笑,“放心,有九猫陪着我,我没问题。” 最终带着行李和被褥走出了宿舍,转而朝着走廊尽头的那一间宿舍里走去。 何佳玉看到自家然姐真的走了,这下真急了起来,作势就要跑出门,可才走了两步肩膀上就被李骁给按住了,何佳玉急得拧着眉头责怪道:“骁姐,你干嘛不挽留一下然姐啊。” “没必要。”李骁看了一眼门口早已消失的身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铺。 何佳玉听了李骁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追,正站在门口犹豫不前呢,这时施倩就走了过来,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道:“何佳玉你有没有出息,人家聂然又不是离开部队,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要是等考核结束,她去了9区,和你彻底分开,那你岂不是要跪地抱大腿哭了?” 被这样嘲笑的何佳玉不忿地梗着脖子,刚开口,“我……” “别告诉我你会去9区,就你那成绩,拉倒吧。”施倩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何佳玉的心思,说完这句话就重新走到了古琳的床边收拾了起来。 正文 537 你在骗我 另外一边,聂然被何佳玉耽误了那么久,等走进新宿舍的时候,九猫已经整理地差不多了。 不过也是,她来的时候就是空无一物来的,就只是部队分发的衣服的被褥,没有其他的东西,所以非常的快。 聂然虽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可毕竟在部队待了这么点时间,总比她多那么一两件衣服。 新的宿舍的格局和那边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只有四张床。 九猫比她先进一步,已经挑了一个床位。 聂然看她挑的是靠阳台这边的下铺,于是自己就挑了她对面的下铺,那里有衣柜挡着门,是整个屋子最为隐秘的角落。 倒是适合她。 将衣服放到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把床一点点铺好。 “我出去就好,你跟着出来干什么。”已经整理完的九猫这时候终于冷冷开了口。 聂然背对着她,一边叠着被子,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陪你啊,你才进来一个月,这要是把你丢到别的宿舍,我于心不忍啊。” 她这话似真似假,坐在自己床铺上九猫眼底冷光闪动,语气却一如往常,“我不需要。” “怎么能不需要呢,在这里你也就只认识我了,我自然要照顾好你。”聂然弯着腰继续整理着床铺,径直对她说道。 “那个女孩子才需要你照顾。”九猫紧紧盯着她,说道。 像是没有料到一般她会突然提及古琳的聂然此时整理床铺的手微微一僵,继而装作没事人一般,“她,她……有其他人照顾,没问题的。” 九猫却很不给面子地说:“我有自己照顾,也没问题。” 聂然转过头,挑起了眉梢,“干嘛这样说,我们两个单独培养一下感情不好么?” “不好,而且你离开那里也不是为了我。”九猫冷冷地丢下了这句话,就把还没洗的衣物拿去阳台。 聂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笑着走了过去,倚靠在了阳台的门框上,问道:“不为了你,还能为了谁?” 九猫将衣服浸湿,把洗衣液倒入其中后,才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为了你自己。” 聂然轻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九猫转过身,和她面对面站着,“你应该是不想见那个叫古琳的,所以才离开。” 这话一出口,聂然嘴角原本那抹打趣的笑容一滞,但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怔愣,她又再次笑了起来,“嗯,我讨厌她,行不行?” 九猫听了却不以为意,将衣服简单的揉搓了几下,等起了泡,才洗干净了手,在从她身边走过时丢下了一句,“别骗人了。” “骗人?谁告诉你我骗人了,我就是讨厌她,不想看到她才特意找借口搬出来的,不然为什么我早不搬,晚不搬,这时候搬。”聂然这理由似乎非常的足,但是她提高的音量和喋喋不休的话,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九猫回到房间,拿着起脸盆湿漉的毛巾往阳台外走去,中途却被聂然伸手阻了下来,眼里带着挑衅的神情。 九猫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你如果讨厌她当初就不会把她那些零碎物品那么小心妥帖地放在自己的柜子里。” 然后在看到聂然那眼底微微闪动的怔愣时,挥开了她阻碍自己前进的手。 聂然哼哼地几声,满是不以为意地道:“那你的意思是?” “没有意思,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拿来做挡箭牌,至于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我没兴趣。”九猫挂好了毛巾,转身就把衣服给洗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没有了古琳这个话题,一时间有些沉默,聂然抱肩站在那里,随意问了一句,“那我去加餐了,你有兴趣吗?” 正在洗衣服的九猫头也不抬地说:“等我两分钟。” 聂然无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也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 说着就转过身往里面走去。 只是在转身之际,她脸上那副无谓的神情尽然褪去,有的只是紧张过后的松缓。 事实上,她怎么可能想不到和九猫单独搬出来的举动会惹来她的怀疑。 她在和季正虎商量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切想好,故意装作出一副对古琳似真似假的心虚模样,让九猫心生怀疑,这样一来她就会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和古琳之间。 而不是怀疑自己监控她。 当然了,宋一城也说过古琳现在处于不稳定状态,最好不要刺激她。 所以她才更加坚定要搬出来。 回到屋内,她看宿舍的门似乎被阳台和走廊的风给吹开了,顺手就把重新关了起来,接着把自己未铺好的床全部整理好,顺便把洗漱用品也全都放在了指定位置。 短短五分钟,两个人就已经全部搞定,开门朝着楼下走去。 ------题外话------ 晚安~!妹子们,不出意外明天会多更~ 正文 538 你的体能让我惊讶 只是她们两个人才刚出了门,就迎面看到了何佳玉她们正走了过来。 “然姐!你们也要去吃饭了吗?正巧我们也要去,咱们一起去吃吧。”她走到聂然跟前,笑着就要伸手去拉聂然的手。 恰巧这时候聂然仿若不经意间的抬手,正巧错过了她伸过来的手,只见她整了整自己的帽沿,说道:“不用了,我中午吃的挺多的,暂时不饿,你们去吃吧。” 说罢,就从她们之间穿过,径直朝着楼下的训练场走去。 九猫和她们本身就不熟,自然不会留下,跟了上去,和聂然并肩一同朝着楼下走去。 她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爱闲聊的人,进了训练场更是一言不发的开始投入了新的训练之中。 以往她们训练都是各归各的,只有格斗的时候两个人会偶尔比划一下,而如今两个人竟一起五公里,这同时开跑,高低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九猫的体能的确如聂然所预料,以及所看到的那样。 她的耐力很好,在第三第四圈的时候她的速度并没有减速,反而在保持匀速的状态下还隐隐有加速的势头。 而聂然早在第三圈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她超了大半圈,现如今几乎就要从后面赶上来了。 为此聂然看上去有些心急了起来,更加努力地朝着前面跑去。 可她的做法在九猫眼里却都只是无用功罢了。 才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九猫9就从后面反超了上来。 于是乎,聂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前面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自己。 似乎是不甘心了,聂然再次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只是这看似一圈,但实则她们两个人相差太远,到最后聂然还是没有翻盘,差了她半圈的距离。 两个人坐在旁边休息了一会儿,在休息的时候,聂然粗喘着气,带着一丝欣赏对她说道,“不愧是我挑的人,体能还挺让我惊讶的。” 坐在旁边的九猫语气淡漠地回答,“你也让我惊讶的。” 聂然听闻之后,不由得挑了挑眉,“这话我怎么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呢。” “体能太差。”九猫眸光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后就作势站起来,“我去训练了,你好好加餐。” 很明显是不想和她一起训练,嫌弃她太弱。 还从来没有被这么明晃晃嫌弃的聂然眉梢顿时挑高地问:“谁规定枪法格斗好的体能就一定要好了。” “难道不应该吗?”九猫瞥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一抹不解。 这不是很显然的关联么? 没有好的体能,格斗射击行军那都是空谈。 所以,体能是最为基础的东西。 “我偏科不行么。” 聂然如此无理也要搅出三分理的样子让话少冷漠的九猫最后只能放弃和她交流,直接朝着另外的400米障碍赛道上走去。 看着她径直离开的背影,聂然也不缠着她,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转身朝身继续进入的跑道,开始新一轮的五公里。 两个人各自训练各自,互不打扰。 渐渐的暮色四合,夕阳还残留着一抹光线,像是欲坠不坠的样子。 休假外出回来的士兵们路过训练场,就看到聂然和九猫两个人正不停地拼命训练着,她们的脸颊上早已浸满了汗水,额头的碎发也沾湿了,一缕缕地耷拉着。 明明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可落日的余晖洒在她们两个人的身上,流转着别样的光彩。 这也带动了那群刚外出回来的士兵们。 怪不得聂然能够如此得营长赏识,甚至还能去做卧底任务,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在外出放松的时候,而她却在这里挥洒汗水的拼命训练。 就凭这一点,差距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这下,他们也纷纷回到宿舍,换上了训练服,趁着晚饭前练上一轮。 而对于一下子多出那么多士兵来训练,聂然表示很莫名和不解。 好在她体能训练的也差不多了,不和他们凑在一起,索性拿着外套跑去了射击室练练手。 只是这会儿二班的几个人正被陈军拉过去加餐,她听里面枪声此起彼伏,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回去洗个澡,等这群人去吃饭的时候再来练好了。 然而还没刚来得及转身,就被眼尖的陈军给看到了,将她生拉硬拽留了下来,美名曰一起训练。 但事实上,他本来就瞄准聂然很久了,一直想要把她纳入自己的班里,只是后来看她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六班,最后只能作罢。 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单独把她留下来,自然要好好考验她一番。 而聂然看陈军如此的热情,想了想觉得,既然他是专门教狙击手的,或许也能让自己的枪法提高一些,就像当初霍珩教她那般。 于是就留了下来。 正文 539 天生的狙击手 她找了个相对远离的位置,然后将子弹一颗颗放入子弹夹,接着“啪”的一声,将子弹夹合上,拉开保险,就此瞄准了对面的枪靶子。 只是那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可她做起来却行云流水,潇洒一派,让看得人都觉得赏心悦目的很。 “砰砰砰——” 三枪开启,子弹立刻飞射而出,靶心上顿时出现了三个小眼。 按理说她这三枪开的算是不错。 但,对于陈军班上的人来说,这种成绩非常的稀松平常,并不值得让人注意。 更何况聂然这种等级在他们眼中,最起码得射出一朵花出来那才算是厉害。 所以,那群为了看聂然开枪而停下自己手里训练的二班士兵们,在看到她那平淡无奇的三枪之后,略有些失望的继续训练了起来。 射击室内枪声再次响了起来。 聂然看那些人终于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后,重新举枪再次射击了起来。 还是和刚才一样,子弹一颗颗的打中红心,看上去并没有奇怪或者是出彩的地方。 可站在她不远处的陈军却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十分耐心地看着她一次次的射击。 时间一久,他就稍微看出点门道出来了。 聂然虽然射击上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她的开枪速度却循序渐进的越来越快。 她明明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可是桌上所剩的子弹已经基本上和那些人差不多了,而且弹无虚发,每一颗子弹完全没有浪费。 这种训练方式其实不仅是训练枪法,也是在训练速度。 有时候在双方同时撤换弹夹,然后再开枪的时机也是非常重要的。 而她现在就是在训练换弹夹的速度。 陈军一遍遍看着她如此简单无奇的训练,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因为,她的速度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稳。 在这般快速的时间下,她居然还能不出错,这大大出乎了陈军的意料之外。 原本他是想替她算着时间,看看她能撑多久。 但没想到的是,她手上的速度虽快,但心性却一点都不急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动作,一枪又一枪的朝着靶心射去。 这样好的心性倒真是适合狙击手这个职业。 只可惜,他无缘能够完整的去教她。 等到她一轮的速度训练完毕以后,陈军只是上前给她稍稍的指点了几句。 说是指点,其实也就是关照那么几句而已。 她训练的很好,每个动作都非常的流畅舒服,根本不需要他去怎么太大的纠正,只需要提点一两句就可以了。 但就只是稍稍提点那么一两句,陈军发现她悟性的确是极高,几乎立刻就能消化。 又是一轮结束。 聂然手边的子弹夹几乎已经消耗完了,反倒是那些比她先来的那些人手边还有十几个弹夹。 没有了子弹,聂然这才收了手。 不得不说陈军刚才那两句的提点的确很有效,虽然只是很小的两个动作,但是的确在动作上更加的流畅了起来。 聂然和他简单的聊了两句之后,也就离开了。 等出了射击室,天色早已黑了下来。 此时的她已经收了汗,但出过汗的身体还是有些发粘,为此她决定先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再下来继续练体能。 在回去的路上恰好碰到了训练完的九猫,两个人便一同朝着宿舍楼走去。 才上了楼,就看到空荡的走廊里一个人正站在自己的宿舍门口。 聂然脚下一滞,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古琳,你怎么站在这里?” 原来,正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古琳。 古琳看到她回来,顿时笑着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聂然,“我看你一直在训练,都没有吃饭,特意给你拿了点吃的过来。”说话间看到身边的九猫,便冲她柔柔地笑着道:“你的也有,我特意拿了两份,你们可以一起吃。” 但九猫向来性子冷淡,对不熟悉的人更是如此,丢下了一句,“我不饿,不需要。” 就转身进了宿舍里。 古琳的笑容顿时微僵。 聂然看到眼眸中一抹失落的神情,及时拿下了她递过来的食物,笑着道:“她不吃是她没口福,给我吧,我刚训练完还挺饿的。” 古琳听到她这话,不禁抿唇笑了起来,“那你多吃点。” 聂然嗯了一声,立刻就催她离开,“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正式训练了,抓紧时间多休息会儿,这样才有体力受训。” 古琳也没有纠缠,而是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回去休息,那你记得吃。” “好。” 说完之后,古琳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聂然拎着那一袋食物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准备去洗澡的九猫看到她拎着食物回来,难得冷冷调侃了一句,“不是讨厌她么?” 论嘴皮子聂然怕过谁,她当即回击过去,哼哼一声地道:“不是说不管我和她的事情么?” 被瞬间一秒KO的九猫只能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澡去了。 正文 540 那个组织不容小觑 自从她从原来宿舍搬出来,和九猫住在一起后,两个人倒也算是和谐。 之所以说和谐,是因为她们两个人几乎不怎么回宿舍,一个为了考9区,基本上晚上都是凌晨两三点回来,早上又五点半起来继续训练去了。 一个为了还有一个多星期的去留考核,也在拼命训练着。 两个人回到宿舍也都是洗洗就睡了,完全把宿舍当旅馆一样。 于是乎,预备部队的训练场上就会基本上时时刻刻的看到这两位的身影。 因为别人戏称为“双胞胎姐妹”。 只是这“双胞胎姐妹”的情况持续了不过短短三四天,何佳玉他们一大群的人随后也加入其中一起训练。 起先何佳玉还会在五公里的时候跟着她说说话,不过后来发现聂然在训练的时候从来不说话,就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自讨无趣的她至此之后也就不说话,闷声训练。 以至于每到傍晚所有人都吃完晚饭回宿舍休息路过训练场的时候,就会发现聂然会带着那些人在训练场上不停的训练。 时间一长,那些士兵们看在眼里,逐渐也被带动了起来,跟着一起加餐训练了起来。 先是叶慧文孙皓他们,慢慢的是整个六班,接着就是其他的班级一点点的加入其中,将队伍一点一滴地扩大了起来。 不过有一个人并没有参与其中,那就是向来不合群的九猫。 她在一个星期后的去留考核结束之后,就开始恢复了基本训练,再也没有在傍晚出现了。 聂然对于她的不出现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去留考核都结束了,她的确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下。 只是,她要找个时间去李宗勇那里调一下九猫的考核成绩,探探虚实才行。 可这个想法还没实施,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季正虎就把刚吃完,打算去训练的聂然给私下叫了过去。 到了办公室,正当聂然奇怪呢,就看到季正虎将一份档案递给了聂然。 “这是什么东西?”聂然看着那份还没打开的档案袋,心中很是奇怪。 难道事关霍珩的? 可也不对啊,霍珩的事情向来都是由李宗勇亲自和她讲的,季正虎根本不会介入才对。 “这是九猫的体能成绩,你看一下。”坐在办公室里的季正虎很是严肃地对她说道。 体能成绩? 聂然微微瞠目,动作飞快地解开了牛皮纸袋的绳子,将里面的报告纸给拿了出来,“好端端的怎么把她的体能报告给我看。” 说着,就仔细看了起来。 “营长说给你看看,让你了解一下,什么叫差距。”季正虎很是平静地说道。 站在那里的聂然本来正在仔细查看九猫的报告,听到是李宗勇交代的,心下就觉得他这猜人心思的本事真是厉害。 可随后那一句话却让她的脸色垮了下来。 什么叫让她了解一下,什么叫差距! 要不要这么夸张! 她和九猫好歹也打过架,体能上也一起跑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底的好不好。 她敢打包票,李宗勇才不会说这种话,肯定是季正虎自己编的。 聂然瞥了他一眼,然后才将视线转回了那份报告上。 不过仔细一看,她不得不承认,好吧,真的是……差距! 那体能成绩几乎和李骁并肩,甚至还有隐隐超过的趋势。 可以说是,这基础非常的稳扎稳打。 只是……她作为那个地区组织里的一员,体能却如此之高,格斗枪法如此之好,那么这是不是也意味着,那里的人都有基本的军事训练。 或者是,他们并非只是简单的占山为王,而其实是一个拥有完整的军事体系的组织。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接下来霍珩可是要打一场硬仗了。 单靠他一个人,只怕这趟水深得要没过他的胸口了。 “在发什么呆?”突然间,耳边传来了季正虎的声音,聂然猛地抬头,才发现季正虎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边。 “什么?”被打断思绪的她后知后觉地问。 “我在问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季正虎眉头皱起,显然对于她的走神有些不悦。 已经回过神的聂然听到季正虎这话,故意装傻地反问,“什么什么关系?” “这部队里体能比你厉害的大有人在,营长为什么偏偏把她的成绩特意拿来给你看。” 别看季正虎平时闷声不响,可该有的聪明劲儿是一点都没少。 不过是李宗勇这么一句吩咐而已,居然能够让他联想到自己和九猫之间有什么。 看来这位季教官也是个心思细腻聪敏的人。 正文 541 不要命的小疯子 对于九猫的身份聂然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季正虎的。 这件事除了她和李宗勇之外,其他人是绝对不能知道的。 “因为……她也是要进9区的人啊,营长只是变着法的想要激励我。”聂然眼珠一转,随口就扯了个借口搪塞他。 但其实也不算是完全的搪塞,霍珩和她说过,只有九猫只有去了9区才对那个组织有用。 所以,她的目标肯定是9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她也进9区?”季正虎凝眸,眉心轻蹙,沉着声问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我这里没有她在新兵连或是其他部队的出处?”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营长,这事儿你应该问营长才对。” 聂然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推给李宗勇比较好。 部队这边的李宗勇更加熟悉,她现在随口胡诌,万一到时候穿帮了那就不好了。 而且季正虎作为教官也不一定有这个胆子会去问作为上级的李宗勇。 她为了防止季正虎还继续追问下去,不等他说话,马上就把话题重新转移到了九猫的体能成绩上,“不过她这个成绩能进9区吗?” 季正虎凉凉地说了一句比你有希望噎得聂然肺疼不已。 “喂!我好歹也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士兵,能不能给点面子。” 就算她的体能成绩是不怎么样,但这也不能怪她啊。 体能这个东西非一日之寒就可以完成的,它需要长时间的不停训练才能达成,而她几次三番的外出做任务,先是在2区部队被耽搁了那么一段时间,后来回来之后又是芊夜的事情,接着又要去找霍珩,最后又受伤在医院,在预备部队的时间根本就不多,更不要谈系统训练了。 “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来的。”季正虎严肃地回答了一句。 他看似说的很是冷淡,但事实上季正虎也很清楚聂然停留在部队的时间并不多,而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达到及格线已经是不易了,可问题是聂然想要进的是9区,那个地方可不是及格良好就可以能够进去的。 她必须要达到优秀才可以,也只有达到优秀才能有资格去争取9区。 “放心,我迟早也会有这个成绩。”聂然放下了报告就离开了办公室。 季正虎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他担心的从来不是聂然有没有这个成绩。 以聂然的能力,拥有九猫这样的成绩只需要时间就可以达到。 可问题是,对于聂然来说,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现在是在和时间争分夺秒。 不过好在,聂然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加餐的时间越来越长,几乎所有拿来休息的时间她全部耗费在了体能训练上面。 每天晚上季正虎都会拿着秒表计算着她每个项目的时间。 于是,每天晚上他们的对话就变成了以下内容。 “怎么样,今天成绩如何?” “还差十二秒。” “今天成绩?” “还差一点。” “成绩?” “照旧。” 似乎多说一秒都显得浪费时间一样。 训练、训练、不停的体能训练。 重复而又枯燥的训练几乎让人怀疑时间已经停滞不前了。 而在这个时候,季正虎发现无论聂然怎么操练,成绩永远都定格在了原点,完全没有任何的进步。 这让他很是奇怪,按照聂然的能力和当初夏季考核前那一个月的魔鬼训练的成绩,不可能会突然急刹车一般的挺住才对。 “还差几秒及格?” 又是一轮五公里结束,聂然站在季正虎身边粗喘着气,冬天的夜晚,寒风呼啸,可她满脸都是汗水,外套早已被随意地丢在了一边。 “还差四秒五。”季正虎看着秒表上的时间,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成绩已经连续四天相同了,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丝毫的进步,这样下去别说9区了,任何一个优秀的部队都不可能要她。 相比起季正虎的焦虑和忧愁,聂然倒是显得很是平静,“那我再来。” 说着就甩了甩手,往起点方向走去。 夜光下,她那轻甩手的动作让季正虎眼角无意间瞥到了她手腕的一抹金属亮光。 当下他立刻就喊道:“等等!” “怎么了?”聂然不明所以地站在了那里,转过头朝他看去。 只见指着她的手腕问道:“你是不是在身上又加重铅块的重量了?” 除了这一点,他实在想不出聂然的成绩为什么会止步不前。 聂然整理了一下袖子,无谓地摆了摆手,“没及格就是没及格,我重来就是了。” 并没有正面回应季正虎的问题。 “你到底绑了多少?”季正虎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上前就去抓她的手腕,那一抓立刻就给感觉到那手腕上沉甸甸的重量,神情骇然,“你疯了,为了拉体能,身上绑这么重的铅块?” 连他都觉得重,那分量不用详细说明就能知道了。 聂然轻轻挣脱开了他的手,笑着道:“我也不是一下子绑那么多的,所以感觉还好。来来来,继续继续。” 她随意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就想往起点走去,却被季正虎一把给拦了下来。 ------题外话------ 今天的结束了,安~ PS:因为季正虎对聂然不错,为此大家都给季正虎亲切的取名“季麻麻”,那放心“粑粑”快粗来了~ 正文 543 唯一知情的人 他语气里没有了前段时间的激励,反而冷着脸,冷冷地劝了一句,“训练的时间还算宽裕,你没必要这么做。” 他觉得聂然真是个不要命的小疯子。 完全激励不得,因为一激励起来,完全就是不管不顾,到最后怕的反而是他自己。 就怕她到时候又和上次一样,训练得一身是伤的躺着进医院,连夏季考核都被取消。 这一回的冬季考核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再被取消,只怕就真的是要完了。 但对此,聂然却犹觉得自己不够,“我已经落了很多了,必须得补回来。” 说着就要挣脱开他的手。 季正虎也觉得大晚上和一个女兵这样拉扯不好看,顺势放了手,语气里带着认真的劝诫,“千万不要勉强,免得得不偿失,重蹈覆辙。” 聂然点了点头,应答了一句,“我知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错过冬季考核了。” 言尽于此,季正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让她继续下去。 夜,越发的深冷寂静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就这样一个训练,一个在旁边握着秒表记时,直到天际线泛起鱼肚白。 一连半个月都是如此这般。 不过好在聂然也不是真的那么不要命,不停的在自己身上加铅块,一旦到达身体所负荷的程度后,她也就停了下来。 于是在那半个月的的后期,她的体力能明显开始回升了起来。 季正虎知道,她的身体已经适应那些铅块的重量。 看着那越发缩短的时间,他原本紧张不安感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按照她现在的体能,如果撤掉那些铅块,只怕已经在部队整体水平之上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一定可以达到她想要的高度。 只不过,体能是拉上来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9区这个地方,不是只有体能好才能进得去。 它是一个对士兵总体综合要求极高的地方。 体能只是基础的基础而已。 季正虎望着聂然日渐提升的成绩,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有些纠结和沉重了起来。 于是,终于无法忍受他每次看着自己的成绩如同死了爹妈那般神情的聂然在跑完了五公里以后,走到了季正虎的身边,很是无奈地问道:“季教官,我的体能到底是有多差劲,才会让你的脸看上去如此的难看。” 她都已经这样训练了,就算不冒尖,但是也应该不至于能让他的神情这么严峻吧。 难道是9区的门槛太高? 那次她和9区的人一起行动入的后岛,看得出来他们的确很厉害,虽说前期他们进入后岛9区的人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在潜入主岛之后,他们的确很快的将整个主岛全部控制其中,并且彻底封锁。 这种行动力度和默契,即使是聂然这种向来喜欢单人作战的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厉害。 “说说看我还差9区有多远的距离。”聂然问道。 她觉得就算差十万八千里,她也非要赶上去不可。 然而就在她心里暗暗下定主意的时候,却听到身边的季正虎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聂然当即一愣,接着就皱起了眉头,眼底满是诧异地看向了季正虎,“你说什么?” “你的体能现在的确已经超过了预备部队的整体水平,但是距离9区我不清楚。” 这也是季正虎面色难看的重要原因。 他一开始训练聂然,其目标是超过预备部队的整体水平,因为只有超过了,才有机会朝9区靠拢。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聂然一旦停止负重,体能的成绩居然会如此快速的上升。 这下,原定目标已经超额完成,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却茫然了。 而站在身边的聂然一听他说不知道,也懵了,“你不清楚?你这个做教官的都不清楚,那还有谁清楚?” 她前世和部队从来没沾过边,虽说也是军事化管理,但是基本上都是往死了练,谁知道9区是怎么训练人的。 “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她对季正虎这话表示很怀疑。 但季正虎却眉头紧皱地摇了摇头,“9区虽然对预备部队招收,但是基本上很难会有人录取。” 事实上,就是优秀如一班的也没几个人敢把目标放在9区身上。 更别提当初完全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六班了。 “所以我不清楚。”季正虎从来没训练过,又怎么会知道9区的录取目标。 聂然看他紧抿着唇,带着严峻的神情的神情,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道:“那你去找别的教官问问啊,一班的教官总归知晓吧。” 以往一班可是尖子班,应该出过几个9区的士兵吧? 可提及到这件事,季正虎的眉头却更加紧锁了起来,“唯一知情的,也曾经在9区受过训的,就只有一个人。” 正文 544 也不算是强求他吧? “谁?”聂然看他那比刚才看自己成绩还糟糕的神情,“你别告诉我,那人已经死了!” 要真是这样,那也太扯淡了! 那9区又不是飞身成仙的地方,有必要说的那么玄乎其玄的么! 季正虎很是严肃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没死,但是离开部队了。” 离开部队? 聂然想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地脱口就道:“安远道?!” 季正虎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曾经是9区的人,后来虽说离开了,但是9区的训练方式还有要求,他肯定比我熟悉。” “那你直接给他打电问问不就行了。”聂然对于他那副沉重的神情很是无语,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到极点的人物。 但季正虎却摇了摇头,“他教人自有一套,我学不来。如果他能回来教你,倒是能事半功倍。” 他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风里低低响起,让聂然轻怔了一下。 让安远道回来教自己? 虽然自己也希望他能回归部队,只不过…… “前几天古琳回来的时候我见过他,也问过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他却说在那里挺好的,显然是没有想要回来的意思。”聂然拧了拧眉头,如实地回答。 她在医院那段时间没少劝过安远道,可是这人就是钻了牛角尖,怎么也不愿意再回来。 以至于后来她也就不去再多说什么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她也不好多强迫对方。 只不过现在季正虎说,如果安远道来教自己会事半功倍。 这让她不免又动起了想让他回来的念头。 毕竟古琳现在都已经醒过了,一切都已经回归到原点了。 现在让他回来,也不算是强求他。 “我试试吧,不知道有多大的几率,但是试总比不是试强。” 聂然对季正虎说完的隔天一大早,她就拿着请假单出了部队,没有去安远道所在的部队,而是去了那架跟踪安远道买菜的菜市场专门蹲点候着他。 早上九点多她就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周围进进出出的都早锻炼完过来买菜的大叔大妈,迟迟不见安远道的身影。 身后的入口处传来喧闹的小贩们的叫卖声,以及各种讨价还价的声。 冬季的寒风冷冽,聂然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等待着安远道的到来。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菜市场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断,可就是怎么也见不到安远道的身影。 就在她以为无功而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推着一辆小三轮就此从人群中出现。 安远道! 这人总算是来了! 聂然穿过层层人群,直奔着安远道而去。 “安远道!”她生怕人太多,一个晃眼他就不见了,为此她大声地朝着远处喊了一声。 被点了名字的安远道手上动作一顿,猛地抬头,就看到聂然快步而来,很是惊讶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等你啊。”聂然说道。 安远道这下更是不解了,“你不训练跑来这里等我干什么?逃出来的?你真是越来越不把部队的规矩放在眼里了,你也不怕被处分。” 聂然听着他的警告,有些郁闷,她在安远道眼里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守规矩,才会一见面就这样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 “我是特意请假来等你的,处什么分。”她没好气地道。 “你等我?为什么?”安远道表示十分的疑惑。 现如今古琳已经恢复了,她和自己也没什么可以聊的了吧? 除了…… “我不回去,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回去。”安远道很是决绝地拒绝,“我当时就和你说过了,我在那里挺好的,我不想回去。” 聂然没想到他这么果断的拒绝自己,甚至连给自己一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对此聂然也有些无奈了,“可是你也知道我想要进9区,而季正虎没进过9区,也不懂那里的训的方式方法,除了让你教我,部队没有其他人能教我。” “谁说的,他季正虎少胡说八道了,他作为教官,怎么可能不懂!”安远道觉得这个话太假了。 而事实上,聂然也觉得季正虎昨天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些假,不过不管假不假,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把安远道给弄回去才行。 所以她一口咬定地说:“他当然不懂了,以往进9区的都是你们一班的人,六班的人从来没进过,他怎么可能知道。” 聂然这番话让安远道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哼哼唧唧了几声之后,他就皱着眉,不耐地道:“其实9区的训练方法和我们没什么差别,基础训练都那样。” 说着就停好了三轮车,往菜市场里面走去。 正文 545 骗回去?休想! 聂然当下立刻一个跨步挡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通行地道路,“你这算是敷衍我么?” 被发现的安远道只能强撑地道:“没有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本来基础训练都差不多,无非就是拉体能。” 然后作势就要往外走去。 但聂然却不买账,死死地挡在路中间,继续问道:“那怎么样的体能才能进9区呢?你总要给我个比较吧?” 安远道被她挡在狭小的停车道上,怎么走都走不掉,而周围来往的人都看着他们两个人,场面很是尴尬。 最重要的是,丫头居然脸皮厚的完全装作视而不见。 安远道自认为自己一个大男人已经够皮糙肉厚的了,没想到这聂然比他还厚。 被一群大爷大妈们这样盯着,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挡着自己。 虽说他们之间差的岁数差了二十岁,但是一个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挡着一个大老爷们,实在是不太好看啊。 安远道无奈地只能往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出了一小段距离,语气里充满着无奈和妥协,“你要是能达到李骁的体能,那就差不多了。”说完他又想起了当初她在新兵连里最后一个月的成绩,马上补了一句,“我是说平均成绩。” 他知道聂然的爆发力极强,应该是特意训练过,为的就是弥补她长期的耐力不足,但是爆发力只是那么一段时间而已,而真正的体能是需要很长的耐力。 “你还是回去好好训练吧。” 安远道趁此机会说完就想不留痕迹地离开。 但才刚走了几步,就被聂然状似无意的一移,又给挡了回去。 “李骁的体能有那么好么,居然已经踩到9区的及格线了?”聂然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在夏季考核的时候和李骁一起训练过,李骁的体能在部队的确算是不错,和她比,自己也就胜在爆发力了,要比耐力,她分分钟就被李骁给比下去。 而能和她比较的应该只有一班的汪司铭他们可以比肩。 但是安远道说李骁已经到达9区的水平,那实在是不可信。 如果她真的能过9区的水平,那汪司铭和方亮也应该过才对,怎么可能最后落到海军陆战队去。 被看穿的安远道真是心里气得郁闷不已,可脸上又不能发作,眼看着聂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最终只能无奈地又退了回去,没好气地说:“谁说她到9区的及格线了,9区的及格线是那么好达到的吗?!只不过她的体能已经超过部队的整体水平,所以再努力一把应该没问题。” 再努力一把? 嘁,他说的轻巧,这一把可不小啊! 聂然轻哼了一声,“那季正虎也说我超过整体水平了啊。” “你说你现在已经超过部队的整体水平了?”安远道听到她这话,脸上的神情满是震惊,只不过随后就不相信地道:“开玩什么玩笑,你中间休息了那么久的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快的速度赶上来。” 她先是被送去2区一段时间,后来回来之后又因为芊夜的事情转而去做了卧底,后来又两次骨裂躺在医院里,为此还失去了夏季考核,这断断续续的外出,导致从未好好训练过的她怎么可能赶上大部队的综合成绩。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预备部队早已不是当初的预备部队,自从一番清理过后,就连六班的整体水平也全部赶了上来,可以说现在的综合成绩远比当初的更高上一个台阶。 聂然这个没有系统训练体能的人,怎么可能赶得上来。 但对于安远道这般的质疑,聂然却说:“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啊。” 正要上前去拽他手,没成想安远道双手往后一缩,很是警惕,“你别想用这个骗我回去,我才不上当呢。再说了,我一个炊事班的试你干什么。” 计划落空的聂然只能把手收了回来,问:“那你现在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告诉我。” “我已经告诉你了啊,让你抓紧时间练体能。”安远道说道。 聂然不死心地继续问道:“可是除了体能,应该还有别的吧?” 体能虽然重要,可是9区的考核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依照你的能力只要体能训练好,其他的也不会有问题的。” 安远道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自己已经被耽误了太多时间,于是就想再次绕过她离开。 可没达到目的的聂然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什么叫其他没问题,你好歹教我一些啊,当初在预备部队你死乞白赖的要让我入一班,这会儿倒是扭捏起来了。” 安远道被几次三番的挡住,有些生气了起来,板着脸,很是不耐烦地回答:“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我现在只是一个炊事兵而已,没资格教。” 接着就想离开。 正文 546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聂然其实在这里和他浪费口舌也很烦躁,她又不是心理医生。 “你要想回去,谁还能拦你不成?”她皱着眉头,再一次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安远道逼不得已的再次停下了脚步,冷声地道:“不用了,我过得挺好。” 聂然看他那副冥顽不化的样子,忍不住地讥冷一笑,“本该拿枪的手现在拿着菜篮子,这叫过的好?”可话音刚落,看到安远道那稍白的脸色,聂然也觉得自己太过激了,毕竟是教官,而且他在自己生病期间还每天熬了骨头汤,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态度微微软化了一些,“古琳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一切都回到原点了,你……” 只是这话还未完,安远道厉声的一口打断,“别说了!我该去买菜了。” 聂然看着他拿着菜篮子的样子,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对着他说了一声,“你想方设法的让我放下,那你自己怎么放不下?” 可那人却就像是聋了一样,低着头自顾自地道:“我时间来不及了,再不买菜回去,就不能准点开饭了。”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从聂然旁边离开,索性这回从车头绕过去。 “你……” 聂然气不过,但看他那么坚决,又不好逼他太紧。 而且她本身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次就能把他劝回来。 只是这一场持久战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聂然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就决定先回去,明天再继续。 大不了她每天把上午的时间耗在安远道身上,比耐心和嘴皮子,她还从来没怕过谁。 中午回去之后,季正虎似乎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快把安远道给弄回来,也不说什么,只是让她归队继续训练。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聂然又早早的在菜市场门口开始蹲守着安远道。 十点多,安远道果然出现在了菜市场门口。 聂然当机立断地又上前堵住了出口,将安远道堵在了里面。 安远道见她又一次出现,眉头立即就拧了起来,“你怎么又来了?你不好好训练,老出来瞎晃荡什么?” “你又不是我教官,你管我。” 聂然一句话就给顶了回去,被反将一军的季正虎哼了一声,“谁要管你,你爱晃荡就晃荡,反正到时候被训的是季正虎,又不是我。” 他这话让聂然不禁眼珠一转,故意诓他道:“干嘛要到时候啊,他今天早上给我开假条的时候还和我说,昨天被营长叫过去训话了。” 安远道一听,马上就有些急了起来,“那你还跑出来干什么,那小子对你还算不错,你可别给他找麻烦。” 聂然很是无谓地耸了耸肩,“明明给他找麻烦的是你。” “我怎么给他找麻烦了?我人都不在预备部队了,怎么可能会给他找麻烦。”感觉被诬陷的安远道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正中下怀的聂然立刻就说道:“你要是愿意跟我回去教我怎么训练,我能一直跑出来找你么。” “我……我不是告诉你了,让你拉体能嘛!”安远道说完调头就跑。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丫头多待,没一会儿就被掉入她的陷进里。 既然说不过,那就跑吧。 聂然看他那样子,不由得眯了眯眼。 他越是跑,她就非要堵到他不可! 于是,一连七天,聂然就天天在菜市场堵他。 那安远道原本见聂然每天都是上午堵自己,然后中午时候就回去,为此就把买菜的时间给调到了下午。 可谁知道聂然不见到他根本就不死心,为了能见到他,从早上八点准时等到下午四点,甚至还放话,再挪时间,她就敢直接杀到炊事班去找她。 安远道知道,这位小姑奶奶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最后真是怕了她了,无奈之下只能又恢复到每天十点去买菜。 可这么无端多了一个恼人的“尾巴”实在是头痛的很。 “我说姑奶奶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都说了让你拉体能,你还要我教什么呀。”最终,他实在是抵抗不住,苦着一张脸认命地问道。 聂然嗤了一声,“你少敷衍我,9区要只是拉体能就能进去,那预备部队岂不是人人都能进了。” 对于她的不屑,安远道也随之带着轻蔑的语气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说拉体能就是我们预备部队的那些时间规定么?想要进9区,负重20公斤五公里、不带任何的食物,在野外生存七天、一分四十秒秒内完成400米障碍赛等等这些都是最起码的,你能做到吗?” 聂然眯了眯眼,脸色慢慢地严肃了起来,片刻之后,她很是认真地低声问了一句,“是不是我做到了,你就教我。” 安远道觉得这对于聂然来说不太可能,那些时间规定他是故意提高了的,一班的人都没这个成绩,更何况她这个体能渣。 “等你做到再说。” 聂然听到他这话,嘴角忽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味深长地道:“这是你说的,别后悔。” ------题外话------ 四更结束,大家安安~ 正文 547 私开小灶太可怕 自那天和安远道达成了这莫名的协议之后,聂然就再也没有去找过安远道了。 安远道看她不来了,先是松了口气,觉得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看聂然迟迟不来,不禁开始心里嘀咕,这丫头不会真的按照自己说的那些要求去练习了吧? 要知道那些要求可都是他胡编乱造的,特别是那个一分四十秒的障碍训练那对于聂然现在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安远道想了想,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丫头那么聪明,明知道自己故意刁难,怎么可能会死心眼的给自己跑出个一分四十秒出来。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有道理,随即就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但他却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聂然的确聪明,也不死心眼儿,可她能忍能坚持啊。 从当初那九天的罚站里就能看得出来,只要她想做的,那就是豁出去都敢做。 于是,在安远道自认为彻底解脱的日子里,聂然却在训练场上拼了命的训练。 几乎可以说是没日没夜的训。 就连集体训练时暂休的半个小时她都没停下来,拉着季正虎就往400的障碍训练道去练。 季正虎也知道她这么做一为自己,二为了把安远道给弄回来,所以挤着时间陪她训练。 一轮400米结束,她微微喘着气站在原地望着季正虎,问:“多少?” 季正虎看着秒表,面无表情地回答:“两分二十秒。” 这个成绩只能说一般,比起李骁她还差五秒八,比起九猫她还差七秒七。 更别提距离安远道所设置的一分四十秒了。 聂然听到这个成绩,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再来。” 又一轮过去。 “多少?” “两分十五秒。” “……再来。” 连续来了七八次,最快的一次也只有在两分零九秒。 就是突破两分钟都困难,更别提是一分四十秒。 季正虎看着她脸上挂满了汗水,甚至小脸隐隐有些苍白的模样,忍不住地制止了她下一轮的训练,“一分四十秒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吃力。” 刚刚才集体训练完,她就没有休息的又跑来这里训练,再加上她身上还绑着铅块,负重而行的她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到达安远道定的标准。 而且…… “他这分明是在故意刁难你。”季正虎皱着眉冷声地道。 一分四十秒。 对于聂然现在的情况来说,实在是太过艰难。 即使是一班的尖子兵训练,最快的也不过和聂然的两分零九秒差不多。 要突破两分钟,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然而,在面对这种艰难境况下,聂然却依然坚定不移地道:“再吃力再刁难我也要继续,如果连他的要求都达不到,还谈什么去9区。” 说罢就朝着起点再次走去。 她的体能是她最大的致命伤,她的枪法、格斗都是从一次次的从生死中撑过来的,所以即使在这具身体里,她依旧可以完好的发挥。 只有体能,这个该死的体能却需要这具身体一点点锻炼起来才可以。 带着如此这番的怨念,她的动作越发快速了起来,一鼓作气地朝着终点方向冲了过去。 而在训练场上正在训练的那群士兵们看着远处那抹身影在各种障碍中跳跃,飞奔,匍匐前行着,心里除了感叹就剩下惊叹了。 到底是要去9区的人,果然拼命的程度都是他们无法企及的。 原本队伍里一直在私下传季正虎偷偷给聂然私开小灶,说什么晚上季正虎每天晚上都会给聂然单独训练,一开始他们也有些觉得不甘心,总觉得不能因为聂然想要去9区,就给这种特殊待遇吧。 可现如今看来,这特殊待遇不要也罢。 这哪里是私开小灶,分明就是拿命在训练啊。 就算季正虎给他们开小灶的训练,只怕他们也没办法向聂然这般不要命的坚持下来。 要知道,距离冬季考核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每天这样玩儿命训练,那锻炼的可不只是身体了,而是心理了! 长时间的拉锯战,会让人身心俱疲的。 那群人看着聂然这样一日又一日的重复,虽感叹,但担心她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这根弦因为绷得太紧而就此断裂,彻底倒下。 如果真的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她虽说有卧底任务在身上可以为自己加码,但是她的目标实在太高,只怕9区的人不一定会买账啊。 要是只认考核成绩,而她没了夏季考核已经是失了先机,这会儿冬季考核再出点什么问题,这几个月的心血只怕就要彻底白费了。 正文 548 从来不是一类人 几天下来的训练,除了吃完饭后的一个小时她在休息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训练。 而季正虎也居然时刻陪着她。 这让所有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因为季正虎的严肃、刻板、守规矩是所有人对他的印象。 私开小灶也已实属难得,但能够长时间的顶风作案,在众人皆知的情况下还陪着聂然一夜夜的加餐训练,倒真的很让人惊讶。 晚上的课程结束,聂然和季正虎就直接随着众人一起下了楼,又在众人的目光中一起朝着训练场走去。 何佳玉他们停住在远处,望着聂然丢下外套,继续和那400障碍死磕的时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目光中充斥着担心和忧虑,“然姐再这样下去吃得消吗?” 都这么多天了,然姐这样无休止的继续,实在是让人担忧啊。 原本吃完饭之后她还和他们一起训练,可是后来自从白天请假出去了几次之后,等再回来,她训练的速度就完全就提升了,而且更加努力了,并且季正虎也开始时时刻刻在她身边给她算时间,以至于他们都没办法和她靠近。 可站在她身边的施倩却对她说:“她是要去9区的,这些都是必须要经受的考验。” “可是我担心她身体会累坏。”何佳玉就这样望着远处的聂然,咬着唇,带着忧愁。 “她不是小孩子,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从身边走过的李骁只是清清冷冷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而往宿舍大楼里走去。 只不过这话何佳玉心里虽明白,但一看到聂然这么拼命,就忍不住地替她担心,嘀嘀咕咕地就说道:“真弄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去9区,还说什么要去9区找男朋友。” 打算也跟着回去的施倩无意间顺风听到她这低声的一句话,立刻就笑了起来,“说你只会打架还真是没说错你,你这个一根筋居然真的相信她去9区找男朋友啊?” “啊?难道不是吗?”愣头愣脑的何佳玉一脸后知后觉的模样。 施倩真是被她的懵懂无知和头脑简单给打败了,“如果你认为是,那说明你对她还不了解。”她朝着训练场的方向看了看,顿了几秒后才继续道:“聂然她看上去对谁都不错,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其实她有自己那一套坚持,她是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动摇的。何佳玉,她和我们从来不是一类人,你跟不上她的脚步的。” 夜风下,教学楼里的人早就已经走光了。 施倩的声音随着呼啸的寒风响起,一字一句的钻入何佳玉的耳朵里,顿时她脸色微僵了起来。 自认为已经说得够明白的施倩也随着转身离开。 这段时间何佳玉对聂然情感上的依赖她不是没有看见,特别是她得知聂然救了她之后,救命之恩加上原本就有的崇拜,让她更加的粘聂然。 施倩觉得,聂然之所以会选择趁此离开,也有一部分是希望何佳玉能够学会如何独立,而不是天天粘着自己。 只是,这个做法对于这个头脑简单的何佳玉并没有什么效果。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何佳玉和严怀宇两个人真是差不多。 对人单纯,为人两肋插刀,对于喜欢的人有这一腔的热情和热血的劲儿。 以至于聂然对他们婉转的疏离和提醒对于他们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学乔维那一招,索性和她点明了。 反正迟早聂然和他们是要分开,走不同路的。 施倩在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何佳玉,希望她能自己早点想明白为好。 夜,被沉重的黑所笼罩。 风,很凉。 何佳玉的心里头也有些发凉。 她不是没想过聂然会离开。 一旦冬季考核结束,各自调派离开那是必然的。 只不过时间一长,她就有些模糊忘记了。 现在被施倩这样提及起来,心里不由得再次沉重了起来。 看着远处聂然的拼命训练,其实她也有想过自己努力一把,跟着聂然一起进9区。 可9区这种地方,不是靠她光努力就可以进去的地方。 她没有那么不自量力。 可如果要是真的和聂然就此分开,她又十分的不舍得。 聂然教她打架,又舍命救过自己两次,还不嫌弃自己的头脑简单和咋咋呼呼。 若是就这样分道扬镳,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后悔。 而她不想后悔! 于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想试试看,看看自己是否能够翻过9区那座大山,跟上聂然的脚步。 哪怕是失败,她也想试试看。 只有试了,才知道自己行不行。 只有试了,才能不后悔。 正文 549 你算计我 而同一时间,训练场上正热火朝天的聂然压根不知道到远处何佳玉正望着自己在心默默的下了一个无比大的决定。 她现在想的就是要过一分四十秒的关。 她一定要让安远道重新回来。 越过矮墙,攀爬上高强,匍匐地桩网,绕过独木桥下立柱,越过层层的障碍,最后终于一百米跑到终点。 她气喘吁吁地走到季正虎身边,问道:“怎么样,现在如何了?” 季正虎望着秒表上巍然不动的数字,皱了皱眉头,对她说道:“你把铅块拿掉,再试一次。” 聂然听他这样侧面的话,就知道肯定没过两分钟的坎,为此她淡定地摆了摆手,“不用,如果不行我就再来好了。” 对于自己的失败,聂然向来表示平静接受。 “难道你要在正式考试的时候也带着铅块上?”季正虎觉得她对自己实在太过苛刻了。 那身上背着那么大的重量,竟然还想到达一分四十秒的坎,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聂然却挥了挥手,“到时候再说。” “什么到时候再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身上到负了多少的重量。”季正虎面色沉沉,他当时握住她的手时只知道很重,但四肢到底绑了多重,他却一点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能够提升体能,但是你现在带着这些重量迟迟无法突破,耽误的是你自己。你只有尽快突破,安远道才能有更多的时间教你。” 他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可聂然却斜睨着他,轻勾了唇角,“少来,你虽然没有训练过,但是你难道真的9区的东西你一点都不知道?想让我把安远道弄回来就直说。” 她不蠢,季正虎或许对9区的考核标准不清楚,但是要说完全不知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教官。 就算当初的六班没有人能进9区,但基本的那些东西还是清楚的吧,就算不清楚,她不相信他和安远道那么要好,两个人之间会不交流。 季正虎气息一顿,在看到她嘴角那抹笑容时,脱口就想解释,“我知道的没他完全……”可随后又觉得自己的解释太过苍白,明明对方都已经看穿了,为此他也不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了,而是点了点,“嗯,我想借这个机会让他回来。” 他既愧疚又认真地点头,让聂然只觉得好笑,“不过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一定能把他给弄回来呢?” “论说话,整个预备部队的人都不如你,而且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安远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季正虎的话说完之后,这回就轮到聂然的笑容有些僵了起来,“所以,由你去说,我想应该会比我更好。” 季正虎不太清楚这其中的缘故,可看她脸色似乎不太好,就只是点到为止地解释了一番。 聂然缓了下思绪,才开了口,“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明。” 季正虎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向来刻板严肃的神情竟闪现出了一抹惭愧之色,“你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再去找安远道,势必会浪费时间。” “所以你算计我。”聂然声音淡淡,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抱歉。”季正虎连为自己半句辩解都没有,就这样应了下来。 聂然知道,其实季正虎这样做,一半是想要安远道回来,一半的确为了让自己能够得到更好的训练,让自己的汗水不白流。 否则也不会花那么多的时间在自己身上。 更何况安远道离开这件事…… “其实你也不用抱歉,安远道当初会离开预备部队,我也有一定责任。”聂然看他眉头皱紧,抿紧了唇的样子,于是宽慰了一句,“你说的对,只有把安远道弄回来,才有更多的时间教我。你放心,我总会有办法让他踏进预备部队的大门。” 她说的如此笃定,让季正虎倒是眼底出现一抹诧异。 这短暂的交谈结束后,聂然就打算重新投入了训练之中。 不过这一次,她在训练前将手上和脚上的铅块给卸了下来。 季正虎看到她才聊了这么几句就要继续训练,不禁眉头拧了拧,问道:“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聂然将铅块放在了地上,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带着这些铅块,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日常训练都是如此,这会儿冷不丁的卸下来,手脚一轻,有些不太习惯了。 “不了,没有了铅块,我会轻松很多,不需要太长时间的休息。” 说着就往起点再次走去。 季正虎趁着她走向远处,蹲下身掂量了一下那几个铅块的重量,发现这聂然真是把自己往死里训。 这每一块铅块最起码有三四公斤,这换算下来她负重了十多公斤在身上做训练。 说是个不要命的小疯子真是一点都没说错她。 正文 550 对自己太苛刻 季正虎一声开始,就看到远处那抹身影朝着他的方向再次冲了过来。 她的速度比起刚才明显快了很多。 在黑夜中,她犹如狡兔一般在障碍中快速的穿越。 “多少时间?”聂然没有了那么大的负重,喘息声也轻了不少。 季正虎看着手里的秒表,语气里竟难得带上了轻松和欣喜,“一分四十六秒。” 他是知道没有了负重,聂然的成绩会有质的飞跃。 但是他没想到她决然会有这么大的提升,不仅突破了两分钟的大关,竟然还距离四十秒这么的相近。 就只有六秒了。 只要再训练几次,他相信她一定能达到安远道的四十秒的目标。 相比起季正虎这般难得高兴,聂然倒是很平淡,可以说有些淡淡的失落。 因为她以为自己卸下这些负重之后,会到达那个目标。 结果…… 看来这身体还真的是要好好训练不可。 “再来一次。”聂然丢下这句话,面色淡淡地再一次地折返了回去。 短暂的适应了突然轻便的身体,她这回的发挥更稳重了许多,没有了刚才莽撞的冲劲,使得速度越发的快了起来。 “多少?”一轮结束后,聂然就立刻走上前去,问道。 季正虎这回嘴角小小地提了提,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聂然,说道:“一分四十秒。” 一分四十秒…… 不多不少,正正好好踩到点。 对此季正虎表示很满意,但聂然却依旧犹然不足,说了一句再来,又走了回去。 原本季正虎以为聂然会就此停下来休息,却没想到她竟然说再来。 看来,她对自己的要求远比他认为的还要苛刻。 又来来回回地训练将近十几次,直到将成绩又提到了三十五到三十八秒之间,她才松了口,进行了下一个项目。 “接下来是负重20公斤五公里,一般在19分钟到24分钟之内都可以。”季正虎看她训练了大半个晚上了,对她松了松口,想让她稍微能够缓一下。 结果她却想也不想地直接一刀切,“那就算19分钟吧。” 接着就又重新将铅块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本身就负重了20公斤,不需要再绑了。”季正虎上前就要阻止。 这些铅块有将近20斤的重量,再加负重20公斤,她是要压死自己不成? “没事儿,让我试一下,如果真不行,我再卸了它。”聂然推开了他阻止自己的手,将那些重量再次绑在了自己手臂上。 她隐瞒实际的年龄,因此看上去在所谓的同龄中比起那些人来说看起来都娇小有些,季正虎就看到她那细瘦的胳膊上绑着那么重的铅块,等会儿还要再背20公斤,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他还是头一回作为教官,居然会不忍心受训士兵。 看着她将东西全都背在身上,又绑着铅块随着一声令下朝着前面跑去。 夜幕下,就这么小小的身体扛着如此多的重量绕着训练场一圈又一圈地跑着。 清冷空旷的训练场上就只有她一个人沉闷的脚步声回响起。 第一次跑,她的成绩是三十五分钟,比最低成绩还多十一分钟。 不过她背着是多了一倍的东西,会有这样的成绩也实属正常。 季正虎对于这个成绩并没有什么表示,这聂然却觉得是在是差得离谱,二话不说又开跑了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 沉重的脚步声在偌大的训练场上阵阵响起。 不及格、不及格、还是不及格。 看着她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却满身大汗,小脸煞白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劝她休息。 可聂然却依旧坚持着跑。 直到凌晨三点,季正虎终于不容拒绝的让她回去休息,明天继续。 聂然也知道自己不能逼自己太紧,否则一旦垮下来,反而得不偿失,所以跑完了最后一圈也就乖乖跟着季正虎朝着训练场外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季正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了聂然,“这是碘伏棉球,你回到宿舍里,让别人帮你擦一下。” 他早在之前就发现她在钻铁丝网的时候就时不时的被勾到,也知道这人绝对不可能为这点小伤去医务室,为此特意去医务室拿了点棉球给她。 聂然接过拿包棉球,看了看,随意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说了一句,“谢了。”等又走了几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哦对了!我还有一个野外生存七天的要求,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进行?” “等你的五公里过关,就马上进行。” 聂然听到季正虎如此快速的回答,不禁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略带错愕地问:“那我的日常训练怎么办?” 她以为季正虎会考虑一下如何把基本的日常训练时间给错开,可没想到他居然会想也不想的就这样回答。 季正虎也随后停了下来,“你现在的成绩已经不需要再做这些寻常的训练了。” 聂然一想觉得也对,自己现在的成绩经过夏季考核前的魔鬼训练以及现在这大半个月的训练基本已经超过整体水平了,就算少七天的日常训练,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这次我是单独一个人?”她问道。 “嗯。” 看到季正虎肯定的点头,聂然总算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继而和季正虎一同并肩走出了训练场。 ------题外话------ 晚安! PS:你们猜猜看,安远道将会是怎么被聂然给弄回来的? 正文 551 故意避开他 聂然的训练进度还是和前几天的400米一样,身上绑着铅块,然后再负重20公斤计时跑。 季正虎知道她是想利用这些重量,加快训练的进程。 可是每次看她跑到重点是那气喘吁吁到近乎虚脱无力的地步,季正虎就很想让她把那些铅块给卸下来。 “多少。”午休时间段,她负重了三十多公斤的重量在训练场上一圈圈地跑了足足五圈后,停在了季正虎的身边,只是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话了。 毕竟三十多公斤,将近四十公斤的重量。 “二十六分钟。”季正虎看着秒表上的数字,语气平平地说道。 比起第一次跑的三十五分中提高了九分钟,算是一个不小的飞跃。 但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聂然站在那里,连动都不能动了。 “给我五分缓冲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对季正虎主动要求休息。 能让一个如此能忍的人这样开口,足以可见她为了这九分钟所付出了多少的汗水。 “好。”季正虎同意地点了点头,“但是你得走一会儿,不能一下子停下来。” 在剧烈运动的时候是绝对不能一下子停下来,这样的话对心脏非常不好,而且肌肉的代谢产物未能即使消退,会引发炎症形成血栓,所以运动后必须要逐步放松,形成一个缓冲才行。 但聂然这会儿实在是没有力气,两条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块一样,动弹不得,能没有直接倒地上,都算是不错的了。 身旁的季正虎好像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于是主动上前,双手扶着她一点点地往前挪,势必让她的身体得到一个良好的缓冲。 而这会儿从食堂吃完饭的何佳玉他们看到聂然一点一点被季正虎扶着走,顿时皱起了眉头,“然姐不会是受伤了吧?” 她这一句话,立刻就引起了杨树严怀宇两个人的注意,齐刷刷地就朝着训练场方向看去。 这一看,发现聂然被季正虎搀扶的样子,马上就急急得想要朝着训练场方向跑去。 “小然然,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务室!”严怀宇说完就在她面前蹲下身,打算背着她去医务室。 身旁的何佳玉看严怀宇那么紧张的样子,心里微微一愣,然后言语中带着难以让人发觉的晦涩说道:“是啊,让严怀宇背你去吧。” 聂然拧着眉头,轻推开了他们的手,说道:“我没事,只是腿软走不动而已。” 腿软? 众人错愕地怔了怔,接着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发现的确裤腿上没有破损,也没有流血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你也真是太拼了。”施倩看她唇上毫无血色的样子,忍不住地说了一句。 这得拼成什么样子才能让她连路都走不动,需要教官来搀扶着。 “我来扶你走,别麻烦教官了。”这时候,严怀宇起身,就要去握聂然的手。 聂然这会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侧了侧身,就避开了他手,“我已经没事了。” 说着,就松开了季正虎的手,径直站在了那里。 季正虎作为教官,也懂分寸的往后退了一步。 就此落空的手尴尬地半举在了空中,严怀宇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之色,接着便将手收了回来。 乔维说的没错,她果然是有意在避开自己。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想再来一次。”聂然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严怀宇心里在想什么,她现在一心就是要快点训练、抓紧训练、不惜一切代价训练。 季正虎看她脸色有所缓和,便点了点头。 而那些人为了防止聂然真的受伤或者是走不动道摔倒,都站在那里看着她跑。 一圈又一圈。 等到好不容易看她跑完了,她一看那时间,眉心就蹙起,打算继续。 一旁的众人看到聂然那成绩也很是纠结,明明然姐都这么拼命训练了,怎么这成绩就迟迟就不上升呢?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聂然在白天训练的时候身上必带铅块,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脱下来。 一是不想给让九猫看出自己的体能极限,对于敌人,暴露的越少就越好。 二是想用白天的时间适应身上那些重量,好让晚上能够有更好的训练。 所以白天的时候她的成绩才会这么的糟糕。 于是,那些人的心里也开始替聂然着急的起来。 而在场的只有李骁若有所思的朝着聂然的手臂处看了一眼,但并不吱声。 午休结束,下午的日常训练自然是要比她自己加餐来得松缓很多,也就很是轻松地过去了。 等到了晚上吃好了晚饭,上完了那一个小时的课程,聂然就很自然而然的去训练场重新训练了起来。 正文 552 独自一人闯野外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聂然就逼得自己越发的紧了起来。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速度在如此强大的负压下终于从30分钟到25分钟,接着就是23分钟、22分钟、21分钟这样一点点的往前挪去,直到终于达到了自己当初所说的19分钟。 当她连续十几次的成绩都平均定格在了18分到19分的时候,季正虎率先让她停了下来。 “今天训练不错,提前结束。”他对还在做匀速缓冲运动的聂然说道。 聂然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一点多,怎么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你有事?”她问。 不过问完,聂然就觉得奇怪,都这么晚了,他能有什么事情,而且以往也没见他晚上有事啊。 思索了片刻,她忽地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而又促狭地笑,“难不成是你女朋友在等你电话?不过,都这个点儿了,是不是有些太晚了?还是说,是我耽误到你谈恋爱了?” 面对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季正虎神情有些气恼和无语,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的五公里现在已经稳定了,所以我决定等到了早上就送你出去做最后一个训练,野外生存。现在你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聂然一听终于到是最后一个训练,嘴角笑容也淡去了几分,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又早训练场上走了一会儿,等到身体彻底平复过来以后,聂然就回了宿舍。 此时的九猫早已睡了,聂然进了宿舍,拿了洗漱用品就转身走到走廊尽头的浴室内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洗完了衣服,也随之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有些阴沉,大朵大朵的铅灰色的云层像是凝在了空中。 聂然跟着那群人一起出了早操,吃了早餐。 她因为和季正虎约好等早餐结束就离开部队,前往野外做生存训练,因此吃早餐的速度快了很多。 在看到季正虎吃完就往外走之后,她便吞下了最后一口馒头,随后也准备起身跟上去。 但才刚要起身,她的眼光无意间在远处的九猫身上一掠,继而就又重新坐了下来,对着身边的李骁低声嘱咐了一句,“我要去外面野外训练七天,你帮我照顾一下新人。” 李骁的手一顿,微微转过头看向她,见聂然满是郑重之意,也不问为什么,只是轻点了下头,“知道了。” 聂然神情这才松了松,道了一声谢,拍了拍她的肩膀,就作势起身要走。 然而,李骁手快,一把按住了聂然的手。 聂然面露讶异地回过头看向她,就听到她刻意压低声音的说了一句,“自己小心。” 坐在那里的聂然会意,嘴角轻勾了一下,随后带上了帽子,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食堂,朝着部队大门口外走去。 而其余的人又以为聂然是去训练了,也就没有多问。 聂然很快就到达了大门口,就看到一辆军用越野车早已在那里等候,车内的季正虎看到她一出现,就立刻启动了车子。 聂然马上加快了脚步,钻入了副驾驶内。 部队的大门缓缓开启,车子就此朝着部队外驶去。 聂然望着车窗外急速后退的景色发呆。 时间久了,就感觉眼皮有些重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现在车子这样微微颠簸,车内又很是安静,倒是让她有些倦意。 “时间还早,累了就眯会儿,到了我会告诉你。”身边的季正虎看她轻靠在了车椅内,对她说了一句。 这些日子她有多拼命他都看在眼中,所以才会对她如此宽松。 对此,聂然扬了扬眉,也没有多说什么,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闭目养神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闭眼之后,怎么感觉车子好像开的平稳了好多,而且速度也放慢了一些。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差不多三个小时以后,车子终于停了。 季正虎正想开口叫醒身边的人,却不想身边的人在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眼底一派清明,仿若没有睡过一般。 “到了?”聂然坐直了身子,朝着挡风玻璃外看了看,茂密的树林,一眼望不到顶端。 “这是地图,上面有我画好的路线,七天后我会在这里等你,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就用信号弹,我会马上赶过去。”身边的季正虎将后车座上把地图和一把军刀以及两个信号弹拿了出来,递给了聂然。 这回聂然就带着季正虎所给的东西进去,其余一样没有,和前世差不多,除了多了两个保命的信号弹。 聂然接过了那些东西,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着就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了下了车。 正文 553 意外,失联?! “记住,千万不要逞强,真不行了就一定要发射信号弹。”季正虎看她准备进入其中,心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可能因为就她一个人进去的缘故吧,他立刻下了车对着聂然的背影说了一句。 聂然听到他的叮嘱,转过头,笑着摆了摆手,“放心,我知道分寸。” 然后,就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季正虎看她如此不犹豫的进入深处,只能定定地站在了入口。 七天。 这七天她在没有水、食物、火种的情况,真的能一个人熬下去吗? 以前做野外训练虽然东西给的少,但好歹还带点最基本的干粮,可这回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军刀,看着都让人有些担忧。 季正虎站在那里,直到聂然彻底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彻底看不到背影了,他才回到了车内,调转了车头,朝着来时的路行驶而去。 等回到了部队,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李宗勇的办公室。 “把那丫头送过去了?” 这次放行是李宗勇的命令,季正虎才能带着聂然出去,这会儿回来自然有人提前打电话汇报过了,这会儿问话其实也不过是照例问一句而已。 季正虎站在那里,对着正在忙碌的李宗勇应道:“是。” 李宗勇放下了手里的笔,抬头,嗯了一声,“时刻注意点,那边的地形也不算好,她独自一个人还是很危险的。” “是!” 又是一阵简单的交谈嘱咐,季正虎就离开了办公室,下楼去训练六班的士兵们去了。 而至于聂然则在进入那片深山老林之中,找了个地方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地图的路线,等完全辨明了方向,她才把地图放进了贴身衣物那一层口袋里,继续赶路。 冷风呼啸,天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只看到那小小的迷彩身影在茂密的树林里一步步的快速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开始暗了下来。 聂然抬头,看了看天空,估算了一下时间,决定要尽快为自己找一个干净的庇护所,然后生一堆火才可以。 否则天黑之后,她什么都做不了,要在这空旷无人的深山老林里吹一夜的寒风。 好在她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所经历的野外生存考验都不少,对她来说烧个火,抓条鱼,找个干净的庇护所还是很简单的。 即使抓不了鱼,找不到食物,饿上个一两顿她也忍得住,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 天气。 前两天她还觉得没什么,可到第三天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风越来越大,晚上根本不能再野外堆个火堆将就一晚,因为风太大,火堆根本生不起来。 火生不起来就意味着无法吃东西,没办法取暖,以及没有办法睡觉。 天太冷,一旦睡着,很有可能隔天就发烧。 可在这种情况下,老天爷似仿佛还觉得不够,就连这天也越来越恶劣,就好像随时是要下倾盆的大雨似的。 让聂然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该找地方避雨。 聂然站在山脚下,将衣领竖起,帽檐拉低,包裹地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只不过在这种鬼天气下,加上本就是冬季,那些冷冽的寒风就如同细小的针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衣帽隙缝之中,让她瑟瑟发抖。 她站在背风的地方努力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确定了方向,又一次的朝着前方走去。 风,呼啸而过。 在同一时间,站在训练场上的季正虎望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黑压压的云层,向来严肃刻板的脸上透露着不安的神情。 这场大雨一下,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聂然的进程。 但,让他没有预料的是,大雨没有下,雷电却出现了! “轰隆隆——”几声巨大的惊雷炸响。 黑沉的天宛如夜晚,可那亮如白昼的闪电劈得人心惊不已。 训练场上的人还在训练,但看到那天际那雷声震得人心尖发颤。 惊雷砸下,就此打中了一棵树,火光加上那呼呼而过的大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片山谷很快就有滚滚的浓烟冒了出来。 那片山是属于他们军事专用训练的地方,那名哨兵就是专门看管那座山的人。 因此季正虎第一时间接到了那边的电话。 “季教官,雷电劈中树木,现在山里头着火了!火势十分凶猛!现在消防员正朝这边赶过来。” 季正虎听到之后,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那种原本不好的预感正一点点的扩大开来。 “那我送进去的那个女兵有发信号弹吗?”他立刻问道。 那人很肯定地回答:“没有。” 这让季正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聂然没有发信号…… 是因为没有殃及到她,还是说她已经…… 当下,他不敢再想,挂了电话马上朝着李宗勇的办公大楼而去,丢下了那一群正在受训的士兵。 这回他去的时候他行色匆匆,只是简单的敲了几下门,也不等李宗勇回答,就推门喊了一声,“营长!” “怎么了?”李宗勇起先还有些不悦,可一抬眸,看到季正虎那张凝重的脸,不禁怔愣了片刻,“发生什么事了?” 他还从来没看到季正虎有这么着急忙慌的时候,不免有些奇怪地问。 季正虎站在那里,面色凝重地道:“那边有片区域被雷电击中,出现了大面积的火灾!” 李宗勇一听,顿时跳了起来,“火灾?” 季正虎点了点头“是!” “那快点出动消防啊!”李宗勇拧着眉头,焦急地下令道。 季正虎眉宇间也笼罩着一丝焦躁不安,“消防已经出动了,但是聂然还在里头,到现在还没有发送信号弹求救。” “她还在里头?!”这下,李宗勇犹如当头一喝,怔愣在了原地,等过了两三秒后,他缓了缓脸色,摆手道:“不会不会,这山那么大,她不一定会被波及。” 李宗勇觉得这丫头这么聪明,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险境之中。 但没想到季正虎的一句话却打破了李宗勇最后的一丝幻想,“可是,按照我给的地图路线,她要想去终点,就必须要要朝着那片区域。” 刹那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黑。 他强撑着一口气,怒斥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给我马上去联系她啊!” 季正虎此时也面露为难之色,“她这次除了带一把军刀、一张地图和两个信号弹之外什么都没有带。” 也就是说,聂然不发射信号弹,他们是无法确定聂然的位置的。 “联……联系不到?我不是让你给我好好盯着的吗?”李宗勇气得猛地拍桌。 站在桌前的季正虎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的就这样被训着。 李宗勇见他还傻站在那里,不禁立刻怒声地道:“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马上派直升机给我去找啊!” “是!”季正虎得到了他的命令,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轰隆隆——”一道惊雷又炸响,激得李宗勇思绪清明了一些,马上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季正虎,“不不不,暂时别派直升机,先派一批人人帮消防控制火势,然后再派一批人进山搜查聂然。” 现在雷那么大,派直升机的话实在太过危险。 聂然的命是命,可飞行员的命也是命,他作为营长不能这样做。 季正虎听了他的话,当下就飞奔下去,按照营长的命令尽快的吩咐下去。 一班和二班的人收到消息,顿时坐车朝着那座山出发前去救火。 三班和四班则原地待命,随时等候消息,前去搜救。 一时间,预备部队因为聂然的莫名失联而陷入了紧张和不安的气氛之中。 ------题外话------ 这章直接三四两更合并了,所以今天就三更~晚安!~ 正文 554 失去联系 这次的恶劣天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给聂然设的障碍,这恶劣天气怎么也不走,惊雷炸响,天色黑沉的犹如夜晚,寒风更是刮得人连眼都睁不开。 那些人在得知聂然在山里失去联系之后,一个个脸色凝重,心里焦急万分。 现在看到窗外那恶劣的天气,更是恨不能就现在出去搜救。 天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聂然一个人会怎么做。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晚餐时分六班那些人坐在食堂里一点胃口都没有。 窗外面风声呼啸,击打着玻璃窗。 而此时,同样神色沉重的人还有在办公室的李宗勇。 电话近乎被打爆,可是迟迟得不到聂然的消息。 等到了晚上九、十点的时候,终于来了消息,说是消防员已经控制住火势了,这顿时让李宗勇大大地松了口气。 只要火势控制住了,那么就可以马上派人去连夜搜救聂然了。 当下,他就立刻下命令让随时待命的两个班上山找人。 可是搜查到了凌晨,他得到了最新的情报,火势居然随着大风,又在另外一处重新燃了起来,比原本那一场更加大了起来。 搜救的人也不得已全都退了出来。 这样如此的反复,让李宗勇心里焦躁不已。 可随后季正虎的一句话却让季正虎恨不得把手中的电话给直接甩出去。 “找不到?是你把人给我丢进去的,现在这会儿你居然和我说你在找不到?!”李宗勇对着电话里的季正虎怒声训斥道。 季正虎也神色严峻,沉着声音回答道:“消防员正在灭火,可是火势太大,暂时无法控制,黑烟下直升机也无法捕捉到人。” “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灭火,把人全都给我派上去!务必要尽快控制火势!”李宗勇拧着眉头,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大声的命令完,就随后“砰”的一声挂了电话。 窗外的风声依旧呼啸冷冽。 他坐在那里,面色阴沉如外面的天气一般。 此时的李宗勇不得不庆幸,这会儿幸好那臭小子不在部队,否则又要翻天了。 他可是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野外生存训练时,聂然一失联,那小子疯成什么样。 只不过,万一聂然真要有什么,这小子就能真疯了。 越想心里就越烦躁不已,李宗勇当下又打了电话,把隔壁部队的人手给借了过来一起灭火。 然而,火随着大批人马的动用终于灭了。 但是,聂然的身影却迟迟找不到踪影。 在寻找了三天之后,李宗勇这下实在是沉不住气了,他拍着桌子对着季正虎质问道:“都已经三天了,你们怎么还没有给我找到人!” 季正虎身体笔直地站在桌前,连续三天的灭火行动让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憔悴,“现在山里好多地方被烧过之后一片凌乱,好多树木都倒了,阻了好多通道,现在只能想办法绕路寻找。” 李宗勇一听,又顿时拍了一下桌子,“什么绕路寻找,既然她是按照你给的路线走的,你们就给我在这条路线上来来回回的给我找!” “那条路现在成了重灾区,不是熟悉的人就进去,只怕不一定能出得来。”季正虎对此似乎也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李宗勇对此厉声道:“那就给我找熟悉的人进去啊!” 站在那里的季正虎迟疑了几秒,然后继续道:“那片区域是一班经常去训练的地方,安教官可能会比较了解。” “安教官?”季正虎眉头一皱,随即马上就吩咐道:“你亲自去那边一趟,把他请过来找人!” “是,我马上去。”季正虎说完就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楼。 “这丫头……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李宗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扶额叹息地低声道。 夏季考核的时候手骨裂进了医院,这会儿冬季考核还没开始,不过就是出去做个野外训练居然也能遇到这种鬼天气。 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注定不适合当兵呢,还是好事多磨。 李宗勇揉着眉心,心里一阵的烦。 这丫头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他要怎么像那臭小子做交代啊! 正当他这样在心里默默期盼着的时候,抽屉里那支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李宗勇不禁哀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熟悉的数字,随即稳了稳情绪。 只是刚按下通话键,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那边霍珩焦躁不安的声音响起,“她人呢?” 正文 555 搬救兵,救人! 李宗勇听到他这话,心里不禁一抽。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他这徒弟心思缜密,头脑又十分聪明,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一不小心找了他道。 为此,李宗勇故意装作不懂的模样,问道:“什么人?你这没头没脑的说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的霍珩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安,“我打了她三天的电话,短信更是发了无数,始终不见她回。” 李宗勇这一听,知道只是因为电话不通而已,这才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你说那丫头啊,她正为你发奋训练呢,这些日子天天晚上加餐到凌晨三四点,有时候直接连轴转,连宿舍都不回,怎么可能接你电话。” 可霍珩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的,只听到他依旧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真的?” 李宗勇不敢在这种关键时刻召他回来,只能先稳住他,声音微微发沉地问:“臭小子,你还不相信我了?” 霍珩犹豫迟疑的几秒,才回答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慌,特别是她一直不接我电话之后,更加不安起来。” “你能发这么多消息过来,看来霍启朗已经彻底解决了。”。李宗勇不敢和他继续谈关于聂然的问题,他就怕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会被这小子给看出点什么,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急忙将话题给转移了。 听到李宗勇提及霍启朗,他焦躁不安的语气稍稍敛起,“他现如今已是个废人,只能依靠我庇佑,否则一旦踏出那个房门,不用我来动手,那边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面对他如此的笃定,李宗勇表示,“这个人能留就留,不能留也不强求。” 霍启朗虽说是这次任务的关键人物,能留着自然是好的,等到他日在法庭上,也好有个人证,但是同样他的身份太过关键,人也很危险,万一死灰复燃就不好了。 所以必要时能解决掉还是不能手软。 霍珩对此应了下来,“我知道,我会自己掌握的。” 两个人关于接下来的任务又说了几句后,李宗勇连忙找了个借口打算结束这一通电话。 只是到最后挂电话的关头,霍珩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她……真的没事?” 李宗勇为了能够稳住他,佯装生气的样子问道:“她在我这里吃好喝好,能出什么事。” 霍珩一时间又找不出什么错处,只能说了一句,“那就好。” 随即才挂了电话。 李宗勇看到电话被挂断,这才松懈了下来。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烦躁不安。 那小子不过是打不通电话都能如此不安,这要是真的找不到聂然,他还不真的要翻天啊。 越想下去,他心里就越焦躁,当下就马上打电话去催促季正虎,并且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安远道给带回来。 季正虎那时候已经开车到达安远道所在的部队,还未来得及下车,在听到李宗勇下的命令之后,表示自己保证一定会把安远道给带回去。 挂了电话,他就和那边的士兵说了一下自己的来意,那边士兵看到季正虎的证件以后,立刻就打电话给了炊事班的班长。 这会儿正是下午,距离晚饭还早,炊事班里并没有什么事情,安远道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午休,他一开始还以为季正虎来找他是因为许久不见想念自己缘故,于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去了。 谁知道才刚出去,季正虎一看到他就立刻把他往车上拽。 安远道原本正要脱口而出的寒暄顿时变成了,“你干什么?!” 说着就挣脱开了他的手。 这大白天的季正虎发什么疯,一见面就把自己往车上扯。 季正虎太过着急,一心想把他带走,一着不慎被他用力给甩开了,他转过身神情很是严肃的对安远达说道:“聂然出事了,快跟我走。” “出事?出什么事情了?”安远道一听是许久不见的聂然出事,也脸色有了些许的微微变化。 季正虎面色凝重地道:“聂然不见了。” 安远道皱着眉头,一脸着急和莫名,“聂然不见了?这又是什么意思?你倒是把话明白点啊。” “她为了达到你的要求去野外受训,结果遇到火灾,现在失去联系了。” 季正虎这回倒是简单明了地叙述了一遍,可这让安远道吓了一大跳。 “她还真的按照我说的去训练了?!” 安远道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了,聂然肯定放弃了,谁知道那姑娘竟然真的那么死心眼的训练了。 “那她训练的怎么样了?”他问道。 季正虎站在那里,冷冷地回答:“你说的三个要求,就剩下野外训练还没有完成。” 安远道顿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一分四十秒和负重20公斤的都搞定了?” 季正虎皱着眉点了点头。 这下,安远道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正文 556 合起伙骗人?! 他真的是……服气了。 那丫头为了能够让自己回去,还真是够拼的。 季正虎看时间不够,也不给安远道缓冲的时间,拉着他就往车上拽,“快跟我走!” 晕头晕脑的安远道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抓到了车门旁,等到真的要他塞进车里的时候,他才猛地回过神,“等一下!她失去联系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她在哪里。” 季正虎这次抓紧了他的手腕没放松,语气急促地回答:“我把她送去你当初训练一班时所在的区域,那边被烧得完全找不到路,你比我熟,需要你带我去。”随后又深怕安远道不同意,再一次握紧了他的手,沉声着,“我们已经找了她三天了,派了两个班的人可还是找不到她,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没希望了。她是因为你才进去的,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就把安远道往车子推。 安远道听到他说已经三天了,心里本就沉了起来。 而季正虎的最后一句话更是直接一击即中到了他心里最深的那个伤疤。 那时候芊夜也是因为他的一个命令,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以至于最后死在了那里。 他的确不能让事情再一次的发生。 当下也不再废话什么,钻入车内,眉头拧紧地催促着季正虎快开车。 季正虎也不再含糊,既然成功请到了人,马上上车,调转了车头,朝着来时的路而去。 一路上,安远道都在不停地催促着,让季正虎加快速度。 大约两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野外训练基地内。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早已黯淡了下来,然而山头的黑烟还未完全散去,因此显得整片天空越发的黑了起来。 而山上还有好几处地方有明火在烧着,远远就传来了士兵们时不时的呼喊声。 安远道立刻打就想带着季正虎往山上跑,可还没来得及上山呢,一名早已站在基地门口等着他们两个人的哨兵请他们两个人进办公室。 原来李宗勇早在一个小时前已经亲自来这里坐镇指挥。 他们两个人马上就进了办公室。 可才进办公室,齐齐喊了一声“报告”之后,就看到李宗勇的脸上满面笑容,全然没有了刚才离开时的愤怒模样。 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他们一时没有弄明白李宗勇这奇怪的情绪时,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幽幽的一声,“安教官,晚上好啊。” 这熟悉的声音让季正虎和安远道两个人浑身一震,犹如慢镜头一般慢慢转过头,就看到原本应该被困在山里的人此时正平安无事地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笑眯眯地喝着茶水,望着他们两个人。 安远道错愕地瞪圆了眼睛,眼底满是惊讶之意地指着坐在那里的聂然,“你不是被困在山里了吗?”紧接着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季正虎,“你骗我?!你和我说她困在山里面,让我去救人,怎么这会儿人却平安无事的在这里?” 聂然放下来茶杯,调侃地笑道:“听安教官的意思,我九死一生的出来,你还不高兴了?” “当然不是!只是……”安远道被她这一下子的出现给完全搅乱了思绪,就连话都有些说不啰嗦了。 反倒是身边的季正虎出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去找安教官的时候,我正好出山遇到了亲自来指挥的营长。”聂然指了指李宗勇。 季正虎上下地看了看她,“没受伤?”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她受伤,她一受伤起来总是惊天动地,吓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没有啊,活蹦乱跳的回来的。”聂然也知道季正虎心里担心什么,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她身上虽然脏兮兮的,头发也被风吹的凌乱不已,但是衣服完整,并没有被烧伤的的样子,很明显并没有被火灾所殃及。 季正虎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 反倒是聂然上前,笑望着他身边的安远道,“不过,你居然真的把他给拽过来了,不错不错,做得很好。” 原本安远道听到季正虎那副关心的语气时,还以为自己误会他了。 但这会儿听到聂然说这话,立刻就跳了起来,“好啊,你们还真是联合起来骗我?!亏我还真的以为出事了!合着你早就知道聂然没事!” 安远道没想到自己阴沟里翻船,居然信错了人! 要知道这季正虎从前是多么严肃认真的人,可谁曾想,他和聂然混久了,竟然也会骗人了! 正文 557 误打误撞救了一命! 被骗的安远道情绪激动,显然是被真的打击到的样子。 聂然急忙伸手,按捺住要上蹿下跳的安远道,“没骗你,谁骗你了,季教官的确不知道我平安回来了。你和他认识那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他的性子么!” “以前我是了解,和自从跟你混在一起之后,我就不了解了!”安远道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连李宗勇在场都没有顾及到,分明是气疯的了样子,“还说什么没骗人,刚才那句话我听得真真的!别当我耳朵聋了!” 聂然还从来没看到他气成这个样子,特别是气得嘀嘀咕咕不停说话的样子,特别的好玩儿,她走到安远道身边说道:“谁当你耳聋了,是你自己没有理解,就说我们骗你。他的的确确是不知道我回来了,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和他约好的,在第七天的时候无论如何要把你弄过来,让你见证一下我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只不过后来在野外生存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火灾,见证训练成果就变成了救人了。” 她对自己的七天的野外生存训练是很有信心的,所以早就和季正虎说好了,如果没有发送信号,第七天过去接她的时候顺便就把安远道一起捎上,这样的话也能够把安远道早点弄回去。 坐在那里的安远道听了,半信半疑地皱眉瞅了她一眼,又看了肯站在那里的季正虎。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哪里像是会骗人的样子。”聂然借着宽慰安远道的机会,顺势损了一把季正虎。 站在那里的季正虎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安远道这时候紧抿的唇线有些绷不住了但他还是很傲娇地一扬头,道:“既然发生了火灾,那也就是说,你没有完成我给你的任务。既然没有完成,那我就先走了。” 然后就作势要起身往外走去。 可聂然哪里会那么容易把人给放走,这到手的鱼儿不直接宰了,就不是聂然的风格了。 她及时一把直接把安远道给重新按在了沙发上,“谁说我没有完成了。” 安远道愣了愣,像是不相信的样子说道:“你完成了?这么大的火灾,路线都被封死了,你怎么完成?我告诉你啊,你别想蒙我,那条路线季正虎给我看过,徒步过去最起码要五六天的时候,你怎么可能来得及用七天的时间走一个来回。”说完就正色的训斥道:“作为军人没有完成任务,还撒谎,罪加一等!” 那样子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一般人还真的就被他给这么唬过去了。 站在他旁边的聂然对此却勾唇浅笑,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我没有撒谎,我的确完成任务了。” “哼!那不可能!这地方我比你熟多了,闭着眼睛我都知道哪儿是哪儿。要走那条路,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回来。”安远道冷哼了一声,表现的十分之自信。 聂然轻笑了一声,转而坐在了他旁边,端着茶水轻抿了一口,悠然地道:“谁告诉你我走那条路了。” 季正虎和安远道两个人立即朝她看去,惊诧地问:“你没走那条路?” 聂然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啊。” “那你走哪条路?”这回,季正虎忍不住提前发问。 聂然从怀里将那张地图拿了出来,铺展开来,指着其中的一条路线,说道:“喏,这一条。” 两个人低头朝着地图上一看,脸色骤然一变。 “你走这一条?你疯啦?!” 这片基地正如安远道所说的那样,他早已熟透于心。 对于哪里危险,哪里安全,哪里是捷径,哪里是绕远路,他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而聂然所指的那一条路,的确是一条捷径,这可能解释为什么她可以在七天的时间内一个来回。 但是这条路虽说是捷径,但是非常的危险,那条路靠近料峭的山壁。 要是平常呢,小心点也其实没什么的。 可问题是,现在不是平常啊,现在这天气那么恶劣,在过那些山壁的时候,万一风大,破坏了她的平衡感,那是要摔下去死人的! 这丫头简直就是在拿命在玩儿。 “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不是?!巴不得想早点死是不是!”安远道恨不能直接戳她脑门。 “安教官这话说错了,我就是为了活命才走这一条路,不然走了季教官设定的那条路,那才叫嫌命长。”聂然眉眼弯弯地坐正了身体,对他们说道:“当我花了三天时间到达了目的地的时候,恰好避开了那片火灾的重灾区,逃过一劫,本来想发信号弹让季教官来接我的,可后来火势朝着我这边而来,为了避开就只能马上离开,等到避开火势了,索性就自己走过来了,不想动用部队资源了。” 这时候,坐在那里的李宗勇忍不住哈哈一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丫头的的拼命却救了你一命。” ------题外话------ 四更搞定~ 正文 558 想耍赖?没门! 李宗勇的笑声让屋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但这也依旧挡不住安远道责怪和气恼的眼神“你可真是个疯丫头!” 什么为了活命才走这条路,别当他们都是傻子。 那些路线他们这些教官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清楚,聂然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走季正虎原计划好的路线,而是重新设定了一条充满危险荆棘的路。 只不过没想到恰好那片区域发生了火灾,这才歪打正着。 听她现在说的轻巧,其实这里面很是凶险。 大风、陡峭山壁,每一处都可怕的吓人。 可她之所以这么做,在场的人也都很清楚,即使她再怎么喜欢剑走偏锋,但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早点完成任务回来,也让安远道能早点回归。 其中的用心良苦,让季正虎原先想要说的训斥话只能吞回了肚子里,随后目光一偏离,就看到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迷彩长袖,而外套却不知所踪。 “你衣服呢?”他神情严肃地训斥,“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感冒。” 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分明是穿着一套厚厚的冬衣,这会儿却只剩下单薄的长袖。 这大冷的天,风又那么大,晚上连火堆都生不起来的极端天气下,她居然连外套都没有,这不是找死么! 只是,还不等聂然开口,身边的安远道就哼哼了一声,眼中带着一丝嫌弃之色,“感什么冒,以前你大冬天拿冷水泼他们你都没担心他们感冒,这会儿你心疼个什么劲儿。” 好吧,他承认他其实就是不爽这木楞小子。 虽说他没联合聂然骗自己,可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 可结果,这话却让坐在旁边的别让钻了空子,“季教官心疼我不忍下狠手训练我,那安教官你来呗。你当时答应过我,只要你的要求我达到了,你就教我,现如今我可是全都达到了。” 被这话给噎住的安远道顿时看着眉眼弯弯的聂然愣了愣,但很快他眉头一皱,嘴一撇,“达到?谁说你达到了,你说这些话谁能证明。” “我能。”季正虎立刻出声道:“这些训练我都有在旁边亲自盯着,的确都到达你的要求了。” 安远道轻哼了一声,“亲自盯着了?你确定吗?当初说好七天的野外生存,然后到终点你去接她,可现如今她是回来了,但你有亲自站在那里,然后亲眼看到她到达终点?” 季正虎一怔,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 的确,当初的原定计划是七天后他在终点等聂然,只是随后的一场火灾打乱了所有的计划,他一心都在搜救失踪的聂然,怎么可能会去终点。 自然也不可能亲眼看到聂然是否真的到达终点。 但在季正虎的心里,他觉得聂然不是那种会说谎话的人。 可他觉得不代表安远道觉得。 事实上,安远道就算心里也觉得聂然不可能说话,嘴里也绝对不可能松口。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反将一军的地方,他哪里那么容易松口。 安远道自以为自己找到突破口,嘚嘚瑟瑟地做着结论,“所以综上所述,你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这一句话,让季正虎和坐在对面的李宗勇紧锁起了眉头。 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安远道这分明是故意的。 虽说他们不能证明聂然是否有达到过终点,但是也不能彻底确定她没去过啊。 李宗勇正想开口说话,结果就看到聂然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难不成这丫头还有后招? 不至于吧?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李宗勇这下也有些好奇了起来,暂时坐在那里静静等着。 只见,聂然不急不躁地微微一笑,心里似乎早已做好了一番打算,胸有成竹地回答:“季教官没有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的外套能证明。” 外套? 好端端的怎么没事提到外套上了? 一群人里除了李宗勇这只千年老狐狸有些了然之外,另外两个人还有些懵然。 接着,就听到聂然继续道:“我生怕你会耍赖,所以我把我的外套丢在那里做记号了。” 这话一出,季正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早就料到安远道可能会给自己使绊子,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就留下点自己的东西来作为证明。 只不过这次她只带了地图和军刀,这两样东西都对她来说非常的重要,所以才特意脱下自己的外套作为证明。 正文 559 秒怂的安教官 “那为什么当时不留一颗信号弹当做证明?”季正虎问道。 他可是记得十分清楚,当时除了军刀和地图,还有两颗信号弹。 就算火势十分凶险勇猛,她不方便发送信号弹,也可以把信号弹放在那里啊。 用得着把自己的衣服丢在那里,自己挨冻吗?! “两颗信号弹,都被我用来点火了。” 季正虎给她的信号弹其实是照明弹,真正的信号弹是枪管发射,照度小,一般在战斗冲锋的时候才做的。 而照明弹的亮度则大很多,它内部有一个特别的照明装置,里面装着照明剂,包含着金属可燃物,所以比较容易能生火。 在这种极端天气下,火实在是太过至关重要了。 所以,可以丢衣服,就是不能丢信号弹。 季正虎听了她的话,也就立刻明白过来了。 衣服的确可以驱寒,但是没有火更实在,火可以在晚上照明,可以驱寒,可以烧熟食,这些作用远比一件衣服的作用更多。 只是,能这么干脆的取舍倒是让季正虎也心里佩服。 毕竟天这么冷,风那么大,整个白天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冒着冷风前行,也是需要不少勇气的。 倒是身边的安远道却冷冷的一声哼,“还把外套丢在那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些小九九。要知道现在那片区域是重灾区,火势只是控制,并没有完全熄灭,到时候我们去找,找不到,你说被火势殃及被烧了怎么办。” 面对安远道几次三番的为难,季正虎终于忍不住了,替聂然辩驳地道:“聂然不是这种人。” 安远道瞪了他一眼,道:“你少护着你的兵。” 季正虎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却被聂然伸手阻了一下。 “放心,我丢的地方绝对不会有火灾。”她很有信心地对安远道说道。 安远道哼哼地道:“你怎么能肯定。” 聂然勾唇一笑,“因为我丢在水里啊,包着石头丢下去的,绝对没问题。”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选衣服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了, 信号弹太轻,掉水里容易被水流冲走。 但是包裹着石头的衣服沉下去,那就没那么容易被冲走了。 “……”安远道彻底默了。 “只要不是泥石流、塌方、或者是洪水,那件衣服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聂然自信地笑着拍了拍吃瘪的安远道,“怎么样,你说的我都做到了,那现在是不是该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安远道伸手,挥开了聂然搭在他肩膀上的咸猪手,依旧死鸭子嘴硬地道:“不管,我还没看到衣服,还不算完成。” 聂然看他不到黄河心不死,不禁扬了扬眉,接着一个眼神瞟向了坐在对面的李宗勇。 李宗勇得到了她的暗示,心里忍不住地发笑。 这丫头倒是挺会使唤人的。 他一个堂堂营长竟然要看小丫头的眼色行事说话。 但虽然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依她的眼色轻咳了几声,故作威严地道:“我相信聂然不会说谎。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这样好了,由我来做担保人,假如她说谎了,你来找我算账,如何?” 安远道没想到营长会站在聂然那一边,不免皱眉,小小抗议地喊了一声,“营长……” 可李宗勇哪里会搭理他,聂然都已经拼命到这种地步了,他这个做营长的,关键时刻也绝对不能掉链子不是。 于是眼睛一瞪,板着脸,带着绝对不容质疑的威严问道:“还是说,连我你都不相信。” 安远道可不比聂然,聂然是女孩子,又是霍珩的心头至爱,怎么说也是宝贝徒弟的媳妇儿啊,再加上她聪明伶俐,李宗勇自然不会太过苛刻,但安远道男兵,又是他的属下,这份威仪还是有的。 瞬间,安远道就怂了,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呐呐地道:“我哪儿敢啊。” 李宗勇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趁热打铁地就下起了命令,“那既然如此,就快点归队吧。聂然也就剩下这两个月的时间了,去掉春节,两个月都不到,她已经浪费不起那么多时间了。” “是。”安远道心里即使在千万个不愿意,但是命令已下,他也只能认了。 只是,在认下的同时,他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说不上来的一种。 在糊里糊涂的被送出去的时候,李宗勇却及时叫住了聂然,将她单独留了下来。 而至于安远道和季正虎两个人则开始着手解决原本搜查聂然的两个班人马如何转移到火灾现场帮忙。 正文 560 不是查岗,是心疼 “特意把我留下来,是有什么事吗?”聂然被李宗勇单独留下,只觉得一阵奇怪。 自己都已经平安归来了,还能有什么话要说? “刚才他们来的太快,我还有件事没和你说。”李宗勇这时候起身,从怀里将那只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她,“那小子连续几天给你打电话,你没接,都急疯了。你现在打一个过去吧。” 聂然接过手机时听到他这话,不禁愣了一下,“你没说我出事吧?” 李宗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说你是在训练,并没有说其他的。不过你自己说话小心点,这小子聪明着呢,一个不慎就容易被他听出破绽。” 聂然这才轻松了口气,说了句,“我知道,你放心。” 随后就按下了通话键。 李宗勇这会儿很是识趣的离开了那间办公室,说是要去问问火灾的情况,将空间留给了聂然。 门才关上,电话那边就被接通了。 “什么事?”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许久没有听到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让聂然嘴角不自居地提了提,“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电话那头原本微沉的声音立刻变得惊喜了起来,“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可随即他又声音沉了下来,“不对,你怎么会用这个手机给我打电话?” 聂然听了,不禁觉得李宗勇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这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就用他们专门联系的电话打,也都被他发现不对劲。 不过好在聂然早就想好了对付他的话,“我刚正在训练,一直没回去,营长就特意到训练场找我,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果然,这句话马上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那你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睡呢?”聂然立刻接了话茬反问。 “我能和你一样么,我是男的,而且我还有事情在忙。”霍珩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不易察觉的心虚感。 实际上,刚才他挂了电话之后心里那股不安怎么也平复不了。 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坐在书房里枯坐了很久,直到这个电话打过来,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而在电话那头的聂然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不足的底气,但也不戳穿,只是玩笑地问:“所以你现在是性别歧视咯?”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霍珩温润地低笑,“不是歧视,是心疼。” 那带着磁性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让聂然的嘴角小小地勾起了一个弧度,“好吧好吧,为了你我早点回去休息,现在就回去休息。” “嗯,醒过来之后再给我发条短信,得用你的手机给我发。”霍珩没有过多的纠缠她,而是对她嘱咐了这么一句。 聂然眯了眯眼睛,“你这是怕我敷衍你,查岗是吧。” 电话那头的霍珩立刻就软下了一些语气,“我哪儿敢啊,只是心疼你。” 他这么快就服软,聂然还能说什么,再加上自己和李宗勇一起瞒他,于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行了,我回去休息了,等醒了我会给你发消息的。不过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封闭式训练,所以电话我可能不会注意。” 霍珩见她如此痛快的答应自己,很是高兴,“我知道了,你在那里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话,才挂了电话。 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会儿,李宗勇就适时的回来了。 “报完平安了?”他看聂然坐在那里喝茶,不禁玩打趣地走了进来。 “嗯。”聂然点了点头,起身,将手中的那支手机交给了李宗勇,然后在看到李宗勇那打趣的眼神时,立刻说道:“营长,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每次李宗勇给他们两个人时间聊电话,事后就总是用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她还是先跑为妙。 李宗勇看她脸色,的确也知道这她是真受了大罪,也不再留她多聊,点了点头就放行道:“好,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你的好日子就结束了,自己小心。现在安远道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你困在预备部队,只怕他到时候公报私仇会折腾你一顿。” 提及那个吃了大亏的安远道,聂然咧嘴一笑,很是信心十足地道:“没事儿,把他困住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总会有办法的让他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的。” “好,那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反正我的作用也只能到这儿了。”李宗勇笑呵呵地说完,就放她离开了。 ------题外话------ 千呼万唤始出来,二少出来打酱油啦啦啦啦啦~开森不?哈哈~ 正文 561 好啊,你果然诓我! 聂然道别了李宗勇,就独身一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才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季正虎正坐在车里,一看到她出来,立刻就按了下喇叭示意她过去。 聂然随即走了过去。 “上车,我送你回去。”坐在驾驶座上的季正虎对她说道。 聂然也不多说,拉开了后车门就要往里面坐。 谁知后车座的安远道一看到聂然要上来,立刻就要轰人,“别!你别给我做这儿,你去坐副驾驶去,我不乐意看你们两个。” 聂然动作一滞,扬了扬眉。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安远道怎么坐在后座,原来是和季正虎闹别扭啊。 当下,她脚下一蹬,直接钻入了那高大的越野车内。 “喂,不是让你不要进来嘛!”难以消气的安远道气呼呼地说道。 聂然笑着对安远道很是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地道:“干嘛这么咋咋呼呼的,把我收入一班不一直都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么,现如今愿望达成,应该高兴才对。” 安远道对此却冷哼了一声,一把挥开了她勾着自己肩膀的手,“用营长来压我,胜之不武。” 聂然对于他的举动也不介意,收了手靠在椅背上,悠然自得地问道:“我要胜之有武来干什么,我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安远道被她那厚脸皮的话给气得差点气歪了鼻子,哼声道:“那你当初直接把我绑回来不就完了。” “直接把你绑回来,哪有现在你这样心甘情愿被我一句承诺堵回来强啊。”聂然笑眯眯地望着他,一副得逞的奸诈小狐狸样儿。 堵回来? 安远道原本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在聂然的这一句话后,突然间茅塞顿开,瞪圆了眼睛道:“好啊,原来你是诓我做承诺!” 他就说哪里怪怪的。 要想让李宗勇逼自己留下来,也不用绕那么一圈啊。 现在才知道,她是逼自己给承诺,然后达成了这些要求后,正大光明地堵自己的话,到时候再加上营长的威严,那他到时候即使心不甘情不愿肯定也是要留下来的。 聂然看他那副震惊不已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你,你,你!你给我等着!你这样算计我回来,我不会好好教你的!”安远道感觉自己一次次的被她当猴耍,只觉得胸口那股火气直冲脑门。 聂然一脸无谓地道:“那到时候砸得可就是你一班教官的招牌了。” “我……”安远道顿时被噎得肺疼不已,气恼不已的他最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然后恨恨地道:“我……那我就往死里训你!” “不行!” “行!” 顿时,车内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聂然的声音,而另外一个则是正在开车的季正虎。 聂然朝着前面看去,正巧这时候季正虎也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两个人短暂地看了一眼对方之后,聂然就转而对着身边的安远道拍了拍肩膀,笑着应答道:“行啊,我正求之不得呢,你到时候可千万别手软。” 安远道觉得这丫头真是自己的克星,什么都给想到了,而且什么活路都给自己堵死了。 气得他恨不能跳脚! “你求之不得?可我偏偏不如你的意,我不干了,就算毁约我也不想干。”安远道又气又憋屈,脾气一上来就立刻嚷嚷了起来。 聂然挑眉,斜睨着他道:“你答应营长的。” 安远道似乎打算破罐破摔了一样,“我又不是预备部队的人,营长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上级了。” 季正虎立刻皱起了眉头,严肃的神情有些不悦了起来,“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闹?到底谁闹,是谁把我骗过来的?!”安远道本就不爽,这下季正虎一开口,立刻就火药味爆发了出来。 聂然本来只是逗逗安远道而已,可没想到让他们兄弟两个人真吵架的。 于是,当下她就出声打断地道:“刚营长说那边的人为了找我还一团乱呢,要不然你先回去解决吧,到时候我让安教官送我回去好了。” 说着,就对季正虎使了个眼色。 季正虎想了想,又看了看安远道气呼呼的神情,最终沉默地下车,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 车内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聂然和安远道两个人。 安远道坐在那里,面色不善地对她说:“你别以为把季正虎给调走了,和我说些好话,我就原谅你,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聂然却坐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地道:“得了吧,我骗你的还少么?我连药都给你下过,你不也天天给我熬骨头汤。” 安远道气得咬牙切齿地灯着她,“你!你这是说软话,劝我吗?” “原来你要听软话啊?早说嘛,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聂然那恍然大悟的模样,以及一副好商量的模样,气得险些把安远道给背过气去,“你你你!气死我了!” ------题外话------ 请为然姐的智商点赞,请为安远道默哀……被活吃有没有,一点反击力度都没有……好可怜的“安粑粑”~ 晚安各位!~ 正文 562 功亏一篑?! 聂然眼看着他真的可能会气疯,为此及时刹车,“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真是一点都不经逗。” 对此,安远道咬着后槽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什么叫一点不经逗?! 他是狗还是猫! 居然敢逗他?! 而且他都快气得七窍生烟了,她还说只是在逗弄自己。 那她要是真的想气人,还不直接把人给活活气死了?! 这个丫头简直就是反了天了,一点尊卑大小都没有! 也不知道季正虎是怎么教她的! 不对,那季正虎现在也好像被这丫头给带坏了,言语中时不时的就包庇这丫头。 还有,最让他郁闷的是,不止那季正虎,还对营长! 营长每次看她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乐呵呵的。 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怎么收服营长的。 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聂然看着他背对着自己那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模样,只觉得好玩不已。 但这会儿实在不是笑的好时候,于是也只能按捺了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回来,无非就是芊夜的事让你怕了。你怕自己教不好,怕那些人经过你一教,都走了芊夜的老路。” “我才……” 聂然见他要开口反对,立刻就说道:“别和我说不是。其实你最怕的就是觉得自己已经没资格教了,所以才那么抗拒教我。” 安远道被她一句话击中,无声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聂然看他顿时没了反驳之力,便继续道:“可是你怎么不想想,汪司铭也是你的学生啊,还有方亮,还有整个一班,他们都很好,也成功的一个个进了那些尖子部队。你不能因为芊夜一个人,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这对我,还有曾经的一班都不公平。” 她的话让车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窗外的天色早已黑了下来,狂风也稍稍收敛了几分,此时周围寂静无声,狭小漆黑的的后车座内,只看到安远道低垂着头不吭一声。 身边的聂然也不催,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她。 这种气氛下,安远道虽还有些气恼,但是沉默了片刻,还是开了口,“你不懂,芊夜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我花了很多心思和心血的……” 而就是这么花费心血最多的人,却最后成了这番景象。 这让他如何不打击,不讽刺。 他哪里还敢去教别人。 如果再教出芊夜第二,那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向别人的父母交代。 这边的安远道在独自一个人心痛,那边的聂然却好死不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也听不出是调侃还是安慰,“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让安远道霍地转过身,怒瞪着眼睛,大声斥道:“你当是买鞋啊,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本来就是啊,当初你一心想要把我收进一班,那时候我不肯,而你还有芊夜。现如今芊夜死了,你身边空缺了一个,而我呢现在需要你教我,这难道不是名命中注定,注定老天让我弥补你这一缺憾么?”聂然坐在他身边,替他十分的“理性”地分析道。 安远道被那小词儿一套套的给噎得没了话。 明知道她说的是歪理,但是就是找不到什么说辞反驳,只能在黑暗中皱着眉头瞪着她。 聂然很是友好的宽慰地对他说:“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像芊夜这样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像她一样钻牛角尖的,我想得特别开,绝对没她有那么大的责任感,遇到做不了的任务我一般都直接就不做了。” 安远道听她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沉浸在那浓浓悲伤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又气又咬牙,可偏偏又对她实在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听起来你还挺得意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兵。” 聂然看他刚才低落的情绪稍稍淡化了一些,单手撑着车窗的窗沿,凉凉地道:“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也为了完成任务,什么都牺牲,包括战友?” 她这些天来累得要命,又饿又困,刚觉得劝得差不多了,放松下心情,结果这一句话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这话一说完,她当下就清醒了过来,顿时恨不得能给自己一巴掌。 好端端的说这个,那不是又戳到安远道的伤疤了。 万一他又要跑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和刚才的话不就完都打了水漂了。 果然,她猛地朝身边看去,就瞧见安远道当下面色一滞。 刚才缓和的情绪似乎又慢慢变得凝重。 黑暗下,聂然的神经线再次紧绷了起来,盯着身边的人看,深怕他直接甩手下车走人。 正文 563 晕车?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安远道这回倒是没傲娇的走人,而是稳了稳情绪,哼哼了两声,不屑地道:“你是不牺牲战友,但是你会牺牲你自己啊,做事不要命,还偏激、不择手段!你们两个就是半斤对八两。” 聂然看他没有走人,顿时在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然后想着不如趁此机会把他的那些心结彻底打开了,让他心甘情愿的回来。 “谁说我和她半斤八两了,我和芊夜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她对你有偏执症,为了你下发的命令,连伤害战友的事情都做。可我对你没偏执症啊,不会为了你去做那些事儿。而且先不管我做事方法如何,至少我主观上并不是抱着牺牲别人的目的去做,我的情绪比她更稳定,主次也很分明,绝对不会把任务和个人感情混在一起。” 她的语气认真而又严肃,那笔直的目光中透着一抹坚定之色,不似刚才那般玩笑和调侃。 这份执着和真挚的情绪的感染让身边的安远道微微一愣。 很快,他回过神,眼底闪烁了几下,偏过头去,又是哼唧了一声,“就你能说会道。” 说着,就推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聂然暗觉不妙,眼明手快地扣住了他的肩膀,“你干什么去!” 她一直都防备着安远道会走人,所以这一出手自然是又快又准,并且……还狠。 安远道没有防备,这一下被用力扣住肩胛骨,痛得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我开车去啊,你这臭丫头赶紧给我放手啊——!” 他说到最后嗓音都跑调了,足以可见聂然因为紧张而使了多大的力。 聂然听了他的话,这才马上放了手。 安远道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像是泄愤似的将车门甩上。 在绕过车头的时候坐在车里就看到他揉着自己的肩头,小声地道:“这丫头都外面折腾那么久,居然力气那么大,抓得我都快痛死了。”但随即又小小地嘀咕了一句,“不过扣人的速度和准度倒是挺不错的。” 接着就上了驾驶室,启动了车子朝着预备部队的方向而去。 他车子开的飞快,比季正虎快了很多,也颠簸了很多。 “不就是抓了你一下么,有必要开这么快报复我么?!”聂然七天的风餐露宿,身体本来就虚弱,他这么颠簸,聂然立刻就感觉到胃里开始一阵阵的难过了起来。 唉……晕船、晕车这个致命伤总有一天她要给克服过来不可。 “谁吃饱了想要报复你!是你浑身又臭又脏,我不开快点,等会儿就该熏死我了。”安远道透过后视镜,发现她眉头微微蹙起,脸色比刚才难看了些许,不禁立刻问道:“你怎么了?” “晕车。”聂然说完这两句话,眉头更加皱紧了起来。 坐在前面的安远道一听,猛地踩下了刹车,转过头看向了她,“什么?你有晕车症?” 聂然靠在椅背上,艰难地点了点头。 安远道这下炸了,“你有晕车症,那你和我说什么区9区啊!” 车子一旦停下,聂然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停顿了几秒,才说道:“晕车而已,又不是吐血。” “可是你晕车的话,怎么进9区,难道以后做上战场,你抱着个马桶一起去啊?!”安远道看着她,皱眉问道。 聂然缓了一会儿,那种恶心感已经消散了不少,坐直了身体说道:“我一般情况下只会晕船,晕车不太出现,而且你放心,我会在进9区之前,改掉这个问题。” 安远道听了,简直被她给打败了,“改……你当时改衣服啊,大了裁小一点就好。晕车这个问题可没有药能根治啊!” 聂然拧了拧眉头,“我知道,但是我说改掉它,就一定改掉它!” “怎么改?你是憋着不吐呢,还是把自己直接打晕?”安远道觉得她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 晕车晕船这种东西说严重不严重,可要说改过来,那也绝对不轻松。 聂然却很是无谓地道:“多晕晕就好了。” “多晕晕……我……”安远道瞪圆了眼睛,听到她说这种话,很是气恼,觉得她实在是“行,这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他就转过身,重新启动了车子,朝着前方开去。 他的速度不减丝毫,甚至更快了几分。 聂然好不容易刚缓和下来,结果这一油门踩下去,立即胃里的感觉又来了。 而且比刚才的还严重。 可她刚才那话已经说出口了,而且她的确是需要把这个问题给改掉,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试试看! 一路上,车子在不平坦的道路上飞驰而去。 安远道看上去是故意的,专门挑坑坑洼洼的地方行驶,使得整辆车都颠簸不已。 那剧烈的抖动让坐在后面的聂然整个人瞬间白成了一张纸,就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可她始终紧咬着牙关。 因为太过用力,下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齿印,可即使这样,还是依旧不吭一声。 正文 564 吃闷亏?怎么可能! 坐在前面的安远道原本只是想要折腾她一下,借此好让她能够知难而退,知道晕车这种东西真不是只靠一张嘴随便说说就可以解决的。 可谁能想到,这丫头真的那么能忍,硬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句话也不说,坐在车子里。 看着她脸煞白煞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一般,最终还是让安远道有些不落忍了起来。 车速缓了一会儿。 聂然感觉到车子有慢下来的,不禁抬眸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安远道眉头紧皱的正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苍白的唇顿时轻轻勾了起来。 安远道在看到她唇畔的笑意,忍不住极小声的冷哼了一下。 紧接着就又猛地踩下了油门。 车子瞬间犹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看上去是安远道拉不下脸的负气之举,但实际上却是在帮她。 他觉得,既然这丫头想要能解决晕车的症状,那就让她试试好了。 于是,在回去的这段路上,他一会儿加速,一会儿缓慢。 时时刻刻地透过后视镜盯着聂然的情况,一看到她双手握得死紧,手背的青筋轻微凸起时,就立刻放缓了车速,让她缓和一下。 等到她缓得差不多了,就再次加速,直到她下一次无法承受之前立刻放缓速度。 这样来来回回了十几次,折腾的聂然额头就连冷汗都沁了出来,总算车子到达了预备部队。 聂然几乎是从车里连滚带爬的爬出来的,煞白的脸色此时都有些泛着青,下嘴唇被她咬破了。 足以说明,这趟归程有多让她痛苦了。 聂然靠在车门旁,深吸着气,死死地咬着唇,压制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身边的安远道看她被自己折腾的这么厉害,心里那口气也算是消了不少,像是不耐烦地冷呵了一声,“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睡觉去。” 这时候部队里的人都在进行救火行动,整个部队都空空荡荡的很,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宿舍楼下。 “那你现在是同意了?”她强压下那股恶心感,粗喘着气问道。 安远道看她神情明明都这么难看了,不仅不怪罪自己,居然还惦记着自己训练她,真是对她无可奈何,“我训练起人来可是出了名的不留情,比季正虎还要严厉百倍。” 聂然摆了摆手,“你就是千倍,我都照练不误。” 安远道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再看到她那张白得犹如一张纸的脸色,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声,可脸上还是故作凶狠的样子,“那行,明天咱们就开练,往死里给你练!让你骗我回来!哼!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呢!” “得了吧,你得偿所愿的白捡一个这么好的徒弟,你做梦都该笑醒了。”聂然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笑道。 安远道嘁了一声,“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算什么好徒弟,遇到做不了的任务还不做,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得了你这么个徒弟。我这严格来说是为民除害了,营长该奖励我。” “是是是,你为名除害,把我这妖孽收了,行了吧。”聂然已经适应了会儿,现在胃里那股翻江倒海也平缓了过来,站直了身体,对他挥了挥手,“你赶紧去办交接手续,明天正式回归,我先去洗澡睡觉。” 说着就朝着宿舍楼里走去。 安远道看她真的就这么干脆的走了,神情带着一抹诧异,“你就这么走了?” 聂然像是很奇怪地转过头看向了他,“那不然呢?” “我故意泄愤颠你,你不打算报复回来?”他问道。 安远道觉得就聂然这种性子,好像不太是那种吃了闷亏不说话的人才对。 对此,聂然唇微微上扬了起来,“总要让你心里觉得对我有愧疚,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答应下来啊。” 不然她怎么可能任他折腾。 除了有心想要被训之外,当然还有就是让他看到自己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让他动恻隐之心,彻底答应下来啊。 这个安远道对人心的揣摩可真够笨的。 聂然笑着走进了宿舍楼里。 而随后就听到黑夜下,宿舍楼外,安远道一声愤怒地声音响彻整个宿舍楼,“你这丫头,你给我等着!” 树枝上早已陷入深度睡眠的鸟儿们都因为他这一声喊叫声而惊醒,然后扑棱棱地飞走了。 在上楼梯的聂然听到安远道那声愤怒的喊叫声,总算是畅快地笑了起来。 只不过,今晚可能某些人注定无法入睡了。 哈哈哈…… 正文 565 被罢免?虚假消息 回到房间里,她先休息了片刻,然后拿着干净的衣服先去浴室洗了个热腾腾的热水澡。 这七天风餐露宿,没得吃没得喝,就连衣服都被丢在那里做标记,冻得她苦不堪言,这会儿能洗个热水澡,实在是一个享受。 感觉四肢百骸都舒展了开来。 在浴室里冲了一会儿以后,聂然才穿好了衣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了宿舍里。 喝了两杯热水,把衣服给洗干净晾好以后,随意的擦了几把头发,也没等头发全干,她就倒在床上睡了起来。 整整一个晚上,九猫他们都没有回来,她就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很是舒服地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起床打算收拾完就去食堂报道吃早餐。 她昨晚上喝了两杯热水充饥,这会儿上了两个厕所,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出门,宿舍的门就被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夜未归的九猫。 只见她脸上有黑烟被熏得迹象,头发散乱,看上去远比自己回来时还要狼狈。 九猫进来时一看到聂然刚起床的样子,不禁皱眉,“你怎么回来了?谁送你回来的?” 当时他们上山就是为了搜救聂然,怎么这会儿她却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这里? 聂然将被子折叠好,说道:“当然是坐教官的车子回来的。” 她说的模棱两可,九猫就自动认为是教官找到了她,把她救了下来。 因为昨晚下半夜的时候,季教官他们就发了消息,让搜救人员全部集中去重灾区扑火。 想来,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被教官给救出来的。 九猫随即也不再问些什么了,就去拿了换洗衣服去洗个澡。 聂然也下了楼,前往食堂去吃饭。 在进食堂的时候,碰巧也遇到了六班那群人。 何佳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聂然,很是惊讶地一声低呼,“然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失联了吗?” “你怎么样,有没有问题?”身后的杨树听到何佳玉的呼声,急忙上前,神情很是紧张地看着她。 而同样想要上前的严怀宇在想要上前时,结果发现手边腾不出手,只能站在了原地,望着聂然。 聂然看他才跨出的半步又给缩了回去,不禁将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边,结果就看到何佳玉被两边的人搀扶着,脚上打着绷带,随口说了一句我没事后,就指了指何佳玉的脚问道:“反倒是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施倩及时地出声回答道:“她去山上的时候被烧焦的树干砸到,严怀宇救了她。” 聂然似是了然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打量了一会儿,摩挲着下巴道:“哟,算上这次的话,严怀宇救了何佳玉两次了吧,有句话不是说救命之恩该怎么来着?” “不言谢?”何佳玉愣愣地回答。 反倒是身边的施倩笑骂了一句,“笨!” 笨? 何佳玉有些傻乎乎地看着施倩,她哪儿笨了。 大恩不言谢这句话没毛病啊。 看着这傻姑娘呆呆的样子,施倩很是无语地戳了戳她的脑袋,“当然是以身相许啊!” 腾的一下,何佳玉的脸瞬间通红。 “然姐,你……你别胡说……” 她说的支支吾吾,聂然看了禁不住轻笑了起来,但随后她就发觉另外一个当事人似乎没有了当初调侃时那么大的反应了。 这让聂然不禁挑了挑眉。 其实,何佳玉那些心思她一直都知道的,至于严怀宇……她也知道,只不过她已经有霍珩了。 当然了,就算没有霍珩,她也不会喜欢严怀宇这种类型的人。 她好歹两世为人,基本上什么都经历过了,她所需要的是一个能和她一起喝一杯茶共看花落的人,而严怀宇所需要的更应该是和他性子相差不多的、能够和他一起共同成长、并且一起拥有洋溢活力青春的人生。 所以,他们之间并不合适。 反倒是何佳玉挺适合他,性子简单、活泼、也很直爽。 两个人在一起更为轻松一些。 只可惜当时神女有心,但襄王无梦。 现如今,这“襄王”似乎是有些萌动的意头了。 这倒是好事啊。 正当聂然在心里感慨时,古琳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满脸都是关切的神情,“聂然,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在山里呢?那一场火灾,我们大家都吓死了。” 聂然笑着回答:“我被季教官扔去那边野外生存了而已。” “野外生存?我们怎么不知道?” 何佳玉这么一说,众人也立刻皱了眉头,神情严肃了起来。 “是啊,我们都没去,怎么就你一个人去了?”施倩也很是惊愕地问。 “你们在海岛上不是集训过了么,我没集训,所以季正虎要我补回来。”聂然简单地说了一句,就招呼他们进食堂吃早餐。 那群人简单的拿了一碗粥和几个馒头,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接着又继续责怪道:“这季教官也真是的……还好咱们然姐福大命大,从那山里逃出来,不然的话季教官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是在说季教官吗?”突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孙皓坐在了他们身边,很是八卦地低声道:“我告诉你们啊,季教官这回我估计是被营长训了,说不定罢了都有可能。” 众人瞬间竖起了耳朵,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回来的时候亲眼看到安教官也回来了。”孙皓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回答道:“我估计啊,是来顶替季教官的。” 在旁边吃着馒头的聂然一边听,一边按捺住嘴角的笑。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传说中的虚假消息! ------题外话------ 四更结束,晚安~ 正文 566 以后你归他管 在场的那几个人听到孙皓这话,一个个耳朵竖起,集中精神地盯着孙皓看着。 “什么?!” “真的假的?” “你不会是骗我们吧?” 坐在乔维身边的孙皓很是真挚认真地猛点头,“真的,真的!我刚回部队的时候看到安教官正好从营长那栋办公楼走出来。” “难道安教官真的要顶替季教官?”何佳玉很是诧愕地皱眉喃喃道。 乔维对此却有些不太相信,“不太可能吧,如果这样的话,那季教官要去哪儿啊?” 旁边的孙皓也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安教官肯定是回来了,不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来预备部队。” “那季教官一走,以后岂不是安教官教我们了?”施倩皱起了眉头,说道。 严怀宇果断的一口否决,“不可能,安教官向来都是教一班的,怎么会教我们六班。” “可是现在一班和六班都一样了,没什么差别啊。”古琳这时候开了口。 “是啊,古琳说的对。”马翔坐在古琳身边应和了一声。 可惜,遭到了众人的齐齐鄙视。 “我们知道在你心里古琳说什么都是对的,不用你附和。”何佳玉看到他们两个人一个羞涩,一个憨笑的模样,撇了撇嘴,然后继续言归正传地道:“可问题是,一班还有他以前教的士兵,不太可能会回来教我们六班吧。” 孙皓一拍桌子,像是做了最后的决定的样子,说道:“那就只能是安教官继续教我们,而现在原本一班教官改教你们;了。” 众人听了他这话,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潜移默化的认定季教官会离开的事实,一个个都点头地道:“这个有可能。” 聂然实在懒得听他们这样浪费时间的胡扯,吃完了早餐,起身对他们说了一句,“我吃得差不多了,我先训练去了。” 坐在对面的何佳玉不禁啊了一声,紧锁着眉头劝说道:“然姐你才刚回来,又要去训练啊?你好歹休息休息嘛。” “不了,我已经休息了一个晚上了。”聂然戴好帽子,就朝着食堂外走去。 而在这个时候,李骁也吃好了,留了一句,“我也吃好了,先回去休息了。” 然后也不等何佳玉开口挽留,已经端着餐盘离开了。 走在前面的聂然远远的听到李骁这话后,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果然,没一会儿身后的李骁放好了餐盘,就走了上来,和她并肩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有事?”聂然问道。 李骁倒也没和她浪费什么口舌,直截了当地对她说:“在搜救你的时候,她有单独离开片刻,那时候我在照顾何佳玉,没有跟上去。” 聂然嘴角的笑意一凛,微微侧头看向了她,“时间长吗?” 李骁摇了摇头,“不长,不过是何佳玉一个包扎的时间。” 一个包扎的时间,按照她从下山的速度,九猫应该没有走出基地。 只是,没有走出基地,她这样莫名消失是去做了什么呢? 这时候,她们两个人正巧走出食堂,李骁要回宿舍,而她要去训练,于是聂然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朝着左右两边离去。 在去训练场的路上,聂然正好碰见季正虎和安远道两个人迎面而来。 经过了一夜的好眠,和早上的一顿饱餐,聂然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不知多少。 只见她笑着看着一夜没有好眠的安远道,打招呼道:“这是交接完,彻底回归了?” 安远道记着昨晚的事情,哼哼地偏过头不想搭理她。 倒是季正虎点了点头,说:“以后他来教你。” 聂然笑眯眯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安远道,“我知道啊,以后晚上就辛苦你了。” 站在旁边一脸傲娇的安远道听了这话,眉头一竖,“什么晚上?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你都要跟着我训练。” 聂然愣了愣,看向了季正虎,“不是只有晚上吗?” 她一直以为只是晚上安远道给自己加餐而已。 如果这两个月都跟着安远道训练的话,那季正虎这里的日常训练怎么办? “不,以后你归安教官管。”季正虎对她说道。 聂然笑意敛了敛起来,“那白天的训练怎么办?” 安远道哼哼了一声,“那些训练怎么可能把你训练进9区,那都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只听我的命令,和他们分开训练。” 聂然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的季正虎,看他没有任何意见地站在那里,于是便点了点头,“那好吧。” 其实让安远道训练两个月她求之不得。 原本她还想着只是依靠晚上的时间会不会太紧凑了,现如今变成了全天候,这让她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丫头,当初你和我说的那句话,现如今我还给你。”站在对面的安远道突然嘴角也同样带着意味深长地笑容,在聂然疑惑的神情下,一字一句地道:“你可别后悔。” 正文 567 该承受的她逃不掉 那是她当时准备诓他做承诺时说的话,这会儿他把这句话换给自己,让聂然不禁挑了挑眉梢,嘴角的笑意渐深,“没事儿,我不后悔。就是后悔,其实也来不及了,你手续都办完了。这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她这话、这笑容摆明了就是告诉安远道,这会儿不止她不能反悔,就是他也反悔不了了。 从来没有在嘴皮子上赢过聂然的安远道当下笑容一滞,然后心里头那股无名火又要冒出来了。 季正虎眼看着情况不对,就下意识地上前护着聂然。 “你干什么,怕我揍她啊?!”安远道本来只是生气而已,这下看到季正虎护着聂然,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咬着牙恨恨地道:“你怕也没用,到今晚十二点,她就不是你的兵了,到时候我虐不死她!” 说完还作势挥了挥拳头。 聂然对他所说的这些并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了一句等你虐之后,就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继续朝着训练场而去。 这会儿大部队才灭火回来,都忙着洗澡吃早饭睡觉。 于是,这整片偌大的训练场只有聂然这个大闲人一个人默默地训练。 安远道和季正虎两个人还站定在原地,远远地就看到她在训练场上一圈圈地做热身运动。 季正虎想起她那不要命的劲儿,又觉得身边的安远道心怀怒气,指不定真的在训练的时候故意折腾她,忍不住的就对他说道:“你对她手下留情点。” “怎么,我这还没开始训练呢,你就心疼了?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安远道还从来没见过季正虎什么时候这么关注自己的士兵,甚至还出言替人说这种话。 “她那时候为了达成你的目标,背负着三十多公斤的重量拼命训练,你要是往死了训,只怕她真的会死。”季正虎眉头轻皱起,满是严肃地望着远处训练场的那抹身影,径直对身边的人说道。 安远道闻言,原本促狭打趣的神情微收了几分,三十多公斤…… 怪不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达到自己随口的要求。 原来聂然是这样训练的。 以她现在的体能逼着成长到自己所说的那种要求,除了体能上本来就有的进步空间之外,还有咬牙的坚持。 否则,根本不可能成功。 而聂然的坚持,他安远道早在当初就已经领教过了。 安远道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眺望着已经在开始五公里的聂然,神色也随之变得正经了起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弄不死她的。只是,既然想进9区,该承受的她还是要承受的,这是逃不掉的。” 不过,他相信聂然可以过这一关。 她的抗压能力实在太过强大,对她来说,只要她想做到的,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此时,正在自我训练的聂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安远道心里拥有如此高的评价。 她以为安远道是真的会对自己下狠手,所以抓紧了时间训练。 整整一天,别人在休息,她就不间断的训练着,除了中午时分去吃了一顿午餐,然后休息了片刻后,又开始训练了起来。 直到晚上九点半,她难得准时回到宿舍洗澡睡觉。 她觉得今天晚上可能是她未来这两个月里睡得最稳定的一觉了。 所以必须要好好珍惜才可以。 只不过,她是准时睡觉了,对面的九猫却一反常态的下楼去训练了。 聂然对此倒无所谓,只要她在部队里,那就不怕她做什么。 怕就怕她出预备部队。 因为李宗勇早就暗中针对她,做了各种信号的屏蔽系统,无论她发送什么出去,都能第一时间转到李宗勇那边。 所以她根本不怕。 只不过,她为什么突然间又要训练呢? 李骁说她在山上的时候消失过一段时间,她的消失和一反常态的加餐训练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疑惑让聂然躺在床上深深的思考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衣柜里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声响。 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那微小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聂然猛地从床上跃起,然后仔细分辨着声音,走到衣柜旁。 等到一走进她却发现,并不是从九猫的衣柜里传出来的,而是……自己的衣柜! 虚惊一场的聂然这才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衣柜门,将正在震动的手机拿了出来,一看,发现竟然是霍珩的电话。 “这么晚了,你打过来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霍珩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明显呼了一口气,随即很是无奈地问:“你是睡了一天现在才醒呢,还是压根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 当即,聂然才想了起来,昨天和他打电话的时候,在临挂断的时候他和自己说过,要在今天早上的时候给他发个消息或者是打个电话。 结果…… 她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直接去吃了早饭,把报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正文 568 一回来就找麻烦? 就在她后知后觉地想起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霍珩了然而又笃定的声音,“我想应该你是后者。” 被看穿的聂然只能讪讪地笑着道:“抱歉,我早上饿得不行,就去食堂吃饭了,忘记给你打电话了。你不会等了我一天吧?” 电话那端的霍珩说了一句,“没事。”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就是说他的确等这通电话等了足足一天。 聂然哪里会不知道他这是耍小手段故意博同情。 但看在他真的等自己电话一天的份上,再加上这会儿时间还算早,宿舍里也没有人,便笑着打趣问道:“真没事?” “嗯。”那哀怨的声音低低的从那头传了过来。 聂然看他演得那一手好戏,嘴角止不住的扬起,但话语里却故作正经不过的样子,“哦,那既然没事,我就挂了。” 这话一出,刚还是哀怨小媳妇儿的霍珩这下立刻原形毕露了出来,“不行!你都让我等了一天了,总要陪我五六分钟吧。” “五六分钟?你确定你够?嗯?”聂然意有所指,最后那轻轻柔柔的一声尾音就像是要钻进霍珩的心里头去。 让霍珩当场握紧了手机,“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他被聂然这一句话给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顿时握拳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你别得意。” 她离开自己已有一段时间,但让自己没想到的是,她不过一句似是而非的哈,竟然让他会变成这样。 而电话那端的聂然听到他刚倒抽气的声音以及那一声压抑的话语,禁不住地轻笑了一声,“我这会儿不得意,还能什么时候得意。”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你。”电话那头的霍珩压抑的声音恨恨地响起。 聂然却无谓地道:“那我等着。” 话音刚落,就听到霍珩那边传来了一阵急促敲门声,聂然知道他有事要办,也不再和他多说什么只让他快点去做事。 霍珩当即就匆匆和她说了一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聂然看着屏幕上的时间,还真是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五分钟。 重新将手机放回了衣柜里,锁上之后,她回到床上,闭眼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时分,九猫从外面回到了宿舍内。 此时,聂然正好半夜上厕所,看到她一身臭汗地回来,玩笑了一句,“你这是掉臭水沟里了?” “那你前段时间岂不是天天掉臭水沟。”浑身是汗的九猫拿着自己的衣服,丢下这句话就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聂然听了,禁不住的挑眉。 和自己才住了多久啊,这说话的功力见涨啊。 居然还会用话来噎自己了。 聂然笑了笑,回到床上又继续睡了起来。 九猫不过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就回来了,擦拭了一番,将衣服洗好晾好,她也随即躺平,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很快,楼下的起床号响起。 聂然和九猫两个人立刻快速起床,整理好了床铺,火速下楼去集合。 照常的五公里训练。 等到跑完之后,回宿舍洗漱。 聂然洗漱完准备下楼去吃早饭,结果才走到门口,就遇到了古琳。 “然姐,早上好。”她还是那么的有礼貌的对聂然喊了一声。 聂然对她笑着问道:“早上好啊,大清早的就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古琳点了点头,将身后的一本本子递给了聂然,“这个是这几天上课的笔记,给你。” 聂然翻开一看,书面上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写着一手秀娟的字,她微笑着道:“谢了,我正愁着功课落了七天怎么办呢。” “这没什么的,当初说好要每天给你们记笔记的。”古琳低垂着头,柔柔一笑地回答。 这时,九猫从宿舍里准备走出来,聂然当下就对古琳说道:“走吧,去叫何佳玉她们一起吃早饭,不然晚了就没东西吃了。” 古琳当下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然后就去找何佳玉她们。 一群人就这样去了食堂,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难得聂然如此这么有兴致,这顿早饭吃的倒是其乐融融。 可好景不长,正当食堂里的人都在进食的时候,就看到安远道从食堂外走了进来。 只看到他穿的是预备部队的教官训练服。 一班的人看到许久不见的安教官,不自觉地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望着他。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安远道走进来之后并没有在一班的区域停留,而是对着坐在角落里的聂然一声怒呵,“聂然!” 他的声音很是响亮,让在场的众人们齐刷刷的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聂然。 并且,一个个心里疑惑不已。 这聂然难道又做错什么事了不成? 怎么安教官才回来,就来找聂然的麻烦? 正文 569 姜还是老的辣 坐在那里的聂然实际上也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不过是好好的吃了顿早餐而已,怎么就被安远道给点名了? 但尽管心里觉得奇怪,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到!” 安远道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走了过来,冷声地怒呵道:“谁让你来食堂的!”随后又指着桌子上的早餐,训道:“你现在是我的兵,我没说让你吃,谁让你吃了!” 他这一句话让原本沉寂的食堂顿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安教官的兵?” “什么情况?” “聂然怎么成安教官的兵了?安教官不是昨天才回来吗?” 那群人低声地在私下小声的讨论着。 而聂然身边的何佳玉在听到安远道这番话后,不禁瞪大了眼睛,望着聂然,“然姐,你去一班了?这事儿你怎么没告诉我们。” 就连一向淡定的李骁都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聂然。 只不过这时候的聂然却没空回话,她隐隐感觉到现在的安远道不同于昨日,威严的气势让她感觉曾经一班口中所说的“安魔头”真正的出现了。 甚至比起当初罚站时的安远道更甚。 “吃了几口馒头?”安远道扫了一眼聂然桌前的食物,语气沉冷地问道。 “六口。” “粥呢?” “三口。” 安远道听完了她的回答,竟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容却让聂然心里头倍感不妙。 果然,接着就听到他开口,“你那么爱吃是吧?行!我给你三分钟把你眼前这些东西都给我吃完!然后给我吃多少,跑多少!现在立刻马上执行!” 吃完? 聂然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东西,虽然没有贪心拿很多,也能够吃的完,可是三分钟喝完一碗热滚滚的粥?! 那岂不是要烫出一嘴的泡? 聂然不过是皱了皱眉头的时间,站在她面前的安远道猛地一拍桌子,“聋了啊!没听到我说的吗?!” 他那一掌极重,整个桌面上的东西都颤了颤。 也同时震得所有人心头一跳。 何佳玉正要拧眉开口,结果被身边的施倩和严怀宇同时给一把给按住了。 被施倩阻止很正常,但是被严怀宇阻止,这还是破天荒第一回。 她眼中满是错愕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严怀宇,却看到他神情无比严肃地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何佳玉不明白,为什么严怀宇会用这么凝重的神情对自己摇头。 但是她看到严怀宇抓着自己的手的时候,她原本想要顶撞还嘴的气焰顿消。 然而,严怀宇虽然抓着她的手,可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安远道的身上。 因为他曾经在一班待过,安远道到底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开玩笑他多少是清楚的。 而现在,他可以百分百保证,安远道是认真的。 并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这和当初让聂然罚站时的安远道不同的。 那时候的安远道带着故意挑衅和为难的意图,虽然生气,但并非当真。 可现在,却是当真了。 尽管他不太明白,聂然不过是吃了一顿早餐,为什么会引起他那么大的反应。 所以,这时候如果何佳玉出声,只怕会被训得体无完肤,或者是被虐得明天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而这一点,聂然显然也发觉了。 既然千方百计的把他从别的部队给弄了回来,求着他训练,自然不能第一天就驳他的面子。 于是她只能咬咬牙,应了一声,“是!” 接着,大口大口的将桌上的馒头和粥一股脑的灌了下去。 不过她也不傻,先把已经凉的差不多的馒头塞嘴里,然后在把热粥给混着凉得馒头一起吞了下去。 这样至少大大减少了一嘴泡的可能性。 三分钟,她就这么在众人的视线下,把两个馒头一碗热粥就这么给灌了下去。 然后就在大家一脸莫名的时候,聂然已经跟着安远道走了出去。 众人原本还以为安远道这样没事找事,会被向来桀骜不驯的聂然给一顿虐,结果没成想聂然居然破天荒的一句怨言都没有的服从了下来。 一等到聂然和安远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离开了之后,整个食堂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要不是顾忌着还有各自的教官在场,只怕早已炸了锅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 “安远道不是应该教一班的吗?怎么把一班的人丢在这里不管,却管起我们六班的人了?” 另外一个人却在这时候说道:“拜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聂然居然对安教官的话言听计从,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 “谁说不是呢,这聂然竟然也有服从安教官的一天,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没错没错……姜还是老的辣,瞧刚才聂然那副完全听命的模样,果然安教官的气场不是盖的!” ------题外话------ 啧啧啧,有没有发现安远道的气场……不过被霍珩知道,该心疼死了吧!四更结束,安~ 正文 570 不会发飙 就在所有人在食堂里小声地讨论时,门外的聂然已经跟着安远道前往训练场。 食堂就临近着训练场,所以只需要透过窗口就能看到训练场的场景。 就看到聂然在安远道的一声令下,已经开始罚跑了起来。 “这聂然什么情况?为什么会一下子成了安远道的兵了?”坐在季正虎对面的陈军也凑热闹地看了一眼窗外之后,就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这是营长的命令。”季正虎头也不抬地继续吃着桌上的早餐,神情看上去很是平静。 “营长的命令?”陈军一听,惊得他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分,可又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立刻压低了声音咒骂了一句,“靠!这家伙居然找营长帮忙,让聂然屈服?!太卑鄙了!” 要知道他当时对聂然也是另眼相看的很,只不过聂然似乎特别喜欢留在季正虎的班,他这才没有去找李宗勇。 可没想到,现如今居然让安远道这小子给捷足先登了! 陈军按照以往聂然对于安远道的不屑,还以为是安远道主动对李宗勇提出来要教聂然,然后利用上级的命令压聂然的。 然而,殊不知,其实真正用李宗勇这个上级的是聂然。 可怜安远道莫名的就背了黑锅。 以至于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内陈军都在心里的默默鄙视他。 “还不快点吃,是不是也想罚跑?”这时候,季正虎放下了筷子,对着那群望着窗口,而迟迟不吃早餐的士兵们冷冷地问了一句。 就这么一句话,那群原本还在看戏的众人顿时一个个缩回了脑袋,重新拿着筷子快速地吃了起来。 他们可不想像聂然一样,那么一碗热粥就直接往嘴里灌,那太可怕了。 瞬间,食堂里又再次只剩下静静的咀嚼声。 “快点!慢慢吞吞的在干什么!” “才吃的早餐,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是不是不够?要不要再去喝一碗?!” “给我跑得再快点!” 安远道的怒吼声从训练场就这么一声声地透过窗户的隙缝传了进来。 每一声怒声都震得六班的那些人忍不住地朝着训练场的聂然看去。 就看到聂然在安远道的怒斥下,朝着前方不断地跑着。 一圈……又一圈…… 等到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总算聂然的罚跑也结束了。 可是,她的成绩并没有让安远道满意。 就听到安远道声音洪亮地对她训斥道:“才轻装而已,那么点路你居然跑了三十多分钟,你是乌龟吗?乌龟都比你快!再给我跑!今天跑不进22分钟以内,你就别给我吃午饭!” 何佳玉坐在最靠近窗口的位置,所以安远道的话听得很是清楚。 于是,当她听到22分钟的时候,这下爆了一声粗口,“靠,22分?这也太夸张了吧,他让然姐跑九公里的路花五公里的时间?这不是打算跑死然姐么?” 寂静的食堂内,何佳玉的声音即使再轻,可还是让人听得分明。 跑九公里花五公里的时间? 这安魔头要说不是故意折腾聂然,在场的都没人相信。 谁能这么猛能达到这标准,飞毛腿都不过如此吧! 更何况聂然本身体能就只在中上游而已,连优秀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完成的了,摆明了就是故意不想给她饭吃。 挤在他们桌上一起吃饭的孙皓听到这话,却满脸的兴奋,像是看戏似的激动道:“等着吧,安教官肯定又要吃瘪了。” 按照往常惯例,他们的安教官遇到聂然就没有赢过一次。 所以这次,他觉得肯定也是这样。 “你确定?”古琳看着被训斥的一句话都没有反驳的聂然,面上很是担忧。 “当然了,聂然当初不就是不想罚跑,才和安教官顶嘴的。现在不过是旧景重现而已,相信我,聂然肯定会发飙,只不过现在是忍着而已。”孙皓信誓旦旦地对他们说道。 这一番话得到了何佳玉的的认同,“你说得有道理。” “可是这样的话,那聂然不会又要罚站九天了吧?”古琳眉头皱起,小脸写满了焦急和忧虑。 经过她的提醒,那些人也似乎是想到了。 是啊,聂然要是翻脸的话,那岂不是又要罚站九天了? 这安远道到底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把六班的人带走不说,而且一开始就找聂然麻烦。 就在众人隐隐担心的时候,却听到李骁这时候开口说了一句,“不会,聂然不会发飙的。” 这一桌上的人不禁齐齐地将视线转移到了李骁的身上。 正文 571 目标是9区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骁姐你这么肯定呢?” 在他们的注视下,李骁才难得解释了那么一句,“安教官是为她回来的,所以她不会发飙。” 接着便起身,端着已经吃完的餐盒朝着门口走去。 只留下了一群还在云里雾里的众人。 为聂然回来的? 这话他们怎么听不懂呢? 安教官分明是找聂然麻烦才对,怎么又变成为聂然回来呢? 在场的人感觉更加糊涂了起来。 唯独乔维经过李骁的一提醒,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了然一笑地替这群人解释道:“因为安教官这次回来是专门针对聂然进军9区而训练的,所以聂然怎么可能会发飙。” 向来八卦的孙皓立刻凑了过去,问:“你怎么能肯定?难道你有什么小道消息?” 乔维笑着问道:“你没发现一班的人明明在,可他进食堂之后却不管不问,反而直接点名聂然,并且还说聂然是他的兵。” “发现是发现了,不过就凭这点也不能确定吧?” 毕竟这聂然和安远道向来不对付,安远道一回来就找她麻烦,也很正常啊。 看孙皓那个样子,乔维突然反问了一句,“你在安教官手上训练了那么久,难道不知道安教官曾经在9区受训过?” 孙皓皱了皱眉头,“知道啊,这个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不就是了,在这种关键时刻,受过9区训练的安教官突然回来,还只找想要去9区受训的聂然,这其中就不言而喻了。”乔维的这一句话让周围的人立刻明白了过来,随即就听到他继续说道:“还有啊,在带走聂然的时候,季教官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显然他们都早就知道了。否则,以季正虎的脾气,会让别人随便动他的兵?” 乔维恰到好处的两句解释让众人顿时解了疑惑,纷纷点头。 没错没错,当初安远道一心想要把聂然带走,除了聂然自身不愿意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季正虎不放人。 而且那时候聂然罚站,季正虎可是亲自找安远道算账的。 这会儿如果安远道又找茬的话,按道理来说坐在不远处的季正虎肯定会过来阻止,但是他不仅不阻止,还全当没看见。 很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不是你说的什么季教官被撤职,安教官顶替,只是以后聂然会被专门训练而已,你的小道消息一点都不准,以后还是少放空话。”乔维说道。 “就是就是,还害得我差点为季教官难过了一把。” 在面对众人的嫌弃时,孙皓嘿嘿地摸了摸脑袋,缩在了旁边。 “那这样的话,不就是说聂然接下来的时间都会和我们分开训练?”古琳这时候皱着眉,有些着急地问道。 乔维对此笑了笑,对坐在斜对面的古琳说道:“你应该庆幸是分开训练,要是一起训练,我们肯定被训练到死。” 古琳一愣,随后跟着笑了笑,可眉头却愈发的紧皱了起来。 “训练到死?那然姐会不会训练死啊?”何佳玉很是紧张地盯着窗外那抹身影,眼里含着担忧。 乔维没去过9区,也不知道传说中的9区到底要怎么训练,所以只能摇了摇头,“那是针对9区的训练,我也不知道聂然能不能撑得住。” 一桌子的人不禁遥遥看着窗外的聂然,神情严肃而又沉重。 而在这个时候,坐在不远处的九猫端着餐盘起身,朝着食堂门口的放餐盘的地方走去。 可放完了餐盘,她又折返了回来,并且走到季正虎的身边,面无表情地一字一句道:“教官,我也想和聂然一起训练。” 这会儿大部分的人都没有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窗外的聂然身上。 她这话说的不大不小,正好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和聂然一起训练? 他们没听错吧? 九猫没事为什么要找虐啊? 不过他们转而一想,这个突然间在后期从天而降的女兵,体能好,枪法准,格斗更是厉害,现在主动要加入其中,难不成一开始她进来的就是将目标瞄准了……9区?! “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得了了。 这届的预备部队要出两个9区的人。 厉害了! 在场的人将目光又转向了坐在那里正吃早餐的季正虎。 虽说九猫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但是季正虎也是教官,她居然弃季教官而选安教官。 这对于季教官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太给面子。 只见季正虎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筷子,只是丢了两个字给她,“理由。” 站在身边的九猫也同样言简意赅地回答:“我想进9区。” 正文 572 季正虎,你别欺人太甚 在场的人在听到九猫掷地有声的回答以后,要不是碍于各班的教官都在,早就哗然了。 天啊,这是继聂然之后,又一个女兵将目标直指9区。 这个原本被人认为是走后门,随后又用自己实力证明自己的女兵,竟然有着和聂然一样的目标。 只是,聂然有任务可以加分进9区,她……有吗? 就在众人疑问的时候,九猫再次开了口,“安教官既然是专门训练准备进9区的人,那么我也想受训。” 很明显,刚才乔维的话她全都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到了。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但季正虎却用这么一句话将她给打发。 九猫眉心微蹙了一下,言语中满是冰冷,“那怎么样才能受训?我的成绩比起聂然应该优秀更多,为什么她能受到专业的训练,而我不能。难道教官是有意偏心?” 最后一句话说得尤为大胆。 字里行间内充斥着挑衅。 让坐在旁边的陈军不知为何感觉到一种聂然的说话方式。 那时候聂然也是这样,在被人连累罚跑时,用这种桀骜的语气对安远道满是讥讽。 于是安远道气得暴跳如雷,罚她站了几天几夜。 不知道这会儿,遇到同样场景的季正虎会怎么做。 陈军用一种充满好奇和看戏的心态看着坐在对面的季正虎。 只见,季正虎既不生气,也不恼怒,甚至连夹菜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没有起伏地说了一句,“只要安教官愿意收你,我可以随时放人。” 九猫听了这话,眉头顿时拧紧,定定地站在那里望着季正虎。 就在众人以为她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她扭头就离开了食堂。 众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她这是放弃了。 不过随后他们也为九猫心里有些打抱不平,九猫的能力什么的都不差,想要去9区也无可厚非啊。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有梦想有目标,难道还有错了? 季正虎用这总方式把人打发了,也有些不太厚道吧。 正当这群人为九猫惋惜的时候,眼角无意间的一瞥,却看到她出现在了训练场上。 原来她并不是放弃,而是按照季正虎的话去找安远道了! 这一举动让食堂里那些士兵们不禁暗自佩服不已。 就这魄力和胆子,也只有聂然能和她并肩了。 他们站在窗口看着九猫一点点地朝着安远道走去,然后站定在那里,冷声地道:“安教官,我想进9区,请你训练我。” 安远道听了她的话,谁知眉头一拧,像是踩着尾巴的猫,对着远处正集合带着自家士兵出来训练的季正虎嚷嚷了起来,“季正虎,你别欺人太甚!训这一个我都不耐烦了,你居然还给我弄一个过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他眼神中满是不耐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能暴走和季正虎干上。 可季正虎却只是带着自己的士兵从他身边晃过,丢了一句,“她想加入,我也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你的兵你怎么可能没办法。”安远道站在原地,气得恨不能直接抱着季正虎一起原地爆炸。 季正虎站停在了原地,回答道:“她不想让我训,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想让你训?什么叫不想让你训?”安远道凌厉的眼神朝着身边的九猫一扫,当下就怒斥了起来,“你当是在菜市场买菜呢,把教官排成一排,给你一二三四五的挑挑拣拣啊,知不知道进了部队就要服从上级!” 九猫和聂然差不多,都是半路出家,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当兵,所以在面对安远道的愤怒时,她表现的十分淡定,“那她为什么让你训,而我不可以。” “因为那是营长的命令,我也只能听从上面的命令行事。”安远道提及到李宗勇用命令压自己,顿时禁不住一眼恨恨地瞪向了正在罚跑的聂然,接着就回过头打算对九猫说话,可才转过头,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九猫已经转身离开了,他看着九猫快步离去的背影,皱眉喊了一声,“喂!你去哪儿啊?擅自脱离队伍,你小心被罚!” “既然是营长的命令,那我去找营长。” 九猫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让安远道愣了愣,随即火了起来,“你还给我找营长,你给我回来!” 说着就要追了上去。 然而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何佳玉一声惊呼,“然姐!” 安远道一听事关聂然,便马上停了下来,朝着身后看去。 正文 573 故意放行? 就看到六班的几个人急匆匆的朝着训练场上跑去。 安远道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只能放弃了追九猫的想法,跟着他们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 他从人群外围挤了进去,就看到聂然正倒在地上,何佳玉她们正把她给扶了起来。 “然姐,你没事吧?” “聂然,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啊。” 安远道看她被人扶着,心里头微提了起来,可嘴上还是不饶人的样子,没好气地问:“又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摔倒了?” 聂然摆了摆手,笑着道:“没事儿,刚腿软了一下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着,她从那群人里挣脱开来,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那里。 见她真的没什么太大问题,安远道这才小小地松了口气,只不过下一秒就马上提高了嗓门,训斥道:“既然没事就给我继续跑啊!别以为摔了就可以拖延时间,说好22分钟,你敢给我多一秒,连晚饭都别给我吃!” 聂然当下挺直了腰杆子,应了一声,“是!” 然后就朝着前面跑去。 那群人在听到他如此苛刻的命令,不免用一种愤愤不平的眼神无声抗议着。 但很可惜,安远道对这些抗议视若无睹,对着那些人训道:“还有你们,还不给我训练去!是不是季教官给你们的训练太少了,要不要我给你们点!” 那群人碍于安远道是教官身份,敢怒不敢言,只能都散去了。 只有李骁朝着正在跑的聂然看了一眼。 刚才她分明看到聂然跑的好好,根本不像是脚下不稳会摔倒的样子。 那么,也就是说她是故意摔倒的。 在安远道去追九猫的时候摔一跤……是为了什么呢? 她带着探究的目光遥遥地凝望着聂然远去的背影,眉头轻轻皱起。 她不让安远道阻止九猫去找营长,难道她是想让九猫一起训练进9区? 可以她每次出门都要让自己看着九猫的举动来看,九猫绝对不只是简单的女兵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简单的女兵,就这样进入9区这种重要地方,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一连串的想法在李骁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过,可最终她还是转身回到了队伍里,听从季正虎的命令开始了新一轮的日常训练。 而在这个时候,九猫已经脱离队伍,去了李宗勇的办公室。 她要见李宗勇可没有聂然那么的简单,没有教官的带路,她只能在楼下等着。 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李宗勇的会开完了,才得知了这件事。 “找我?”他微诧地问。 站在桌前的那名士兵点了点头,“是的,她说有事要找您。” “好端端的怎么会找我呢?”李宗勇皱了皱眉。 九猫不是一向都是那丫头盯着的么? 怎么没事会突然来找自己呢? 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九猫作为一个特殊人物在部队存在,李宗勇当下就决定见上一见,便对那名士兵说道:“让她上来吧。” 没一会儿,九猫就被放行,但她进的不是李宗勇的办公室,而是隔壁的会客室。 因为李宗勇对于她还是带着一些警惕的,怕部队的重要东西被她看到,所以特意选在了会客室里,这样的话避免了重要文件泄露之类的可能性。 “听说你找我?是在部队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此时的李宗勇坐在沙发上,玻璃茶几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茶水。 九猫站在那里,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对他说道:“我想参加针对9区的训练。” 李宗勇端着茶杯,坐在那里,神情中带着一抹错愕,“你也想进9区?可是你是保镖出身,你知道9区是什么地方吗?” 九猫点了点头,“知道!我想去,而且我觉得我的体能成绩比聂然好,应该有资格加入。” “这件事你和安教官以及季教官说过吗?”他问道。 “说过,他们说这事儿得找你。” 李宗勇皱着眉头,看上去像是陷入了为难之中,半晌过后才应了下来,“行吧,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暂时回去训练,我和安教官以及季教官聊一下。” 九猫倒也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道了一声谢就转身离开了。 李宗勇坐在位置上思索了许久,聂然既然能放九猫来找自己,而没有介入,想必她是故意让九猫过来的。 不知怎么了,他想到了聂然说过的组织…… 好吧,就放她进去,既然聂然故意放行,想必她肯定是有什么后招,或者是发现了什么。 于是,等到了中午的午休时间,李宗勇一通电话将安远道和季正虎给叫进了办公室。 ------题外话------ 九猫要和聂然一同训练了!吼吼,你们猜谁虐谁? PS:四更结束,晚安 正文 574 说通营长,太厉害! “这两天我想了想,我觉得既然安教官已经回归,并且针对9区要做专门的训练,不如就扩大点范围,再吸收几个士兵,一起训练。”李宗勇坐在那里,望着正站在他面前的季正虎和安远道两个人。 他在九猫走了以后,反复想了下,虽说直接把九猫送过去,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这样,他又觉得部队里其他的优秀生可能会心里存疑。 凭什么聂然和九猫可以受到单独的针对性训练,而他们不可以。 所以,为了防止出现这种不忿的心理,以及今后聂然会被落下话柄,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索性扩招比较好,给所有人一个机会,但是能不能过关就看各自的本事。 “还有,六班的九猫已经来找过我了,特意和我说了这件事,说得挺诚恳的,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李宗勇又随后补充了一句。 “我没问题。”季正虎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反正不是他训练,而且安远道一旦扩招,他这里还会走掉不少的受训士兵,也能少训练几个,省点心,自然是好的。 于是,当下就点头同意了。 可季正虎没问题,不代表安远道没问题啊。 他一听到季正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气得恨不能直接蹦起,“什么没问题,你当然没问题了!有问题的是我!” “那你有什么问题?”坐在办公桌前的李宗勇很是时候的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安远道只顾着身边的季正虎,忘记了对面的李宗勇,这会儿听到他一句话问题,终于注意到这办公室里还有另外的人存在,而这个人还是他的上级。 因此,安远道的火气瞬间犹如被戳破的气球,气焰全无。 “可是当初明明说好只教聂然一个人的,怎么现在就要扩招了呢……”他站在那里,颇有些委屈的语气说道。 李宗勇坐在办公桌前,对他说道:“资源当然是要共享化更好,聂然一个人受训,其他人也觉得不公平,更何况训一个也是训,训两个也是训,有什么差别。” “这……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啊……开了这个头,万一全都要我教了怎么办。”安远道皱着眉,尽管很是不服气,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说道:“而且聂然是达到我所需要的要求我才教的,有什么不公平的。” 李宗勇听了他这番话,不禁笑了一声,话语中忽然带着一丝调侃,“原来你也承认她达到你的要求了?” “……”被打个了措手不及的安远道顿时噎住了,面色都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望着难得窘迫的安远道,李宗勇笑了笑,才开口说道:“如果真的全要你教了,那不是正好说明你安教官在他们心目中是最厉害的。” 但是,这番恭维却并没有让安远道心有安慰,反而还是不爽快地嘟嘟囔囔道:“我才不要当这个最厉害的,谁爱当谁当。” 一时间没听清的的李宗勇扬了扬眉,问:“你说什么?” 安远道立即轻咳了几声,脸色带着正经地回答道:“我说,都我教了,我也照顾不过来啊。” 这部队有六个班,营长这样扩招,那一班二班的人肯定都跑过来了,那远比起他当初教一班的人数都多啊。 只是对此,李宗勇倒是笑着摆了摆手,“这点你放心好了,真要教起来最多也就五六个人,毕竟是9区,不会有太多人上赶着被你虐的。你安大魔头的名声他们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 安远道听到这话,撇撇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李宗勇看搞定了安远道,便敲定了这一决定。 “既然你点头,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今天下午,就先让九猫跟着一起训练吧,至于其他人到时候由各个班的教官各自说明。” “是。” 于是,等到午休结束下午训练的时候,众人就看到早上去和营长聊天的九猫并没有跟着六班的人一起,而是直接从六班的面前路过,朝着安远道和聂然走去。 这下,其他班级的人不淡定了。 难不成九猫真的说通营长,成功加入安远道的9区训练里了? 在众人们惊讶、诧异、错愕的眼神中,九猫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到了安远道的面前,而安远道一反早上的态度,竟然点了点头,示意她加入。 顿时,其他人哗然了。 居然说通了营长?! 这九猫也太厉害了吧! 她到底是怎么说通营长,让她加入的? 要知道营长可不是一个随便能对付过去的人,除了聂然,他们还没见过营长能对谁特别关心过。 这个叫做九猫的女兵才来这一个多月,待遇竟然和聂然并肩,太牛叉了吧。 立即对她的崇拜多了好几个点。 正文 575 到底谁耍谁 只是这份崇拜和敬佩没超过三个小时,在下午训练结束的时候,各班的教官就在临解散放饭前把这个消息给发放下去了。 扩招…… 安教官的受训队伍居然要扩招,而且目标还直指9区。 原来是因为扩招进去的,他们还以为九猫这是特殊待遇呢。 在把崇拜的点降回原来位置的同时,预备部队所有的士兵们都激动了。 针对9区的受训啊,谁不想朝9区看齐,只不过苦于能力不足,没人能好好训练。 现如今有这么个机会,当然一个个连饭都不吃了,纷纷涌向各自的教官办公室要求报名。 而还在被要求罚跑的聂然看着远处那些正踊跃报名的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李宗勇是为了她避免被认为区别对待,这才想出来的招吧。 倒真是让他费心了。 正当她在训练场上不停地往前跑时,身边的一道黑影快速地掠过。 聂然定睛一看,九猫已经超自己一圈了。 这速度…… 看来她是对9区志在必得啊。 聂然看着九猫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嘴角更是勾起了深意地笑。 原本昨天晚上她还奇怪九猫在山上灭火的时候,中途跑去做什么。 现在看她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应该是去和组织联系,得到了最新的要求,进入9区。 不然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这么拼命训练。 要知道自从她过了单人考试那关以后,就再也没有给自己加餐过。 现在突然间加餐进9区,其中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聂然依然按照自己原来的速度绕着圈子一圈又一圈地跑着。 反倒是九猫,她的速度非常快,安远道每次给出的要求,她都能准时完成。 比起聂然好了不知道多少。 因此让安远道不禁另眼相看了几眼。 就这样两个人不停息的跑到暮色降临,九猫因为完成的很好,被安远道放行去吃饭。 而聂然因为迟迟进不了安远道的规定时间,所以还留在训练场一圈圈地跑着。 看着手里秒表,安远道紧锁着眉头,训斥地道:“你怎么回事,就算不能完成我的二十二分钟,也不至于这么稳定吧,从白天跑到晚上,成绩就没动过。” 聂然刚跑完没多久,粗喘着气,“你不是嫌弃我做事偏激之类的,那我就给你打一场保守战啊。” 黑夜下,空旷无人的训练场上就听到安远道暴怒的声音响起,“谁让你在体能训练上给我保守啊!你这是成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还想不想训练了?!” 站在旁边的聂然被他的大声给震得不禁皱眉向后退去,“那你希望我跑几分钟?” 安远道看她跑了一天了,自己该发泄出来的火气也发泄出来了,不再故意为难了,于是便说道:“算了算了,我不为难你了,正常的五公里,十九分钟。这样你总能给我完成吧?” 聂然听了,忍不住笑了。 这还不为难? 要知道她已经跑了一天了,整整一天,别人在午休的时候,她都没有停下过,连口午饭都没有吃,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要以正常水准来测评她。 “保守估计……”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安远道的怒斥,“不许再给我保守估计!” 聂然看他那炸毛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好好好,那不保守估计,不保守估计应该可以。” 安远道看到她一点都不怕自己的样子,气得就要作势挥手揍她,可惜被聂然一个灵巧的侧身就给避开了,接着笑着朝着前面跑去。 那速度明显比九猫在的时候要快了很多。 “这臭丫头果然是故意的……”安远道看她的背影,恨恨地暗自咬牙道。 这一天下来,他就觉得很是奇怪。 明明在季正虎那里都过了十八分钟的坎了,怎么到自己这里,就算自己有意刁难,但也不至于一整天下来成绩都那么的稳定啊。 现在一看,果然这丫头是在逗自己玩儿! 瞧瞧,都跑了一天了,居然还有力气跑十九分的五公里。 亏他还得意了一个白天,结果到别人眼里完全就是跳梁小丑。 一想到自己刁难人不成,反而被人耍了一整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快点!再慢,我就让你直接跑到明天早上!”他的怒吼声在训练场上响起。 远处那些吃完饭准备回宿舍暂时休息的士兵们听了安远道那负气的话,猛地打了个寒颤。 跑到明天早上? 这聂然没吃没喝的跑了一天了,现在竟然还要继续跑到明天早上? 这9区的训练也太猛了吧! 那些已经报名打算进安远道队伍的士兵们这会儿心中不禁有些小小的怀疑,自己做这个决定会不会是个错误的决定? 正文 576 感觉被侮辱了 那些人无比忐忑到天明,可实际上聂然却踩着点平安过关。 不多不少,正好十九分钟。 就好像是经过算计一般。 就连安远道都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放行。 可放行是放行了,但是食堂里已经不供应饭菜了,她和炊事班的人又不熟,没有“小灶”可以开,只能无功而返,打算回宿舍喝两杯白开水垫垫肚子。 出了食堂,回到宿舍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桌上有一袋白馒头。 九猫此时正洗澡完回来,看到她盯着那袋馒头,然后又用一种奇怪目光看着自己后,解释了一句,“隔壁那个你一直想避开的女兵给你送过来的。” 一直想避开的女兵…… 那不就是古琳么? “我想也不可能是你给我带的。”聂然虽然笑着把那袋馒头收下,但是九猫发现她并不吃,而是放在了旁边,任其冷掉,自己则倒在床上休息着。 九猫对她和那个女兵的过往没什么兴趣,洗完了衣服,她也一并倒在了床上。 整个宿舍里十分的安静,只听到门外隐隐传来各个宿舍女兵来回走动的声响。 许是太过安静了,聂然竟破天荒的主动开口和九猫搭话,“听说,你今天早上去找李营长,主动想要受训进9区?” 同样躺在那里的九猫淡淡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进部队的么?那何必还受这个罪。”聂然睁开眼,侧头看向躺在对面床铺上的人,问道。 九猫也转过头,目光笔直地看着聂然,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受这个罪?” 聂然很自然而然地道:“因为我爸啊,他希望我进,我这纯属被逼无奈。反倒是你,你是不是傻啊,居然自动自发的想要进去受折磨。” 她当初在海岛上也是看过自己被自己聂诚胜打的场景,所以用这个找借口,并没有什么太打的问题。 “9区很好,我想进。”九猫面无表情地回答:“而且你这个成绩都有资格受训,我为什么没这个资格。” 她这话里这么明显的嫌弃和鄙视,让聂然“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喂喂喂,你别以为现在咱两是战友,我就不揍你啊。” 说着就要作势撸袖子起来。 可惜九猫压根不搭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还是好好训练你的体能吧。” 然后就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聂然。 她真的很不解,那个和自己在海岛上如此酣畅痛快打斗的聂然居然实际上是个体能废。 回部队都那么久了,晚上天天被季正虎加餐,居然到现在训练还是个废渣。 被这种人抓住,说实话九猫觉得自己受了侮辱。 而被鄙视的聂然却坐在床上,原本恼怒的神情在九猫背对着自己之后恢复如初,甚至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休息了片刻后,聂然拿着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在临走时,她还把桌上那袋馒头一起顺带拿走,丢在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 这袋馒头虽说是古琳送来的,但却是在她没有看到的情况下送过来的,而且宿舍里还有九猫,谁知道她有没有在古琳走了之后动手脚,所以还是丢掉比较好。 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再回到宿舍把衣服洗了,经历了一天疲惫的聂然当即就躺平睡觉了。 一夜相安无事。 隔天一大早,聂然有了前车之鉴,洗漱完了以后并没有先去食堂,而是直接走到了训练场找安远道。 紧随其后的则是九猫。 然后接着就有很多人跟着聂然一同朝着训练场走去。 而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下午收到扩招消息的各个班的士兵们。 他们都记着昨天聂然那件事,所以凡是报名了的一个个早饭都没有吃,跟着聂然朝着训练场跑去。 一开始安远道远远的看到聂然跑过来,心里哼哼了两声,这丫头今天算是学聪明了。 可接着就看到她身后熙熙攘攘的跟着一连串的尾巴,原本得意的眼神顿时惊恐了起来。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你……你干什么……你要造反啊?!”安远道看那群人跟着聂然跑了过来,不禁往后地退了退。 他不就是饿了这丫头两顿么,有必要带这么多人么?! 不会是群殴吧? 他突发奇想的闪过这么个念头。 要知道这丫头胆子大得连给自己下药都敢,要找几个人来围殴自己这种事她还真做得出来。 聂然看到他面色带着惊骇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一声,“什么造反,这些应该都是要投入你门下的士兵。” “投我门下?”安远道一看到从远处快步而来的人,随后才明白过来,聂然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群人应该就是扩招的士兵了。 因为昨天自己对聂然有那番举动,所以才会一大清早的跟着聂然跑过来。 不过李营长明明说过,最多也就五六个人而已,怎么会一下子突然多出那么多人?! ------题外话------ 瞧安粑粑简直秒怂有没有!哈哈哈哈哈 正文 577 画风突变还是憋个大招? 安远道站在那里,眉头紧皱地思考着,突然听到聂然一声轻嘲地笑意,“安教官,他们不过是来找你受训而已,你有必要怕成这样么?” 经她一提醒,安远道这才发觉自己此时的神情太怂,于是立刻重新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顺便瞪了她一眼,训斥道:“谁让你说话了,队伍里私自说话,信不信再罚你一整天!” 聂然碍于昨天两顿没吃的情况下,只能闭嘴。 很快,那群人就跑了过来,快速的整队完毕。 安远道原本被这庞大的队伍吓了一跳,这会儿看到这么多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让他们做些什么,而且他还记着聂然那丫头昨天除了早餐,什么都没有吃。 泄愤归泄愤,还是不能真把她饿出问题来,不然到时候季正虎找他算账不说,只怕营长也不会绕过他。 所以那么一大批人就在安远道的一声命令下跑了一次五公里,就轻轻松松被放行去吃早餐了。 在去食堂吃早饭的路上,那群人有些懵。 昨天安教官对聂然那么凶,还足足让她跑了一天,连饭都不给吃。 今天怎么突然变了性似的,居然只是一个简单的五公里就放人了? 他们一个个可都是做了整夜的心理准备的,现在一下子画风突然转变,让他们实在是有些架不住。 有些士兵则其实并不是奔着9区的目的去的,只是觉得能够利用9区的训练方式能够提高自己,然后能够考一个更好的地方。 可他们那些小九九安远道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只是粗略的看来一眼,就知道哪些是真的想进来训练,有哪些只是想借着这个训练提高一下自己。 不过他也没有就此拒绝那些鱼目混珠的,反而可以说是来者不拒,只要想加入的,都可以随时加入,无门槛。 这一举动让那些还在远观而没敢参与其中的其他士兵纷纷踊跃加入。 但也有一些有自知之明的呢,比如孙皓和叶慧文、乔维、施倩就依旧留在原来的班级里训练。 而那些没有自知之明,却有着一腔热血的,比如何佳玉和严怀宇杨树他们三个人就跑去了安远道那里,跟着聂然李骁他们一起训练。 本来古琳也想加入,但是所有人都担心她的身体,各种劝说,何佳玉更说自己先去试试水,她要是能挺过来,就同意让古琳进来,最终古琳只能暂时打消了她这个念头,留在六班里。 眼看着安远道的队伍一点点的日渐壮大。 聂然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的兴味了起来。 这几天她一直看着安远道,见他迟迟不发,只怕接下来要憋个大的虐死他们这群人吧。 果然,两三天之后,安远道队看自己伍差不多就固定在那些人数之后,就开始进行了魔鬼的训练。 虽然大家在进去之后都多少了些许的准备,知道9区没那么好进,训练肯定刻苦。 但是他们没想到,居然能刻苦到如此地步。 一晚上连续被叫起六七次,以至于到最后那群人根本无心睡眠,生怕又会有新一轮的叫醒,一个个都睁眼到天亮。 然后更可怜的是,早上起来没有早饭吃,得绕圈跑,没跑到规定时间,的就一直要罚跑下去,错过了早餐,就只能饿着肚子继续连贯性的训练。 晚上不让睡,白天往死里训。 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上厕所上到一半都能被一声哨声以及紧急集合给打断。 在这种情况下,支撑了不过一个星期,有一小部分人就坚持不住的离开了。 何佳玉本身脚有伤,在撑死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被安远道给踢了出去。 在离开的时候,她心中万分的不舍。 当初她下了那么重大的决心,想要和聂然一起奋斗进9区,结果因为脚受伤,次次都在最后一名。 就连向来擅长的五公里落在最后。 这让她实在备受打击。 原本的雄心万丈结果才短短一个星期,就被现实浇了个透心凉。 “安教官,我是因为受伤才会这样……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在被踹出去之前,何佳玉还不舍得对安远道说道。 她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打算来受这严苛考验的。 可是在一个星期就…… “你觉得在战场上,有给你第二次机会的时间吗?”此时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安远道被何佳玉拽着不放手,不禁眉头拧起,斥了一声。 “可是……” 何佳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安远道一口给打断了,“没有可是,你的成绩不过关就必须要离开。” 安远道在对何佳玉的时候自然不会像对聂然那么随意了,板着脸的时候还是让何佳玉有些怕怕的,不过为了能够跟着聂然,她还是鼓足勇气地道:“可是我是有外因的,我……你只要给我休息一段时间,我一定可以的。” “难道在战场你受了伤,还会和敌人说你给我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再打?”安远道不想再和她继续废话下去,轻轻甩开了她的手,就离开了训练场,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停留在原地。 ------题外话------ 各位晚安~ PS:何佳玉一腔热情想追随,最后梦碎,其实想想也挺惋惜的……你们说呢? 正文 578 不惜放弃初衷? 何佳玉看着安远道丝毫不回头的离去,凛冽的寒风忽的一下吹散了她的头发,也一并吹凉了她心中的希望。 连训练的资格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希望进9区。 “你本来就对9区没想法,又何必不顾自己的伤,强留在那里。”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失落之中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何佳玉猛地回过头,看到聂然正双手插口袋地站定在她身后,她连忙说道:“不,不是的,我想去9区的。”她神情看上去很是急切,上前就抓住了聂然的手,“然姐,你帮我和安教官再说说,再给我一个机会。” 聂然这次没有挣脱开,而是任其她抓着自己的手,面色平静地问了一句,“真的?” 就两个字。 只是这两个字,却让何佳玉的迫切焦急的神情微僵住了。 “还是……为了严怀宇才去的?” 聂然的问话才落,站在对面的何佳玉立刻下意识的反驳,“才不是!” 她想进9区完完全全就是为了聂然。 并没有考虑严怀宇丝毫。 虽然,她也知道严怀宇一定会为了聂然加入这次的训练…… 但她是真心的是为了聂然在奋斗。 看大何佳玉那么大的反应,聂然嘴角提了提,“那不是为了他,就是为了我咯?” “……”何佳玉沉默的没有发声。 聂然趁此机会一个反手将手轻轻的从她手心中抽了出来,转而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何佳玉,我不傻,你那些想法我很明白,你根本不是喜欢9区才去考,而是因为我救了你两次,你想跟着我,所以才这么拼命。” 说实话,这一个星期里,她从来没看到一个这么拼命的何佳玉。 脚上还带着伤,居然还能没有在第一批被踢出,而是在拖拖拉拉的一个星期才被踹出去。 这早已超出了聂然所预料的那般。 “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我也知道你的诚意,可是你确定要为了我去你不喜欢的9区吗?”聂然问道。 何佳玉被她这样戳穿了心事,头逐渐低垂了下去,说话间也底气不足了起来,呐呐地道:“我喜欢的……”可一抬头看到聂然黝黑清亮的眼眸,最终还是补了一句,“只要你喜欢,我……我也可以喜欢……” 聂然看她站在自己面前,故作挑眉地反问:“听你这话,你这是将来要和我抢男朋友的节奏啊?” 何佳玉霍地抬头,看她似真似假的神情,又不知为何想到了严怀宇,她脸色顿时一白,“我……我……我……” 聂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看见她那么惊骇的模样,以为是简单的吓到了,于是笑着道:“我开玩笑的,你不用当真。” 这话让何佳玉的紧绷的神经线松缓了一些。 聂然复而再次正经了起来,口吻中带着几分严肃,“但我救你,绝对不是让你当我的尾巴,甚至是忽略自己喜欢的,去做不喜欢的事。如果你成了这样,那我救你还有什么意义,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不能拥有自己的目标和梦想,你和废人有什么差别。” “可是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啊。”何佳玉再也忍不住了,她向来都是大大咧咧的率真性子,哪里像其他人那么忍得住,索性就堂堂正正地说道。 聂然见她终于坦白了,便立即道:“为了跟随我,不惜放弃自己当初进部队的初衷?” 何佳玉撇撇嘴,“我的初衷是喜欢格斗,进9区只会得到更好的格斗技术吧。” “可是9区不止有格斗,还有其他各种的训练,而那些训练是非常的残酷的,因为那里是最靠近死亡边缘的地方。” 聂然觉得何佳玉一点都不适合9区,即使体能过关,也依然不适合9区那个地方。 在那里,得到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随时会触碰到死神。 何佳玉的拳脚功夫是不错,但是性子不适合那里,她直白、简单,对于那些像是卧底的任务,不一定能够胜任。 只怕最后反而做了炮灰。 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其他的部队里磨炼磨炼,然后离开。 反正她的初衷原本就不是去杀敌,而是喜欢格斗,想要在部队里能够得到更好的格斗。 其实这样想的话,她学好了格斗,将来出去了,开个女子防身班,或者去警队抓那些罪犯,想必她肯定是手到擒来。 每个人只有去对了地方,才会施展出一身的才华。 也不一定非要拿着枪上战场啊。 “你,确定自己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吗?”看着眼前何佳玉眼底犹疑的眼神,聂然趁着这个机会又问了一句。 正文 579 不,我是为了活下去 果然,站在对面的何佳玉一愣,“我……” 很样子很明显,她一开始只是简单的想要追随聂然,并没有想到进9区会死这件事。 现在被聂然这么一提及,开始心里不确定了起来。 因为9区那个地方聂然说的一点没错,那里的残酷之所以那么的苛刻,是因为那边所接的任务都是最危险的。 是别人无法做到的,所以才会让他们去解决。 随时牺牲…… 其实,她跟着然姐经历了那么多,好几次都死里逃生,按理说对死也没那么陌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然姐说在9区要随时做好随时牺牲准备的时候,她心尖一颤。 那是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施倩所和自己说的,聂然和自己的差别吧。 她永远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所走的是什么路,并且为之一直走下去,毫不犹豫地走下去,不为任何人所羁绊。 “何佳玉,我救你,是希望你活着,而不是去死。”聂然见她长时间不说话,于是很是认真地对她说道。 对于何佳玉这个女孩子,聂然还是挺在意的。 回想起当初刚认识时,自己根本和她不熟,但她还是为自己关小黑屋这件事求情而跑了一夜,还有明明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可她却依旧倔强的想要独自打败对方,以及那时候在海岛上和自己并肩…… 这些种种的往事,才会让她愿意留在这里和眼前这个人废话那么多。 沉默了良久,眼前的那个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她抬头,紧锁着眉间,“那然姐,你为什么要去呢?” 如果你知道那边那么的危险,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去呢? 难道你已经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吗? 你不怕吗?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不解和疑惑。 而此时的聂然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笑了笑,目光眺望着朝着远处的阴沉厚重的天际线,“不,我不想牺牲,我想活着。我就是为了想活下去,才要去9区。” 为了活下去,才去9区? “这话我听不懂。” 何佳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去就是随时牺牲,为什么然姐却说自己是为了活下去才去9区? 同样大家都是预备部队的士兵,就算聂然再厉害,但是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会是为了活下去才去的呢? 聂然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眼前的人,嘴角喊着一缕淡淡地笑,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寒风呼啸,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不需要你懂。你只需要懂,不要随随便便为别人牺牲自己的梦想,那比死亡还要可怕。” 何佳玉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再开口。 聂然随即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慰,“好好待在六班,季正虎能教给你的,不会比安远道少,趁着最后两个月,再多学学。”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了训练场。 那天何佳玉站在训练场很久,也想了很久。 曾经的盲目和冲动在聂然的几句话中终于渐渐清晰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就看到何佳玉已经重新归队于六班,和施倩以及乔维他们一起训练了起来。 没有了昨日的浮躁和失落,也没有了前段时间的严肃和紧绷,往日的笑容又重新展开,在阴沉的冬季显得格外的温暖和明媚。 这让聂然很是欣慰,还好自己的口水没浪费。 但这份高兴还没有多久,就听到李骁好死不死的适时插了一句,“解决完这一个,那另外两个怎么办?” 此时正逢杨树和严怀宇两个人从她眼前掠过。 瞬间,聂然的笑容直接垮掉。 “不打击我,你吃不下饭是不是?”聂然立即瞪了身边的李骁一眼。 李骁神情淡淡,可怎么看都觉得实在调侃自己的样子,“我只是好心提醒,桃花可没有死忠粉那么好打发,折得时候记得小心。” 聂然扬眉一笑,“是小心伤到我的手吗?” 只见李骁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凉凉地丢下了一句:“不是,我怕你伤到人家少男之心。”然后端着已经吃好的餐盘起身,又似乎觉得不够,补充道:“你皮糙肉厚,每天摔打成那样都没事,哪来的伤手一说。” 说罢就真的离开了。 气得聂然差点掀桌。 这个李骁真是被自己给传染了,原本多正经的一个人啊,现在瞧瞧那些话张口就来,简直气死人不偿命,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清冷傲气的样子。 聂然磨牙嚯嚯地望着李骁的背影一字一句道:“李骁,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可是对方压根没给她一个眼神,直接放了餐盒就离开了。 正文 580 残酷训练 随着一小批的人的离去,大部分的人还依旧还依旧继续坚挺着。 安远道的手段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不再只是拘泥于五公里、十公里这些训练方式,更多的是变着花样的给那些受训人员受训。 已经是十二月底的天气,部队又是驻扎在山里,气温比城市里低上很多,就连风也大许多,安远道半夜把这群人叫醒,让他们一个个穿着棉衣棉裤站在那里做人墙,被水柱冲。 每个人经过早上的训练一个个困得不行,现在又强打着精神一个个站在高墙上当连体人墙,在高压水柱和冰冷泥水的双重打击下,以及只有一个脚掌那么宽的平台,只听到人接连不断掉下去的“噗通——噗通——”的声响。 棉衣随着水的冲击吸收得越来越厚,再加上泥的双重重量,以至于掉下去的声音也越来越沉闷响亮,而每次爬起来也越发的困难起来。 整片整片的人摔下,再站起,再摔下去,再站起…… 不知道这样连续了多少次,直到天际线第一缕光微微透了出来,安远道这才停止了水柱的冲击,让他们从高墙之下下来。 一直处于紧绷着的那群人这才拖着已经软掉的腿慢吞吞地走了下来。 长时间的低温让他们的四肢已经麻木,就连嘴唇都冻得都白了,一个个牙关打颤地走了下来。 原本以为噩梦就此结束,结果谁知道安远道一人一把枪,让他们直接原地卧倒,连湿透的衣服都不让换,就这么卧倒。 甚至还在每个人的枪支上放着一颗子弹。 以安远道的话来说,谁要是敢让子弹落地,他就让那个人感受一下子弹从他脑门上飞过的爽感。 其实说穿了,就是当人形抢靶。 而且更加要命的是,还不是安远道打,是这些受训士兵们一人一枪。 这把那群人给吓得,一个个衣服湿透,却还要绷紧了神经线,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紧紧盯着枪支前端的那颗子弹。 湿透的棉服在寒风一吹更是冷的要命,牙床都在上下打颤,可却还是硬生生的忍着,克制住那一股股寒风犹如针扎一般透过衣服刺进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 一开始,那群人还没有什么问题。 但时间一长,有些人就扛不住了。 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个寒颤,子弹就在那些士兵们的眼前“叮——”的一声,掉在了水泥地上,发出了让人绝望的声音。 还不等士兵自己把子弹捡起来,安远道就已经到达对方的身边,一边笑着一边替他把子弹重新放回了枪口。 那露出一口白牙而无声的笑在那些士兵的眼里透露了一种森森的阴气,让人从心里透出一种比冷风还要冷的寒气。 那次的训练,一共十二个人子弹落地。 也就说,这十二个人要给另外十几个人当人靶子。 带着深深的绝望,那群人像是要去赴死一般一个个的朝着的枪靶走去。 每个人都站在靶心中间,等待着来自自家战友所给予的那一枪子弹从脑门上掠过的爽感。 然而,事实上除了这十二个人哆嗦害怕之外,另外那平安无事的十几个人也同样害怕啊。 因为他们虽然逃过了当人靶的惩罚,但是他们却要向自己的战友开枪。 对敌人开枪,那当然无所谓了。 可现在他们面对的却是同吃同住的战友啊。 那些人一个安全的防护措施都没有做,就这么直接站在那里,他们哪里敢对着自己的战友开枪啊。 万一真一枪打在脑袋上,那要怎么办。 站在那里的安远道看到他们一个个都不愿意上前,笑呵呵地只说了一句话,“不开枪,就视为自动退出。同样,不想当枪靶的,也视为自动退出。” 这一句话让聂然在心里暗笑不已,这安远道摆明了就是故意要解决掉那群人。 除了她这种不会顾念战友以及九猫这种根本没有战友情的人之外,谁敢就这么一枪朝着自家战友的脑门上打去。 果不其然,在安远道的逼迫下,除了聂然九猫以及李骁三个人之外,剩下的也都开了枪,只不过虽然开了枪,可为了战友的安全着想,大部分的人还是为了避免误伤,打在了一定的距离外。 只有小部分的人开枪打在了战友的头顶的那颗红心上, 因此,安远道很是堂堂正正的把那群没有做到的人丢出了自己的队伍,理由是:“枪法太烂。” 不过最让聂然意外的是,原本她觉得应该在这一轮会被刷下来的有杨树和严怀宇两个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安全过关了。 正文 581 我对她有信心 短短几天的时间,那些人就被安远道踢出的踢出,自动吓退的吓退,本来三十多个人的队伍就被安远道那么一折腾,顿时就剩下了那么几个人。 但是让安远道觉得讶异的是,严怀宇和杨树那两个刺头,居然在自己各种刁难下居然都没离开。 不过,严怀宇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偏偏这臭小子就是不认真的训练,想要在这里混日子,没想到这会儿也不知道哪根神经线不对劲了,居然想要进9区了,而且还把实力给拿出来了。 至于那个杨树,他并不怎么认识,虽然体能的成绩并不突出,可以算是平平,不过在训练的时候倒是发了疯似得,倒是让他注意了几分。 至于另外三个女兵,李骁和九猫这两个人的成绩可以说是用优秀来评定。 唯独只有聂然,按理说训练了一个月了,多少该有些进步才对,可偏偏谁都有进步,就她没进步,可以说完全没有,永远都在最后一名,每次考核都是踩点,几乎所有的训练都是最后一秒才完成。 这让安远道很是奇怪。 这原本9区的训练就是为她专门设定的,结果人家都过关了,而且成绩优异,可就这位主人公,除了格斗和射击成绩不错之外,体能成绩完全就是踩点及格。 而且每次训练完就完全爬不起来了一样,有时候需要严怀宇还有杨树搀扶着才能去食堂吃饭。 “你说这聂然到底怎么回事,体能差成这样,怎么可能过9区那关。”又是一天的训练结束,办公室里只有安远道和季正虎两个人,安远道将这些人的成绩全都填在表格里,可一看到聂然那一栏的成绩,基本上都是彩电完成,顿时郁闷不已,将笔丢在了桌上,又气又恼,随后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季正虎,“喂,我和你说话呢。” 坐在隔壁的季正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李骁和九猫两个人的体能成绩比她好不知道多少,她要再这样下去,我估计悬。”没有得到关注的安远道继续对季正虎说道。 可惜,季正虎依旧头也不抬,淡淡地回了一声,“嗯。” 这让安远道不爽快了,他起身就走到了季正虎的身边,敲了敲他的办公桌,“我说,她好歹也是你的兵,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啊?在训练前还各种叮嘱我,现在她这个成绩你不担心吗?” 季正虎被他扰得没办法,只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说道:“不担心。” 安远道被他的话一噎,顿时就道:“你不能因为她现在不是你的兵了,你就不管不顾了吧?” 季正虎其实现在也很忙,十二月的底一月初,马上春节要来,请假的络绎不绝,再加上春节后马上就要进行冬季考核,六班的那些人也在加紧训练着,所以只是说了一句,“她不会过不了的,你放心好了,你只管训练。” 就继续低头干活了起来。 安远道感觉自己被敷衍了,于是竖着眉头,“只管训练?你凭什么那么自信和我保证她没问题?” 季正虎看他怎么赶都不走,无奈只能再次抬头,神情严肃地问:“她有哪一次是没过关的?” 呃……这个倒好像没有,但是…… “她是踩着点过关的,成绩太危险了。如果9区的人在考核的时候要求一旦提高那么点点儿,她就死定了。”安远道对季正虎说道。 可偏偏季正虎却很是笃定地道:“不会的,聂然肯定能过。” 他很清楚,聂然的成绩之所以没有什么上升,甚至还频频踩点,只怕身上又负重了不少铅块,只是这些既然聂然不明说,那他也就不告诉安远道了。 只不过,他心里的那份清楚却在安远道听来更像是没凭没据的对聂然信任。 因此,他忍不住就眉头拧紧,恼怒地问:“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啊?” 季正虎对此只是说了一句,“我对她,有信心。” 接着就再次埋头忙碌了起来,而这一次并没有再搭理安远道。 得不到关注的安远道只能哼哼了两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信心,这成绩摆在这里,能有个屁信心。” 随即也去将剩下的成绩都填写好。 天色逐渐黑沉了下来,聂然此时还在训练场继续加餐训练。 安远道看她满身是汗,额前的碎发一缕缕的都耷在那里,还在不停地一圈圈的腹部绕杠,动作看上去虽说流畅,但体能不足,速度有些慢。 只觉得可惜。 这么伶俐的丫头怎么会是个体能废。 也不知道当初在新兵连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能够在最后一个月居然超过李骁的。 安远道面色臭臭地对着远处的聂然喊了一声,“聂然!” 正在绕圈的聂然听到了安远道的叫声,立刻从单杠上一跃而下,快速跑到了他的面前,回了一句,“到!” 看她小脸红红的,汗水还顺着面颊不停地往下淌,只能憋着那口气,对她说道:“走吧。” 走? 去哪儿? ------题外话------ 今天的四更搞定~我发现最近一直都保持在四更,而且时间也越来越早啦,哈哈~晚安~ 正文 582 兜风?明明是治疗! 聂然虽然一脸的疑惑,但还是迟疑了几秒后跟上了安远道的速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训练场,走到了停车上。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聂然看他率先上了车,启动了车子,很是奇怪,“我们要去哪儿?” 都这么晚了,难道现在开始野外生存训练? 可也不太可能啊,如果是训练,怎么会就她一个人。 “费什么话,快点上车。”安远道现在对聂然那些成绩非常不满意,以至于对她说话的口吻也带着一些怒意。 只不过,聂然只当他是每个月的那几天,所以也不计较,正准备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准备坐上去,结果又被他一声训斥,“谁让你坐副驾驶了,给我坐后面去。” 聂然眯了眯眼眸,最终只能松开了副驾驶门把的手,转而坐进了后车座内。 车子很快的就启动,并且快速地行驶出了部队。 一开始聂然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见他一路朝着前方不断的行驶而去。 看着窗户外的难不成是单人的野外生存考核? 就在她还迷迷糊糊一头雾水的时候,车子已经行驶到山顶,然后又行驶下了山脚。 速度奇快,还颠簸不已。 这人到底干什么? 汽车的油太多,闲着没事消耗点吗? 看着他从山脚行驶上山顶,又从山顶行驶到山脚下来回了四五次,她实在是有些弄不明白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要闲的没事干想兜风那你自己兜就可以了,别浪费我时间成不成?” 兜风? 安远道被她这满是嫌弃的话语弄得险些一个急刹车,把她从后车座里直接撞上副驾驶的椅背上。 “兜你个头,我这是给你治晕车,治晕车懂不懂!”安远道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 聂然因为看到他刹车的动作,及时固定住了自己的身子,并没有撞上椅背,只是小小地前倾了一下,及时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 漆黑的车内,就看到聂然坐在那里,扬了扬眉,黝黑明亮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了然,“原来你在给我治晕车啊,你早说嘛。” “早说个屁!我问你,你不是说晕车么,怎么我都来来回回那么多趟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安远道心里有火气,对她说话的态度始终好不起来。 聂然也不介意,耸了耸肩回答:“我晕车并不怎么严重。” 安远道被她这无谓的态度给激得又要炸毛了,“你晕车不严重?那我上次送你回来的时候,怎么脸色难看成这样。” “那次刚训练完,长时间的缺觉和缺能量,身体虚弱受了寒,才会晕车。”聂然很认真地说道。 安远道皱着眉头,问:“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你是不会晕的?” “对。” 聂然这一句话点头,让安远道的嗓门又大了起来,“那你当初说什么治晕车?!” 他感觉自己在聂然这边就从来没有扬眉吐气过,一直都是被耍的那个。 一点教官威严都没有! 而且最郁闷的是,这丫头明明是个体能废,可关于这一点她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神情依旧淡定如斯,就好像那些成绩都不是她一样。 反而就看到他一个人在那边急得跳脚,像个小丑一样。 “我晕车不严重,但是我晕船很严重,坐在那种小船上,一有风浪就不行。”聂然看他被自己气得要癫狂了一样,连忙对他解释道。 可这解释对安远道不仅没有灭火,反而还火上浇油了,“晕船?我现在到哪里去给你弄艘船来啊?!” 这大晚上的,居然给他说晕船! 还说要有风浪?! 当他神仙还是妖怪啊,能呼风唤雨?! 安远道看聂然一脸淡定,不言语的样子,火气蹭蹭蹭的涨,可看到她不言语的同时,那双黝黑明亮的眼眸望着自己,他的火气又不自觉的消了一些。 沉默了半晌,他最终还是开了口,带着一丝恼怒却又无奈地语气恨恨道:“认识你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说着就重新启动了车子,朝着山下而去。 兜兜转转,安远道载着聂然去了距离部队不远的一个小城镇。 聂然眼看着窗外的建筑从密密丛丛的树木转变成了一栋栋的房屋,接着就听到车外络绎不绝的叫卖声,不禁问道:“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坐在驾驶座上的安远道目视着前方,径直道:“你不是说遇到风浪才会晕么,我现在带你去体验一把。” 起先聂然还不明白什么叫体验一把,后来等被他拽到一个类似于实验基地的地方,她才明白什么叫体验一把。 正文 583 承受不住,吐了? 原来这里有一个实验室是专门模拟测评的地方,不过人家是用来做实验的,结果却被安远道拿来给她做训练。 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和安远道寒暄笑说了几句话后,就不由分说的把她给带进了实验室里,连和那位穿白大褂的男士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固定在了一艘模拟小艇上。 “现在我们就训练,如果感觉撑不下去了就做手势,听到没有?” “知道了。” 安远道和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离开了那个实验室,留下了她一个人在一个巨大的池子里。 而那个男人和安远道两个人就进入了操作室内。 操作室里的灯“啪嗒”亮起。 起先水面很平静,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很快聂然就发现水面开始一点点的起伏了起来,并且伴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为了能够真实模拟,风也从实验室里四面八方而来,而且随着浪一层又一层的迭起,越来越大。 聂然很快就开始有反应了。 就如同当初在和霍珩一起去海岛时的境况一样。 她的手死死抓着船艇的两边栏杆,整个人开始紧绷了起来。 聂然的这一变化让在操作室里的安远道很快就发现了,他眉头紧皱地紧紧盯着船上的聂然。 在看到她的脸色一点点的开始变白后,他马上就让身边的人停下了操作,打开了操作室的门,奔向池边,问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随着风速和颠簸的程度渐慢,聂然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她松懈着放开了紧握栏杆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回答一句,“还好。” “要不要歇一下?” 安远道看她脸色的确是难看的很,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想让她缓缓,但却遭到了聂然的拒绝,“不用,我如果撑不住会做给你信号,你只管继续。” 有了聂然这句话,安远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风浪逐渐又起,而且一次比一次的波动更为剧烈了起来。 而聂然的脸色也一次比一次更为难看了起来,握着栏杆的两只手手背青筋都突了起来,嘴唇更是被她咬出了血丝。 终于,在支撑了二十分钟以后,她有些撑不住了,她的目光立刻转向了操作台里的安远道。 安远道接收到了她的信号,马上终止了训练,再次快步跑向了池子边缘。 “是不是难受的不行?” 聂然没有说话,而是快速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面色白如纸张一般,朝着安远道伸手。 安远道还从来没看到她主动要求人去搀扶自己,于是连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这不握不知道,一握才发现她的手心全是冷汗,而且手冷得犹如冰。 当下,他心里觉得坏了! 一把将她从小艇上半搀半扶地弄上岸,还不等站稳,聂然就一把推开他,朝着实验室外头跑去。 安远道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去,正要跟上,就听到窗外的小花坛下聂然“哇——”的一声,吐了的声音。 他急忙跟着跑了出去,就看到聂然单手撑着一棵树,弯着腰在那里不停地吐,那架势恨不能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一样。 安远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反倒是从操作室走出来的那个男人主动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了安远道,示意他给聂然漱漱口,喝点热水压一压。 当即,安远道拿着热水走到了小花坛后,给她拍了会儿背,将茶水递给了她。 聂然用茶水漱了漱口,整个人像是懵了一样,撑着那棵树不动弹。 安远道也不好催她,见她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就趁此机会跑了回去,问道:“苏教授,她反应这么大,你觉得她有没有训练好的可能性啊?” 那个被安远道称呼为苏教授的男人看着聂然,沉吟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她的确晕船挺厉害的,但是她的忍耐力不错,多适应下,应该不成问题。平常的时候你也可以让她多做做训练。” “平常要做什么训练?”安远道问道。 “平常的话,你也可以让她坐坐秋千、滑梯,或者练练单双杠,垫上翻滚之类的,有助于提高前庭器官的适应力。” 苏教授这番话起先还让安远道禁不住小小的皱眉,坐秋千、玩儿滑梯? 那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才玩儿的吗? 后来听到练单双杠、垫上翻滚他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正说话呢,吐完了的聂然从花坛里走了出来。 安远道眼尖,看到了以后马上上前作势要去搀扶她,但被聂然摆手拒绝了。 正文 584 踩点儿的命,别做梦了! “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安远道看她步子虚浮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心的。 在训练期间他可以狠心让他们死命训练,但是现在聂然的情况不同,她这应该是一种病症,要去克服病症,那显然比克服体能还要难上百倍。 此时,聂然已经有些缓和过来了,尽管脸色依旧难看,但至少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不用,再来一次。” 说着,她就看向站在楼梯上的苏教授。 苏教授看她毫无血色的唇,好心地劝了一句,“我觉得你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不要太勉强自己,毕竟这个东西是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可聂然却摇了摇头,“不用,我撑得住。” 冬季考核越来越近,她的反应这么大,考核的时候万一要坐船什么的,那她不就死定了。 “你这丫头就喜欢死撑。”安远道看她这么坚持,话里虽带着斥责,但还是放了手,没有强行阻止。 三个人重新回到了实验室,安远道怕她腿软脚下一空,跌进水池里,到时候感冒,为此这回特意上了小艇,然后伸手接她下来,等一切妥当了以后才重新回到岸边,进了操作室。 操作室里的灯再次亮起。 没一会儿,风浪又开始了。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浪又开始大了起来。 在如此巨大的风浪下,聂然所乘坐的小艇就如同一叶小舟在其中颠沛,每一次掀起的浪花都似乎随时能将她整个吞噬其中。 安远道在操作室里看着,想起刚才她一手的冰冷,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以后,看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是到了极限的样子,可见她硬忍着迟迟不给自己信号,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主动喊停,“苏教授,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 说着就打开了操作室的大门,快步走到了实验室内,将聂然从小艇上给扶了出来。 聂然经过了这么接二连三的训练,胃里一阵阵的翻涌,但早在刚才就全部吐完了,压根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吐了,只能一阵阵的干呕。 安远道看她情况那么糟糕,又倒了一杯水给她,让她坐在那里缓缓。 看着她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安远道只能趁此和苏教授说道:“苏教授,今天时间不早了,就先到这里吧。” 从操作室出来的苏教授看了看坐在那边的聂然,也点了点头,“嗯,我看她的确是已经到极限了,你带她先回吧。” 安远道忙不迭地点头,“好,那过两天我再找时间把她带过来。” 接着就上前搀扶着聂然离开了实验基地,上了车。 安远道看她基本瘫软在了后车座上,也不敢随意开车,只能坐在驾驶室里等她缓过来。 漆黑的车内,安远道透过后视镜看她张着嘴,如同缺氧的鱼儿,忍不住地道:“你这样真的能过关吗?体能体能不行,这晕船的反应还那么大。说真的,我看你还是算了,不是说海军陆战队的人想收你么,那儿也不错啊。” 他的劝说结果遭到了聂然的一记冷眼,“去海军陆战队坐船的几率更大。”随后又停顿了几秒,继续道:“而且我的体能哪里不行了。” 安远道冷哼了一声,“你的体能哪儿哪儿都不行!比起李骁和九猫,你差了都不是一点点的问题。” 对此,聂然的反应倒是很平静,“我干嘛和她们比,我只需要完成你的任务就可以了。” 安远道听了,不禁转过头看着她道:“那明天万一我提高要求了呢?” “那我就再加把劲个,努力踩点儿呗。”聂然缓和了几分钟,脸色总算没刚才那么难看了,以至于说话时不自觉地多了几分调侃。 安远道看她有心情说笑,就知道她肯定是缓过来,但听到这话,他还是很嫌弃,“就你这出息,还进9区?你……你就天天踩点儿吧!” “借你吉言。” 面对聂然的厚脸皮,安远道气得恨不得揍她,“我不是夸你!就你这种踩点的命,想进9区?做梦吧!” 聂然听他又不自觉提高的嗓门,嘴角顿时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懒懒地挥了挥手,“不和你耍嘴皮子了,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被当成车夫的安远道看她神情疲惫的样子,也不再训她了,只是哼哼了两声,问:“你确定我开车没问题?你别到时候吐我车里,否则我就让你好看。” 聂然缓缓地点了两下头,就靠在车椅子上不再说话了。 安远道看她懒洋洋的样子,原本煞白的脸色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也只能甘心的当她的车夫,开车送她回部队。 正文 585 突然转变的态度 这一路上安远道故意开得很慢很稳,生怕会一个颠簸让聂然不舒服。 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部队。 下车时,安远道亲自替她开的车门,半搀扶着将她搀下了车。 “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宿舍?”他看聂然的脸色实在是够差劲,便皱着眉似乎是不耐烦,又似乎是担心的样子,问道。 聂然站在车门口,摆了摆手,“不用,今天麻烦你了。” 说着就转身要回去。 留在原地的安远道看她有些打飘的步子,说道:“那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聂然随意挥了两下手,表示回应,然后就往宿舍楼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她看着自己那副虚弱的样子,不禁暗骂这具身体太过没用。 如果在前世,在原本自己的身体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 想她1号,当初什么折磨没受过,什么苦没吃过,现在却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晕船就被折磨成这幅鬼样子。 她发誓,在进9区之前,她一定要改掉这个毛病,一定! 一步步地走上楼梯,却在经过原本的宿舍时,遇到正准备出来洗澡的何佳玉。 “然姐,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训练……”话说到一半,何佳玉往在看到她的脸色时,不禁大吃一惊,“呀!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这话惊动了身后屋内的李骁还有古琳她们。 古琳率先走了出来,一看到聂然苍白无血色的脸,也吓了一跳,“天,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训练成这幅模样了?” 聂然站直在那里,笑了笑,“我没事。” 施倩看她额头还有些许的冷汗,顿时拧着眉头道:“你怎么可能没事,这脸色难看成这样了,而且还直冒冷汗,你发生什么问题了?” “我真的没事,就是训练得有些低血糖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聂然说完就朝着自己宿舍走去。 李骁看她脚步有些虚浮,不像是作假的样子,为此对身边的何佳玉说道:“何佳玉,你先去给她打点热水。”然后又对施倩道:“你去食堂看看有没有吃的之类的,她低血糖还是要吃点东西比较好。” 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立刻点了点头,准备各自下楼。 古琳这时候却说:“施倩,你和何佳玉一起去倒热水吧,聂然还冒冷汗,需要洗个脸才行,一壶水肯定不够。至于食物,我去食堂看看好了。” “好啊好啊,多打点热水也好,万一然姐想擦个身,也有热水啊。”何佳玉连连赞同地说道。 “那好吧,我和何佳玉去打水,古琳去食堂看看有没有吃的。” 三个人说完就打算一起下了楼,分头行动。 “古琳别去了,还是我去好了,你身体还在复原中,不要着凉才好。”李骁说完就要下楼。 “别啊,我去就成了。”古琳争着要去。 一旁的何佳玉听了,立刻打断地道:“行了行了,一起去吧,就拿几个馒头而已,别浪费时间了。” 这话一出,得到了众人一致的同意。 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四个人就拿着灌满热水的热水瓶以及一袋热乎乎的馒头上来了,然后她们几个人立即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宿舍。 李骁敲了几下门以后,门被打开了,只不过开门的不是聂然,而是九猫。 为首的李骁则对着九猫说道:“不好意思,这两瓶水和一袋馒头是给聂然的,能不能帮忙转交给她。” 九猫看了一眼递上来的东西,说了一句,“我没空,你和她那么要好,又那么关心她,自己放进去好了。” 说完就从她们身边擦过,下楼去训练了。 何佳玉看她那么嚣张冷傲的样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跟上去怼人,就被施倩给眼明手快的按住,“别闹了,快把东西送进去吧。” 何佳玉听了这话,才想起正事,连忙拿着热水壶走进了宿舍里。 只是还未来得及喊一声然姐,就看到聂然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看上去是睡着了的样子。 李骁看到她像是睡了的样子,便让其他人不要再出声,生怕惊扰了她睡觉,立刻把东西放在那里,带着人就离开了。 然而,事实上当门一关上,躺在床上应该睡着的聂然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原来她并没有睡觉。 只是因为身体太累,不想和她们说话,所以索性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这样才能够早点打发她们离开。 不过,等她们一走,聂然的确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并且一觉睡到了天亮。 “哔——” 第二天清晨,楼下的哨子一吹响,床上的聂然便立刻清醒了起来,并且脸上已没有了昨夜那副疲惫的模样。 本来晕船这种病症,只要一到岸上,休息一会儿就会不药而愈的。 所以此时的她经过了一夜的好眠和休息,精神大好。 她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已经动过的床铺。 看来在她睡着以后,九猫后来有回来过。 该死的! 昨天她真是被那个晕船给弄昏头了,居然连九猫回到宿舍这件事毫不知情。 尽管她知道九猫不会杀了自己,最起码在部队不敢对自己明着动手,但是她也绝对不应该掉以轻心才对! 万一遇到特殊情况,就按照昨天晚上这种情况,只怕她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聂然暗自懊恼了一番之后,立刻起床准备快速的洗漱了一番,然后打算折叠好了被褥,就出宿舍门。 而这个时候就看到已经洗漱完进门的九猫。 “你起得倒是挺早的。”聂然难得主动笑着打了个招呼。 从屋外走进来的九猫看聂然已经醒过来了,也不说别的,只是指着那堆东西,说道:“这些都是那个叫李骁带来的。” 聂然眸光忽的微闪了一下,接着扫了一眼地上那两个热水瓶,笑着回应了一句,“知道了,多谢你昨晚上帮我拿进来。” “你想太多了,是李骁还有那几个女兵自己进来的。”九猫冷冷地丢下了这句话,就转身去做别的事情了。 “你也真是够小气的,帮我拿下会怎么样,一点都没有战友情。”聂然撇了撇嘴,嘀咕地道。 九猫全当没有听见,自顾自的继续做着手里的活儿。 聂然看她不搭理自己,便随后就又收拾了起来。 聂然收拾的很快,没一会儿就搞定了,她拿着洗漱用品就去了外面准备刷牙洗脸。 在经过原来的宿舍时,遇上了同时出来洗漱的李骁。 当她看了一眼聂然的脸色之后,就道:“看来休息了一晚,你已经恢复了。” “嗯,是啊。”聂然点了点头,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两个人一起去洗漱。 在路过走廊拐角的时候,聂然随手就把手里那一袋馒头给丢在了拐角的垃圾桶里。 李骁看到她这个动作,眉头紧锁起,“不是低血糖么,怎么一口都没动。” 聂然像是浑不在意的样子,语气淡淡地道:“冷了还怎么吃。” 但事实上,她昨晚儿睡的太熟,期间九猫又回来过,这袋子馒头到底有没有问题,她实在没把握,所以只能丢掉。 “那也不用直接丢了吧。”不清楚情况的李骁看她把馒头就这么给扔了,不禁想到了当初她丢古琳笔记本的事情。 说实话,比起那时候的聂然,她更觉得现在的聂然顺眼一些。 特别是遇到古琳的事情后,她对待其他人时的反应更有人情味一点。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对面的聂然却突然间提高了声音,语气不耐地道:“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说着,就直接去洗漱了。 李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态度给弄得有些愣住了,站在原地,眉头轻了一下。 ------题外话------ 你们猜猜看,为啥聂然的态度会变呢? 为了写到这里,特意这张字数多点~看我多好~晚安~么么哒~ 正文 586 被发现了 聂然今天是怎么了? 脾气怎么忽然之间变得那么的暴躁? 一般情况下,她从来不会和别人正面闹矛盾的才对啊。 就在李骁倍感疑惑之际,突然之间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什么。 她心里虽然不确定,但当即还是对着扬长而去的聂然冷声地呵道:“你浪费食物,我怎么管不着?” 并且走上前去作势要拦住聂然。 聂然被她拦住,顿时皱着眉头,“你好烦啊,我丢不丢馒头关你什么事。” “怎么没不关我的事,这些馒头是我昨天特意去拿给你吃的,你不吃也就算了,还浪费食物。”李骁似乎是被她这种不耐烦的态度给也给惹恼了,脸色有些微沉。 聂然很是无语,眉眼中带着不屑,“你也说是拿给我吃的了,那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嘛,我扔掉又怎么样?再说了,浪费的又不是你家的食物,你着什么急,用你在这里心疼么。” 说完她再次转身离去。 李骁立刻伸手就要抓,结果被聂然眼明手快地一把挥开,“说归说,拜托别动手行不行。” 她们两个人的动作太大,洗漱间门口的人又来来往往那么多,自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们身上。 聂然可以无所谓有那么多人看戏,但李骁显然不太愿意,无奈之下只能看着她离去,但冷厉的眉眼却依旧盯紧了聂然。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进了洗漱间,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聂然那张没有睡醒而暴躁的神色让周围的人纷纷避让开,毕竟这位的格斗可是出了名的,她们可不想一大早的在洗漱间被聂然一个过肩摔。 而李骁那边她本身性子就比较冷傲,虽说她很注重战友之前的互动和合作,但私下她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而且又那么优秀,有道是高处不胜寒,所以周围的人看到她和聂然拌嘴吵架后脸色不佳,自然而然的也就退散了。 生怕她们两个人等会儿一言不合打起来。 不过短短三四十秒的时间,洗漱间里的人瞬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聂然顺势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见她们离得远远的,把洗漱室当成洪水猛兽一般,她才嘴角微勾起,然后将水池的水声开到最大,对着斜对面的李骁道:“演得挺逼真啊。” 那言语中原本的不屑和不耐早已被一副轻松语气所替代,刚才的拌嘴吵架似乎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背对着她的李骁此时听到她的话后,才停下了手中挤毛巾的动作,脸色微缓地转过头对她说:“和你混久了,总能学会几招。” 聂然笑着,一副很欣慰的模样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李骁将洗漱用品放在了一边,半靠在水池边,问道:“说吧,这次又为了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不然也不会跟着我演这一场戏了。”聂然站在那里,随意的把玩着水池里的积水。 “我只知道你演戏的对象,但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突然这样。” 一开始她只是奇怪聂然为什么会突然间对自己这么反常,按理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早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才对,后来她眼角的余光里无意间看到九猫从宿舍里走出来,她心里就有些数了,可是随后又想不明白为什么聂然突然间会要和自己在九猫面前装翻脸。 只不过,既然聂然已经把这场戏给开演了,她如果不装下去,显然不太好,为此她就顺势和聂然拌了几声。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实在弄不明白。 “还不是你盯人的手法不到家,被人发现了。”聂然把玩着水花,不在意地道。 “被发现了?”李骁心里头一惊,紧接着皱起了眉头,“你真的确定?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聂然叹了一声,“就凭她知道你的名字这一点,我就能确定她注意到你了。” 昨天晚上她脑袋混混沌沌的,被晕船折磨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动,起初九猫说那么一句话时,她还暗自庆幸有时间可以躺平装睡,后来也就没多想什么直接睡了。 后来今天早上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李骁和其他人带来的东西的时候,她在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当初古琳给自己送馒头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九猫就说了一句那个你不想见的女兵给你送来的馒头,很显然九猫并不知道古琳叫什么,哪怕她明知道自己表面上和古琳有事,她也没有深究,但是……她却知道毫无关系的李骁叫什么! 这不是很奇怪么? 所有人的名字她都不清楚,偏偏最清楚李骁的名字。 正文 587 她不是我们的人,对吧? “所以我和你不能再这么友好下去,否则她会怀疑我找人盯着她。”聂然抬眸,神情很是严肃地道。 在这群人里,只有她知道九猫的真实身份,李骁和她的关系有那么好,九猫肯定认为是自己派李骁盯着她。 一旦她有这个认知以后,只怕以后真的进了9区,她要有什么动作,自己可能就很难捉到了。 “可是就凭一个名字,会不会太牵强了?”李骁带着一丝质疑问道。 聂然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她进部队那么久,一直都是独行侠,对六班的人更是谁是谁,叫什么都不清楚,可唯独对你却非常清楚,这不是很奇怪么?” “那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三个在安教官的手上训练,安教官多叫了几次我的名字,她才记住呢?” 李骁毕竟和九猫不熟悉,她认为自己和聂然以及九猫在一起训练了一个多月,最起码的名字被记住也是很正常的。 可这不代表聂然觉得正常,“不太可能,她昨天说话的语气里说你和我要好,还关心之类的,我觉得她更像是在试探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昨晚聂然躺在床上的时候,以为她说那么多的话是给自己一点时间好装睡,可后来等脑袋清醒过来之后再仔细一想显然不太合理,九猫和自己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让她主动帮自己的份上。 而且她不是那种话多的人! 能让她说这些话,一定有她的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 能够牵扯到李骁的,想必除了那两次的监视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了。 “你会不会太敏感了?”李骁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隐隐觉得聂然是对的。 其实聂然同样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九猫已经注意到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聂然的猜想不会有问题。 “这个人你不能用普通的士兵来看待,她做事、为人特别的警惕和谨慎,有时候你可能多瞄她几眼,她都能发现。” 聂然也希望自己只是想太多,但是为了以后,这场戏还是现在做起来比较好。 李骁看到她低垂着眼睑,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抿着唇说道:“抱歉,没为你把这件事做好。” 聂然抬头,看到她眉头紧锁的样子,顿时笑了,“抱什么歉,你不问一句缘由就帮我盯着她,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李骁皱着眉头问道:“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聂然耸了耸肩,“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以后咱两就别走太近呗。” 李骁想了想,便点头应了下来,“听你的。” 准备洗漱的聂然听到她这话,不免挑眉笑了起来,“哟!我没听错吧,你李骁居然有一天说听我的?遥想当年,我在做卧底的时候,你跟踪我,差点被警察发现,你还质问过我,凭什么听你的。现如今居然这么爽快的听我的?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啊?” 面对聂然的打趣,李骁只当做没听到,转了话题问道:“古琳那边你就这么一直躲着?” 这段时间她们这群人的关注点都在进军9区的训练上,加上她们两个人又不再同一个宿舍,对于古琳的事情都没怎么聊过,李骁想趁着还有点时间和她多聊几句。 在说到古琳的问题上,聂然原本玩笑的神情不禁收敛了起来,她双手撑在水池的边缘,似带着无奈反问道:“不然呢,你还有什么招数么。” “那天你原本打算坦白的,可是后来在和宋医生一番交谈后,怕得不仅不坦白,甚至后来直接搬了出去,到底他说了什么?”李骁继问道。 “宋一城说她虽然失忆,但是极有可能出现了心理创伤,情绪不稳定就是她心理创伤的一种信号,所以他让我只能引导,但不能正面和她说这些事,也尽量不要刺激她,免得一旦刺激了,一发不可收拾。”聂然时不时的用手指随意的弹着水柱,水花顿时四溅开来,“不过我相信你知道,我出去也不全是因为古琳,对吧?毕竟在这里,你最懂我了。” “再懂你,也帮不了你了。” 显然李骁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 聂案扬起了一抹笑,走上前去,勾住了她的肩膀,“谁说你帮不了我,要是我和你翻脸,你却不盯着她,她只会更加怀疑我们,你找个借口继续时不时的多注意注意她,在必要时让她知道你注意她并不是在监视她。” 李骁侧头看了她一眼,“就像你用古琳做借口一样?” 聂然一拍她的肩头,不吝啬地夸奖了一句,“聪明!” 随后她便收回了手,打算关了水龙头回宿舍。 然而,就在她即将要把水龙头拧紧时,就听到身后的李骁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她……应该不是我们的人,对吧?” 水龙头这时已经关上了,整个洗漱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只有几滴残留在管子的里的水缓缓滴落,砸在了水池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正文 588 翻脸?! 聂然背对着李骁迟迟没有说话。 她在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九猫的身份非同小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可是九猫在部队里,就靠自己一个人盯显然不太可能,她有时候要出去,根本关注不到九猫。 沉默了片刻,她终于转过身,对着李骁点了点头,“对。” 其郑重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李骁知道,能够让聂然点头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她本来就不怎么信任别人,做事又向来喜欢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不喜欢别人来插手,现如今她能正面回答自己这么一句,足以说明她信任自己。 李骁清冷的眸子里微微闪动了些许的光芒,难得唇畔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多谢。” 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聂然看她突然就这么走了,一时没有跟上她的节奏,不禁从洗漱间走了出来,问了一声,“你干嘛去?” 李骁此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挑衅地问:“和你有关系么?你管得着么?” 显然是把刚才聂然对她说的话,又还给了她。 “你……” 被反将一军的聂然有些措手不及,只能愣愣地看着李骁快步离去的背影。 直到三四秒过后,她才知道自己这是被反击了。 她又气又好笑地靠在门框上,语气里一副被她打败的样子,“这家伙真的是……无聊!” 当即,她洗漱完了以后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快步下楼去训练了。 安远道和其他教官训练的方式不太相同,因为目标是要进9区,所以体能的训练除了障碍训练,基本上他都会带这几个人去后山的山路上五公里,或者是徒手攀爬,然后等到中午的时候,才会放他们回去吃饭。 只不过,这一回去就发现很多人在聂然和李骁之间打转。 原来,聂然和李骁吵架翻脸的事情就在一个上午时间被传遍了。 而得到消息的何佳玉她们趁着午饭的时间立刻将聂然和李骁分别各自抓到了一旁盘问了起来。 “然姐,你和骁姐怎么了?你知不知现在整个班级,甚至整个部队的人都在传,你和骁姐打起来?!” “打起来?”聂然一个上午都在后山训练,并不知道部队里是怎么传的,现在听到这话不免有些惊讶。 “是啊,她们都说你们早上在洗漱间里打起来了。” 何佳玉有模有样的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版本一个个地学给了聂然看。 经过她这么一说,聂然才知道原来经过一个上午的发酵,原本不过一个闹矛盾拌嘴的小小事情早已演变成了两个人为了争9区的名额打起来了! 聂然听了,只觉得好笑。 她们两个人为了9区名额打起来? 这到底是谁瞎掰出来的! 不过随后想想,也不错,反正有这群人做铺垫渲染,只怕假的也成真的了。 聂然故意一言不发地沉默吃着午餐。 身旁的何佳玉和古琳看在眼里,不禁蹙眉问道:“然姐,不会真是为了9区的名额吧?” “没有的事,你们别乱想了。”聂然表现得十分不耐,没吃两口就索性就说自己吃饱了想去训练,接着就不顾她们的呼喊,起身离开了。 而那边的李骁则借口自己训练太累了,想去眯会儿,就拿了一个馒头,离开了食堂往宿舍走去。 食堂里的一群人看到聂然和李骁一前一后的各自离开,原本寂静的食堂立刻就喧闹了起来。 其中一个角落的声音最为响亮。 “看到没,看到没,她们吃饭都没有坐在一起,肯定是翻脸了。我和你们说,早上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她们两个人在走廊上吵架!那叫一个激烈啊,声音那叫一个响啊。” 身边的人听到那人如此细致的描述,不禁发出阵阵的感叹。 “真看不出来啊,她们两个以前那么好,当初还一起围剿过海盗,结果现在为了9区居然反目成仇。” 那人当即就说道:“这有什么,为了利益,亲兄弟都能反目,更何况她们两个了。再说了,你们觉得聂然那种人,连战友都可以打,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现在成绩不过关,自然看李骁不顺眼了……” 正说到忘我处,突然间就听到何佳玉的声音从后面愤怒地响起,“张一艾,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处分完,现在又不消停了!” 原来,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张一艾! 她这次从海岛上回来之后,李宗勇忙着找霍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霍珩以及九猫和那群神秘人的身上,哪里还会顾及到张一艾这种小角色上。 更何况张一艾只是说聂然坏话,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意义的伤害,为此只是给了一个处分以示警告而已。 不过虽说是处分,但是在这种关键时期拿了一个处分,其实对于张一艾这种没有做过任务,成绩不是特别出色的人来说,还是有极大伤害的。 因此她在回来之后就沉寂了很久。 只不过,今天在早上她无意间看到聂然和李骁两个人吵架,于是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正文 589 加餐!不停的加餐!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夹着尾巴做人。 特别是透过别人的嘴巴听到聂然那些英雄事迹之后,她整个都懵了。 她不明白,一个殴打战友,进过小黑屋的人,怎么可能成了一个成功围剿几百名海盗的出色卧底?! 而且,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营长不派一班的人,偏偏要派这种人去做卧底。 她觉得,就凭这些事情,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斗得过聂然了。 然而,就在她认为自己永远都翻不了盘的时候,居然出现了这么个绝好的机会! 不是英雄么? 这回,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狗熊! 更何况她也不是凭空捏造。 张一艾看到那群人围堵过来,顿时冷哼了一声,“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这次说的可是实话,李骁和聂然本来就是在走廊上吵架,而且不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何佳玉气急,作势就要上去揍人,“你!” 身边的施倩急忙抓住了她,呵道:“别乱动手,免得到时候被连累。” “可是她根本就是在乱说。”何佳玉气急败坏地道。 张一艾看何佳玉被阻止,越发的得意了起来,“我乱说?在座的又不是傻子,难道我随便捏造一个她们就信了?” 施倩听到她的话,不禁冷笑了一声,将何佳玉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大家是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没种去聂然面前说。” 张一艾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身后的何佳玉也马上附和道:“没错没错,你有本事去聂然面前嚼舌根啊!看她会怎么对付你!” 张一艾一想到当初在船上她对自己那副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态度,最终还是没敢再接茬。 何佳玉看她没再敢继续说话,不禁哼笑了几声。 施倩见好就收,立刻带着何佳玉回到了严怀宇他们那一桌上。 “怎么样,搞定了?”乔维扫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张一艾。 施倩点了点头,但眉头依旧紧皱地道:“算是搞定了。不过,就算警告了张一艾也没什么用,现在整个部队的人都知道了。” “你们说,好端端的然姐和骁姐怎么会闹矛盾呢?那不是很奇怪么,我从来没见过她们吵架过。”何佳玉始终闹不能相信,聂然和李骁会是那种为了9区名额大打出手的人。 可是她们两个人互不搭理的样子又不像是假的,“你们说她们两个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何佳玉很是担心地问道。 身旁的施倩对于她这么大惊小怪的样子很是无语,“能出什么问题,她们两个人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就别瞎操心了,赶紧吃吧。” 说完就把桌上的一个馒头塞进了她手中。 但何佳玉此时心里都是聂然和李骁的事情,哪里吃的下去,将馒头又给放回了桌上,坐在那里,一脸焦躁地道:“我能不操心么,这还有最后一个多月了,要还闹出点什么别扭,多伤感情啊。” “她们现在训练那么重,时间又那么紧,心浮气躁也很正常,拌拌嘴发泄下情绪,不是什么大问题。”乔维适时的插了一句嘴,说道。 “就是啊!你就好好吃饭吧!”施倩在旁边也说了几句,这才转移了何佳玉的注意力。 只是搞定了何佳玉,不代表这个消息就会停止。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传言变得越来越迅猛。 而另外一边的两位当时人则被安远道带出了部队去做别的训练。 安远道虽然担心聂然的晕船问题,但是正常的训练他还是不会手软的。 为了能够让聂然明白踩点随时面临着不及格的严重性,当天下午他就把时间给缩短了。 但安远道没想到的是,聂然居然居然在缩短时间的情况下依旧能踩点成功。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一点点的逐步逐步的将时间缩短。 想看看聂然到底的踩点到底能到什么地步。 一开始看聂然随着时间的缩短慢慢的提高了速度,他还小小地高兴了一段时间,然而这份高兴持续并没有多久。 因为聂然也发现安远道的小九九了。 所以很快踩点变成了不及格。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不稳定了好几次,安远道终于忍受不住了,点名让聂然留下来加餐。 冬季的天黑的格外快,不过是转瞬的刹那,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一轮新的负重训练结束。 安远道看着那个可怜的成绩,顿时气得连训都无力了,“你到底怎么还想不想进9区?” 这次的针对性训练为的就是她,如果她被踢出去,那他回来个什么劲儿啊。 聂然从山脚爬到山顶,累得靠在一棵树干上,吃力地道:“想啊,不然我那么拼命训练干什么。” “可是你的成绩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想进。” 安远道将秒表递给了聂然,聂人一看上面的成绩,神情平静地道:“我会努力加油的。” “你加油?你光加油有什么用!”安远道对她这种宠辱不惊的态度给激到了。 聂然沉思了片刻,随后问:“那我还加蛋?” 安远道压着心里一腔怒火,说道:“我现在很严肃的和你在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很严肃啊,这不是觉得太严肃了,所以想缓解一下么。”聂然说完以后抬头发现安远道那张铁青的脸,知道他真的是生气了,于是她只能收了玩笑,对安远道说道:“你放心,有你这么给我加餐,我一定会过关的。” 她这么笃定的样子和季正虎如出一撤,更让安远道生气不已,“过关?你和我说你过关?就这成绩?你就凭这成绩想过关?我告诉你,你想得美!从今天开始,所有休息时间你全都给我取消,晚上给我不停加餐!” 晚上加餐? 聂然一听到这个词,眼前顿时一亮,“好啊。” 她对于加餐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特别是单独加餐,可以不和九猫在一起,她也能稍微发挥一点真实水准。 可身边的安远道看她那么高兴的样子,却气得牙根痒痒,真恨不得能一脚踹飞聂然。 可碍于她女兵的身份,自己作为男教官这样做不太好之外,还有万一踹了,到时候这丫头到时候又给自己出幺蛾子怎么办。 他现在对她,真是除了骂也只剩下训了。 打,打不得。 踹,踹不了。 一个字:苦啊! 不过好在,聂然知道安远道是真为自己担心着急,在后来晚上的训练里她多多少少的发挥了一点水准,让安远道又惊又喜又跳脚不已。 白天的时候训练成绩像狗屎似的,可晚上的成绩却不不上升。 这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她这是耍自己! “你这丫头就是故意耍我是不是!”新一轮的加餐成绩一出来,安远道就迫不及待地走到聂然身边怒斥了起来,“你这白天和晚上的成绩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你说,你死不是耍我!” 聂然看了一眼秒表上的时间,似满意地一笑,“可是是晚上发挥的比较好吧。” 安远道听了她那么欠揍的话,作势握拳吓唬她,“什么叫晚上发挥的比较好,难道9区还要为了你把考试时间挪到晚上不成?” “还要继续加餐么?”聂然眉眼弯弯地问。 “当然了,咱们现在回训练场,去单双杠那里好好练!明天我们还要再去那边,你现在再努力锻炼锻炼你的前庭器官,争取适应,减少晕船次数才行。”安远道说完就率先朝着部队的方向走去。 但在背着聂然往前走的时候,那黑暗中他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绷不住。 算了算了,只要她的成绩能上去,耍着玩儿就耍着玩儿吧。 安远道被她早就折磨的没了脾气,只能这么自我安慰着。 ------题外话------ 突然发觉安粑粑也是惨~有木有,都被然哥虐的没脾气了已经~ PS:鉴于二少天天和蠢夏念叨着要加戏!所以,二少就粗线啦啦啦~提前撒花~各位晚安~ 正文 590 请假回家? 为了能够进去9区,安远道每天都想着法子怎么折磨聂然那群士兵。 原本庞大的队伍经过安远道的层层筛选,现如今只剩下五六个人,其中除了聂然李骁还有九猫三个人之外,还有两个一班的人,和严怀宇一个,至于杨树虽然拼命,可因为太过拼命,在训练的时候不慎摔断了腿,只能在医院要疗养三个月,而这三个月一过,9区他是没有缘分了。 对此,聂然倒是心情很好。 因为她还没有出手,杨树就轻松的被踢出局了。 现在可就剩下严怀宇一个了。 一想到就剩那么一朵桃花,她心里就倍感舒畅,就连训练的时候都不自觉的提高了些许。 安远道看她的成绩虽然没有李骁和九猫这么优秀,但是至少已经不再踩点了,这点还是很欣慰的。 因此,便挤出所有的时间给她加餐和做晕船的训练。 可以说聂然的训练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不到半夜根本就不可能回到宿舍睡觉。 只是这样一来,让那些人更加觉得聂然和李骁之间出现了问题,传言随着时间的发酵越来越大。 这反倒吻合了聂然的心思。 以至于每次看到幕后那位兴风作浪的张一艾时都面露微笑地冲她一笑。 可是这反而把张一艾给吓坏了,她以为聂然这是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想要恶整自己,为此立马就消停了下来。 然而,传言已经传出去了,就算她不说,这个消息依旧越传越烈,久久不能平息。 时间一久,就连教官们都听到了一些风声。 隆冬的午后,阳光难得露头,原本应该休息的午休时分,安远道那一组人马依旧站在训练场上热火朝天的做着扛圆木的训练。 随着安远道一声又一声的命令响起,他们这五六个人抱着圆木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深蹲。 直到一个小时过去后,安远道才放了他们,让他们解散去吃饭。 唯独聂然被一个人再次留了下来。 面对这种加餐,别说聂然了,就是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司空见惯了,一个个直接转身离开,留下聂然一个人在训练场加餐。 “是五公里还是鸭子步?” 聂然显然对于安远道让自己留下来加餐这件事也已经习惯了,所以一等到其他人走了就径直问了一句。 可这回安远道却道:“不是五公里也不是鸭子步,我让你留下来是想和你说,等会儿找个时间到我这里拿请假单。” 正准备加餐训练的聂然听到这话,准备进跑道的脚步就此停了下来,“请假单?为什么要拿请假单?我又不请假。” 安远道就此走了过去,“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春节了,营长说放你假,让你回去过春节。” 营长放假? 聂然眉头拧起,不解地道:“我没说要回家过节啊。” 这次为了能够好好的训练,她打算训练到冬季考核前夕的,怎么好端端的冒出来了一个请假回去过春节了? 营长到底在搞什么啊? 本来时间就紧,居然还放她回去,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看到聂然沉着脸色,眉头轻蹙的模样,便立刻道:“我觉得营长这么做也挺好的,现在部队里传得那些话对你也不太好,你回去过个年也高兴一下。” 聂然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了。 她就奇怪,好好的营长怎么会让她回去过年,而且安远道居然还不反对。 不过……以营长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听信这种话。 “我看你是想让我回家避避风头吧。”聂然按下心里的疑惑,斜睨了他一眼。 安远道当即撇清地道:“才不是,我巴不得你能留下来24小时训练!主要还是营长发话,我这才没办法。” “真的?”聂然依旧还是不相信地问。 安远道看她眼中那满满的不信任,不禁怒了,“你那是什么眼神?是在质疑我吗?” “不敢。” 话里虽说不敢,但是那神情里可没有半分恭敬的神色。 安远道气不过,就怒斥道:“知道不敢还不加餐训练!” 聂然站在那里,很是无奈地问:“那你也要告诉我打算让我训练什么吧?” “训练……训练什么你都不知道吗?”其实安远道也不知道她要训什么,本来就只是让她去拿请假单的。现如今被她一气,只能左右看了看,才将目光定格在了跑道上,指着起点就冲她怒吼了起来:“当然是五公里了,就你那五公里像乌龟爬似的,赶紧给我跑!” 对此,聂然揉了揉耳朵,回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就快步走向了起点,开始一圈圈地跑了起来。 正文 591 难道你不想见他? 当天傍晚的时候,聂然就趁着吃饭的时间点去了李宗勇的办公室。 楼下站岗的哨兵早就已经熟悉她了,所以就算她没有提前打过报告,也直接将她放了进去。 只是在进李宗勇的办公室时,被李宗勇的勤务兵给阻拦了下来,“营长正在电话会议中,你暂时不能进去。要不然你在会客室等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这位勤务兵见过聂然进出营长办公室很多次,更是熟悉不能地再熟悉,知道营长对她非常的特别,所以就算知道她是不请自来,也没有驱逐她,而是请她进会客室等待着。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聂然对他也很是很客气地道了一声谢,接着就转身进了对面的会客室内。 大约一杯水的时间。 李宗勇那边的电话会议就结束了,那位勤务兵立马就进办公室汇报了一声。 一听到是聂然过来,李宗勇连忙让人把聂然给带过来。 才刚进门,李宗勇便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安远道没有给你魔鬼训练吗?” 聂然也不和他寒暄,皱着眉直截了当地就问:“为什么要让我请假回家?” 李宗勇听到原来聂然是为了这个事情过来,也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不是我让你回家,是你父亲给我亲自打电话让我帮你请个假,好放你回去过个春节。说是去年你没有回去,所以今年想让你回家过年。” 原来是聂诚胜的意思。 聂然这下总算是明白了。 什么避避风头,什么传言,根本是安远道自己想太多。 以为李宗勇是因为这件事特意让她回去。 她说么,李宗勇就不是那种人才对。 “我不回去。” 既然不是因为那个传闻,聂然当即就拒绝了回去这个请求。 李宗勇看到聂然这么厌恶回家,自然是知道为了什么,“你回去当然我也不能强求你,但是……你就不想趁着过年的时候见见那臭小子?他刚才还在电话里问我,你最近好不好,以及……你过年回不回家这件事。” 原来刚才那通电话会议是给霍珩打的啊。 不过…… “他现在不是关键时期么,难道不怕被发现?” 聂然对于霍珩居然想过年的时候见自己这件事,倒是稍稍有些讶异。 毕竟现在他的任务已经突破霍氏,直逼幕后了,这时候必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才行。 免得十年的努力一朝全都毁了。 李宗勇笑着道:“放心吧,只要霍氏这边没人监视他了,他基本没什么问题。” 这些年最难的就是霍启朗,他对那臭小子多番考验,加上疑心那么重,这才使得整个任务的时间拉长了那么多,现在这堵碍事的高墙倒下,其他的就都好办了。 更何况那臭小子这次做得那么干净,霍氏现如今已经全部在他手中,现在就剩下那边了。 聂然听到霍珩只是控制了霍氏,也就是说幕后那边他还没深入,不免有些微微蹙眉,“那这个任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做这行就是这样的,只要有发现,就一定要深入,没有时间的约束。”李宗勇在说到这个的时候语气也里带着一丝无奈。 聂然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没有时间的约束?那万一这个任务……” 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知道霍珩的任务不可能短时间能够结束,但是…… 现在听到李宗勇时候没有时间约束,不免神色沉重了几分。 一声叹息过后,李宗勇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放你走的原因。” 这任务一做就没有底,极有可能会一辈子……时光漫漫…… 如果不是爱到割舍不下,痛苦万分,何至他会将她困住于此。 “有些人一辈子都是做这个的,没有穿过一天军装在身上,以至于到死也只能立一个无名碑。”李宗勇谈到这个向来引以为豪的徒弟时,神情上也多了几分担忧和落寞,可随后抬头看到聂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后,又立刻宽慰地道:“不过你也别太失望,这臭小子可心疼你了,哪里舍得让你等他一辈子,估摸着没多久他就能回来了。” 聂然又不是没脑子,怎么可能分不清他说的是宽慰人的话还是真话,但就是因为知道是宽慰自己的话,她也不好反驳说什么,只是问道:“我一共请假几天?” 她说这话就是想回去了,不,严格来说是想见那臭小子了! 李宗勇想起刚才那臭小子在电话里各种拜托让聂然回家过年的请求,嘴角不禁快速闪过了一抹狐狸般狡诈的笑容,并且在心里暗自道:臭小子,师父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但算计归算计,正事还是不能忘记的! 李宗勇轻咳了一声,恢复了些许的严肃和认真,说道:“下个星期开始到春节结束的五天后你就得回来了。毕竟要考核了,这次的考核至关重要。” 而被算计了一把还浑然不知的聂然算了下时间,距离下个星期也就三天的时间,随即她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好,我到时候会准时归队的。” 正文 592 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年? 确定要回家过年以后,聂然就去了安远道那里提前将请假单拿好。 安远道在得知了这件事以后,还以为她是想通了,便板着脸叮嘱道:“就算回去过节也不能忘记训练,如果回来以后让我发现你的成绩退步了,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听到没有!” 聂然嗯了一声,回答道:“知道了。” “还有你的晕船训练,自己也多抓紧一些。” “我明白。”聂然再次点头。 安远道看她这么乖顺地点头,最终还是没有憋住,略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扭过头径直道:“至于……部队那些传言你也不要太上心,越是临近考试,那群人就会胡说八道给自己解解压。” 聂然刚要敷衍着点头,却不料听到他这番话,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那副窘样,突然玩味儿一笑,“谁说那是传言。” “嗯?”安远道霍地转过头,错愕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聂然笑了笑,然后似真似假地告知,“其实她们说的,是真的。” “骗人!”安远道一口就否定了她的话。 他觉得聂然是做事桀骜不羁了点,也是放肆了点,但是……和李骁打架争9区的名额……不太可能吧? 不过,随后又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 毕竟这臭丫头连对教官下药这种事情也敢做。 说真的,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了。 安远道表面上强撑着那一口气,但实际上脑袋里早就乱得像一团浆糊,根本没办法思考了,只能愣愣地望着聂然。 一秒,两秒,三秒…… 随后,就看到聂然忽的一笑,“哟,这回学聪明了,居然没上钩。” 安远道一听到这话,顿时松了一大口气,作势就要揍她,“你个臭丫头!” 聂然当即往后一退,退到了安全距离以后,眉眼弯弯地对安远道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了,教官晚安。” 说完,就拿着请假单离开了办公室。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聂然要回去过年,安远道为此特意一日三餐照死训练她。 特别是晕船的训练时间也越来越长。 不过好在,如此频繁的训练下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现在已经不吐了。 当然,也仅限不吐而已,脸色依旧苍白,冷汗依旧冒不停。 于是,在离开部队前的最后一次训练结束时,苏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白色的药瓶递给了聂然,“我听安教官说你要回去过年,正巧我这里有一瓶是治疗晕船的药,你可以吃一段时间看看,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聂然看着那很小的一个瓶子,眉梢轻挑,“晕船的药?” 苏教授双手插在口袋里,点头,“是啊,是国外刚研发上市的药物,国内还没有。” “那太好了!”身旁的安远道似乎对于这个消息很是兴奋,忙不迭的将那瓶药塞进了聂然的手里,“聂然,那你可要好好吃才行,这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对症下药。” 聂然看了一眼身边很是高兴的安远道,接着便对面前的苏教授笑了笑,“那多谢苏教授。” “是啊,真的太谢谢苏教授了,真的太感谢了!” 比起聂然的淡定,安远道可谓是激动异常,就好像得到了无上的珍宝一样。 回到车上的时候,聂然坐在副驾驶上,一直单手把玩着那一瓶药,那小脸在路灯的光线下明明灭灭的掠过,以至于让人看不清楚神情。 车内的气氛不自觉的变得有些沉闷。 安远道见她这样发着呆,一言不发的样子,为了缓解这一情况,他故意笑着打趣道:“你干嘛总是看着这瓶药?难不成是因为太高兴了,觉得你的救星出现,所以想牢牢记住?” 聂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低声轻笑了一声,“我的救星……” 随即侧过头看向了驾驶座上的安远道。 安远道被她看了那么一眼,原本玩笑的脸顿时一僵,最终只能讪讪的扭回头,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前方。 一路上车子疾驰着。 等回到了部队的停车库时,聂然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 安远道正要扭头和她说一声再见,结果就发现车椅上被遗落了一瓶白色的药瓶。 “喂!你的药啊落在我车上了!” 听到安远道的呼喊,已经走远的聂然又走了回来,她双手搭在车窗上,微微俯身对着将药瓶递过来的安远道说道:“送你了。” 安远道立刻道:“这是苏教授给你的药,专门治疗晕船的,你怎么能送我呢!再说了,我又不晕。” 说着又把手中的药瓶递了过去。 聂然望着那瓶白色的药瓶,不禁笑着压了摇头,说道:“你的戏太烂了。” 安远道的手微微一顿,“什……什么戏?” 聂然指了指他手中的药瓶,说道:“还不是你和苏教授的戏,我想这瓶应该不是什么晕船药吧?是维生素C还是维生素B?” “维生素B……”安远道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顿时恨不能扇自己一耳光,急忙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的晕船不是心理问题,所以拿心理治疗的手段来骗我,没用的。” 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骗得过她。 什么国外的药。 晕船除了训练之外,根本没有药可以根治。 当苏教授拿出这瓶所谓的国外的“药”时,她就知道他们在玩儿什么把戏。 后来看到安远道这么卖力的演出,更重要的是戏演的还那么烂的时候就更加确定了。 安远道见自己的把戏被戳穿了,也只能承认了下来,“我们也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 “我知道,你们也是好意,我心领了,这瓶维生素B你自己吃吧。”聂然对他摆了摆手,就离开了停车库。 看着聂然离开的背影,安远道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就知道这丫头不是那么好骗的,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随着春节越来越临近,部队里除了需要面对马上就要到来的冬季考核之外,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要迎接大年三十的年夜饭。 虽然一部分人会请假回家,但是绝大部分的人会留在部队里。 因此,所有人在高强度的训练下,都万分期待着马上就要到来的年夜饭。 要知道,这是他们这群人最后一顿团聚的年夜饭了。 等到年夜饭吃完,冬季考核一结束,他们就要各奔东西了。 以至于这对年夜饭也变得无比的重要和郑重了起来,每个班自动自发的组织想着大年三十晚上该表演些什么来助助兴。 而在大家都忙活着大年三十的表现时,聂然却一个人留在宿舍里。 傍晚时分,所有人趁着晚饭过后都在食堂里彩排着,聂然一个人在房间里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顺便将手机的电充好,免得明天回家的路上手机没电,到时候霍珩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找不到人。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霍珩居然这么沉不住气,还没到明天呢,居然挑傍晚的时间就给自己打电话。 聂然皱着眉刚按下通话键,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霍珩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说你今年回家过年?” “你不是都知道我的行程了吗?”聂然皱了皱眉,“干嘛不明天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在这里,你也不怕出问题。” “因为我想知道,你想不想回家过年。”霍珩在电话那头声音温润,带着低低地笑意。 聂然听了,不禁放下了手里的衣物,躺在床上,笑着问道:“我想又怎么样,我不想又怎么样?” 那头的霍珩唔了一声,然后到:“你想回家过年,那我当然阻止不了你啊。但是你不想回家过年的话,不如和我过吧。” 聂然回想起去年她和他在小木屋里过得那个年,顿时轻笑了起来。 ------题外话------ 明天早上要出门,所以今天就三更啦~不过这一更字数还是挺多哒~各位晚安~ 正文 593 一切结束就打回原形 聂然不用看,就只是听他说话,都能想象到他在和自己说一起过年时那种两眼放光的样子。 她暗自觉得好笑,可语气里却故意装作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和你过?我也想啊,但是这次他点名让你师父放我回家过年,我要是不回去,只怕到时候又要找你师父麻烦了。” 电话那头的霍珩想了想,当即又兴冲冲地提醒道:“那你晚几天回去,先来我这里住几天?” 噗——! 住几天? 这话也亏得他说得出口! 他还不如直接说先睡几天,那不是更好! 这家伙的心思真是毫不掩饰啊! 一眼就看穿的聂然嘴角上扬着,语气里依旧艰难,“算了吧,我这个早就已经”死“的人突然出现,到时候引起什么问题怎么办。” 霍珩在电话的那端立刻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不会!他已经被我囚禁了,和废人已经没什么两样,霍氏里那些人也早就被我洗牌踢出去了,现在霍氏我说了算。” 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让电话那头的聂然在心里笑翻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霍珩这番模样。 “那我也不想出现,免得到时候引发事端。”聂然继续为难地道。 果然,电话那头的霍珩就那一派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彻底荡然无存了,他很是隐晦地问:“那你就不想我?” 聂然这下终于绷不住了,带笑地道:“当然不想啊,我又不傻,你那天的话我可是到现在都还记着呢,我才不想一见面就被你一顿收拾。” 霍珩一听到她带着笑的话语,就知道自己是被她耍了。 那憋屈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吐血。 叫自己嘴贱,没忍住,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霍珩深吸了口气,努力地平复了下心情以后,才委委屈屈地问:“那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 聂然对此很是没心没肺地道:“有什么不忍心的,在没认识我之前,你还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 霍珩被她噎得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了,只能恨恨地说了一句,“你个小没良心的!”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聂然和他玩笑了几句,也就见好就收,不再逗他了,起身就准备重新整理衣物了起来,“行了,我差不多收拾一下,准备赶明天的火车。” 霍珩听到她说火车,不禁疑惑地问:“火车?为什么不是飞机?” “钱呢?你给我啊?!” 其实聂然只是随口一句而已,但霍珩却认真地回答:“当然是我给你啊,把火车票退了,坐飞机,这样也能舒服点,到时候我给你报销。” 聂然整理衣服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笑着问道:“霍总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就瞬间被打回原形了。” 霍珩是霍氏的总裁,有着上亿的资产,但是…… 易崇昭可没有。 他只是一个军人,拿着薪资过日子的。 这家伙明明就是个假冒伪劣,经过十年的卧底生涯,结果现在一说话完全就变成了大少爷的模样。 也不知道等这个身份结束了以后,他还能不能改回来。 正当她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就听到电话里那一如刚才那样委屈的语调,只是不经意间他还是流露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一种咬牙切齿感,“你是在嫌弃我么?” 聂然只当做没听出来,甚至还火上浇油地嗯了一声,很是诚恳地回答:“有点。年龄大,还没钱,我简直就是砸手里了。” “砸手里?你确定吗?”霍珩这会儿的声音彻底沉了下来,还带着小小的阴测。 聂然仗着自己现在不在他面前,故意挑衅地回答:“不然呢?这一朝打回原形,你就不是霍总了,到时候只怕就没这种底气和我说了。” 电话那头的霍珩听了,胸口憋着一口气,闷闷地道:“放心,我就算不是霍总,养你们的钱我还是有的。” “你……们?”聂然挑眉,问道。 霍珩应答道:“是啊,你和孩子啊,难道不加们字么?” “……你想太远了吧。”聂然实在不怎么想要打击他,只能很婉转地道。 毕竟现在任务都没有完成,说这些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 “远吗?自从有了你,这是我天天都在设想的事情,只是现在……” 说到这里,霍珩的语气不自觉的低落了下来。 聂然知道他心里那些想法,也知道他这是在说真的,而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只是现在他任务缠身,这一切根本是不可能的,于是为了避免他不高兴,聂然故意停止了话题,“好了,时间真的不早了,我该去整理了一下了。” 电话那头的霍珩这时候急忙抢声道:“坐飞机!” 聂然不想用这种事情让他心烦,所以就顺着他说道:“好吧好吧,坐飞机,那我现在打电话退火车票,订飞机票。” 她如此的顺从,让霍珩很是满意,又说了两句话后,两个人就挂了电话。 正文 594 难道不是她授意的? 聂然将床上那几件训练服都放回了衣柜里,把包里的衣服又检查了一番后,正打算洗漱的时候,却在门口遇到了已经彩排上来准备找聂然的何佳玉和施倩以及古琳三个人。 唯独不见李骁。 “然姐,听说你这次要回家过年去了?” 聂然放下了手里的洗漱用品,坐在了床边,点头道:“是啊,我要回家过年。” 何佳玉听到这个从聂然嘴里亲口承认的消息后,顿时小脸就垮了下来,“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着今年是我们这么多人最后一次可以一起吃一顿年夜饭的日子,这样的话,你和骁姐说不定就能和好了,结果你却……” 这次她本来想了很多,还想着趁着大年三十的时候做点什么,好让骁姐和然姐能够趁着这个大好的日子和好,结果没想到然姐居然早就已经请好假,回家过年了。 想起来,他们在部队这两年,好像从来没有和然姐一起过过年。 以后,只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不过,倒是身边的施倩说道:“什么最后一次,那元宵节过了才算是年过了,聂然那时候肯定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汤圆啊。” “是啊是啊,可以一起吃汤圆。”古琳站在旁边,笑着说道:“听说这次炊事班新开发了好几种口味呢,到时候咱们一起吃。” 被施倩和古琳这样劝说了一番的何佳玉这才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但又随即问道:“那然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春节过后我就会回来,毕竟马上就要冬季考核了,争取早点回来。” 聂然没有把时间直接说出来,只是说了一个粗略的估算而已。 何佳玉一听到她说春节过后就回来,这下眼神才亮起来,对聂然叮嘱道:“那一定要早点回来哦!切记哦!” 聂然点了点头,“嗯。”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训练完的九猫正巧回到了宿舍里。 施倩看九猫回来,毕竟是在别人的宿舍里,所以及时的就打住了话,对聂然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不然明天上车都没精神。” 随即就拉着何佳玉打算离开。 而还没说上几句话的何佳玉很是依依不舍,虽然被施倩拉着往外头走,但还是依旧扭头看着聂然,仔细叮嘱地道:“那然姐,你一路要小心哦,回家记得给我们打个平安电话。” 施倩很是不耐地强拉着她往外走,一边拽一边道:“你当聂然是三岁孩子啊,她比你厉害多了,谁敢对她怎么样,快走快走了。” 可何佳玉还是非常恋恋不舍地望着聂然,挥手道:“那……那然姐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睡啊,做个好梦哦。” 聂然坐在那里,浅笑点头,看着她们离开。 直到看不见他们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才收起,像是累了一般地半靠在了床上。 “明天什么时候?”九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半靠在床上的聂然依旧闭着眼睛,径直地道:“上午就走。”说完以后,她见九猫长时间不说话,不由得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正在那边忙碌的九猫,问道:“怎么,巴不得我早点走,好独占整个宿舍?” 九猫冷冷地点头,“嗯。” 这般的坦然反倒让聂然无话可说了,“我都要离开几天了,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坐在自己床铺上的九猫这时候却突然问了一句,“你不问问我,春节去哪儿或者是打算做什么么?” 聂然眼底最深处轻微的泛起了一缕波澜,紧接着就恢复如初,“有什么好问的,像你这种拿枪的人,难道还有谁能拐卖你不成?” “可我毕竟是你带进来的。”九猫抬头,视线就此定格在了她的身上,那笔直的目光中透着一抹深意的探究。 对于她如此这般的打量,聂然不禁眉头轻轻拧了起来,在短暂的一番对视后,她站了起来,像是很认真的提醒道:“喂,我只是负责把你带进来,你别指望我还负责你的人生。” 说完就拿着洗漱用品去了浴室,只留下了九猫一个人。 九猫在听到她那番话的时候,眉头也当即拧紧了起来。 这算什么? 装傻? 还是真傻? 她对于聂然不明朗的态度,一时间也无法捉摸清楚。 因为有时候她也无法猜透聂然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放任自己,那为什么那个叫李骁的会在火灾那天要盯着自己呢?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自己趁着救火偷偷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的一瞥,却正好看到那个李骁的目光对着自己。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的目光,但是她能够感觉到那个李骁的人就是在盯着自己。 难道这件事不是她授意的? 因为那些传言,加上现在李骁和聂然两个人互不说话的样子,不禁让她也无法确定了。 正文 595 火车偶遇? 这边的九猫还沉浸的自己的疑惑之中,而那边的聂然的洗了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以后就难得舒服地睡了一个完整的觉。 隔天一早以后,她就背着自己的包,大步离开了部队。 在经过了两个小时停停走走的车程以后,终于到达了火车站。 临近春节,火车站里全是人。 一年一度的春运让聂然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听霍珩的话,坐飞机算了。 这会儿人挤人,会不会还没到达目的地就被挤死了? 在等待了一个小时以后,聂然终于上了火车。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就这样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过道上男男女女老人小孩的说话、哭闹声不绝于耳。 没过一会儿,突然间聂然就感觉一道黑影罩住了自己,紧接着在喧闹的声音的背景音下听到了一声闷闷的男人声音,“小姐,能不能请你让一下。” 被打扰的聂然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但人家的位子在里面,她还不能不让人家坐进去,于是乎只能微微侧过身,让开了一条通道。 那男人先道了一声谢谢,才准备走了进去。 只是这一次,火车上的声音小了一些,加上他刚才原本沉闷的声音稍稍有了些许的改变,让聂然心生觉得不对。 于是她猛地抬头,就看到墨镜下那张熟悉的脸庞正低着头望着自己。 霍珩! 他居然在火车上出现?! 这不是在做梦吧?! 聂然错愕地仰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而站在她面前的霍珩原本带着笑意的唇角在看到她抬头看向自己时微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些诧异聂然那么快就认出自己。 “这么熟悉我的声音啊,我还以为你很久才能认出我呢。” 霍珩在看到自己被识破以后,嘴角的笑容再次勾了起来,顺势揉了揉她的头发。 聂然看到周围的人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忙着自己的事,并没有人注意,她急忙一把将他给拽了下来,尽量挡着周围人的视线,压低了声音地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霍珩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盛了起来,他也望着她,反问道:“应该是我问你吧,说好的飞机,为什么还是火车?” 呃…… 聂然一下子词穷了。 她没想到霍珩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反将一军。 更没想到,他居然从A市跑过来,再陪自己坐火车回家。 真是个疯子! 他就不怕出现什么问题吗? 聂然轻咳了几声,敷衍着回答:“订飞机票的时候发现钱不够。” 但这个借口对霍珩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直接戳穿地道:“你少来,不提当初葛爷给你的那些买衣服的钱,就只是我和公司给你的钱都足够你买一百张飞机票了。” 聂然张口就要反驳,可惜再次被霍珩给再次抢了白,“别和我说,你上交了。我相信……你是不会那么乖的。” 说着,犹觉得不够,伸手轻捏了下她的鼻头。 聂然被再次看穿,脸上南面有些挂不住,只能最后使出杀手锏,“这些……都是嫁妆啊,得攒着,不能乱花。” 果然,霍珩被她的话给震住了,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微微凑了过去,带着促狭的调侃低声道:“拿我的钱当嫁妆,最后还嫌弃我年龄大,说砸手里了……” “……”聂然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讨好地笑了笑,夸奖道:“你记忆力可真好。” “没办法,被嫌弃老了,只能强化下记忆力。” 霍珩这样故作认真的回答噎得聂然没了想法,最后只能妥协,“好了好了,我承认那是敷衍你的。”见霍珩那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后,聂然补充道:“但是也不能怪我啊,都已经订好了,退了再订实在太麻烦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么麻烦,火车也挺好的……” 说到最后,聂然就有些没了底气。 毕竟周围那么的吵闹,这环境实在是好不起来。 可让她没料到的是,霍珩居然顺着她的话嗯了一声,“是挺好的,至少我们之间可以相处五六个小时。” 聂然一听到他后面的主要目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不过随即就把他要牵自己的手给挣脱开,低声地道:“难道你特意跑过来蹲点的?你疯了?你这样不怕被人发现吗?” “发现什么?”霍珩皱眉不解地问。 聂然皱着眉头,道:“拜托,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非法人员!” “难道你觉得我长着一张非法人员的脸?”霍珩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扣在手中不让她逃脱,然后说道:“好了,放心吧,没事的。霍氏那边我全都打点好了。” 聂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又问了一遍,“真的?” “当然了,我的能力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在听到霍珩如此肯定的答复后,聂然才安心了不少。 毕竟,霍珩的做事手法还是很稳妥的。 不然这个卧底的身份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暴露。 聂然想到这里,也就没有再挣脱开了自己被紧握的手,因为就算她想要挣脱也挣脱不开,这家伙完全就扣住了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动弹。 百无聊赖之下,她便重新起了个话题,问道:“你说霍氏已经全部处理了,那他呢?你以什么借口处理的?” 很明显聂然口中这个他说的就是霍启朗了。 对于霍启朗的倒下,聂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但是要怎么弄垮他,以什么借口弄垮,聂然还是很好奇的。 而且以霍珩的身份,霍启朗应该不能打死吧? 那要怎么说呢? “因爱生恨这个借口你觉得怎么样?”霍珩侧头,冲着她微微一笑。 因爱生恨? 聂然愣了愣,紧接着就明白过来了,不用说了,这个爱肯定是关于自己了! 她的“死亡”成为了霍珩报复霍启朗的手段,这样的话即使哪天有谁知道,也只认为霍珩是个痴情种,不会认为他是有预谋和谋划的想要踩着自己亲身父亲上位。 毕竟,没有名目的上位实在是太过可疑了。 要知道霍氏他已经一手掌控了,根本没有发难的必要。 而且,因爱生恨的话,也会把他的真实目的掩饰的很好,包括他的身份。 想到这里,聂然不禁轻笑了起来,“的确够顺理成章。” 他居然巧立名目,用这一借口来掩盖。 的确是聪明! 让聂然不得不在心里夸赞他一声,厉害! 这时候,霍珩像是有心灵感应地对她笑了笑,“谢谢夸奖。” 聂然挑眉,朝着他看了一眼,“我有夸你吗?” 霍珩紧紧牵着她的手,微微靠到她的耳边,小声地道:“我觉得你的神情在告诉我,你的心里有偷偷夸我。” 聂然不愿意承认,故意损他,“自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 谁知,霍珩却握着她的手,宽大的袖子将他们两个人的手完好的遮盖住,在这喧闹的火车里,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每个字都清晰的钻入了她的耳朵里,“不是自作多情,而是我懂你,就像你懂我一样。” 聂然侧过头去,两个人的距离顿时近了不少。 其实她很想说,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可是在这种美好的凝望下,她却将这句已经到嘴边的话,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火车行驶的声音、男女老少们讲话的欢笑声,和孩子吵闹的声音在这一刻好像都远去了。 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其他。 ------题外话------ 晚安~甜蜜蜜的对视~ 正文 596 遇到她,算你流年不利 霍珩看她怔愣的那片刻,就觉得此时正是绝佳的好机会。 于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四周,趁着周围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就准备上前准备偷个香来解解馋。 但才刚有动作,突然间就看到聂然主动凑了过来。 霍珩一看她这架势是要亲自己,心里顿时小鹿砰砰乱跳了起来。 正准备摆好姿势,结果就听到聂然的旁边传来了一声惊呼,“哎哟!” 霍珩听到这声音,这才感觉不对劲,朝着聂然身后看去,发现原来是有一位妇人跌倒,撞在了聂然的椅子旁边。 聂然是下意识地避开,这才主动移他身边。 白高兴了一把不说,结果还错过了自己主动亲吻的好时机,万分懊恼的他在吃不到肉,喝不到肉汤,甚至连一个吻都得不到的机会下,只能趁着她避让倾向自己时,偷偷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好在衣服宽大,几乎全都遮挡住了,而且火车箱太过狭小,人挤人的情况并不足别人关注。 因此给了霍珩很大的方便,他看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位妇人的身上,趁此机会又用力地抱了一下,这小小的一抱,让他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满足。 总算,一解这段时间来的相思之苦了。 可就在他高兴不已的时候,聂然暗自拧了他的手背一把。 还在暗爽的霍珩一下子吃疼,下意识地缩了手,并且用一种带着哀怨的眼神看向了聂然。 那小眼神里分明是在控诉聂然。 但聂然只当没看到,她侧身,将那位妇人主动扶了起来。 这一点倒是让霍珩有了不小的惊讶。 要知道,聂然可从来不会那么好心的去多管闲事的,今天是怎么了? 正当他暗自觉得奇怪的时候,就听到聂然脆生生地问道:“阿姨,你没事吧?” 那语气语调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完全就不是她的风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霍珩秉持着这一态度,坐在里面看着聂然的演出。 那位妇人被聂然搀扶起来以后,笑着摆了摆手,感谢道:“没……没事,谢谢你啊小姑娘。” “没关系。” 两个人如此平常的对话结束以后,那名妇人就此离开了。 看上去十分的简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是,坐在那里的霍珩却眼尖的发现,聂然在将那名妇人搀扶起来的时候,那只手在对方的手上停留了三四秒的时间。 虽然,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是一般人霍珩也不会去注意。 但聂然并不算在那一般人的行列之中。 他很清楚,聂然并不喜欢被人触碰,和人一直都保持着一段距离,若非有什么目的,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握别人手的。 果然,随后等到她的手一放下来,他就发现那名妇人手指上那个金戒指悄然不见了。 等人一走后,他就忍不住向身边重新坐下来的聂然低声问道:“你好端端的,拿她东西干什么?” 聂然知道自己那个小把戏肯定逃不过霍珩的法眼,所以也不隐瞒,只是笑着把玩着刚顺来的那个金戒指,笑得意味深长地道:“好玩儿啊。” “好玩儿?”霍珩不知道聂然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不过可以确定,一定是那个妇女对聂然做了什么,否则聂然不会出手。 所以,他也不多问,就这么静坐在旁边等待着,他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不出他所料,答案真的就出现了。 只看到那名妇人神情焦急地匆忙走了过来,在聂然附近周围盯着看了好久,最终忍不住地问向了聂然,“小姑娘,你有没有看到我有一个戒指掉在这里啊?” 聂然一脸单纯无辜地摇头,“没有啊,什么戒指?” “可能啊,我刚刚摔在这里的时候,那戒指就在怀里,可是后来就……就不见了……”那名妇人很是焦躁不安地又朝着地上看了好久,将周围每个地方都仔仔细细地看了,恨不能把椅子都掀了,趴地上找。 在看了一圈以后,她再次忍不住地询问道:“你真的没发现?” 聂然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没看到什么戒指啊,反倒发现……”她故意停顿了几秒,接着继续道:“自己的钱包丢了。” 这话一出,坐在那里的霍珩顿时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这妮子要出手,原来是这个女的偷了聂然的东西,只不过后来倒霉的被聂然发现了。 唉…… 霍珩看着那名神情变得有些惊恐妇人,在心里默默的替她哀悼了一把。 遇到聂然这妮子,算她流年不利了。 “你……你的钱包掉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自己的戒指……还不见了呢……”那名妇人强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磕磕绊绊地回答道。 正文 597 宝贵的相聚时间 “是啊,那要不然我们一起去报失一下?不过想想我里面也只有十多块,也没什么必要,你那个金戒指要好几万吧,估计能立案。”聂然坐在那里,不疾不徐地说道。 金戒指…… 那妇人脸色骤然一变,是她,肯定是她! 刚才自己明明只说自己丢了一个戒指,可没说是钻的还是金的,她能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戒指是金戒指,这只能说明是她动的手脚! 这是遇到同行了?! 当这个想法从那名妇人的脑海中闪过的时候,她也不装了,只能沉着声音问道:“你想怎么样?” 聂然笑眯眯凑到她面前,一如刚才那般温柔的轻语道:“把偷来的东西全都还回去,否则我就把你那颗戒指从这个窗户丢下去。” 那名妇人当即就急了起来,“你敢!你信不信我现在去报失!一旦立了案,那可是大案子!” 聂然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留着你的戒指换钱。” 那妇人的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起来。 是啊,这小丫头片子并没有打算留下戒指。 那么到时候自己一个转身去报了案,她转手就把戒指丢了,到时候不仅不能定她的罪,而且自己的戒指还有可能被捡走的可能性。 要知道她的戒指可是花了好多钱的,远比起她今天偷的那几个破钱包值钱多了。 当即,她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我去还,你别丢,你可千万别丢。” 聂然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对她说道:“你最好动作快点,否则我心情一个不好,到时候你的戒指可能就在外面的某个草丛里了。” 那名妇人一听,立刻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去。 身旁的霍珩全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等到那位妇人离开以后,才笑着问道:“怎么今天会大发好心了?” 聂然玩把着手里那只金戒指,侧头,勾唇一笑地反问:“难得心情好,不行么?” 霍珩听到她说好心情的时候,又微微凑了过去,低声地问:“是因为我么?” 聂然扭过头,看到他眼底那抹光亮时,她唇畔地笑越来越深了起来。 她无声的笑容像是在鼓励着霍珩。 心里头一阵悸动,立刻霍珩就作势要上前,可还没触碰到,聂然已经偏过头,说道:“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自恋了,我难道就不能维护下正义?” 被扑了个空的霍珩及时的停止了动作,趁着周围的人没发现他这一动作,急忙坐直了身子。 聂然看他那尴尬的表情,强忍着上扬的唇角,故作镇定着。 车厢内说笑声依旧不绝于耳,聂然靠在椅背上继续闭目养神,而霍珩则紧紧牵着她的小手,仗着自己有一副太阳眼镜,就正大光明的找了一个角度盯着她的侧脸看。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妇人去而复返。 霍珩看到那人出现,捏了捏她的手心,以做提醒。 聂然感觉到了之后,徐徐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妇人,嘴角轻扬起了一个浅浅地笑,问道:“东西都还了?” 那名妇人看她那笑容,心里直发憷。 刚才这小丫头片子就是用这样的笑容把她给骗过去的。 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句,“是……” 聂然似乎是满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枚金戒指就要递给她。 那名妇人一看到那枚戒指,顿时就欣喜了起来,下意识的就要去拿,可就在要接触到那枚戒指的一瞬间,聂然的手一握,让她扑了个空,“你……你……” “你虽然说已经还了,但是我怎么能够确定你是真的还了,而不是骗我呢?”聂然将戒指捏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一脸无害笑容地看着她。 那名妇人听了,立刻就急了起来,满是诚恳地道:“我……我是真的还了,我发誓,那几个破皮夹子里加起来都没有一千块,怎么能比得上我的戒指重要。” 她眼里满是焦急,聂然一眼就看得出,她是真的。 于是,她也不想为这种事情去浪费自己和霍珩宝贵的小聚时间,所以点到为止的聂然将戒指重新递了过去,警告道:“那我就暂时姑且相信你一次。不过下次,可没那么走运了。” 那名妇人听到这话,一个劲儿地猛点头,“知……知道了……谢谢……” 解决了这一小小的插曲,聂然继续靠在椅背上休息了起来。 火车一路行驶了将近五个小时,在临近下午的时候,终于到站了。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在拥挤的人潮里慢慢地朝着车门而去。 火车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聂然身形比较娇小,生怕她被挤到,霍珩便马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人流,将她保护在了怀中。 聂然感觉到了他细微的动作,嘴角不禁淡淡地扬起了一抹笑容。 ------题外话------ 就问一句,甜不甜?请给我一个字的回答,么么哒~ 正文 598 莫名其妙的聂熠 等到下了火车,在人来人往的巨大人流中,聂然和霍珩两个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看着霍珩那一脸不舍得表情,聂然不禁笑着道:“行了,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也该走了。” “我们才刚下火车。”霍珩显然并不怎么愿意和她分开。 聂然对此好心地提醒到:“可是我还要坐车回去呢。” “我到时候送你回去。”霍珩很有魄力地对她说道。 聂然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还是尽量不要和我出现在一起比较好,免得被起疑。” 对于她一心为自己着想,霍珩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又紧了几分,“我会加快步伐解决掉这件事的,相信我。” 聂然看他那么急切的表白着自己的意愿,忍不住就此轻笑出了声,另外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上,“我当然相信你了,不过你也不用为此加快脚步,十年都熬下来了,还是稳扎稳打点比较妥当。大不了,就再等你十年咯,反正我那么年轻,等得起。” 面对聂然的豪情壮语,霍珩心里头一阵激动,他知道聂然对于承诺是不轻易出口的,一旦出口那肯定是会遵守的。 而她居然愿意为了自己,等十年。 这让他如何不感动。 “可是我好像等不起了。”霍珩心里虽然感动,但是随后更多的是无奈。 这个任务要是真的再花费十年时间…… 那聂然那时候也才二十八岁,而自己已经三十多将近四十了。 想想,他都觉得有些心惊。 对面的聂然看到他那副样子,先是一笑,接着便故作认真的样子说道:“好像也是哦,你到时候就是大叔了。” 霍珩被大叔两个字刺痛了神经线,当即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信号,猛地将她推到了墙角,单手撑在了墙面,将所有的视线全部遮挡住,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问:“大、叔?看来你是真的嫌我老啊……” 他这番动作让聂然心头一惊,她没想到自己不过小小的调侃和玩笑,居然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被困在他怀里的聂然微微仰着头望着他,生怕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连忙讨饶道:“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你可年轻了,正直风貌年华呢,就算再过十年那也是稳重成熟。” 说着,就趁着周围旅客们不注意的时候,垫脚,在他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霍珩没想到她会突然亲自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聂然随即就从他手臂下快速地钻出了他的包围圈,站在他身后笑着挥了挥手,“行了,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回去吧。” 接着,就一溜烟儿的朝着火车站外跑掉了。 还停留在原地的霍珩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这妮子这是在对自己用美人计呢! 他看着已经跑出火车站,消失在了人群里的那抹身影,顿时气得磨牙嚯嚯,可又偏偏对于那妮子一点都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溜走。 而成功逃脱的聂然为了防止霍珩追上来,七拐八拐的就快速的钻入了一辆出租车内,报了地点,车子很快就启动,驶离了火车站。 聂然坐在车里,看身后霍珩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事实上,她也希望能多留在他身边,只是现在他的任务进行到紧要关头,他这样不管不顾地来陪她,实在是太危险了。 感动归感动,可该有的理智还是要有的。 她不能为了这几个小时的短暂相聚,而让他涉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聂然想到这里,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坐在后座位上看着车窗外的街景。 发呆了许久,不知不觉出租车停了下来。 聂然回过神,才发现已经到家门口了,她付了钱,下车以后就走了进去。 才一回到家里,正好遇上了从楼梯上下来的叶珍。 叶珍原本不过是想下楼让厨房的人做点下午茶,结果却看到了开门进来的聂然,立刻她有些惊讶地脱口就问:“你怎么回来了?” 聂然一路长途回来有些累,再加上聂诚胜不在,也没必要和她好脸相对,冷冷地说了一句,“每次见我回来都用同样的一句话,你说不厌,我也听厌了。” 然后就背着包径直上了楼。 “妈,你在和谁……”已经放寒假一段时间的聂熠听到叶珍那一声惊呼以后,不由得从屋内走了出来,然而等他一看到许久不见的聂然时,他下意识地就道:“臭……你……你回来啦。” 他因为太过惊讶习惯性的就要说臭丫头,可一想到她救过自己,便马上就改了口,以至于最后那一句话听上去实在是别扭。 可对此,聂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不止没反应,连看聂熠一眼都没有,径直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进了自己的房间。 叶珍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聂然这样忽视,立刻嗔怪地道:“你没事和她打什么招呼?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把以前被她欺负的事情都忘记了?我告诉你,她可不是你亲姐,将来她可是要和你抢聂家的人,是敌人,你必须要时刻牢记!” 聂熠听到叶珍那敦敦教导,头一次觉得有些烦,他不耐的挥了挥手,敷衍了两声知道了就重新快步走了上去。 这时候的聂然才刚推开房门准备进去,聂熠马上跑了过去,叫了她一声,“喂!” 聂然步子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走过来的聂熠,语气淡淡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一段时间没见的聂熠现如今已经长高了不少,完全超过了聂然,在军校里受训那么点时间,身上倒也有了一些男子汉的气势。 只是在面对聂然的时候,这个气势就完全不够瞧了。 她站定在聂然面前,双手绞着衣角,低垂着头,看上去有些紧张,片刻后才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那个……我后来又去了另外一所军校。” 聂然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聂熠对此很是诧异,那眼睛瞪圆地望着她,脸上更是写满了错愕。 “我和父亲打电话的时候,听他说的。” 聂然对他的态度一如从前那般冷淡,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往房间里走去,显然不太想和她多说什么。 聂熠一看到她要进房间,立刻就要去抓她,“喂!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可聂然怎么可能被他抓到,脚下一偏,轻松地躲过了他的手,紧接着一记冰冷的眼风砍了过去,生生吓得这位初长成的小男孩儿一个哆嗦,站在了门口没有再动弹了,“我……我想告诉你,我这次在军校里没……有做坏事,我……我有好好听话,这次还拿了一个一等奖回来。” 聂然听了他啰啰嗦嗦的一大堆,很是不耐地皱起了眉头,“这和我有关系吗?这些话你应该和你爸妈去说,而不是我。” 说完,就毫不客气的将门给甩上了。 “砰——”的一声,那关门的风迎面就扑向了聂熠,让他不禁往后小小地退了两步。 刚从厨房端下午茶上来的叶珍看到聂熠正站在聂然的门口,加上刚才在楼梯上听到的那一声巨大的关门上,马上就上前抓住了聂熠的手,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被那死丫头欺负了?我都说了让你避开她,避开她,你现在不是她的对手!怎么就听不懂呢?” “没有,她没欺负我。”聂熠连忙说道。 “没有?那你没事站在她房门口干什么!你不怕被晦气沾染啊?这死丫头邪门的很,你快快快,快走!” 随后叶珍就不由分说的将聂熠给拽回了自己的房间内。 ------题外话------ 结束~晚安咯~ 正文 599 挑拨? 此时,站在门内的聂然听到叶珍那些话,不屑地嗤了一声。 晦气? 到时候看谁比谁更晦气! 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以后,她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背包放在了地上,现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然后就去洗个澡,先睡上一觉。 在火车上的时候,她其实挺累了,但因为霍珩他为了自己特意冒险过来陪自己,所以一路上她虽然没有和他有太大的互动,但是私下里趁着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还是会两个人紧握着手,做些小动作。 以至于并没有怎么休息。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自然要好好睡上一觉。 没有和人在同一个环境里打扰,聂然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安稳。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楼下早已开始摆上了碗筷,叶珍和聂熠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等待着。 不过,不是等聂然,而是等待着聂诚胜的回家。 没过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那熟悉的声音让叶珍马上起身,主动到门口迎接。 只是,聂诚胜刚一进家门,才脱了外套,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聂然。 “听说聂然今天回来了?” 下午的时候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毕竟那时候在海岛上,他们父女两个人实在是并不怎么愉快,再加上聂然的性子早已没有以前那么的温和,他对这次聂然的回归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替他整理衣服的叶珍手一顿,接着便勉强一笑地道:“是啊,下午的时候回来的,现在正在楼上睡觉呢。” “嗯,让她睡吧,在部队里那么辛苦,回来是该多多休息。”聂诚胜换好了鞋子以后就打算上楼去书房。 身后的叶珍连忙问道:“那晚饭你不吃了吗?” 以往聂诚胜回来之后都是休息一下直接吃饭的,今天他却直接上书房,不免让叶珍有些奇怪。 聂诚胜丢下了一句,“晚点吧,等她醒过来一起吃。” 然后就径直上了楼。 叶珍的神情当下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居然……居然等聂然一起吃? 这不是摆明在提高聂然的家庭地位?! 那这是不是在变相的说明,聂然在聂诚胜的心里地位日渐提高? 这一想法,让叶珍心里不禁有了些许的危机感。 要不要做点什么呢? 这边的叶珍正在心里思索着,站在她旁边的聂熠这时候转身也跟着朝二楼走去。 叶珍看到后,急忙喊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道:“你去哪儿啊?” 聂熠很自然地回答道:“不是说等她一起吃么?那我先上楼把作业做了。” 叶珍听了,上前轻戳了下他的脑袋,带着嗔怪的语气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当真了?你爸说等她就等她啦?她反正饿死都没事,你可不行!走!妈带你去厨房先吃点好吃的。” 聂熠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下午茶都吃了不少了,再吃下去晚饭就吃不下去了。” 他说完以后就要上楼去做作业去了。 那乖巧的样子让叶珍既欢喜又忧愁。 欢喜的是,现如今的聂熠做事行为都长大了不少,这次老师还特意打电话夸奖聂熠,使得聂诚胜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待聂熠了。 可忧愁的是,她总觉得聂熠这突如其来的成长实在是太措手不及了,而且对自己也没有以前那么依赖了,这让叶珍有了很大的失落感。 望着聂熠上楼的背影,叶珍无奈只能去厨房通知他们暂时别开饭。 夜色,渐深了下来。 当指针指向八点的时候,就听到楼梯上有了动静。 坐在大厅里等待的聂诚胜还有聂熠听到脚步声,便朝着楼梯口看去,只见聂然穿着黑色的长袖走了下来。 聂然一下楼看到他们都在下面等着自己,脚步微顿了一下。 这群人怎么还在这里? 都这么晚了,不回房间休息吗? 她这一觉是特意睡得直到舒坦了才起来的,为的就是能够避开他们和他们同桌吃饭,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留在这里。 坐在聂诚胜旁边的叶珍看到聂然站在楼梯口,连忙笑着起身走了过去,“聂然,你总算醒过来了,你爸为了能够等你一起吃饭,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了呢,菜都快凉了。”说完也不等聂然开口,就转身对着厨房那边喊道:“快快快,把菜都去热一遍,然后开饭吧。” 这一句话看上去不过就是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但事实上却带着挑拨的意味。 要知道聂然的身份本就尴尬,聂诚胜对她不怎么喜欢,等她吃饭在叶珍的眼里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但为了等她吃饭等了两个多小时,叶珍哪里会服气。 正文 600 主动示好 站在楼梯口的聂然深深看了一眼叶珍。 她不爽等自己吃饭,却又没胆子直接开吃,于是就把罪名怪在自己的身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真论起来,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吧? 聂然看着叶珍那忙前忙后装作张罗饭菜的样子,不禁嘴角划过一道冷笑,“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们等我那么久。最近训练强度太大,实在是太累了。” 这句听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过,但钻进聂诚胜的耳朵里就顿时变样了。 当即,他脸色一沉,收起了报纸,对着叶珍毫不客气地训斥道:“多什么话,等一顿饭而已,有什么好值得叫的,你天天在家里,饿了一顿难道还饿不起么?” 说着就率先进了饭厅里,坐在了主位上,然后对着聂然说道:“快开饭了,过来坐。” 聂然从楼梯口走进饭厅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朝着叶珍扫了一眼,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里分明在说,这晦气可是你也很自找的,怪不得我。 气得叶珍脸色发僵了起来。 不过她碍于聂诚胜在自己的面前,她也不敢多说话什么,只是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也只是担心聂然睡太久,把身体饿坏了而已,没什么其他意思。毕竟一日三餐还是要稳定一些比较好,这样不会伤害肠胃。” 聂然温和地一笑,“阿姨,刚才你说我一日三餐要稳定,我真真是太爱开玩笑了,我哪儿有您这么好的福气可以在家里一日三顿准时准点的吃饭,现在临近考核,几乎经常被丢在野外几天,那是一顿饱饭都没有的。” 叶珍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踩坑了。 下意识地朝着聂诚胜看去,果然看到他对自己不善的脸色,当即叶珍就很是和蔼地道:“原来这……这么辛苦啊,那……那我去让阿姨们再给你做条清蒸鱼,好好补补。” 聂然也不推辞,笑得很是甜美,“好啊,那就麻烦阿姨了。” “不……不麻烦,不麻烦……” 叶珍无奈只能亲自去厨房吩咐她们再做一条鱼后,才折返回来。 这一折返回来,就看到聂然聂然一屁股坐在聂诚胜的左手边那个位置,原本笑得本就很是勉强的面容这下直接就变了。 那是聂熠的位置! 有了刚才那个眼神的对视,叶珍几乎可以肯定她这是故意,她这是在明晃晃的挑衅! 是在告诉她,只要她聂然一回来,她的聂熠就要靠边站! 要知道,她作为聂家的当家主母,居然有一天吃饭要等她,这已经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别更替给她当佣人传菜了! 然而这一切,她为了儿子,都可以忍下来。 却唯独不能忍她霸占着聂熠的位置! 她凭什么霸占,她有什么资格霸占! 想到这里,叶珍就再也忍不住了,她走到饭桌前,硬挤出了点点笑意,说道:“聂然啊,那个位子你弟弟坐了十多年了,已经习惯了,你要不然坐我这边吧。” 可这回还不等聂然开口,聂熠就说道:“没关系,我坐旁边就好了。” 接着也不等叶珍再说什么,就一屁股坐在了聂然的旁边。 完全没有当初那股子的嚣张劲儿。 站在那里的叶珍这下真是闹不明白了,这父子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个两个都偏向聂然去了? 特别是她儿子,在聂然面前乖得像个小猫似得。 以前他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叶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聂熠,随即又看了看一直没有搭理过她的聂然和聂诚胜,瞧他们三个人低头默默吃饭的样子,完全就把她给无视了个彻底。 无可奈何之下,她也只能闭上嘴,坐了下来一起吃饭。 过了一会儿,做好的鱼就上桌了,带着腾腾的热气。 叶珍当即就伸筷子,将鱼肚子上面的肉都给夹走了,“聂熠,你不是喜欢最喜欢吃鱼肚上的肉么,来,妈妈给你剔。” 看着叶珍一点点的仔细把鱼刺给剔干净,然后放在自己的碗里,聂熠忍不住地道:“妈,我都那么大了,自己能做。” 叶珍宝贝地道:“那哪儿行啊,这鱼肚上的鱼刺那么大,你要是一个粗心,卡到喉咙里怎么办,还是妈给你挑比较好。” 说着又开始将剩下的鱼肉仔细地剔出来,放在了小碟子里。 可以说,那条原本蒸给聂然的鱼,除了尾巴那些,鱼肚子上的肉基本被剔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根鱼骨头。 而那个小碟子里的鱼肉则满满当当的一堆。 叶珍生怕他吃的不入味,还在最后盛了一勺汤淋在了那些鱼肉上,然后才递给了聂熠。 “妈,我吃不了那么多。”聂熠看着那小山一样堆起来的雪白鱼肉,忍不住朝着聂然看了一眼,发现她的碗里什么都没有,于是就装作很随意的将那个小碟子推到了聂然的手边,“给你,我吃不下,你帮我吃掉。” 正文 601 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叶珍看到自己儿子这么做,顿时大吃一惊,“这是我给你弄的,你怎么……” 她碍于聂诚胜在旁边,说到最后只能用眼神示意聂熠。 可偏偏聂熠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这不是吃不掉么,再说了我也不想吃鱼……” 说完就看了一眼身边的聂然,只见她伸出了筷子,但却直接越过了那个小碟子,夹了一筷子的蔬菜吃了起来,显然并不搭理聂熠。 聂熠看到自己被无视,顿时眉头拧了起来。 可碍于眼前的是聂然,敢怒不敢言,只能一口气闷在自己肚子里,小脸绷得紧紧的。 但对面的叶珍显然还没弄懂自己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一脸疑惑不解地问:“不想吃?你以前不是最爱吃鱼了吗?” “嗯,我最近口味变了,喜欢吃蔬菜了。”聂熠扒拉着白米饭,气鼓鼓地大口咀嚼着,像是在别扭的泄愤。 身边的聂然像是全然不知的样子继续吃着饭。 于是,一顿晚饭就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在收拾碗筷的时候,聂诚胜趁此机会对着聂然说道:“聂然,你跟我去书房一趟。” “好。” 聂然知道聂诚胜想要找自己单独聊聊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因此很是痛快的应了下来,起身就跟着聂诚胜上了楼,进了书房。 “坐吧。”聂诚胜坐在书房的沙发里,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对聂然说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聂然很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聂诚胜的对面问道。 聂诚胜坐在沙发上,半倚在了沙发背上,问道:“听说你们马上就要冬季考核了,训练得如何了?有把握吗?” 聂然沉默了几秒,随即神情就变得沉了起来,“我们有五六个人一起训练,我的成绩一直都垫底,并不算好。” 聂诚胜一听到她说情况不妙,立刻脸色就变了,就连身子也稍稍往前倾去,眼带焦急地问:“怎么会这样?那你打算怎么办?” “本来想趁着春节的时间好好的训练的,但是你让我回来,那我就先回来吧。”聂然耸了耸肩,这回轮到她往后靠了靠,一副惬意的模样。 聂诚胜一噎,“我……我只是想……”他原本只是想要让聂然回来修复一下父女感情,顺便问问情况,现如今没想到她却说自己的成绩是垫底,这让他怎么能不急,“那要不然你提前回去?” 聂然扬了扬眉,似乎是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最终沉吟了许久后才点头,“嗯,大年初一我就买票回去。” 聂诚胜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 “那你还有事吗?”聂然看他那副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不由得问了一句。 聂诚胜立刻摇了摇头,“没事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哦,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聂然随即起身,走出了书房。 一等到将书房门给关上后,她的嘴角这才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继而,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拐角处,就看到聂熠正站在走廊上。 聂然并不怎么想要和聂熠多接触,锁定直接就无视掉,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聂熠一看到她从远处走过来,然后就这么和自己擦肩而过后,他不禁立刻就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问道:“喂……我给你的那些鱼肉,你怎么一口都没动?” 真是太丢人了。 他头一次示好,竟然被聂然给无视了个彻底。 聂然被他阻拦下了路,无奈只能停了下来,这回她将目光定格在了聂熠的脸上,问了一句,“你觉得,你妈经手的东西,我会碰么?” 聂熠这下就不明白了,“我妈经手的有什么不能碰的,又没给你下毒,你怕什么。” 对此,聂然忽的轻笑了一声,在空荡的走廊上,低而缓地道:“你妈不敢下毒,但是她敢杀人啊。” 聂熠在看到她目光中闪过的那一道凌冽的寒光后,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就反驳道:“你胡说!我妈对你是不友好,也……的确是不怎么喜欢你,但是绝对不可能会杀你!你不要仗着你……你救……唔……” 他的话还没完,聂然突然间猛地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已经和聂然差不多身高的聂熠看到她突袭,立刻就挣扎了起来,“你……唔,你干……什么……” 聂然当下冷呵了一声,“闭嘴!” 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推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门才一关上,就听到走廊的拐角处,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叶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聂熠?聂熠?” 听到叶珍声音的聂熠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怕自己的话被老妈听到,这才捂住自己的嘴。 很快,对面聂熠的房间就被推开了,叶珍看到聂熠空荡荡的房间,不免有些觉得奇怪了起来,“这孩子大晚上的不在自己房间里,跑哪儿去了?” 紧接着关门声响起,叶珍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而就在门后面的聂然还紧紧捂着聂熠的嘴和……嘴巴。 于是乎,过度紧张的聂熠直到叶珍走远之后,才感觉自己胸口憋得快要炸了一样,连忙挥动着手,示意聂然快点放手。 聂然在确定叶珍已经下楼后,才将视线回到了聂熠的身上,在看到他那张青涩的脸被涨得通红之后,她才松开了手,面色冷凝地训斥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把这件事忘记?” 刚才还好她发现楼梯上有动静,否则要是聂熠那一句话说完,正巧被叶珍听到,到时候只怕又要大做文章了。 聂熠被她这么一呵,不禁缩了缩脖子,“我……” 他不明白,为什么聂然始终不愿意把这件事说出来。 如果说出来的话,他觉得妈妈一定不会再对聂然敌视。 可是这么好的和解机会为什么她不要呢? 就在他完全不解的时候,站在旁边的聂然冷着脸,警告道:“再让我听到或者发现你乱说话,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罢,就对他丢下一句,“出去!” 但这回,聂熠却没有听她的话乖乖离开,而是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地道:“可是……可是你救了我……这件事告诉妈妈的,她……说不定就会对你……不会那么讨厌了……” 聂然转过头,看向了这位单纯的小少爷,反问道:“她讨不讨厌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那……我们是一家人啊……”聂熠用极其弱小的声音回答道。 对此,聂然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好像记得有人和我说过,要和我势不两立,还发誓要弄死我吧?怎么现如今居然要和我成一家人了?” 聂熠被她说的脸色有些红了起来,哼唧了几声,才梗着脖子说:“我……那时候谁让你弄我啊,你害我跪在那里那里久,我当然会那样说了!那现在……现在情况有变化……” “有什么变化?”聂然不耐地皱眉问。 聂熠那张少年的脸上满是傲娇,“就……就有变化了……” 聂然懒得和他继续纠缠什么变化,索性下起了逐客令,“我要睡觉了,出去!” 被驱赶的聂熠看她微沉的脸,乖乖地哦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聂然重新关上了门,然后躺在了床上,她从怀里拿出了手机,上面有一条新的未读短信,是霍珩发过来的,是问自己有没有平安到家。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几个简单的字,嘴角的笑不自觉地就扬了起来。 当下,就回复了一条短信,然后就关机睡觉了。 反正,他们很快就要再见面的,到时候就是她给他一个惊喜了。 ------题外话------ 吼吼~晚安~ 正文 602 切磋一下? 隔天一大早,聂然就准时起床了。 现如今她的生物钟在部队里已经固定了,一到这个点就会自动醒过来。 洗漱结束,她先出门跑了一圈,却在小区的锻炼区域正巧碰上了许久不见的汪司铭。 此时的汪司铭也在热身,他穿着运动服,正在活动手脚,在扭腰的时候恰好看到聂然出现,顿时诧异地愣住了,显然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聂然。 随后他回过神,扬起了笑容,主动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啊。” 聂然点了点头,淡淡地回了一句,“嗯,好久不见。” 接着也找了个地方开始热身了起来。 冬季的早晨天色还只是蒙蒙亮而已,锻炼的地方并没有其他人,小区的路灯透着暖黄色的光线。 聂然选在了距离汪司铭不远的地方独自热身着,以至于气氛看上去有些沉默。 汪司铭许久不见聂然,自然是他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开口问道:“不是快冬季考核了么,怎么还回来过年?” 聂然对汪司铭算不上热络,但毕竟不是敌人,所以并不会无视他,只是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我爸打电话让我回来的,所以就回来了。” “看你这么淡定的样子,这次去9区应该是胜券在握了吧?” 汪司铭觉得她在这次海岛之战里扮演的卧底非常的出色,能够穿着那一套迷彩服还能够打入敌人内部,这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就凭这一本事,9区的人都得给她加分不少。 对于汪司铭的话,聂然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反而侧过头反问了一句,“你去年参加冬季考核感觉如何?” 汪司铭看她向自己取经,以为她是在担心和害怕,为此安慰道:“其实就和平时训练差不多,没什么太大区别,你不用太紧张。我听安教官说过,9区不会像普通考核一样,我觉得应该更多就是综合体能的考验了吧。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 聂然对此淡淡一笑,“那就借你吉言。” 这时候,两个人的热身已经结束,聂然和汪司铭两个人立刻就开始绕着整个塑胶跑道开始一圈圈的跑了起来。 在训练期间,汪司铭并不多说话,和聂然一起并肩地跑着。 直到天色大亮,路灯开始一盏一盏的灭掉,晨练的老人们都出来锻炼了,聂然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不跑了?”汪司铭看她停下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人太多了,不想跑了。”聂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粗喘的热气一团团从嘴里呵了出来,扫了一圈跑道上那些老人们,她忽然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汪司铭,“要不要打一场?” 汪司铭有些惊愕地扬了扬眉,“现在?” “不然呢?”聂然转身就往另外一边的小花园里走去。 她本身就不喜欢和太多人一起做事,而且那些锻炼的器材都被占领了,索性就跑到小花园的草丛里和汪司铭比划一场。 他在海军陆战队里待了一年了,想必格斗一定上升了不少,正好可以试试。 说不定对自己也是一番帮助。 汪司铭看她率先往那里走了,自然也只能跟了上去。 小花园内人并没与什么人,聂然趁着这个机会,找了个最为偏僻的地方,和汪司铭里那个人开始切磋了起来。 聂然一开始就主动进攻,汪司铭自然就选择防守了。 不得不说,经过海军陆战队的这一年时间,汪司铭的格斗力度还有出招的水准以及速度比在预备部队好了不知道多少。 当初她和汪司铭那一场切磋,那时她的即使体能还没有恢复,身上还带着铅块的体能下,可在对付汪司铭的时候她并不感觉到吃力,因为汪司铭的每个动作和速度她都能马上知道,并且很轻松的就做出反应。 但现在却不能,汪司铭的速度大幅度的提高,动作也比起以前连贯迅速了很多。 聂然不能再用玩笑的态度去对待,有时候他的出其不意,自己还需要依靠本能去做出反应。 这让聂然的眼神越来越亮,打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起来。 就在两个人沉浸于切磋时,突然间就听到小花园的门口响起了一阵暴怒,“你在干什么!” 这时候的小花园里依旧冷清空荡,因此来人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无比,甚至还传来了阵阵的回音。 聂然和汪司铭两个人被这一声音被迫停下了动作,还不等聂然转过头看向门口,那道身影快速的席卷而来。 ------题外话------ 此时此刻蠢夏这里下了好大好大的雨,不知道你们那里下不下雨呢? 正文 603 这是在保护她? 只看到那身影死死地挡在了聂然的面前,对着汪司铭怒声道:“为什么打她?!你打她,小心我告诉我汪叔叔还有我爸。” 聂然微微偏了偏头,看了一眼身前的人,聂熠? 他来这里干什么? 而且……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正在比划,你挤进来干什么。”聂然看他挡在自己面前,两只手伸直,一副老母鸡护小鸡崽的样子,不免有些扶额。 误会了的聂熠一听,顿时惊讶了起来,“比划?” “是啊,我和你姐姐正在比划而已,并不是在打她。”汪司铭看到这两年没见的聂熠一番常态的护着聂然,倒是让他有些小小的惊讶,于是好心地回答道。 而且,他自认为自己也不太可能那么容易打地过她。 当然,他也舍不得打啊。 “你误会了。”他笑着对聂熠说道。 聂熠听到了这话这才明白了过来,挠了挠头,略有些尴尬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啊……” 聂然看他那副傻乎乎的模样,很是无语地问:“你还有事吗?” 聂熠摇了摇头,“没事了。” “那还不走?” “哦哦哦,我……我走……” 聂熠低垂着脑袋,然后走出了小花园。 汪司铭看着聂熠离开时那副带着一点点紧张的模样,不禁微笑了起来,“你弟弟……好像对你的态度好像好了不少。” 他可是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在他们家里时,这两姐弟在楼梯上那副水火不容的模样。 “还好吧。”聂然对于聂熠态度上的改变却全然不在心上。 汪司铭看她那平平淡淡的样子,显然是对于聂熠的举动并不放在心上。 他觉得聂熠既然有想要和聂然缓和的意思,不如就帮帮他们两个人。 于是,他故作惊讶地轻叹了一声,“还好?从原本推你下楼梯到现在的护着你,这一转变简直可以用得上翻天覆地了好么!” 聂然难得看到汪司铭有这样夸张的样子,很给面子的对他笑了笑,然后擦着汗说道:“他这是闲的没事找事。”随即就不再提及聂熠,而是转了话题说道:“你在海军陆战队训练的挺不错的,格斗上升了不少。” 被打断了切磋,聂然也觉得有些累,索性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想要休息。 汪司铭从小花园门口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罐热咖啡,然后递给了她,“我上升了,你还能和我比划那么久,说明你也是深藏不露啊。” 随后也坐在了她的身边。 聂然接过咖啡,拉开易拉罐喝了两口,补充了点糖粉后的她才开口道:“没办法,被安远道训练了那么久,总要有点成绩才行。” 坐在她旁边的汪司铭原本正在拉开易拉罐,一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很是吃惊地问道:“安教官回来了?” 安远道是在芊夜死了以后就彻底的离开了部队,以至于在最后汪司铭离开预备部队的时候,也没有等到安远道回来。 他一直都很担心安远道,作为他的得意门生,他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也一直在查找安远道的消息,后来他听说安教官去了别的部队。 虽说惋惜,但还好他并没有离开军人这个职位。 这让他心里还是不由得小小的松了口气的。 可现如今聂然告诉她,安远道回归预备部队了,他自然是激动的。 “你说真的吗?” 聂然看汪司铭那么惊喜的表情,知道安远道对他的意义,便点了点头,坦白地道:“是啊,他回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汪司铭在得到了这番肯定的话后,高兴极了,嘴角原本淡淡的笑容变得格外的明亮和灿烂,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很重的师徒情分。“不过,你怎么会被安教官训练呢?难道你去一班了?” 激动过后的汪司铭很快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当然了,以现在聂然的能力进一班自然是不成问题的,但是他记得聂然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区一班才对。 那时候安远道想尽办法想要挖她去一班,她都没有去。 这会儿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想要去了呢? 看着汪司铭疑惑不解的神情时,聂然回答道:“没有,安远道回来以后没有回一班,而是另外成了了一个小组,专门针对9区的训练。” 汪司铭听了,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喝了一口咖啡,对她道:“那你还担心什么,有他帮你训练,你一定能过关。” 聂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春节过后吧。”汪司铭喝了几口咖啡,坐在她身侧,问道:“怎么样,不如这段时间我当你的陪练?” 聂然听到他的提议,摇头拒绝,“不用那么麻烦了,难得节假日,你好好休息就好。” 她也就在这里停留到大年三十而已,大年初一一早就会离开,就这么短短几天,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但汪司铭却道:“不会啊,本来我也要每天都要做日常训练。” 聂然看他这么坚持,最后只说了一句,“那到时候再说吧。” 随后就起身准备回去了,“我回去吃早餐了,你随意吧。” “我也差不多回去吃早饭,正巧顺路送送你。”汪司铭这时候也起身,两个人一同走出了小花园内。 ------题外话------ 弟弟愣头愣脑要保护聂然,虽然搞笑,不过……还是挺有爱的,对不对? 正文 604 只要你想,我可以为你做 接下来的几天聂然还是老时间起床,然后出去训练。 只不过,她实在不想不怎么喜欢和叶珍见面,为此一整个白天都在小区的塑胶跑道上跑步。 汪司铭发现后,随即就带她去专业的训练场去训练,没有了九猫在身边,聂然自然是尽全力的训练,那速度让汪司铭都有了不小的惊讶。 要知道,他在海军陆战队这一年也非常的努力,可是原本体能非常糟糕的聂然居然现在跟的上他的速度,甚至已经可以完全超过他。 这让他如何不吃惊! 难道这就是要进考9区时必须所拥有的基础体能? 看到她有这样的训练成果,汪司铭在吃惊的同时也在深深思索,聂然现在不过是预备部队的士兵,却已经能超过他这个在海军陆战队一年的士兵,这得需要多么强悍和非人的训练才能有如今这样的成果。 安教官的训练他也不是没受训过,安魔头三个字真不是随便讲讲的,即使是他一个男兵,有时候都有些吃不消安教官的那些手段。 想必,她一定在其中吃了不少的苦。 汪司铭将她的努力看在眼里,眉头轻轻拧了拧,随即就再次加快了速度跟上了聂然。 两个人就这样在训练场里不停地训练着,好在是在春节期间,那个训练场里除了她和汪司铭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所以聂然可以发挥一切真实的体能训练。 连续四五天的时间,聂然几乎全天都泡在了那个训练场里,有时候训练到忘我的时候,差不多要九十点才回家。 一开始叶珍还会有意无意地扇点阴风,可当有一次聂诚胜看到叶珍口中那个狼狈不堪的聂然后,当下就明白过来了,什么狼狈不堪,只是满头大汗而已。 这汗不用说也知道,估计是她在哪里训练完。 当即,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叶珍,然后就吩咐厨房给聂然做点宵夜,并且还要给她煲点汤,并且以后每晚都要准备好宵夜,最后就直接回房去了。 只留下叶珍一个人傻愣在了那里。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下午对聂诚胜说聂然晚上很晚回家,而且还一身狼狈,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时候,聂诚胜明明很不高兴啊,为什么一看到聂然之后,一句话不说,反而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甚至还亲自嘱咐厨房给聂然弄宵夜。 这什么情况? 聂然看到叶珍那张错愕诧异的脸,就知道她肯定又对聂诚胜说了自己什么,只不过看样子好像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累了一天,实在没什么精神再去和叶珍纠缠什么,索性就进了厨房,拿了点吃的和一碗鸡汤就直接上了楼。 自从有了聂诚胜的默认以后,聂然晚上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因为有时候傍晚训练完,训练场关了门,她就会去周围的山上,绕着盘山公路一圈圈的跑,汪司铭看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去山上,尽管知道她有能力自保,但还是不怎么放心,于是就跟着她一起。 这场训练直到大年三十当天才停了下来。 大年三十的当天早上,就看到叶珍穿得一身得体的衣服,吩咐这那群佣人们把食材全部准备好,并且还让他们把家里全都打扫干净,就连花园里也要全都打扫干净。 而聂熠呢也穿着叶珍给他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在楼下看着叶珍前前后后的准备忙碌着。 至于聂然,她还是穿着平常的长衣长裤,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点都没有过年的样子,除了中午下楼吃了一口饭之外,就又回到了房间里,午休了起来。 等到了晚上开饭时,聂诚胜心情很好的开了一瓶红酒,聂熠还未成年,但也喝了点鸡尾酒算是助兴,唯独聂然还是吃了一碗米饭,一点菜,就提前离席回到了楼上。 聂诚胜知道她明天一大早就要回部队去,所以也不好强求她留下来,但在她离开的时候聂诚胜还是和她说,等会儿晚饭后会有客人来,让她先不要睡。 聂然应了一声,就回到了房间里。 房间内,她独自一个人坐在窗台口,看着窗外小花园里光秃秃的枝丫,发着呆。 时间过得真快啊,去年春节,她还和霍珩在一起,所发生的一切都恍如昨天一般,而现在却坐在这里,看着枯树枝发呆。 不知道过久,突然间,手边的电话震动了起来。 聂然的手机里没有其他人的电话,只有霍珩一个人。 她一听到电话震动,立刻就朝手机屏幕上看去,果然是霍珩的电话! 才刚接通,电话那头霍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过年好啊。” 聂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翘起,“过年好。” “打算什么回部队?”霍珩问道。 聂然想了想,然后才说道:“还要再过几天才回去,总要把年过完吧。”她怕说得多了,自己路出马脚,于是便立刻转移了话题问道:“今天过年,你吃了什么?” 霍珩很是无谓地道:“一个人能吃什么,就随便凑合一下吧。” 聂然立刻笑着打趣道:“你现在应该努力多吃点,以后打回原形了,可就没这种待遇吃了。” 电话那端的霍珩听了,倍感无奈,“你怎么总认为我打回原形就变得一无所有了呢?” “难道不是吗?” 聂然觉得他这个卧底任务一结束,回到部队以后,就成普通人了,也就没这个总裁的待遇了。 不是一无所有,那是什么? 霍珩有气又好笑,但最终还是问道:“你呢,你今天吃了什么?” “就鱼啊肉的那些东西。”聂然坐在窗台边,回答道。 霍珩听了,又继续问道:“那你吃的开心吗?” 聂然看着窗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边的一本书,说道:“对着一群外人,你觉得我吃得会开心吗?” “我早就说过了,你要是想要做,我可以为你做,你何必委屈自己。”霍珩不免叹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 聂然笑了笑,“再等等吧,我想看看到底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果实在做不到,你再帮我一把吧。” 霍珩知道她向来有自己的主张,也不好多插手,只是语气宠溺地笑着,“好,只要你想,都随你。” 两个人就这样通过手机聊着许久。 直到窗外忽然之间“砰——”的一声响起了巨响,聂然马上抬头,随后一朵绚烂的烟花就此在黑夜中绽放开来。 “你那里在放烟火?”透过手机听到声音的霍珩立刻问道。 聂然仰着头,望着电控那一大朵一大朵的烟花,嗯了一声,“不知道哪家的孩子在放烟花。” 在烟花炸裂的声音下,聂然听到手机那端霍珩带着磁性的声音低低响起,“有没有比去年我给你放的大?” 聂然扬了扬眉,随后道:“我忘记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霍珩对于她的答应很是气恼,“亏我放了那么多。” “那下次你再放一遍给我看。” “好,以后每年……”霍珩说到这里的时候,话不禁顿了顿,随后才继续道:“以后我给你放。” 聂然知道他想说以后每年都给自己放。 只是因为任务在身,不能经常相见,他怕自己的承诺无法兑现,这才改了口。 聂然也不说穿,只是又和他说了一会儿话。 “叩叩叩——”房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 聂然对霍珩说了一句话后,才扬声对着门外的人问了一句,“什么事?” 门外的佣人恭敬的回话道:“小姐,家里来客人了,老爷让你下去。” 这些佣人们现在看到聂诚胜对聂然那么的关心,为此对聂然的态度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聂然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等到那名佣人离开了,她这才对霍珩说道:“家里来客人了,我要下去一趟。” 霍珩点了点头,“好,那你去吧。” 聂然嗯了一声,说了一句,“你早点休息。” 接着就挂了电话,出来房门,朝着楼下走去。 ------题外话------ 晚安~!各位~明天二少应该出来了 正文 605 什么才是重要的? 实际上,聂然对于聂诚胜那些所谓的客人真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无非就是他那些同事,或者更确切的说,就是要将来给聂熠铺路的人。 她下楼,最多就是做做背景板,给对方看看他们“幸福快乐”的一家人罢了。 聂然面无表情地下了楼,结果看到聂诚胜口中的客人,竟然是住在同一小区的汪甫一家。 他们大年三十不一家人团聚,跑聂家来干什么? 聂然正疑惑呢,就听到坐在那里的聂诚胜招呼着自己,“聂然啊,你快过来见见你许久不见的汪叔叔,还有汪司铭和汪明昊。” “汪叔叔好。”聂然顺从地走了过去,对汪甫轻点了下头,喊了一声,然后对着汪司铭和汪明昊也点头示意了一下。 汪甫看着许久不见的聂然,笑呵呵地连连点头,“好好好,这丫头有两年没见了吧?时间过的可真快啊,这一眨眼的时间,丫头片子都已经长成如此大的大姑娘了。” 聂诚胜听了,也不禁笑着感叹了起来,“我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啊,咱两一眨眼都已经人到中年了,只怕再一眨眼就要退位给他们,成两个老家伙了。” “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沙发聊了起来。 只剩下四个小辈坐在沙发的两边,听着他们闲聊甚欢。 聂然坐在聂诚胜的左手边,看上去很是乖巧,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底早已闪现出了一抹不耐的神情。 好在没过一会儿,聂诚胜像是突然想起了他们一样,说道:“你们四个小的就别陪我们两个老家伙了,明昊本来想来邀请聂熠放烟花的,这会儿不如聂然也一起去看看啊,你们年轻人多聚聚。” 说完就别有深意地看了聂然一样。 坐在庞斑的聂然一听就立刻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旧事重演啊。 当初她进预备部队的时候,聂诚胜也亲自上门讨教经验,这会儿听到她成绩垫底,又特意把汪司铭弄过来,想让自己想方设法的和汪司铭聊聊,顺便再套套话。 而汪甫这时候也点头道:“是啊是啊,聂然你就和他们两个一起去玩儿玩儿吧,大过年的别闷在家里。” 聂然随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汪甫的身上,只怕汪甫这么赞同,应该是想凑合自己和汪司铭吧。 不过可惜,聂诚胜的胃口可大着呢,一个汪家估计他根本看不上眼。 “聂然,大过年的你就去玩会儿吧。”聂诚胜也催促着,说完就转过头对汪甫道:“这丫头自从回来就没出过小区的门,每天都在家陪着我。” 汪甫听了,语气里满是羡慕的口吻,“所以我说羡慕你啊,你这么好的丫头片子,你看看我这两个臭小子,只顾着玩儿,哪里有空搭理我。” 身边的汪司铭这时候翩然笑着道:“爸,既然你都说出这样的话了,我要是不落实,好像有点亏啊。”说着就对聂然道:“走吧,我爸说我只顾玩儿,我这会儿也只能玩儿了。” 那玩笑的话语逗得众人一阵欢笑。 聂然知道聂诚胜在打什么算盘,但与其在这里听他们两个人聊天,聂然还是决定跟着汪司铭出去看烟花,“那爸我出门逛一圈,很快就回来的。” “没事儿,今天过年你玩儿的尽兴。”聂诚胜似乎很满意她的话,笑着挥手让他们出去玩儿。 聂熠和汪明昊两个人其实早就不耐烦了,毕竟还小,想起要放烟花,两个人跑在最前面,因此聂然和汪司铭两个人落了单,走在了后面。 四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聂家,走到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 汪司铭最为其中年龄最大的人,自然要护着那两个小的,于是放烟花的重则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引线一点燃,汪司铭就带着那两个小的快速的躲到了一边,接着就听到“砰——砰——砰——”的烟花声不绝于耳。 似乎是聂熠觉得还不够,又催促着汪司铭把其他几个一起都放了。 汪司铭本来就正想办法和聂然说话,这会儿聂熠有这个主意,他自然高兴了。 他将剩下的三个都一一放了起来,并且还把袋子里的烟火棒点燃递给了聂熠和自己弟弟。 看着大朵大朵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聂然不禁恍惚间想起刚才在电话里霍珩所说的去年的烟花,那一晚的烟花比现在的还要盛大,彻夜亮了许久,绚烂的花火在天空中一次又一次的绽放、湮灭,看上去极美。 “突然发现在预备部队这几年,好像从来没有和你一起过过年。”忽然间,身边响起了汪司铭的声音。 原来在聂然沉浸那片灿烂烟花时,汪司铭将剩下的烟火棒都分发给了那两小只,自己趁着空档走到了她身边。 聂然顿时收起了自己的思绪,语气淡淡地道:“过不过年对我来说并不怎么重要。” 汪司铭侧头,看着她的侧脸,竟破天荒地问了一句,“那对你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 正文 606 她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刚才他在靠近她的时候,聂然脸上流露出了的并不是现在这般的淡然,而是一种自己在认识她那么久时,从未见过的温柔。 那舒展的眉眼,眼眸中闪动着的细碎光芒,以至于连自己的靠近,她都没有发现。 她……透过这些烟花,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物了吗? 汪司铭觉得自己就算站在她身边,可感觉好像还是和她隔着一整个银河一般。 “当然是进9区了。”聂然似乎感觉到了他专注的视线,不禁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眉眼里没有了刚才的柔软,只剩下无尽的淡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汪司铭立刻回过神,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笑了笑,“你这算是变相催促我赶紧陪你训练吗?” “不,我明天就走了。” 聂然的话音才落,汪司铭的笑顿时一僵,随即皱起了眉头,“明天?可是明天才大年初一啊!” “我说过,年过不过对我来说无所谓。”聂然说完,顿了顿,随后道:“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这段时间的陪练,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和语气都十分的平淡有礼,可也透着疏离。 而汪司铭最不想要的就是她这样的疏离。 认识也有两年多了,可聂然对他的态度始终都那么的疏离,就连一班的孙皓,她都可以态度温和,可偏偏对自己始终如一,不曾有任何的改变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对其他人都能如此温和,就唯独对他这样的疏离。 就算当初一开始他们的认识并不那么的愉快,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淡化了吧。 更何况那时候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并不深,只是为了聂熠那件事针对那么几句而已。 “真的要这样吗?”汪司铭眉头拧起,神情中带着满满无力。 在巨大的烟花声下,聂然并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是在说自己走的太急,为此解释道:“当然了,等年一过完,差不多就要考核了,我怎么能不急。” 汪司铭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头那股情绪,说道:“那我送你去火车站。” 聂然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可是你这样大包小包的回去不方便。”汪司铭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拒绝,立刻就说了一句。 原本对任何人都有用的这句话,可在聂然这里却没有半分的用处,“我哪来的大包小包,我就一个背包而已。” 汪司铭一噎,“你……可真让人省心。” 省心的让人无力。 烟花逐渐放完了,汪司铭看着身边的聂然那副终于要结束的样子,觉得有些话如果不现在说,可能就真的没机会了,最终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转过身对聂然道:“聂然,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聂然就打断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汪司铭看她要离开,及时抓住了她的手,略有些紧张地道:“可是我有话对你说。” 聂然看到他抓着自己的手,立刻皱起了眉头,回道:“但我不想听。” 她的眼神开始一寸寸的冷了下来,那神情让汪司铭心里一惊,在不知不觉中就松开了手。 他觉得,自己如果在抓着她的手,很有可能以后连聊天都没有办法聊了。 聂然收回了手,转而对站在不远处,早已发觉这里有问题的聂熠说道:“聂熠,你玩够了就自己回来。” 聂熠当即就丢下了才燃了一半的烟花棒,走了过去,问:“你要走了?” 聂然点了点头,“嗯,我有些头痛,先回去了。” “哦,那我也不玩了,我跟你回去。”聂熠看了一眼汪司铭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于是马上站在了聂然的身边。 汪司铭看她转身要离开,不敢再抓她的手,只能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很是执着地道:“我只有一句话。” 被一而再再而三阻拦的聂然此刻有些不悦了起来,她很是冷静地道:“可惜,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为什么?”汪司铭这次好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般,非要坚持一个答案。 聂然站在他的面前,目光笔直地看向了他,那目光中含着的是平静无波的情绪,“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说完,就绕开了他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而这一回,汪司铭没有再敢上前阻拦,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再阻拦一次,聂然或许不会再对自己客气了。 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汪司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什么叫做很快就会知道。 他……要知道些什么? 那时候在部队的时候,她也对自己说一些他完全不能理解的话,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尽管不明白那些话的含义,但是有一点他很明白,就是那些话才会致使聂然如此对自己这般的冷漠。 正文 607 提前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聂熠一直都走在聂然的身后,等到已经彻底看不见汪司铭和汪明昊两兄弟以后,他才快步走到了聂然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和汪大哥吵架了?” “没有。”聂然丢下这一句,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聂熠立刻快步上前,嘀嘀咕咕地道:“什么没有,刚才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那种气氛,明明就是吵架。” 结果,他才说完,看到聂然冷冷地一个眼神飞了过来,吓得聂熠顿时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道:“没……没吵就没吵咯,干嘛这么看着我。” 别看他嘴虽然硬,但是脚却朝着后面小小退了几步。 完全就是个小怂包。 聂然懒得和他纠缠,就打发地道:“你不用跟我回去,你去和汪明昊玩儿去吧,到时候汪司铭会把你送回来的。” 聂熠却道:“不用了,本来我也不想玩儿,是爸爸非要我出来的。” 他又加快了步子,和聂然肩并肩的朝着家里走去。 聂然看他那副明明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懒得戳穿他刚才玩疯的样子,停下了脚步,对他说道:“那你自己先回去吧。” “那你要去哪儿?”聂熠看她停下了脚步,也急忙停了下来,问道。 聂然看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不耐地皱眉,“我去哪儿需要向你报备吗?” 聂熠站在那里,双手绞着手指,那张青涩的小脸在路灯下显得尤为不安,“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 聂然对此嗤笑了一声,“放心,没有比你家更不安全的地方了。” “什么我家,那也是你的家!”聂熠立刻不赞同地反驳。 聂然实在不怎么和他闲扯下去,转身就朝着小区外走去。 可才走了一小段路,聂然就发现身后的聂熠就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 她拧紧了眉头,语气冷然地道:“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我怕你走丢了啊……”聂熠脱口而出,可说完好像又有些不好意思,哼哼地道:“到时候家里又要闹不安稳了,好好的一个春节毁了,你良心过得去么。” 聂然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没良心这种东西。” 聂熠:“……” 站在路灯下的聂然看聂熠像是打定主意一样地跟在自己后面,无奈之下,只能转身又朝着家里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虽说甩掉他很简单,可这大晚上的,又是春节,马路上都没什么人,把他甩了,万一他真的走丢了,到时候家里肯定不安宁,叶珍少不得把罪过推到自己身上,到时候耽误她离开,那就不划算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家里。 聂诚胜看到她回来,不免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是啊,那臭小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汪甫看到她一个人回来,身后没有自家那两个儿子,也很是诧异地问。 “汪司铭在陪明昊玩烟火棒呢,我觉得有些累了,就先回来了,想早点休息,免得到时候误了明天回部队的火车。”聂然站在那里解释了一句。 “明天回部队?明天不是大年初一吗?”汪甫听到她的解释,有些吃惊地问道。 这回身边的聂诚胜却开口替她解释道:“哦,聂然在那里已经年满了,这回过完年就要考核调派了,所以她想早点回去训练。本来她这次过年是不回来的,这不是怕过年不回来,家里不热闹嘛,所以才特意请假回来陪我过个春节的。” 这话一出,让屋内的叶珍和聂熠都纷纷朝着聂然看去。 聂熠刚才在外面离他们两个人有些远,并没有听到这个消息,现在得知这一消息,脸上满是错愕,随后眼底便闪过了一抹失落。 反倒是坐在旁边的叶珍听到这话后,面露出喜色。 要知道这死丫头一回来,总是搅得家里不安宁,还把她气得半死。 她巴不得这个死丫头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本来这个家就没她的份! 而坐在聂诚胜对面的汪甫听了,则是既羡慕又嫉妒地感叹,“你瞧瞧你瞧瞧,这女儿多贴心啊,和你家聂丫头比,我这两个儿子,算是白养了。” “怎么会,汪司铭这次不也特意回来陪您过年么,这说明他还是很惦记您的。” 聂然在长辈面前,还是很给汪司铭面子的。 那番话说得格外的得体,以至于刚看完现场表演的聂熠忍不住暗自撇嘴,她还真是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汪甫听了果然很是高兴,“也只有在这里体现他的孝心了,其他时间他在海军陆战队里,忙得连个电话都没有。” 聂诚胜也叹了一声,“都一样,都一样,我这女儿进了预备部队,那基本上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见他们两个人又聊了起来,聂然趁此机会就直接上了楼。 身后那个小尾巴聂熠也偷偷地一路跟上了楼。 “你明天就走?”聂熠站在她房门口忍不住问道。 聂然走进了房间,开始整理起了那几件衣服,“是啊,接下来没人和你抢位子了,整个家又全是你的天下了,恭喜啊。” 聂熠皱眉,解释道:“我才不在乎那个位子呢。” 他又不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认座呢! 对此,聂然并不回答,她自顾自地将那衣服全部都收拾好,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朝着门口的聂熠走去。 聂熠看她忽然走过来,愣了愣,下意识地就往门外退去。 聂然看他那副明明害怕自己害怕得不行,还死赖着不肯走的样子,气得都有些无语了,随后才说道:“记住,关于那件事给我彻底遗忘掉,从此以后都不能提,听到没!” 聂熠原先还以为她是要把自己给踹出去,结果听到她这番话,又看她那副满是认真和谨慎的样子,立刻连连点头保证道:“我知道!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说的!” 得到了聂熠的保证,聂然这才勉强地嗯了一声,转身再次回到了房间,准备继续收拾东西。 只不过她才往里面走了几步,就发现身后那个原本只敢站在门口的聂熠居然走了进来。 聂然立刻停下来,半眯着眼眸,冷冷地道:“你进来干什么?” “我……我就随便坐坐啊……你不是说这个家是我的了么,那……那我坐在这里有什么问题。”聂熠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屁股只是半沾在那里那个凳沿上,显然很怕聂然会冲过来揍他,所以只敢这样半蹲半坐着,方便随时逃跑。 聂然双手环胸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那副小怂包的样子,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妈叫过来。” 聂熠缩在那里,一时间忘形,哼哼地道:“我妈到时候只会认为你把我强拽进房间,不会认为是我自己走进来的。” 那副欠揍的样子让聂然当即就要走过去,聂熠吓得立刻跳起来,躲在椅子后面,“我……我就是坐在……又不妨碍你……你就做你的事情好了……而且我保证不打扰你,一句话都不说。” 他那副讨饶的样子让聂然真是彻底无奈了。 索性也不再继续搭理他,转身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好。 这时候,手机短信响了起来。 聂熠好奇朝着屏幕上扫了一眼,然后有些诧异地问:“咦?你明天不是坐火车吗?怎么是飞机航班的消息?” 站在那里正收拾的聂然听了他这话,当下就上前把手机给拿走了,并且一记凌厉的眼刀砍了过去,吓得聂熠直往门口缩, ------题外话------ 明天不出意外会多更点~晚安~! 正文 608 好像说了不该说的 只见他躲在那个小角落里,小声地解释道:“我……我自言自语……自言自语……” 聂然不再搭理他,而是径直打开了房门,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淡淡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我要洗澡睡觉了,请你离开。” 聂熠看她的脸色不对,这下也不敢在继续下去了,只能说道:“那你早点睡。”说着就一点点地朝着门外挪去,等到了门口,他又哼唧了两声,补了一句,“明天路上……小心,还有一路平安。” 接着就快步离开了。 站在那里的聂然看着他飞快窜出去的别扭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不是不知道聂熠的转变,只是…… 有些事不是就凭他就能扭转的。 叶珍,她绝对不能原谅。 聂诚胜,她也不会放过。 对她来说,他们两个人只是外人,但对于聂熠那是至亲的亲人,就算现在他们姐弟能关系缓和,可迟早有一天还是最终会站在对立面。 既然早就知道有那一天,她又何必去缓和这份关系。 聂然最后看了一眼聂熠的背影,然后再次关上了房门。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聂然就离开了聂家。 而就在聂然离开聂家没多久,聂熠也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他起那么早的缘故是想送送聂然,结果等了楼才发现,人家早就走了,连早饭都没有吃。 这让白起那么早的聂熠很是失望,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偶尔看着身边那张空位置,小脸写满了失落。 而这时候刚起床的叶珍正下楼去厨房看看早饭,结果就看到聂熠居然已经坐在了餐厅里一个人吃着早餐,顿时惊讶了起来,“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聂熠这会儿心情不佳,恹恹地嗯了一声,说了句,“睡不着,就想早点起了。” 叶珍看他起那么早,眼下还带点青,立刻就心疼了起来,“是不是昨晚上外面放烟花,才导致你睡不着的?”可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对,昨晚他们这边压根没有什么人放烟花,当即她就皱起了眉头问:“是不是那死丫头?我刚才听佣人说她早上已经走了,是不是她离开的时候吵醒你了?” 聂熠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否定,就听到叶珍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就和你说了,你和她不能住对面,这样会扰得你不能好好休息的。这个死丫头晦气的很,一回家就扰得别人不能清净,看看你这一晚上被吵得没睡好的憔悴样子,要不然等会儿再去睡会儿吧。” 聂熠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最终无奈出声道:“妈,你都乱说什么呀,是我自己醒的,和她有什么关系。我起来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去机场了好不好。” 说着就继续低头吃起了自己的早饭。 坐在对面的叶珍听了,神情微诧,“机场?” 聂熠胡乱地点了点头,敷衍似得应答道:“是啊。” “她昨晚不是说去火车站吗?”叶珍眉头轻蹙,一脸警惕地问。 聂熠愣了愣神,他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一时间,餐厅内静默无声。 直到聂诚胜下楼,看到他们两母子坐在餐厅里,也不说话,就这么傻愣在那里,不免有些疑惑地问道:“一大清早你们都坐在这里干什么?” 叶珍被他这一句话给拽回了思绪,她当即就问道:“老聂,你确定今天聂然是回部队吗?” 聂诚胜看她那副神经兮兮的模样,脸色就流露出了一抹不耐,“是啊,她是说今天要回部队。” “不对啊,她昨晚上明明说坐火车回去啊,但是聂熠却说她去机场。” 对此,聂诚胜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手边的报纸看了起来,“那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她可能觉得坐火车太累,所以换了飞机票。” 但叶珍却揪着这一问题,怎么也不肯放手,“可是她昨晚明明说的是坐火车回去,但是转身却订的飞机票,这不是摆明有问题么!” 面对叶珍如此执着又毫无根据的话,聂诚胜心里觉得很是烦躁,可碍于今天是大年初一,不想给家里弄个不吉利,为此只能耐着性子道:“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改坐飞机回去么,难道我们聂家还付不起一张飞机票么?” 聂熠这时候也急忙圆起了话,“是啊,妈,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就一张飞机票而已,有什么可以值得计较的。你啊,还是快点吃早饭吧。” 随即,就将手边的馒头递给了叶珍。 正文 609 聂熠变了? 可是叶珍却并不接,只是自顾自地皱眉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她当初不也曾经坐飞机偷偷去A市?!还说什么在部队里,可实际上根本没有在部队,现如今指不定她又飞去A市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旧事被重提,聂诚胜那张被报纸挡着的脸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只是叶珍并没有发现,还在继续地道:“真的,我没胡说,聂熠当时看得真真的,那时候的她明明应该在部队,却出现在了A市的飞机场,还被一辆很高级的车接走,这都是我和聂熠看到的!”说罢,又看向了聂熠,“聂熠你说是不是!” 被点了名的聂熠啊了一声,然后牢记聂然话的他支吾了几声,用最小的声音回答道:“我……我可没说过……” 被反将一军的叶珍起先没想过聂熠会反悔,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随后回过神来后,不禁瞪大了眼睛,满是错愕地问:“你怎么会没说过,当时不是你先看得到吗?” 聂熠低垂着头,眼睛盯着手边的馒头,略有些心虚地回答道:“我当时……可能看花眼了吧,其实我也就看到一个背影,连脸都没看清。” “你……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叶珍听到他把当初自己说的话全都推翻了,当下就有些拔高了些许的声音,“你说机场那个人就是聂然,还和我百分百的肯定,你现在为什么说没看到?你为什么要骗人?” 坐在那里的聂熠一脸为难和惭愧地说道:“妈,其实……那句话才是骗你的。” 他见叶珍脸色一变,立即解释道:“那时候你一直在我耳边碎碎念个不停,我实在太烦了,这才想出了个转移你视线的方法,事实上我压根没看到她。再说了你想想看,就军校那种地方我都不能随便出来,更何况部队了,她那个时候如果真要从部队里偷溜出来的话,那部队肯定会给她记过啊,还会找爸谈呢。可事实上部队既没有给她记过,也没有找爸谈,足以证明她并没有去A市啊。” 聂熠很有小男子汉气概的将这些事情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还有条有理的分析了一遍,气得叶珍脸色很是难看。 倒不是因为聂然这件事,而是……聂熠居然不听她的话了! 那个向来讨厌死丫头的儿子居然有一天在自己的面前,替死丫头说话了! 怎么会这样…… 她想不明白,聂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明明他们两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啊,也从来不接触,聂熠怎么会突然替她说话了呢? 这孩子……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你……” 叶珍指着他的鼻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坐在首位的聂诚胜一声冷呵给打断,“好了!闹够了没!你儿子都亲口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我警告你,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了!这些天你那些话我没少听,我不搭理你,不代表我默认你这样做,大过年的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完,聂诚胜就铁青着一张脸,连早餐都没有吃,朝着门外走去。 站在餐厅里的叶珍急忙想要解释,“老聂……不是的……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聂诚胜已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屋内,顿时死寂了下来。 坐在那里的聂熠看到自己的母亲被父亲训斥,其实心里也不是很好过,但又为了守住对聂然的承诺,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和叶珍说对不起了。 随即,他偷偷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打算偷偷地溜回房间。 可才悄悄地挪到餐厅门口,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叶珍一声暴怒地声响,“聂熠!” 聂熠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接着就快步朝着自己房间跑去。 身后的叶珍看他要逃,当下就追了上去。 只不过聂熠在军校训练了那么久,灵活度自然不是叶珍这种天天在家里享福的贵妇人能比的。 还不等叶珍追上来,聂熠早已经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并且把人给锁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觉得自己平安的时候,那扇门锁“咔哒”一声,轻松被拧开了! 聂熠心里头立即“咯噔”了一下。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叶珍为了这件事,居然去用备用钥匙! 要知道以前就算自己惹妈妈生气,妈妈也只会在门外敲门训斥她几句,但这回她却如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完了完了,他觉得这次小命要不保了! 聂熠看着那门把旋转了一下,门就此轻松被打开了。 只看到叶珍脸色阴沉得就仿佛能滴出水一般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正文 610 居然打他?! “妈,我……我想补一觉,你先出去吧。”聂熠想转移叶珍的注意力,率先开口说道。 但已经气极的叶珍却恍若未闻,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冷声地道:“你当初明明看到聂然在机场,而且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怎么到你爸面前你又说不知道了!” “我……我本来就不知道啊……莫须有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和爸说。” 即使在叶珍如此愤怒的情况下,聂熠还是咬紧牙关,将那件事完全抹杀掉。 叶珍看他偏过头去,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样子,让叶珍备受打击,“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送你去学校读书,不是让你和我作对的啊!你以前很听我的话,怎么现在……现在成这样了?” “谁说和你作对了,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啊,难道我非要颠倒黑白,才是和你站在同一个战线吗?那对聂然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聂熠忍不住地顶嘴反驳道。 叶珍这下彻底被激怒了,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公平?那个死丫头要什么公平?!聂熠!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她的吗?为什么现在处处替她说好话?” 聂熠听到叶珍暴怒的声音,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劝说道:“我不是替她说好话,我只是觉得她也没做错什么,你就不要再针对她了。” 叶珍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她颤抖着手指向了聂熠,“我针对她?你居然说我针对他?聂熠!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这样做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将来!你现在想放过他她,可是将来呢,这聂家她必定是要回来和你分一杯羹的!难道你愿意和她平分吗?” 聂熠觉得自己的命都是聂然给救回来的,要是没有她,自己估计现在早就死透了,于是嘀咕地道:“有什么不愿意的。” 这一句话被叶珍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立即怒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聂熠看到她反应如此的大,不禁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她姓聂,为什么不能分到聂家的东西?她也是爸爸的孩子啊?” 然而,这一次话音才落,就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 聂熠当即被打歪了半张脸。 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眼底流露出的是满满的惊骇。 他从来没想过,妈妈会打他。 从小到大,妈妈对他最多就是严厉的训斥,从来不曾打过他,更别提扇耳光了。 即使当初爸爸要抽他的时候,妈妈也死死地护着他,可今天……今天她却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让聂熠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 而不仅他无法接受,同样叶珍也无法接受聂熠刚才的那番话。 比起气急后的那一巴掌,她更多的是愤怒和痛心! “我辛辛苦苦才坐上了聂夫人的位置,全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费尽一切心思,你现在却和我说,要和那个贱丫头平分聂家?你疯了吗?啊!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是疯了,我还要你来干什么!要你来干什么!” 叶珍就好像是疯了一样,上来就直接扣住了聂熠的双肩,不停地摇晃着。 “妈!你冷静点!”聂熠被她如此疯癫的模样给吓到了,他顾不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伸手就用力地想要推她,但不知怎么了处于极度愤怒叶珍的力气很大,他无奈只能奋力一推。 毕竟已经是小伙子了,叶珍怎么可能抵得过男生的力气,当即就被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从魔爪中脱离出来的聂熠站在那里,头晕的他只能扶着椅子,站在那里,无奈道:“她已经够可怜了,没有自己的亲身母亲,更被你逼得连家都不能住。” 叶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推倒在地上。 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说那死丫头可怜? 他居然说聂然可、怜?! 这……这还是她的儿子吗? “现在不过是一点家产而已,分点给她,也不要紧吧。”聂熠不知道叶珍此时心里的想法,只是半蹲在她旁边,伸手想要将叶珍扶起来。 “不要紧?”叶珍听到自己儿子如此无谓的语气,气得当即“啪”的一下挥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用从未阴沉的眼神对他道:“如果一开始就平分,我何必那么辛苦冒死生下你。” 聂熠听到这句话,心头不由得一震,他很想问,难道生下他,只是为了聂家的钱? 没有一点别的? 正文 611 这次,看鹿死谁手! 聂熠看着眼前妈妈那张从未见过的可怕目光,那句话最终吞回了肚子里。 他觉得妈妈可能是气得口不择言,所以他难得没有耍小孩子脾气,而是一字一句地继续劝道:“就算没有家产,将来我也一样可以养活你啊,不要再去针对她了好不好?而且……我们也针对不过她,自从她从部队回来之后,你甚至被她气得几次吐血进医院,这值得吗?” 自从聂然从部队回来的第一天开始,他们母子两个人就从来没有赢过她。 一开始他也有过不服气,也做过很多出格的事情。 但自从她舍命救自己之后,他不知不觉中就换了一种思考的角度。 这些年,叶珍一直都在对他说,聂然将来会和他抢夺聂家,所以她不是好人,她会毁了自己。 久而久之他对这个软弱无能的姐姐越发的厌烦了起来。 可仔细想想,事实上聂然好像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谁,即使后来她像是变了个人之后,她依然没有做过什么,反倒是叶珍,他的妈妈一直有意无意地挑拨着,逼得聂然不得不做些什么来反抗。 特别是这次春节的时候,以前他不曾留意,这次他特意的留心,发现只要一有机会,妈妈就会到爸爸那里去告状,还说聂然那么晚不回家,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 有些话就是他,都有些听不下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一定要这么讨厌聂然,甚至不惜用这种话去抹黑她。 “就这样和解吧,好不好?” 面对聂熠如此的苦苦相劝,叶珍却丝毫没有听进去半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冷冷地问道:“那丫头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样护着她?” 聂熠一愣,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不想再看你和她继续斗下去了,我不忍心你每次都被她气得半死的样子。” 他生怕自己再帮着聂然,会惹来叶珍更大的不悦,所以只能违心地换了个角度说。 果然,叶珍听到自己儿子说是不忍心自己,原本冷然的眼神顿时一个激荡。 原来……原来他处处维护着聂然,不是因为保护她,而是舍不得自己。 想到聂然在的那几天,聂熠那么乖顺的样子,甚至连自己都不争,为的就是自己,叶珍心里顿时后悔自责不已,看着他红肿的半张脸,立刻将他拥入自己的怀里,“儿子,对不起,是妈不好,是妈不好……妈不应该打你……” “妈,咱们就算了吧……”聂熠趁看她已经缓和过来,趁着这个机会,说道:“我们是斗不过她的,还不如就这样算了。” 可是叶珍却在这件事上格外的坚定,一口否决道:“不行!怎么能算了!”随即她松开了怀抱,对着聂熠说道:“这件事你以后不要管了,你就做你自己的事情好了,其他的你不要去搭理,你也不用为了顾忌那死丫头,就委屈自己,这件事妈来处理!那死丫头……我不是没有办法治她!” 说完,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妈……” 聂熠暗觉不妙,可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已经做好决定的叶珍起身已经朝着门外走去,临走前她还对聂熠关照道:“你不是困么,好好睡,等会儿午饭我会叫你的。” 接着就直接关上了门,只留聂熠一个人在屋内。 他突然觉得,事情似乎变得有些棘手了起来。 当即,下意识的就想打电话给聂然打电话,提醒她要小心,可正当他拿起电话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聂然的电话。 怎么办…… 接下来他要怎么办? 这边的聂熠拿着电话一脸的茫然无措,而已经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叶珍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按下了一连串的号码,然后等到电话通了以后,就径直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给我查一下,早上去A市的航班里有没有聂然这个名字!” 等到电话那头的人回了一句是之后,叶珍当即就挂断了电话,随后走到自己的化妆台前,拉开了抽屉,将压在抽屉最下面的一份报纸拿了出来。 那份报纸的时间已经是两年前了,是叶珍在最近才找人查聂然的时候查到的。 这上面的东西,足以让她在部队无法立足,也足以让她这辈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聂然……这次咱们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她嘴角一抹阴森的笑就此勾起。 窗外,云层厚重。 天际线翻滚着大朵大朵的铅灰色的云层,看上去似乎是要变天的样子。 正文 612 惊喜不惊喜? 另外一边的聂然此时正坐在火车上,对于聂家这时候所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至于为什么会改坐火车呢? 原因自然是因为聂熠了。 她原定的飞机票被聂熠发现了,于是为了谨慎一些,避免发生意外,所以她一大早就离开了聂家,先去退了飞机票,然后又订了火车票。 决定先坐火车到其他地方,然后再转到坐飞机直飞A市。 而这样做虽然保险了,但是花费的时间也更多了。 早上六点出门,明明十二点以前就可以到达A市,却偏偏最后来回辗转,延迟到了下午三点才到。 好在今天是大年初一,无论火车也好,还是飞机也罢,都没有多少人,聂然这一路上倒也是轻松。 等到出了飞机场,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霍珩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下,才被接通,霍珩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了起来,“怎么了?” 聂然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在公司啊,怎么了?想我了?”说到最后的时候,霍珩的声音就变得有些低沉魅惑了起来。 聂然在电话那头听着他的声音,忍不住挑眉一笑,“今天大年初一你还在公司?” 霍珩见她对自己的话没什么反应,不由得叹了一声,“是啊,反正也没有人和我过节,在家也是无聊,索性就把明年的一些计划都做好。” “咱们的总裁可真是勤快啊。” 聂然不过是打趣他一句,结果他却得寸进尺地哀叹了起来,“没办法,多挣点好养活某个嫌弃我的人啊。” “好吧好吧,那你多多努力,我就不打扰你了。” 既然已经掌握了他的方位,聂然也就不再和他多啰嗦了,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那端的霍珩却突然道:“你突然打电话过来,就是问我在干什么?” 聂然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道:“是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问问你,打发打发时间呗。” “可是,我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你从来不会突然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问我一句在哪儿。” 聂然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那么一句话,居然就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得不说,他的敏锐度和分析能力真是好的惊人。 聂然不得已只能唬他,“哪有不对劲,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电话你就直说,大不了我不打就是了。” 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果然,霍珩立刻就上钩了,忙不迭地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巴不得你能天天给我打电话。来来来,咱们继续聊。” “你不是忙着挣钱么?”聂然凉凉地问。 “那有时候也要适当的休息啊。”霍珩在面对聂然的时候,完全就没有任何的脾气和底线。 但聂然想着给他惊喜,哪里会站在机场和他这么聊,所以很是果断地道:“可是我现在要忙了,挂了。” 随即,也不等霍珩再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在机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霍氏大楼。 暮色四合,天逐渐暗了下来。 正值春节,霍氏整栋大楼都暗着,唯独顶楼的灯还亮着。 直到天彻底黑了,那层楼的灯光才关了。 没过多久,停车场内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霍珩用感应钥匙按了一下,随后就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准备绑安全带。 看上去所有的一切都表现的十分正常。 然而,就在那看似正常的动作之下,倏地一把枪从他的腰间拔出,紧接着就看到他飞快转身,拿着枪对准了躲在车后座下的那个人。 “出来!”昏暗的环境下他看不清躲在车下的是谁,只能对其冷呵道。 就看到躲在后车座下的人缓缓起身,并且打着戏谑的声音道:“警惕性竟然这么强?我还以为你会过一会儿才发现呢。” 那不加掩饰的熟悉声音让霍珩先是愣住了,等到那张脸彻底暴露在他面前时,他一时间竟说话都有打结,“你……你不是说要在家里过年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他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连握枪的姿势还保持着不变。 聂然用手指了指那个正对着自己的枪口,示意他将枪支收起。 霍珩经她一提醒,这才想起手中的那把枪,立刻将它收了起来,眼底是遏制不住的清欣喜和惊讶,“我不是做梦吧?你真的来了?你怎么会过来啊?” 聂然听着他一连串的问话,眉眼弯弯地道:“想你啊,就来了。怎么样,惊喜吗?” 霍珩笑着一个劲儿地点头,“惊喜,太惊喜了!” ------题外话------ 嘿嘿嘿~二少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大家撒花鼓掌吧~!啪啪啪啪! 二少:我终于出场了,嗯,那些想我的人快点冒泡。 聂然【嫌弃】:没有我主动,你不知道还在哪个角落画圈圈呢。 二少:嘿嘿嘿,所以媳妇儿最棒,媳妇儿最厉害,媳妇儿最好啦啦啦啦啦~!mua~ 正文 613 饱餐一顿(六更、必戳) 聂然看他像小鸡啄米似地猛点头,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好吧,看在这家伙心情那么好,也不枉费她赶了一天的路了。 她正准备开口,就看到霍珩的大手一揽,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唇就此覆了上去。 聂然没想到他会在车上就亲自己,毕竟这是霍氏,要是被路过的人发现…… 她下意识地推了推他,支吾地道:“有人来……怎么办……” “放心,大过年的,不会有人的。”霍珩话刚说完,再次将她扣住,狠狠地亲了下去。 聂然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车窗外,好吧,停车场里好像的确什么都人都没有…… 正准备再仔细看时,身前的人似乎是发现了她的不专心,顿时惩罚性的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 唇上吃疼的聂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瞬间收回了思绪,瞪了眼前的人一眼。 霍珩看她那半眯的眼眸,眼底盛满了细碎的笑,就连扣着她的腰也越发的收紧了起来。 聂然无奈,这下只能配合了。 看着她乖顺的在自己怀里,伸手环住自己的腰,霍珩心里一阵悸动,迫不及待的就撬开了她的唇,深入其中。 许久不曾这般亲近的他,一旦触碰,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她的唇柔软,又带着一丁点的凉,口中的气息甜美的让人觉得致命,恨不能将她一口吞噬。 就这样,霍珩紧紧的扣着他的腰,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车内的温度逐渐开始上升了起来。 狭窄的空间下,聂然能够感受到他西装下坚韧而炙热的身体,以及他那只开始不安分的手。 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让原本只是配合的聂然不由得开始沉迷其中…… 霍珩看到她如此配合的样子,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这样,我会真的忍不住的……” 聂然就伏在他的胸口,在感受到他胸膛所发出的震动和耳边的声音时,她立即醒了过来,抬眸看到他那般得意的笑,气不过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 直到听到那一声抽气声后,她这才满意的地松开了口,刚抬头,结果就看到霍珩那越发深邃幽暗的眼眸。 她的心里顿时一惊,立刻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 霍珩看到她眼里的警戒神情,只好深吸了口气,微微松开了一些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是也仅限于松开一些,而不是放开。 聂然依旧靠在他身前,缓和着自己的气息。 过了许久,头顶就传来了霍珩的声音,“你说,你是不是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尽管已经平复过,但是霍珩的声音依旧压抑而沙哑。 聂然嗯了一声,随后便点了点头。 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以至于他好不容易压去的火又被撩了起来。 他揽着她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了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就没这么大的惊喜了啊。”聂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霍珩也低着头看向了她,语气里带着无赖的语调,“可是你让我损失了两个小时见你的时间,你得赔我。” 聂然看他那副‘我不管,你必须赔我’的傻样,心头微动,竟主动亲了口他一口,勾住了他的脖子,很是痛快地道:“赔,必须得赔。” 霍珩看她有这番动作,眼底一抹光亮顿时闪现。 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聂然就已经率先松开了手,并且推开了他,坐直在了后座上,说道:“我饿了,先吃饭。” 霍珩见怀里一空,先是一愣,等听到她这话时,他才了然地一笑,“好啊,你先吃饭。”随即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补充了一句,“等会儿轮到我吃。” 那眼底深处泛着幽暗涌动的眼神,让聂然突然怀疑自己这次过来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车子启动,霍珩将车子缓缓行驶出了停车库。 “想吃什么?”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我们买菜回家吃吧,你不是在外面有一套房么,我们去那儿。” 聂然的话让霍珩不免抬眸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原来地点也已经想好了啊,难得这么乖。” “……”什么叫地点也想好了! 她只是不想回霍宅和他过年,免得到时候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这才想得那么周到。 结果被他这么一说,感觉就完全变了味了。 “你还是开车吧。”聂然很是无语地道。 “好啊。”心情愉悦的某人笑着开车朝着超市而去。 到了超市,聂然完全没有看懂霍珩到底想要买些什么,凡是他所到之处就没落下一样,那架势都快把整个超市给搬走了。 等到结完账,他在拎着大包小包的情况下,居然还拉着她的手往停车场跑。 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聂然看着都想发笑,最终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跑。 自然最终,这顿年夜饭他们还是没有吃成。 不过,霍珩就先忍不住饱餐了一顿。 ------题外话------ 接下来是福利时间,会发放给管理,请大家带好全文订阅截图去找管理吧~【如果时间太晚,可明天戳管理员】 PS:每次福利都只针对达一定粉丝值的正版读者,这是蠢夏给读者的福利,盗版勿扰!也希望大家能理解,么么哒~验证群:118771270 六更已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614 单独的晚餐 饱餐了一顿之后,漆黑的房间里喘息的声音终于歇下了。 窗外寒风凌冽,各家灯火通明。 很是满足的霍珩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已经被累坏的人,眼里的柔情仿佛犹如水一般,随时要溢出来。 在这种阖家欢乐的日子里,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单独工作到天明,却不想她会带着如此巨大的惊喜来到自己的身边。 要知道她能这般主动,对他来说,该是如何的恩赐。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安详入睡的人儿,霍珩只觉得心里满足到了极点。 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那毫无戒备的睡颜,额前的碎发将她巴掌大的脸给遮了一半,莹润的肩头露在被子外,看上去有着别样的诱惑感。 霍珩看着她毫无意识地诱惑着自己,手指不知不觉地就滑入被子里,不用看,就只是感受那玲珑流畅的曲线。 “摸够了么?” 就在霍珩眸子逐渐变得微暗,气息有些变化的时候,突然间身边的聂然却不耐地出了声。 原来她在霍珩那恼人的动作下,不得已的被吵醒了。 本来为了配合他,连饭都没吃,再加上一顿折腾,累的她连说话都劲儿都没有了,结果还不让她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实在是有点想揍人。 聂然那危险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霍珩可不会罢手,见她醒过来当即就得寸进尺地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紧密的贴合着。 “当然不够了。”他的呼吸温软,吹拂在她的耳畔,引得聂然下意识的一阵战栗。 看着她如此敏感的反应,这让霍珩越发的得意和嚣张了起来。 只是,正准备再来一战的时候,就听到聂然的肚子里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声音。 “咕——” 这让霍珩的手不禁手一顿,原本那点旖旎的氛围顿时被破坏的一干二净,随即而来的是他闷而低沉的笑声。 聂然看他压在自己身上,耳边尽是他一声声地低笑。 这家伙…… 自己能这么的窘迫还不是因为纵容他,看他实在是憋得要疯了,这才饿着肚子上阵,结果他倒好,还敢笑她! 从原本的尴尬到后来的坦然,对聂然来说不过就是一秒的时间,“听到我饿了,还不快点给我做饭。” 说完,她伸手将他推开,并且一脚将他直接蹬到了床边。 “好好好,我先去做饭,你先好好休息。” 霍珩也知道这妮子是真的饿了,本来一路上就没吃什么,这会儿还陪着自己做了如此大的运动,顿时从好笑转变成了心疼。 聂然看他态度还算好,懒懒瞪了他一眼,这才打算翻身继续睡,却没想到随后霍珩竟然再次覆了上来,轻声地在她耳边说道:“吃完,我们再继续。” 吃完再继续? 原本准备闭眼休息的聂然听了这话,倏地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还不等她来得及有什么,霍珩就预先从床上一跃而下,避开了她准备下一秒砸在他身上的拳头。 接着进了浴室洗漱了一番,简单的穿戴好了一番,就进了厨房准备给聂然做点什么吃的。 其实霍珩的厨艺比聂然好不了多少,上次的烛光晚餐,那些牛排龙虾他做的时候完全就背下来的,虽然好吃,但是从动作上就看得出来并不擅长。 所以躺在床上的聂然在休息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身去看看比较好。 免得到时候饿着肚子吃泡面。 那实在是太凄惨了。 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她就走到了厨房门口。 厨房里的人正在认真的给她做……看上去应该是番茄炒蛋。 嗯,架势是不错,但是动作不怎么纯熟,特别是放盐和糖的时候,那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感觉不是在放调味品,而是放什么生化药剂。 似乎是感觉到聂然的目光,霍珩在放完盐的时候,转过头看了一眼聂然,笑着道:“怎么起来了?不是想好好休息吗?” “饿得睡不着,索性起来看看你打算给我做什么吃的。”聂然倚靠在厨房门口,回答道。 霍珩指了指料理台上的那些东西,“我刚才去看了下咱们买的东西,有番茄、鸡蛋还有山药、木耳以及一条鱼。所以我给你做个番茄炒蛋,山药炒木耳,再加一条清蒸鱼,你觉得如何?” 聂然点了点头,“听上去不错的样子,不过会不会做的太多了,其实一碗蛋炒饭就可以了。” 她倒不是真的不那么相信霍珩的手艺,只是觉得时间都那么晚了,又要番茄炒蛋,又要炒木耳,实在是太麻烦了。 等到开吃都不知道要到几点。 ------题外话------ 昨天的章节有带福利部分,凡是正版读者请带好截图以及粉丝值到管理员报道换取福利哦~ PS:验证群号:118771270!欢迎正版妹子们加入哦~ 正文 615 甜蜜过春节 但站在厨房里的霍珩却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就算不能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但也要好歹给你做点热乎的家常菜吧。” 他的坚持让聂然也无可奈何,只能就此作罢。 “哦对,还有一只鸡已经在电压锅里煮,大概再过一刻钟就好了,到时候我先给你盛一点,让你垫垫肚子,暖暖胃。”霍珩这时候突然想起还有一只鸡在锅里煮,连忙就对她说道。 聂然点了点头,应道:“好啊,那我就先等你的鸡汤。” 霍珩笑了笑,指着客厅的沙发,“你坐在那里休息会儿吧,我做好叫你。” 聂然也不反驳,很是乖顺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马上就要出锅的鸡汤。 屋子里很安静,只听到厨房流水的哗哗声。 灯光下,霍珩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子半挽起,头发也没有整理过,看上去可以用乱糟糟来形容,但是就是这幅蓬乱的样子,却让聂然觉得他更加的有居家的味道。 聂然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思绪不知不觉中就开始飘忽了起来。 想当初,来这间房子的时候她还是以一个给霍珩做饭的身份进来的。 而现在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此颠倒了身份,进厨房掌勺的反而是霍珩自己。 不得不说,缘分有时候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在想什么?” 已经陷入思绪的聂然浑然不知霍珩端着鸡汤站定在自己的身边,等到这一声响起后,她才立刻回过神来,“在想以前你用这个房子试探我,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各自带着目的防备对方,现在想想,真好玩儿。” “还好玩儿,我几次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霍珩轻瞪了她一眼,随后将手里的鸡汤递给了她,“趁热喝点鸡汤吧,我去看看另外几个菜好了没。” 聂然接过了鸡汤,点了点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赶了一天的路,肚子里早就空了,这会儿一碗热乎乎的鸡汤,的确让她温暖了不少。 而且她发现霍珩很是细心的将鸡汤上的油花都撇干净了才给自己。 一碗鸡汤差不多喝完,霍珩的那些菜也全都上桌了,散发着酸甜气息的番茄炒蛋,色彩漂亮的山药炒木耳,似乎是为了能够在视觉上更加的好看,霍珩还特意加了胡萝卜片,还有一条清蒸鱼和一大锅的鸡汤。 四个菜摆上桌后,霍珩又兴起的开了一瓶红酒。 “今天是大年初一,这顿是我们专属的团圆饭。”霍珩替她到了一杯红酒,很是高兴地说道。 聂然看着他的笑容,又听到他那一句感叹,心里一时也难以滋味。 这十年来,他每天都在霍宅过着惊心动魄的日子,即使是在过年,在没有亲人和战友以及李宗勇的陪伴下,对来他说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或者严格来说,是一个最让他期盼渴求团聚的日子。 而她能做到的,也就只能给他这一顿团圆饭了。 忽然间,让聂然从不在意的春节,此时居然因为霍珩,她觉得似乎变得有些重要了起来。 “是啊,这是团圆饭。”聂然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放在了他的碗里,“多吃点鱼,代表着年年有余。” 霍珩笑着将一口鱼肉吃掉,然后凑到她身边,低低地道:“其实,我想年年有你。”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温暖的灯光下他笑得很是开怀,是从未有过的那种快乐,就连眉梢上都带着满满地喜悦感。 一时间,她有些愣。 算了算了,今天大年初一,还是不泼他凉水了吧。 聂然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好啊,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过。”聂然浅笑着替他有夹了一筷子的番茄炒蛋,说道。 然而,这一句话让却让霍珩顿时怔住了。 其实他是做好了被聂然打击的准备的,但最后没想到聂然居然会一口同意了下来。 他当即眼底深处那细碎浮动的光芒越来越盛,几乎要照亮一切一般。 “你这是对我的承诺吗?”他一字一句地问道,话里满是真挚。 “你说呢?”聂然嘴角上扬着,带着一抹浅浅笑地望着他。 这让霍珩心头微动,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去亲她,结果被眼明手快的聂然塞了一筷子的山药,“快吃吧,山药对身体好。” 霍珩的嘴里被塞满了山药,只能一脸无措和无奈地嚼着食物,退了回去,乖乖吃起了晚餐。 万家灯火通明时,聂然和他就坐在餐桌上,暖橘色的光线打在他们的身上,显然无比的温馨。 正文 616 甜蜜而辛苦的日子 两个人吃完了这一顿团圆饭,霍珩随后主动将洗碗的任务给接了下来。 聂然闲来无事,就将霍珩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从袋子里一一拿了出来。 结果就看到各种晾衣架、狗粮、还有各种根本用不到的东西。 聂然看着那些东西简直哭笑不得。 不过还在最后她翻到几个苹果,还有几个橙子,于是她简单的做了个水果小拼盘。 等霍珩收拾完,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相拥着看着电视,吃着餐后水果,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对年轻小夫妻。 霍珩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时光,心里只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住。 “明天想吃什么?”他靠在沙发上,问着怀里的人。 聂然朝他睨了一眼,问道:“你做?” “当然了,你现在比我辛苦,一切都由我来做。”霍珩看她惬意地靠在自己的胸前,心里倍感满足,顿时豪情万丈地把做饭的活儿给揽了下来。 “那我要吃……”聂然仔细想了想,可是硬是没想出什么特别想吃的菜,最后只能摇头,“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随便做就好。” 霍珩一听到她这话,温润的眉眼顿时愈发变得明亮了起来,“我这媳妇儿可实在太好养活了,对吃穿一概不挑。” “嗯,所以你要珍惜。”没有刁难成功的聂然为此只能顺势地懒懒说了一句。 霍珩看她那副兴趣缺缺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笑着一把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聂然被他这么一抱,下意识地要挣开,“别闹,看电视呢。”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我比电视更好看。”说罢,霍珩就低头,在她耳边细致的"yun xi"了起来。 怀里的人原本很是自得地靠在他的身上,经过他这么一撩拨,身体立刻就开始变得僵硬了起来。 霍珩看她气息不稳,当即闷笑着一把将她抱起,朝着卧室再次走去。 很快,屋内再次响起了热烈的喘息声。 夜,还很长…… 窗外的寒风依旧寒冷,只是这屋内却春情旖旎一片。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帘倾洒进来,床上凌乱,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地睡。 因为昨晚被折腾得实在有些狠,已经过了生物钟的聂然此时还沉浸在睡眠中,毫无知觉。 反倒是霍珩早早地醒了过来,在看到枕着自己正睡得香甜的聂然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们两个人就像和普通的小夫妻一样,过着无比平淡的生活。 可他心里很清楚,这不可能。 他有任务在身,而聂然也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看着她微微蹙眉沉睡的容颜,霍珩知道昨晚真的把她给累坏了,为此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替她去准备早餐,然后再出门去超市买点东西。 昨天晚上因为赶着回来,虽然买了各种大包小包的东西,但是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他必须得重新去买点东西,然后趁着这个春节好好的去给她补补,为了考9区,这妮子明显瘦了好多,抱起来的时候都有些咯手了。 抱着养肥她的想法,霍珩去超市又买了各种大包小包回来。 致使最后聂然是被厨房里飘来的各种食物香味给叫醒的。 她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感觉恍如梦中一般,但随即浑身的酸痛又让她立刻回到了现实。 聂然蹙眉,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和腰像是被一节节的拆卸了下来,然后又被重新一节节地给装了上去一样,这个男人昨晚到底是有多疯狂…… 昨天折腾到凌晨的时候聂然实在是支持不住了,饶是训练了那么久的体能,在面对的霍珩的时候,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体能到底有没有训练。 难道安远道给自己放水了? 扶着酸疼不已的腰,聂然进了浴室洗漱了一番,接着等走出卧室的时候,当她看到很是精神抖擞的霍珩时,她觉得安远道可能真的对自己放水了,不然为什么同样折腾了一晚上,这家伙一点事儿都没有,反而很是精神呢? 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伴随着每一晚的折腾,和第二天起来他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聂然越发的肯定自己肯定受了假的训练。 她觉得回去之后,一定狠揍一顿安远道不可。 居然真的敢对她放水! 不过同时她还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才短短三天的时间,她感觉自己比训练十天还累。 这样下去,她还要怎么活?! 等再回去的时候,她会不会连站都困难? 正文 617 这惊喜根本不惊喜! 原本因为疼而纵容,这会儿她觉得是时候该制止了,不然她怕自己还没回部队,就彻底废了。 于是在隔天一大早的时候,趁着午饭的时候,聂然吃着东西,就开始没事找话道:“你好像已经三天没去公司了,今天要不要去公司看看?” 霍珩替她夹了一筷子的蛋喂进了她嘴里,接着才说道:“今天才大年初四,还没到上班时间。” 聂然腮帮子鼓鼓的,嚼着食物,回答:“可是你大年初一的时候不也在上班?” “那不是因为你不在么,你既然都在了,我干嘛还去,我当然要好好的陪着你啊。”霍珩说得很是理直气壮,这让聂然很是苦恼,而就在她苦恼之际,坐在对面的霍珩却这时候开口道:“对了,我早上去菜市场买了一只乌鸡,下午的时候我给你炖了,晚上你就能喝乌鸡汤了。” “哦。”对于提议失败的聂然来说,现在就是喝神仙汤都提不起劲儿。 霍珩喝着排骨汤,看对面的人儿似乎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不禁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吃乌鸡吗?” 这几天他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虽然手艺一般,但也没到难吃的地步,而且这妮子也很给面子,给什么吃什么,还从来没看到她这么低落的神情过。 对此,聂然倒是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天天在这里,好闷了。下午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看电影?最近好像没什么新片子上映吧?”霍珩吃着东西,回答道。 聂然继续提议,“那就看看老片子吧。” 她现在无论新片子老片子,只要能去公共场合的地方,她都愿意。 只是霍珩的下一句话,再次打破了她的想法,“老片子?那何必还要去电影院,家里多得是老片子。” “……那出去逛街?”聂然再次问道。 可霍珩头也不抬地回答:“现在春节,没有商店开业。” “……” 聂然在心里默默哀叹,难道这五天她只能被困在床上了吗? 就在她同情自己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对面的霍珩放下了碗筷,笑着问道:“你不是那种怕闷的人。说吧,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出去?” 因为她不想吃完就被折腾! 但这话又不能明着说,聂然只能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这不是马上就要走了么,想和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霍珩算了下时间,点头道:“这样吧,你后天走的时候我直接开车送你去机场。” 聂然听了,倍感无奈。 她明明是在说关于散心问题,和后天怎么去机场有什么关系吗?! 后天…… 等等! 后天?! 聂然倏然抬头,看向了对面的霍珩,“你怎么知道我后天走?” 霍珩没发现她半眯地危险眼眸,径直低着头回答道:“是我让老师给你请假的啊,我还特意拜托他说服你,让你过年回家……” 话说到一半,他才猛地回过神,当下马上停住了嘴。 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聂然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她挑了挑眉梢,“你帮我请的假?” 说漏嘴的某人立刻就打算开溜了起来,“呃……我去看看乌鸡好了没……” 说着,还不等聂然起身抓住他,霍珩就已经一溜烟儿的跑去了厨房。 好啊,她一直以为是她给霍珩惊喜,合着到最后自己这个惊喜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 还有那个该死的……李宗勇! 她竟然被这老狐狸玩儿了一把! 亏她当时还真被说动了,结果这两师徒合谋对付自己! 不过,也得亏这件事,那天下午霍珩看着聂然那张沉沉的小脸,硬是没敢靠近一步,因此让聂然很是成功的歇了一个下午。 聂然看这招挺好使,于是故意继续装模作样的冷着那张脸,想能歇一晚上,好好睡上一觉。 但事实上,在这种事情上霍珩向来霸道铁血,哪怕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心虚,但是在吃肉面前,该吃还是得吃的! 更何况一旦春节这五天结束,再相见又不知何年马月,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放弃。 两个人才躺床上,灯一关,身边的某个人就有些憋不住了,大手偷偷地覆了上来。 聂然躺在身侧,冷冷地问:“你干什么?” “你说呢……”霍珩见她开口,当即不再迟疑,一把将她抱入怀里。 聂然看他又来,顿时出声反抗,“不要,我累了,我要睡觉,唔……唔……” 只是这最后的抗议声在霍珩的强势下,再次化为了一声声的喘息。 躺在床上的霍珩这时不禁在心里咒骂了一声,靠! 又他妈被吃干抹净了! 正文 618 归期已到 接下来的两天霍珩根本就没有带她出去过。 别说出去逛街了,就是去楼下散心的机会都没有。 又是午饭过后,再一次被霍珩拐上床的聂然终于彻底反抗了起来,她用手抵着霍珩的胸口,抗议道:“你说好带我出去的!” 霍珩扬了扬眉,“我什么时候说过?” 聂然被他压在身下,皱着眉头,说道:“两天前我说快要回部队的时候啊!” “有吗?” 聂然看霍珩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时,急忙道:“有!我当时说在家太闷,又马上要回部队了,所以就提议出来,然后你说……” 她替他一点点的回忆着,可越回忆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霍珩看她眉头紧蹙的样子,笑着在她耳边问:“我说什么?” “你说……到时候送我去机场?” 聂然一边回忆一边脱口而出,等到说完以后才恍然大悟了过来。 好啊!这家伙居然在那天给她转移话题! 霍珩看她那副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样子,促狭地一笑,“看吧,我只是答应送你去机场,可从来没答应你下楼散心啊。” 聂然这下怒了,“霍珩,你糊弄我!” “有一件事我从来不糊弄你。”霍珩温润地笑意里透着一丝狡诈。 聂然警惕地问:“什么?” “那就是好好爱你。” 话音刚落,他已俯身下来,含住了她的唇瓣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你……走开……我不……” 聂然带着恼怒的抗议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齿间传来,可惜但最终全都被霍珩如数的给吞了。 一场运动再次打响。 直到聂然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霍珩才算停歇下来。 然而,这停歇只是十分短暂的中场休息而已,越临近归期,霍珩将她困在床上的时间就越久,也越发的狠。 不折腾则以,一旦折腾那就是到凌晨,甚至白天她才刚刚有清醒的迹象,他就已经开动了起来。 逼得原本打算装睡的她最后只能破功。 就这样连续被他折腾了两天,直到要回部队的那一天,霍珩终于善心大发的放过了她,让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后……才开吃! 一顿精疲力尽的折腾后,聂然累得又一次的睡了过去。 霍珩趁着她睡觉的时间,出了一趟门,然后回来又给她做了一顿午餐。 等她醒过来洗漱整理衣物的时候,他便把早已准备的饭菜都端了上来,和她一起吃了一顿温馨的早午餐,然后就载着她前往机场。 毕竟时间太晚了,晚上让她走山路,霍珩不太放心,特意给她订的是中午的机票,这样等她到部队也才四五点,不算太晚。 一路上,聂然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 坐在驾驶座上的霍珩看她睡得那么无知无觉的样子,既欣喜又心疼。 欣喜的是,她终于愿意在自己的车上这样坦然的补眠了。 以前她坐在自己的车里,基本上都是闭目养神为多,不怎么睡觉。 可现在虽说是被自己折腾狠了才累到睡觉,但是至少是睡了。 如果对自己不放心,以她的性子,哪怕在困也绝对不会睡的。 而心疼的是,这几天天天将她困在床上,她虽有抗议,但是最终还是纵容了自己,好像真的是辛苦到她了。 原本想趁着春节好好的让她养上一段时间,可最后一碰她,就有些食不知髓起来,把原本的心思全都抛之脑后,害得她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休息好。 正巧遇到红灯,车子暂时停了下来,霍珩看她歪着脑袋快要撞到车玻璃上,于是手越了过去,刚想要替她小心调整位置,结果才刚一碰触到她的脸颊,聂然就眉头轻蹙地嘀咕道:“不……不要了……” 看来这妮子真的是被自己折腾的有些受不了了。 霍珩眸中泛起了温情的光,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脑袋轻轻地调整了一下,随后看到绿灯亮起,这才重新启动了车子,再次朝着机场而去。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 他看聂然睡得那么熟,又看时间还早,就轻轻的将她的安全带给解开,方便她能够睡得舒服点。 然后,坐在驾驶室里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这些日子虽然他看了无数次,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也许是霍珩的目光太过炙热,让聂然不禁慢慢转醒。 “到了?”聂然看他停在停车场里,就知道应该是机场了,随后就打算解开安全带,却发现自己的安全带早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霍珩就偷偷替自己解开了,于是她对他说了一句自己小心后,就推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只是脚还未踏出去,坐在驾驶室的霍珩就及时叫住了她,“等一下!” 正文 619 分别后的想念 聂然听到他的话,立刻缩回了脚,转过头,不解地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这时候,霍珩从后座上拿出了一个大袋子递给了聂然,“我看你的衣服就当初的那两件,实在太少了,所以刚才去给你买了两件,你看一下喜欢不喜欢。” 其实今天早上本来是打算带她出去散心,顺便再给她买点衣服的。 只是她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 最后就只能变成自己给她买了。 而坐在副驾驶的聂然起先还挺讶异,等到她听见霍珩说是衣服,低头朝里面粗略地看了一眼,就回答道:“嗯,喜欢。” 如此敷衍的回答让霍珩不禁皱眉,“你都没有看。” 这些都是他按照她的喜好买的,这妮子就扫了那么一眼,也太对不起他的一片苦心了吧。 对此,聂然却道:“我对衣服不挑,只要不是颜色不鲜艳,大众就行。” 她刚才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是衣服都是暗色系的,显然很符合她的要求,那就没必要看了。 霍珩听了,真是既气又无奈,于是指着那个袋子,对聂然一一地道:“这里面有一件冬天的羽绒服,一件初春的外套,还有两件打底衣,以及两条裤子,等到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再带你去好好逛一逛,买几件夏天的衣服。” 聂然看了一眼时间,见差不多了,便胡乱地点了下头,“好,那我先走去了。” 说完就急不可耐地想要下车。 可霍珩一想到她一走,又要不知是何年月才能见到,实在是有些舍不得,及时地将她一把抓住,明亮眸子里透着一丝期待地问道:“就这么走了?不打算留点什么?” “你要我留什么?” 聂然看他那副不安好心的样子,神情立刻就警惕了起来,那防备的样子让霍珩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看来那几天,这妮子是真的被折腾得太过头了。 他侧着脸,轻轻地凑过去,无声地索要着。 聂然看他那副乖乖等着亲吻的模样,皱了皱眉,“不好吧,大白天的,来往的人那么多。” “我已经退让咯。”霍珩挑着眉梢,说道。 这一句话,顿时让聂然将那番顾虑全都打消了,飞快地朝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可又怕霍珩会扣住她,那蜻蜓点水的一个亲吻过后,她立刻飞快抽离闪出了车子。 等车门一关上,确定自己已经在安全距离后,聂然这才对车内的霍珩挥了挥手,“走了。” 霍珩虽心中不舍,但是也知道不能再对她做什么了,更何况她闪得那么快,也的确做不了什么了,无奈之下只能在车内叮嘱道:“你自己路上小心,到那里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聂然点了点头,应答道:“知道了。” 说完,她便朝着机场内走去。 等办完了登机牌,过了安检后,她又候了半个小时的机,这才安全登机。 等飞机成功起飞,上升至一定高度时,聂然才真的感觉到自己又一次的离开了霍珩。 而那几天就如同是一个梦一般,现如今梦醒了,她又要再次回到部队开始为9区奋斗。 她闭目养神地坐在飞机上,直到降落。 出了机场以后,她换乘了公交车,一路颠簸着终于回到了部队里。 等到回到部队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 春节期间,训练场上并没有多少人,整个训练场地很是空旷。 聂然横穿过整个训练场,然后进了宿舍大楼,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门前。 正当她准备开门进入的时候,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一声试探的声音,“然姐,是你回来了吗?” 聂然转过头看到是何佳玉和施倩两个人,便嗯了一声,“是我,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的何佳玉立刻朝着她跑了过去,然后一把抱住了她,“太好了!然姐你总算回来了!想死我了!这年过得,没你在身边一点滋味都没有。” 聂然手上拿着霍珩给的袋子,一下子没躲避开,被她结结实实的抱了个满怀。 从霍珩结实宽广的怀抱一下子变成了何佳玉,说实话这差距大得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居然有些开始想念霍珩的怀抱了。 而他们分开也不过只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 完了完了,看来那短短几天的时间,真的让她从熟悉变成了习惯,以至于现在开始有些难以适应了。 就是不知道,霍珩和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天的时间,现在自己突然一下子走了,他会不会也同样很难以适应呢? ------题外话------ 今天的狗粮撒到你们撑~别再说蠢夏不给你们撒糖撒狗粮啦~六更结束~晚安! PS:再说一遍!然哥和二少的福利已经出来了,就在昨天的第六更里,属于后续福利,你们懂得~然后想看的正版读者们可以进群验证,然后带着订阅截图找管理~ 验证群号:118771270 正文 620 回归部队生活 就在聂然陷入自己的思绪时,施倩从远处走了过来,她一看到聂然眉头轻蹙的模样,以为她是被何佳玉给勒着了,于是立刻上前将何佳玉给扯了下来,“好了,你别缠着聂然了,你没看到她手里大包小包那么多东西吗?” 何佳玉被她一把拽了下来以后,才发现的确向来行李简单的聂然这次回来的时候竟然带了那么大一个袋子,忍不住好奇地她直接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呀?” 聂然拎着衣服,空出的那一只手就拿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回答道:“都是衣服,我趁着过年在家闲着无聊,就买了几件衣服。” 何佳玉听到了这话,先是小小的讶异了一下,聂然居然会闲着没事去买衣服?! 不是她大惊小怪,实在是因为聂然对衣服的要求根本就是……没要求! 她认识聂然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她买什么衣服,而且买的衣服也大部分都是同一种样式和颜色,简单到连何佳玉这种自认为不爱打扮的女孩子都无语。 “你总算是知道要买几件衣服了,每次看你出去的时候居然一个背包就够了,看得我都很纠结。”何佳玉吐槽地说道。 聂然听了嘴角提了提,随后带着自己的背包和衣服袋子推门进了宿舍里。 “好了,我刚回来,想先洗个澡休息一下,你们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她说道。 何佳玉这回也不缠着她,站在门口点了点头,说道:“那然姐你好好休息,等会儿八点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聂然才刚放下东西,准备收拾一下去洗澡睡觉,结果听到她说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八点有什么事吗?” 何佳玉点了点头,“有啊,我们几个班自己个儿组织了个烧烤,到时候你也来一起嘛。” 还以为是有训练的聂然听到是烧烤这种活动,这才舒展开眉头,淡淡回道:“我挺累的,就不去了。” 但这回轮到何佳玉皱眉了,“啊?你不去啦?” “嗯,你们自己去玩儿吧。”聂然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站在那里的何佳玉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惜被施倩及时地打断道:“聂然从家里赶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的确很辛苦,何佳玉你就别揪着聂然不放了。” 何佳玉被施倩这一顿劝说后,最终也只是无言地张了张嘴,然后闭嘴不再说些什么了。 施倩看何佳玉被说服了,随即就转而对聂然说道:“聂然,你好好休息吧,趁着九猫请假出去了,你今天晚上就好好睡一觉吧。” 正在收拾行李的聂然手一顿,扭过头看向了施倩,“她出去了?” 施倩点了点头道:“是啊,就前几天她请假出去的。” 聂然想了想,觉得就算九猫出去,似乎现在的进程对她来说,并不能做什么。 她和她的组织显然想要的更多,一个区区的预备部队根本入了他们的法眼。 所以,在没进9区之前,她只需要基本了解她的动向,知道她出去的次数就可以了。 于是,她便对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说道:“那我洗个澡就睡。” 施倩点了点头,“行,那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好,你们玩儿的高兴。” 看到聂然在宿舍里忙碌整理着,施倩拉着何佳玉就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在走廊上,何佳玉忍不住小声地嘀咕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把然姐拉去烧烤啊,趁着这个时间点,让她和骁姐聊聊,说不定她们两个人就和解了呢。” 施倩看着眼前这个神经大条,想法简单的人,忍不住地戳了戳她的脑门,“得了吧,要是能靠一顿烧烤就能解决,她们当初也不会吵架了。你啊,就好好操心自己吧,别再乱操心别人了。” 说完,她就揽着何佳玉朝着楼下走去。 天色越发的暗了下来。 远处训练场内逐渐传来的欢笑声。 聂然在宿舍里看了一下霍珩给她买的衣服,虽说颜色都是暗色系的,但是款式却大不相同,而且看上去都很适合她,版型简单,款式大方。 看得出来,在买的时候他是真得有认真考虑自己的喜好的。 聂然将这些衣服都整理完,把打底衣洗干净晾起来,又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准备躺床上了。 不过这次,在临睡前她没有忘记给霍珩发个短信报平安。 简单的两个字到了发出以后,那边似乎是一直等着她的短信,才一发送,立刻就有了回复,也是简单的两个字,晚安。 聂然轻轻一笑,接着把手机锁好,睡下了。 ------题外话------ 不要以为回归部队生活就坐等进9区咯,今天的章节内容很高能哦~ 正文 621 原来不是放水,是太猛! 第二天一早,她再次穿上了训练服,就下了楼。 此时距离春节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而距离冬季考核却又靠近了几分,原本对于春节的喜悦也开始淡化了,已经有不少的人开始自己训练起来,开始重新进入紧张的备考中。 聂然在训练场外做着热身准备,打算全身心的投入训练。 一个春节的假期,除了在聂家的时候有好好训练以外,在A市的那几天她几乎完全是在荒废的状态,为此她必须要加快脚步好好训练,准备为最后一个月而做冲刺训练。 只不过,她才刚走进训练场打算先跑一个五公里的时候,恰巧安远道也往训练场里走来,两个人在入口的时候就这样迎面相撞。 聂然一看到安远道那张脸,就不由得想起在在A市被霍珩给折腾的差不多半废的状态。 这家伙……竟然敢对她放水! 聂然当即就当他是空气,转身径直就朝着训练场里走去。 大过年就聂然给冷眼忽视的安远道表示非常的不理解和冤枉以及……气愤! 这过了一个年,这丫头是眼睛长头顶了吗?! 安远道当即出声叫住了她:“聂然!” 聂然步子一顿,没好气地问道:“干嘛?” 安远道看她请了一次假,出了一趟门,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如此大的转变,不禁皱眉呵道:“大过年的,你不对我说句新年好也就算了,明明看到我还直接装看不到,有没有礼貌!尊师重道知不知道!” 聂然还惦记着那件事,自然语气也不是特别的好,“你自己也没当好做老师的本分,对学生私藏,还敢和我说尊师重道。” 没有听明白的安远道一头的雾水,很是奇怪地问道:“我私藏?我怎么私藏了?” 聂然看他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挑眉问道:“你说实话,你现在对我的训练,到底是不是按照9区考核的要求来的?” 安远道听到自己的专业被质疑,当即就跳了起来,“废话!要不按9区的来,我有必要费心费力的跟着你们在这大冷的天吹冷风么!” 聂然看他反应这么大,不太像是心虚的样子,不由得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那不可能啊……” 如果安远道没私藏的话,那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霍珩给折腾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难不成……是那家伙太猛? 聂然突然想起来,霍珩曾经受训于9区,而且还是以最优秀的士兵离开9区…… 那她作为还未入9区门的预备士兵,好像的确是不太可能和他比…… 这边的聂然正暗自想着,站在对面的安远道却看她一副沉思的模样,顿时眉头拧了起来,“不可能什么?你是不是在外面听了什么小话,所以就牵连到我身上了?” 咳咳咳,被差点看穿了的聂然略有心虚的轻咳了几声,“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 因为误会了安远道,聂然也有些过意不去,说话立刻就有些软化了一些。 安远道看她低垂着头,讪讪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在外面听了什么,顿时气焰嚣张地哼声道:“你现在才知道啊!” “好了好了,算我误会。”聂然向来知错就改,所以她很是大方地就认了错。 但很可惜,安远道好像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哼声道:“就一句误会完了?” 聂然眉头轻蹙地问道:“那你还想干什么?” 安远道毫不客气地道:“出去撒丫子野了五天,就把正事全忘了,下次不给你放假了!” “什么正事?现在还在假期,九猫也没回来,应该不训练吧?”聂然疑惑地问道。 安远道没好气地道:“是啊,他们是不训练,但是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训练啊!体能比她们差不说,还有晕船的毛病,真不知道你有还有什么脸说不训练这话。” 说完就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聂然看他把自己训斥完一顿就跑,表示十分的懵。 完全不明白安远道到底要干什么。 “还不快点走,实验室基地是有开放时间的!要是去晚了,到时候没的训练,可别怪我。”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安远道见她不跟上来,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立刻扬声训道。 聂然听到这话,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是要带自己去做晕船的训练。 当即,她也不再停留,快步跟了上去。 比起体能训练,晕船的训练她荒废的时间更多,应该要恶补才行! 就这样,聂然彻底的再次重新回归到了紧张的训练期,为了9区的目标,而奋力的冲刺着。 只不过,就在她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度过的时候,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爪牙正慢慢朝着她靠近…… 正文 622 私下查人 在某个茶馆的VIP包厢里,叶珍和一个男人正坐在其中。 两杯热茶在桌上,热气袅袅升起。 整个包厢内,一片安静。 叶珍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茶水,姿态怡然地说道:“东西呢?” 一个男人将怀里的一个档案牛皮袋子就此递给了叶珍,恭敬地回答道:“聂夫人,这些都是我们按照您的话,所翻查出来的各种资料。” “这次有什么新发现吗?”叶珍打开了牛皮纸袋,将其中的照片一张张的翻阅了起来。 那个男人坐在叶珍的对面,一字一句很是认真地回答着,“我查到聂然在新兵连里一共就执行过两次卧底,期间完成的都非常的出色……” 只是话还未说完,叶珍就猛地将照片一摔,“这些话在上次的时候我就已经听你说过了,我现在要听的是关于那份报纸的事情,你上次和我说聂然在做卧底任务的时候,和一个男的关系很近,甚至后来还闹上报纸,我现在要听的就是关于和聂然一起发生绯闻的男人,以及后来他们之间的发展!” 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顿时被叶珍的气势吓得一个激灵,说话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是,那个……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关于那个男人了,那个照片里的男人是A市有名的霍氏二公子,其背后也是有着很危险的身份,现如今已经彻底掌权,经过我的调查后发现,聂然和这位霍家二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听到有关系三个字,叶珍当即就坐直了身体,眼睛都犀利敏锐了起来,“什么关系?” 那个男人忙不迭地开口道:“当初聂小姐在任务结束以后,按理说应该立刻被召回,但是她迟迟没有回来,而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停留在外面,并且还擅自做主的进入霍氏,成了霍氏的秘书,在此期间还和这位霍家二少一同出差,从而才会被爆出绯闻,上了报纸的头条。” 叶珍听了这番话,不禁嘴角划过了一道冷笑,“你是说,聂然没有按照部队要求及时召回,反而还进入了霍氏?” 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在后来部队无数次的主动联络中,她甚至一度主动断了联络,不再听命于部队的命令。” “所以,她背叛过部队?” 说到背叛这两个字,叶珍眼底顿时闪现出一抹强烈且意味不明的光亮。 对面的男人不能确定叶珍心里的想法,很是委婉地道:“我不能肯定,但是她主动断了联络是千真万确,并且不听命令行事也的确是真,擅自进入霍氏工作,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对此叶珍嘴角勾起了阴冷地笑,“没关系,这些已经足够了。” 别说是这三样,就是其中一个都已经足够她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坐在对面的男人看到叶珍那个样子,也只能低着头不停的喝茶,并不多说什么。 叶珍在心里计较好了以后,便立刻回过神,很是高兴地对他说道:“这次你做的很好,你放心,老聂那里我一定会多说几句话的。” 那个男人听了,马上抬头,谄媚一笑地道:“那实在是太感谢聂夫人了!以后聂夫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帮,绝无二话。” “那我在这里,以茶代酒多谢连长了。” 原来叶珍这次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新兵连的连长。 因为只有他,能够把部队里如此机密的消息全都抖露出来,并且还能查得如此透彻。 所以叶珍特意找他帮忙。 谁知道还真的就查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到叶珍这般举止,让对面的连长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端着茶回敬着,“不敢,不敢……” 事情一结束,那人就快速离开了。 只剩下叶珍一个人坐在包厢里。 看着桌上那一大堆的照片和资料,照片上面显示的是一张修饰过的脸,但即使无论怎么修饰,叶珍还是能够依稀看到聂然的影子。 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眼眸,是那么的冷冽清亮和狡黠。 让她恨不能将其生生剜去! “滴滴滴——”突然间,一个短信将她的思绪扯了回来。 叶珍打开了手机,就发现里面跳跃出了一张照片,一张聂然在A市机场的侧影。 果然还是去了A市! 那天她找了人去查聂然的航班之后,但结果是并没有在旅客名单中找到聂然的名字。 不死心的她当时立刻去派人去查有没有取消当天航班的。 最终果不其然的查到了聂然的名字,并且她此次航班的目的地是——A市! 又是A市。 叶珍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就觉得有问题,马上就派人去查了火车票,发现上面的确有她的名字,不过并不是A市,也不是部队所在地,而是隔壁的省市。 这让她更加觉得奇怪了起来。 正文 623 这次就是要你死! 于是,为了能够追查到聂然到底干什么去,她花了钱雇了私家侦探替她仔细地去查。 没想到,原来她为了以防万一,并没有直飞,而是转机前往。 呵!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够谨慎的,聂熠不过就是看到她的航班信息而已,她居然能直接退了,然后改乘火车,然后转机。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她这次去A市的目的不纯! 所以才会这样不敢言明,甚至还要如此隐秘的前往。 哼哼,这次还不抓到你的小辫子?! 叶珍得意地暗笑着。 正当她看着那张照片的时候,手机忽然间又是一个震动,一张照片就此传了过来。 这张照片上有一对男女正坐在一辆车内,那个女的虽然半侧着一张脸,但叶珍还是一眼一个是聂然,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个男人! 巧的是,那个男人的身份正是连长口中所说的是——霍氏的二少! 只见那个男人举着一个很大的袋子交给聂然,两个人从照片上看心情特别的愉悦。 要说他们两个没什么关系,鬼才信呢! 一个是女兵,一个是有不良背景的人,这两个身份的人摆在一起,这场戏看聂然怎么收场! 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叶珍顿时阴鸷一笑,“这次,我还不把你弄得死无葬生之地,我就不姓叶!” 将那份资料全部整理完全后,她拿着那一个牛皮纸袋也随后离开了包厢。 只不过,她带着这份资料并不准备递交给给聂诚胜。 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再相信聂诚胜了,自从聂然转了性子之后,聂诚胜也紧跟着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要是把这份东西交给他,只怕最后会不了了之。 那这样的话,她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用这些东西把聂然彻底打倒,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最好将她关起来,这辈子都在监牢中度过! 带着这种想法的叶珍就这样走出了茶馆,拦了一辆车朝着某一处而去。 远处的天不知为何,渐渐的开始阴沉了起来。 大朵大朵的乌云开始聚拢、翻涌了起来。 就这样阴沉了一连大半个月的时间,天气始终却始终不见好。 原本以为会下雨,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雨一滴都没有下,可同样也不见太阳。 “这天都阴了那么就了,怎么还不下雨?”午饭结束,出食堂准备训练的何佳玉又一次地看向了天际线正压境而来的铅灰色云层,不禁面露担忧地问道。 “下不下雨和你有什么关系,赶紧走吧,马上要训练了,别耽误了。”施倩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转身朝着训练场走去。 现如今部队里已经陷入了一种紧绷的凝滞状态,在春节结束后,午休这两个字就在不知不觉中自行的消失了。 所有人吃完饭坐在训练场休息个半个小时,就很是自觉的开始训练起来,加餐已经不只是聂然他们这群为了9区奋斗的人的专利了。 现在部队里的每个人都在为各自的目标而拼搏和奋斗。 一回到训练场,就看到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开始训练了起来。 而准备考9区的聂然他们更是连午饭都不吃,啃两个馒头,歇一会儿就再次重新训练,完全不给自己留口气。 何佳玉看到他们那群人这么拼,不由得也燃起了斗志。 只不过正当她打算跑个五公里热身的时候,突然间几个陌生的士兵出现在了训练场,他们一个个看上去面无表情,十分的严肃。 那样子让在训练场训练的士兵们不禁一个个都停了下来,包括那些教官也纷纷朝着他们几个士兵看了过去。 只见他们一进训练场,就朝着某一处直接走了过去。 随着他们的移动,众人的目光也紧跟着他们移动了起来,直到他们站停下来之后,所有人的神情纷纷一顿。 因为,他们站在了……聂然的面前! 咦? 这群人没事跑到聂然面前干什么? 难不成那几个兵是9区的人?! 现在这种关键时期,只要有丁点的怪异现象都会激起所有人的注意,更何况还是事情聂然的事情。 要知道她每次有任何的举动,那都会掀起一场风暴。 所以每个人都紧紧盯着聂然所在的方向。 只见,为首的那名士兵对聂然冷声地问道:“你就是聂然?” 聂然看到他们一个个公式化的脸,虽然蹙眉不解,但还是点了下头,“是的,我是聂然。” 那个人在确定了人物之后,便对身边的那几个人一个眼神的示意,那几个士兵一收到暗示,立刻上前将聂然包围了起来 正文 624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聂然顿时皱眉,整个人更是警惕了起来,“你们是谁?” 对面那个士兵对她很是冷声严肃地回答道:“聂然同志,我们收到匿名举报,说你在执行任务期间有过严重的违规操作,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在执行任务期间,有严重的违规操作? 她一共执行过好几个任务,他们说的是哪个违规了? 难道是古琳的事情被举报了? 不可能吧,除了古琳自己,其他人根本没有理由去举报啊? “这不可能!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就在这个时候,早已将注意力集中在这边的严怀宇立刻出声反驳道。 可惜,他的话并没有引起那群人的注意,他们依旧将目光笔直的盯着聂然,对她说道:“请吧,聂然同志!”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的几个人立刻跨步上前将她困在中心,逼她跟着他们离去。 严怀宇当即就要上前阻止,但是很快就被身边的三个士兵给联合扣住,然后“噗通——”一下,压跪在了地上。 那干净利落的速度让众人为之错愕。 因为,他们知道这群人来势汹汹,并不是在开玩笑。 “聂然同志,请!”为首的那个士兵再次出声地命令着。 “不行,小然然你不能跟他们去!”严怀宇还想反抗,但是却被人死死的扣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聂然看到他们这样的架势,不禁眉头拧紧了起来,“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请把他放了。” “放心,只要他不再反抗的动作,我们是不会动他的。”站在聂然面前的那名士兵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 聂然看了一眼地上的严怀宇,最后抬步就准备跟着他们走去。 而才走了没两步,安远道还有季正虎就匆匆从远处一路快步跑了过来。 身后还有乔维施倩以及何佳玉他们三个人。 显然这两个救兵是他们去搬过来的。 只见安远道率先跑了过来,神情严峻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还不等他们开口,被压制地跪在地上的严怀宇急忙向安远道求救道:“安教官,他们说小然然有很严重的违规操作,要把她带走。” 安远道顿时眉头拧了起来,“我是她的教官,你们说她违规操作,请问有证据吗?如果没有,我作为教官,是绝对不会让我的士兵随便被带这样带走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和一定的材料,我们也不会这样跑过来,请安教官还是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按要求办事。”为首那名士兵一脸的公事公办的神情,很是冷漠地对安远道说道。 安远道看了一眼被像是被人押解着的聂然,然后才继续道:“你们按要求办事,有经过我们营长的同意吗?” 那人神情淡淡地回答:“你们李营长正在外地出差,现在暂时还联系不上人,所以我们决定先把人带走,到时候会通知李营长的。” 安远道听了,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那抱歉了,没有经过我们营长的同意,我不能随便把人就这样让你们带走。” 那人眼神一冷,带着呵斥的语气说道:“我们也是接到命令才这样做,安教官你这样阻拦我们做事,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当得起吗?” 然而他的训斥对于安远道这种老油条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们无缘无故带走预备部队的兵,到时候营长问我要人,我才担当不起呢。” 说着就跨步上前,一把抓过了聂然,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身边的季正虎依旧一脸的刻板和严肃,但是在看到聂然被拽过来的时候,却无声地把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有两个预备部队的教官挡在前面,情势瞬间被扭转了。 聂然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心里也有着不小的错愕和惊诧。 她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居然会在这种情况,护着自己! 这弄不好,他们是会被记过的! 望着那两个人的背影,聂然忽然间有些怔愣了起来。 前来抓人的那名士兵碍于安远道和季正虎两个教官,不好做正面冲突,只能讲注意力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他透过眼前两个人肩膀的缝隙,将视线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很是严肃地说:“聂然同志,你刚才可是答应跟我们走的。” 只是话才说完,就听到安远道毫不客气的一句,“走什么走,你们没凭没证,我的兵凭什么跟你们走。” 那名士兵被几次三番怼回去的,在面对安远道的事情,脸色有些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力道,“安教官,我再说一遍,我们不是没凭证的乱抓人!” 正文 625 想带走她,过我这关! 一般情况,对方在说到这种份上,基本上不会有人再阻拦下去了。 也没有人再敢阻拦。 毕竟能以这种方式出场,那都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才会这样过来。 但问题是,安远道这个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很护短,他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士兵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带走! “你说有凭证,那凭证呢?你把凭证给我,我就让你们把她带走。要是拿不出来,那抱歉了,今个儿你要想带走她,除非过我这一关!”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激得在场的六班那群人立刻情绪高涨了起来。 严怀宇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挣脱开了那群人的牵制,大喊了一声,“还有我这关!” 何佳玉也立刻应了一声,“还有我!” “还有我们!” “我们也是!” “……” 叶慧文、杨树、乔维以及施倩、孙皓他们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接连响了起来,以至于最后不知不觉地感染了一群人。 因为他们曾经真真切切看到过聂然在做卧底时那份拼命和坚持。 所以他们不相信,聂然会有什么所谓的违规操作。 被拽在安远道身后的聂然听着那些那些接连不断的声音,小小地扬了扬眉。 她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人护着。 恍惚间,她似乎隐约感受到了那份他们口中一直所说的战友情。 嗯,感觉还不赖。 聂然看到那群过来抓自己的几位士兵在遇到这种情况下而面露难色的样子,于是开口问道:“你说,我是被匿名举报的?” “是的,所以我们希望能带你回去好好了解一下,也请你合作一些,以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发生。”那名士兵说到最后,眼神已经移到了安远道的身上,很显然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聂然听完这番话后,想了又想,最终对安远道轻声道:“没关系,我和他们走好了。” 如果真的是古琳这件事,那她去一趟也是应该的。 本来这件事就是她的错,无论谁来,到最后始终是要她一个人去面对的。 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可是她的做法并没有得到安远道的同意,“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还有小半个月就要冬季考核考核了,你这会儿一旦进去了,要是错过了,那么你这段时间所花费的全部心血可就都浪费了!你的夏季考核本来就被取消了,这会儿要是再错过冬季考核,到时候你别说去9区了,海军陆战队都不可能要你!” 聂然对此倒比他更为坦然,“可是我今天不跟他们走,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他们不罢休,难道我就像是容易妥协的主?你是我的兵,保护自己的兵,是一个教官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今天他们要想带你走,就必须先过我这关!” 安远道说得很是肯定,言语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决定,根本不容他人动摇,即使是聂然,都不可以。 “安教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只是带她去问些问题,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为首那个士兵看到安远道的情绪比聂然都激烈,无奈只能妥协的好言相劝道。 但很可惜,安远道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直言道:“你们倒是敢!李营长要知道你们敢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带走他的兵,你们到时候小心他回来找你们算账!” 安远道一提及李宗勇的名字,为首的那个人的声音就更加软化了不少,“这件事事发突然,我相信李营长不会计较的。” “不管他计较不计较,聂然你们今天你们都不能带走。” 看到安远道一副没有商量的样子,这让那名士兵十分的头痛,“安教官,我是上面派来把人带走的,你这样不放人,岂不是在为难我。” 安远道听到对方软化下来,便也是一副无奈地口吻说道:“现在不是我为难你,是你在为难我。预备部队部队也有预备部队的规矩,营长当初就和我们说过,任何士兵离开,必须要有营长的同意,现在我这样擅自把人给你们,到时候营长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 “安教官,你这是胡搅蛮缠,我都已经说了我把人带走是走程序的,并不是胡乱带人走。”那人看安远道就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恼怒了起来。 安远道似乎是耍无赖耍到底了,“那这我也没办法了,你走你的程序,我们也有我们的制度啊,各司其职嘛。” 那人顿时气结不已“你!” ------题外话------ 六更结束,安安~ 正文 626 漠视这群人 安远道看到对方那气急的模样,很是好心地建议道:“那不然这样好了,我给你们一个主意,聂然呢暂时留在部队里由我盯着,等营长回来,有了他的同意,你们再把人带走。你们看,这样如何?” 但那人却很是果断地拒绝,“不行!聂然我们必须今天就要带走!” 两方僵持不下,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聂然站在后面,看着安远道那张隐隐紧绷的脸,以为他接下来会对和那群人正面冲突起来。 可谁想到,下一秒他却耸肩摊手,“那很抱歉,部队规矩,没有营长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所以你今天带是带不走了,不过你可以在这里看着她,反正只要不出预备部队的门,随便你们怎么做。” 说完之后,也不等那群人说些什么,扭头就对着周围那群停下手中训练看戏的众人们一顿地吼,“都看什么看,还不训练!” 他那一声格外的响亮,震得所有人不禁猛地一颤,立刻作鸟兽散。 为首的那个人皱眉,立刻对安远道说道:“安教官,人是我们今天是一定要……” 带走两个字还未完,紧接着就再次听到安远道又对着身后的聂然训斥道:“听到没,快点去训练,要是这次冬季考核你没考出成绩,我管你是不是女兵,我照样揍!” 聂然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护自己,可是…… “聋了啊!我让你训练,你没听到吗?!”安远道看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立刻瞪大了眼睛,满是愤怒地训了她一顿。 对此,聂然只是皱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那几个来把自己带走的士兵,看上去似乎是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选择。 说实话,安远道要是这样一意孤行,只怕会牵连到整个部队。 到时候就是他自己还会记一个大过。 不行,不行,为了古琳的时间安远道已经牺牲了太多,要是再为自己记过,实在是牺牲太大了。 就在聂然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季正虎却站了出来,挡住了她和那群人的视线,对她很是严肃地说道:“聂然,你去训练。” 聂然一愣。 “听话,去训练。” 季正虎的眼神太过果决,最终聂然还是转身朝着训练场里走去。 那群人看到聂然头也不回地走了,顿时就出声阻止道:“安教官……” “还有你!一个要考9区的人,居然被那么几个玩意儿给抓住,丢不丢人!” 安远道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把揪住了身旁严怀宇的耳朵,一边踹一边骂骂咧咧地将他往训练场赶去。 而难得是,严怀宇这次竟然没有反抗,反而一副合不拢嘴的怪异模样,并且配合度相当高的跟着安远道一路朝着另外一端走去。 一时间,训练场上的人在安远道的巨大的吼声中全都各自散去,只剩下那些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这个安远道是在太过分了!”其中那一个人在看到预备部队的人全然无视他们的情况下,终于忍不住的抗议了起来,“队长,安远道摆明了就是刁难我们,要不然我们强制执行吧?” 只见他撸起袖子,就打算要和安远道去干上一架。 可惜还没走远,结果就被为首的那名队长给阻止了下来,“算了,这家伙你打不过的,他以前在9区待过,咱们几个人联合起来都不是他对手。” 那名队长望着远处的安远道,眉头立刻拧紧了起来。 更何况现在预备部队的那些人都对他们有敌意,万一起了冲突,只怕到时候给了安远道一个把他们全都丢出去的理由。 那个年轻的小士兵对此很是不解地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空手回去?” 要是真是空手而归,到时候还不被人笑死啊。 他们有上面的命令,居然还不能从预备部队把人带走,这件事要传出来脸都丢光了! 面对自己手下士兵的询问,那名队长沉思了片刻,最后说道:“这样吧,你们留两个人在这里盯着聂然,我回去报告,顺便让他们想办法联系李营长。” 那群人听到自己队长都这样发话了,最后也只能点头应了下来,“是!” 随后除了被勒令留下的两个人之外,其余的人就这样离开了训练场。 在场的安远道在看到那群人就这样离开以后,微微地松了口气。 看得出来,其实他也是很担心,他们会强制执行。 因为一旦强制执行的话,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留下聂然的,到时候插手的话,反而不仅聂然变得麻烦,整个预备部队也会变得更加的麻烦,这也是为什么到后来安远道突然像是变了性子一样,不再和他们强势的对抗,反而采用无视的态度。 正文 627 是不是李骁? 而在场的训练士兵看上去各自都在训练着,但事实上,他们时刻都盯紧着那些人,生怕那群人来硬的。 所以当在那群人就此罢手离开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可只有聂然眉头皱紧了起来。 这群人虽然大部分的人离开了,但还有两个人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就此罢休,只怕暂时歇过这一晚,明天还会卷土再重来。 “又都停下来干什么,还不快点训练!”安远道一回神,看到那群人一个个都遥遥望着离开训练场的那群人,马上就中气十足地再次对他们训斥了起来。 那群人听了这话,再次清醒了过来,纷纷去训练了起来。 而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 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暗下来,那群人才在各自教官的叫停下,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食堂而去。 看着那群人快步离开训练场,聂然脚下的步子故意放缓了一些,走到了安远道的身边,问道:“你真的不让我跟他们走?” 顺着聂然的视线看过去,安远道发现那两个人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一看到那两个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够执着的,都站在那里盯了一下午了,居然还没走! 以至于最后他对聂然说话时都不耐了起来,“废什么话,吃你的饭去!反正我总归不会让你跟着他们走的。” “可是我怕的就是你不放我走。”聂然站定在了原地,对着前面的安远道说道。 走在前面的安远道脚下步子一滞,似乎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转过来看向她,“你说什么?” 聂然叹了一声,走到他面前,“其实你很清楚,没有一定的证据,他们是不会这么正大光明的来抓人,你这么强扣着我,到时候只会连累到你自己。” 安远道听到她这番话,脸上的表情这才微微松动了一些,接着哼声道:“我更清楚我的兵是怎么样的为人。” “哦?那我是怎么样的为人?是友爱团结还是认真向上?”聂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在他逐渐拧眉的神情中,她继续道:“恰恰相反,我的为人可以说是糟糕透顶,不仅杀战友,还对教官下药,反正什么出格事情都干过,要真的说有什么违规操作,也很正常。” “所以你是一心想跟着他们走是吧?!”安远道被她说的心烦意乱,语气里透露出的是不耐和烦躁。 反倒是聂然一派淡定和从容,“该来的躲不掉,实际上我觉得你心里明白,他们应该是为古琳的事情而来,并且证据确凿。” 安远道眉头拧紧,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良久过后,他猛地抬头,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匿名者是谁?” 她这么淡定,甚至都已经做好合作的态度,想必是知道背后那个举报的人是谁了! 否则她不可能是这样的态度才对! 但很可惜,聂然摇了摇头,很是坦白地回答:“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古琳那件事除了何佳玉严怀宇他们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 而那些人是绝对不可能去做举报的事情。 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说实话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可站在身旁的安远道就是不相信,“你这么聪明,我才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丫头向来机警的很,但凡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怀疑,要说她一丁点想法都没有,安远道实在是无法相信。 除非……是她不想说? 但是什么样的人,聂然才不会愿意说呢? 安远道盯着眼前的聂然,心里不断地想着,直到…… “难道是李骁?”他突然的发问让聂然愣了愣,还不等她否定,就听到安远道再次开口说道:“最近你除了和她不和之外,也没有人和你引发冲突了,而且古琳的事情她也知道的非常清楚,不是吗?” “……” 聂然不得不说安远道分析的……还算是有道理。 在当初的传言中她们两个是为了9区的名额才闹翻的,现如今她被匿名举报,一旦陷入这个丑闻里,到时候就会无法参与考核,那么李骁赢的几率就会增加。 至少在外人的眼里,李骁的确有合理的动机。 然而事实上,聂然在心里很清楚,李骁是绝对不可能匿名举报自己,而且她们之间的矛盾也根本是假的,那都是为了防止惊动九猫,做出的假象罢了。 可这些安远道并不知道啊,她也不能太过仔细的解释,为此只能含糊带过地说:“现在重要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这一天迟早都要面对的,就算营长回来了,他也是无法阻止的。” “所以,你是真的知道,对不对!” 正文 628 只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安远道看她模模糊糊的转移话题,就知道她肯定多少知道点消息。 不然她怎么可能将这个话题简单跳过。 眼见着安远道误会,聂然也是无可奈何,“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以我的性子,我早就冲过去揍人了,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 “那你干嘛一直劝我放你跟他们走!”安远道一想到刚才她那神情平淡反劝自己的样子,心里头就很是恼怒。 明明人家抓的是她,结果这位当事人不仅不急,还对自己说这么多一大堆的大道理,让自己放她跟那群士兵走。 这不是有病么! 聂然深吸了一口气,垂了垂眸,好言相劝道:“可是你这样扣着我也没有用啊,现在你是拿李营长压着,他们一时拿你没办法,可是一旦他们通知了上级,并且得到上级的允许,他们还会继续过来抓人的,到时候你是留不住我的,甚至到时候他们还会说你妨碍正常程序,给你一个罪名。” 她是知道安远道的心思,知道他想护着自己,所以她才愿意浪费那么口舌去劝他。 毕竟,那边的人已经掌握了一定量的材料,安远道这样不放人,到最后只会一起被拖下水。 到时候她会过意不去的。 “所以你现在就是非要上赶着被抓走是不是?”安远道现在看到她这淡定从容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哪有这样的人,连解决的方法都不想,就这么乖乖的跟人家走。 以前也没见她有这么乖觉的时候啊! 当初对付自己时那伶牙俐齿都跑哪儿去了?! “你这算不算欺软怕硬?”他气恼不已地瞪着她,问道。 聂然扶额,“我不是上赶着被抓,也不是欺软怕硬,而是这件事的确发生过,并不是编造出来的,我有什么好反抗的。而且,你护得住我一时,护不住我一世,到最后甚至还会反而被我给拖累,何必呢。” 安远道却怒声道:“拖累个屁,我是你教官,护着你也是应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尽我一切所有职责和能力帮你。” 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不像以往每次被聂然气得跳脚状况的样子,而是一种教官应有的坚持态度。 聂然听了,不由得怔了怔,但随即就玩笑地道:“你这可是徇私啊,明知道我做错了,你还护着我,将来被他们反咬一口,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对此,安远道哼了一声,“怎么咬?预备部队本来就有规矩,士兵外出必须得得到营长的同意,我这话没有任何的问题。当然了,如果他们非要认为尽职尽责也是一种错的话,那我也只能认了。” 前一秒还那么认真严谨的教官模样,可下一秒话语里就尽带着耍无赖的语气,让聂然不禁笑着摇起头来,“你这脸变的真是太快了,论胡搅蛮缠估计放眼整个部队都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什么胡搅蛮缠!我这是尽职尽责!会不会说话啊你,赶紧吃你的饭去,现在看到你就讨厌,别人一个个都安安分分的,每次到你这里,就准出幺蛾子!”安远道顿时眉头蹙起,瞪圆了眼睛吐槽了起来。 聂然这回倒是没有反驳,反而还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是啊,估计我真是和部队八字不合吧。” 安远道见她居然没有伶牙俐齿的还击自己,还用那种感慨的语气,还以为这话是触到她的伤心处了,立刻就挥了挥手,催赶着她,“行了行了,越说越来劲儿了,赶紧去吃饭,吃完了就去训练。” 聂然看他一个劲儿的催促自己,但他自己个儿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便问了一句,“那你呢?你不吃了?” 安远道指了指还站在训练场外不远处的那两个人,很是无奈地道:“总要请那两尊门神吃饭去啊,好歹也是战友,立场不同归立场不同,但是饭还是给人家吃啊。” “那好,我先去吃饭了。”聂然笑了笑,说道。 “去吧去吧,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想了,好好吃饭,好好训练,听到没!” 面对安远道叮嘱,聂然点了点头,就转身朝着食堂走去。 而停留在那里的安远道在把聂然送走之后,脸上那副神情逐渐收拢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很沉重的神色。 他作为教官,何尝不清楚自己这些举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他除了先把聂然扣在预备部队之外,别无他法,一切都要等营长回来才行。 因为他比聂然更加清楚这些人出现的意义。 只怕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就能解决。 正文 629 某些人彻底完蛋了 最后一个走进食堂吃饭的聂然才刚踏进食堂,就瞬间成功的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且气氛一度呈现出了诡异的死寂。 就连碗筷声都停了下来。 聂然不用猜都能知道,在自己走进来的前一秒,在座的每个人都在讨论自己。 她在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声,明明她做事向来低调,为什么到最后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成为众人的关注点。 聂然对于这种怪异的现象表示头痛。 打好了饭菜,她刚准备找个角落坐着,结果就被眼明手快的何佳玉给捉住,拉扯到了他们那张桌子上去。 这次他们坐得倒是很齐全。 自从严怀宇还有李骁他们被分配到了安远道的手上训练之后,他们就不再继续一张桌子上吃饭了,不是不能吃,而是凑不到一起。 安远道的训练是针对9区的,训练的长度和强度都要和其他班级不同。 有时候其他班级都已经进食堂吃饭了,而他们这些人则还要继续被安远道折磨个一两个小时才能被放去食堂,所以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就少了很多。 今天是聂然自训练以来第二次看到他们这群人那么集中的一起吃饭了吧。 第一次还是因为她和李骁闹翻,他们才聚在一起。 聂然落座在了正中间的位置,结果就感觉到隔壁几桌的士兵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那目光一瞬不瞬的,如同聚光灯似的。 她不怎么喜欢被人盯着吃饭,所以凉凉的眼神扫了一圈,瞬间那些人被这眼神给扫射到的人连忙缩回脑袋,低头,一个个乖乖吃饭了起来。 虽说聂然对他们这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至少在当初篝火晚会上他们和聂然划拳喝酒不亦乐乎,但是他们同时也没有忘记聂然生气打人时的不留情面。 当年陈悦那张脸,现在想来还觉得有些可怖呢。 看到那群人都不再看向自己的时候,聂然这才很满意地收回了目光,低头吃起饭来。 和聂然同桌吃饭的何佳玉他们看聂然心情不佳的样子,以及刚才那道幽冷的目光,他们也只能耐下了性子,一同和她闷声不响地把这顿饭给吃完了。 只是他们心里惦记着那件事,实在没什么胃口,那群人吃了几口就都坐在那里等着聂然。 反倒是聂然,一口又一口,胃口很好的将餐盘里的饭吃了个干干净净。 饱餐一顿的聂然放下筷子以后,就带着餐盘和汤碗朝着食堂门口走去。 那群人顿时起身也马上跟了上去。 等放好了餐盘以后,憋了整整一顿饭的何佳玉终于忍不住了,出声地问道:“然姐,你没事吧?” 她这一句话立刻引发身边的古琳开口,只见向来温软性子的古琳生生爆了一句……对于她来说算得上是粗口的一句话,“聂然,你别搭理他们,估计就是哪个……哪个神经病没事干,才会这样开这种玩笑!” 随后站在乔维身旁的严怀宇也立即站了出来,说道:“小然然,我等会儿就打电话给我爸,到时候看看这事儿要怎么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问题的。” 聂然浅浅一笑,摆手说道:“不用了,你爸难道还能有我爸更方便?” 严怀宇听了这话,不免低了低头,沉默了下来。 聂然从乔维那里曾经听过,严怀宇父亲是干什么的,但可惜他虽然位置高,但是职位兵不属于部队,要论插手,还不如聂诚胜。 但是聂然也很清楚,聂诚胜是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他如果知道这件事,只怕第一个就会撇个一干二净。 而聂然也不需要聂诚胜来帮忙,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她自己会承担。 何佳玉看严怀宇一言不发的样子,急忙劝慰道:“然姐,你别担心,肯定没事儿,那人偷偷摸摸的只敢匿名举报,显然是没什么真材实料,否则她干嘛不说实名举报啊!” 她自认为这番话劝的还算有水准,结果随即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你何佳玉傻,还真是抬举你了!之所以匿名举报,人家是怕聂然报复好不好,和那些材料证据根本没任何关系!估计那人知道咱们预备部队这位打起人来有多么的勇猛,这才只能匿名。” 何佳玉猛地转过头去,就看到身后站定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张一艾! 真是到哪里都有这个人! “张一艾,你不要乱说话!然姐从来不乱打人!她打得都是该打的人!”何佳玉大声地驳斥道。 “呵!我哪里乱说话了,我说的根本就是实话好不好,敢这样正大光明,连营长那里都没有联系上就抓人,摆明了就是拿到证据了!”张一艾一改前段时间的颓然,笑得万分之得意,眉眼里是说不出的恣意畅快,“这次啊,就算营长回来都没用,某些人啊是是彻底完蛋咯!” 正文 630 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她这风凉话说的在场的那些人都禁不住脸上出现了些许的愤怒之色。 而向来沉不住气的何佳玉更是撸起袖子就作势要揍人,“你!你信不信我揍你!” 张一艾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轻笑地继续说着风凉话,“揍我?我劝你与其揍我,不如劝劝你的然姐,让她进去之后把自己做过的那些坏事一一都交代了吧,争取宽大处理。” 在这次的事件中,如果其他人是带着好奇、担忧、焦急的心情来看待聂然的话,那么张一艾一定是带着好奇和好笑以及坐等聂然摔下地狱的那个人。 她讨厌聂然! 非常的讨厌! 因为在她面前,张一艾就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无论她耍什么手段,眼前这个人始终都能轻松的化解。 她不服气! 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居然让她栽了这么一次大跟头! 所以说,老天总是公平的! 张一艾好久没有这么从心里感觉到快乐两个字了。 看站在那里,用力的戳着聂然的痛处,想要看到她之后那跳脚、愤怒的反应,但很可惜的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聂然依旧风轻云淡得很,甚至阻拦了何佳玉上前要揍人的动作,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张一艾,我要是真的被抓进去了,我就把你也一并带进去,到时候咱两就在里面相依为伴吧。” 张一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眼神中透露出了一抹鄙夷,冷笑连连地道:“你带我进去?你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带我进去?真是笑话!” “你指使陈妍夕对我下药这件事我可一直都没对人说过,到时候进去了,我就一并交代了吧。”聂然微微凑到她的面前,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张一艾的脸色骤然一变,原本嚣张的样子顿时变得有些害怕紧张了起来,“你……你瞎说什么,我哪里有做过这件事!” “没有吗?”聂然笑了笑,这次直接凑到了她的耳边,轻轻地耳语道:“哦对!我忘记告诉你了,陈研夕其实差不多恢复了,已经有了作为证人的资格了。” 她的话音刚落,张一艾因为太过震惊而松开的手,“哐当——”一声,餐盘就此掉落在了地上,并且还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聂然及时往后退去,避开了餐盘里汤水的飞溅。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在诈我!”张一艾脸色煞白的嘟囔道。 她当时以为这件事会因为陈妍夕的疯病就此结束,却不想聂然却在这个时候说陈妍夕治好了? 这……怎么可能呢? 退回来位置的聂然耸了耸肩,一脸无谓地道:“我到底是不是诈你,到时候等他们过来请你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说完,就径直转身离开了食堂。 而张一艾则吓得腿软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在食堂里正吃饭的人早在听到那一声餐盘掉在地上的声音就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门口,虽然他们听不到聂然和张一艾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张一艾被吓得腿软倒地的时候,就知道肯定张一艾又不自量力的去挑衅聂然,结果翻倍吓死。 这种情况他们看了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早就已经免疫了,所以一个个也没有去主动帮忙,反而重新低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本来嘛,聂然又不搭理她,每次都是张一艾自己主动上去被虐,完全就是自己要作死,那他们何必多管闲事呢。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在吃完了晚饭之后,就走出了食堂,打算去训练场继续照常训练。 可一走出食堂大门,就看到那两尊门神站在那里盯着自己,很明显他们并没有听从安远道的话去吃饭。 聂然很是自动自发的过滤掉这两个人,直接去了训练场训练了起来。 等到训练的差不多了,她才回到了宿舍。 那两尊门神碍于自己是男兵,不能上女兵的宿舍楼,就站在楼下等着。 回到宿舍里的聂然一推开门就看到早就已经洗好澡准备休息的九猫。 她看上去很冷静,也很淡定,完全就没有聂然那件事所影响。 不过就在聂然以为她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破天荒的她竟然在临睡前主动开口问了一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哪里严重违规,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聂然整理下被子,就直接躺平在了床上。 “他们不会半夜来抓你吧?如果半夜抓你,你动作轻一点,别打扰我睡觉。”九猫很没有人性地说完了这句话后,就转了个身睡觉了。 “……”聂然彻底默了。 正文 631 把人带走,势在必得 那一夜,并没有九猫所说的半夜上来抓人,而是非常平静的就此度过。 在常规的起床哨声中,聂然起床、刷牙洗脸、整理内务结束完,快速地下了楼。 出了宿舍大楼,她就看到那两尊门神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等到他们发现聂然的时候,神情更是变得锐利了起来,然后一步不差地跟在了聂然的身后。 聂然无奈一个早上只能在被他们监控的状态下做着各种的训练。 尽管不是特别的习惯,但是她还忍得住。 整整一个上午的训练结束,安远道让他们去吃饭,在出训练场门口的时候,他对聂然说了一句,“没事的,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嗯,我没事的。”聂然点了点头,又和安远道说了几句, 可话才说到一半,她就发现前方不远处有四五辆车子行驶而来。 如此大的阵仗,让周围的众人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朝着远处看去。 只见,那几辆车直接行驶到了训练场的门口停下,接着齐刷刷的十几个人就此从车里跳了下来。 为首的那个人还是昨天的士兵,他神情很是严肃,挺直了的胸膛跨步而来,直接站在了安远道和聂然的面前,然后对着安远道说道:“安教官,今天我一定要把聂然带走。” “昨天你们也说一定要把聂然带走,可最后还不是没有带走。”安远道对于他的话有些嗤之以鼻。 那名士兵面无表情地冷冷到:“昨天是因为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所以才没有硬把人带走。但是今天,我们已经有了上级的批准令,现在必须要把人带走。” 说着就把口袋中一张纸拿了出来,并且举到了安远道的面前。 上面写着对于带着聂然的批准,以及一个红色的盖章。 所有的手续都做的非常的完善。 可以说,今天他们这群人是有备而来的。 安远道的眼神中快速地流露出了一抹凝重,但继而就再次恢复了刚才的神情,说道:“这是你们上级的批准令,又不是我们营长的批准令,在预备部队里我们只认营长的命令。至于其他上级,抱歉,我们可不能承认。” 然而,这回那个士兵已经没有像昨天那般好糊弄了,他声音沉冷,并且带着不容拒绝地态度道:“你不承认也不行,这次事关聂然的问题非常严重,我们必须要马上将她带走,即使你们营长都无权过问这一事情。” 安远道知道他们是做好了所有准备过来抓人的,可他还是心有不甘! 原本以为只要等营长回来,事情就会出现转机。 但谁料,才不过短短一晚上的时间,那群人就已经准备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还记得昨天晚上他和聂然说,自己作为教官会护住她,结果却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居然就要食言了。 他下意识地挡在了聂然的身后,怒声地问道:“你说她的问题非常严重,那我倒想问问有多严重?卧底的行动本就是高危职业,有时候我们不在现场,根本不能有任何的评判!你们凭什么说她是违规操作。” 严怀宇这下也气不过地跳了出来附和道:“就是啊,凭什么说我们聂然是违规操作?就凭一封匿名举报?太可笑了吧!那个人要真有本事,就出来当面对质啊,凭什么背后捣鬼!” “没错,凭什么啊!”何佳玉也立刻应道。 站在对面的那名士兵收起了那张批准令,公式化地回答道:“如果安教官对于这件事有任何疑问,可以亲自致电我们上级。现在,我们必须要把她带走。如果安教官,你再阻拦,那么我们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安远道神色一沉,“公事公办?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公事公办?” “妨碍公务执行者,一并带走。” 那人的话一出,安远道周身的气势微微起了些许的变化,“你要把我带走?” “这是上级命令,所以请安教官不要再为难我们,如果不是特别重要和重大的事件,我们也不想把人这样带走。”那人看安远道气势一凛,不由自主地就有些缓和了下来。 但就算再怎么缓和,带走聂然的命令他们始终贯彻。 聂然看到他们如此的坚持,便从安远道身后走了出来,“算了,都到这种地步了,没必要把自己折进去。” “可是……” 安远道拧紧了眉头还想说什么,却被聂然抢白道:“我进去了没事,但你不能进去,你要是进去了,谁来找营长救我。” 这话让他顿时将剩下的那些话给吞了回去。 见安远道不再阻拦,聂然对那群人说道:“走吧,我跟你们走。” 那群人看聂然这么合作,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其实他们也不希望和预备部队作对,要真干上,他们不一定是对手。 正当他们以为就此收工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传来了安远道的一声,“等等!” ------题外话------ 六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632 兵分两路救人 聂然脚下的步子一顿,就此停了下来。 就瞧见安远道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拉到了身边,压低了声音叮嘱道:“你记住,到了那里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要掂量清楚,这事关你的将来,不要意气用事,懂不懂?” 聂然扬了扬眉,安远道这是让她隐瞒? 这不太符合他作为教官的人设吧? 站在对面的安远道看她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不禁有些心急了起来,“你听到我说的话没啊!” 聂然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顿时轻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回答道:“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做什么。” 担心不已的安远道压根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见她点头,以为她是答应了下来,为此继续说道:“还有,我会尽快想办法打电话给营长,所以你在里面千万不要慌,一切有我还有营长,知不知道?” “是你比我慌吧?”聂然低头,目光就此落在了他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这手抓得那么紧,那力道大得都把手骨捏碎了一样。 足以可见他心里有多么心慌。 “没事的,你别慌。”聂然挣脱开他的手,反手轻拍了下他的手背,以作安慰。 明明她才是要被抓走,结果安远道比她还慌张。 看上去这场景要怎么可笑就怎么可笑。 而这一点安远道也很快就发现了! 他立刻整了整神情,重新恢复成了应有的教官威严,转过头对着为首的那个要带走聂然的士兵冷声地警告道:“聂然我可以让你们带走,但是在那里她要是受了什么伤,哪怕只是少了一根头发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对面那个人很是肯定地承诺道:“安教官,你放心,只要聂然同志能够合作,我们不会为难她的。” 聂然听到他这番话,不由得多看了那个人一眼,这个人说话倒是很有技巧。 乍一听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特别是在安远道这么心慌意乱的情况,这话听上去更是一点错处都听不到。 可聂然多聪明啊,这一句话一出,她就马上发现了问题。 只要她合作,就不会为难。 呵,也就是说她不合作,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 聂然顿时略有深意的看了那个士兵一眼。 那名士兵见她若有似无地看了自己一眼,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偏过头去。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女兵的眼神时,他竟然腾升起了小小的心虚感。 聂然看他扭过头不敢看自己,也当即收回了目光,转而再次对安远道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也不看看我是谁,就你这样的都没在我这儿讨到什么便宜,他们怎么可能敢对我做什么。” 她故意想要轻松下气氛,但在这种情况下,安远道实在是轻松不起来,他的神情依旧严肃地叮嘱道:“你熬着点,我一定会尽快找营长把你弄出来的,相信我。” 聂然嗯了一声,看上去十分的理解,“没关系,你慢慢来,这样我也能多休息几天。” 安远道听了她后面那句话,立即瞪了她一眼,“你想得美!考核马上就要到了,你想给我偷懒,连门儿都没有!” 没有达成目的的聂然似乎对此很是苦恼,小声吐槽了一句,“你可真是个魔头。” 话说完,聂然就发现安远道身后的季正虎一直站在那里,用一种沉默而又压抑的眼神盯着自己,当即聂然就笑着道:“还好你早点把我这个包袱甩了,不然今天头疼的就不是安远道,是你了。” 季正虎跨步走了过来,面色依然严肃不已,“我作为预备部队的教官,只要是你在预备部队一天,那就是我的兵。你放心,我会和安教官一起想办法把你带出来的。” “好啊,那我等着你们。” 聂然应了一句后,就转身准备跟着那群人走。 站在那边的何佳玉还有严怀宇他们看到聂然要走,忍不住出声地叫了一声,“聂然!” “我没事的,你们好好训练。” 聂然扭头对他们说完之后,在对方的催促下很快的上了车。 当下,那几辆车调转了方向,朝着部队门口行驶而去。 看着那几辆车快速离去,只剩下一尾的尾气时,安远道连忙对身边的季正虎说道:“你现在马上给营长打电话,打不通就一直打,打到通位置!” 季正虎看他匆促的带上帽子,就准备要离开,当下就抓住了他,问道:“那你要干什么去?” “我现在先去那边打探下情况,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原因把人带走,这样我们也好心里有些底。”安远道说完就朝着停车场快步而去,可走到一半又返了回来,对还沉浸在这件事里没有回过神来的二班的教官说道:“陈军,我那几个人你帮忙带一下。” 随后,也不等陈军什么态度和反应,就匆忙的跑了。 正文 633 这关只怕不好过 “还有我班的士兵。”季正虎这时候也丢下了这么一句,也转身朝着办公大楼快速走去。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莫名的同时担任两个班级的陈军顿时有些懵了,“啊?不是,我……喂!” 然而他的抗议还没说完,那两个人早就已经没了影了。 陈军此时犹如晴天霹雳,心情也不比他们好多少,他一个人带两个班?那会被折腾死的吧! 虽然心里苦,但是看那两个人着急慌张的模样,再加上这件事的确是很棘手,他也只能含泪自动地把那些人给暂时收了。 “好了好了,都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继续训练!”陈军像是赶鸭子似得在后面一声喊,那群人呼啦啦的就涌入了训练场内开始重新训练了起来。 但是经过这件事,谁还能有心情训练? 这聂然好不容易卧底结束,平安无事的回来,结果一眨眼就被匿名举报了,这也太倒霉了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猜测到底是谁会那么无聊,竟然会做这种事情。 毕竟聂然当卧底这件事,完全是事后爆出来的,要说聂然在任务期间违规操作,除了她的联络人之外,根本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才对。 这让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这件事太过无中生有。 而且掐在这种点做匿名举报,摆明了就是是针对。 部队里因为聂然这件事,气氛开始变得压抑而浮躁了起来。 暮色降临,距离聂然被带走已经四个小时了,所有人的训练都已经结束,在食堂内,施倩看何佳玉一口饭都没有动,恹恹地坐在那里,便劝道:“何佳玉,你好歹吃一点吧。” 何佳玉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食物,摇了摇头,“然姐被这么带走,我哪里还有胃口吃这些东西。” “是啊,谁还吃得下啊。”古琳也在这个时候把筷子放了下来,一脸的愁容。 她们两个人的这些话顿时让周围的严怀宇还有乔维叶慧文也纷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脸上沉冷且凝重。 施倩看到他们所有人都这么消极的样子,就连乔维也面色沉沉,只能劝慰地说:“聂然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厉害,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们有见过她吃亏时候的样子吗?” “可是这次不同啊,这次那群人说什么都要把然姐抓走,根本不顾及安教官的面子!而且还有啊,你看安教官和季教官,一个整个下午没回来,一个更是抱着电话没撒手,到现在都没有过来吃过饭!这就已经说明很大的问题了。” 何佳玉难得这么智商在线的时候,竟驳得施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施倩无奈只能用眼神向乔维求救,但乔维也只能对她摇了摇头。 因为这件事他也觉得实在太棘手。 虽然很多人都猜想聂然是被故意针对的,但是乔维觉得聂然做事手法有些许偏激,有时候打个擦边球也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执行任务里有违规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而现如今那群人阵仗那么大,只怕聂然这关是不好过了。 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李营长回来,才有可能化解。 施倩看乔维也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知道这件事可能真的不那么好过,这下心里也有些不安了起来,就连劝何佳玉的心思也都没有了。 一时间,他们所坐的这片区域气压地低到了极点。 但即使在这种低气压下,有一个人却神情平淡地吃着饭菜。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骁。 她似乎是除了九猫之外,第二个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应的人。 只见她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坐在对面的何佳玉看到她如此冷淡的样子,就“骁姐,你别只顾着吃啊,好歹说句话啊,这然姐都这样了,你……” 你怎么还吃得下去啊! 何佳玉对于李骁这样如此平静的样子,不免有些皱眉了起来。 她觉得就算骁姐再怎么和然姐不高兴,但是现在然姐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能这么袖手旁观吧。 好歹大家是相处了那么多年的战友。 更何况他们在新兵连就已经是战友了。 “你要我说什么?”李骁看到何佳玉那皱紧的眉,很是清冷地问道。 何佳玉急忙道:“当然是说关于然姐的事啊,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李骁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兴趣,很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端着餐盘起身。 何佳玉不解地问道:“骁姐,你去哪儿啊?” “我今天的训练没有完成,继续去训练。” 李骁说完之后就端着已经空了的餐盘离开了食堂。 正文 634 竟然不是那件事?! 留在那里的何佳玉听了她这话,傻了眼,“训……有没有搞错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然姐都被人带走了,骁姐居然还惦记着训练?” 施倩这下找到了突破口,马上嗔怪道:“难道像你这样丢了魂儿一样就正常了?行了,赶紧吃,救聂然这件事我们帮不了忙,但是训练上我们多自律、多奋斗点,也算是给季教官他们减点压,好让他们全身心的去营救聂然。” 她这番话倒是说的也在理,让何佳玉很乖觉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拿起馒头啃了起来。 至于其他人听了,也觉得自己既然帮不了忙,还是乖乖的训练,不要给教官们添麻烦,给他们增加负担。 当下所有人也快速地吃了起来,然后自动自发的投入了训练当中。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车程以后,就被他们那群人带进一间办公室。 里面没有一个人,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聂然被他们带进去了之后,就坐在那里面,一坐就坐了一个下午,期间没有一杯水,也没有一个人进来,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里面,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天色由明渐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紧接着又走进来了一个士兵。 两个人进了屋内,就坐在了那两个位子上,其中第一个走进来的男人一上来就直接冷声地道:“你是预备部队六班的聂然?” 聂然点了点头,回答:“是。” 那人坐在那里,语气严肃,“你知道我们请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你们的人说我在执行任务期间有违规操作,所以请我过来喝杯茶。”聂然以为是古琳的事情,所以回答的也是中规中矩,很给对方面子。 可对方看她这么乖顺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当时有人和他说过,这个叫聂然的性子狂傲的很,很难搞,要他千万小心。 结果…… 这乖巧温顺的就像是小狗似的,哪里有半点难搞和狂傲。 只怕她这一路上过来,早就已经吓破胆了。 那人面露得意之色,哼声道:“那么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违规吗?” 聂然张了张嘴,却在这时候想起了安远道的叮嘱,为了以防万一,她刚要脱口的话就此吞了回去,只说了一句,“不清楚。” 那人听到这话,脸色骤然一变,猛地一拍桌子,“装什么傻!都到这里来了,你还不坦白吗!” 他看刚才聂然那么乖巧听话,就想拍桌子吓唬她一下,结果对面的聂然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惧色,反而很是坦然地道:“从我进来开始,你连问了我两个问题,正事一句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事。” 那人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就训道:“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他觉得不动点真格的聂然可能不死心,为此将手边的牛皮纸袋“啪——”的一下,甩在了桌上。 “这个人是不是你!”那人指着照片质问道。 聂然顺着他所指的照片看去,就看到照片里自己正坐在一辆车里,而旁边的人——竟然是霍珩?! 还有他手里交给自己的那个袋子…… 这……这不是那天她准备返回部队的时候…… 那时候居然有人偷拍了?! 而更该死的是,她和霍珩竟然都没有发现! 会是谁干的? 那个时候怎么会好端端的有人会偷拍她呢? 她那段时间天天都在霍珩那栋私人住宅里,根本没有出来过一次,那群人是怎么找到她的? 聂然眉头轻轻拧起,盯着那张照片迟迟没有开口。 脑海中在不断地搜索着,拍这张照片的人到底是谁。 这次和霍珩见面是她的惊喜,是她临时决定的,所以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才对。 可对方却在A市等着自己…… 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她突然脑海中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她自认为做的够隐秘的事! 那通短信! 那通航班的确认短信! 聂熠! 一定是他! 只有他知道自己坐飞机这件事! 那天只有他见过自己手机的消息。 除了他把这个件泄露出来,聂然已经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聂熠…… 聂然在心里美叫他一次名字,眼底的冷意就多浮出一层。 呵!这小子有些日子不见,竟然学会在自己面前扮乖,然后再捅自己一刀了! 那么这个所谓的匿名举报的幕后之主也很轻而易举的能够推断出来了。 叶、珍! 真不愧是亲母子,反倒是她变天真了! ------题外话------ 完蛋了,渣弟被误会了~ 正文 635 是她害了他! 正当聂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就听到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敲了敲桌子,开口说道:“现在有人匿名举报你,和一身份背景有问题的男子有亲密的交往,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被打断了的聂然立刻回过神来,她坐在那里,淡淡地道:“不过就是一张我和他坐在一辆车上的照片,有什么好坦白的,又不是和他在车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你们说我,我也就认了。怎么,现在同坐一辆车也犯法?” “同坐一辆车不犯法,但是你和这霍氏二少同坐一辆车就很有问题!”那人看聂然在看到这些照片后,反而态度开始逐渐变化了起来,心里有些惊讶。 刚才明明都好好的,怎么这会儿看到这些照片后,良好的态度却突然转变了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么你们现在到底想说什么呢?” 聂然坐在那里,神情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诚恳,反而看上去一副悠然自得模样。 但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实际上,她心里早就已经紧绷起来了,甚至手心都湿濡一片了。 她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前一直以为是关于古琳那件事,所以她是做好了坦白的打算,坐在这里等待着宣判的。 但最后没想到是自己去见霍珩这件事给暴露出来了。 对面的人看她靠在椅背上,一派闲适的样子,用力地又拍了下桌子,“霍氏二少霍珩的背景身份有很大的问题,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如果说知道,那摆明了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到时候他们就有理由怀疑自己和非法人员往来,从而被认定是奸细。 可如果说不知道的话…… 那就有点纠结了,因为她也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只有这一张照片呢,还是掌握着其他的证据。 如果这样说了,万一他们有其他的证据,她这样说,就会被他们认为自己说谎,到时候也同样完蛋。 为此,在不能直面回答的情况下,她反问了一句,“所以你现在说了那么多,到底想要怀疑我什么呢?” 那人站在那里,双手撑着桌沿,俯下身目光笔直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们现在认定你和非法人员有亲密往来,从而有危害部队的嫌疑。” 聂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的有力信息,就只能挑刺道:“认定?你凭什么说认定两个字?你有什么证据能直接证明吗?” “就凭这些照片作为证据!难道这些照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站在那里的那个男人也丝毫没有退让,看到聂然在面对那些证据时的短暂沉默后,顿时得意了起来,“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都跳过怀疑,直接认定我了,我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聂然靠坐在椅子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最开始的状态,避免出现紧张不安的那些小动作。 因为通过待在这里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发现屋内一共有两个隐形摄像机一直拍着自己。 所以她坐在那里,谨慎的注意着自己的小动作。 而站在那的男人看到聂然那副无谓的态度顿时怒了起来,“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看来还真是个难搞的主啊!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她那么乖巧的样子还以为很好搞定,结果才刚审,她的本性就开始暴露出来了。 从刚才的谈话中,他发现这女兵不仅是难搞,而且还特别的聪明。 说了那么多,可以说从头到尾都在带着他们兜圈子,一句正面的回答都没有。 自己问她一句,她就反问自己一句,说的话都是模棱两可的。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等到你愿意说的时候,咱们再继续!”说完,那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间房间。 “砰——”门,再次被关上。 聂然又一次的一个人留在了这间房子里。 不过聂然要的就是他们离开。 这件事的突然出现让她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她一直以为的是古琳那件事,现在突然变成霍珩的事情,让她一时间大脑有些混乱了起来。 要知道霍珩这件事牵扯太大了,她稍不留神到时候把不该泄露的泄露出去,那么对他都是一种危险。 她突然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抱着被暴露的危险还要去见霍珩,以至于害得他被自己拖累。 聂然感觉十分的对不起霍珩。 难不成真的要让他十年心血付之东流? 聂然低垂着头,将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挡住了,防止被那两个摄像头所拍摄到。 正文 636 沦为阶下囚 “该死的,这女兵心也太大了吧,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在那里睡觉?!” 在摄像头的另外一端,那群原本从房间里走出去的人此时已经到了隔壁的房间,利用摄像头盯着她。 他们原本想借此看看聂然在他们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是害怕还是紧张或者是暴躁等等一系列的情绪。 但谁曾想,这人既不害怕也不紧张,更不暴躁,而是非常安逸地双手环胸的低着头开始睡觉了起来了。 这让坐在显示屏幕前的那个男人反而感觉到了一丝烦躁。 “她是疯了吗?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旅馆还是酒店?!” 比起他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身边的人反倒很是平淡,“你以为是普通的小偷啊,她可是预备部队出来的,而且在新兵连的时候就被选出去做卧底,要不是有这个事情,就凭她那份档案足够进陆战队当蛙人或者是进9区了。这样优秀的人,心理素质肯定是过硬的。” “那你的意思是,真让她在那里睡一觉?”那人皱眉恼怒地问道。 身边的人将耳麦放了下来,靠在椅背里,叹息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就做好打持久战吧。” “持久战?那不行!”那个人当即就站了起来,情绪很是激动的就拒绝。 身边的那个男子看男人如此激烈的反应,很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行?” 男人被他这么一看,脸上神情有些怪异了起来,“那……那样不是给她时间想到漏洞,或者是找到帮手了嘛!” “那她要真的是无辜的,找到帮手帮她脱罪也很好啊。”那人反倒看的很开。 他看过聂然的档案,觉得聂然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兵,要是沦为嫌疑人,其实还挺可惜的。 如果真的是清白的,他还挺希望她能快点脱罪。 “她无辜?哼!她是绝对不能无辜!”那人大手一挥,站在那里说道。 旁边的人听了,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不能无辜?” 那人自觉失言,立刻补充道:“是不可能……” 旁边的人笑了笑,“别这样说嘛,咱们虽然手上有哪些匿名的材料,但是可能有些地方我们并不知情,或者是没有查到呢,世事无绝对。” 那位士兵对于聂然这件事反而持另外一个态度。 “哼!反正我是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说罢,他就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那人连忙起身,抓着了他问道。 “我不愿意再等下去,我要继续去审她!”那人说道。 “你急什么,明天早上再去不也一样,现在她肯定自己也是一团乱,审核出来的东西到时候她反口了,那还不是白忙活,现在就让她休息一晚上吧。”那个士兵将他一把重新拽回了位子上,并且打电话给外面的人让他们给聂然准备晚餐以及被褥。 很快,房间里的聂然就得到了一盒盒饭,以及一床厚厚的被褥。 聂然看到这个待遇倒是有些惊讶。 毕竟她现在可是阶下囚,阶下囚还有这种待遇倒也是稀奇。 她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好的阶下囚待遇。 前世她做错事,那不被绑起来毒打那都算是庆幸的了,现在这会儿竟然还有被子和干净食物。 突然间她觉得当个囚犯好像也不错,除了失去自由之外,其他的都很好。 不过那些饭菜她并没有碰,依旧原封不动的放在了那里,被褥她倒是铺好了直接躺下了。 不是因为想要睡觉,而是这样方便用被子遮挡着摄像头,利于她思考。 ------题外话------ 今天就五更吧,下午蠢夏家里来人,实在赶不及~抱歉啦~么么哒晚安 正文 367 别指望有人救你 那一整夜聂然就背对着那两台隐形摄像机,躺在被子里,眉头紧锁地思考着这件事。 霍珩这件事牵扯太大,这事关接下来的很多问题,卧底任务本来就是保密性非常强的工作,她不能随便为了自己就透露对方的真实身份。 这样做的话,自己是保住了,但是这就会霍珩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掌控了霍氏,并且成功接近了幕后的人,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一旦他暴露出来,那么霍珩将受到的是幕后人的全面追杀。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无论怎么样那边的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这件事她绝对不能就这样草率的暴露出来。 可如果不说,她就会被认为在部队有不单纯的目的,甚至是窃听盗取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那么到时候,她就没有办法翻身了。 聂然那双手在被子下紧紧握拳,眉眼更是一片沉重。 这次,看来叶珍是真的做好了所有的打算,让她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可惜现在营长不在预备部队,这会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天色在聂然沉思中逐渐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但聂然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可以保全自己的方法,这件事太过棘手,她根本不知道叶珍手里的筹码有多少,那些人掌握了多少。 在这种如此被动的情形下,聂然不能擅自做决定,因为一旦一步跨错,牵涉到的部分非常的广泛,她必须要非常的小心谨慎才行。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终于那扇门再次被打开了。 为首的那个人再次从门外踏了进来。 聂然此时睁开了眼睛,态度一如昨晚那般,“早上好啊。” 既然不是古琳的事情,那么她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的乖乖听话。 为首那个把聂然关了一夜的男人看到她这幅惬意的模样,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又再一次被挑了起来。 “看来你这一晚上睡的还挺惬意啊。”那人说这话的时候,格外的咬牙切齿。 可聂然只当看不见,反而淡定从容的掀开被子,起身道:“挺好的,就是地板有些硬,睡的不是很舒服。” 那人的火气开始噌噌噌的冒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是么,那要不要我今晚再给你加床被子?” 聂然很是理所当然地折叠好了被子,然后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点头道:“那当然好了,多谢。” 看到她这幅舒适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来这里的危机感和害怕,这让那个男人气得当即猛拍了一下桌子,“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真当这里是旅馆,吃了睡睡了吃啊!” 昨天晚上这女兵在这里很是香甜地睡了一觉,而他呢则在隔壁的房间里盯着显示屏盯了一个晚上! 这让他着实的气愤,凭什么一个犯了错的女兵可以睡得那么安心舒适,他们却要在隔壁整夜不睡的受罪! 根本这两者就是颠倒了! “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他站在那里,呼呵地道。 聂然端坐在那里,一副风轻云淡地模样,回答道:“你都认定了,我还有什么好交代的,直接找个日子把我枪毙了不就完了。” 听到聂然说这种话,气得那男人更为火大了起来,“得寸进尺是不是!” 他绕过桌子,就要作势上前去揪聂然的衣领,身边另外一名士兵连忙阻止道:“别别别,许队,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啊。” 那名被称呼为许队的男人被身边的士兵给阻拦住了,只能站在那里,恶狠狠地指着聂然道:“我警告你,你再挑战我的忍耐力,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聂然坐在那里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 “算了算了,她都不说了,就算了吧,还是正事要紧。”那名士兵看聂然好像是识时务的样子,便立刻催促着自家的队长。 真是欠骂! 许队看她再次安分了起来,在心里不禁咒骂了一句。 看来这女兵也就这点本事了。 许队自以为自己是吓唬住了聂然,便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又一次地拍了拍桌面,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各位响亮,随即他就对着聂然冷呵地道:“快点老实交代!我告诉你,来了这里,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可没那么容易出去!别指望有人能帮你弄出去!” 他觉得聂然能够这样从容不迫,无非就是想钻空子,等人来救罢了! 所以提前提醒她,让她少做白日梦! 正文 368 非常规手段 聂然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被他的怒吼给吓到,坐在那里淡淡地问道:“交代?我要交代什么?” 许队看她根本没有怕自己,而是又要和昨天下午一样和自己兜圈子,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立刻再次冒了起来。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吃点苦头才肯说是吧?!”他冷冷一笑,随后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去,把那些设备给我关了!” 那人一听他要关设备,不禁大吃一惊了起来,“许队,这样不太好吧。” 许队盯着坐在那里依旧没有任何惧怕之色的聂然,哼声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女兵到现在都不肯坦白,还故意挑衅我,我必须要让她吃点苦头才行!” “可是……” 那人皱着眉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队一声不耐呵斥给打断了,“别可是了,现在我是队长你是队长?快点按照我的话去做!” 士兵一颤,忙不迭地点头道:“是。” 他在临出门前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聂然,心里不禁暗自摇头。 这摄像头一关,许队接下来肯定是准备要给这个女兵吃苦头了。 也不知道这个女兵能不能撑得住。 唉…… 在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去隔壁将摄像头全部都给一一关闭了。 审问室里就此只剩下了聂然和许队两个人。 空旷冷清的房间里,许队看着坐在那里的聂然,神情里透着一抹怪异的阴冷,“你别得意,等会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聂然坐在那里,神情依旧平静如初。 很快,那个人就从外面回来了,坐在那里的许队看到他一回来,就立刻将抽屉里的那副手铐拿了出来,亲自走到她的面前。 刚进门的那个看到许队真的要教训聂然的时候,不免再次出声阻拦了起来,“许队,你真的决定了吗?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 许队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坐在位子上的聂然,最后问了一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考虑清楚。”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要考虑什么。” “你自己也听到了,这不能怪我。”许队对着那名士兵说完,就冷冷一笑地对聂然说了一句,“那你可别后悔。” 话音刚落,他就很是熟稔地一把将手铐的一边直接铐在了聂然的手上,然后将她拽到了墙角,将另外一边穿过了铁栅栏,再把另外一边的手给铐上,从而聂然就被迫的吊在了铁窗上。 她看着自己这个姿态,突然轻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还是在前世出现过,这世她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这种吊在铁窗上的方式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他挑选的这个窗户高度很巧妙,按照聂然现在的身高,被吊起来,必须要踮起脚尖。 可这样长时间的踮起脚尖,事实上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对于被铐人是一种非常大的折磨。 “你这是准备对我刑讯?”她抬眸,笑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站在旁边的许队看到她扬着笑意的唇角,哼声道:“你别想套我话,刑讯那是注重口供、轻视证据,而我们是证据确凿!是你自己恣意挑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忍耐性,这才导致被惩罚!只能说是非常规手段,算不上什么刑讯。” 他原本就有意想要折磨她,后来看她又实在太过嚣张,应该好好好磨下她的性子,所以就下定决心整治她一下,可不知怎么了,在看到她那双流转着笑意的眸子时心里总觉得很是不舒服。 那双平静带笑的眸子就好像是能看到自己心里一样。 看似平和,却实则锐利无比。 被铐着的聂然似是了然,红唇微勾。“原来这是非常规手段啊。”她眼眸清亮地看着眼前的许队,“不过,我有一句话想和许队说。” 许队顿时拧了拧眉头,“什么?” 只见聂然被吊在那里,嘴角的笑容不变地缓缓地道:“千万不要那丁点的利益就冲昏了脑子,小心到最后得不偿失。” 眼前那个不耐的许队骤然间脸色一变,眼神震动了起来,“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比我更清楚。” 其实聂然原本并没有发觉这个许队有什么问题。 因为她前世在基地被审问的时候,打和踹那都是家常便饭,有时候不打得断上几根肋骨,那都算是小事了,所以在面对许队说要让自己吃点苦头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意。 可直到后来旁边士兵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阻,以及在临走前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时候,聂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文 369 嚣张?反了天了! 如果在这里审核真的是家常便饭的话,那个士兵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这个许队。 很显然,在这里刑讯是不怎么允许的。 而许队却在明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要一意孤行,分明是有问题。 当即就小小的试探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叫许队的有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聂然就真的不得不佩服叶珍了,她的手伸得可真够长的,连这里的人她都有办法解决。 要知道她根本是没什么太厉害的背景的,却能够如此厉害的将这里的人都能拿捏住。 如果不是在做这些事情的情况下,她以一个旁观者来看,叶珍的确比聂然的母亲更适合做这个聂夫人,毕竟聂然的亲生母亲是个非常不善于交际的人,她更偏向于家庭。 而叶珍却恰恰相反,非常善于交际,能恰好的拿捏住对方,并且作为己用。 这要是用在其他地方,对聂诚胜的帮助也不是一点两点。 怪不得当初聂诚胜会娶了她。 只不过,聂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欣赏了一把叶珍,也实在是够独特的。 聂然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许队当即冲她恶狠狠地道:“死到临头还不悔改,我看你是想再这里吊上一天!既然你好好地吊在这里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至于身后的那名士兵听到这话,禁不住上前挡住了许队,很是认真地道:“许队,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可此时被人看穿的许队倍感心虚和恼怒,哪里还听得进去,一把就推开了他,“你给我让开!” 说着就离开了审讯室。 只留下了聂然和那个士兵。 那名士兵看到聂然被吊在铁窗上那艰难的模样,唇蠕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转过身走了出去。 聂然看着他走出去之后,竟就这样闭目养神了起来。 她一时间想不出在这种境况下的解决办法,只能暂时拖延时间,给自己喘息的时间。 窗外阳光明媚,一缕缕地光线透过铁窗倾洒了进来,空气中的粉尘在光束里飞舞。 周遭的环境在那一刻开始变得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被迫拉伸的四肢里流动的血液。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着。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门外的那名士兵透过窗户看到聂然还是闭着眼睛吊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禁走到了隔壁对自家队长说道:“许队,你这样做不合规矩!上面可没准许我们刑讯,你怎么能擅自做主!” 上面当时只是让他们把人请回来调查而已,可从来没有说要用这种手段啊。 这不是在屈打成招么?! 很显然,他作为这次审讯的人之一,并不赞同许队这样非常规的操作。 正在喝茶听广播的许队一听到关于那件事,原本舒缓的眉头顿时拧紧了起来,不耐地道:“你没看到她对我那态度吗!部队里出来的人居然嚣张成这样,简直反了天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嚣张的女兵。 竟然敢对他说什么直接枪毙她! 呵,还真如聂夫人所说的那般,真是个刺头。 可一想到刚才她在最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神情就变得有些迟疑和犹豫了起来。 得不偿失? 会吗? 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双带着笑意的犀利眼眸,让他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激灵。 “行了行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忙你的去吧。” 那名士兵看到他这般无所谓的态度,禁不住地蹙起了眉,义正言辞地说道:“可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这样做啊,我们这里又不是非法组织,还用严刑拷打那一招。” 许队被他这么一说,当即有些怒了起来,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喝道:“我打了么?我只是磨磨她的性子而已!只有她知道怕了,才会乖乖的坦白!” 他训斥完了他之后,这才紧绷着一张脸重新坐了下来。 又一次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心里冷哼地想着,嘴硬是吧? 能说会道是吧? 行!咱们就看看,看谁耗得过谁! 他就不信了,自己这个坐在这里的还能怕一个吊在铁床上受刑的人。 带着这种想法,许队就坐在那里,喝着茶水,听着广播,看上去过得十分的惬意和舒适。 那名士兵被许队训斥了一番之后,无奈之下也只能离开了房间。 在此期间,他透过那扇审讯室的门时刻盯着屋内聂然的情况,发现她被吊在那里,动也不动,感觉不像是受刑,而是在休息一样。 在心里感叹同时不愧是预备部地的士兵外,也隐隐担心,万一她这样撑过头,出了事要怎么办。 时间滴答、滴答地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午后的阳光越发的明媚了起来,长时间没有移动,聂然感觉到自己的背上被阳光晒得热热的。 她稍稍的动了动,换了个角度。 长时间的踮脚,让她感觉腰部以下已经发麻了起来。 正文 370 申请见一个人 可脚下刚一着地,手铐立刻就紧了起来,一双手被拉得笔直,似乎要把手臂给扯裂开一样,手腕更是被手铐给嵌入。 时间一长,手腕上的皮就被磨破了。 聂然忍着手腕的疼痛和腰下的酸楚,继续被吊着。 冬日的寒风隔着一扇窗凛冽的呼啸着,而屋内却死寂的如同被世界所抛弃一般。 只剩下她一个。 又两个小时过去了。 原本正中的光线渐渐地朝着旁边一点点的偏移了过去。 终于,门再次被打开了。 不过许队并没有走进来,而是就站在门口,看着聂然那副狼狈的样子,这才解气地问了一句,“怎么样,到底坦白不坦白。” 一直闭着眼睛的聂然这会儿听到声音,也随时睁开了眼睛,慢慢地抬起了头,“许队还真的是挺奇怪的,你什么都没说,要我坦白什么?” 聂然的话让许队立刻火冒三丈了起来,“什么叫都没说,照片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跟我在这儿装傻是不是!” 只听到聂然嗤地一声,轻笑了起来,“就这么一张照片能代表什么?我要说只是同坐一辆车的关系,也不算有问题吧。” “能代表什么?能代表你问题大了!”聂然那嘲弄地笑彻底激怒了许队,他大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我们从你的宿舍里搜出来的衣服袋子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这足以证明这张照片的真实性!还同乘一辆车的关系?要只是同乘一辆车,人家会送你那么贵重的衣服?” 聂然看到那张照片,突然眼底掠过一抹小小的起伏。 原来自己的宿舍已经被翻查过了。 真是够速度的。 不过才短短一天的时间而已。 那么他们手中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的证据呢? 聂然忽然地脑海中闪过,随即不动声色地问道:“还有呢?” “还有?关这一点还不够你认罪的是不是?好,好,好!我这回就让你心服口服!”许队被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无谓神情弄得当即动身后那名士兵手里抽走了那个牛皮纸袋,将里面东西一一摆在了她的面前,“这个是你做任务的时候和霍氏当家人闹出来的绯闻!你自己看!” 聂然抬了抬头,发现竟然是当初自己设计出的那一份报纸! 那个绯闻的标题还是她自己想的! 呵,这个叶珍真是够好手段的,连这个都翻了出来。 不过,犹记得那时候事关刘震的任务完成,她就马上收到了第二个任务,连妆容都没有怎么改变,要真想搜的话,也不是搜不出来。 但问题是,她在执行关于刘震的任务时的长相,叶珍是怎么知道的? 厉川霖他不会出卖自己,方亮在部队也不会。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 只有他的职务可以翻查当年所有的事物,而且那时候好像第一个任务就是他命令方亮交给自己的。 啧啧! 她不去找他的麻烦,没想到他却主动自己凑了上来。 这边的聂然盯着照片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没有回过神。 那边的许队看她如此失神的样子,还以为是事情败露,不知如何后的反应,于是便立即道:“所以你别和我说什么你不认识他,或者只是搭车之类的废话。” “……”聂然沉默不语。 身后那名士兵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心慌动摇了,趁此机会连忙补充地道:“聂然同志,经过匿名人的举动资料以及后来我们的调查和取证发现,你在执行任务期间和霍氏现任总裁霍珩走的非常近,并且在任务期间不听从部队命令,甚至最后一度失去联系,迟迟没有归队。不仅如此,在任务完成以后,还私下进入霍氏成为了霍氏总裁秘书,并且爆出在酒店同住一夜的新闻。” “……” 聂然长时间的不说话,让许队越发的认为聂然是害怕了,得意地冷哼了一声,“怎么样,这些事情应该都不是我们凭空捏造的吧?说吧!白你和霍氏集团当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来部队到底是什么目的” 然而回应他的,是聂然长久的沉默。 她似乎是局促了,也看上去像是不安了,或者是害怕了,眉头轻蹙着吊在那里,就是不肯开口。 “我们这儿可是把你的消息全部都掌握了,我劝你啊还是老实交代了吧。”许队看她那纠结的神情,提醒了一句。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在短暂的沉默后,聂然缓缓抬头,问了一句话,“我能不能要求见一个人?” 正文 371 惨绝的惩罚 “就你这件事,谁来都没用,谁来都救不了你,所以我劝你,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早点坦白了,免得多受苦。” 可面对许队这样的劝说,聂然却依然坚持,“不,我一定要见这个人,如果这个人不来,那抱歉,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可以聊了。” “那你就会天天被吊着,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许队皱着眉,冷声地提醒着。 对面这样的威胁,只见聂然低垂着眼睑,不再搭理他了。 许队看她如此一意孤行,心里的怒火腾升,冷冷地丢下一句,“好!你既然非要走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你就别怪我这样对你!这完全是你自讨苦吃。” 随即就再次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那名士兵看到聂然如此的倔强,趁着许队离开,连忙对她劝道:“你这件事非常棘手,根本不能出去,更见不了任何人,你这样坚持,最后受苦的还是你自己,我劝你还是坦白,少吃点苦头。” 那名士兵一副苦口婆心的劝慰,聂然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便冲他笑了笑,“你告诉许队,他这样刑讯我,将来一定会后悔,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这言语中丝毫没有任何的动摇的意思,这让那名的士兵有些急了起来,“你……你这女兵怎么就说不听呢!你难不成真要把这两只手给赌上吗?” 聂然被吊在那里,浅浅一笑,“不赌一把,怎么能知道谁输谁赢呢。” “你!” 面对聂然的执着,那名士兵也很是无可奈何,最终只能看了她一眼,就此离去。 门,再次被关上了。 聂然就这样被吊在那里,整整一天。 这一整天里,她没有吃一粒米,没有喝一口水。 就这样被吊在那里,直到窗外夕阳西下,夜幕再次降临。 始终没有一个人进来。 她就这样整整吊在那里一天。 等到窗外一片漆黑后,那名士兵趁着询问的同时,还趁着屋内的摄像头都关着,没人发现的时候给她偷偷地弄了个馒头。 “快点吃吧,不然你肯定支撑不住的。”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馒头,递到了聂然的嘴边。 聂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嘴边还散发着小麦粉香气的馒头,最后只是调整了下姿势,说了一句,“我不饿。” 那名士兵皱了皱眉头,“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还不饿?我告诉你啊,你就算绝食也没用的,到了这里,基本上就和外面断了联系了,特别是你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让你申请见人的。” 他一次又一次的好心劝解让聂然忍不住将视线转移到了身边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士兵身上,他比许队要年轻一些,神情看上去很憨厚,眼里也没有任何的心虚之色,看得出是个老实人。 聂然看他那么的好心,她便出声问了一句,“你不是应该和许队站一起的么,为什么要对我一个阶下囚那么好?要知道我吃饱了,可就有力气继续和你们耗了,那你们这个案子可就迟迟不能结案了。” 那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馒头,然后又递到她的嘴边,回答:“安教官曾经教过我,你是他的学生,我怎么样也要稍微照顾一下。” 聂然扬了扬眉,原来这是安远道的学生啊。 不过…… “我可是阶下囚,你帮我,不怕出问题么?”聂然挑眉问道。 就算自己是安远道的学生,可是自己同样也是一个嫌疑犯啊,他因为是安远道的学生就帮忙,那对安远道也太信任了吧。 那名士兵应该是没有听懂聂然的话,憨憨一笑,“没事儿,这会儿许队在吃饭,还没回来,我是特意提前回来的。你快把这个馒头吃了吧。” 聂然看他答非所问,这下也不再多问了,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不用了,我现在一点都不饿。”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那人看她怎么也不肯吃,不由得道:“你都两天没吃了,怎么可能不饿,你好歹多少吃一口吧?”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可以吃的。” “聂然同志……” 然而,无论他在身边怎么说,聂然始终都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那人看她不搭理自己,最终也只能将馒头收了回来,接着然后的审讯室。 门,又一次地被关上了。 聂然听到那关门的声音后,才睁开了眼睛。 她不是不饿,只是觉得这个人并不值得信任。 虽然说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能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但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下,她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她也不能随便的去相信人。 她只能等,等着一个最为恰巧和合适的机会。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晚安~! 正文 642 看你怎么嘴硬 那一夜,聂然就这样被许队铐在那里。 等到了差不多半夜时分,许队就再次打开了门,站在门口问了一句,“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听到声音的聂然睁开眼睛,笑着反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才一天的时间,虽然身上酸楚难忍,四肢更是动一下都觉得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她脸上的神情依旧淡定自若。 “为什么要问我?难道现在不是你在被审讯吗?”听到她这番话,许队不禁皱眉问道。 聂然轻轻地再次踮了下脚尖,调整了一下位置,说道:“当然要问你了。我说过,你让我申请见人,我就合作。” 许队的脸当即沉了下来,口气冷硬地道:“你别想和我谈条件,你现在要么坦白,要么就继续铐着。” 聂然在申请见人这件事上格外的坚持,冷淡地丢下了一句,“既然谈不拢,那就算了。” 然后径直闭眼休息去了。 “那你别后悔。”许队看她如此顽固,也立刻冷哼了一声之后,就重新把门给关上,然后转身打算离开了。 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的那名士兵看到许队真的就这样走了,立刻就走上前去,阻拦住了他,说道:“队长,这都一天了,再这样下去她不吃不喝还吊在那里肯定会出问题的。” 许队有心要折腾她,就将这些责任全都退到了聂然的身上,“这能怪我么!你又不是没看到她那不肯合作的样子!” 那名士兵却不认同地道:“可是再不合作,这样吊下去也不行啊,万一上面的人知道你这样刑讯,会出大麻烦的。” “能有什么大麻烦,不就是吊她两天么!我就不信了,她能撑到什么时候!”许队似乎是打定主意的想要折腾死聂然,撂下了这句话后就准备气势汹汹地离开。 “但这样实在是……” 不合规矩四个字还没从那名士兵嘴里说出来,许队就不耐烦地摆手:“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我要是不磨掉她那嚣张气焰,我就不姓许!” 话说完,他就气哼哼地走掉了。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姓许。 因为……让他震惊的是,聂然竟然站在那里就这么站了四天,整整四天。 期间她没有吃一口饭,也没有喝一滴水。 可以说是滴水未进。 她就这么被吊在那里,一直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就好像……好像是死了一样。 除了偶尔许队跑过来询问时的应答之外,其他时间她就这么吊在那里。 没有求饶、也没有哀叫,就这么铐着不说话。 只是她能忍,外面的那些人不能忍了。 特别是那名跟在许队身后参与这一次审讯的士兵,他看到聂然一声不吭地被吊在那里,心惊不已。 长时间因为被铐着早就已经磨破了皮,并且已经磨到了肉里,那血顺着被吊起的手臂一点点的蜿蜒流淌,单薄的训练服的衣袖上已经有一圈红色的血迹晕染在上面。 怎么看怎么觉得让人担心不已。 “可以了吧!再这样下去,她的手真的会废的,到时候就算她招了,等上了法庭,她手腕上的伤要怎么遮?”那名士兵在第四天的下午时分,找到了许队,语气已经从焦急变成了隐隐的愤怒。 而站在隔壁的许队此时也非常的烦躁,“谁让她死活都不肯说!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原本只是想折腾她而已,可谁知道这女兵怎么都不肯服软,以至于现在他连台阶都没办法下。 都四天了,这女兵真不愧是预备部队里出来的,骨头还真够硬的。 “许队,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把她放了吧,不然的话出了什么事,咱两都担当不起。”那名士兵冷着脸,提醒着许队。 许队站在那里,眉头紧锁着,他哪里不知道再这么铐下去会出问题,只是…… 只是就这么给她解了,自己这张脸要放到哪里去? 岂不是让那女兵看笑话了么! 身边那名士兵看许队似乎面露迟疑的样子,于是又再一次地说道:“许队,您一句话问话都没有问出来,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您可是队长,要负全责的。” 他这话让许队莫名的想到了聂然当时的那一句得不偿失。 突然间,他不知怎么了,背脊骨一阵凉意。 最终,只能道:“先去把她的手铐解了吧。” 这是放过聂然的意思了? 许队态度的忽然转变,让那名士兵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欣喜不已,拿着钥匙快步朝着审讯室走去。 因为跑的太快,所以也就没有听到后来许队站在屋内,恶狠狠地补了一句,“嘴硬是吧?!看我等会儿不找方法治你!” 正文 643 自讨苦吃 那人拿着钥匙一路快跑跑到了隔壁,连忙上前就要去把她的手铐去掉。 聂然被挂在那里四天,除了身体酸疼得几乎快要僵硬之外,神智看上去还没出现什么问题。 那人在解手铐的时候才发现她手腕长时间的被吊着,手铐已经有些嵌入肉里,再加上冬天天气比较冷,血液凝固的比较快,就好像是粘住了一样。 “有点疼,你忍着点。”他皱着眉,低声地对她说道。 可他就算再小心翼翼,手铐一旦打开,势必手要脱离,在没有任何的措施下,生生分离开的痛楚,就只是看那是士兵都觉得疼,更别说当事人了。 然而谁知道,他这边正小心再小心的动作,避免弄疼她,那边的聂然却像是没知觉的一样,神情平淡地问道:“这是许队授意的?” “是啊,他让我过来把你放了。” 那人一点点的把她的手慢慢从手铐上脱离,结果谁知聂然却嫌他动作太慢,硬生生的一拽,就这样把手从手铐里拿了出来。 “嘶——” 那人看到她对自己这么粗鲁,好像没有痛觉神经线一样,顿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很想问眼前的人一句,你不疼吗? 但他的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聂然站在原地,看着门口,“许队这是同意我的要求了?” 这话一出,站在她身边的那名士兵才把视线转移到了门口。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许队已经过来了、 他手中拿着审讯的文本,看也不看地就走到了那边审讯台前坐了下来,然后就将本子直接“啪”地一下拍在桌上,发出了好大一记声响。 “废什么话!给我老实坦白,霍氏总裁霍珩和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你是不是有预谋的进部队的?!”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许队不让我见人,那么我们之间再无谈下去的必要。” 聂然轻轻地扭动了下自己的手腕,还是站在原地。 不是不想坐下来,而是因为身体长时间的绷着早就僵了,一动骨骼之间就想过是没有用年久失修的机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般,所以只能站在那里缓着,等身体缓过来之后才能坐下来。 只不过这个想法还没实施,那边的许队看她到了这种情况下,还嘴硬得一句话不招,就顿时怒了起来,“反了天了,我看你是还想继续铐!” 原本主动给她解手铐就已经让许队很下不来台了,结果现在她还这样打死不肯招认,就越发显得自己没了面子。 也越发的认为自己的主动退让,让聂然才会这样得寸进尺。 “我警告你,我给你解铐是本着给你一个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啊。”聂然这话说完,许队心里憋闷的那气正要吐出来,结果谁知下一秒,就听到聂然继续道:“但前提是我要见一个人。” 许队对她的耐心几乎都快到达极限了,恼怒不已地拍着桌子道:“聂然,你最好给我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了,你不同意我的要求,我们之间就无话可说。” 聂然在这件事上的态度非常的强势。 强势得几乎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让许队的脸色瞬间由铁青变成了和那个文件夹一样黑。 “好,那你既然非要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说完,就走了过去,将她再次重新铐了起来。 聂然想要坐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了。 “许队!”身边那名士兵看到自家队长又要把人吊起来,不禁有些着急了起来。 心里觉得聂然实在是太不会变通了。 这话好歹别说死啊,给自己一会儿缓口气的机会才是啊。 比起那人在一旁干着急,聂然却显得很是淡定,她不仅不反抗,反而还非常的顺从,或者严格来说是顺从。 在被重新铐上之后,聂然再次被吊在了那里,手腕上的伤口本来就在刚才被她扯得又一次裂开了,现在被这么一吊起来,还未凝结的血液就这样又一次地一点点蜿蜒而下。 可聂然却像是不知道疼一样,吊在那里,嘴角依旧勾着淡淡地笑,可眼底的深处却透着冷厉的光芒,“许队,你背着你的上级做这些事,小心到时候这个位置会变成你。” 许队的心头“咯噔”了一下,随即就恼羞成怒地道:“我警告你,别再给我乱说话!你变成这样,完全是你的不合作所造成的!是你自讨苦吃!” 聂然嘴角地那抹笑越发的意味深长了起来,“是吗?” 正文 644 违规?简直胡说八道 时间缓缓流逝。 又过了一天,站在门外的那名士兵看到聂然被吊在角落里,低垂着头,像是一个了无生气的提线木偶一样。 他尝试着再次替她送食物进去,可聂然还是倔强的拒绝。 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嘴唇更是直接干裂了开来,长时间的没有休息,让她眼睛深陷下凹,这下他终于耐不住了。 “不行,这样不是办法,你等着,我给你想办法!” 说完以后,也没有等聂然来得及开口,那人快步离开了房间。 他虽然资历没有许队长,但是部队的规矩他还是很熟悉的。 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原本崇拜敬仰的地方,因为许队这样的滥用私刑而变得如此的灰暗。 那只是一个女孩子啊。 一个年龄才双十年华的女孩儿而已。 即使她是一个怀疑的对象,但也不应该这样对待。 更何况许队连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是吗?! 凭什么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去对待。 经过这几天压抑和上下级而被迫的无奈后,他觉得如果在这里都无法得到公正,那还不如离开这里。 抱着这样的信念他快步离开了审讯大楼,朝着另外一栋办公楼而去。 那个地方他从进来之后,就没有进入过。 因为等级不够,所以从来没有机会进去过。 但是这回,他愿意为了自己曾经的信仰和那个审讯室里倔强的女孩儿,去闯一闯那个地方。 带着满腔的愤怒和坚定的信念,他一路冲到了那栋大楼下。 然而…… 还没见到人,就在大门口被人阻拦住了。 那两个哨兵把他直接拦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道:“你找谁?” “我要见秦副书记。”那人被迫站在门口,对面前的那两个士兵说道。 两个士兵看他一副着急不已的样子,最后只是留了一句,“秦副书记现在正在会客,不见任何人。” 那人很是焦急地说道:“不行,我现在马上一定要见秦副书记。” “不行,副书记正在见人,不要在这里妨碍通行,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哨兵很是公事公办地警告和提醒着。 “但现在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一定要见!” 无论那人怎么说,可眼前的那两个人却依旧不为所动,那人被如此拒绝,不死心地就此朝着大楼喊了起来,“副书记!秦副书记!” 那两个人看他这样无理取闹,终于皱起眉冷呵了起来,“喂!你再大呼小叫地闹事,我们可真的不会手软的。” 说完,就举了举手中的枪支,示意他离开。 那人被他们两个人手中的枪支给吓到了,不禁一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再也不敢放肆的喊叫了起来。 但同样的,他也没有气馁地就此放弃,而是就站在了大门的阶梯口,就这样傻等了起来。 他想,副书记既然在会客,那也就是说在办公室。 只要人在办公室那就好办了。 他就在这里四等,等到晚上工作时间结束了,他就不相信副书记不会下班回家! 那两个人看他站在阶梯口,没有妨碍门口的正常的通行,也就没有再继续挥赶他了。 而这些,在楼上的秦副书记对此一切都不知道。 此时的他正笑呵呵地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人,并且说道:“李营长您这不是刚出差回来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来了?” 原来那个能让秦副书记亲自倒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宗勇! 他是今天上午九点刚下的飞机,才一回到部队被季正虎告知了这一消息。 当即他就傻了眼。 聂然被抓?!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抓?”他当时很不解地就问道。 季正虎很是简单明了地道:“说是任务执行时有严重的违规操作,安教官好几天都在外面打听消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违规操作? 聂然做这些任务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没说违规,谁能说她违规!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那你们就没有阻止吗?难道你们没有告诉他们,预备部队是有规定的,没有营长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部队吗?” “我们说了,但是对方非常强势的就把人带走了,甚至还说是他们上级批准的,即使是您都无权过问。” “我无权过问?呵!这群家伙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李宗勇威严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怒容,在起身下楼对季正虎说了一句,“让安远道马上回来,我现在立刻亲自去一趟那边!” 接着他就马不停蹄,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就坐车往这里赶。 正文 645 匿名举报?到底是谁? 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端茶倒水的人,李宗勇面色还是沉重的很,显然对于聂然被抓这件事非常的愤怒! 当即他就很是直截了当地说道:“秦副书记,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来就是想想问问我们部队的聂然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被抓进来的?” “原来李营长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啊?”秦副书记倒了水,就重新坐在那里,他略有些为难地回答道:“这个么……批准令上面不是说明了吗?她在任务期间有很严重的违规操作,这才把她请回来询问一番。” 在面对李宗勇的时候,这位秦副书记还是非常的拘谨的。 虽说李宗勇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营长罢了,但是这位的功勋可是大的吓人,不是他这一个年轻的副书记可比拟的。 所以对于这样资历深厚的前辈,他这个做小辈的还是要恭恭敬敬的才行。 坐在旁边的李宗勇面色阴沉如水,看上去非常的不悦,“那么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有严重的违规操作?” “这个事关内部机密,我也不好说啊。”这位秦副书记端正地坐在那里,脸色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那你们所针对的违规操作是指哪一次的任务?”李宗勇又随即问道。 秦副书记面色局促地道:“这个我也说不好啊。” “那你们询问了也有五六天了,到底询问出什么了?” “这个……许队还没有给我汇报,我想应该还在询问中吧。” 他的每一句回答都让李宗勇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直到罪恶后那一句应该让他彻底沉不住气了起来,猛地拍了一下茶几,震得茶几上的茶杯里的水都颤了颤,“什么叫应该!这都那么多天了,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一问三不知,你这个副书记是怎么做事的?” 秦副书记很是无奈地解释道:“李营长,您先别气。这件事的问题很复杂,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啊。” “不好多说是吧?那我去找找的顶头上司,让他来和我说说!” 李营长说完就直接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那位秦副书记一听,这位直接去找上级那还得了! 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还不玩完了! 于是,马上就起身,将李宗勇给拦了下来,“别别别,这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何必去打扰他呢。” 在被上级训斥和这件事的复杂之间做了一个比较后,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其实这件事真的挺复杂的,并不是表面所说的任务违规,而是有人匿名举报你们部队的聂然身份存疑,所以您作为长官,要是牵连进来,真的不太好。”他很是隐晦的对李宗勇说道。 其目的就是希望李宗勇明白,这件事太过敏感,如果聂然真的是有问题的,那么就是李宗勇可能都会被调查一番。 但是李宗勇压根没有听出来,因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所说的身份存疑四个字上。 “你确定?” 秦副书记看他皱着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连忙点了点头,“是啊,所以这件事您还是不要参与了,不然的话到时候肯定有人会把矛头对向您的。” 李宗勇冷哼了一声,“什么叫矛头对向我?难道我装聋作哑,这件事就不会牵连到我吗?更何况,她是我的兵,既然是我的兵,我怎么能不管!” 秦副书记眼看着自己好像又踩了雷区,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是……我知道您老一想疼爱您的那些兵,但是……这件事真的非常棘手,牵连很大。这不,因为事情太大,下面的人也不敢耽误,一直都在盘查询问。要不然您先回去,有什么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你们说聂然身份问题,这是绝对不可能,聂然是2区部队聂师长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有问题。”李宗勇在这个时候将聂诚胜搬了出来,为的就是表明聂然是根正苗红的,根本不可能会在身份上出现任何的问题。 “我们当然知道她是聂师长的女儿,事关这件事我们到时候也会请聂师长来一趟,但是我们手上的确有确凿的证据和资料证明她是有问题的。”秦副书记在这件事上还是非常的认真和肯定的。 这让李宗勇不禁有些觉得奇怪了起来。 有确凿的资料? 怎么可能有什么确凿的资料呢! 聂然除了部队之外,就一直待在臭小子身边,怎么会出现问题呢? “那个匿名举报的人是谁?”李宗勇突然开口问道。 他现在开始怀疑起这个资料的真假以及匿名人的真假了。 “这个么,李营长您就不要为难我了,您很清楚,既然是匿名举报,举报人的身份和名字我们是不能透露的。”秦副书记很是为难地解释了一句,随后又急忙保证道:“不过有一点您完全可以放心,她在我们这儿很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正文 646 这就是所谓的好好照顾? 在面对秦副书记的连连保证下,李宗勇在最后也只能妥协了下来。 他觉得只要聂然的人生安全得到了保证,那么其他的就可以稍微做些退让。 “那好,毕竟同事一场,我就信秦副书记一回。但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无中生有,故意没事找事,那请你也别怪我到时候不讲什么情面。” 李宗勇先礼后兵的一番话语中,让秦副书记一个劲儿的点头,“是是是,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聂然的。” “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的话。” 李宗勇见这件事说到这里也已经无法可说了,便不再继续逗留了,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秦副书记自然而然的亲自将他送下楼。 一路上他不停地保证着聂然在这里一定不会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 等走到了一楼的大厅口,他那番话还未说完,阶梯口的那名士兵眼尖的看到了秦副书记,急忙就打断了他的话,冲着他大喊了起来,“秦副书记!秦副书记!” 被打断的秦副书记很是不高兴,在这种场合,到底是谁那么没眼力见儿! 这让外人看到,成什么体统! 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冷声地道:“什么事情这么大呼小叫的,不知道我在会客吗?” 站在门口的那名哨兵连忙跑了进去,报告道:“报告副书记,这人从刚才就一直蹲在那里,说非要见你不可,还说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一定要见你。” 秦副书记一听,立刻就怒斥了起来,“胡闹!什么人命关天!简直胡说八道!哪个班的,把他给我带回去,然后叫他们的上司来见我!” “是!” 那士兵一走,李宗勇就出声道:“秦副书记既然要忙,那我就先走了。” 他可没兴趣站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完就直接大步走出了大楼。 那名被带走的士兵看自己还没来得及见秦副书记就被赶了回去,顿时有些急了起来,朝着大楼里就再次喊了起来,“副书记!我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告诉你啊,再在不去,就要真的出人命了!你快去看看吧,那个被审讯的女兵聂然快不行了!” 最后一句话让刚擦肩而过准备离去的李宗勇倏地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霍地转过头去,面露诧异和惊愕地神情快步走了过去,“聂然?聂然怎么了?” “这……” 李宗勇看他愣愣的样子,很是威仪地大呵了一声,“快说啊!” 站在屋内的人看到原本跑了李宗勇抓着自己的小兵不放,以及刚才那一声呵斥,他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那人看到眼前这位身穿着军装,目光无比威严沉重的人,怔愣了一下后,才断断续续地道:“聂……聂然同志被许队铐在铁窗上铐了好几天,不吃不喝的,两只手腕不停的流血,感觉不行了。” “什么?!”李宗勇猛地就扭过头看向了身边的秦副书记。 那犀利锋利的眼神就如同刀嗖嗖地飞射向了他。 秦副书记先是一惊,然后在看到李宗勇那经历了岁月沉淀的凌厉眼神,和迫人的气势,这下不止背脊骨发寒,就连四肢百骸里也遍布了寒意,他不敢去看李宗勇,只能对那名士兵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审问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那天许队把人弄进审讯室以后说了没几句话,就直接把人给铐了。”在经历过李宗勇那骇人的目光后,那名士兵在面对自家书记时变得已经坦然了些。 李宗勇再次冷着声音问道“那铐了多长时间了?” “已经五天了。” 他坦然的回答,让李宗勇的气势立刻暴涨了起来,也让身边这位秦副书记心里哀嚎不已,“秦、副、书、记!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照顾是吧?” “不不不不,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是让你们审问,谁让你们刑讯的?!还有,为什么铐了五天才过来和我说?!” 秦副书记才说了这么一句,正准备继续训斥下去时,站在旁边的李宗勇早已不耐了,“还在这里废什么话,还不快点带我去!” 他这一下命令,让那位书记早就忘记了什么这件案子所谓的复杂性和保密性,忙不迭的命人带路前往审讯室。 这一路上,这位书记一边往审讯室走,一边在心里哀叹。 完了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 前一秒在办公室里他还对这位李营长百分百的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聂然。 结果下一秒自己的兵就来报告说聂然被折磨的不行了。 这不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脸嘛! 到底是哪个混账居然背着自己做这种事! 要让他查出来,他肯定不放过那个家伙! ------题外话------ 五更结束~大家晚安哦~么么哒~ PS:期待一下明天营长和聂然打算做点吧~ 正文 647 混账!简直混账! 李宗勇在那名士兵的带领下快速的就上了楼。 随着越靠近审讯室,李宗勇的脸色就越发的沉了起来,以至于身边的秦副书记心里也变得越发的忐忑了起来。 才刚一打开门,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原本就愤怒的神情更是直接暴怒了起来,“混账!混账!简直混账!” 他一连用了三个混账,足以可见他的愤怒程度。 “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士兵?”李宗勇指着在角落里的聂然,怒呵地问向了身边了秦副书记。 那名秦副书记在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傻了眼。 只见,此时的聂然被吊在那里,她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挡着她的脸,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的是,她看上去状态的确并不怎么好,整个被吊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他们走进来,她都没有什么反应,迷彩服的袖子上沾染了一圈格外暗红色,金属的手铐上也被染上了一层红色,在光线的折射下反射出刺眼而又醒目的颜色。 秦副书记看到她这幅样子,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不……不是的,我……” 他还来不及向李宗勇解释,李宗勇就已经快步走上前去,轻拍了下聂然的小脸,“聂然?聂然?!” 这一触才发现,她的小脸冰凉冰凉的,眼睛深陷,眼下更是青晕一片,嘴唇也干裂出了一道道的口子。 整个人看上去完全就像是毫无生气一般。 “聂然?聂然?!”李宗勇连忙不停地轻轻地拍打着她。 他实在是怕聂然出什么问题。 这要是作战的时候出了问题,那还能对那小子解释,毕竟是走这条路的,有个意外什么那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是她要是问题出在自己人的手里,只怕到时候那小子能提着刀就杀过来。 那小子为这丫头能疯到什么情况,他太清楚了。 经过李宗勇不停地叫喊,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聂然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缓了好久才眼睛才聚了焦。 在看到李宗勇的那一刻,她不禁缓缓勾起了笑,对他虚弱地叫了一声,“李营长。” 李宗勇看到她像是醒过来了,这才松了口大的一口气。 包括站在门口的秦副书记也将提在嗓子眼儿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你怎么样,你还好吗?”李宗勇很是关心地问道。 “我……”聂然才刚一动,不知道哪里痛处让她顿时拧紧了眉头。 站在旁边的李宗勇一看到后,连忙对着门口的那几个人怒斥道:“你们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给我解锁啊!” 秦副书记也急忙对身边的那名士兵道:“是啊,还快解锁啊!” 那名士兵很是为难地解释道:“钥匙不在我手里,在许队……许队的手里……” “那还不快点去把人带过来!”李宗勇很不耐烦地训了一声,紧接着就亲自为聂然搬了一把凳子,对聂然说道:“来来来,我给你凳子,你这样站得能舒服点。” 可聂然被这样连续铐了那么久,身子早就已经动不了了。 稍稍轻微地动弹一下,那浑身上下所有的骨骼就像是被重组了一样。 聂然实在没有办法如此大的动作,只能艰难地摇了摇头。 李宗勇看她那副脱力的样子,实在是心疼。 在搜寻了一圈,找不到可以给她垫脚的东西后,最后只能脱了自己的皮鞋,给她垫在脚下,“来,踩着我的鞋。” “这怎么行,这地那么凉,李营长你这要是着凉了怎么办!”秦副书记哪里敢让这位光着脚站在水泥地上,连忙阻止道。 “你给我闭嘴!你们居然敢刑讯我的兵,这件事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李宗勇根本不搭理他们,站在那里,怒声地训斥着眼前这位秦副书记,“我要是不把你这身衣服扒下来,我就不姓李!我告诉你!” 秦副书记看到他如此的火大,心里也有些怕了起来,赶忙解释地道:“不,不是的……李营长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我只说让他们审查,从来没有让他们刑讯,我……”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宗勇眼角无意识的一瞥,就看到聂然头一歪,径直道:“不好,她晕了!” 当即就冲了过去, 这句话一出,秦副书记也随之转过头看去。 果然,聂然的脑袋已经歪了过去,整个人都朝着下面坠去。 这下,他的心又一次的沉了起来。 而且这次李宗勇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审讯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种紧绷中。 正文 648 你谁啊?凭什么管? “丫头?丫头?听得到我说话么?” 因为没有钥匙解锁,李宗勇也没有办法把她放下来,只能站在那里不停地和她说话,想要唤醒她。 可是这回无论怎么叫,始终聂然都没有回应。 这让李宗勇真的有些吓到了,立刻对着身后的秦副书记道:“你还不快点去叫医生过来!” “哦哦哦,我……我现在就去……”秦副书记被他这么一声吼,连自己身份都忘了,下意识地就转身朝着外面跑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聂然却醒了过来,她眼里一片清明,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混沌迟疑的模样。 只见她冲着李宗勇微微一笑地道:“我没事。” “你……你没晕?”李宗勇看到她如常的神情不禁有些错愕了起来。 “没有啊,我只是睡了一觉,结果被你吵醒的,本来睡的还挺好。”聂然眉眼弯弯地笑道。 李宗勇这下脸色才缓和了过来,又气又怒,但最终只能化为一腔的无奈,“你个臭丫头……你感觉怎么样,你还好吗?除了手,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我挺好的。”聂然动了动身子,努力地踮起脚尖,刚才那一下装晕为了表达真实性,手一下子沉了下来,手被手铐刮了一下,又开始流血了。 因此才一动,就让聂然忍不住拧起眉头。 李宗勇一看到她略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就心疼地责怪了起来,“瞧瞧,瞧瞧!你这算哪门子的好!有必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你先顺着他们,等我回来再翻口供不行吗?非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你这样我到时候怎么交代!” 聂然从那阵痛楚中缓过来,然后才开口道:“那多丢人啊。” 李宗勇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样就不丢人了?你这样还这么参加9区的考试?” 聂然故作无奈地叹息道:“我感觉我真的和预备部队的考核今生无缘。” “你……活该!”李宗勇看她还能对自己耍宝,就知道她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于是便随后就问道:“说吧,你故意支走他们,到底想要和我透露什么?” “营长不愧是营长,就是聪明,居然能看穿我在想什么。” 她当时看到那名士兵被支走了,随后又想到这个房间里因为许队要对自己刑讯,所以就把所有通讯设备全部给关掉了,所以这间房子现在非常的安全,她当下也就不再浪费这宝贵的时间,“我和他过春节的事情被人偷拍,再加上当初他是在任务之后测试我,我主动和部队失去了联系一段时间,现在他们就综合了这两件事,认为我是有预谋和目的性的进入部队。” “什么?这不是胡说八道嘛!”作为唯一知情的李宗勇当即就怒斥了起来。 这哪儿那么大的想象力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到底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干偷拍这种事情,还拿这件事去举报的?! “所以我想……” 聂然抓紧时间地才刚要进入正题,结果就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问:“这门怎么开了?你……你是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队。 但并不是那名士兵找到了他,才让他来的,而是他自己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正巧路过审讯室门口,发现门被打开了,这才特意看了一眼。 原本以为是他的手下来循例一问。 谁知道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穿着常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里。 只见他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他心里觉得压抑。 不过奇怪的是,这人好像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禁走了进来,神情严肃地呼呵了李宗勇一句。 聂然早在人进来的时候,就继续装晕了过去。 这会儿,她闭着眼睛吊在那里,听着许队那不知死活的质问,在心里不禁默默地替他提前哀悼了一下。 他的顶头上司看到李宗勇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家伙居然敢呵李宗勇,真是不怕死啊。 这时候身边的李宗勇并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句,“这人是你铐的?” “是啊,怎么了?”许队对于他的出现,以及那句问话显得有些不悦。 “怎么了?部队不允许刑讯,你难道不知道吗?”李宗勇目光威严地看着他,语气顿时加重了起来。 许队被他这一声呵,呵斥得有些不耐了起来,“你到底是谁啊?凭什么在这里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副书记带着医生先跑了回来,才到门口就喊道:“李营长,医生来了。” 正文 649 感觉要完了! 一直在演讲的时候聆听秦副书记话的许队这时候猛地回过头,惊诧不已地喊了一声,“秦……副书记?你怎么在这里?” 只不过话才说完,他突然之间整个人又再一次的愣住了。 等等! 李营长? 营长? 这个人是营长? 许队有些懵圈地又转过头去,看向了了站在那里的中年男人。 随后,就听到李宗勇一字一句地自我介绍道:“我是预备部队的营长,李宗勇。不知道这个资格够不够问你一句话?” “李……宗……勇……”许队呢喃地跟着读了一遍,还没缓过神来,紧接着就被秦副书记一脚给踹了过去。 “李营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昏了头了!” 秦副书记觉得自己已经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了,结果这家伙在这个情况下还说这种话,这不是找死么! 他身为副书记对李宗勇都不敢直呼其名,而是尊称一声营长,而这个家伙却敢直呼其名。 真是个蠢货! 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兵! “不,不是……我……营长……我不会知道是你,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营长好!”许队被一脚踹醒了过来后,连连鞠躬地对面前的李宗勇说道。 李宗勇的大名他多少还是听说过。 那位曾经是那个神秘的9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来离开了牡丹石她的那些英勇事迹他还是多少耳闻的。 “那么你告诉我,部队不允许刑讯,你难道不知道吗?”李宗勇站在那里,冷冷地质问道。 许队在这样的压力下,心虚地在这种天气和温度下,竟然开始冒汗了起来,“是……呃……我……我不是非要铐她,其实是她……” 他站在那里断断续续地还没说完,李宗勇已经无心再继续听下去了,冷呵地道:“还不快点去给我开锁!” 许队被这么一喊,一个哆嗦后,立刻点头道:“是是是……” 他急忙上前,替聂然解起了锁。 只是天气气温太低,血液都凝固住了,更何况手铐还嵌进了皮肉里,这非常的花费时间。 以至于站在旁边的李宗勇看他迟迟没有把人放下来,不禁怒了起来,“磨磨蹭蹭的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是,是时间太久……血凝……固……嵌……嵌进肉里了……”许队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颇为无辜地回答。 但可惜,他这番话引来了李宗勇更大的心疼和恼怒。 就连看许队的眼神都越发的锐利了起来,“你动作慢点,别弄疼她!” “是……” 大约过了一刻钟,手铐感觉快要解开了。 但是李宗勇看到聂然因为装昏而不敢醒过来,只能这样默默忍着,忍得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看着心疼得又再次呵斥道:“你给我慢点,小心点!” “是是……” 许队站在那里,听着李宗勇的呼呵,心里禁不住开始担忧了起来。 昨天聂然还让自己小心点,以防到时候自己代替她被吊在这里。 那时候他还嗤之以鼻,现如今他却感觉真的要被她一语成戳了。 又大约折腾了十分钟后,终于聂然那两只手从手铐里被解放了出来。 李宗勇立刻在后面护着她,怕她直接摔下来,等到人终于落地了。 他立刻把自己那件外套脱了下来,平铺在了地上,并且让秦副书记的衣服也脱下来。 秦副书记看自己一件高级军官的制服被人当垫子一样,虽然心痛,但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依言将衣服脱了下来,垫在了聂然的身下。 因为知道长时间的吊着,她的手早就已经僵了,为此亲自替她揉手臂过血,并且对那一名医生催促道:“医生,快点过来看看。” 那名医生原先正在给另外一名士兵开药,忽然间秦副书记就闯了进来,并且不由分说的被拉到了这里。 本来他还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站在这里看了这么一会儿,他算是明白了。 想必这位许队是动了刑讯,还被上级发现了! 他看秦副书记对那位营长那么客气,便拿着医药箱赶快走了过去,替那位可怜的女兵检查了起来。 一通简单的全身检查之后,他才回答道:“还好,身体没什么太大问题。” “那手呢?手怎么样了?”李宗勇知道聂然是装晕,自然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那两只手可是实打实的受了伤的,所以他格外担心地问道。 那名军医小心翼翼地仔细看着她的手腕,眉头紧皱道:“手的确受伤挺严重,好在现在是冬天,天气冷,没什么关系,要是夏天的话就不行了,肯定化脓了!要再严重点就要截肢了呢!” 正文 650 让你们书记来管吧! 最后那截肢两个字,让站在旁边的秦副书记和许队两个人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 秦副书记当时想直接踹死身边许队的心都有了。 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居然会找这个兵! 这下他的职业生涯估计是要划上句号了。 刑讯…… 这可是严重的违规! 看到李宗勇那张低气压的脸色,他背后已经一片湿濡了。 而身边的许队更是好不了多少。 他越来越觉得聂然的话在一步步的成真。 “那会不会需要很长的时间?”李宗勇半蹲在那里,看她的手心已经没有那么冷,差不多恢复了,这才让她的手重新放回到了身侧,眉眼沉沉地问。 “嗯,需要一点时间,不过应该可以,没什么问题。但是长时间没有进食,她身体还是挺虚弱的,需要好好休养几天。” 秦副书记听到那名军医这样的话,立即小小地松了口气,并且决定明天开会重点表扬一下这个医生! “确定其他没有问题吗?”李宗勇依旧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嗯,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在得到了那名医生非常肯定答复后,李宗勇脸上的神情才舒缓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 “我现在先给她打个点滴。” 看到那名医生手脚麻利的替她输液时,李宗勇这才缓缓站起来,将视线定格在了秦副书记的身上,冷声地叫了一句,“秦副书记!” 秦副书记几乎是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应道:“是,李营长!” “你现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了?或者还是说,你想让我找夏书记聊聊。”李宗勇很是不客气地询问道。 秦副书记神情立刻慌了起来,连连道:“不不不,这事儿我真不知道,而且我从来不没有吩咐让他们刑讯聂然。”说完,他立刻就将目光转移到了身边的许队身上,“许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秦副书记的确算得上是无辜的。 他虽然知道这件事,但也只是把人请回来想询问一番而已。 毕竟在请人之前,聂然的身份他是私下去查过的。 聂然是聂诚胜的女儿,是聂家的千金。 要说她和非法分子有联系,说实话他也觉得不太可信。 但是后来去比对了下照片,发现的确不是合成的,所以为他就只是简单的下令把人请回来审问一下而已。 从来没说过要什么刑讯。 这回,他可以说真的是被许队给害得不轻。 站在旁边的许队被两个上级这样盯着,心虚的不是一点点,但即使心里再打鼓,他觉得聂然毕竟是嫌疑人,所以他壮着胆子解释道:“这个……是因为……实在是因为我们和她审了好几天,她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还挑衅我们,说什么直接枪毙她好了,我这才气不过……想要磨磨她的性子。” 他想把这件事一股脑地全都推卸给聂然。 全然不提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好好问话,一言不合就直接给她上手铐。 他以为这样就能安全过关,但没想到的事,李宗勇却一句话没信,断然直接否决,“不可能!我的兵我很清楚,如果不是你说什么话,她绝对不可能会说什么枪毙!” 许队心头一抽,很是着急地回答道:“是真的……她一句坦白的话都没有,一直在找借口、找理由的和我们兜圈子,这几天可以说一点进展都没有。” “那她找什么理由和借口了?”李宗勇又问道。 许队老实地说道:“她说要申请见人,还说不见人就不说,一点都不肯合作。” 到最后他还不死心地想趁着聂然昏迷说她几句坏话。 完全不知道的秦副书记蹙紧了眉头,问:“那为什么不让她申请?” 如果聂然只要申请见人就愿意配合的话,那为什么不让她见? 反正这里的监控监听设备那么齐全,难道还能怕她泄露出什么不该泄露的吗?! “因为这件事那么严重,我觉得……” 许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副书记一声暴呵道:“你觉得?你现在是比我大是么?我都没说话,你居然替我擅自做主?” “不是的……我……” 许队浑身一颤,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心里一个劲儿的慌张。 站在那里的李宗勇听到这里已经懒得再听下去了,打断地道:“够了!既然副书记不会管教属下,那么到时候我亲自致电给你们的夏书记,让他来亲自管管。” 本来还处于愤怒的秦副书记“唰”地一下脸就白了下来,“不不不……这……这这这……李营长,这个一切都好商量的,没必要惊动夏书记了吧。” 正文 651 我要见一个人! 秦副书记抱着侥幸地心理想要讨饶着。 结果却被李宗勇大声的一顿训斥,“就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没觉得没必要?是不是人死在这里,才是有必要!” 他眼睛一瞪,那气势散出来,让秦副书记当即就噤了声。 但心里却叫苦不已。 这要是惊动了上面,他算是彻底完了。 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想大着胆子再为自己争取一把,“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还记得刚才你是怎么和我保证的吗?你说聂然在这里绝对不会受伤,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可现在呢?要不是我刚才走的慢点,错过了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就打算把这件事给隐瞒了?” 在李宗勇的训斥下,秦副书记忍不住有些喊冤了起来,“不是的……刚才您也看到了,我是真的无辜的,我是真不知道,我也和您一样第一时间知道的这件事。” 可已经下定决心的李宗勇却只是冰冷冷地丢给了他一句,“那只能说明你约束不利,疏于管理!” 秦副书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的是的,李营长说的是,是我管教不力,才会这个样子的,所以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弥补好!” 李宗勇当即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想的不是怎么弥补,而是祈祷,祈祷她没事,并且能够平安无事地参与冬季考核!要是她没有进9区,以至于让国家损失一个9区的优秀士兵,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说完,他就找了自己的士兵将聂然给抬了出去,送到了医务室。 在医务室内,聂然就这么躺在那里躺了许久。 医生给她处理伤口也处理了很久。 李宗勇知道她一直处于清醒的状态,所以要这样面无表情的消毒擦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他站在旁边,时刻盯着。 生怕那名医生会手脚过重,让聂然疼得受不了。 “你轻点!” “你小心点!” “你别太重了!” 随着李宗勇时不时的一声提醒,那名医生也是心惊胆战的将聂然那两只手给处理完,然后缠上了纱布。 李宗勇看他们总算是全部给搞定了,他当即就找个了借口把那个医生给支开,“行了,你去食堂让他们熬点粥过来。” 碍于李宗勇的身份,那名医生立刻就走了出去。 等到医务室里的人都走了,李宗勇才低声地在聂然的耳边问道:“行了,人都走光,你可以醒过来了。” 他这一句话让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聂然轻轻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疼不疼?” 面对李宗勇的问话,聂然倒是显得还好,摇了摇头道:“我什么事情,一点小伤而已。” 李宗勇听到她这话,要不是顾忌她手上有伤,加上她身体虚弱,他早就揍上去了,“小伤?你听没听到说医生说,你这还好是在冬天,要是夏天早就发炎化脓了!到时候弄不到是要截肢的!” 聂然看了看自己那两只手,笑着道:“那现在不是没事么。” “那是因为幸好我及时出现,要是没出现呢?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向他交代?”李宗勇皱着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那小子现在是不知道,还以为聂然在部队好好训练,朝着9区奋斗呢。 要是知道她现在被困在审讯室里,还被刑讯了,不直接杀过来才怪呢! 反正现在霍氏那边他已经控制了,相比以前他更加自由。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聂然看到他担心不已的样子,又想到刚才他为自己揉手臂的小心样子,也就顺势服起了软,“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李宗勇看她竟然会服起软,也就不舍得再说她些什么了,言归正传道:“你这次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以至于连身体都不顾的要见我?” 聂然皱了皱眉,“我没有要见你。” “你不要见我?可是他们说你这样倔,是为了申请见一个人啊。” 说完之后,李宗勇突然反应过来,难道她要见的不是自己? 可是随后一想,李宗勇觉得她除了见自己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够帮她了吧? 还是说,她要见聂诚胜? 可是聂诚胜也帮不了她啊。 而且他也不认为,聂诚胜在知道这件事后,会帮她! “那你要见谁?” 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的李宗勇很是疑惑地问道。 躺在病床上的聂然一字一句地回答:“我要见李骁。” 她的神情很严肃认真,很显然并不是在和李宗勇开玩笑。 ------题外话------ 五更结束!~晚安 正文 652 和她有什么关系? “李骁?”李宗勇对于她这话真是听不明白了,“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见李骁?难道这件事和李骁有关系?” 但是说完他就觉得太扯了。 这事儿怎么可能会和李骁有关系呢? 还是说…… “难道你是说匿名举报的人是李骁?” 但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虽然听说李骁和聂然两个人之间好像为了9区闹了什么矛盾,但是这次聂然出去过年,李骁却没有。 这次春节她是留在部队过的,怎么可能会拍到聂然和那臭小子的照片。 而且李骁那人看上去也不太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就在李宗勇疑惑不解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聂然却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件事和她没关系,但是我需要她有关系。” 聂然的这番话让李宗勇真的的是越发的弄不明白了起来,“需要她有关系?” 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需要她有关系? “你又想搞什么?我告诉你啊,这件事不是那么好做的,要是一步踏错,就全完了。” 那臭小子的身份能不曝光,就最好不要曝光。 否则万一出现什么问题,那都是徘徊在生死之间的事情。 绝对不是她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 更何况李宗勇实在是不觉得,一个李骁能有什么作用。 “哦对!还有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是要惊动你父亲的,你有没有想好要怎么和他说?” 因为知道她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所以要是这件事被聂诚胜知道了,他怕到时候聂诚胜又要像上次一样对待聂然。 那聂然也太可怜了。 可对于李宗勇的担忧,聂然好像显得很是淡定,她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微勾着唇角,似呢喃地道:“惊动吧。等这一天我等很久了……”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要等到她进了9区才动手,没想到叶珍如此急不可耐的就主动动起了手。 呵! 既然如此,那她就趁着这个机会一锅端了吧。 反正以这出戏唱到现在,该惊动的人都惊动了,也的确是个很适合的切入点。 这边的聂然正在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做,而那边一时没有听清的李宗勇忍不住地道:“你说什么?” 聂然顿时回过神,冲他笑了笑,“没什么,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随即她就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要见李骁这件事很难办吗?” 李宗勇被她这么一问,也就跟着她的思维走了,“本来是有些难度,不过现在他们刑讯你在先,和他们谈点条件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李骁?” 想他也算是够聪明的一个人了。 任何的算计和谋划他基本上都能明白,可始终在聂然找李骁这个问题上,就是看不透。 躺在床上的聂然这时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李宗勇的身边,娓娓道来:“这件事已经闹到这样的地步了,要是没有个办法来收场,对我对……任何人都是一个潜在的危险,所以我需要一个转机来替我收场,而李骁就是那个转机。” “转机?”李宗勇皱了皱眉,李骁会是转机? “你想要怎么做?” 聂然看到李宗勇那一脸好奇和疑惑,很是神秘地咧嘴一笑,“既然闹了,以我的性子,当然是……索性闹个翻天啊。” 李宗勇看到干涸的唇因为她的笑都裂出血,眉头顿时皱紧了起来,替她擦掉了血之后,又倒了一杯温水,找了个吸管给她润润。 聂然许久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了,这一口温水喝下肚子,瞬间四肢百骸里的寒冷都被驱散了。 看着她那眯着眼惬意到不行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已经是她父辈的李宗勇看着她,忽然有种看自己女儿的感觉。 他这一生无儿无女,妻子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走了,那时候他把那小子带进部队之后,就一直把他当自己儿子来养。 后来那小子出去做任务了,他也就从9区退了下来。 今个儿他倒是难得感受了一把有女儿的感觉。 不过仔细想想,那臭小子也算是自己的儿子,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自己儿媳了,也算是女儿吧。 就是这女儿聪明虽然聪明,但是比儿子还不让人放心。 李宗勇看着她那副悠然的样子,便问道:“那需要我怎么做?” “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把李骁弄过来就成。”聂然一杯温水全部喝完,就非常舒服地躺在了那里,眯着眼睛,看上去是要准备睡上一觉的样子。 李宗勇知道她被吊在那里肯定没有好好休息过,应了一声好之后,就让她睡上一觉,自己先去和站在外面处理事情的秦副书记谈谈才可以。 正文 653 一失足成千古恨 才回到审讯室的门口,就看到许队正在被秦副书记一顿拍桌臭骂。 “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你在这里干了那么多年了,越干越回去了是吧?!昏了头了是吧!” “我告诉你,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说算了的!” “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 一连串的训斥之后,秦副书记根本就不停许队的话,就气势汹汹地准备从屋里面走出来。 结果,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李宗勇。 秦副书记一看到他,立刻火气全消,很是恭敬地迎面走了上去,“李营长,她如何了?还好吗?” 李宗勇看了一眼还站在里面的许队,面色冰冷地道:“拜你属下所赐,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而她还有半个月就要冬季考核了,现在基本是泡汤了,9区估计也进不了了,这几个月她的辛苦训练全部泡汤。” 当然,现在他最烦恼的不是聂然的冬季考核,而是聂然该怎么从这里面走出来。 霍珩的真实身份他能不说尽量还是不想说。 卧底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 他尽量用其他的方式将聂然救出去才行。 站在对面的秦副书记听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这……我真的不知道……” 接着,就转过头对着许队再次训斥了起来,“许卫!你私下刑讯,你简直是无视我,无视纪律!从今天起你给就给我留在这里,等到这件事彻底结束以后,再做决定!” 许队原本以为大不了训斥一顿也就算了,谁知道李营长一来,居然直接撤职扣押了?! 这怎么行! 他觉得李营长实在是有些太过偏心了! 这个聂然所有的人证物证具在,根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一个对部队有不纯目的、并且对部队还有潜在危害的人,他就算动用一点手段,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这个李营长摆明了就是借用自己的职权在偏袒。 “不……不是的,我……” 他刚想说什么,但还没有来得及,就被秦副书记给狠狠打断了,“你不用再解释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在这里给我好好写检查,思过!” 随后就就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对着李宗勇连连保证道:“营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让这件事重演,绝对不会!我会让其他的士兵过来看守着聂然,不让她收到一丝伤害。” 事实上,他这样抢先的保证最大目的还是要让留下聂然。 只有他抢先这样说,李宗勇才没有办法开口把人提走。 李宗勇这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不知道秦副书记的想法,他神情沉冷地了他一眼,“你的信任现在在我这里已经是负了的,我到时候会让上面派两拨人下来好好盯着的,并且让其他人审核这件事!我现在怀疑,你们根本拿一些没有经过判定的事情在故意伤害。” 他故意激秦副书记,果然对方当即就上钩,“不不不,不是的,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你不相信,我可以把匿名举报的材料拿出来给您看的。” 有了前面那个刑讯的事件之后,现在的秦副书记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偏偏李宗勇站在那里,还用一种不怎么相信的目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 这让秦副书记很是着急,“是真的!那份资料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里。” “真的?”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 李宗勇看上去犹豫了几秒后,这才跟着他走了出去。 而独留在审讯室里的许队看到他们都走了,急忙上前抓着秦副书记,“不是的,秦副书记……我可以解释的,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我和你说过了,不要再解释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给我好好地留在这里写检讨!”秦副书记对他说完,一把挣脱开了他,然后在离开后,勒令其他人将审讯室的门锁上,让许队在里面反思。 被锁在里面的许队看到秦副书记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便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栽了。 他想过很多的借口,想要去搪塞秦副书记,可没想到的是这些借口竟然会在李营长的出现后,而被全部推翻了! 得不偿失…… 聂然的那一句话真的在这一刻应验了! 当初他以为那不过是一句无稽之谈,结果没想到现在却真的应验了! 他该怎么办? 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为了聂夫人那一句话,和那些钱,他一失足成千古恨地就做了这种糊涂事,以至于现在沦落至此。 他突然间有些懊恼后悔了起来,但更多的是不甘心和愤怒。 他不甘心李宗勇这样利用职务偏袒自己的士兵! 他觉得李宗勇一定有猫腻! 正文 654 别惦记考核了 李宗勇在秦副书记的带领下回到了办公室。 他当下从抽屉里把那一份牛皮纸袋拿了出来,递给了李宗勇,“您看,这些举报材料非常的齐全。” 李宗勇坐在那里,沉着脸色将牛皮纸袋打开,将里面的材料全部拿了出来,仔细地看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秦副书记一点点地解释道:“经过我们的调查,聂然的确在任务期间后主动和部队断了联系,长时间没有回归,不仅如此,还进入了霍氏,爆出了同进同出的绯闻。而霍氏的总裁经过我们深入的追查后发现,此人的身份背景并不简单。” 李宗勇看着翻着那份和当初聂然执行任务时的报纸,眼底一片凝重。 这些报纸的确是够致命的证明。 当初怎么会被拍呢? 真奇怪! 翻阅到最后,看到了两张聂然和那臭小子在车里的照片。 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以李宗勇对他们两个人的熟悉度,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秦副书记看到他手里的那两张照片,便立刻道:“以及你瞧瞧,这是她今年过春节的时候和霍氏总裁同坐一辆车出行的照片。包括那上面的衣服袋子,我们在她的宿舍里也找到了。” 说着,就从那些材料里从抽出了一张,递给了李宗勇。 李宗勇一看,果然如此。 本来还想借口说会不会认错人那一句话也只能吞回了肚子了。 沉默了许久,他突然开口道:“那为什么不能认为聂然是被欺骗的,是受害人的一方呢?” 他觉得既然不能说清楚那臭小子的身份,或许可以将聂然作为被害方,将过错全部推向那臭小子的那边。 但谁知秦副书记却摇头道:“不可能!我们在审查中发现,聂然当时在做任务的时候是知道霍氏总裁的底细的,并且很清楚自己接触的也是目标人物,所以她不可能是被害人。” 李宗勇将那那些资料放回了桌子上,抬头,脸色紧绷地问道:“那么你现在是百分百的肯定她是有目的的进入部队了?” “不能百分百的肯定,但是可以肯定他们的关系一定非常的密切,否则不可能会同坐一辆车,还送这么贵重的衣服。”秦副书记也坐了下来,面色沉沉。 这毕竟事关整个部队安危的问题,所以该认真肯定的时候,他哪怕是顶着对李宗勇的不尊敬,也依旧要非说不可。 李宗勇也知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部队的女兵和非合法人员交往过密,的确是一件及其严肃的事情。 所以他也只能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秦副书记听了,顿时在心里松了口气。 可还没来得及庆幸的时候,就看到李宗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冷地丢下了一句,“但是你们刑讯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的,我一定如实向上反应。” 接着,也不管秦副书记是什么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不……不是的……营长……” 秦副书记看到李宗勇就这样走了,连唤都唤不回来,不禁哀叹了一声,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 这下怎么办,一旦报告给了上级,他肯定是完了! 都是那个许卫……都是他! 要不是他自作主张做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当即,满是愤怒的他立刻把人喊了进来,怒声地命令道:“把许卫看好了!让他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里面,每天写一万字的检讨,然后每天交给我!” 那士兵听了这话,不禁傻了眼,“一……一万……字?” 那不是让许卫每天都不睡了?! 正在怒头上的秦副书记眼睛一瞪,呵道:“有问题吗?” 那名可怜的士兵一个哆嗦,连忙摇头,“没……没有……” 随后退出了办公室。 秦副书记坐在那里想了许久,觉得还是自己先亲自去上级那里去认错比较好。 主动认错总比被动认错好。 当下也不再磨蹭,穿戴好了衣服就下了楼,也坐车离开。 而另外一边,李宗勇面色沉重的坐车回到了预备部队。 一直在训练场训练士兵的安远道和季正虎这会儿看到营长的车从大门口进来,这下立刻就朝着门口跑了过去。 何佳玉他们一看到教官都冲过去了,自然也无心训练,跟着一起跑了过去。 “营长,聂然怎么样了?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安远道朝着车内看了看,但却并没有聂然的身影。 李宗勇下了车,神情紧绷着,“没有,她暂时还在那里,不过她没什么太大的事情。” 这最后一句话让众人不禁齐齐松了口气。 正文 655 没有突破口 “那审讯到现在如何了?她什么时候能回来?这马上就要冬季考核了,她再不会来可就来不及了。”安远道很是关心地继续问道。 提及到考核,李宗勇的脸色更加是难看了起来,“你别惦记她的冬季考核了,好好准备其余四个吧。” 说完就快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现在还提什么考核,最要紧的是怎么把那丫头从里面平安无事的弄出来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他现在最祈祷的就是,那臭小子能够不要给丫头打电话,趁着他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人赶紧从里面弄出来才行! “什么叫别惦记了?”安远道一听这话,就感觉有种不妙的样子,看着李宗勇步履匆匆离开的背影,他不禁眉头紧皱地问了身边的季正虎,“难道真的出什么事情了?” 可就是他问季正虎也没用啊,他在这件事上和安远道是一样,也完全搞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只能拧着眉头,很是沉重的样子。 反倒是站在身后的何佳玉忍不住地当即出声地道:“不会吧?然姐怎么可能会有严重违规啊,她……”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间不知道怎么了竟想起了古琳的事情。 她下意识地朝着身边的古琳看了一眼。 可又觉得不可能,古琳这件事根本不在任务里啊,怎么能算是严重违规? 想不明白的何佳玉愤怒之余忍不住地怒骂了起来,“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混蛋在这个时候举报啊!这不是成心恶心人么!” “好了好了,你小声点。”施倩看身边还有两名教官,捏了捏何佳玉的手,轻声地提醒了一句。 可担心聂然的何佳玉哪有还听得进去啊,只是道:“小什么声!这摆明了就是诬陷,这要是让我发现是哪个家伙,我何佳玉第一个不放过他!” “是是是,知道你舍不得聂然,赶紧回去训练吧。” 施倩担心身边的教官会到时候找他们算账,给了乔维一个眼神后,强拉着何佳玉就往回走去。 不过这回施倩算是多虑了,此时的安远道和季正虎全身心思都在聂然的这件事上。 居然说不要惦记考核了! 这考核还有小半个月了,可现在营长让他们不要惦记了,足以说明这件事非常的严重,短时间聂然是无法从那里面走出来了。 安远道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倒霉丫头到底是干什么严重的事情了,居然被扣押在了那里面,以至于连冬季考核都无法参加。 这夏天没办法参加已经很惋惜了,这冬季考核要是还不能参加,那不是彻底没机会了嘛! 安远道这下真是一点训练的劲儿都没有了。 但再怎么没劲儿,作为教官他还是要把自己的工作给完成。 于是,就这样一边担心着聂然,一边强打着精神给那其余的四个人训练着。 而训练场上的人在看到李营长没有把聂然带回来,以及这两位教官难看的脸色上就能看出来,只怕聂然这件事非常的棘手,以至于连营长都没有办法一下子把人带回来。 这也让众人越发的好奇了起来,到底什么样的严重违规,以至于李营长亲自去了都没有办法把人带回来呢? 在这样的好奇,预备部队的气氛更加凝重和诡异了起来。 而李宗勇更是一连在办公室熬了好几天。 作为知道全部真相的他,却很是无奈。 他一心想要在不把那臭小子的真实情况曝光出来的前提下,然后把聂然从里面捞出来。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怎么做,始终没有办法能够把这一切给圆回来。 就好像是陷入了死局一样。 李宗勇坐在那里,两眼通红,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缓过。 到底怎么办……他到底要怎么办? 难不成就这样让聂然待在那里? 但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啊。 那臭小子打电话,发现聂然一直不接电话,肯定又要向上次一样打过来了。 到时候他要怎么圆? 并且最重要的是,聂然根本没有错! 她凭什么要如此冤枉地待在那里,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还有,那臭小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答应让聂然为了他,就这么在那里面受罪啊! 想了几天都没有想出办法的李宗勇终于忍不住抽起了第一支烟。 他第一次感觉事情是那么的棘手。 棘手得让他连一步都不能动。 所有的证据都在他的面前,没有突破口,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似乎将聂然完全的给判刑了,连一个翻案的机会都没有。 正文 656 我来查! 想了很久,思考了很久,窗外的天色从亮变暗,再从暗变亮。 李宗勇就这样几天没有合过眼地坐在那里,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烟灰缸里浭水堆得像小山似的。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天色再一次的从亮色逐渐一寸寸地暗了下去。 整个部队再次陷入寂静时,他终于从椅子上坐正了起来,然后将手中的香烟给掐掉了,把抽屉里那个手机拿了出来,并且快速地按下了那一连串的号码。 他觉得与其这样拖延,不如主动和那臭小子说了吧。 免得到时候他给聂然打电话,那边的人发现了,让聂然套话,到时候反而问题更大。 “嘟嘟嘟——” 电话声音响了几下,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还不知情的霍珩语气很是平静地率先开了口。 李宗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道:“你现在在忙吗?” 那端的霍珩似乎感觉到李宗勇语气里一丝沉重感,不禁问道:“还好,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不能意气用事,否则我只能把这件事隐瞒。” 其实李宗勇觉得只有但凡事关一点聂然,这臭小子都不可能冷静下来,更何况现在还是这么严重的事情,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电话那头的霍珩立刻就敏锐地问:“是关于聂然的吗?” 李宗勇沉默了两秒,才应了下来,“是的。” 果然,那头的语气瞬间就变了,“她怎么了?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遇到什么问题了?受伤了?还是……出什么意外了?” 说到出意外那几个字的时候,李宗勇明显就听到他有些慌了。 他心里微叹了一声,果然聂然是这臭小子的劫啊,才说了这么一句,瞧他慌成什么样了! 他当初自己出什么意外,只怕都没有这么慌张吧?! “没有没有,她没出什么意外,但的确是遇到了点问题。”李宗勇赶忙说道。 一听到聂然没有出什么意外,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生命安全法方面没问题,那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遇到了什么问题?”他问道。 话止于此,李宗勇也不和他浪费时间了,“她被人匿名举报了,你们当初被爆出来的酒店新闻,还把你们过年时你送她去机场的场景都被拍了下来,一并被人送到那边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连续几天的焦躁使得心里那股火气不自觉地冒了上来,“臭小子!我不是让你小心点的吗?!还好是送到部队里,这才没有暴露你,要是那个人是针对你,把那张照片送到你那边去,你现在就死了,知不知道!” 和女兵厮混在一起,光这一条,这臭小子就能当场给被那群人给大卸八块! “这是内部人干的。”电话那端的霍珩却非常肯定的就径直说道:“如果不是内部的人,不可能会知道当初酒店新闻那件事。” 所以也不可能会把这东西送到他那里。 那个人摆明了是在针对聂然。 一想到是故意针对聂然,霍珩就不淡定了,“她现在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被这一句话全部给挡回来的李宗勇无比的憋闷,这小子脑子转得可真够快的,他都还没来得及开骂,为此只能恨恨地道:“被刑讯了。” “什么?!” 李宗勇很清楚的听到他在说完这话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了椅子翻倒在地的声音。 听到那一声,李宗勇就知道他是真急了,于是连忙道:“不过还好,我发现及时,人没出什么大问题,但是纠结的是,现在他们认为她和你接触,是有目的的进入部队,从而套取部队资料,要她坦白,而她为了避免把你透露出来,就是闭口不谈,这才导致的刑讯。”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霍珩语气满是焦躁和不安。 李宗勇回答道:“被铐了几天,就手腕上有些擦伤。” 他不敢再把事情完全坦白给他听,生怕他听到聂然被铐得差点被截肢,只怕真的会直接回部队。 那到时候就彻底完蛋了。 电话那端的霍珩听到聂然擦伤了,又气又恼之下忍不住猛捶了一下桌面,言语中满是压抑着怒火,“该死的!那个人是谁查出来了吗?” “是匿名举报,那边咬得很紧,查不出来。”李宗勇对于这一件事也很是无奈。 站在窗口的霍珩眼底跳动着火光,一字一句地道:“我来查!” ------题外话------ 五更结束,大家晚安哦~ PS:可以猜猜看,然哥为什么非要见骁姐~ 正文 657 花这十年就为她 可下一秒,在电话那端的李宗勇一口拒绝道:“不行,你现在的身份不能插手部队的事情,一点都不能沾,要是被发现了,这边聂然的问题还没解决,那边还要帮你想办法,你是想逼死我是不是?!” 现在这臭小子已经一步踏出去了,虽说即将看到胜利曙光,可这也同样意味着,他处于最为危险的边缘。 他绝对不能沾任何关于部队的事情。 只否则的话,就不只是大卸八块那么简单了。 辛辛苦苦十年时间,他不能这样让臭小子去冒险。 电话里的霍珩听到他最后那句话,也稍微理智了些许,他知道如果自己栽了,那真的是把李宗勇给逼入绝境了。 “那就让她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身上。”许久后,他才出声提出了这番建议。 他觉得这应该是短时间内最好的处理方法,将聂然化为被动方,那么应该不会做太多的处分。 然而,李宗勇对此只能叹了一声,很是头痛了起来,“可问题是,当初任务的时候,她是知道你身份的,这点很让人头痛。她现在处于明知故犯,而且还不肯合作的情况下。” 霍珩挺了这话,一下子也有些乱了起来,“那她接下来会怎么办?难道还要被刑讯?” 李宗勇立刻道:“那肯定不会!刑讯是非常规手段,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那个人已经被锁了。但问题是她这样迟迟不开口,就会被一直扣押在那里,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的话,让霍珩再次沉默了下来。 明知故犯、不肯合作…… 这条条对于聂然来说都是死罪啊! 电话那端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夜色下,这份压抑沉重的气氛让人心里都沉甸甸了起来。 足足长达了五分钟的沉默后,霍珩终于再次开口了起来,“那就把我的身份表明出来吧。” “你说什么?”李宗勇听到这话,不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只听到那端的霍珩继续道:“我不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李宗勇几乎是他说完之后就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透露出来会有多危险?不行!你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绝对不能透露出来!” “可是我不能让她为我背锅,这件事的起因明明是因为我!我不能为了任务,把她关在里面。”被拒绝的霍珩不禁有些急了起来。 “我不是为了任务,我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一旦有任何的风声出来,不仅任务完不成,你的生命安全也会遭到危险!你懂不懂!” “不会的,我不会有问题的,只是向他们透露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不过霍珩越说到最后,底气也变得越发的不足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向谁透露,他所面临的都是未知的危险。 可是现在为了聂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会出问题?你拿什么来肯定以及确定自己不会有问题?那些人可不是像霍启朗那么简单就能被你糊弄过去!他们是暴徒,一旦有任何问题,宁错杀都不会放过!你那些后续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做,他们就直接毙了你了知不知道!”李宗勇看到他慌成这样,以至于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没有了,顿时也有些怒了起来。 “我有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我会临场做判断,我会……” “你要有这么多经验就不会给别人拍到这些照片!”李宗勇越骂越生气,“你说你当初泡妞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要隐蔽点!我现在为你的任务头痛不算,还要为你感情操心,我将来老了是靠你送终是不是?这一天天的就不能给我安分点!” 那头的霍珩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训斥过了,除了沉默听训之外,只能低低地喊了一声,“师父……你就帮帮她吧……我真的不能没有她,你就当帮帮我吧……” 面对霍珩如此的恳求,李宗勇也很是纠结。 他一面担心着聂然,想要将她弄出来,可是一面又怕那臭小子的身份曝光之后,把聂然是救出来了,结果把这臭小子推到火坑那怎么办?! 这徒弟他是花了极大的心血培养出来的。 又让他在外面受苦了那么长时间,如果最后只是一场悲剧,他要怎么向他死去的爷爷去解释。 长时间的沉默,让那端的霍珩又一次地开了口,“师父,我为了你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所作出的牺牲和失去的东西更是不计其数,而现在我所拥有的就只有她了!难道我这十年还不够换一个她吗?” 正文 658 死马当活马医 霍珩的话让李宗勇顿时倍感了无力了起来。 他何尝不知道这臭小子为了这个任务失去了多少。 但是…… 他不能拿着臭小子的命去换聂然的命啊。 而且就算他做了,聂然那丫头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百般无奈下的李宗勇也只能叹息了一声,重新坐在那里,又无力又气,“我就知道这事情告诉你,你这小子肯定主意一个都没有,还给我帮倒忙!” 电话那头的霍珩知道李宗勇这个时候有多么的左右为难,“抱歉,可是我真的……不想……让她受苦……” 李宗勇眉眼沉沉,“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就算现在把事情告诉那些人也没有用,你的身份和档案我当初是全部取消的,要想恢复还有一段时间,而她可能……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当初为了能够保证他的安全,关于易崇昭的身份他全都抹去了。 现在冷不丁要恢复,根本不是那么好恢复的。 所花费的时间非常的长。 而聂然这件事非常的棘手,就算她不合作,但是在所有的证据下,她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要上军事法庭的。 “行了,这件事你暂时先别管,我会想办法的。”李宗勇索性及时和他停止了这个话题。 他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打这通电话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自己一定是连续好几天没有休息,昏了头了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没事给自己找点事。 “可是……” 霍珩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没有说完,就被已经有些恼怒的李宗勇一把给打断了,“别可是什么可是了,好好做你的事情,这些问题有我,你只需要安心等着消息就是了。总之,这件事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我肯定会把你的身份解释出来了的,我不可能让那丫头无缘无故地受这茬罪的!这一点你完全放心!” 那边的霍珩在这番训斥下,停顿了几秒,然后才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电话就此挂断。 李宗勇再次陷入了纠结。 这臭小子现在正在关键时期,不能暴露。 可聂然那边又等不起。 这要怎么办? 李宗勇坐在椅子上,又这样枯坐了一夜。 他始终没有办法想到解决方法。 直到天泛白,训练场上再次传来了训练士兵的声音,李宗勇知道新的一天又来了。 这也意味着,救聂然的机会又少了一天。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工作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打来的秦副书记,说是聂然已经回到了扣押室,并且申请想要见李骁。 李宗勇这时候才想起来,当时在医务室里,聂然对自己的要求。 只不过这几天他被这件事弄得晕头转向,一直想着如何将她弄出来,所以就忘记了她当时对自己说的话。 见李骁……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见李骁不可,但既然她如此肯定的想要见李骁,一定有她的原因。 那就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反正他是对这件事一点想法都没有,这丫头向来古灵精怪,或许可能真的自救。 当下,他和秦副书记约定了下时间,然后就整理洗漱了一番,让人把李骁带到部队门口。 他则直接坐车在部队门口等着。 而此时,正准备吃早餐的李骁被李宗勇手下的勤务兵给叫住,倍感莫名。 但既然是营长的要求,她自然不会拒绝。 李骁快步跟着那名勤务兵朝着部队门口走去,刚一拉开车门,就看到李宗勇坐在车内等着自己。 “上车吧。”李宗勇坐在另外一边,径直对她说道。 “我能问一句,营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李骁站在车门旁,挺直了腰杆子,问道。 李宗勇微微侧头,面色严肃地道:“聂然要见你。” 李骁平静无波的眼底深处泛起了一丝波澜,“聂然要见我?” “是,她申请要见你。”李宗勇对她催促道:“快点上车。” 李骁当即也不再犹豫,马上上了车,并且关上了车门。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压抑。 李骁本就不多话,再加上她对李宗勇也只是停留在了预备部队营长这个身份而已。 并不是像聂然那样可以和营长有那么多的接触机会。 而李宗勇为了聂然这件事心思沉沉,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聊天。 不过好在,李骁也在心里奇怪聂然这个时候找自己的原因,因此整整两个小时,车子里一句话都没有,安静得只剩下了车子引擎的声音。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车子终于停在了一个关卡前,经过了验证后,才重新行驶进入。 看得出来,这里的门禁森严的很。 李骁坐在后坐车看着车子过了重重关卡,终于缓缓行驶进了内部。 ------题外话------ 好了,李骁出场了,好戏开场了!~ 正文 659 误会? 当车子稳稳当当地停下来后,李宗勇就带着李骁下了车,直接朝着会客室而去。 在那里,聂然会坐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两个人一路走上了二楼最尽头的那一间房。 铁门被打开,聂然穿的还是当初被带走的那一身训练服,不过好在放在桌面的双手并没有被铐上手铐,她就坐在那里。 阴仄逼人的屋内四面空空,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身后那一扇铁窗透出几缕光线照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李宗勇这时候开口道:“我把李骁带来了。” 背对着聂然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许久不见的李骁,然后对李宗勇说道:“营长,我有话单独要和李骁说,你回避一下吧。” 李宗勇一愣,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离开了会客室。 铁门被关上了。 聂然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坐啊。” 李骁看到她几天不见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脸更是瘦了很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她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时,在耀眼的光线下发现聂然的两只袖子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 她顿时大惊,“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点小小的擦伤而已。”聂然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袖子,漫不经心地道。 擦伤? 什么样的擦伤会让两只袖子上全是血? “你找我是不是担心……” 李晓不敢浪费时间,她认为聂然之所以特意申请见自己一定是因为九猫的事情。 她刚想和聂然保证九猫那边由她来盯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对面的聂然冷笑了一声,接着就道:“你很得意吧?” 李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了一句,“什么?” 聂然这时候自顾自地肯定一笑,“我觉得你应该很得意,得意终于打败了我,把我困在这个地方。” “你到底在说什么?”李骁渐渐地拧起了眉心,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聂然随意地往椅子上一靠,脸上带着不屑和讥讽地笑,一字一句道:“你难道不得意吗?匿名举报……呵呵,你玩儿什么匿名举报啊,能知道我在新兵连里做任务,除了你还有谁啊?” 李骁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聂然是在怀疑自己,她当即道:“我没有……” “你什么没有,你没有什么?你想说你没举报?”聂然重新坐直了身体,甚至微微前倾,凑到她的面前,满是讽刺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当我是瞎子吗?李骁。你那些把戏可以蒙蔽我一时,但蒙蔽不了我一世!不过,能蒙蔽我一时,你也很了不起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李骁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间态度转变成这样。 这里并没有九猫,根本没有假装的必要,不是吗? 可如果不是假装,那只能说……她的确是在怀疑自己! 李骁看着眼前笑容中透着讽刺的聂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堂堂尖子生跟我玩儿这招。不过想想也是,你当初为了查我,也不是没干过什么违纪的事情!说吧,我现在都成这样了,你就直说好了,我承受得起。” 在面对聂然如此肯定的质疑和误会,李骁只能再次重复道:“我说了,我没有。” “李骁,你要是现在坦白,我还算敬佩你,但是玩儿耍赖,没意思。你知不知道那份资料上曝的是我在新兵连执行任务的事,你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知道我在新兵连就执行任务这件事?” 聂然的这番话让李骁神情一凛,“你说,你这次是……”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聂然突然提高了声音,怒喝了起来,“我知道了!是当初冯英英那件事让你不爽了,所以你现在连带着9区的事情一起连本带利整我是吧?” 冯英英? 怎么忽然之间又提冯英英干什么? 李骁实在是没有跟上聂然的思路,只是皱着眉苍白无力地回答:“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整你呢?” 这太可笑了,冯英英的事情早就已经结束了。 她人都死了那么久了,而且后来她们之间又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她怎么可能还会和聂然计较这个。 但此时的聂然似乎是认定了她一般,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越过桌子,情绪激动地直接一把抓着了李骁的衣领,质问道:“你没有?你还敢说没有?我告诉你,你别再给我装无辜了,这件事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其实你现在在心里早就开心死了吧,终于把我弄进来了,这是你多少年的梦想了,是不是,是不是!” 随着她越发激动的情绪下,李骁只能被迫挣扎着。 正文 660 这根本不是演戏! “你放手,聂然……” 可李骁的话并没有让聂然停下,反而还变本加厉了起来。 “就是你,这一切根本就是你蓄谋已久的!你让我失去自由,让我失去进9区的资格,是你,都是你!” 话说到这里,她当即毫不犹豫地举手对着李骁提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骁被她直接打歪了半张脸。 从来没有被打过耳光的李骁这下终于懵了。 如果说前面她认为还是做戏,那么这一下她可不认为聂然是在对自己演戏! 此时的李骁就算被打了,还是依旧被聂然死死地抓着衣领没有放开,只见聂然凑到她的面前,眼神冷厉,情绪很是失控地大喊着,“你不是想举报吗?那你去举报啊!你去举报啊!你当初不是认为我杀了冯英英吗?你去啊!顺便一起让他们彻查一下!” 这番大喊大叫终于惊动了隔壁的李宗勇以及秦副书记,他们连忙冲到了会客室,看到李骁被聂然紧紧抓着。 两个人撕扯在一起,场面一度混乱。 李宗勇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便命令身后的两名士兵,“快让她们松开,快!” 两名士兵顿时跑上前去,一个扣住了聂然的两只手,一个拦腰控制住了聂然。 可这时候的聂然力气无比的大,仅凭这两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她用力的挣脱着,并且在嘴里继续忘我的怒骂道:“李骁,我告诉你,这次你也别给我做什么匿名了,你就实名吧!玩儿什么虚假啊,你李骁就不演戏的料!我告诉你,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举报!” 李宗勇从未见过这样疯狂的聂然,难道她前几天如此非要肯定的让李骁过来,并不是让她想办法救自己,而是要打李骁? “聂然?!你在干什么?!”他立刻上前,挡在了李骁的面前,阻止地道:“你疯了吗?” 聂然听到这话,更是激动不已,“我疯了?营长,是她疯了!她和我玩儿阴的!她匿名举报我,是她匿名举报的我!”随后就指着李宗勇身后的李骁说道:“你不是要举报么,你去举报啊,快去啊!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在新兵连里做的每一件事!去啊!” 说完,就又要冲了过去。 李宗勇连忙对身后那两个士兵说道:“你们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们控制住她吗,快点给我控制住她!” 聂然被两个人牢牢地控制住,掐住了她的脖子,直接让她跪在了地上。 但即使如此,跪在地上的聂然依旧嘴里不停地叫嚣着,场面极度的难看不已。 站在身后的李骁看着从未如此见过的聂然,脸色也很是难看,她沉着一张脸,对李宗勇问道:“营长,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李宗勇原本还打算活马当死马医,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场景。 看到李骁那半张已经浮现出五指印迹,最后只能点头,“你先去医务室那个冰袋敷一下吧。” “是!”李骁应了一声,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客室。 而跪在那里的聂然却依旧不停地大喊着,“你别走啊!有本事直接现在就举报啊,你现在快点举报啊!我等着你举报!” 随着李骁的远去,聂然的声音却显得越发的大了起来。 “聂然!” 站在她面前的李宗勇这下终于看不过去了,对着她一声怒喝。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跪在这里还不消停,这实在是太过难看了! “闹够了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李宗勇的声音太过威严,以至于让聂然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清醒了没有?”李宗勇看她没有再喊下去,因为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人松开她。 那两个人怕她还会继续撒泼,只能慢慢的将她一点点的松开。 在看到她的确是平静下来之后,才在李宗勇的眼神下,跟着秦副书记一起离开了会客室。 瞬间,会客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她?!你疯了吗?这样多难看啊!”李宗勇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聂然会这样做。 而且他感觉刚才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聂然。 那么的不理智、不冷静。 “我抓到了陷害我的人,我当然要打了。”聂然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重新坐在了位置上。 李宗勇站在她的对面,问道:“那你有证据吗?” 聂然冷笑了一声,“还需要什么证据吗?只有她和我一同从新兵连出来的,而且前段时间她为了9区和我翻脸,显而易见就是她啊。” 她这样武断的结论让李宗勇越发的荒唐了起来,“你根本没有证据,怎么能打人!” 此时的聂然缓缓抬起头,目光笔直地朝着李宗勇看过去,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也没有办法。” 正文 661 她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这一句话仿佛有着道不尽的无奈。 让李宗勇的神情一顿,“你放心,你只要是无辜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只是时间太紧,可能这段时间我都不会过来了,你自己在这里安分点。” “放心,你很快就会有很多的时间。” 聂然这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李宗勇不禁皱了皱眉,但最终只是将她的话认为是疯言疯语罢了,又匆匆交代了她两句,最后便离开了。 看到李宗勇转身离开,铁门再次被关上后,聂然整个人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水的鲜花,脱力一般靠在了椅子上。 那两只受伤的手更是因为刚才太过大力的动作,最后导致白色的纱布上被晕染出了一大片的红色。 李骁…… 她闭着眼,默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 而这时候的当事人正坐在李宗勇的车内,用冰袋敷着脸,眼底一片冷凝。 李宗勇在过了十分钟后上了车,看到她那样子,蹙眉问道:“你还好吗?” 现在李骁变成这样,多少他也是有些责任的,毕竟这次带她过来的人是自己。 李骁在面对李宗勇的时候还是很尊敬的,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别怪她,她可能是因为这次被刑讯了,连饿了几天,才会头脑不清楚。” 李宗勇看她那半张脸被聂然打成这个样子,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以至于替聂然解释的时候,也有些尴尬了起来。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还替聂然说话,总感觉有些偏心。 不过李骁倒并不介意,反而注意的是那句刑讯。 “你说她被刑讯了?” 李宗勇目光沉沉地点了下头,“嗯,连续被铐了几天,手腕都破了,最后整个手铐都被嵌在了肉里,所以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手铐居然嵌到肉里? 这得有多么严重的刑讯才会这样! 一路上,坐在车里的李骁的神情都十分的凝重。 等到了部队下车的时候,李宗勇还在替聂然解释着什么。 李骁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到了训练场继续训练了起来。 可是她那半张被打得像猪头的脸一眼就被人看到了。 “你这什么情况?”安远道看到她跟着李宗勇出去的时候还没有什么问题,可一回来半张脸就肿了,还浮出五个手指印,摆明了就是被人给打的,“你被谁打的?哪个王八蛋敢打你啊?” 好歹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兵,将来也是要去9区的,哪个混蛋敢有这种本事? “我没事。” 李骁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继续训练了起来。 但这一巴掌是在太过厉害,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没让这巴掌印给消下去,她顶着这么半张脸,很快所有班级的人都看到了,并且也知道李骁跟着营长出了一趟门,结果被打了。 晚餐的时间何佳玉她们纷纷跑过来关心,可无论怎么问,李骁始终不说到底是谁打的,并且还一反常态的只吃了几口,就上了楼。 “不会是营长打的吧?” 看着李骁快步离去的背影,何佳玉很是大胆地第一个做出了假设。 “不可能把,营长没事打李骁干什么。”只不过很快就被身边的施倩所反驳了。 何佳玉依旧坚持地道:“可是除了营长,也没有人能打骁姐了啊,谁有那资格啊。” “就算营长有那资格,但是理由呢?打人总有个理由吧。” “那……那……说不定营长不高兴了,就拿骁姐出气呢?” 何佳玉的话立刻遭到了身边施倩的一个白眼,“你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营长何必跟一个女兵置气,连安魔头都从来不对女兵动手,更何况是营长了。” “那你说骁姐那耳光到底是谁打的嘛!” 这不止是何佳玉一个人的疑惑,还是在场所有预备部队人的疑惑。 是啊,李骁到底是谁打了?谁能够打她呢? 面对李骁的闭口不谈,李骁被打这一莫名事件越发的变得离奇了起来。 但这一切李骁都浑不在意。 因为她想不明白,聂然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 为什么她会认为自己是那个匿名举报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还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没有放水,而是实打实的一巴掌。 那一夜,她就躺在床上,抚摸着自己那半张的脸,陷入了无限的思索中,还没等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她忽然之间翻身从床上起来,打开了台灯,坐在了书桌前,拿出了纸笔快速的写了起来。 等到天空彻底大亮的时候,她带着那份东西就直奔李宗勇的办公室而去。 ------题外话------ 五更结束,晚安!~ 正文 662 这回,她是死定了! 同样一大清早就起来的除了李骁之外,还有聂宅里的叶珍。 她之所以那么早起来,只因为一通电话。 此时,她正躲在换衣间里和人通电话。 “你是说她误会是自己的战友匿名举报的她?哈哈哈哈……好好好,很好!非常好!” 在那里除了许队之外,她还拜托了一个人帮忙随时盯着聂然的消息。 这会儿听到昨天下午聂然在会客室把别人当成举报者,还把对方给打了,叶珍当场就笑出了声。 可碍于聂诚胜快要醒了,她不敢笑得太过大声,只能捂着嘴嗤嗤地笑着。 原本当时听到许队被关押了,她还愁了好几天,生怕到时候会败露出来,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那边就传来聂然当着秦副书记的面,打了预备部队另外一个女兵一巴掌。 当着秦副书记的面啊,那不是找死么! 都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聂然接下来在那边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一大早听到这么好的一个消息,让叶珍一扫前几天的阴霾,以至于挂断电话下了楼,和厨房的人说话都透着抑制不住的喜色。 这让厨房的那群人很是受宠若惊。 因为,要知道前几天叶珍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只有在聂师长回来的时候对她们说话才算是勉强客气,但只要聂师长一离开家里,叶珍对他们就各种挑刺训斥。 以至于家里那些佣人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就连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叶珍的尾巴,惹她不高兴。 没成想今天却突然像是转了性子一样。 不过即使这样,那些人对待叶珍还是小心谨慎的很。 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间又翻脸了。 这位夫人的脸色比翻书都快,他们可受不住。 因此,整个早上就看到叶珍在厨房和大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就连眉梢上都是喜色。 这让坐在那一直看报纸的聂诚胜发觉了,不禁皱着眉道:“一大早的你在干什么,来来回回的。” “我这不是看马上就要天气变暖了,我检查一下,让他们大扫除一下,好让家里看上去亮堂一些么。”叶珍站在楼梯口,说道。 “你等会儿再检查,现在安分地坐在那里,你这样来来回回的走,我嫌眼晕。” 聂诚胜的话话才说完,家里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叶珍主动去接了电话,一听是秦副书记的电话,当下她眼底一抹喜色闪过。 终于要来了! 她当下让秦副书记等一下,然后走到大厅和聂诚胜说了一下,聂诚胜得知这个消息很是奇怪。 好端端的秦副书记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而且这一大清早的,什么事情要那么急,连办公室电话都不打,直接打家里的电话? “你确定是秦副书记?”聂诚胜再三的确认地问道。 “是啊,他说自己是秦副书记,还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让你马上去接一下。”叶珍死死的压制住心里那份即将就要压制不住的喜悦感,努力地用正常的声音对她说道。 聂诚胜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然后走到了电话机旁,拿起了电话喂了一声。 叶珍站在不远处,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 只听到聂诚胜很是诧异地道:“请我过去一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过来一次?” 接着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叶珍听不清,但是基本上她也能知道是为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一说完,聂诚胜就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来。” 电话一被挂断,叶珍就忍不住地问道:“怎么了?” 聂诚胜阴沉着一张脸,快步走到沙发上,将衣服全部穿好,然后匆匆留下了一句,“聂然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我现在过去一趟,早饭不吃了。” 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家里。 叶珍一听到是聂然出事,眼底立刻闪过了一抹喜色,接着才对着聂诚胜的背影道:“那你路上小心点。” 等到车子行驶出了家里,叶珍嘴角的笑便马上流露了出来。 “妈?”刚起床下楼的聂熠看到叶珍一大早就站在大厅里满是笑容的样子,不禁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声。 叶珍被他这一声喊回过神了,然后很是高兴地对聂熠道:“今天你爸爸有事不吃早饭了,咱们娘两吃吧。” “妈,有什么事情让你怎么高兴?”聂熠看叶珍坐在自己对面,时不时在吃早餐的期间发出了几声低低地笑,让他实在觉得别扭。 叶珍啊了一声,随即回过了神,“那个……妈开心和你一起吃早餐啊,来来来,多吃点,然后我亲自送你去上学吧。” 说着,就往聂熠的餐盘里夹了一块面包。 而心里则暗暗期待着,聂诚胜在见到聂然后那暴怒的样子。 这回……她死定了! 正文 663 这一切我都毫不知情! 聂诚胜所在的地方距离秦副书记所在地比较远,必须要坐飞机。 本来他在电话里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但是秦副书记一定要和他当面说的意思,无奈之下只能买了飞机票前往那边。 等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秦副书记听到聂诚胜到了,立刻下楼亲自将他迎接上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内,聂诚胜先一步的伸手道:“秦副书记,你好。” 秦副书记急忙也跟着伸手,带着歉意道:“聂师长,你好你好,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么大老远的让你过来一趟。来来来,我们坐下说,坐下说话。” 聂诚胜坐了下来,心里虽然是不乐意的,但是嘴里还是说:“没关系,部队需要我,我自然是要过来的。还不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我亲自过来一趟。” 秦副书记也不敢再浪费时间,很是直截了当地道:“这件事事关您女儿的。在前段时间,我们收到了一份匿名举报信,上面说您女儿在新兵连执行任务期间和一个非法人员走的非常近……” 聂诚胜一听到就马上皱眉反驳,“这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秦副书记将抽屉里的那份资料放到了聂诚胜的面前,“这是举报资料,其中一份报纸是她做任务时和对方爆出的绯闻。” 聂诚胜很是惊讶的将那份资料打开,发现了其中聂然做任务的所爆出的新闻,上面醒目的写着同进同出,共住一夜等让人浮想联翩的词语。 “这……” 这怎么可能可能呢?! 聂诚胜实在无法相信那上面的人会是自己的女儿。 越翻到后面,就看到一张照片上,聂然和那个报纸里的男人共乘一辆车,她看上去并没有半分不愿意的样子。 坐在对面的秦副书记看到他手里那张照片,便立刻替他解释道:“还有这张照片是一个月前在春节的时候拍摄到的,那个男人手中的手袋我们在聂然的宿舍的衣柜里也发现了,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秦副书记那一句证据确凿,让聂诚胜的手微微一抖。 一个月前? 他清楚的记得,一个月前的时候她还在对自己说自己的训练不过关,所以在家过个春节立刻就要回去。 可没想到,她居然是骗自己,而目的居然是和这个男人一起过春节! 天! 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怒斥过叶珍,说她挑拨离间。 结果,还真是错怪了她! 这时候的聂诚胜的脸色看上去明显阴沉了下来,要不是碍于眼前的秦副书记,他估计早就已经暴怒掀桌了。 这个该死的聂然竟然敢骗他?! 还把他骗得团团转!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那这个叫霍珩的男人到底真实身份是什么?” “他表面上是霍氏集团的总裁,但背后的身份非常的复杂,主要是专门贩卖和收购军火的。” 秦副书记的一番话让聂诚胜的脸色顿时一变,“贩卖军火?” 坐在对面的秦副书记点了点头,“是的,所以你女儿和这种非法分子勾结在一起,我们对于这件事是一定要非常严肃的处理的。” “等一下,她既然认识这个人,那任务是怎么完成的?” 聂诚胜记得很清楚,当时在新兵连结束以后她回到家明明有把那个功勋章给自己看啊。 难道说…… 那个功勋章也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当即就铁青了起来,握紧成拳的手背更是青筋微微突了起来。 秦副书记看到他变幻莫测的脸,就立刻回答道:“她的任务目标并不是这个男人,而是另外一个人,这个男人是她在任务期间所认识的。” 聂诚胜一听,不是目标人物,忍不住蹙眉地道:“那也就是说,她并不知情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不,她知道,她不仅知道,而且现在还完全不肯和我们合作。” 秦副书记的话让聂诚胜震惊不已,“你是说,她在明知的情况下,还和这个男人接触交往?” “是的。” 在得到了秦副书记的肯定回答后,聂诚胜猛地拍了下桌子,怒声道:“这个臭丫头,真是昏了头了!” “所以,现在我们怀疑聂然进部队里有不良动机,所以我特意把你请过来,是麻烦你……” 秦副书记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聂诚胜立刻站了起来,大声道:“这和我无关!我也是毫不知情的!” “聂师长你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你说不说完我都是这句话,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你不要来问我,她人是在部队出的问题,你应该去问她的长官,而不是我!这件事我不管!” 站在那里的聂诚胜毫不犹豫地把这件事给全部踢给了李宗勇,然后顺便把自己摘了一干二净。 正文 664 又是一巴掌 虽然说他的确在这件事里是不知情的。 但是作为亲身父亲,在每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不是力挺自己的女儿、相信自己的女儿、为她去找办法解决,而是一句话将把所有的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说实话,秦副书记都觉得有些诧异。 这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在带着疑问的同时,秦副书记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安抚地道:“你先别激动,我们已经找到李营长了,但是她现在的问题是……” “既然找过李营长了,那还来找我干什么!这件事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她在部队里到底做什么!你们也别来找我,我部队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要现在就走。至于这件事就让李营长来做吧,反正聂然是她的人,就这样吧。” 聂诚胜像是在避什么瘟疫一样,匆匆地说完这些话后,就整理了下手边那些东西,还给了秦副书记,准备离开。 秦副书记看他那副着急忙慌要走的样子,便马上问道:“那……那你需要去见见聂然吗?” 本来这次聂诚胜来他是想要让聂诚胜知道下这个情况,并且帮忙劝一下聂然,可谁知道这件事才出来,结果聂诚胜会是这个反应。 “不用!秦副书记,这件事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对没有任何的意见。她竟然敢做出这种危害部队的事情,那么就让她自己食这个恶果好了!” 聂诚胜说完这句话之后毫不犹豫地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并且快步下了楼。 “这……聂师长……聂师长……”还站在办公室里的秦副书记听到他最后那番话,吓得一愣,随后就马上跟了出去,“聂师长,你还是和聂然聊一下吧,就聊一下……” “我已经说过了,这个事情你让李营长来,我没那么空闲,而且人是在预备部队出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聂诚胜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地一路走出了办公楼。 “可是她是你的女儿啊……” 秦副书记还想要再继续劝着,可谁曾想,这一句话却让聂诚胜突然站住了脚步,对身边的秦副书记道:“她够做出这种危害部队的事情,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我的女儿!我没这种女儿!所以,秦副书记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之后,他就走出了办公楼的大门。 “可是……” 身后的秦副书记追上来依旧想再劝上几句,结果才刚走出,就看到前面的聂诚胜急刹车般地挺住了脚步。 秦副书记一下子没稳住,差点直接撞了上去。 等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看到面前的聂诚胜突然加快脚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紧接着,秦副书记就听到聂诚胜一声暴怒的呵斥,“孽障!” 以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地耳光声。 秦副书记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聂然正好从医务室被带回审讯室,结果两父女正好相遇。 此时身后两个士兵被这突然的一下给弄懵了,都愣愣地站在后面,没有丝毫的反应。 秦副书记当下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及时阻止了已经抬手准备打第二下的聂诚胜,劝慰道:“别别别,聂师长,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可聂诚胜哪里还会听他的话,一把挣脱开他的手,往聂然的方向冲过去,“你居然和那种危险分子勾结在一起,还骗我说回部队!你一个女孩子家,还要不要脸!” 身后那两个士兵看到秦副书记眼神的示意后,急忙护住了聂然,上前努力扣住聂诚胜。 “说话啊,现在被人抓住了,就哑巴了?前段时间在我面前演的不是很好吗!”被阻拦了的聂诚胜站在她的面前情绪很是激动地质问着她。 反倒是聂然倒是一脸平静。 只见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用舌尖碰了碰自己口腔内壁,发现牙齿划破了内壁,已经是一嘴的血。 这一巴掌真狠啊。 和这巴掌相比,李骁那巴掌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值得一提。 站在对面的秦副书记看到聂然嘴角蜿蜒而下的血迹,不禁觉得对不起这女兵。 才进来没几天,先是被手铐铐了好几天,现在好不容易手上的伤治好了,准备从医务室里走出来了,结果又被自己的父亲打了这么重的一巴掌。 这下,只怕又要回医务室待着了。 看着聂然将嘴里的血一口啐了出来,然后抬头,语气平淡地看着眼前的聂诚胜,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正文 665 她本来就已经死了 站在对面的秦副书记立刻抢白道:“你父亲这次来,其目的还是想劝你和我们合作,你只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到时候我们会从轻处理的!更何况你当初也是答应的,只要我们答应你见人的申请,你就会和我们合作,不是吗?” 聂然又啐了一口血沫子,微微一笑地道:“我有不合作吗?我不是被你一直锁在那里,随时等待着合作么。” 秦副书记这下不禁放开了聂诚胜,走到了聂然的面前,皱眉地道:“可是你一句话都不说,那怎么能叫合作。” 今天早上他们特意找她问话,可是这女兵一句话都不说,就躺在医务室里装睡。 无论怎么说,始终闭口不谈。 对此,聂然唇角小小扬起了弧度,然后到:“这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只要你们有本事撬开我的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 “逆子!” 聂诚胜的态度比秦副书记更为激烈很多,他当下就要冲上前去想要再给聂然一巴掌。 可惜被两个士兵死死地拽着。 聂然看着他愤怒地挣扎着,那盯着自己的眼神里恨不得能生出两把刀来捅死自己。 她顿时好心地轻声提醒到:“聂师长,在这里打人可是要被处分的。”随后转而对旁边的秦副书记意味深长地一笑,“是吧,秦副书记?” 秦副书记心头一颤,知道她在暗指什么,只能点头道:“是……” “所以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更何况你过来应该也不是来劝我的吧,何必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聂然站在那里,满是讥讽地道。 “你……你……!”聂诚胜气得指着聂然的手直哆嗦,随后便丢下了一句,“秦副书记,这个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就按部队规矩办了吧,任何的结果我都同意,我都没有意见。” 说完,他将身边那两个士兵猛地一把推开,站在那里,铁青的脸色早已黑如煤灰,只听到他冰冷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愤怒,“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女儿,我就当我女儿死了!” 然后转身就朝着部队大门口走去。 很明显,是把聂然给丢下了。 站在那里的聂然却嗤了一声,轻笑地呢喃地道:“你女儿本来就已经死了,是被你杀死的……” 只是那句话在出口的那一瞬间就被冷冽料峭的寒风中给吹散了。 “快快快,快去把聂师长给请回来!” 聂然看到秦副书记还要把聂诚胜给弄回来,不禁道:“没用的,遇到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回来的,而且他丢下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还是赶紧带我去医务室吧,我可不想失血过多而死。” 她自顾自地就转身朝着医务室里走去。 聂诚胜刚才根本就是打自己一巴掌,好给自己一个负气离开的台阶而已。 不过好在她自己也有想要和他差地闹掰的机会,这下两个人都打成目的,也算是共赢了。 只不过他们两个共赢了,留下了的秦副书记却呆住了。 丢下她不止一次两次了? 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这这这…… 这是亲生父女? 不过再觉得奇怪,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秦副书记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看着聂诚胜离开,接着就跟着一同跟着聂然去了医务室。 聂然这次被打得情况比较重,好几天都不能张嘴,就连吃东西都不能吃。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休息了几天,最后还是抵不过要重新回到审讯室继续被审问的命运。 聂然坐在那里,脸上看上去平平淡淡的,但实际上心里却在盘算着,都那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聂然,我劝你还是及早把这件事坦白了,你这样浪费时间,到头来不仅不能减少罪行,甚至还因为你的拒不承认而导致加重刑罚。”为了以防万一又出现什么刑讯等问题,这一次是秦副书记亲自上阵来询问。 聂然坐在那里,耸了耸肩道:“我合作啊,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合作了,只不过事情太多,我脑子实在不怎么好使,可能需要回忆的时间比较长。” 她那副无谓的样子让秦副书记立刻蹙了蹙眉,面色微微发沉了起来,“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别以为有李营长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刑讯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工作上的错,但是这不代表你能够这样无限制的拖延下去。” “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的确现在正在思考怎么和你说。”聂然单手撑着下巴,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但更多的却让人觉得是在拖延时间。 秦副书记顿时拍了下桌子,冷呵道:“聂然同志!你……” 话还没说完,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门外探进了一磕脑袋,轻声地喊了一声,“秦副书记。” 正文 666 牵连出一个杀人案 秦副书记拧着眉头,问道:“没看到我正在审讯吗?” 那名士兵快速地走到他的身边,耳语道:“有一个找你的电话。” “找我的?”秦副书记皱了皱眉。 那人点头,“是。” “那也不接,我现在正在审讯,让他等会儿再打过来。” 秦副书记挥了挥手,就要让他离开。 可那人却很是为难地继续压低了声音道:“不行啊,那个人说一定要现在马上找你,因为这件事非常的重要,事关咱们这次这个案子的。” 事关这个案子的? 秦副书记特意看了他一眼,看他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思索了几秒,才起身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门才关上,他就立刻发问道:“到底什么事情?” 那名士兵回答道:“就是前两天过来的那个女兵给我们打电话,她说要实名举报聂然。” 秦副书记顿时瞪圆了眼睛,“实名举报?” 那人肯定地道:“是的,说是要实名举报她在新兵连时有过更大更严重的违规。” “真的吗?那我现在去接,你在这里盯着。” 秦副书记听到这话,当场丢下了这里的审讯,朝着自己的办公室快步而去。 这一路他跑得十分的匆忙,等进了办公室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早已气喘吁吁了起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才压下了那份喘息,对着电话那端的人喂了一声。 很快,电话那头的人就问道:“是秦副书记吗?” “是是是,我是!”秦副书记忙不迭的回答。 电话那端的人在确定了接电话的人是秦副书记之后,她才继续道:“秦副书记你好,我是李骁,就是那天和李营长一起过来的那个女兵。” “你好你好,我记得你,你脸上的伤好些了吗?” 李骁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没事了,有劳秦副书记惦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今天特意打电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吗?” 寒暄了几句后,秦副书记就马上进入了正题了。 而李骁也不兜圈子,径直回答:“有!我要举报聂然。” 原本那天早上她是准备去李宗勇的办公室的,但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的实名举报不一定会让李宗勇受理。 因为李宗勇偏向聂然这件事是人都看得出来,现在聂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实名举报,只怕到时候李宗勇会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所以她后来又折返了回来,让自己的父亲查了秦副书记的电话,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打通了这通电话。 “我要举报她在新兵连里曾有过一次更为重要的违规!” 秦副书记立刻就说道:“你说,我听着呢……” “在新兵连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她曾和一件杀人案有联系。”李骁说道。 “杀人案?”秦副书记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 他怎么有种事情越闹越大的感觉呢? “是的,我们部队有一个名叫冯英英的女兵,当时和聂然有过肢体的冲突,再后来的一次外出后,她突然的就莫名失踪了,并且被发现丢在了海港,砍断了四肢,被人活活溺死。”李骁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让秦副书记听得心惊肉跳不已。 “你是说聂然杀掉了她?” “我不能肯定,但是这件事和她一定脱不了关系。因为当时我们查了出门的记录,发现冯英英的死亡时间和聂然销假归队时间非常的吻合,而且那时候聂然请假离开部队也非常的突然,没有任何的理由。” 秦副书记听了这话,很是奇怪地问道:“那当时你们为什么不抓她呢?” “因为那时候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她动的手。”李骁回答道。 没有直接证据? 秦副书记原本紧绷的神经线立刻松懈了下来,“如果没有证据,而且当时也彻查过的话,你的举报就不能成立。” “我没有证据,不代表这件事没有疑点。你应该知道聂然有多聪明,否则也不会被派出去那么多次执行任务。”李骁的话让秦副书记眉心拧了拧,却没有开口,那端的李骁得不到他的回应,便再次道:“秦副书记,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您不会因为区区一句当时彻查过,就放弃这个一点吧?冯英英当初既然选择进部队,就是相信部队,你可别让她的一腔热血凉透了,最终还让她死不瞑目……” 李骁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间,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题外话------ 事情复杂了,肿么破~这边没解决,骁姐真的实名举报了~! 估计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这件事就结束啦啦啦~ 五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667 你不要乱来 李骁的话因为不远处那道声音的插入,不禁顿了顿。 但她并没有回头,而是只是小小的停了一秒,又再次继续道:“秦副书记,既然聂然这次严重违规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了,我劝你还是从头到尾彻查的将聂然好好查清楚,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当年冯英英的父母们因为这件事备可是备受打击,一度昏厥。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新兵,没有能力彻查,而秦副书记,你现在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机会,我希望你能为冯英英平反” 她两次强调生命,让电话电话那头的秦副书记有些迟疑了起来。 “这样才能体现出法律对每个人的公平!” 她这话说才说完,电话那头的秦副书记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嘟——嘟——嘟——” 秦副书记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幻听,看了看听筒后,又再次听了一下,才确定的确是被挂断了。 “这预备部队的女兵脾气怎么都这么大,说挂电话就挂电话……”他嘟囔了一句,然后很是无奈地放下了话筒。 可事实上,他还真误会了李骁。 这通电话并非是李骁主动挂断的,而是手机被人给夺走,被动地挂断了这一通电话。 “我问你在干什么!”原本还在不远处的人,此时已经站在了李骁的面前,并且手里紧握着她的手机,冷声地质问道。 李骁站在他的面前,看着眼前的人,很是平静地提醒道:“安教官,现在是午休时间,而且今天是假日,我打电话不算违规。” 安远道眉头拧紧,问道:“所以你在假日时间在给谁打电话?” 他们两个人站在距离训练场门口不远的那片他们专门休息的地方,所以稍稍有些大声,训练场里的人就能轻而易举地听到。 “怎么回事?”六班的那几个人看到李骁和安远道站在树下,两个人神情严肃的样子,只觉得倍感奇怪。 施倩随着何佳玉的目光看去,也很是好奇,“不知道啊,什么情况?”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一点点地都朝着李骁和安远道看去的时候,就看到安远道突然提高了声音,呵斥道:“我问你话呢,说话啊!” 他这一声,站在他面前的李骁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把训练场里的那群人给吓了一跳。 以至于开始逐渐吸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我问你话,你是哑巴了,还是聋了!” 在面对安远道的逼问下,李骁最终只能回答道:“秦副书记。” “做什么?” “实名举报。” “举报谁!” “聂然。” 安远道是从远处走过来,前面的话语听得并不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聂然两个字,但是确切的什么原因他听得并不清楚,这会儿从她嘴里清楚地听到举报聂然四个字后,他很是诧异,“你举报聂然?为什么?” 现在聂然困在那里连捞都捞不出来,李营长为了这件事更是愁得好几天都没有睡着,这个李骁倒好,不仅帮忙,反而还要举报,这不是乱上添乱吗?! 还不等他开口继续问道,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何佳玉惊呼道:“骁姐,你疯了吗?你没事举报然姐干什么?” 原本只是打算偷听的何佳玉真切地听到这句话后,很是诧异地站在了不远处,瞪圆了眼睛看着李骁。 而她这番惊呼也成功的让准备把偷听的何佳玉带回去的众人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站定在了原地,错愕地看着李骁。 “你为什么要举报她?”安远道这会儿没有心情管他们,继续问着李骁。 李骁笔直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相反还很是坦然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举报她?” 安远道当即就掷地有声地回答道:“就因为你们是战友!” “战友?她从来不配当我的战友!更何况她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战友。” 李骁的话语里充满着不屑和讽刺,让安远道也有些火气上来了,一把抓住了准备离去的李骁,说道:“她怎么没把你当战友了?你不能因为9区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这样对她!9区招人从来没有所谓的名额限制,你不要乱来!” “乱来的是她!”李骁似乎也有些生气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眼前是自己的教官,直接打掉了他抓着自己的手,指着自己还未彻底消下去的脸,“我的脸就是被她打成这样的!我为9区的名额和她计较?她配吗!我的成绩是这五个人最好的,我有必要和她争吗?还说什么我匿名举报。好啊!她既然一心认为是我匿名举报,毫不客气地在会客室里打了我一巴掌!那我又何必对她客气,与其平白无故的被冤枉一场,还不如就此坐实了!” 李骁是从来不会这么情绪激动,也从来不会一口气说那么的多。 现如今能够这样愤怒地说那么多,足以可见这件事她有多么的愤怒。 正文 668 这个报复太恶毒 而实际上,她有多愤怒,在场的群人,以及在训练场内竖起耳朵的众人们就有多惊讶。 原本想要冲上去质问的严怀宇更是停住了脚步。 原来前几天李骁被营长带走,是去见聂然了啊! 不过,聂然打李骁这个事情,倒是吓倒了一大片的人。 李骁那一巴掌居然是聂然打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听李骁的话,好像是因为聂然认为这次的事情是李骁举报的,所以才打了她,以至于彻底惹怒了李骁,从而真的举报?! 天…… 这是不是代表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彻底宣告破裂了? 不过,这两个尖子生对自己的体能狠,对对方也狠。 一个打了对方一巴掌。 而另一个就直接指对方于死地,进行实名举报。 这下聂然只怕是真的麻烦了。 原本那件违规就让她到现在就没有回来,更别提现在李骁还要再举报一件事,这不是逼得聂然不能回来么。 而安远道此时还沉浸在李骁那张脸上,久久无法平静下来,“你的脸……是被她打的?” “是的。如果安教官不相信,可以去找营长问问。” 听到李骁肯定答的安远道迟迟无法相信,“这……这怎么可能呢?” 聂然打李骁一巴掌? 这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 安远道很想为聂然说上一句,但是他一想到自己都被聂然下过药,更别提这区区的一巴掌了。 要以聂然的性子,她还真的做出的来这种事情。 李骁看到安远道沉默着一直不说话,便对他说道:“总之,这个实名举报我是举报定了。教官也别因为对聂然有个人感情,所以就要徇私枉法。” 她和聂然的说话模式不太相同。 聂然说话的时候更多的是用反问句,噎得别人无话可说。 而李骁说话更多的是肯定句,就如同她的为人,正直刚毅,一如军人的做派。 在直白地提醒完了安远道以后,李骁就准备从他身边走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安远道却率先一步冷声地道:“现在有个人感情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所举报的事是真的?” 他虽然不能为聂然的举动解释一句,但是他对于李骁这样公报私仇的做法非常的不赞同。 或许,聂然那一巴掌打得的确是不应该,甚至有些侮辱人。 但是,李骁这样的做法,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她利用聂然现在被人调查的时机,再去踩上一脚,这不是故意火上浇油吗?! “你如果只是为了那一巴掌才这样说,那到时候经过调查发现你做假举报,部队对你可是会依照部队的规矩来处置你的。”安远道眉宇沉似铁地提醒着她。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证据,不代表事情没疑点。聂然要真是无辜,就算被查了也没事。至于我,部队要罚要惩我认了。我做实名举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了,但如果她不是无辜的,那我也算是做了巨大贡献了,希望到时候部队能够奖励我。” 李骁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的安远道,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气得安远道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 他从来不知道李骁原来能够如此的能说会道! 真是物以类聚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怪不得当初李骁和聂然混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安远道粗喘着生闷气,李骁便面色清冷地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训练了。” 说着就从安远道身边路过,在走了没几步的时候她突然又停了下来,转头对安远道凉凉地说了一句,“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冬季考核了,我真心希望她来得及归队。” 原本她不说这话,还没什么。 现在这话一说,立刻引起了那些人不可思议的目光。 这……这话……这话根本就是故意不想让聂然回来参加考试啊! 安远道当即一声呵斥,“不行,你得跟我去一趟营长办公室!” 说完,他就走了过去拉着李骁往李宗勇的办公室而去。 而站在原地的何佳玉他们看到李骁刚才那一番话都傻愣在了原地。 “那个……那个人……还是我的骁姐吗?”何佳玉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李骁的背影,呐呐地问道。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骁姐,实在是太让人觉得陌生和可怕。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聂然这次可能会真的错失冬季考核。” 施倩眉眼沉沉地望着李骁离去的方向。 李骁这招实在太狠了,故意踩着这个点举报。 现在本来聂然为了执行任务就在被调查,若是这个时候再出现举报,那么势必调查会被无限延长下去,而要靠着冬季考核翻身的聂然就会完全的错过这一场考试,从而以零分离开预备部队。 只是这么想一想,施倩都觉得不寒而栗。 正文 669 李骁这个人太可怕 安远道和李骁一走,很快各个班级就再次重新训练了起来。 在往回走的时候,施倩趁着古琳和马翔端着何佳玉和严怀宇两个人的时候,趁机走到了乔维的身边,“你说这次聂然能不能安全过关,参加考核?” “现在已经不是错过冬季考核的问题了,而是聂然能不能安全从里面走出来。”乔维也怕前面的人听到,为此低低地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聂然这次彻底栽了?” 乔维摇了摇头,神情很是严肃地道:“我不知道她最后到底会不会栽,但是以现在的情形,有些悬。毕竟李骁也不傻,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做假举报的后果,现在正是要进9区的关键时刻,只怕她这次不会做假举报,说不定来个真的举报,为自己这次的考核加分。” “不是假举报?!” 施倩的声音刚一响,就被乔维伸手给及时捂住了,“你轻点。” 回过神的施倩连忙点了点头,拿开了他的手,很是小声地问:“你确定吗?” “我猜,她应该是有聂然的什么把柄在手里。”乔维说道。 “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怎么可能还和聂然关系那么好?而且她这样子做的话,不就是知情不报?” 施倩觉得自己的猜测已经够胆大了,可乔维的猜测竟然比自己还要胆大三分。 “你没听到她说么,没有证据不代表没有疑点,也就是说她只是怀疑,却没有实质证据,所以要借助这次的事情让他们彻查聂然。” “可是不管有没有证据,她在对聂然怀疑的同时,还能和她关系那么好,这……实在太可怕了。” 施倩不敢想,若这是是真的话,那她们长久以来认识的这个李骁真实面目其实这样的话,那实在是细思极恐。 看到施倩逐渐泛白的脸色,乔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能及时刹车安慰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不是一定如此,你也别太害怕。说不定只是李骁气恼聂然那一巴掌,所以故意为难她呢?毕竟在气头上,做事都不太考虑后果。” 这番话让施倩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而另外一边,安远道拉着李骁快步朝着营长办公室走去。 在进入办公室时,安远道实在是被李骁的话给气到了,再加上这件事实在太突然,也太急迫,为此他敲了几下门,还不等李宗勇说一声进来,就径直开了门,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营长!” 此时的李宗勇正坐在办公桌前冥思苦想着解决办法,这会儿被一打扰,立即不悦地怒斥道:“什么事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安远道这时候实在没有什么时间和营长说抱歉这种话,快步拉着李骁走了进去,皱着眉,语气急促地道:“营长,李骁刚才打电话给秦副书记,举报了聂然!” “什么?”原本还不悦的李宗勇听到这话,顿时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 他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安远道身边的李骁,质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举报聂然?” 李骁一如刚才在安远道面前那般坦然,“因为她有错,所以我要举报。” “她有什么错?” 李宗勇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李骁会突然发难。 “她曾经在新兵连里和一桩杀人案有关,当时我能力有限,没有办法追查出来,但是我相信秦副书记一定可以。”李骁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地大声回答道。 李宗勇从来没听过什么杀人案,这会儿冷不懂一下子出现一个什么见鬼的杀人案,自然而然就认为是无稽之谈,怒斥着李骁,“你把没有追查出来的事件套在聂然的身上,你这不是故意给她找麻烦吗?你是嫌现在她还不够倒霉是不是?” “这不能怪我,是她非要认定这件事是我做的,那我就圆了她这个愿望。” 李骁这话听上去就是负气的话,让李宗勇更加坚定了李骁这分明就是想要借机报复聂然。 李宗勇被这件事早就弄得烦躁不已了,现在又冒出李骁这件事,这下把他气的不轻,“砰——”的一声就猛拍了下桌子,铁青着脸色道:“胡闹!你简直就是在胡闹!” “我没有胡闹,是她让我举报的!”李骁很坦然地回道。 “你!”李宗勇在办公桌前来来回回地走动了两下,最终指着李骁,怒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先告诉我!” “因为你不会同意。” 她的回答近乎完美,但也让人气得肺疼。 “你还知道我不会同意啊,那你为什么还要举报!” 李宗勇连续几天没有睡,一心都在为聂然这件事着急,现在又突然出现李骁这件事,他真是被气得眼前有些犯起了黑。 正文 670 不要为了她有失公正 李骁看到李宗勇被自己气得一只手强撑在桌沿边,整个人都靠在桌边的时候,她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拧了拧。 但很快,她就再次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因为她做错了事,我就要举报。” 她如此认真正直的话真的激怒了李宗勇,只见这位威严无比的营长大人听到她这番话,竟对着她冷笑了一声,“我看不是她做错了事,而是她错打了你,所以你才想要泄私愤的举报吧!” 顿时,李骁陷入了沉默中。 短短的几秒,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李宗勇当下又是猛地朝着桌子拍了一下,这次的力道比刚才的大了不少,以至于桌子上的水杯都被震得翻倒了下来,杯子里的水很快洒了一桌子,还把几份文件都弄湿了。 可这时候李宗勇却完全不把这些放在眼中,而是指着李骁,怒骂道:“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营长放在眼里?!” 面对李宗勇如此严厉的质问,李骁只是冷静地大声回答道:“不是我没有把营长放在眼里,而是我认为营长眼里除了聂然,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你说什么?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吗?” 李宗勇无比威严的目光扫射而来,虽然看的是李骁,可身边的安远道也被殃及到了,感觉到那股摄人的眼神,他就觉得无形之中心头像是有什么压着他一样。 他连忙暗示李骁赶紧见好就收,以免到时候自己自讨苦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安远道的偷偷示意起了效果,李骁在这个时候才说了一句,“不敢。” 可这话硬邦邦的很,完全听不出讨饶或者是退让的语气。 站在旁边的安远道暗暗闭眼,完了!这下肯定彻底惹恼营长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营长有这种神情了。 “你都敢越级举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李宗勇脸色已经不再是铁青那么简单了,根本就已经阴沉得滴出水一般。 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李骁似乎对于这样的迫人气势完全没有感觉一样,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一丝动摇的样子,说道:“我只是怕营长对聂然的期望太重,以至于失去了原本的公平和公正。” “胡说八道!” 李宗勇正要上前,安远道这回抢先就站定在了李骁的面前,怒骂起眼前的人,“李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一个小小女兵对营长这么说话,这是部队教你的吗?!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 一边说,他还一边的用眼神在对她示意着什么。 李骁看到他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知道他是好心,不希望自己被李宗勇骂,这才挡了下来。 可是…… 有些事她必须要做! 她伸手将眼前的安远道给拨到了旁边,正面对上了李宗勇,说道:“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做了我认为对的事情。如果营长觉得我的举报是在给她泼脏水,那么我也不介意营长协助秦副书记好好的查上一查。” 然后也不等李宗勇有什么反应,就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训练,就先走了。营长再见。” 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李骁!”安远道下意识地喊了她一声。 但已经走出去的李骁根本就不搭理他,直接下了楼。 安远道看李骁这副做派其实在心里也吓了一跳,因为要知道,李骁可是在部队里待了这些年,从来有没有过这种情况的。 一般这种情况,只有聂然才有。 不过聂然在面对营长的时候,也没敢这样过啊。 难道那一巴掌是打出李骁心里最叛逆的一股情绪吗? “这……营长,我们该怎么办?”安远道也很是难为地看着眼前气愤不已的李宗勇。 站在那里的李宗勇站在办公桌前,握紧了双拳头,胸口大起大伏着,显然真的是被李骁的话给气着了。 听到安远道那番话,立刻怒瞪着他,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快点查啊!一定要比那边查得快才行!” 否则到时候就被动了,聂然被救出来的希望就更难了! 安远道被这么一训,忙不迭地机械点头道:“是是是……” 随即就快步跑了出去。 站在办公室里的李宗勇这会儿忍不住地用力地捶了一下桌面,在心里暗骂道:这个聂然,真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要不是她那一巴掌,李骁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下,事情彻底难办了! 前面霍珩那件事还没搞定,又冒出了一个什么杀人案。 真是一团乱! 正文 671 死局 李宗勇为了能够弥补这件事突发的事故,很快马上就给秦副书记打电话,并且表明要彻查这件事,希望能够和秦副书记那边的人一起合作,成立一个小组彻查这些事情。 因为李宗勇知道,李骁的口才虽然不如聂然,但是要说动秦副书记的能力还是有的。 退一万步,就算真的没有,李骁的父亲的等级也不低,要是他参与其中,这个案子势必是要重新彻查的。 所以,于此被动的等着那边的人查,不如他赶紧和那边合作,一起查。 这样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他还能第一时间可以掌握。 于是,李宗勇打着是预备部队李骁举报的名义,成功和那边组成了一个临时小组,开始彻查了当年冯英英那件杀人案。 当他们开始深入调查,将所有当时的宗卷全部调出来查看的时候,发现聂然和冯英英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冯英英死的时候,聂然在前几天就请假离开了,并没有在场,所谓的杀人根本不成立。 可问题是当时聂然处于什么理由离开,严季广原本一句回家想要打发,却没想到秦副书记竟然一通电话亲自打给了聂诚胜求证。 结果发现,聂然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回家。 因此,变相的将这件事的矛盾再次指向了聂然。 不过,好在霍珩的一通电话让这件事有了突破口。 但原本霍珩打这通电话,只是简单的想问聂然到底怎么样了。 “她现在如何了?有出来吗?” “没有,不仅没有,而且事情更加复杂了。”李宗勇在整理宗卷的时候,回答道。 更复杂了?霍珩听到这话立刻语气着急了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和一宗杀人案牵连在一起了。”李宗勇揉着眉心,很是头痛地道。 “杀人案?什么杀人案?”霍珩被他们的话也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 李宗勇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有一个女兵在新兵连的时候和聂然不合,但就在一段时间她突然莫名失踪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那和她有什么关系?”霍珩不解地问。 总不能因为两个人不合就怀疑是聂然干的吧?霍珩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扯了! 李宗勇很是无奈头痛地道:“有,那个女兵死的时候,聂然突然请假离开了,而她请假的理由是回家,可聂诚胜说她根本没有回家。” 霍珩这下也语气沉了起来,“那聂然怎么说?” “聂然那边还没有问,秦副书记打算明天去再审问一次聂然。” 李宗勇越想越觉得烦躁,这件事情的牵扯实在是越来越大了,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能结束。 “那现在她还好吗?” 面对霍珩一心就是聂然的安危和身体状况,李宗勇心里很是烦躁,“我说你这臭小子是不是不相信我啊,我都说了会保护她了,难道我还能对你食言不成?” 但心里也知道,他现在看不到人,淡定也是正常的。 ------题外话------ 五更结束晚安~ 正文 672 想给她一世安宁 李宗勇烦归烦,但最后还是说道:“行了,这事儿我一定会给你的交代的。那丫头虽然做事是不羁了点,但是一言不合就杀人这种事情……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做……” 越说到后面,电话那头的霍珩就听出了李宗勇话里的不确定。 但霍珩也知道,这不能怪李宗勇。 实在是聂然的做事和行为的确很剑走偏锋,当初在明知道自己是卧底的身份下,她依旧朝着自己开了一枪,不是么! 所以,李宗勇会不肯定,也是能够理解的。 而且,事情能走到这种地步,李宗勇还站在他们这一边,讲真的,他对于整件事的出发点还是偏向聂然的。 为此霍珩也不能去责怪他为什么态度没有那么的肯定,但他自己本身却对聂然非常的坚定,“她一定不会,我相信她。” 即使会,肯定也是对方不对! 他家妮子从来不会随便杀人。 护犊的霍珩在心里偷偷地加上了那么一句。 电话这头的李宗勇听到这话,不耐烦地道:“是是是,知道你两感情好,放心吧,这丫头向来聪明机灵,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就是9区的考核,估计是没戏了。” 一想到这个,李宗勇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就沉了下去。 这聂然也真是够倒霉的。 按照她的话就是和部队无缘的命。 这夏季考核,每天起早贪黑训了那么久,结果救个人,手二次骨裂了。 马上冬季考核,每天依旧起早贪黑地训练,结果身体没事,整个人被直接羁押了。 现在一桩桩的破事接踵而来,惹得他头痛不已。 等弄完这些破事,只怕都已经开春了。 这聂然的汗水算是彻底白流了。 不仅白流,以后等她出来了,这两次考核都是零分,只怕就连海军陆战队的都不一定会收她了…… 唉…… 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糟蹋了,说实话,他真的还挺心疼。 不过他这边在心疼,甚至已经在开始想要不要到时候写个推荐信什么的时候,电话那边的霍珩却很是无谓地道:“没事,我本来也不怎么希望她进去。” 李宗勇顿时回过神,很是吃惊地道:“为什么?她进9区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你,你怎么反而不要她去?” 那死后自己一盒聂然说,那丫头可是立刻就把目标定格在了9区上,摆明了就是为了这臭小子。 结果这臭小子不感动也就算了,还说不希望她进。 这不是在伤那丫头的心么?! 正当他觉得这臭小子有些欠揍,要训斥他几句的时候,结果就听到他在电话那头道:“那地方太累,也太危险,我希望她过去遭罪。” 因为他在那里体验过,受训练过,知道那边是个什么地方,所以他不希望她去受罪。 李宗勇听了这话,不禁靠在了椅背上,很是不解地道:“当初你不是很希望能够有朝一日和她肩并肩的吗?”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这臭小子在和自己说那番设想的时候,眼神里的光彩。 李宗勇不知道,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那头的霍珩苦涩地勾了勾唇,自嘲地一笑,“那时候天真,只想能够和她齐头并进,可现如今只想能够挡在她身前,给她一世安宁,保她岁月无忧。” 那时候的他欣赏聂然,看好聂然,更因为他一个人独行太久,需要她能够站在自己身边,而现在当他遇和聂然一起遇到那么多事情之后,他求的不再是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他要的很简单,就是她平安,其他的什么都要。 只要她平安。 自己能够为她挡风遮雨就好。 可现如今,别说给她一方安宁了,就是挡在她身前都没有用。 李宗勇仿佛能够听出他话中的无奈和不安,知道这份任务让他承受了不少的东西,就像他所说的那样。 这十年,他失去了名字、身份,以及这漫漫的十年时间。 唯一所拥有的就只有聂然一个。 所以他才会这样珍惜呵护。 李宗勇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但言语中还是不流露出分毫,对他道:“你小子……好了好了,这些甜言蜜语到时候你们自己没人的时候去偷摸说去吧,别说给我这个老年人听了。” 霍珩嗯了一声,“你要是见到她,替我转告她,在里面千万别意气用事。” 这话一出,李宗勇竟嗤了一声,“这话你还真说晚了,她早就意气用时候过了。” “嗯?什么意思?”霍珩言语中有些紧绷了起来。 李宗勇提及这件事又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疼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她会被卷进那一场杀人案么?就是因为她意气用事!” 正文 673 暗示? 李宗勇没有发现那头的呼吸声滞了滞,坐直了身体,继续道:“这丫头诓我,让我一定要我带一个我们部队的女兵过去,我以为她是有什么主意,我就听了这丫头的话,把人带过去了。结果才一见面就打了那个女兵一巴掌,还是当着我的面打的,你说这不是在给我找麻烦么!以至于让那女兵气不过,竟然还实名举报,这才出了这档子事。” 电话那头的霍珩大脑快速地运转了一圈,可是当时他又不在场,不能很清楚的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能凭借着自己所想的说道:“她不太像是那种做事那么冲动的人,是不是那个女兵的确有问题?” 可惜,遭到了李宗勇的一口否定,“不可能,你们的照片是今年春节的时候拍的,而今年春节她根本没有出过部队,怎么拍得到。” “那会不会是她找人拍的?”霍珩继续设想着。 现在也不是非要本人才可以拍照。 那个女兵完全可以付钱让私家侦探跟着。 在霍珩的心里,聂然做事理智一般都是大于情感的。 所以她不太可能会像一般的人去当即发泄自己的感情。 而是,想尽办法为自己扳回一城,然后确定匿名人是谁,从被动化为主动,这才是她的个性。 但这个设想也遭到了李宗勇的否定,“那也不太可能,聂然一开始回的是自己家,她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并且还提前让人在A市蹲点呢。” “那……会不会是她想暗示什么?”许久过后,霍珩突然发问。 他和聂然正面交锋过那么多次,多多少少的能够了解她一些。 她从来不轻易动手,但只要动手,一定是有目的的。 李宗勇这下愣了愣,“暗示?” 有暗示吗? 他只看到聂然和李骁两个人掐架,然后怒骂,接着李骁就走了。 不太像是有暗示的样子。 霍珩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因为自己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只能对李宗勇说道:“那妮子思维跳跃太快,可能话里、动作里有什么暗示,你遗漏了。” 他太懂那妮子了,那端时间的交锋下,她那些手段就是他都有些应接不暇。 两个人互相套着对方,借力打力的事情太多了。 霍珩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和他打平手的女兵。 “你一定要细细琢磨她每句话才行。不然的话,肯定发现不了,她做事很隐晦,也非常的小心。” 经过霍珩这么一提醒,李宗勇感觉自己有些懵,虽然他不知道暗示什么,但是现在仔细想想,臭小子的说法倒也不是不可能。 聂然向来聪明、冷静,的确那天的反应她看上去好像的确有些反常。 当时他只是以为聂然气疯了,这才失了理智打了李骁一巴掌。 现在被臭小子这么提醒了一下,感觉似乎是有点问题。 “那我到要好好想想了,让我好好想想……” 李宗勇感觉自己有些乱,需要好好整理整理才行。 霍珩也当下不敢浪费他时间,只是道:“有什么情况打我电话,这支手机我24小时开机。” “好。” 随后两个人就挂断了电话。 重新放下电话的李宗勇眉头拧成了一道褶,他坐在办公室里,炽光灯白色的光打亮了屋子,越发显得窗外的夜色黑沉如墨。 暗示…… 会吗? 那天他也在现场,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他虽然不在现场,但是也在隔壁一起监听着,每句话基本上他都一字不落。 完全没有听出任何的暗示。 而且如果一巴掌就是暗示的话,那会不会暗示得也太隐晦了? 电光石火间,他脑海中极快的闪过那天李骁站在自己面前所说的那一句话。 是她让我举报的! 难道这句话就是暗示? 但随后想想,也不太可能啊,这话的负气成分太多。 更何况,就算暗示,也不用打一巴掌这么狠吧? 聂然难道就不怕李骁真的生气? 还有,她凭什么认为李骁能够懂她的暗示? 就算是默契,那也太扯了吧。 李宗勇半信半疑,最终还是决定明天先审问聂然再说。 夜色凉如水。 李宗勇依旧一夜没有睡,连带着前面那段时间,他已经将近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睡了。 他将冯英英的宗卷全部整理完,然后又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直到天亮他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最后只能无奈放在一遍,洗漱了一番,就穿戴好了,坐车离开了预备部队。 在他坐车离开部队的时候,他看到那些士兵们还没有吹起床号就已经起来在训练场上训练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还没有几天马上就要冬季考核了。 唉…… 但现在他已经无心想考核了,他现在想的只有聂然那件事。 正文 674 还真是听话 一大早上,李宗勇坐车里朝着那边而去,而秦副书记这里也趁着晨光刚洒遍窗口,就名人把聂然给提了出来。 这几天,秦副书记一直和李宗勇在调查李骁口中的杀人案,并没有来找过她。 让聂然也算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可这舒心日子还没有过舒坦呢,结果大清早就被提了出来,押进了审讯室。 一看到秦副书记正端坐在那里,嘴巴已经好得差不多的聂然微微一笑,像是和老熟人打招呼一样地吆喝了一声,“哟!秦副书记,几天没见,你的脸色好像憔悴了不少啊。” 身后那两名带她过来的士兵当即一把将她按在了椅子上,“老实点!” 在这段时间里,聂然即使没有坦白,但是长期的被羁押在这里,在这群士兵的眼里,聂然身上早已贴上了嫌疑犯的标签。 所以对她自然不会客气。 聂然很是无奈地被他们按在了犯人的专属椅子上,颇为无奈地举了举那两只手,手腕当即就露出了两圈白色的纱布,“我都这样了,还要怎么老实,秦副书记你这两个士兵太欺负人了啊,难道非要我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才叫老实?” 她话里有话,秦副书记被刺得脸上一阵青白。 但又不能发作,只能轻咳了几声,整了整嗓子,也不和她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道:“聂然,现在有人实名举报,你和一桩杀人案有牵扯,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合作。这回可是命案,所以你别以为就不说话就能糊弄过去。” 一听到杀人案,聂然原本玩笑的唇角变得越发兴味了起来,她眼底浮动了一抹光亮,状似不在意地随口问道:“实名举报?谁啊?” “就是你们部队的李骁。” 秦副书记在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盯着聂然的脸,企图在她的脸上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但很可惜,论表面功夫,聂然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只听到她冷笑了一声,靠在了椅背上,“她倒还真是听话啊。” 只是这话里嘛,就带着只有她听懂了一抹意味了。 “那我和哪桩杀人案有牵连呀?”聂然懒懒地靠在那里,问道。 秦副书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档案记录,说道:“就是在新兵连里的那名叫做冯英英的女兵。” 聂然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嘴角的笑越发的冷冽了起来,“我就知道她一直不死心。” 那眼底闪动的冷光,仿佛像两把匕首。 如果此时那名叫做李骁的女兵站在这里,只怕光用那眼神,就能把她给刺出几个血窟窿。 秦副书记看到她嘴角扬起的讥冷笑容,立刻再次开口道:“这次,为了公正性和严谨性,我特意请了李营长过来一起审讯。” 说着,就亲自开了门,将李宗勇给请了进来。 其实秦副书记之所以把李营长请过来,一是让李营长能够放心,这次他们绝对合法审讯,二则是想让李营长来坐镇,也好压也压聂然。 要知道这几天聂然完全不把他这个副书记看在眼里,反正除了沉默就是沉默,偶尔心情好了,嘴不疼了,就和他唠嗑了起来。 总之就是和他一个劲儿的浪费时间。 无论他怎么恐吓警告,这位就是心态和素质好的不行,完全无动于衷。 气得他打、打不得,骂、骂不得,一个劲儿的只能在心里骂娘。 索性今天审讯,就把李营长亲自带过来,看她在自家营长面前,还敢不敢再这么嚣张。 聂然一看到李宗勇之后,脸上的神情骤然就变了,她微微一笑地对着李宗勇打招呼道:“营长,好久不见。” 李宗勇正想要嗯一声,结果眼神一瞥,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你脸又怎么回事?” 接着,也不等聂然说什么,就劈头盖脸的对着秦副书记一顿骂,“难道又是你的兵对她做了什么?你是不是真不想干了?我看你现在真的眼里一点组织纪律都没有啊!” 秦副书记忙不迭的摆手,“不不不,不是的,这个巴掌是她爸打的,我当时一时间没拦住,让她挨了那么一下,不过后面的我全都挡住了。” 她爸?! 聂诚胜? 李宗勇一愣,“聂诚胜怎么会过来?” “是我把他请过来的……毕竟他是聂然的父亲,应该知道一下,顺便也能劝一劝。” 结果也没劝成。 还害得他现在又被骂了一顿。 秦副书记在心里很是委屈地小声道。 李宗勇放下了手里的档案宗卷,亲自走到了聂然的身边,看了看她那张还没彻底消肿的脸,“那为什么不让医生过来好好的治?” 秦副书记弱弱地道:“治了……” 正文 675 任务记录被抹去? “治了?你这叫治了?”李宗勇一扬眉,作势又要开训了起来。 不过这时候聂然及时地插了一句,“是治了,这点我证明。” 聂然前一句话替秦副书记打了圆场,秦副书记还在心里默默地小小感激了一把,可后来的那一句话让他顿时在心里默默流泪了起来。 “前两天你要是来的话,我估计连话都说不利索。” 果不其然,聂然这话一完,李营长那张脸更沉了下来。 这个聂然……真是他的克星啊! 秦副书记在心底哀叹不已,可脸上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一个劲儿的表示,等会儿会让医生再过来仔细复查的。 聂然在旁边看了半天戏,嘴角是明晃晃的笑意,过了良久,她才出声解决了这位可怜的秦副书记,“算了营长,我现在不也没什么事情么,还是谈正事吧。”说完后,她又对秦副书记道:“我看在营长的份上,今天一定好好合作。” 她一脸我都是为了营长,你就感激涕零的样子,让秦副书记不禁扯了扯嘴角,很是配合地笑了一声,但看得出来其中苦笑的成分最多。 早知道她那么怕李营长,前几天就应该把理应给带过来了,也不至于浪费那么久的事情。 有了聂然这番话,李宗勇的脸色才算好了一些。 在秦副书记的亲自迎接下,才落了座。 秦副书记在刚才丢了面子,在审查的时候自然不会手软了,只见他面色严肃的审讯着。 在一系列的简单问答后,他开始正式盘问了起来。 “经过举报人的举报后,我们有过深入的调查。当时在新兵连里,你和冯英英不和,这件事是真的?”他问道。 聂然倒也坦白,她点头道:“是啊,我和她不和。” “为什么不和?” 聂然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因为那时候我性子比较软弱,为此她就处处欺负我,曾经有一次还把我往河水里按,害得我差点溺死,在医务室里躺了一段时间。” 这件事让秦副书记扬了扬眉。 她还性格软弱? 这女兵如果能说是性格软弱,估计这世界上就没有强悍的人了吧。 但这个他也只能在心里怀疑。 因为她这样肯定自己和冯英英不和,才能引出下文。 “所以这件事造成了以后你的杀人动机是吗?” 他的下文一出来,聂然就笑了,“你也别和我在这里套话,冯英英这件事我不是没耳闻,她当时是死在海里,还被人砍断了四肢,我那时候可没什么机会去海边。” 聂然这话让秦副书记也轻笑了一声,“你没机会去海边?不一定吧,你当时莫名其妙的请假离开了部队了好几天,可是有足够的时间。” 聂然的笑微敛,眉头轻皱了起来,有些含糊地道:“我那几天很忙,可没时间去海边玩儿。” “你忙什么?”秦副书记看出了她话里的模糊,一击即中地就继续道:“我们问过你的连长,他告诉我们,你当时请假是回家。但是,后来我们问过你父亲,那时候你根本没有回家,所以你撒谎了!你这些天一直都在外面,你说!你在外面干什么!” 聂然原本垂眸不语,但在听到请假回家四个字的时候,她猛地抬头,似乎带着不可思议地样子,“你说连长告诉你们,我是请假回家?” “是的。” 看到秦副书记肯定的回答后,聂然好像还觉得不够,冷着声音道:“我再问一遍,你确定他说的是我请假回家?” 坐在那里的秦副书记看到她这般突然的转变,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依言地点了点头,“我非常确定。” 而身边的李宗勇看到聂然这个反应,就知道里面有问题了! “那你当时到底去哪里了?”李宗勇沉着声音开口问了一句。 聂然答非所问地冷冷一笑,“咱们连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骗秦副书记和营长。” “你什么意思?”秦副书记顿时拧起了眉头。 聂然坐直了身体,一字一句道:“我那时候可是在为部队卖命执行任务好吗!回什么家!” 坐在那里的秦副书记一惊,“你在执行任务?你执行什么任务?” “就是那个梁氏集团的任务,你不相信可以问我以前的教官,这件事是他命令我去做的。”聂然说道。 秦副书记当即低着头,在宗卷里不停地翻查着,“可是你的档案里没有这个任务的记录。” 这回轮到聂然惊讶了,她的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和错愕,“不可能!这是我在新兵连里的第一个任务,难道当时因为差点被追杀,所以不满意就不记了?不会吧,我可是拿命做的任务,就算失败也应该记录才对啊,更何况我还是成功完成的!” 正文 676 她才是幕后BOSS 聂然的话和档案上的记录出现了偏差,让秦副书记和李宗勇两个人一个对视。 接着,两个人详细问了一下她第一个任务的执行内容以及时间和地点,并且过程。 等到问的差不多了,已经是下午了。 聂然暂时被押了回去。 只留下了秦副书记和李宗勇两个人。 “这件事我觉得有猫腻,要好好查一查。”李宗勇笔直地坐在那里,目光威严无比。 秦副书记对于这件事也很是赞同地道:“嗯,我也这么觉得。” 聂然要是说了真话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严季广说了假话。 作为一个连长,说假话。 这其中必须要查! 这件事从这里开始就此出现了一个分水岭。 一个审讯过后,从原本查冯英英开始,他们又继续查起了聂然的这个任务。 任何事物就像是包装袋,一旦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那么接下来不撕个彻底,绝不罢休。 很快,严季广那边就松了口,承认当初聂然的确是去做任务了。 之所以他会松口是因为他没想到李宗勇居然会去找方亮,作为教官的方亮听到这件事后,当时就承认了聂然执行任务这件事。 不得已之下,他才承认了下来。 李宗勇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却越发的觉得奇怪了起来。 当初聂然参与警队的任务,档案上都记录清楚了。 可是为什么聂然参与梁斐的执行任务就被抹去了呢? 而且更让李宗勇觉得奇怪的是,聂然作为一个新兵凭什么能够参与? 那时候他是因为那臭小子的推荐,说她各种聪明厉害,所以才将她破格引入了预备部队,而且那时候还是警队合作,再加上那臭小子亲自推荐,他也就没多想。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就觉得奇怪了。 为什么警队会去部队选人来执行任务呢? 并且……选的还是新兵连? 那么多的部队老兵不选,怎么偏偏选了一个新兵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像是蝴蝶效应一般,从原本不过一个小小的冯英英的死亡,逐渐开始成了新兵连动用新兵做任务。 方亮,甚至是厉川霖都从外省市被请了过来开始录口供。 在得知聂然因为冯英英那件事被举报杀人,当即方亮就把当时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全部都说了。 甚至他在说完聂然执行任务这件后,又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冯英英的身份有问题! 其实他一开始并不确定冯英英有什么问题,但为了救聂然,他就将那天的冯英英如此“巧合”的出现说了出来,一大部分的话还是引用了聂然当初引导他的话,他原模原样地对秦副书记和李营长说了一遍,然后说着说着他就想起了那件事! “当时冯英英曾经在半夜给人偷偷打电话,非常的神秘,我们当时抓住她的时候,她甚至怕得还把手机都给扔了。”方亮回想起那件事,到现在都没有想通,而且越想越觉得奇怪。 李宗勇神情严肃地道:“你是说冯英英偷偷摸摸在部队里打电话,还拒不交代?” 方亮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最奇怪的是,到最后冯英英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出来,可连长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是亲自下命令放了她。” “你说的是真的?”秦副书记再一次地问道。 “是的。” 秦副书记想了一下,才点头应答道:“好,这件事我们知道了,到时候有问题,我们会再来找你。” 方亮的谈话结束后,就开始了厉川霖的审讯。 不过他也说了和方亮差不多的话。 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聂然,也是因为第一个任务时看到她出色的变通能力,为此才特意选择了聂然。 这也变相的承认,当初聂然的确有过这个任务的执行。 两个人一前一后分开审讯,期间也没见过面,完全没有串话的可能,所以说话的真实度基本可信。 也就是说,冯英英的死的确和聂然无关。 而冯英英的身份却非常的有问题。 并且连严季广也非常让人可疑。 李宗勇凭借着多年的职业生涯和对于事物的敏锐度,他能感觉到,冯英英可能只是一个契机而已,真正要挖出来的可能是那通电话背后的人。 他觉得,或许真的如那臭小子说的那样,聂然的确是在暗示。 只不过那个暗示不是对他,而是对李骁。 就是他到现在还是很好奇,李骁到底是怎么在这一巴掌里明白聂然的暗示,并且按照她的剧本走的? 当时聂然那些话自己也有听到,全是怒骂,好像没有什么提醒啊? 向来被聂然称呼为老狐狸的李宗勇也头一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起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这两个丫头的感情和默契度挺不错的。 二,这样缜密的计划肯定是这丫头早就想好和预料到的,甚至那个匿名举报的人她大概也知道了,只是借着李骁的嘴说出来而已。 三,这丫头才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幕后BOSS。 这回就连他都是她棋局上的卒。 呵! 这个丫头,胆子可真够大的! 等这件事结束,非好好训她一回不可! ------题外话------ 很多人都说然哥和骁姐默契好,但是除了你们认为的默契之外呢?到底是什么地方让骁姐发现了然哥的暗示呢? 五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677 留了一手? 既然李宗勇已经知道聂然的那些心思,而且网也早在不知不觉中替她布下了,现在就是想撤也撤不回来了。 更何况他也不想撤,他觉得冯英英和严季广这两个人实在太过可疑,必须要彻查才可以。 这丫头给了他们动手的机会,没道理就此停手。 能够在冬季考核前举报,足以可见对方是有多么想毁了聂然。 抛去有徒弟媳妇儿这么个名号,作为一个女兵,聂然的确比同龄的拼。 虽然她的性子太过尖锐。 事实上,在部队这种地方有聂然这样的性子并不好,因为在部队里,你就是条龙也得给盘着,一切要以团体和部队出发,不能有太过浓重的个人色彩。 但是架不住这丫头聪明啊。 放眼整个预备部队,要论卧底行动时那份机智,以及那临危不乱时的样子,还真挑不出第二个人。 他是在训练了这么多年以后,第一个遇到这儿有天赋的丫头。 就是那臭小子,和现在的丫头比,都不能比。 那臭小子是在任务里一点点打磨磨砺出来的,而这丫头不是,似乎天生就有吃这一行饭的,一上手都不用别人教,直接就能自己进入状态。 除了性格和做事的那股张狂劲儿,还真就挑不出什么问题。 训练,拼命。 算计,精明。 就比如这次吧,她不动手则已,一动手,这网就撒那么大,就连他李宗勇在她面前都只有听命做事的份儿。 啧! 这丫头简直就是块宝。 李宗勇生平头一回,竟然乐呵呵的甘愿为做马前卒,将这件事直接给捅到了上面去。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新兵连出任务? 还是那种危险性十足的任务? 这不是胡闹么! 新兵怎么能出任务,这根本就不符合规矩! 一个字:查! 必须要查! 上面知道了这件事,马上就找组了一个小组开始协助李宗勇和秦副书记开始彻查起来,包括冯英英这个人,也要查! 一时间,很多人就闻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而这些人里自然也有严季广了! 他一收到这个风声,马上就给叶珍打了电话。 “聂夫人,不好了!现在那边开始查起来了!当时您不是说举报一定没问题的吗?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又扯出了冯英英的事情了!还有新兵连的那个任务,现在上面要开始查了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这可都是为您办事才会这样啊。”电话才刚通,他就立刻慌忙不已的像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 对面的叶珍不知道是不是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慌什么!冯英英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案子也早就结了,你要说不知道,他们还能拿你怎么着。至于新兵连的那个任务,你就说是为了有心测验聂然,想要让她进预备部队,不就完了。” 但是这番话对严季广一点心理安慰的作用都没有,“这话可不是那么说的啊,新兵连出任务那是违规操作,根本不可以的!这回连上面都惊动了,说是要彻查!而且连冯英英的身份他们都开始怀疑了,这……这事情是要闹大了啊!” 他有种预感,冯英英只是一个开始。 很快,就会找到他的头上。 电话那端的叶珍听到这话,不禁有些不解,“冯英英的身份?这和冯英英有什么身份问题?” 严季广这才想起了,这段时间他光顾着接二连三的去审讯,忘记和叶珍汇报了,“这不是上次冯英英给您打电话,结果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触动警报那次,然后在审讯室里待了几天,这事儿引起上面人的注意了。” 叶珍嗤了一声,充满了不屑,“就算注意也没用,她死的都只剩下那一捧骨灰了,还能怎么办。” 她就不相信那群人能对一个死了好多年的还能查出什么东西。 但谁知道,下一秒严季广的一句话让她原本的稳操胜算瞬间给打碎了。 “可问题是,当初冯英英被抓的时候,被人发现了那部和您通话的手机,后来我听说那小子在交给我之前好像是复制了一份!” 这件事是他今天早上无意间得知的,方亮当初在得到那部手机后好像又留了一手,拷贝了一份来往通讯的记录。 就是不知道他自己还记不记得,这么多年过去那份东西还在不在。 为此,他才忍不住马上打电话来求救。 “什么?”电话那端的叶珍在听到通讯记录被人复制记录下来后,果然瞬间提高了声音,“你确定吗?” 正文 680 这是不是代表要完了? 在她这种气势中,严季广一个激灵,略有些心虚地道:“这个我也是听手下一教官说的,我不能确定。”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紧接着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呼呼的风声,以及叶珍的一句训斥:“你不能确定?你这会儿跟我说不能确定?!你干什么吃的!” 这回她的声音没有在故意压低了,很显然她找了个好地方。 严季广也很是委屈地道:“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啊……” 事实上,他还想责怪叶珍呢! 居然瞒着他去做什么匿名举报,害得他在知道的时候吓得整夜整夜没睡着。 可碍于她是自己的上级的夫人,也不敢去质问。 要知道,那些事情都是他都是以内部人的身份再调查,才能查得那么清楚仔细。 这把火一旦烧起来,上面那些人又不是傻子,肯定会从内部开始查起来,到时候他就彻底完蛋了。 结果后来听到她认定这件事自己的战友出卖她,还为此打了那个战友一巴掌后,他当时就心定了,还甚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叶珍。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好消息还没有持续多久,新兵连动用新兵做任务的事情就如同一个迅猛的巨浪忽地一下将一切好消息全部给打了个破碎,而且接二连三的冯英英的死亡原因和她的身份,就好像是星星之火燎原了一般。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突然间电话那头就响起了叶珍的一句咒骂,“该死的!都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能被这个贱丫头钻了空子!” 她怎么都想不通,原本不过就是举报她和非法人员有密切过往,而且各种证据都在,可以说是铁证如山,治罪根本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又扯到冯英英了? 这种意外让她气得手不自觉的握紧,以至于指甲掐进了掌心都没有感觉到。 可再恼,她也知道没用,现在要想办法把那份通讯里弄回来才是正事,“你给我想办法把那份让他教出来!一定要让他交出来!” 电话这头的严季广立刻犯了难了,“可是……我听说他已经被喊过去问话了……”这才是他为什么会打电话的原因!现在靠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新兵连的连长根本就不够格。 “聂夫人,以我的能力,这件事肯定是压不下去了,你找聂师长帮帮忙吧,以他的能力,说不定能可以……” 后面严季广喋喋不休地说得那些话叶珍早已经没有在听了。 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 而唯一的意识就是:完了…… 偏偏,这两个字是叶珍最后的意识。 因为她因为情绪太过大起大落,心痛的毛病又复发了,一下子直接就昏了过去,手机更是直接无力的从她的手中滑落,“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电话那头的严季广听到了这个声音,不得不中断了自己那些话,而是奇怪地喊了几声,“聂夫人?聂夫人?” 见对方迟迟没有什么回应以后,他知道那端估计早就没有人了,将电话给挂断了后,他才在电话嘴里爆了个粗口,“一说到要聂师长帮忙,挂电话的速度比谁都快!哼!” 正当他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发泄,然后准备找别的路子帮忙的时候,门却在这个时候敲响了。 门外的人都不等严季广开口说请进,就直接打开了门,先走进来的是他的属下,还不等严季广训斥,就听到他说:“连长,这几个同志说是来找你的。” 接着人一放开,就看到门外站了三个穿着军装的军人。 “严季广严连长。”为首的那个男人面色刚毅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严季广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是,不知道你们几位是……” “抱歉,奉上面的命令,我们现在要将您带回去做个例行的询问。”那人嘴里说着抱歉,但是行动起来却一点也不抱歉。 一个眼神后,后面两个人立刻走了进来,看上去大有严季广不服从就直接架着走的意思。 坐在那里的严季广看到那两个军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禁深深地吞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很平静,“我想问,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请过的吗?” “是关于冯英英的事情,我们想要请你回去再详细谈谈。” 严季广一听到是冯英英的事情,心里刚提起来的那口气才刚刚松懈了下来,其实就算不肯,有这么两个士兵站在自己的身边,想跑也跑不掉,无奈之下就起身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祈祷着,真的只是冯英英的问题。 正文 679 杀人不见血,够狠! 可事实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当他跟着那群人走进了审讯室,看到夏书记、秦副书记、李营长,还有其他几个人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事情并非那两个士兵所说那么简单。 难道这么快就找上他了? 他做好的全盘矢口否认的准备,甚至就连聂然为什么会作为新兵能够出任务这件事他都已经在心里有了借口和应对的方法,却没想到最后,李宗勇他们根本没有问他这件事。 而是对他说…… “我们查了冯英英当年那部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发现了一个未知却使用频率非常高的电话号码,这件事你知道吗?” 严季广一听还真是关于冯英英的事,这下是彻底紧绷的神经线缓和了一些,继而就端坐在了那里,很快速地就否认地道:“这个我不知道啊,什么未知名的电话号码?” 秦副书记作为这里面级别和辈分最小的,自然而然充当着询问的角色,继续问道:“你不知道?当时冯英英在新兵连将警报器弄响的时候,手机不是曾经上交过么?怎么,你难道没查?” 严季广听到这里,就知道方亮肯定全都说了,但是这时候他绝对不能坦白,于是道:“我……我查了啊,但是没有什么可疑的电话号码。” “你确定没有查到熟悉或者是可疑的号码?”秦副书记像是给他机会一样,再次反问。 可严季广却把这个机会认为他们这是在诈他,所以一口咬定道:“是啊,我没有查到啊。” “那就奇怪了,我们不仅查了冯英英当年的通讯录,同时也一并查了当年你的讯通记录,发现这个电话同样也存在于你的电话里,并且没有署名,你怎么可能不熟悉呢?”秦副书记当即就把文件夹里的一份通讯记录的复印件递了过去,端端正正的放在了严季广的面前。 严季广一看到两份通讯录上,相同号码上都做了标记,脸色有些白了起来。 “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东西了,结结巴巴着,额头上已经有虚汗冒了出来。 对面的秦副书记将他紧张害怕的模样看在眼里,很是平静地道:“严连长,我们既然请你过来,自然是做足了准备才敢请你来,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有任何的隐瞒了,这次的问题可是非常严重的,上头都已经全部惊动了,所以你最好能够想明白了再回答。” 严季广:“……” 在面对层层的拷问下,以及在这么多上级面前,不过短短四个小时后,严季广就全盘招了。 叶珍。 聂诚胜,聂师长的妻子。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大为意外。 怎么可能呢! 聂师长的妻子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找严季广让聂然出去执行任务呢? 别人一时间没有回过味儿来,但是李宗勇却马上明白了过来。 他在聂然进部队之前,曾经除了看过她在新兵连的成绩和表现,还查过她的身份背景。 他很清楚,聂然在很小的时候就亲生母亲就去世了,后来聂诚胜就又找了一个,听说那个叫叶珍对聂然并不好,特别后来聂诚胜又有了一个儿子以后,全家对待聂然的态度几乎到了漠视的地步。 后来聂然就被偷偷改了年纪丢到了部队里。 从这些事情里就足以可以看得出那个继母对于聂然是存着什么心思。 如果只是因为厌烦聂然这个外人,所以才把她丢进部队,那李宗勇也就算了。 可先是丢出去,后来又让严季广找个任务把人送过去,这摆明就是想让聂然在外面出事情! 杀人不见血,够狠! 怪不得聂然对聂诚胜的态度总是非常的奇怪。 只怕这丫头在进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谁搞的鬼了。 这既可怜又苦命的丫头…… 在受了那么多苦之后,竟然那个女人还不放过她。 不仅不放过她,还借着部队的手,想要杀人! 实在是太过放肆! 她把部队当成什么地方了?! 还有这丫头,真把这丫头当成没人要、没人撑腰的软柿子了吗? 李宗勇当即就拍板决定先把叶珍请回来。 “给我立刻把人带过来,带不过来就给我帮过来,要是聂师长不同意,就给我一起请回来!” 哼! 要说叶珍能大着胆子做这种事情,他聂诚胜肯定有默认的行为! 身边两个书记看李宗勇那愤怒不已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气部队的规矩坏了才气恼不已。 这位在部队的时间比他们两位可长太多了。 当即纷纷赞同,决定要好好把这件事彻底的弄清楚。 正文 680 自保 而这边的人刚发布命令请叶珍来一趟,那边的叶珍此时正在医院里躺在病床上昏睡中。 在足足昏睡了一天之后,她终于缓缓地醒了过来。 坐在旁边的聂熠守了叶珍一晚上,这会儿看到叶珍醒过来,当即就凑了过去,很是担心地在她耳边询问道:“妈,你怎么?你还好吗?” 已经醒过来的叶珍转了转眼珠,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很是虚弱地皱着眉头问:“我这是在哪儿?” 聂熠看她像是要起来的样子,连忙上前将她一点点搀扶了起来,替她的身后垫了几个垫子,然后解释道:“你在医院,是家里的那些人发现你晕倒在了家里的后花园里。这不,马上把打电话给爸了。我爸现在去楼下给你配药了。” “我睡了几天了?”叶珍靠在那里,脸色苍白,就连说话都虚弱得不行。 聂熠替她倒了杯水,然后递了过去,“一晚上而已。不过,妈你怎么没事又晕了呢?” 聂熠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没什么事情可以扰得她情绪激动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 聂诚胜从门外走了进来。 叶珍缓冲了这么一两分钟,便把昨天下午和严季广打电话的事情回忆过来了。 这时候她最要紧的就是要自保! 昨个儿严季广那番话摆明了就是在说事情可能会暴露。 于是,她想了想,于是对聂熠道:“聂熠,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去帮妈妈把医生照过来,妈妈想问问医生情况。” 聂熠现在也已经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很是懂事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就离开了病房。 此时的聂诚胜正在替她把药片取出来,先让她吃上一粒。 自从在那边和聂然彻底闹翻之后,他特别觉得对不起叶珍。 可又拉不下脸,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是好好坏坏的,结果这一回叶珍倒了,聂诚胜才真的急了起来。 “你好端端地怎么又晕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上次春节的时候……” 他语气带着一丝抱歉,还没想到后面要怎么说,就听到身旁坐在病床的叶珍突然带着哭腔地喊了一声,“老聂……” 聂诚胜一听到觉得不对劲,转过头一看果然是哭了,他顿时眉头拧紧了起来,“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我……我对不起你……我……” 叶珍不顾自己才刚醒过来,就情绪激动地哭了起来,聂诚胜在担心之余,同时也没忘记他刚才那句对不起。 聂诚胜皱起眉头,问道:“你做什么了就对不起我了?” “我……我脑子一时糊涂……我就一直没有对你说……”叶珍说到这里就开始小声哽咽的抽泣了起来。 聂诚胜是军人出生,自然不会那柔情的一套,特别是她磨磨蹭蹭了那么久,耐心都快给她磨没了,“说重点!” 病床上的叶珍一个哆嗦,才颤抖着道:“我……我在聂然新兵连的时候……拜托新兵连的连长……让他能够好好训练聂然,为咱们聂家争气,然后还拜托其中一个我家那边的新兵好好照顾聂然,结果没想到那严季广听差了我的意思,竟然就把她偷偷的弄出去执行任务,我……” 一听到是这个事情,聂然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了起来,淡淡地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后来还得了一个勋章么,挺好的。” 可叶珍却摇头着道:“不,不是的,在那次前她还做过一次很小的任务,我当时知道了这个消息……吓得要命,我让他马上把聂然给召回来,毕竟新兵是不可以做任务的。但谁知道,结果他告诉我,聂然已经去执行了,那几天我怎么都吃不好睡不好,我……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后来好在聂然安全回来了,我才放下心,可是刚才……就在刚才严季广给我打电话说,那边的人在查了,我……我怕的不行,我……咳咳咳……” 说到这里她很是巧妙地咳了起来。 而且一声比一声的响,似乎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 苍白的脸色和大口大口的喘息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一样。 聂诚胜上前轻拍起了她的背,“好了好了,你先别激动。就算查,最多就是个失职罪名,记过处分,大不了就撤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反正现在聂诚胜觉得,再大的事情都没有聂然和非法人员厮混在一起的罪名大。 以及…… 忤逆自己! 想到那丫头对自己那副态度,他脸上的神色就紧绷了起来。 叶珍缓和了几分,然后才问道:“你不怪我吗?” 聂诚胜顺了顺她的气,很是不在意地道:“没什么可怪的,当时你也是好心想让聂然成材而已,又不是存着什么坏心,我能怪你什么。” 叶珍仿佛是被聂诚胜的信任感动到了,软着声音叫了一声,“老聂……” ------题外话------ 今天就四更……大家晚安 PS:想不想打死叶珍?想的请让我看到你们高举的小手手~ 正文 681 不能放人? “行了行了,怎么还哭个没完了,不是说不怪你了么。”聂诚胜看她眼眶里含着泪的样子,只能耐着性子哄着,给她擦了擦眼泪。 其实聂诚胜做这种动作的时机并不多。 完全是因为那次聂然去A市,而自己不相信,甚至还怒骂了叶珍一顿,他这才心里觉得有愧。 而倒在聂诚胜怀里的叶珍这时候自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否则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坦白了。 她靠在聂诚胜的怀里,嘴角轻轻地划过了一道浅浅地笑。 许久过后,叶珍像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万一那边的人查到我,说我乱插手部队的事情……” 对此,聂诚胜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我到时候会去解释的,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了这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也没死,能把你怎么样。” 现在在聂诚胜的心里,对于聂然的事情他已经完全选择了漠视和无视的态度。 这个女儿敢如此的忤逆他,甚至还给聂家抹黑,还不如当初在任务里死了算了。 他恨恨地想了一番,然后对叶珍叮嘱道:“行了,你好好休息吧,这些事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叩叩叩——” 病房里的聂诚胜以为是医生进来了,便让叶珍躺好,接着才朝着门口喊了一声,“请进。” 门,被打开。 但是进来的并不是他们认为的医生,而是几个穿着军装的军人。 “聂师长。”来人对着聂诚胜说了一句。 聂诚胜看到他们这些人,不禁皱了皱眉,“你们是?” “聂师长你好,我们是奉了上面的命令,特意来请聂夫人跟我们走一趟。”那人站在门口,直接将目光对准了躺在病床上的叶珍,面无表情地冷声道。 刚才叶珍都对聂诚胜“交代”了,现在这些人过来,聂诚胜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很是平静地道:道:“我夫人身体不适,暂时没办法过去,有什么事情我等会儿会亲自给你们的上级打电话的,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这话里摆明了就是下了逐客令。 但门口的那几个人并不为所动,而是依旧道:“抱歉,上面命令我们,必须要让聂夫人跟我们走。” 聂诚胜似乎对于他们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态度给惹恼了,皱着眉头,带着一缕不耐的口吻道:“可现在她身体不舒服,昨天刚用急救车送进来的,如果现在再坐车,出现问题,是不是你们担?” 站在最前面的军人将目光落在了叶珍的身上,思索了片刻,最后对着身后的两个人叮嘱了一番,才转身退了出去,走到了走廊,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李宗勇。 李宗勇一听,似有些惊讶,“生病?” “是的,聂师长说聂夫人昨天是被急救车送进来的。” 李宗勇冷冷一笑,“那还真是够巧的!” “营长,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那名正军人站在走廊上对着对话里的李宗勇问道。 李宗勇想了想,沉吟了许久,最终才开口:“既然聂夫人身体不适,你们就给我在那里等着,一旦等到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就直接带过来。” “是!” “记住了,不要让她任何的外界接触。” “是!” 李宗勇怕叶珍故意装病,拖延时间找救兵,就直接让那些人在病房门外盯着。 那边的人得到了他的命令,便立刻应了下来,然后就此挂断电话。 而这边的李宗勇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抬头,对着坐在对面的夏书记I继续道:“夏书记,这次的事情既然都已经查清楚了,聂然和冯英英的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么是不是该把她给放了?” 夏书记的辈分差了李宗勇一辈,但职位上并不比他低,尽管他非常敬重这位李营长,但是工作就是工作。 绝对不能含糊。 “聂然的确和冯英英的事情没有关系,但是这次我们抓她,是因为有人举报她和非法人员在一起。这件事,好像还没有清楚吧,李营长。” 李宗勇皱了皱眉,他以为事情都牵扯到这种地步了,原本的初衷夏书记早就忘记了,却没想到他却记得那么清楚。 “那听夏书记的意思,是不放人了?” 他神情微沉,语气严肃,让夏书记心里实在是觉得奇怪。 为什么他对聂然这个女兵这么的关注? 虽说预备部队出这么个事情他作为营长是应该关注,但是显然现在他如此迫切的关注已经完全超过了一个上级对下级的关心了。 正文 682 不要做傻事 奇怪归奇怪,但是夏书记还是很客气地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冯英英这件事解决了,但是她迟迟没有回答为什么自己和非法人员在一起,我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把人给放了吧,更何况叶珍到现在还没有过来问话,万一出现变故那怎么办?” 李宗勇坐在那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可是明天冬季考核就要开始了,聂然如果不能准时去参加,成绩就会被取消掉,夏季考核她已经被取消一次了,冬季考核她再不去,她到时候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夏书记听到他这番隐隐急促的话语,才恍然原来是因为考核的问题。 不过…… 现在的问题好像不是考试的问题吧。 聂然现在可是被怀疑和非法人员有亲密的过往,李营长不担心她的身份和在部队的目的,居然还担心她不能考试? 这是对自己士兵的信任,还是…… 夏书记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李宗勇,接着才开口道:“可是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不能随便放了她,这关乎到部队的安危。我觉得李营长,你与其在这里和我说放了她,不如去和她聊聊,让她早日合作。” 他的话滴水不漏,句句都是让聂然坦白,这让李宗勇很是无奈。 那小子的情况,他是真的不想说出来。 这件事牵连的范围太大,而且这件事也不是夏书记所管辖的范围,要是说了出来,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 更何况那臭小子现在关键时刻,那边的人还没彻底稳定下来,实在不能说啊。 “如果您想见聂然,我可以现在让您去和她见上一面。”夏书记看到他低垂着眼睑,在思考着时,便很是通融地道。 但这话也说明了,要想放聂然是绝对不可能的。 无奈之下,李宗勇只能站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是不是非要让聂然交代,她才能出来。” 夏书记眉眼也满是严肃,他点了点头,“是。” 这一声是,已经敲定了一切。 李宗勇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只能说了一句知道了,便离开了办公室,在回预备部队之前,他准备再去见聂然一面。 有了夏书记的一个电话,李宗勇很快就看到聂然从另外一个门口走了进来。 她现在还没有被判下来,而且她也没有承认自己的“罪行”,所以她身上没有带任何的手铐之类的东西,衣服也没有换,但是身后却跟了三个士兵盯着。 足以可见对她的警惕了。 李宗勇明知道这丫头是被冤枉的,却无法为她洗清,甚至还让她为了臭小子不得不蹲在这阴仄的关押室里。 说真的,他挺心疼这丫头的。 也同样觉得自己太自私。 其实他只需要把那臭小子的档案拉出来,交上去,聂然就能走出去了。 但是为了那臭小子的生死安危,他却选择沉默。 “这么久不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可不太好啊,会让我觉得你在心里做了什么让我反对的决定。”聂然很是坦然地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嘴角扬着笑,但眼睛却很是犀利。 显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刚才李宗勇坐在那里那份纠结和某种隐隐壮士断腕的决定。 “可不要做傻事哦。”她笑着提醒了一句。 坐在对面的李宗勇听到她这话,紧绷的面色微缓了一下,但是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只是让那三名士兵离开,然后转开了话题道:“丫头,冯英英那件事现在因为有方亮所交出来的通话记录,我们发现原来你在新兵连的任务现在是你的继母叶珍让连长给你布置的。” “然后呢?” 李宗勇看聂然那一脸的淡定模样,就知道她其实早就知道幕后的人是谁了。 一切都在按照她所设计的脉络一点点的发展,伸展。 但有一点她还是算差了。 “可,他们说虽然冯英英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但是你和非法人员交往密切却是事实,如果不坦白,就无法放了你。”李宗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很是沉重,每说一句,就艰难一分。 他很怕看到聂然的伤心和失落表情。 所以他很是难得的竟然会低下了头。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句平淡得几乎没有半点起伏和波澜的话,“没关系,这件事我已经不在考虑范围内。” 不在考虑范围内? 难道她早就知道,并且死心了,放弃了吗? 想到这里,李宗勇的拳头禁不住地紧握了起来。 都是因为他没有及时的去解释…… 正文 683 我所受的,也要他们尝尝 聂然看到他纠结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误会了。 为此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我不考虑是因为现在有更重的事情,而不是放弃。我现在就想知道叶珍来了没?” 李宗勇一愣,摇了摇头,“还没有,刚电话联系了一下,说她晕倒了在医院。” “那就等着吧,我在这里等着她病好。”聂然靠在椅背上,轻轻地带着节奏地叩着桌面,眼里没有任何的焦急不安的神色。 她是那么的笃定,就好像将所有的一切都紧紧地握在手中。 可是李宗勇却很清楚,事实上并非如此。 聂然在赌。 她拿一切在赌。 她总是这样,像是不要命的赌徒,将一切都押在了赌桌上。 “可是这样的话,你的冬季考核……” 聂然看到他还在惦记着冬季考核,顿时笑了笑,“营长,你也别想着冬季考核这件事了。” 李宗勇以为她的意思是对此不报希望了,“你毕竟花了心血的。” “冬季考核在这件事面前,根本微不足道。”聂然靠在椅背上,笑容不变地轻声道:“更何况,有些时候、有些东西不是花了心血的东西,就一定能成功。” 但李宗勇却对此一口反驳,“胡说,就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进去。” “为什么这么看好我?”聂然扬了扬眉,问道。 “因为你够努力、够拼命,而且你那三个任务完成的够漂亮,这些都是你拿血和汗换来的,你应该昂首挺胸地走到那里,而不是蓬头垢面坐在这里。”李宗勇越说到这里,声音的就越发的响亮了起来。 聂然却摇了摇头,“对我来说,不管昂头挺胸还是蓬头垢面,只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足够了。” “可这样太可惜了,你明明可以……这代价,太大了……”李宗勇眉头皱成了一道褶子,唇紧抿成了一条薄薄的线。 可聂然并不为此可惜,“你觉得代价太大,我却在暗自欢喜。” 李宗勇问:“欢喜什么?” “原本要走一百步才能到达目的地,现如今只需要五十步就可以,我怎么能不高兴。” 她当初之所以想要跑的那么快,爬地那么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站在高处,将聂诚胜的座大山推倒。 而现在,叶珍给了她这个机会,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她怎么会不高兴、不欢喜? 李宗勇看到她的笑并非是装的,她似乎真的是在欢喜。 虽然不知道她欢喜什么,但是有愧于她的李宗勇便说道:“那么你要走到什么地步?无论走到什么地步,都可以。” “当然是走到尽头了。如今我所受的,他们也要来尝一尝,才可以。” 聂然坐在那里,已经开春的季节,所有的冰雪都已经融化,阳光也十分的明媚。 阳光从铁窗透进来,也带着暖意。 可不知道为何,当她说完之后,那光线就忽地暗了下来,带着丝丝的冷意。 “你放心,叶珍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到底。”李宗勇非常肯定地道。 聂然既然知道幕后主使是叶珍,那么也自然能想到叶珍这样对她的目的。 她现在能有这样的情绪,李宗勇觉得很正常。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聂然却浅浅一笑,眼眸闪过一抹戾气,“我要的,可不只是叶珍。” “那还是有……谁?”李宗勇就坐在她的对面,她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也因为清楚,所以才有些怔愣。 只见聂然微微凑了过去,低声地道:“叶珍能这么肆无忌惮,所依仗的就是聂诚胜的职位。可是营长你有没有想过,叶珍这个只能算是部队家属的都敢插手部队的事情,那么聂诚胜该有多嚣张呢?” 她的声音在空旷清冷的会客室里慢慢荡开。 让李宗勇的眼睛顿时瞪圆了起来。 他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不敢相信,“你要查聂诚胜?” 李宗勇那时候把聂诚胜请回来,只是想为聂然出出气,教训他一下。 但他没想到,聂然比他更狠,直接把火一把烧向了聂诚胜。 这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若是因为那一巴掌,她才把这件事转嫁给了聂诚胜那似乎有些勉强。 坐在对面的聂然挑眉一笑,“难道不该查么?” “你有证据吗?”李宗勇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不自觉的都有些小小的紧张了起来。 因为聂诚胜一旦撬动,有些东西就会被打破。 聂然敲了敲桌面,对李宗勇说了两个字:“刘德。” “刘德?”李宗勇愣了愣。 正文 684 她的目标是聂诚胜? “不知道您还记不得那个人。”聂然坐在那里问道。 李宗勇点了下头,“记得啊。但是他怎么了?” “刘德当初和海盗勾结,这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聂诚胜放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刘德从里面弄出来呢?这不是很奇怪吗?”聂然笑得一派风轻云淡,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如刀。 让李宗勇的心头“咯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都查叶珍了,也不差他一个了。” 聂然话里满是深意,让李宗勇眼角微微一跳。 他想,他现在才彻底明白的聂然的用意。 从一开始,他一直以为冯英英是一个契机,聂然整的是叶珍。 但他现在想来,他错了,而且错大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聂诚胜。 “可是……这可是你的父亲……”李宗勇还是不敢肯定地问了一句。 聂然却摆了摆手,“我没有父亲。” 李宗勇听到这话,就觉得她这是说气话,于是很是严肃地轻斥道:“丫头,这可不是负气的时候。” 他很怕这丫头现在是一时的气恼报复,以至于将来会后悔。 聂然坐在那里,目光里非常的平静,“我做事,什么时候会被情绪左右?” 李宗勇生怕她没有考虑清楚,再次地想要确认,“你真的是认真的?” 聂然轻嗤了一声,“难道我不认真,您就不查了?” 当然不会! 这事关重大,怎么可能会不查。 “如果因为我,您就不查,那您可在所有人的心中缩小好几倍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带着调侃的心情说笑,李宗勇也真是服气她了,“臭丫头,鬼灵精。” “您啊就放心大胆的查吧,完全不用顾忌我。”聂然大手一挥,很是豪气。 坐在那里的李宗勇看到她挥动手时,看到她那两只还绑着纱布的手,脸色小小地变了变,停顿了几秒后,他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 聂然知道他是看到自己的手了,为此将手放了下去,浑不在意地道:“没关系,你不用顾虑我,你就好好的查这件事就可以了,我留在这里也挺不错的,管吃管住,而且还有专门的医生给我治疗。” 李宗勇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还心挺大。” “梦想有多大,心就有多大。” “你是算计有多大,心就有多大吧。” “懂我者,营长也。” “贫嘴。” 有了聂然缓解气氛,李宗勇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但依旧很是郑重地道:“我说了一定把你弄出来就一定弄出来,你放心。” 聂然其实对出不出去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想法。 反正她现在的手已经这样了,让她去抓单杠,去攀岩,去钻铁丝网,说实话她真有些挺不住。 这手她还不想真的报废。 所以她觉得留在这里挺好的,除了没自由,其他基本全都没有问题。 所以,她很是敷衍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然后对他提醒道:“刘德是他的亲信,你不要用常规手段。” “非常规?”李宗勇对于这三个字显然并不怎么赞同,“部队可是有规矩的,而且你现在也只是怀疑,并不是真的确定。” 聂然扯了扯嘴角,“非常规也不一定是打骂,精神折磨啊。”她停顿了几秒,才说道:“有时候怀疑比这些更为可怕。” 李宗勇一怔,随后才明白了过来,笑着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聂然见他已经明白过来了,也就点到为止。 然后起身,在那几名士兵的带领下,再次走进那间小屋子。 李宗勇看到她这般,于是在回到预备部队之前,便先对夏书记打了个招呼,让她能够在里面好好休息,好好治疗。 夏书记知道这聂然在以前很得李宗勇的关注,自然也就答应了下来,表示一切以规定办事,绝对不出现任何违规的事情。 得到了保证的李宗勇这才安心的离开,并且派人开始私下彻查刘德的问题。 那几天李宗勇很忙,预备部队的所有士兵很忙,只有医院里的叶珍很悠闲。 但是再悠闲,也架不住心里烦。 每次进出开门看到那几个士兵轮班上阵地站在那里盯着,并且除了聂诚胜和聂熠,其他人一律不让进来。 这摆明了是在软禁自己,顿时让叶珍感觉自己如同在坐牢一般。 同样的,聂诚胜在看到那几个士兵时也非常的恼怒,好几次打电话过去,但秦副书记总是用同样一句上头命令给打了回来。 久而久之,聂诚胜也有些脾气了起来。 ------题外话------ 更新完了,晚安~ PS:估计明天就结束了,看渣渣们如何倒霉吧~ 正文 685 你还隐瞒了我什么? 现如今竟然一拿到出院单,他们这群人居然直接就要把叶珍带走,连一口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一直碍于上面,所以聂诚胜也只能铁青着脸,可直到……那名士兵带着医生的检验报告过来,说医生已经认为叶珍可以出院了,所以现在要马上带叶珍回去。 这让聂诚胜终于忍不住了。 “这开什么玩笑,她才刚恢复,怎么可能忍得住那么长时间的颠簸?”他怒声地问道。 站在门口的那名军人依旧还是那么平静地回答:“医生说了,聂夫人只需要心情平和就没有问题,我们也已经请了医生和护士在路上随时候着的。” 聂诚胜对于他们这么急促的催赶非常的恼怒,“胡闹!她可是心脏有问题,万一在路上出现个好歹,怎么办!” 但那名军人站得笔直,丝毫没有被他的愤怒所影响,语气冷淡却刚毅,“聂师长,请你不要为难我们,医生说了她已经没有问题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认为你在拖延时间。” “我拖延时间?我有什么可以拖延的!”聂诚胜这下真的是被激怒了,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 可那名军人就好像是故意让他说这番话一样,聂诚胜这话才说出口,他马上接了上去,“那么,就请聂夫人和我们走一趟吧。” “如果我说不呢?” 聂诚胜倒不是故意为难,而是他实在觉得自己作为师长,一个小兵用这样的态度对他,实在让他觉得丢面。 然而,谁能想到让他更丢面的话随之而来。 “那么,请聂师长也一并走一趟吧。” 聂诚胜眼底的怒火“轰”的一下冒了出来,“混账!知不知道我是谁!” “抱歉,这是上面的命令,如果聂师长觉得有问题,可以随时向上反映。” 那人看上去像是和他杠上了一样。 聂诚胜抿着唇,眼里很是阴郁,“你拿上面的人来压我?” “如果聂师长这样认为,那么我也无话可说。”那人看上去不再和他继续说下去了,而是转而对身后的那两个人径直吩咐道:“找两个人护士把聂夫人搀起来送进车里。” “你……” 敢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下一秒那个人对聂诚胜道:“请聂师长也一并上车。” “什么?” “上面的说过,如果聂师长再三阻拦,就一并请过去。” “好、很好!”聂诚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那我就去见见你的上级,和他聊上一聊。” 话说完,那个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去做其他的安排。 叶珍原本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可是后来听到聂诚胜那个脸色,也就顺从的穿好了衣服,在护士的搀扶下下了楼,钻入了车内。 两个人就这样被送回了那边。 期间叶珍虽然觉得有聂诚胜这个后台撑腰,但是心里总是有些害怕,所以去的飞机小动作不断,时不时的就咳嗽不舒服。 但每一次,身边两个医生和护士都能应付自如。 到最后,那名早就看出她心思的医生直接就给了她一句话,再不舒服,就直接上镇定剂。 这句威呵一出,终于让叶珍安静了下来。 从这里到达那边,需要两个小时的飞机,路上也需要三到四个小时,以至于当他们两个人过了门岗关卡时,天色都已经暗了。 因为是请来问话,而不是来关押,所以聂诚胜和叶珍两个人就被安排在了一间单独的房间里。 那个房间里设备齐全,并非像聂然那样一个空荡的关押室。 两个人在那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聂诚胜就起来了,随时准备着在被询问。 然而当他没想到的是,没有询问。 他们告诉他,上面的人有事,询问的事情暂时往后挪,但至于什么时候才询问,他们也不知。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询问无限期延后,在询问之前,他们暂时要住在这里,并且不可以和外接有交流。 聂诚胜不傻,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们是被变相被软禁了。 只不过聂诚胜不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过就是一个新兵连的新兵出任务而已,更何况聂然也没死,这件事违规他是知道的,可最多就是处分或者是警告的地步,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他却忘记了,新兵出任务,那是绝对的违规。 不仅违规,甚至可以说是拿新兵的生命在开玩笑。 而聂诚胜因为对于聂然的态度,所以才会这样的漠视和冷淡。 不过,聂诚胜在这里面混迹多年,他在心里似乎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所以他立刻就将目光定格在了叶珍的身上。 “你是不是还隐瞒了我什么?” 正文 686 打脸了! 叶珍在看到了他那可怖吓人的眼神后,顿时打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缩,有些颤抖地道:“我……我没有啊……” 她从来没有进过部队里,在那天坐车进入的时候,那种沉闷肃然的气氛就已经压抑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更别提关押在这里了。 她每关在这里一天,她的心就被往下沉一分。 尽管有了那个士兵的话,但是她还是害怕。 在这个地方看着太阳升起落下,让她的心惴惴不安,这几天她从来没有闭上眼睛过。 本就虚弱,还一直被这样担心受怕,脸色别提多惨白了。 现在一看到聂诚胜那张阴冷的脸色,她就觉得背脊骨森然不已。 “我真的没有……” 她不断的强调着。 然,聂诚胜却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俯身凑到她的面前,“那么为什么我们两个会被关在这里?”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该说的都说了。”叶珍看到他靠近,下意识地整个身体都蜷缩在角落里,心慌得就连身体都在微微地哆嗦着。 聂诚胜看到她害怕的样子,又再一次地问道:“你确定?” “真的,我百分百确定!”叶珍忙不迭地点头。 聂诚胜慢慢站直了身体,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是不会救你的。” 这句话让叶珍一慌,立刻去抓聂诚胜的手,“老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其他以外的事情。” 而后的事实证明,叶珍的确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 因为在两个星期之后,被带出去询问的第一个人,并不是叶珍,而是聂诚胜! 并且在后来的一个星期里,聂诚胜被频繁带出,每次回来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甚至是铁青着一张脸。 叶珍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所以才这样,怕得缩在那里连呼吸都尽量控制着,更别提是和他解释了。 她怕自己没有让他顺心,他会打自己。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几天而已。 因为接下来……那扇门再也没有开启过。 而他再也没有回来。 叶珍看到聂诚胜没有回来,心里既松了口气,但同时更是害怕到了极点。 她以为聂诚胜不管她了,所以拼了命的要求要见聂诚胜。 可惜,门外的人根本不给她任何的回应。 只有她叫累了,晕倒了,就会有士兵去报告,让军医过来给她看病,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 于是,她就这样一个人在那个房间里,日复一日。 终于,在熬了将近半个月后,那扇门终于开启了。 她以为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牢笼了。 但事实却让她失望了。 她被押进了审讯室,没有聂诚胜,她一个人坐在那里。 然后,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人也不是聂诚胜,而是严季广。 自从那通电话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而如今他们却在这种情况下面。 严季广双手被铐着,坐在了她不远处,整个人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很,脸上更是憔悴不堪。 他看到叶珍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一幅任人宰割的模样。 这让叶珍的心顿时一沉。 很快,门又一次被打开,进来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三个人,但是从他们衣服的肩章上看得出,他们的等级比聂诚胜要高很多。 叶珍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整个审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无非就是叶珍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机会,将命令严季广的事情变成了让严季广特别照顾。 特别照顾…… 有时候一个词语的改变,其意味也会变得不同。 但让叶珍奇怪的是,严季广居然没有反驳,一句都没有反驳。 仿佛是将一切都承担了下来。 这让叶珍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更加担心了起来。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而很快,她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因为李宗勇将一段录音全部放了出来。 里面有一个男声和一个女声。 男的是严季广。 而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叶珍! “你随便找个任务之类的把她弄出去做。记住了,越是危险的越好!” “可是这样有违部队的规矩啊。” “怕什么,我既然敢让你这样做,自然是有把握的。你做的隐晦点,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是……” “别可是了,按照我说的做,到时候我和老聂讲,让你的位置再升上一升。” …… 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在听下去了。 因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反驳着她刚才的苦情戏,就好像是在打叶珍耳光。 让叶珍的脸色骤然失了血色。 正文 687 原来他栽进去了 她倏地看向了坐在身边的人,眼底充斥着震惊和错愕,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你……你居然录……录音了?” 叶珍怎么也想不到严季广会这么做?! 她以为自己的戏做得够好了,结果一个录音居然就把她全部打回了原形。 在叶珍满是惊讶和诧异中,严季广只是淡淡地转过头,很是平静地道:“是你见死不救,难道我不该为自己留一手吗?聂夫人。” 当初他向叶珍求救,希望她能让聂诚胜保自己一命。 可结果呢? 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自己的电话。 如此见死不救,那他又何必还替她遮掩?! 都到这种生死关头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替她当替罪羊。 “你……你……”叶珍不可思议地指着他,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此时,坐在那里的李宗勇将录音给关了,适时地插了一句,“这段对话我们检测过,是你的声音,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要说吗?”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吗? 她还能说什么? 证据都在这里了,她再说下去,也不过是可笑的表演而已。 该死! 她以为骗过了聂诚胜,让聂诚胜来为自己当挡箭牌就会过去。 可谁知道,竟然会有这盘录音。 那么聂诚胜后来离开,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也听过这盘录音了? 叶珍握紧了拳头,握紧、再握紧,以至于手背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我要见老聂。”她坐在那里,握紧了拳头地冷冷地吐出了这句话。 她需要靠山,现在、马上! 即使那座靠山已经变得可能不可靠了,但是她相信只要聂诚胜见自己,她就有办法再扳回一局。 “让我见见老聂!”她看到那群人丝毫没有反应,顿时情绪开始渐渐地激动了起来,“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老聂!我要见老聂!让我见他,我要见他!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说着就要站起来。 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的住她现在的激动情绪。 身后的两名士兵上前一把将她按回了椅子上。 然而叶珍还是不停地挣扎和反抗。 “我要见他,你们让我见见他!”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着。 “如果你想要让聂诚胜来帮你,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李宗勇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因为他早就在半个月前被收监关押了,现在已经排日子等着上庭宣判了。” 最后那一句话就如同一个开关,“啪嗒”一声,让叶珍的叫嚷全部卡在了嗓子眼里,就连身体也僵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 李宗勇看到她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继续道:“他有严重的违规行为,而且证据确凿,现在已经被关押了。” 叶珍原本还要试图站起来的身子在这句话中,顿时跌回了位子上,她瞪圆了眼睛,不停地摇头,“不……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你们在骗我!你们肯定在骗我!”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可被后面两个眼明手快的士兵一下子给压制了下去。 而她的叫嚷声却依旧不断。 吵得李宗勇头痛不已,他大呵了一声道:“我没有理由来骗你。”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他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违规?!” 这太奇怪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根本就是在骗人。 “他是被人举报的,举报人就是刘德。”李宗勇回答道。 “刘……刘德……”叶珍听到这个名字,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如果是刘德,那么接下来已经不言而喻了。 刘德,作为聂诚胜的亲信,他一旦举报,那肯定都是事实。 原来那几天他在那间小屋子里脸色那么的难看,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自己。 而他也不是不想救自己,只是根本就是自身难保。 他,已经栽进去了。 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德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举报聂诚胜。 事实上,别说叶珍不明白,就连已经被关押的聂诚胜也不明白。 在被一起带过来的时候,他以为只是单纯的为了叶珍而已,可谁知道这一走进,就把自己也给折进来了。 一切都像是一个早就已经等待多时的圈套,就只等着他一脚踏入,然后将他全部吞噬。 那天他请过去聊天的时候,刚坐下,还没来得及为叶珍辩驳,就听到眼前那几个人对自己各种质问,而围绕的主题根本不是关于叶珍的,反而是关于他的。 所有违规的物证,口供全部都堆积在了桌子上。 几乎堆满了半边的桌面。 那天,聂诚胜一句话都没有,但是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正文 688 他的身份 因为他也和今天的叶珍一样,不断地解释、推脱着,但是每当他说完一句,李宗勇总是能从那堆叠得如同小山一样的证据里抽出一份,然后砸进了他的怀里。 每一份都是针对他所说的借口而做的口供和证据。 久而久之,他也不再说了。 沉默。 默认。 就只是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他从威风堂堂的聂师长变成了阶下囚。 那速度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近乎是懵圈的状态进了狱中,过着阶下囚的生活。 而同样的,现在轮到叶珍了。 没有了当初进入后的拥有的单独设备,羁押室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简易的厕所,一个挡板,一张床,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没有了依靠的叶珍,证据确凿,根本连喊冤枉的可能性都没有。 两夫妻就这样双双被关押了起来。 “暂时先关在这里,等到时候宣了判,再说吧。” 李宗勇正对着夏书记说话,只不过话还没说完,结果裤袋里的手机就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那是霍珩的专属手机! 李宗勇心头一凛,但脸上不露出分毫,和夏书记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就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接了那通电话。 “什么事要一大早上给我打电话?” 以往那臭小子几乎不怎么会在白天给他打电话,但今天却这么早,让他很是紧张。 电话那头的霍珩对他说了简单的几句话,却惊得李宗勇恨不得跳起来,对着手机就怒骂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臭小子,我告诉你,现在最好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我不干,你不是很牛气么,连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那你现在也可以自己干啊,还需要我来做什么。” “你你你!臭小子,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 “行行行,我真是怕了你了!这事儿我会给你办,但是接下来你给我好好的,别再乱来了听到没!”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霍珩说了什么,李宗勇很快就无奈地退让了。 在他答应了之后,电话很快就给挂断了。 李宗勇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 这个臭小子,为了这丫头可真是不要命了。 当即,他又打了个电话,然后转身进了审讯室里,和夏书记说道:“等会儿有没有空?” “什么事?” “我有很重要的是要和你聊一下。” “可以。” 身边的秦副书记看到了,很是识趣的就把东西整理好了,然后离开了审讯室。 而夏书记也在整理完了东西以后,就和李宗勇一起转身去了办公室。 整整一个中午,李宗勇和夏书记都没有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但可以知道的是,经过了李宗勇和夏书记的详细的交谈后,在三天的时候李宗勇就亲自去接聂然。 “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吗?”聂然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关押室,不禁浅笑地站了起来。 李宗勇看到聂然在这里阴暗的房间里从初春待到春末初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叶珍因为插手部队事物,被暂时关押了,至于聂诚胜因为有严重的违规,也被暂时关押了。” 聂然听到这个消息,嘴角地笑这才上扬了起来,“辛苦了,营长。” 她知道叶珍很好办,但是聂诚胜却不好办。 刘德是聂诚胜的亲信,要想撬开他的嘴并非那么容易的。 虽说有她出谋划策,但真的实际做起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是很棘手的。 只怕这回李宗勇在刘德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 而事实上,聂然猜得的确八九不离十。 那段时间所谓的询问延后其实根本就是李宗勇时间来不及,故意拖延,顺便也是让刘德能够相信聂诚胜栽进去的这一流言。 这一计策很冒险,万一刘德不开口,而李宗勇扣着聂诚胜不放,时间一长是很有可能被反咬一口的,以至于最后他都会被拖累。 但好在,最后的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行了,辛苦总算有回报啊,快点跟我走吧。”李宗勇站在门口,对她招了招手。 聂然嘴角地笑微僵,“跟你走?我的事情还没有交代,怎么跟你走?” “我都替你交代好了,所以你赶紧跟我走吧。”李宗勇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往门外拉去。 但聂然却一动不动,皱着眉头道:“你替我交代了?你替我交代了什么?” “就是基本的交代啊。” 李宗勇含糊其辞,可聂然不傻,她还是一步不挪地站在那里,平静地眼神里透着犀利。 两个人顿时有些僵持了起来。 最后,还是李宗勇率先败下了阵,松开了她的手,站在那里,无奈地道:“他的身份。” ------题外话------ 四更结束,今天爽了没,两个渣渣都倒台了。 接下来然哥要给他们尝一尝那滋味了,啧啧,晚安咯~ 正文 689 玉石俱焚 聂然的瞳孔猛地紧缩,朝着李宗勇猛地跨了一步,“你说了?” 李宗勇看到她眼底的波澜后,还是点了点头,短促地发了一声,“嗯。” 聂然嘴角的笑渐渐隐没,因为怕外面有人,她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个字比一个字还要平静,“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比我更清楚这样做会有什么问题。” 空荡的房间里,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平淡,却又那么的冷厉。 李宗勇望着她的眼睛,那深处是无法抑制的汹涌,他知道这丫头是不高兴了,“是他非要我这么做,否则他就准备亲自过来一趟。” 说完他也一脸的头痛模样。 那臭小子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根本就是直接和他说了一个结果,告诉他那边原本他们担心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现在开始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并且也能对内部公布自己的身份了。 而在此之前,这臭小子根本没有和他提前商量过,连半句风声都没有透露。 气得他当时就像挂电话。 可这臭小子却根本无所畏惧,而是和他说,如果自己不帮他,他不介意亲自过来一趟。 为了聂然,臭小子算是彻底的疯了。 于是,他不得不妥协。 “我劝过,但是劝不住。” 聂然听到他无力的话语,也知道霍珩坚持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不禁冷声地质问道:“他疯了吗?!” 他作为一个卧底,怎么能这么任性。 这完全就是枉顾自己的生死! 李宗勇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估计吧,他因为你的事情,这段时间估计是被逼急了,竟然直接就一声不吭的把那边的事情全部打通了。” “什么叫打通了?” 李宗勇说的轻飘飘一句话,但聂然听得却心惊肉跳,放在身边两侧的手随着那一句话顿时收紧。 “你先跟我走,到时候你自己去问吧。”李宗勇顾及这里的环境,还是决定先将她带走,“走吧,时间不早了,你总不会还想再这里住一晚吧。” 聂然也知道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更何况事情都已经说明了,就算她死赖在这里不肯走,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所以,便一路跟着他穿过这狭长阴冷的走廊,然后下了楼。 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从这里走出来过的聂然在跨出大门之后,瞬间暴露在春末初夏的热烈阳光中。 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出来了。 她竟然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走出来了。 看着眼前空旷的场地,安静得只听到春风拂过的声音。 在那里面的两个月,她以为自己可能短时间不会再出来了,可是没想到居然可以就这样简单快速地走出来。 “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说。”她沐浴在阳光中,眼睛已经适应了刺眼的强光,淡然地站在那里问道。 “他说,告诉你,你肯定不会同意。”李宗勇站在她旁边,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了聂然,“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抱着玉石俱焚的心念在做这件事,而他不愿意。” 他的话沉重而有力。 站在他旁边的聂然面色依旧十分的平静,似乎完全没有被惊扰到。 长时间的不说话,让李宗勇的神色也沉了沉,“我说了,我会救你。” “我的玉石俱焚和你的救援并不冲突。”她径直凝视着远方的某个点,淡漠地回答道。 李宗勇原本还不相信,可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就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默认了…… 她竟然默认了! “所以,你当时那样做,并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李宗勇的脸色起了些许的变化。 聂然站在他的身旁,两个月没有洗澡,穿着厚重的冬季的训练服,头发被风吹得很乱,可即使是这样,她站在李宗勇的身边,看上去并没有小兵的样子,反而有一种和李宗勇的气场,“我说过,不管昂首挺胸还是蓬头垢面,只要达到目标就可够了。” 对于她来说,达到目标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自身会如何,她从来不考虑。 大不了就陪着他们一起坐牢呗。 不过,她迟早有翻身的那天,只要霍珩回来,她随时可以从那里走出来。 但这两个人却没有。 他们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而且,以聂诚胜和叶珍来说,没有了聂家就等于没有了希望。 一个人没有希望,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每天在那里日复一日,枯坐、等待。 等待着……没有明天的明天…… 呵呵。 只是在脑海中想象而已,聂然都觉得心情酣畅不已。 正文 690 两个为彼此拼命的疯子 她被判刑怎么样,她和非法人员交往怎么样,她的档案里有污点又如何,这一切都比不上从内心传递出来的愉悦。 人这一辈子,快不快乐,高不高兴不是循规蹈矩、洁身自好就可以的。 应该要按照心意来做。 或许她的做法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是不值得的,因为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但别人始终是别人,别人是体会不到的,只要她觉得快乐、高兴、愉快,那就可以了。 更何况,她并没有真的和非法人员交往,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保住霍珩的命而已。 等到霍珩一回来,她所有的污点会自动消除,所有的所有都会全部归零。 那么,她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拉他们下水,让他们从此万劫不复。 聂然实在不觉得这笔买卖哪里亏了。 看着身边李宗勇难得不悦的皱眉冷脸的样子,她最终只能换了个话题。 “有危险么。” 聂然问地简单,但李宗勇却听得明白。 她是在问那臭小子会不会有危险。 一想到这两个小辈互相对对方的关心,李宗勇也不知道是忧愁还是欢喜。 为了彼此,他们都各自自愿的牺牲自己,为对方做着最疯狂最不要命的事情,却舍不得对方有任何的委屈。 虽然明白,却实在不赞同。 明明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怎么一到感情上,就全成了傻子了呢。 过了片刻,李宗勇才开口回答道:“不会。” “你骗我。”聂然口气笃定,而冷凝。 “是真的,本来不能说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完全的谈成,现在全搞定了,也就意味着到至关重要的尾声部分,这个部分他一个人做不了,必须要配合。” 在不知不觉中,李宗勇在说话的方式和与语气中逐渐开始转向了一个同样等级的状态下。 “所以即使说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李宗勇的话让聂然心里这才稍稍平缓了一些。 不过…… 尾声。 至关重要的同时,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即将回归? “走吧,我送你出去。”李宗勇看她眼里的冷厉之色渐渐缓去,才出声道。 聂然嗯了一声,再次抬步,跟在了李宗勇的身后,朝着大门口走去。 铁门被沉重地慢慢开启,她跟在李宗勇的身后一步步地走了出去,然后上了车。 期间,她的态度非常的平淡,就好像去那边不是被关押,而是做客一般。 一路上,聂然就坐在后座闭目休养着。 在开了两个多小时候,聂然感觉车子还没有停下的趋势,不禁睁开了眼睛,往外看去。 没有喧闹的环境,没有车水马龙的道路,让她轻蹙了下眉,“不送我去机场吗?” 李宗勇转过头,问道:“去机场干什么?” “那么现在车子往预备部队开又是干什么?我在预备部队的日子已经满了,考试也结束了,我该走了。” 冬季考核早在半个月前就完全结束了,她现在应该没有资格回预备部队吧? “就算想要回去,也要回去收拾东西吧。”李宗勇坐在旁边,回了一句。 聂然觉得倒是在理,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聂然看到远处预备部队的大门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站在门口的哨兵看到是李宗勇的车,纷纷敬礼,然后放行。 车子这次没有朝着地下车库而去,而是直接开了进去。 聂然觉得很奇怪,但是等到车子停下后,她还是下了车。 然而,才一下车,暮色下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带着熟悉的声音响起。 “然姐——!” 聂然顺势看了过去,就瞧见远处一群人朝着她快速奔了过来。 而为首的何佳玉竟然是被施倩和严怀宇搀扶着过来的。 看着她一颠一颠地走过来,聂然顿时拧紧了眉头,“你的脚怎么了?” 可是现在谁还会去回答,还不等何佳玉开口,身后的那群人就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聂然你还好吧?” “聂然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聂然,你这下是真的没事了吧?!” …… 那群人七嘴八舌地带着关心的语气紧紧盯着聂然,不停地询问着。 何佳玉站在最前面,被那群人挤来挤去,情绪激动的她带着哭腔,对那群人嚷嚷着道:“能有什么事!我家然姐那么厉害,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违规啊,都是那个举报的没事找……” 何佳玉口不择言的话说到一半,旁边的施倩连忙用手肘推了她一下。 瞬间,最后那个字就卡在了何佳玉的喉咙里。 气氛,就此尴尬了起来。 ------题外话------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也就然哥干得出来……哎…… 正文 692 不知去向何方 因为举报这件事而衍生出的细枝末节在场的人都知道。 李骁。 这个昔日的战友,后来的“敌人”。 而如今,这个人已经不再队伍中了。 施倩看到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尴尬,立刻转移话题地道:“聂然,你饿不饿,食堂那边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不用了,我不饿。” 夜风吹过,两个月没有剪过的头发有些长,风一吹,细碎的发丝就有些飘散,聂然伸手拨弄了一下。 这一伸手,她手腕上的疤痕立刻显而易见了起来。 尽管是暮色时分,但是依旧非常的清晰。 安远道一看到她的手,立刻眉头打起了结,“你的手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 聂然手一顿,全然不在意地淡淡一句,“不小心磕到的。” 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手臂一圈上都是伤疤,什么东西能磕出这种痕迹,很明显是被某些东西给伤到了。 当场,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冒出了两个字——刑讯。 安远道的拳头当场握紧了起来。 当初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聂然被带走的,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小心的,可最后又如何呢,聂然还是被刑讯了。 手腕上那么深的伤疤,也不知道她衣服下的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 但是既然聂然不肯明说,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人能安全平安的回来就好,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一个一个的算! 看到何佳玉他们紧盯着自己手腕,满是沉默和心疼时,她故意扯开了话题,“你们怎么还留在这里?” 冬季考核已经结束了,按理说他们应该陆陆续续的离开,前往分配的部队才对。 “营长说你很快就回来了,所以我们就决定留在这里等你。”这回是施倩替何佳玉说话的,因为那傻丫头看到聂然那两只手的时候,一时间情绪难控制,在那里低着头一抽一抽的哭泣。 聂然轻皱了下眉头,觉得实在荒唐,“可是你们迟迟不去报道,会被记过的。” 居然为了等她,延迟报道时间,李宗勇和这群教官居然还答应了,难道他们就不怕被上级惩罚吗? 虽然不是全体都留下来,但是就这么十几个人,也足够被请过去喝杯茶训斥一番了。 然而,这时候,人群里冒出了一个声音,“记呗,人生要没被记个几次过,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聂然一听就听出了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孙皓。 接着,这个家伙说完,又对身边的那群人一声叫嚷,“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那十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应答,就在李宗勇和教官们的面前这么回答。 而这一次,安远道和季正虎以及李宗勇都破天荒的没有反驳。 聂然看到那一张满是关心,和为她高兴的脸,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更多还是觉得……嗯,不够理智。 为她,记这么一个过,有点蠢。 而且……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又欠这群家伙一次? 就在聂然胡思乱想的时候,古琳很是高兴地主动抓着她的手,但也带着小小的试探,“聂然,你能这样回来,是不是就是说这件事结束了?” 聂然反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人都回来了,还能不结束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这群人子哇乱叫地喊着胜利的欢呼,“欧——” 终于,他们的声音吵得车内的李宗勇忍不住下了车,“行了行了,这丫头在那里待了快两个月了,让她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吧。” 经过李宗勇这么一句话,那群人才反应过来,何佳玉更是杵着拐杖,带着哭腔忙不迭地道:“对对对,让然姐休息!你们不许再吵她了!” 那一副大姐大的模样,让身边的严怀宇终于出声道:“你只说别人,那你自己呢?脚不好,就不要瞎蹦跶了。” 聂然笑了笑,然后对他们道:“那我先上楼休息了。” “嗯嗯嗯,然姐你去吧,好好睡一晚上,明天我们打算举行一个篝火晚会,就像上次一样,算是给你去去霉运,高兴一下。” “对对对,也顺便……当做是大家的欢送会了。”没脑子的孙皓这时候补充了一句,让气氛顿时凝结住了。 因为欢送会一结束,他们就要各自前往指定的部队。 而聂然却因为没有参加,不知去向何方。 所有人都怕触及聂然的伤心事,都不敢开口说些什么,一个个暗自瞪向了孙皓。 反倒是聂然神色淡淡,“好啊,那到时候叫我。” 说完,就朝着宿舍里走去。 正文 692 我舍不得,懂么? 施倩她们几个女兵和她是同一层宿舍楼,便跟着她一起上了楼。 操场上那群人也随后散去,为明天晚上的篝火晚宴做起了准备。 宿舍里,聂然两个月不曾踏入的房间。 一开灯,她发现对面的床铺已经被收拾地干干净净了。 “九猫呢?” 施倩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床铺,回答道:“她啊,一收到调派任务隔天就走了,是9区,和……李骁一起走的。” 聂然扬了扬眉,暗想着:走得倒真是够快的。 不过再快也没用。 聂然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拿了春季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就往外走去,“我先去洗澡了。” 施倩以为是李骁两个字刺痛了她,为此也不再多说什么,“那我们不打扰你了。” 说着就带着何佳玉还有古琳一并和她退出了宿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两个月没洗澡,穿的还是冬季的训练服,在这种温暖的天气下,足以可见她有多脏。 难得她洗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澡,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空出一只手从那件都有些酸味的脏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 这是李宗勇在车上给自己的,说是用来联系霍珩的。 在单独的房间里,她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按下了通话键。 那边就响了一声,立刻就被接了起来。 “怎么样,她被放出来了吗?”熟悉的声音里带着无比急促和担心的语气。 “嗯,放出来了。”聂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答道。 那边的霍珩在听到聂然的声音后,足足停顿了十秒的时间,他才开了口,“那就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聂然却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哑然,以及呼吸节奏的压抑。 聂然知道他现在的情绪波动,又给了他十秒的时间缓和,才问道:“你花了什么代价。” “哪里需要什么代价,你不要听他胡说。”再开口,霍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情绪,一如当初那般的温和。 但聂然并没有那么好糊弄,只是继续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他能用一个月就彻底把那边全面打通,将原本需要缜密计划的事情在一个月之内全部做到,那么所花的代价也将是比原来计划还要多一倍。 果然,很快那边的霍珩就说道:“就是把霍氏的资金全部流到那边去了。” “还有呢?”聂然又问。 “……包括我。” 霍珩的话让聂然的手顿时一听,语气也沉了不少,“什么意思?” 又是片刻后的沉默,霍珩的声音再次响起,“霍氏将全面退出A市,进军那边。” 聂然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言语中隐隐有些暴风雨的压抑,“这就是所谓的全面打通?” “我没事的,本来到最后我也是要去那里的。” 霍珩想要尽量的稳定住她的情绪,不过很可惜,聂然这回没有被他稳住,“放屁!没有我这件事,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你这是在送死,霍珩。” 他亲自过去,资金也全部转向那边,这虽然说明那边的人信任他,可是进了虎穴,要想全盘抽身哪里有那么简单。 原本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可现在自己成了其中的一颗棋子,那危险系数就全面提升了。 “做这一行的,本来就该如此。”那边的霍珩倒是很平淡,并没有说什么。 聂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接着才开口道:“你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 又是几秒的停顿,霍珩低沉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关着?” “我没关系。”聂然对此毫不介意。 她被关着,有什么问题? 只要他活着,不就好了。 “可是我有!”那头的霍珩声音徒然有了起伏,就好像是被压抑了到了一个点,突然迸发了一样,“你也看到了,我花了十年才坐到今天的位置,我不知道我还要花多久才能结束这件事。很有可能还需要花费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是个未知数!难道你要在那里等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是!我可以!”聂然的回答依旧毫不犹豫。 “但我不可以!你懂吗?我不可以!我不可以拿你的青春和时间去赌、去耗!把你禁锢在我身边,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让你再为我牺牲到这种地步,我舍不得!”霍珩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颤抖了起来,“聂然,我舍不得……你懂么……” ------题外话------ 四更结束,晚安~! 二少舍不得,你们舍得吗? 你们觉得他们两个谁做的更对一些? 正文 693 总有一天会再相见 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指尖逐渐泛白,聂然坐在自己的床边,沉默了几秒后,她才道:“可你这样做,你觉得……我舍得?” 这一句话,让那头连呼吸声都停滞了。 霍珩没想到聂然会这样说。 她说,舍不得? 她舍不得自己? 生怕是幻听的霍珩一时情绪难以把控,缄默着迟迟不开口。 两个人都紧握着手机,却谁都没有再开口。 悄无声息的空白时间。 片刻后,那边的霍珩终于开了口,没有了刚才的心惊后怕,而是低沉稳重的语调,“我会平安回来的,一定、我发誓。” 对于这种发誓,不过是安慰人的话罢了。 进了虎穴,是生是死,全凭天意和运气。 哪里是他一句发誓能够解决的。 可聂然也知道,他不可能中断这场任务。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除了继续往前走,根本没有第二个办法。 而且,就算有第二个办法,聂然也不认为他会同意。 他为这个任务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先不说心血,就是责任两个字也早已深入他的骨血中,不可动摇了。 聂然咬着牙关,并没有回应他。 电话那头的霍珩知道聂然聪明,不是那种普通女孩子就能随便糊弄的,为此他很快转换了话题。 “他们两个都结束了?”霍珩问道。 聂然知道他是问聂诚胜和叶珍,因此点嗯了一声,“是啊,都结束了。” “那你的心愿终于了了。”霍珩恭喜地道。 聂然轻叹了一声,“是啊,只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自己完成,欠了你一次。” 而且还如李宗勇所说的那般,代价花得如此之大。 可霍珩却并不觉得,他只是道:“我们之间不要用那个字。” 聂然微微一笑,随即故意逗弄他,“是吗?我本来还打算说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这种话。” 谁料,她逗弄不成反被霍珩调戏,“你不是早就以身相许过了么,而且那几天你都许得在床上一直喊不要,你忘记了吗?” 聂然:“……” 那头的霍珩听到她一时无声,顿时轻笑出声。 “霍珩!”聂然气恼地喊了一声。 当即,那边的人霍珩就及时收声道:“好吧好吧,当我没说。不过,那你打算接下来要怎么做?” 今晚霍珩看上去很闲,说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打扰。 聂然也乐意和他聊,毕竟她在那里面待了多久,他就在电话那头不吃不喝的筹谋了多久,为此擦着头发和他聊起了家常,“看看有没有去别的部队吧,9区应该是没希望了,不知道海军陆战队会不会要我,可能到时候需要你的师父帮忙……” 话说到一半,突然间话就被霍珩给打断了,“有没有想过算了。” 电话这头的聂然一顿,“算了?” 霍珩低低地道:“对,算了。你当初想要往上爬,不过是为了扳倒那个人,现在他已经结束了,那么你也没必要在耗在那里了。” 聂然眉头轻轻皱起,许久才问道:“如果算了,我该去哪儿?” 她以前想着把聂诚胜扳倒,弄垮了聂家,然后自由的过着平静生活。 可是现在她忽然间有那么一瞬的迷茫。 “你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不是喜欢过普通人的日子么,那就找个喜欢的地方安顿下来。我帮你挑选了几个依山傍水,环境清幽的小镇,你要是想的话,你就去那边亲自看看,买一套,我这些年的工资都是他替我保管,你问他要。”霍珩很是自然而然地替她规划着,似乎是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切。 聂然神情在那一刻变得有些严峻了起来,她一字一句地道:“霍珩,你答应过我的,会回来的。” 还不等那头的霍珩回答,聂然就再次继续道:“所以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霍珩还想继续劝她,“可是你不喜欢那里……” 只不过话音未落,就听到聂然无比肯定地道:“但你在这里。” 因为你在,所以我可以试着喜欢,就算不喜欢,我也要在这里等你,这里是可以第一时间见你归来的地方。 霍珩在听到聂然这句话时,呼吸声再次狠狠地一滞。 许久后,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发誓,我一定平安回来。” 这次不是哄骗,而是郑重的承诺。 聂然在电话这头微微地扬起了一抹笑,然后终于正面回答道:“好!我等你。” 尽管这路再难,但是他们还是选择走下去。 因为他们相信,总会有一天会再相见。 正文 694 我还是想要进9区 那一天晚上他们聊的时间比往常还要久一些,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话,但聂然有心想要安抚,所以即使期间一度空白,两个人也没有挂断电话的想法。 两个人就像是普通的年轻情侣煲着电话粥。 等到时间的确差不多了,霍珩才和催促让她去睡觉。 毕竟她在关押室没有好好休息过,霍珩实在不想让她强撑着精神和自己打电话,就很快地和她道了晚安,让她好好休息。 聂然看他情绪的确缓了下来,也就不推辞,很快挂断了电话,就睡了过去。 那一夜她一个人在宿舍里安心地睡下了。 不用担心隔壁床铺的动静,不用担心会不会半夜有没有突然的紧急集合,更不用惦记着明天早上会不会有没有起床号。 因为,这一切为了她的平安归来,都暂时取消了。 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整栋楼依旧寂静一片,就连楼下也没有什么声音。 聂然知道,整栋楼里的人除了那么几个人,其他的人早就已经离开了。 而预备部队很快也要马上收拾一下开始准备迎接又一轮的新兵到来。 所以,今天晚上是他们这群人最后的相聚时光了。 聂然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下了楼。 已经是中午时分,聂然先去食堂吃了两口饭。 坐在食堂里正在吃饭没有轻易去打扰她的何佳玉还有施倩他们看到了聂然这么早就出现,不禁有些小小地惊讶,“然姐,你怎么起那么早?我本来还说给你带一些回去呢。” “你一个脚受伤的都下楼吃饭,我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你送上楼吃。”聂然端了餐盘很自然地坐到了他们的身边,吃了起来。 何佳玉坐在她对面,啃着病号饭里的大骨头棒子,一边嚼着一边问道:“那然姐你下午准备干什么?” 聂然头也不抬地吃着饭,回答:“吃完了先去营长那边。” 众人听到是去见营长,也不好多问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提醒着,“哦哦,那晚上别忘记我们的庆祝宴会啊。” 聂然嗯了一声,“知道了,我不会忘记的。” 然后一桌子的人重新开始低头吃了起来。 一顿饭结束,聂然就和他们暂时分开,他们要为晚上的庆祝宴会做各种准备,而她则去了李宗勇的办公室。 这时候正值中午时分,办公室的楼道里很是安静。 聂然熟门熟路地上了楼,站定在了李宗勇的办公室门口,并且敲响了门。 “叩叩叩——”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李宗勇的应答,“进来。” 聂然把门拧开,发现安远道和季正虎都坐在里面,她微微一愣,原本准备踏入的脚也马上收了回来,“抱歉,你们继续,我等会儿来。” “没关系,你进来吧。”李宗勇及时地叫住了准备要关门离开的聂然,随后问道:“怎么不好好休息,不是晚上还要开篝火晚会?” 聂然被他这样叫住,也就只能走了进来。 “我休息的挺好的,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李宗勇坐在那里,问道。 聂然站在那里,也不在两个教官面前有所遮掩,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我想问一下,关于考核,我还有机会吗?” 安远道这时候也急忙道:“是啊,营长,聂然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啊,她两次都是被耽误导致的错过考核,并不是她自身的问题。” 随后就连季正虎也开口,“营长,她应该有一个补考机会。” 站在旁边的聂然一听就知道,这两个人应该是为了自己的考核问题,跑来这里和营长求情的。 坐在那里的李宗勇眉目威严,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想进什么地方?” “我两次成绩都没有,我想我应该只能进普通的部队,所以麻烦营长能不能再问问……” 聂然最后那几个字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宗勇直接打断,“我问的是,你想进什么地方,而不是你只能去什么地方。” 时间停顿了一秒,就听到聂然肯定地说:“9区。” “确定?” “确定。” 看着聂然眼里满是认真的模样,李宗勇似乎是欣慰的,他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反而笑着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的。” “好。” “这段时间你先休息,痛痛快快的休息。” “好。” “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去思考太多的东西。” “好。” 简单的几句对话结束,聂然就转身离开了。 而随后跟着离开的是安远道和季正虎。 “今天晚上篝火晚会,你们两位教官还有其他的教官也一起来吧,训练那么久,你们也放松一下。”在下了楼后,还不等那两个人开口,聂然就率先开口说道。 安远道和季正虎其实原本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见她主动这么邀请,也就胡乱地点头应了下来。 正文 695 最后一次聚会 当天晚上,暮色已经降临。 训练场上已经升起了火光。 严怀宇、乔维、马翔还有其他几个男兵正在烧火,其他女兵们则在把食物一点点地端出来。 已经是春末初夏的季节,风吹上去并没有料峭的春寒之意,反倒温度适宜,是个野外聚会的好时间。 聂然是最后到的,她在和安远道、季正虎说完以后就回到宿舍睡了一个午觉。 直到天色暗下来,她才下楼。 这时候教官们都已经到了。 不过,估计是因为今天是最后一顿了,教官们的出现,让他们有了些许离别的伤感气氛。 “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是不是有哪位好心人偷偷给我烤了什么。”聂然一走过去,就立刻打破了这有些怪异的气氛。 “聂然,你这个主角居然迟到,罚酒罚酒!”孙皓一看到聂然出现,立刻就跳了起来,作势要灌她酒。 但被安远道和季正虎给阻拦了下来,“聂然还有伤,不能喝。” “啊?教官你们也太严苛了吧,这就是一点啤酒而已,又不是度数很高的白酒,我还想敬然姐几杯呢。”何佳玉坐在那边,抗议地道。 “敬什么酒,这里面最没资格敬酒的就是你。你还受着伤,她也受着伤,两个都不能喝酒。”身旁的严怀宇当即夺走了她刚拿起的啤酒,抢先替她一口气全给喝了。 站在那里还没有坐下的聂然看到后,短促地划过一抹意味深长地笑,然后才坐了下来,从旁边拿了两个用锡箔纸包裹着刚出炉的两个大骨头,“没关系,我们两个伤患一起啃骨头好了。” 何佳玉本想要抗议,结果听到聂然都这么说了,无奈的只能举起了那根大骨头,妥协地道:“好吧,为了然姐,我就啃大骨头了。”紧接着她举起大骨头,对着其他人呼喊道:“来来来,咱们一起举杯,为然姐能够重新平安归来干杯!” 这一开场白表明了篝火晚会正式开始。 因为是最后一次相聚,所以聂然十分给面子,就如同上次一样,主动炒热着气氛,以至于欢笑声不断地从训练场上空响起。 有了聂然的开头,很快氛围就越发的融洽了起来。 不过那两位教官在他们聊天打趣的同时,还是不忘盯着她手上的啤酒,生怕她喝多了。 时间久了,聂然也就发现了,为此将啤酒放了下来,乖乖地没有再去碰。 “来来来,咱们趁着今天晚上再唱一次军歌吧。”孙皓喝得兴起,突然提议了起来。 “好啊好啊。” 一群人都喝得兴致很高,纷纷赞同了起来。 聂然看他们围坐成一圈笑着唱了起来,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那一张张的带着青春活力的脸庞,显得格外的明媚。 趁着那群人唱得兴致高,聂然偷偷地溜了出来。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不远处,曾经和李骁一起喝酒聊天的地方。 想当年,她们两个人就坐在这里聊天。 没想到,现如今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原本应该和她喝酒的人早就已经离开了。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怔怔地发着呆。 不知多久,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聂然回过神,立刻就朝着后面看了过去。 却看到了严怀宇正巧从不远处走过,手里还搬着一箱啤酒,无意间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对视。 “你怎么躲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去洗手间了。”严怀宇搬着啤酒走了过来,对她说道。 “没有,只是被火烤得有些闷热,出来喘喘气。”聂然转身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怎么样,要不要聊聊?” 严怀宇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聂然主动要求和他聊聊,他愣了愣,然后才放下了手里的箱子,问道:“聊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坐在那里,很是直接地就问。 严怀宇一愣,“什么什么开始的?” “按照你以前的性格,哪里会这么担心何佳玉,而且刚才那话你担心她在前我在后,显然你们之间的关系有了明确的变化。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聂然分析精准,让严怀宇不由得讪讪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也不算开始把,就是……我们半个月的野外考核,我们两个一起从山上滚下去了,然后我们两个人受伤困在里面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就我和她两个人,就……” 说到这里,他嘿嘿地笑了起来,完全是个青涩小伙初次谈恋爱的模样。 “这次,想好了?”聂然看着他那有些害羞的样子,不禁也微笑了起来。 正文 696 各自的未来 谈及到这里,严怀宇原本的羞涩立刻就转化为了肯定,他很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想好了。以前我的确喜欢你,也想要追随你,在你面前证明我也一样可以,然后能够保护你。但是,你从来不需要我,而她需要我,她和你不一样,她没你厉害,也没你冷静,更没有你那么聪明。她会害怕、会紧张,甚至看到我受伤,急得都哭了……她明明是一个男人婆,可是那次那个眼泪是为我流的……” 聂然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你,所以你把目标放在了需要你的何佳玉身上?因为她能满足你保护别人的自我良好感觉?” “当然不是!”严怀宇表明道:“我喜欢她。” 可惜却聂然扬了扬眉,并不说话。 严怀宇看到自己的感情被质疑,有些急切了起来,他h指着自己的心脏处,恳切地道:“那种喜欢是真的想从心里保护她的喜欢。而对你,不是这样的,更多的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证明我也可以让你回头看我一眼,那种感觉我自己很清楚。” 聂然看到他这么义正言辞,并且眼里是那么的确定,便再次开了口,“所以你确定下来了,是吗?” “是!我想保护她,能够一直保护下去。” 严怀宇神情满是认真,聂然扬眉道:“所以为她放弃了9区了?” “嗯。” 再次看到他的肯定答复,聂然这回终于笑了起来,“恭喜你,终于想通了。” 严怀宇听到这话顿时松懈了下来,又一次挠了挠头,笑着道:“也恭喜你,终于平安归来。还有……抱歉聂然,以往对你造成的困扰。” 聂然听到他没有再叫自己小然然,而是用聂然来作为称呼的时候,就知道他这是真的将以前的那些事情全部做个彻底的了结。 “不会,反正执迷不悟的是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会有什么愧疚感。”聂然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脸色闪过一抹小小地尴尬,然后再次笑着道:“不过也有要对你们感谢和抱歉。” “什么?” 聂然站在那里,眺望着远处漆黑的夜色,轻笑道:“感谢你们让我认识了你们,还有……抱歉,让你们认识了这么一个糟糕的……朋友。” 严怀宇头一回听到聂然承认他们是她的朋友,既惊喜也惊讶,“既然承认是朋友,又怎么会有糟糕和不糟糕之分,更何况要真的说糟糕,我们对你来说,也是个爱惹麻烦的朋友,不是吗?” 聂然想了想,点头,“嗯,有道理,那我收回。” 她那似假似真的样子让严怀宇有些措手不及,傻傻地望着她,嘴巴张成了一个小小的“O”型。 聂然看他那傻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最后还是没有再继续逗他,而是问道:“你和何佳玉去了哪里?” “我和何佳玉还有乔维施倩都去了海军陆战队,古琳去的地方比较远,因为她说想出去锻炼锻炼,所以选了边境的一个地方,马翔也一起去了,至于李骁……去了9区。”最后那句话严怀宇说的很迟疑,也很犹豫。 聂然脸色不变地点了点头,“嗯,挺好的。” 严怀宇看她不把李骁放在心上,心里头也微微松了松,马上安慰道:“你别担心,营长不会不管你的。” “我知道啊,我没担心,我只是为你们高兴,也为刘队伤心,你们几个的成绩竟然能进海军陆战队,估计刘队能气死。” 聂然说到那里还故作惋惜可怜地摇了摇头,气得严怀宇立刻跳脚,“什么啊!我们这段时间也很努力的训练好不好,我们可是正大光明考进去的。” “叶慧文呢?”她又问。 严怀宇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说:“她好像也古琳一个地方,不过她是去那边做狙击手的。” 狙击手…… 嗯,也不错,算是完成了这丫头的心愿了。 “杨树呢?” 这个人是聂然最不放心,也最头痛的家伙。 “他啊,进9区了,不过是吊车尾,毕竟身上有伤。不过那边的人在得知了这一情况后,好像还挺赏识他那不要命的拼命劲儿,就让他进去了。” 听了严怀宇这番话,聂然眼眸半眯,有些咬牙地说了一句,“这个家伙……” 真是不知死活! 好好的海军陆战队不去,非要执着的去9区活受罪。 看他能在那里撑多久! 就在聂然气得牙痒痒的时候,听到严怀宇这时候说了一句,“他喜欢你,而且他比我执着多了。” 聂然挑了下眉梢,无奈中带着调侃道:“那你作为过来人,用你的前车之鉴劝劝他吧。” 但严怀宇却摇了摇头,“我和他不熟,应该说他和我们预备部队的人都不熟,他的眼里除了你,根本没有其他人。” 是啊,除了她,没有别人。 这才是她最头痛的地方。 聂然对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题外话------ 结束,大家晚安~ PS:严怀宇和何佳玉这对活宝终于也算是成功在一起了,撒花~! 正文 697 我要找聂然! “没关系,他会懂的,迟早有一天他会像我一样明白的。” 只不过杨树可能所花费的时间比他要多很多。 严怀宇看着她眉头轻蹙,一脸很是头痛的模样,对此劝了一句。 聂然站在迎风口,夜风吹过,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何尝不希望杨树能够懂得。 严怀宇看她的眉眼沉沉,似乎在发呆,不禁拍了拍手,用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行了,回去吧。再不回去,他们估计就要叫了。” 说着,就弯腰将那一箱啤酒重新搬了起来,朝着训练场走去。 聂然看着他一马当先地朝着前面毫不犹豫的走去,就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 她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训练场,围坐在篝火旁的那群人还在继续唱着。 因为是是最后一晚了,所有人唱着唱着就有些泪眼婆娑了起来。 原本激情高扬的军歌愣是被他们这群人唱出离别的伤感。 气氛就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低潮中。 聂然站在那里,看到自己不过溜出去半个小时的时间,本来高涨的气氛变成了这样,还是有些怔愣的。 “我说,你们就算讨厌教官,也不至于这么哭教官吧?”聂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着道:“好歹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还是手下留点情,他日好相见啊。” 身旁的安远道刚还沉浸在这离别之中,这会儿听到聂然这么玩笑,气得恨不能直接揍这丫头一顿,早就把伤心的情绪给丢在了脑后了。 “噗嗤——” 这时候不知道哪个笑点低的,就此笑出了声,然后逐渐一个个都笑开了。 向来最咋呼的孙皓本来还在愁怎么调节气氛,这下一看到聂然出手,自然也马上就跟风了起来,说道:“聂然,你去哪儿了,我在这都等你好久了。” 聂然坐在那里,喝了一口啤酒,笑问道:“干嘛,等我那么久,又想和我猜拳了?” “当然了,这都要走人了,我怎么着也要翻盘啊!”孙皓一听到猜拳立刻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身旁的何佳玉原先还在抹眼泪,听到孙皓这么不自量力的话,顿时就说道:“你翻盘?开什么玩笑,你和然姐划拳这辈子都没希望。” “就是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孙皓,你对聂然那基本上胜算就是零。” “你就算了吧,别丢人了。” 那些见识过聂然划拳本事的,都纷纷地“劝”道。 当即,孙皓就不服气地走到了她面前,“谁说的谁说的,我这段时间除了训练之外,就剩下划拳了,我可是练了很久的!来吧来吧,聂然,我们划一次吧。” “你少折腾聂然了,聂然身上有伤,不能喝酒,怎么和你划拳。”安远道作为孙皓往日的教官,一句话就训了过去。 孙皓看安远道一次两次都帮着聂然,不禁抗议了起来,“教官啊,你不能因为聂然是女兵你就偏袒吧,以前也没见过你这么偏袒咱一班的女兵啊。” 安远道听了,立刻就作势要揍他,“臭小子,什么叫我偏袒聂然,我哪儿偏袒聂然了。” 孙皓一个侧身,就窜到了旁边去,躲开了安远道那一巴掌。 “放心吧,我和这家伙划拳,应该喝不了几口。”聂然看孙皓兴致那么高,也不想让他失望,就作势起身打算和他划拳。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树却突然站了起来,拿走了她手里的啤酒,“我替她喝。” 周围的不禁各种不怀好意的声音冒了出来,并且在聂然和杨树之间来回不断地游走着。 “哟哟哟,杨树你这是要英雄救美啊。”孙皓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聂然在孙皓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什么英雄救美,杨树这是尊师重道懂不懂!” 瞬间,杨树的眼眸黯了黯。 孙皓被她这么一打,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开口道:“哦对对对!杨树进预备部队好像是聂然推荐的。” 身边那些人便笑着道:“那聂然你真是慧眼识英雄了,这回杨树带伤上阵还进考进9区,牛不牛?” “是么,那我真要恭喜了。”聂然若有似无地勾起了一抹笑,朝着杨树看了一眼。 孙皓没听出来聂然这话里的意思,急不可耐地撸起袖子就对着聂然说道:“来来来,废话别多说,划拳划拳。” 聂然转而收回了眼神,开始和孙皓划了起来。 可惜,孙皓这咋咋呼呼的简单性子,哪里是聂然的对手。 一共划了三局,三局皆输。 聂然滴酒不沾,孙皓喝得已经晕头转向了起来,连走路都有些发飘,一个劲儿地找树要去吐。 众人看着他搞笑的走路方式,一个个笑得都前俯后仰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幅其乐融融的时候,就听到远处响起了一片吵杂的声音。 此时的部队里大部分都没有了人,因此那声音很清晰地就传到了训练场里。 众人好奇地纷纷转过头朝着远处看去。 “你们放开我……” “你们不要拦着我……” “我要找聂然!” ------题外话------ 猜猜看,谁要找聂然? 正文 698 聂家完了 “你们放开我!” “我不要见什么营长,我来这里就是来找聂然的,你们让我去找她!” “你们快放手啊,我只是想要找她而已,你们不要拦着我。” 那声音由远渐近地,以至于坐在训练场里的人都停下了说话,一个个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何佳玉侧耳倾听了一番,然后很是奇怪地道:“好像有人找然姐啊……”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聂然的身上。 远处那喧闹声和叫嚷声越来越响亮。 安远道听着那语气似乎是来者不善,不禁对身边的聂然问道:“聂然,你听得出是谁吗?” 站在原地的聂然听着那声音,眉头越发的皱紧了起来。 这个声音,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聂熠……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不是在学校里吗?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远处一个男兵匆匆地跑进了训练场里。 那人是营长手下的勤务兵。 只见他一看到聂然,就马上跑了过去,语气焦急地道:“聂然,你弟弟来找你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不过,还不等他抓着聂然的手往外走去,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喊:“姐!” 随即那道黑影就笔直地朝着聂然的怀中撞去。 聂然下意识地就要避开,可看那臭小子冲过来的劲儿那么猛,自己身后就是篝火的柴堆,深怕他一劲儿收不住,直接冲到火里面,于是,就只能眼睁睁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半大的小伙子就这么冲过来,然后一把保住了她。 众人看到幸好在刚才前一秒知道这是聂然的弟弟,不然就这么一男生死死抱着聂然,他们非倒吸一口凉气不可。 聂然被他撞得往后踉跄地了几步,然后皱着眉头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扯开,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聂熠被她这么一扯开,只能泪眼朦胧地站在她面前,抽抽搭搭地道:“我……家里出事了……我……特意逃课来找你的,爸爸妈妈被抓了……他们都一个多月了,都没有回家,说什么严重违规,家里都被封了,还有家里的人都跑了,那群人看我没有钱,还把家里的东西都拿了说是抵债……我没办法了……就想来这里找你。姐,我们该怎么办?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他们?” 说着,又下意识地去抓她的手。 周围的人听到聂熠这话,禁不住地瞪圆了眼睛。 被抓了? 聂然的爸爸妈妈都被抓了?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好端端的会被抓了呢? 但,相比较他们的惊讶,聂然却非常的平静,平静得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就这么被被聂熠拉着手,静静地看着聂熠脸上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从他学校到这里的路程很远,看他现在这幅狼狈样,估计不是坐飞机来的,看样子更像是坐火车。 看来,那边真的已经彻底完了,否则聂熠不会这样下定决心的来找她。 身边那位营长的勤务兵看聂然长时间的不说话,急忙走到聂然身边,小声地道:“营长说让你和你弟弟去他办公室谈。” 聂然回过神,轻轻挣脱开他的手,“走吧,去营长办公室谈。” 可才转身往训练场外头走去,身后的聂熠就转身又死死地牵住了她的手。 聂然脚下的步子一顿,下意识地就想要甩开他,但是碍于这里人太多,最终也只能任由他牵着手,朝着外面办公室里快步走去。 而站在那里的人,看着聂然和聂熠远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地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聂然的爸妈被抓了,而且还把家给封了?” “不知道啊,但是听上去好像挺严重的。” “聂然的爸不就是……聂师长?” 一句聂师长让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聂师长被抓了,那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吧? 而且刚才听聂然的弟弟说家都被封了。 那聂然以后岂不是没有家了? 天,这好不容易才从牢狱之灾的事情里逃出来,结果现在家里又出事了。 这也太倒霉了吧! 要真是爸妈都被抓了,那聂然以后要怎么办? 她才多大,还要拖着一个弟弟。 这将来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会出现问题的吧? 何佳玉站在原地,满是担心之色,“我怎么觉得然姐好像就一直在走霉运的感觉。” 其实不止何佳玉有这种感觉,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这种感觉。 感觉聂然自从进了预备部队就没有走过好运。 两次重要考核被取消,又是手部两次骨裂,又是牢狱,现在突然间连家都没有了。 在他们眼里,就感觉聂然就好像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一样。 正文 699 这军功章有你一半 被请到了会议室里,那名勤务兵就对聂然说道:“营长说让你们两姐弟在这里先聊一下,他现在正在打电话,等会儿才会过来。” 可谁知,聂然却径直道:“不用麻烦营长了,我们就几句话而已。” “这……” 勤务兵看到聂然这么果断的一句,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退了出去,顺便还将门关上,将会议室留给了聂然和聂熠两姐弟。 屋内一室的安静。 聂熠站在那里,看聂然长时间的不说话,便弱弱地喊了一声,“姐……” 可聂然根本就不看一眼,一把甩开了他攥着自己的手,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道:“我只有两句话,一、你的忙我帮不上。二、赶紧回去上课。” 话音才落,她就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聂熠看到她要走,有些急了,他赶忙上前死死地拉住聂然的手,“不,我不要!爸妈出事,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上课!姐,你帮帮我吧!爸妈被关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没有人来找我,也没有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聂然被他死死地抓着,面对这样半大的小伙子,聂然还真一时间有些无法甩掉他,只能深吸了口气,用力地用另外只手一点点地掰开他的手指,“那我告诉,他们两个人有严重的违规操作,所以现在已经被关押起来了。” “这不可能!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违规现象,你在胡说!”聂熠听到这话,霍地一下就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反驳道。 聂然微微抬头,望着聂熠,面露讥讽地问:“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聂熠一滞,迟迟说不出话来,“因为……因为……” 聂然将他最后那根手指掰开,将手收了回来,语气尽量平静地道:“他们关押已经是事实,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但聂熠听不出她此时压抑的语气,还是缠着她,“可是……我回哪儿去?家里已经被封了,我……我根本没地方去……” “你不是还有学校住么,住学校里好了。”聂然偏过头去,很是冷漠地丢下了这么一句。 聂熠怕拽她手再次被她甩,只能可怜兮兮地抓着聂然的衣角,“可是,姐……我想见爸妈。” 聂然还是头也不回地道:“他们现在应该不让探视,我也没办法。” 她如此的冷漠,让聂熠又急又恼,明明在家里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也没有这么疏离啊。 那时候虽然聂然对他的态度也不算好,但是还是能感觉到聂然对自己并不排斥。 可现如今,她刻意的疏离和冷淡让聂熠完全不理解。 “姐……你帮帮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难道你不想见爸妈吗?” 一提起聂诚胜和叶珍,聂然终于转过头,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冷厉之色,“抱歉,他们是你的爸妈,不是我的爸妈。” 说着,直接“啪”地一声拍掉了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 那清脆响亮的声音足以听得出那力道有多么的大。 聂熠吃痛顿时缩回了手,但随即又不死心地攥住了她的衣角,急切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妈对你一直都不怎么友善,但是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和她置气了,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姐……” “我不是你姐!所以,不要再叫我姐,我没有爸妈,也没有弟弟。” 聂然站在那里,神情冷得犹如一块寒冰。 这让聂熠更加急了起来,他跨步站在了聂然的面前,表明道:“不是的,你怎么会不是我姐呢,你是我姐!” 聂然缓缓抬头,冷锐的眼神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当初泄露我消息告诉你妈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姐?” “我……你知道了?”聂熠被她骇人的神情吓得手上顿时一松,面带错愕。 聂然看他那个神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这件事情里面果然有他! 她勾着嘲弄地冷笑,看着他,“你妈借着这件事把我送到牢里去了,你觉得我能不知道吗?” 聂熠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送你去牢里?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托你妈的福,我昨天才从牢里放出来。”聂然冷冷一笑,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表演”。 “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 聂然看他小脸煞白,好像真的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不禁感叹,这聂家老的会玩儿,小的会演,还真是够厉害的。 “行了,别再我面前装得那么无辜了,当然如果不是你,你妈也不可能举报我,所以这军功章里可是有你的一半。哦对!还有这手上的伤,也有你的份。”聂然实在懒得看他继续表演下去,整理了下袖子后,就伸手准备拧开房门准备离开。 可这门才刚打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十分响亮的声音,“不是的!” 正文 700 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 紧接着就听到身后脚步声想起。 聂熠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就拦住了门口,对她急切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告诉她的,而且后来我也否认了,我还否认那次见过你,就因为这个我还被我妈打了一个耳光,我……我真的没有故意告诉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就那样死死地拦在门口,眼眶里还有没有擦干净的泪光,看上去就是一个倔强的少年。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都已经过去了,我无所谓了,以后你只要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可以了。” 聂然说完就身后推开了挡在门口的聂熠,然而聂熠却怎么也不肯让步,并且哀求地道:“不要,姐!我是真的想见爸爸妈妈,你帮帮我吧……” 聂然皱着眉头,对于他的话恍若未闻,努力地将他推开他往门外走去。 不过聂熠却怎么也不肯让开。 正当两个人在门口纠缠起来的时候,门外的李宗勇推门而入了。 他看到这两姐弟的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聂然在营长面前也不好做什么,只能收回了手。 “那你们两姐弟谈得怎么样了?”李宗勇随后将门给关上,走到了屋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聂然此时依旧站在原地,语气很是淡漠,“没什么可谈的,他的要求我做不到,所以麻烦营长把他送出去吧。毕竟部队不允许外人随意出入。” 聂熠一听到聂然要让人把他送走,他忙不迭地摇头,“不不不,营长,营长,求求你,你别让我走,我要见我爸妈,我要见他们!” 聂然听着他那哭嚎的样子,很是不耐,“营长,你不用搭理他,直接把他丢出去就可以了。” “姐。”聂熠缩在角落里,一脸害怕被丢出去的模样。 坐在沙发上的李宗勇看聂然对聂熠这种态度,只能劝了一句,“他毕竟是你弟弟,而且还未成年。” “那随便你。” 聂然的耐心几乎已经消失殆尽了,面无表情的就拧开了门往门外走去,显然并不愿意和聂熠继续再待在一个房间里。 毕竟对于聂然来说,聂熠泄露了她的行踪,那就说明他是和叶珍站在同一条线上的人。 现在叶珍倒了,他是逼不得已才来找自己而已。 这对聂然来说,此时的聂熠不过是自讨苦吃、自食恶果。 她为什么要去帮他?! 聂然理所当然地就准备朝着楼下走去,可才刚走到楼梯的拐角处,身后就传来了聂熠的声音,“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和妈联合起来举报你!我当时是不小心说了一句机票,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发誓,我真的……我求求你信我一回,我求求你别不要我……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空旷的走廊里,他的声音有回音响起。 那一阵阵的抽泣声,压抑而又悲伤。 聂然的脚步一顿,就此站在那里。 长时间的沉默…… 终于,李宗勇也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他站在走廊上,看着已经走到楼梯口,被黑暗遮挡住一半的聂然,“你们要不要再谈谈?” 良久,聂然出声道:“不用。”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冷静,听上去完全没有被任何动摇的迹象,“就算我相信你这件事你没有参与,但是你的要求我真的办不到,所以你再求我也没任何的意义,回去吧。” 可站在楼梯上的聂熠却一个劲儿地擦着眼泪,摇头,“不会的,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知道,你那么厉害,你可以的。” 聂然轻嗤了一声,“我厉害?我就是一个小兵而已,能有多厉害。我如果厉害,也不会被你妈一份举报材料就关在那里足足关了两个月。”她停顿了片刻,抬头看向了楼梯上的聂熠,“这件事我可以不怪你,但是你也别期望我会怎么帮你,毕竟算计我、伤害我的是你妈,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呜呜呜……” 聂熠遇到这种变故本就吓得六神无主,然后又从那么大老远的地方累死累活地跑过来,为的就是找聂然这个亲人,可没想到几次三番下来聂然都毫不动摇,处处赶他离开,这让慌张不已的聂熠彻底绷不住,哇的一下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聂然被他哭得眉头轻蹙,沉默了许久,唇蠕动了几下,才对他说了一句,“与其求我,不如求你身边的人还有用些。”接着就丢下了一句,“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然后就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题外话------ 四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701 没去送送他们? 一路快步走了出去。 等走出办公楼,聂然还能听到楼道里隐隐传来的聂熠嚎啕大哭的声音。 看起来这次的事情真的让他很伤心焦虑啊。 聂然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下,然后朝着训练场内走去。 才刚到训练场上,就看到篝火旁那群人都一个个坐在那里,没有一丝声音,场面很是严肃。 “你们一个个像老僧入定似的,都在干什么呢?”聂然看到他们那个样子,不禁走进去问了一声。 那群人一听到聂然的声音,齐齐地转过头去,安远道更是快速起身朝着聂然走了过去,“怎么样,你还好吗?” “然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你就直说。” 何佳玉吃力地起身,努力地朝着聂然走去,身旁的严怀宇看到了急忙上前搀扶住了她,走到了聂然的身边道:“是啊,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说的,我可以找我爸试试看。” “不用了,这件事我是早就知道了,没什么可以找的。”聂然神情淡淡,看上去好像真的没什么事的样子,但越是这样所有人就越是担心。 “然姐……” 何佳玉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聂然给抢白道:“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差不多早点散了吧。” 说着,就转身离开了训练场,回到了宿舍里。 那一夜她睡得并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耳边就会回响起聂熠的哭声,以及他声嘶力竭的对她喊着,别丢下我…… 吵得她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彻底睡醒过来,都已经是午餐时间了。 她刚打开房门准备去洗漱,就发现宿舍门口就摆放了一个被包得很好的礼物盒子。 拿起来一打开,就发现里面有一封信,上面写着聂然收。 她拆开信封一看,原来她们今天早上就要离开部队,不过因为不想打扰自己休息,所以特意将这份离别的礼物放在了门口。 还特别强调里面的东西是她们一起挑一起买的。 聂然起先还觉得她们这些小女孩儿买的东西她可能不会喜欢,不过当她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件很清新的一套春季的衣物时,还是小小的扬了扬眉。 摸上去面料很舒适,颜色说实话也挺不错的,至少比起自己买的那些沉闷的黑色长袖好很多,而且也不会太过出众,的确是这具身体所适应的年龄段的衣服。 聂然望着眼前的衣服良久,这一次她并没有将这份离别的礼物丢进了垃圾桶,而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放进了衣柜。 简单的去洗漱了一番,她就下了楼朝着食堂走去。 因为最后那十几个人在今天早上就走了,所以现在预备部队里就除了她之外,就全是教官了,所以食堂里就看到那几个班的教官聚在一张桌子上,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 在看到聂然走进来的时候,安远道立刻伸手冲着她招呼了一声,“聂然,拿了饭菜来这边坐。” 聂然点了点头,去打了饭菜,然后一点也不拘谨地坐在了安远道身边的那个空座上。 “教官们好悠闲啊。” 她嘴角带着微笑,仿佛昨晚上的事从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让那群想要安慰的教官们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 反倒是陈军呵呵一笑,回答道:“是啊,我们也就在这个时间段会悠闲一些。” 聂然像是了然一般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吃起了饭。 “对了,他们今天早上都走了,你去送了吗?”陈军这时候又开口问了一句。 聂然吃了两口饭,摇头道:“没有,为什么要送?” 陈军一愣,他还以为以聂然和六班那些人的关系,会在今天早上去送送他们的。 “毕竟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我就……” 还不等陈军说完,聂然就无谓地摆了摆手,“我睡过头了,就忘了。” 她这么一句话,让周围的教官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睡过头? 她是预备部队的兵,生物钟基本不超过八点。 能睡过头,只能说明她昨晚没有好好休息,才会这么晚起来。 一群教官莫名的就联想到了昨晚那件事。 立刻就觉得聂然肯定昨晚一个人纠结担心了整晚。 因此越发的心疼起她了。 在那几双满是同情的目光下,聂然低头吃着排骨,发现那群人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以为他们是吃完了,就问道:“新兵还没有到吗?” 其实潜台词就是想让他们吃完就可以走了,别没事坐在这里看着别人吃饭,实在有些倒胃口。 可没有明白聂然用意的安远道回答地道:“还有两天吧。” 让聂然顿时无话可说。 一时间气氛无比的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你们都在啊。” 正文 702 要不要去见见他们两个? 众人朝着后面一看,立刻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喊了一声,“营长。” 聂然一直低头吃着东西,没跟上他们的节奏,慢了一拍,“营长。” 李宗勇看到了他们,点了点头,用手示意地道:“坐坐坐,现在都不是训练时间,放松点。” 说着也去餐厅那边打了饭坐了过来。 可是营长亲自下来吃饭,谁能放轻松,一个个笔直地坐在那里,寂静无声地吃着餐盘里的饭菜。 其中就属聂然最自然,大口大口地吃着东西,完全没有营长在旁边的自觉性。 那些教官看聂然吃得那么欢,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丫头心真大,连营长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不是聂然心大,而是她故意漠视李宗勇。 因为她很清楚从来不下楼吃午餐的李宗勇这时候跑下楼来吃午餐是为了什么。 果然,大约过了十分钟,坐在那里的李宗勇轻咳了几声,像是为自己找个铺垫。 “那个,你弟弟现在暂时被安排在部队的招待所里。” “嗯。” “他还是未成年。” “嗯。” “家也没有了。” “嗯。” 周围的教官们看聂然对营长这么说话,都在心里头不禁为她捏把汗。 特别是安远道,要不是营长在旁边,他都想一巴掌糊她后脑勺了。 怎么能这么和营长说话,这不是找死么! 这臭丫头真是太没规矩了。 对他也就算了,对营长哪能这样。 可没想到营长不仅不生气,还对他们几个一个威严的扫视,顿时一群人立刻站了起来,陈军急忙道:“那个,营长,我们吃完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就抓着安远道往外面走去。 其他人也拖着季正虎往外走去。 瞬间,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那六个教官走了个一干二净。 整个食堂也顿时清空了。 没有了其他人在场,李宗勇终于再次开了口,直奔主题道:“我答应他后天让他去见他爸妈一面。” “嗯。”聂然还是头也不抬的发了个音,算是应答。 但李宗勇能忍她一次两次,但不会一直忍着她,因此沉着声喊了她一声,“聂然。” 聂然深吸了一口,放下了筷子,“然后呢?你想和我说什么?” “你要不要一起?”李宗勇问道。 事实上,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劝说的准备。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坐在对面的聂然喝了口汤,随后就点头,“去啊,为什么不去,怎么说这部戏好歹是我导的,我也应该去看看成品才对。” 李宗勇看她眼里没有一丝难过之色,丝毫不为聂家的败落而伤心,终于有些忍不住发了问,“聂然,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要说我是为了国家估计你也不相信。”聂然一笑,把玩着手边的筷子,笑着道:“我也不想隐瞒你,我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要搞垮聂家,这不是冲动,而是从我进部队开始,我就一直想要做的一件事。” “因为他对你长久的漠视?” 面对李宗勇的问题,聂然不否认地继续补充了一句,“还有我那几巴掌。” 李宗勇看了她一眼,略有些艰难地问道:“作为营长,你这样大义灭亲我自然是敬佩你的,但是作为旁观者,你身为女儿这样做会不会……” 聂然似乎对于女儿这个字非常的反感,皱眉,直接将手中的筷子丢在了餐盘里,“我不是他的女儿。” 李宗勇看到她丢筷子地负气样子,不禁道:“我知道他对你并不亲近,但是让自己没有家……” “我不是负气,才说这种话的。营长,你不会明白他的不亲近和漠视,导致了一条人命就此逝去。”聂然抬眸,面色冰冷之极。 “人命?”李宗勇愣了愣,但看她始终不言语,也看到她那忌讳的脸色,也不好再去强求什么。 但他可以知道一点,那就是聂然并不是因为只是一时的负气才有今天的举动。 可这也恰恰说明了,聂诚胜对她造成了实在是难以磨灭的伤害,这才以至于她会有如此大的恨意。 “我不太明白你的人命指的是什么,但是既然你确定自己这样做,并且也不后悔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李宗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聂然你要记得,就算没有了聂家,没有了他们两个人,你还有我还有那臭小子,以及那么多关心的战友,你并不孤单。” 他的神情满是认真,对此聂然嗯了一声,回答道:“我知道。” 正文 703 你怎么还在这里? 第二天一早,聂然就早早的起床洗漱,然后去食堂吃了点早餐,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她就前往部队门口等着李宗勇的车。 车子从远处缓缓行驶而来。 聂然认得出这是李宗勇的车,等车子一停下,她就直接拉开了车门。 车门一被打开,就看到后车座里坐着聂熠。 原本聂熠从招待所里出来后神经线一直紧绷着,满脑子都是等会儿看到爸爸妈妈后要说什么,压根没注意车子外面的聂然,这会儿一看到车门外的聂然,先是一愣,接着眼睛了闪过了一抹亮光,“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我就知道!” 聂然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他的旁边,并不怎么搭理他。 但聂熠看到聂然,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如同在逆流中抓住一根浮木一般,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聂然被他实在是吵得有些烦了,一个眼神冷冷地扫了过去,“闭嘴。” 聂熠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就噤了声,但手却死死地抓着聂然,怎么也不肯放。 聂然挣扎了几下看怎么也挣扎不了,又发现李宗勇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两姐弟,为此也就只能忍耐了下来。 一路上车子飞驰。 距离那边有这好几个小时的路程,聂熠昨晚一个人在如此陌生的环境里并没有怎么睡,再加上经历了那么久的担心和害怕,这会儿握着聂然的手,在车子颠簸中竟然就这样慢慢地睡了过去。 聂然看他歪着头,尽管已经熟睡过去,可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 而且聂然才刚准备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时,就听到他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看上去立刻要惊醒过来的样子。 聂然无奈只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任由他抓着。 直到差不多到目的地了,聂熠也慢慢地醒了过来,聂然这才将手抽离了出来。 聂熠第一时间感觉到手心一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抓,结果被聂然又一个眼神扫了过去,硬生生地将他准备来抓自己的手给缩了回去。 车子过了关卡,停在了里面。 三个人很快地就下了车。 聂然走在最后,她那只被聂熠抓了几个小时的手不留痕迹地放在了背后,刚才被聂熠抓的太紧,血液不流通,有些发僵发麻,为此只能背在背后做着五指舒展运动。 聂然和聂熠跟在李宗勇的身后一路朝着其中一栋大楼走去。 秦副书记已经在大厅里等待着他们,一看到李宗勇他们,马上迎了上去。 等看到聂然的时候,顿时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不过随后就想起来,聂诚胜和她是父女关系。 只是,当初聂然被作为嫌疑犯,聂诚胜作为家属。 现在不过短短几天就两父女掉了个儿。 不得不说,真是造化弄人了。 秦副书记和李宗勇私下交谈了几句后,就带他们走到了三楼的一间会见室里。 “你爸妈都被暂时关押在这里,不过不能一起见,只能一个一个见,所以你现在要先见谁?”李宗勇对聂熠问道。 聂熠毫不犹豫地道:“我要见妈妈。” “好,那你去里面坐着等会儿,秦副书记会叫人把你妈妈带过来的。” 李宗勇说完,聂熠就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然后就乖乖坐在了那个座位上。 李宗勇从屋里退了出去。 而站在屋里的聂然这个时候也转身往外走去。 聂熠发现她要走,马上就站了起来,抓住了聂然地手,很是着急地问道:“姐,你要去哪儿?” “我要留在这里只怕你妈会疯,我先出去比较好。”聂然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顺势将会见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聂然闭着眼靠在走廊上,阴暗的走廊里没有一丝光线,看上去十分的阴森。 李宗勇站在她旁边,看她百无聊赖的样子,就问了一句,“要不要去见见你爸去?” “能现在见?”聂然睁开眼,侧头看向了他。 李宗勇肯定地回答道:“那当然了,你也有探视权。” “那好吧,反正等着也等着,不如先去见见好了。”聂然站直了身体,跟着李宗勇下了楼,朝着另外一栋楼走去。 在另一间会见室里,聂然坐在椅子上,等着聂诚胜的到来。 在静等了一段时间后,就听到会见室的另外一扇门里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随后门就被打开了。 聂诚胜还没走进会见室看到聂然时,非常的惊讶,愣在那里都没敢动弹,“聂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文 704 你不知道是谁举报的? 聂然坐在那里,笑着叩着桌面,“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牢里?那多不好啊,咱们一家三口全坐牢,人家会笑话的,好歹也要放出来一个才行啊。” “怎么可能……你……你被无罪释放了?”聂诚胜急切地走到了桌前,询问道。 身后的两名士兵当即将他抓了回来,一把将他按在了椅子里,然后锁上,走到了门口,将空间留给了他们父女两个人。 聂然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营长为我找了好多的证据,证明了那份举报材料是假的,照片是合成的。” 聂诚胜一惊,“假的?” “是啊,假的。不过你的那些证据和材料应该不是假的吧?”聂然歪着头,笑眯眯地反问道。 聂诚胜神情一滞,紧接着就抓着椅子的扶手,很是激动地道:“那太好了,那你快去找汪司铭的父亲,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他!你告诉他,我是被误会的,是被人诬陷,让他插手介入,现在只有汪司铭他爸能救我了!你快去啊!” 相比起聂诚胜的急切,聂然显地非常地淡定,“汪司铭?可惜,我和他关系并不怎么好。” 聂诚胜听到这话,有些急了,“怎么会不好呢,我看他上次过年不是和你一直在一起么?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聂然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聂诚胜否定道:“我怎么会搞错呢,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我说你搞错的地方不是汪司铭,而是……我凭什么帮你?我好像记得,有些人不是已经早就和我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么,怎么现在又自称什么爸爸。”聂然用手撑着下巴,很是好笑地问道。 聂诚胜顿了顿,这才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对她做了什么,他赶忙变了个脸,转了个语气道:“那不是爸爸一时生气说的胡话么,再说了这血缘关系哪里是说断就断的,而且你一出来就来看爸爸,显然也是舍不得爸爸,所以说你抓紧时间和汪司铭联系,让他想办法帮你。” “怎么想办法?” 聂然没有立刻反驳,这让聂诚胜以为她这是原谅自己了,马上就向她直起了招,“这个还要我教你吗?他对你有兴趣,你对他使点手段,他还不都乖乖听你的。” 他话里隐晦,但是聂然却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禁在心里头凝出了一抹冷笑。 可面上却还是装作很是单纯的样子,继续问道:“使点手段?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懂呢。” 聂诚胜不禁有些急了起来,但碍于现在只有聂然能帮他,为此他只能尽量软着话,“你这孩子!怎么这个也不懂呢,他喜欢你,你只需要稍微的主动一点,那不就成了。” “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就算我主动,但是他要是怕他爸不敢帮我怎么办?” 聂然故意这样说,她就是想看看聂诚胜到底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结果…… 他还真是没让她失望。 只听到聂诚胜哄骗地说道:“那你就再努力一下啊,必要时牺牲点,势必要把汪司铭拉拢到你身边,让他和你统一战线,这样的话我才能出来。” 牺牲点…… 哈哈哈! 这话听得聂然恨不能立刻大笑出声。 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牺牲点。 这个聂诚胜真是够厉害的! “必要时牺牲点?你是准备让我牺牲什么呀?是感情还是身体?”聂然眼里闪动着的是阴冷的笑意。 聂诚胜看到她那神情,便立刻安抚了起来,“爸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但是现在家里出现这种情况,如果爸爸不出来,你和聂熠两个人该怎么办,难道让你们两个相依为命吗?聂熠还要上学,学费生活费你要怎么供?” 聂然按捺住心里几乎压制不住的火气,咬着牙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给他供?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 “可是他是你弟弟啊,你总不能忍心看着你弟弟流落街头饿肚子吧?所以你必须要把我救出去,这样才……” 聂诚胜那苦口婆心的劝解还没说完,就听到聂然毫不犹豫地一句,“我能啊,这有什么不能的,我连你这个亲身父亲都能亲手给你送到这里来,还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 聂诚胜的话倏地停了下来。 他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什……什么?什么叫你亲手送我进来?” 聂然这时候也很是讶异,扬了扬眉,问道:“怎么,你难道不知道,是我举报的你吗?” ------题外话------ 四更结束,安安~! 正文 705 我是她,却又不是她 她的这一句话让聂诚胜仿佛被点了穴道了一般,整个人当场就愣住了。 他坐在那里缓冲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然后才不可思议地结巴道:“你……举报的我?这怎么可能,你哪来的那些资料?你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 越想聂诚胜就越觉得不可能。 聂然自从离开了家以后,所有的时间都在部队里生活,而且就是当初在2区,她也很快被自己丢弃了,她根本无法靠近自己的办公室,除了一次…… 难道就那一次? 看着聂诚胜紧张和惊愕的神情,聂然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对此她微微一笑地道:“放心,搜罗你的罪证我没兴趣,那样所耗费的时间太长。我只是告诉他们刘德是你的亲信,也同样是你的软肋,否则你不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将他从牢里想尽办法弄出来。” 被猜中心思的聂诚胜心头“咯噔”了一下。 “然后我让他们尽量拖延着你,接着又告诉刘德,你全招了,最后……” 最后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刘德在等了自己那么长的时间后,看自己迟迟不归,肯定从原本的疑心到后来的肯定,再到最后的绝望招供…… 好毒辣的心思! 聂诚胜猛地握紧了拳头,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聂然坐在那里,歪了歪头,像是思索了一番,才故作认真地说道:“因为我想看看你最在意的东西没有了,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看看,我还挺满意的。” 她风轻云淡这么一句,可坐在那里的聂诚胜却听得火冒三丈,“你这个孽障!畜生!” 说完就猛地从椅子里准备站起来。 可是那椅子是被锁着的,门外又有两个士兵看着,他们一看到聂诚胜站起来,立刻就走了进来,一边呵斥一边将他强按回了椅子里,“干什么!老实点!不要乱动!” 聂诚胜此时早已不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聂师长,而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他所有的威风都已不复存在。 聂然看着他眼底冒着火光,十分不甘心的被两个小小地士兵重新按下回了,然后等他们重新走远了,才笑得满是和煦道:“我是畜生?那你不就是个老畜生了?” 她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再次将聂诚胜激得面色铁青了起来,“你……” 他身体挺起,正准备要发作,结果就听到聂然摩挲着下巴,故作认真地说:“哦不对,你怎么能是畜生呢,让自己的女儿用身体去帮你打通人脉换出来,啧啧!聂诚胜,你比畜生都不如啊。” 聂诚胜的脸顿时涨得犹如猪肝色似的。 他压抑而又沉闷地呼吸一声一声地响起。 直到缓和了几秒以后,他才很是艰难地勉强扯出了一抹十分难看的笑,“聂然,我知道你刚才是故意气爸爸。是,爸爸那件事的确做得不对,但是……” 可话还没说完,聂然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聂诚胜,请你别恶心我了成么?让我牺牲色相去换你回来,然后呢?你顺利出来了,接着又觉得我脏了,侮辱了聂家的脸面,再把我丢掉吗?” 聂诚胜笑容微僵,随即道:“不,不会的……” “不会什么?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软弱无能的聂然吧?”聂然嘴角带着讥笑和嘲讽,“救你?我好不容易把你送进来,怎么可能会再轻易地把你弄出去?聂诚胜,你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聂家的脸面,可现如今呢?你自己却给聂家抹了那么大的黑,这感觉如何?” 她一次次的挑衅和嘲弄终于让聂诚胜彻底绷不住了。 “你……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吃里扒外!” 聂诚胜原本脸上的笑容被打破,流露出的是滔天的愤怒,但碍于自己现在被锁着,无法冲过去一把将她掐死。 只能呼哧呼哧地粗喘着气,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恨不能用眼神直接在她的身上戳上几个窟窿。 然而聂然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轻笑出了声,“亲生女儿?谁是你亲生女儿啊,你女儿不早就死了么。” “死……死了?你……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我女儿?那你是谁?”聂诚胜被这巨大的消息给震住了,眼里满是错愕和诧异。 他细细地看着眼前那个嘴角轻挑起,眼神中透露出的轻蔑和讥讽的聂然。 以及过往她所有的一举一动。 真的要仔细回想的话,的确眼前这个聂然的性子和原来的聂然有着天差地别。 聂诚胜立刻神情严肃地质问了起来,“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假扮我女儿?你信不信我让人马上把你抓起来!” 面对他的威胁,聂然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惧色,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轻轻地说道:“我是你女儿,可又不是你女儿。” 正文 706 你给你的祖宗抹黑了 “轰隆——”一声,铁窗外忽然闪过了一道雷电。 忽然之间,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就昏暗了下来。 紧接着,还没有过几秒,外面就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 会见室内顿时陷入了短暂地死寂之中。 聂诚胜在又一道电闪雷鸣中猛地回过神来,很是警惕地盯着聂然,“什么意思?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聂然轻叩着桌面,带着规律的一下又一下,然后才带着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意,开口地道:“意思是,你杀了她。” “轰隆——” 窗外又是一阵轻微而又沉闷的雷声。 聂诚胜眉头拧起,“我什么时候杀了她,你别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聂然嘴角勾起笑,微微坐直了身子,“你明知道聂然生性有多么的胆小软弱,却还伪造年龄将她丢进了部队里,害得她被叶珍指使的人不断的被欺凌。你知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有多么希望你来救她,特别是她被那群人按在水里,然后在溺水身亡的那一刻,她还想着你能来救她。因为对她来说,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你作为这个她唯一的亲人,那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应该抱着你那宝贝儿子在玩乐吧。” 聂然嘴角的笑意越甚,眼里的冷芒就越来越冷,她越过桌子,低低地将话传了过去。 “聂诚胜,你用你的冷漠、无情活生生地杀掉了你的亲生女儿。” “轰隆隆——” 这一次,闪电犹如一把巨斧从天空划过,闪得顿时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聂诚胜的心里更是随着她的那一句话,心里头倏地一颤,“我……” “哦还有,我一出来就来看你,不是因为舍不得你,而是特别期待看你这样破败的样子,这样的你会让我觉得特别的痛快。” 聂然笑着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铁窗外的风声和雨声越来越大。 她的影子在强烈的光线下在墙壁上明灭闪现,显得越发的诡异和森冷,“你这辈子最重视的就是聂家和你那宝贝儿子,现在聂家已经没了,你猜接下来我会对付谁呢?” 聂诚胜听到她的话,瞳孔猛地缩紧。 聂熠…… “不可以!” 门口的那两个人士兵看到他又站了起来,对着他又大呵了一声,“聂诚胜!” 作为阶下囚的聂诚胜再次不甘心地重新坐了下去,但是那放在小桌板上的手却握得死紧,“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对他!” 聂然嗤笑了一声,“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话语权吗?” “你……你这个孽畜,你这样做对得起聂家的祖宗吗!” 聂熠作为聂诚胜的心头肉,他怎么能容许聂然对他下手。 为此他脸色不仅阴沉,就连额头上都迸出了一条条的青筋。 很明显,这时候的聂诚胜正处于极大的愤怒之中。 聂然很是在欣赏画作一样欣赏着他那骇人可怖的神情,继而才笑了起来,“聂家的祖宗死得都化成灰了,我要对得起他们干什么。” “你!” “反而是你,你给聂家抹黑,对得起你的祖宗吗?” 聂然的一句话让聂诚胜的胸口一窒,眼前顿时闪过了一片漆黑,可作为男人的尊严,他不能就这样晕倒,他深吸了几口气,很是吃力地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别得意,我告诉你我还没有判下来,就算你不帮我,聂熠也会帮我!” “是吗?那你看看是他这个一看见我哭着喊姐的人厉害呢,还是我厉害呢?”聂然对于聂诚胜的话完全没有半点放在心上。 先不说聂熠不会这么做,就算他和自己站在对立面,找到了汪甫那有如何? 要知道聂诚胜已经倒台了,汪甫就算再怎么想帮,也不可能花费整付身家去救他。 毕竟聂诚胜这次可是认证物证具在,根本不可能翻案。 而且……聂熠现在是未成年人,父母被判刑,现在监护人的权利已经转移到她这个已经成年的姐姐名下,她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他和汪甫这辈子都见不上一面。 聂诚胜看到聂然那自信从容地笑,眼前又是一黑,呼吸也变得越发的急促了起来,“你……你……你这个混账,孽畜,贱人!” “别太激动,小心高血压,那就不好了。”聂然轻轻叩了叩桌面,面露灿烂地笑容,“好好留在这里,向你的祖宗忏悔吧。” 说着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在走出会见室门后,她的笑才缓缓隐没在了嘴角。 而耳边依旧能听到屋内聂诚胜响彻震动楼层的怒吼,“贱人,贱人,你这个贱人!” 正文 707 叶珍,是你给了我这把刀 听着里面逐渐开始变远的怒骂声,聂然看到走廊尽头的李宗勇。 “走吧。”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了一句后就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差不多了,该去见见另外一个了。” 李宗勇快步跟了上去,问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缓缓再说。” “没关系,早点结束这里的,也好早点回去,明天就是新兵报到的最后一天了,你这个营长可不能不坐镇。”聂然扯了扯嘴角,往前走去。 楼外,大雨哗哗地下,大得几乎听不真切旁边李宗勇的话。 “走慢点!” 李宗勇替她撑着伞,带着她回到了那栋楼里。 两个人再次上了楼,聂熠还在里面和叶珍说这话。 聂然让李宗勇继续在门外等着,然后自己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才刚打开们,就听到叶珍对着聂熠殷切地叮嘱,“聂熠,你一定要想办法去通知汪家,他和你爸关系好,说不定愿意帮一把,所以你一回去,就要去找汪明昊,让他帮帮你,知不知道?” “如果是搬救兵,那可能阿姨要失望了。”这时候,聂然将门彻底推开,站立在了那里,微笑地望着叶珍。 闪电从铁窗外无声的快速一瞬而过。 叶珍抬头,朝着门口看去,不由得神情一震,“聂……聂然?你怎么……”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聂熠就在这时候站了起来,很是高兴地主动走到了聂然的身边,拉着她往屋内扯去,并且对叶珍说:“妈!这次全靠姐帮忙,我才能见到你的,要不然我根本没办法见到你。” 聂熠想着将这件事作为转折点,希望能够改变她们两个人恶劣的关系。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叶珍并没有听到后面的话,而是…… “你叫她什么?” 聂然看到叶珍拧着眉头,带着阴郁目光的神情后,不留痕迹地将聂熠挡在了自己身后,然后走了过去,主动打招呼道:“有日子没见了,阿姨最近过的还好吗?” 但叶珍却对于她的话恍若未闻,而是紧紧地抓着小桌板,目光死死地钉在了聂熠的身上,重复地问:“我问你,你叫她什么?” 聂熠看着叶珍这时候的神情,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自己房间里,她打自己一巴掌的事情,弱弱地躲在了聂然的身后,回答道:“我叫她……姐……” 叶珍阴郁的目光倏然一变,狂躁和愤怒就此而生,她霍地站了起来,大怒地质问:“是不是她,是不是她逼你这么叫的?是不是她威胁你了?” “妈,没有,没有……”聂熠看到她疯狂地敲打着小桌板,连忙摆手地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她逼迫的……” 身后两名士兵走了过来,将她重新按在了位置上,可是叶珍比聂诚胜更疯,她不顾自己被铐着手铐,挣扎地怒吼道:“你别骗妈,你放心大胆地告诉妈,妈给你做主!” “你做主?就你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打算怎么给他做主?”已经坐了下来的聂然顿时笑了起来,她神情自若地望着叶珍,“是铐着给他做主吗?” 叶珍被人死死压制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么说,的确是你逼迫他的!” “妈,不是的……我……” 聂熠还没说完,就被聂然一口打断,“是啊,是我逼迫他的,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办?现在你们两个人都进去了,他只能依靠我了,自然乖乖听我的话。” 最后一句话再次激得叶珍的情绪起伏了起来,她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挣扎地想要站起来,“放屁!我绝对不会把我儿子交给你的。” “那你是打算让他进去一起陪你吗?其实这样也可以,不过那样的话我可能要重新设计一下了。”聂然坐在那里,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淡淡地说道。 “重新设计?”这一句话让叶珍瞬间僵住了,不过也只是一瞬,随后她就再次现出了原形,眼底所迸发出的怒火恨不得将一切燃烧起来,她张牙舞爪地大喊着,“是你!果然是你!是你陷害我!” 聂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低低地笑出了声,“我陷害你?那我想问问,我是怎么陷害你的?” “我现在这样你敢说不是你的手笔?”叶珍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能能扑上去朝着她的脖颈处一口咬下去。 聂然缓缓站了起来,“如果不是你找冯英英想要溺死我,然后在几次三番没有弄死之后,又找借口让严季广把我丢出去做任务,想要让我在任务中牺牲,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叶珍,是你给了我这把刀,然后再捅死你。” 她的话才说完,窗外响起了一道闷雷滚滚响起。 “轰隆——” 正文 708 聂熠,你怎么了? 两个人就这么横隔着一张桌子对峙了起来。 这时候的叶珍穿着囚服,两鬓随着日日夜夜的无望等待,显得格外的苍老。 原本保养良好的眼角都已经爬上了细纹。 而对面的聂然嘴角依旧上扬着淡淡地笑,看上去是那么的姿态闲适。 那笑容在叶珍的眼里看上去更像是胜利者的笑,是那么的该死的刺眼,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处。 “你本来就该死!你凭什么抢我儿子的东西,威胁我位子的地位!你早就应该跟着你那早死的妈一起去死!”已经再无翻盘可能的叶珍在此时此刻也索性就坦然地带着恶毒的言语咒骂着聂然,“你妈那死女人当年一个病拖了那么多年,害得我也随之无法见光,后来她好不容易死了,我上位了,结果还有你这个么贱丫头挡在我的面前,时时刻刻地碍着我的眼!难道我不应该除掉你吗?!” “你做小三没办法见光,还责怪我妈?叶珍,做女人做成你这样,你也真是够不要脸的。”聂然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理论,简直大开眼界。 叶珍却不以此为耻,反以此为荣,“我怎么不要脸了,我为他生了个儿子,而那个死女人呢,却生了赔钱货!就凭这一点,那死女人也没有资格坐在聂家夫人这个位置上!” 聂然这回是彻底服气了,“原来婚姻合不合法是看谁生儿子的啊?这个理论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你不用损我,我的婚姻至少到目前为止都是合法的,而你呢?”叶珍冷冷一笑,重新做了回去,眼里带着嘲弄和轻蔑,“春节的时候被人拍下和非法人员厮混的照片,我想你将来不仅婚姻不合法,就是你这个兵都不合法吧。” “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我如果不合法,现在怎么可能就这样站在你的面前。”聂然冷凝出了一个笑,也坐了回去。 叶珍被她这么一提醒,嘴角的笑顿时僵住了。 她刚才一心想着聂熠那一声姐,以及生怕担心聂熠被她欺负,所以这件事她很快就忘记了。 现在被她这么提醒,叶珍也觉得奇怪,她怎么会出来了呢? 那些证据应该会让她判个好几年才对,怎么会这么快出来呢? “我现在可比你合法多了。”聂然笑着补充了一句。 但,这让叶珍却备受打击,“这不可能!那些证据,还有照片照得那么清楚,怎么可能……” 聂然一口打断,好心地告诉道:“那些照片是合成的。” “什么?!你骗人,那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合成的,当初从你宿舍里明明搜出了同款的衣物,那些可都是物证。” 对于这件事,她可是花费了很多精力的,所有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才对! 就连当初聂然在会见室里打了自己战友一巴掌的事情她都知道,那么同样那些证据她也一清二楚。 “袋子相同有什么可奇怪的,这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一个人买的那个牌子的衣服吧?”聂然浑不在意地一笑。 只不过,这话叶珍却并不相信,“你少骗人了,我请的私家侦探那是花了大价钱的,怎么可能糊弄我,他也不敢糊弄我!” 聂然像是附和地点头,接着冲着她甜甜一笑,“是啊,他是不敢糊弄你,但是……你确定那张照片是他发给你的吗?” “……” “你确定亲眼看到他拍下那张照片了?” “……” 聂然别有深意地笑意让叶珍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起来。 她惊恐地看着聂然,忽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是你!是你发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聂然冷冷一笑,“你找私家侦探跟踪我,偷拍我,还匿名举报我,现在你和我说,是我的阴谋?这天下间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 她的不正面回答在叶珍眼里成了变相的承认,“是你,就是你,肯定是你!” 聂然笑了笑,却并不开口。 叶珍急喘了几口气,用手揪着自己心脏处的衣服,倒在了椅子上。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计策! 什么打了战友,什么被偷拍,根本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死死地瞪着聂然,双手握紧成拳头,吃力地咬着牙说:“聂熠,你看到没有!妈妈变成这样,都是她一手策划的!都是她!你要替我报仇!替我报仇!” 坐在那里的聂然抢白地点头,顺势而为地说:“也可以啊,他要是还像以前一样推我下楼,或者是拿东西刺我,那么他就会进未成年劳教所,啧啧,那你刚才的想法不就实现了?不过,一家三口都坐了牢,不知道丢的是谁的脸。” 叶珍被她的话气得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眼前一阵阵的发晕,可即使到这般地步,她还是咬着牙根,“你个贱丫头,贱人!”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里挤了出来,带着浓浓的怨毒。 “原来,当初你真的要杀她?” ------题外话------ 四更结束~晚安咯~希望渣渣们的倒下,让你们能够心情舒畅的睡觉~ 正文 709 你怎么可以杀她! “轰隆——哗哗——” 雷声突然炸响,雨更是下大了起来。 整个屋内不知为何,忽地陷入了静寂无声之中,好像被雨水声给剥离出了整个世界。 聂然和叶珍两个人齐齐地朝着角落里的聂熠看去。 窗外的雷电又一次地闪过。 只见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聂熠这时候小脸煞白地从角落里一步步地走了出来,眼神定在了叶珍的身上,哆哆嗦嗦地又一次地重复地问了一遍,“你怎么能真的想要杀了她?” 原来当时聂然说她敢杀人并不是戏言,而是真的。 他的母亲真的想要杀聂然。 而且早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动手了。 “你怎么……你怎么能杀她呢……” 叶珍看到聂熠不停地质问自己,原本心虚的她便不禁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我杀她怎么了?她难道不应该死?” 聂熠站在那里,说话间都开始发抖,“你怎……怎么可以杀她呢……” 叶珍只关注聂熠来回反复的质问,却没有看出他此时情绪的不对劲,猛地拍了一下子桌子,面目扭曲地怒声道:“她抢了你的东西,你的位置,就应该要死!” 可聂熠始终还是那一句,“你怎么可以杀她呢……你怎么能……” 这让叶珍和聂然都发现了聂熠的不对劲。 他似乎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从而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所以聂然只是眉头轻皱,却没有什么动作,而被扣坐在椅子内的叶珍这时候有些慌了起来,她被手铐束缚着,只能很是“聂熠……聂熠你怎么了,聂熠……你别吓我……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还是这个贱人给你受委屈了?是不是?!你和妈妈说,妈妈一定帮你解决她!” 叶珍的话才说完,突然间站在对面的聂熠“唰”的一下,眼泪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已经到达临界点情绪就此被点燃! “你怎么能杀她!” 聂熠这一声怒吼震得叶珍一颤,“我……我……” 随后还不等她回答,聂熠就转而看向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聂然,带着少年应有的倔强和愤怒,问道:“你早就知道我妈要杀你是不是?” “别在这里给我发疯。”聂然冷冷地提醒了他一句,然后就将目光再次放回到了叶珍的身上。 可是聂熠却恍若未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她们的对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肯定一开始就知道了!你那么聪明,那么厉害……” 聂熠的话就像是一根针直接扎进了叶珍的心口,让她顿时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你说什么啊,聂熠!你怎么能夸她,她是你的敌人,是你的仇人!你忘记我以前怎么和你说的吗?她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她会伤害你的,她会杀死你的!你知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啊!” 聂熠在她的话中渐渐地握紧了拳头,少年青涩的脸庞上的神情不断地在变换着,最终在那一句明不明白中突然爆发了,“可就是这个仇人,在明知道一切的情况下她救了我!” 他那一声巨大而又响亮的吼声震得房间里回音阵阵。 叶珍挣扎扭动的动作当即定格住了,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什……什么……你……你说什么?” “我说,她救我!她拿命救了我!那时候她明明可以不插手的,甚至可以把我丢下的!但是她却拼死救了我!你知不知道,她用自己的命救了我,救了我这个仇人的儿子!”聂熠哭声里喊得声音都撕裂了起来,显然是被情绪逼到了极点。 “聂熠……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她救你,她怎么可能救你?”叶珍显然不能相信这一消息,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地神情。 “是啊,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当时都觉得自己在做梦。”聂熠眼里噙着泪光,嘴角裂开了一个可悲的笑,缓缓地举起了自己正微微颤抖的右手,“可当我的手不小心……不小心触碰到她衣服的时候那一手湿乎乎的血……我才感觉到那是真的……妈,我以前以为你只是讨厌她,可……可你怎么能真杀她呢……” 聂熠说完这一段话的时候几乎已经泣不成声了,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声音也早就哑了。 “我……我当时还傻乎乎的劝她,说你也不是那么糟糕……但是……你……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嘛!” 叶珍听着他的话,虽然听不懂聂然怎么会救聂熠,但是有一样听懂了,那就是聂熠为了聂然在指责自己,“我……我怎么就打你脸了?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吗?” 悲愤交加的聂熠指着自己,像是不敢相信地问:“你为了我,就去杀人?” 正文 710 我早就失去了 “可我这是为了你啊,儿子!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叶珍很是迫切地对着站在那里的聂熠说道。 但此时的聂熠看到她面目扭曲,神情急躁的挣扎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后慢慢退去,“不,你太可怕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珍微微一愣,眼底顿时迸出了愤怒和痛心的神情,并且还是更大的扭动和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我可怕?你竟然说我可怕?聂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啊?!” “你不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强加在我的身上!你说你是为了我,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你有什么可不愿意的!”叶珍看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指责自己,火气噌噌就冒了出来,“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说我可怕?那谁不可怕,这个贱人不可怕吗?你别忘了,她是你的仇人!她将来是要伤害你的人!你别以为她这一时的救你,就是真的会保护你,小心她其实是算计你!” 聂熠站在那里,听完了她的话,神情却依旧十分的平静,“从小你就和我说她会抢我的东西,她是坏人,就连现在你都在说她是在算计我,可是从头到尾我只看到你不停地在驱逐她,主动招惹她,甚至是算计她,而她却从来部曾做过什么!” 此时的叶珍已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指着聂然的鼻子,径直对着聂熠道:“她不主动招惹?那是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危险,是一个定时炸弹,你懂不懂!” “那么她到底危害了我们什么?是生命吗?” “是聂家!如果她在,整个聂家就要一分为二,分一半给她,一半啊你知不知道!” 叶珍看到聂熠那毫不在意的模样,眼里的愤怒越发的甚了起来。 她辛辛苦苦呵护培养了十多年的儿子,居然有一天会这样质问自己,并且还护着她日夜仇恨的敌人。 这让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所以说到底,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你只是拿着我做挡箭牌罢了。”聂熠嘴角勾起的是一个自嘲地笑。 叶珍不能理解,“你在说什么啊?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你了!” “你说是为了我,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觉得你老了我养不起你,或者你病了,我不能照顾你,所以你要拿整个聂家的财产来傍身?”聂熠站在那里,目光中充斥着莫名的悲伤。 “这和你养不养我照顾不照顾我,并不冲突!是她没那资格拿,她不配拿!她妈的存让我暗无天日了那么多年,这是她们母女欠我的,欠我的!” 叶珍越说越激动,就连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以至于手铐将她的手腕都擦破了她也丝毫没有停下,显然最后那些话是说到了她心里最为隐晦的地方,让她失去了理智。 聂熠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以及她从未对自己袒露过的真心话,不禁苦涩地笑了一声,“看,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自己,是因为你觉得她们欠你的,所以你才日夜的叮嘱我,教导我……” 被这一句话让失去理智的叶珍猛地回过了神,“我……” “既然你一心想着你自己,那这个后果你就自己承担吧,我想先走了,那边逃课那么久,我怕被处分。”聂熠似乎对叶珍已经彻底死了心,他低垂着头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叶珍看到他就这么走了,连忙道:“不是的聂熠,你……你得帮帮妈妈,你得去找汪家的父子,你……聂熠……聂熠!聂熠你给我站住!” 最后一声厉声命令,让已经站在门口准备拧开门把离开的聂熠停下了动作。 叶珍忙不迭地道:“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关在牢里吗?那样你就真的要失去妈妈了!” “失去……”聂熠缓缓转过头,眼里满含着泪光,带着一抹悲凉,“我早就失去了……我现在是个没爸没妈的孤儿……”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拧开了门,快步冲了出去。 “聂熠……聂熠!聂熠!” 叶珍还站在那里不停地大喊,可是聂熠根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论她怎么喊,门外始终不曾见到聂熠回来。 最终,她喊累了,将目光又一次地转移到了还站在那里的聂然身上,眼里充满的恶毒扭曲的神情,“是你,都是你,都是害得!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是你故意迷惑他,你陷害我,你这个该死的贱人!贱人!” 正文 711 态度在改变 此时的聂然已经无心在去听叶珍再说些什么了。 她的注意力早就已经在刚冲出的聂熠身上。 这臭小子看上去好像被打击得不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当即,聂然也懒得和叶珍再继续耍嘴皮了,转身也快步走了出去。 叶珍看她也要离开,马上就又开始叫嚣了起来,“你干什么,你要去哪里?我话还没有说完,谁让你走的!你给我回来!我不允许你走!你这个贱人!贱人!贱人!” 但聂然现在压根听不进去她任何一个字,直接在走出去后将门给关上了。 走廊外的李宗勇这时候看到她出来,也赶忙走了过来,询问道:“怎么回事?那小子一出来就朝楼下冲去,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从哪里下去的?” 聂然眉目沉沉,神色看上去有些着急,李宗勇也不好多问,立刻指着走廊尽头的那个安全通道说道:“那个楼梯口下的。” “行,我去找他。” 聂然说完就直接下了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聂熠这家伙在军校里训练的不错,才这么转眼间的功夫,一路跑下楼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聂然无奈只能从门口拿了一把伞走进了雨里,开始寻找起了聂熠。 这边的地方聂然并不熟悉,在粗略地走了一圈之后,她实在是找不到人,无奈只能回到楼上找李宗勇帮忙,让其他士兵帮忙一起找。 在转悠寻找了将近半个小时后,聂然终于在一个后楼梯的一楼楼梯下找到了蹲在角落正低声抽泣的聂熠。 只见他浑身湿透,还淌着雨水,蜷缩在角落里,将头埋在自己的手臂里,肩膀有节奏的轻轻抖动着。 聂然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转身走到了楼道外,先是发了个短信给李宗勇,然后就靠在那里等待着。 此时的聂然也浑身湿透,她冒着如此大的雨在操场和各个地方辗转,即使有伞,也根本抵不了那么滂沱的大雨。 走廊里,安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因此角落里聂熠的每一次抽泣每一个咬牙梗咽的声音聂然都听得真真的。 在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聂然怕时间待太久,李宗勇不好向秦副书记交代,便走了进去,站在楼梯口,问了一句,“哭完了没,哭完了该上车回去了。” 作为男子汉,聂熠觉得这样很是丢脸,狠狠地用袖子擦了一把,就站了起来,道:“谁哭了,我没哭!是雨水进眼睛了!” 聂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哭就赶紧出来,这里不是你随便乱闯的地方!要是被人误会抓起来,我可保不了你。” 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停了下来。 看着聂熠垂着脑袋从楼梯下钻了出来,然后失魂落魄了一般走出了大门口,聂然这才撑着伞,走了下去。 虽说聂然并不怎么搭理他,更不安抚他,就连两者的距离都有些远,看上去格外的疏离,但是那把伞总是能恰到好处的遮着聂熠的整个身体。 如果此时的聂熠抬头看的话,就会发现聂然为了给他挡雨,几乎半个身子都在伞外。 两个人静默无话的走回到了原来的那栋大楼门口。 李宗勇看到他们两个人回来,这才长舒了口气,接着走到了聂然的身边,将她带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那边刚刚传消息过来,聂诚胜气晕过去,好像是……脑中风了。” 聂然不禁冷笑出声,“哦,那正巧了,那边脑中风,这边的是心悸毛病,正好两个人可以住同一个夫妻病房。” 她言语中透露出的是冰冷、讥讽和轻蔑。 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儿应有的态度,反而更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要是在之前李宗勇可能还会再说几句,但是在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后,李宗勇只是问了一句,“要不要告诉你弟一声?” 聂然看了看不远处正低垂着脑袋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聂熠,然后回答:“不用了,就算他知道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不说。” 她觉得,聂熠今天的情绪实在不太适合再继续听到这些事情,所以断然拒绝。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时候竟然在为聂熠默默地着想了起来。 此时,李宗勇也遵照聂然的意思,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让这边的人给你们准备了干净的衣服,你们先去厕所把衣服换了,免得感冒,我在车里等你们。” “好。” 聂然拿着衣服就朝着走廊尽头的女厕里把自己身上这套湿衣服给换了下来。 这里基本男兵为多,女厕所根本没什么人,聂然找了个隔间将衣服全部换了下来。 她正纽着衣扣,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题外话------ 因为蠢夏身体原因,所以今天就三更。大家晚安~! 正文 712 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聂然将手机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未知号码,她以为是什么垃圾电话,就立刻随手按掉了。 可谁知,下一秒手机就又开始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聂然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手机向来都是和霍珩联系的,里面除了霍珩的手机号和李宗勇的手机号,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应该没有其他人会知道才对。 聂然看着不停闪烁地屏幕,最终还是再次按掉了电话。 然而,对方显然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她才挂断,新的一轮就再次开始。 对方如此的坚持,聂然只能接通了电话,冷冷地问了一声,“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到聂然的声音,急忙开口问道:“你还好吗?聂家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现在正打算请假回来,你别急,这件事我会找我爸商量……” 聂然顿时眉头拧起,“汪司铭?” 显然她很诧异他竟然会有自己的电话号码。 “是我!聂然,聂家的事情我已经听我爸说了,你先不要着急,我回来之后就去找我爸,你放心一切有我……” 电话那头的汪司铭还没有说完,已经回过神的聂然就一句话给打断了,“不用了。” 遭到拒绝的汪司铭以为聂然是在强撑着,很是无奈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根本不用在我面前逞强。” 他收到消息的是,聂家夫妇全部被抓走了,这聂家一倒,聂然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支撑柱一个家。 她分明很需要自己。 也很需要汪家的帮忙。 “我没有逞强,我说过不用就是不用,你也没必要请假回来。”聂然语气平淡地将最后几个衣服纽扣扣好,然后打算挂断他这无谓的电话。 “聂然,我只是想帮你而已,没有其他的想法。”汪司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想要表露出要帮忙的态度,聂然就打死都不肯接受。 这件事除了他们汪家,根本没有人会主动出手帮忙,就连李营长也不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帮她。 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难道她就真的眼睁睁地看着聂叔叔进监狱,聂家彻底从此垮台吗? “现在聂家这种情况,你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何必拒绝我的好意。” 面对汪司铭的苦口婆心,聂然只是语气淡漠地反问了一句,“汪司铭,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的话。” 汪司铭一时没有跟上她的思维,愣愣地问:“什么?” “当初我说,我们不是一路人,那时候你曾问过我为什么,现在我就告诉你。”聂然的话顿了顿,让电话那头的汪司铭不由得捏紧了手机,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片刻后,终于那头的聂然语气里带着一丝沉冷地开了口,“因为聂诚胜这件事,是我做的。” 聂然话音刚落,窗外又是一声闷雷滚滚而来。 电话那头的汪司铭的震惊和错愕伴随着这一道雷声就此炸响。 她说什么? 这件事是她做的? 怎……怎么可能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 好端端的,聂然为什么要找人把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呢? 汪司铭长久的沉默,让聂然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于是她便继续道:“所以,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吗?当然,你爸和他一直都是战略上的合作人,如果他真的要帮聂诚胜,我也理解,但是和你父亲说一声,我既然敢这么做,也已经这么做了,肯定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你让他三思而后行,明哲保身比较好。”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汪司铭怔怔地拿下了放在耳边的手机,一个人站在了教官办公室的门口。 原本他是想挂断电话就准备进去请假的,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出竟然是聂然自己亲手所导的。 怪不得她从来不和自己亲近。 怪不得她当时会提醒自己,让自己离她远一点。 怪不得……她不接受自己。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站在对立面的。 汪家和聂家是战略合作人,一旦聂家出现什么问题,汪家必定会帮。 而如果这件事她作为主导者的话,汪家自然成了她的敌人。 虽然他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的父亲,但看得出来做这件事她绝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筹谋了很久。 否则她不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扳倒屹立如此之久的聂诚胜。 其实,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可以利用自己,拉拢自己,这样的话至少可以为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减少一些阻力,至少在汪家这块她的阻碍会减少很多,但是她却没有。 她如此这番漠视和拒绝,不让自己卷入其中,如此的坦荡反而让汪司铭更加的欣赏她。 正文 713 终将成为历史 多年的疑惑在这一朝全部解开,让他的心里那块大石头不禁落了下来。 不管聂家如何,至少他能确定,聂然本身对自己并没有敌意。 正当他舒缓了一口气的时候,他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抬手看了一下,发现是自己父亲的电话。 汪司铭连忙按下了通话键,喂了一声,接着就听到汪甫焦急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你和聂家的丫头通过电话了没,她有没有去见过聂诚胜?现在情况怎么样?现在这边看上去情况很不妙,也很棘手,真的要出手的话,不是特别好办,但是我们两家向来……” 汪司铭在这个时候及时的打断了他的话,“爸,这件事我们……别插手了。” 电话那端的汪甫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这件事我们别插手了,就这样吧。”汪司铭靠在走廊的墙上,揉着眉心对他叹息地道。 汪甫对于自己儿子这样的做法有些不太赞同,“可是这样的话,多年的平衡就要打破了,而且我们和聂家当初……” “已经没有聂家了。” 汪司铭这句话让汪甫那句话就此给停住了。 电话两端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这句话,你确定吗?”汪甫忍不住地询问道。 因为没有聂家就是意味着这件事已经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那么他就没有再出手相帮的意义了。 “嗯,我确定。” 汪司铭这句话就此一锤定音的将聂家彻底打入了再无翻身的深渊之中。 也将聂诚胜最后一丁点的希望彻底打碎了。 从此,聂家就这样被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流之中,烟消云散。 而这一切的发生聂然并不知情。 她收拾了完了自己,就拿着湿衣服离开了厕所,回到了车内。 车内聂熠早已换好衣服在里面坐着了,他缩在车椅的角落里,神情看上去很是寂寥。 聂然关上车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坐在副驾驶李宗勇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车子,很快就启动,朝着门口缓缓驶去。 因为聂熠不住在部队里,而是住在招待所里,所以就先要将他送回去。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快地行驶着。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挡风玻璃上雨刷不停地来回移动着。 在连续开了三个小时后,天都已经暗了下来,车子总算停在了招待所的门外。 从坐上车子后就一言未发的聂熠这时候才木纳地对着李宗勇感谢道:“这次真的很谢谢营长,那我先回去了。”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差,眼睛红红的,说话也是嘶哑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失魂落魄。 李宗勇知道那两个人对聂然可能是可有可无的人,但对聂熠来说是真的亲人。 现如今亲人锒铛入狱,对他的打击可谓是不小。 面对这么半大的小伙子,李宗勇也只能宽慰道:“去吧,你好好休息一晚上,不要想太多,明天我会找人送你回学校的。” 聂熠点了点头,就推门下了车,“再见,李营长。” 然后在面对聂然的时候,他迟疑了几秒,最终那声姐还是没有喊出来,只是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就冒着雨走进了招待所里。 聂然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跌跌撞撞往招待所里走去,眉头不自觉地拧了拧眉头。 车子,还停在那里没有启动。 雨水不断地击打着车窗。 半晌后,李宗勇转过头,看向了聂然,“你弟弟,你打算怎么做?我觉得,如果你不想管的话,那我来安排好了,你就好好安心的在部队里休息一段时间。” 聂熠早已走进了招待所里,但聂然的目光依然盯着招待所的大门,良久后她忽然对李宗勇说道:“营长,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说完,就下了车,往招待所里走去。 李宗勇看到她冒着雨快步走进了招待所里,忍不住笑了一声,“明明是个善良丫头。” 接着他才让身边的士兵开车朝着预备部队而去。 留下这两个姐弟在招待所里。 天空,阴沉的不像话。 明明才三四点的时间,却黑得犹如五六点的天色。 聂然走到了聂熠的房间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结果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却悲痛的哭声。 一声又一声。 聂然的手就此顿住。 她站在门口,听着门内的哭声,眉心轻蹙了起来。 窗外的雨越发的大了起来。 聂然就在门口等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里面哭了多久,等到里面的声音终于轻了下来。 她转身离开了招待所。 正文 714 她,天生就是那里的兵 然而,在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聂然竟然去而复返,又再一次回到了招待所里。 只不过这一次她手里多了一个袋子,并且还毫不犹豫地就敲开了聂熠的房门。 “叩叩叩——” 屋内的人听到了敲门声似乎有了动静,很快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 才一开门,聂熠就看到聂然正站在门口,他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聂然故意无视了他那双兔子眼,推门走了进去。 “作为你的监护人,我是过来提醒你,以后没有你爸妈撑腰,别在学校惹麻烦。如果你惹了麻烦,处分也好退学也罢,我不会过来帮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解决。”她径直将手里那个袋子放在了桌上,对他提醒道。 聂熠跟在她身后,点了点头,“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本来在重新换了学校以后,他在学校就没有惹过麻烦,现在出了这种事,他更没有资本去惹了。 “那样最好。”聂然看他耷拉着脑袋乖乖点头的样子,叩了叩桌面道:“这是你的晚饭。” 说完就朝着门外就走去。 在临出门口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再次转身警告道:“还有,聂家现在已经被封了,你以后就在学校里住着,我会让营长帮忙和你们学校那边说一下的,以及生活费和学费我也会按时打给你,但是你别奢望还会有以前那些支配额。” 这回,聂熠却摇了摇头,“不用麻烦,这些事我能自己解决。” 他不是因为脾气所以拒绝聂然,而是……没脸接受。 他的母亲想方设法地要杀她,如果他还这样缠着她,那实在是太恬不知耻了。 以至于那声姐,他也叫不出口。 “你放心,我不会闲着没事干一直给你送钱的,我只送到你成年,然后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 聂然留下了这句话,就彻底地离开了招待所。 她冒着雨就这样一路走回了预备部队。 好在预备部队距离招待所并不远,她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倒也没有什么问题,接着她又去了一次李宗勇的办公室。 “这么快就回来了?”李宗勇放下手里的笔,问道:“来找我什么事情吗?” 聂然顿了顿,随即就直奔主题,“聂熠明天就回学校上课了,但是聂家已经封了,我想暂时他只能住在学校里……” 李宗勇听了她的话,顿时笑了“放心吧,这个问题我会让那边的人去办的,包括他的学费生活费我都会替你办好的。” 可聂然却拒绝了学费和生活费这一块,“不用,我身边还有些钱,足够替他支付,不麻烦营长了。” 这次的事情已经够麻烦李宗勇了,部队能够让聂熠去看望聂诚胜和叶珍,还让他住在招待所里,给他订飞机票,真的破例了很多。 实在不想再麻烦李宗勇了。 更何况聂熠的学校是聂诚胜重点挑选的,学费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她没道理让李宗勇自己贴钱。 反倒是她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任务,那些钱都没有上交,足够给聂熠支付。 “好吧,如果需要,随时来找我。”李宗勇这回倒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接着又问道:“那明天你要去送他吗?” 聂然摇了摇头,“不用了,让他自己直接走好了。” 李宗勇也不坚持,“好,那明天我让人把他送去机场。” 关于聂熠的问题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但聂然这回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一次地问道:“营长,那关于我的调派现在有结果了吗?” “我和9区那边的人聊过了,也把你的资料递交过去了,但是到底他们同意不同意,他们说还要再看一下。你放心吧,我到时候还会给他们打电话的。”李宗勇看她问起,以为她是着急了,就安慰了一句。 然而,谁知聂然并不是着急,“没关系,如果为难就去别的地方好了,每个部队每年都有选拔,我可以通过正常选拔进去,营长你不必这样低三下四的和他们商量,不过是晚几年而已,我等得起。” 李宗勇微微一愣,接着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我也只是尽我的力而已,要是他们真的不肯放你进去,那也只能说明是他们没眼光,是他们的损失。” “9区人才辈出,他们不会有损失的。” 聂然不太懂为什么李宗勇这时候笑得那么高兴,这种不合时宜地笑让聂然在心里倍感疑惑。 可事实上,李宗勇之所以笑,是因为他发现聂然竟然还会关心起自己是否低三下四了。 这说明她的态度在开始转变。 这一点让他非常的高兴。 “不,你的能力不比他们差。”李宗勇笑着摇了摇头。 那次从直升机下来的时候,她从9区那些士兵旁走过时,那姿态和气势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个9区的士兵。 她,天生就应该是那其中之一的兵。 ------题外话------ 三更结束,晚安~! 正文 715 还有一件事给忘了 站在那里的聂然不知道此时李宗勇心里所想的那些事,她只知道自己的确两次没有考核,要用这样的成绩进9区,的确实在为难李宗勇。 而且,她除了两次考核成绩为零之外,其他的体能训练和任务的完成都是达到符合标准的,她完全可以从年度考核的时候再考一次。 没必要这样让李宗勇一次次的主动和对方联系商量。 这样,对李宗勇是一种为难。 更对自己是一种侮辱。 聂然说完这些话也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明天就是新兵报到的日子,于是她停了下来,询问道:“那明天新兵就报道了,后天开始训练,我需要一起训练吗?” 李宗勇双手微摊,“这个随你,你的训练强度已经和他们不一样了,和他们一起训练也只是做基础训练而已,并不能给你起什么作用,更何况你还带着伤,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好吧,那我自己看着办吧。”聂然说罢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整栋宿舍里新兵还没有入住,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楼道里走动着。 回到宿舍里,她躺在床上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总算所有的事情是都告一个段落了。 聂诚胜和叶珍彻底倒下了,聂家也完了,现在应该就剩下坐等调派了吧。 聂然倒在床上在心里想着。 可正当她以为一切就此尘埃落定的时候,突然间,一个问题从她脑海中快速的划过,因此让她倏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 九猫! 该死的,她竟然忘记了九猫! 这段时间她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不要让李宗勇为难和聂家的身上,却完全忘记了九猫这件事。 要知道九猫现在已经去了九区,在那里是最靠近她原先那个组织的地方。 如果这次她不能及时前往9区报道,那么也就意味着九猫的行踪她就要断上最起码一年的时间,而这一年的时间对于九猫来说,能做太多的事情了。 部队所有的机密要闻很有可能会被她用各种手段泄露出去。 难道她要把这件事托付出去? 不行,她不放心! 无论谁来插手,她都不可能放心把九猫这件事交出去。 这个人是她放进来的,她必须要把这个人彻底解决了才行。 看来,这个9区她还真是非进不可了! 聂然皱着眉头,感觉到了事情有那么一丝的棘手起来。 9区能够被这么多人所崇拜,除了有高水准的严苛训练之外,还有着绝对标准的要求才能进部队,而不是随便可以是李宗勇的一封推荐信,或者是那几个任务就可以让他们特外开恩的将自己放进去的。 夜,凉如水。 聂然躺在床上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这样睡了多久,她听见楼下和门外时不时的响起了嘈杂的喧闹声。 想必新兵已经来报道了。 聂然在心里有了这么模糊的概念后,翻个身又重新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聂家的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再加上有着病号的名义,她索性放开了手脚饱足地睡上一觉。 等到醒过来后,天都已经差不多黑了。 新兵们这时候都已经去开大会了,聂然就出去洗漱了一下,然后去食堂一个人打了饭简单地吃了一顿。 坐在空无一人的食堂里,聂然一个人就坐在角落里吃着馒头,不禁想起以往何佳玉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偶尔还和严怀宇吵上一架,接着乔维和施倩就会做和事老劝着他们两个人,而马翔和古琳就会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望着。 恍惚了片刻,被食堂里的那几位收拾餐具的炊事兵给打断了。 于是,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然后才离开了食堂。 这时候的新兵们还在礼堂里正在听李宗勇讲话,索性睡了一天的聂然就趁着这个时间点在训练场走走。 已是初夏的傍晚,月朗星空,她一个人很是悠闲地走在训练场上,一圈又是一圈。 等到食消得差不多了,她就回到了宿舍里洗了个澡,又睡了下去。 在等待调派的这段时间里,聂然为了能够养好手腕上的伤,在预备部队里基本上吃了睡睡了吃,反正她作为滞留的老兵,也没有教官会来抓她。 而她呢,也特意和那些新兵错开了吃饭洗漱的时间,避免和她们有太多的交流,从而引起一些无谓的流言。 一时间,她在部队里竟然成了一个自由闲散的透明人。 终于,等到手腕上的痂都一点点的剥落,露出了粉嫩的肉,她才重新开始投入高强度的训练中。 正文 716 是新兵还是教官? 无论9区会不会为她开这个门,她都要做好这个准备。 万一那边同意了呢,那她的体能没有过关的话,岂不是丢了李宗勇和自己的脸。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任何的可能性,她都不能就此放过。 所以,训练不能丢下! 同时,前庭训练也不能就此结束。 于是她在午休的时候,第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让第一次看到她的那些新兵们不禁讶异不已。 因为这一个星期他们这几个班的人都基本混了个脸熟了,从来没有见过没眼前这个人。 她是谁? 是新兵还是教官? 可如果是教官,会不会……太年轻了点? 就在众人不断地在她面前打量的时候,聂然依旧站在不远处,很显然是在等正在训话的安远道。 安远道看到她是找自己,也就缩短了训话,就地让那些新兵们解散,然后走到了聂然的面前,“找我有事?” 聂然点了点头,说道:“我手上的伤都恢复好了,想继续做前庭训练,你能不能带我去,或者是你把地址给我,然后再给我写张请假条,让我出去训练两个小时再回来。” 但安远道却拒绝了她的提议,“不用,还是我开车带你去,这里的公交车晚上就一班,要是你自己去了,估计就回不来了。” 聂然看了这话,也就只能作罢,“好,那麻烦你了。” 说完,她也就不打扰安远道的午休时间了。 毕竟他在送走那批老兵后,被李宗勇继续委任为一班的教官。 他下午还有很繁重的新兵训练,所以她聊完就打算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安远道看她没进食堂,反而朝着后山那条路走去,不禁问了一句,“你干嘛去?” 聂然停下了步子,指了指后山的方向,“我想去后山那边做攀爬训练,然后绕山跑个几公里,这段时间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也该回归正常了。” “那行,晚上在食堂见。” 安远道没有强求她和那群新兵训练,而是很痛快的让她自己去训练。 因为他也知道聂然现在的训练强度和以前六班的人都不在一个档次,更别提现在这些新兵了。 把她留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你到时候别训练的忘记时间。” 聂然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两个人说完,聂然就朝着后山走去。 在后山那边聂然训练了整整一个下午,作为新兵那群人还不能来做徒步攀爬训练,所以整个下午聂然都一个人安静得训练着,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等到太阳下山,聂然就浑身是汗的走进了食堂。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坐在那里吃饭,聂然是最后一个。 注定她要被所有的视线所包围。 不过好在聂然向来对这些都不在意的,端着饭菜就准备找个位置坐下吃饭。 可才刚路过安远道身边,就被他挡了下来。 “坐这里吃吧,等会儿吃完直接带你去训练。”他对聂然说道。 聂然原本想要拒绝,毕竟教官吃饭的地方,她作为士兵不好和教官们同桌吃饭,但听到他后面那句的时候,为了训练也就顺势坐了下去。 她和那群教官们坐在一起吃饭,让周围的那些新兵们看得顿时惊讶得眼睛脱了窗。 他们原本以为聂然是和他们一样的新兵,但…… 直到安远道和聂然都吃完同时离开后,他们突然觉得好像并不是新兵那么简单。 一顿晚饭结束,聂然从疑似新兵转变成了疑似教官。 而这一切聂然并不知情,她跟着安远道一起去了训练基地训练了两个半小时后,她才跟着安远道一起回来。 这时候的那群新兵们都已经上完课回到宿舍开始洗漱了。 聂然懒得和她们抢浴室,索性就前往训练场绕圈跑了起来。 等热身五公里结束完,她坐在一旁休息时,安远道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冒了出来,站在了训练场的门口,“你这成绩退步了不少。” 聂然看了他一眼,靠在那里微微喘息地道:“我只是热身而已。” “是么?那等会儿给我证明一下。”安远道晃了晃手里的计时器,对她说道。 聂然挑眉一笑,“你这是要给我加餐?” 安远道从门口走了过去,故作叹气地道:“没办法啊,针对9区的特殊训练里就只有你这家伙没有过关,我丢不起这人啊。” 聂然看了他一眼,然后便重新跑了起来。 那一晚开始,安远道开始每天给她加餐训练。 她呢,其他时间几乎上是不会出现在大众面前的,除非是那天晚上要跟着安远道出去做晕船的前庭训练,她才会晚餐时间和安远道他们一起吃上一顿。 这样时间一长,所有人对聂然的身份从疑似转变成了彻底坐实了。 正文 717 她是哪里神仙 原本对聂然还带着疑惑的那些士兵们这时候也都对聂然恭敬了起来。 这一切聂然都毫不知情,她只是觉得这一届的新兵对人还挺严肃的。 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人吃完了晚饭准备去训练,安远道忽然间有事要去一趟办公室,聂然无奈只能在食堂门口等着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自己那么认真恭敬了。 因为那群士兵在看到落了单的聂然以后,便上前对她敬礼道:“教官好。” 聂然一愣,随后才平静地回答:“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教官。” “你不是教官?那你是谁?”那群人在听到了这个答案后,纷纷怔住了。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语气淡淡地道:“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一个普通士兵而已。” “只是普通士兵?这怎么可能呢,我看你和这些教官很熟悉啊,而且也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受训啊。”其中一个人对此很是不解地问道。 聂然看了一眼办公大楼,见安远道还没有出现,只能站在那里给他们解答,“我受伤了,所以暂时不训练。” 她并不怎么想要多理睬这群新兵,倒不是高冷,只是没必要,她时间一到就要离开,和他们接触的时间很短,实在不需要有太多的交集。 正想着说结束语离开,结果就听到另外一个男兵说:“你受伤了?可是前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我还看到你在做单双杠的训练啊。” “不是什么太大的伤,但是医生让我一定要休息,所以我偷偷训练的。”聂然在说话的期间又朝着远处的办公大楼张望了一番。 可那安远道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迟迟不见出来。 那群人在确定她的确不是教官这个身份后,顿时气氛轻松了很多,那群人围在她身边,打算和这个进了部队就神神秘秘的女兵聊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原本属哪个班?” 聂然很是简练地回答:“六班。” 旁边一名女兵很是激动地走了过去,“那太巧了,我就是六班的,咱两是同班的,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咱两一起训练吧。” 聂然正想着如何跳过这个问题时,忽然看到远处安远道的身影。 她急忙冲着远处的人喊了一声,“安教官!” 安远道一听,然后就快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那群人看到安远道朝着他们走过来,一窝蜂的连和聂然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就跑光了。 聂然看到安远道三个字那么好使,不禁笑了起来。 不愧是安魔头,瞧瞧这威力,真是厉害啊。 “竟然敢拿我做挡箭牌,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安远道一看到她那笑,就马上知道她的用意了,立即眯眼哼哼了几声。 聂然勾唇笑道:“谁让你那么厉害呢,瞧瞧那些兵一看到你就怕成那样。” “你以为一个个都像你似的啊,倔强得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回想起当年聂然作为新兵进来时就对他顶嘴的样子,安远道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聂然笑了笑,也不解释当年自己那样做的真是原因,只是带着哄骗的语气道:“行啦行啦,现在这块臭石头还不是乖乖在这里等你。走吧,咱们今天早去早回。” 说完,就推着他朝着停车场走去。 一连两个星期,聂然这个作为借口是伤患的士兵每天都比他们晚半个小时起床,然后去食堂吃了早餐,就绕过训练场去后山自己训练。 这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一些质疑的声音冒出来。 “她到底是谁啊?不是说是六班的士兵吗?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季教官管过她。” 在扛圆木训练的时候,那群人看到聂然一个人晃悠着往后山走去,还没有任何教官的阻止和训斥,终于忍不住地小声嘀咕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人也很是奇怪,应和地回答:“是啊,不仅季教官没有管过,其他几个教官也从来没管过她。” “这也太奇怪了吧,她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那群人望着聂然的背影,心中生出了无数个答案和设想。 实在是聂然这种自由的作风在部队这种纪律严明的地方太过格格不入了。 “不会是有什么后台背景吧?” 旁边一名男兵连忙道:“说不准!我看她住的宿舍都是一个人住的,各种待遇都那么特殊,说不定是谁的谁谁谁。” “但是要说她特殊吧,我看她除了不在正常时间训练之外,其他时候一直都在训练啊。”最后那个扛圆木的男兵又在这时候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男兵解释道:“就那天晚上,我们不是晚上要上课么,我那天肚子不舒服就先去了医务室拿了点药,然后回去的时候发现她一个人正在跑障碍赛道。”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猛地传来了安远道一声暴怒地呵斥,“都在干什么!训练时间谁让你们说话的!给我再扛半个小时!” 众人浑身一颤,马上就噤了声。 但,大部分人闭了嘴,有一个人却很是不服气地插了一句嘴。 “安教官,你怎么光罚我们,那边那个你怎么一点都不管呀?”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说明一下,这段时间估计会一直三更,因为蠢夏身体不怎么舒服,在此之前撑了一段时间,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望谅解。 爱你们,么么哒~ 正文 718 不知天高地厚 这一句话犹如热锅里滴入了一滴水,顿时沸腾了起来。 身边那群士兵们随着着一士兵的抗议,纷纷也出声应和了起来。 “就是啊,都是新兵,凭什么她来去自由,从不受训,而我们就要在这泥坑里举圆木啊。” “教官,她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又这种待遇。” 安远道听了,不怒反笑地站在那里,“你们还想和她一起受训?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提出这种要求!” 如果是以前孙皓他们看到安远道这样的笑容早就吓得腿发软了,因为这代表着安魔头要发功了,他们要遭殃了。 但这群新兵们才刚来没多久,根本不懂安远道的脾气,看到他这样笑,还以为是心虚,就越发地想要挑战安远道的底线。 “安教官你这么帮她,实际上是不敢管吧。” 安远道扫了一眼那名想要挑事儿的女兵,冷笑了一声,“我要是管了她,我怕你们这一个个自以为优秀的兵受到打击,以至于从此一蹶不振。” 那个女兵被如此质疑,原本挑衅地笑容变得有些不屑了起来,“安教官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们都是光明正大考进来的,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安远道笑容里带着其他的莫名意味,接着就转身朝着远处走过的聂然喊住了,“聂然,过来!” 他喊得那么大声,也同样惊动了训练场上的其他几个班级的新兵,他们一个个的都朝着训练场外看去。 聂然原本打算去后山训练,结果听到安远道这一声大喊,以及被那么多人看着,愣了愣后便转而朝着训练场走去。 在这么多新兵面前还是很给安远道面子的,她很是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安教官!” 安远道笑着问道:“你现在有空吗?” 聂然皱眉,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安远道要明知故问,但是鉴于这么多的新兵在,她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报告教官,我想去后山做训练,请问有什么事吗?” 安远道指了指那些正在泥潭里扛圆木的新兵们,对聂然说道:“这几个士兵心高气傲的想和你比试比试,你要不要教教这些菜鸟?” 聂然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结果是这事儿,当即她就没有了刚才的严肃,“不用了,你自己训吧,我对这个没兴趣。” 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训练场。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几个自认为不错的新兵却主动出击。 “聂然,咱们都是一个部队出来的兵,练练怎么了。” “是啊,互相切磋一下呗。” 面对这么多人的附和,聂然看了看身边正瞧好戏的安远道,然后丝毫没有任何被激起地说道:“安教官比我厉害,你们和他比划吧。” 其中一名士兵这时候立刻道:“安教官是教官,我们只能和他学习,怎么可能和他比划,咱们是同龄人,正好可以互补着切磋啊。” 然而,聂然却并不搭理那名士兵,她目光定格在安远道的声音,语气淡淡地提醒着,“安教官,现在是你的训练时间,你确定要站在那里吗?” 这话显然是在提醒安远道不要再继续看戏了,小心她不给面子。 安远道对着丫头也是有些发憷的,见好就收地就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低声地说:“要不你就和这几个小兔崽子们练练,就当练手了。” 聂然转过头,在那群士兵看不见的地方,冷厉地一记眼风砍了过去,“你这么唯恐天下不乱,营长知道吗?” “营长不知道。”安远道对她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完全没有刚才对那群新兵的态度。 聂然懒得搭理,她觉得那群新兵之所以会针对她,估计就是安远道不管自己,对自己格外优待,这才导致的,所以她不想再待下去。 安远道看到她准备要走,及时地拦住了她,问道:“你真不来?” 身后一男兵看安远道对聂然的态度那么好,年轻气盛不懂事的就出口挑衅,“安教官,你这也太逊了吧,一个普通士兵都搞不定。” 那群新兵们顿时都笑了起来。 安远道站在那里,摸了摸鼻头,嘀咕地小声说:“别让我太丢脸了。” 聂然看他那副故意装无奈的样子,顿时瞪了他一眼,“我当着他们的面揍你,那才叫让你丢脸。” 真当她傻啊! 这家伙好歹被称为安魔头,怎么可能搞不定这么几个小菜鸟,摆明了就是故意让自己和这群新兵正面交锋! 正文 719 为他打抱不平? “可是你驳我面子,也叫丢脸啊。我告诉你啊,你让我丢脸了,我就不送你去做晕船的训练。” 站在旁边的安远道听到聂然这冷冷的威胁,不仅不害怕,反而也用上了威胁这一招,让聂然不禁一口郁气噎在了胸口。 良久,她才冷着一张脸,说道:“你真是越发的不要脸了。” 这话一出,安远道就知道聂然这是答应了,顿时笑得得意了起来,“没办法,这几个刺头兵太烦人,我搞不定。” 聂然冷哼了一声,摆明不相信,“还有你安魔头搞不定的事?” 安远道忙不迭地点头,指向了她,“是啊,你不就是其中一个。” 聂然顾忌着那群新兵,不好和他斗嘴,给他面子,结果谁知道安远道得寸进尺,聂然懒得再搭理他,转过头对着那群人问道:“刚才是谁说要和我切磋。” “我!” “还有我!” “我也算一个!” 那群新兵见到她松口,一个个都举起了手。 安远道看到其余的那些新兵也仗着人多准备凑热闹,当即就拧着眉头冷声训斥道:“你们别太过分啊!” 他之所以会答应这群兵这个要求,是觉得聂然自从六班的人走了以后一个人孤单了很多,每天都是单独训练,好像性情也随之有些变化,于是乎这才顺着那群人的意,想让聂然也稍微融入一下,和这群新兵打闹打闹,有些交流。 可没想让那群新兵借机对付聂然! 刚准备继续训斥,结果就听到聂然摆了摆手,“没关系,你教我那么久,要是连三个菜鸟都搞不定,我还进什么9区。” 接着,就对着那三个跃跃欲试的士兵说道:“你们三个,一起吧。” 安远道听到她这番话,原本还准备发怒的神情顿时一愣,随即笑开着往后退去,显然是主动退让出一片场地。 那几个挑衅她的新兵听到她称呼他们三个人是菜鸟,立刻原先那挑衅的眼神微微怒了起来。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聂然是和他们一同进来的,凭什么说他们是菜鸟! 既然聂然自己吹牛非要一对三,那他们也就不客气地对她出出丑。 三个人走出泥潭,猛地握拳摆出了姿势向她冲了过去。 聂然不急不躁地就站在那里,也不摆出什么架势,笔直地站在那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聂然这是被那三个人的气势给吓到的时候,倏然间,站立在那里的聂然脚下一动,避开了中间的那个想要打头阵的男兵,而是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最左边那名打算算准时机出手偷袭的女兵。 那名没有一开始就打算进入战斗的女兵没想到自己会成了聂然的第一目标,毫无准备的她很是轻松的被聂然一脚踹了出去。 人在飞出去的时候,聂然更是将她作为阻碍物踹向了那名男兵。 男兵为了接住这名女兵,两个人齐齐滚回了泥地里。 趁着这个空档,聂然将视线立刻锁定在了剩下的那名男兵身上。 那男兵看身边两个歇菜了,顿时大喊了一声,然后快速地朝着他跑了过去。 聂然看准了时机,身子一旋,右腿直接踹向了那个朝着自己扑来的男兵身上。 那男兵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侧身一躲,就此躲开了聂然那迅猛的一脚,但正当他暗自得意的时候,聂然早已经算出了他躲避的时机和动作,当即一拳送了出去,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 当场,那人被直接打蒙在了地上。 然而聂然对付他并没有向对另外两名士兵那名轻松简单,在一拳将人打翻在地上的时候,她又一次的将这个男兵从地上揪了起来,接着狠狠地将他一把按在了训练上的铁丝网上。 “你说谁逊?嗯?我都没说过他逊,就凭你?”聂然单手掐着他的脖子,面色罩着寒气,“如果你不太懂部队的规矩,我不介意用别的规矩来教教你。” 她语气冰冷,并且毫不遮掩,让一干看好戏的士兵们都不禁噤声地站在那里。 站在那里的安远道本来还想要让她赶紧住手,可在听到那话之后,他紧张的神情忽的一下褪去,嘴角的笑也越发地扬了起来。 怪不得这丫头对这个男兵这么手下不留情,原来是替自己出气呢。 “去和你的教官说对不起,听到没?” 那个男兵被她死死地掐着脖子,重度缺氧下很是艰难地点头。 聂然这才骤然松开了手。 那个男兵顿时猛地吸了口空气,在连连地咳嗽下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安远道的身边,连声地抱歉。 正文 720 还有一个好消息 看着那男兵道完歉后,立刻躲到了人群里。 聂然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到了安远道的面前,目光一一扫过刚才还对自己叫嚣不已的士兵,径直对他说道:“现在,搞定了。” 安远道此时哪里还管得了那群士兵有没有搞定,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聂然的身上,“你居然替我打抱不平?我没看错吧。” 他和聂然认识那么久,被她气得跳脚过,也被她伤得住医院过,但从来没有见过她为自己出头。 每一次她对自己都是冷冷淡淡的,能给他面子的时候也就是在其他士兵面前,或者是在训练的时候,要是在私下里,她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更别说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了。 “算是回报你的苦心。”聂然站在里,神情淡漠,“我留在这里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你不用想办法让我和他们有什么交流,我不需要。下次你再自作多情,我可不会这么做了。” 她说完就打算要离开训练场。 可刚转身,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及时对安远道说道:“你别忘了晚上的训练。” 安远道难得被聂然这么好脸色过,心里开心的飞起来,竟然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 等到目送她离开之后,他才收回了视线,然后对着那一群人道:“我说过你们会自取其辱吧,还不相信。这丫头虽然年龄和你们差不多,但是完全够格做你们的教官。” 那群人站在泥潭里,一个个再也没有说话。 他们还挺怕被聂然教育的。 刚才那个男兵被掐得几乎真的是要死过去了一样。 而且那个聂然揍人的时候虽然没有打的他们骨折,但是那力道大得也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安远道看着那群人被训得服服帖帖的样子,也懒得在训下去浪费口水了,大手一挥地命令道:“行了,你们这几只菜鸟以及你们这些菜鸟,现在应该知道被预备部队训练过的士兵有多么的厉害了吧!还不快点立刻马上给我加倍玩儿命的练!” 有了聂然之前的警告,这回那群人真的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整整一天都乖乖地受着训练。 等到了晚上又看到聂然从后山回来吃晚饭的时候,食堂里的那群新兵们,凡是看到今天那一幕的,全都乖乖地低头吃饭,脸都快埋进饭碗里去了。 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比教官都管用。 聂然自顾自地端着饭菜坐到了安远道身边,准备吃起了饭菜。 在饭桌上,陈军看到聂然神情淡淡的样子,便忍不住地道:“聂然,你今天可又大显身手了一把,这下估计他们又得和上一届的那群人一样,对你又是各种崇拜惧怕了吧。” “这还不是得感谢安教官给了我这个机会。”聂然说着就斜睨了身边的安远道一眼。 安远道像是没听出聂然画外音,还很是高兴地应承了下来,“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聂然吃饭的手一顿,沉默了几秒后才说咬牙道:“我不是在夸你。” “他现在心情好的你估计揍他一顿,他也能凑过来给你打。谁让你替他说话了呢,这冷脸贴冷屁股贴太久了,好不容易也有个热屁股了,他肯定要多高兴会儿的。”陈军对聂然解释完后,转而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这个向来是教官们心中最为头痛无奈的头号人物居然有一天对着新兵们说让他们守规矩,还真是难得啊。” “我这叫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聂然和陈军聊了几句,等吃完了就直接带着还傻乐呵的安远道离开了食堂,坐车离开了部队。 在苏教授的那个实验室里又一轮训练后,聂然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已经没有了呕吐的现象,并且还能正常走路,不需要安远道的搀扶了。 苏教授一次次地翻看了她的训练记录,又看到她现在的状态后,笑着道:“你现在训练的已经很不错了,基本上已经适应这个晕船的病症了,以后只需要多做嗲腹部绕杠这种前庭训练,就可以了。” 聂然站在那里,深吸吐纳了几次,才开了口,“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可以从这里毕业了,是么?” “可以这么说。” 听到苏教授如此肯定的答复,聂然和安远道心头顿时一喜。 这意味着晕船不再是她的弱项,这一关她熬过去了。 两个人看时间不早了,在感谢完了苏教授以后,也就离开了那边,回到了车内,准备返程。 在路途中,安远道开着车,沉寂了半晌,接着才对身边的聂然说道:“其实除了这个好消息之外呢,还有一个应该也算是不错的消息。” ------题外话------ 晚安~!PS:今天然哥很帅吧~ 正文 721 你不会是要去揍人吧? 还算不错的消息? 坐在副驾驶内的聂然听到他的话,便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驾驶坐上的安远道。 “9区给我机会了?”她问道。 安远道的神情微顿,接着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呢海军陆战队的刘队得到了你没有进9区的消息,主动打电话给营长,想要把你招过去。” 聂然眉头轻蹙了一下,很快找到了他话里的问题,“他主动打电话李营长,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当时聚在营长办公室里,走的时候特意放慢了步子,所以听到了那么几句。”安远道很顺溜地解释完,然后才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缓缓转过头一看,果然,夜色下聂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啧啧,身为教官居然偷听上级的通话内容……” 安远道被她这么一调侃,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佯装恼怒地道:“这是为了谁啊,臭丫头!” “好好好,为了我为了我,行了吧。”聂然坐在副驾驶上,很是敷衍地点头做退让。 安远道看她没有再揪着那个不放,立刻就很生硬的把话题给转了,“其实,我觉得如果9区真的不可行的话,海军陆战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聂然,有时候做人别太倔。” 聂然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光影和绿化带,轻不可见地叹息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如果9区不可行,海军陆战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我必须要进9区。” “为什么?” 安远道真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于9区那么的执着。 其实说实话,海军陆战队真的不比9区差,9区每年从海军陆战队里招收的士兵也不在少数,她完全可以去海军陆战队里先适应一年,然后再去9区。 这样的话更能够稳扎稳打一点。 现在的她直接去9区,万一没有一下子适应那里的生活,那样就会非常的吃力。 但是这丫头就好像是一根筋一样,怎么也说不听。 她到底有什么非进9区的理由? 安远道开着车,在心里不断的琢磨着。 突然间,他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当即一脚猛地踩下了油门。 “吱——” 刺耳的声音在空荡的山路上响起。 聂然一时没有防备,直接就朝着挡风玻璃上撞去,还好身上的安全带将她及时的拽了回来,但这一拉一拽间也将她狠狠地撞向椅背上。 “砰”地一声,让她背部顿时疼了起来。 “喂!你搞什么!故意弄我是不是!”聂然揉着自己的肩胛骨,不禁有些冷声了起来。 但坐在身边的安远道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他将车停在了半道上,面色带着一抹惊讶和着急,“难道你想进9区揍李骁?我告诉你啊,9区那个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让你乱玩的地方,那里有着铁一般的纪律和规矩,你别以为那里的教官会像我这样仁慈。” 聂然这才明白他踩急刹车是怕自己进9区是为了打李骁,所以才这么担心不已。 她紧皱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并且重新坐好,扬了扬眉,“你仁慈?你哪儿仁慈了,当初你让我活活站了九天还仁慈?” 听到她翻旧账,安远道禁不住地就气恼了起来,“我说你这臭丫头,当初要不是你说那些混账话,我能让你罚站么!” 而且那次的事情最后倒霉的是他好不好! 教官的威严没树立不说,反而还折了不少。 看着安远道气急败坏的重新拧车钥匙打算启动车子,聂然斜睨地说道:“这混账话也是你逼我说的,你敢说你当时不是故意折腾我?” 安远道见她还是一脸自己没错的样子,随即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严厉地道:“我说你这丫头当兵那么久了,怎么还不懂部队的规矩?!在部队这种地方,就算是教官故意折腾你,你都要去做!懂吗?不然怎么会叫无条件服从!” “哪怕明知道教官是在耍自己?”聂然皱眉问道。 “当然了!” 在听到安远道如此肯定的答复后,聂然依旧不明白,“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要这样,明知道教官在戏弄,却不反抗,还要服从?这不是很蠢么?” 当初在做厉川霖那个任务的时候,她也曾经为了这个问题和方亮以及厉川霖吵起来,甚至为此还被方亮取消任务,带回了部队。 可那时候方亮始终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所以今天当安远道再次提出这个要求时,她又一次地问了这个问题。 她希望安远道能够给出当初方亮没有给出的答案。 正文 722 我为当初的事道歉 “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们所谓的无条件服从。” 聂然在这一点上真的不能像那群士兵们一样可以认同这一观点。 或许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是自愿来部队受训的,所以无法了解这一点。 “难道这样才能体现无条件服从?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件极度愚蠢的事情。” 聂然的话并没有让安远道感到生气或者是愤怒,因为他从聂然眼中看到了她似乎对于无条件投降这件事真的不理解,而不是不屑、讥讽、甚至是嘲弄。 对此,安远道其实同样也不理解,一个完全不理解部队秩序和规矩,甚至连服从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的人,为什么最后会选择部队这一条路。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该解释的他还是会解释。 “这不是愚蠢,这是在强化你们的意识。你试想一下,如果部队不这样训练你们,那么等到真的上了战场,子弹在头顶飞射而过的时候,而你的上级命令你冲出去的时候,你会执行吗?到时候只怕你也会像现在这样觉得这是一个很蠢的想法,甚至拒绝这个指令。可是,在战场上瞬息万变,一旦士兵停止或者是放弃了其中某个指令,那么很有可能会牵连到所有人的性命,一条甚至是上千条上万条的人命,所以训练这种潜意识是必须的。懂吗?” 安远道看到聂然微蹙的眉头,而没有说话,以为她是不理解,于是便继续说了起来。 “很多新兵当初在一开始也都觉得教官戏弄你们,惩罚你们是不对的,是过分的,因为你们觉得你们自己是有人权的,是有脾气、有性格的,但事实上教官对你们这么做,都是有原因,也都是为你们好的。当然了,我知道这句话对你来说可能太假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句话不是一句假话,因为不管教官如何刁难惩罚你们,其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磨砺你们的意志,锻炼你们的体能和技能,让你们能够在任务中能够活着回来。就像当初我那样对你,你几乎把我当成了仇人,可是你要记得,没有一个教官不爱惜自己的兵,每一个兵都是他花了时间和心血一个个培养的。你明白吗?” 这一刻,安远道的神情无比的严肃和认真。 至少是聂然从未见过的真挚和肃然。 而事实上,聂然早在刚才就已经理解了。 安远道的这一个例子举得很形象。 没错,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她之所以会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是因为她相信自己可以去执行,并且去完成。 但这一切前提她拥有着前世拼死的经历。 而这群人没有这样的经历,并且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经历,所以就只能靠这些去强化他们的意识,让他们能够在战场上去听从指挥。 良久,她才笑了笑,“我没有把你当仇人,相反我还是觉得你挺不错的。” 安远道神情微顿,很是惊讶地问道:“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觉得我不错?” 嘿嘿! 他居然第二次看到聂然对自己示好。 这不是他的幻觉吧? “那你说说看,我哪里不错?” 安远道得寸进尺地问,聂然也没有驳他的面子,回答道:“至少有一点在你身上充分的体现了。” “什么?”安远道问。 “你真的很爱惜自己的兵。” 聂然的话让安远道嘴角地笑顿时一僵。 他知道,聂然这是在说芊夜的事情。 当即,他就很快恢复过神情,然后重新启动了车子,嘟囔着道:“行了行了,反正这事儿我已经和你提前透露了,接下来估计明后两天营长肯定会找你谈谈的,到时候你自己选择吧。” 聂然嗯了一声,回答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车子重新在山路上继续行驶了起来。 夜色下,车子朝着部队行驶地飞快。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车子才缓缓行驶进了部队的停车库内。 在临下车前,聂然突然停下了脚下的动作,转而对身边的安远道说道:“我从进部队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军人要无条件的服从,当初方亮没有说通我,后来我自己也没有再深究过,直到今天你说的这番话,让我终于了解了这一点,我对我当初说过的话向你抱歉,还有……多谢。” 安远道听了顿时得意地哼哼了两声,可很快又故意板起了一副教官的样子,说道:“如果你真的了解了,那么以后在别的部队的时候,别再顶撞教官了。” “我只是说了解了,并没有说要守规矩啊。”聂然有意气气他,说完这番话就快速地下了车,一溜烟儿地跑出了停车库。 气得安远道坐在车里又气又恼地斥了一声,“真是个臭丫头!” 正文 723 交给别人他的确不放心 接下来的两天聂然照常训练,不过和她搭话的士兵明显没有了,看见她就好像是看到鬼一样,一个个都绕开了她。 聂然对此倒也落了个清净。 她晚上不需要再去那边的实验基地训练,就每天晚上改成腹部绕杠训练。 安远道呢就天天晚上给她单独训练。 不过这样悠闲的日子也没过满三天,聂然就被李宗勇给召了过去。 才一进办公室,李宗勇就直截了当地询问道:“听说你把新兵给打了?” 聂然看他这样询问,当下就毫不犹豫地把安远道给卖了,“是安教官让我打的。” 坐在那里的李宗勇哪里会不知道她心里那些小九九,哼生道:“你这是看安教官不在这里,故意就把事情往他身上推是吧。” “我才没有,你要不信可以让他过来。”聂然站在那里说道。 李宗勇轻瞪了她一眼,“得了吧,听说你是为他打抱不平的,估计现在他啊高兴的屁颠屁颠的,你说什么他都点头。” 聂然对此却回答:“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我说什么他都点头。” “你打着为他出气的名义,他还能说什么,可不是什么都点头了。更何况,你向来对他不冷不热的,这会儿突然这么做,他肯定高兴的不得了,别说是替你扛打新兵这件事了,估计你打他,他都能说是切磋比划。”李宗勇这只千年老狐狸一眼就看穿了聂然心里那点小把戏,直截了当地就给戳穿了。 聂然这会儿见李宗勇全都看出来了,也就不再找借口了,索性坦白地道:“谁让他们那几个新兵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和我切磋,还各种挑衅,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你还兔子?那三个新兵才是兔子吧。” 真当他傻是不是? 那些新兵怎么可能是聂然的对手。 就是和她一班的那些人都不是她对手,更别提这群新兵崽子了。 那还不是分分钟被她打趴下。 李宗勇这样训斥着她,聂然无奈之下只能撇嘴问:“那你找我来,到底是要替那三个新兵教训我呢,还是来试探性的问我进不进海军陆战队的事情?” “你知道了?刘队给你打电话了?”李宗勇显然对此十分诧异。 这件事他还没对任何人说过,这聂然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聂然摇头,又一次把安远道给卖了出去,“是安教官偷偷地泄露给我的,说是从你这儿偷听了几句。” 李宗勇听完就想起来那天那时候刘队给自己打电话,正巧安远道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顿时他就来气不已,嘀咕着怒骂了一句,“这个混小子!” 可自言自语地骂几句之后,他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 “行了,那你说说吧,你到底要不要进?”李宗勇问道。 聂然摇了摇头,一反前段时间的态度,说道:“不,我还是想进9区?” 李宗勇这下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说算了么?” “是啊,我本来也是想算了的,但后来突然间想到九猫已经进9区了,她的身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我想我还得进9区才行。”聂然回答道。 李宗勇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九猫的事情! 这段时间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聂然的身上,他也忘记了九猫的事情。 现在想来,的确九猫是一个问题。 沉吟了片刻,他最终道:“如果是九猫的话我可以让别人盯着。” 但却糟糕了聂然的拒绝,“可是,在9区里万一有什么突发事情,如果真的要让别人来做的话,就必须要经过你,然后再和他联系,而你又不在9区里,不可能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等到他知道了,我怕已经被耽误了。” 霍珩那件事只有她和李宗勇知道,那么就应该物尽其用才对。 而不是另外在让人加入其中。 要知道多一个人知道也就代表着多一个危险。 李宗勇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然后才点头,“好吧,那9区那边我再想想办法。” 聂然看李宗勇说话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艰难,她也知道部队这个地方不是儿戏的地方,最后她还是退让了一步,“当然了,我也只是希望而已。如果9区的确是不允许破这个例,那也别勉强,到时候就按照你说的,让别人去盯她好了。” 李宗勇摆了摆手,“你别多想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只需要从现在开始好好训练就可以了。” 他觉得聂然说的没错,臭小子那件事非比寻常。 他又不在9区里面,九猫的警惕性又十分的高,随便托付一个人他还真不是特别的放心。 正文 724 我喜欢的人在9区 从春末到炎热的夏季,聂然在部队里这样一待就待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白天的时候除了射击训练和四百米障碍之外,基本不会在训练场上出现,一般其他的训练她都是在晚上,等那群士兵们上课去了,才会一个人训练。 她这样特意与那些新兵们分开训练,反而让新兵们传出了各种流言。 特别是每次看到她白天出现在训练场上,远远地站在那里做举枪训练的时候,那群人就会趁着休息时间会窃窃私语起来。 不过碍于那次的事情,他们也都不敢说得太大声,再加上每次他们看到聂然出现在训练场,必定是最晚一个离开训练场的,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就嘀咕了那么两句,又重新训练了起来。 只是,聂然这个士兵在大家的眼里彻底沦为了一个异类。 一个不需要教官,自己就能训练的新兵。 而且时间非常自由,不受任何的约束。 只是这个异类在大家眼中没持续多久,一个访客的到来就打断了她的训练。 “聂然,营长找你。”李宗勇身边的一名勤务兵匆匆跑到了训练场,对聂然说道。 正在举枪的聂然听到这个消息,不得已收起了枪,转过头看向了他,“营长找我?” “是啊,营长让你过去一趟。”那名勤务兵回答道。 聂然眉头轻蹙了起来,前段时间李宗勇不是找过她了吗? 怎么今天又找她了? 虽然疑惑,但是聂然还是点了点头,“那走吧。” 说罢,就将枪支放在一边,和那名勤务兵一起朝着营长办公室走去。 聂然一路快步上了楼,等到了办公室门口,她先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报告!” 坐在里面的李宗勇一如以往那般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进来。” 在听到李宗勇的回答后,聂然这才走了进去,不过还没来得及叫一声营长,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刘队。 “丫头,看到我惊喜吗?”刘队坐在那里,对她招了招手,笑问道。 她微微一愣,也不回答,径直对李宗勇喊了一声,“营长。” 李宗勇嗯了一声,然后就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刘队,和聂然解释道:“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因为刘队特意过来,想问问你要不要进海军陆战队的事情。” “我前段时间不是已经回答了吗?”聂然眉头轻皱了起来。 难道说9区那边李宗勇被彻底拒绝了,所以才找刘队找来的? 就在聂然正在暗暗想着的时候,就听到李宗勇的话再次响起,“可是刘队还是想要再争取你一下。”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坐在沙发上的刘队就立刻站了起来,说道:“你看吧,当初我就说让你来海军陆战队,多好!结果非要去9区,现在瞧瞧被耽误了吧?!居然还敢在电话里拒绝我,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9区那边都已经结束招收了,怎么可能还会要你,你还不如来海军陆战队做蛙人。” 聂然对此神情很是淡定,“我没有不开窍,我只是想进9区。” 刘队听到她这话,气恼不已,“你怎么就说不听呢你这女兵!我告诉你啊,你别小看蛙人,蛙人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可聂然并不答话。 但这样刘队反而更加激动了起来。 李宗勇看到刘队这样,连忙上前劝道:“刘队,这丫头不是看不起你们蛙人,实在是……她也有她的理由。” “什么理由?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就非要进9区?你说说看,你要是能说服我,我就作罢。” 刘队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让李宗勇也有些为难了起来。 他总不能和刘队说,聂然要去9区是为了盯着九猫这个目标人物吧? “这个……” 就在李宗勇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一个完美的借口时,聂然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因为我喜欢的人在9区。这个理由可以吗?” 原本还气愤的刘队当场惊愕住了。 就连李宗勇都怔住了。 他没想到聂然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刘队一副很是震惊的模样,“你喜欢的人在9区?真的假的?你不会是糊弄我吧?我告诉你,你休想骗我啊!” 显然他是真的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 李宗勇这时候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才替聂然回答道:“是真的,她喜欢的人的确是在9区。” 这回有李宗勇打包票,刘队彻底懵了。 “刘队,你让我进海军陆战队,也就意味着我要和他还要继续分居两地好几年,而我实在不想这么做。” 聂然的话听上去很在情理之上,但是面对要错失一名好士兵的刘队来说,这话让他非常的痛心,“部队是训练的地方,不是让你们谈恋爱的地方!” 正文 725 给你一个机会 明明是自己私心,居然还说得那么义正言辞。 聂然默默地在心里鄙视着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但同样的,论冠冕堂皇聂然也不会丝毫输给他。 “就算不谈恋爱,我以9区作为奋斗的目标,也不算什么错吧。” 聂然这句话噎得刘队胸闷不已,“你!” 李宗勇看着这一大一小丝毫不退让的劲儿,急忙再次充当起了和事老,“好了,刘队长,这丫头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和她计较。” 刘队听了,也是一脸的气急和无奈,“她,她就是个死心眼!” “这个……其实也能理解嘛,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李宗勇继续缓和着气氛对他说道。 可刘队显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他依旧继续对聂然说道:“那要是9区真不要你,你最终还不是要和你喜欢的人分开,去别的部队。那与其这样,还不如进我们海军陆战队,这样的话你只需要一年时间就有机会通过考核进入9区。” 刘队原本想要这招来个缓兵之计,结果谁知道聂然作为刘队口中的死心眼真的是死心到了极点,完全没有丝毫的动摇,“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如果可以,我还是想直接进。” “你……” 面对软硬不吃的聂然,刘队也是彻底的无奈了,而气氛也随之陷入了一种僵持状态。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连串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一沉寂。 “叮铃铃——”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顿时收回了各自的目光。 李宗勇连忙走回了办公室桌旁,拿起了电话。 在喂了一声之后,徒然之间,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你说什么?真的吗?好,好,请他进来。” 这一连串的话结束,电话也被随之挂断了。 聂然和刘队都默默地看着他,显然实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李宗勇笑着快步走了过去,对聂然道:“9区的于队来了。” 于队? 聂然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分明是没有预料到的样子。 而旁边的刘队似乎也没有想到,9区的于队会亲自过来一趟。 短暂的沉默过后,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许久没有见的于队从门外走了进来。 李宗勇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和他寒暄了起来,“于队,今天怎么过来了?” 于队还是和当初见到时那样,神情严肃,“我是特意来找聂然谈一下。” 说完就看向了站在一边的聂然,以及……刘队! “刘队,你怎么也在这里。”他眉头轻拧了拧,问道。 刘队从听到于队要来,到看到于队之后,就感觉自己没戏了,他提不起劲儿地指了指身边的聂然,说道:“和你来的目的一样啊,来找聂然。” 说完,就重新坐回了沙发里,将空间让给了他们两个人。 聂然站在原地,看着于队,语气淡淡地问:“你要找我谈什么。” “营长把你的资料全部送到9区了,经过研究后我们决定给你一次机会。” 这句话就如同判官手里的那一支笔,刘队听到后就知道自己彻底没机会了。 顿时心里那叫一个痛啊! 原本以为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能把聂然给带去海军陆战队,结果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被于队给截胡了。 白来这一趟了! 刘队坐在那里正暗自伤神,结果就听到于队接下来一句,“但是,前提是你要经受得住我们的考核。” 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希望来了。 只见刘队“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硬生生地插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说道:“聂然,这点我要提前和你说明,进我们海军陆战队,不需要考核,直接进!你要想走,现在我就能带你过去。” 他以为自己这个条件会很诱人,足以诱惑的让聂然可能会动摇。 但很可惜,他太天真太单纯了。 聂然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考虑,而是将视线直接转移到了他身后的于队身上,问:“什么考核?” 这样的无视让刘队备受打击,“你!你就不到黄河心不死!” 李宗勇生怕刘队妨碍到聂然和于队的交流,赶忙将他扯到了一旁。 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了刘队这个障碍,交谈在继续了下去。 “考核的内容不能透露。”于队很是简练地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 聪明的聂然仅仅凭着这一句话,立即眉头轻拧了一下,“那也就是说,并不是常规考核,对么?” 于队神情不变地再次道:“不方便透露。” “那什么时候考核?” “如果你同意的话,过段时间我们会通知你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答过后,聂然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口就应了下来,“好,我同意。” 正文 726 机会就这么一次 得到了如此肯定的回答,于队也不再继续停留了,转而对李宗勇说道:“那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李宗勇和刘队看到他们两个人就这么简单直白的对话完,两个人也都傻了眼。 “哦好,那于队你慢走……” 李宗勇就这样愣愣地目送走了于队,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他才醒过神来。 “你们……这就完了?”刘队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因为他觉得如果只是这么几句话,完全打个电话就可以,何必还要亲自跑这一趟。 还有她这个反应也太冷静了吧?! 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去9区吗? 在等到了这个机会后,为什么一点开心的反应都没有? “不然呢?问什么都不方便透露,那还不如不问,直接等着考核。”聂然站在那里,神色十分的平淡。 刘队一听到考核两个字,顿时就来气了,“你啊就是倔!等到时候失败了,看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如果失败了,到时候你再来嘲笑我,然后带我去海军陆战队吧。” 聂然如此风轻云淡,气得刘队冷哼了一声,“嘲笑是肯定会嘲笑你的,但是带不带你去就不一定了。” 说完,他和李宗勇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接着也就不再继续打扰了。 刘队和于队一走,办公室里也就只剩下了李宗勇和聂然两个人。 聂然也就卸下了那份恭敬的神情,忙不迭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说服9区的?” 终于完成这件事的李宗勇笑眯眯地坐在了沙发上,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你从第一次到现在做过的所有任务全部给你记录进档案,然后送了过去。” 不过,聂然却并不相信,她满含质疑地询问道:“真的就那么简单?” 李宗勇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谁让你足够优秀呢,每次的任务都完成的那么好,9区那边就算再严苛,可是看到你这样的成绩,肯定也再给你一次机会的。” 他说的十分简单,但是却骗不过聂然。 要真有那么简单,她不会在部队里待了大半个月还迟迟没有消息。 李宗勇也不会每次在提及9区的时候神情那么的严峻。 所以,这其中他肯定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和精力在里面,才让于队主动过来和自己商谈。 “多谢。” 千言万语,聂然最终也只化为了这两个字。 她说不出那些保证和感谢的话,能说的也就这两个字。 但这两个字的重量却远远超过任何的长篇大论。 坐在沙发上的李宗勇笑了笑,然后提醒地道:“你先别忙着说谢谢,等你真的能进9区了,再说谢谢吧。你记住啊,机会就只有这一次,我能为你争取的也就这么一次,如果你没过关,那我也无能为力,到时候你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了。” 是的,李宗勇做了这么多也只能为她争取到了一次考核的机会,但到底能不能进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而且她也就这一次机会。 这个机会再错过的话,她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我知道了。”聂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正文 627 尽全力迎接 简单的交谈结束,聂然就下楼准备继续去训练了。 既然9区已经确定给她一次机会了,那么她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的迎接这一次才行,这样也不枉费了李宗勇这一番心血。 不过才到训练场,安远道就让那群人先暂时休息,跑到了聂然的身边询问道:“怎么样?听说今天9区的于队来了,还有海军陆战队的刘队也来了,他们是为你来的吗?” 聂然一边往前走一边点头应答道:“嗯,于队说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安远道一听,声音顿时提高了不少,“你是说9区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他激动的话语让周围正在休息的新兵们全都纷纷将视线转了过来。 此时,安远道也发觉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随即就压低了声音,“那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准备考核?” 相比较安远道的兴奋,聂然倒很是平静,“不知道,时间、地点、考核项目完全保密,只是说过段时间会来通知我。” 安远道若有所思地点头,倒也没有觉得9区的这个要求有什么问题,毕竟9区向来严苛的很,于是他只是叮嘱地说了几句,“那趁这个时间你好好抓紧训练,别浪费了这次机会。晚上我会给你继续给你训练的。” “好,我知道了。”聂然应了这么一句,就又走到了刚才的举枪的地方重新将枪支捡了起来,开始继续训练。 不过安远道似乎对于她进9区这件事格外上心,以至于跟了她一路,连自己一班的新兵都丢在了旁边,时时刻刻地和她叮嘱着接下来的夜间训练任务。 原本新兵们的十分钟休息时间托了聂然的福休息了足足二十分钟。 那群人坐在树荫下看到安远道一直在聂然的耳边各种仔细的嘱咐着,不禁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低声讨论。 “9区?我没听错吧,安教官刚才说的是说9区吗?” “好像是的,还说什么9区愿意给一次机会了。” “难道聂然要去9区?” “怎么可能啊,她和我们是一同期进来的,哪里会去9区。” 这边的新兵们正热烈的讨论着,结果忽然瞧见远处的聂然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转过头朝着他们看了一眼,眼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瞬间,那群人就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以为自己的话太大声被聂然听到了,但事实上他们误会了。 场外射击的地方在距离训练场一段距离的地方,她又不是顺风耳,怎么可能听得到。 她之所以朝着一班的士兵看了一眼,实际上是因为安远道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得有些烦了,这才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就打断了安远道的话,“你的士兵在那里闲得聊天,还不快点去管管。” 安远道一听,立刻就转过头去,果然真的看到那群人正坐在阴凉处里,看上去无比的舒服和闲适。 当即,他就拧起了眉头,“这群兔子崽子们!” 接着就又叮嘱了一句聂然,怒气冲冲地朝着远处的那群新兵们而去。 “都在干什么!十分钟已经到了,为什么不继续训练!是不是想今天加倍训练啊!” 聂然听着安远道的怒斥声越来越远,便重新举枪开始训练了起来。 正文 628 突发状况! 在接下来的晚上训练时间,安远道对她的训练便越发的严苛了起来,甚至有时候他因为上课的原因,就让季正虎或者别人来代替他训练聂然。 可以说,每晚她都不孤单。 不过,加倍的训练也聂然的进步也非常之大。 再加上没有九猫在身边,她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拼命训练。 安远道在看到她飞一般的跃进时,很是高兴。 “就你这样的成绩,现在去考核都没有问题。”安远道看着她的成绩,脸上满是喜色,“等过段时间他们再来考核你的话,你肯定妥妥的。” 聂然训练了一轮,站在那里粗喘着气,并不说话。 “怎么样,你还行不行?”安远道看到她靠在树干旁,沉默不响,于是忍不住地出声询问了一句。 “没事。”聂然努力站直了身体,然后朝着训练场外走去。 夜,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整个部队早已陷入了沉寂之中。 安远道送她去宿舍的路上,只听到时不时的传来了知了的声响。 “你回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继续训练。”走到宿舍楼门口后,安远道对聂然叮嘱了一番,“记得要早点睡。” “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就轮到你出操。”聂然对他也说了几句,就回到了宿舍里去了。 而后的几天里,聂然一边等待着考核,一边加紧着训练。 只不过考核没等到,等来的是苏教授的邀请。 傍晚时分,安远道将那群人安排进了食堂之后,就匆匆的被人给叫走了,等到差不多吃完了,就看到安远道步履匆忙地走进了食堂里,他连饭菜也没有端,就径直走到了聂然的对面,低声地道:“苏教授让我再带你去那边在复查一次。” 聂然的筷子微停在半空中,很是不解地问道:“不是说不用去了吗?” 安远道眉头拧紧,神情看上去十分的凝重,“苏教授说要最后再检查一次,比较放心。” 聂然眉头微蹙了一下,虽然不怎么理解当初明明已经说不用再去了,为什么现在又毫无预兆的要去复查,但她还是依言点头,应答了下来,“好啊,那什么时候去?” “现在。” 安远道的话让聂然顿时眉头更加皱紧了起来,“有必要这么着急吗?你还没有吃饭,要不然吃口饭再走?” 坐在那里的安远道却摇了摇头,一口拒绝道:“我不饿,你吃完的话咱们现在就早点去早点回来,这样还能训练上一段时间。” 他言语中满是为她在着想,聂然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放下了筷子,跟着他就快步离开了食堂。 一路上安远道看上去似乎神情很是平静,可坐在旁边的聂然却又隐隐感觉到了他眉宇间笼罩着一种焦虑感。 路上,两个人安静无话。 等到了苏教授那边,苏教授的确是给她复查了一遍。 不过复查的结果还算不错,也就让安远道带着聂然离开了。 这一系列的情况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看上去安远道的确是带着她去复查的。 但敏感的聂然却始终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果然,在回部队的山路上,突然间前方一辆面包迎面飞驰而来,车子的前灯照得安远道和聂然眼睛一刺,随即而来的就是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吱——” 聂然率先就有准备,手直接握住了车门的门把,所以并没有出现像上次那样意外。 ------题外话------ 就两更,蠢夏最近身体一直都不舒服,胃很难受,几乎一直躺着,写的也越来越少了,真的很抱歉,大家可以暂时养文。等到蠢夏身体恢复了,到时候会告知,然后再补偿你们的,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正文 729 劫持? 车子的光线刺得人睁不开,聂然下意识地半眯起了眼眸,在恍惚间聂然就听到对面那辆车的车门被猛地拉开,随即有三四个人影就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快速移动到了他们的车子旁边。 那人戴着帽子,声音沉闷而又粗犷地大吼了一声,“快点下来!” 聂然的眼睛才刚适应那刺眼的光线,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车门就被暴力的打开。 她深怕自己会被安全带给勒住,及时的解开了安全带,紧接着整个人就直接暴力的从副驾驶上扯了下来。 而另外一边的安远道也同样的被另外两个人给扯了下来,他无比愤怒地道:“你们是谁,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乱……” 他话还未说完,身边那个人直接一个手刀将他打晕,丢在了路边。 聂然看着安远道就这样软趴趴地倒在那里,不禁眉头轻皱了一下,紧接着还不等她做反应,她就被那人直接一推,大吼了一声,“快点走!” 聂然看着周围那四五个围拢在她身边的男人,脑海中迅速做出了判断,然后决定先乖乖地跟着他们走。 她如此的乖巧,反而让那群人越发的警惕起来,深怕她突然间做出什么动作,索性就先控制着她,用绳子先把她的手给绑了,又把她眼睛给蒙住,最后直接将她丢进了车里。 车子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疾驰。 夜色下,整条山路上只看到这一辆车在行驶着。 聂然默默地坐在中间,一声不吭的。 以至于车内的环境异常的安静,只听到车子在山路上颠簸的声音。 周围的几个男人看着聂然这样一言不发的样子,也倍感诧异。 但再诧异他们几个人也依旧十分的沉默。 车子在路上不知行驶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十分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聂然这一路上看上去乖觉,但是实际上却仔细聆听着车外的动静。 她发现从车子启动开始到停下来,车外一直处于一种十分寂静的环境,而他们当时劫持自己的那段路连接着一段喧闹的热闹区,那是去苏医生实验基地的必经路。 可是这一路上她都没有听到,也就是说这群人并没有朝那条必经路开。 而是朝着另外一条小路行驶。 糟糕的是,这片区域的小路非常的多,她除了能确定自己在偏僻的地方之外,根本没有办法确定方位。 车子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聂然再一次的被人给粗暴地从车上拉车了下来。 随后,那几个人就转身上了车。 被绑着双手站在那里的聂然听到他们上了车,又一次地将车门关上的时候,她终于出了声,语气淡淡地对车内的人说了一句,“李望,你戏太烂。” “……” 瞬间,聂然明显地感觉到车里的人安静了那么几秒。 于是,她更加确定了这一次的劫持应该就是她的考核内容。 见没有人搭话,她又再次开了口,“冯志都比你像。” “……” 在又是一番沉默过后,车子的引擎声响起,随后骑尘而去。 聂然听着车子的声音远远离开,顿时眉心蹙了起来。 糟糕,好像没把李望给激起来。 得不偿失了。 正文 730 这算什么考核! 本来她还想能够激起李望,这样的话也能更加确定一番。 谁知道李望在关键时刻这么能忍,居然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这倒是超出了聂然的预估。 于是乎,聂然就只能皱着眉站在那里。 而那边已经开车离去的车辆内,驾驶座上的男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脚下的油门踩得十分用力。 副驾驶上的男人不由得抓紧了把手,轻皱了下眉头,提醒着道:“你还没有把地图给她。” 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气呼呼的将头上的帽子给一把摘了。 顿时,李望的那张脸就此赫然出现,“这臭丫头不是能耐么,让她自己找去吧!” 刚才自己好心正准备给她丢个地图,结果这丫头倒好,直接说他戏太烂。 行,那他倒要看看这丫头多厉害! 旁边副驾驶上的那个人也随后将帽子给摘下下来,冯志那张冷硬的脸庞也随之暴露了出来,“可是这里的地形我们都不熟悉,你这么丢下她,要是出问题我们来不及去救援。” “她身上不是早就安置了GPS了么,怕什么。再说了,要想考9区一点本事都没有怎么行!” 他们刚才给聂然蒙住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她的身上装好了定位系统,就怕到时候这丫头在这种荒凉地方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好进行急救。 所以他敢这样随便把聂然放在黑漆漆的偏僻地方。 身旁的冯志听到李望这番话,倒也觉得在理,就不再多说什么。 被丢在那里的聂然在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后,就只能一点点的瞎子摸黑般的走到了路边,找了块石头,开始用石头的棱角磨着手腕上捆绑的绳子。 就这样磨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那绳子总算是被她给磨断了。 但是同样的,手腕上也多了几道被划破的伤。 好不容易手腕上的伤都已经好了,这会儿为了磨绳子又给弄破了。 真是倒霉! 她摘掉了眼睛上的黑色布料,查看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和她听到的时的一样,荒凉、僻静,根本没有一丝人烟。 聂然这会儿身上一把匕首一张地图也都没有,现在身在何处她更是完全不清楚。 只因为此时的天色已经快大亮了,也就是说他们开了将近一夜的车。 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她实在没有办法可以确认自己这时候身在何处。 她将割断的绳子捡了起来,防止到时候有什么需要,然后确定好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朝着南面一路走去。 转悠了几个小时,她发现这片区域非常的大,远超过在预备部队所训练的那片野外区域。 而她在完全不知道路线的情况下,只能凭借着直觉朝着前方一路走去。 可是天空不作美,夏季的雨水较多,阳光明媚了没多久,很快就下起了雨。 聂然在措手不及之下,只能就近躲在了一个凹陷的山壁里。 没有匕首,她就没有办法去砍树枝,做饭做个简单的避雨场所都瞬间泡汤。 雷雨下得很大,聂然躲在那里面没一会儿就被全部打湿了。 正当她最后决定要冲出去找个庇护所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 ------题外话------ 结束,大家晚安。今天去医院泡了一天,然并卵,估计还得换个医院泡……心好累…… 正文 731 每次都能出点事! “你说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好好的就下起雨来了。” “夏天下雷雨很正常。” 远处两个男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楚。 “正常什么正常,这雨大路就难走了,路一难走,咱们就只能歇着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还有存货,歇一两天也无所谓。” 那两个人各自撑着伞快速的丛林中移动着。 躲在山壁下的聂然在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后,急忙冲进了雨里,及时地跑到了他们的面前,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要下山吗?” 那两个人被聂然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都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才呆呆地点了下头,“是……是啊。” 聂然听到他们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我迷路了,所以想请问一下,哪条路可以走出去?” 她跟着安远道出来的时候换了便装,什么都没有带,而李望他们连最基本的地图都不给,在这种荒山野岭下,她连自己所处位置方向都无法确认。 更何况李望他们将她丢在这里之后,也没有说要去哪里,或者做什么,她除了先下山,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在这种雨季里漫无目的的走,到时候感冒着凉反而得不偿失。 可聂然一时间用迷路做借口,却让站在她面前的那两个男人不禁对望了一眼。 迷路? 随即那两个男人就对着浑身被雨水淋透的聂然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小姑娘,就你一个人吗?” 聂然看着他们两个人那眼里发着亮光的样子,原本的笑容微敛了起来,点头应答道:“是的。” 那两个人一听到聂然的回答后,眼神里分明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聂然很奇怪他们两个人如此这般神情,并在心中暗暗警惕着这两个男人会打算对她做些什么。 只见那两个人咳了几下,缓和着自己的情绪,然后故作为难地道:“那就糟糕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啊一下雨就出不去了。” 聂然扬了扬眉,很是冷静地一语戳穿地道:“你刚才不是还说要下山吗?” 那两个人男人一愣,吞了口口水,才继续道:“呃……是啊,本来是打算要下山的,结果这雨那么大,现在只能暂时回去了。” “那你们告诉我那条路可以走,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不麻烦二位了。” 以她的能力,只要不是山体滑坡,或者是灾难性的问题,她基本上都不是什么问题。 但那两个人却异口同声地道:“这怎么行呢,我告诉你啊,这地方山路崎岖,特别不好走,不是咱们这里的人带你出去啊,很容易在里面迷失方向,而且越往里面走,越危险。” 他们把下山说的那么危险,聂然觉得自己非要坚持的话,可能这两个人也不会真的给她指明方向,说不定到时候反而还故意指歪路,让她真的彻底迷失在山里。 所以她反而道:“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那两个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回答:“要不然这样吧,你先跟我们回家,等雨一停,我们再带你一起出去,如何?” 聂然不留痕迹地扫了他们一眼,这两个人的打扮看上去的确是这里当地的。 现在的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即使解决了这两个,可在这山里绕不出,也于事无补,索性还不如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到时候再来一并全都解决了。 聂然短暂的沉默和思索让那两个人越发的殷勤了起来。 “你看,现在雨下得那么大,你也出不去,与其淋着雨,不如跟我们回去躲躲雨,到时候我让我媳妇儿再把你这身试衣服给换了,喝点姜汤去去寒。” 聂然想了想,接着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也好啊,那就麻烦了。” 那两个人听到聂然这么干净利落的答应下来,顿时欣喜不已,一个劲儿地就道:“不麻烦,不麻烦。” 然后就带着聂然回去了。 聂然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前前后后饶了十几分钟山路,终于看到了一间小木屋。 那两个人推门将聂然请了进去,然后对着屋内的吆喝了几声。 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看到那两个人中间夹着一个聂然,眼睛里也顿时亮堂了起来,急忙走了过去,“哎呀,小姑娘你怎么浑身头湿透了,快进来吧。” 那两个人连忙对那个女人说道:“这个小姑娘在山里迷路了。”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话里的语气却听上去颇有深意。 “哦哦哦,这样啊,那快进来吧,我给你去找几件干衣服换。”那女人一把揽住了聂然的肩膀,带着她往小木屋里走去。 在屋内,聂然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女人忙里忙外的替她把衣服都拿了出来。 “来来来,这几件衣服都是干净的,你快进去把湿衣服换了,免得感冒。” 聂然站在那里,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没事的。” 那女人却不赞同地说道:“怎么会没事呢,这浑身都湿透了,小手都那么凉,要再这么凑合下去,肯定会感冒。” “真的不用,我一等雨停就马上下山了,不用那么麻烦。” 面对她的拒绝,那女人却依旧苦心劝说地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咱们这里医疗条件不好,你要是生病了,得走很久很久的路才能到医院,而且这个季节的雨水啊时间很长,你这样肯定不行。” 聂然本来想着雷阵雨应该没多长时间,一下了山估计李望那群人就在那里等自己,所以一直拒绝。 可现如今听他们说着雨水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再加上那群人那不安好意的各种催促,她索性就暂时顺遂了他们的心意,看看他们把自己骗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免得到时候真的感冒了,对付不了这群人。 “那好吧,那真是太麻烦了。” 她拿着衣服在那个女人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偏僻的小屋里。 只是脚才踏进去,突然间腰间有一股力量猛地将她推了进来,随后就“砰——”的一声,门直接关了。 ------题外话------ 我把两更并在一更里了,这样也就不用一更两更的等了,反正字数也不多。 报告一下进程:今天又泡了一天医院,先吃药试试看,下个星期要去抽血……嘤嘤嘤……我怕抽血…求安慰~! 大家晚安。 正文 732 9区还管人贩子? 聂然还站在原地,在听到门被关上的时候,她不禁转过头朝着门口看去。 只听到门外有钥匙和锁碰撞的声音,很明显他们是把门给锁起来了。 借着她换衣服这个借口,把她锁起来。 聂然看了看手里那一套干净的衣服,挑了挑眉,这算是9区的考核? 玩儿密室逃脱? 不会这么简单吧? 正当她陷入思索之中,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你别看了,他们这是把你关起来了。” 聂然顿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猛地朝着身后看去,就看到一个女的萎靡地靠在柴堆旁,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的虚弱。 她站在原地,在心里默默地打量。 这是9区女兵扮演的? 玩儿偷袭? 聂然眉头微拧,带着警惕的神色盯着那个女人,开口问道:“所以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那女人看到她真的一脸无知的模样,不禁轻嗤了一声。“你也是被骗过来的吧?” 骗过来? 聂然愣了一下,好吧,她算是被骗过来的吧。 不过这一切到底是9区的考核还是真的是遇上什么麻烦,她还需要再考察一下。 那女的不知道聂然心里所想的,继续地开了口,“他们那群人骗我说给我找工作,结果就把我骗来这里,你是第六个了……” 她看上去非常的虚弱,嘴唇开裂,额头上都是汗水。 在这种季节下,还在这种没有窗户的密闭房间里,浑浊的空气,和闷热的温度,的确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非常的熬人。 不过她说的是,找工作? 还是第六个? 难道说这里是个人贩子的窝藏点? 那李望把她送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徒手剿灭人贩子? 这就是9区的考核? 不至于吧,9区什么时候连人贩子都要管了? 聂然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李望把她送这儿来剿灭人贩子,但是该问的还是要继续问下去。 “其他四个呢?” 那女人靠在那里,语气里满是虚弱和喘息,“都被他们给绑着带走了,说是要把她们都卖掉……” 说完她就靠在那里,不再说话了。 聂然看到她这样的情况,尽管眉头皱起,但依旧没有往前走上一步。 她怕这里有陷阱,所以不敢随意的轻举妄动。 毕竟她身上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万一对方是9区的士兵伪装的,到时候被偷袭了怎么办。 因此,她很是谨慎地站在那里,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那个女人靠在那里,一点点的喘着气,然后很是费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被他们连续饿了好几天,已经没有力气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这群人是拐卖妇女的人贩子?”聂然想要尽快确定现在的情况,所以直接就开口问了一句。 那女人吃力地点头,嗯了一声,“之前已经有四个人被卖了,马上就要轮到我……和你了……” 说着说着,估计是真的体力不支,整个人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沁了出来。 看上去似乎是到极限了。 正文 733 我等不及了! 聂然看到她这种情况,不敢再耽搁,她生怕这人hi晕过去,到时候一点了解都不知道,所以连忙主动询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卖我们?” “就这两天了吧,我昨天还听他们说好像还差一个就能联系卖家了,现在你一来,应该就这两天了……”那女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全部告诉了聂然。 聂然在心里盘算着。 就这两天? 这次的考核虽然没有说时间,但是以9区的考核不可能给她无限制的时间。 所以她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里从这里走出去。 倒在那边的人看到聂然不哭不喊地站在那里,在缓和了几口气之后,努力地笑了笑,“你还挺冷静的,我们来的时候每一个都在这里又哭又喊的,只有你一句话也不说。” 但聂然却对她的夸奖丝毫不上心,反而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是他们故意饿你?” 那女人停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是,是这饭里面有药,我怕到时候吃了连怎么被卖过去的都不知道……所以就饿着,想到时候等能出去的时候再逃,可没想到被他们给发现了……他们索性就故意饿着我,想饿晕我,然后等我没力气反抗了,再把我带出去卖了。” 聂然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这才微微的将紧绷的身体放缓了一些。 因为刚才她站在这里的时候,分明看到角落处有几只老鼠正聚拢在一起,看上去应该是在吃东西。 按理说这种杂物间里,是没有食物的,老鼠怎么可能会聚拢在这里吃东西,肯定是有人把食物投进来过。 所以,她故意这么问上一句。 就是想看看这人对她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不过还好,试探下来说的基本都是真话。 聂然看她身上穿着夏季的衣服,那么单薄的短袖下也没有什么匕首和枪支可以隐藏,于是放松了下来,快速地将自己的外套脱掉,穿上了那群人给自己的衣服。 湿衣服在这种闷热的房子里穿太久,到时候一旦感冒,很容易会出现问题,她还是换掉比较好。 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一边换衣服,一边聂然又再次开口问道:“你饿了几天了?” “两天。” 聂然将最后一个纽扣扣上,自顾自地道:“也就是说你还能最起码撑一到两天。” 那群人能够这么快速的找到下家把女孩子给一一卖掉,显然不是新手。 肯定他们也很清楚饿晕一个人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够确保不会出现问题。 看这个女的虽然虚弱,但是神智很清楚,没有两天时间肯定。 “不行,我等不了两天。” 聂然这话说完,就朝着她快步走了过去,那脸上冷静而又淡漠的神情让原本就紧绷着神经线的女的忽然警觉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你别靠近我……你……你走开……” 她面露惊恐和慌张,并且很是努力地往后退去。 可一个没有吃饭喝水的人哪里敌得过聂然这种专业受过训练的人。 聂然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对她很是冷静的保证,“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话音刚落,聂然一个手起刀落,那女的浑身震了一下,然后就直接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题外话------ 大家晚安!~ 正文 734 人不行了? 她随后探了下那女的鼻息,还有微弱呼吸。 但为了防止万一,聂然特意留心地看了一眼啊女孩的手指,上面没有常年握枪的老茧,也没有任何的伤口。 看上去并不是9区的女兵。 聂然保持着警惕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物品,但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她在杂物间里先找了一块石片,然后又在地上磨了一会儿,将石片的一段磨砺得很是尖锐,藏在腰间。 等到这一切全都做完了之后,这才开始对着门外的人喊了起来,“不好了,有人晕过去了!快来救人啊!要出人命了!” 外面哗哗得下着雷雨,她的叫喊声根本传不到那三个人的耳朵里。 为此,她特意跑到门口连连拍门,大喊了起来,“外面有没有人啊,快点来人啊,出人命了!有人昏死过去了!” 她的声音和拍门声终于惊动了外面的人。 其中一个男人站在外面怒斥道:“吵什么吵!” “你们快来救人啊,有人晕过去了!”聂然的语气里满是担心和害怕,听上去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可怜被抓的普通姑娘。 门外的男人听到聂然这样的呼喊,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推门,结果正巧被那个走过来的女人给拦住了,“别开门!这小丫头估计想逃,和咱们玩儿花招呢!我刚进去看过,那女的就是饿得没力气而已,根本不可能晕。” 说完,那女的就对着屋内的聂然训斥道:“我告诉你小丫头,这招没用,你还是省点力气好好休息吧,再乱喊乱叫,小心到时候吃苦头!” 聂然没想到被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阻碍了她的计划。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目标给换成了那个已经被自己打晕的女人身上,她故意扬着声音对那个晕过去的女人着急地大喊着,“喂!你别死啊,你醒醒啊,你别吓我!你和我说句话吧!醒醒啊,快点醒醒!” 她的声音格外的急促,让外面的那个男人听了心里渐渐有些没了底。 那个男人迟疑地询问着身边那个女的,“这……会不会是真的啊?” “不太可能吧,我刚才去看过的。”那女的被聂然这么一叫也心里开始微微没了底。 “可是她这样叫,如果真出事怎么办?这会儿可是好不容易凑来这么两个人的。” 那男人刚才抓到聂然的时候还兴奋的不得了,正愁下那么大的雨不能去找女的,没成想老天居然送一个女孩子上门。 这下人凑齐了,总算是可以交货了。 但另外一个不行了,这不是功亏一篑么! “怎么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隔壁屋里的男人迟迟等不到这两个人回去吃饭,为此就冒雨走了过来。 “大哥,里面有一个女的好像晕了。”那人对自家大哥解释道。 可那女的却依旧不赞同地说道:“可是,万一她是故意的呢,说不定咱们一开门她就冲出来。” 女人的谨慎却没有得到那名大哥的赞同,而是训斥道:“你是不是傻啊,咱们两个大男人,还打不过两个女孩子?再者说了,她根本不认识这里的路,走得再远也走不出去。可要是这里面的一个出了事,咱们的钱可就没了!” 那名小弟听到自家大哥这话,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啊,大哥说得是!我现在就去打开看看。” 说完,就连忙解开门锁冲了进去。 正文 735 被抓了! 果然,只看到昏暗浑浊的房间内,一个女的倒在地上,眼睛紧闭着。 他上前了几步,对着聂然呵斥了一句,“你给我老实点!” 聂然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忙不迭地往后退去。 那男的上前,对着那个已经被聂然打晕过去的女人踹了几脚,看到那人真的没有什么反应后,赶忙快步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大哥看到他出来了,立刻就问:“怎么样?” “真晕了。”那名小弟皱着眉头,满是紧张地回答。 身旁的女人听到这话,不禁有些诧异了起来,“啊?怎么会这样?我刚去看过,明明没有什么问题啊,除了说话比较虚弱之外,神智都很清醒啊。” “可是现在人的确晕了。”那个小弟很是焦急地询问道:“大哥,怎么办啊接下来?这会儿也找不到医生给她看病啊。” 这话让那名大哥顿时怒斥道:“看什么病,老子花了钱把她骗过来,还要再花钱给她看病?我疯了吗?!” 那名小弟被训斥地不敢多话,只能问道:“那怎么办?这人要是出个好歹,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屁!老子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反正当时订好了要两个人,我提前有货,就提前送过去好了。再说了,每次送过去的时候都是被药晕的,他们能发现什么。到时候钱一到手,管他们呢!”那大哥伸头朝着屋里的那个晕厥过去的女人看了一眼,“就这么办,我现在去联系人,马上越快把人送走越好!你们两个人快点把人弄出来,别真的闷死在里面。” 身边那两个人一个劲儿地点头,表示明白。 但随即,那名小弟就提出了质疑,“不对啊,那刚才抓的女的怎么办?她可是很清醒的,而且现在那样子,她未必会吃药。” 那名大哥想了想,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那就索性把她绑起来好了,然后一起送过去,免得到时候跑两趟,我就不信那群人连个女孩子都看不住管不了。” “也对,就按大哥你说的办!我这就把那姑娘给绑了,到时候咱们一起给送过去。”那名小弟听了自家大哥的命令,马上就和另外一个女的走了进去。 他们两个人先把那个打晕的小姑娘给搬了出来,绑起来,放在外面。 接着,就进去打算把聂然给绑了。 聂然看到那个为首的男人朝着自己走过来,脸上全然惊恐之色,“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别过来!” 她一路退到了角落里,直到后背被撞上了墙壁,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那男人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笑得满是得意,“跑啊,再跑啊,不是想跑么!我告诉你,你就是给老子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有办法能抓你回来!” “别抓我……你别抓我……你走……你走……”聂然随手将旁边的树枝和枯木丢了过去。 那个男人左躲右闪了几下,然后就伸手,很是轻而易举的将聂然给拽了过来,身旁的女人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热情,而是带着冷笑和讥讽将她的两只手全都绕到了腰后。 ------题外话------ 喝了中药,好苦……嘤嘤嘤……大家晚安 正文 736 真不是9区的人? 聂然当然不会那么乖顺的就被这两个人抓住了。 她装模作样的挣扎着扭动身体,可没想到那女的力量那么小,聂然不过小小地挣脱了一下,结果就被挣脱开了,而且不仅被镇脱开了,还手一挥动,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那男人的脸上。 “啪——”的一声,那清脆的耳光声让整个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三个人像是都被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 那个男人最先回过神,顿时拧起了眉头,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你个死丫头,敢打我?你信不信我抽死你!” 他说完手就扬了起来。 聂然也没想到自己忸怩了几下,居然真的被她挣脱开,而且还无意间打了对方一巴掌。 这足以可见他们真的不是9区的人。 聂然不想挨着一下,连忙装作惊慌失措的无辜模样,连连摇头地求饶:“不要,你不要动我,我给你们钱……或者你们打电话给我爸妈,我让他们给你钱,你们放了我可不可以……我求求你们……” 那男人嗤笑了一声,“我们又不是绑匪,要你家的钱干嘛,只要把你卖了就全是钱了。” 似乎是聊起这个让他心情愉悦了不少,竟就这样放下了那只准备打她的手。 然后,一把将她从对面拽了过来,拧着笑道:“过来了吧你!” 他看上去绑人已经绑出经验来了,绑她的速度很快。 聂然一边被绑着一边作势又扭动了起来,并且不断地对着他们求饶道:“不不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可以给钱……真的,你们相信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你们搞定了没?” 那个男人听到自家大哥的问话,随手从旁边捡了一块破布直接塞进了聂然的嘴里,接着猜回答:“搞定了大哥!” 他把聂然全都捆绑好,接着和旁边那女人一起走了出去,接着就听到他们两个人在门外的对话。 “大哥,那边联系好了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送过去?” “已经联系好了,我和陈哥说了,今天晚上就送过去。” “行!那咱们先去吃,等晚上雨小了就下山给他们送过去。” 两个人的对话就此越来越远,脚步声也随之逐渐离开。 被锁在屋里的聂然支支吾吾地哼了很久,确定他们已经离开后,这才收起了脸上那惊恐的神情。 他们刚才说等晚上就下山把她们两个送下山。 那也就是说,最晚今天晚上就能离开这座山。 想到这里,聂然顿时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只要下了山,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门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聂然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等着。 直到天色开始逐渐暗下来后,她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的响了起来。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其中一个男人摸着黑走了进来,然后很容易地抓住了她,并且按着她的脖子快步地带出了房间。 闻了一下午那混沌的密室空气,这会儿好不容易走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这让她的肺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那人直接就把她丢上了面包车的车后箱里,那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晕厥过去的女孩子。 两个人并排曲着腿塞进了里面,双手被绑在了后面,就这样被丢在了里面。 ------题外话------ 今天就一更,人又不舒服了,躺了整整一天,大家还是暂时养文吧……我继续躺着去了。 正文 737 验货 后备箱的门“砰”的一声就被关上了。 狭小拥挤的后备箱内聂然就这么曲着身子,缩在那里。 密闭的空间让她不敢太多的呼吸,生怕到时候会出现缺氧的情况。 不过好在,身后那个女的被自己打晕了否则在这种情况下,她因为太过惊恐,肯定会大量吸走空气,导致最后两个人都出现问题。 车子,一路颠簸。 后备箱里的聂然也就跟着一路颠簸着。 可以感觉得到,在颠簸了一阵之后,车子逐渐开始变得平缓了起来。 那么也就是说,车子已经下山,开始往城区行驶。 当即,聂然就不再浪费时间,趁着这段时间争取先把绳子割掉一些,等到时候出去了之后就立刻能挣脱开方便逃离。 她将早就藏匿在腰后的石片用指尖给勾了出来,然后反手一点点的割着那根捆绑着自己的绳子。 只不过狭窄的空间让她无法正常的舒展开四肢,所以在割断绳子的时候她十分的吃力,以至于明明半个小时可以割断的绳子愣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等到车子都停下来了,结果她手上的绳索才割断了一半。 她觉得自己已经到达的某个不知名的目的地,于是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躺在那里等待着后备箱被开启。 然而当她真的躺在那里等着后备箱被打开的时候,结果却并没有等到后备箱被开启。 “陈哥!”原来那个男人一下了车就屁颠屁颠地先跑进了屋里,对屋里的那个叫做陈哥的男人恭敬地喊了一声。 那个叫陈哥的人看到他那狗腿的样子,不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道:“你小子不是说要延后么,怎么那么快出出货了。” 男人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这也是踩到了狗屎运,所以就赶紧给您老送过来了。” 陈哥嘴里叼着一根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行,那就验验货,要是货色行的话,咱们就马上交易付钱。” “没问题,这次的货色保准您满意。” 那男人听到这话,眼里顿时亮了起来,并且一边保证一边将他迎了出去。 然后连忙命自己的手下将后备箱给打开。 “咔”的一声,后备箱的门就此被打开。 躺在里面一段时间的聂然在车门被开启的那一瞬,门外的那群人拿着电筒照过来,刺得她眼睛生疼,下意识地就将眼睛给闭了起来。 外面的人将她一把从里面给拽了出来。 她适应了电筒的强光后,缓缓地再次睁开眼睛。 只是,她才刚睁开眼睛,站在那里原本还笑得很是满意的人顿时脸上就变得震惊和难看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会是醒的!”只见那名陈哥皱着眉头,愤怒地质问着身边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很是无辜地问道:“醒的又怎么了,她不是被绑起来了么,没问题的。” 可陈哥听了他这话,脸上的怒色更甚了起来,“放屁!老子的规矩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只收晕的,你现在弄来一个清醒的人过来,还见过我的脸,以后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题外话------ 今天是端午节,祝大家粽子节快乐。 大家记得吃粽子,咸粽子和甜粽子可以随意挑选,不过蠢夏是吃不了了,你们就帮蠢夏多吃两口吧,不过也不要吃太多,小心不好消化!~和蠢夏一样就不好了。好了,大家晚安吧,我继续吃药躺着去了。 正文 734 货物出售 那男人却丝毫不在意地笑道:“怎么可能会出事!陈哥你也太小心了,等卖到那种深山里去的时候,她们连跑出去来都困难,根本不可能会出事。” 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是在推卸责任。 和陈哥做了那么久的生意,他何尝不知道人晕着比醒着强。 只不过,这回不是因为那女的晕死过去了,这才急急忙忙的送过来么。 可这话又不能摆明了说出来,那陈哥肯定就不会要这批货了,所以他就只能这么糊弄,想要就此糊弄过去。 然而陈哥却断然一口就拒绝,“不行!我做事向来都是这个规矩,就是因为谨慎我才混到现在,这个人我不能收!” 那男人听到这话有些急了起来,“陈哥,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他为陈哥看在这批货送来的份上会将就的收下。 毕竟这批货要得那么急,如果他断收这批货,那肯定会到时候买家不会就此罢休。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这也就意味着他可能会失去一个卖家。 他怎么舍得呢。 “陈哥,我这都给你好不容易送过来了,你现在和我说不收,那我不是白干了!”那男人眼看着这笔生气黄了,又气又急,语气也变得有些冲了起来。 陈哥听了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怒着道:“我和你开玩笑?是你和我开玩笑吧!我和你合作也有些年头了,你很清楚我的规矩,每个新来的人必须是晕的,否则我是不接的。可是你明知道我有这个规矩,还把人送过来!” 男人被陈哥这么抓住了衣领子,吓得心里头顿时一跳,知道自己说话惹陈哥不高兴了,连忙放软了话语,说道:“那我不是急着想把货给你么。” 陈哥揪着他的衣领越发的紧了起来,话语里那冷怒之意也越发的明显的了起来,“我再急也绝对不要这种货色,她看过我的脸,会置我于危险之中的,懂么!” “可现在你就算不收她,她也已经看到你了,到时候说不定更危险啊。” 男人一心想把这两个人丢给他,壮着胆子,说了这么一句,结果谁知道惹得陈哥更加地生气起来。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想威胁我是不是!” 这一声怒吼吓得男人腿都软了,再加上身边陈哥那几个手下全部聚集了上来,那一张张虎视眈眈的神情,让他心里开始心头发颤了起来,“不……不是的……陈哥你听我解释。这个女孩子是我半路捡到的,那时候……你要货要的急,我就直接绑了她送过来了,我这完全是为了您啊……万一您那边的买家等不到您,换人了,那不是您的损失么。再说了她……一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坐那么远的车子,怎么可能还跑得了。到时候您转手再一卖,买家也不是傻子……花……花了钱买的肯定好好看着啊。” 他哆哆嗦嗦地说了那么多话,做了这番解释,陈哥不禁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男人背脊骨后一层层冷汗就此冒了出来。 就在男人以为自己这回是死定的时候,却听到陈哥一句,“把这两个人丢去房间里盯着。” 虽然不是对他说的,但是这话一出,却让男人那个紧绷的神经线顷刻间就松懈了下来。 看着陈哥的手下把那两个人给带进了屋里,他这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勉强地凑合地扯出了个笑容。 陈哥等到那两个人扔进房间里后,松开了男人的衣领,接着便是一阵警告,“你下次要是再给我送这种的,那别怪哥不照顾你的生意。” “是是是,就这一次,下不来为例,绝对下不为例!”男人看到人被陈哥收下了,心里高兴不已,“那陈哥……” 他做着数钱的动作,暗示地一笑。 陈哥看到他狗腿的笑容和动作,冷冷地睨看了他一眼,随即就从口袋里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丢给了他,“给你。” 男人笑呵呵地将信封打开,仔细地数了一遍,可是数着数着就感觉不对劲了,“这数目不对啊,怎么少了一万啊?!” 陈哥当即一顿训斥,“废话,你给我惹了这么个祖宗,万一半路出什么事情都是我自己兜着了,这个风险费用我总要扣下来吧。” “可是你这扣的也太狠了吧,这一个女的都绑成这样了,能出什么事……” 男人有些不服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结果没想到陈哥却说:“既然你这么说,那钱还给我,人我不要了,你统统拿回去,我换别人。” 男人立即摆手,“别别别,我这不是就随口一说么,其实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随后就将信封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捂得紧紧的,生怕被抢了似的。 那模样让陈哥懒得继续看下去,催促地赶他离开,“那既然钱对了,那就赶紧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是是是……”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接着就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题外话------ 估计最多再休息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大家再耐心等等吧。爱你们~晚安~! 正文 735 漂亮女孩尝个鲜儿 等到那两个人驱车离开以后,陈哥那批人也随之关上门,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子里。 那边的手下刚把聂然刚锁好,立刻就跑过来汇报道:“陈哥,人已经锁好了。” 陈哥嗯了一声,他神情无比的严肃叮嘱着,“你们给我好好盯着,别出什么意外,里面有一个是醒着的,必须要时刻警惕着,不要掉以轻心。” 那名手下连连保证道:“放心吧,人都绑成这样了,一定没问题的。” “最好是没问题。”陈哥站在小院子里,遥遥看了一眼天色,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就送过去,这段时间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 “是!” 得到了众手下的应和后,他才拧着眉头朝着房间内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隐隐要出事的感觉。 那个女孩子的清醒让他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只不过,他心思沉重,但那个手下却心思满是活络。 他看到陈哥走进屋内,连忙拽住了身边打算跟上去的一名兄弟。 那人被他这么一拽住,不禁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了?三娃子。” 三娃子嘿嘿一笑,满是猥琐地搓了搓手,压低着声音小声地说:“我刚把人押进去的时候,你是不知道,那个醒着的女孩子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贼美!” 他身边的兄弟看到他那个模样,顿时机警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三娃子又嘿嘿地猥琐笑了起来,“我想着要不然再卖出去之前,咱哥俩先去尝尝鲜。” 那名兄弟心头一惊,马上斥责道:“你疯了,你没听陈哥说么,让我们好好盯着,你敢擅自做这种事,不怕被陈哥骂么!” “嘁!以前我们又不是没干过,陈哥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么。” 三娃子很是不屑地嗤了一声。 对面他的满不在乎,那名兄弟却摇头,“那也不行,以前都是晕的,你玩儿一次,那女的自己都不知道,身上也没什么痕迹,陈哥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现在这人都醒着,明个儿就要送走了,这要是留下点什么痕迹,卖不出去,谁负责!陈哥肯定扒了你的皮。” “可这女孩子实在是他妈的漂亮啊,不信你小子自己去看一眼,肯定让你心动。二六子,我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妞!”三娃子说着就一把将他身边这位叫二六子的兄弟给抓到了小屋的铁窗旁。 二六子半信半疑,心里想着他们卖女孩子卖了也有些年头了,多多少少漂亮妞儿他们也都见过、玩儿过,有没有这小子说的那么夸张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探头朝着小黑屋里看去。 透过窗口那盏昏暗的灯光,他那一眼就惊呆了。 幽暗的环境下,那女孩子被绑在那里,她眼里是看到他们两个人时的惊恐,那双哭过的眼睛显得越发的光华流转,姣好的脸庞上尽管带着狼狈的灰尘,可白皙嫩滑的皮肤尽是女孩子双十年华的美好。 被绳子紧紧捆绑着她的身体玲珑有致,让人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 “靠!的确是漂亮!”二六子忍不住就爆了一句粗口来感叹。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货色。 身旁的三娃子听到他的感叹禁不住地就说道:“是吧是吧,我说的没错吧!” 他以为自己是说动二六子了。 毕竟这钥匙在他手上,要想开吃必须得从他身上拿到钥匙才行。 可谁知道,二六子虽然感叹聂然的漂亮,但是该有的清醒他还是有的,所以他断然拒绝道:“不过还是不行,陈哥知道了,肯定就麻烦了。” “不告诉他不就行了!” 被拒绝的三娃子有些急了起来,他现在真是一眼就看中了那女的,不弄到手他估计心里那股邪火压不下去。 但二六子就是怎么也不愿意,再次摇头拒绝,“那也不行,这是陈哥要卖出去的货,要是弄出点淤青什么的,还怎么卖!”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女孩子那么漂亮,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分下来,他们肯定也能拿很多。 “你别乱来,小心到时候被陈哥教训一顿。” 看到三娃子看着那女孩子冒绿光的眼,立刻将他扯到一旁低声警告道。 不死心的三娃子又看了看铁窗里的人儿,皱着眉头,“哪有那么夸张啊,反正这些女的到最后都拿去卖的,是不是第一次有什么问题啊。” “不一定,她那么漂亮,要还是第一次的话,估计能卖一个很好的价格。所以你不要乱来,别为了个漂亮女人连命都不要。” 面对自家兄弟的几次三番的劝告,三娃子被逼得没了办法,虽然心里还有想法,但是又不好这么说,只能敷衍地点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二六子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提醒了一句,“我可是已经警告你了,你自己千万把握住。”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陈哥那儿去吧,别啰嗦了。” 三娃子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可随后一想,这么好的女人不能试,这也太憋屈了,当即心头一动。 ------题外话------ 明天去医院,希望不抽血……嘤嘤嘤……晚安 PS:祝大家儿童节快乐哦!么么哒!~ 正文 736 要走一起走 随即他反手搭上了二六子的肩膀,及时将刚才要准备离开的二六子又给拽了回来。 “兄弟,既然我这么听话,到时候这批货送完,你到那请我一次,让我败败火。如何?” 他的话让身边作为兄弟的二六子一把拍开了他的手,立刻反驳,“什么叫听话,明明是我为你好,要是出了事陈哥肯定不放过你。” “小气,让你请我一次,瞧给你抠门的。” 那个被称呼三娃子的男人哼哼地嘀咕了一声,结果被二六子瞪了一眼,“什么抠门,你又不是不知道陈哥送货的那地方,那都是销金窟,是咱们能玩儿的么。” 三娃子听到了这话,拍了拍他的肩膀,斜睨了他一眼,“你少给我装啊,我可是记得很清楚,那次月姐和你在那里……嘿嘿嘿……我可是从门口走过的时候,正好听见了。你让月姐免费给我玩儿一次怎么了。” 他说的很隐晦,但是从那低低地笑声中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二六子顿时脸色一白,在黑夜下他眼底一片慌张,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你……你少胡说!没有的事儿!” 三娃子明显就不信,言不由衷地反问了一声,“是吗?” “当,当然是了,你肯定那天喝醉了,听差了。我对那里一点兴趣都没有!” 二六子吓得如此结巴,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三娃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故意顺着他的话,点头道:“好吧,那下次我和陈哥聊聊,让他以后给你换个差事。” 这一句话让身边的人瞬间就急了起来,“别别别!” 等转过头看到三娃子脸上的坏笑,他才明白自己这是上当了。 “你小子!好了好了,等这次货安全送到了,我就让月姐给你找几个漂亮的,这总行了吧。” 二六子的退让顿时让三娃子高兴不已,煞有其事地拍了拍他肩膀,“那还差不多。” 可惜,被二六子甩开。 然后就转身跟着陈哥走进了屋内。 只留下三娃子一个人在门外,等到二六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门后面,他忽地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地笑容,缓缓的举起手,指尖一松,一把钥匙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 随后他朝着那扇门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等屋子熄灯后再做决定。 而此时,被他盯着的木门后的聂然正努力地割着自己的绳子。 闷热的屋子,让她一有动作就大汗淋漓。 可即使额头上满是汗水,她还是冷静地坐在那里,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会儿必须要逃出去,否则她的考核就完了。 这是她唯一一场考核。 她绝对不能出意外,否则的话她就全完了。 九猫这个隐藏炸弹,霍珩十年的任务,每一个她都舍不得放下。 所以,她必须要努力逃出去。 带着这样的信念,聂然用石片努力地割着绑在自己手腕上的麻绳,哪怕不小心划破自己的皮肤,她也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一下又一下的割着。 终于,在这样的坚持下,绳子被她轻轻一挣,就此被挣开了。 聂然立刻活动了下手脚,然后摸着黑走到了那个被自己打晕的女孩身边。 她怕惊动外面的人,轻拍着那女孩子的脸庞,低声地呼喊,“醒醒!快醒醒!” 不停地拍打让那个女孩子总算有了些许的反应。 “唔……” 聂然看她有清醒的迹象,连忙再次继续拍打了起来,“醒醒!快点!” 倒在那里的女孩子感觉到脸上的疼痛感,慢慢睁开了眼睛,当她一睁开眼看到聂然那张脸的时候,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对自己那番举动,于是当即就要放声大喊,“救……” 只是聂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马上就上前死死捂住了她的嘴,“闭嘴!不要乱出声,否则咱两今天就要全都死在这里了!” 那女孩看到聂然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一个劲儿地点头。 聂然在确定她真的不敢再叫唤的时候,才慢慢挪开了自己的手。 那女孩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紧张地小声询问,“你……你要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 聂然没时间和她废那么多话,只是告诉她,“等会儿我想办法吸引他们开门,然后我会替你挡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就逃出去,听到没!” “那你怎么办?”那女孩儿听见她要替自己挡,不禁惊讶了起来。 聂然却不在意地说:“你不用管我,你自己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那女孩子这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口拒绝,“不行啊,要走一起走。” ------题外话------ 今天没抽血,医生说下个礼拜抽,让我把钱先付了……完了完了,板上钉钉了,嘤嘤嘤……心碎满地!大家晚安 正文 737 被人捷足先登了 然而她此时的豪气却并没有激起聂然丝毫的感情。 她冷冷地看了那女孩儿一眼,“就你这种情况,我劝你最好顾自己就好,因为到时候我一旦出去了,就不会管你了。我只帮你出这个门,至于后面你什么情况,我不会再管了。” 她之所以会弄醒这女孩儿,也是因为自己打晕过她,才让她来到这里。 虽说她不认为这女孩子用饿晕自己就能逃过这一劫,但如果没有自己的的缘故,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会来这里,所以也算是欠她一次吧。 聂然一边替她主动解了绳索,一边对她说道:“记住了,一旦跑出去,就头也不要回了,别管我,努力地往前跑。因为你一旦被拖回来的话,我是不会救你的,切记!” 那女孩儿听到她既然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行,只要你能让我出这个门,让我试上一试,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咔哒——”一声清脆细微的解锁声在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的清晰和响亮。 正在解绳索的聂然的手瞬间一停。 就连那个女孩儿的神情也警觉了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门外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进来了。 被打乱了节奏的聂然当即手下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并且对那女孩儿叮嘱道:“你继续装晕,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就趁乱跑,听到没。” “我知道。”那女孩儿看聂然如此凝重的神情和嘱咐,心里头也变得紧张了起来,她连连点头。 聂然只是解了扣,但并没有给把绳子完全都松开,生怕外面的人进来会发现什么。 紧接着她就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破旧变形的木门此时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当男人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聂然已经粗粗在自己身上缠好了绳子,坐在那里。 可谓是,时间掐得刚刚好。 聂然立刻对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 那个女孩子倒也是聪明,她立刻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 那男人此时一心想着可以尝鲜儿,根本没有发现聂然此时的异样,一脸垂涎的猥琐模样,脸上浮现的是即将得逞的奸笑。 “嘿嘿嘿……小美人儿……怪怪的,别叫哦……” 早就将绳子已经解开的聂然看到男人让人直犯恶心的笑容。 昏幽的光线里,聂然眼底一抹即逝的阴鸷冷光,随即她的脸上再次展现出的是害怕、紧张以及畏惧。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你……你快走!” 她故意要放大声音地喊叫,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只有一个人。 果然,三娃子一听到她大喊大叫,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嘘!别叫,要是把别人招来了,小心我等会儿弄死你!” 聂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是一个人偷偷溜进来之后,心里就放心了不少。 但表面上她依旧在继续表演着。 “你……唔!你走……你走开……” “嘿嘿嘿,别躲嘛,让大爷我爽爽,顺便让大爷我教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男人迫不及待的手作势就要摸向聂然的白皙的脸庞。 “不……不要……别碰我……” 聂然似乎对于他的咸猪手很是惊恐,挣扎着,扭动着,看上去竭尽全力地躲避着男人的魔爪。 可事实上,她却借机让身上的绳子慢慢的松下来,然后趁着对方一个不注意,倏地扑上去打晕对方。 只不过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她的手还没有伸出来,身旁那个一直在装睡的女孩子突然暴起,抄起了身边的木板直接当头直接朝着三娃子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压在聂然身上的那位当即浑身一震,接着就双眼一翻,就此倒了下去。 聂然眉头轻拧了下,还不等有其他的举动,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就吃力地将那人推开,然后费力的拉扯着聂然。 “快,快点走,别傻愣在那里了……” 她饿了那么多天,头晕眼花的,刚才那一砸根本就是使出了全身的浑身力气,现在说话就在大喘气。 “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本事呢……” 那女孩儿吐槽了一句,继续拽着聂然的手往外扯。 她以为聂然对自己说那些话,肯定有能力出去,结果谁知道一看到那个男人,她就怕成这个样子,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真是白白的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聂然那样子做不过是装装样子,等着他放松警惕后的猛烈一击罢了。 结果,这一击却被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儿给捷足先登了。 ------题外话------ 又病怏怏地躺了一天……不过感觉比上个星期好了很多。大家再耐心等我几天哈,么么哒,晚安~! 正文 738 原来是深藏不漏 聂然还从来没被一个如此普通的女孩子救过,并且被小看过。 她难得的觉得这一幕很有喜感。 如果对方知道她是军人,同样还是个杀人如麻的杀手,她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攒着力气逃跑,而是将力气就此浪费。 “快傻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走吧。”那女孩儿看聂然坐在那里,一副吓傻的样子,急得连忙就想要将她拽起来。 可惜,无奈的是她的力气早在刚才就耗尽了。 现在哪里还有力气再去拽她。 聂然看她那副咬牙坚持的样子,终于回过神,主动站了起来,对她冷静地道:“走吧。” 现在是溜走的好时机,虽然不清楚这里的地形,但是她还要考试,必须先跑微妙。 否则错过时间,到时候只怕真是麻烦了。 聂然被抓到现在只饿了几顿,更何况在部队训练的时候,特别是被安远道训练的时候经常挨饿,所以她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反倒是身旁的那个姑娘饿了几顿就头晕眼花的,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快跑。 聂然看她那样子,无奈只能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去。 谁让刚才这姑娘为了自己把攒了那么久的力气就花了呢。 聂然的身体比她娇小,虽有力气搀扶她,但是在这种昏暗幽静的环境下,路面崎岖难走,两个人走路一深一浅,磕磕绊绊。 不过好在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站岗,只有小院子门外有一个人盯着,这对她们来说非常的有利。 等到好不容易走到小院的门口,聂然将那个女孩儿轻轻地放在一边,正要上去动手。 谁料,就在这时候,正巧屋内的人打开了门。 聂然倏地转过头,两个人的就此打了个照片。 那个原本正瞌睡了一半想要上厕所的男人愣在了原地三秒,随后还混沌的瞌睡全部被吓醒了。 他第一时间指着聂然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大叫了起来,“快出来,快出来,她们要跑了!” 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中,这一声大喊让屋内所有人顿时冲了出来。 门口的那个人更是打算上前把聂然制服。 聂然暗自低咒了一声。 看来不打服这群人,她是不可能带着那个傻姑娘脱身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准备上前自投罗网的那个男人扣住。 她的动作很快,几乎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还不等那个男人有所反应,聂然已经一个反手将他牢牢扣在了自己的身前。 如此闪电式的出手,让那群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靠在墙边的女孩儿。 她原本以为这次肯定是完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眼前这个她刚刚才吐槽完的弱不禁风的女孩儿居然一只手就把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制服住了。 这……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就在她惊叹聂然的能力时,却又突然觉得不对劲。 要是这女孩儿那么厉害,那刚才为什么要大哭大叫,连还手的能力没有,还是自己上去帮忙的? 难不成…… 她是装的?! 她看着眼前那个神情冷厉的聂然,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只是,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一想到她在那边头晕眼花的救人,结果人家压根不需要她救,甚至有可能默默的笑自己傻的时候,她就一顿后悔。 不过也幸好是她这没头没脑的傻,否则早在刚才聂然看到那群人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马上调头就跑,而不是留在这里和他们对抗。 她之所以留下来,完全是为了这个女孩儿。 谁让这傻姑娘“救”了自己一次呢。 虽说救得很没意义,甚至还拖累自己,但是不能否认她是真的好心救自己。 明明自己都虚弱地脚在发颤,可还是拼劲全力在救自己。 就凭这一点,她也要救这个傻姑娘。 至于9区……现在暂时没办法考虑了。 聂然将那个男人死死扣在自己的身前,盯着站在小院内的那个男人。 “那小子居然给我找了个身手了得的丫头。”那男人冷冷一笑,显然对于聂然那两下子很不在意。 毕竟他这里人手多,就这么一个小姑娘,就算再厉害,也抵抗不了十几个男人啊。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聂然的身手就是部队那群专业的都分分钟撂倒,更别提这些只有蛮力却不会打斗技能的普通男人了。 为此,聂然抓着那个男人,也同样不惧色地站在那里,命令地道:“放我们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她最怕的就是那些男人身上带枪。 因为如果带枪,她拖着一个虚弱的女孩子会很累赘。 所以她刚才在抓着那个男人的时候,特意摸了一下他的腰间。 还好,这群人只拐卖,并不带枪杀人。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也对此有了把握。 ------题外话------ 还是一张,大家晚安,乖宝宝去休息养病了。么么哒。 正文 379 瞬间秒杀 只不过,对面那个站在小院里的男人对她的命令却嗤之以鼻。 他从屋内的门内跨出,一步步地走到了小院的中间,他的身边被那群手下所保护着。 相比起聂然孤家寡人一个人站在门口,抓着一个男人来说,气势上输得不是一点点。 那男人认为她现在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所以站立在那里,笑着道:“小姑娘,别仗着自己有点手脚功夫,就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不喜欢被人威胁,而且你也威胁不到我,所以你还是别做这种无谓的挣扎了。” 说罢,他身边那群手下们就朝着聂然的方向走了一步。 可对此,聂然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害怕的神情,反而勾唇浅笑,“真巧,我也不喜欢被人威胁。” 那男人看她这样,只觉得她是在不知死活,于是就反问道:“是吗?那要不然试试?” 聂然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记着,如果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发展,到时候别后悔。” 然而她的话却糟到了一干人的嘲笑,那个站在正中央的男人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身体那么小小一只,口气倒是大的很。好!如果我输了,后果我自负。” 聂然似乎对于他的回答很是满意,微笑地点头,“那就好。” 话音刚落,她手上的动作猛地一个用力,“咔——”的一声,幽深的黑夜中在场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了那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响。 并且,伴随着那一声断骨的声响的还有一声男人凄厉地叫喊声,“啊!” 刹那间,树枝上受到惊吓的鸟儿们扑棱棱的就此四处乱飞。 而那个男人也因为疼痛面部扭曲而又狰狞着。 再加上聂然当即手一放开,那男人的手臂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在地上打滚。 这让原本打算上前的那些男人们顿时脚步一滞。 气氛,瞬间变得凝滞了起来。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那群对自己望而却步的男人们,扬起了一个笑,“不是要试试么,怎么都站在那里,过来啊。” 黑夜下,她如此的笑容让人看得只觉得渗人和残忍。 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手段,竟然活生生的就把一个男人的手臂给扭断了。 看着那人自家的兄弟就这么不停地嚎叫打滚着,在如此僻静的深夜中,他们竟然有了那么几秒的迟疑。 站在小院里的那个男人也被她如此做法给震慑出了,在停顿了几秒后,他才回过神,立刻大手一挥,怒斥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十几个大男人难道还打不过这么个丫头片子么!” 那群手下在听到男人这番话之后,似乎是被点醒了一般,立刻群起而攻之,齐齐朝着聂然跑了过去。 聂然看到他们那十几个大男人向自己逼近,不免有些觉得好笑。 以为用人海战术就能赢自己,这未免也太天真了点吧。 如果就凭这么几个人就把她给拿下了,那她这些日子的魔鬼训练也就白训了吧。 她站在原地望着那群人,脸上一派风轻云淡。 反倒是身边倚靠在墙角的那个女孩儿看到那么多人朝着聂然围过去,吓得连呼吸都忘了,心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她怕聂然人那么小,如果被其中一个拳头打到的话,肯定承受不住。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顾虑十分多余。 眼前那个看上去人小小个的女孩儿根本没有被那群男人打到,她出手的速度非常快,那些人的手根本连她的衣服都没有沾到,就已经被她撂倒。 短短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那十几个大男人就这么被这一个小姑娘给一个又一个的打倒。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聂然对付他们并不是一拳一拳漫无目的地揍,而是基本上一出手就直接拧断他们的手,或者是踩断他们的腿骨,让他们在一瞬间就丧失了战斗力。 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旁边担心的同时,觉得聂然的手段似乎有些太过狠心。 听着每一次骨骼断裂的声响,她心里头都心惊肉跳不已。 可事实上,聂然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就是不过多的浪费自己的体力。 人海战术最犯忌的就是留情,这样只会消耗自己的体能,而对方却可以一波一波的围攻,到时候就能不战而胜。 所以她必须要直接废掉他们的战斗力,这样才能保住自己,避免把自己陷入绝境之中。 更何况,她只是打断他们的手脚而已,又不是杀了他们。 这对聂然来说,其实也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了。 凄厉叫喊在荒凉的山上不断的响起。 直到最后一个男人的手被聂然就此拧断,丢到一旁后,她终于将目光定格在了那个原本还很信誓旦旦说是后果自负,现在却脸色发白的男人身上。 ------题外话------ 大家晚安吧,病号继续养病。今天蠢夏这里降温下大雨了,你们那儿还好么? 正文 380 形势逆转 陈哥看到聂然将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心里头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黑暗中,那些手下就这么狼狈地倒在她的周围,她就站在那里,嘴角泛着一抹浅浅的笑,神情是显得那么的森冷和可怕。 独自站在那里的陈哥望着聂然的时候,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别过来……” “你说过的,后果自负。”聂然笑着朝着他慢慢走了过去。 小院里只听到聂然的脚步声一声又一声的响起。 陈哥又一次吞咽起了口水,并且往后不断地移动,“不,不……不要……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凄厉的叫声就响起了。 原来聂然在还未靠近的那一瞬间,身形倏地暴起,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伸手卸下了他一只手。 聂然轻松将他制服在了地上,抓着他那只断了的手,坐在他的背上,伸手拍了他一下后脑勺,“你们要打得过我,那我还混什么,真是不自量力。” 趴在地上的那个陈哥听到她这话,立刻就激动地问道:“你到底是谁?难道说……你是警察?!” “放心,我不是警察。”聂然这话让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下一秒就听到聂然再次开口,“不过,就算我不是警察,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话一出,让陈哥刚刚放下的心立刻吊了起来,很是惊恐地问道:“你要干什么!喂!你别乱来啊,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断的挣扎着,聂然有些坐不稳,眉头轻皱了一下,随即手上的动作猛地一个用力,断手的疼痛让这位趴在地上的陈哥瞬间闷哼不已,刚有的那点反抗也随之散去。 聂然微微俯下身,警告道:“你自己说的,后果自负。所以现在,我说了算。”随即,她转头对着那个靠在门口已经吓傻的姑娘命令着,“去房间里找个电话报警。” “哦……哦哦……”那女孩子回过神之后,马上就朝着屋内走去。 身下的陈哥看到这一幕,情绪又一次的激动了起来,连连阻止,“别别别,小姑娘,小姑娘,千万别报警!这样行不行,我派人安全把你送你下山,然后咱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聂然不禁轻笑出声,“你派人送我下山?” 他以为自己这个条件说动了聂然,连忙点头,“对对对!” 可谁知,下一秒聂然就立刻收起了笑,在他的后脑勺拍了一记,“你是当我白痴还是当我没睡醒,这个地方那么偏僻,万一我前脚下去,你后脚打电话让人在山脚下等着我,到时候我不是一样被抓。” “不……不会的……我……” 陈哥没想到聂然会这么快就看透自己那伎俩,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说服她。 坐在他背上的聂然看他那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便提醒地道:“我告诉你,别想我玩儿花招,论花样耍手段你玩儿不过我的。” 被戳穿的陈哥看到自己被一个丫头片子以如此狼狈的样子骑着,再加上断手的疼痛一阵阵的袭来,终于让他有些忍不住了,“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有本事的就摊开了说啊!” 他想不明白,如果这个女孩不是警察的话,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好的身手? 难道是同行? 但要是同行的话,为什么敢叫警察呢? 怎么想,他都想不明白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是谁很重要么?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你被送进去之后该怎么和警察坦白么?”聂然对着那个女孩子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番,“先去打电话报警,然后自己在屋里找点东西吃,撑到警察来。” 那女孩儿忙不迭地点头,然后走进了屋内。 被聂然压制的陈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孩子走进了院子里。 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完蛋的时候,突然之间衣服口袋里响起了一阵电话的震动声。 “嗡嗡嗡——” 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聂然很轻易地就听到了他衣服口袋里的声响,也同样看到了他此时听到电话铃声时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 聂然伸手从他衣服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显示屏上是一连串的数字,并没有什么名字。 聂然盯着那个号码,迟迟没有任何的动作。 被压制的陈哥看她拿着手机不敢动,这会儿竟呵呵地笑出了声,语气里满是得意的样子,“你完了,这个电话如果我不接的话,山下的人立刻就知道我出事了,到时候就会过来找我!所以你打吧,看看是警察进山快,还是我的人上山快!哈哈,哈哈哈!你死定了!” 聂然听到他的话,眉头不免轻蹙了起来。 而那个手机就这样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一遍又一遍地发出了震动的声音,犹如一道催命符。 ------题外话------ 这几天喝药喝得浑身都是药味,都不用买香水了,天然散发药香,有木有!这几天身体慢慢在恢复啦,至于更新我也会尽快恢复的,再耐心等等蠢夏吧。大家晚安吧,各位~! 正文 745 这次玩儿栽了! 站在屋内准备找手机打电话求救的女孩子也同样马上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虚弱地跑了出来。 “怎么办,要不然咱们现在就跑吧?”那女孩儿听到他们有人要上来,心立刻就慌了,抓着聂然的手不断地摇晃着说道。 聂然被她缠得有些心烦,顿时手一挥,将她推开,很是不耐地训道:“你要是再吵,我就像昨天那样打晕你。” 那女孩儿亲眼见过聂然一个人单挑那么多男人,现在看到她这样冷着脸怒骂自己,自然是怕的,当即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聂然握着那只手机,听着那不绝于耳的震动声,神色凝重。 趴在那里的陈哥眼底是止不住的得意之色,就等着聂然求饶。 然而,就在他认为自己这局赢定的时候,头顶却传来了聂然幽冷的声音,“也行啊,那我就不等警察来了,大不了我杀光了你们。” 在闷热的夏季里,山里却依旧阴凉,特别是在她低低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在场的人不自觉地就背脊骨有些发冷了起来。 陈哥更是身躯一颤,毫无底气地说了一句,“你……你敢……你……” 而他之所以毫无底气,那是因为他说完这句话后,看到聂然从他腰间拔出了一把泛着幽冷光芒的匕首。 那把匕首他是用来防身的,他很清楚这刀有多么的锋利。 一刀下去,那基本上废了。 他眼底原本还嚣张得意的神情在那把刀刃的冷光下彻底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了惊慌和失措。 “你……你不敢的……你怎么敢……不可能的……不可能……” 翘着腿坐在那里的聂然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嘴角勾着一抹无谓地笑,“我有什么不敢和不可能的,这明明是你逼我,不给我活路,那我为什么还要对你手下留情。” “我……我……”陈哥被聂然步步紧逼,以至于最后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击她的话,只能索性咬着牙恶狠狠地怒声道:“你就算杀了我,你也躲不掉,他们可都在山下呢,随时都会上山的。” 聂然嗤了一声,似乎实在笑他的天真和单纯,“我好像只打断了你的手,没有脸你的脑袋也打坏吧?你也说他们是在山下了,你说是我杀人快呢,还是他们上山快?最多大不了我杀完你们,就去和那群人在山里玩儿捉迷藏,等警察来咯。” “不……你不敢……你不敢这么做,你不敢,你一个女孩子,你没有正当理由凭什么杀人,杀人是要坐牢的!是要偿命的!更何况你杀的还不是我一个,是十几个人,你会判死刑的!”陈哥看她那样子,心里不禁有些七上八下了起来。 他理智告诉自己,这丫头不会真的那样做。 毕竟杀人要偿命的。 可是看她那笃定以及那危险的笑容后,他心里又有些没有底。 他觉得这次真的是引火烧身,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心里顿时那那个臭小子给咒骂了千万遍,就连他十八代祖宗也给问候了十七八遍。 “正当防卫不行吗?你们非法拐卖,我在逃脱过程中反抗错手杀人,你能拿我怎么办?反正你已经死了,黑的白的还不是我说了算。”聂然坐在他背上,看上去笑得很是无谓,但实际上却很担心这通电话要是没接,会不会真的引来山下那群人。 万一那些人带枪上来,那她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所以她言语间一直在恐吓威胁,抓紧时间能说服这个男人能快点稳住山下的人,好尽量给她以及警方争取点时间。 可似乎这个人始终不见棺材不掉泪,一直在和她抗争。 眼看着时间过去,电话可能会随时挂断,聂然当即放手一搏,举刀就朝着他的脖颈处抹去。 被压制的陈哥原本还自我安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连杀鸡都困难,怎么敢杀人,可下一秒当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把刀就此悬在他头顶的时候,他的心倏地一缩,豆大的汗珠马上从额角滑落了下来。 不,她不敢的,她这是在吓唬自己,她肯定不敢杀人的,不……不会的…… 然而,无论他在心里怎么默念,怎么安慰,可当他真的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极快的朝着他的身上扎去时,终于他忍不住闭眼放声大喊了一声,“等一下!” 聂然听到那话,瞬间那把悬在半空的匕首就此停滞。 尖锐而又锋利的刀尖和他脖颈的皮肤仅仅就差那一毫米的距离。 在场的人在看到她停止的那一刹那,本来提着的那颗心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下来。 ------题外话------ 蠢夏养病养得今天早上才想起来是高考日,不知道有没有看我文文的小伙伴正在经历高考呢?大家要加油!争取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哈!{虽然我感觉这会儿真正高考的妹砸估计看不到,但是蠢夏为你呐喊的心还是依旧在哒!加油!} 大家晚安吧~! 正文 746 这突如的意外如何解决 “又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遗言没交代?”她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很是不耐,可实际上她心里也随之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也不想杀鸡儆猴,毕竟她现在还在考核中,虽然不知道过不过,但是牵扯上人命事件,那就意味着她还要去警察局喝杯茶,这样太浪费时 不过,好在这家伙总算是死到临头肯松口了。 只见他僵硬地微微转过头,生怕那把尖锐的匕首割破自己,只能喘着气回答道:“我接……我接!” 聂然嘴角顿时闪过一抹极快地笑,紧接着就冷着脸反问了一句,“想清楚了?” 碍于那把匕首还在自己的脖子处,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很小幅度地点头,“嗯嗯嗯,想清楚了,想清楚了!” “那记住,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别和玩儿花招,否则的话,我让你当场血溅三尺,连见警察的机会都没有。” 聂然如此有力度的冷声警告让陈哥心里又是一紧,“是,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在得到了肯定答复后,聂然这才将手里的刀挪开,从他背上站了起来,然后把手机递给了他,命令道:“记得开免提。” 陈哥点了点头,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断手之痛,用另外一只手点开了通话键和免提。 不过,他还来得及开口,电话那端就传来了焦急的声音,“陈哥,你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啊,你那儿没事吧?” 被质问的陈哥看了一眼身边正盯着自己的聂然,心里发紧,然后把刚才那劫后余生的紧张和害怕一股脑的全都撒在了电话那里的那个手下身上,“有个屁事!连环夺命call是不是想吵死我啊!” 那名可怜的手下被自家大哥这么一顿训斥,吓得立刻就抱歉道:“对……对不起啊陈哥……是……是你说每隔几个小时打过来的……” 他的解释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委屈。 被自己手下噎住的陈哥恼羞成怒地怒吼了起来,“现在是怎么样啊,你意思是说在怪我,是不是!” 电话里的手下被吼得一个哆嗦,“没……没有……我不敢……” “没事儿就给我闭嘴,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陈哥怒声地训斥完后就准备挂电话,但还不等他挂电话,就听到电话里头的人顶着再次被骂的可能连忙抢声道:“不是啊,陈哥!我有事汇报啊!月姐问你什么时候送货,那边的老板等不及了。” 听了这话,陈哥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正把玩儿着匕首的聂然,接着很是不耐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看时间办事的,你们就在下面守着。” 可电话里的人依旧不死心,继续强调,“可是那边真的很急啊,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说如果再不送过去,他们就要走了。这次是个大老板,要是没了,咱们几个人肯定会被打死的。” 陈哥被气得简直无奈了。 然而,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电话里那个手下突然提高了声音,呵道:“你说什么?!” 这话显然不是在对电话这头的陈哥说的。 在停顿了两三秒没有听到那边传来声音后,陈哥禁不住朝着聂然看了一眼。 只见聂然的眉头也微微的蹙了起来,显然也不太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她心里隐隐有预感,可能电话里那个手下的激动情绪和这次的运货有关。 当即,她扬了扬下巴,对坐在那里的陈哥示意了一下。 收到暗示的陈哥立刻对电话那端的人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电话那端的手下依旧沉默了几秒后,终于开了口,只是话语中却比刚才还焦急了起来,“刚才阿发说月姐那边的人亲自开车过来接人了!陈哥!” “什么?!” 聂然看到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激动地都跳了起来。 不过,不是因为高兴,而是惊讶和震惊以及……害怕。 聂然的眉梢细微地挑了挑,随后她走了过去,刻意压低了声音,看上去十分恭敬的样子,“陈哥,那两个妞儿已经绑好了,可以送货了。” 站在那里的陈哥木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停顿了几秒才像是回过神一样,“哦……哦哦哦……那个好,那就送……送货吧……” 他带着疑惑结结巴巴地跟着聂然的话说。 电话那头的人很是惊喜,“可以送货了吗?那我赶紧和月姐打电话,让他们别过来了。” 陈哥立刻点头,应答着,“好好好,快点让他们停在那里等我们!” 说完,那人也顾不得电话这头的是自家大哥了,直接挂了电话。 在场的人这会儿才松了口气。 只可惜,这好不容易缓解下来的紧张情绪,很快就随着电话的震动而被打破。 聂然抢先就按下了接听键,紧接着就听到那头的手下语气焦躁而又不安,“不行啊陈哥,我刚打电话过去给月姐,月姐说他们已经出发了,你要不然快点带人下山和他们会合吧,这样咱们好歹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啊,否则惹怒了他们,咱们这群人可能就要被扔去喂野狗了!” ------题外话------ 明天蠢夏要去挨针了,从上个星期拖到这个星期,终于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心惊胆战中!怕到屎!宝宝去躺着等明天的到来了,大家晚安吧。估计下个星期可以一点点恢复更新了,爱你们。 正文 747 心生一计 站在那里的陈哥这下已经顾不得断手的疼痛了,甚至连聂然都顾不上,神情不安地立刻应允着,“行,那……我……我知道了,我马上带人下来!你们在下面等我!” 挂了电话,他抬头刚想要命令把人带走,抬头就看到聂然沉默地站在那里,原本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吞了回去,并且略有些艰难地说:“那个……我……” 此时的聂然眉头紧皱着,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在和自己说话,而是满脑子都在想接下来要怎么解决。 原本以为稳住,等到警察来就可以,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边的人会因为等不及而赶过来。 这样的话,如果警察没有先到,那群人先到,该怎么办? 可是在听到陈哥支支吾吾发出声音后,她突然想到了冒险但是不错的方法! 于是乎,聂然对着他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我把你扔在这里,然后带人跑路,但这样的结果你很清楚,你会被扔去喂野狗。二,我现在杀了你,然后带人跑路,这样你也不用被扔去喂野狗,但你还是会死。三,和我合作,到时候警方来了,你还能留下一条小命。怎么样,你自己选吧。” 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陈哥听到她这话,再加上她手上的匕首闪了闪,哪里还敢说什么,忙不迭地点头,“三,我选三,我选三!” 聂然嘴角轻勾,似乎是很满意他的答案,“那就是说愿意和我合作了,是不是?陈哥?” 最后那一声陈哥叫的意味深长,让这位陈哥心里不免立刻有些发毛了起来,一个劲儿的点头,“是是是!” 随即,聂然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那群人,问了一句,“你们呢?” 地上的那群手下听到自家大哥都点头了,哪里还敢说不好,更何况现在他们这群人也根本不是这个女孩儿的对手,急忙附和地点头,“我们也愿意合作,愿意合作!”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的。如果你到时候给我玩儿花招,你记得你别怪我现在没有提醒你。” 聂然看着这一群人成功被拿下,心里多少有了些把握。 但这份把握也是非常的不稳定,因为这群人只是怕对方要杀他们而已,一旦对方没有这个意图,那么自己和这个女孩儿就危险了。 所以当那群人在对她连番的保证时,她心里基本上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她先让那群人把那个女孩儿给绑起来,可话音刚落,那女孩儿就惊恐地大叫了起来,“不,不要!我不要!” 就连那群人也很惊讶聂然会有这样的举动,一个个都愣在那里,他们怕眼前这个女孩子是在测试他们,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可聂然压根不看那个女孩儿,而是看他们不动弹,眉头一拧,冷呵了一声,“没听清楚吗?我让你把她绑起来!” “不,我不要,你要干什么,你放我走吧,我不要被送过去!”那女孩儿看聂然一心要绑了自己,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脚下不稳跌在了地上,但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死心,拉着聂然的裤腿对她哀求了起来。 聂然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开口,“你没听到吗?就算你下去了,他们的人还是在山下时刻盯着,你认为你逃得掉吗?” “可是你们不是合作吗?你们就和下面的人打个电话,把我放了不就好了……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我只是想要离开,我不要什么合作,我就想离开这里,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你就把我放了吧……”那女孩儿死死地抓着聂然,怎么也不肯放手,她不停的请求着,希望聂然能够放她一马。 聂然听着她又哭又闹的声音,吵得头都疼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既要防止这群人背叛自己,又要保护自己和这个女孩儿,还要拖延时间想办法等到警察过来救援,其实她非常的不容易。 因此她突然冷呵了一声,“你以为我想要把你这个累赘留在这里吗?!如果不是他们报上去两个人,我早就把你丢出去自生自灭了。”说完,就对着那群还站在那里发傻男人们怒声地喊了一句,“还不绑起来!” 那女孩儿不懂聂然的想法,怕得不停往后退去,“不,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不过,聂然对此只是冷冷地对她说了一句,“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接着就吩咐那群人上前把人给绑了。 趁着那群人在绑人之际,聂然拿着手机偷偷走进了屋内快速地拨通了电话。 “喂,是110吗?我要报警!” ------题外话------ 抽了一管血,好疼!嘤嘤嘤……用睡觉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大家安安~! 正文 748 这里面有问题 那边的聂然正忙着报警,这边的李望和冯志却窝在山下的车子里漫长等待着。 他们两个人在送完聂然之后,两个人就马上下山等着。 “你说,她能不能成功走出来?”李望坐在副驾驶上,懒懒地撑着脑袋望着那片被大雨冲洗而变得烟雨蒙蒙的大山,不禁遥想起当年的自己,李望顿时有些感慨了起来,“想当初,我们考9区的时候,直接被丢去了沙漠雪山,这丫头倒是好命,只是丢在这里。” 听说是这丫头有那次岛上的成功作战,所以9区格外开恩,并没有把她丢去那些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 不过,即使她现在这么被厚待,等进去了一样还是要各种被折磨。 李望想到聂然那丫头被教官各种魔鬼训练后的狼狈样子,顿时有些忍不住地扬起了笑。 他还挺期待这丫头的倒霉样。 只是,想着想着脑海里就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另外一张冷傲的年轻女孩儿脸庞。 她没有聂然那么的不羁,她为人清冷,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命令,无论再累再苦做事都咬住牙不吭一声。 可就是这个女孩儿听说在离开预备部队前实名举报了聂然,害得聂然被关在那里迟迟不能放出来,甚至还因为这件事对聂然以及她的家里也发生了好多一连串的事情。 正当李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身边一直时时刻刻盯着聂然动静的冯志却突然开了口,“我感觉不对劲。” 被打断想法的李望转过头,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她身上的定位器在昨天开始就基本没有移动过,我感觉她可能出事了。”冯志将手机递了过去,给身边的李望看。 李望扫了一眼,断然否定了冯志的想法,“不可能,她那身手以及能力,不可能连这个地方都跑不出来,咱们又不是没见过那丫头的水准。” 冯志将手中的手机收回,可那张面无表情的连却显得略有些沉重,“可是真的很奇怪。” 即使走不出来,也应该是在这片区域来回移动才对,怎么会一动都不能动呢? 而且他们两个和聂然也算是有过接触和合作,按照她的性子,不可能原地等待救援才对。 “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冯志突然看向李望问了这么一句。 但李望却一直摇头否定,“你别想太多了,这丫头诡计多端,谁知道她这么说是不是为了引我们上钩。”随后他又看了看手表,表示:“还有三个小时,我才不信就这三小时她能出什么事。反正只要时间一到,她要是走不出来,我们就去营救,不过这也意味着她失去了去9区的机会。” 冯志对此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不会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再耐心等等,大不了时间一到,我们马上上山去营救,这总行了吧。” 李望虽然满口都是保证,可是在心里他依旧觉得聂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的实力,他们9区的人都见过。 在后岛那么艰难的地方她也能来回自如,他不相信聂然会在这么个地方会不知道如何走出来。 可事实却是…… 三个小时以后,那个定位器始终在原地没有移动过一下。 李望和冯志两个人此时忽然心生起了疑惑。 要真只是为了引他们上钩,也不需要这样一动不动吧? 更何况她已经猜出来这是考核,就更加不会轻易放弃这次的考核才对。 这么一想,冯志比李望更加率先下车朝着山上而去。 李望这会儿也感觉到了不对经,也随即下车朝着山上而去。 刚下过雨的山路湿滑一片,两个人放弃了车子徒步往山上快速移动。 索性他们在聂然身上装了定位系统,所以可以很轻易的找到她所在的位置。 这一路的前行,他们两个人的速度非常的快。 毕竟是9区的士兵,即使山路湿滑难行,但对他们来说却丝毫没有任何的问题。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根据定位器所显示的地方。 只见,眼前是一个小木屋,看上去很老旧破败,但是按照刚才山里大雨的情况,聂然在这里躲雨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说,聂然在这里躲雨躲得忘记时间? 还是说折腾了太久,就在这里睡着了? 可是,怎么想,他们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为此他们先是敲了敲门,然而让他们惊讶的是,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人回应。 “谁啊?”只听到一个女人在里面很是警惕地问了一声。 ------题外话------ 喝了大半个月的粥,活活瘦了两斤,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嘤嘤嘤……宝宝想吃肉,宝宝不想喝药……大家晚安,我去梦里找肉吃…… 正文 749 被部队盯上? 门外的李望听到这么破败的屋子里竟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先一愣,随后便开口直截了当地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请问一声,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女孩子留宿在这里?” 屋内的女人听到这话,原本就警惕的语气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她连门都不开,一口就断然否决,“什……什么女孩子,你们胡说什么,我们就是普通人家,没有你说的女孩子。” 李望和冯志两个人看到对方连门都不愿意,不由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接着李望就转而转了话题,“大姐,能不能让我们进去一下?我们在山里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你就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 只可惜,屋内的女人依旧不愿意,“不行,我们家就我一个女人,你一个大男人,进出实在不方便,会惹来别人说闲话的,而且我男人看到了,也会打我的。” 她的一句一个女人让屋外的两个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大姐,你确定你家里是一个人吗?”李望再一次地问道。 屋内的女人急忙道:“当……当然是……是我一个人啊。” 在得到了女人肯定地答复后,李望眉头拧紧着低声问向了身边的冯志,“你肯定那丫头的定位显示是这里?” “没错,就是这里。”冯志再三确定后,很是肯定地回答。 在这种情况下,李望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起来,定位器是绝对不会骗他们的,所以骗人的……只能是那位大姐! “大姐,我劝你还是开门吧,我们没有恶意。”李望此时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了起来,语气里隐隐带着警告和劝诫。 但屋内的人始终不同意,“不……不行……我一个人,你……你们快走,我男人他们就快回来了,小心到时候他打你!” 这时候,站在李望旁边的冯志却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定位显示就是在这里,不会有错的。” 李望听了,也觉得如此,便索性亮出身份,“大姐,我们是军人,我们是来找人的,请你开下门!” 可谁知道,他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哐当——”一声,好像是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李望心头“咯噔”了一下,立刻拍门喊道:“大姐?大姐?” 然而里面却迟迟没有任何的回答,反而隐约间他们听到木门被打开的咯吱声。 冯志当即很是果断的冷声命令,“破门!” 下一秒,李望已经配合默契的将眼前的门一脚给踹开了。 “砰——” 那扇木门就此被直接撞开,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只见小院里还残留着一地的碗的碎片,远处的后门大开,而那个女人早已没了踪影。 “我去追,你留下来找她。” 李望对冯志说完这句话话,就立刻跑出了后门,去抓那个女人。 而留下来的冯志则快速地在这几间小木屋里搜索了起来。 很快,他在一个环境极差的混沌小黑屋里找到了聂然所穿的衣服。 当他拿着衣服从那个房间走出来时,正巧后门口也有了不小的动静。 女人挣扎的大喊大叫声有远渐进,紧接着就看到李望抓着那个中年妇女从门外走了进来。 李望一进来看到站在小院里的冯志,便顿时问道:“怎么样?她人呢?” 冯志抓着手中那件衣服,摇了摇头,冷声地回答:“只有衣服,人不见了。” 李望这下眼眸一沉,冷呵地质问了一声,“这个女孩子呢?人去哪儿了?” “什……什么女孩子,你们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 那中年女人被反手压制在那里,尽管满是慌乱紧张的眼神出卖了她,可她依旧不承认。 李望指着冯志手里那件衣服,原本玩笑的神情早已收起,变得严肃而又冷厉,“别再给我装傻了,这衣服在这里,你敢说你没见过那个女孩儿?” 可被压制的中年女人很是倔强,依旧咬死不松口,“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我有这么件衣服怎么了,这衣服很平常吧,有什么特别的,难道我家还买不起这么件衣服?” 此时的李望面色冰冷地一字一句:“这衣服是很平常,没有特别的地方,但是这衣服上的定位器就不平常了。这是部队才可以有的东西,市面上根本没有不可以流通。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的?” 那女的一看到冯志从衣服上拿下来的那个微小的定位器,脸色骤然一白,“我……” 她没想到那个女孩儿的衣服上会有什么见鬼的定位器。 而且……她刚才一听到军人两个字心头一慌,转身就跑了。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怎么会是……军人、部队? 为什么会是部队,他们最多也是拐卖人口,惊动的应该是警察吧? 和部队有什么关系? 这下,她心里除了莫名,还有隐隐的慌乱。 ------题外话------ 今天……今天宝宝吃到肉了!天,终于晚上吃到一块红烧肉了,开心的起飞了要!喝药继续养病!红烧肉都吃到了,恢复更新也就不远啦啦啦啦!大家晚安! 正文 750 她不会有事的 李望看到她紧张的唇色发白,眼底神情犹疑,便再次冷声道:“如果你不说清楚,我就要把你带回去拷问一下了,但是到那时候你所牵扯的就不是女孩儿失踪那么简单了。” 那个女人被他这么一说,吓得直哆嗦,脑袋里也混乱的犹如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我……” 在“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后续的情况下,李望又再一次的加了一记猛药,“大姐,我劝你还是尽快说出来比较好,因为你扣留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女兵!” 什么?那女孩儿是女兵?! 这一事实让那个女人的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了地上。 天,他们居然抓了个女兵去卖?! 那不是自找死路么! 怪不得会惊动部队。 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知道,私扣部队士兵,并且对其造成伤害,这个罪名有多么严重么?”李望看她不说话,故意威吓她,“如果你已经确定做好了准备,那么我们现在我们就把你带走了。” 说完,就抓着她往门外拖去。 那女人一看到自己被即将拖出门,当即就挣扎了起来,怕得她连连讨饶,“不!我不要走,你们别抓我!我说,我说……” 达到了目的,李望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手依旧拽着她,显然是在防她做小动作出逃。 眼看着没有逃跑的机会,无奈之下,那女人只能坦白,“那个女孩儿……她被另外两个人给带走了,他们……他们把她给……给……卖了……” 在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声音都小了很多。 她觉得自己说完那两个字之后肯定是完蛋了。 果然,下一秒李望震惊的声音从头顶响了起来,“什么?卖了?!” 那一声冷呵,吓得那女人一个劲儿的点头,并且讨饶地哆哆嗦搜地回答:“是,那两个人是人贩子……他们把那女孩儿哄骗回来,说是等雨小了,就带她下山,然后就把她关在了小屋子里,但是这一切……这一切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我是无辜的……别抓我,别抓我……” 她尽力的想要把一切都撇干净,但是这话谁会相信。 李望他们索性直接忽略了她这个话,径直就问:“那他们去哪儿了?” 那女人见他们依旧冷着一张脸,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拙劣,最终只能求个宽大处理,坦白地道:“去……去了隔壁县城,那边有他们专门联络交易的地点。”接着,她又怕自己太过坦白,到时候卷入其中,急忙为自己结解释求饶了起来,“长官,我……我可是都说了……我就知道这些,全都说了,我这也算是自首了吧……你们到时候可要为我作证,为我解释……别处理我啊……” 她嘴里颠来倒去都是那么几句话,李望听得都烦了,他直接就此打断地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那女人愣了愣,回想了几秒,然后徒然变得又再次心虚了起来,“走了很长时间了,天没亮就带把人带走了,这会儿……估计已经交易完了。” 李望这下真的急了起来,好好的考核变成拐卖,这回去了可怎么交代! 他满脑子都是聂然已经被拐卖走的画面,急得不行,忍不住就咒骂了一声,随后就对身边的冯志说道:“快打电话联系隔壁县城的警察局,让他们赶紧各个出口全面封锁!” 可没想到的是,比起李望的焦急不安,冯志却显得很是冷静,只听到他说道:“她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乍一听上去,李望还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于是压着心里的着急,很是不耐地催促:“我说,你这个时候就不要安慰我了,快点去报警吧!” 但冯志却还是没有动弹,而是难得平静地说了一长串的分析和解释。 “她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既然是哄骗,那么说明她当时是在解开绳索、并且头脑清楚的情况下,你觉得以她的头脑,会连这么简单的诱拐都不知道么。” 这么一分析,原本急得像无头苍蝇的李望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没错,这丫头连那么凶残的海盗都是耍得团团转,没道理会被几个人贩子给拐骗了。 他不停地点头表示附和,“对对对,你说的对,这丫头那么聪明,不可能这点头脑都没有。” 为了以防万一,他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女人的身上,眼底的冷冽和犀利让对方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我问你,你们把她关在这里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 那女人胆战心惊地老实地一一回答:“她一直在哭,不停的哭喊求饶。” “那她有受伤吗?”李望又问。 女人凭着记忆想了想,然后摇头,“好像没有。” 这两个回答顿时让李望松了口气。 ------题外话------ 争取在这个星期里给你们努力恢复更新!么么哒!晚安! 正文 751 她被抓?简直天方夜谭! “你说的没错,她应该是在演戏。” 聂然的性子向来不外放,更不会求饶,肿么可能会又哭又喊,那只能说明一点——她在假装! “嗯。”此时,就连身边向来情绪内敛的冯志也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这个丫头真的是……” 李望又气又恼,感觉自己现在都快被那丫头给吓得精神失常了快。 但恼归恼,同时又庆幸这丫头是主动跟着走的,而不是被抓走的,这一点对他们来说,至少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这才放回肚子里的心,突然间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以及几声欢快的口哨声。 李望和冯志一听就知道是那两个去做交易的男人安全回来了。 等等! 他们两个人突然对视了一眼,眼底是一抹惊愕和凝重。 安全回来了? 怎么会这么简单的就回来了呢? 而且还吹着口哨声,听上去心情很是愉悦,显然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难道这一路上聂然都没对他们做些什么吗? 这不可能啊,聂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束手就擒? 屋内的李望和冯志听到门外那口哨声和脚步声,眉头不禁拧紧了起来,直到最后他们听到门外的人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对着屋内的人嚷嚷着快多准备几个菜,还有酒,说是交易成功,要乐呵的时候,他们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交易成功,那不就是意味着聂然已经被……卖了?! 想到这里,他们两个人便藏匿在了木门后,等到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之后,猛地将门给关上,不由分说地就上前把人给擒住。 那两个男人原本还很高兴自己赚了这么一票,没成想刚踏进门,还没来得及多说上一句话,就突然之间被人给掐住了脖子,反手给捉住了。 当场就怒了起来,剧烈的扭动反抗地喊了起来,“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李望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把刚才对那个女人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直接了当地就质问:“说!那个女孩儿你把她弄去哪儿了?” 那男人脸色一僵,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两个人是来找那个女孩儿的,随即他就再次挣扎了起来,并且矢口否认地道:“女孩儿?什么女孩儿,你在说什么?你们是谁,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被装了,她都已经坦白了!你快说,到底人被你卖去哪里了!” 李望说完手下一个用力,疼得那人忍不住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女孩儿,你们乱闯私人住所,小心我报警!” 李望听到这话,禁不住冷笑了一声,“报警?好啊,正好我也想报警,那咱们一起吧。” 说着,就放开了他了,走到旁边就拿出了手机。 站在那里早已束手就擒的女人这会儿皱着眉,一脸苦相的压低声音提醒,“他们是部队的人,是军人!那个女孩儿也是个兵,是个女兵。” 那个原本还倔强的男人当场傻了眼,“什么?!” 军人?! 女兵?! 这是在和他开玩笑吧? 那女的怎么可能是女兵? 就昨天她在小黑屋里哭哭啼啼的样子,能是女兵? 那也太扯淡了吧?! 然而,就在他们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时候,李望已经站在一旁打电话打给了自家队长。 “于队,出事了!聂然在考核期间,在山上被人贩子给卖了。” 电话那端的于队正坐在李宗勇的办公室,又开着免提,李望这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听到了。 李宗勇最先开了口,很是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 李望一时间因为思绪纷乱也没听出对方到底是谁,就再次报告道:“于队,那两个人贩子我们已经抓住了,现在准备立刻带回去审训。” 李宗勇实在是觉得这件事太过不可置信,一脸震惊地走到了于队的身边,将他手里的电话给夺了过来,“你在开玩笑吧?确定聂然被抓了?就被两个人贩子就抓了?” “是的,听他们的意思,好像的确是被抓了,然后也成功交易了。” 李望那公式化的口吻让李宗勇实在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聂然的身手就是男兵都不是她对手,更别提是一些普通男人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李宗勇,实在是的确这件事太过让人诧异。 以聂然的脑袋和能力,先不说她会被骗,即使是真被骗了,也不可能被困在那里任人宰割才对,她要想逃脱肯定是没问题的。 怎么就会被这么被卖了?! 这……太可笑了! ------题外话------ 恢复更新倒计时了,蠢夏努力中……晚安! PS:明天这一篇章就翻篇了,吼吼! 正文 752 她就是个麻烦精 李宗勇始终无法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可电话那头的李望却信誓旦旦的肯定,让他不得不去相信这一事实。 “具体情况我们现在也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聂然的确是被人卖了。” 李宗勇还不知道到底这件事是这么回事,只能压着心中的不解,问道:“那现在人在哪里?” “暂时还没有从他口中得知。” 李望这一句话让李宗勇跳了起来,“那你还废什么话,赶紧报警审问!我马上派人过来!” 虽然不知道聂然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抓,但是既然真的出了事,不管真假,还是要马上营救才行。 就算她不是部队的女兵,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他们在知道这种情况的第一时间也有责任和义务去救人。 还不等李望应下,李宗勇已经率先挂断了电话,然后骂骂咧咧地道:“这丫头还真是个麻烦体,一有什么训练考核,她总有麻烦!我现在都觉得她当时说得对,她就是和部队八字不合!”说完,就抬头对着办公室里的安远道他们几个教官说道:“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带人过去,然后配合警察去救人。” 只不过他的话音刚落,安远道和季正虎两个教官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做事,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倏地响了起来,让在场的人都停滞住了。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在响了两遍之后,李宗勇才回过神,接起了电话。 可这电话一接,他的脸色就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警察局?” 这三个字让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禁面露出了微小的惊讶神情。 好端端的,警察局给营长打电话干什么? “你说什么?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去的?就这么给捣毁了?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接人。” 在断断续续的这么三句话后,李宗勇就此匆忙的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营长,警察局那边什么事?”坐在那里的安远道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李宗勇眉头紧皱,看上去很是头痛的样子,“那丫头在山上被人绑了,然后送去交易点,结果谁知道跑去人家那边,她直接一股脑的就把人家的窝给端了。这丫头,就是个麻烦精!每天不给自己和我找点事干,她就不痛快!” 可是这话一出,又隐隐间似乎莫名地带着一点点的自豪感。 “行了,快点开车,我要去一趟警察局,聂然正在那里做笔录,他们要我们去接人。” 李宗勇着了自己的帽子,率先朝门外走去。 屋内其他两名教官和于队也马上跟了上去。 四个人就按照警察局所在的位置开车行驶了大约四五个小时的高速公路,这才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才进警察局大厅,就看到大厅里来来往往好多人,还有些人被铐在那里蹲着。 很显然是刚刚捣破了一个大案子,这些人全部都是要做笔录,等待处理的人。 看这混乱的场面,站在旁边的于队便打了个电话。 很快,在形色匆忙的人群中,李望和冯志两个人匆匆忙忙地从走廊尽头快速走了过来,喊了一声,“于队,营长。” 李宗勇急忙问道:“现在什么情况?那丫头人呢?有没有受伤?” 李望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审讯室,说道:“她还在里面做笔录,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伤。” 李宗勇听到那丫头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实在是这丫头做事太疯,每次都带着一身伤回来,让他不紧张都不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宗勇看审讯室的门迟迟不开,只能问这身边的两个人。 但很可惜的是,李望对此也摇了摇头,“我们也不清楚,当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现场一片狼藉。” 当时他们报完警,把人带去警队的时候,发现原来聂然早就报警了,警队的人也早就出动配合去了。 他们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后,马上驱车过去,但是等车子到达目的地,现场全是被俘虏的人,至于聂然…… 一问才知道,已经坐车返回了。 也就是说他们这是直接错过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就重新驱车回来,以为回来了总能看见聂然了,谁知道最后连聂然面儿都没见着,傻傻地站在这里站了几个小时,来来回回地看着那群人贩子从审讯室内进进出出。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李宗勇和于队过来。 其实,要论一头雾水,晕头转向,他们两个才是。 一群人就在门口这么等着。 好在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审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题外话------ 以为会翻篇,结果还没有……估算错误,不过的确是结束了,反正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我发四~!喝药睡觉,晚安! 正文 753 如果不行,我放弃 迎面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一看到李宗勇肩膀上的杠,立刻上前,笑着道:“您是预备部队的李营长吧?我是这片管辖区域的警察局局长,我姓唐。” 李宗勇点了个头,伸手,很是严肃地说道:“你好,唐局长。我是预备部队的营长。我想问问里面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很快,她已经做完笔录了,等会儿签个字就可以出来了。这次幸亏有她潜入内部,然后和我们合作,我们才能如此成功捣毁这个组织。”唐局站在门口笑呵呵地又继续道:“这些人贩子我们暗中盯了很久,一直想找个恰当的时机捣毁,但碍于他们那群人太谨慎,就怕打草惊蛇,这才迟迟不敢动手,没想到这女兵一股脑的就全给端了,我们这群人就是去抓几个小喽啰的。” 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笑得是见牙不见眼。 李宗勇看到他那样子,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从刚才进来看到的那群人数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有规模的组织了,一个组织被捣毁,只怕不是上面的人不是送这位唐局一面锦旗,和一句夸奖那名简单的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业绩! 不过不管是谁干的,能捣毁就是好事,避免那些女孩子被拐卖的命运。 所以他也只是客气地道:“这没什么的,这是她应该做的。” “哈哈哈,没有李营长的教导有方,她又怎么可能完成的那么好呢,说到底还是要多谢李营长啊。” 唐局大笑着紧握他的手就是不放,和李宗勇不停地夸奖着聂然。 好不容易聂然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李宗勇第一眼在看到她完好无损之后,那颗心才彻底地放回了肚子里去。 而唐局这时候也笑着调侃地说了一句,“看,咱们女英雄出来了。” 但谁知下一秒,李宗勇却“唰”地一下变了脸。 “你这丫头能不能给我省点心,好好的考个试!这会儿你瞧瞧,又把自己弄到警察局,你是不是非要搅黄了考试你才甘心?!我问你,你到底还想不想进9区了!” 聂然从审讯室门内刚走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李宗勇这样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眼底闪过一抹怔忪,随后脸色就垮了下来,低低地说道:“如果实在考不了,那就算了,我估计自己是没这个命。” 李宗勇看她那样子,似乎是更生气了,“你还自怨自艾上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你最后一次的机会,现在机会没了,你打算怎么办!” 站在一旁原本还笑呵呵的唐局看到这情势如此急转而下,吓得也有些愣住了,“这……怎么好好的还训上了?李营长,她可是帮了我们警察局一个大忙,这要不是她和我们合作,哪里能这么顺利啊。” 李宗勇一张一筹莫展的脸色地站在那里解释,“唐局长你不知道,这丫头原本是在考试,这是事关她将来的最重要的一场考核,结果她倒好,考核不考,去抓人贩子去了,现在考核时间已经过了,又是一个零分。” 似乎是说到恼怒处,他忍不住又对着聂然一顿训斥,“你说说你,你都几次零分了?!第一次夏季考核你为了救人,把自己摔成了个骨裂,得了个零分。第二次考核还没来得及考又被人冤枉,关了几天,又是一个零分。现在好不容易我给你求到了一场补考,你又给我跑去抓人贩子!你说,你是不是打算还要在预备部队再留一年?” 李宗勇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十分的严肃,又加上他的身份,更是让人不敢造次。 更别提现在瞪着眼,带着怒意的样子了,那气势让周围的安远道和季正虎都有些不敢随意开口。 倒是唐局急忙挡在了聂然的面前,看在她为他们警局如此出力的份上,劝慰着李宗勇,“别别别,别这样凶孩子,虽然你们部队的规矩我不懂,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李营长,她是因为救人才耽误的,难道不能咱们不能放宽一些?还是说,现如今救人不如考核重要?” 他好歹也是一警局的局长,李宗勇自然不能冷声呵斥他了,只是脸色依旧难看,“话是这么个话,但是这是规定,更何况已经为她放宽一次,给她一个补考机会了,现在……” 站在那里的聂然此时开了口,“留一年就算了,在部队里来来回回折腾的我也烦了,如果不能去9区的话,不如营长帮我个忙,我这次捣毁这么个组织,应该有点什么奖金之类的话,你帮我问问,我拿了钱就去云游四方去了。” 她看上去的确是有些疲惫了,低垂着眼睑,语气低落的很。 ------题外话------ 这招叫什么你们造么?嘿嘿……晚安~估计后天差不多可以慢慢恢复更新了 正文 754 这是一场戏? 但这话对李宗勇来说就仿佛如同是火上浇了油,面色铁青地怒斥,“你还云游四方,你是打算去当和尚还是尼姑?” 聂然被他几次三番的连损带斥,本就不羁的性子当即也顶了回去,“那怎么办!我现在家没了,钱也没了,部队又进不去,我除了去晃荡之外,还能干什么?!”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又沉重了起来。 在场的除了这位唐局之外,其他人都多多少少耳闻或是清楚聂然这次没有冬季考核的缘故。 那一次牢狱之灾,让聂然失去的不只是一次考核,还有整个聂家以及父母。 “我真的累了,如果老天的确不想让我进,那就算了。”聂然倚靠在墙面,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没有了往日那幅桀骜自信的模样,“这次回去,我就收拾东西离开吧,反正我在预备部队的服役时间也早就结束了。” 她的话说完,旁边的唐局却急了,“别啊!你们要弄这么一出,我这心里反倒是不安了。” 原本好好的一个军警合作,怎么突然间就演变成这个模样了。 要知道这个女兵真的很厉害。 在如此被动的困境下一个人去面对那些男人,如果不是有极佳的心理素质,肯定露馅。 更何况她还成功的擒拿住了那个集团的老大,以及那群手下都没有来得及逃脱出那个地方。 可以说是打了一次非常漂亮的仗。 他看了看脸色不善的李营长,又看了看聂然低头丧气的疲累模样,立刻就变得有些着急了起来,“这……我就不懂了,什么了不起的考核还比不上这次她独当一面捣毁一个人贩子集团来得厉害?她可是一个人进去单枪匹马捣毁的!难道考核项目就不能改改?就把这次的行动当做考核,不行吗?” 唐局不断地强调着聂然是一个人完成,但李宗勇却始终没有开口。 身旁的安远道看了一眼靠在墙角的聂然,他还从未见过这丫头如此颓然丧气过,于是忍不住地上前帮腔着,“是啊,营长,聂然就算没有完成考核,但是她完成的比原计划还要好。难道这点不能弥补吗?” “是啊是啊,她这次真的完成的很漂亮!我觉得给她颁个锦旗都不为过!”唐局不断地为聂然说着好话。 原本还很难看脸色的李宗勇不禁缓和了几分,拧着眉头看了一眼聂然,迟疑地问了一声,“要不然……去海军陆战队?那边的刘队一直很想拉你进去。” “……”可聂然并没有开口,依旧沉默地站在那里。 李宗勇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劝了起来,“你就去试试看吧,海军陆战队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而且以你的能力,海军陆战队也不会太累,不是挺好么。” 片刻的沉默之中,聂然的眉眼微松,看上去好像是被说动了,再又片刻的沉默后,终于点了下头,“好吧,我听营长你的。” 然而,就在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身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于队却突然开了口,“等等。”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于队很是严肃地皱了皱眉,对李宗勇说道:“关于这次考核所发生的突发事件我会如实上报上去的,让他们再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李宗勇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但随后又很是不安和愧疚的样子,“这样不太好吧,几次破例,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会,我相信上面的人会有一个正确判断的。” 于队说完之后,又和李宗勇简单地聊了几句,接着就带着李望和冯志两个人回去报告消息去了。 至于唐局,李宗勇在再三感谢后,终于把人给送走了。 一时间,这走廊上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个自家人。 聂然顿时轻笑了一声,走到了李宗勇的面前,似是夸张地道:“戏演的不错啊,营长。” 说实话,刚才她都差点被李宗勇给骗过去了。 那眼神、那口气、那举手投足见的样子,不得不说说演技真心是厉害了。 如果不是自己聪明,反应的够快,这戏可就真的演砸了。 看着聂然笑眯眯的神情,旁边的李营长当场就瞪了她一眼,“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臭丫头。” 这话里的含义很明显是默认了。 身边的安远道听到他们一老一少的回答,冷不丁地有些傻眼了起来,“你们……刚才是演戏?” “那你以为呢?”聂然看到他那木楞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真的被骗了,然后又不免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故意被李望他们抓住时那个戏码,很是嫌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学学吧,就你那天晚上的戏,真的是烂到家了。” 说罢,就转身跟着李宗勇一起走出了警察局。 只留下了安远道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烂、烂到家了? ------题外话------ 本大仙掐指一算,哟呵,今晚还有一更! 正文 755 终于敲定了! 在经历了几个小时的路程以后,聂然就这样跟着李宗勇回到了部队。 李宗勇让她暂时休息几天,坐等消息。 聂然点头,这两天她又用脑,又耗体力的,必须要好好补个觉才行。 当即就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洗澡睡了一觉。 而在聂然彻底休息的这段时间内,9区那边的人却忙碌了起来。 鉴于聂然这次的意外事件,他们调了资料全方面的了解了一下。 发现这女兵的确是厉害。 从那群人的口供中,他们得知聂然原本在解决了那几个人贩子的时候,只是想要报警,等待警察的到来,结果没想到突发的事件接二连三,她索性就联合那几个人贩子前往最终的交易点,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和警方暗中合作潜入其中,解救了一大批即将要被输送到各个地区被迫去卖的无辜少女。 可以说这一仗打得格外漂亮。 为此,9区的领导当即就拍板决定把人给招了。 李宗勇在得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心得不得了,连等聂然来办公室的时间都等不了,直接自己下楼亲自前往训练场找聂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那个时候的聂然正在训练场做常规的训练,李宗勇一走进训练场就一眼瞧见了聂然,随后就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激动不已地道:“定了,定了!你去9区的日子定了!” 以往预备部队的士兵也不是没有进9区的例子,远的不说,就李骁、杨树还有九猫,他们几个就已经成功进了九区。 但都没有聂然进9区让李宗勇这么高兴。 因为别人都特别的顺利,就她进9区的历程实在是太一波三折了。 让人觉得心累不已。 “真的假的?”聂然从双杠上轻松一撑一跃地跳了下来,站在那里,神色很是淡然地看了李宗勇一眼,“不会这会儿和我说录取了,等会儿晚上我又被抓去丢山头了。” 李宗勇摇了摇头,很是肯定地说:“不会,刚才于队给我打电话,说你是在考核规定时间内下的山,并且还和警队合作捣毁了人贩子,因此让你下个星期就可以去9区的报道了。” 聂然扬了扬眉,捕捉了几个关键的字眼,“规定时间内下的山?你的意思是,他们只看我是否在规定时间下山?” 而不看她是在什么情况下山? 更不看她是怎么下得山? 李宗勇哪里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便道:“你现在还针对这个干什么,反正现在能确定的就是,你可以进9区了。本来说实话,你那个考核也不过是过个场而已。” 聂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可否置这场考核其实9区真的放了很多的水。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9区会突然间一下子给她放水,但是好在最后她这份答卷还是完成了,尽管非常之离奇和曲折。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打包东西离开部队了。”她问道。 李宗勇微微有些惊讶,“你想去见那臭小子?” 他觉得现在除了去见那臭小子之外,应该没有什么能够让聂然提前出去的事情吧? 毕竟家已经没有了,出去也不过是找酒店住罢了。 可聂然摇头,“不,他现在已经全面退出A市,转而进军边境,我去不过是给他徒找麻烦。” “那你现在出去干什么?”李宗勇实在是搞不明白,聂然这时候出去能做什么。 她现在不应该是坐等着下个星期,然后坐飞机直飞去吗? 在李宗勇不解的神情下,聂然解释道:“我打算临去9区之前,回去一次。” 回去? 李宗勇瞠目地问:“聂家已经被封了,你还回去干什么?” “聂熠还没成年,银行卡办不了,我得把接下来的生活费送过去。” 这番解释李宗勇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便对她说道:“这事儿不用你操心,我会找人帮你照顾他的。” 只是聂然却反常的拒绝了李宗勇的好意,“不用,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李宗勇不禁对此看了她一眼,突然眼底闪过一抹趣味。 这丫头,看来是担心聂熠了。 他也不拆穿,只是嘱咐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我会的。” 和李宗勇商定好离开的时间,聂然就开始准备收拾自己的衣物。 但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好收拾了,她的衣服就那么几件,倒是霍珩给她买了那么一套她都放在了自己的行李袋里。 而在离开前一天的下午,9区的训练服已经送了过来。 安远道在帮她把衣服送过来的同时,叮嘱她晚上熄灯后去一次食堂。 “去食堂?”聂然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眉梢轻挑了一下,随即也不问原因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安远道得到了她的回复后就重新离开了,只剩下聂然一个人捧着那套衣服站在宿舍楼门口。 ------题外话------ 好啦,然哥终于确定进9区了!而蠢夏终于也稍微有点活力了! 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那些嘱咐我要小心身体的妹砸们!真心感谢!其实更新量逐渐减少蠢夏看着心里也很着急很难过,但是身体没办法写那么多字……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所以就歇了这么段时间。 好在现在七七八八的都恢复一些了,接下来蠢夏就慢慢的开始恢复更新。 再次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关心!爱你们!么么哒!晚安! 正文 756 这是庆生还是欢送? 此时午休时间,宿舍楼门口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那群人看到聂然手中那套暗黑色的作战服,以及那枚臂章,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聂然发觉周围人那群目光后,便收起了那套衣服,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内,将门一关,隔绝了所有的窃窃私语。 当门外那群人的视线受到了那扇门的阻隔之后,便全面爆发了。 “天,那套衣服好像是……9区的作战服吧?” “你也觉得像啊,我也觉得像,特别是那个臂章,我在电脑上看了不止一遍,都可以闭眼画下来了!” “不过聂然怎么会有这么一套衣服?还安教官亲自给她的!” “我的老天爷啊,难道说她被9区的人给招去了?” “估计吧,否则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套衣服了。” 那群人聚集在走廊上热烈的讨论了一个午休。 而,屋内的聂然却神情很是平静,她低头仔细端详起了那套衣服。 和当初在岛屿上看到李望他们穿的那一套衣服一模一样,不过是夏季款。 摸着那套衣服,聂然不禁想到在十年前霍珩也曾穿着这一套衣服,在那个地方艰苦的训练着。 终于,她要去曾经他去过的地方训练了。 她逐渐开始有些好奇,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当天下午她将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等到了晚上熄灯后她如约去了食堂。 摸着黑她走到了食堂门口,只看到食堂内漆黑一片,食堂大门也紧闭。 看着那寂静无声的环境,聂然心里只觉得……好老套的庆祝方式! 但她还是推开了食堂的大门。 果然,在她推开的那一刻,食堂内部突然“啪嗒——”出现了一个声音,然后烛光就亮了起来。 紧接着里面的人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了聂然的面前。 透过那昏暗的烛光,聂然看清了来人都是各个班的教官。 其实待在部队这几年,她除了安远道和季正虎,以及二班的陈军之外,其他三个班的教官姓名都不知道。 但他们还是一起过来给她庆祝。 因为是熄灯时间,他们不能将食堂的灯打开,所以只能人手一根蜡烛,而安远道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蛋糕。 “你们……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给我庆生呢。”聂然站在门口,笑着吐槽了一句。 原本还笑眯眯捧着蛋糕的安远道当即笑容一垮,没好气地道:“你这丫头!我们这么精心准备,结果你一点激动和感动都没有,还敢说我们是庆生。” “那我要不要NG重来?”聂然玩笑地指了指门口,问道, 安远道嘁了一声,“得了吧,你这丫头反正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聂然耸了耸肩,“谁让你弄的那么生硬呢,这个点来食堂,肯定有问题啊。” 说罢,她走了过去。 安远道听到她这话,也是很无奈地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那我能怎么办,白天的时候都在训练,只能用晚上的时间给你偷偷的庆祝一下啊。” “庆祝我这个刺头儿终于要跑路了吗?”聂然笑着坐了下来,将那个熄灭的蜡烛从蛋糕中拿了出来,然后重新点上,放在一边。 坐在旁边的安远道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总算要把你送走了,预备部队这下又可以天下太平了。” 可谁知他这话说完,旁边的季正虎就一记眼神飞射了过去。 安远道不由得讪讪了起来,“我就是和这丫头开个玩笑,看你那样子,真是没幽默感。” 但季正虎对于自己有没有幽默感这件事并不在乎,他只是很严肃地对聂然叮嘱了一句,“去了9区要自己注意。” 对面的陈军也立刻点头附和,“没错哦,聂然,9区不比咱们预备部队,你自己要规矩点,不要打擦边球,那里是出了名的严厉和残酷,分分钟都是考核,小心到时候被原路打回。” “什么原路打回,我调教出来的学生怎么可能会被打回!”安远道一副自认为自己是教官的傲娇样对聂然毫不客气地下令,“我告诉你啊,你进了9区之后,打死都给我咬牙留在9区,听到没!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不过说是这么说,等到这场简单小型的欢送会结束后,安远道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哼唧地对她说:“要是实在实在咬牙熬不下去,就大不了回来回锅重造。” 聂然听到他这前后矛盾的话,心里忽然间明白了他当初对自己说的那段话。 没有哪个教官不爱惜自己的兵,那都是他的心血。 那时候,她以为芊夜是他最大的心血,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大的打击,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也是他的心血之一。 否则,他不会这么的既期望自己的成功,又担心自己失败。 聂然嗯了一声,“放心,你教出来的,绝不给你丢脸。” 安远道嗤了一声,似乎是嫌弃的样子,“得了吧,要是被虐死了,我更丢脸。”停顿了几秒,就听到他继续说道:“明天我要训练那些小兔崽子们,就不送你了。” 说完就径直离开了食堂大门,没有回头,没有迟疑。 夜色下,很快他就融入了夏夜中,再也不曾出现。 正文 757 这里承载她所有的记忆 第二天一早是李宗勇亲自送她去的飞机场。 因为聂然离开部队是在正常训练时间,所有人都在训练,所以她的离开,没有任何同伴和教官相送,只有李宗勇一个人。 不过她连何佳玉他们都没有送,自己的就更无所谓了,更何况昨晚那群教官已经给她开过欢送会了,根本没有必要再来一次。 于是,聂然丝毫没有任何失落的就坐上进了车内,车子启动,缓缓行驶出了预备部队的大门。 然而,当车子离开大门的那一瞬间,原本情绪很是平静的聂然忽然在心底深处有了一丝转瞬即逝的酸涩。 很小的起伏。 但是聂然却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种感觉。 那是……不舍?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地方并不留恋。 因为她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多。 她有一部分的时间在外面做任务,又有一部分的日子在2区。 所以她觉得自己离开这里,不会有什么情绪的影响。 可事实上,当她真的背着行囊离开这扇大门的时候,那些短暂的、片刻的记忆碎片全都涌现进了大脑里,如同一部电影,一帧帧一幕幕的在脑海中播放。 那在一秒,她才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这里承载了她重生后的所有记忆。 有欢笑,有离别。 还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学会习惯身边有朋友、第一次学着担心身边的人、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学着……自我的成长。 聂然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渺小的部队大门,直到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后,她才收回了目光。 在热辣却又晴朗的日子里,她就这样彻底离开了预备部队。 车子一路朝着飞机场快速行驶而去。 到了机场,等一切手续都办好之后,聂然终于开了口。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 在机场内,李宗勇忙前忙后地亲自替她办理着各种的手续,一点营长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更像是即将送她离开而忙碌的……亲人。 而实际上,比起聂诚胜,叶珍来说,眼前这位的确更像是她的亲人。 还记得当初自己的,是如何的我行我素、极度自我,但李宗勇始终不曾反感,并且放弃自己。 无论自己受伤,痛苦,彷徨,他始终站在自己这边,劝说、聆听,或是默默地支持。 这是一个家人所具备的。 而从他这里,她感受到了。 “这两年,您辛苦了。”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内,千言万语最终只是汇聚了这么一句,语气里是格外的诚恳。 “你能知道我辛苦,那么我做的一切也就不辛苦了。” 李宗勇看着眼前已经从小姑娘而长成的大姑娘。 平静的眉眼依旧闪烁着不羁地冷芒,但是在眼底的最深处可以看到那里已经凭添上了几分温柔。 那是她蜕变的开始。 他相信,聂然的将来会越来越好。 这个女孩子,值得那臭小子用命来疼爱。 一只腹黑老狐狸,一只又是狡黠的聪明小狐狸,自然不用说太多。 简单的两句,已经诉说了一切。 聂然带着自己的背包转身进入了检查口,然后一如昨晚的安远道那般,头也不回地进入了通道,没有任何的停滞。 飞机起飞,很快的就冲上了云霄。 聂然坐在临窗口的位置,看着地面一点点缩小,直到彻底都看不清了。 此时的她心中装载的是无法言明的心情。 被各种各样的情绪所聚拢,而那些情绪她却并不熟悉。 能感受到的是心脏处的深处有一种酸涩隐晦的情绪在细微的涌动着,然后再慢慢地恢复平静。 等到下了飞机,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她打算先去聂熠那边把该解决的都解决了,然后再去办入住休息一晚,明早的飞机前往9区。 只不过当她坐车前往李宗勇所给的地址时,门岗上的人将她拦了下来。 “你是谁?我们这里是军校,外人是不能随便入内的。”那人看聂然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所以语气上并没有那么的严肃。 被拦住的聂然站在门口,很是淡定地对那人解释道:“你好,我是聂熠的姐姐,能不能麻烦你把他叫出来。” 门岗上的工作人员皱了皱眉,“聂熠?几班的?” 聂然想了想,好像李宗勇只给了她聂熠学校的地址,没告诉她聂熠是哪个班,“这个我不清楚,能不能拜托你打个电话。” 对方看聂然不像是来捣乱的,想了想,“这个……那我先去打个电话问问吧。” 说完就进入了门岗内,拿起电话朝教导处打了个电话。 过了大约三分钟,里面的人就走了出来,一改刚才的疏离,而是客气地道:“教导处的主任说让你在这里等一下,他马上出来。” 一边说他还一边用古怪地眼神地打量着她。 对于他如此明显的态度转变,聂然怎么可能感受不到,想必肯定是李宗勇有和这里的人提前打过招呼了吧。 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的,就站在门口等候着。 ------题外话------ 恭喜然哥顺利进9区,撒花!~虽然有离别的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对不对!特别是对二少的上线憧憬,嘿嘿嘿……二更结束,晚安。 正文 758 他的情况挺糟糕 等了五分钟的时间,门口就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个女孩子看上去很年轻,反倒是那个男人,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顶着大肚子,一颠一颠地就走了出来。 “你是聂熠的姐姐,聂然吧?哎呀,不好意思啊,我刚在开会,让你久等了。”那位中年男人主动上前伸手,“我姓郑,是这间学校的教导主任,身边这位是聂熠的班主任。” “你好,我是聂熠的班主任,我姓吴,你可以叫我吴老师。” 聂然分别和那两位握了握手,浅笑地回应地说着场面话,“郑老师,吴老师你们好,我是聂熠的姐姐,这半个月因为实在是有些忙,所以耽误到现在,很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聂熠的照顾。” “没关系的,你们家的事情我多多少少已经听闻了一些,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很惋惜,你一个人要撑起整个家,还要在部队备考,也不容易,能理解的。” 那位郑老师领着聂然往校园走去,一路上说个不停,在这种大夏天的时候,聂然听得头胀不已。 因此,在交完了各种手续费和学费以后,她就找了个借口就把那位教导主任给打发走了,然后和那位班主任在办公室里简单的聊了几句。 在简单的那几句的过程中,聂然发现这位吴老师不仅看上去个头小小的,就连说起话来也是柔柔软软,她一度怀疑这样的班主任是否能震慑的出那群正值叛逆期和青春期的顽皮男孩们。 “你放心,聂熠在这里一切都挺好的,挺乖的,也没有闹事。” 对于吴老师对聂熠的夸奖,聂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笃定地回答:“可是我恰恰怕的就是他太乖了。” 聂熠不是自己,她这具身体是聂然的,可是灵魂并不是,所以对聂诚胜的感情除了厌恶,只剩下厌恶。 不像聂熠,聂诚胜是他的亲生父亲,叶珍更是他的亲身母亲,他对他们有着十几年的身后感情,现如今父母双双锒铛入狱,他肯定是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但因为自己又事先提醒过他,让他在学校里安分点。 所以,后来聂然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这才过来特意看一眼。 她觉得这次的打击对聂熠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完全超过了他这个年纪应该所承受的。 特别是,叶珍对他的话。 “吴老师,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聂然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 坐在那里的吴老师却在这个时候,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明明对方的年纪比自己小很多,可是在她的面前,自己却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明白的,其实聂熠这段时间情绪被影响了很多,这次的考试降低了好多名次。”吴老师不自觉的就低声回答了起来。 聂然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又问:“还有呢?” “还有,现在除了上课训练之外,他经常一个人独处,也不怎么说话。我多次找他谈话,可他始终说自己没事,但是看得出来,他的情况真的挺糟糕的。” 听到这番话,聂然不自觉地眯了眯眼,“是他自愿独处,还是班级的同学故意孤立他?” 脾气温和的吴老师在聂然这气势下,立刻就坦白了,“都有点吧,这事儿当时出的挺大的,所以……” 后面的话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经不言而喻了。 聂然也不多说,只问了一句,“我能等会儿去看看他上课吗?” 吴老师听了,愣了一秒,随后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当然,等会儿他们有课外活动,我带你去操场去看看他。” “那真是多谢了。” 聂然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当即不露神色的收起了那股压力。 而坐在对面的吴老师只觉得自己顿时松快了很多。 她趁着还没上课的空隙,把聂熠的一些奖状和成绩都一一翻给聂然看。 从成绩上聂然发现果然如吴老师所说的那样,这几个月的月考聂熠可以说考得一塌糊涂,原本前十的名次一路跌到了最后倒数。 甚至有几次他直接交了白卷。 聂然听到了吴老师这番话,眉头不自觉地轻蹙了一下。 等吴老师把聂熠一些详细的事情都告诉了聂然,上课铃声就此响了起来。 吴老师马上带着聂然前往训练场。 他们的训练场和部队的基本上大同小异,但可能因为年龄的缘故,可能训练的强度并不同,只看到那群人穿着学校发放的训练服站在训练场上依次做着训练。 聂然站在角落里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站在最后一个的聂熠。 在训练时乍看上去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随后自由活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聂熠的不对劲了。 他不去踢球,也不打球,一个人就这样坐在训练场的门口,不顾夏季火辣的太阳,就这样傻傻地坐着。 正文 759 校园欺凌 身边的吴老师也看到了这一幕,便指着聂熠的方向,语气里带着同情和恻隐,“你看,一休息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说话,看得挺让人心疼的。” 比起吴老师的怜悯,聂然倒是表现的相对平静很多。 她就站在那里,既不上前,也不离开,这就这么望着。 吴老师不太明白聂然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还是站在她的身边陪着。 没过多久,聂然终于准备提步上前的时候,就突然看到四五个人走到了聂熠的身边,一脚踢在了铁丝网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喂,你堵在门口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让人走路的吗?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聂然看到这种场景后立刻停下了脚步,等着看聂熠的反应。 只见聂熠一反从前地站了起来,往另一边走去,并没有任何的反抗。 那群人看到他这样,越发的放肆了起来,另外一个男孩子立刻的嘲笑了起来,“拜托,他有一个违规的爸,又怎么会知道规矩。如果知道规矩这两个字,就不会违规了啊。听说他爸妈全都锒铛入狱了,足以可见他们家有多没规矩了。” 一旁的几个人你也附和着,“没错没错,有什么样的爸妈就有什么的儿子。不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嘛,他们家是歪到根了。” 说完,一群人都哄笑了起来。 他们字字如刀,终于让聂熠有些爆发了,他握紧了拳头,转身冲到了那个人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青涩的脸上满是怒意,“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男孩子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惧色,嗤笑地道:“干什么?我说错了吗!你爸妈本来就是违规入狱的!有这样的爸妈,你能好到哪儿去!有你这种同学,我都觉得丢脸!要我是你啊,还不如回家躲在被窝里不出来。” 接着就一把将聂熠推开。 聂熠这段情绪低落,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别对方一推就推倒在了地上。 “他哪里还有家啊。”身旁的另外一个男孩子不屑地补了一句,顿时再次引发了周围人的笑。 站在聂然身边的吴老师看到那群男孩子这么对聂熠,不禁生气了起来,“这群人真是太过分了!” 说着就要准备上前去帮聂熠。 可脚才跨了一步,就被身旁的聂然给拦住了。 “再看看,别急。” 聂然很是淡定地说了这一句,让这位吴老师显得很是惊讶和迟疑,“这……不好吧?” 聂然站在那里,双手环胸地看着远处的聂熠,径直问道:“这种事情应该出现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吴老师面露难色,咬了咬唇,“这个……我也有惩罚过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这样对待聂熠,真是太过分了。”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一两次了,就再看看好了。” 吴老师听到她这番话,禁不住开始怀疑,眼前这位到底是不是聂熠的亲姐。 哪有亲姐会看到自己的弟弟被欺负还站在那里不动的,不仅自己不动,还不让别人上前去帮忙。 这不是坐等事情闹大么! 而事实上,面对聂熠的迟迟不动手,那群人的确是变本加厉,得寸进尺了起来。 从原本的没规矩,逐渐开始演变到了没人要的野孩子。 那群人就这样指着聂熠一口一个野孩子。 聂然看着聂熠被那群包围地喊,却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眼底丝丝缕缕的就此浮现出了些许的冷意。 可她耐得住性子,不代表身旁的吴老师还耐得住。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群孩子怎么会说出这种难听的话!” 很显然这位吴老师也是头一回亲眼看到这种情况,看似温柔的她此时气得嘴都在哆嗦了起来。 也顾不得聂然在场了,直接大步地就朝着那群男孩子走了过去,并且冲着他们怒斥地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句话让那群人的嘲笑和奚落顿时戛然而止。 他们看到吴老师出现,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叫了一声,“吴老师……” 从他们的神情里看不出任何的心虚。 “你们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同学,真是太过分了!” 这位吴老师颠来倒去说的最多的就是太过分三个字,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站在远处的聂然听了她的话,在心里不得不叹气,怪不得那群学生会这么有恃无恐,就这脾气能镇得住学生那才稀奇。 聂然双手环胸地从远处踱步而来,人还未到,就听到她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聂熠,你可真是个废物。” 这一声传来,让那群男生们齐齐地朝着远处看了过去。 而同时,站在那里的聂熠也倏地抬头,似乎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朝着发声的地方看去。 他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题外话------ 大家晚安~! 正文 760 别给我得寸进尺 但当他看到密密层层的树林下,聂然由从远处走近,从模糊的一个轮廓到清晰,然后站定在他的面前时,聂熠仰着头,呐呐地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姐……” 可随后又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个资格,只能低垂着眼睑,不敢再说话。 聂然站定在他的面前,踢了踢他的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以前那嚣张脾气哪儿去了,居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淡漠,如果不是刚才聂熠那一声姐,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只是旁观者,哪里有一个亲姐应有的态度。 坐在地上的聂熠听到她这话,依旧沉默。 聂然的心情似乎不算好,她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一脚看上去并不轻。 聂熠皱眉却不还是吭声。 而站在那里的吴老师不免有些心疼,她急忙上前劝道:“别踹他,这也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这几个坏小子们,实在是太过分。” 说着就上前把准备聂熠给搀扶了起来。 只是聂熠却拒绝了她的帮助,自己一个人吃力地爬了起来。 “你在挑战我的耐心是不是?”聂然跨步上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面色阴沉,夹杂着冷怒之意,“我供你吃穿,还供你这些贵得吓死人的学费,是让你给我甩脸子的是不是?我告诉你,别给我甩脸子,否则我让你立刻从这所学校滚出去!” 她的话让周围的那群学生,包括老师们都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被揪着衣领的聂熠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害怕的神情,只是平淡地陈述了一句,“我说过不会给你惹麻烦。” 聂然冷冷的神色微微一滞。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才会那么的不爽,特别是看到他那副颓样,就感觉情绪有些压制不住。 但当她听到聂熠这句话,她才明白,不是他不想动手打回去,而是因为他不能动手。 一旦动手,就意味着事情会闹大,最后会演变到找家长。 可惜的是,他现在的监护人已经不再是父母,而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姐姐。 再加上自己当时对他说过,别给自己找麻烦,因此他除了忍受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聂然盯着眼前这个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已经快速成长的男孩。 是她一手设计,让他变成现如今的模样。 以至于在这种无忧的年龄,遭受到了这种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即使这样,聂然还是不后悔。 站在聂然本身的角度,聂诚胜和叶珍两个人都是杀她的凶手。 他们必须要受到该有的惩罚。 看着那倔强神情的聂熠,聂然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可语气里还是裹挟着冷意,“你这样沉默忍受就是不给我惹麻烦了?你被打死了,最后还要我来给你收尸,更麻烦!” 随着这句话,聂熠倔强瞪大的眼睛渐渐红了眼眶,但始终就是不肯吭声。 聂然看着他泛着红的眼睛,嘴边那些责骂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了出来,转而盯着那几个男生,眼神阴郁,“刚才谁动的手?站出来!” 那群小男生哪里见过聂然这种气势,一个个吓得都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不站出来,那我就当你们全都动手了。”聂然眯着眼睛,缓缓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冰冷的目光所到之处那些男孩子几乎是立地冰冻。 站在旁边的吴老师看到聂然那个神情,也有些害怕,生怕她会对付自家弟弟一样对付这群孩子,连忙道:“那个聂小姐,这个……是我的失误,我等会儿肯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的。” “吴老师,既然是小孩子之间的问题,那就让他们一次性解决比较好,免得你天天教育,浪费口水。你说呢?”聂然径直地看着那四五个男孩子,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冷笑。 吴老师被她的气场所震着,不敢造次,“这……” 不太好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聂然已经对着身边的聂熠说了一句,“去,自己解决。”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很明显她这是打算给他撑腰了。 这让在场那几个男孩子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 但谁知道,那位倔强的小少年不仅不感激,却偏过头,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聂然眯了眯眼,带着警告的意思,“我不想说第二遍。” 这回,他终于开了口,带着负气的语调,冲她喊了起来,“他们没说错,我爸妈的确做错事进了牢,没有家,也……也没人要……” 说到最后,他似乎是真的伤心了,扭过头狠狠的用袖子擦了一把脸。 正文 761 姐姐力爆表! 聂然将目光收了回来,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眼神闪烁着冷冷的光,“你这是说给自己听呢,还是故意说给我听,想激我是不是?” 绕了一大圈最后那句没人要才是主题吧?!这臭小子,敢和她玩儿心眼! 被看穿的聂熠又一次的沉默。 聂然讨厌他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突然再次伸手,又将他揪了起来,“臭小子,你最好别给我得寸进尺!” “我没有!”聂熠抬头,泛红的眼眶里噙了一层薄薄的泪光,让聂然顿时眉头轻蹙了一下。 身旁的吴老师看到他们两姐弟的互动,暗自奇怪了起来。 这个姐姐怎么对弟弟是这种态度呢? 明明他才是受害的那一方才对啊? 不安慰也就算了,还总是废物废物的这样说,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片刻的僵持过后,聂然第一次退让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语气里听上去似乎带着一丝妥协。 但那傻小子却还是一脸倔脾气,明明委屈的不行,却还是硬憋着,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怎么样,我挺好的。” 聂然要不是记着这臭小子当初在探监的时候护着自己的那样子,早就转身走人了,哪里还容得下他这样给自己脸色。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一路挨揍到毕业是么?”聂然眼底逐渐腾升起了不耐。 聂熠吸了吸鼻子,偏过头去,瘪着嘴道:“我不想给你找麻烦。营长说,你要考核,不能分心。” 聂然看着眼前的聂熠,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呵!这不是前几天她和李宗勇一起演给于队的那场戏么。 这个臭小子,居然学坏了! “给我演以退为进是吧?”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聂熠皱了皱眉,立刻抬头反驳,“我没有!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营长!” 聂然见他反应这么大,没有刚才的默认,权且就暂时先相信。 可随后,两姐弟就这样又一次地陷入了沉默。 别人可能看不懂这两姐弟在干什么,但是聂然却很清楚,这回聂熠是打算破釜沉舟的就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决定将来他是一个人走下去,还是有有她陪伴一起走下去的人生。 聂然站定在那里,看着他这短短几个月急速消瘦的小脸,眼底也不复当初懵懂的神情,通红的眼睛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孤寂。 她不由得想起,当初在探监的时候,他明明知道了一切,还帮着自己。 后来从里面走出来之后,他除了沉默就剩下沉默。 以及最后,回到招待所一个人默默地躲在在屋子里痛哭不已。 那种感觉就好像全世界都不要他了。 可实际上,的确全世界都不要他了。 现在的他,被别的同学称呼为了……没人要的野孩子。 野孩子。 不知怎么了,这三个字让聂然抓着行李袋子的手一握紧,紧接着就猛地一甩,直接朝着那几个男孩子的身上甩去。 “砰——”的一声,那动作极快,压根不给人反应,就这样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吓得那几个人浑身一震。 “喂!我是他姐,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都给我小心点。” 她冷冷地扫视了一圈,那群人毕竟只是孩子,被这么一看,当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答了下来,“是是是……” 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这样镇压住了那群人。 站在那里刚还一副倔强少年的聂熠在听到聂然这一句话后,整个人像是被施了法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停顿了几秒,他才傻愣愣地问:“你、你说真的?” “你如果再被他们打,考试交白卷,那就是假的。” 既然已经说了,聂然自然就不会反悔。 这也算是还给他一份情了。 反正以后应该也不常见到了,她进了9区,几乎这个城市就不会再来了,也没有必要来了。 接下来的人生就是他自己独立的走下去了。 她帮不到,也帮不了。 只能靠他自己一个人。 然而已经回过神的聂熠却不知道聂然所想的,只是当即欣喜若狂,那种突如其来的惊喜感让他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他不停的摇头并且保证,“不,不会,我一定不会被他们打了!我发誓!” 他四个手指放在太阳穴旁,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聂然看他眼泪还未收起,脸上挂着满足而又快乐的笑容,嘴角细微地牵动了一下,转瞬即逝过后,她的目光再次定格在了身旁的那位吴老师的身上,神情透露着一丝寒意。 ------题外话------ 如你们所愿,没虐弟弟哦~大家晚安 正文 762 姐,你真帅! “吴老师,我弟弟是来你们学校读书的,如果下次我发现他身上有任何一处伤,那么我只能认为是你么学校监管不当,到时候我就不是和你聊聊那么简单了。” 她话语里的警告让吴老师心头一紧,不免想到了教导主任对她不一样的态度,于是也马上保证了起来,“不……不会,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第二次发生。” 于是得到了保证的聂然也见好就收,对身边的聂熠吩咐了一句,“去给我把包拿过来。” 聂熠扭扭捏捏地站在那里,迟迟不动。 聂然以为他还在发小孩子脾气,不禁眉头微皱。 谁知,下一秒就听到聂熠绞着衣角,脚尖蹭着地面,很小声地说:“姐……谢谢你。” 聂然的眉头不知怎得就松缓了下来。 原本刚还想着此生不会再见的心,忽地产生了些许小小的涟漪。 她木楞了几秒,最终只是说了一句,“给我去拿包。” 聂熠其实说完也觉得很尴尬,听到聂然这话之后胡乱地嗯了一声,就颠颠地给她去拿包。 结果一弯腰,一伸手,将包拿起来的同时,包的纽扣因为刚才被撞了一下而撞开了,里面有些东西掉了出来。 聂熠在捡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其中一枚小小的臂章。 那个臂章上的图案早在前几天的课堂上,老师就用幻灯片给他们看过,那时候当老师说出这枚臂章的出处时,所有人都带着惊叹的羡慕。 而此时,那几个站在那里的男生们也同样看到了聂熠手中的那枚臂章,眼睛立刻瞪大了起来,有些甚至惊愕地张开了嘴,如同失去水的鱼。 聂熠抓着那枚臂章,带着不可置信和激动地转过头,看着聂然,说话间都带着哆嗦,“姐!你……营长说你要考核,就是考……9区?” 聂然对此倒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随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臂章和行李袋。 但聂熠却还沉寂在巨大的震惊中,“所以你真的考上了?” “嗯。” “你真的真的……” 聂熠抑制不住激动的还想说什么,但被嫌烦的聂然一个无声的眼神给硬生生制住了。 可随后,他就忍不住地扑上前,抓着聂然的手,欢呼了起来,“哇!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考上9区的?你快说说!我们老师说9区的士兵都是层层筛选才能进的,不是尖子里的尖子根本连9区的门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不是才预备部队吗?” 他啰啰嗦嗦一大推,在聂然身边又是上蹿下跳,又是转圈,让聂然觉得有些头痛以及……后悔刚才那冲动的一甩。 “姐,你快说说,你快说说吧!” 在确定了聂然的答案后,聂熠完全恢复成了以往那活泼的性子,始终抓着聂然的手蹦蹦哒哒的不肯放。 现在的他完全就是衣服与有荣焉的模样。 脸上、眼里充满着‘我姐是9区的人,谁干不服’的牛气。 那样子恨不得能告诉全世界。 “抓了个人贩子头目。” 聂然被他闹得有些没有办法,就很是简单的打算一笔掠过的说了句,结果…… 这家伙这下也不吵了,也不闹了,整个人都跟定住了一样。 不仅他是这样,就连周围那几个男生也一脸惊讶和呆滞。 聂然看他们这奇奇怪怪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心想着要不要先走,谁知随后就听到聂熠一脸恍惚的样子,“所以……那个新闻上报的那个被捣毁的人贩子集团是你干的?” 这句话一出,聂然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而是关于人贩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了。 她因为并不怎么关注电视新闻以及网络,所以才这么后知后觉。 站在旁边的聂熠看到聂然没有否认,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默认,当即一蹦三尺高高,“姐,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师前几天还说那个行动完成的特别漂亮,可以当一个案例来学习!天,没想到是你做的!太帅了!真的超级帅!” 他竖着大拇指在聂然身边转圈,就像是一只小狗似的。 聂然看着周围已经汇聚过来的不同目光,向来低调的她只能对眼前这个兴奋的人说道:“是啊,我那么帅,你那么怂,居然在学校被人打。” “……”一盆凉水泼下来,当即聂熠就安静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被聂然深深的鄙视了。 “行了,我要走了,接下来的你自己看着办。”聂然见他总算消停下来了,便提出自己要离开。 原本还高兴不已的聂熠小脸马上就垮了下来,“啊?这么快?” 显然他并不希望聂然那么快就走。 可又知道,她能来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不敢强求,深吸了口气,稳了下情绪,才道:“那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你就留在这里和他们好好聊聊同学情,这段时间该补的,都补上。” 聂然笑了笑,带着别样的语气,让在场的那几个男孩子不禁打了个激灵。 聂熠一愣,随后就明白了聂然的意思,咧嘴一笑着点头,“嗯!我懂!” 正文 763 他来了?疯了!(二更、有福利) 最后聂然亲自点名吴老师送自己出的校门,一路上吴老师都浑浑噩噩,显然是被有些震惊的回不过神来了。 等后知后觉的醒过神来,却发现已经到了校门口了。 于是连忙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惩罚那些调皮的学生,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此类事件。 聂然对此笑了笑,她觉得就算吴老师不惩罚那群孩子,估计聂熠也不会让他们那群人好过。 正开口呢,突然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拐角处一辆车停在那里。 车牌的数字很陌生,她并不认识,但是奇怪的是在她的视线望过去的时候,驾驶座上的人像是发现了一般,在迟暮下亮了下车灯。 那灯光一闪而过,聂然当即心头一跳。 尽管没有看到车里坐着的人,但是她有预感,一定是他! 霍珩。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当下,她便没了和吴老师再聊下去的心情,只是匆匆地说了一句自己还有事,就转身离开了学校。 聂熠的学校所处地方比较偏远,并不在城市里,所以聂然大约七拐八拐了几下,那辆车就从后面行驶了过来,然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聂然的身边。 聂然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上了副驾驶。 一上车,她在看到霍珩那张熟悉的面容时,立刻就怒了起来,质问着道:“你不是去了边境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你疯了吗?是不是他告诉你的?” 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面对聂然的连声质问显得很是淡定,径直笑道:“听说你考进去了,而且成绩非常漂亮,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过来给你庆祝。” 果然! “我就知道是他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前不都是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吗?怎么会就这样轻易把我的行程告诉你呢?” 聂然拧着眉头,分明是对李宗勇这样做非常的有意见。 坐在驾驶座上的霍珩随后便抓住了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一下,“这段时间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原本还带着恼怒神情的聂然顿时缓和了下来。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锕。 尽管带着不理解的目光,可语气里却没有了刚才的怒意,“你这样很危险。” 霍珩嘴角轻勾地安慰,“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毕竟你还在我的车上,我怎么能让你受伤。” 甜言蜜语说多了聂然就免疫了,她斜睨了身边的人一眼,随后将手抽了回来,“来之前嘴上抹蜜了?” “是啊,要不要尝一口?” 某人打蛇上棍地歪头看了她一眼,甚至作势要上前去亲她,可惜被聂然直接用手给挡了,“专心开车。” 没有顺利偷香的霍珩只能规矩地坐了回去,问道:“想去哪里吃?” “随便吧,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聂然坐在副驾驶上,懒懒地回了一句。 霍珩笑得有些得意,“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刚才在等你的时候,特意做了攻略,听说这附近的一家小店的牛肉饭很好吃,咱们去尝尝?或者我带你去吃另外一家特色冷面?就是那边的人可能排队时间比较长,需要耐心等一下。” 他坐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各种攻略,可聂然一句都没听进去,自顾自地问:“我明天就要去那边报道的,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霍珩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还是没转过这个话题。 “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他如实回答。 聂然眉头更加皱紧了起来,“那你何必来这里呢,就待一天,还这么冒险。” 霍珩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诚恳而又认真地提醒,“我们现在还剩下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谁让你做事这么冒险。”聂然凉凉地朝他看了一眼,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和担忧。 霍珩扬眉哦了一声,往旁边的人看了看,“某些人做事比我还冒险吧?一个人单枪匹马闯狼窝,自己的人身安危一点都不顾及。” 坐在旁边原先还带着责怪神情的某些人顿时脸色一僵,随即轻咳了几声,“唔……我觉得还是别浪费时间,去打包牛肉饭回酒店吧。” “这么心急?出去兜一圈吧?在我的记忆里,咱们两个还没有好好的像正常情侣一样约过会,等约过会咱们再回去办正事吧。”霍珩冲她促狭一笑,丝毫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侃她的机会。 聂然懒得搭理他,只是说:“回酒店安全点。” 他们两个人的身份都非常的特殊,根本不能在同一场景出现。 他来已经很危险了,要是再一起同出同进的吃饭,聂然总觉得心里有些担心,她很怕又会出现叶珍当时的那次事件。 那次的事件即使把叶珍和聂诚胜都拉下水了,可是他的身份还是在高层曝光了。 这对她来说,就是十个聂诚胜和叶珍给抓起来都不能弥补的。 “好啊,既然你这么心急,那咱么就打包好回酒店吃吧。” “……”聂然觉得这男人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了。 可当他们打了饭带回酒店之后,她才发现他刚才在车上已经算是节制的。 因为…… 刚关上门,聂然还没来得及坐下来,腰间已经被某人的手臂给圈住了,整个人顿时靠在了宽阔的胸膛上。 “吃饭。”聂然想要挣扎着站直身体,“不是说给我庆祝么?” “是啊,我现在不是在替你庆祝么?”霍珩手臂收紧,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怀里,头已经低了下去,直击她的耳垂,在轻咬和"yun xi"时温热的气息已经就此扑进了聂然的耳朵里。 让她一阵激灵。 她咬唇,这男人对自己的身体早已了如指掌,自己的挣扎对他来说更像是情趣。 “你这种庆祝方式可真够别具一格的。”她的话语里逐渐也被染上了火,竟带着一丝嗔怪感。 霍珩喉间闷闷地轻笑出了声,在她耳边辗转,声音魅惑得能噬了人的心魄一般,“当然,我还有更别具一格的。” 语毕,他微矮下身子,一把横打抱起了聂然,朝着卧室而去。 ------题外话------ 后续的完整版福利在群内,想看的请正版读者拿到各自的全文订阅截图加群去管理员那里验证。 PS:福利与正文并不相冲突,只是蠢夏给正版读者的专属福利奖赏而已。 验证群:群号:118771270,欢迎大家验证。 正文 764 期待新的旅程 第二天的晴朗早晨,聂然已经在飞机场内候机,准备一个半小时后前往9区所在的地区。 她还没有吃早饭,趁着候机的时候去超市买了点食物,垫了垫肚子。 昨晚他们折腾到了半夜,那牛肉饭根本就没有碰过。 后来想当早饭的时候,去不想天没亮霍珩就走了。 那时候还是凌晨时分,聂然还在沉睡中,床边一阵极其细微的电话震动声音响了起来起。 原本还双手环着聂然安然入睡的霍珩倏地睁开了眼睛,他微微翻身看了一眼手机,紧接着轻手轻脚的从床上起身。 为了生怕惊扰了她,他特意拿着手机出去讲电话。 但是,无论再怎么轻,以聂然的警惕性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开始她并不在意,继续睡着,只是隐约中她听到门外的霍珩声音低沉的在吩咐着什么。 随后,就听到门外的人走了进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响起了衣服的摩挲声后,她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眼站在床边正利落穿衣服的男人,“要走了?” 霍珩没想到她醒过来了,手上的动作一顿,“是不是我吵醒你了?”说着就连忙扣好了自己的衣服,上前走到了她的身边,“我有点事儿要提前回去,你继续睡吧,你刚才都没有怎么睡,接下来好好补个眠。” 聂然看得出来他的脸色紧绷着,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好,估计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但是为了防止让自己担心,他努力装作很平常的样子。 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聂然还是没有问出口。 即使问了又如何,她根本帮不上。 “你自己小心。”最终,聂只是然微微撑起了身子,和他平视地嘱咐道。 霍珩神情一顿,知道自己所掩饰的情绪被她看破了,但还是笑了笑,“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得到他们不小的信任,接下来只能能够深入了解他们把这批货到底弄到什么地方去,然后取证,捣毁,就可以回来了。” 他的话说的轻松无比,就好像这取证捣毁是一件无比简单的事情。 可是聂然很清楚这其中有多么的艰难。 当初他在霍启朗那边他耗费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可以说是过五关斩六将,这一路走来危险重重,几次徘徊在生死线上。 这次,虽说成功接近了那边,但是去了那边就意味着一切又将重新开始,也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相信我,我很快就可以回来的。”似乎是看出了聂然心里所想的,霍珩微微收紧她的肩,抵着她的额头,对她说道。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小灯亮着,明暗光线下,他眼底带着温柔的细碎光芒。 聂然不知为何心生出一股不舍,竟难得在平常的情况下主动伸手抱了抱他,“一定要小心,我在那边等你回来。” 霍珩怔愣,然后笑着回抱住了她,“嗯,那你要在那里乖乖等我,千万不要被踢出去了。” “我怎么可能……” 聂然的话还未说完,电话的震动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打破这一室的温馨气氛。 霍珩的面色微变,没有再耽搁,亲了下她的脸颊后,就匆匆离开了。 然后只剩下聂然一个人还坐在床上。 在这寂静无声的夏夜里,她就一个人望着窗外的夜幕微微的出神,直到天色大亮,然后坐车来了机场。 此时的她侧头看向窗外晴空万里的天,以及从玻璃上折射出来的光线。 原本霍珩不来,她也觉得没什么。 可来了又走,就如同得到后又失去一般,平白多了一点点的空荡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够彻底结束这种生活。 说真的,她还挺……想他的…… 突然间,机场内的广播响起,将她的思绪拉拽了回来。 那是登机广播,她该上飞机了。 收起了自己那仅有的丁点的情绪,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登机口走去。 人么,不管心里是翻天覆地,还是一潭死水,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再往后看,而是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免得以后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走下去,所失去了许多。 聂然就是如此。 进了登机口,再次上了飞机。 很快,飞机就起飞了。 聂然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飞机坪。 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尘埃落定了,真好。 现在的她,即将要踏上一段新的旅程。 彻底脱离了聂然的枷锁,然后进入另外一段人生,一个能够参与他过去,和未来的人生。 在这一刻,她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题外话------ 今天就一更,去医院换个药从早上五点坐车到医院挂号折腾到下午两三点才到家,累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了,明天给你们继续两更哈! 至于明天开始就是新的开启了,然哥前往9区,前面遗留下来的骁姐的问题,还有九猫的问题,以及二少的任务,接下来都会一个个全部解决的!大家好好期待吧!爱你们,么么哒~! 正文 001 9区,你好! 八月中旬,午后的天气闷热的就好似蒸笼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机场里的旅客络绎不绝,来来往往。 在这种毒辣的阳光下,一个穿着深蓝色T恤的女孩儿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箱,很是不起眼地随着人群走出了飞机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聂然。 她找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将李宗勇给自己的地址递给了司机。 可上了车,那个出租车司机看到了地址后,顿时眉头皱了起来,拒绝了她这一单生意。 不明所以的聂然被迫下了车,然后去找了第二辆出租车,谁知第二辆车也拒载。 这下,聂然就觉得奇怪了。 她不死心的找了第三辆和第四辆车,直到第五辆车的时候,聂然怕过了报道的时间,主动说价钱,那辆出租车司机才勉强答应载她过去。 只是聂然一坐上车,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司机师傅却主动开了口,带着古里古怪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聂然,问道:“那个,小姑娘啊,你为什么想要去那里啊?” 聂然想了想,只是保守地说了一句,“有点事要去办。” 谁知,驾驶座上的那名司机师傅却像是被惊到了一样,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聂然,“你去那里办事?” 这如此大的反应让聂然眉头轻蹙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那司机艰难而又迟疑了几秒,显然实在思索要不要透露出来。 坐在后座的聂然看到那位司机师傅如此为难的样子,便转而主动攀谈了起来,“我刚才拦了四辆车都没有同意载我,是不是那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啊?那些司机师傅就好像看见鬼一样……” 聂然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坐在那里的司机大叔面皮一紧,分明是话里的某个词牵动了他的神经线。 停顿了几秒,他终于再次开了口,“你去那里之前,没查过吗?” 聂然摇了摇头,一副涉世未深的无辜模样,“没有,我就是别人让我帮忙去那里做点事,就来了。” 那司机师傅听到了她这话,立刻恍然大悟了起来,“你这小姑娘估计是被朋友给耍了,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聂然扬了扬眉,然后再次问道:“不是好地方是什么意思?” 司机师傅看了看聂然,很是神秘兮兮地坦白:“那地方闹鬼。” 没有预料中的尖叫和惊呼。 司机师傅所看见的是聂然坐在那里挑眉一笑,神情格外的淡然地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小姑娘,你可别仗着自己胆子大,就不上心,那个地方我们本地人可都知道,而且有人还亲眼看到那个地方有奇怪的东西不定时的出现,吓得周围居住的人都跑了,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荒凉阴森的地方。”司机大叔看她一点都没有害怕的神情,不禁好心地再次提醒了一句。 可聂然依旧很是平淡,“嗯,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那模样丝毫并没有被所谓的闹鬼所吓到。 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师傅看她那不在意的模样,不禁摇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喜欢为了寻求刺激……” 在这位司机师傅的眼里,聂然已经明知道那边闹鬼,还坚持不改变目的地,这根本就是年轻人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在冒险。 一路上,司机师傅还是苦口婆心地规劝着她,只可惜聂然丝毫不为所动。 直到车子行驶到了一条偏僻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聂然看了眼窗外的环境,好像的确很阴森额样子,明明是下午时分,可周围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再往里面走两百米就到了,但是里面路比较难走,车子不方便进去,所以你就在这里下车吧。” 那司机师傅话虽这么说,但是聂然看得出来,什么里面的路比较难走,根本是他不想靠近才对。 估计是怕沾了什么晦气,到时候生病之类的。 不过聂然也不好强求,毕竟闹鬼这种事情,的确对于这些人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他能送自己已经是不易了,她也不能非逼着人家。 她当下就把钱递给了那个司机,然后带着自己的行李袋走下了车,顶着热辣的太阳朝着里面走去。 车里的司机师傅看到聂然如此胆大妄为,不禁暗自摇头,“胡闹啊,真是太胡闹了。” 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启动了车子。 他总觉得这种地方实在是可怕,即使是烈日当头,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渗人。 于是,调转了车头,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飞快的离去。 等到车子离开以后,原本已经走进去的聂然没想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她就站在路口看着,在确定那辆车彻底离开之后,她才转身真的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树木越是密集,将太阳的光线就此遮盖了起来…… 正文 002 火药味太浓! 在山顶的入口处,李望和冯志两个人百无聊赖地各自坐在一块石头上。 “你说那丫头找得到这儿么?”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李望实在是等得有些无聊了,索性就躺在了石块上,懒懒地开始闲聊了起来,“这天色都不早了,人到现在还没来,不会是在哪里迷路了吧?” 坐在旁边的冯志沉默着,一声不吭。 “我看她估计不到明天是进不来。”李望似乎是习惯了冯志的沉默寡言,继续自言自语地啰嗦着,“毕竟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这里一直被那些人认为闹鬼,她可能……” 话说到一半,突然间他猛地从石头上跳了起来,“这丫头不会是因为怕鬼就不敢进来了吧?” 这回,冯志总算眉宇动了动,只是还没开口,远处就遥遥的响起了一道声音,“放心,鬼没你们可怕。” 坐在那里的两个人顺着声音顿时望了过去,就看到不远处的聂然正姿态悠闲的走了上来。 李望愣了愣神,随后才诧异地问,“你……你怎么那么快就上来了?” “你留那么多线索,当然很快就上来了。”聂然淡定地从山坡下走了上来,浑身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狼狈模样。 李望惊讶极了,“线索?我哪儿给你线索了?你可别胡说八道。” 他怎么可能给这丫头线索。 这场小测验是于队亲自交代下来了,他敢放水除非是不想活了。 聂然指了指湿软泥土上那些混乱的脚印,“一个有鬼的地方哪儿那么多人脚印,跟着脚印不就很容易找到了。” 当时她进了林内以后,越走进去,周围的环境就越是变得阴森起来。 但这对聂然来说完全不受任何的影响,她根本不在意这周围的环境,反而仔细盯着地面。 直到深入摸索查看了一番后,她的视线终于定格在了某一个地方。 那是一连串的脚印。 既然是闹鬼的地方,按理说不可能有人会进得那么深,而且还是一连串的脚印,为此她当即就沿着那些脚印走了上来。 接着非常顺利地就找到了这两个人。 “下次记得找个下雨天再考验人。” 聂然很是认真地提了这么个建议,噎得李望很是肺疼。 “你这丫头还真是……”他一时词穷,最终只能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就你厉害,赶紧走吧,还要报道去呢。” 说着他就率先朝着身后的路走去。 冯志随后跟了上去。 聂然也紧接着一路跟随。 在兜兜转转地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后,聂然在他们两个人的带领下,终于真真正正地见到了传说中的9区。 其实和预备部队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站在外面的哨兵所穿的9区训练服和给人的肃穆感压制得人心里头发紧,不自觉的就会臣服。 原来他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训练的。 李望看她呆呆地站在门口不动弹,便笑着挑了挑眉,很是得意地问:“怎么样,9区漂亮么?” 聂然收回了心绪,轻单地嗯了一声,然后提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夏季的夜来得迟,都已经是七点多了,天色才刚刚暗下来一些。 训练场上还有不少人在训练。 聂然跟着李望和冯志在部队里走着,一路上李望对她介绍着9区的环境。 然而,在路过训练场外围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从训练场内走出来的一批人。 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开这么个玩笑,这批人里面有许久不见的九猫,杨树,以及……李骁! 聂然和李骁两个人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各自都挺住了脚步。 虽未说话,但是两个人目光笔直地看着对方,眼神里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李望对于这件事多少是知情的,为了深怕聂然会一下子克制不住冲上去揍人,便不留痕迹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对着那群人说道:“那个,你们训练完了就回宿舍休息吧。”随后又转过头对聂然说道:“我带你先去报道拿东西,然后送你去宿舍。” 他说完就朝着前面走去,但走着走着就发现身后好像没有脚步声,不禁转过头看去,果然聂然还站在原地。 暮色下,她就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在迟暮中显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只见她朝着李骁的方向提步走了过去。 她每踩一步,李骁心里头就一跳,就在聂然即将要走到李骁的面前时,他立刻折返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他皱眉,神情严肃,隐隐带着些许的警告,“快点跟我走!别磨磨蹭蹭的!” 聂然目光缓缓地收回,定格在了李望的身上,那脸上没有任何的惧怕之色,反而嘴角的笑渐深了起来。 ------题外话------ 大家晚安,么!~ 正文 003 你在怕什么? “你怕什么?”聂然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李望,风轻云淡地笑问道。 被看穿的李望怔了下,然后急忙驳斥道:“我……我哪里怕什么,我只是不想被你再浪费时间,赶紧跟我走!” 他佯装怒意,聂然继而又看了他身后的李骁一眼,最终笑着应了下来,“好啊。” 李望这才在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在收这个女兵之前,他可是做足了功课的,几乎把她在预备部队所有的经历全部一个字一个字完全逐一看完。 什么带着那些兵斗海盗,出去做任务,顶撞教官等等一系列霸气而又离奇的事情都在这个女兵身上出现。 不仅如此,还据说卷入了和非法人员接触这么个事件中,虽然不知道最后是用什么证明而被放了出来,但是可以看得出,她真的和普通的女兵完全不同,走的压根不是一个路线。 将她带离了训练场,先去报道,然后去拿了各种生活用品。 在前往女生宿舍时,李望生怕到时候她进了女生宿舍之后发生点什么,为此立刻在她耳边警告提醒了起来,“我告诉你啊,9区不是预备部队,不会让你随便乱来。这里有着铁的纪律,你如果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么到时候你就会被直接踢出去,没有任何可求情的机会。” 聂然斜睨地看了身边的李望,似笑非笑地问:“那在这里做什么事情会被认为出格的事情?” “当然是打架了!” 李望不假思索地严肃回答,让聂然嗯了一声,尾音稍稍提起,“看来你知道的消息很多啊。” 能这么巧合的挡在她和李骁时间,还说不能打架,很显然是知道自己和李骁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你这么八卦。” 聂然促狭地一笑,笑得李望面色有些尴尬,轻咳了几声,他故作严肃地呵斥:“总之,你别给我犯事儿,否则我可不会留情的!” “听你的口气,你应该是我的教官吧?”聂然不仅对他的怒斥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站在那里询问了起来。 李望一听,顿时摆起了教官的架子,用力地点头,并且警告着道:“没错!我是你们的教官,所以你给我安分点,你在预备部队那些事儿我一清二楚,别以为那些教官管不了你,你就尅在9区也能这样!” 他沉着眼眸,看上去十分的严厉。 完全没有了当初和她在海岛上嬉闹的样子。 可偏偏聂然却没有在意的样子,她把行李袋换到了另外一只手上,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我的宿舍是几楼几室,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李望本来摆着一副部队教官的样子,想要给她个下马威,可聂然冷不丁这么一问,他下意识地就回答:“在五楼的406室。” 聂然点头,正准备要走,结果听到随后而来的冯志及时挡住了她的路,“不是,这才是你宿舍的钥匙。” 原本李望还在扼腕不已的时候,听到冯志这话,不禁有些错愕。 站在对面的聂然接过冯志手中的钥匙,然后说了一句谢了,就转身进入了宿舍大楼。 李望怔了下,问道:“怎么换了?” 他记得自己当时给聂然安排的是406那个宿舍啊?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换了? 冯志嗯了一声,很是简练地回答:“于队说,403还有一个床位,所以就让她过去。” 李望似有所懂的点了点头,但下一秒他就拧起了眉头,“403……” 他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 好像这个数字在哪里听过…… 电光石火之间,他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片段,然后脸色骤变地看着冯志,“你疯了?!让她们两个住一起?他明明知道,她们两个可不对付。” “这话你找于队说,这是他的意思。”冯志冷冷丢下这句话,接着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李望一个人站在夏季的凉风中吹着。 他很是担忧地朝着女兵的宿舍楼望了望,生怕此时宿舍里已经开战了。 但事实上,宿舍里一片寂静无声,因为403宿舍里除了聂然之外,其他人根本就还没有到。 她一个人在宿舍里把自己的行李全部归置好,在整理薄被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和说话讨论的声音,紧接着宿舍的门就被推开了。 瞬间,门外的两个人率先停下了脚步。 而跟在后面的另外两个女兵看到前面的两个人站定在了门口的时候,步子也不禁停了下来,朝着屋内看了过去,顿时发现了聂然的存在。 九猫比在场的另外三个反应都快,她率先走了进去。 在路过聂然身边的时候,聂然却站直了身体,十分恰巧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正文 004 打起来了?! 只见她侧过头,冲着九猫微微一笑,“这么久不见,这就装认识了?” 她这一句话看似无心,却一语双关,针对的是九猫身后的人。 但最后面的两个女兵并不懂聂然这话,单纯的以为聂然和九猫之间是相熟的,并且看上去好像并不是特别的友好。 而九猫对于这一切都早已了解,哪里会不知道她这是指桑骂槐,她不想介入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只是很勉强地给了她两个字:“恭喜。” 说完就准备绕过她。 但是聂然却似乎并不就此放过她,再次往后退一步挡住了她的路,笑着问:“你是恭喜我出狱,还是恭喜我进9区?” 她字字带着硝烟味,呛得九猫眉头轻皱,“有差别么。” 因为在九猫的眼里,既然聂然能出来,那么进9区势在必行。 毕竟她的档案是非常漂亮的,9区没道理会放过这么好的士兵。 站在旁边的聂然对此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耸肩,“好像没有。” 这不就得了。 九猫无声的用眼神表达了这一句话,紧接着就绕过她回到了自己的床铺前。 这回,聂然没有再阻挡,而是挑了下眉梢,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只是当她的眼神从九猫的身上收回,落在她身后那个人的身上时,嘴角那抹笑变得越发诡异而又深意了起来。 她看着对方看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你呢?不打算和我说些什么了吗?李骁。” 被她的视线锁定的李骁神情清冷,“我没什么可说的。” 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她就打算同样绕过聂然。 可聂然却往旁边一移,挡住了她的路,轻嗤了一声,“没什么可说的?呵……” 她低低垂着头,窗外迟暮时分,光线无法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但却意外的让人心里微渗。 另外两个女兵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看,却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聂然身形一动,只听到“砰”的一声,李骁已经被聂然抓着衣领直接按在了衣橱上。 那巨大的声响吓得在场的几个人都心神一跳。 就连李骁都被她的举动给吓到了,整个人被牢牢地按压在了书橱上动弹不得。 “可是我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要和你说呢?”聂然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是那么的危险而又阴鸷。 李骁眼底逐渐冷却了下来,伸手,扣住了聂然的手腕。 虽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但看得出来她是在提醒聂然别太过分。 但聂然嘴角的笑愈发的玩味儿了起来,她揪着李骁的衣领的手越发的收紧起来,衣领随之越来越紧,显然是想用衣服勒李骁的脖子。 李骁也好像发觉了这一点,她立刻紧扣住了聂然的手腕,遏制住了她收紧的速度。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站在那里,互不相让,仿佛针尖对麦芒。 九猫看到她们两个人这种情况面色很是淡定,就好像是没看到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的关心。 可这不代表另外两个女兵也能够漠视一样。 “要不要去告诉教官?”还站在门口的一女兵不禁低声地对身边的人问道。 “我觉得有必要。”那女兵看着屋子里那战火弥漫的模样,脚已经往外面退了一小步。 可就在她准备转身那一刹那,身后顿时响起了一道训斥声,“你们在干什么!” 惊得那两个女兵浑身一震。 还不等她们转过身,一道身影已经从她们两个人身边掠过,飞快地冲了进去。 “聂然,你在干什么!给我放手!快点给我放手!” 站在那里正掐着聂然看到李望就这么匆忙地跑上来,不禁勾唇一笑,“教官,你这么闯进来好么?” 李望看她那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怒声斥责,“你当这里是你家啊,进来还要敲门?!给我松开,站好!” 他指着聂然那只抓着李骁衣服的手,命令着。 聂然看了一眼李骁,随后很是坦然地松开了自己的手,笔直地站在了那里。 李望怒瞪着眼睛,骂道:“我刚才五分钟前和你说的话,你都放放屁了是吧!” 幸好他刚才在楼下怎么想怎么不放心,为此特意跑上来看看,结果没想到,这丫头果然就上手了。 “没有啊,你刚说不能打架,可是我没打架啊。” 面对聂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这话还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眼里满是坦然,没有任何的心虚之意,李望真的是气服了,“你没打架?你当我是瞎么!你的手都揪着别人的衣服了,还不是打架!” “教官,我哪里揪着她的衣服了,我分明是看她衣服有些皱,正准备给她整理呢,不信你问她啊。”聂然说完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旁边人身上。 ------题外话------ 结束啦,大家晚安,早睡早起,身体好! 正文 005 不信任会不会被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骁的身上,等待着她开口。 此时她的一句话可以就可以决定聂然接下来的命运。 在片刻的停顿后,直挺挺站在那里的李骁开口了,她说:“报告教官,她在给我理衣服。” 噗——! 所有人等了大半天,等得都一个个屏住了呼吸,结果李骁给他们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被憋出了内伤。 就连李望也没想到李骁会在这个时候替聂然隐瞒下来,不过随后一想,他又觉得可能李骁是愧疚和心虚。 说到底聂然当时失去了考试资格的,是她李骁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因为聂然的能力过硬,档案够漂亮,聂然根本不可能进的来9区,最起码要在海军陆战队待上一年,再经过考核才能进入9区。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 李望看李骁沉着冷静的面容,顿时冷哼出了一声,“是么,看你们连整理个衣服都那么大动作,估计是精力太旺盛!那行!给我去训练场跑圈儿!跑到我说停为止!” “是!” “是。” 两个人脆生生地应了下来,然后齐齐地朝着外面跑去。 夜色,已经降临。 训练场上已经没有其他人,路灯也全部开启。 空荡的训练场上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和李望三个人。 只见聂然和李骁一个穿着训练服,一个穿着常服,绕着训练场一圈圈地跑着。 一开始,碍于李望站在那里盯着,两个人的距离拉开的比较大。 后来李望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被人给叫走了,李骁这才慢慢放缓了步子,等着聂然追上来。 两个人才刚并肩齐跑,就听到她们人开口,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声。 “你还好么。” “你还好么。” 两个人互相愣了一下,随后又一起回答了起来。 “还行。” “还好。” 如此整齐划一的回答,顿时让聂然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刚才戏不错啊,抓得我可不轻,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恼怒我那一巴掌了呢。” 李骁牵了牵嘴角,语气还是一惯地清冷,“你都提示我提示的那么明显了,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她突然提到冯英英的事情,这本身就十分蹊跷,而且后来她还一直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让自己去举报,这实在是太过反常。 仔细想想的话,就不难以发现这其中的奥秘了。 身旁的聂然似乎是看穿了李骁的想法,路灯下她嘴角含着笑,颇具赞赏地说道:“果然我没赌错。” 李骁微微侧头,神情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眉头却轻蹙着,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信任么?” “我如果说不是,你会揍我么?”聂然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询问了一句。 李骁眯了眯眼,几乎毫不犹豫地吐出了一个字:“会。” 就只是一个字,却让聂然感受到了一股冷冽肃杀的气息。 她很是无奈地摊手,“那就因为信任吧。好歹你都帮我一把了,要不顺着你说,岂不是对你有亏欠?我可是不喜欢欠别人。” 聂然话里话外都带着勉强的口吻,显然是为了还人情才这么顺着她。 这让李骁有些牙根痒痒,她很是认真地问了一句,“那我能打回来么?” 聂然顿时轻咳了几声,然后很是生硬地转了话题,“那个,这段时间九猫和你相处的怎么样?” “能说得上话,但是她想来少话的很,所以也就那么一两句而已。”提及九猫,李骁的神情稍稍收敛了起来,就连语气都变得微微地沉。 聂然嗯了一声,“这么短的时间你能和她说得上话,很不错了。” 她本是想夸那么一句,好缓解缓解气氛,谁知道李骁这么些日子居然学坏了,竟然顺势而为地说道:“那也要归功于你。” 那一板一眼的语气让聂然的笑变得有些讪讪了起来,“别那么客气。” “那你也让我客气一下吧。” 李骁挑了挑眉梢,说着就作势要举手,吓得聂然赶紧往旁边一躲,随后就一溜烟儿地朝着前面飞快跑去,“快点跑吧,我感觉再不认真点,可能李望不会让我们睡觉。” 看她那落跑的样子,向来清冷倨傲的李骁此时眼眸里竟闪烁着几分笑意,但嘴里还是那副语气,“那还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因为她没事故意在宿舍里找茬,自己想要护着她,免得被李望惩罚,她怎么可能会被惩罚。 “哎呀,咱两都那么熟了,别太计较了。”聂然浑水摸鱼的就想把这件事给揭过去,甚至还笑眯着哥俩好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正文 006 和她比心思,自叹不如 但很可惜,在被她的潜移默化下李骁也不再是那个新兵连里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兵了。 只见她斜斜地睨看了身边呵呵一笑的聂然,然后挥开了她的手,“再熟你也不信任我。” 那话里带着几分激将的意味,让聂然忍不住侧头,挑眉地看向了她,“哟呵!我没听错吧?咱们向来正经的尖子生竟然说这种话,瞧瞧这哀怨的小语气。” 李骁脸色闪过一瞬的尴尬,索性就问了出来,“可是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要选我。” 聂然笑了笑,故作调侃之色,“你没听清我刚才说的么,我可是说了赌这个字的。” “少来,你没有把握的事情,根本连赌都不会去赌。”李骁目光直视着远处,语气清冷却带着笃定。 以往她也曾和那群人一样,觉得聂然行事太偏,为人又激进冒险,完全不顾个人生死。 但后来她渐渐的开始发现,聂然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有过所有考量的,那些看上去极度危险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其实早已有了各种应对之策。 她拼命,却格外惜命。 冒险对她来说也是不得已罢了。 “你现在怎么这么了解我。”聂然故作思索的歪了歪头,“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你都要把我看穿了,以后我干什么坏事你全知道,那我还怎么混?” 李骁听到她这番话,扬了扬嘴角,并不回答。 要论看人心思这一点,自己可不如她。 要论体能,或者是格斗、作战能力,或许自己还能和她棋逢对手。 但要真的要论心思,耍手段的话,自己完全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她心思太过缜密,可以说是步步筹谋,明明和自己一样大的年纪,却有着非常人一般的心思。 不过……就是可惜了…… 以她的聪慧,要是将来做领头羊,必定能带着自己的士兵做出一番巨大成绩。 可她有什么想法却从来不对旁人说,而做领头羊除了作战能力,还有各种综合评定,更重要是的能稳定团队,让士兵信服于她。 这一点聂然似乎有些做不到。 更重要的是,她喜欢独来独往惯了,不太融合于团队。 所以她可能自身也不愿意做这个领头羊。 就在李骁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突然间,耳边传来了聂然的声音,“喂,我在说话,你发什么呆?” 这一句话让李骁不禁回过神来,“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我说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见。”聂然压看她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李骁清清冷冷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只是在想你到底有什么把握来赌这一场。” 聂然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之所以有把握,是因为本来你对冯英英的死就存有疑惑,我相信你肯定在举报之前也想过要借此彻查的吧?” 她一语击中,眼神里带着笃定,分明是将李骁看了个透。 李骁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她。 她的城府根本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么浅薄,她把每个人都看透了,包括局中的每一个人。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你就甩我一巴掌。这样的话,哪怕我真的不懂你,在你怒摔这一巴掌后,我也会真的去举报,对吧?” 李骁在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有些发紧,她不得不庆幸自己当年没有和她作对下去,否则的话,自己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真的是……什么都想到了。”看到身边聂然沉默地笑,李骁不得不叹服,但随后她切突然停下了脚步,“可有一点你说错了,关于冯英英这件事我的确有疑虑。但,我怀疑的不是你动的手,而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聂然随之也停了下来,带着讶异哦了一声,似乎是没有料想到李骁竟不是因为怀疑她。 “为什么不怀疑我?”她不禁问道。 李骁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但是语气也同样和聂然刚才那般笃定,“因为我知道,既然你敢让我查,要么是做好了万全之策,要么就是的确没做过。” 站在路灯下,聂然和她对视了几秒,嘴角浅浅弯起,“你说,咱两这么懂对方,算不算是一种默契?” “那也是一种变相的信任。” 李骁突然这么一句,让聂然不禁愣了愣,随后化为了无奈。 “行行行,你长得美,你说什么都对。”她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然后催促了起来,“赶紧跑吧,再不好好跑,真的要跑一夜了,我可不想一直喂蚊子。” 话说完,就率先朝着前面快速跑去。 夏夜的训练场上路灯还亮着,温热的风徐徐吹来,两道黑色的身影相互的交错,朝着前方不断地跑去。 ------题外话------ 怎么样,没有拆你们的CP开心么?不过你们把然姐和骁姐放在一起,那么……二少怎么办?他表示接下来要怒刷存在感来晚会自己的地位了~! 大家晚安! 正文 007 不是疏远,是感谢 当天晚上她们两个人就这样罚跑到了熄灯时分,然后才被李望给放了行。 两个人趁着黑快速地洗了个澡,接着就回到了宿舍。 她们宿舍里一共四个床位,除了她们两个,还有九猫,以及刚才一位准备要去给李望报告的女兵。 此时这两位早已经睡下了,聂然和李骁抹黑也躺了下去。 等第二天再起来时,她们两个早已没有了昨晚的谈笑了,剩下的除了冷漠,还有对彼此的压抑的敌视。 特别是在九猫面前。 这种暗潮涌动的无声硝烟一直到聂然在早餐后正式进入队伍里后才稍稍缓解。 “这是新来的女兵,以后会和你们一起训练。”李望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聂然之后,就让她入了队伍。 聂然在入队伍之前,无意间朝着队伍里看了一眼,没想到当即顿了顿脚步。 她原本以为9区里只有李骁和九区这两位熟人,结果却不小心看到了久违的熟人,汪司铭和方亮?! 他们两个不是在海军陆战队吗? 怎么会跑这儿来了? 聂然随后一想,便明白过来,估计是在海军陆战队参加了考核,才进来的。 不过以汪司铭的能力,按理说当初直接进9区也不存在任何问题才对,为什么最后进海军陆战队呢? 难道是考核失利了? 带着些许的疑惑,聂然就此进入了队伍。 一个上午的训练让聂然明显的感觉到了预备部队和9区部队的区别。 尽管基本的那些体能训练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负重和要求却大大的提高,相比起已经在这里训练了小半个月那群士兵们来说,这让刚进来的聂然多少有些吃力,再加上她想来不把脚上绑着的铅块拿走,这对她来说又是一大阻碍。 但好在她能忍,凭着坚韧的意志力她还是跟着大部队完成了上午的训练。 等到了午休的时间,聂然吃了午餐打算回宿舍休息一会儿,结果就被身后同样刚吃完饭匆匆跑出来的汪司铭给叫住了。 聂然停在了食堂门口,问道:“有事?” 汪司铭也不说那些客套话了,直接就开口道:“聂家现在这样,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但很可惜,他的好意聂然并没有接受,“谢谢,我暂时没有任何的需要。” 汪司铭继续坚持,“聂然,你没必要这样推脱我的好意。现在聂家就剩下你和聂熠,他还是未成年,读书生活还是需要很多钱的,你作为他的监护人,肯定在这方面是有需要的。” “多谢你的好意,营长都已经帮我解决了。” “你一定和我这么疏远吗?”聂然一如既往的疏远让汪司铭眉头拧了起来,语气里充斥着淡淡的无奈。 聂然怔了下,顿时轻声一笑,“不是疏远,而是真的感谢,我相信没有你的话,这件事不可能这么顺利就结束。” 她原本是已经打算真的走最后一步了的。 聂诚胜这么多年的位置不可能如此轻易倒下,这一点她是非常清楚的,这次如果不是事情如此突发,她不会这么莽撞的就把那些事儿全部翻出来。 所以她想着如果汪家帮他,甚至其他人帮她,她就只能想办法让霍珩出手了。 但最终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就以聂诚胜的倒下就此落幕了。 在此期间,其他人都以为聂家是人走茶凉,没有人帮,可事实聂然却清楚,一定是汪司铭对他爸说了什么,否则不会导致如此快速的局面。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后来才总算明白了。只是,你这样做,真的不后悔吗?”汪司铭眉眼还是带着些许的不理解和不明白。 当时他的确是按照了聂然的想法帮了她,可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亲生父女之间哪来的隔夜仇,有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这样做,不就变成了以本伤人了吗? “不后悔,如果你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你也不会后悔。” 聂然话里虽然没有控诉聂诚胜的恶行,但汪司铭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不是聂诚胜不是做的太过分,聂然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再加上以往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聂家那些事情。 为此,既然聂然如此肯定的说不后悔,那汪司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那恭喜你终于解脱了。” 他觉得聂然不像别的女孩子,她从出现开始所展现的就是不符合普通女孩儿所有的心智,所以她所做的一切,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在非常清醒和冷静的情况下做出的判断。 而他没资格去干预。 其实说穿了,也不敢干预。 因为这件事被聂然疏远了那么多年,现如今好不容易借着这个机会能得到她一个靠近的机会,他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正文 008 两个月的考核期 “谢谢。”聂然似乎是真的感谢他的帮忙,对他道了一声谢后,竟主动和他简单地聊了起来,“不过我不明白以你的能力应该进9区没有问题,为什么会选择先去了海军陆战队?难道是考核失利了?” 汪司铭显然没想到这待遇会直线上升,愣了愣,急忙道:“不是,是因为我想去接受各种不同的考验,所以就先去了海军陆战队。” “原来如此。”聂然似有所动地点了点头,停顿了几秒就又径直开了口,“那你呢?我的前前任教官,你也是跑去海军陆战队考验自己的吗?” 话音落下,躲在食堂门口的人被点了名,无奈地就此走了出来。 只见方亮挠了挠鼻头,悻悻地回答道:“我是的确没一下子就进9区的能力,在那边又训练了两年,这才考上的。” “那我算不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聂然侧头望着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方亮,眉眼弯弯地问道。 方亮也不禁笑了一声,似无奈地点头,“算,你和李骁都算。” 他一时忘我的一句话,让聂然倏地脸色微变,就连汪司铭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而顺嘴说完也发觉不对劲的方亮神情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不过最后聂然还是没有对他们发脾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训练的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下次再聊了。” “哦,那你快回去吧,下午还有很多训练,你刚来肯定还不怎么习惯,抓紧时间休息。”汪司铭当即点头,让她赶紧回去。 等目送聂然离开后,汪司铭才皱着眉头对身边的方亮说道:“你没事提李骁干什么,这不是惹她不高兴么。” 当初他们两个都是为聂然去那边做过证的,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是知道的,所以也明白李骁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一时间给忘记了。”方亮也很后悔自己刚才不小心提到李骁的名字,“但是没想到她们之间会变得如此水火不容。” “聂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骁这纯属背后捅刀子。要不是她,聂然早就进来了,哪里会如此一波三折。她能忍着没一进来和李骁干架,都是好的了。”汪司铭觉得聂然现在能这样都算是好的了,算是给方亮面子了。 方亮叹息了一声,“你这话说得虽然没错。不过,这李骁会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如果不是聂然一时情急打了她一巴掌,以李骁又怎么可能真的去举报。她那么傲气的性子,根本忍不下这一巴掌。” 说到这里,汪司铭也默然了下来。 方亮看着聂然消失在了拐角处,又是一声忧愁的叹,“真不知道她们接下来会怎么样,在这里经常会有团队合作,她们之间总会有相处的时候,带着这样的矛盾,我真怕到时候会出问题。” 汪司铭也很是无奈,“但是这件事我们没办法插手,弄不好反而让她反感。” 两个人对这件事也是束手无策,最终只能离开食堂,也会宿舍休息一番。 其实不仅聂然对这里的训练前强度无法完全负荷,就连这些在这里训练了小半个月的人来说,也同样不能彻底负荷。 因为进9区了不代表就能留下来成为9区的人。 而是要经过层层的考核,在两个月内若是有不合格的,就会随时被打回去。 这次考进来的一共是五十个人,这一批人全部由李望和冯志全权负责。 所有人的成绩都是百分制,一项不及格就扣,等扣到不及格急被踢出去。 因此在进来之前,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有过一个小小的测验。 只是,他们和自己的区别是,一个是自己下飞机找车子前往,然后找路上山。 另外的则是被直接做直升机丢在了山脚最荒凉的地方,然后自行寻找方向,前四十个人可以顺利进入9区训练,而另外十名则怎么坐飞机来的,就怎么坐飞机走。 再加上这小半个月的训练,又被删掉了大约十个人,因此现在只剩下三十个人留在队伍里,算上昨天刚到的聂然,一共三十一名。 但这三十一个人并不是最终确定下来的人选。 昨晚在李骁那里就得知道这件事的聂然相信,随着后面越来越严苛的考核,还会有人从这个队伍里离开。 而当天下午,聂然就亲眼看到了一位女兵因为承受不住这越发严峻的考核,被刷了下来。 下午的天闷热异常,天际的灰色的云黑滚滚地压境而来,大雨只在一瞬间就倾盆而下。 三十个人就这样冒着大雨笔直地站在训练场上,那个女兵不断地请求着李望能够再给她一次机会。 但很可惜,李望并没有同意。 她连续几次的考核都没有过,综合下来的成绩并没有过关,所以不能继续留下来。 没有了往日调笑欢乐模样的李望眼神里满是严肃和刚毅,“抱歉,晚饭之前会有车子带你离开,请你尽快打包好东西。” 这一句话说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兵再无挽回的余地。 ------题外话------ 大家晚安,祝好梦。 正文 009 无形的压力 面对如此严苛的考核,所有人的心里都非常的害怕。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不合格的士兵一个个被刷下去,很怕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这其中一员。 看着那个女兵失魂落魄的在大雨中朝着宿舍离去,瓢泼大雨下的那群还站在原地的士兵们沉默着一言不发。 李望望着眼前所剩下的三十名士兵,在大雨中他的吼声很是响亮,“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否则你们就会是下一个!在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机会,不及格就意味着被淘汰,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队伍沉默,而又压抑。 雨水,哗哗而下。 所有人的衣服全部被打湿了,雨水顺着帽檐犹如一道水帘。 眼前早已被雨水打湿,头发紧贴着面颊,顺着脸庞滑落到下巴,然后汇聚成线的滴落。 站在队伍里的聂然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当天下午,就被剔除了这么一名女兵。 聂然甚至连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看到傍晚时分,她一个人背着行李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朝着9区的门口走去。 有几个和她相熟的女兵上前安慰了她一番。 那个女兵听到那番安慰,眼泪没有忍住,又一次地哭了出来。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留下来……我那么努力,那么……那么努力……”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一次机会……” “我只是想要那么一次机会而已……” 伴随着哭声,她的话一字一句地钻入了站在远处的那些人的耳朵里,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同情。 他们何尝不知道这个女兵的努力。 不仅是在9区里的努力,在之前为了考9区,肯定也花费了很多的努力。 但是就如同李望所说的,在这里不及格就意味着淘汰,没有第二种可能。 努力,不代表就会成功。 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拼命努力,以至于她的努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没事的,大不了明年再考一次。”其中一名女兵就此安慰。 可那女兵听了之后哭得更加伤心,“没……没机会了……明……明年我就要离开了……” 在场的女兵们这下也没有了再安慰她的话了。 明年她就退役离开部队的话,那么的确是没有机会了。 最后那个女兵含着泪被人送上了车子。 在车子行驶向部队大门外时,他们还看到那个女兵探出车窗遥望着部队的门,眼里带着满满的不舍。 这不是第一个离开的。 但是每每送走一个,心里格外凝重。 然而这种情绪并没有感染到聂然,对她来说,优劣淘汰是生存法则,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只是,从这个女兵身上她看到了考核的残酷。 而她想要留下来,就代表着她加倍的努力,比这群人更加努力,才能成功地留到最后。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份低沉里时,聂然已经转身朝着食堂里走去。 她觉得,与其傻站这里去目送一个不认识的女兵,还不如快点进食堂吃晚饭,然后争取多出几分钟去训练。 然而,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她发现九猫也转身和自己一样朝着食堂走去。 随后而来的是李骁和汪司铭还有方亮三个人。 不过和聂然以及九猫的表情不同,他们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凝重感。 紧接着,陆陆续续的士兵们也都朝着食堂里走去。 等到晚餐结束,一部分人实在是有些身心俱疲,早早的回宿舍休息,而另外一部分的人经过了刚才那个女兵的刺激后,在休息了片刻后又重返训练场开始训练了起来。 他们很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为此很是拼命。 只是,在训练了两个小时候,那些人都有些累了,随意地坐在训练场上休息了起来。 在休息期间,聂然作为新进来的新人自然而然成了大家的目标。 “新来的那个女兵,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望早上介绍聂然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她是新来的女兵,但并不没有介绍她的名字,所以这都一天了,他们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我姓聂,单名一个然字。”聂然坐在那里喝水,抽空回答了一句。 旁边的女兵似乎对她挺感兴趣,又一次问道:“然?什么然?是晕染的染吗?” 聂然摇了摇头,“不,是然后的然。” 晕染的染? 聂诚胜向来不在意,怎么可能给她取一个晕染的染,那么有诗情画意的名字。 不过她也不喜欢染这个字,太柔,太飘忽不定,不适合她的性格。 “挺别出新意的。”身边的人听了她的话,笑了笑,随后主动道:“我姓萌,叫冉儿。” 萌冉儿? 姓萌? 她说自己的名字别致,聂然反而觉得她的名字才别致。 对此,她笑了笑并不接话,打算就此结束这段对话。 正文 010 日久见真章 原本以为对话就此结束,但可惜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是个话唠,喜欢唠家常,所以又开口询问道:“那你是哪个部队过来的?” “预备部队。” 身边这位萌冉儿当即大腿一拍,高兴不已地道:“巧了,李骁还有那个九猫以及杨树好像也是预备部队的。”说着她就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那几个人,可随后又皱了皱眉,很是奇怪地问道:“不过你怎么没有和他们一起来?” 这一句话让周围的几个和聂然相熟的人的脸色都起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他们看着聂然,生怕她会翻脸做出什么事情。 不过还好,聂然只是原本还带着友好笑意的脸色有些微微收敛而已,然后简单地回了一句,“我出了点事,所以比他们晚了几天。”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这样把这半个月来的惊心动魄和掀然大波就此描述完了。 对方以为是聂然受了伤,这才延迟进部队,为此安慰道:“没事的,反正你现在还不是进来了,而且你多幸运啊,躲过了小半个月的魔鬼训练。” 聂然听了,顿时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的自嘲语气,“幸运么?我现在要加倍的训练,才能赶得上你们的进度。” 说完,她起身再次朝着训练场走去。 其他的体能她可以只需要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训练量,但是前庭的训练她却要加倍才可以。 否则到时候一旦有登船的行动,她可能就会被时刻刷下来。 萌冉儿看她突然一个人去腹部绕杠,有些愣了愣,刚才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所以导致对方主动离开? “我刚才是不是讲错了?”她不禁很是小声地问了旁边人一句。 旁边那个人恰巧就是和聂然同一宿舍的那个女兵,她看了一眼聂然所在的方向,然后回答道:“你没说错,是她自己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萌冉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 那个女兵看了一眼不远处起身也跟着离去的李骁,然后暗暗地小声回答:“昨天晚上她一来就和李骁掐架了,还被教官给拉出去罚了一顿。” “你在开玩笑吧?” “才不是,是真的!”那女兵一等到李骁走了,立刻变得有些兴致勃勃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她一进来就对李骁很不客气呢。” “你是说,她和李骁不对付?”萌冉儿起先还不相信,但是仔细一想,想起刚才自己提及到李骁名字之后,她收敛起的笑容,不由得有些相信了起来。 怪不得她不愿意和自己说下去,原来是自己踩了对方的雷区了。 那个女兵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禁不住的感叹,“何止啊,昨天那样子分明是存了杀对方的心。” “不是吧?真的假的?” “你是故意夸大的吧?”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钱陌你可别胡说八道啊。” 周围那一群人听到她那番话,一个个都来了兴趣,朝着她靠拢了过去。 那个被点到名的女兵见自己被人质疑了,于是立刻义正言辞地道:“千真万确,当时九猫、我、还有隔壁宿舍的阿月都看见了。” 萌冉儿这下有些不解,“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对此,浅陌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一进宿舍就嚣张的不得了,连教官都没有放在眼里。” “真的假的?”旁边的一名男兵带着些许的怀疑地口吻问道。 “没错没错,这点我证明,当时要是教官再来迟几分钟,我估计宿舍里的东西就全毁了。”这时候那个被浅陌称呼为阿月的女兵也凑了过来,很是肯定地回答。 众人透过她们两个女兵的话,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远处正在自我训练的聂然。 “看来这新来的女兵很嚣张啊。”一个男兵很是深有意味说道。 但另一个却并不赞同,“说不定人家有嚣张的资本呢。” 结果这话遭到了对方的反驳,“这也不一定吧,能进9区的都是尖子生,谁没两把刷子啊。” 众人一阵点头,同意。 显然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 “行了,反正日久见真章吧,迟早能看到这位新兵的实力的,不急。”其中一名男兵站了起来,“与其在这里讨论这种事情,不如多抓紧时间训练。” 说着他就率先离开了人群,朝着训练场走去。 身旁那些士兵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就停止了背后的议论,重新进入训练场开始各自训练了起来。 而还留在原地的方亮和汪司铭将他们的话从头听到尾,见这群人走了,不禁笑了一声,“这群家伙要是听过聂然那些事迹,估计就不敢这么乱说话了吧。” “就如他们自己说的那样,日久见真章,时间久了,他们会知道的。” 汪司铭说完,也加入了训练的队伍里。 ------题外话------ 晚安啦各位妹子们,早睡早起身体好,千万不要熬夜通宵! 正文 011 双重压力 不过可惜的是,聂然并没有日久让他们见到她的真章,就连真性情都没有见到。 她在9区里每天都非常循规蹈矩的训练,李望怎么说她就怎么训练,根本不会反抗。 和这里的其他士兵一样,没有任何值得让人吸引注意力的地方。 以至于他们开始越发怀疑浅陌的话,觉得她可能是夸张了。 一个如此中规中矩的女兵,话不多,考核的成绩永远都在中等,也不冒尖,怎么可能是那种能掐死自己战友的人呢? 浅陌有口难辩,同样在心里也很是奇怪,为什么进来的时候聂然明明是那么的嚣张,怎么现如今变得那么的低调起来了? 而且现在她和李骁之间两个人除了不聊天之外,在宿舍里两个人纯当对方不存在,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 当然,并不是不理睬对方就做独行侠,这两个人也有着各自的朋友圈。 聂然好像和方亮汪司铭们比较好,听说是因为大家都是从预备部队出来的原因。 至于李骁则和其他新来的9区士兵们聊得比较融洽。 两个人互不打扰,也不互不干涉。 而这一点除了浅陌之外,李望也发觉了。 他很庆幸聂然没有像在预备部队里那样桀骜不羁,任性行事。 “你现在在9区可比在预备部队规矩多了。” 午休时分,方亮和聂然一同吃完,从食堂里走出来时,和她随意的闲聊着道。 “因为时间都被训练给占了,没办法不规矩。”聂然微微皱眉,揉着自己的手臂,早上长时间的倒功训练,两条手被摔得发麻,整个后背更是摔得肋骨疼。 她觉得她的后背现在肯定淤青了。 突然间有些怀念出去做卧底的日子了。 “挺好的,我相信你这么努力,一定可以留下来的。”方亮看她拧着眉头揉自己的手,就知道她不是特别适应训练。 毕竟聂然在部队的训练时间并不长,所做的也只是一些很基础训练,有些训练在预备部队并没有得到充分的训练。 所以在重新那些训练的时候,她会感觉到吃力和陌生。 不过他相信,以聂然的能力肯定可以过关。 “希望吧。”聂然淡淡地应了他这么一句。 这句话不是谦虚,而是这里的考核实在是太过严苛,让她这个新来的人的确有些无力招架。 密集的训练和晚上夜训集合以及时不时有士兵被勒令卷铺盖走人,让她在短短的一个星期里清楚的感觉到了一种情绪:累。 这是在预备部队所不曾拥有的感觉。 尽管在那里她的训练强度并不低于这里。但,她还是感觉到累。 这种累不是仅仅是身体,而且还有其他人拼命训练所带来的无形压力。 当所有人都是最好的,那么自己的出彩就会显得微不足道。 中午短暂的午休还未结束,“哔——”一声吹哨声响起。 所有人几乎是下意识地起床下楼集合。 聂然也随即穿戴整齐下了楼。 李望在确定所有人在规定时间内都到达之后,便带着他们前往训练场内。 当看到枪支整齐的摆放在那里时,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是要射击训练了。 就连聂然都不例外。 只不过,当聂然拿起那把枪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枪比平时射击训练的枪微不可见的轻了一些。 不是射击训练。 这是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 果然,李望等他们一个个都拿好了枪站在那里的时候,便遮了遮眉眼,朝着天空看了看,“现在太阳正好,温度也不错,适合你们做抗暴晒形体训练,每个人一把枪一颗子弹。”停顿了几秒后他有警告道:“记住了,我没说结束,谁敢让子弹掉地,你们别怪我不客气!听到没有!”李望在让他们卧倒前,对在场的那些人十分严厉地呵道。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顿时响起。 在场的那群士兵们听着李望的话,心里暗暗窃喜不已。 他们在还未进9区之前,这个项目他们早已经训练了不知多少遍了,暴晒训练对他们来说根本无所畏惧,于是一个个都训练有素的卧倒举枪对准了前方,自动自发的将子弹壳放在了枪口上,开始老僧入定了起来。 可唯独聂然眉头轻蹙了一下,她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特别刚才她一眼捕捉到李望嘴角一抹飞瞬即逝的坏笑。 因此,在做训练的时候,聂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果然,当他们在烈日里卧倒了将近四个小时之后,突然不远处一个女兵传来“啊——!”的一声尖叫,随后整个人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正文 012 恶作剧的考验 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让周围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士兵们原本听到那一声喊时心头一震,手顿时一抖。 “叮——” 子弹壳也随着他们的转头,而从枪口上掉了下来,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金属声。 而有些定力强的并没有被这一声尖叫给惊扰到。 只是随后眼角余光看到那女兵整个人就这样跳了起来,并且一边叫还一边手舞足蹈像是疯了的样子,那些定力强的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去。 结果一看,就发现那女兵之所以疯了一样手舞足蹈的在原地又叫又跳,是因为…… 虫子! 只见那女兵的训练服上粘着各式各样的虫子,包括头发还粘连着一团团的白色的小虫。 有些挂在她的短发上,在慢慢蠕动着。 看得其他还没有来得及遭殃的人一阵阵心里发憷。 “看什么看!我有没有说过不准让子弹掉地!刚才你们都是这么答应我的,都忘了、聋了是不是!”李望看到那群人子弹壳叮呤咣啷的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顿时很是畅快的就怒骂了起来。 很明显他等得就是这个时间点! 那群人有先前的那一句应答在前,现如今也只能被挨训的份了。 凡是子弹掉地的那群人都被李望罚了举枪绕训练场一圈的鸭子步。 那群受罚的人一走,瞬间训练场里最起码少了一大半的人。 李望暗自得意自己的招数,结果视线一瞥,就发现还有十个人左右依旧趴在那里。 其中除了汪司铭、方亮之外,竟然还有一个是……聂然! 在李望的设想里,聂然应该在受罚人群里才对。 因为就连李骁这样沉稳性子都因为那女兵的大吵大闹而一时分心受罚。 结果聂然却纹丝不动的卧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以她的性子,不太可能啊?! 李望带着怀疑走到她身边,发现……这丫头还真的是一点没受影响,子弹壳纹丝不动,人也依旧绷直着卧倒在训练场上。 四个小时下来,还能以这样的姿态,看来在训练的时候她还是很认真的嘛! 李望眼里不禁划过一抹赞赏。 不过,随后这抹赞赏就成了一抹坏笑。 他将手里拿着的袋子打开,抓了一把故意丢在了聂然的眼前,为的就是方便让她能够第一时间直观感受到那些虫子,然后坐等着她的反应。 然而,结果让他失望了。 聂然依旧一动不动地卧倒在那里,完全没有被那些恶心的虫所吓到。 李望没等到预料之中的反应,顿时来了兴趣。 哟呵,这丫头居然没有被虫吓到?! 啧啧,看来要放大招了! 李望仿佛是要打定主意看聂然的底线,刚才只是放在丢在了她的眼前,并没有扔在她身上,这回他决定一条一条的放在她的身上。 一开始李望还算有人性,抓了几只放在聂然的衣服上而已。 可后来看聂然真的没有反应后,他开始将那些虫子放在她穿着T恤的手臂上,然后是脖子,以及头发,甚至在她脸上和耳廓上都放上了大小不一的虫子。 随着数量的增加,聂然的头发上、手上挂满了虫子。 那些虫子就在她的皮肤上这样慢慢的蠕动,以及头发上,那些白色犹如米虫一般的细小虫子也同样钻入了她的发间,一点点地朝着深处蠕动,甚至有些随着汗珠爬行进了她的领口里。 这种场景,光是旁人看着都觉得恶心渗人的很,更别说是当事人了。 普通女兵只怕早就和刚才第一个女兵一样跳起来了吧,可偏偏聂然却还是纹丝不动,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样,不管那些虫子怎么在她身上爬行,她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仅如此,李望都看到有只虫都钻进了她的耳朵里,朝着外耳朵里缓慢的爬行,她居然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李望半蹲在旁边,见她真的不为所动,这下是真的服气了。 他将剩下的虫对其他他几个人也演示了一遍,结果其中有萌冉儿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恶心而被罚去了鸭子步,另外还有一名男兵被虫子爬的有些痒,忍不住轻微一动,使得子弹吊在了地上,从而被罚跑。 其他七个人全则都安全过关。 在训练结束后,李望让那几个撑下来的人去医务室里检查一下,以免虫子进入耳鼻,最后导致什么问题。 特别是聂然,他更是亲自上前叮嘱,因为她身上的虫子最多,并且还有一只虫他是亲眼看到钻进聂然耳朵里去的。 聂然拍了拍身上的那些虫,然后点头,表示知道了。 看着她那淡定的样子,李望趁着周围没人,小声地调侃道:“不错啊,我放那么多虫,你居然都不怕,厉害了。” “有什么可怕的,那些虫你应该都是消毒处理过的,干净得生吃都没有问题,更别提是放在身上了。”聂然拨弄了下头发,将那些细小的虫子都拍落下来。 李望听着她话,不由得挑了挑眉梢,“胆子够大啊,还想生吃。放心吧,早晚会让你如愿的。” 毕竟在训练场上,李望也不好多说什么,丢下了这么一句自认为能吓到聂然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题外话------ 希望你们不会脑补过度,晚上睡不着,哈哈哈……晚安! 正文 013 这个女兵的确有本事 由于聂然身上的虫子最多,又放得时间最长,处理起来自然也比较难处理,头发上那些虫子一团团的蜷缩在一起挂在她的发丝处,让人看得实在是太过渗人了。 汪司铭和方亮两个人弄完了自己身上的,就赶紧过来帮聂然捉虫子。 旁边那群被罚了鸭子步的人看着聂然浑身上下都是虫,既背脊骨发凉,又暗暗佩服聂然竟然作为女孩子,能忍得下这么多恶心虫子在身上爬。 即使不怕虫子,可这么多虫子往自己在身上,也多少会有点恶心吧? 然而这女兵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忍耐力还真是挺让人刮目相看的。 众人就这么看着汪司铭和方亮两个人在聂然身边替她把挂在头发上的虫子给一个个的抓了下来。 只不过有些地方太过尴尬,这两个人也不好伸手去抓,只能干看着,一脸束手无策的样子。 “我来帮忙。”这时候萌冉儿主动走了过来要求帮忙。 顶着烈日暴晒了四个小时,她的衣服早就湿了,接着又被罚了鸭子步,浑身被汗水浸湿不说,脸上也满是大汗,原本她可以坐在一旁正休息,可是看那两个男兵给聂然捉虫子实在有些别扭,最终还是主动上前来一起帮忙。 汪司铭和方亮看有女兵帮忙,也顿时松了口气,道了一声谢。 而聂然则因为何佳玉他们这群人的两年相处时间,现在倒也不是特别反感别人的靠近和帮助。 “谢谢。”聂然看了一眼对方,确定她的确没有任何的敌意后,于是也开口对她的帮助道了一声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看你刚才身上那么多虫,还是去医务室里要点酒精或者是甘油,免得到时候真的小虫钻进耳朵里,变成什么炎症。”萌冉儿替她一边把在她胸口以及脖子上的那些虫子拿了下来,然后对她好心提议了一声。 聂然在看身上已经处理地差不多了,便嗯了一声。 她刚才在训练的时候的确感觉到一只虫爬进了她耳朵里。 虽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她觉得也必要委屈自己。 再次简单道了谢,聂然就转身朝着医务室里走去。 众人看着聂然远去的背影,其中一个忍不住就点头感叹地道:“这女兵还挺沉得住气啊。” “可不是,赵浅陌刚才都跟个疯子差不多了,她愣是不瞧一眼。”身旁一被罚惨了的男兵粗喘着气也连连点头着。 谁知这话马上引得旁边赵浅陌立刻就跳了起来,“你说谁疯子,你才疯子呢!” 那男兵坐在地上,看她咋呼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刚才她被虫给吓到的样子,忍不住地噗嗤笑了起来,“刚才要是给你录下来,你就知道谁是疯子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不禁也笑了起来。 “是啊,要不是你那又蹦又跳的样子,我哪里会被罚啊。” “没错没错,叫得像杀猪一样,我还以为你哪根神经线给晒傻了。” 这会儿训练结束,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一个个的都拿赵浅陌打趣了起来。 虽然话里带着责怪,但是语气里却满满都是玩笑之意,丝毫没有因为她而被扣分后的恼怒。 因为他们知道,这错不在浅陌,而在自己。 教官摆明了就是故意利用浅陌来试探他们的定力,可惜最后他们一个个上了当,这才倒是被罚,怪不得浅陌。 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像聂然那么好的的定力。 赵浅陌被这群人一顿侃得有些急了起来,怒瞪着那个男兵说道:“齐清,你才杀猪!就算我不叫,我就不信你们被那么多虫包围,还能淡定得下来。” 齐清耸了耸肩,又扬了扬下巴,道:“人家聂然不就淡定下来了。” 被噎的赵浅陌哼哼了一声,不甘心地说:“她估计是非人类,这么多虫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齐清看她嘴硬,笑着摇头,“人家不是非人类,而是真的有定力。” 旁边一男兵对此也跟着附和点头,“这点我赞同!浅陌刚才可是突发性喊叫,可她却能一点不受影响,的确这人的心性不可小觑。” “没错没错,我也这么认为。” 众人一阵附和。 “不过这么看来,咱们这位新来的女兵,的确是有点真本事,怪不得人家有那嚣张资本。”齐清站在那里摸着下巴,说道。 赵浅陌嘁了一声,“没点真本事怎么可能进得了9区的大门。” “那你是怎么进来?” “你!” 人群里的方亮和汪司铭听着那群人的对话,两个人互看了对方一眼,站在旁边并不插话。 因为他们所认知的聂然可不是简单的不怕虫那么简单。 ------题外话------ 推荐一个好友本文,《独宠萌妻:病娇影帝是精分!》卿不语/文 叶澜是个富二代,一个混的比较惨的富二代。 别人靠着家里的关系在圈子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她被人骂,被人踩,成了艳照门的女主角不说,最后还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好在她重生了。 重生之后,叶澜打算洗心革面做一只好鸟……哦不,好人。 抱紧亲爸,亲弟,一切想要破坏他们感情的势力,不约!我们不约! 要出轨的男友咱们先踹为敬! 要踩她上位的队友,出门左拐,您老快滚。 演演戏,跑跑综艺,走走T台什么的,一不小心十八线小明星成为国民女神? 这还没完。 网文界超级大神?神秘天才原创歌手?…… 当所有马甲都被爆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是她是她,还是她! 正文 014 一盆味道独特的牛肉 “不过我觉得她没有很嚣张啊,刚才还对我说谢谢呢。”就在这时候,萌冉儿从旁边站了出来为聂然说起了话,“而且也完全没有你们前几天和我说的那种样子,明明就很谦和有礼啊。” 站在萌冉儿身边的一女兵也赞同道:“对啊,而且我觉得这女兵很低调。” 被开过玩笑的赵浅陌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对聂然有着别样的看法,便说了一句,“是啊,不仅低调,还不合群呢,从来不主动和我们说话,甚至连个笑脸都没有。” 萌冉儿听了,不免拧了拧眉头,有些不赞同地说道:“不合群?不至于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性格,她是我们的战友,又不是仆人,没必要时刻对我们笑脸相迎吧?” “看起来你好像还挺喜欢那个叫聂然的?”赵浅陌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上前勾住了她的脖子,笑着问道。 萌冉儿愣了愣,如实道:“喜欢倒也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她话不多,但人很有礼貌,而且训练又很努力,比其那些训练好,但不怎么搭理人的,以及训练不好,又嘴碎的人来说,她真的挺不错的。” 赵浅陌思索了一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不过,这种女孩子,待人有礼,训练成绩也挺好的,还不爱说话的,一般都不太好靠近,我劝你还是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她拍了拍萌冉儿的肩膀,然后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训练场,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训练场。 “会吗?” 面对萌冉儿的疑惑,没有人能够替她解答。 因为这群人里面,都没有人和聂然聊过天。 她太低调了。 就算是汪司铭和方亮他们,她也只是简单的日常交谈几句,接着就去训练了起来。 看来,要想靠近她,的确是一件不怎么简单的事情。 暮色四合,蝉鸣声接连不断地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响起。 所有人都在食堂里严阵以待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格外严肃和……迟疑的表情,整个食堂里安静得连掉针的声音都听得见,完全没有往日吃饭时碗筷碰撞的热闹声响。 去了一趟医务室的聂然是最后一个进入食堂的。 当她走进食堂,看到那群人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样子,不禁脚下的步子一顿,站在了门口。 “报告。”她简单的一句话马上就打破了这凝滞的局面。 李望一看到聂然,便马上点了点头,示意她进来。 聂然看他那笑里透着阴险的样子,虽觉得奇怪,但还是依言走了进去。 这不走不知道,一走进去当她看到那群人的桌子上放了什么之后,立刻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那桌子上放着的都是一盘盘的生牛肉。 看来李望下午和自己说会如愿,原来是真的。 聂然看着那一盘盘生牛肉,也真是对李望服气了。 这人给生牛肉不够,居然还不是那种洗过的,而是整个盆儿里都是牛血,生牛肉被浸没在血里,在灯光下看上去格外的刺激眼球,也格外的……恶心人。 “今个儿你们就给我把眼前的那盘牛肉吃了。”李望站在走道中间,看着那群女兵被恶心的面如土色的样子,接着又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们是第一次的份上,今天我就不规定时间了。但有一点,必须个我连肉带汤的吃完,否则就别想给我踏出食堂的大门!” 那群女兵听了李望这话,一个个脸色直接变得煞白,就连嘴唇都在哆嗦。 不仅是女兵,有些男兵听到连肉带汤都喝完,也有些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不是他们不行,而是如果只吃生牛肉还成,可是喝汤? 这又不是真的汤,而是纯牛血啊,这……这要怎么喝? 光靠近都一股腥味扑鼻,更别提喝下去了。 “还傻坐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觉得一块不够,打算让我再给你们加餐啊?!”李望看他们一个个坐在那里就是不肯动,马上就呵斥了起来。 有些男兵无奈之下只能忍着胃里的恶心感,伸手将那块牛肉从血里捞了出来。 那滴滴答答的血液沾得手上都是鲜红一片。 在座的男兵有李望的命令在前,迟疑了几秒后,最终还是把牛肉举到了嘴边,然后狠狠一大口给咬了下去。 可是这些牛肉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比起一般的牛肉要腥很多,就如同内脏一样,一口下去那腥味恨不能让人连胃酸都反出来。 “呕——” 终于在寂静无声的食堂里,李望如愿的听到有人呕吐的声音。 ------题外话------ 二更结束,大家晚安!~早睡早起身体好,不要熬夜啊妹子们! 正文 015 嚣张就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声影响到了别人,竟然接二连三的传来了呕吐声。 就如同瘟疫一般。 李望看着那群人一边吃一边吐得可怜样子,心里虽得意,但脸上却一派严肃模样,很是严厉地训斥道:“谁?谁吐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必须给我吃的干干净净,否则你们吐多少,我就给你们补多少!” 在场的那群人听到他那一句吐多少补多少,当即吓得心里一个哆嗦,也顾不得那股腥味了,硬生生地闭紧了牙关,将准备吐出来的那口牛肉给死死地吞了下去。 只是才吞完,那股腥臭反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有几个女兵吃了几口生肉之后实在是撑不住了,顾不得李望的那些话,猛地站了起来,捂着嘴就一路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外面接连不断地响起各种呕吐的声音,而食堂内还有一些心智坚定的继续大口地啃着生牛肉,喝着牛血。 只不过场面也是极度狼狈。 牛血洒了一地,如同凶杀现场一般。 李望很是满意看到这群人如此艰难的模样,随后不禁感叹果然时间过得太快了。 想当初,他刚进9区的时候也和这群兔崽子们一样,被这一盆的血牛肉给吓到了,可无奈军令如山,他只能硬着头皮把那盆生牛肉连汤带肉的一起吞进了肚子里去。 不过结局自然和这群人一样,吐了足足一晚上,连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 这回他这是老鸟总算有幸能够直面感受下这些菜鸟们的糗样了。 想必,当初于队训练他们的时候,心里也很暗爽的吧? 正想着呢,身边一士兵就此走了过来,打破了他的回忆。 “李望,我看这届的士兵能力都不错啊。”这时候一和李望同期的老兵趁着刚野外训练回来休息的时间过来围观了一把,在看到那群新兵们对着一盘牛肉正铆劲儿,不禁忍不住地调侃了起来。 “你们训练回来了?”李望看他脸上的伪装油彩还没有擦掉,就问了这么一句。 “是啊,平安归来。倒是你,这段时间你把这群新兵都训练的怎么样了?我看他们好像还挺不错的。” 李望看了他一眼,嘁声道:“不错?顾荣安你什么眼神啊,他们都吐成这样了,还不错什么呀,和当初我们比啊差远了。” 他这会儿完全把当初自己吐得吐水的记忆全部抹杀了个干净,还很不要脸地把自己提高了一个台阶。 顾荣安粗粗扫了一眼现场,最终视线定格在某个角落里,他扬了扬下巴喏了一声,“可也有不吐的呀,你看那边角落的。” 李望嗯了一声,顺着他的视线就看了过去。 果然还真有不吐的。 只见躲在角落里的聂然啃着生牛肉。 她一个人、不声不响的拿牛肉就着牛血一口口的吞咽了下去。 刚才他一直只顾着看那些吐的人,压根没有注意到那个小角落里的聂然。 看她面色淡定的一口牛肉一口牛血的惬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吃什么好吃的东西呢。 “这丫头还真是够厉害的啊,这肉都腥成这样了,居然还咽的下去。”李望看她一口一口的把牛肉给吞下去,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 顾荣安点了点头,很是中肯地评价道:“嗯,比你强。” “我……”李望很想就此反驳他,但无奈当初自己的因为一盆生牛肉折腾的最后差点进了医院的英勇事迹太过光荣,他也不好再继续往自己脸上贴金,只能忍了这口气,然后望着聂然的动作,恨恨地道:“这丫头估计是味觉丧失了吧。” 顾荣安听了不禁嗤笑了一声,“得了吧,明明是人家比你厉害。”但随后再仔细一看,他顿时惊讶了起来,“咦,这不是那丫头么?她真进来了?” 聂然进来的时候,他们出去训练了,压根没见上一面。 这时候看到,多少带着惊喜和惊讶。 “是啊,这丫头干了一票大的就成功进来了。”李望遥遥望着她吃着那盆牛肉,脑海中就想起她一个人直接把那个人贩子集团的老窝给端了的场景,忍不住就在心里暗暗摇头。 顾荣安笑了笑,“看你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肯定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嗯,差不多吧。”李望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干了一件反响很大的事情。 顾荣安感叹道:“这丫头看来还真是9区人啊,不过她现在能在你手上那么乖顺?” 李望听了顿时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乖顺?那是你没看到她的嚣张,进9区第一天就和李骁差点在宿舍里打起来。” 顾荣安扬了扬眉,煞有其事地嗯了一声,“嚣张就对了,你要压得住她那才叫奇怪。” 正文 016 吃完了?! 李望感觉顾荣安这话里满满都是鄙视,“什么叫我压得住她才叫奇怪?我现在是她教官,她敢随便乱来么?小心我分分钟把她踢出局!” “我看她是不会那么轻易让你踢出去的,毕竟她可是唯一一个敢拿你打趣的女兵。” 顾荣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气得李望当即就要还嘴。 结果,这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报告,我完成了。” 这一个声音在满是呕吐声中显得格外的突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锁定在了那个角落里。 就看见聂然站在自己的位置前,面色十分之淡定。 而她桌上的那盆装着生牛肉以及牛血的碗此时干干净净。 所有人顿时眼睛瞪大了起来,震惊得就连呕吐都忘了,一个个错愣地望着她,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真……真……完成了? 老天啊,这女兵是没有味觉吗? 不怕虫也就算了,居然连这么恶心的肉都吞的下去? 这……这还是人么? 事实上,不仅在场的那群人被吓到了,就连李望也被惊到了,他特意上前看了眼她身前那个干净的碗,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你……全吃完了?” “是。”聂然站在那里,神情淡淡地点了下头。 如果不是此时她嘴角还带着牛血,以及手上也满是牛血,李望真的严重怀疑她偷偷的把牛肉和牛血给倒了。 否则,怎么会这么平静? 那肉他可是特别有加过“调料”的,像他们这种刚进来的新兵一般在第一次真的是无法忍受的。 即使是他们当初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忍受住。 可这聂然……竟然真的能忍下来,而且看她的样子根本不是强忍的那种,是真的吃下去了。 “你不恶心啊?”李望实在是没憋住,很是小声地询问了一句。 聂然很是中肯地回答:“还好。” 还……还好? 亮这下真是服气了,他抽动了下嘴角,既佩服又无奈地说道:“聂然,不知道的还以为部队是虐待你,不给你饭吃。” 这丫头也真是够拼的,居然连肉带“汤”真的就一滴不剩的全给他吃完了。 “我可以走了吗?我想回去洗个澡。”聂然站在那里问道。 李望身旁的顾荣安看自家兄弟已经有些呆滞了,便笑着和聂然打招呼道:“聂然,你也悠着点,别太猛了,咱们家的李子承受力低,一不小心就容易烂。” 他拿着当初聂然调侃李望的话又调侃了一遍。 作为教官的李望被自家兄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玩笑,自然是倍感丢脸了,于是皱着眉反驳道:“胡说八道什么,去去去,赶紧回去吧你。” 点到为止的顾荣安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行行行,那我就不妨碍你在这儿训练新兵了。” 说着,他就笑着离开了食堂。 李望见自家兄弟离开了,马上轻咳了几声,恢复成了教官的姿态,带着些许的质疑,问道:“你都吃完了?确定没偷偷吐了?” “没有。” 面对聂然的坦然,李望也知道她能偷偷吐了的几率为零。 在这里,她没出去过,除了咽进去之外,根本没地方可以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九猫也站了起来,喊了一声,“报告,我也完成了。” 这句话让在场的群人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两个女兵竟然全都完成了?! 太疯了吧! 她们不恶心、不撑吗? 那么一大盆的东西! “教官,我们可以走了吗?”聂然眉头微皱着,她感觉自己身上还有虫没有处理干净,现在就想回去洗个澡。 李望看她面色不善的样子,以为是她吃得难受,看在她一鼓作气全都吃完的份上,李望也不故意为难了,毕竟比起当初的自己,她算是不错了。 为此,点头道:“行吧行吧,你们两都走吧。” 得到了李望同意的聂然和九猫两个人便转身离开了食堂。 食堂里的那群人看到她们两个人就这么走了,顿时羡慕的不行。 “靠,这两女兵是变态吧?这种牛肉居然还能全部吃完。”一男兵不禁说道。 旁边的人啃着生牛肉,含糊不清地催促道:“废话那么多,连女兵都能吞得下去,我们怎么就吞不下去了,赶紧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聂然和九猫把这群男兵给刺激到了。 那群人一看到她们两个女兵都能吞下去,没道理她们这些大男人吞不下去,顿时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儿。 这下,也不管恶心不恶心了,更不管腥不腥了,闭着眼就是一顿狂塞,不把嘴巴塞得满满的,誓不罢休。 ------题外话------ 小剧场: 蠢夏【两眼放绿光】:牛肉好吃么? 然姐【淡定】:凑合。 蠢夏【怒了】:在对一个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吃过肉的妹子面前,你居然说凑合?你良心不会痛吗?! 然姐【冷冷一瞥】:你让我吃生牛肉,还连汤带肉吃,你的良心又在哪里?还是说,你想天天吃生牛肉? 蠢夏【害怕的瑟瑟发抖】:……大佬,我先滚走了…… ——附送一个小剧场搏你们一笑,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017 她不是所谓的表现自己 食堂内的人被聂然和九猫的连番刺激给刺激到了一个个狼吞虎咽,而走出食堂的聂然和九猫两个人则往回宿舍的路上走去。 一路上,聂然主动开口和九猫闲聊了起来。 “你挺厉害啊,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那些给吃了。”她侧头,看着身边的人。 然而,话少性子冷的九猫却一句话也不说。 聂然只是以为她的性子使然,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地道:“以前也吃过这些生牛肉?” 可话音才刚落下,身边的九猫脸色倏地煞白了起来,然后冲到了旁边的小树林里,紧接着…… “呕——” 聂然听到小树林里传来的呕吐声,耸了耸肩,低低说了一句,“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然后也跟着走进了小树林内。 “呕——呕——” 才一进去,聂然就看到九猫抱着一棵树在狂吐。 这还是她头一回在部队里看到九猫这么狼狈的样子。 原本刚才的聊天中,聂然看似是想和她闲聊,但实际上是想要套她的话。 她觉得九猫能够如此快速的吃下这些东西,也就代表着她经历过这样的训练,那么很有可能是退役的雇佣兵或者是专业杀手。 但现在她的直接反应告诉聂然,她不是。 因为她没有经受过这种类似的训练。 大部分来说,只有专门培养这一类人的地方才会有这种训练。 她没有,那么说明那个组织里并不是一个非常专业的军事化组织。 在知道这一点上,聂然多少可以放心点。 只要没有经受过训练,那么将来有一天一旦彼此交战,他们的赢面会更大一些。 松了口气的聂然就站在九猫的不远处,笑着倚靠在树干上,夸赞道:“我说你挺能忍啊,居然给自己硬塞,厉害。” “呕——” 又是一阵狂吐的声音响起。 过了三四秒后,九猫才站了起来,她擦了擦嘴,朝着聂然看了一眼,“你应该才是最厉害的。” 吃完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还神色如常地站在那里和自己说话。 聂然斜靠在那里,笑着问道:“为什么要有反应,我觉得挺不错的。” 她不是装,也不是故意表现自己,而是真的觉得挺不错。 前世的她就是靠那些生肉来赖以生存的,有时候能吃到都算不错了,又怎么会嫌恶心不恶心。 而九猫似乎是真的被她的话给惊悚到了,常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样子,“挺不错?你口味可真够重的。” “是你生活的太好而已。”聂然笑着随手摘了片叶子,把玩了起来。 九猫抱着树干,脸色很是难看地粗喘着气,“生活的再差也不会有人吃这个。” 聂然把玩树叶的手微微一顿,片刻了几秒后才垂着眼睑,淡淡一笑地道:“嗯,你说的没错,可能是我口味太奇怪。” 九猫没有注意到聂然此时的表情,因为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胃里。 那血腥的臭味在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最终就此冲了上来。 “呕——” 一阵阵接连不断的呕吐声在小树林响起。 聂然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看她不断的把刚才吃的全都原封不动地吐出来,不禁笑着道:“你这吐出来的都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自己吐血了呢。” 可九猫这时候只顾着自己吐,哪里还会再搭理她。 聂然看她一直吐,便问了一句,“怎么样,要不要去医务室?” 九猫一边吐一边摆了摆手,等吐过了那一阵,才抬头对她说道:“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先回去吧。” 聂然本来过来也只是想确定她是真吐不是做戏,现如今既然既然确定了,也就不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点了下头,说道:“那行,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然后就离开了小树林,回宿舍洗澡。 当天晚上剩下的三个人都是后半夜才回来的,李骁和九猫是同时回来的。 看着他们三个人那犹如土色的脸,聂然不用开口问就知道,这群人肯定是去医务室挂水了。 但事实上,不止他们三个人。 那群人在看到聂然和九猫全部吃完之后,就硬生生的把那些东西全给塞进了自己的胃里,消化不良加上那不断涌上来的腥臭味,顿时让一大半的人都去医务室,忙得那群医生像陀螺,来不及地诊治。 但好在,那群医生也都见过世面,知道每年凡是新兵进来都会有这么一关,所以也早就习惯了。 在有条不紊的诊断治疗后,凌晨时分这群人都回去休息去了。 可第二天一大早,聂然第一个坦然吃完并且没有丝毫恶心反胃的事件就此在9区里炸开了。 正文 018 你和9区的老兵认识? 早上训练结束,趁着早餐时间大家也都放松着朝着食堂里走去。 正巧的是,这会儿9区那群老兵野外任务回来,早上也来食堂吃早餐。 就这样遇上了聂然。 他们昨晚在宿舍里早就听顾荣安说了,聂然这丫头不仅成功进入9区,还很好把生牛肉这项训练给完成了。 这群人顿时替聂然高兴了一把。 这会儿看到聂然自然而然的上前和她打起了招呼。 “聂然,牛啊!听顾荣安说你把那盆牛肉都吃完了。” “聂然,你不知道吧,当年李望那家伙吃牛肉可是吐得不行,你比他厉害!” “没错!” 那群人都是当初和聂然一起去后岛做任务的,后来又因为军火库的问题,大家留在岛上那么小半个月,全都混熟了,说起话来自然很熟熟稔。 李望看他们围着聂然,并且还拿自己做调侃对方,当即走过来开始赶人,“你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干啊,小心于队找你们算账!” 旁边那男兵不仅没有怕,反而还笑着道:“哈哈哈哈!李望,我就说着聂然就是你的克星,你还非不信。” “李子,你可千万要顶住压力啊,到时候烂了就不好了。” 那群人不怕死地调侃着李望,气得李望直跳脚,“我看你们是欠揍,想找打!” 当即就要作势举手对着他们。 那个距离他最近的男兵连忙一个闪身躲得远远得,“哟哟哟,咱们的李教官这是急了。” “走不走!” 李望还举着手,像是要准备打人的样子,那男兵这会儿正巧远远看到于队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急忙投降,“行行行,走走走,我们走还不成么,一点都不有爱团结。”那人说完又对身边的聂然好心提醒道:“聂然,记得多打李望的脸,这小子皮糙肉厚的很,只会越打越结实,加油吧!” “加油!” “加油哦!” 那群人每朝聂然身边跑过都对着聂然做一个加油打气的手势,气得李望恨不能给他们每个人来一拳。 可是,无奈这群人溜得比泥鳅都滑溜,他根本揍不到。 聂然看着他们对自己各种鼓励,最终对李望丢下了一句,“教官,看来你的人缘真的有够差。” 然后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李望被她的她的吐槽噎得一口气结郁在胸口,胸疼不已。 而其他人则全都愣在了原地,这是即昨晚的那盆生牛肉后的第二次震惊。 他们没想到聂然居然会和这群9区的老兵这么相熟。 这人是什么来路? 不是和他们一起进来的新兵吗? 为什么会和9区的老兵这么熟悉? 听口气感觉就好像是老熟人一样。 一群人站在原地就这样对着聂然行起了注目礼。 相比起他们错愕,汪司铭李骁他们就很是淡定了,他们脚步不停地走进了食堂,吃起了早饭。 整顿早餐,所有人都一边吃一边望着聂然,眼里带着满满的匪夷所思。 坐在隔壁桌的萌冉儿在赵浅陌的撺掇,和其他人的暗示下,硬着头皮地悄悄挪了过去。 “聂然……” 她先试探着叫了一声,见聂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后又低下头去,顿时就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萌冉儿无奈苦着脸朝赵浅陌她们那边看去,见他们一副让自己继续的模样,只能又再次坐了回去,想办法和聂然唠家常。 没办法,谁让这群人里面只有她和聂然聊过天,说过话。 “那个……” 萌冉儿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比较好,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最终还是聂然抬起头,问了一声,“有事吗?” 萌冉儿十分尴尬地一笑,“那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好奇刚才那些和你聊天的,都是9区的兵吧?” 聂然点了点头,很是坦诚地回答:“是啊。” 在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后,萌冉儿不禁低呼了一声,“哇!那你很厉害啊,你居然认识9区的人!能说说是怎么认识的吗?” 周围的人一听到聂然的确认识9区的人,当即周围的那群人一个个全都竖起了耳朵。 聂然看在这女兵帮过自己忙的份上,也就如实地告诉了她,“当时两个部队一起出过任务,闲聊之际就认识了。” “这样啊,那真的好羡慕你啊。” 萌冉儿一脸向往的模样,让聂然很是不解地蹙了蹙眉头,“这有什么可羡慕的,等你成了其中的一份子,你也能认识。” “话是这么说,但是……总觉得你现在就能和他们聊那么好,感觉你就是9区的一份子。” 不光是她这么想,其实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聂然的能力算不上最顶尖的,但是她总是轻易的就能完成任何的事情,看上去并没有他们那么的紧张和费力,再加上现在还和9区的人那么熟,这种感觉是更加强烈了。 “你不是9区的一份子么?”聂然问道。 萌冉儿摇了摇头,“可是我们还要经历考核期啊。” “我也一样要经历,这和认不认识并没有什么关系。”聂然吃完了最后一口粥,适时地站了起来,端着餐盘离开了食堂。 这话乍听上去是单纯的回答萌冉儿的话,但实际上也是说给在座的每个人听。 暗示在场的人,她聂然是和他们一样的,大家都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所以也就没必要将眼睛一直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身上。 ------题外话------ 大家晚安哦~! 正文 019 名副其实的疯丫头! 在场的这些士兵都是聪明人,又哪里会听不出她话外之音。 但事实上,他们也不过是震惊聂然居然和9区的人那么相熟罢了,并没有想到那个地方。 不过她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自然大家也就明白了,并且不再多说什么了。 当然,他们也没什么时间去纠结和多说什么。 因为新的一轮训练就此来临。 李望和冯志是分别教他们各种不同的训练,李望在教了大半个月后暂时停止,由冯志接下去训练。 冯志和李望的教学风格完全不同,他很少话,基本能说一个字绝不说第二个字,让聂然感觉有种季正虎的既视感。 只是,季正虎和他又有本质上的区别。 季正虎是因为当初六班是个差班,从而不喜欢那些人来当兵,觉得是在侮辱兵这个词,从而演变成的性格,但后来这种性格就不复存在了。 而冯志好像天生就是这样不喜多话。 “哔——!” 早上的天才刚蒙蒙亮,冯志就已经对着整栋楼开始吹起了哨声。 而宿舍里的人在听到哨声的那一刻,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穿衣穿鞋,飞速朝着楼下而去。 这种突发性的训练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个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在楼下集合完毕。 “十分钟准备时间,然后机坪集合。”冯志看了一眼手表,对在场的那些新兵下了命令。 刚刚集合的新兵们听到他这一命令,就知道今天可能是要做飞行训练,当即一个个全都上楼去做准备。 十分钟后,所有人再次下楼集合,然后全部在机坪集合。 冯志早已在那里等候,他看到人全部都到齐了,便一声令下,让他们全都上了直升机。 随后,直升机缓缓上升。 伴随着直升机螺旋桨的巨大轰鸣声,那群人井然有序的各自找位置坐下。 冯志坐在那里,对着那群人说道:“等下高空跳伞训练,你们每个人会携带装备从三千五百英尺的位置跳下去,等到达一定距离,我会再给你们命令让你们打开伞翼。记住了,我不说开,你们绝对不能开。” “是!”整齐的应答在巨大的噪音下依旧是如此的响亮。 随后李骁在不经意间看了聂然一眼。 就连杨树也皱着眉朝着聂然看过去,眼里带着一缕担心。 只因为他们这些人里除了聂然没有真正的跳伞训练过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有过训练。 聂然在预备部队的时间并不多,并没有做过这种训练,回来考核的时候也都是一些基础的而已,所以他们很担心,聂然到时候不敢跳怎么办。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次冯志说的是他下命令才能打开伞翼,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担心了。 以往他们都是有规定距离,一旦到达距离,他们就可以打开降落伞。 这会儿变成冯志说了算,考验得就是跳伞员对于未知情况下是否沉得住气,以及是否有足够的勇气是面对。 聂然一来就要做这种训练,实在是太考验她个人了。 李骁觉得,9区既然把聂然收下,档案肯定都是研究得一清二楚的,冯志肯定知道聂然没有做过这种训练。 他现如今故意忽略聂然,显然是故意考验下聂然。 看看她是否会提出自己主动提出这一问题。 但很显然,聂然并没有提出这个问题。 所有人全部准备妥当,直升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升到了指定高度。 机舱就此被打开。 此时天空已经大亮,清晨的阳光就此照射进了机舱内。 置身于三千五百米的高空中,明亮的光线在他们的身上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恍得人精神一震。 “滴——” 机舱门口的灯亮起,代表着已经可以进行跳伞训练了。 “所有人准备。” “跳!” 随着冯志的一声令下,已经做完准备工作的新兵们携带着装备从机舱鱼贯跃出,就此跳了下去。 聂然在最后几个,冯志一直将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 然而,即使是到最后那一刻,聂然也没有半分的犹豫,轻轻一跃,就此跳了下去。 反倒是冯志在她跳的那一瞬间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训练,这一跳下去,万一操作不好,到时候可是连命都会搭上的。 当初从那次营救中就看出这丫头够疯,够拼,但他没想到这丫头能这么疯,这么拼。 为了能够赶得上大部队,不被扣分,居然敢这样做。 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疯丫头! 正文 020 出意外?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为她心惊胆战一把的时候,聂然却十分的淡定。 对他来说,这些都是最为基础的训练。 虽说她作为杀手暗杀为主,不需要这些高空跳伞之类的作业,但是这些在前世的基地里也是每个人需要训练的。 为此,聂然对于这种训练项目还是非常有把握的。 更何况,即使她没有真实训练过,可是在地面上已有过动作训练,而且伞的构造和性能她也非常熟悉,对她来说,除了那一跃之外,没有任何的问题。 聂然在高空的气流中急速朝下滑去。 汪司铭方亮以及杨树三个人生怕她会出现问题,尽量朝她聚拢。 但让他们没料到的是,聂然跳下来之后丝毫没有惊慌无措的样子,并且为了增大阻力,增加迎风面,她立刻舒展身体,张开了四肢。 这哪里像是没有训练过的样子,每一步都如同教科书一般完美,丝毫挑不出任何的错。 汪司铭他们看在眼里,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她的临场发挥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聂然看着那群人一副担惊的样子,心里便觉得好笑不已。 不过她也明白,这群人会有这样的表情,也全都是因为担心自己。 这会儿所有人都已经全部跳出机舱,并且快速朝着大地扑去。 一开始大家都还好,按照所学的动作高速下降。 可,随着时间逐渐的过去,耳机内迟迟没有收到打开降落伞的消息,这让那群士兵开始多多少少有些紧张了起来。 两千米…… 一千五百米…… 一千米……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 那群人眼看着高度越来越低,地面越来越清晰,而冯志还是没有任何命令下来,心里的不安开始犹如蚂蚁啃噬般变得越来越大,面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最终,有人因为实在是太过害怕,还没等到冯志的命令就此打开了降落伞。 他这一打开不要紧,周围的人看到后,迟疑了几秒,最后也纷纷打开了降落伞。 空中顿时出现了一大朵朵白色的蘑菇。 那群人觉得冯志肯定是耳机出现故障了,不可能在这种高度下还不开口。 这种降落伞的设备根本不足够支撑五六百米的高度。 可随后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当即就被打脸了。 电流声从耳机声里滋滋滋的响起,紧接着冯志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了过来,“凡是不听命令私自开伞的,视为不及格!其他人,开伞!” 那群提早开伞的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惊,随后心里便不断地涌起了后悔。 就差那么三四秒,要是再晚那么三四秒,他们也就不会不及格了! 在忙不迭的后悔中,只见下面的几个人按照指示开了伞。 一朵朵白色的伞就此纷纷打开。 就在他们以为这次的训练会就此结束的时候,他们忽然看到还有两个人在快速降落,他们的伞并没有就此打开。 上面的人低头望着的时候,当下心里只有一个反应,这两个是不是疯了?! 可实际上,哪里是疯了,根本就是……出事了! 李骁在急速下降时听到冯志了命令,正准备打开降落伞,可不知道为什么降落伞的打开装置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让她心里头大骇不已。 而这个时候,旁边正准备打开降落伞的聂然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原本打算打开降落伞的她当即停了下来。 此时基本上所有人都打开了降落伞,一旦她打开的话,降落的速度会缓慢下来,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骁一个人急速落下。 聂然本就在她身边,立刻大声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伞打不开了!”李骁拧着眉头,眼底一片凝重之色。 聂然看了一眼地面的距离,急忙对她说道:“手动打开备用降落伞,快!” 李骁神情严肃地摇头,“我按了,可是根本没有反应!” “该死的!”聂然当即忍不住低咒了一声,紧接着就对她说道:“这样,你抱紧我,我带你下去!” 现在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打开了伞,而且两者的距离也越拉越大,根本没办法出手救她。 李骁马上看了下距离地面的高度,一口拒绝,“不行,你救我,会出问题的。” 聂然伸手就要去抓她,“不会,这个高度我有信心能解决。” “我不是说这个!”李骁眉头拧紧,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聂然不禁眉头轻蹙,愣了一秒才明白过来。 她是怕自己救了她,到时候九猫会疑惑! 可是现在都这种情况了,还顾个屁的九猫啊! “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些了,快抱紧我!” 正文 021 你不怪我? 聂然不耐地伸手要作势去抓她,可李骁却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居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对聂然说道:“但这样,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听到这话,聂然真是服气她了,“这些东西能有你的命重要?!快抱紧我!” “我再试试……” 要论倔强和自我,其实李骁也并不输给聂然。 瞧瞧,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想再试试看。 聂然看她那样子,真想一巴掌甩上去,把她打醒,“试个屁,这伞根本不能支撑五百米以下高度的降落!快点!” “让我再试最后一次!” 李骁还在依旧坚持,可是聂然却非常清楚,再浪费下去,即使降落伞打开了,她肯定最起码要摔断几根肋骨。 当即,也不再和她浪费时间了,本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就距离非常的近,瞬间伸手就抓住了她,并且就此打开了降落伞。 “呼啦——”一声,降落伞迎风就此打开。 可让聂然没有想到的是…… 李骁的伞会在这个时候打开。 她们两个人几乎同时打开,又靠得那么近,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两个降落伞在半空中不仅没有被打开,反而纠缠在了起来。 聂然和李骁两个人瞬间就愣住了。 “我们的伞缠在一起了!”呆愣了几秒,李骁蹙着眉头,开口陈述道。 聂然语气冷冽,“我眼睛没瞎!” 她没料到老天竟然会这样和她开玩笑! 降落伞竟然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现在她们两个人被缠在一起,如果没有人能将她们两个人分开,那么也就意味着,她们两个人会就此一起摔下去。 “你是不是傻!非要来抓我,结果把自己给陷了进来!” 李骁一开始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聂然以为她在骂自己傻,是因为自己多余的举动,害得她置于了危险之中。 但结果她却并没有责怪自己,反而是在担心她被无辜卷入。 她沉默不言,唇线被她抿成了一条直线。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今天她们两个互换了位置,在她能够看到希望的那一瞬间,因为被人的介入而打破,她一定会愤怒,会生气,并且绝对不可能放过对方,无论对方是谁! 逆行而来的风从她耳边刮过,如同刮进了她的心底深处。 “你不怪我多管闲事?”大风中,她的声音被几乎割裂成了碎片。 但李骁却还是一字不差地听到了,“怪你什么?你也是为了救我。” 话音刚落,她当即伸手按了耳机,然后对其说道:“紧急呼叫!紧急呼叫!我和聂然的降落伞缠……”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间聂然却伸手按掉了她的通讯设备,“不要找他!” “为什么?”李骁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聂然还拒绝救援,难道说…… 李骁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神情十分严肃地道:“你别为了这些分数,把自己的命弄丢了,这不值得。” 聂然一听,就知道李骁以为她是为了训练成绩,这才拒绝救援。 “不是为了成绩,而是他根本救不了我们,与其和他浪费时间,不如自己想办法。”聂然难得耐着心解释了一句。 “可是……” 李骁神情肃然,她还是觉得要对冯志报告一句才行,然而话才说了两个字,就马上被聂然打断了。 ------题外话------ 有三更,惊喜不惊喜?蠢夏睡了,今天出门吃喜酒吃了一天,累成狗,大家晚安!~ 正文 022 该怎么补救? “他就算现在跳下来,也根本来不及救我们,我们现在的高度非常危险,如果不是马上做补救措施,可能就立刻摔成肉酱了。” 本来冯志在下令开伞的时候已经几乎是快要到达临界点了,然后再经过李骁的降落伞出了问题而拖延了那么些时间,现在要么是等死,要么是自救。 总之,冯志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摆设。 他不在她们身边,因此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的帮助。 “可是如果我们不报告上去,以后若是在出现这种情况,将来可能会有学员因为来不及收场而坠落死亡。”巨大的风速中,李骁话语无比的严峻。 聂然眉头顿时又拧紧了三分。 都这个时候了,不考虑自己接下来会怎么办,竟然还去考虑将来那些学员的生死安危。 聂然真的连骂人的想法都没有了。 可转而一想,这或许就是她和自己不同的地方。 也是在关键时刻能够体现出她们两个人所表现出的想法上的诧异。 李骁是真正的部队训练出来的人,她可以死,但是必须要死得有其所。 而聂然不是,她更多的是为自己在考虑,为当下这一件事去考虑,并且主观上的强烈生存意识会让她只相信自己,而摒弃对别人的依赖。 两个都没错,只是立场和想法不同罢了。 “聂然、李骁!你们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况!”突然间,耳机里传来了冯志严厉地质问声。 李骁望了聂然一眼,见她没有再反对,便开口道:“报告教官,我们的伞缠在一起了。” 耳机里的冯志听到这话,立刻就变了神情,“什么?!那为什么刚才不说!你们现在立刻马上……” 可惜,话还未说完,聂然主动对耳机里的冯志报告,“我们自己能解决。” 冯志顿时觉得荒唐,“你们自己解决?你们怎么解决?” 然而聂然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和冯志商讨自己该如何自救。 她对着耳机自顾自地开口道:“汪司铭、方亮、杨树,你们三个现在在什么位置,我和李骁两个人的降落伞纠缠在一起了,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各自报告下位置!快!” 聂然必须在这一刻承认,她一个人无法完成自救,而是需要别人的帮助。 因为两个人的目标太大。 很快,耳机里传来了三道熟悉的声,“我在你们十一点方向。” “我在你三点方向。” “我在你们正上方。” 聂然凭借着对于他们三个人的熟悉,立刻就分辨出了是谁,并且所处的位置。 她脑内快速的按照各自的方位形成了简单的构图。 十一点,三点,正上方…… 也就是说她们两个是被简单的包围了。 其实早在她们两个人迟迟没有开降落伞的时候,那三个人就已经注意到聂然了。 原本以为是聂然的装置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没想到聂然却在那个时候扑向了李骁,并且两方同时开启了降落伞,从而缠绕在一起。 这一幕他们三个人都看到了。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显然已经来不及去质问聂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尽管他们好像多少知道聂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拿自己的命堵上去,这似乎有些太过疯狂了。 他们暂时按捺下了心里对聂然的不赞成,然后尽快地前去救援。 另外一边的聂然飞快地做好了判断后,便马上对耳机内的那三个人说道:“很好!我现在割断降落伞,然后开备用降落伞,估计能支撑一段时间,接着就看你们的了!” 她的话音刚落,耳机内的三个人便马上一一回复。 “好!” “可以!” “你放心!” 聂然的话音刚落,这边的李骁已经非常默契地将自己已经失灵的降落伞和备用降落伞绳索的装置给拆了下来。 至于聂然因为单手抓着李骁,并不方便,为此李骁飞快的拔出匕首很是利落的反手一刀。 降落伞随即脱离。 随后她们两个人的下降速度再次加快。 聂然对着耳机里的那三个人提醒道:“汪司铭、方亮、杨树,我现在数一二三,然后打开备用伞!” “好!” 大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这时候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她们两个人因为快速降落而早已脱离了大部队。 更别提早在冯志开口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人提前打开了降落伞。 然而即使在面对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聂然和李骁两个素质过硬的人除了面色凝重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的慌张和不安。 只听到她对着耳机开始数了起来。 “一!” “二!” “三!” 语毕,她的手指一按,“啪嗒——”一声,备用降落伞就此被打开了。 正文 023 拉我当垫背 聂然和李骁当即改变了姿势,紧接着就明显感觉到一股力量她们拽回了上去。 但即使备用降落伞顺利打开,李骁和聂然依旧没有放松下来。 她们这时候距离地面已经非常接近了,而且两个人的重量用一把备用降落伞支撑,实在是有些艰难,更何况李骁和聂然两个人之间只有互相抓着的手作为捆绑。 聂然必须要时刻抓紧了李骁的手,以防一个脱手,李骁就此掉下去。 她一心多用,又身边带着一个人,无法更换姿势,只能非常被动地等着那三个人上前帮忙。 只是短短几秒间的时间,对于聂然和李骁这种等待救援的人来说,显得无比的漫长。 突然间,聂然的手臂被人猛地一拽。 她当即以为是汪司铭或者是方亮杨树他们三个人里的其中一个。 然而,当她转过去看的那一瞬间,却愣住了。 萌冉儿? 她怎么会…… “我听到你在耳机里的请求,看自己比他们的距离更近,就来帮忙。”萌冉儿看到聂然微微错愕地神情,便马上开口大声地解释道。 她明亮的笑容地在耀眼的光阳中愈发的明晃,聂然楞了一下,对她一次次的主动帮助很是感谢,“多谢!” 有了萌冉儿的帮忙,她们的速度开始变得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收效甚微。 不过好在方亮、杨树和汪司铭随后也加入其中。 有他们三个人左右以及下方的全方位包围和护着,她们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并且安全着陆。 当脚在触碰地面的那一刹那,聂然那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紧接着才松开了揽着李骁腰间的手。 那只手因为揽得太过紧,放松下来后竟变得有些颤抖。 汪司铭和方亮急忙上前紧张地询问着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没事。”聂然摇了摇头,对他们几个人报以一笑,“刚才真是多谢你们了。” 汪司铭和方亮对此倒没有了往日那般和她说笑,而是转头对着李骁问道:“你呢?” “我也没事。”李骁站在那里回了一句。 随后其他士兵也陆陆续续地开始安全地降落。 还不等他们上前询问,从远处一直观望的李望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他在上面听到冯志的联系后,第一时间马上命人去准备紧急措施。 可谁知道聂然居然在空中就做起了方案,有惊无险地安全降落。 他原本紧急预设的准备不仅就此浪费,还为其担心得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这聂然实在太大胆,竟然在半空中指挥别人帮忙,连教官的话都不听,真应该现在把她吊起来毒打一顿。 “你们两个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降落伞纠缠在一起!”李望一过来就对着聂然和李骁两个人劈头盖脸的一阵训斥。 聂然斜睨了身边的那个人一眼,提前开了口,“谁知道,估计是有人估计想要我死吧,所以才会故意拉着我当垫背。” 她的话不阴不阳,却矛头直指身边的李骁。 李骁这会儿听到聂然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她继而往李望的方向走了一步,“报告教官,我在开伞的时候因为出现了问题,从而导致降落伞无法及时开出。” “然后呢?”倏地,身后一道声音毫无起伏地穿插了进来。 聂然和李骁同时看过去,就瞧见是已经从直升机上下来的冯志,以及 这时候冯志脸上看上去十分的铁青。 很明显是因为刚才的突发事件让他生气了。 作为士兵不听从教官的命令,甚至还自说自话的做决定,这点是非常犯忌了! “然后呢!”冯志站定在李望的身边,又一次地质问道。 李骁怔了一下,调整了下思绪后才继续道:“后来在报告的时候,为了能够寻求帮助,我向附近的聂然靠近,结果没想到两把降落伞会同时打开。” 身旁的聂然嗤地一声,冷冷笑了一声,眼底带着不屑的讥讽和嘲笑,“找我寻求帮助?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 她在两个教官面前还敢这么说话,并且连报告也不打,实在是太过的放肆。 冯志本来就对聂然的自说自话感到非常的不满,他觉得聂然根本是视教官于无物,面色阴沉的他顿时就大声斥责道:“我有让你说话吗?!” 这是冯志第一次那么大声地训斥新兵,以往他都是非常冷漠的。 即使是训斥,也不会这么大声。 为此惊得在场的众人被吓了一大跳。 他们所有人都一个个站在原地,不敢大声喘息,就怕成为下一个被冯志训斥的目标。 正文 024 怎么样,干不干? “聂然,我也不希望你下次说这种话。我希望你能明白,在这里你们是一个团队,是战友,不是敌人!寻求帮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不是开玩笑。”李望对于聂然那番话也非常的不赞同,但他很多少知道聂然对于李骁的抗拒,所以对她出声提醒和警告,“过一过二不过三,再有第三次,就不只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聂然笔直地站在那里,对其解释道:“教官你好像误会什么了。我的意思是,咱们的李骁同志那么聪明,那么能干,考试成绩又那么好,是不会需要我帮助的,我相信她能够一个人独立完成。” 她这么显而易见的讽刺是个人头听得出来。 但是偏偏她的字句却完全挑不出任何的错误。 李望对此也无可奈何的很,只能在心里希望她不要为了一时的个人情绪,最后遗憾离开9区。 对于她的能力,李望是肯定。 只不过对于情绪的把控,她要再加把劲才行。 李望对她没有办法,只能将目光转移到了李骁的身上,“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没有事先和聂然请求过,直接靠近的,是吗?” “是!”李骁十分肯定地回答。 聂然在旁趁机嘀咕了一句,“看吧,我就是被无辜被拖累的,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她言语中对于李骁的厌恶是那么的明显,让李望不得不去压制她,“那么你呢?冯教官明明下令开伞,你为什么迟迟没有开伞。” 聂然被他将了一军,突然噎住了。 当时她是要开伞的,只是因为发觉李骁不对劲,这才为此没有开伞。 但是碍于九猫在场,她根本不可能这么说,于是她只能被迫改口,“因为……我觉得还不到开伞的时候。” 她这话其实非常容易得罪人的。 特别是那些还不等冯志下令就开伞的人。 只是她现在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了,除了说这话之外,也没别的好借口了。 至少她的第一反应里这个是最好的借口。 冯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聂然挑战权威,脸色从阴沉铁青逐渐得就连气息都冷冽了起来,“现在我是教官,我说的话就是命令!容不得你觉得,或者不觉得!” 然后,他指着聂然和李骁两个人,再一次地命令:“现在你们两个给我跑回部队!” “是!” “是!” 只是跑回去,这对她们两个人来说还是一个相对来说是最轻的惩罚了。 毕竟在9区,聂然这么说话,实际上完全可以受到更大的惩罚。 两个人收拾了下东西,便准备马上整装出发。 就在她们准备要跑的时候,身后的李望这会儿却忽然之间改变了主意,及时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聂然和李骁停下脚步,朝着他看去。 “你刚说不到开伞的时候,那么你认为多少米可以开伞?”李望看着聂然,停顿了几秒后又道:“那这样吧,你再跳一次,我想看看你认为的开伞距离,若是安全降落了,我可以对冯教官说免了你的惩罚。怎么样,这笔买卖够划算吧。” “李望……”冯志听了他这话,不禁出声呵了一声。 “怎么样,干不干?”李望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坐等她决定的模样。 聂然想了想,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人群,最后还是摇头,“不了,我没听从教官的话,是我不对,我认罚。” 说罢,就和李骁一同转身朝着部队跑去。 看着她们两个人在林子里若有若现的身影,李望双手环胸地径直问向身边的人,“你猜,这丫头是真的认罚,还是吹牛吹破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冯志脸色依旧不善,望着聂然她们两个人的背影迟迟不开口。 “问你话呢!”李望皱眉,朝着身边人看去。 被迫的冯志只能简单地回了他三个字,“都不是。” “哟呵,聪明啊,居然没有被我带到坑里去。那她猜猜她到底为什么呢?”李望很有兴致地询问。 可这回,冯志表示:“不知道。” “笨!” “你知道?”冯志问。 李望摩挲着下巴,摩挲了大半天,也无奈摇头,“不知道。” 说实话,这丫头的心思太深,实在是难猜的很。 就凭她不按命令开伞这件事,他就完全想不通。 明明在此之前那么的乖顺,教官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怎么会一下子就变了呢? “笨!”冯志立刻原封不动地将那个字丢回给了他,接着对其他站在原地地命令道:“所有人全部上车,回去!”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025 人家有实力,你有吗? 一群人在冯志命令下,一个个井然有序地上了车。 在回归的路途中,那群人看到冯志和李望分别坐在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时,不禁放松了下来,开始随意地聊上几句。 只是,在不知不觉中,他们闲聊的话题又扯回到了聂然的身上。 “刚才聂然的话你们听到没,她居说什么不到开伞时候,这牛快吹破大天了。”一男兵回想到刚才她的话,就觉得很是好笑。 坐在旁边的那个男兵也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在耳机里她明明在请求支援,居然下来了说是不到时候,也真亏她说得出口。” “不过,她到底是和李骁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敢说那种话,还引得教官如此生气。”坐在对面的一个女兵这时候也忍不住开了口。 “谁知道啊,说不定是杀父之仇吧。”这会儿,一个不怀好意的调侃声从人群里传了过来。 那男兵旁边的人立刻皱眉斥责道:“苏柏,你别胡说八道!大家战友一场,别到时候闹出什么不好的矛盾。” 被称呼为苏柏的男兵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我又没说错,她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可根本就是打算见死不救好不好,她可没把李骁当战友。” 萌冉儿不服气地马上就顶了回去,“谁说她见死不救了,人家不是后来把李骁给带了下来了嘛!” “谁知道啊,说不定是李骁缠着聂然,最后被逼得没办法也是有可能的啊,在那种情况下,聂然要是做出什么,李晓逼急了,打算和她一起,那聂然不就亏了。” 苏柏这番设想倒也合情合理,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聂然但凡有不想救人的心,保不准李骁就打算和她来个同归于尽。 那到时候聂然肯定是不敢随意动手了。 “也是哦,如果她真心想要救人的话,也不会下来之后说那种话。如果她是聪明人,没道理在救了人之后,还说那种话,这样反而吃力不讨好。”旁边的男兵听了止不住地连连点头了起来。 “这说明咱们这位战友不仅爱吹牛,还敢杀人。”苏柏笑着用一句总结将不在场的聂然给挖苦讽刺了一回。 旁边的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方亮和汪司铭两个人听了,直皱眉头。 杨树更是就此想要起身去揍人,但最终被另外两个眼明手快的人给遏制住了。 还不等杨树挣脱开,忽然就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呵声从车内响起,“行了,聂然就算是吹牛,但至少人家敢啊。” 车内的笑声顿时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齐齐地朝着那个人看去。 只见赵浅陌坐在那里,为聂然继续打抱不平了着,“而且聂然最后的紧急处理也很完美啊,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李骁都平安下来了,就凭这点,我们也没什么好说人家的。” “没错没错!”萌冉儿嘴笨,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刚看他们如此嘲笑,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顶回去,这会儿有赵浅陌出声,她连忙点头附和着。 苏柏扫了她一眼,似有不解地道:“赵浅陌,你前段时间不是好像对聂然不是特别喜欢嘛,怎么这会儿这么快就改变态度了。” “我什么改变态度,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对她这个人我是一般般,但是人家有处理事情的能力,那就得值得肯定。”赵浅陌双手抱胸地坐在那里回答。 苏柏嗤了一声,面露轻蔑,“什么处理能力,她可是连教官的话都没有听,擅自做的决定。也不知道这两个教官怎么想的,居然对她这种做法手下留情,只是一个罚跑而已。” “哟!听你的意思是,想让她滚蛋呗?”赵浅陌丝毫不退让给质问了回去。 对面的苏柏被她这么一将,即使有这个心思和意思也不敢表露了,急忙道:“我可没这意思,只是觉得这两个教官对她好像手下留情了。” “放心,你要有本事也来这么一场,我相信教官也会对你留情的。不过,就怕你没这本事。” 赵浅陌这话说得格外不给对方面子。 因为她很清楚苏柏之所以这么挖苦聂然是为了什么。 刚才在高空的时候她和苏柏是差不多高度,她清楚看到苏柏这家伙在教官还未命令之前就第一个把伞给打开了。 他本来就在懊恼自己太过沉不住气,提前开了伞,而聂然刚才居然认为那个距离还不到开伞的时候。 这摆明了就是在在打苏柏的脸。 他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聂然是在针对他了。 “赵浅陌,你干嘛总针对我啊。”苏柏被她几次顶回去,面子上挂不住,有些恼了起来。 可惜,赵浅陌却继续道:“我有针对你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我还不能言论自由了?” “你……” 苏柏气恼着正要开口,就被身边的男兵给制止了,“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战友,是兄弟,别吵架,免得伤感情。” 正文 026 以后要更加小心 这边车里面赵浅陌和苏柏两个人杠上,那边作为暴风中心的聂然却毫不知情,她趁着那群人坐车都离开了,和李骁两个人并肩地朝着部队跑去。 丛林间,两个人的身影不断地移动, 李骁一边跑着,一边说道:“你又何必陪我跑。” 如果聂然当时不那么说话,以她的能力完全不需要被罚这一次。 可是她却被罚了。 很明显她是为了自己。 “那你又何必把责任都揽在身上。”聂然轻笑着和她一路肩并肩地跑着,“更何况如果不是九猫的事情,你根本不会被罚。所以,咱两这会儿追究源头根本没有用,不如趁着这段时间聊聊天,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听了这话的李骁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想的太美了,回去的时间晚于大部队十分钟,我们会被罚的。” 聂然啊了一声,像是第一次知道一样,说道:“刚才冯志没有这么说啊。” “别把9区想的太简单。”李骁凉凉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加快了脚步,将聂然甩在了后面。 “……”站在原地的聂然就这么愣愣地望了几秒,紧接着回过神后才立刻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在无声地跑了一段路后,聂然又主动开了口,不过这一次不是和李骁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地道:“这次我们出这么一个事情,以后在九猫面前只怕要更小心点才行。” “我明白。” 李骁语气依旧冷冷清清,但话里却不带任何的质疑,这让聂然不禁转过头望了过去,“你为什么这么无条件的帮我?” “别太自作多情,我只是不希望部队有危险。” 李骁毫不留情的一盆凉水泼过去,就这样驳了聂然的面子。 但聂然那张嘴哪能那么容易认输,“可是我也是部队一份子啊。” “自信过头就是自恋了。”李骁自知不敌,便丢下了这句话,再次加快速度朝着前面跑去。 聂然被她又一次甩在后面,无奈只能在后面追着道:“我已经追你两次了,你就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 “不能。”跑在前面的李骁话里虽然果断拒绝,但是脚下的步子还是放缓了下来。 聂然看她那副心口不一的样子,笑眯眯地再次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她这句话是从何佳玉那边学来的,现如今用起来也挺顺手的。 李骁懒得搭理她,直接忽略她那句话,看她微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便问道:“你身上还绑着铅块?” “要分你一点吗?”聂然也不遮掩地反问。 李骁倒是挺佩服她对自己下这样狠的手,“9区的训练难道还不够你训的吗?居然还给自己负重。” 聂然耸了耸肩,“我底子没你好,只能加倍训练。” 她这具身体本身就不是很好,后来进了部队,每次都是考核前发疯的训练,虽说也训练出了七七八八,但是对李骁这种稳扎稳打的人来说,她真算不上好。 不过,李骁却在这时候说道:“你当初可是在新兵连唯一一个能赢我的人。” 聂然忍不住轻轻一笑,“你很清楚,我那不过就是雕虫小技而已。我很有自知之明的,要比体力,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但李骁却不赞同,“你在预备部队魔鬼训练那么久,不比我差。” 那段时间李骁很清楚聂然的训练程度有多大,几乎是日夜不睡的在训练。 如果说白天的训练对她来说是基础的话,晚上她的加餐就是提高训练,而且她24小时身上还带着铅块,一次训练相当于他们的两倍。 这种训练强度,说实话她很佩服。 这种高强度密集训练,远比起他们的训练累很多。 “而且,现在你能进来,这就肯定了你的努力。” 聂然听着李骁的话,嘴角轻勾起,“难得我还能得到你夸我的时候,遥想当年咱两可是水火不容的很。” 李骁被她这么一提起,也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对她各种怀疑,甚至还违规操作,誓要和她对抗到底,“嗯,一眨眼都三年了。” 没想到经过这么短短几年时间,两个人竟然能化敌为友成了彼此的好友。 一时间两人无话。 不过怀念归怀念,跑步还是要继续。 幸运的是,她们两个人在到达大部队门口的时候,冯志他们的车子也才到不久而已,她们两个人侥幸地过关,去吃了个午饭。 等到午餐结束,聂然准备回宿舍休息会儿,结果在食堂门口就被方亮给拦了下来。 “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正文 027 你不适合9区 聂然看方亮冷峻的模样,原本话到嘴边的感谢就此打了个转儿重新吞了回去。 这个表情她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好像当年她第一次和方亮吵架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个表情。 那时候她很讨厌所谓的无条件服从,因此和方亮产生的分歧,而这次……她是做错了什么吗? 聂然按捺着心里的疑问,点了点头,道:“当然。” 方亮率先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聂然很是自觉地跟着他朝着小树林里走去。 在进入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后,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聂然。 “怎么了?你想和我聊什么?”聂然看他这么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不解。 沉默了片刻,方亮终于出声了,“聂然,你上次说我是你的前前任教官,是不是代表着你还认我这个教官?” 聂然眉头轻蹙,再次点头,“这是自然。” “那好,既然你认,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方亮朝着聂然的方向跨了一步,他神情冷然,没有了往日对待她的温和口吻,就连眼神都犀利了几分,“你为什么在高空跳伞的时候突然扑向李骁?” 聂然神情一僵,她没想到方亮竟然看到自己当时扑向李骁。 “当时的场景我和汪司铭以及杨树都看得真真的,我们三个人原本以为是你出意外,可是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在她打开伞的时候,猛地扑向她,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方亮这话聂然无法捉摸清楚,她不敢贸然开口,只能道:“既然你看见了,那还要问我来干什么。” 可没想到她的话激起了方亮的情绪,“你知不知道这叫杀人!李骁这一次没有把你说出来,是你幸运,但下一次呢?更何况……你没有道理去杀她!即使你认为她亏欠了你,但是她做的亏欠不足以让你动她的命吧?!”他停顿了几秒,深吸了口气,缓和地告诫,“我是为你好,才说这番话的。汪司铭和杨树他们两个人是没有立场来说你,这才没有找你,但不代表他们是赞同你的做法。” 聂然听到这里便明白了,方亮看到自己扑向过去,以为是想估计妨碍李骁的正常开伞,而不是救她。 这也让她同时微松了口气。 她多么怕方亮看到自己扑过去以为是去救人,那么九猫那边就真的彻底完了。 还好,并不是。 在心里暗暗松懈下一口气的聂然当即脸上流露出了一抹不耐烦,“她差点毁了我的人生,我难道不应该给她点惩罚吗?” “可你差点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你为什么每次做事都这么不计较后果?!如果今天没有我和汪司铭他们来救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应该是躺在太平间里!”方亮对她这种不知悔改的脾气很是头痛。 当初在新兵连做卧底的时候这丫头也和现在一样,也是一脸不羁傲气地站在他的面前问:“难不成你们让我去死我也要去?” 那时候他们大吵了一架,最终硬生生地把她带回了部队。 而现在…… “大不了我下次注意点。” 聂然完全不在意地敷衍了这么一句,惹得方亮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大不了下次?所以你的意思是,下次还要对付李骁是不是?” “难道我不应该对付她吗?”聂然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我知道你恨什么,我也知道你委屈什么。可现在你们在同一个部队,你们是战友,是同一阵线的人,无论是训练还是作战,你要清楚你自己的立场,绝对不能夹杂着私人感情去任性做事!” 然而方亮的苦口婆心聂然丁点都不在意,“只要李骁走了,我就不夹杂私人感情。而且我只针对李骁。” 她的不退让,她的针分相对,她的屡教不改让方亮有些心累和头痛。 原本他以为聂然会经过时间慢慢改变,可现在看来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她还是那么的……自我。 沉默良久,方亮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的性子,不适合9区,或者说不适合部队。” 她的能力就算再肯定,可是太过感情用事,枉顾部队和上级的命令,这一点实在是有些欠缺。 “可惜,到底我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教官说了算。”聂然冷冷扬起的讥讽的唇角,然后转身往外走去,在即将离开之际,她忽地又停了下来,对身后的人道:“即使你对我有意见,但我还是感谢你对我的出手相救。” 说完,便不再有丝毫停留地离去了。 ------题外话------ 三更结束了,大家晚安!~ PS:别吐艳方亮小盆友! 正文 028 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了 在回去的路上,聂然回想着方亮的话,觉得即使过了三年,他依旧是老样子,那训斥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 唯独有变化的,反而是自己。 因为在她心里她并不觉得方亮说错了什么。 她了解方亮在担心什么。 作为在训练中的一员,自己的举动竟然如此冒失和危险,以至于最后要到求救的地步,这在方亮他们看来,这根本是和自杀无疑。 当时若不是方亮他们提前发现自己的异常,并且就在自己附近,她和李骁根本不可能那么简单容易的就被救下来。 方亮说得对,刚才她真的差一点就进太平间了。 他如果不是真的关心和担忧,他完全可以漠视,等着她念成大祸,然后被赶出去。 但他没有。 相反,他过来训斥自己,告诫自己,为的是她能够不要如此任性行事,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聂然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弯了弯。 在不知不觉中,她反而渐渐开始明白了当年方亮对自己生气的意义了。 看来时间真的是最好的磨砺石。 只可惜,她心里即使懂,但依旧无法表露给方亮听。 九猫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反而引起九猫的注意。 因此,她只能让方亮继续误会着自己想要谋杀李骁这件事。 午休结束后,下午继续高空训练。 不过这一回没有再出现什么问题。 所有人都按照冯志的要求顺利开伞,并且成功降落。 这一次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不仅这一次,再后来的训练日子里也变得相安无事起来。 那件降落伞意外缠绕的事件就好像是平静湖面里被投入的一个小石子,短促地泛起了丁点的涟漪,然后就此消失了。 但实际上,方亮却暗中一直在盯着聂然,他很怕她做出什么任性妄为的事情,以此来伤害到她自己。 他真的不希望聂然一脚踏错,悔恨终生。 毕竟,她还那么的年轻。 只是他盯归盯,时间一久就感觉到了吃力。 因为聂然做事向来不按章法走,什么时候出手根本无法提前预料到。 特别是后来在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他很怕聂然会趁机做些什么,因此时刻定紧着,但最终的结果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非常安分的跟着那群人完成了训练,成绩不算出彩,但也没有落后,依旧是那么的中规中矩。 这让方亮有种感觉,总觉得聂然发现了他,这才迟迟不动手。 可实际上,聂然根本没理由动手,她所谓的杀李骁也只是为了给九猫营造出一种假象而已。 为此,可怜的方亮对此毫不知情,还在那边担心不已。 不过他也担心多久,因为很快一个熟人就此出现在了9区里。 在一次午后训练当中,聂然跟着那群人一样腰间绑着绳索拖着旧橡胶轮胎在训练场的泥地里不停地绕圈跑着。 烈日下,他们所有人的迷彩服全部被浸湿,变成了深绿色的迷彩。 沉重的轮胎在泥地里拖拽着,激得一片尘土飞扬。 所有人呼哧呼哧地粗喘着气,在教官们的呼呵声中不断的朝着前方跑去。 豆大的汗不断地从额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然后汇聚成水不断地滴落在泥地里。 高强度的耐力让有些人实在是受不了了,有几个女兵甚至一度中暑倒下。 然而即使是这样,教官也没有心软,而是一盆凉水直接兜头浇下,然后对着那几个女兵呵斥道:“快点起来!继续跑!” 那几个女兵靠着意志力咬牙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前行。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室外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继而连三的人开始出现严重的缺水、中暑的情况。 就连有些男兵也开始承受不住。 但同样的,也有一批人依旧继续咬牙坚持着。 其中,就包括聂然。 聂然年龄本就比他们都小,身形在这群“同龄”中显得很是娇小,再加上身上还有铅块绑着,更是加重了负担。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扛着这么重的轮胎在毒辣的阳光下来回的训练。 她现在浑身都是汗,嘴里干涸得有些发苦,一眼望出去眼前都开始发黑的。 聂然感觉自己的腿完全不受控制,根本是机械性的在向前跑,脑海中就是一个想法,就是教官不喊停,绝对不能停。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聂然一个无意间一瞥却意外的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熟悉人。 在那一瞬间,聂然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太累太渴导致自己出现幻觉。 正文 029 我被派遣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快点继续!” 冯志原本看聂然这么能坚持,倒是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结果才停留了几秒,就看到她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不动弹了。 冯志以为她是偷懒,当即上前就去呵斥。 此时聂然被这一声训斥猛地回过神来,不得已再次朝着前方跑去,但是眼神却还是停留在训练场外那一抹身影上。 因为在训练场外行走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许久没见的——李宗勇! 讲真的,她没想过会在9区再见到他。 她以为离开了预备部队就和那边彻底结束了,可没想到的是李宗勇竟然会在9区的训练营地出现。 他是来干什么的? 是带着预备部队来训练的吗? 可是没必要来9区训练吧?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最终咬牙和其他人一起奔向了终点。 在跌跌撞撞到达终点后,她终于眼前一黑,就此倒地晕了过去。 李望看到她也晕过去了,很是简单粗暴的就是一桶水,结果发现三桶水下去,聂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便觉得可能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他当即就准备弯腰去抱人,结果刚准备抱的时候,旁边一直时刻紧张盯着的杨树突然冲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抱起晕厥的聂然就朝着医务室而去,但很可惜他刚训练完,身体也非常的疲惫,根本抱不住聂然,反而脚下一软,差点把人给摔了。 好在冯志一直注意着,即使把人给一把接住。 这一动静让训练场外的人终于发现了,他很是奇怪地走了过去,结果却仔细一看,发现聂然正无知无觉地躺在冯志的怀里。 “什么情况?!” 冯志看到对方急忙报告道:“她中暑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医务室啊!” 对方无比威严地呵斥声让冯志当即点头,然后抱着聂然快步朝着医务室而去。 等到了医务室,医生立刻就替聂然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那名女医生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李望连忙上前询问道:“怎么样医生?她还好吗?” 那名女医生将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说道:“这女兵也太拼了,竟然在身上还绑了铅块,为此加倍的体能消耗,这才导致中暑和晕厥。” 李望和冯志看到后不禁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也是头一次知道,聂然居然在身上还偷偷绑着铅块。 要知道9区的训练本身就已经够非常人化了,她竟然还这样做,那真的是够不要命的。 冯志神情严肃地问道:“那她什么时候醒?” “打完点滴应该会醒过来吧,不过她身体还处于虚弱中,需要多在这里多观察一下。”那名女医生对他们说完之后,便离开了病房。 那个站在旁边许久不言语的人此时走到了聂然的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责怪和心疼,“这丫头怎么到这里还带着这些铅块。” “你的意思是说她以前在预备部队就一直带着的吗?”李望听到这话,不禁开口问道。 只见那个人目光沉沉地望着聂然,嗯了一声,“以前在预备部队的时候,她有时候出去做任务,没办法正常训练,回来之后就身上绑着铅块和那群人一起训练。早晚加餐的不断练习,看上去训练强度一样,但事实上她实在加倍地把空缺的训练给弥补回来。” 李望和冯志默然了片刻,然后就听到李望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这丫头还这是挺拼的。” 话语中分明也是带着几分佩服的口吻。 “我当你是夸我了……” 就在这时候,就听到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了床上。 只见聂然已经睁开眼睛,但精神看上去还不是太好。 “你醒了?”李望很是惊喜地问道。 聂然很是勉强地点了点头,“你们太吵了,我好不容易可以偷懒睡个觉,结果就听到你们在背后议论我。”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李望继续问道。 聂然拒绝道:“不用,不就是个小小的中暑么,多喝点水就成了。” “什么小小中暑,你都晕厥得差点休克了!”这会儿床边的那人当即就威吓地训斥了她一声。 聂然有气无力地斜睨了对方一眼,“我那是被你的突然出现给吓到了。” 果然她当时不是幻觉。 眼前穿着一身军装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李宗勇。 就看到李宗勇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吓到?我是鬼啊?!臭丫头!” “鬼倒不至于,不过你来9区是公干?”聂然现在尽管清醒,但是说话间有些有气无力。 李宗勇哼了一声,回答道:“我被调派回9区了。” 正文 030 不应该触及的地方 这话让聂然眉头轻蹙,“调派回来?那预备部队怎么办?” 听说预备部队是李宗勇一手弄起来的,他怎么舍得从预备部队离开? “预备部队自然会有新的营长去报道。”李宗勇的回答显然已经告诉她,他非常舍得离开预备部队。 但不知道聂然是不是被中暑弄得头有些昏,大脑有些迟疑,再三的询问道:“也就是说,你以后都留在9区了?” “是啊,难道你不欢迎吗?”李宗勇反问了一句。 聂然被训练得看上去真的是有些懵了,明明李宗勇是调侃,她竟然一本正经地摇头回答,“那倒不至于。” 惹得李宗勇竟轻笑了一声。 身边的李望和冯志看到李宗勇对聂然那反应,脸上虽然竭尽全力的不表现出来,但心里早就已经是惊悚的表情了。 这聂然对他们说话用平级的语气也就算了,毕竟到了将来训练结束大家都是战友。 可李宗勇就不同了,他可是上级,就算聂然将来成功在9区留下来,但面对李宗勇,她依旧是下级。 她怎么能和李宗勇说这种话。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聂然不仅是李宗勇的士兵,还是他半个“儿媳妇”,除了训练期间要公正公平,在私下时候他还是很关心这个“儿媳妇”的。 “行了,她既然没事儿了,你们两个就回去吧,她这里我来看着好了。”李宗勇看她虽然有些虚弱,不过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自然也就赶人了。 李望和冯志两个人顿时站直了身体,异口同声地回答。 “是!” “是!” 然而,等到这两个人一走,原本还躺在那里的聂然这会儿却立刻吃力地撑了起来,“你说实话,是不是他出事了,需要我帮忙,所以才来9区?” 否则聂然实在不认为他为什么要来9区。 刚才不能说,是碍于那两个人在,现在屋子没了人,她自然也就不用装模作样了。 李宗勇看她这突然变脸,有些愣住了,随即就知道她是担心什么,急忙道:“不不不,你先别激动,我这次回来和他有关系,但也和他没关系。” “你到底什么意思?”聂然神情严肃的很,完全不懂他这话里的含义。 “我这次来的确是为了他回来的,上面已经知道了他的事情,所以让我回来更好的协助他,但现在只是单纯的提前回来而已。”李宗勇再三地保证道,“你放心,他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 聂然在得知霍珩一切都很好的时候,这才放松了下来,“你这么来来回回的,倒也不嫌麻烦。既然要回来协助他,当初何必离开9区。” “你以为我想离开么,我当初之所以离开,也是有原因才离开的。” 李宗勇这话倒是让聂然有些好奇起来了,她是知道那时候李宗勇离开9区,但一开始只是以为和霍珩可以联络,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什么原因?”她问道。 提及这个问题,李宗勇的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他的沉默和无言让聂然以为自己是触及到了不应该触及的地方。 ------题外话------ 欢迎营长重新归来,大家有没有很开心呀~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031 这场任务是禁止呢? 聂然正准备开口说算了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坐在对面的李宗勇突然问了一句,“还记得我当初说过和那臭小子一起出去做卧底的那几个人吗?” 她微微怔了一下,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李宗勇要在这个时候提及那几个已经死了的人,但还是依言点了点头,“记得。” 李宗勇又是简短的几秒的沉默,然后才再一次地开了口,“当时那些人最后都出事了,这事儿闹得很大,上面要求终止,但是我那时候也是不甘心,或者说是年轻气盛,无法承认自己做任务失败到如此的地步,于是我当时选择隐匿了他存活的消息,然后就此离开了9区。一算是交代吧,二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和那小子联络。”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平稳,但仔细听就能听得出来他话中有多么的艰难晦涩。 而靠在那里的聂然却神情骤然起了变化,她面带错愕和惊讶,许久后果才开了口,“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场卧底计划,实际上是被禁止的,是你自己私下派他出去行动?” 聂然从来没想过这个任务根本是禁止的。 她知道卧底任务除了联络人之外,的确越少人知道越好,但她怎么也没想过这个任务从头到尾是李宗勇背着上级在策划的。 “那这一切他知道吗?”她忍不住问道。 李宗勇沉重地点了点头,神情凝滞,“知道,当时就是他说他的身份没有被揭穿,想要继续做下去,这才让我有了那个危险的决定。其实现在想想真是觉得自己当年的计划太冒险。” 所以,也就是说,这场十年的任务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策划出来的。 真是厉害啊! 原来他的档案不是被抹去,而是他根本现在是一个“死人”。 “营长,你说我是疯丫头,其实你比我更疯吧?”聂然靠在床上,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对,那家伙也一样是疯了!” 这场任务霍珩做了十年的时间啊。 在他明知道这场任务是不被允许的条件下,还这样坚持做了十年。 这对师徒,聂然也是服气的。 特别是霍珩还对她各种说教,结果自己却是最不听话的那一个! 下次看到他,非骑在他身上揍一顿不可才行。 按捺下了心里的各种想法,聂然凉凉地瞟了身边的人一眼,询问道:“那现在暴露出来了,你没受处罚?” 李宗勇点头,嗯了一声,“但是前提得把这个任务完成掉。” “原来这次回来是戴罪立功啊。” 聂然话里明显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让李宗勇有些没好气地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儿!” “看好戏的眼神啊。” 李宗勇被她这么堂而皇之的调侃气得顿时一噎,“臭丫头!赶紧好起来,我可不想到时候他回来之后看到你这幅死样,认为是我没照顾好你。”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聂然很是无奈的嘟囔了一句。 李宗勇看她多少恢复点精神了,也就打算离开了,毕竟这病房里就他一个男人留在这里,也不怎么方便。 但还不等他站起身,床上的聂然已经开了口,“那你这次戴罪立功完,会不会将功抵过?” 此时的她没有了刚才促狭地笑意,而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因为玩笑归玩笑,事情还是要归事情的。 毕竟当初在这件事上,他们为了救自己,可是毫不犹豫的就把事情全部坦白了的。 而事实上,他们完全不需要这么做。 要知道当时的她是极力反对他们坦白,他们完全可以顺势而为的牺牲掉自己。 更何况,李宗勇是他的师父。 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个比较能亲近的人吧。 她也不希望到时候李宗勇真的因为这件事出什么问题。 可李宗勇对她的回答是:“不知道。” 这回,他是真不知道。 部队有部队规矩,他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什么将功抵过这种事。 “应该会将功抵过的吧,你为了这事儿引咎辞职,还耗费十年时间。” 但聂然却固执地说了这番话,只是不知道这番话是宽慰李宗勇,还是在宽慰自己,或者说是替霍珩宽慰。 站在那里的李宗勇神情严肃而又威仪,“话不是这么认为的,我违规操作,而且还私下隐匿那小子的存活消息,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说说到这里,突然间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于是紧绷的神情松懈了下来,对她说道:“你放心,他这么多年做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而且我不也不会让他有事的,事情我会一力承担下来。” 正文 032 是不是他出事了? “不,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出事的话,他的想法也一定和你一样。” 霍珩不会让李宗勇轻易受罚的。 这一点她可以无比的肯定。 因为除了这件事霍珩也有份参与之外,对于情感这方面,他没那么容易跨过去。 特别是对于自己像父亲一般存在的恩师。 站在那里的李宗勇看她低垂着眉眼,心绪不安的样子,以为是担心那小子,便连连保证道:“不会,那小子向来听我话,我谅他也不敢,要是他真敢,我就抽他。” 聂然看他对着空气抽那么几下,也是无奈地笑了出来,“这种时候,你觉得他会听你话?我估计他宁愿被你拿皮带抽死,也绝对不会放你受处罚。” 李宗勇沉默了一下,然后皱眉道:“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他出事的,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 心字还未说完,李宗勇的话就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神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还不等聂然问怎么回事,就听到李宗勇匆匆地丢下了一句,“你先好好休息。” 被留在那里的聂然看他神情匆促的样子,不免有些觉得奇怪,隐约中聂然听到门口李宗勇说话的声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聂然拔掉了手中的输液针头,从床上下来,走到了门口听着。 只听到聂然断断续续中听到了李宗勇对着电话那头人的话。 “什么叫你那边情况受阻?” “在边境线被扣了?” “那我现在去和那边的人去说。” “那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知道了,我会查清楚的。” 非常简短的几句话,聂然甚至都没有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但是凭借着自己的敏锐度,她打包票李宗勇一定是在和霍珩说话! 几秒钟过后,就听到李宗勇又给别人打了电话。 又是简单的几句话过后,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从外面准备走进来的李宗勇没料到聂然会站在门口,一下子就愣住停在了原地。 “你……” 才说了一个字,站在门口一直等待着的聂然眼神犀利地定在了李宗勇的身上,“是不是他出事了?” 她的眼神太过有力度,让李宗勇原本脱口而出的借口和敷衍不得不吞了回去,然后点了点头,“嗯,出了点麻烦,他的货被人扣在了边境线。” “那你直接让人放行啊。” 反正现在这事儿也已经报告给上面的人,这次李宗勇回来也是来了协助霍珩的,按理说这件事非常容易才对。 可李宗勇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们的人,我查过了,边境没有查获或扣留任何东西,应该是其他组织的人,根据我查到的线索,那群人是在边境线的西南方向的小镇突袭,把货给抢了,” 突袭?! 聂然心头猛地一缩,问道:“那他人呢?还好吗?” 面对她的焦急和不安,李宗勇安抚地道:“他没事,他人不在那里,他还在内陆盯着第二批货,分本无法分身,不然也不会给我打电话要我帮忙了。” 聂然一听到需要帮忙,立刻举手就道:“那我去!” 但这回李宗勇一口就断然拒绝,“不行,你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聂然很不解地问了一句,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又继续道:“我身体没有问题,只是点小中暑而已” 李宗勇皱了皱眉,看上去好像有些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说:“不只是你身体的问题,总之你现在肯定不能去。” “可是现在只有9区最靠近边境线啊,而且这件事也只有我最清楚,你不派我,还能派谁?” 聂然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在预备部队他能派自己去,现如今在9区了,反而不派自己了。 可李宗勇不知道怎么了,这回就是不肯派她前往,“这件事我会解决,你不要擅自乱动。” “可是……” 聂然还想再开口,但李宗勇直接就此打断,并且态度非常的坚定,“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只留聂然一个人还站在门口。 聂然想了想,还是想要去说服李宗勇,可才走出去,就遇上了过来巡查的护士,她发现聂然私自把点滴给拔了,当即强行把她推进了房间打点滴。 等到终于折腾完从医务室里出来,哪来还找得到李宗勇。 无奈之下她只能归队。 这会儿已经结束训练,大家都准备前往食堂吃饭。 汪司铭看到她过来,便连忙走到了她身边,问道:“怎么样,你身体还好吗?” 聂然笑了一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简单的中暑而已,喝点水就成。” 汪司铭听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先去食堂吃饭,然后早点好好休息一下。” 聂然嗯了一声,跟着他朝着食堂走去。 可才到食堂门口,李望就及时把她给叫住了。 “聂然!” 正文 033 希望你不要后悔 被叫住的聂然脚下步子一顿,转过头朝着李望看了过去,“什么事?” 不远处地李望朝她走了过去,先是看了她身边的汪司铭一眼,汪司铭知道李望应该是有话对她说,便很是自觉地先行进了食堂。 等到纳西人全都进了食堂,李望这才伸出手,对她命令着,“把你身上的铅块都给我。” 聂然很是不解,“为什么?” “9区的训练已经足够你消耗了,不需要你再自己加重了。” 面对李望这样强势的命令,聂然眉头拧了拧,并且往后退小小地了一步,“可这是我自愿加的,和部队无关。” “但你这样超负荷对身体很不好。”李望脸上没有往日私下对她的玩笑之意,而是很郑重地道。 聂然点头,“我明白,我会酌情减少的。” 虽说是口头答应,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是在敷衍。 这让李望面色一整,带着极为严厉的口吻,“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你要明白你现在是考核时间段,你要为你自己所做的要负责,别以为李营长来这里上任,你就以为自己有人罩着。如果你因为自己的负重而导致成绩不及格,然后被踢出局,任何人来说情都是没有用的。规矩就是规矩!你懂吗?9区是绝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你破例的。” 他很不希望聂然因为自以为是的负重,到时候再导致成绩不合格而被退出。 在9区,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她那时候已经是个破例了,不可能再会为她接二连三地去破例。 他并不希望到时候聂然后悔。 可聂然似乎对此好像是一意孤行的样子,“我明白,我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李望见自己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而聂然却还是坚持,那么他也无话可说,毕竟部队没有禁止士兵私加负重,所以他也不好强求,“好!既然你明白,那我话止于此,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我相信我多说也无益,但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后,他就板着脸走进了食堂里。 聂然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打了饭她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的汪司铭趁着教官们不注意,偷偷地低声询问道:“刚才教官和你说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我晚上好好休息,别太累。”聂然很是简单地把他给打发了。 身旁的汪司铭哪里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敷衍,更何况他虽然在食堂里,但也不是没有注意到门口。 刚才李望对她说话的神情可不像是关心,更像是训斥。 但他很聪明,知道聂然不愿意说,自然不会强求了。 一顿晚饭结束,所有人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宿舍里,有些人累得根本不想动,连澡都不洗,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聂然比她们好一些,她有在医务室里休息过,所以回到宿舍后就先去冲了个澡,然后把衣服给洗了,这才躺在了床上。 只不过因为心里有事惦记着,她并没有像宿舍的其他人那样那么快就睡着了,而是翻来覆去地直到熄灯她也没有睡着。 夏夜,风习习而来。 9区的基地里安静异常。 徒然见,楼下一道吹哨声划破了这寂静的夜晚。 “哔——” ------题外话------ 大家晚安,睡觉咯~ 正文 034 别有用意?! 面对这种紧急集合的情况,宿舍里不断响起各种被折磨得几近要疯的哀嚎声。 “靠,又是夜训!” “简直要废了!” “我基本上已经累得散架了!” 不过嘟囔归嘟囔,就算下午的体能训练让他们再怎么疲惫不堪,但在听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还是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快速的将衣服和裤子全部套在了身上,然后朝着楼下飞快跑去。 三分钟内,所有人全部在训练场集合完毕。 然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冯志并不是让他们简单的夜训,而是……新一轮的野外生存训练。 面对才刚不久结束完野外生存训练的他们来说,这又是一场折磨。 但没有人敢说一路句话,所有人都笔直的都站在训练场上一声不吭。 在一切整装完毕后,那群人就很快的上了车。 “这次我们要有一次为期五天的野外生存训练,目的地是在靠近边境的某一个地方,这是地图,上面有我们的最终目的地,但是你们要注意的一点是,这次我们前往的地方是靠近边境地区,虽然不是完全在边境,但是大家也要注意安全!” 车子在颠簸的路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响声,李望的声音显得格外冷峻。 而坐在人群里的聂然听到边境线三个字后,原本淡定的眼神却倏地闪过一抹光亮之色。 边境线?! 这次的训练是在边境线? 是巧合还是李宗勇故意为之?! 一时间聂然也不敢确定了。 但有一点聂然很清楚,那就是她完全可以趁着这次训练前往边境线! 此时,李望还在对他们说着各种注意事项,唯独聂然却早就心思飘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聂然就听到李望一句问话传来,“现在,你们还有问题吗?” 众人立刻齐齐的大声响亮的回答道:“没有!” 然而话音刚落,就突然听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有!”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笔直地朝着发声源聚集而去。 就连李望也一并转过头看去。 当他看到是聂然时,他不禁扬了扬眉,问道:“什么问题?” 聂然直挺着腰,声音有力地询问,“我们这次是分散训练吗?” 李望眉头轻皱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对,这次你们是分散训练。” 聂然一听,嘴角不留痕迹地弯了一下。 分散,那就好办了! “还有问题吗?”李望看着聂然,问道。 “报告,没有了。”聂然坐在目视前方地回答。 李望又看了聂然一眼,随后才收回视线,对一车的众人说道:“那好,所有人全部准备好,随时下车。” “是!” 这一回整齐的声音齐齐响起。 “记住了,9区的每次训练分数都至关重要,你们自己要把握好!但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五天后我们在目的地见!” 李望对他们又叮嘱了一番,接着开始点名了。 “汪司铭,下车!” “是!” “赵浅陌,下车!” “是!” “苏柏,下车!” “是!” “方亮,下车!” “是!” 随着李望的点名,车里的人开始变得越来越少。 终于,在车子又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停了下来。 这回总算是轮到聂然了。 车子停在了一处茂密丛林之中。 黑暗中,李望对着车子里最后的聂然命令道:“聂然,下车!” “是!” 聂然的速度很快,在喊了一声之后,就立刻从车上一跃而下,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的丛林而去。夜色下,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丛林里。 车子再次启动。 已经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冯志和李望他们两个人。 “你说,刚才那丫头的提问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啊?我总觉得她好像有点奇怪。” 李望说不出来聂然到底奇怪在哪里,但是有一点他能肯定,这丫头肯定有问题! 否则以她的性子,根本无所谓是团队或是单人,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她一般都只会听从自己的想法。别人的意见对她来说,就是一空气。 “真是不知道她到底想搞什么。”李望看着聂然早已消失的丛林深处,眉头拧得越发深了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冯志也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的丛林,冷冷地说:“她知道9区的训练有多重要,不会有问题的,反倒是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让李望顿时收回了目光,朝着他看了看,笑问道:“我怎么了?” “这次去……小心点!”冯志将目光锁在他的身上,有些发沉。 李望嘴角地笑不免有些顿了顿,紧接着他咧嘴一笑,很兄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似有些郑重地道:“放心吧,我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嗯。”冯志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正文 035 变装前往 丛林中的气温比平常的地方低上那么两三度,在夏夜显得无比凉爽和舒适。 在黑夜中,聂然背着背包一点点地朝着前方走去。 此时的她没有任何的灯光照明,连脚下的路都吃力,更别说是看手中的地图了。 要想能够计划好了再走,除非是等到第二天天明,否则再走下去就是漫无目的的浪费时间和自己的体力。 可偏偏,她现在并不只是简单的野外训练。 她现在想要的去,是……去边境线! 不知道是李宗勇是另有安排的这样故意为之,还是的确只是单纯的做训练,但对聂然来说这都是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她仔细地看过地图,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最靠近边境线的。 如果她够争分夺秒的话,说不定来得及回来继续参加训练。 她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一边脚下不停地朝着前面走去。 现在的她处于地势,必须要走出这片茂密丛林,然后走到高地才行。 因为只有在高地,视野才会宽阔,而且现在月朗星稀,在高地还能用月光将地图仔细看一遍。 聂然不断地抬头,透过头顶密密匝匝的树枝空隙,她按照那丁点微弱的光亮辨别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在一路走走停停间,寂静无声的丛林间只听到她脚下踩着树枝是所发出的“咯吱”声响。 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渐渐地聂然明显感觉到眼前的道路开始逐渐变得宽阔了起来。 她知道,马上就要走出这片地势了。 果然,再又停停走走了一个小时后,聂然终于走出了那一片丛林。 夜,浓稠的如化不开的墨水。 明亮柔和的月色犹如薄纱,笼罩着这一片天地。 聂然站在宽阔的地方,被淡淡的月色笼罩着,她缓缓扫过前方那一片宽广的平原。 最后,只是找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 她将手中的地图拿了出来,仔细地查看了起来,她先是根据周围的地势和环境确定了自己所在的方位,然后再快速地制定了一条最为快捷的来回路线。 因为不想错过这次的训练,也不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所以她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那边的问题,然后回到这里。 她坐在那里认真地研究着地形。 凭借着李宗勇那短短的几句话的端倪,边境线和西南方向的小镇,在地图中搜寻。 最终,在寻找了几分钟后,总算是找到了西南方向的那个小镇。 不过这个小镇说是小镇,却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几户人家的小村庄而已。 看上去这个镇的范围还挺大的。 要想进去找那批货物,只怕不简单。 而且地图上,她要想前往边境线也有一段距离,如若要徒步走过去的话,只怕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那到时候,别说参加训练了,估计等回来训练早就结束,那群人估计都已经直接回部队去了。 聂然想了想,最后选了一条比较快但是同样比较危险的路。 之所以说是危险,是因为霍珩和她说过,这里之所以让9区的人驻扎于此,就是因为这里非常的乱,这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时常需要9区的人前往镇压。 所以这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那么这也意味着,她身上这套衣服不能穿出去,否则被人误会,反而造成什么麻烦。 聂然决定在前往这条路的时候,要先在就近的小村庄换身衣服,然后把这背包要找个地方藏好,以一个普通人前往那个小镇才可以。 所有的路线全部缕顺了,聂然当即也不再耽搁了,她立刻出发前往。 在浓重的夜色下,聂然独自一个人偏离了目的地,朝着反方向而去。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了又走,月色逐渐西沉,黑色开始缓慢地退去,直至天际线泛起了鱼肚白。 聂然估算了下时间,知道差不多是四点了。 这时候一般这种偏僻村落估计村民都起床干活了,她现在距离最近的小村落还有段路,等到达之后差不多那些村民就应该下地干农活了,村里空空荡荡,正好是她可以下手的机会。 抱着这种想法,聂然根据地图朝着目的地而去。 大约又走了两个小时后,太阳已经全完升起。 聂然终于远远地就看到了几栋稀稀落落的房子。 有村落就代表着有衣服、有代步工具,以及食物和水! 她立刻脚下的步子快了许多,朝着小村庄而去。 不过在彻底进入之前,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因为这里靠近边境,她不知道那群人看到身穿迷彩服的人会是什么态度,为此偷偷摸摸地溜了进去。 刚一进村庄,她看到有家小院外挂着衣服和裤子,家里似乎也没有人,便马上将那身衣服给换上,还不等她离开,就听到门口有人推门的声响。 正文 036 得来全不费工夫?! 聂然心头一紧,这会儿要想找地方跳出去不太可能了。 她倒不是怕被人看到,而是她身上这个迷彩背包是军用的,万一这里的人对部队的人并不友善,她到时候可就难出去了。 突然间,她灵机一动,在慌乱中找了个僻静地方,将背包藏了起来,然后顺势抹了把锅灰抹在自己的脸上。 她走了一夜,头发早就被汗水打湿了,看上去也算是狼狈。 为了能够演得更像点,她脏手还顺势拿了一个锅里的馒头,然后再从房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巧就撞上了从小院门外进来的人。 聂然像是被撞破后受惊的兔子,手上的馒头“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对方三个人看到聂然后,也马上警觉了起来,呵斥道:“你是谁?” 聂然看到一个男人和两个一大一小的小孩儿,看上去只是普通村民,便把心稍稍放了下来,然后苦着脸,很是艰难地吐字,“我……我……” 其中的一个小女孩儿指着聂然身上的衣服和地上的馒头,嚷嚷地道:“姐,她是贼!她偷了我们的衣服,还偷我们的馒头!”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太饿了……我……”聂然像是被人拆穿了,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满脸惊慌地求饶了起来。 另外一个年龄比较大点的女孩儿拧着眉头,再次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我们家!快说!” 聂然像是被吓到了,浑身一个哆嗦,“我……我……我叫阿曼,我们……我们那边又打起来了,我……我是这么逃出来的,我……我一路饿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看到村庄,所以……所以就……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东西的……我求求你们放我走,我再也不敢了……” 她知道这儿的边境线比较乱,信手拈来地就说是暴动,果然身后那个男人顿时神情就缓和了下来,并且叹息了一声道:“哎……怎么又打了。” 这一句话让聂然知道自己是一击即中了。 她为了能让对方更加信服,便呜呜呜地轻泣了起来。 大概是哭声引起了他们的共鸣,那位父亲走到她面前,轻声询问道:“孩子,那你父母呢?” 聂然抽泣了几声,回答道:“死了。” “真是太可怜了。那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那位父亲看她那可怜样,不禁产生了些许同病相怜的同情。 聂然低垂着头,停顿了几秒,才回答道:“有,我哥哥在边境的一个小镇上,我……我准备去投靠他。” 那位父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啊,但是边境也挺乱的,并不安全啊。” “但是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如果不去找他,我一个人又没有家,该怎么办。”聂然坐在地上,揉着眼睛,不断地哭泣着。 那低低的哭声听上去哀伤不已,让他们这些也曾经受到过暴乱的人不禁产生了无限的同情,那个小女孩儿扯了扯自己父亲的袖子,奶声奶气地说:“阿爸,我们帮帮她吧,她太可怜了。” 那个男人思索了良久,最后走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对她宽慰道:“孩子,这样吧,你先吃,吃饱了就在这里睡上一觉,至于去边境我去帮你问问村里,看看有没有人能顺路送你过去的。” 聂然听了,顿时惊喜不已,不断地像他们鞠躬,“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谢谢!” 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父母双亡的可怜人。 ------题外话------ 三更结束啦,今天又在医院泡了一天,累成狗,碎觉碎觉~大家安安 正文 037 这是拖延术? 聂然因为像在村里找到最为快捷的交通工具,所以不得不就此停留在那里一段时间。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父女三个人在放下戒备,确定她没有任何危险后,对她格外热情。 不仅将家里的馒头全都给她吃,还甚至要给她烧水,让她洗澡。 聂然碍于一个女孩子,在这种边境慌乱地方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立刻婉拒了他们这个热情的邀请。 不过,即使如此,那个人家的小女孩儿依旧喜欢缠着她。 聂然脸上表露出一副温柔的姐姐模样,对她各种轻柔细语,但内心其实早就已经无奈到极点了。 但碍于对方只是个孩子,她实在无法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孩子做什么,而且他们家的大女孩儿对她似乎还抱有一丝敌意,总是站在远远的地方,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 以至于她连个小动作,或者是打发她妹妹的机会都没有。 聂然无奈一边敷衍着身边这个单纯孩子,一边等待着那个要替自己去问路的好心父亲。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还是从来没见过外人因此产生新奇感,她的小嘴就没停过,对着聂然各种碎碎念叨着,甚至还献宝似的将自己的画以及她姐姐的作业本给她看。 聂然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一页页的仔细翻阅着。 一开始那几张图聂然并不在心上,无非就是他们全家的小人图,反到是后面的几页的字让聂然稍稍停驻了几分。 不得不说,那个小姑娘的字很好看,尽管年龄小,但是下笔的力道非常的有力。 人都说字如其人。 一个人只要看字,就能知道是个心智坚定的女孩子。 “你看,这些字漂亮不漂亮,我们村里的老师可夸她了呢。”她的妹妹指着自家姐姐的字,很是骄傲地夸赞着。 “谁让你看了!”远处正在砍柴的那个女孩儿听到了,当即丢下了柴跑了过来,一把抢下了自己的作业本,很是珍惜地护在了自己的怀里,用很是警戒而又凶狠的眼神看着聂然。 聂然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字写的不错。” “谁需要你评价了!”那女孩儿冷冷地站在那里说道。 聂然不气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只是好心的想要告诉你,有个字你写错了。” “不可能!”那女孩儿显然对于她这样的污蔑恼怒不已,“我每个字都是认认真真写的,不可能出错!” “第三页的第四页第五个字,你真的写错了。” 聂然笃定的眼神让那女孩儿不禁产生了些许的迟疑,她翻开了作业门仔细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出哪里有错。 “你的甘拜下风的拜写成了失败的败。”聂然看她一脸莫名的样子,便就此指了出来,“有很多人都会把这两个字混淆,但事实上是稽首的意思,并不是失败的意思。” 那女孩儿原本凶狠疏离的眼神随着聂然的话语变得疑惑了起来,“什么是稽首?” “是以前的一种跪拜礼,是九拜里最隆重的一种,一般用于君臣,后来拜父母,拜天拜神,还有拜庙等等也都用这种大礼。” 聂然简单明了的解释让女孩儿顿时豁然开朗。 而这样,也让旁边的妹妹崇拜不已,即使她完全没有听到聂然的话,但总觉得她很厉害的样子,为此她哇了一声,扑进了聂然的怀里,满是星星眼地道:“阿曼,你好厉害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你比阿爸和我们村里的老师都厉害!你能不能和我讲讲村外面的事情呀?” 面对这样纯真的孩子,聂然还真无法推开她,并且就连她姐这回也没有做出排斥的表情,反而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被两个好奇丫头同时盯着,聂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多嘴。 这会儿好了,还要说什么村外面的事情,她哪里有什么村外面的事情。 她都与世隔绝了好几个月了,天天都是训练、训练、训练,鬼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 聂然犹豫了几秒,正准备瞎扯出什么点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第一个冲进来的男人一眼就看到坐在小院门口的聂然,立刻就指着她,问身后的人,“就是她吧?” 不明所以的聂然被他这么一指,眼底深处不禁产生了些许的波动。 她的身体也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显示是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难道那个男人其实是拖延自己,实际上是去找人来解决自己? 正文 038 完美演技 可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为什么要找人抓她? 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聂然看着门口那一大帮随后不断涌入的村民,最终站了起来。 最后一个从人群里挤进来的是那两个孩子的父亲,他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看到聂然站在那里一副担惊害怕的样子,立刻解释道:“你别怕,这都是我们村的人。刚才我出去帮你问,结果他们一听到其他地方又发生暴乱了,就马上过来问问情况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身后那几个村民忙不迭地朝着聂然走了过去,满是紧张地询问道:“姑娘,你说你们那地方又发生暴乱,是什么地方啊?” “离我们远不远啊?” “会不会打到我们这儿来啊?” 他们七嘴八舌的各种询问让聂然小小地松缓了下来。 “应该不会,我们那儿离这里很远,我徒步走了大半个月才来到这里。”她随后又重新地坐了回去。 其实刚才那一幕,她倒不至于害怕。 就算打不过这几十个村民,但她身边还有两个孩子可以做筹码,她相信自己可以随时抽身而出。 那群村民们听到她说走了大半个月,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既然打不到他们这里,那他们也就能安心了。 “打不到我们就好,打不到就好。” “是啊,打不到咱们这里那就没问题了。” 众人一个个像是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不过随后人群里响起了一道轻咳地声响,众人将目光立刻聚集了过去。 只见其中一名老者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对她说道:“你好,我是这里的村长,听说你要去边境线找你哥哥?” 众人在自家村长的一番话后,再次将视线集中在了聂然的身上。 被第二次成为焦点的聂然这时候很是乖巧地低垂着脑袋,点了点头,回答:“是的……” 那名村长站在那里,似有些为难地皱眉,“可是我们这里距离边境还是挺远的,你小姑娘一个人走的话,实在太危险了,而且那边也很乱,你能确定你哥哥……还活着吗?” 提及到那位莫须有的哥哥,聂然表现的异常伤心,低低的声音里是对未知的迷茫和期盼,“我……我不知道,但是妈妈临死前告诉我,一定要让我去找他……说他在西南方向的那个小镇上,这是她的遗愿,我一定要帮她完成。” 她将表情拿捏的很是到位,让周围的那些村民看了,不禁对她激起了无限的同情。 “真是个好孩子啊……” “是啊,多好的孩子啊。” “这小姑娘真是可怜了。” 在这番同情之下,村长想了又想,然后对她说道:“这样吧,你在我们村里先休息一晚上,我们村里明天早上要有个集会要赶,到时候你坐我们的牛车去,那边有车子是专门前往边境去的车子,但是是不是去西南方向的小镇我们也不清楚了。” 聂然意外得到集市有车子前往区边境去的车子,眼里瞬间一亮,“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没关系,我们也是顺路送你去而已,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上吧,这么多时间没有好好睡觉,肯定很累了吧,今晚就在我们村好好歇息一下吧。”村长对她慈爱地笑了笑。 聂然忙不迭地起身冲着他们弯腰道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欣喜和高兴。 可心里却早已做好了各种打算。 要让她今晚在这里睡一夜明天再赶集,那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不如晚上趁着他们都睡了,她连夜前往那个站头,然后明天早上第一班的车子直接前往边境线更好。 就在她心里默默盘算着各种计划的时候,就忽然感觉到身边一个小小的人影直接撞在了她的腿上,“哇,那太好了,今晚我要和姐姐一起睡!”聂然低头一看,就瞧见那小姑娘抱着她的腿,冲着她甜甜地笑道:“姐姐,你给我讲故事吧,我要听好多好听的故事。” 他父亲看到她死死缠着聂然,禁不住低声训斥到:“你都闹阿曼姐姐闹了一个下午了,晚上就不要再闹阿曼姐姐了。” 小姑娘却怎么也不听,抓着聂然衣服就是不肯撒手,对着他爸爸道:“不嘛不嘛,我就要和阿曼姐姐一起睡,她好厉害的,什么都懂呢!”随后又仰着小脸,对聂然撒娇了起来,“阿曼姐姐,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嘛,一起嘛,你到时候还能抱着我睡。” 聂然看着那被晒得红彤彤地小脸儿,碍于她只是个孩子,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便只能点头无奈答应,“你如果不怕晚上被热得睡不着,我不介意你睡我旁边。” “不怕不怕,我一点儿也不怕!”那小姑娘在得到了聂然的同意后,开心得像只小兔子,绕着聂然一蹦一跳着。 其他人看着,也不禁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一时间,小院内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正文 039 村里出事了? 聂然是真不知道自己还有吸引孩子的本质。 她从昨天晚上开始一路徒步在丛林里走,如此炎热的天气,身上满是汗水,按理说就算不臭,但肯定也不香吧。 是个有嗅觉的人都肯定会离她远远的。 可这小姑娘不仅不跑,晚上还真的就敢和她一起睡。 聂然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有那么一瞬间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天真可爱善良的孩子是不是先天性嗅觉出了问题。 “阿曼姐姐,你明天就要走了吗?”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望着聂然。 “嗯。”聂然用鼻音回了她一声。 小姑娘明亮的眼眸很明显变得黯淡了起来,“那……可不可以不走?留下来陪陪我?” “可是姐姐要去找自己的亲人啊。”聂然嘴角挂着柔和地笑,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 小姑娘一骨碌地就爬了起来,跪在床上,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我就是姐姐的亲人!我就是!” “你乖,要不然等姐姐把自己的哥哥找到了之后,再回来看看你?好不好?”聂然笑着对她提议道。 小姑娘充满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你还会回来吗?” “只要你现在乖乖的好好睡觉,我就回来看你。” 聂然感觉自己哄孩子的耐心已经到达了顶点,接着便不由分说将她拉回了床上,吹了蜡烛。 小姑娘为了让聂然能回来,果然就真的乖乖睡了。 夜,逐渐深了下来。 村落里安静极了,只偶尔听到蝉鸣的声响。 屋内的两道呼吸声逐渐开始变得绵长。 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突然间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一抹身影从床上很是轻巧的一跃而起。 随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以及一声关门声响。 月光下,就看到聂然眼底一片清明,丝毫没有睡意。 她快速地移动到了小院对面的一间储藏间,正当她准备将背包带走的时候,突然间村子里响起了一阵野狗“旺旺旺”地叫声,吓了她一跳。 聂然想了想,觉得带着背包似乎不太好,为此她最终决定将背包里的军刀和打火机带在身上,将背包暂时寄放在这里,等事情结束后再来这里拿。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以防发现,就把背包转移到了一个地窖里。 紧接着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院,朝着村外走去。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聂然的离去。 村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然而,就在聂然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候,倏地一道巨大的声响将这个村庄的安静给打破了。 “砰砰砰——” 门,被强烈地敲打着。 被惊扰的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揉着惺忪的眼眸打开了大门,还不等他来得及问什么事,就看到门外的人对他催促道:“快!快!快走!” 男人很是奇怪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这边也发生了暴动了!村外头有人冲进来了。” 这一句话让男人立刻清醒了起来,皱着眉,似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什么?!”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040 要找到她才可以! 还不等他缓过神来,就听到远处传来各种小孩的哭声、尖叫声,以及男人们惊慌失措的催促声。 伴随着那些声音越来越近,一声声更大的轰鸣声从远处响起。 那些声音听上去闷闷的,而且感觉非常的遥远。 显然距离这里还有段时间。 不过,能制造出这种动静的,他觉得那肯定是出大事了! 当即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想到自己两个女儿以及另外一个女孩儿,他转身就朝着另外一间房间里冲去,因为太过匆忙,在跑得时间连脚下的鞋都跑丢了,可他这时候已经顾及不了了,他一只脚赤着,就直接冲进了房间里,先是叫醒了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两个女儿。 “快快快,别睡了,别睡了!赶快醒醒,快点醒醒!”他拍了拍她们的脸颊将她们叫醒,然后摸着黑点燃了烛火。 “唔……怎么了?阿爸,发生什么事情了?”被叫醒的小女儿从揉着没有睡醒的眼睛,圆圆的苹果脸上浮现出的是不解和迷茫。 “村里出事了,阿爸要马上带你们走,你们快点把衣服穿好!”男人一边催促着她们两个人,一边简单收拾了她们两个人的衣服。 在空隙间,他还不忘对自己的小女儿交代,“你把阿曼也赶紧叫醒,我们一起走!” 似乎是被父亲那焦急的情绪所传染,这两个女孩子也发觉了事情有些不对劲,急忙把衣服裤子全都套上,然后对床上还没有动静的“聂然”叫了起来,“阿曼姐姐,快起来啦!村里出事,我们要赶紧走了!” 可是无论那小姑娘怎么说,她的“阿曼姐姐”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让那两个小姑娘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了,上前一把将被子掀开,发现里面哪里还有她们的“阿曼姐姐”,有的只是一个枕头而已。 “咦?人呢?阿曼姐姐怎么不见了?”那小女儿很是好奇地将枕头又给掀开,在床上四处看了又看,找了又找,像是在和她的阿曼姐姐在玩儿捉迷藏一样。 反倒是身边的大女儿反应非常快,立刻对正在整理衣服的男人说道:“阿爸,她不见了!”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的门就被搭理地推开了,那声音吓得屋内的三个人心尖猛地一抽。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外来人员闯进来,结果等人一进来,才发现原来是那个来通知的同村人。 “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好了没?快点走吧!”那同村人看整条道的住户全都跑出来了,唯独就他们家的迟迟没动静,这才闯进来赶紧催人,结果这一看真是无奈了,“我说邓叔啊,你还收拾什么衣服啊,保命要紧啊!” 那个被称呼为邓叔的男人很是焦急不安地说道:“阿曼姑娘不见了!” 同村的年轻小伙听了也同样大吃一惊,“什么?她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 “不知道啊……” 他还想要再说什么,远处就响起了“砰——”的一声巨响。 震得人心惊不已。 那同村的小伙这下也管不了什么阿曼不阿曼了,立刻就再次催促了起来,“快快快,那群人要进村了,赶紧跑吧!” “可是……” 男人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那年轻的小伙显然是被刚才那一声巨响给吓到了,连忙打断地道:“别可是了邓叔!再等下去,我们这群人估计就完了!” 说着就要上前打算拉着他离开屋子。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才把人拖到门口,手腕就被人一个用力给甩开了。 只见男人站在那里,眉头轻蹙,义正言辞地道:“不行,我要找阿曼姐姐,万一我们跑了,她回来发现一个人,那怎么行!” 语毕,又是一声巨响。 这会儿还伴随着的是孩子哭啼的声响。 感觉得出来,此时情况真的很不容乐观。 同村的年轻小伙看邓叔这么倔,不禁有些急了起来,“你们别傻了,那女的又不是聋子,听到这种声音估计早就跑了!而且这女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来历不明的很,你们何必为了她,把自己搭上呢!” 这下,屋内的小女孩儿不干了,一骨碌就从床上翻了下来,跑到了门口,嚷嚷地抗议,“不可能,阿曼姐姐人很好,她才不是坏人!” “可现在她人找不到了,难道你们就站在这里送死吗?那群外来人可没人性的!”同村的年轻人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他们父女三个人。 男人虽然也赞成他的话,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万一…… 万一呢! 万一那个姑娘没有跑,而是躲在角落里等着人求救,那怎么办? 整个村子的人都跑了,她不就到时候遭罪了吗? 正文 041 正面遇上! 想了半晌,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决定道:“这样吧,你先带着我这两个女儿去后山躲着,我再找找她。” “你……”那年轻人真是被他的执着快给打败了,可看对方又那么的坚持,便也只能妥协了下来,“那行吧,那你抓紧时间,千万不要耽误了!我们所有人都在后山!” 在交代完一切后,那年轻人自认为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就打算带着那两个小女孩儿离开。 “不要,我不要和阿爸分开。”小姑娘紧紧地抓着自己父亲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皱着眉头道。 “我也不要。” 两个女儿都不肯离开,这让男人很是着急,可即使如此还是耐心地劝着,“你们乖,听阿爸的话,快点跟着哥哥走,阿爸找到阿曼姐姐就一起过来。” “不要,我不要……”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抓着父亲衣角的手也越发地紧了起来。 可时间紧迫,哪里有时间这么继续拉拉扯扯,男人当机立对地对那年轻小伙说:“快把她们抱走吧!” “那邓叔你一定要小心啊,如果找不到人就要马上过来,这两个丫头还小,还需要您照顾。”年轻小伙对他很是认真地说完这番话后,两手一把将那两个小姑娘给拦腰抱起,夹在腋下,直接冲了出去。 也不管那两个小姑娘是怎么又哭又闹,又喊又叫,一路就带着她们两个往外头冲去。 “阿爸!呜呜呜……阿爸!” 然而,她们的呼喊声在如此慌乱的情景下,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那个同村的小伙力气很大,带着她们两个人马不停蹄地跑了一路终于跟上了那些村民。 村长在看到他一人提着一个小姑娘,还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后来仔细一问才得知了前后的原因。 随后就此决定所有人先马上去后山的山洞躲避一下。 一群人步履匆匆的朝着后山走去。 谁知,在半路上却迎面撞见了折返回来的聂然。 两方人马都对对方的出现很是错愕。 率先开口的是那个被年轻小伙抓着的小姑娘,只见她很是惊喜地喊了一声,“阿曼姐姐!” 也是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思绪给拉拽了回来。 那个年轻的小伙急忙跑上前来,问道:“阿曼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道邓叔一直在找你!” “发生什么事情了?” 聂然眉头轻拧了起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和他们给当面撞上。 她原本都走出这个小村落了,结果后来想要查看地形的时候,一摸腰间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拿了地图。 肯定是刚才因为那一声狗叫,才害得她分了心,以至于连地图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忘记了。 不过,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都已经凌晨时分,这群人看上去神情慌张,而且满是狼狈地跑到这种地方。 “我们的村子也被外来人员给入侵了!邓叔怕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就在村里一直找你!”小伙神情很是着急,紧接着他就把那两个小姑娘塞给了聂然,说道:“这两个小的给你,我去把邓叔给找回来。” 聂然还没从理清楚头绪,就被莫名地塞了两个孩子。 还不等开口叫住他,突然之间村里响起了一声爆炸声,“轰——” 吓得在场那些人都傻了眼。 就连那个小伙子都马上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 爆炸声过后,很快黑暗中亮起了火光和滚滚而来的烟雾。 其中一个村名指着那个方向马上大叫了一声,“糟了!他们放火烧村子了!” 这句话让村长急了起来,“那老邓怎么办?他可还在里面啊!” 黑暗中,那红色的火光越来越亮,刺得人眼睛都有些生疼了起来。 在这种火势下,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人是不太可能活下来的。 在场的那两个女孩子,看到如此大的火光,似乎也感应到了些什么,顿时悲伤地哭了起来。 小姑娘嚎啕大哭,哭得格外的伤心。 而大女儿则默默地望着火光的地方流着泪。 气氛压抑而又沉重。 “都是你!老邓他们要不是为了找你,想带你离开,怎么可能会出不来,都是你!”人群里突然有一个男人满是愤怒地指责着聂然。 村长不禁开口道:“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这女的肯定有问题!否则不可能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儿来!” 那个村民的这一席话让所有人顿时将目光看向了聂然。 的确,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正文 042 我去救他 在面对众人奇怪、质疑的眼神时,聂然却压根心思不在他们的身上,她遥遥望着远处那片火光,神情变得很是凝重。 她的行李还在村里,虽说是在地窖,但是地图她必须要去拿回来,否则的话她将寸步难行。 看着她的沉默不言,村长便马上打起了圆场,“行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那群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过来,我们赶紧跑吧,去后山躲一下吧。” “村长!你怎么能这样说出来!让她知道我们躲在那里,她万一真的有问题,带人过来怎么办!”那个对聂然抱有敌意的村民很是责怪地道。 “这……” “放心,我对你们的防空洞没有兴趣。”聂然的声音就此响起,她负背站立在那里,远处的火光渲染着她的脸庞,显得无比的妖冶冷酷,“他还在村子里是吗?” 没有了落难时那凄凉的小女孩儿模样,有的只是那坚毅神情。 那个小伙子距离她比较近,不知为何这时候心里有些慌了起来,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是……是的。” “那你们快撤吧。”聂然眺望着远处的场景,对身后的那群人命令着。 村长听了,不自觉地脱口问了一句,“那你呢?” “村长,你这个时候还管她干什么!”身旁的那名村民很是不满地小声抗议提醒。 聂然侧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径直回答:“我去救他。” “你去救?你在开什么玩笑。”那群村民显然对于聂然这话报以无法信服的态度。 就连那两个小女孩儿都被她的话给震慑到了。 要知道下午的时候这女孩儿还在老邓家里哭诉着这段时间里的苦难,和失去父母亲的痛苦,这摆明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而已。 怎么可能进火场里救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可聂然这会儿已经没时间和他们继续废话下去,她需要把那个男人和地图都带出来。 于是头也不回地就一路朝着村里快步而去。 越走近村里,火光就越盛。 温度也越来越高。 看得出来,对方破坏这个村子破坏的很彻底。 聂然不敢贸然行事,她先去了村口的小河边,将自己全身都弄湿了,然后撕了块布料,沾了水绑在了自己的口鼻上,一切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后,才冲进了村里。 她按照脑海中路线一路直奔目的地。 好在村子里面并没有烧得很厉害,聂然一脚踹开了被高温烫得有些变形的木门,接着就闯了进去。 火光中,聂然就看到小院里满地都是水,而且院子中间还有一大缸。 凑近一看,就看到里面躺着个人。 呵!这男人倒是聪明,知道跑不出去,就索性躲在水缸里。 可如果真是大火,他躲在里面也只是更加方便的变成水煮猪肉而已。 聂然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把从水里捞了起来。 那男人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吓得哆哆嗦嗦地睁开眼正准备求饶,可眼睛一睁,惊喜得发现竟然是聂然! “你……阿曼姑娘?!” 聂然无视了他脸上的欣喜,直接将他从水缸里抓了出来,呵斥道:“快走!” 那人浑身湿透地站在小院里,木愣愣地望着聂然。 要不是碍于这家伙是为了找自己才变成这样,聂然怎么可能会管他的死活,她再三大声地斥道:“我叫你快点走啊!” 伴随着周围房屋不断倒塌的声响下,聂然终于耐不住性子一脚直接将他踹出了大门。 那男人原本还震惊于她性格的改变,结果她这么一踹,终于将他踹回了神。 “那你呢?”他站在门口,忙不迭地问道。 “你不用管我,赶紧去后山回合。”聂然丢下这句话后,就不再搭理他了,而是朝着那个地窖走去。 四处都是散乱的火光和被火烧焦的木桩和木头。 聂然一走到地窖口,就看到递交口上面被压着一大块的木头。 她当下找了块铁锹就准备把东西给移走。 可无奈那木头太沉了,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移不动。 “轰——” 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一棵树因为被火烧得都焦了,就此轰然倒塌了下来。 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她听到门外头有各种人声响起。 这意味着,那群村民口中的外来人员就在门口。 要是单打独斗她不一定会输,可这么多人,而且在这种边境地方产生暴动的,一般都是有组织的,基本的武器也都配备着,她这种身上要什么没什么的人,如果就这样冲上去,完全就是在送命。 所以她必须要尽快拿到地图,然后跑路! 她不想还没替霍珩把那些货给抢回来,就出师未捷身先死地把小命丢在这里。 ------题外话------ 大家晚安! 正文 043 一同逃出 咬紧牙关,她再一次地努力将木头给抬了起来。 但她一个人的力气毕竟有限,木头才被抬起一点距离,就很快开始往下沉了起来。 就在聂然坚持不住的时候,倏地身边一道黑影窜了过来。 聂然下意识地松手,准备摸向腰间,可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被自己踹出去的那个男人。 他居然又跑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她看到对方只是个普通村民,便送开了腰间的手,然后重新按住铁锹,准备将木头抬起。 “我来帮你!”男人随手拿了个铁铲一脚踹进了木头的缝隙,然后猛地一个用力将木头给稍稍抬起了一些。 聂然当即见缝插针一个用力,那沉重的木头终于被两道力量给掀开了。 她马上打开了地窖的门,一跃直接跳进了地窖里,将那份被她遗忘的地图重新塞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再次从地窖中快速地逃脱了出来。 结果才一出来,就看到那男人还站在那里,看上去像是在为自己把风。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啊!” 聂然真的没想到这男人会这么执着,一直在外面等着自己。 “不行啊,那群人现在就在外面!”那男人急忙将拽住了准备要冲出去的聂然,对她做嘘声的手势。 聂然顿时脚下一停,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声响。 果然,门外响起了渐渐的脚步声,并且还有各种男人的叫嚣和欢呼声。 近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聂然伸手就把身边的男人一把抓住,然后贴在墙面,以防那群人冲出进来。 庆幸的是,在经历了短暂的欢呼声后,那群人就从门口就此走过。 聂然听着门外越来越远的声音,这才心里松了口气。 “走吧。” 她对身边的男人说了一声,随后悄悄地率先从小院内走了出去。 道路上一片狼藉,只看到眼前各处火光和被烧焦的东西。 聂然带着身后那个男人趁着此时没有人发现,极为快速地逃离了满是火光的村庄。 只是走到一半,聂然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脚下一停。 “怎么了?”在她身后的男人看到她停下来,喘息着跑了过去,不解地问道。 “你先走,或者……是去村口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聂然怕这个男人死脑筋,会站在原地等她,到时候被人发现拖累自己,便后补了那么一句。 但她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就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又折返了回去。 男人根本来不及追上她的速度,只能呼哧呼哧地粗喘着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 但好在聂然的确很守信,短短的几分钟后就从那片带着火光的村子里跑了出来。 果然,一出来就看到那男人躲在草丛里等着自己。 聂然面对这个朴实的老实男人也是没有什么法子,只能再带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成功地到达了后山。 “来了,来了,有人来了!”山上的人看着山下有动静声,立刻急忙地喊了起来。 这让众人顿时屏息紧张万分。 “是阿爸和阿曼姐姐!”眼尖的小女儿透过月光看到熟悉的身影后便马上叫了起来。 周围的人定睛一看,还真是老邓和那个女孩子,这下齐齐地松了口气。 几个村民连忙下去搀扶着。 两个小姑娘看到自己的父亲,也纷纷奔过去,扑进了他的怀中,喜极而泣。 在场的村民看到这副场面也不免有些欣慰。 可只有聂然却完全没有投入到这幅父女相认的感情戏码里,她眺望着山下村口方向。 “我觉得他们会过来,我刚才已经报了警,你们现在赶紧跑。” 聂然头也不回地直接打破了那群还沉浸在这场温馨戏码里的村民们。 她觉得,如果那群人是抢吃的不可能会烧村子,所以应该会找人。 而此时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势必会扩大范围。 还好刚才她临出来的时候想到要报警,只是不知道警察会多长时间过来,能不能支撑到他们来。 “你少装模作样了!根本就是你带那群人来的!”人群里,又是那个村民对聂然呛起了声。 聂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我带人来的,我就不会去主动报警了。” 那个村民不屑地哼了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反正没人证明,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不可能!阿曼姐姐不可能是坏人!”小姑娘听到有人说自己的阿曼姐姐不好,马上就抬头反驳道。 就连男人也在这个时候帮忙道:“她的确不是,是她把我从那里面带出来的,而且我们一路上还差点遇到了那群人呢,她要真是那边的人,完全可以把我抓了。” 可那男人却依旧不相信,“你别傻了,这人说不定就是在演戏。” 正文 044 你们信不信我 这时候,聂然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语气冰冷地反问,“你觉得自己很值钱么?抓了你或者是这个村子的人,是能拿到炸药还是能换到武器?” “我……” 那村民被一噎,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辩驳的话。 “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你们可以逃啊,我不会跟着你们的。”聂然本就想顺势甩掉他们,离开这里,继续前行,就顺势激他们离开。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那村民却反而激动了起来,“我们能走去哪儿,哪儿还有路啊!” 聂然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就连安远道那么难搞的教官在训练之外的时间都对她还算客气,她眼眸半眯起,眼底冷厉之色闪过。 “没路了,这里是咱们唯一可以躲避的地方,也是我们最后的生路。这里山形陡峭,除非从山上跳下去。”村长此时走了出来对聂然解释道。 原来是没路了。 聂然眉头拧了拧,发现村子里的人人手一个火把分散着在村口游荡,看得出来是在搜寻。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为什么要找这些可怜的村民的麻烦,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白,如果他们铁了心真的要找的话,肯定很快就找过来。 聂然顾念着那个老邓一家对自己的友善,以及村长和其他村民下午对自己的积极帮助,于是她思索了片刻,就问了一句话,“我可以帮你们,但问题是你们信不信我。” 如果他们不信,聂然觉得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本来就对他们没有亏欠,唯一有亏欠的也是那两个小女孩儿的父亲,可现如今也已经成功带回来了,早已是互不相欠了。 所以她就问这一句,不信就走,绝不多停留。 “你觉得我们会信你么?!”又是那个村民抢先地不屑轻嗤了一声,明显就是不相信她的话。 但他的话才说完,村长就立刻呵斥了一声,“够了!” “村长……”那村民被村长这么一斥责,也有些措手不及,愣在了原地。 只见村长了狠狠地训斥了他一番,“你没有真凭实据,就莫要信口雌黄,中伤别人!” “可是就是她的出现,才莫名其妙的出现那群人。”那村民指着聂然,再次继续道:“说不定那群人就是来找她的!” 那人的一席话将矛头再次指向了聂然。 聂然这回也是无话反驳了。 谁让她自己下午扯谎,说自己是逃难来的。 这下,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了。 但好在村长并不搭理他,而是问聂然,“阿曼姑娘,请问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救我们?” “村长啊,她是坏人,你不要相信她。”那村民觉得村长是老糊涂了,便苦口婆心地相劝。 他觉得眼前这个阿曼实在是疑点太多了。 一个女孩子下午还柔弱地向他们哭诉,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能一个人勇敢独闯村庄,并且把老邓给救了出来。 这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必须要警惕才行! 但他们的村长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一心就护着对方,用拄拐敲了敲地面,“好,你说她是坏人,但是现在坏人有办法帮我们,你这个好人有没有办法?” 那村民再次噎住,“我……我没有办法,但是她有办法也不一定是要帮我们啊,极有可能是害我们啊!” 村长哼了一声,“害我们?我们现在到这种地步,就算她不帮,我们也是死,唯一的区别就是早死晚死。” “那也是她害的!都是她害得!”那村民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就马上提议,“村长,要不然咱们带她出去,以此作为要挟,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命。” 聂然对此不仅不害怕,还很是随意地靠在了一块石头上,友好地提示,“我现在留下来是自愿帮你们,不是被迫帮你们,要走我随时一个人可以走。” “我们现在那么多人,你就一个人,你觉得你能跑得掉?你当我们这群男人是假的吗?!”那村民仗着人多,完全没有怕她的意思。 对于他这种天真的想法,聂然只是勾唇冷笑了一声。 还不等她开口,就再次听到“砰——”的一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聂然的目光立刻朝着山下看去,车子和火把的光亮开始朝着周围四散开来,并且有几辆车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事态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聂然当机立断地再次问道:“村长,我就问最后一遍,你们到底要不要我帮。” 正文 045 他是个军人 “村长不要相信她,我们这里有那么多条人命,可不能全押在这个可疑女人身上。”那村民也在这时候开口劝阻道。 然而村长并不搭理他,一口应答了下来,“要!横竖都是一死,就搏那么一次吧!” “村长!” 那村民对于自家村长的话很是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喊了他一声。 村长很是冷静严肃地对他,包括对一众村民说:“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可以自己想办法,我不会阻止。” “村长,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啊,既然您都发话了,我们还能有什么说的。” “是啊村长,就像您说的,这横竖都是一死了,还不如就试试。” 那群村民纷纷附和了起来。 气得那男的恨不能跳脚,“你们疯啦?竟然真的打算信这个可疑的女人?!” “我说了,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自己想办法,我不会阻止你的。” 村长对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这让他越发觉得村长一定是疯了,“村长!” 但这回并没有人听他的,因为聂然这时候已经开口发了话,“既然如此,那好!所有的小孩子和老人暂时在洞里别说话,所有男的去找那种大石头,女的就去找各种木棍子,最好是尖的。十分钟,就在这里集合。” 在场的那些村民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接着就离开。 他们有几十个人,除去孩子还有一些老人之外,也有二十个人可以帮忙。 十分钟后,那群人将自己的成果都带了回来。 聂然也回来了,只是她手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东西。 她一回来,就马上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还在这个山洞里,他们是常年用来躲避的,所有刀具什么的都一应俱全。 聂然坐在那里,摸出自己腰间的刀,把那些树枝和木棍全部两端削尖,接着一步步地用树的藤蔓或者是树皮捆绑好。 她的速度很快,手也非常巧,做起东西来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的费力。 短短三四分钟的时间,就把东西已经做好了。 “看到没,你们就按照我做的步骤,一模一样的全部做好,然后等会儿全部放在我挖得那些坑里面。” 聂然没时间和他们细聊,她感觉那些人已经越来越近了,要是再不快点,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把一批人全都安置去做陷进,又找了几个眼睛好的,思维敏捷的人,对他们说:“你们就放哨,我会依次带你们去各自的地点,一旦发现有任何人上来,就马上吹口哨作为提醒,听懂了没?” 这几个地方都是侦查敌情最好的位置,而且她还特别在各个地方动了手脚,可以说是花费了一番不少的心血。 半个小时一切准备就绪,聂然回到了山洞内暂做休息。 就听到洞内的人都在祈祷着上天的庇佑。 聂然看村长站在洞口内,面色严肃的样子,以为他只是强装镇定,便不由得宽慰了一句这个护着自己的老者,“我会尽量保你们的。” “其实你骗我们的,对吧?你应该不是逃难过来的。”村长没由来的这么一句话让聂然眉梢轻挑了一下,“我虽然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但是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些暴乱,同样也被搭救过。在很久之前,曾经有个人救过我,他的手里也拿着和你同样的刀。” 话说到这里,他缓缓侧过头看向了聂然,声音有力而又清晰,“他是个军人。” ------题外话------ 三更结束!晚安 正文 046 你的神情骗不了我 昏暗的夜色下,聂然眼底掠过一抹细微的浮动。 “十多年前,那时候我才六十多岁,也是这样一次暴动,我当时脚不方便,很快就落在了最后,差点就被那群人给抓住了,后来是那个小子,他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二话不说背着我就往前面跑去,身后子弹一路扫射。他就这样背着我,当时天很黑,他很年轻,也很小,就这样背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几次子弹就打到他脚边了,他还是没把我丢下。” “那时候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其他人都已经成功离开了村子,那群人就朝着我们打,我心里很害怕,就觉得自己一条老命就交代在这里。再后来那群围攻的人越来越多,我想着,自己一把老骨头,要死了也就死了,可不能让那年轻的小子也为了我丢了命,他还年轻,为了我这个老人家搭上一条命不值得。” “可是那小子却怎么也不肯放下我,说一定会带我离开,就像你去救老邓时的那个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老村长站在那里,双手负背地眺望着远处,显然是沉浸到了当年的那场情景里去了。 他苍老的面容上目光闪动着,“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的情景,子弹就从自己耳朵边划过,光是听着就觉得可怕。” 聂然听着他的话,转过头望向了身边的老村长。 “我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那个人,这十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时候我被成功救出来的时候,他受了伤,最后倒在那里,那群人就不断地叫他,阿易……” 阿易?! 聂然的心神在他最后两个字的那一瞬,一震。 十几年前……小伙子…… 自然而然的聂然就想到了那个人。 如果是十多年前的话,他好像的确还在部队里。 “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这些年我虽然看不到他,但是每年我都向老天和老祖宗祈求庇佑他好人一生平安。当年如果不是他,我估计早就死了。”说到这里,他又像是思绪回拢,笑呵呵地又对聂然说了一句,“丫头,你如果认识他,就替我转告他,救人也要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只是这简单朴实的的四个字,聂然不知为什么心里喉咙口如棉花梗在其中。 她在这一瞬间,忽然感觉到了一点什么,那种情绪很快,一瞬而过,她连触碰到的机会都没有,却久久不能平静。 聂然望着他满是褶皱的脸是经过岁月洗礼的沧桑面容,头发已经罩着一层白霜,却很整齐,那双眼睛已经凹陷了下去,可眼底还是烁亮无比。 那笃定的目光里带着的是一切事物的沉淀和丘壑。 聂然在这一刻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位村长如此肯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 本来她还奇怪为什么他那么肯定地站在自己这边,原来这个老人根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腰间的军用匕首,这才如此肯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许久的沉默过后,聂然忽地扬起了唇角,在老村长的目光下,她开了口,“村长你想太多了,这刀是我随便捡的。” 即使震动,但是她不能坦白。 她现在是违规跑出来,要是坦白了以后可就糟糕了。 老村长听到她这话,不禁呵地轻笑了一声,“老头子我尽管老了,但是眼睛还很好使,你刚才的神情和当年那群人一模一样,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 尽管他拄着拐杖,一副年迈的模样,可是那双识人的眼睛却随着时间的磨砺,越发的精准。 “不过,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但我说的话,你可要记着帮我传达。” 老村长的话才说完,洞口下一村名突然吹起了口哨。 “吁——” 聂然刚准备向他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全力保住他们,结果就被这一声个打断了。 当下,她也只能将已到嘴边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圈儿,又给吞了回去。 “应该是有情况,我去看一下!您老进洞里躲一躲。”她对老村长说了一下,就准备朝着发声的地方而去。 结果还没走出两三步,林子里就有一个人影从远处匆忙地跑了过来。 一边跑过来,嘴里还着很是兴奋激动地嚷嚷地道:“是警察,是警察来人救我们了!” 这一句话让洞内躲藏的村民们顿时精神一振! 随时一窝蜂跑了出来,七嘴八舌的询问了起来,“警察?你确定吗?” “你确定看到警察来了?” “你肯定是警察?没看错?” 那个放哨的村民连连点头道:“肯定,我看到那些人在山下面正在围剿。” 正文 047 抱歉,我们来晚了 在场的那群人在确定他肯定的答复后,不禁大松了口气,随即就是一阵劫后余生的狂喜。 “天,那意思就是说,我们得救了?我们脱离危险了?” “是啊,我们得救了!” “终于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听着耳边那些聪明的欢呼声,聂然的神情却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虽然是报了警,但是她当时也完整描述,说是暴徒,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意说那些暴徒身上携带各种武装力量。 所以,如果真的是因为她的电话而来救援的,百分之七八十不会是普通警察那么简单。 而这个时候能这么快调动过来的,除了9区…… 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的人能过来。 她在9区很多人都认识,哪怕她化成这个样子,也不可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于是,她私下对村长拜托道:“村长,如果看到那群人,不要说见过我,更不要说我的存在。” 村长原先还沉浸在救援队到来的喜悦中,忽然间听到她这样的请求,不禁愣住了,“为什么?你明明……” 他说到一半,就被聂然直接打断了,“看在我帮你们的份上,也请你帮我一次,毕竟这是你们欠我的。” 聂然因为时间不多,所以没有了太多的恭敬之意。 村长见她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不安和焦虑,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他以这么多年来识人的本事,他百分百肯定这女孩子肯定是部队的人,即使不是部队的人,也肯定是有关联的人。 那救人时的眼神是不会骗人。 为此,他便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答应你。” 聂然刚才其实对老村长说话多少有些不客气,但她当时很怕村长会拒绝,毕竟这事关她将来在9区。 现如今看到老村长不仅不计较,还这样无条件帮她,说实话聂然是真的感谢的,“谢谢。” 她一般不怎么对别人单独说谢谢两个字,大部分都是多谢两字带过。 足以可见她的郑重之意。 话既然已经说完,下面的人也马上就要上来了,聂然自然再无停留的意思了。 她趁着那边正热闹,打算悄悄地离开。 可没想到的是那位眼尖的小姑娘一眼就发现聂然要离开,立刻着急地大喊了起来,“阿曼姐姐!你要去哪儿?” 这一句话让在场那些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在那一刻全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 聂然身形一顿,无奈只能停下了步子。 滞了三秒,直到衣角被一股小小的力道拽了拽,她才嘴角勾起温和地笑,半蹲了下来,和她平视道:“阿曼姐姐还要去找自己的哥哥,你乖乖地等救援。” 身后一名村民本身对她就很警惕,听到她这样说,自然更加怀疑了起来,“找哥哥?我看你是看到警察想逃跑吧!”随后就对身边的村长说道:“村长,我都和你说了,这人肯定有问题!不如我们扣住她,然后等警察来吧!” 谁知这句话惹来了老村长极大的不悦,他猛地用拐杖撞了一下地面,立即就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声响,“好了!你当我真七老八十不会自己思考了是不是?!如果不是她打电话,警察怎么可能那么快来!你要是再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这老村长在这村子里名望很高,那些村民还从来没有见过老村长这么动怒的时候,一下子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就连那个村民也马上噤声了起来。 解决完了那群人,老村长这才笑呵呵地对聂然说道:“你去吧,你自己小心!还有就是,一定要平安回来。” 最后那四个字他说的很认真。 聂然点了点头,对他嗯了一声,接着趁着下面大部队还未靠近,就一个人快速地消失在了陡峭的山路中。 老村长看着她已经消失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中透着些许的担忧。 很快,山下的人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只是过了半个小时,那群人迟迟在半山腰上不来,这让上面的人有些急了起来,冲着下面的人喊了起来。 但即使是表明了他们所在的位置,那群人还是在半山腰迟迟没有上来。 足足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他们才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一点点地走了上来。 等到所有人都站定在山上的时候,为首的李宗勇便急忙上前搀扶住了站在最前面的村长,“抱歉,老村长,我们来晚了。” 这次是他刚调派回来的第一次任务,而且又在边境旁,他想着能过来看看也是好的。 因此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看过资料了,所以一眼就看出这是村子里的村长。 正文 048 村里藏着个高人 那老村长看到穿着制服的李宗勇,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脸上一派和乐,“不晚,不晚,来得刚刚好,刚刚好。” 李宗勇看到他们所有人都在山上,虽狼狈,但平安,也心里放心了不少,对他们宽慰道:“各位乡亲们,放心吧,山下的那群暴徒都已经制服了,你们已经安全了。” 这句话一出,那些还多少绷着一颗心的村民们这下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们,真是谢谢你们!” “是啊,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面对众人激动的感谢,李宗勇并没有忘记正事。 “不过老村长,我想问你一件事。山路上那些陷进是谁设计的?” 他们原本刚才是可以非常顺利的走上来的,结果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却又几个士兵因为没有注意,结果就受了点伤。 不过好在他们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在危险来临之际都会做出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因此只是一点点小小的轻伤罢了。 只是为了要排除这些陷阱,他们花费了很多的时间。 原本只需要一刻钟到达的地方,硬生生的花费了一个多小时。 只因为那些陷进密集而又隐蔽,虽说不致命,可中招也是一件很头痛的事情。 9区里的士兵只能小心地排查,然后步步小心地上前。 越走上去,他们就越发现这些陷阱的厉害之处。 这根本不像是普通村民能设计的出来的东西。 一看就能发现,每一坑都是经过精心算计才制作出来的。 因为太过精心,所以李宗勇不得不问这么一句。 可让他没料到,这一句话,成功让原本还热闹的气氛顿时消失殆尽了。 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只是那个村民却下意识地想要告状,“是那个女……” 可才说到一半,老村长那锐利的眼神就朝着她极有力度地望了过去。 那村民一下子就如泄了气的皮球,没了话。 老村长解决完了他,随后就乐呵呵地转过头来,对着李宗勇笑到:“这个我就记不清了,因为这个弄了有些年头了,当年发生暴乱后,你们也曾经也救过我们村,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你们给我们设计的吧。” 李宗勇眉头轻皱了一下,“老村长,您确定吗?” 老村长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还骗你们干什么。” 面对他的一口咬定,李宗勇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一个七十多即将八十高寿的老人家,自己也不好一直逼问。 最后只能先派9区的一部分人带村民们下山,然后安排一小部分人留在山上找点线索。 被留下来的人里其中就包括冯志,以及还未来得及走人的李望。 李望看着那一地的陷阱,问向旁边的人,“你信么?” 冯志摇头,“不信。” 这陷进制作一眼看上去就非常的新,哪里是老村长所说的有些年头。 旁边的李望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挑眉一笑地感叹着:“看来这村子里藏着个高人啊。”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PS:昨天猜是男主的,都很棒棒哦~!给你们一个么么哒 正文 049 这人到底是谁? 其实李望那句高人也只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 高人…… 能有多高。 估计也就是专门在山上狩猎的人才会弄出这些陷阱。 冯志也一开始只是将这句话当成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但后来他在山间转悠了一圈,越走就越发现不对劲。 陷阱做的精致可以是为了捕捉动物,但是如果这个人设计的放哨点和站岗位置具有侦查的特点,那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了这一发现,冯志马上对不远处正在解决那些陷进的李望喊了一声,“李望,你过来。” 正在忙碌的李望闻声而去,问了一句,“怎么了?” “只怕这个人是我们的同行。”冯志的神情严肃极了。 李望神情一愣,然后看他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顿时心里一个“咯噔”,神情微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同行? 难不成是周边部队的人在这里出现? 冯志不明说,只是将周围的一块地方指给他看,“你瞧,这里设计的东西,还有他们放哨的位置。” 李望顺着他的方向看了一圈,乍一眼还未发觉什么,可仔细观察就发现还真是同行! 这站位,这陷阱,每一个都非常讲究,没有专业学过不可能设计得出来这些东西。 “会不会是当年暴乱的时候,我们部队的人教的?”李望突然不走心地问了一句。 冯志摇了摇头,眼底一片肃然“不像。” 这么多年过去了,且不说他们记得住记不住,就这山林间的样貌都有了巨大的改变,而且这些站位完全就是针对这次的暴动人员方向所设计的,十几年前的人怎么可能预见的到。 “可是同行怎么会躲在这个村子里呢?”李望神情在看到那些东西的那一瞬间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陷阱的设计再巧妙,但针对的人员很广,但是这些侦查手段可不是普通人就可以做到的。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滞了起来。 过了几秒后,李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会不会是边境外某个组织的人路过,被村子里的人救了,才报恩替他们做这些,只是怕被我们的人追查,所以才隐瞒下来?” 但下一秒就被冯志给否定了,“不可能。” 边境这里时常出现暴动,以至于这片地区非常的乱,那些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是组织人员。 而这两种人,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做什么所谓报恩的事情。 李望后来认真想了下,也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那会是谁呢?” 冯志对此只能回答他三个字,“不知道。” 这个人实在太过奇怪。 从帮这些村民做陷阱对抗那些暴徒方面来看,似乎是个好人。 但那人却又让村长他们抹去自己的存在,好像是见不得光的样子,又感觉并不是什么好人。 两者太过矛盾,完全想不出会有什么样的人能这么做。 两个人站在山头沉思了片刻,却始终想不到合适的人选,最终李望说了一句,“我再去问问那个村长。” 然后就朝着山下快速而去。 冯志站在那里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觉得李望这次去应该不会能问出什么。 那个村长连李营长都没有拿下,更别提是李望这种等级的人,只怕最后是空手而归。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就看到李望灰头土脸的从山下走了上来。 只见他摇了摇头,很是无奈,“一问三不知,不是老了记性不好,就是各种推脱。” 刚才去找那位老村长问话,结果这位老村长对他各种敷衍,要不然就拉着他绕圈子。 反正就是说不到正题上。 弄得他也是无力招架。 谁让对方是老者呢,也不好真的就逼问或者是质问。 最终只能就这样回来了。 而这样的结局冯志早就已经料到了,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继续低头检查那些站位和陷阱,希望能从这些东西里发现出点什么。 但很可惜,转了好几圈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对方的扫尾工作非常到位,或者说对方做事非常小心翼翼,生怕留下什么把柄,用的那些陷阱巧妙,却又很大众。 那些站位虽说是专业的,但是只能确定是同行或者是专业人员,却无法因此决断是敌是友。 最终,他们两个决定还是先去报告给山下的李宗勇。 让李宗勇来评判接下来要怎么做。 两个人赶快下了山,找到了李宗勇,并且将这件事告知。 正文 050 各种盘问 “你们说,村里有我们的人?” 李宗勇听到这话也是大吃一惊的很。 原先他也怀疑那些陷阱的来路,但是老村长不说,看他又不是很紧张很害怕的神情。 在确定不是被受威胁后,他也就以为是村里哪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高人帮忙的。 但是现在听到他们的报告,眼眸之间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同行,这可大可小。 这一片区域是他们9区的管辖内,也是他们的国境线。 不是部队人员,那么就意味着有外境人员进入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问题。 “你们确定吗?”李宗勇为了保险起见,再三地询问道。 李望笔直地站在李宗勇的面前,神色绷紧着,“如果只是陷阱我们不能确定,但是那一系列的侦查手段我们有理由相信,就算不是我们的人,也应该是同行。” 他们都是9区的人,而且都是老兵,李宗勇相信他们的专业性的判断。 沉思了许久,他再次询问道:“那个老村长有说什么吗?” 提及到这件事,李望不禁摇了摇头,“没有,每次问他,他都以老了,记忆不好为由推脱掉。” 那个老村长也是个滑头的人。 牙关咬得死紧,无论怎么问都是打哈哈,弄得他很是无可奈何。 李宗勇也和那位老村长聊过,知道他有多么难弄,为此便对他们说道:“老村长那里由我来解决,但如果真是同行隐匿在这个村子里,那就要小心了。这里是边境地带,外面人混进来,还迟迟不露面,肯定有什么目的,派人盯着那个村子,时刻盯着。” “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应答完,就准备去忙别的事情。 但是李宗勇这时候却开口及时叫住了李望。 “李望,你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这里的事情交给冯志就好。” 这会儿已经是大白天了,按照原来的计划李望这会儿应该已经到达了边境地带了,可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他才晚了。 李宗勇说的很隐晦,李望一怔,随后挺直了身体,应了一声,“是!” 在离去前,李宗勇对他说道:“一切自己小心。” 等到李望悄无声息地离开后,李宗勇有条不紊地将事情一一安排了下去。 村庄被烧了一部分,肯定是要重新建起来的,还有人员接下来的暂住安排,以及食物生活用品等等一系列都是问题。 等到这些全部都解决了已经是傍晚了,李宗勇这才有空去找老村长谈上一谈。 那些村民暂时都被安排在一处临时搭建的空地上。 大部分年轻力壮的都跟着士兵们一同去帮忙恢复村子,只有一小部分妇女和老人暂做休息。 老村长自然也在其中了。 李宗勇走到了村长的面前,和他先是寒暄了一阵,“老村长,您放心好了,我们这段时间会派人驻守在这里,帮着你们把村庄给恢复的。” 老村长对于他们如此尽心尽力的做法很是感激,“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这怎么会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宗勇笑着坐在他的身边,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位老村长,看着他脸上的细微表情。 事实上,他之所以这么说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在其中。 他必须要确定那个人是否隐匿在这些村民人之中。 要是在其中,老村长听到驻守这两个字,肯定脸部会出现一些神情,或者是推让,争取让他们早日离开。 但是…… “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老村长在听到这件事后,一口就应了下来,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和不安。 那也就是说,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李宗勇凭借着老村长的反应,在心里暗暗推测出了这一认知。 既然人已经走了,这会儿再去追也肯定来不及了,索性他也就直接表明了出来,“不过关于这次的暴徒袭击村庄,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老村长。” 老村长就知道他会不死心过来问这些,心里警惕,脸上还是那番笑呵呵的模样,“你说,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我想问问,在暴徒袭击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入村子。”李宗勇这会儿什么线索都没有,除了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之外,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 老村长一脸肯定地道:“没有啊,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您真的肯定吗?” 李宗勇面对这位老人事实上也是头痛的很。 没办法逼问,又不能摆出威严的姿态,只能就这么温和的询问。 可这么询问,能问出什么才有鬼呢。 只见那老人笑眯眯地笃定道:“这自然是肯定的,咱们村里就那么点人数,多增加一个陌生人,我们肯定不超过两个小时就全知道了。” 他怎么也不肯不松口,李宗勇便决定稍微下点猛药,神情敛起地道:“老村长,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群暴徒这次来是针对这个村子的,所以如果你有所隐瞒的话,很有可能到时候还会出现昨晚那种情况。” 正文 051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她 可这话不仅没有把老村长给吓到,反而他顺理成章地和李宗勇打起了太极。 “这位长官,你别唬我这个老家伙,我这个老家伙已经老了,可吓不起咯。” 老村长这一句话李宗勇就知道失败了,他略有些头痛地恳求:“老村长……” 偏偏老村长就是笑呵呵的不肯说,和他扯了几句,他就起身道:“行啦,时间不早了,我也去村里转一转,看一看。” 说着就拄着拐杖离开了。 李宗勇坐在那里,神情沉重。 这下可怎么办。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一个人朝着李宗勇走了过去,试探性地问:“您是管这片区域最大的长官吧?” 李宗勇抬头,一看是这个村的村民,年龄不算大,点了点头应答道:“没错,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村民这下立刻神情变得激动了起来,“那太好了,有件事我要向你汇报!是关于那个可疑的外来人员。” 他最后那一句话分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很怕有人会因为这话注意到他似的。 而坐在那里的李宗勇眼底也掠过一道光亮,拉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催促着,“你说下去。” 那村民坐了下来,开始对着李宗勇娓娓道来,“就是昨天上午,我们村里就出现了一个可疑的女孩子,她的行为特别的奇怪。说是自己的父母都被暴徒给杀了,然后是逃难来的,还说要去边境找哥哥,希望我们能够帮她想办法。” “那她现在人呢?”李宗勇连忙问道。 “昨天晚上在暴徒袭击村子的时候,我们发现她突然不见了,后来在逃跑的过程中我们正巧和她遇上,发现她早就出了村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又跑回来了,接着她又跑去救了老邓,等成功上山之后,又带着我们去设计那些陷进之类的,本来我以为自己可能就真的是错怪她了,可谁知道她一听到你们来了,立刻调头就跑,还请村长保密。” 村民将自己所知道的偷偷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宗勇。 他对这个女孩子始终保持着警惕,即使她帮过他们,但是他还是不信任这个女孩子。 他的思维很简单,要真是什么好人,为什么不敢见警察呢? 不敢见警察,肯定有问题! 虽然不知道老村长为什么那名信任那个女孩子,但他还是要私下告诉李宗勇,以防万一。 谁知道是不是老村长老糊涂了呢! 而坐在旁边的李宗勇就此陷入了沉思中。 行迹可疑,又是同行,而且还要去边境线。 这三个认知让李宗勇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一下子,他又不知道这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石火电光之间,一个想法从他脑海中极快的闪过。 难道是…… 她?! 但随后李宗勇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觉得不太可能。 虽说那批新兵的训练在距离边境线不远的地方,可是这毕竟有一段距离,他们就那么点时间,只是从那片区域到达目的地都很紧凑,她怎么敢在训练期间就跑出来,而且她手上的地图对于边境线周围并没有标的很清楚,她根本找不到路,更别提具体位置了。 综合考虑之后,李宗勇觉得可能性太低,但又不敢完全否定,就问道:“你能描述一下她的长相么?” 村民想了一下,有些迟疑,“这个……她来的时候很脏,脸上全是灰,我也没注意她长什么样子,后来天黑了,就更看不清了。” “那大约几岁?”李宗勇又问道。 那村民这回很快就回答道:“十来岁,最多二十岁的样子,很年轻,很小。” 女孩子,能力不错,同行,不敢见部队的人,又很年轻,还要去边境线…… 无数条的线索都指向了她。 这让李宗勇心里又急又慌。 但又没有真凭实据,只能这样瞎猜。 “这样,我接下来会留下几个人在村里,如果那个女孩儿回来了,你马上报告给他们听。”李宗勇犹豫了半天,最后和他商量着。 那村民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我一定会报告的!” 短暂交谈结束后,李宗勇怀揣着无比担忧的心情回到了自己临时帐篷里。 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真是那丫头,接下来要怎么办! 没有人接应,还不知道地址,这不是瞎胡闹么! 而且最后训练考核还不及格! 真是太混账,太放肆了! 当下,他马上叫来了冯志,对他命令道:“给我好好暗中查查这个村子里有没有可疑的东西。,必须仔细查!” 冯志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营长要查,但是既然是上头的命令,他自然是要服从,喊了一声:“是。” 紧接着就出去开始做起事来了 ------题外话------ 今天是舞阳妹子的生日,祝破蛋快乐哦~!么么哒! 三更结束啦,大家晚安! 正文 052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而这会儿被认为混账的聂然已经到达了老村长所说的车站。 只是她没有坐上首班车。 因为她这次出来是野外生存训练,连吃的都没有,身上哪来的钱,后来又发生了暴乱,她忙着救人,忙着做陷阱,忙着和9区的人捉迷藏,压根坐车要钱这件事都忘记了。 于是,两世为人从不在钱上发愁的她,居然有一天竟然会因为没有车前而被司机和售票员给赶下车。 聂然就这样站在车站,眼睁睁地看着首班车载着满满一车的人,就此离去,只因为没有钱。 吃了一嘴汽车尾气的她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 可是能怎么办呢,没钱,买不起车票,那就不能上车。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无奈之下,她只能想办法去筹钱。 她要打个来回,最起码要五十块钱。 虽说这钱不多,但是平白无故地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弄到五十块钱,也是很头痛的一件事。 而且她时间紧迫,根本没时间做生意赚路费。 当然了,她也没资本做生意。 要知道做生意也是要钱的。 面对她此时的窘境,走正路做点小生意是不太可能了,走歪路……也只剩下偷了。 想她前世偷钥匙、偷密码、偷资料,那一单不是上亿的价格。 现在她竟然为了上车,偷五十块钱? 怎么想,聂然都觉得有点奇怪。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聂然带着这样的感叹,想着找一个看上去比较有钱的下手,至于那些穷苦人家还是算了。 可是兜兜转转看了一圈,哪来的有钱人。 这边境线时常动乱不堪,有钱人哪里会聚集在这里,都是一些没钱离开的在这里苟延存活罢了。 这下,聂然真是犯难了。 真要偷穷人的? 就在她纠结不已的时候,在混乱的车站角落处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甚至还听到了买大买小的吆喝声和骰子的声音。 顿时,她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 有了! 要不然就凭点“运气”玩儿上两把,赚个车费钱吧。 当下,聂然就朝着人群中走去。 她穿的普通,但是年龄小,又是女孩子,走进在一群男人堆里,自然是变得尤为瞩目。 那个摇骰子的男人原本还苦恼这群人只看不赌,这会儿看到聂然一个小姑娘走过来,虽说穿得普通,可这么小的年龄,肯定能骗到一些,于是他笑着对聂然说道:“来来来,小姑娘,要不要来玩两把,很好玩儿的。” “好啊。”聂然像是头一回看到似得,眼睛里充满了新奇和好奇的表情。 “那小姑娘,你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玩儿的吗?”那摇骰子的男人以为是鱼儿上钩了,满是欢喜地问道。 结果,聂然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糟糕了,她连赌资都没有。 这下尴尬了。 聂然浑身上下只有一把军刀是值钱的,可那把刀万一到时候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可没有钱,又不能上车。 这下真是难住聂然了。 沉默了几秒,她最后还是决定冒一次风险,将腰间那把军刀给拿了出来,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个男人看到是一把刀,不禁“嘶”地抽了口气。 就连旁边的几个围观群众看到后,也不禁睁大了眼。 聂然故作没有看见,只说:“这是我捡来的,你看值钱么?” 她那一脸纯真不谙世事的模样让周围的人以及那个倒吸口凉气的男人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捡来的啊…… 不过也对,这么个小女孩儿除了捡到之外,家里的父母肯定也不可能给她一把刀在手身上了。 那男人看聂然那副局促期待的模样,便身后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 这一拔,那匕首的寒芒在毒辣的阳光下折射出了一道光亮,让在场的人看了心尖不由得一冷。 即使是普通人也知道,这把刀很厉害。 “怎么样,可以玩儿了吗?” 她那副孩子天性的模样,让男人和一众人都放松了下来。 但似乎是吃定她不懂行,那男人竟然故意为难地道:“这刀是不错,但是我要钱啊,要这刀有什么用。” 旁边的人听到他这话就知道这男人分明就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什么不懂,想要压价。 可聂然这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他压价。 “这样啊。”她故作脸色为难的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把匕首,“那各位叔叔伯伯们呢?我可以暂时把刀押你们这儿,等玩儿赢了,我再换回来。” 这话一出,周围的那群人们心思不禁活跃了起来。 在这种边境地方,有把这么利的刀防身也不错啊。 正文 053 赚个车票钱 马上就有人要出价,要那把刀。 这反倒把那男人给杀了个措手不及了。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把好刀,他怎么容忍别人抢。 “行了行了,算我不和你这个小姑娘计较,就这把刀,我和你赌。”那男人急忙出声阻止了他们的交换,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块钱押在了地上。 结果惹来了众人的唏嘘声。 那男人被他们的声音弄得面色有些尴尬,无奈只能又加了二十块钱。 三十块钱。 虽然少,但是她相信那男人不会玩儿一局就放过她的。 聂然一脸懵懂无知的好奇宝宝模样,就此和他比大小了起来。 这种门路聂然很熟悉,最主要的还是骰子的问题。 谁拿着那骰子,谁就是赢家。 聂然自然不会眼巴巴地看着,让他摇骰子和自己比大小了。 她借着自己也要动手玩儿的借口,又拿了一个骰盅胡乱地摇晃了起来。 那手势和姿态一看就是小孩子瞎胡闹的样子。 男人看她真的不懂,也就放下心来,反正只要他的点数高,这把匕首就是他的了。 带着这种想法他就这样轻易地上钩了。 骰子在骰盅里叮呤咣啷一阵响动,然后两个人同时往地方一放。 那男人一看就是老道之人,在砸在地面的那一瞬间用力很猛,看上去没什么,但是聂然很清楚,他这是乘机做手脚。 但聂然却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 因为,他能做手脚,自然她也能做。 而且论动手脚,这人怎么可能高明的过聂然。 果然,骰蛊一开,对方一个三、一个四、一个五。 这种点数,那男人觉得自己是稳赢了。 可下一秒,聂然的骰盅一开,一个五、两个六。 原本以为自己赢定了而笑呵呵不已的男人在看到点数后,整个人瞬间就定住了,那张笑脸僵在脸上,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那男人当时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一个想法,出老千! 可是当他这个想法才出现,就听到眼前的女孩子弱弱地问了一声,“这个……谁赢了?” 连输赢都不知道的人,要说出老千,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最重要的还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小姑娘。 那男人在心里暗自摇头,觉得自己太过神经质,或许只是这孩子运气好罢了。 “你赢了。”这点数摆在这里,他要说自己赢了,只怕周围的看客们也不答应了,不过随后他又道:“来,咱们再来一局。” 说着就又掏出了三十块钱放在了地上。 “啊?哦……”聂然像是后知后觉地样子,点了点头同意继续赌,只不过那把匕首却收起来了。 这让男人看了立刻道:“你收起来干什么,不是要继续赌吗?” “我有钱了,我可以拿钱和叔叔赌了呀,叔叔不是不想要刀的吗?” 聂然那一心为他着想的样子,让那个男人立刻噎住了,“……” 聂然立刻催促道:“来吧,最后一局。” 那男人想了想,觉得把钱赢回来,她到时候没了钱,肯定又要拿刀来押了。 于是也不计较她是用刀还是用钱,便决定和她再来一次。 而这时候,聂然眼角早就瞄到车站里另外一班前往边境线的车子等候在那里,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又是两道叮呤咣啷的声音,紧接着骰盅分别一前一后放在了地上。 还是男人先开。 四、五、六。 按理说这个点数已经够大了,基本上是稳赢了。 就连所有人都觉得这下聂然肯定输的时候,下一秒聂然的骰盅一开,众人立刻就傻了眼。 三个六。 这……这这……这这这……这女孩子的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这得什么运气才能摇到六个六?! 那男人见了顿时觉得她是出老千,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对面的聂然哇了一声,满是惊喜地道:“三个六?!这个也是我赢了吧?” 她那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让人禁不住的开始迟疑犹豫了起来。 这像是会出现老千的人么? 只见那女孩儿把那其中的二十拿走,留下了那张十块钱,“这十块钱就当我玩玩游戏的钱吧,谢谢叔叔陪我玩儿。” 她说的那么的客气,还留给对方十块钱,这让那个男人也是没了话去计较了。 因为他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把赌博当成玩游戏的小姑娘而已。 最终他只能自认倒霉地看着她离开。 但事实上,聂然之所以这么客气,只是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毕竟她亮过那把匕首,万一出现什么人尾随她就不好了。 这里人多混杂,她只要来回的一个车费,够了就马上抽身,绝不多待。 正文 054 那边你还是别去了 聂然知道那群人看着自己,为了甩掉那些身后那群目光,她特意走远一些,然后快速闪到了拐角,避开了那些人的目光。 只是避开了那些人的目光后,她发现果然有几个人因为她亮刀的缘故,偷偷地跟在她身后。 聂然嘴角轻勾起,然后脚下的步子就此加快。 七拐八拐之下,很快就把那个人给轻松甩掉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估计是垂涎那把刀,看她一个小姑娘,所以才尾随过来。 对于普通人她不想计较。 甩掉对方之后,她又兜了一个圈子,接着就上了车。 有了车费,售票员自然不会赶人了。 车子在车站等了十分钟就此离开了车站,朝着边境线而去。 这里距离边境线有大约三个小时的时间,这一路上她看到越往边境线周边去越是贫瘠。 无论是土地还是村庄,破败、萧条。 看得出来,动荡和不安造就了这里人们生活非常的艰苦。 这里只是靠近而已,她无法想象在边境线外该是怎么样的混乱。 霍珩说过,那是个三不管的地带。 应该……还要乱吧? 她前世在基地里存活,只为自己,后来做任务也只是暗杀,但都是暗杀那些富豪以及一些官员等等,从来不曾到过这种地方。 这是第一次。 她第一次看到动荡不安下人们贫穷的生存。 终于,在经历了三个小时的颠簸后,车子到达边境线的一个车站,并且停了下来。 车子一停,聂然跟着人群走了下来。 聂然找了个车站里的管理人员,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周边的村庄,谎称自己是来找亲人,却无奈丢失了地址。 那个管理员人还算不错,看到她穿得很是普通,年龄又小,还是来寻亲的,便好心的告诉了她。 可一听到是西南方向的小镇,他眉头却拧了起来,言语中似乎带着一丝迟疑。 “你确定是西南方向的小镇?” 聂然看他面色起了微妙的变化,不禁问道:“是啊,怎么了?” 那个管理员倒是很好心地劝了一句,“小姑娘,我觉得如果是西南方向的那个小镇,你要不然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聂然表面故作不解,但实际上却知道,那边肯定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位管理员如此提醒自己。 然而,果然不出她所料的,就听到那管理员道:“听说几天前好像那边出现了点动静,后来虽然说没事了,可能是被解决了,但是我觉得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去了。” 出现了动静,估计是货物被扣押发出的冲突。 至于解决了,聂然觉得不太可能,霍珩的货物要惊动警方,那他就完了,李宗勇肯定会想尽办法压制住。 所以所谓的没事了,应该只是走了过过场而已。 那群人只是暂时隐匿在了小镇里,不做行动而已。 聂然表面上像是头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一样惊讶,接着才继续道:“那你先告诉我路线吧,到时候我看情况。” “也行吧,但是你一个女孩子千万要小心,这里是边境线,你一个小女孩儿实在是太危险了。” 管理员知道亲人的重要性,也就很是好心地对她指点了下去西南方向的小镇。 聂然默默地记住了路线,临走前对他道了一声谢,才离开了车站,朝着他所指的方向前行。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055 她竟然也来了! 边境地带,道路坑洼,车人拥挤在一起。 尘土因为烈日的暴晒而越发的干涸,车子只要一启动,当即尘土飞扬起来。 聂然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眉头轻蹙了一起。 在这里她完全感觉不到大城市那种车水马龙的景象,有的只是混乱和脏乱。 车子挤着车子,人挤着人,那些小贩们在道路两边吆喝着,做那么丁点的小生意,只为了生存。 聂然行走在人群里,低调极了。 喧闹,炎热,让人觉得心里一阵烦躁和不安。 她按照那位管理员所告知的路线,又颠簸地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子,最终在下午时分到达了那个西南方向的小镇。 其实说是小镇,小得基本和那个村庄也差不了多。 但是里面多少有点叫卖声,没有村庄那么安静。 聂然站在这个小镇大门前,然后将刚才路上顺来的帽子又压低了几分,走进了其中。 阳光热辣,街道周围站着很多小贩们在叫卖。 聂然不知道那群人的地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以说她是一无所知。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先是找了一个贩茶水歇脚的地方,暂时坐了下来。 只是坐着坐着,她就听到不远处得那些当地居民们的交谈。 “听说了没,咱们镇里好像来了一批陌生人。”一个男人很是小声的说道。 坐在旁边的另外一桌的男人听到他得话,立刻点头附和道:“是啊,好像就在镇尾,我前两天路过的时候看到那里连个人都没有。” 然而他话音才落,旁边那个却突然激动地说:“我见过我见过,我见过一次,我看到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很可怕。” 那人的话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一个年龄偏大的老爷子很是奇怪地问:“那怎么没人出面解决啊?” “不知道,反正现在没人敢靠近那里,像一个荒地。” 聂然坐在那里听着他们话,不禁眉头稍挑起。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顺利会得到这么重要得消息。 镇尾。 这个消息一得知,她便准备起身离开了那个摊子。 不过她也没有去镇尾,而是在镇子的周围逛了一圈,将所有的出入口都查看了一番。 等到将这里的路线全都熟记于心了,差不多也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原本还有些人声聚集的地方随着夜色慢慢降临从而都消散了。 聂然趁着暮色就此朝着镇尾而去。 越往那个方向走,清冷和寂静就越是明显。 同样的,她也发现镇尾的范围远比镇口还要大上很多。 而且她也不能一家一户的去找,这样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和怀疑。 为此她决定等夜深。 因为如果是平常住户深夜基本都睡了,不会亮灯,但那群人不可能睡,他们截了货,肯定是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所以绝对不可能关灯睡觉。 针对这里的大范围,躲在暗处无法随时掌握情况,为此聂然偷偷摸上了屋顶,找了个绝佳的角度蹲守着。 这里视野宽阔,可以将这里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夜,逐渐开始深了起来。 聂然蹲在屋顶的阴暗处,时刻观察着。 她只有今晚一夜的时间,明天一早她必须要返回,否则她肯定来不及。 所以她必须要在今晚解决。 如果那群人按捺着不动,那她只能要另想办法让他们动了。 聂然一边等待着,一边暗自盘算着。 只是等了又等,没等到那群人有所动作,突然看到了一道黑影在街道上快速闪过。 在屋顶上时刻观察的聂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鬼祟的身影,眉头顿时拧起。 这个点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出现? 聂然透过明亮的月光定睛一看,结果发现那个黑影竟然是——九猫?! 她怎么会出现这里? 当这个想法闪过后,聂然随后便马上想明白了。 只怕截货的组织就是九猫所属的组织。 霍珩说过九猫所属的和他的所负责的组织两边是对立的。 不然也不会有九猫想要毁掉军火库这一做法了。 聂然这下算是知道对方的来路了。 只不过,为什么九猫能在训练时收到信息呢? 9区那个地方用的信号都是部队专属信号,其他信号完全全部屏蔽才对,她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她信号的接收,李宗勇知道吗? 他是故意放她出来的,还是完全不知道消息的? 带着各种疑问,聂然看着她隐匿在黑暗中,朝着远处的某一个房屋扑去,嘴角不禁微微地勾起了一抹冷笑。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窝藏点在这里啊! 正文 056 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 聂然虽然对于九猫的出现而警戒,但也庆幸九猫的出现替她找到了窝藏点。 这下,至少她不用再继续守株待兔了。 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九猫认识她。 她现在没有面具可以遮挡,完全是一张真脸暴露在外面,根本不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且,就算脸上抹了东西,以九猫的谨慎,她完全可以从身形和自己的格斗中发现点蛛丝马迹。 如果她贸然出现在九猫的面前,并且把这批货带走,那么就意味着,部队插手了这件事。 其中必有奸细! 这会让霍珩出现身份暴露的危机。 她不能拿这个来做赌注。 为此,她躲在屋顶上,紧紧盯着那个地方,却迟迟不敢动手。 她怕自己的出现,引来九猫的注意。 可长时间的不作为也不行,她这次来就是要连人带货的弄出来,空守在这里可不行。 聂然想到这里,决定先下去再说,不能在屋顶上就这么傻等着。 夜色下,她的速度很快。 只是,聂然才下楼,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地缩在了拐角处,听着街道上的脚步声。 那纷乱不休的脚步声很明显不是简单的两三个人那么简单。 “踏踏踏——”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聂然根据那些脚步声,估算了一下,最起码十几个人。 聂然悄悄地露出头去朝着外面瞄了一眼,果然就看见为首的男人身后领着十几个人朝着远处而去。 看上去气势汹汹,似乎并不是这里的村民那么简单。 聂然躲在暗处盯着他们,结果发现随着那为首的男人一个挥手,那十几个男人悄无声息地散开。 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虽然分散开,却以一个包围圈偷偷地包围了起来。 而被包围的不是别的地方,就是九猫刚进入的那间屋子! 这样的认知让聂然不禁眉头稍挑起,哟呵!看来今天晚上热闹了啊。 当即,她决定暂时不动,趁着他们双方打起来,来个浑水摸鱼。 她找了个绝佳方便的浑水地方躲了起来,坐等着他们开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那些人看上去极其的训练有素,全都已经潜伏在了那个小木屋的外面。 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是聂然看得出来,那些人所站的位置都是研究过的。 甚至那男人还让两个男人爬到了屋顶做了狙击手。 可见是想远距离狙杀那些人。 躲在暗处的聂然正对他的布局暗自点头时,那男人又是一个手势,旁边两个手下率先动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慢慢地贴着木屋靠近,然后倏地扑了上去将门口的两个站岗的男人的嘴一把捂住,紧接着闪着雪亮寒芒的刀就此从他喉间一抹。 那两个人连哼哼的声响都没有,就此倒了下去。 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两个看门的,那男人似乎很是满意,轻点了下头。 得到了那男人的暗示,两名手下一个对视,齐齐退了几步,紧接着举枪对着那扇门一顿扫射。 “砰砰砰——” 子弹在那扇薄薄的小破木门上扫出了无数个窟窿眼,带着浓浓的硝烟和无数的木屑飞散,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已经如同马蜂窝一般。 里面的人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大声嚷嚷地道:“有人偷袭!有人偷袭!” “靠!看老子不打死这群人!” 屋内的人一声怒骂后,也立刻反击了起来。 两方人马隔着一扇木门就这么火拼了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 那扇可怜的木门就这样变成了他们互相厮杀的战场。 而安静的小镇随着他们的枪声变得格外热闹。 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小镇的人出现,反而有些人听到枪声,将自家的窗门都紧紧地关了起来。 显然是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聂然躲在暗处看他们隔着一块小木门如此扫射了起来。 “轰——” 终于,在长达了半分钟的两方人马的枪林弹雨后,那千疮百孔的小木门因为承受不住而倒下,激起了一层灰。 没有了木门的阻碍,两方各自躲在了安全地带再次厮杀起来。 门外的男人连续几番动作,聂然很清楚地看见那群潜伏在周围而没有暴露的人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们原本就已经靠近小木屋,因为没有暴露,而并没有被人注意,他们的速度很快,一上前就用抢把直接打碎窗玻璃,随后三个人并排地朝着里面一顿扫射。 “砰砰砰——”子弹飞射出来的火光炸裂开来,在黑夜下让人很是明亮。 里面的人没想到对方过来这一出,原本找好位置打算和对方玩儿持久战的人为了避免被扫射,顿时从里面跑了出来。 正文 057 渔翁得利 “快、快、快出去!我们被包围了!” 里面的一个男人叫喊着,让屋内的人立刻朝着门外而去。 可门外的男人哪里会那么容易让他们跑出来,又是一个动作,聂然就听到不远处的上方“砰砰”两声枪响。 瞬间,刚从门口走出来的两个男人脑门上中了两枪,直接倒地。 聂然看着他将所有的一切全都算计好了,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给他点了个赞。 虽说这番布局不是特别的出彩,不过对付这些人也算是足够了,而且也很缜密,算是一出不错的戏码。 躲在那里的聂然看他这是要把这群人全部杀光,然后抢货离开的样子,便随后悄无声息地折返回了楼顶。 她觉得或许装作这个男人的手下,然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他们给一股脑给扫了。 动作飞快的她马上就上了楼,她一点一点地朝着那个狙击手靠近,紧接着和刚才那两个男人杀人时的动作如出一辙,一把跨步上前,就此遏制住了对方的身体,下一秒腰间的军刀在月光下闪现,血液就此蓬勃而出。 那个原本还在远距离狙杀对方的手下瞬间就已经断了气。 她马上趴下,代替了这个手下的位置,对着门口那群人一人一颗子弹。 聂然的动作比起原先这个男人更加的快,更加的利落。 随着门口越来越多的人倒下,里面的人也发觉了问题。 “上屋顶!” 躲在角落里的九猫这时候一声令下,紧接着第一个率先带着枪支跑上了屋顶。 不得不说,她这个决定做得十分的正确。 在楼顶上,他们居高临下,视野的开阔,可以做有力的还击。 一群人在九猫的带领下马上上了二楼的楼顶,开始对楼下的那群人做起了反击。 聂然看到那群人一窝蜂都跑上楼顶,嘴角轻轻上扬,瞄准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手下的扳机一扣动,“砰”地一声,远处的那人就此被击毙。 旁边的九猫听到了子弹声,猛地转过身,几乎是下意识地对准了聂然的方向反手一枪。 聂然被识破,一个打滚儿躲进了角落里。 可远处那个狙击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在对着九猫开枪之际,被九猫一枪给直接崩了。 没有了两个狙击手,九猫他们不再是处于下风了,反而因为占据了有力的地理位置,开始对着下面潜伏的那群人员一阵扫射。 原本潜伏包围的人这下反而全都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就连逃都逃不掉。 风水一下子轮流转了起来。 站在门外的男人看着这一情况,原本胸有成竹的笑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明明全盘都算计好的,怎么会一下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最终就连他也不得不参与其中。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聂然的计划。 她怎么可能会让这个男人一人独大。 若是让他全盘胜利,到时候她怎么光明正大的在这十几个人眼前截货。 于是,她故意引九猫杀掉远处那个狙击手,让她暂时占了上风。 这样就能成功消耗掉那些男人的手下,然后方便她渔翁得利了。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058 浑水摸鱼 他们的战斗还在继续,聂然躲在暗处,纵观着这场棋局。 偶尔时不时的加入其中引导一番,时刻让他们所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下。 等到聂然眼看着他们的人数消耗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出手把九猫一击击伤,紧接着将那个男人手下的衣服给扒了个干净,全部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在地上抹了把灰往脸上一抹。 差不多一切准备就绪,聂然便快速朝楼下跑去。 她隐匿在了人群里,低着头,装作是那男人的手下,偶尔时不时地对着那群人开上几枪,倒是把自己的身份掩饰的完美。 而对面九猫他们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们原先就和霍珩手下那批人交战过,后来虽说是成功的连人带货的给截了下来,但是他们折损了不少人,不然也不会躲在这里等待支援。 现如今又经过这突然的一战,若不是九猫刚才让他们上楼,估计这会儿已经全军覆没了。 被聂然开枪而不得不被逼退回屋内的那群人里,为首的一男人对着门外的人大喊了一声,“喂!莫丞,你讲不讲道上规矩,这是我们的货,你凭什么截!” 那个被称呼为莫丞的男人伸出手,做了个停止了动作,枪声立刻消停了下来。 只听到他嗤笑出了声,“道上规矩是谁抢到就归谁。再说了,你们不也是抢来的么。” 那言语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那人被他如此将了一句,顿时没了话。在沉默了几秒之后,那人最终只能恨恨地道:“莫丞,你这是打算和我们同归于尽吗?!” “你知道我莫丞做事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男人如此毫无顾忌地话让对方立刻拿捏住了这话,并且将矛头对准了他的那些兄弟们,“哼!这些兄弟可是和你出生入死的,你这样不顾及他们,你就不怕让兄弟们心寒?” 男人顿时大笑了起来,对着身边的手下问道:“我不顾及你们,你们心寒么?” “心寒个屁,孬种和娘们儿才需要被人顾及呢。”旁边那男人有这一嘴的络腮胡子,说话很是粗犷。 身后那一群手下随后就附和了起来,“就是啊,娘们儿才磨磨唧唧的需要人照顾呢!” “大概里面有娘们儿,所以才这么磨磨唧唧吧。” “哈哈哈,有道理,说不定人家怜香惜玉呢!” “要怜香惜玉也不是这样怜啊,必须要好好疼爱一番才行啊!” 那话里的嘲笑和奚落让屋内那些原本想要故意挑拨的人一时没了脸面。 他们也没料到莫丞的手下竟然会不怕死。 而且最重要的是,还真被他们给猜中了。 他们屋里还真就有个女的在场。 这让他们就很尴尬了。 “听到了?他们愿意为我去死,这就不能怪我了。”莫丞一副无辜的模样,让屋内的人没了办法。 屋内的男人见此,沉默了许久,咬牙道:“那也就是说,这货你是抢定了是不是?” “这种废话就不要多问了。” 他的话音刚落,手上动作一出,身后那些手下们便顿时冲进了屋内。 聂然躲在最后面,她混在人群里也一并冲进去,对着里面的人一群地扫射。 屋内漆黑一片,只看到子弹的火光以及充斥在屋内浓浓的硝烟。 她跟在那群人身后,偶尔对着前方开上几枪,但实际上却是在找货和人。 那个叫莫丞的人只要货,自然不会估计屋内人的死活。 刚才那一顿扫射,聂然很怕人已经全部击毙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货她就是弄到了,也没办法送出去了。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把这批货送往何处。 她在黑暗中,凭借着那一丝火光不断地在周围寻找着。 “砰——” 突然一道莫名的子弹横空飞射而来。 聂然凭着自身对于危险的敏锐感,当即矮身而下。 “唰”的一下,子弹就此堪堪从她头顶掠过。 那带着硝烟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下一秒,她反手正准备回击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又是一道飞射而来的子弹。 聂然瞳孔倏地紧缩,本能地朝着旁边的一扇门内撞去。 好在门没有关紧,她“砰”的一下,整个人撞进了小屋内。 整扇门“哐当”一下,砸在了墙面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和灰烟。 而在同时,那颗子弹就“噗”的一声,钉在了 聂然背脊骨被门撞得有些发疼,但还是依旧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发现屋里面居然有人! 正文 059 原来是他! 聂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误打误撞就此撞进了一个有人的屋子里。 那些人被捆绑着丢在了角落里。 听到门被大力撞开的声音,浑身皆一颤,并且面露这惊恐的表情看着突然出现的聂然。 从地上爬起来的聂然正巧和他们一个对视,看到他们眼中的警惕和不安,便基本确定那群人应该是霍珩的手下。 她趁着门外的人正一场枪战打得正酣,没有注意到这里,立刻对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人小声地问了一句,“二少?” 那人听到这话,以为是自己人,眼里顿时亮起了一抹光亮,被堵着的嘴里各种呜呜地声响。 “货呢?”聂然以防万一地问道。 那男人忙不迭地扬着下巴示意对面那间屋子,发出哼哼的声音。 聂然皱眉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随后很快摸出了腰间的匕首。 对方那男人看到她拔出匕首,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被骗了,心里一阵胆寒。 只见那把匕首的寒光在他眼前就这样一闪而逝,他吓得出于本能的就把眼睛给闭了起来,同时在心里哀叹自己太过相信对方,这才让自己丧了命。 然而下一秒,却感觉到身上捆绑的绳子一松。 接着就听到聂然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我去把货弄出来,你们找个机会偷摸溜出来,然后在西门出口随时准备接应我!” 那人起先一愣,随后才缓过神来,连忙点头道:“好好好!”但随后一想,带着疑惑问:“要不要我们留下来帮你?” 聂然摇了摇头,“不用,你们全都在外面接应我。” 她不习惯带着人,而且这群人要是跟着她,先不说目标太大,那群人一看到就会发现有接应,到时候他们两队人马肯定是先解决自己。 “可是你一个人成吗?”那男人因为看她一脸脏兮兮的,又穿着男人的衣服,一时间难以辨认出她的性别,只是觉得她那么瘦弱,实在有些让人怀疑。 聂然在面对他们的质疑时,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质疑二少的决定吗?” “不敢不敢……” 那男人在看到她的眼神,连连摇头。 “记住我的话,西门的出口等我,要是这次也办不好,你们就等着提着脑袋去见二少啊。”聂然深怕他们这群人到时候又给自己出幺蛾子,再次冷声地威吓了一番。 “是是是!” 那个男人原本还想问聂然她要怎么拿着货离开莫丞的人,可后来听到她这样说,哪里还敢多嘴问。 反正既然是二少命令过来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带着这样的自我认为,他马上把身边那个的兄弟们的绳索都解开了,然后伺机找机会逃离。 “翻窗,别走正门。”聂然丢下这么一句话,就重新冲了出去。 她怕自己待在里面的时间太长,而被发现。 只是,当她走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外面九猫的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基本上都倒下来了。 至于九猫,聂然发现她并不在人群里了。 要么是躲起来了,要么是被枪杀了。 不过聂然觉得,她可没那么容易被枪杀。 想必应该是躲起来了。 聂然怕被偷袭,为此给自己找了个不容易引起注意的死角,时刻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到外面那个男人脑袋上全是血,面色可怖地指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怒吼道:“莫丞,你做事别做太绝了!在这个地盘上,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要今天真对我们赶尽杀绝,你觉得我们老大会放过你?” 他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可对方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大笑地道:“我莫丞要是真的怕你家池铮北池老大,也就不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原先聂然躲在屋顶上,看到的只是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现如今她躲在小木屋里,正巧和他处于面对面,透过皎洁明亮的月光,她一眼就看清了男人那张面容。 嚣张而又霸烈的笑容是那么的熟悉,刚毅而又阴鸷的面容让聂然刹那间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是他! 那个被自己几次三番算计的男人。 原来他的名字叫莫丞。 聂然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小的过分,怎么每次一出部队,总能够遇见这个男人。 “再说了,你觉得你们家池老大会为了你们几个废物而不放过我?呵!真是天大的笑话!”那男人还是和当初一样狂霸,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气得对方牙根直痒痒。 “你!” 莫丞就站在那里,笑容里充满了森森的冷意,手一挥,“解决了。” 顿时,身后那五六个手下齐齐举枪,对准了那仅存的两个人。 ------题外话------ 男2终于有名字了,开心不?哈哈哈 正文 060 全部解决 随后,寂静的村子里就听到了“砰——砰——”的两声枪响。 硝烟过后,莫丞身后的一命手下就此软软到地不起。 这让站在原地的莫丞阴郁的眼神变得更加鸷冷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隐藏在楼顶上的一个人突然从二楼掉了下来,就直接“砰”的一声,砸在了莫丞和对方的面前。 那个人头上中了一枪。 很明显,后面那一枪莫丞这边的人开的。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滞而又紧张了起来。 这下,两方人马都不敢动了。 因为这很显然,他们两边都有人各自隐匿在暗处。 谁动,谁就死。 一分钟……凉风中……三分钟……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莫丞还是那么的淡定,反倒是对方那两个男人看到这一具尸体横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不禁额头上开始冒汗了起来。 明明是计划好了的,拖延几分钟,好让他们上楼暗中狙杀对方的莫丞。 可没想到的是,莫丞没杀死,反而自己这边又折损了一个。 这……到底哪来的狙击手? 刚才九猫不是已经把那狙击手都给解决了吗? 到底是谁躲在暗处? 两方僵持了许久,那男人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心里也越来越没底。 终于那男人有些支撑不住了,开了口,“莫丞,要不然这样,货我给你们,但是你不能动我们。” 莫丞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笑话一般,笑得很是灿烂,可怎么看都让人心里头发寒,“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这话让对方有些急了起来,“莫丞,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说过?” 莫丞很是无谓地一笑,“听过啊,但那又怎么样?在这里,我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且你刚才还想暗杀我。” “我……” 还不等那人解释什么,就突然两道道枪声再次响起。 对方那两个男人的脸上那抹惊恐诧异的表情还未退去,身体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朝后面倒去,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这枪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得连莫丞的眉头都禁不住轻皱了一下,随后就朝着某一处地角落看去。 而莫丞身后的几个人在看到那两具尸体后,先是怔愣了几秒,然后也顺着自家老大的视线看了过去,就看到楼梯口的角落里半皆衣袖暴露在月光下。 一看到那熟悉的衣服,随后他们就轻松地笑了起来,冲着楼梯口的人笑道:“阿东不错啊,这枪法准了很多啊,不愧是老大调教出来的。” “是啊,这枪法利落的,连我都快要比下去了。老大,你这可太偏心了啊,都没有教过我。”身边的一个人也笑着应答着。 “去搬货。”莫丞也没接话,他只是看了一眼楼梯口,然后说了这么一句,就回到了副驾驶座上。 那群人看自家老大今个儿样子好像不太对,也就没有继续玩下去,而是去小屋里把那些货全都重新搬上了货车内。 躲在楼梯口的聂然趁着他们搬货,从楼梯口走了出来,防止被莫丞从后视镜里看到,特意找了个死角的位置绕了过去。 等到东西全都搬好了,那名手下便向莫丞报告道:“老大,货都搬完了。我刚开了一箱看过了,都是大家伙,咱们这次赚大发了。您要不要去看看,验收下成果?” 说着说着话里就止不住得得意起来。 “不用了,直接开车离开。”莫丞在副驾驶上抽着烟,看着后视镜里的情况命令道。 那名手下看自家老大今天一反常态的样子,心里便觉得不对劲。 以往老大都是亲自验货的,怎么今个儿连看都不看了? 而且以往抢到货,最开心的就是他,怎么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一边走一边心里暗想着呢,忽然之间车门“砰”的一下被关上了,车子就此启动,一路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还没来得及上车的那几个手下顿时傻了眼。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开车回去吗? 怎么老大自己开车就走了? “老大,老大!” “老大,还有我们呢!” “老大,我们还没上车呢!” 他们那群人冲着那辆车不停地喊了起来,并且下意识地追了几步,但碍于自家老大阴晴不定的性子,只敢追那几步就不敢再继续了。 那四个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那辆车远去。 “不对啊,阿东呢?”忽然间,人群里有人发现阿东不见了,便问了这么一句。 另外一个人看了看周围,也奇怪地问:“对啊,那小子呢?刚才搬货就没看到他,他去哪儿了?” ------题外话------ 晚安,妹子们 正文 061 小丫头,我们可是老熟人 就在那群人奇怪阿东的去向时,车内那位“阿东”早已单手把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举着枪对准了副驾驶的莫丞,一路朝着镇子外头行驶而去。 而副驾驶上的莫丞在看到她之后,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笑着自言自语道:“我就觉得奇怪,阿东的枪法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那话语间,显然是早就看穿对方了。 为此才一反常态的连货都没有验就要开车。 为的就是想要看对方想要做什么。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会强行上车,并且直接开车离去。 他还以为这人会顺势躲在车底下,跟着他们回去。 结果…… 莫丞一想到她刚才一跃翻进车内,启动车子,踩油门时的动作快得几乎一气呵成,快得即使是他,都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的他坐在副驾驶上,就这么看着她的侧颜,嘴角上扬,完全没有被挟持的那种紧张和害怕,“不打算自报家门吗?好歹我也要知道一下劫我的人是谁吧?” 但很可惜,坐在旁边的压根就没有搭理他,一路开车朝着出口处开去。 莫丞看她不搭理自己,便继续自娱自乐了起来,“好吧,你既然不说,那我就自己猜猜看。看你毫不留情的就杀掉了池铮北的人,应该不是他们那边的人。当然,你肯定也不是我这边的人。那么剩下的人里面……敢这么大胆截货的,除了我和池铮北之外,应该……” “闭嘴!” 聂然被他吵得实在有些心烦,终于忍不住地低吼了一声。 原先她都已经预想好了。 想着那群人搬货结束,肯定会让莫丞去验个货,到时候只要趁着他们不注意,就可以直接开车走人。 结果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人坐在副驾驶上像是被黏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害得她不得已带着这个男人一起。 现如今,她一心两用,既要开车,又要提防着身边的男人,实在是有些顾不过来。 毕竟现在在她身边的男人可没有任何受伤,要想反击的话,真的要费些功夫才行。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莫丞却脸色一变,眉头拧紧着,如鹰隼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聂然的侧颜。 半晌过后,他才半眯起了眼眸,嘴角又一次邪肆地扬了起来,“是你。” 他的话里不是惊诧和错愕,而是笃定。 话里分明是认出她的意思。 “怎么,不打算和我这个老熟人聊几句么?小丫头。”莫丞原本伺机准备夺枪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就连身体都放松了起来,语气里更多的是玩笑和打趣的调调。 完全没有被枪顶着的自觉性。 “好歹我们在那次的公交车上一别,我可是很期待你的再次出现的。” 莫丞这话倒不是假话。 谁让他们两个人的相遇是那么的富有趣味性呢,而且这女孩子几次算计自己,还成功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之后,他实在对这个女孩子莫名的感兴趣。 只不过一直以为是不相冲突的两个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遇了。 抢货? 呵,有趣! “你到底是给谁做事?我现在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如果他们是敌人,就应该一开始就是敌人才对。 可是为什么要在公交车上她没有直接一枪打死自己呢? 莫丞盯着她,嘴角带着玩味儿地笑。 那明晃晃的目光让身旁的聂然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之下,一个刹车,车子“吱”的一下,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所处的地方已经靠近镇尾,非常的僻静。 聂然偏过头,冷声地对他说了一句,“下车。” 莫丞眉梢轻挑起,“你说什么?” “下车。”聂然没有犹豫地再次命令道。 莫丞这回是真的搞不懂了,她竟然让自己下车? 她没有搞错吧? “我对你没兴趣,下车。”聂然好像是看出了他眼底的错愕,便又说了这么一句。 但这话让莫丞越发的觉得有趣,“你劫了我,现在和我说对我没兴趣?” “下车!” 面对聂然反复的逐客令,这让莫丞实在是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无奈。 他莫丞居然有一天会在一个小丫头的面前,沦落得还不如那一批货。 哈哈,说出去真是要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莫丞爽朗一笑,“但是,我对你挺感兴趣的。” “可我对你没兴趣,下车!” 聂然看他死赖在车上不走,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拖延自己的时间,为此她立刻拉开了保险栓。 正文 062 到底谁真谁假 “咔嗒”一声清脆声响在车子里响起,让坐在旁边的莫丞嘴角的笑扩大了几分,只是眼里却莫名地多了几分冷芒。 “兴趣是可以培养的。” 聂然看他这样,也冷冷地扬起了一抹森森地笑,“我看你是想去和阎王培养。” 她的食指以微不可见的姿态贴在了扳机上,威胁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莫丞就这样笔直地望着她。 他有预感,如果再不走,下一秒那颗子弹一定出膛打穿他的脑门。 被她几次算计,他可以不计较,但是…… 被枪这样顶着,还被威胁,这可有点超过他的界限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算计吧?”莫丞话音刚落,就突然间身形暴起,反手就将她手中的枪支给躲了下来,速度之快,让聂然的眉眼狠狠一沉。 当即也不再坐在那里傻等着被擒,她三指如鹰爪曲起直扣对方的命门,那动作快得犹如闪电一般。 莫丞不由得眯了眯眼,伸手想要制住她的手腕,同时手肘也已经朝着她的喉骨撞去。 聂然这时候发现了他的意图,立刻腰身往后一仰,额前的碎发飞扬起,堪堪擦过了这一击。 可同时,也给对方钻了空子。 莫丞趁此机会就将手里的枪支同样也指向了她的脑袋。 “被你这样小看,真的是一件让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他晃动了下手里的枪支,神情满是得意。 被迫半仰着的聂然看了一眼眼前的枪支,忽地嘴角挑起一抹笑,“彼此彼此。” 莫丞透过窗外的月光看到了她黑黑的脸上扬着红唇,神情微微一愣,继而缓缓的将目光朝自己身上移去,直到……自己的腹部。 只看到那里一把雪亮的匕首正对准了自己,那尖锐的刀刃好似随时都能捅进自己的肚子。 这小丫头,竟然还有后招! 莫丞眼里就此闪过危险地笑,“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和你聊那么久吗?” 这句话让聂然的心里头猛地一抽。 所以他果然是在拖延时间吗?! “我截货,怎么可能就带十几个人。”莫丞狂傲地笑着,然后抽身坐回到了副驾驶座上,继续道:“哦对了,还有你刚刚偷偷摸摸放掉的那些人,我想他们应该在外面正接应你呢吧?只怕现在都解决了个干净了。” 他顺势连枪都收了回去,那姿态显然是将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聂然将手中的匕首握紧,尽管脸上依旧镇定,可大脑里却早已在高速地运转了起来。 要是真的小镇外面有莫丞的人,那她能带着这批货冲出去的几率实在是不高。 “别想逃,外围全部由我控制着,所有出口全都有我的人,你根本出不去。”这时候,身旁的莫丞突然开口对她提醒道。 片刻的沉默,聂然眉头慢慢拧紧了起来,话里像是带着一丝妥协,“你想怎么样。” 莫丞大笑了一声,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狂霸之气,“前面几次这句话都是我问你,现在终于轮到你问我了。”他看上去此时心情非常的好,好像很满足聂然的无奈和顺从,“我如果问你你是谁,你肯定不会告诉我。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你要是说了,我就放你一马。” 聂然冷笑出声,“这两者有区别么?” 莫丞一本正经地点头,“有啊,你告诉我名字的话,我也就只知道你的名字而已,但是问你是谁,可是连你所属的幕后老大也一并知道了。” “我想以莫老大的能力,应该一个名字,就能知道所有了吧?”聂然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的把戏。 莫丞突然咧嘴一笑,“莫老大?哈哈,这次你一定要告诉我名字不可了,谁让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那么礼尚往来,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聂然望着前方漆黑一片的道路,语气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莫老大,你觉得我会傻到这种地步吗?” 她可是拿枪指过他的,他会放自己? 这话说出来谁会信! “可我认为,现在的情况,不容你说不,不是吗?”莫丞随意地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枪支,笑得意味深长。 聂然坐在驾驶座上,扫了他一眼,也同样笑得颇有深意,“你猜猜看,现在你的人还剩多少。” 原先正在玩着自己手中枪支的莫丞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了她,“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一个人单枪匹马来截货吧?”聂然冲着他恶劣的一笑,“莫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正文 063 有被骗了! 莫丞眉头轻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笑着道:“你在骗我。” 聂然也跟着勾起了一个浅薄的弧度,“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相信。毕竟,池老大的货,可不好截啊。” 她的话一落,坐在旁边的莫丞笑容不禁僵了一下。 因为,他也很很清楚,在这片区域里,一般的小喽啰根本不敢动池铮北看上去的东西。 但这话要是别人说,他或许能相信。 这个小丫头的话…… “我不信,你诓我实在太多次了,我实在无法相信你。而且如果你不是单枪匹马,那为什么要那么迫不及待上车,要带着这批货走。” 要真是有那么多人,这小丫头何必自己冒这么大的危险。 要知道他们经历了一场枪战,所剩的人也不过这么五六个,要剿灭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已。 但对方却给了他一个完美无缺的答案,“莫老大说话还挺好笑的,我一个人解决,自然拿到的钱更多了。” 莫丞刚毅的眉眼在黑暗中仔细打量窥探着眼前的人。 良久过后,他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我还是不信。” 对此,聂然的态度倒是很无谓,“那我们就等着吧,等我的人来。他们的速度很快,我规定时间没出现,他们就会进来。但是莫老大你最好明白,我只是一个手下,一旦到时候被包围,你拿我当挡箭牌是没有用的。” 莫丞的气息开始变得沉了起来,就连眼眸间也不再是刚才的玩笑和张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危险和残酷,“你在激我。” 聂然笑了笑,坐在那里,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看上去好像是真的打算和莫丞一起同归于尽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坐在旁边的莫丞神情越发的严峻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聂然不留痕迹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紧接着趁着对方不注意之际,她的匕首已经朝着莫丞的喉间挥去。 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他又是分了神,根本来不及开枪,只能下意识地朝着车门的方向躲去。 可谁能想到,聂然等着就是他这一刻,当即按下了按钮,车门啪嗒一下被打开,莫丞本就往后仰,这下看到车门被打开,急忙想要停止,结果被聂然直接“哐当”一脚踹了出去。 随后车子再次启动,一路扬长而去,没有丝毫的停顿。 被摔惨了的莫丞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车尾,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被她骗了! 瞬间,他的脸色铁青到了极点,“该死!” 而在这个时候,正巧那群手下们一路跑了过来,原本还以为他们要这样一路跑回去。 结果没想到看到了自家的老大,一个个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很是惊讶地跑了过去。 “老大?老大!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车子呢?”一个人看自家老大身边什么都没有,不免有些奇怪地问道。 “是啊,车子跑哪儿去了?” “老大,我们的战利品呢?” 那些货可值不少钱呢! “被截走了。”莫丞揉着自己的胸口,恨恨地看着早已没了踪影的前方,眼底满是愤怒。 ------题外话------ 结束,晚安 正文 064 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查! 旁边的那几个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便爆起了粗口。 “靠!谁啊,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截我们的货,找死吗?” “老子要非要用枪在他脑门上打上十几个透明窟窿不可!” “就是啊,老大,是谁!你说,我们现在立刻去找那个臭小子!” “没错,敢截货?小爷非要打得他连妈都不认得!” 那群人撸着袖子,一个个打算要去找对方算账,可没想到莫丞这时候却盯着远方,笑得咬牙切齿,径直地说道:“如果是个臭小子,这事反而好办了。” 他就直接一枪打死了,哪里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然而,他这一句话,让眉头倒竖的手下们怔住了,啊?老大什么意思?什么叫是臭小子就好办了? 难道不是臭小子? 是……是……小……小丫头?“ 那群人很想问自家老大,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但唇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敢说下去,因为他听到自家老大语气冰冷,但又十分肯定地道:”是啊,还是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 胆大妄为的……小丫头? 所有人望着莫丞那张脸,不禁带着小小的错愕。 那群人跟在莫丞身边也不是一两天了,自家老大什么脾气秉性,什么能力不会不清楚。 能让他失手的女孩子,除了当初那个女的,好像没有其他人能做到了吧。 想到那女的,那名手下就不免有些气郁。 从他们认识老大,并且跟随老大之后,还从来没看见有什么人能给老大使绊子,可偏偏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几次都让老大吃了亏! 不过也就是老大受了伤,她才钻了空子,否则哪里会那么容易过关。 ”不会是……那个女孩子吧?“突然间,一个手下很是很是不确定地出声问了一句。 片刻的安静之后,另外一个人弱弱地问:就是那个……上次在公交车上,还有再上次的那个报警……”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逐渐地变得越来越小,就连视线都不敢对上自家老大,而是将视线飘向了远处。 其他那几个人听到他这话,自知这是自家老大有史以来最大的败笔,当即也不敢向他看去,一个个将视线不是往上飘,就是往地下看。 而站在那里的莫丞捂着自己被踹疼的胸口,此时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言语中透着浓浓的阴森,“下一次,她绝对没有那么好运。” 他这话分明是默认了。 这让在场的那些人一惊。 还真是她啊?! 原本旁边那个男人就此被啪的一声自己打了脸。 只见他一脸错愕地瞪大眼睛看着莫丞。 不是吧,老大又被那女的给算计了? 那女的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几次老大都败在她手中。 那名手下看自家老大神情虽然难看,但是整体的感觉又不完全是愤怒,特别是嘴角那一缕阴冷的笑,更多的是一种趣味。 不会是老大对那女的有什么想法,所以才故意放水的吧?那手下突然大脑里闪过这一道想法,随后便陷入了深深的苦恼和惊悚。 老大喜欢女孩子了? 还是一个算计他的女孩子? 这老大什么口味啊? 那群人满脑子都在怀疑那人会不会成为自己老大的女人,但实际上莫丞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把那小丫头给抓回来好好地折磨一番。 他这辈子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已经够耻辱了,结果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她手里,骗自己,甚至还敢一脚踹向自己。 想到刚才她凌厉的对着自己一脚,他的心里的火气顿时不可遏制的冒了出来。 女人,你可真是好样的。 莫丞越想越是气恼不已,随即一拳砸在了身旁的墙上。 破旧的砖块随着他那闷声的一拳,泥和灰受到了强大的震动,就此“扑簌簌”地全部掉落了下来。 那群人看到老大这突然的动作,吓得立刻定格在那里。 瞬间,小镇的镇尾就此陷入了一片死静,他们所有人都站在莫丞的身后,因为不明白自家老大的意思,只能就这样陪着。 “去给我查。”许久过后,莫丞眼底发沉,满是阴鸷地命令道。 身后那群手下没回过神,啊了一声,傻傻地问:“查什么?” 莫丞霍地转过头,盯着那人,怒喝道:“去给我查,她到底是谁!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 那丫头说过是为了抢,那么一切就简单多了,这群人为谁做事,那她也同样为谁做是。 他就不信了,在这个地方,只要他莫丞想要找的人,还能找不出来! “是,老大!”那个被自家老大那双眼睛盯得头皮发麻,忙不迭地点头应答了下来。 ------题外话------ 有妹子问我,男2才出现,是不是代表文还很长。 在这里说明一下,男2出现并不代表文很长,文已经三分之二过去了,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长 正文 065 他出现了!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成功地将莫丞从车子里踹出去后,生怕他会在发现自己被骗后,盛怒之下一枪打爆车子轮胎。 为此她的动作非常的快,油门踩到底,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响就疾驰而去。 这一路上她时刻盯着四周的情况,生怕莫丞会找手下来包围自己。 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不过至于外围,她却完全不担心。 刚才她在诓他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是看他的反应。 因为她觉得莫丞这样不可一世的人,再加上那么不顾后果的作风,不太像是会如此周密的带那么多手下来截货的人。 于是她就暗自观察着。 结果还真让她看到他细微的犹豫。 这让她心里头一松。 他既然犹豫了,那么就说明外面根本没有人。 否则以他如此霸烈的性格,怎么会在自己说外面同样有人的情况下,会有犹豫。 除非,外面根本就没有他的人。 不然的话,他肯定会迎战。 哪怕他们会输,他也必定会大打一场。 为此,她脚下的油门不松,朝着西面出口一路朝着而去。 在寂静的一方天地里只听到货车的引擎轰鸣声。 终于,在几个急转弯后,西面镇子大门就此闯入眼帘。 她再次加大了油门,这次直接踩到了底,朝着大门口急速行驶而去。 车子加快了速度就此冲出了大门。 为了怕以防万一,她没有在大门口停下,而是一路冲出去,然后借着后视镜看着大门口的情况,在看到那群人都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等待的时候,便就此停了下来。 至于那些原本听聂然话站在门口等待着的人好不容易等到车子冲出来了,结果一看到车子冲出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见车子直接冲出了大门朝着远处开去,那群人先愣了愣,还不等问出情况,结果就看到车子停了下来。 当即那群人快速地朝着车子奔去。 所有人一上车,聂然油门一脚踩下,便尽快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车子一路朝着前方而去,那群人看到他们离那个小镇越来越远,并且没有任何人追出来的情况下,本来还紧绷的神经线就此松懈了起来。 “呼……总算是成功逃出来了。”坐在后座的男人劫后余生松了一大口气。 “可不是,我还以为真的要死在那里了。”旁边一个人也瘫倒在那里,搭话道。 松懈下来的他们在确定安全之后,便躲在那里开始聊了起来。 只有聂然依旧压低了帽檐,一声不吭地继续行驶着车辆。 等到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间一个紧急刹车马上停了下来。 那急刹车所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声响让众人心神一紧,连忙就挺直了身子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啊,好好的为什么停车?” “还是说这车子出现什么问题了?” 最后那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不会吧,车子能有什么问题?! 就在他们纠结要不要下车的情况下,就听到聂然刻意压低了嗓子,对那群人说道:“接下来由你们解决。” 这句话说完,她就推开了车门,作势下车。 那群人不禁觉得奇怪,拧眉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聂然生怕说得太多露出破绽,匆匆丢下这句话就低着头一跃从上车跳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以及后面的那几个男人看到她如此神神秘秘的样子,不免开始有些怀疑了起来。 尽管是她把他们这群人给救出来的,但是这言语和神态,还有这奇怪的行踪,让他们实在是不得不质疑。 “这人是不是有问题啊?” 此话一出,那群人禁不住一个对视,随即纷纷跳下车叫住了眼前的聂然。 “站住!” 当身后传来这一声大喊,聂然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 “你,转过身来!”那人看聂然如此乖顺听话,便继续命令了起来。 但很可惜,这一回聂然并没有搭理他。 “我让你转过来!听到没!” 那人看聂然没有理睬自己,便继续叫嚷了起来,只不过当他那一声话音刚落,远处两道明亮的车灯就此打了过来。 众人一看到大型的卡车从前方行驶而来,一个个下意识地摸着腰间的枪支,以防又是来抢货的。 就连聂然也眉头轻皱起,神情一派凝重。 刚才她停下脚步哪里是因为身后那群人的命令,其实是她音乐听到了车子行驶过来的声音,这才停了下来罢了。 聂然被车子的远光灯照着,根本无法躲藏,这让没有枪支的她不禁绷紧了身体,站立在那里。 那辆大卡车快速地行驶而来,最终在聂然的面前停了下来。 车门一被打开,一道熟悉的黑影从车上快速跳了下来。 ------题外话------ 猜猜看是谁?嘿嘿嘿…… 正文 066 你以为我没有后悔过? 在强烈刺眼的灯光下,聂然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 她无法看清对方是谁,只觉得那个身影看上去有些熟悉。 只看到那道黑影一步步的朝着她走近,直到最后那黑影站定在她的面前。 聂然原本放在腰间腰间准备拔匕首的手就此松懈了下来。 尽管她在强光之下无法看到对方的脸,但是…… 那熟悉的身影和动作,让她马上就能感觉到对方是谁。 “货呢!”那人站在聂然的面前,却对着身后那群手下冷声地问道。 “都在车子里。”另外一个人看到眼前的男人后,猛地回过神,急忙回答道。 “你们几个先去验货。” “是!” 那些人看了看站在那里的两个人,最后才带着犹豫和迟疑上车去点货了。 等到那几个人一走,聂然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然后急匆匆地拖着她往旁边的树林走去。 还不等开口,手上的力道一紧,她整个人就跌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中。 在这样闷热的天气下,一路风程仆仆的他衣服被汗水打湿,又没有洗澡,说实话他身上并不好闻,但是即使这样,聂然却还是伸手抱住了他。 他们两个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聂然感觉好久好久,久到自己都快了。 原本在部队里每天繁重的训练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可现在他一出现,那日积月累压抑在心里的想念一下子全都爆发了。 在这一刻,她才承认自己真的该死想念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霍珩紧紧地抱着她,双手勒着她的腰间,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但是语气却很沉,甚至后来松开怀抱,聂然抬头间,发现他的脸色也有些黑。 聂然感觉情况不妙,为此打算先糊弄过去,带着浅浅地笑回答:“他让我来帮你解决货的问题。” 可惜她忘了,霍珩不是那位刚被她踹一脚的莫丞,他可没那么好打发,“是吗?那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我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聂然急忙转移话题,推着他就往车上去。 结果眼前的霍珩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有些手腕发疼,“原来你也知道这里很危险啊!那你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地过来!” “我不来,你的货怎么办,没有比我更适合来这里。”聂然对他说道。 如果李宗勇再派别人过来,就算那些人的嘴巴最牢靠,可多一个人知道总是多一份危险的。 而她本身就知道全局,又出过很多关于这样的任务,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谁要你来替我担心货了!货没了我可以再去想办法弄一批,你要是没了,让我去哪里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你?!”霍珩脸色难看地冲她低吼了一声。 在旷野下,他神情暴躁而又不安,聂然有些不明白了,“可当初不就是你让我做这一行的吗?做这一行本来就是随时冒风险的。” “你以后我没后悔过吗!” 他的害怕和焦虑就这样暴露在聂然的面前,让她一愣。 ------题外话------ 大家晚安!二少出场,撒花哦~! 正文 067 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聂然看到他眉头皱出了一道褶子,脸部轮廓绷紧得犹如刀斧雕刻,那张俊脸上是努力压制地火气。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样贸然地跑过来非常的恼火和生气。 但,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这样出现是为了什么,所以他只能压着火气,瞪着自己。 聂然的眉头也微不可见地轻拧了一下,目光直视着他,道:“那也没用了。” 她这简单的一句回答,乍一听是回答他,她人现在都在部队了,后悔早就没用了。 可其实如果多想一点,其实这话也同样在告诉霍珩,现在这事儿她已经做了,货也截出来了,再训斥她也没用了。 聪明的霍珩哪里会听不出来,他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绪,才沉沉地开了口,“现在马上回去!我会和他说,争取给你一个宽大处理。” 他知道,面对聂然绝对不能训斥,否则的话倒霉就是他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他,他又怎么好开口训斥。 “记住,到时候态度好一点。”霍珩生怕到时候又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惹李宗勇和9区的其他教官生气,最终被踢出局。 可这时候聂然却对他很是冷静地说:“如果你不坦白的话,我或许不需要处理。” “不需要处理?” 霍珩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什么叫不需要处理? 她从9区这样跑出来,肯定花了一天的时间,那边的人肯定发现她不见了! 这是纸包不住火的。 聂然看他不解的神情,为此解释道:“我们这次是野外训练,我偷偷从那边跑出来的。” 向来处事不惊的霍珩在听到这话后脸色起了不小的变化,“你一个人从训练区跑出来的?” 霍珩觉得自己活了三十多年,即使是在面对那些目标任务的时候,都没有比这会儿来得心情更为起伏了。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不是被她吓死,就一定被她给气死。 训练区偷溜出来。 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已经不是违规的问题了,而是……” 她这样无视纪律,不仅会被踢出部队,而且还会被怀疑的! 就像和上次一样。 甚至更严重。 9区的级别比预备部队高,保密度和军纪自然也是更严格。 但是他一想到她这是为了自己,原本就在嘴边的责骂和训斥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浓重的夜色下,朦胧的月光照在这偏僻荒凉的旷野上,犹如蒙上了一层薄纱。 两个人站在树影下,许久,霍珩才伸手将她重新搂紧了自己的怀里,声音里透着一抹深沉且无奈的叹息,“你这是在让我视军纪为无物,你知道吗?” 这话里显然是带着退让的含义。 聂然自然是懂的,她的脑袋贴着他的胸口,那心脏有力地跳动让她不自觉的将绷紧的身体松懈了下来,并且双手环上了他精窄的腰间,低低地道:“只要我现在悄悄回,应该赶得上接下来的训练,不会有人知道的。” “应该?你们训练几天?”霍珩不由得低头,朝她看去。 聂然算了算,回答:“五天吧。” 霍珩眉头拧紧,他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早已过了午夜,“现在已经第三天了。” 也就是说,五天的训练时间,过去一大半了。 这还不算她回到训练的时间。 等她回到训练区估计都要将近第四天了。 用一天的时间来达到别人五天的训练时间,这怎么来得及! 霍珩在心里为她着急,可聂然倒是非常的平静和坦然,“没事,路线我都已经清楚,坐公交车过去,今天晚上应该能到。” 霍珩眉梢轻挑起,问:“坐车?你有钱吗?” “有,我还有二十五块。” 聂然从口袋里掏出了还剩下的那二十五块钱,冲着他扬了扬,这让霍珩眉头再次黑了起来,“你野外训练时带着钱?” “不是,是我在车站和人赌钱赢来的。”聂然看他的脸色不对劲,生怕他会一时气恼把钱给没收了,马上就将钱塞进了口袋里。 “赌钱?你……”霍珩看她把钱塞回口袋的动作飞快,便气得连训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力和头痛,“你骗那些当地老百姓了?” 这妮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眉头打结的样子让聂然连忙出声,“那男人先出老千,我才动手脚的。” 月光下,霍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薄削的唇已然抿成了一条直线。 正文 068 你和他是一伙的? “真的,是他先骗人的。” 聂然半仰着头,在月色下她的那双眼里澄净一片,让霍珩嘴里还想说的话就此吞回了肚子里。 “你总有道理。”他语气里虽无奈但同时也带着一份宠溺并且轻瞪了怀里的人一眼。 看上去他是在一步步的无底线退让,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正是因为他了解她,知道她没有必要说这种谎,这才没有追加计较。 如果知道她骗自己,或是说了谎,为了钱去对那些无辜的穷苦百姓下手,那么他绝对不会退让的。 因为这是原则问题。 不过从她对那些赌钱的人下手情况中,能看得出来这妮子其实兵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的毫无规则,至少在面对弱势群体的时候,她还是手下留情的。 可见,这妮子心软着呢。 他轻拍了下她的腰间,决定道:“行了,我等会儿让人送你回去。” 可聂然在这个时候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用了,你肯帮我隐瞒下来就足够了,如果还让你送我回去,那实在太为难你了。” 此时的她虽然还无法完全理解他们,但是也明白他有他作为军人的坚持和品质,他不强求自己,同样她也不想强求他。 “而且可能马上就会有人追过来,你赶紧带着他们走吧。”聂然松开了手,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带着货和人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要知道,莫丞可是随时会杀过来,万一他召集人马过来,霍珩就那么几个人,根本无力抵抗。 但霍珩却一脸淡定地说:“没关系,莫丞不会过来的。” 他这么肯定让聂然以为他留了后招,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可停顿了几秒,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莫丞? 他知道抢货的是莫丞? 忽地她抬起头来,只见她眉头紧锁,带着错愕的神情,“你和他是一伙的?” 否则为什么他那么笃定莫丞不会过来? 还是说……莫丞也是自己人? 霍珩看她那副深陷思索的模样,笑着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只是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故意放风声让他来抢而已。” 聂然听闻,眉头这才微微舒展开来,不过随即又拧了起来,“你故意放风声出来?” 霍珩嗯了一声,说道:“因为我知道前段时间他遭人陷害,一批货被弄丢了,后来为了反击,花了不小的代价,现在急需一批货,而且我还知道他比我从内陆回来,所以我就故意放风,让莫丞过来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聂然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了,他会只带那么点人过来,原来是匆忙之下得到的消息。 聂然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也学着他眉梢轻挑起,“等一下!你不会算准了时间过来的吧?” “你说呢。” 聂然看到他唇角勾起浅淡却将一切掌握其中的弧度,便知道了他的答案。 不过也是,如果他不算计好,又怎么敢一个人过来。 摆明了是来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论算计,真是没人比得上你。” 聂然的赞赏让某人不禁得意了起来,于是变得变本加厉了起来,上前圈住了她的腰间,低声在她耳边轻语,“其实我体力也不错,你应该很清楚。” 聂然眸子顿时半眯了起来,她斜睨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唇畔一抹魅惑地笑勾了起来,“是啊,我很清楚,但是好可惜不能现在体验一把。” 她顺势就顺势勾上了霍珩的脖子,踮着脚尖的模样让霍珩的镜片下的眼眸变得越发的深了起来,并且手臂也开始逐渐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开始收紧,“你很可惜么?有多可惜?嗯?” 聂然似乎不怕死地一般,一字一句道:“非常可惜。” “那我要不要为了你的可惜,想办法弥补一下呢?”霍珩好像是真的被她勾上火了,竟然真的开始计划起来了,“其实,只要在早上送回你到边境内就可以了,从这里到那里也就最多三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三点,如果弥补你的话,我应该可以在九点之前送你到达那里。” 聂然看他眼眸幽深,在黑夜下那让聂然熟悉的气息开始变得危险了起来。 “我错了。”聂然一时间无法挣脱开他的禁锢,又怕他真的会狼变,立刻就举手投降。 和他在一起这些日子里,她很清楚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反抗根本没用。 所以赶紧认输,以防事情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然而,霍珩不知道是不是许久不见的缘故,竟然无视她的头像,依旧紧紧地扣着她地腰间,嘴角的笑泛着一抹坏笑,“你刚才明明说可惜的。” 他炙热的手在她的腰线上轻轻地摩挲着。 正文 069 担心你,不行么? “可我也说我错了。” 聂然鉴于上一次的经历太过清晰,所以马上乖巧地说道。 霍珩对此哼笑了一声,“你倒是知错就改的很快啊,那你屡次违规,怎么不知道错?” 聂然见他是故意逗弄自己,也星眸半眯了起来,“难道你就没犯过错?” 霍珩一脸笃定地道:“当然,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聂然呵呵地冷笑出了声,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颇有些深意地道:“是吗?可是为什么有人告诉我,这个任务是你们偷偷进行的,上面根本不知道?” 霍珩先是一怔,紧接着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他告诉你了?” 聂然哼了一声,又戳了戳他的胸膛,“他不仅告诉了,还非常坦白说,你根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我想请问一下抱着我的这位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公民,你到底哪来的工资?骗我,嗯?” 这件事原先她是不想和他计较的。 工作原因的隐瞒聂然很能理解。 但是谁让他自己不见好就收呢,那就怪不得她了。 “你不知道烈士有补贴吗?那也算是工资。” 但让她始料不及的是,霍珩耍起嘴皮子来,也丝毫不输给她的。 一句补贴让聂然马上没了话。 “所以我也不算是骗吧。”霍珩看她吃瘪的样子,嘴边的笑意不减,同时手上的小动作也频繁了起来。 聂然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挣扎了起来,“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一个违规比我还严重的人,竟然敢在这里说自己好公民,甚至还训斥我。” 她气鼓鼓的不服气模样让霍珩心里直痒痒,手臂上的力道也越发的大了起来,他猛地手臂一收,将她再次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眼底带着笑,“我违规他是知道的,但是你违规他不知道,而且上面现在可是支持我继续下去,难道你这次出来上面支持?” “强词夺理。”聂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又对他耍赖的举动无可奈何的很。 霍珩似乎是耍赖上了瘾,就是紧抱着她不撒手,“我好歹还能强词夺理,你的理呢?” 聂然被牢牢禁锢在他的怀中,怎么也挣脱不开,停顿了几秒后,她突然狡黠一笑,“我的理很简单啊,我担心你,放不下你,可以吗?” 霍珩被她这么一说,整个人都震住了,他惊诧地望着她,“你说什么?” 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就此迸发出了明亮的光亮,并且随之而来的惊喜让他不可遏制地嘴角上扬起来,他板着聂然的双肩,盯着她的脸庞,满是欢喜地道:“你再说一遍。” 聂然看到他难得傻气的一面,原本想趁此挣脱开的手又放了下来。 “我说……‘可以吗’?” “不是,上一句。” “强词夺理?” “不是,是下一句。” “好像没有了吧。” 聂然故意顾左右而言他的吊着他,急得霍珩直皱眉。 看他那副急迫的样子,聂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后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就此亲了上去。 ------题外话------ 就问一句,甜不甜,甜不甜!有没有躲在被窝里傻笑?嗯? 好啦,大家晚安吧!么么哒 正文 070 披着羊皮的狼 夜色下,她如此这般的主动让某人浑身一怔,唇间犹如过电一般的感觉,那软而Q弹的唇带着温度在他唇间辗转,让他所有的毛细孔都瞬间张开了。 霍珩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当机了。 依旧掌握主动权的聂然看他整个人都绷紧着,便将勾着他脖子的手再次用力的几分,甚至踮起脚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当她轻巧地撬开了某人的牙关,小舌就此闯进去,并且深深和他纠缠时,原本还静止不动的某人突然间双手再次环住了聂然的唇,随后俯身,带着男人该有的力度反客为主,将她压制住。 那个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浓,仿佛随时要将她全部吞腹中一般。 聂然被迫半仰着头,整个人呈现出了一个微微下腰的姿态,被他扣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此时的她乖顺无比,完全配合着霍珩的步骤,时不时地点点火,等到听到耳边传来霍珩不稳的呼吸声,随后及时收手。 惹得霍珩气得牙痒痒,却对她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忿忿地轻咬了她一下,当做惩罚她的不乖。 他吻得那么用力,几乎把聂然肺里的空气全部夺走了。 聂然无奈只能越发的乖巧,默默地承受他所带给自己的力度和霸道。 持续了一会儿,霍珩突然抽身,并且双手松开了她。 他带着浓重的气息粗喘着,那双眼眸更是深沉幽暗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不继续了吗?”聂然胸口也小小地起伏着,知道他是在忍耐,为此故意笑着撩他。 “你确定吗?”霍珩眯了眯眼,他短短几秒时间已经迅速地冷静了下来,此时他的情绪基本稳定,可听到聂然的挑衅,便极为快速地猛地一伸手,又再次将她拽了回来,并且同时反身将她压制在了住树干上,“确定要继续吗?” “不确定不确定,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你看,我时间也不够了,我还要回村子里去拿我的背包和以及衣服,也不知道东西会不会被发现。”聂然和他身躯紧贴在一起,第一时间就发下他的气息和身体上的变化,于是马上就态度良好的认错。 霍珩看她故意伏低做小,乖乖认错的模样,就气得牙痒痒。 这妮子,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给自己来这一招。 以至于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怜他只能靠着强大的信念和意志力克制、克制、克制。 霍珩不解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这才松开了手,还她自由。 聂然得了便宜,就只能卖乖地站在旁边陪他聊了几句。 看他情绪彻底平缓了过来,聂然这才看了看时间,对他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虽说莫丞不会追出来,但是这里那么乱,惦记货的肯定不少,你还早点带着货和你的手下离开吧。” 聂然可没忘记这里是边境地带,混乱、贫瘠是这里的代名词。 霍珩就带那么几个人,万一遇上人多,就可能身处下风了。 所以,为了这种事情的发生,聂然觉得霍珩还是及早离开这里比较好。 可这回,霍珩却有些舍不得的样子,皱了皱眉,“我们才见面了不到半个小时。” 这话里的潜台词分明是不愿意就此离开的样子。 并且说完就要伸手去抱她。 站在对面的聂然眼明手快地就此从他身边闪身避开,遥遥地站在安全位置上,眉眼弯弯,“按照您的军纪军规,我们应该连这半个小时都没有。” 霍珩站在那里,望着皎洁月光下的她嫣然一笑,心头微微一触,但脸上的神情还是不变,“所以我应该庆幸你这样违规么?” 聂然故作思考地想了想,然后点头,“嗯,可以这么认为。” 结果被霍珩瞪了一眼,“再胡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聂然嗤了一声,提醒道:“你已经不是辅导员了。” 还对她手下不留情? 他还当自己是部队的辅导员或是教官么? 然而,霍珩却笑着朝她一步步走进,趁着她不注意,动作迅猛地一把捉住了她,轻声在她耳边道:“所以我会换种方式罚。”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饿狼本性。”聂然抬头,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打量和重新审视的眼光。 霍珩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一笑,“当然,饿狼通常都披着羊,这样方便捕食。” “所以我是那只羊?”聂然挑眉问道。 霍珩的鼻息随着笑意扑在她的脸上,“不,羊可比你温顺多了,我的小野猫。” 小……野猫? 聂然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对他出声警告:“呵!你要是再不松手,小心野猫挠人。” 霍珩的眼底闪烁着点点笑意,好心提醒,“松手了,野猫才会挠人。” “……” 正文 071 来晚了,一切都结束了 看到聂然吃瘪而心情大好的霍珩这回总算是放开了手。 他也知道不仅自己在这里耽搁不起,就是聂然也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她不让自己送,还要去村庄将东西全都换回来,所花费的时间最起码一天,等到训练区肯定是第四天了,她只剩下一天的时间才能完成训练,真可谓是时间紧任务重。 想到这里,霍珩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叠纸币递了过去,“这些钱给你。” 聂然扬了扬眉,对他说道:“不用了,二十块钱的车票钱足够了,你给我这些我在训练区也用不到。” 她是去训练,又不是去度假,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有钱也买不到食物。 而且他给自己那么多钱,自己万一买了吃的,那岂不是他在帮自己作弊? 就在她奇怪霍珩不像是那种无原则为自己作弊时,就听到正主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那眼里分明有着‘别自作多情’的神情“谁说给你了,我是让你把这些钱给那个送你衣服的那些村民的,你不是要回去拿东西么,顺便把钱给他们,算是你叨扰的补偿吧。” 聂然这下才明白过来,好吧好吧,这位隐藏了十年之久的军人属性的男人一心为国为百姓,她还能说什么呢。 虽然明白,但嘴上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其实用不着,我还救了他们呢,论感谢应该他们感谢我。” 这话倒也没错,没有她,那群村民估计都活不到今天。 但在霍珩的认知里,她是一名军人,不管出于的目的是个人还是为了国家,她应该要救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这是她的职责。 聂然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神情严肃的男人,就此退让了一步,“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把钱给他们的。” 她现在还不是特别懂他那些伟大责任,不过这一路她也看到不少那些穷困,以及对她的善意的人。 特别是那一家人,在她不见的时候,那个男人可是冒着火四处寻找她。 还有那个小女孩儿,尽力将家里最好的食物给她吃。 明明他们家已经破败成那样了,那小女孩儿还是如此的慷慨,只因为她说自己比他们可怜。 所以,就凭这一点,她也要把钱送过去。 霍珩看她将钱塞进了口袋里,原本严峻刚毅的面部线条就此软化了起来,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乖了。” 她能退让其实也代表着她的赞同。 否则以她的性子,要去做不愿意的事情,即使他板着脸,也没有任何的用。 聂然讨厌他像摸小猫的动作,她可还记着他刚才说自己是小野猫的话,为此一把轻挥开他的手,“那我先走了。” 霍珩也不介意,收回了手,点头应下,“好。” 随后便目送聂然远去。 只是才走了几步路,聂然突然停下了脚步,看上去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他说道:“哦对了,九猫也来这里了,但后来我朝她开完枪,她就不见了。我不知道她会偷袭,还是负伤离开了,你自己注意下。” “知道了,你去吧。” 聂然见他已经了解,这一回便不走停留地离开了那片旷野。 只是当她顺着小路朝着前方走去的时候,倏地,安静的小镇外响起了几声枪响。 “砰——砰——砰——” 聂然第一时间就扭头朝着传来枪声的方向看去,面带警惕。 她一开始以为是霍珩计算错误,莫丞带人过来了。 可等了足足一分钟后,聂然始终迟迟没有听到第四声枪响。 很快,她就明白过来,是霍珩开的枪。 他应该是怕那些手下会泄露自己的行踪,也有可能是怀疑这其中有人叛变了,所以一次性枪杀了那些手下了。 聂然反应过来后,就转身快步朝着前方走去,不再停留。 她怕自己如果不快点离开,会被无辜卷入。 可就在她悄然声息离开的同时,有一个人出现在了小镇内。 皎洁的月色下,那人穿着一身寻常人的衣服,可那动作极为敏捷。 可在路过镇尾的时候,当他看到那一地的尸体,以及枪战过后木屋惨烈的模样,他神情变了变。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摸着腰间的枪支进入了屋内,在确定无一人幸免之后,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才通,那人对着手机另一端的人语气沉重地报告:“我来晚了,这里应该是经过了一次严重的枪战,死了很多人。”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也对此有些语料不及,很是震惊地问:“已经结束了吗?” 那人环顾了一圈地上的尸体,眉目微沉,“是的,全都死了,而且……货也不见了。” 那边的人听了,沉默了片刻,最终说道:“你暂时停留在原地,我等会儿再给你指令。” 正文 072 你简直昏了头了 电话那头的人甚至都没有等对方说是,就马上挂了电话,然后又立刻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在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后,就被接通了。 “我的人告诉我,那边出现枪战,是你的人吗?”电话才刚接通,就直截了当地就问道。 坐在车内的霍珩才刚解决完那些手下,车子都还未启动,就接到了李宗勇这通电话,他嗯了一声,坦然的回答:“是我的人。” 此时,还在村子里里面的李宗勇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质问:“你不是说来不及派自己人,所以才寻求我帮助么?现在我的人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你现在又突然派人,而且还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隐瞒我什么?” 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只是那么点蛛丝马迹,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霍珩虽说这十年来练就出了影帝一般的演技,可是在自己师父面前,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他稳住了心神,如常地解释,“没有,我得到消息莫丞比我早回去,怕你这里来不及,就故意放出风声,让他去替我抢,为我争取点回来的时间。” 尽管他说得都是真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莫名心里有些发慌。 “真的?” “嗯。” “那臭丫头你没遇见?” “……没有。” 然而,这话才说完,就引起了李宗勇的勃然大怒,“臭小子,你骗谁啊!” “真没有……” 霍珩越说底气就越不足,最后被李宗勇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没有?你当我是傻子吗?一般情况下,但凡我问着这种话,你早就反问我为什么那丫头会过来,并且担心得恨不得丢下全世界去找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冷静的说没有。” “……” “行!你现在为了媳妇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她这样违规,你就这样护着她是吧!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她就算躲过这一次,以后呢!她做事没分寸,难道你也没分寸么!以后她若是再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到时候该怎么办!你能护她一辈子吗?你这不是帮她,是在害她!你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在这里,都忘记了这里的规矩了!” 霍珩知道这事儿严重,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 知道李宗勇彻底说完,他才单手撑着车窗,眉头轻轻皱起,带着既无奈却又心甘情愿的语气回答:“如果她愿意,如果我能活得比她长,我倒是愿意护她一辈子。” 可这话,引得电话那头的李宗勇更加愤怒了起来,对着电话里的霍珩又是一顿训斥,“你个臭小子,你说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了!” “师父,她会违规都是因为担心我,害怕我出事,这才冒着生命危险过来,你让我怎么开那个口去训斥她。” 他不是不知道聂然这样做是无视军纪,也不是不知道她这样做太过分,可他能说什么? 她只身前往,不顾安危和生死的跑过来,只为了他,他还能说什么。 他除了庆幸、感动,真的是一句训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那一刻,徇私也好,昏头也罢,他真的……无话可说…… 毕竟那是聂然啊。 当初的她是那么的冷漠、不羁,可现如今她却愿意为了他去如此冒险。 为了他…… 多么美好的字眼。 ------题外话------ 二少棒不棒! 我知道,今晚你们注定梦里都想要个二少~我懂你们的,哈哈哈~! 晚安! 正文 073 护媳妇儿 “你……” 似乎是听到了电话那头霍珩的无力和无奈,李宗勇也一时气得没了话。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他是一路见证过来的。 那臭小子为了这丫头牺牲了多少,他是清楚的。 一开始他也有过怀疑,觉得这丫头不太适合这小子,她是那么的义无反顾,那么的桀骜不驯。 哪里是这臭小子能摆得平的。 他觉得这小子注定是要受伤的。 可后来他看到这小子的坚持逐渐让这丫头为他改变,他又是庆幸的。 也欢喜他们一路上这样能够这样风风雨雨的熬过来。 说实话,作为他的师父,看聂然这样拼了命的去帮他,他是高兴的,因为这证明臭小子没有爱错人。 可作为教官、作为营长,聂然这样做,无视部队的规矩,如此莽撞,他是生气的。 只不过,让他更生气的是,那臭小子随后竟然在电话里对他说:“她犯错,我愿意替她担着,至于犯不可原谅的错,那我也我愿拼尽一切所有去保她一命。” 这话无疑在这个时刻是火上浇油,让李宗勇猛地拍了下桌子,发出了好大的声响,“胡闹,胡闹!你们两个简直是瞎胡闹!完全就是疯了!” 手机这一端的霍珩听了李宗勇的话,唇畔扬起了一抹无奈地笑。 他早在遇到那妮子的那一刻,就已经疯了。 可是他不敢说,他怕真的把李宗勇给气出高血压,只能默默地聆听着他的训斥。 而那边的李宗勇大声训斥了许久,见电话那头的霍珩迟迟没有反应,又立刻呵斥道:“聋了?哑巴了?现在不吭声了?刚才说那些话的胆子去哪儿了!” 他以为自己拿出了师父的架子把霍珩给训斥服帖了,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 电话那头的霍珩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恳求,“师父,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饶了她。” 这话气得李宗勇一口气噎在了胸口,胸闷不已。 他觉得若是霍珩敢在自己面前,他就敢上去揍他两拳,让他清醒清醒! “臭小子,我看你真的发疯了吧?!饶了她?她这样做,你居然让我饶了她?!你信不信我抽死你!” 片刻的沉默过后,霍珩还是忍不住冒着被李宗勇被抽死的可能性,为了护住聂然,而小小地提出建议,“那……可如果她这次训练及格,就绕过她?” 结果得到了李宗勇的一声冷笑,“及格?你知道这次训练的区域有多大吗?你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难道不清楚这里的训练程度吗?五天的训练时间都来不及,你凭什么认为两天她就能达到了!她是神仙会飞是不是?” 霍珩揉了揉眉心,自知及格困难的模样,似无奈地叹息一声,“这样不是正合您老的意么?她如果不及格,你不就可以训斥惩罚她了。” 他这话里听上去好像的确是在为李宗勇在着想,但是……他现在突然间为李宗勇着想? 这不是很奇怪吗?! 刚才明明他还在为聂然不断的求情,怎么会那么快就转移立场了。 聪明狡诈的老狐狸自然也同样发现了这一个点。 为此他很是怀疑地问:“你小子会舍得你媳妇儿被罚?是不是想和我耍花招?说,你是不是打算送她过来?” 霍珩叹了一声,“没有,我现在在回那边的路上,她早就走了。” 他倒是想送她,这样在车里还能多和她聊一会儿。 可偏偏这丫头就是不愿意。 为此只能默默目送她离开。 至于耍花招么……自然那是必须的! 这是他媳妇儿,他能不心疼么! 只不过在自家师父面前,他不敢太过放肆,万一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那就不好了,所以…… 他就想趁着师父在气头上,脑袋不是特别好转弯的时候,和他玩儿个文字游戏罢了。 惩罚的前提是不及格。 那么如果及格了,自然就能免除惩罚。 虽说及格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觉得那妮子既然敢说这种话,而且以她的性子,做不到的事情不会那么笃定,所以他觉得或许她还真能创造出点什么奇迹出来。 当然,他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再帮估计李宗勇能从这电话里跳出来,一脚踹飞他。 这边的人正心里打着小算盘,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却还记着霍珩的话,气得牙根咬紧。 这臭小子真的是越来越欠揍了! “听你那口气,好像还挺惋惜的是吧?” 电话那头的霍珩因为听得出李宗勇那正在努力压制的愤怒,只敢在心里默默地肯定回答,而不敢当面出声。 正文 074 说了那么多,实际为了她 那头的李宗勇见他长时间的不回应,便知道他是默认了。 默认了…… 这家伙居然默认了!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 李宗勇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不容易,也知道他们对于对方的重要性,所以有时候很有可能会因为对对方的感情,而做出有失偏颇的决定。 为此,他按捺下心里头的无奈,苦口婆心地劝道:“我告诉你,无论是你还是他,现在都是最为关键的时刻。你别因为一时的心软反而把她卷入进来,这是害了她!她现在好不容易才进9区,才刚刚开始训练,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而且以她的能力,你和我都清楚,她不可能永远都是在配合你的脚步走,她迟早会独当一面。” 聂然在预备部队的时候,所做的那些任务,都非常完美的完成。 就连在部队里那段为数不多的训练里,她也都非常好的消化了那些训练。 更别提现在在9区了,他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了聂然的训练的成绩,虽说不是最优秀的,但是成绩也算是中规中矩,基本上进9区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可谁知道结果最后会出这种事情。 她这样跑出去,先不说训练成绩合格不合格的问题,一旦被人发现,根本不是一句抱歉或者是理由就可以放过她的。 踢出局是肯定的,到时候甚至还怀疑她的身份是否有问题。 最终事情反而越来越乱套。 “她的人生路才刚开始,懂吗?!” 李宗勇的这番话让霍珩不由得再次沉默了下来。 他当然明白聂然才刚刚开始,9区这个地方她只要踏入,以她的能力,必然会在那个地方发挥出她所有的能力。 而她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 “但是……” 霍珩还是想这个时候提聂然再争取一把。 要知道前途再光明,如果这事儿李宗勇要不给她过,只怕再光明的前途也会变得黯淡无光的。 只可惜,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李宗勇冷冷地一声呵斥,“没有但是,这件事你不用管,你给我好好的做你自己的事情。” 一提及到霍珩自己本身,李宗勇便立刻将话题转移了回来,“对了,你现在这边怎么样了?” “暂时为止没有什么情况,不过这批货池铮北和莫丞两边的人都想要,看得出他们几方人马对于军火十分的紧缺,我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霍珩在谈及工作内容的时候,还是非常认真严肃的。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和自认为的情况一一汇报给了李宗勇。 而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立刻就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坐在车内的霍珩望着挡风玻璃外的寂静黑夜,许久,眼睛里闪过一抹锐利,语气沉然地回答:“我想能不能用利用一批货来做诱饵,把这三队人马一网打尽。” 李宗勇的语气不禁严肃了起来,“一网打尽?你确定有把握吗?” 这件事涉及到F国和Z国两个国家之间的联手,也预示这多年来边境线上这个所谓的三不管地带的时代可以结束了。 “只能说值得一试,因为他们既然那么急需我的加入,就证明他们是非常需要军火的。,而且他们之前还经历过一场内战,可以当做是他们最为关键的时期。” 霍珩如此这般的想法让李宗勇觉得的确可行。 因为当时那两个组织的战斗力大得连F国国内都惊动,并且不得不插手来组织。 要说他们的军火库存的确应该是告急了。 “好,那你制定出一个周详的计划,到时候我配合你。”李宗勇立马拍板对他说道。 电话这头的霍珩看他如此爽快的回答,于是趁着他心情不错的情况下,有略带艰难地询问了一句,“那个……她……就算了吧?” 本来还为此精神一振的李宗勇听到他那迟疑的语气,顿时不气不打一处来,“算了?好啊,你个臭小子和我说那多么,合着就是给我绕圈子是吧!” “……” “臭小子!你再给我说一句,你看我怎么收拾那丫头!” 面对李宗勇的训斥,霍珩也只能无力地喊了一句,“师父……” 以此来做讨饶。 李宗勇听到他这话,显然不想再继续听到去了,就此打住道:“行了!关于那丫头的事情到此结束,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 “别太难为她……” 霍珩到最后还是不死心地替她辩驳了一句,结果惨遭李宗勇的怒骂,“还说是不是!是不是真觉得我下不了手啊?!” “……” 正文 075 找熟人? 最终,李宗勇以师父的绝对性的权威就此让霍珩闭了嘴,并且挂了这通电话。 紧接着,他就打电话给了李望,让他马上从那边撤回,不要引起任何的注意。 这个时候军方的人还是不要卷入,打草惊蛇比较好。 电话那头的李望在得到消息后,马上答应了下来,打算连夜从边境线区域撤退回境内。 就在他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里李宗勇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你在回来的时候,顺便看看路上有没有熟人。” 李望下意识地点头应下,但猛地回过神来,“熟人?谁啊?” 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熟人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开口道:“你……就留意一下。” “哦,我知道了。” 李望尽管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了下来。 “对了,你到达之后不用回村子里了,直接去训练的目的地等他们就可以了。” “是。” “还有,到时候把不及格的人员名单报给我!” 说到这段话的时候,李望分明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明所以的他以为是营长因为新兵不及格为心生恼怒,为此连忙回答道:“是!” 但等李望在结束通话后,一阵莫名就涌了过来。 这原本过来不是来做任务的吗? 为什么最后任务没做成,回去的路上还有找熟人? 在这里怎么会有熟人呢? 他能替李营长找熟人,那肯定是共同认识的。 那无非就是部队的人,可部队的人现在不是在训练,就是正在训练的途中,哪有人会擅自跑到边境区域呢? 难道说有哪位领导要来吗? 李望虽然心里疑惑,但既然是营长发了话,那自然是要遵从的。 他出了镇子就上了车,然后掉头就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途中,他时刻盯着周围,只是这周围除了旷野,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哪里有营长口中的熟人。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回到境内训练区域,他也没看到任何熟人。 于是便马上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李宗勇,李宗勇听了不免有些觉得奇怪。 聂然那丫头和那臭小子是差不多时间离开的,按理说李望开车的速度肯定比她徒步快,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这点让他十分想不通。 难道是李望没看漏眼了? 不过这话估计要是李望听见了,肯定是要喊冤了。 大晚上的一片空旷区域,他怎么可能看不仔细! 那么为什么李望会找不到聂然呢? 原因就是,聂然压根就没有往那条路上走。 她因为听到了霍珩的枪声,怕从镇子口走出去太过正大光明,再加上独自一人,万一那边有人,对自己不利。 于是改走了小路,从一片茂密的玉米地里穿过去。 作为走正常路线的李望来说,他自然是看不到聂然的。 等到聂然用两条腿走回正常路线的时候,李望早就开车已经前往境内了。 两个人之间早就错开了。 这才导致最终没有相遇。 当然了,也幸好聂然小心谨慎的绕了个圈,和李望错开,要是在路上就此被李望捉了个现行,那她可就完蛋了。 ------题外话------ 好了,一个小小过渡章,虽然完美躲避开了李望,但是你们猜聂然能赶得上这次的训练吗? 大家晚安咯~! 正文 076 守株待兔 聂然从原路折返回了车站时,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了。 夏季的天亮得很快,四点多的地平线上就看到太阳微微露出头,金色的光芒瞬间突破了夏夜最后一缕黑暗,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边境线的缘故,她忽然觉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日初也是难得的一种享受。 就这样,聂然独自一个人坐在空荡的车站里看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日初,终于等到了前往境内的首班车到达了车站内。 此时五点还未到,她一个人坐在车里面,大约等了四五分钟,终于有陆陆续续的乘客也上了车。 时间一到,车子就启动,朝着境内开去。 坐在最后面的聂然压低了帽檐,双手环胸地靠在椅子内稍作休息。 从训练开始,她三个夜晚都没有睡过了,第一夜被丢过来,第二夜帮着村子躲过暴乱,第三夜更是经历了一场枪战,期间消耗了她大量体能,而且在这段时间里她除了喝了点水,在村子里吃了一个馒头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吃。 她感觉有些累。 当然,最累的还是心。 因为等回去之后,她就要用仅剩的那一天半时间完成训练。 只怕到时候就只能吃草和虫子来填饱肚子了。 不过,谁让她自己私自跑出来呢,自己选得路,跪着也要走完啊。 带着无比头痛和心累的状态,她就这样颠簸了几个小时如愿的平安回到车站。 然而,等到她回到村子口的时候,发现更加心累和头痛的事情出现了。 村子因为发生过暴乱而导致有些房子都坍塌了,需要重建和修复,而重建和修复的重任自然是落在了这些9区的人身上了。 她作为同一区的老熟人,哪里敢就这么直接进去。 以他们的能力,自己这个“外人”一进村,肯定所有人都会发现她的存在。 就算运气好,进去没有发现,可是她进去是为了拿背包和迷彩服,这两样东西拿在手里,除非是眼瞎的,不然是个人都能发现她。 站在村口的聂然看着里面那些士兵们在搭建修复着村子,后悔不已,早知道她当时就应该重新把东西拿出来,这样也不至于站在这里束手无策。 也不知道他们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藏在地窖里的东西有没有被发现? 会不会这些人就是专门在这里等着她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聂然感觉自己已经成了那只兔了。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找了个阴凉地方等天黑,只有天黑才能行动,不然在这种天大亮的情况下,进去就是个死。 因此,原本设定的一天半训练时间被活生生的浪费掉了半天。 可那有怎么办呢,没有迷彩和背包,她穿着这么一身衣服过去,一切就不言而喻了,到时候也是个死。 两者的死法,她觉得还是选择前者比较好,后者太过被动,前者或许还有一线的机会。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决定偷偷地从霍珩那些钱里抽了一一张面额最小的纸币,先是找了个地方喝了点水进了点食,然后找了个地方好好研究了一下地形,等到差不多天色渐深,然后再次前往村内。 夜色下,村内早已安静了下来。 聂然深怕会惊动里面忙碌了一天而休息的那群熟人们,便悄无声息的闪进了村子内。 因为前一天晚上还在这里救过人,所以对于这里的路线她非常的清楚。 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朝着那户人家走去。 但在进入之前,聂然怕里面有人守株待兔,于是小心翼翼地在周围静静观察了一下,在确定里面的确没有人之后,她才往后退了几步,起跳、双手一撑,动作简单利落地从墙头翻了进去。 小院里寂静无声,屋子里的光亮也早已熄灭了。 聂然放缓了脚步,朝着地窖的方向走去,结果发现小院里好多地方都修补了,就连地窖的门锁因为被倒下的树砸坏,也换了一个新的。 这样的发现让聂然不禁心头“咯噔”了一下。 如果地窖的门锁被换了,那么里面肯定被人反找过了吧? 那她的东西是不是也早就被发现了呢? 聂然原本想要打开门锁的手就此缩了回来,她很怀疑这把锁上面会不会愤安置了什么机关,一旦开启,小屋内就会冲出一大批的人将她牢牢困住? 于是,在谨慎小心的观察过后,确定没有任何的手脚,她才伸手准备将门锁打开。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迟疑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当她慢慢将门锁打开后,悄悄地探头往里面一看。 结果…… 正文 077 成绩如何? 地窖内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这让她那悬着的心就此松了口气。 她立刻下了地窖,将隐藏在角落里的背包拿了出来。 刚一背在身上,她眉头就轻不可见地微蹙了一下,就连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随后,就听到地窖外有人走路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躲在了幽暗的角落里,等了片刻后,屋子的门被关上了。 聂然这才慢慢地从地窖里探出头来。 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她速度很快的从里面爬了出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翻墙再次跃出。 夏夜中,就看到一道黑影从村子的道路上闪过,紧接着就溜出了村口,彻底融入进了前方的浓重夜色里。 为了能够弥补自己所浪费的时间,聂然在拿到了自己的东西后,马不停蹄地朝着训练区走。 她这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停歇,按照地图上所标识的路线走去。 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额间的碎发上也被汗水所打湿。 然而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敢停留,因为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现在所回的还是原来李望将她丢下的起点,要想在一天时间内到达,这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就这样在茫茫夜色下,她朝着目标一路前行,终于在第二天的凌晨三四点的时间平安到达进入了训练区。 这让她不免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剩下怎么到达目的地里。 聂然拿着昨天下午休息时就拟定好的路线图,一口都没有歇的继续朝着训练区的深处而去。 她一如既往的选择了一条既快捷又危险的路。 因为这样她或许还有点及格的希望。 浓密的丛林里聂然十分艰难地向前行走着。 虽说头顶有高大的树木将八月毒辣的阳光,但是在这种茂密而又不透风的环境里,闷热得就如同蒸笼一般,聂然的汗水一刻都没有停下过。 这样长时间下去,她感觉自己肯定要因为缺水而倒下。 无奈之下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为自己找了点水源,休息了一两分钟再次继续前行。 随着太阳渐渐往西面而去,聂然的面色就越发的凝重起来。 她选的是比较危险的区域,属于边缘地带,再加上天气干燥,路面干涸,泥土松散,一不留神很容易就踩空。 一旦入了夜,她的行走将会更加的艰难。 为此她不得不加快脚步,争取能够在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前,能够走完这一长的路段。 然而,她毕竟是两条腿走路,就算是捷径,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可恰恰她的时间完全不够。 等到她日夜兼程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晚了整整四个小时。 其实如果那天下午她没有这样浪费的话,她是完全可以在预计时间内到达的。 只是,如果就只是如果而已。 现实就是,这场野外训练她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到达,所以……不及格。 当她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腰部以下没有了知觉。 整个人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全身湿透。 “聂然,你怎么样,还好吗?”杨树原本看到她长时间没有到达,就一直在目的地守着。 结果看到她一副要随时倒下的模样,吓得他急忙上前去搀扶住。 聂然被他及时这么一搀,这才免于直接摔在地上的结局。 她不停地喘息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闻声出来的还有方亮和汪司铭两个人,他们一看到聂然像是随时晕厥的模样,慌乱地赶紧跑了出来。 “怎么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去找随行军医。” 说着方亮就要准备去找军医。 而这时候其他在休息的士兵们看到他慌乱的找军医,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也纷纷跑了出来。 结果就看到聂然脸色煞白,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地蹲在那里,额头的汗还顺着脸颊往下滴,衣服和帽子有些地方也都划破了,看上去狼狈的很。 这让那群人不禁觉得奇怪,聂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好好的一场训练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他们的窃窃私语惊扰到了李望和冯志,李望早在今天早上就已经到达这里,他这会儿看到聂然这幅神态,也有些微微怔愣了一下,但随即就眉头紧锁地朝她走了过去,严肃地告知:“迟到四个小时,不及格。” 聂然听到这话,喘息着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吃力地站了起来,很是虚弱地说了一句,“是。” 没有反驳,没有理由,她坦然面对。 “来了来了,医生来了。”而这时候,方亮拉着一名军医跑了过来。 军医在原地给了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基础检查,不由得嘶了一声,“你除了野外训练之外,是不是还做了别的?” 正文 078 好歹有个垫背的 这句话让众人立刻竖起了耳朵,就连聂然的眼底也产生了细微的波动。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方亮不解地询问道。 那名医生眼神沉沉地看了聂然一眼,径直道:“如果只是单纯的野外训练,你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反应,你现在的反应告诉我,你肯定是超负荷的高强度训练。” 方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道:“不应该啊,我们这次就是单纯的野外训练而已。” 显然对于医生口中的高强度训练有些觉得奇怪。 可这话对于军医来说无疑是在质疑他的水平,他眉头一拧,严肃地肯定道:“不可能!这种情况,是严重的中暑和缺水,一般连续几天几夜不休息的急速暴走或者是超强度的训练才会导致的。” 超强度的训练…… 这几个字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了聂然的身上。 那些奇怪、探究、怀疑的目光在她身上不断地打量。 很显然好奇聂然到底是如何的在这五天内超强度的训练。 聂然被他们搀扶着站在那里,她的头发被汗水全部打湿,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睑,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 片刻的沉默之后,她才开口,“……可能是因为我从坡上掉下去,掉在夹缝里,花了一两天才爬出来的缘故。” 她走的那一片区域都是山,不是以往那种陡峭悬崖的山壁,而是那种冠状的小山峰,然后接连着其他的山峰,中间呈现出的是各种或大或小的夹缝,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掉在其中再也无法爬出来。 于是就用这个作为借口。 再加上她浑身狼狈,有些地方衣服也被尖锐的东西给勾破了,看上去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倒的确像是出事的样子。 但是…… “你掉到夹缝里去了?”汪司铭一听到她这话,当即神色一变,立刻打量着她的身体,“那你有没有别的问题?要不要拍个CT或者做个全身检查?” 就连那名医生也变得神情严肃了起来,并且打算叫直升机直接将她送去大医院紧急处理。 聂然见了,马上阻止,表明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点中暑,身体上没有任何的大碍。 “你应该早点求救的,而不是强撑着过来,要是再晚一点,你中暑和脱水随时会休克的。”医生对于她这样不顾自己身体胡来的举动非常不满,但也明白部队训练有时候的迫不得已,也只是训斥了那么几句,接着对方亮他们几个人说道:“你们赶紧把她扶进去,我要给她打点滴。” 但还不等那群人伸手去搀,聂然摆了摆手,就此拒绝了他们的帮忙,“我没事,自己来就可以了。” 可问题是,聂然此时的唇色煞白,不知道是热还是冷汗,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整张脸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可她还是依旧坚持自己行走。 就连李望都不免皱眉微微替她担心了一下。 觉得她似乎太过要强了。 然而,就在她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的时候,身后又一次地传来了脚步声。 “天,那是九猫吧?!” 一个眼尖的女兵此时顿时低呼了一声。 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就连聂然都停下来脚步,扭头看去。 只见九猫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她的脸色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看上去也好像是中暑脱水了一样。 可事实上只有聂然知道,她应该是被自己一枪打中了,受了伤,又在没有医治的情况下完成的训练,导致伤口恶化化脓,才会这样。 “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一起掉在夹缝里了吗?”李望看九猫走路摇晃,好像下一秒就要随时倒下的样子,不由得皱着眉头上前搀扶住了她。 只可惜,李望没有等到九猫的回答,她在被李望接住的下一秒,整个人就已经晕过去了。 “快快快,快去叫医生!有人晕倒了!”李望看到她彻底晕厥过去,原本还十分严肃的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当场一把抱起了九猫就朝着军医的帐篷里快步走去。 聂然望了李望的背影一眼,嘴角轻轻勾起。 九猫那家伙也是惨,不仅要陪着自己一起不及格,还挨了自己一枪,也不知道她要怎么收场。 虽然腿上沉重的无法挪动,但是聂然的心情还算是不错。 当天晚上她就在帐篷里挂了一夜的水。 期间萌冉儿看她身上浑身都湿透了,怕她会感冒,特意拿了干净的衣服和热水。 聂然擦了擦身,然后把干净的衣服换了上去。 等歇息了片刻,喝了点水,她多少已经恢复了。 然而,等她才把针拔掉,就看到李望神情严肃地从帐篷外大步走了进来。 正文 079 那和什么有关?! 一时间,刚起身的聂然看李望就这样跨步走进来,有了几秒的怔愣。 只见他二话不说就上前来抓聂然的手,聂然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一把挥开。 李望当即手腕一翻,就此直接扣住了聂然的手。 聂然对于他的纠缠有些皱眉,显然是不悦的。 碍于他是教官,再加上她身体还未好,她不想过多的消耗体力,为此脚下一移,想要抽身而出。 可是,正是因为她身体还未恢复,便导致她的速度变慢。 在面对李望这种9区的老兵时,速度的缓慢便成了致命的。 她被李望反手一扭,手腕就被扣住了。 聂然这下真的脸色真的沉了下来,她的眼底弥漫开了一抹肃杀的气息。 李望这样直接闯进来不说,还如此无礼的要出手压制她,这有些多少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当即,她也不再撤退,而是正面迎战,顺势以扣着的手腕为支点,她猛地一个转身,而她的右手就在她旋转之际,朝着他的胸口一掌。 李望没想到她会真的出手,他来不及反手抵抗,只能顺势松开了扣着她的手,一个侧身闪躲就此躲开。 略有些狼狈姿态的李望站在不远处,脸色有些难看地冷声道:“我看你精神不错啊,动起手来毫不犹豫。” 聂然站在原地,神情也有些冷然,语气也不是特别的好,“我看你倒是精神错乱,二话不说就对别人动手动脚。” 她在训练时间对李望乖顺,不代表在非训练期间,李望可以随便一言不合就朝着她动手。 李望一听,顿时跳脚,“什么动手动脚,我是想看你手上是不是还带着铅块!” 这丫头语文是怎么学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动手动脚是用在什么情况下的! 被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李望真的生活作风有问题呢! 聂然皱了皱眉,看了自己的被T恤遮挡住的手臂,然后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不会用嘴问么。” “……”李望被她这么一训,本来是他要训斥聂然,结果不知怎么了,最后是他在认错,而且气势顿时矮了几截,“好,那算是我的错,但是你现在必须把手上的铅块给我拿下来。” 聂然不解地拧了拧眉,问道:“为什么?” 李望指着她的手臂,着急地说:“我都说过了,你自己添加负重而导致的不及格,9区是不负责的。” “所以呢?” 李望瞪大了眼睛,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所以你现在必须要把这个负重拿掉。” 聂然听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李望这是又觉得她身上绑着铅块,碍着她的眼了,所以才来找茬。 “我不及格和它没关系,我都说了我是掉在夹缝里,才会导致的。” “但是你也要承受那份重量!”李望在李宗勇那里听了不少她的事情,所以他才愿意语重心长地一遍遍地去劝她,“聂然,我知道你好胜,你要强,这些我也能理解,但是在9区你绝对不能太过自负。这次的训练你也看到了,你因为承受了这些额外重量,导致无法及时的归队。你知不只道你还在考核期,只要不及格累计到一定的点,你是要被退出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就不会做这种事情!”李望气不可遏地训了她一声,紧接着又看她沉默不语,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道:“聂然,以你的能力,进9区说实话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如果因为过度的自信,做出额外的事情,而被踢出局,到时候后悔的是你自己!你到底懂不懂!” 因为知道她的能力,也知道她当初进来的不易,也知道她的确是这块料,被退出实在可惜,所以他才这么多嘴劝那么一句。 若是别的士兵,他才不会如此多嘴。 “按理说有些事我作为教官不应该说,而且在训练期间,我如果强制性把你身上的铅块拿下来,你根本没有资格和我说一个不字!甚至因为你的不听话,我完全可以把你操练到你自己乖乖把铅块拿下起来!但是我都没有,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聂然警戒的神色微收起,回答道:“我明白,多谢。” “明白的话,就把铅块给我。”李望伸手作势要来没收她身上的铅块。 但聂然却再次护着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解释,“这和铅块无关,我……” 只是这话还未有说完,帐篷外一人大步走了进来,中气十足地一声冷呵,“那和什么有关?!” 正文 080 想做任务?得完成考核 屋内的聂然和李望的视线就此朝着门口看去,就看到李宗勇从帐篷外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很是难看,没有了往日温和的笑容,剩下的只有严肃和威严。 “营长。”李望马上站直在那里,喊了一声。 只不过李宗勇犀利威厉的目光犹如刀一样钉在了聂然的身上,他很是直接地对着身边的李望说了一句,“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她说。” 李望看到李宗勇这样的神情,心里也替聂然小小地担忧了一把,但嘴上还是应答了下来,“是!” 然后又担心地看了一眼聂然,离开了帐篷内。 屋子里顿时就剩下了聂然和李宗勇两个人。 李宗勇板着一张脸,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双手撑在腿上,目光带着绝对的威严和气势,又一次问道:“你说说看,不是和铅块无关,那和什么有关?” 聂然:“……” 李宗勇看她不回答,继续问道:“这次训练他们说你从山坡掉下去了?” 聂然:“……” “还什么超强度的负荷导致中暑了?” 聂然:“……” 三个问题,聂然一个都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 这让李宗勇越发的恼怒了起来,立即一声怒喝,“问你话呢!哑巴了?!” 聂然苦笑了一声,抬头,“您老不都清楚了,又何必问我。” 这变相的求饶让李宗勇冷和了一声,丝毫没有动摇,怒瞪着她,竖着眉头,“我不清楚!所以你必须给我说说清楚!” 聂然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你怎么可能不清楚,我的背包还是您替我减负的。” 其实在拿到背包背上的那一刻,她之所以会有异样,并非地窖上面有人路过,而是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背包重量不同。 这说明背包被人改动过。 也就证明,他们已经发现这个背包了。 之所以没有人来守株待兔,只怕……是李宗勇的意思,所以她才能这么容易逃出去。 坐在那里的李宗勇看她果然发现了其中的门,不免冷哼了一声,“哼!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完全没有把我这个营长看在眼里了是不是!还是说,我对你太过纵容了,所以让你越发的有恃无恐了是吧?” 聂然乖乖地道:“不是……” “不是?不是你敢一个人从训练区直接跑去边境?!”李宗勇说到这里就气得恨不能揍她一顿,但碍于她一个女娃的身份,不是那臭小子,只能握了握拳,硬生生地忍了下来,面色铁青地训斥,“你说你是不是在找死!去那种地方,没有枪没有钱,甚至连路线都没有!最后还装高人躲在小村子里,玩儿什么来无影去无踪!现在还玩儿啊,再玩儿啊!不仅把训练成绩玩掉了,给自己贴了一个不及格,还把自己玩儿成这幅模样!医生说,你要再晚点,你就直接休克了,知不知道!” 刚才听到军医汇报的时候,他都惊得手心有些湿濡了。 这丫头简直是疯了! “……” “现在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了?!以前不是挺牙尖嘴利,能说会道么?歪理也是一套套的吗?!”李宗勇越说越气,看她低着头,一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样子,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聂然乖巧地回答:“态度端正点,希望能减少点惩罚。” 李宗勇看她那么坦然,怒极反笑了起来,“减少惩罚?你想得美!我告诉你,这次你犯得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我是不会手软的!” “……” “等回到部队,小黑屋三天!全副武装越野五公里,一日三次,一个月!鸭子步,一个月!”李宗勇毫不客气地下令,并且最后警告,“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就直接记档案!绝对不会和你这么客气!” 聂然听了这话,小小地松了口气,“是!” 其实这些惩罚并不轻。 无论是哪一个,单独列出来训练都是够受的了。 更何况是三个一起。 五公里一日三餐的练,外加鸭子步,若是普通人大概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对于聂然来说,这些惩罚还算在接受的范围。 毕竟,她私自离开部队,瞒着所有人偷偷行动,这的确是犯了大忌,李宗勇能这么惩罚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李宗勇看她松口气的模样,冷冷提醒着,“你这会儿倒是答应的痛快,这几个训练可都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我到时候会让李望和冯志好好盯着你的!要是没做完,没做标准,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对此,聂然笑了笑,表示:“没关系,只要您不踢我出局,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李宗勇的面色一怔,最终别过脸去,哼了一声。 可在心里却默默的叹息着。 他很明白,这臭丫头哪里是想当9区的兵,只怕她到现在都不是特别懂军人这两个字,之所以能这么怕离开部队,无非就是为了那臭小子。 那臭小子也真的算是苦尽甘来了。 只盼着将来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吧。 李宗勇在心里默念了一番后,最终轻咳了几声,再次努力严肃了起来,“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他一直很好奇这丫头在没有地图以及详细的路线的情况下,到底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 聂然站在那里,如实地说道:“其实也算是简单,我们训练本来就有地图,按照那份地图上的走向,我先离开训练区,然后找到一个村子,让他们告诉我怎么前往边境线,等到了边境线,就问问西南方向有没有什么小镇,就可以了。” 李宗勇听完之后,又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声,“臭丫头,投机取巧!幸好边境线就那么点村子,要是多了,我看你怎么找!” “嗯,下次不敢了。”聂然顺着他给了台阶很乖巧的认错。 可惜,李宗勇压根就不相信,“得了吧,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性子,下次不敢?骗鬼呢!” 聂然卖乖被发现,又见李宗勇吹胡子瞪眼睛的没有了刚才的严肃,便笑眯眯地讨好了问:“那您既然这么懂我,下次还是把任务交给我吧。” 李宗勇坐在那里无声地又瞪着她,甚至作势就要扬手要打的模样。 这个讨打的丫头,居然还敢和他提条件! 不过最终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他想了想,觉得与其让这丫头这样胆战心惊的偷溜,还不如想个办法镇住她,“行!你要想做这些任务我也不是不同意,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聂然问; 李宗勇这回眼里带着一抹小小的算计,嘴里呵呵一笑,“把两个月的考核期过关,等成了9区的兵,我才能给你颁发这些任务,否则名不正言不顺的,别人也会质疑。” 聂然一听是这个,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应答道:“好!没问题!” ------题外话------ 哈哈,今天五更,晚安~! 正文 081 九猫打算怎么办 李宗勇看她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下来,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反而有些心里没有底,“别现在回答的自信满满,到时候给我掉链子。” 这丫头比那臭小子可疯多了。 那臭小子好歹有那么多年的师徒情分,什么语气做什么事情,他多少还是了解清楚的。 这丫头,就跟个小狐狸似的,现在说的话极有可能只是敷衍,到时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打得他措手不及。 毕竟这丫头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然也不可能几次任务里都能如愿的把那些目标人物骗得团团转。 但聂然却回答:“不会的。” 尽管聂然再三保证,但李宗勇还是心有余悸,总怕她给自己出幺蛾子,为此还是不放心地继续提醒,“9区的训练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从这次的野外训练里你应该感觉到难度正在慢慢增加。” 说到这次的训练,聂然不由得点了下头,“嗯。” 这次虽说还是野外训练,但是所选的区域却比前一次的野外训练的难度要高一些。 李望他们这次所选的地方地势高,丛林密集,而且很多地方是死路和断层,但是地图上却完全不标识,往往很容易走进死胡同,导致浪费大量的时间。 足以可见难度在一点点的开始提升,当然同样的,这也代表了他们队伍里越来越多的人要被踢出局。 李宗勇看她神情微敛,有些沉重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不少的效果,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多少提醒着,“你知道就好,总之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到底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聂然点了点头,很是郑重地保证,“既然和您约定好了,您放心,接下来我一定不擅自离开。”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宗勇一听到她如此保证,这下心里头算是安定了下来。 可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让聂然看出来,依旧严肃地嗯了一声,“那就好,记住你自己今天说的话!下次如果再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着,他就准备齐声离开帐篷内。 临走前,他还对聂然说道:“你的惩罚我会让李望来执行和监督,你自己好自为之。” 对于惩罚,他是一定要惩罚的。 才不会因为那臭小子的几句求饶就想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如果真那样做了,部队岂不是乱了套了。 不过好在聂然也明白自己这次犯的错误有多么的大,很是坦然地接受了这次的惩罚。 只是,等李宗勇正准备出帐篷的时候,聂然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出声问道:“对了!九猫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宗勇被她叫住,便及时停下了脚步,转身如实告知道:“她身上有很多伤,其中手臂上一道伤口尤为厉害,深得见骨,听她说也是和你一样,从山上掉下去,这才导致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宗勇就觉得不太对劲,“等一下!难道你们两个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他光顾着想聂然的事情以及她的伤,忘记九猫这一茬了。 要知道,这次的训练里就她们两个是不及格的,而且两个人还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 这伤……不会是她们两个人对打导致的吧? 然而,当这个想法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聂然冷笑了一声,说道:“她倒是够狠的,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李宗勇听到她这话,就觉得不对,这里面好像还有别的缘由在其中,“你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聂然抬眸,嘴角轻勾起,眼底一派笃定和冷意,“她手上的那道最深的见骨的伤不是掉从山顶掉下去,而是她自己划伤的,因为那道伤……原本是枪伤。” “枪伤?”李宗勇顿时眉头紧蹙了起来,“你朝她开枪了?” 聂然嗯了一声,继续道:“因为当时我在边境线遇道了她。当时她比我来的晚,我发现了她,在混乱中我朝她开了一枪,结果打中后她就逃了,我还想着她应该是不会回来了,结果没想到她还是回来了。” 而且还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居然为了掩盖枪伤,居然直接用刀毁去原本的枪伤。 够狠。 倒是和她差不多。 聂然第一次产生了对九猫的产生了一点别样的兴趣。 之前关注她,只是因为她的身份,随时的提防她而已。 可现如今,她倒是觉得这个九猫倒是的确厉害。 她原先还好奇这人打算怎么收场,结果还真让她完美无缺的收了场,一点都不被人怀疑。 正文 082 有计划了? 只不过那手估计要歇个半个月,不然只怕是真的要废了。 “她也去了?那你知道她过去干了什么吗?” “不清楚,我当时还没来得及靠近,别的组织的人马就到了,紧接着就引发了一场混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把那群人都击毙了,即使九猫说了什么,也传递不出去了。” 这就是当时为什么她要枪杀那群人的原因。 因为九猫和那群人见面是已经无法阻止的事情,所以她除了灭口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 只是没想到,最后也恰恰是因为这个,被莫丞给发现了端倪,差点被他给扣了下来。 “不过,你打算留她到什么时候?她这次出去,如此悄无声息,连你都不清楚,这样对于9区来说是一个威胁。” 而且这个威胁已经逐渐开始变大。 虽说现在大家都只是新兵,但是9区毕竟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训练,如果被泄露出去,对于9区的士兵来说,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聂然觉得,如果当利小于弊的时候,就应该必要的解决掉比较好。 李宗勇对此表示:“要动她随时都可以,但是现在还不能动她。昨晚上我和臭小子通过电话了,他有个想法,期间还需要九猫来帮忙。” 帮忙? 聂然眉头轻拧了一下,显然一下子没有理解他所谓的帮忙是什么。 但随后看到李宗勇高深莫测地一笑,“她既然那么想要传递消息,那么我们就给她消息。” “给她消息?”聂然先是一愣,紧接着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会心地笑了起来,“看来是有计划了?” 两只大小狐狸就这样带着只有对方能懂的言明笑意,站在那里。 只不过这笑才保持了一秒,李宗勇就立刻收敛了起来,很是警惕地对聂然警告,“你别想套我话,刚才你可是说来回乖乖训练的。” 聂然闻言,不禁无奈笑了声,“放心,我肯定会乖乖训练的。” 她这样偷溜出去其实也很累的好不好! 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几乎这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觉,连续不断的来回赶,以至于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腰部以下都没了知觉,随时都能倒下一样。 如果能有堂堂正正出去做任务的机会,谁愿意这样来回折腾。 再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后,李宗勇就离开了帐篷,只留下聂然一个人。 她连续几天没有睡觉,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自然是找了个床铺上去好好地闭眼暂时休息了起来。 等到了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她才起来,在被医生又看了一次,确定身体恢复的不错,便走出了帐篷。 只见那群士兵们已经开始砍柴做饭了起来。 汪司铭他们一看到聂然,立刻上前来询问她的情况。 就连方亮也端着一碗粥过去。 那小心紧张的模样,惹得周围的人纷纷朝着聂然看去。 只是这目光里的友善程度就没有那么高了。 特别是那些女兵,看到聂然有如此特别的待遇,心里难免觉得她太过娇贵。 这儿是部队,是磨炼锻炼人的地方,又不是来旅游度假,一个不及格的人,还有这种待遇,就跟个公主出行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不爽。 那群人心里有意见,但嘴上还是没有说什么,纯当没看见,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将那他们一群人当成透明的。 可事实上,方亮汪司铭他们三个人之所以这么担心聂然,那都是因为他们了解聂然,知道她有多么要强。 昨天那个样子,但凡她能站起来,绝对不会让人随便去搀扶。 除非,她是真的已经连用毅力都无法支撑,才会这样倒下去。 而她的毅力都超乎别人的想象。 所以,他们才如此的担心,生怕她到时候又进医院,那就糟糕了。 “你还好吗?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汪司铭站在她面前,询问道。 “没什么……” 聂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李望的声音,“聂然!” 顿时,所有人都转过去朝李望看去。 只见李望朝着聂然走了过来,面色凝重而又严肃,“医生说,你的身体还需要做个全面检查,现在就走。” 聂然听到后,眉头顿时打结。 现在……医院? “快点!”李望看她像个木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马上催促地呵斥了一声。 聂然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就跟着李望离开了临时的驻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驻地后,就看到一辆越野车早已在不远处等待着。 正文 083 你惹营长不高兴了? 聂然看已经离开了驻地,身后也没有人跟过来,就立刻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朝着李望的背影问去:“到底要去什么医院?” 她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而且刚才在出帐篷的时候,一声已经给她看过了,根本没有什么问题,怎么可能后来又说要全面检查。 走在前面的李望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在上车之前,他朝着聂然看了一眼,说道:“去什么医院,提前带你回去关小黑屋而已。只不过因为营长吩咐,不要声张,我这才找了个去医院的借口。”他坐上了副驾驶,“砰”的一下将车门关上,单手放在了车窗上,催促地问:“怎么,营长应该和你说过才对。” 聂然听到原来是小黑屋,这才明白了过来,淡淡嗯了一声。 走在副驾驶上的李望看她还站在那里,顿时拍了拍车门催促了起来,“嗯什么呢,既然知道就赶紧上车啊,还想我下来请你啊。” 聂然秀眉微皱,可最终还是依言上了车。 车子很快启动,就此朝着9区的方向前进。 没有了其他新兵,李望也就不再对聂然摆出那一副教官的模样,反而又恢复成了当初在海岛上对聂然那副玩笑样子,和她聊了起来。 “我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会被营长关进小黑屋?”李望单手拉着车顶的把手,透过后视镜望着坐在后座的聂然,很是八卦地询问道。 聂然闭目养神地靠在后座上,连眼都没有睁,径直回答道:“自然是因为体力不及格,被罚了。” 结果,坐在前面的李望不屑的嘁了一声,“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当我傻啊?!营长有多宠你,我会不知道?你要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营长不会这么对你。”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宗勇对聂然不是一般的好。 要知道他们这群教官在他面前回话那都是规规矩矩的,就连于队都是十分敬重他的。 可聂然在他面前,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不是说因为她是女兵,即使是其他女兵,李营长还是那么的严厉和威严。 唯独在她面前,即使也同样板着脸,但那种态度和气势就减弱了好多。 足以可见他有多么喜爱这个女兵。 那种喜爱让他一度以为,聂然和李宗勇是父女的关系。 否则,怎么会这么偏爱这个女兵呢? 要知道,聂然这个女兵,除了那几个任务做的漂亮之外,体能一般般,脾气更是大的要命,有时候做起事来完全不管不顾,和9区的那些新兵相处的也是几乎没有交集,完全没有团队意识。 说真的,她和军人这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没有一点地方能看得出来她是兵。 可偏偏,营长就是很喜爱她,没有任何的原因。 “他宠我?他宠我就不会让我病还没好,就丢我去小黑屋了。”聂然却对此完全没有任何的喜色,反而语气平极为平淡。 面对聂然如此的得寸进尺,李望不禁冷哼了一声,“得了吧,营长要是不宠你,完全可以让你现在先五公里和鸭子步,再关小黑屋。可就是为了让你能休息,这才让你去小黑屋关的禁闭。” 这时候,一直长时间闭着眼睛的聂然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透视镜里的李望,面无表情地说:“小黑屋也很折磨人的。” 关禁闭也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惩罚。 她当初不是没有关过。 在那里,没有白天和黑夜,被关的那几天只有那么一点点维持基本生存的水和食物,没有人和她说话,就那么狭小的一个地方,时间久了被关者是很容易出现恍惚和心理问题的。 “所以说啊,你到底犯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以至于要被关禁闭那么严重。”听到这话的李望顺势而为地就再次问了一遍。 这种给三岁小孩儿玩的套话的把戏让聂然不禁透过后视镜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带着点点精光,就连嘴角也轻轻的勾起,“你觉得营长不告诉你的事情,我会告诉你吗?。” 李望见自己的套话被戳穿,无奈地撇了撇嘴,接着才哼哼了几声,“你这丫头就是不让别人省心。我猜啊,就是你手上那个铅块不能摘掉,所以惹营长不高兴了。我告诉你啊,营长对你真的算是不错了,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再惹他不高兴,小心分分钟他把你踢出9区。” “嗯,下次不会了。” 聂然难得的乖巧让李望出乎意料,他还以为聂然会反驳呢,结果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坦然的就应了下来。 正文 084 痛苦的惩罚 难道她是真的惹营长不高兴了? 原本只是猜测的李望变得更加好奇了起来,“所以你到底什么事惹营长不高兴了?” “……” 聂然真的有些佩服他的八卦之心。 索性闭着眼睛就没有再开口搭理他。 李望不死心,还想继续开口的时候,就听到身边驾驶座上的冯志冷而简练地说了一句,“到了。” 然后就被打断了。 聂然和李望朝着车外一看,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达9区了。 但被就这么打断的李望显得有些无奈了,他抗议地嘟囔道:“冯志,你真是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只是冯志却一点反应都不给他,而是直接下了车。 李望和聂然随后也下了车。 一路上李望还不死心的想要问,可惜聂然就是不回答他。 三个人一路朝着关禁闭的小黑屋走去。 在进入了那栋楼层时,很明显的感觉到房子里徒然降低了好度,走在走廊上只听到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 聂然被他们带到走廊最尽头的一间房间门口。 冯志打开了房门,对她说了一声,“进去吧。” 聂然望着里面漆黑一片的环境,并没有犹豫,神色如常地走了进去。 人才刚进去,门随后就被冯志很快给关上了。 紧接着铁门上的那扇小铁窗给打开了,冯志的脸再次出现了她的面前,“这三天你就待在这里,自己好自为之,三天后我们会过来接你。” “嗯,我知道了。” 聂然刚应答完,就看到李望的脸凑了过来,对他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干什么事情,但我有预感,一定是又是什么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这才惹营长不高兴,所以你就好好在这里面好好的反思,以后别再惹营长不高兴了。”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望的语气里没有刚才的玩笑,而是带着一丝劝诫。 “嗯。”聂然淡淡地从鼻音里发出了一个音节。 既然话已至此,他们也不再多停留了,重新关上了铁窗,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走廊上彻底没了声响。 在漆黑的屋子里,聂然摸黑前行。 她将桌上那一小截的蜡烛点了起来,这才算是看清了这整个房间里的环境。 一张木板床,一个木凳子和桌子,以及一个简单的蹲厕,再无其他。 在这种闷热的天气下,要在这种地方待三天,真是折磨中的折磨。 聂然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最后吹灭了烛火,躺在那张木板床上睡了起来。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不短。 她躺在床上睡了一天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不流通的闷热,让她躺在那里就如同在桑拿一般,根本无法就这样入睡。 每天她除了等门外的人给她送食来辨别时间,关于外界的其他她一无所知。 在小黑屋里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发呆,睡觉,和进食。 偶尔实在闲的无聊,就在里面做一会儿基础锻炼,只是在这种密闭的环境下,往往一动就是一身汗。 就这样,她在那张木板床上静静地待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走廊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后门锁碰撞的声响,最后门被打开了。 李望原本以为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聂然肯定即使不崩溃,也是一脸疲惫才对。 可门被打开,外面的微弱的光线照了进来,就看到聂然一如三天前进入时的淡定模样躺在床上。 那模样完全没有是在关小黑屋的自觉性,更像是在度假…… 李望这时候也真是不得不服气她。 而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聂然在看到门被打开时,侧头望了一眼门口的李望,很是冷静地问道:“时间到了?” 她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被折磨的样子,相反除了被闷热的环境折磨的浑身是汗之外,精神看上去还算不错。 李望对她的表现不禁扬了扬眉,“是的,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你可以从里面出来了。” 这话一出,聂然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穿好了鞋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廊上的温度和小黑屋里闷热不透风的温度截然不同。 那阴冷的凉风嗖嗖地就此向来袭来,让她一瞬间有些不怎么适应。 “明天开始你在正常训练过后需要加餐,现在你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吧。”李望难得大发善心的放她回去。 因为实在是接下来的惩罚训练太辛苦。 五公里再加上鸭子步,就只是这两个训练就够头痛了,更别提是在正常训练结束后的加餐。 他光是想象就已经能想象到聂然接下来该是怎么样的黑暗日子。 也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熬下去。 正文 085 真是难兄难弟 聂然当天晚上回去就洗了个澡,直接躺平睡了一觉,完全没有人来关心她一句。 只因为李骁和她站在对立面,两个人现在形同陌路。 九猫因为手受伤太过严重这会儿正在医院里休养。 赵浅陌则是看不惯她被一群男兵拥着的娇滴滴模样,也果断无视了她。 所以聂然很舒服的在没有被人打扰的情况下,就这样睡了一晚。 等到第二天一早,她就按时起床,和所有人一同起床训练。 只不过由于李宗勇特意说明是一日三餐的五公里,为此李望不得不延后她的吃饭时间。 因此,每当所有人去吃饭,她就必须要在烈日下全副武装地在训练场不断的绕圈跑。 直到跑完五公里。 在此期间没有时间规定,按李望的意思就是,随便她跑多少时间,但是吃饭就那么半个小时的时间,错过了就没有了。 也就是说,聂然必须要在二十分钟内跑完,否则她极有可能刚端饭菜坐下,就被一声哨声吹响,重新归队和这群士兵们一起继续训练。 于是乎,在那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里,那群士兵们就会发现一到饭点,聂然就会被李望一声命令,“聂然,留下。” 就留在了训练场内,没命的加餐。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聂然做错了什么,或者是训练没有过关才导致的。 可久而久之,他们发现并不是这样,无论当天聂然完成的有多么的好,她都会被留下来五公里以及鸭子步。 看着她绕着操场一圈圈的跑,接着又绕着训练场走鸭子步。 偌大的训练场,光半圈下来,脚都要废了,更别提一圈了。 为此,他们一致认为是聂然估计得罪了李教官,才会被这样虐。 汪司铭他们看到聂然这样,心里很是担心,可在这里,他们也不敢随意做什么。 生怕自己鲁莽的行为会给聂然带来加倍的惩罚。 只能远远地看着。 有时候他们就偷偷地替聂然打好,放在桌子上,免得浪费多余的时间。 关于这一点,李望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任务是让聂然完成加餐训练,以及不妨碍正常训练就好,其他的他不管。 可是他不管的后果,就是聂然有些反感。 她本来吃饭就不怎么喜欢别人经手,虽说这群人是好意,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怎么习惯。 一开始她还是咬牙自己去打饭,可时间一久,鸭子步和五公里的双重折磨就让她开始有些承受不住了。 特别是鸭子步,别看只是绕着训练场那么一圈,但实际上光半圈就往往要人命。 她在前三四天的时候还能靠着意志力忍下来,可再往后就不行了,大腿内侧肌肉的酸疼感,真不是她光靠忍就能忍得住的。 一回到宿舍里,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酸疼,比那些体能训练后的肌肉酸疼感还要难受百倍。 为此,有时候真的来不及打饭的时候,她也就勉强扒拉几口他们替自己打的饭。 等到时间一久,算不上习惯,但至少已经不排斥了。 不过,等过了适应期后,她还是重新自己打饭,因为这样对她来说更加安心一些。 而汪司铭他们发现,聂然已经度过了一开始的艰难,趋于正常,于是也就不再帮忙了。 他们看得出来,聂然不喜欢别人的帮忙。 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她更愿意自己动手。 于是,就这样度过了半个月的一人加餐训练后,终于单人训练变成双人训练。 只因为九猫从医院里拆线回来了。 作为不及格队伍里的其中一名,她一回来就被李望勒令加。 当被折磨了将近半个月的聂然在看到九猫加入的时候,脸上带的笑意和欢迎是从来没有过的真挚,“等了大半个月,我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现在你来陪我,我多少也有些安慰了。” 那一脸笑眯眯的模样让九猫不禁转过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抹质疑的神情。 听说她也这次不及格,而且还出了事。 这是巧合还是借口? 九猫有些无法确定。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是一段时间不见,不认识我了?”站在旁边的聂然见她不说话,不禁挑了挑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副哥俩好的模样,完全没有当时在那个小镇里一枪打伤她时的冷厉神情。 九猫回过神,将她的那只手给挥开了,神情淡薄地问:“听说你这次在训练的时候也掉下山,导致成绩不合格。” 聂然对于她的直白不禁心里冷笑不已,但面上还是那一副模样,甚至还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这不是刚加餐结束么。”接着有继续道:“听说这次就咱们两个不及格,而且好像都是从山上掉下去的,想想也真是够倒霉的,你说咱两怎么就那么点背呢,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她说完,就若有似无地朝着身边的九猫瞥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九猫眼底的神情微微一变,略带着一种警惕和警戒的神情朝她望了一眼。 ------题外话------ 这个应该是昨天晚上的更新,但由于过了审核时间没有出来,所以今天补上。 今天的更新依旧是晚上,么么哒~! 正文 086 一本正经的诅咒 旁边的聂然哪里会捕捉不到这一点细微的神情,只是她故意装作没看到,自顾自地继续道:“要不然咱两找一天去拜拜,转转运去?” 说着就准备要去勾九猫的肩膀,可惜被九猫眼明手快地一把推开,然后往旁边走了几步,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你什么时候开始也信这个了。” 聂然就这样僵在半空中看上去略有些尴尬,不过聂然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尴尬的表情,就此放了下来,耸肩道:“没办法,这不是太倒霉了么。” 九猫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冷淡的眼底带着一丝嫌弃,“要去你自己去,我没兴趣。” 说着就准备往训练场内走去,准备开始加餐训练。 聂然就此跟了上去,笑着劝说道:“我这可是看在咱两同病相怜的份上,这才友好邀请。万一下次训练,再出现从山顶掉下去的危险怎么办?” 九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微沉,“下一次,我不会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这话听上去似有深意,但旁边的聂然却装做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诅咒”人家,“这可说不定,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去去霉运比较好。这次死里逃生,只落得个血光之灾,下一次说不定就身首异处了。” 九猫皱了皱眉,一时间间分不清她到底是做戏还是认真的,最终也是回了一句,“我只信我自己。” 聂然嘴角轻勾起,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好吧,你既然这么坚定不移,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咯。” 九猫不懂她这话里的深意,便没有在意,只当做她随口一句而已,伸手推开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面无表情地对她提醒,“反倒是你,身为军人信这种东西,不觉得有问题么?” 聂然扬了下眉,“军人怎么了?军人也是人啊,更何况我只是去祈福扫扫霉运而已,又不是拜大神,喝符水,应该不用上纲上线吧?” 九猫向来知道她没理也要搅上三分理,更别提这番话说的也算合情合理,便不再继续和她浪费时间,丢了一句,“随你。” 就再次朝着训练场内走去。 聂然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像是不死心地冲她喊了一句,“你真不去啊?” “不去。” 九猫头也不回地说了这句话,就进入了训练场内,开始训练了起来。 八月末九月初的暮色还带着夏季的余热,夕阳渐渐下坠,染得周围的云彩瑰丽多彩。 还站在训练场外的聂然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嘴角地笑容变得犹如残阳一般嗜血,眼中的神情分明闪动着的是冷冽和森,“那到时候可别怪我一语成谶。” 她的话呢喃轻语,随即抬步也跟着一同进入了训练场,和她一起训练了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有了九猫的陪伴,聂然过得也不是那么的无聊了。 至少,在鸭子步的时候看到身边“新人”还在适应期的那种痛苦模样,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只是等九猫过了适应后,她的速度就很快提了上来,反倒是聂然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了。 “你的体能一如既往的糟糕。” 加餐训练结束,九猫率先比聂然提前到达,直到长达半分钟后,聂然才很是吃力地到达了重点。 当她听到九猫这样的话后,喘着粗气满不在乎地道:“体能不行有什么关系,反正打架能赢就可以了。” 九猫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不经意透露出了几分的轻蔑,“如果对方有意消耗你的体能,你根本赢不了。” 缓和过来的聂然听到她这番话,不禁重新站直了身体,她的言语和神情里无一不透露出满满的自信,“你觉得对方会有那个机会么。” 她的爆发力九猫是知道的。 基本上,很多人都会因为她过快的速度和出其不意的招数所打败。 不过……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那个人呢?”她的目光扫过,神色很淡,可眼眸深处却极有力度。 聂然知道,她是在说她自己。 对此她只是微微一笑,“那我希望她能够早日出现。” 她的无谓似乎激到了九猫。 当即,九猫眼里的温度一寸寸地冷了下去,那种深不可测的冷然,让人有种退却的意识。 然而聂然却依旧眉眼弯弯,像是毫无发觉的模样。 九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情绪的波动只有那么几秒,最终趋于平静。 会有的。 她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接着便转身走出了训练场。 正文 087 看人亲热 就这样在魔鬼加餐了半个月后,聂然成功解脱苦海,只剩下九猫一个人继续完成着她的加餐训练。 但这也同时意味着,距离他们新兵期的结束时间越来越近。 为了完成和李宗勇之间的约定,聂然在剩下的那些日子里无比努力的训练着,只是身上绑着铅块,她始终保持在中等的水平,不算好也不算坏。 而和那群新兵们的相处,因为没有了何佳玉这样大大咧咧性子的人,就如同没有中介人,她的不靠近显得她常常游离在这个队伍的边缘线。 不过好在,大家都未了最后的一段冲刺拼命训练,也都没有人将注意点放在她的身上。 越是到后面,难度就越是大,筛选的人也非常的多。 那群人很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都拼了命的训练。 而李宗勇对于这批新兵们也同样给予了很大的希望的,所以在最后的阶段,他很是关注这批士兵的训练,特意找了个时间仔细询问了一下李望,“最近训练还好吗?” 李望笔直地站在那里,神情严肃地回答:“报告,最近的训练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的问题。” “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在其中?”李宗勇又问道。 李望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共还剩十二个人。” 李宗勇一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比他们当初预计的情况要好很多。 简单的询问结束后,李宗勇刚打算放人,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立刻叫住了他,问道:“聂然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望一愣,随即回道:“没有。” 听到她没什么问题,李宗勇这才稍稍放下点心来。 这些人里面就这丫头最让人不省心。 虽然知道她没了那臭小子的消息,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但是难保她不会在部队里干点什么。 “嗯,那就好,你给我好好盯着她,不要让她在9区里做出什么出格违规的事情。” 李宗勇如此的特意提醒,让李望连连保证道:“是!” “还有,马上新兵的训练器就要结束了,你作为主教官,不要掉以轻心,越是在这种时候,这些士兵的情绪就越是浮躁,你们都要注意点。” “是!” 有了李宗勇这样的点名,李望自然更加“关爱”聂然了。 聂然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感觉到了来自这位未来队友的“关爱”。 她不明白为什么李望莫名其妙地这样突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种感觉……就跟个变态跟踪狂一样。 如果不是他是教官,聂然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把他拖出去一顿毒打。 但很可惜,他是教官。 所以无法动手的聂然决定躲他远一些。 因此,她就在训练场上找个僻静地方,每天训练完又不想回宿舍的时候,她就去那儿休息休息,放空自己。 正直初秋的天,黑得也不算快,温度适宜,草地又很干燥,简直就是个可以怡然自得的小天地。 只是,这段悠闲的时间并没有度过太长的时间,短短几天后就有个不速之客就出现在了这个僻静地方。 那天也是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训练的时候被李望“关爱”太多次了,那天躺在草丛里就这样躺了一会儿,她就有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一对男女说话的声音。 “快点,好多天没和你在一起,快让我抱一下。” “不要,这里是训练场,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没人,这群人每天都被教官给训练的恨不能躺床上一觉不醒,怎么可能这么晚了还会来训练场。” “哎呀,那万一教官来了怎么办,到时候咱两就完了。” “那不然……我们去那边的小树丛,那么僻静,肯定没人发现。” 话音刚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从远处响起,紧接着就是女孩子柔弱婉转的轻吟,以及激吻时的唇齿之间的所发出的声响。 被打扰了清梦的聂然听到那声音后,在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被迫继续躺着那里听着那对男女亲吻的声音。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9区这么辛苦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这么有闲情逸致谈恋爱。 不过好在那对有"qing ren"还算是比较克制,在一阵亲吻之后,两个人坐在草堆里说了一些情话,就离开了,并没有做些什么逾越的事情。 原本以为自己还要看一场现场版的聂然看到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只觉得一阵扫兴。 在这种格式化的军营里,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一点生活调剂都没有。 难得有戏看,结果还是这样收场,这让聂然心里顿时倍感失望。 她一听外面没了声音,以为人都走了,就从草丛堆里站了起来,结果…… “啊——!” 正文 088 点儿太背了 突然,一个男人受惊的声音就此响了起来。 站起身来的聂然也没想到这个男兵和自己撞了个正着,他不仅没走,竟然正准备解皮带,看上去是要上厕所的样子。 她不得不庆幸,自己幸好站起来,不然估计就要被浇一泡不知道是不是童子的尿。 对方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裤头,当即就慌乱地重新将皮带扣了起来,然后怒声道:“你变态啊,蹲草丛看人家男生上厕所!” 在黑夜中,聂然的眼底划过的一道冷光。 他知道这个男兵,叫苏柏,听说上次跳伞的时候还说一些关于自己不怎么好听的言论。 只是她对于别人的话向来懒得搭理。 没想到今个儿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 聂然神情冷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和他擦肩之际,平淡地陈述了一句,“也不知道谁变态,躲草丛里和人家女兵亲热。” “我……” 苏柏话被一噎,还未来得及继续说完,就听到聂然继续在此说道:“还有,是我先来这个地方的,而且这里也不是给你用来上厕所的。” 被这样几次三番地怼回去,苏柏本来就有些不乐意,结果一听到她早就在这里,那也就意味着刚才他和别人热吻的时候…… 那种被偷窥的感觉袭来,让他有些怒了,“你先在这个地方?既然你早就在这里了,那为什么不出声?躲在里面偷听别人说话,很好玩吗?还是你有什么不能明说的癖?” 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显然是一件及其不绅士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聂然这种不怎么好惹的,顿时就看到她讥讽地一笑,“因为给你脸啊,但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 当即,苏柏的脸色骤然一变,气得怒不可遏,指着她的鼻子,就想怒骂。 然而才张嘴,站在对面的聂然就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只留下苏柏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得抓狂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他决定再也不再靠近训练场以及部队任何一个草丛,转而把目标设定在了楼梯口,这样上下都看的清楚,不可能再有什么被人偷窥的可能性。 可最终的结局,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点儿背,还是聂然点儿背。 两个人又一次的鬼使神差的撞在了一起。 聂然也是因为怕蹲草丛时被人浇一泡尿,于是转移了阵地,找了个外楼口的楼梯休息。 于是,顺理成章的聂然又听到了苏柏的声音,以及一个女孩子温柔地几乎能滴出水的声音。 聂然碍于上一次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所以这一次一听到他们两个人调情的对话,便深吸了口气,起身,探出头对着下一层楼梯里的两个人出声道:“抱歉,能不能让我先走,你们再亲?” 原本两张脸就要重叠的两个人听到头顶传来幽幽的声响,当即闪电式的分开。 苏柏这时候还挺男人的,护着身后那个女兵,对着上面喊了一声,“谁在上面!” 等一探出头,看到聂然那张熟悉的脸,顿时怒了起来,以至于连粗口都爆了出来,“靠!你他妈怎么又在这里!” 足以可见苏柏有多么的不愿意她出现。 “聂然?”而躲在苏柏身后的那个女兵看到苏柏这么生气,悄悄露出脑袋看了一眼,不禁错愕地低呼了一声。 对此,楼梯上的聂然缓缓走了下来,凉凉地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怎么哪儿都有你,拜托你泡妞能不能出去泡,部队就那么点地方,上一次……” 在暮色下,她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瞄到苏柏身后的女兵,顿时微微愣了下。 哟呵,换人了?这可不是上一次那个女兵啊。 聂然不免扬了扬眉梢,用一种意味深长地眼神看了他一眼。 苏柏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像是很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儿废话了!” 可脸上是不耐,心里却格外的虚。 他很怕聂然会在这个时候把上一次的事情爆出来,那样的话他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不过聂然可没那么无聊,遇人不淑识人不清是这女的自己的事情,和她可没有半毛线关系。 她可不是居委会大妈,也不是她闺蜜,完全没必要这么多管闲事的去和她探讨什么叫渣男。 聂然最后斜睨了一眼苏柏那强装镇定的样子,然后就离开了楼梯。 等到她一离开,苏柏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马上落回了肚子里。 刚才聂然那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吓得他以为她真的要把事情说出来呢。 还好还好,这女的算她识相。 正文 089 她有偷窥癖好?! “她怎么会在这里?” 等到人彻底离开后,苏柏身后的那名女兵不由得皱眉,奇怪问道。 苏柏不放心地又朝着后面看了几眼,确定聂然绝对不可能有回来的可能性后,才嘁地不屑道:“谁知道啊,这女的就是个神经病。”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随后突然心生一计,继续道:“我估计,她有偷窥的变态癖好,上次我在那个草丛里上厕所,结果她就蹲在那里面,大晚上得吓得我差点尿出来。” 那女兵听到这话之后,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不由得啊了一声,“不会吧?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种癖好啊。” 苏柏无奈表示,“谁知道啊,就是偷窥变态狂一个。” 那女兵听到苏柏这么一说,略有些嫌恶地皱起了眉。 随后,很快的关于聂然有偷窥癖好的“小秘密”就此在新兵里蔓延了开来。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聂然却完全不知道。 只因为没有人告诉她。 在9区里,和她较为亲近的也只有汪司铭他们三个人。 这三个人作为男孩子,没有女孩子那么八卦,即使听到那些消息,也大部分都是尽量刻意的隐瞒掉聂然,以防聂然作为当事人会生气。 而那群人和聂然并不熟悉,也不会主动上前去告知,更也不会傻到当着聂然的面说这些,所以聂然对于自己莫名冠上了“偷窥狂”的这件事丝毫不知情。 这件事就这样在新兵连里如同病毒一样迅速扩散。 只是,这种传言并不会因为时间越来越淡化,反而会时间和越演越烈。 直到有一天,全面爆发开。 “哐当——” 午休时间,原本应该是寂静无声的男生宿舍楼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并且伴随着东西被砸碎的声响。 那接连不断的响声惊得隔壁女生宿舍楼内也纷纷朝着窗外看去。 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女兵看到了对楼所发生的,当下就大喊了一声,“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瞬间,那些听到喊叫的女兵们马上都从宿舍里跑了出来,朝着男生宿舍楼望去。 只见一个楼层的宿舍里,一群人围堵在门口,像是劝架,又像是在群殴。 场面混乱极了。 只有聂然她们屋子里的那几个人没有被影响。 李骁向来不管这种八卦事情,继续坐在书桌前看书,九猫独来独往惯了,也不会搭理,至于内燃就更没有兴趣管别人的事情了。 只剩下一个赵浅陌,她按捺不住打开了宿舍门,就看到一群女兵一窝蜂地朝着楼下去。 赵浅陌好奇的心痒痒,随手就抓了个人,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刚没听到么,男兵那里有人打起来了。”那女兵一脸八卦的激动表情道。 赵浅陌也是急不可耐地点头,“听是听到了,但是不知道是谁啊,你快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好像是杨树把苏柏给打了!”那女兵回答道:“而且打得可凶了,刚才在阳台上看的时候,就看到苏柏一直是在挨打。” 赵浅陌不可思议地皱着眉头,“啊?杨树和苏柏打起来了?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之前好像没有什么交集吧?” 那女兵下努力回忆了下刚才其他女兵们零碎的话,然后道:“不知道啊,好像是苏柏说了什么,激怒了杨树,这才打起来的。反正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我现在正打算去看呢,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赵浅陌听了,急忙拽着她道:“好啊好啊,走走走,我们也一起去看。” 说完就拉着那个人快速地朝着楼下跑去。 两个人因为聊了几句,比其他人晚了一些,等到达楼下以后,李望和冯志他们已经匆匆过来,阻止了那两个男兵的打斗。 “干什么,干什么,都在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住手!” 那一票男兵看到两个教官出现了,连忙上前将那两个打得难解难分的人给拉扯开。 李望上前,走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怒斥道:“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啊!是不是平时的训练不够,想再加点!” “……” 众人一片沉默,不敢说话。 李望环顾了周围一圈,紧接着将目光定格在了那些好事的女兵身上,“还有你们,看什么看,午休时间还不赶紧给我去午休!是不是想以后取消午休时间!” 随着李望那一嗓子的呵斥,原本还站在不远处看戏的众人们瞬间都做鸟兽散,顷刻间全都没了影。 正文 090 罚到你求饶 解决完了那群吃瓜群众后,李望面色难看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只见苏柏的鼻子上有两条血迹,眼睛也被打得乌青,嘴角也被打破了,衣服外套的扣子被扯了,帽子也掉在地上。 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至于杨树,他倒是还好,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但那凶狠的模样好像随时能爆发,再次将眼前的苏柏给狠揍一顿。 李望看着他们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会真的被李营长给料到,在新兵期结束前,这群士兵们会闹事。 “你们两个,给我站好了!”李望站在对着他们又是一声呵斥,看着这两个男兵那副模样,怒气就噌噌的冒了出来,“你看看你们两个,哪一点像当兵的样子!都太闲了是吧?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是吧?行!我成全你们!现在给我负重越野十公里,现在立刻马上!” 他指着门口,对着他们两个下了命令。 倍感委屈的苏柏马上就报告道:“报告教官,是他打我的!我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挨揍呢。” 李望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面色黑得犹如锅底一般,“所以你觉得这十公里太冤枉了是吧?” 苏柏不明所以地应答:“是!” 于是,就听到李望毫不犹豫地冷声道:“那就二十公里。” 就这么一句话,就此翻了一倍。 苏柏顿时傻了眼。 他怎么都没想到李教官会这样对他。 无奈之下,他只能服从命令,带好帽子朝着楼下跑去。 两个人在午后的烈日下,负重跑了起来。 等到彻底跑完,午休也差不多都结束了。 李望看了看时间,就此询问道:“说说看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挨揍的苏柏立刻打起了小报告,“报告教官,他打我,莫名其妙地打我!” “莫名其妙?”李望眉头拧了拧,将目光转移到了身边的杨树身上,问道:“为什么要打他?” “报告教官,因为他该打。” 杨树的回答简单直白,让李望倒是好好地打量了一眼,“哦?那你说说,他怎么该打了。” “……” “说话啊!我在问你话呢!” “……” “突然聋了啊?!” “……” 李望看他真的是怎么也不肯开口,一副硬骨头的样子,面色不由得阴沉了起来,“再不说话,就给我继续跑!跑到愿意说为止!” 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杨树还是不肯开口。 被惹恼的杨树当即就怒声了起来,“去给我跑!现在立刻马上!” 这会儿,杨树倒是开口了,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大声地回答了一句,“是!”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次跑了起来。 李望见他如此,不禁冷哼了一声。 想他见过那么多士兵,一开始各个都是硬骨头,可后来呢,大部分都不过如此,几个惩罚过后,哪个不是连连求饶的。 为此,他也就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杨树的身上。 他让苏柏先去医务室里擦点药,接着结束了午休时间,重新开始日常训练了起来。 ------题外话------ 结束啦,大家晚安 正文 091 到底该不该说? 只不过,这一下午的训练好不容易结束了,所有人都跑去吃饭休息了,杨树还是不肯停下来。 李望看他那样子,死都不肯说理由,心有些恼火了。 “你喜欢跑,那就给我继续跑!我就不信了,我今天还制服不了你?那我这个教官算是白当了!” 那群受训的士兵看到李望站在那里不停地训斥着杨树,不禁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杨树好端端的干嘛打苏柏啊?” “不知道啊,听说那个说聂然偷窥狂的,好像就是苏柏。” “不会吧?苏柏没事干嘛说聂然偷窥啊?” “据说,聂然看得就是苏柏。” “什么?!” 这句话让众人大吃一惊。 “天啊,那苏柏估计以后上厕所都有心理阴影了吧?”混在这群八卦女兵里的赵浅陌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高呼了一声。 周围的女兵们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后也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率先就笑了出来,那群女兵都露出了一副不言而喻的笑容。 显然此时脑内脑补出的是一幅幅不可描述的画面。 就这样,一群女兵带着各自知道的碎片八卦,在晚餐时间聊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 而在训练场上的杨树则还在继续地训练着。 这会儿,跑了一下午的他精疲力尽的很,浑身早已湿透,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块一样,每一口的呼吸都感觉到铁锈的血腥气味。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继续不断地跑着。 从中午的烈日高照,跑到了暮色四合,并且那样子大有跑到明天早上的架势。 站在训练场外的汪司铭和方亮看到他怎么也不肯开口解释的样子,都替他担心了一把。 毕竟当时他们三个人是一起去的,原本只是想质问,可没想到这小子那么冲动,一听到那些话,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直接朝着苏柏的鼻子上挥。 现如今,他被罚了,他们两个人作为当事人和旁观者,没有起到帮忙的作用,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要是当时没告诉杨树,也不至于会变成这个样子。 “杨树这样跑下去,肯定会出问题的。”方亮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汪司铭也同样神情凝重,有些不安地道:“我怎么感觉有种第二个聂然的错觉。” 被他这么一说,方亮就想起当初在预备部队里她顶撞安远道那件事,好像还真有那么点相像,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地道:“那小子是聂然一手教出来的,那混劲儿可不就像她!” 九天啊,大冬天的就这么站在那里,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那丫头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那时候是真怕这丫头熬不过。 “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方亮越想就越着急,眉头都拧出了一道褶。 “可接下来怎么办?万一要真的是像聂然那样站个九天,非残了不可。”汪司铭显然也想到了当初那件事,顿时心里就产生了些许的担忧。 方亮朝着训练场里的杨树看了几眼,气恼不已,“还能怎么办,要么看着这个小子被虐死,要么想办法帮他一把。” “怎么帮啊?替他向教官求情,说明缘由?他这样被罚摆明了就不想说出来,我们要是擅自说,只怕到时候他只会怪罪我们,而且这事儿闹大了对她也不好。” 在比起杨树被这么罚几次,他觉得保护聂然更加重要。 这女孩子被人这样说,闹大了到时候只会被人当做异类。 而且杨树这么死不肯说明情况,肯定也是这个原因。 可方亮却有不同的意见,“你觉得她会在乎这些事儿?我估计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传言。” 汪司铭何尝不知道聂然对于这些的无所谓,但是同样的,他也了解聂然睚眦必报的性格,“我说的不好,是怕她冲动,到时候万一闹出和预备部队的事情怎么办?上次她侥幸把人打成那样,也没有怎么太大的惩罚,现在在9区不一样,马上就要新兵期结束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方亮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起来当初在预备部队里陈悦的事情。 的确,聂然不管这些事,是因为懒得去八卦,但如果入了耳朵,以她的性子,只怕这个苏柏是在这个9区没办法立足了。 想起那些 迟疑了片刻后,方亮犹豫地问:“……那要不然再观察一下?” 很明显,他也挺怕聂然发疯的。 这丫头做起来是有多绝,那群9区的那些新兵不了解,可他们这些和聂然一起出来的人还是很了解的。 正文 092 你凭什么认为我帮他? 又是三个小时过去,杨树还是绕着圈,没有丝毫停顿地在跑。 李望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犹如这夜空。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倔的臭小子,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正郁闷着呢,冯志从训练场外走了进来,站在了李望的身边。 李望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咬着牙根径直到:“这臭小子还真是个硬骨头,都跑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了,竟然到现在还不肯说。你那边得到什么消息没?” 冯志一如即当的简练回答:“我得到的消息是当时杨树汪司铭和方亮一起进的宿舍。” “还有呢?”李望看了他一眼,“你没问苏柏原因吗?” 冯志摇头,语气严肃道:“苏柏也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打,而且当时就苏柏一个人在场,宿舍里没有其他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死局?这件事除了杨树他们三个人,没有人知道现场情况。” 面对李望的疑问,冯志表示道:“应该是。” 李望嘶地吸了口凉气,面露出一种气恼和无奈,“这群臭小子,马上就要新兵期结束了,给我闹出这么一出!” 说完,他不禁皱着眉,对面前正在罚跑的杨树给叫住,然后问道:“怎么样,说不说。” “……” 杨树微微偏过头,粗喘着气,却还是倔驴一个,怎么也不肯开口。 李望气得恨不能解了皮带直接抽他,但最终也只是让他继续跑下去。 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的流逝,杨树的体力已经开始透支了,他的步子越来越慢,摔倒和爬起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多。 训练场外的方亮和汪司铭看李望这回是真的不把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最后方亮决定,“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赶紧找聂然吧,否则这家伙估计真能跑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马上就要熄灯了,聂然回到宿舍,再想找她可能就要到明天了,只怕杨树撑不到明天白天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马上转身朝射击室跑去。 这个时间点,他知道聂然一般都在射击室内做基础训练。 但人才刚转身,就被汪司铭给一把抓住,“问题是,聂然会愿意管吗?…” 这丫头的性格他们都清楚,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管闲事的。 而且对待杨树,虽说有点师徒关系,但也只是一笑置之的玩笑罢了。 自从杨树进了预备部队之后,聂然可对他没怎么关心过,甚至当初还打过他一巴掌。 那对待的态度比他们都不如。 她会愿意插手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而且那后果……” 方亮看杨树那个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咬了咬牙,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这小子只有聂然治的住,更何况这事儿闹成这样,就算聂然现在不知道,难道还真能一辈子不知道?先去问问,要是她实在不愿意,到时候我们再另想办法。” 他一把推开了汪司铭的手,朝着射击室跑去。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射击室内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等到方亮和汪司铭跑过去的时候,就只剩下聂然一个人带着耳塞在那里做着射击训练。 “砰——砰——砰——” 射击室枪声一道道的响起。 方亮和汪司铭当即闯了进去,语气焦急无比地对她说道:“聂然,杨树出事了。” 最后一枪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干扰,以至于最后一枪没有正中红心,而是往外面稍稍偏离了那么一些。 这个不完美的最后一枪让她眉头轻皱了起来,就连语气都变得格外的疏离淡漠,“哦,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拿下了耳塞,将枪支里的子弹夹退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干净利落地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她转身从训练室内走了出来。 身后的汪司铭和方亮看她这样冷漠的语气,就知道她果然对杨树不怎么关心。 “你能不能帮帮忙?”方亮从后面追了上来,恳求道。 聂然瞥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在和我开玩笑?我有什么能力帮这个忙?你不会拿我当领导了吧?拜托,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受训士兵而已,而且他做错事,就应该被罚,这很正常。”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也知道没有缘由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打苏柏。” 方亮看她不断地朝着前面走去,便大步向前将她的路给阻拦了下来。 聂然不得已停了下来,嘴角勾了勾,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方亮,“那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缘由让他动手打人,并且还能让你们认为我会帮他?” 正文 093 他人在哪里? 方亮看她双手环胸,站在自己的面前,整体看上去虽不耐,但至少还是愿意听他们说话的。 在心里酝酿了一下之后,他有些艰难地开了口,“其实,本来我们是不想和你说的,但是杨树跑的太久了,我们怕他会走你的老路……” “废话别多说,直接点。”聂然直接打断了他的那些铺垫,直奔主题。 方亮轻咳了几声,支支吾吾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身旁的汪司铭见了,索性就找了个比较婉转的开场白,“最近部队里有些流言蜚语你知道吗?” 聂然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懂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 她每天就只是训练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去关注那些什么流言蜚语。 再者说了,也没有人和她说那些什么见鬼的流言蜚语啊。 方亮听了,不禁扶额着对汪司铭说道:“你看吧,我就说她除了训练,真的是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 聂然看到他们两个人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不免有些烦了起来,“有话就直说,如果你们没想好,那就不要再继续浪费我的时间。” 说着就准备随时提步要走。 汪司铭和方亮看她真的要走,这下什么开场白和铺垫都抛之脑后,上前就对她说道:“其实,我们是想告诉你,最近部队里有一些关于你的流言蜚语,说你什么……有偷窥的癖好……” 在说到偷窥癖好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了片刻的迟疑和停顿,并且还小小地看了一下聂然的脸色,生怕她会就此发飙。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聂然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问了一句:“然后呢?” 见她态度还算好,情绪还算稳当,他们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本来一开始我们都没有当真,以为是哪个无聊的人随便开玩笑的,后来事情就闹得越来越严重了,还说你喜欢看男兵上厕所,心理变态……然后杨树和我们两个在无意间听到别人说那些话是苏柏传的时候,就打算过去问他。原本过去只是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结果苏柏说什么这是事实,还说你看过他上厕所,杨树当即就火了,直接打上去了,我们两个也没有来得及……” 没有来得及?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这两个人都曾经是一班的尖子兵,后来在海军陆战队里又稳扎稳打的训练了那么多年,能压制不住一个比他们受训期小的兵? 真当她聂然是傻子啊? 这两家伙,肯定也想教训那个苏柏,这才那么放任杨树这样揍,只不过又来没想到事情回闹那么大而已。 看着眼前这两个明明年龄比自己大那么一两岁,结果在面对自己时却那么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可脸上还是依旧那么的冷静,“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他是替我动的手,我理应帮他是吧?” 那两个人听她到她这样说,心里顿时一紧,连连解释道:“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打架也不是你让他打的,只不过他为了护住你,死都不肯和教官说明为什么打人的原因,这都已经跑了一下午了,再跑下去估计会出问题的。” 聂然耸了耸肩,看上去也十分无奈的样子道:“可就算这事儿我知道了,也没办法啊,我又不是教官,我也只是一个受训的士兵而已。” 方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杨树听你的话,你能说上一句,或许他也就不会和教官倔,也不用再罚跑了。” 此时此刻,聂然却恨不得对他们说,让杨树直接跑死算了。 但心里却也明白,他们说的没错,杨树完全没有必要去搭理苏柏,因为这整件事和他毫无关系。 是因为她。 他才会去伸手打人。 也是因为她。 他才会怕事情闹大,在变得难堪之前,宁愿被不停地罚跑,也要咬牙挺过去。 几番想法之后,她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人在哪儿?” 这一句话让方亮和汪司铭心头一震,立刻回答道:“还在训练场呢。” 聂然点了点头,便随后快步走出了射击室,朝着训练场而去。 身后的汪司铭和方亮知道她这是愿意答应帮忙了,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跨步跟了上去。 只要把杨树搞定了,一切就全都好办了。 而且最让他们意外的是,关于苏柏,聂然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他们在此之前,最多的纠结就是怕聂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会火上浇油。 不过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正文 094 求情?简直笑话! 当聂然从射击室快步走到训练场内的时候,就看到杨树整个人被罚得浑身湿透了,头发上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淌,进气还没有出气的多。 李望站在他的面前,面色露出的是被挑战的愤怒和抓狂,“怎么样,还不说?!” “……” 看到杨树那一如既往的沉默之后,李望心中的火气彻底爆发了出来,只见他冷硬着嗓子,冲着他怒吼道:“嘴硬是吧?和我犯浑是吧?行!我就看看,今天咱两谁克谁!” 然而话音刚落,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就此插了进来,“那这点你放心,他随我,肯定能克你。” 站在那里的两个人顿时顺着声音望了过来。 就看见聂然从训练场外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站在了李望的身边。 李望不解地看着她,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可聂然对此并不回答,反而问道:“他还不肯说?那就让他继续跑,敢和教官犯浑,就应该罚重点。” 李望侧着头,双手叉腰,满脸的奇怪和不耐,训斥道:“我说,你在你到底什么情况,来这里干什么?!” 聂然理所当然地双手负背地站在他旁边,回答:“我来看戏啊,看看他会不会像我当初一样。”说完,她就将视线定格在了杨树的身上,“想当初我和安教官顶嘴,被罚站了九天,今个儿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罚跑九天。” 李望的眉头越发的拧得起来,刚想训斥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时,见她眉间也带着几缕冷厉的神情,那模样完全就不像是过来看戏的。 他当即先把杨树给打发了,“你现在继续给我去跑!立刻马上!” 听到命令的杨树不敢和聂然有任何的对视,低垂着头,沉默地绕着圈子再次跑了起来。 等人一走,李望就板着脸开口问道:“说吧,来干什么。” “他们认为我来求情会有用,那我就来试试。”聂然站在他的身边,望着路灯下那抹还在继续朝着前面跑去的身影,眉头不由得轻蹙了起来。 都跑成这样了,竟然还不开口,怪不得汪司铭和方亮要过来求自己帮忙了。 倒的确是个倔驴脾气。 这边的聂然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身边的李望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冷嗤了一声,“你求情?开什么玩笑,你聂然就不是那种会求情的人。” 聂然像是赞同他的话,竟认真地点来点头,“我也这么认为,那就不求情了。” 李望一听,不禁斜睨了她一眼,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和你解释一下原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会打苏柏,以及为什么他死都不愿意开口解释原因。”聂然转过头,嘴角含着一缕笑意,定定地望着他,“怎么样,你要听吗?” 李望对此冷笑了一声,抱着肩也同样看着聂然,“那你说说看,他到底是什么不能启齿的原因,需要沦落到你一个女孩子来讲?” “听汪司铭他们刚才和我说,最近部队里有很多关于我的闲言碎语,说我有偷窥癖,喜欢看男兵上厕所,然后杨树知道这些事儿是从苏柏那里传出来的,就过去和他理论,结果大打出手了。”聂然的语气语调十分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李望这下眉头得恨不能假死一只苍蝇,“苏柏?他为什么这么无中生有地恶意中伤你?” 聂然摊了摊手,“也不算吧,他当时上厕所的时候,我的确在场。” 她说完之后,旁边因为太过惊骇的李望立刻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并且还用一种惊恐和不可思议地眼神望着她,“咳咳咳……你……” 聂然看到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是想歪了,不急不缓地解释道:“不是我故意去偷窥,我只是训练累了躲草丛里遮阳,结果睡过去了,然后他带人躲草丛里谈恋爱,我看他们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的,我就没好意思打扰,结果这家伙谈完恋爱还想像狗一样的撒尿占位置,那我当然不可能不出声了,结果就变成他所谓的偷窥了。” 经过聂然这么已解释,李望这才缓了过来,“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那这家伙干嘛死活不肯说。” 说着就恨恨地瞪了一眼在远处罚跑的杨树。 聂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嘴角弯了弯,“应该怕闹大了,让我知道吧,而且这件事本身对我影响也不好。” 李望若有所思地点头。 的确,对于聂然这么一个女孩子来说,什么喜欢看男人上厕所,有偷窥癖好,实在是太侮辱了。 要是男的也就算了,女的被这么泼那么一盆脏水,名声多不好听。 正文 095 人品有问题 当然了,尽管他在心里并不认为眼前的聂然会在乎这种东西。 可在他手上,传出这种话,那也是他的教导无方。 “这个苏柏,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被人看了怕什么,人家女孩子都没说受到惊吓,他在那里叽叽歪歪的,还说这种话。”李望面色铁青,分明是动了怒。 这时候,聂然却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应该不是怕被我看了,这才叽叽歪歪的,估计是两次谈恋爱被我撞见,这才决定先下手为强。” 李望这下倒是不理解了,要是上厕所被人看光了,吓着了,随口那么一说那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谈恋爱被撞见了,要是怕公开,私下和聂然协商也就好了,有必要往人家女孩子身上泼那么大一盆脏水,还闹得满城皆知吗? “谈恋爱被你撞见,有什么下手为强的?怕你打报告?” “打报告不可怕,可怕的是曝光。”聂然嘴角的浅薄的笑意里透着一缕意味深长,顿了顿,随后才听到她继续道:“因为,他两次谈恋爱的对象,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同一个人…… 李望起先没回过神来,只是盲目地点了下头,可缓冲了几秒之后,他就回过味儿来了,怒声道:“这个混蛋脚踩两只船?” 聂然嗯了一声,情绪很是平静,“他估计是怕我会在期间会多做什么,这才故意给我难看的,算是给我个警告吧。” “警告?这个家伙是把自己当大爷了吧?”李望的眼里窜出了小火苗,就连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突突”地跳动了起来。 居然敢在部队里警告别人? 脑子坏了吧! 这事儿要是被营长知道了,不彻查,不处分才怪呢! 更别提这对象是聂然了。 他难道不知道,营长很宠这丫头吗?! 李望觉得这种人绝对不能留在9区。 脚踏两只船,还坏人家姑娘的名誉,虽说不是什么滔天的犯罪,但是这种人的品德如此的败坏,也是绝对不能留在9区的。 谁知道将来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将自己的战友、以及部队的情报就此出卖出去! 当即,他就决定要彻查这件事。 绝对不能让这种人把9区搞得乌烟瘴气! 身边的李望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怒之中,结果就听到身边的聂然淡笑的声音传来,“本来我是真不想做点什么,不过他来这么一出,我要不做点什么,好像还真的是不太合适。” 瞬间,他一个激灵,所有的思绪就此回拢。 他很是警惕地问道:“你要干什么?别胡闹啊,现在是关键事件,你别瞎胡闹,闹出点什么事情。” 他在了收这个女兵的时候,可是做了很多功课的。 那些英雄事迹和光荣事迹,可以说他是十分了解的。 他有些怕,这丫头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来那么一下,让他无力招架。 聂然歪着头,冲他友好一笑,以示宽慰,“放心,我既然敢和你说,那肯定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 李望这时候特别想说一句,有分寸个屁! 这丫头要是知道分寸两个字,也不至于营长能对她特别关照了。 身旁的聂然显然并不知道他现在脑袋里的想法,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行了,我也只是来解释一下,至于这家伙,还是你说了算。” “你都解释完了,我还能罚什么,再罚下去岂不是显得我不人道。”李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难道他是那种喜欢折磨自己士兵的教官吗?! “解释归解释,他不听话,不服从上级,你要罚他也无可厚非。有一个人曾经和我说过,没有教官不爱自己士兵的,我相信你比我更有判断。”聂然望着远处的杨树,说话间嘴角勾勒出的不再是刚才的尖锐的冷意,而是一种回忆起往事的平和。 李望侧着头静静地看着她,竟眉梢轻挑了一下。 显然很意外聂然居然会说这种话。 这有点不太像是她的风格。 因为他们都清楚了解,聂然当初在预备部队有多么的叛逆和任性,就算在9区,她依然如此。 否则是绝对不可能把李宗勇气得要她关禁闭三天,体罚一个月的。 可现在她竟然说什么,不服从命令受罚也应该的,实在是有些破天荒的感觉。 “不过,能不能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忽然间,聂然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李望。 两个人的视线就此对撞了上去,李望一怔,随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聂然冲他道了一声谢之后,就走进了跑道内,朝着杨树的方向走了过去。 正文 096 我是他师父,他敢不听? 杨树看到聂然朝着自己迎面走了过来,愣了愣神,脚下的步子越发的缓慢了下来。 在9区快两个月了,除了聂然两次身体原因之外,他们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 他不敢主动上前去找聂然说话,他怕聂然不搭理自己。 只因为,他是在聂然反对的情况下,还坚持加入9区的。 他觉得聂然肯定会生自己的气,所以不敢和她主动聊天。 现在,看到聂然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心里头竟“砰砰——砰砰——”地狂跳了起来。 以至于就连耳膜都出现了嗡嗡嗡的声响。 他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后就呆愣地停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过来,站定在了自己的面前。 比起她的气定神闲,他此刻的样子就变得有些狼狈不堪了。 杨树微微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像是一个做错的孩子。 聂然看到他的沉默和无措,有时候会想起当初那个在2区朝着自己笑得灿烂的杨树。 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待他,太过苛刻了。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聂然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杨树倏地抬起了头,眼底的惊慌和紧张一下子就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在害怕。 害怕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给自己惹来麻烦了。 是不是再一次的被自己给排斥了。 这些怀疑从那双眼睛里一五一十地全部透露给了聂然。 “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是以后我的事你只需要告知我就可以了。”聂然难得心平气和的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但得到的回应是杨树眸子一黯,以及沮丧,她看在眼里,停顿了几秒过后,补充道:“现在是关键期,当初既然那么想要来9区,就不要随随便便地把自己踢出局。”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杨树有些猝不及防,他整整呆滞了将近半分钟,就这么一直盯着聂然看。 最终才像是缓过来一样,有些不敢置信的惊喜,“你同意我留在9区?” 聂然瞥了他一眼,“这话说得好像我不同意,你就要离开一样。”随后,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去给李望道个歉,别再和他倔了。” 说着,她就朝着李望的方向看了一眼。 杨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远处的李望正站在那里,同样盯着这里看,他不禁摇头,“我这回是彻底惹恼他了。” “我已经和他解释过了,他现在在等你的道歉,快去。” 聂然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替他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杨树声音低沉中透着一抹消沉,“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对不起。” “你对我说对不起可没用,我可没办法解除你的惩罚。”聂然抱肩站在那里,望着他,“我可是好不容易劝下来的,你要是再不去,到时候又惹怒了教官,那我可就彻底不管了。” 杨树看她皱眉,脸色有些不悦的样子,急急忙忙地就朝着李望的方向跑了过去。 聂然站在远处,虽然没有细听杨树说了什么,但随后李望那吼声却听得一清二楚,“臭小子,你刚要早点这样,不就好了!也不至于被罚成这样!” 这话,显然是放过他的意思了。 聂然笑着从远处慢慢走了过去。 李望瞅见她带着满意笑容走过来时,很是奇怪的问道:“怎么你的话他就那么听?我的话却一句也不听!” 这臭小子刚才对他认错的态度简直即使一百八十度大改变。 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倔驴脾气的样子,那认错的模样好得都让他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聂然换了。 聂然笑着走了过来,得意地轻佻眉梢,“废话,我是他师父,他能有今天都是靠我一手栽培出来的,我的话他敢不听?” 她话里话外都是师徒,很显然是要在他们之间画下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身旁的杨树听在耳朵里,除了沉默,就只剩下沉默。 李望看他那神情,以及聂然时不时眼角余光朝他瞥时的反应,就立刻明白过来了。 这话哪里是她对自己说啊,根本就是说给杨树听的。 李望自认为自己聪明,接着她的话顺势对杨树提点了几句,“什么师父不师父,那我还是你教官呢,在部队就是要听教官的话。” “教官没用的,在他这里师父大过天,你就歇菜吧。” 聂然像是不屑地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嫌弃口吻,让李望有些跳脚,“什么歇菜!你不也一样在我手里受训!不也一样乖乖听我的话!”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行了吧。我上楼休息去了,你们自己随意吧。”聂然话点到为止,然后就敷衍似的准备回宿舍去。 正文 097 千万要注意分寸(七更) 她在改变对杨树态度的同时,同样的,她也在给杨树一个明确的分界线。 原本那两年,她以为漠视,不关心,可以淡化杨树的那种行为。 可事实证明,这些对杨树来说,没有用。 反而他对自己总是处于一种无措当中,他怕自己做错了,遭到了自己的训斥和排斥,所以他既关心,又不敢关心。 那样的精神状态,长此以往下,只会出现心理问题。 与其去逃避,聂然觉得索性绝了他这个念头,将这道线彻底划出来,让他明白他们之间除了战友之外,再无其他。 这样的话,杨树也就死心了,说不定反而更早的从其中走出来。 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 “什么随意,去去去!都要熄灯了,赶紧给我滚楼上去睡觉,赶紧滚蛋!”李望不耐地催他们离开,一副不乐意再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模样,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训练场内顿时就剩下了聂然和杨树两个人。 杨树虽然被那句师徒给打击了,但却更在意她的态度,“那你不怪我了?不生气了?” 聂然略有些好笑地扬了扬唇角,“我怪你什么?” “……我知道,你本来是不想我来9区的。”杨树谈到这件事,神情就变得有些晦涩沉重了起来,“是我我不顾你的反对,非要来的。” 聂然深吸了一口气,才开了口,“怎么说呢,我倒不是不想你来9区,只是当初把你弄进预备部队的时间太急,训练都有些投机取巧,你的基本功和我差不多,都不扎实,所以我觉得你去海军陆战队,一是可以彻底完善好体能再考9区,更稳当点。二是你的确适合那里,你的水性真的很不错,所以我不想你错过一个发光发热的机会。” 她觉得有些时候可能自己没有向他说清楚,而是直接去让他考海军陆战队,是有些容易让他产生误会。 既然他提及,索性就和他摊开来讲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你做的对,你的人生应该由你做主,我不应该插手。更何况你现在也用实力向我证明,你的选择和决定都是对的。” 聂然如此大的态度转变,让杨树有些惊讶,更有些着急了起来,“不是的,我主要是想……”可话说到一半,看到聂然神色淡然地望着自己,在那一刹那他按些话突然间有些说不出口了,片刻的沉默之后,他才低下头,“嗯,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做主。” 聂然闻言,笑了笑,“所以啊,以后别在这么冲动行事了。回去吧。” 说着她率先从训练场内走了出去。 才一出门,就迎面差点撞上了正准备进来的汪司铭和方亮。 他们两个人着急忙慌地就问道:“怎么样,搞定了吗?” 聂然转过头,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已经搞定了。” “太好了,总算是搞定了。” 看到这两个人一副松口气的模样,聂然忍不住调侃了起来,“你们两个大男人没解决的事情,结果被我一个女的解决了,那么庆幸干什么,应该是觉得丢脸吧。” 方亮看了看身后跟着走出来来的杨树,“我们倒是想解决,可是这家伙根本不会听我们的,你的一句抵得过我们一百句,所以只能让你出马了。” 对此,聂然只是笑了笑,不加评论,转而对他们说道:“行了,带他回去洗个澡睡吧,时间不早了。” 聂然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就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 汪司铭在她离开之前,忍不住问道:“那苏柏你打算怎么办?” “你们三个是要在9区立足的人,何必去把关注点浪费在一个迟早会离开的人身上。” 聂然语气淡淡,但言辞间却让人心惊不已。 “你要让他出局?”汪司铭问道。 “你不会又要去揍他吧?上次在预备部队你闹那么大,没得处分是你运气好,这回你可不能再这么做了。”方亮也不由得多嘴地劝了一句。 聂然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放心,我比你们更想待在9区里,所以不会打人的。” 可她话是这么说,但那两个人却在她眼里看到了一抹森冷之色。 只怕这个叫苏柏的,是要完蛋了。 “行了,这件事到此结束,你们就别管了。”那抹神情转瞬即逝,聂然又再次恢复了那抹极淡地笑。 “可是……” 方亮还想再劝行那抹几句,就被聂然一口打断了,“别可是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们要是再插手,出现了什么问题,到时候我可不会再来帮忙了。” 聂然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们几个人要还问,只会惹来她的反感。 最要紧的是,她不想说的事,他们无论用什么方法,那都撬不开她的嘴的。 “那你自己注意点吧,不要闹出像预备部队那样的事情。”方亮苦口婆心地对她劝了一句。 “知道了。” 得到了聂然回应的那三个人就这样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训练场。 ------题外话------ 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098 暴雨前的宁静 第二天一大早,训练再次如常。 杨树和苏柏两个人在队伍里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冲突。 但经过了一夜的发酵,话题依旧持续火热。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听说昨天晚上是聂然亲自去找的教官,替杨树说情,这才免于杨树被继续重罚。 但到底杨树为什么要打苏柏的原因,却没有人知道。 不过他们的关键点并不在这里。 对于他们来说,更值得关注的是聂然。 她到底是怎么替杨树解释,获取教官的原谅的? 为什么她要替杨树出面? 又凭什么教官能给她这么大的面子? 难道说聂然有着雄厚的背景实力? 一时间,所有人对于聂然的身份开始产生了无比大的兴趣。 就这样,她新一轮的传言又一次地被传得沸沸扬扬。 只是这件事聂然作为主角,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低调,每天只是训练、训练、训练,完全不被任何人所打扰。 杨树他们看到她这么淡定,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那天聂然的话里摆明是要对苏柏做些什么,但是都这么天过去了,聂然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是把那件事给忘记了。 他们都觉得以聂然的性格,忘记是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现在她在心里策划着更大的动作。 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杨树他们有过被聂然事先的提醒,也不敢去多问什么,只能就这么干等着,时不时地关注着她,以防她做出什么太过的事情。 这边的杨树他们四个人正担心不已,那边的苏柏也同样纠结不已。 苏柏看到聂然明明置身于暴风的中心,却每天淡定的不像话,再加上杨树的平安无事,那些人的传言就此入了他的耳朵,让他开始隐隐有些担心了起来。 他不知道杨树到底有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聂然。 也不知道聂然之不知情最近的这些流言。 她能够一句话就让李望给她面子,停止了对杨树的惩罚,那么聂然会不会一旦知道那些传言,会去告诉李望,到时候撤掉自己进入9区的资格呢? 他不禁开始后悔,自己没事干嘛惹上这么个祖宗。 万一她真的是有背景的,那自己不就玩完了么?! 于是为了能够弥补和善后,他便想寻找一个机会,想办法解决掉这件事。 他知道聂然每次晚饭后都会找个僻静地方一个人静静待着,这一次他就一个人将整个部队所有僻静地方全都找了个遍。 就在他快要跑断腿,觉得聂然今天可能不会出现的时候,居然出乎意料的在天台上看见她。 只见她躺在那里,吹着凉风,晚霞照拂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惬意极了。 其实这会儿看的话,苏柏觉得她长得真的不错。 除了为人冷淡,其实还是挺漂亮的。 可这会儿他没有什么心情去泡聂然,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把这件事给解决了,然后不要再得罪她就好。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咱两这是又撞上了?需要我现在走么?” 苏柏猛地抬头,就看到原本闭眼小憩的聂然已经睁开眼,坐在原地正盯着他。 分明是早已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苏柏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不,不是,不是,我今天没带人过来,我……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聂然轻笑了一声,接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两个人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好谈的吧?” 说着就准备离开天台。 那模样显然是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的模样。 苏柏自知前两次的事情让她不高兴,便急忙上前阻止道:“不不不,有的谈,有的谈。” 聂然像是不太理解的样子,歪着头,“你确定,你和我有的谈?”说完,她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眉头拧成了一道川字,警戒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不会是调转方向,准备来泡我吧?” 苏柏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退后,随后听到她的话,赶忙摆手解释,“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敢泡你啊。” 开什么玩笑,李望都要敬她三分,他哪里敢不知死活的泡她。 而且万一惹恼了她,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 站在他面前的聂然看他那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禁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那你说说看,你特意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今天来是……”他说的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在酝酿了长达半分钟后,总算是开了口,“我是想和你说件事。” 正文 099 做错事总要付出点什么 “什么事?”聂然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 苏柏眼底带着几分纠结,但最后还是道:“就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聂然扬了扬眉,笑意渐深了起来,带着几分兴味问道:“哦?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抱歉的?我们两个人之间应该没有交集吧?” 苏柏想了想,依旧支支吾吾的很,“是……是关于上次……那个事情……” 他说了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聂然实在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提醒道:“你再吞吞吐吐浪费我时间,我就走了。” “不不不,我说,我说!”苏柏听到她要离开,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知得如此相告,“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我不是带着一个女的在楼梯口和你又撞见了么,然后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引起她的怀疑,她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然后呢?”聂然问道。 苏柏看她神情不变,于是继续道:“然后我事实上也是随口那么一说,并不是有意针对你的,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消除她的疑心……” 他啰嗦了一大堆,却始终讲不到点子上,聂然不得不打断,直截了当地问:“所以你到底说了什么呢?” “我就说,上次我在草丛里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无意间撞见你躲在里面……”他越说越心虚,就连声音也低了很多,他眼神犹疑地往两边飘去,“那个,所以后来就不知道怎么传出来说你是偷窥狂了。哦对了,为此杨树还打了我一顿,他……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 苏柏故意试探性地询问,想要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结果…… “没有啊,这件事我还是从嘴里听到的。”聂然神情不变地微微一笑。 苏柏心里既扼腕,又庆幸。 扼腕的是,这事儿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完全就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但又庆幸的是,还好他抢在杨树前面说,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否则杨树一旦告诉了,他就被动了。 苏柏脑海中是翻天覆地的各种想法,但脸上却还是表现出了一副很是愧疚的模样,“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估计是那些人八卦,以讹传讹才传出来的,而且我被杨树也打了一顿……”他说到这里又偷摸看了眼前的聂然两眼,结果发现她脸上挂着意味不明地淡笑后,他又马上改了口,说道:“当然了,这件事的确主要责任还是我,要不是我那么随口一说,也不会引发那种事情,真的很抱歉。” “嗯,我知道了。”聂然点了点头,像是知晓了一样。 苏柏听到她这个回答,眼神一亮,“那你……原谅我了?” 对此聂然眉眼弯弯地摇了摇头,这让苏柏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这是没同意? 苏柏还未来得及在心里暗自叫糟,就听到眼前的聂然说:“这样吧,如果你把那个传话的人给我抓出来,我就原谅你。” 苏柏眉头顿时皱起,神情古怪而又变得为难,“这……这范围那么大,而且也没有证据,怎么抓啊?” 聂然笑了笑,说道:“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可是……” 苏柏还想要再说点什么,想争取一下,就被聂然给抢了白,“记住,是你对不起我的。既然对不起了,总不能只是一句抱歉就没是了吧?不付出点怎么行?” 她意味深长地对他一笑,然后就此离开了天台。 只留下了苏柏一个人站在那里,吹着初秋的夜风。 苏柏觉得这下是把自己陷入了一种纠结的境地里去了。 说这话的人就是他自己,他怎么抓? 总不能把自己给抓过去吧? 而且他刚才对聂然说的时候,那话里的意思根笨是把自己的责任推卸了个一干二净,这会儿他总不能再改口吧? 更何况看聂然的意思,抓着那个传话的,估计是要做点什么的样子。 他好不容易脱身,怎么可能还会求送死。 唉…… 一想到要抓那个莫须有的人,他就觉得早知道就不要来自投罗网了。 但千金难买早知道。 这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聂然要的就是他的不知道。 早已全部掌握消息的她一眼就看穿苏柏在骗人。 原本聂然还想着要不然就把事情交给李望,让他来处理算了,本来她也懒得管这种闲事。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自己主动找上门来,还想方设法的推卸自己的责任。 这种没担当,没品德的人,聂然觉得交给李望,或许有点太过便宜他了。 正文 100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接下来的几天,聂然还是照常训练,就好像和苏柏从来没有聊过天一样,过得看上去很是舒坦。 至于苏柏,就有些倒霉了。 他每天都想着找哪个替罪羊来代替自己,可每次好不容易找到目标,但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够好,只能放弃。 这样如此不断的反复,他感觉比训练都累,快要有种神经衰弱的感觉。 以至于训练的时候总是无法集中精神,被李望罚了很多次,而且每次都罚得特别狠。 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李望对他失望了,感觉李望有点针对他的意思。 各种惩罚他几乎是受了个遍。 四百米的障碍跑道更是家常便饭。 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教官做事,他作为受训士兵并没有资格说些什么,除了服从就只能服从。 在新的一轮四百米结束后,他正准备从铁丝网下钻出来,心里庆幸着总算要结束的时候…… 刚一站起来,他只觉得自己腰间倏地一松,紧接着还没来得及低头呢,就听到周围的女兵啊啊啊的各种尖叫声响了起来,并且完全毫无纪律和组织的全场乱跑。 他马上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裤子掉在地上。 当他自己在看到自己裤子掉的了那一瞬间,自己都被吓到了,在那一刻他懵了好几秒,就这么傻站在那里。 等到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一定要远离这群女兵。 可是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裤子还没有完全穿好,所以在慌乱中才跑了那么几步,整个人顿时就裤子给绊倒了。 他就这么直直地摔了下来。 远处的李望看到这一出闹剧,立刻走上前来怒斥道:“你们在干什么!现在是训练时间,你们鬼吼鬼叫些什么!” 然而当他看到苏柏裤子掉在腿间,正艰难地爬起来的时候,他又指着苏柏大吼了起来,“苏柏,你在干什么!现在是训练时间,你脱了个裤子,是准备和我作对吗?还是想继续受罚下去?!” “不是的,我……”苏柏很是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抓着裤头,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李望很是愤怒地对着他训斥着,那脸色黑得犹如煤炭一样,“我命令你现在马上把裤子穿起来,然后给我去罚跑!” “教官,我……” 可怜苏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李望瞪大了眼睛,指着训练场外的跑道,冲他吼道:“快点给我去跑!” 苏柏无奈之下,只能服从地应了一声,“是……” 那整整一个下午,他就这么提着裤子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中不断地跑着。 “我的天,这个苏柏真是变态啊,大白天当众脱裤子。”一女兵看着苏柏一个人围绕着跑道跑着,语气里满是嫌恶地感叹了一声。 另外一个女兵也紧接着附和,“可不是么,太变态了,害得我们当时也被罚了。” 那些女兵们趁着休息时间围在一起继续窃窃私语着。 “这个苏柏不会心里有病吧?会不会是什么暴露狂?”人群中一个人忍不住地提问道。 “我估计是吧,我还听说上次说聂然有偷窥癖好的就是他传出来的,这才导致杨树和他打架。” 这下,和同宿舍的赵浅陌听了顿时低呼了一声,“不是吧?是他传的啊?!那这话还有可信度吗?!一个暴露狂说别的女孩子撞见他上厕所,这话简直太可笑了。” 萌冉儿连忙说道:“怎么可能有可信度,这事儿本来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可能,聂然看上去与世无争的样子,平时又低调,哪里有那种癖好啊。说不定就是苏柏故意陷害聂然的。” 从那个下午开始,聂然的偷窥癖就此被洗刷干净了。 相反的,苏柏却在那一刻被所有女兵集体冠上“暴露狂”的名号。 所有女兵在看到他的时候,每个人都绕道走,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嫌弃和恶心。 被彻底孤立的苏柏在看到他们那群人的眼神时,不禁握紧了拳头,然后一拳砸在了墙面上。 那种有口难辩的滋味,让他只觉得憋屈极了。 他很想告诉那群人,他不是暴露狂,那只是裤子脱线了而已,并不是他的本意。 可他在心里很明白,没有人会相信,他越解释,只会越让人觉得他是个疯子而已。 他蹲在墙角,却不知在遥遥的一个角落里,聂然和李望正站在那里,全程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这就是你让我去罚他做匍匐的最终目的。”李望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倒不是特别的生气,只是佯装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你个臭丫头连我也算计进去了。” 怪不得前几天她突然跑步过来说和自己商量件事,还说什么李望的事情她不想插手,说什么以后只需要每次他做错事罚他做四百米就好。 他本来就担心着丫头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会儿这么说他自然是乐意的。 反正聂然也说明了,是他出错的情况下让他去匍匐受罚。 谁知道这丫头刚得到自己的答应,转手就再偷偷地往沙坑里放那些尖锐的小石子。 那天他去沙坑里检查过,好多锋利的小石子都埋在沙坑里,一看就是新磨的。 这些石子一两次倒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次数长了,很容易割破衣服,划伤皮肤。 更别提只是割断裤头上的线,让他出丑了。 “你这臭丫头够鸡贼的啊,害他出那么大的丑,这下他算是脸都丢光了。” 李望一想到当时苏柏那副窘境,他都替他尴尬,不免笑着摇起了头。 聂然脚下的步子不停,却笑容里透着几分薄凉,“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这是他该付出的小小代价。” ------题外话------ 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101 踢到铁板 李望站在原地,看到聂然踩着步子离开了那里,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背影上。 迟暮下,她走的很快,几乎要融入这夜色之中。 李望就这样望着她,不禁感叹自己幸好没有惹这丫头。 他在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个好惹的,敢这么无惧死亡地跳下大海,一定不是省油的灯。 后来做了那么多,他都觉得这是个头痛的主。 可没想到进了9区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低调的几乎没有存在感。 她在预备部队里的那些事情,自己这边都是有档案的,听说在预备部队听说很多人都以她马首是瞻,还听说和那些男兵们划拳喝酒,是一个很热闹的人。 按理来说是个团队凝聚力很强的人,是个适合做领头羊的人。 但现在进了9区,别说热闹了,根本就是和那些士兵零交流,以至于最后如果不是杨树那一件事一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传闻。 看上去就是个好欺负的人,否则苏柏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动她。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聂然毫无动作和反击,一度让他也认为聂然是被进9区之前的那一系列事情给打击到了,心里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解决的办法。 毕竟这种谣传和八卦都不是讲真凭实据的,哪里是她随便就能解决的。 可最后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丫头不仅反击了,还反击得格外漂亮! 居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下,苏柏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聂然前段时间的滋味。 不过聂然是向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的。 别说现在她不是偷窥狂,就算是真的偷窥,她也可以做到理直气壮。 而苏柏不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拥有着的只是普通的人性格和心性,自然做不到对别人的指指点点,以及背后的风言风语了。 这丫头,真是够狠的。 他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眼前这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儿根本不是一个不起眼的丫头,她可是能轻轻一动手,就可以把整个部队搅得翻天覆地的人。 “让一让。”就在他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了过来,吓得他猛地转过头去。 就看到李骁悄无声息的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如同一个幽灵一般。 李望马上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李骁神情冷淡地回到:“这是回女兵宿舍的唯一路径。” 被她这么一提醒,李望朝着通道前后两端看了看,果然他正站在女兵宿舍的通道中央。 当即,倍感尴尬了起来。 他挠了挠头,侧过身支吾道:“哦……哦哦……那个,那你走吧。” 李骁朝他轻点了下头,就朝着前方走去。 但才刚路过他身边,李骁又忽然间又停了下来,转过头定定地看向了他,“李教官,我觉得你作为男教官,你还是不要站在这里比较好。” 她的语调还是那么冷冷清清,可李望听上去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等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要站在这里比较好?” 李骁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地回答:“字面意思。” 她那平静疏离的神情让李望总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李骁同志,那麻烦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几个字的意思。” “一定要解释?”她问。 “一定!”他也很肯定地回答。 李骁站在那里,一脸冷漠地道:“意思是,小心成第二个苏柏。” “你!” 李望当即气得瞪圆了眼睛,还不等他怒斥,就听到李骁冷冷地提醒了一句,“是你让我说的。” 即刻,就把李望给噎了回去,“我……” “我要回去休息了,再见教官。” 李望对她的态度真是弄不明白。 按理来说李骁向来性子稳重,比起聂然的情绪化,更加适合这里的生活和训练。 在训练期间也对自己非常的服从,从未有过任何的顶撞。 可在私下里对待自己时却完全不同了,那带着情绪化的一面根本不加以修饰。 气得李望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到她了。 “你这丫头真的是……”李望气不可遏,伸手就一把将她抓了回来,“你能不能不总对我那么不阴不阳的,我是招你惹你了,李骁?” “你是教官,我哪里敢。” 她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种语气说话,让李望有些受不了,“现在不在受训时间,我不是你的教官,所以你可以直接点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招你了?” 正文 102 他的日子不好过 李骁低头,看了一眼那只被李望握紧的手,径直道:“你抓着我的手,问我你哪儿招惹我了?这话听上去怎么那么可笑呢?” 李望顺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抓着人家女兵的手,当即他像是触电似的赶紧弹开,神情略带着紧张,“我又不是故意要抓你的手的,再说了,是你说话一直不阴不阳的,我这一时着急才抓的。” 谁知,李骁丝毫不退让地回答:“原来你一着急就喜欢抓人女兵的手啊,看来你不是第二个苏柏,你根本就是苏柏。” 那尖锐的嘲讽哪里还有原本那个李骁的模样。 “你这丫头怎么就……”李望抓狂得恨不能直接在地上暴走,“我说你和聂然是灵魂互换了?为什么她这会儿低调了,你却牙尖嘴利了起来?” 李骁眉头轻蹙了起来,眼色微沉了下来,“我是我,她是她,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关系。” 看到她这样不悦的神情,原本心气不顺的李望微微舒爽了起来,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欠揍的笑,凑近道:“还在为当初的事情生气?你当时不也报复回来了,一巴掌换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还差点让她进不了9区,这笔账怎么看都是你大获全胜。” 他有意试探,结果却看到李骁抬眸,眼底毫无任何的波动,只是冷傲地问了那么一句,“你还有事么,没事我要走了。” 说着,就转身要离开。 可李望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放她离开,他跨步站在了她的面前,阻止了她前进的步子,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我是哪里招惹到你了,让你看我这么不爽。” 他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在夜色下虽说不明显,但此时也不是深夜,偶尔还是有人来往于这条路上,李骁皱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然后眼神犀利地一字一句道:“从头到尾都让我不爽,这个答案满意吗?” 李望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从头到尾? 他有那么差劲吗? 他故意想要气她,咬着牙笑眯眯地道:“那你可就倒霉了,虽说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新兵就结束了,但是以你的成绩留下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以后我们有很大机会是要做战友的,这样的话你岂不是每天不爽我三百遍?” 李骁往后又不留痕迹的又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丢下了一句,“放心,我会无视你三百遍。” 说完,也不看李望此时此刻的表情,头也不回地就朝着女兵宿舍楼走去。 “……” 只留下了气得恨不能撞墙的李望。 这个丫头,真是得了聂然真传了,气起人来丝毫不必当初的聂然差! “臭丫头,你给我等着!”他气恨恨地站在那里说完之后,也当即离开了那条道。 第二天一大早,李望还惦记着昨晚李骁那些话,于是就公报私仇的各种鸡蛋里挑骨头,让她不停的罚跑。 这让站在后面一排的聂然倒是不由得多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 李骁什么时候得罪的李望? 怎么突然间被罚成这样? 面对李望突然的“关爱”转移,聂然倒是彻底松懈了下来。 这点还是要在心里小小感谢一下李骁的。 虽然这是把自己的快乐的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不过她相信,李骁是不会介意的。 只是聂然因为李骁的帮忙在这边过了几天幽静清闲的日子,而那边的苏柏日子却格外的不好过。 这段时间关于他是暴露狂的传言越来越多,洋洋洒洒那么一大堆,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走哪儿都被女兵指指点点,让他无法抬头。 甚至因此,那两个女孩子都一前一后纷纷和他主动和他断掉了联系。 这对他来说,无意更是雪上加霜。 那天他在他和女孩儿原本约定的地点等到了暮色四合,也始终等不到那个女孩儿,于是一脸沮丧地回到了宿舍里。 宿舍里的那些都是男兵,不会像女兵那样忌讳他,再加上和他住一个宿舍的,自然比旁人更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其中一个正在看书的男兵看他这样耷拉着脑袋回来,不禁奇怪地问道:“怎么出去训练了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他现在一出门就被那群女兵当瘟神,心情好的起来才怪呢。”旁边一个正在举哑铃的不走心地随口就说了出来,顿时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指责,那男兵自知口误,就胡乱地弥补了一句,“不过我说你也是惨,怎么那裤子什么时候不掉,偏偏那时候就掉了。” 原本只是想安慰他太过倒霉,结果这句话钻入已经神经质的苏柏耳朵里,听上去更像是讽刺。 正文 103 你有证据吗? 瞬间,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声地指责道:“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那是线给崩断了,我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个巧合!我才没有什么暴露癖!”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 那男兵还未来得及解释完,苏柏就激动地再次说道:“你不是那意思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变着法的说这么多人里就我这么倒霉,偏偏当着女兵的面掉裤子么!” 说着就打算冲上去。 旁边的徐明韬立刻眼明手快地阻止了他的动作,然后将他按压在了床上,周围的几个人也马上上前帮忙,其中一个人更是马上劝慰道:“好了好了,你冷静,你先冷静一点。我不是说你有问题,我们当然知道你的为人,没有这方面的变态癖好,但是……这也会不会太巧了?” 苏柏此时愤怒地眼底都有些红了起来,神情骇然地将视线霍地转移到了那人身上,“你什么意思?!” “你先别生气,我不是说你故意掉裤子,但是你仔细想想,我们也天天训练啊,怎么裤子从来不掉,可偏偏就是你裤子坏了,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 那男兵循循善诱地在引导他,让苏柏的情绪慢慢缓和了下来,他不再挣扎,而是跟着他的思绪慢慢思索着,良久后才道:“你是说我的裤子被人动过手脚了?” 那男兵听懂他这话,无语极了,顿时松开了压制在苏柏身上的力量,站起来俯视着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得罪李望了。” 苏柏面色一怔,有些奇怪地问道:“得罪李望?这和李望有什么关系?” 那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对他的后知后觉真的是有些无语,“拜托,这段时间你但凡出错,他就一直让你去匍匐训练,其他人出错就去罚跑,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否则你哪里会那么容易掉裤子。” 苏柏从床上坐了起来,眉头拧得死紧,“我没得罪李望啊,我跟他有什么可得罪的。” 那个男兵对此也道:“这个就得问你自己了。” 苏柏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李望是教官,他是受训士兵。 除了训练时间,他和李望之间根本毫无交集。 又谈何什么得罪呢? 难道说是最近训练的不认真,被他罚了太多次,这才被他故意恶整了? 不,不可能的,就算他训练再糟糕,作为教官也不可能这样整他。 除非…… 苏柏倏地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他脸色骤然一变,立即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朝着门口冲了冲去,还把刚准备走进来的人给撞翻在地上,但此时的他根本脑子里都是那件事,完全没有停留。 宿舍里的人看到他如此反常,不由得跟了上去,问道:“你干什么去啊?喂?!” 可惜,苏柏根本不可能回应他们。 他一路像是疯了一样将整个部队寻了遍,只为了要找到那个人。 他在楼梯、草丛、各个楼层的天台不停地寻找,最终终于在训练场上一处树荫下找到了正在小憩的聂然。 苏柏立刻上前朝着她走了过去。 远处的聂然听到了那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发现是苏柏后,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微微勾了个笑,对着他问道:“是找到了那个传话的人了吗?” 苏柏听了,却冷冷一笑,“是你,是你找李望来公报私仇的,是不是!” 他刚才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他得罪李望。 除非是那件事! 她根本早在一开始就从杨树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然后就不露声色地李望来报复他。 要知道,当时聂然一句话就让李望能听她的,现如今再一句话,让李望来恶整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面对苏柏极大的愤怒,聂然只觉得好笑,“我有什么资格让李望替我公报私仇?” 苏柏阴沉这一张压制不住怒火的脸色,站在那里怒极反笑地狰狞道:“谁不知道你一句话就让李望停止了杨树的惩罚,就凭这关系,要想弄我,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吧?!” 聂然眉梢轻佻,这人总算是脑子开始运转起来。 不过很可惜,运转的太慢了。 “我如果能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为我做事,那我何必还跟着你们一起训练,我直接进9区不就好了。”她坐直了身体,随后又笑着反问道:“好,退一万步,就算是我让他公报私仇,请问我有什么理由让他对你公报私仇。” “你别装了,杨树肯定什么都和你说了。”苏柏站在那里,像是看破了她此时的拙劣演技,怒声地道:“但是我告诉你,杨树说的不一定都是对的!你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他说的那都是子虚乌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我该听你的?”聂然嘴角的笑容不变,再次问道。 苏柏很是肯定地用力点了点头,“当然了,我是当事人,我最有发言权了!他那些都是没有证据的事情,瞎编出来的。” 聂然看到他这么气愤不已的模样,慢慢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临近天黑之际,苏柏看到她的笑容越发的深了起来,“那么,你说我让李望对你公报私仇,那你有证据吗?” 苏柏一愣,“……” 看到他的怔愣,聂然带着微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既然没有证据,那你也不要听别人瞎编。” 随着她那轻拍,苏柏的心不知为何微微一颤。 在那一瞬间,深邃的夜彻底将暮色中最后一缕光线给吞噬了。 她的笑在此时的夜色下,带着几缕森冷的意味,让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题外话------ 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104 疯狗乱咬 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小瞧了眼前这个女兵。 苏柏在那一刻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件事一定是她做的。 可是他没有办法,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去解决。 当初,他只是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撞破自己的那些事情,再加上当初跳伞的时候聂然说的那些话,总感觉像是讽刺自己,所以他才想要借机整她一下。 结果没想到,她看似无害,什么反应都没有,像是一个受害者的模样,却在暗地里将一切全都掌握其中,并且隐隐推动和操纵着所有。 不得不说,她可真是够高明的。 相比较她的做法,他的就比较拙劣的。 一出手就把自己随时暴露了,最后还因为这事儿挨了杨树了一顿揍。 他越想越气恼,越想也憋屈,可偏偏站在他对面的聂然还一副风轻云淡,和宽容的模样,对他说道:“行了,我知道最近一些传言让你特别苦恼,不过没关系,我也这样过来的,熬一熬就没事了。” 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善解人意得让苏柏真想一拳直接打在她那张笑脸上。 可他不能,因为一旦动手,他就会被违纪。 这段时间的新兵训练,他前前后后的分数被扣得快差不多了,要是再因为打人,只怕他就真的要红牌罚下场了。 所以他只能握紧了拳头,却什么都不能做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聂然冲他微笑地离开了训练场。 苏柏看到她临走时的那个微笑,那一刻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就此崩断。 他觉得,就算揍不了她,他也不能让她,还有李望得意! 当下,他转身愤然疾走朝着宿舍里走去。 “砰——”的一声,宿舍的门就此被苏柏给拍开,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响声。 惊得里面准备就寝的一众战友们都跳了一跳。 “怎么样,你刚出去是不是做了什么?”那个男兵看到苏柏回来,立刻跳下床,跑到他身边问道。 苏柏猛地垂了一下桌子,气愤不已,几乎是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道:“是聂然,是她一手策划的,是她找李望故意针对我的!她这是报复我,是报复!我要写报告交给营长,让营长给我评理。” 说着,他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纸笔开始写了起来。 那群人看到他真的打算写报告,不禁纷纷劝道:“营长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搭理你,再者你说聂然报复你,你有证据吗?” “就是啊,你有实质性证据吗?” 苏柏愤愤道:“我当然有了!李望让我天天去沙坑匍匐,他对别人就不同,这不就是证据吗?” 那个男兵听到他已经气昏了头的话,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说道:“大哥,我看你真的是气糊涂了吧,李望让你匍匐,那也是你每次都做错了,他才罚你的,这算什么证据啊。” 士兵受训错误,因此被教官惩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总不能说,因为总是惩罚匍匐,所以李望就是故意的吧? 这也太牵强了。 苏柏被他这么一说,气得将手中的笔一甩,直接丢在了桌上。 同宿舍的也开始加入了劝说的行列中。 “其实说实话,就算聂然报复你,那也没什么吧,毕竟你当时说人家女兵偷窥你上厕所,其实也……挺恶劣的,人家毕竟是个姑娘。” “这倒是,人家姑娘当时被人传成那样,可没像你这样啊,人家照样吃喝训练,一点不受影响,哪里像你似的磨磨唧唧找营长哭诉,像个娘们儿。”最左边的一个男兵实在受不了他那副暴怒的模样,这宿舍里都多少天因为这事一直沉浸在一种低气压中,弄得他们这群无辜的人也跟着一起小心翼翼着。 结果,他这番实话一说,让苏柏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推了那人一把,怒声质问道:“你说谁娘们儿啊!现在是她弄我好不好!是她故意设计我的!” 那男兵本来就受够他了,看他这样推自己,也有些怒了,“那你不也说人家了!” “我说她那是有事实依据的,她的确躲在草丛里,我又没瞎说,至于别人传成那样,那关我什么事啊!” 苏柏话里话外都将自己推了个一干二净,始终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这让那个男兵不禁冷笑了一声,“那你掉裤子不也是事实。” 这一句话让苏柏拳头握紧,就要冲了上去,结果被旁边的人给再次制止住了,他如困兽一般被被人勒住,却还是止不住的咆哮着,“我是被她陷害设计的,如果不是她设计,我怎么可能会当众掉裤子!” 正文 105 态度的骤然转变 但那人也不退让半分地道:“那你要不是随便跑草丛里去上厕所,又怎么会被她撞见,草丛又不是男厕所!人家在草丛里待着也很正常吧!” 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受够了这个叫苏柏的。 这家伙说人家女兵的坏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在车里就针对聂然说了几句,最后被制止了,这次又来了。 做人的德行没有,做男人的气度更是没有,简直就是个渣渣。 根本就不配留在9区里面。 被彻底激怒的苏柏早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尽管被人抓着,但是还是挣扎着,用狰狞的冷笑讥讽地道:“你现在是在替她出气是吧?为了女人,不要兄弟是吧?”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不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好不好。” 那男兵也有些生气了起来,打算冲上去,结果被旁边的几个男兵给制止住了。 苏柏看到他要冲过来打自己,愈发的得意了起来,“我疯狗?那你是什么,你就是那个女的狗腿子!否则为什么要替她说话,我猜你就是喜欢她吧?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知道你这么英雄救美吗?” “你!” 那男兵被他的话彻底给激怒了,扯开了身边制止自己的人,就要上前。 苏柏巴不得和他打一架以此来泄愤,但结果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扑向对方,突然一道声音突然呵起,“够了!” 那响亮的怒吼震得那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闹够了没?!这里是部队,是9区,是训练我们的地方,不是吵架、打架的地方!”只见一直站在旁边的徐明韬此时走了出去,看着他们两个人,神情无比的严肃继续道:“我们同在一个部队,那就是战友!是可以依靠、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但是你看看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他想来都是老好人的性格,训练认真,说话也非常的客气,但凡有什么宿舍里有个什么矛盾,他都会出来调节,缓和气氛。 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会有如此愤怒生气的这一面。 徐明韬站在那里,指着他们两个人冷声地说道:“我警告你们,还有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你们的成绩都在及格线的边缘,要是因为打架处分扣分,到时候可别后悔!” 一句成绩让原本火冒三丈的两个人瞬间犹如浇了一盆凉水,彻底消停了下来。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两个人停止了动作,这才松了口手。 只不过,从那天开始,宿舍里的气氛变得再次微妙而又诡异了起来。 反倒是聂然这边情况的很是不错。 她在苏柏度日如年的那几天,竟然破天荒的开始和那群女兵们接触交流了起来。 第一个目标就是好相处的萌冉儿。 前段时间萌冉儿和她主动交好,只不过那时候聂然无意于这些,萌冉儿这才不再继续找她聊天。 为此,聂然找了个机会,趁着萌冉儿替女兵们买饮料时量太多,拿不住那些水瓶时,很是自然的上前的帮忙。 “我帮你拿。” 萌冉儿捧着一堆饮料,在看到聂然对着自己伸手的时候,不禁愣了下,然后才道:“不……不用了,其实也不是特别的重……” 但才说完,她怀里的两瓶饮料似乎是故意和她作对,就这样从她怀里掉到了地上。 萌冉儿瞬间面色一阵尴尬。 聂然笑着弯腰主动将那两瓶水捡了起来,举了举那两瓶水,说道:“还是我帮你吧。” 萌冉儿有些窘然一笑,“那就……谢……谢谢了……” 聂然笑了笑,“没事,你帮我那么多次,我帮你捡一次东西算什么。” 萌冉儿很是友好地道:“那个啊,大家都是战友,帮你是应该的。” “所以啊,大家都是战友,我帮你捡一次东西也很正常,没什么可谢的。”聂然也冲着她一笑,并且和她一路有说有笑的去了训练场。 那群人看到聂然和人能谈得如此融洽,都惊讶不已。 可随后更让人惊讶的时,她不仅时常帮着那群人买买水,还友好的私下教别人几招。 在格斗训练的时候,赵浅陌和她被分为了一组。 在这几天里,聂然和其他人的相处都不错,唯独赵浅陌,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 对于她的态度,聂然并没有任何不悦的地方,但暗中却一直观察她。 如果说萌冉儿的性格是古琳的二分之一,那么赵浅陌就是何佳玉的三分之一。 她没有何佳玉那么喜欢找人打打架,但是从她经常看男兵格斗的样子,看得出来她对格斗这一块还是很喜欢的。 于是,聂然对症下药,在格斗训练的时候,她故意对着赵浅陌做了一两个技巧性的动作,让赵浅陌吃了好几次的泥。 但赵浅陌也是硬气,对于自己的输很是坦然。 正当她准备再一次的摆出姿势准备攻击的时候,聂然却突然间叫停。 正文 106 主动挑衅 “你这招不对。” 说着,她就站在了赵浅陌这边,模拟着刚才的动作,用另外一种方式对她演示了一遍,然后对她说道:“你看,如果是这样的动作,我就输给你了。来,你对我再试一遍。” 赵浅陌看她这么主动,眉头轻拧着,很是警戒地问:“你干嘛突然间教我。” 聂然唇角微扬,“为什么不能教,我们是战友,不是吗?” 她的话完美的无懈可击,让赵浅陌也无话可反驳。 只能跟着她学了起来。 不过不学则以,一学还真觉得进步了不少。 赵浅陌原先对她警惕,是觉得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才敬而远之。 毕竟再此之前的一个多月里,她可从来不和她们这群人打交道的。 现在突然间和他们那么好,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怀疑的。 但随着她跟着聂然学了那么两招,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她就彻底将聂然纳入了好战友的行列里。 在短暂的休息期间,她很是奇怪地问:“聂然,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萌冉儿在旁边附和道。 聂然侧头,浅笑地问她们,“怎么说?” 赵浅陌一跃翻坐在双杠上,双手撑着双杠,晃荡着脚,似有有些感叹:“你以前从来不和我们交流的,基本上都在这个圈子的边缘,现在却开始会给我们拿水,还教我几招格斗,感觉在一点点的打入我们的圈子。” 聂然靠在单杠旁,嘴角轻勾起,“我比你们来的都晚,野外训练还不及格扣了分,所以一直把专注点都放在训练上,现在经过了那么多天的训练,基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自然也该和你们多聊聊,毕竟我们是一个部队的战友。” 赵浅陌看她这样说,倒也合情合理,不禁替她加油鼓劲,“放心吧,还有一个多星期,你这个成绩肯定能过。” “没错,你的成绩不算差,放心吧。”萌冉儿也借此对她鼓励道。 聂然笑着点了下头,“希望是这样。” 聂然将那些女兵逐个击破,除了李骁之外,很快几乎打成了一片。 这点让李望很是惊讶。 他不明白,为什么聂然突然间转变了性子,和她们相处的那么融洽。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聂然如此巨大的转变,一定有所图,否则她不会这么主动和这群人交好。 而事实上,的确聂然有所图。 她于这群人交好,主要目的就是再次操纵着舆论的导向。 现在苏柏的事情依旧沸沸扬扬,而她又刚刚从这场舆论中洗白,现在正是好时机。 她完全可以借助这些女兵的嘴,利用自己前段时间的被害身份,让传言更加风声四起。 谁让传言和八卦这种东西,是女人的专属呢。 聂然在心里盘算计划着一切,并且非常顺利的实施着。 那边被传言折磨快要疯的苏柏在看到聂然和那些女兵说说笑笑的情景后,怒气顿时从胸口“噌噌噌”地冒了出来。 他在这里被女兵们排斥,当做暴露狂,她却在女兵队伍里和她们聊得那么高兴,这怎么让他忍得下这口气! 这个聂然摆明就是故意踩着他的肩膀上的位! 当下,他阴沉着一张脸,就准备朝她走过去。 可才走了几步路,教官的哨声一响,短暂的休息时间就此结束,新的格斗训练再次开始。 苏柏心里忽然间产生了个想法,禁不住冷笑了一声,然后朝着聂然走了过去。 “聂然,接下来我和你来一场男女格斗训练吧。” 苏柏尽量摆出一副温和的笑,但聂然还是一眼看出了他嘴角隐隐浮现出的冷厉和奸佞。 训练? 是接着格斗好好教训她吧。 聂然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发笑,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吧。 而同一时间嫌弃他演技的不仅仅是聂然,还有同宿舍的那几个男兵。 他们很清楚苏柏有多么讨厌聂然,这会儿摆明了就是故意为难她。 “苏柏,我和聂然还没有训练完,你等下次吧。”赵浅陌因为还有两招没有学会,所以立即站了出来,对他说道。 可苏柏却完全把赵浅陌当做是透明的一样,笑里带着挑衅的语气,直接对聂然说道:“你该不会不敢,所以找这种拙劣的借口吧?” 聂然像是一点都没有被他的挑拨激到,依旧脾气很好地回答:“不是拙劣的借口,而是我的确和浅陌没有练习完,更何况李教官也没有说今天男女混合训练,所以我想还是没这个必要了吧。” “李教官是没说要男女混合训练,但他同样没说不能混合训练啊。你不会是不敢吧?” 面对他几次三番的挑衅,周围的人再笨也看出来苏柏这是故意的,一个个地把视线都聚集在了聂然的身上。 ------题外话------ 大家晚安~安安,么么哒 正文 107 又打起来了? 那群人都在看聂然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 看她会不会应下苏柏的挑衅。 他们觉得聂然应该答应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大家都年轻,性子冲动。 本以为可以看上那么一场好戏,但没想到聂然却一场常态地笑了笑,拒绝道:“那你先去问问李教官,看看他是否同意让我们男女混合训练吧,否则我怕到时候李教官扣分,说什么打架,记过扣分就不好了。” 这句话让周围的人不禁倍感失望,略有些泄气,但不远处的汪司铭他们几个人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们有多怕聂然答应下来。 当年陈悦的事情以及陈悦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他们可是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的很。 他们很怕聂然应下来,然后把那个不知好歹的苏柏一顿毒打,到时候被踢出局,那就不值当了。 不过好在聂然在进入9区之后,好像开始变得越发的收敛起来了,居然在面对如此的挑衅下无动于衷。 这点,还是让他们心里有些小小惊讶的。 而她的回答,苏柏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先是朝着远处正在盯着别人训练的李望看了一眼,接着轻讽一笑地道:“教官正在忙着盯别人呢,何必去特地和他去说,再说了他不会注意到我们的,等他注意到,我们都训练完了。” 他最后那句话里训练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很明显是话里有话。 聂然多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在说,他们之间根本还没有引起李望的注意,她就被他打趴了。 聂然眼眸眯了眯,但嘴角的笑容不变,地回答:“那也不行。” 苏柏看到她这样的回答,越发的嚣张了起来,他走到聂然的面前,冷笑了一声,“说实话,你就是不敢吧。” 聂然嘴角的笑微微一顿,长时间的沉默中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身边的赵浅陌看聂然没有回答,而面前这位苏柏脸上隐隐有着得意之色的时候,她不禁站在了聂然的身边,率先出声质问了起来,“我说你这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这几天关于你的流言沸沸扬扬的,聂然就算不敢和你打也没什么问题吧?毕竟,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间打不过了,又脱起裤子什么的。” 赵浅陌这话说得大大咧咧,声音一点儿没降低,周围的人听到了都不由得“噗嗤”一声,低低地笑了起来。 苏柏没想到自己的痛处竟然被赵浅陌这样毫无忌惮地就这样说得众所周知,脸色瞬间就变得狰狞了起来,他朝着赵浅陌的方向跨了一大步,很是大声地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赵浅陌当即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喂!你不会是想当打女兵吧?” 她这话一出,苏柏脚下的步子当即停了下来,“你!” 显然对她又气又恼,却又无计可施,只能这么僵持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已经盯完别人训练的李望在不经意地一个回头,看到了他们那边的异常情况后,不禁大喊了一声,“你们不训练,都在干什么?” 说完就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聂然、苏柏、赵浅陌三个人立刻一字排开,面对着李望站直了身体,并且回应道:“报告教官,苏柏看我和赵浅陌的格斗技巧不对,所以好心过来指导我们一下而已。” 苏柏听到聂然这么说,起先还有些怔愣,他没想到聂然会这么说,但随后在看到聂然对着自己扬起那一抹让他异常熟悉的笑时,他的心猛地一抽。 不好! 她又想对自己做什么了! 可是当这个想法才在他的脑海中产生的时候,就看见李望的目光极有力度地朝着他看过来,并且语气沉冷地道:“看来你的格斗技巧已经完全了解了,都已经可以到达教别人的地步了是吧?那不如我们两个打一场吧。” 这阴测测的话让苏柏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李望看他不动弹,眉头顿时皱起,呵斥了一声,“快点!” 面对李望的命令,苏柏不得不从,只能很是心虚地回答:“是……” 随后,两个人摆开了姿势,就这样对打了起来。 结果自然不出任何的意外,苏柏输了。 才短短二十招,就被李望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李望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就这么点能力还指导别人,自不量力。”接着就对着周围看戏的人训斥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训练!谁没有在规定时间完成训练,晚上给我加餐!”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全都各自散开。 而赵浅陌趁着李望不注意也同样不屑地应和了一声,“自不量力。” 那四个字犹如四个巴掌打得他面目全非。 正文 108 谁和他有过节? 趴在地上的李望心里是那么的不甘,但因为面对的是李望,他不能,也又不敢说些什么。 最终只能默默地爬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在临走前,他朝着聂然看了一眼,发现她正对着自己淡淡一笑,心里的耻辱感和压抑感越发加深了起来。 这个臭丫头竟然只是那么一句话就将自己置身事外,然后让李望故意来羞辱他,冷眼看着他丢脸。 简直过分到了极点! 他恨得几乎能将自己的牙根给咬碎,愤愤地剜了她一眼,最后不甘心的扭头离开。 聂然看着他那克制怒火的背影,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勾了一下,然后重新投入了训练之中。 等到了训练结束,晚餐时赵浅陌就把下午的事情和其他几个不知情的战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那些都是女兵,听到了这话不禁表示苏柏这个人还真是奇怪,果然心理有问题,并且让聂然小心着点苏柏,以后看到他多避让开来。 这一小小的插曲就好像是平静的水面上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从而泛起了微笑的涟漪,最后趋于平静。 但聂然很清楚,就以苏柏这种斤斤计较的人来说在连续吃了那么两次亏之后,根本不可能会就此停手。 她相信,在不多久的日子里这个人一定会闹出新的事端。 现在只是短暂的平静罢了。 聂然对于她们的好心提醒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言。 已经是初秋的傍晚,才吃完饭的时间,天色已经开始黯淡了起来。 聂然比那些女兵提前吃完,就和她们说了几句就提前离开了食堂。 正巧,她在门口路上了同样结束晚餐的汪司铭。 两个人并肩从门口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汪司铭和她寒暄唠嗑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虽说受训时间在一起,但一结束,两个人之间的交集并不是特别的多。 他们上次聊天还是在那次杨树被受罚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好几天了。 “最近苏柏可真的是被弄惨了。”他站在聂然身边,笑着道。 聂然扬了扬眉,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想问什么?” 汪司铭连忙笑着解释,“我一点都不想问什么,我只想说,干得漂亮。” 他的夸奖让聂然嘴角勾了起来,“谢谢。” “不过这段时间苏柏那个宿舍里气压很低,听说有个男兵还为了这件事和他发生了不小的冲突。”汪司铭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就住在苏柏那个宿舍的旁边,所以对于隔壁的情报很容易就第一时间掌握。 聂然听到他说这番话,不禁笑着调侃道:“什么时候你也喜欢上八卦这种事情了。” “没办法,谁让你的手笔那么精彩呢。” “那看来应该是我的荣幸了。” 汪司铭如此的赞扬,再加上聂然难得好心情的配合,倒是聊得很是融洽愉快。 在傍晚的暮色下,羊肠小道,两个人的身影被路边的小灯给拉长了。 等走到两栋宿舍楼之间,他们正准备各自转身回去的时候,忽然之间听到不远处的楼梯口发生了一声“砰——”的一声声响。 好像是脸盆掉落在地的声音。 随后就爆发出了喧闹的人声,由于聂然和汪司铭离得比较远,模模糊糊间就听到好像是两个人在吵架。 又过了不多久,就看到自由活动时间的宿舍楼下一窝蜂的无论男兵女兵全都朝着男兵宿舍楼下涌了过去。 汪司铭实在觉得奇怪,就随手抓了个男兵,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男兵想看热闹,有些急切地回答了一句,“好像是苏柏和别人打起来了在楼梯口。” 随即就扯开了被汪司铭抓着的手,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好端端的,怎么又打起来了?”汪司铭皱了皱眉,显然不太理解为什么苏柏又和人打起来了。 聂然这时候突然冷冷开口,“会不会是杨树?” 汪司铭对此摇了摇头,“不可能,你的话在他的眼里比教官的话都管用,说一不二,怎么可能还会和他打。” 在杨树的眼里,聂然比教官的分量都重。 只要聂然一句话,哪怕就是拔枪对准李望,估计杨树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他对聂然的信服,从来不是用对错可以衡量的。 “那会是谁呢?” 聂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发觉身边人的想法。 她只是觉得在这里,除了自己和杨树,应该没有人会和苏柏有过节了吧? “聂然!”忽然之间,身后一道匆促的声音和脚步传了过来,聂然转过头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萌冉儿,只见她双手拎着一大袋的东西,朝着她跑了过来。 正文 109 这小子太欠揍 她一路狂奔而来,还不等聂然知道个所以然来,就对她说道:“你帮我拿一下这些,我有点急事。” 接着也不管聂然答应不答应,将东西塞给了她,就朝着人多的地方飞快跑去。 只留下拎着满袋东西的聂然站在那里,一脸的莫名,“什么情况?” “我帮你拿吧。”身边的汪司铭看她手里带着拿着那么多东西,立刻伸手想要帮忙。 “不用,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吧。” 聂然拒绝了他的提议后,率先朝着那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之所以会这么好奇,并非是因为苏柏,而是萌冉儿。 这段时间的相处萌冉儿什么性格她很清楚,她向来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能够让她这么凑热闹,而且还面色焦急的连东西都恨不得直接丢掉,聂然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当她朝着人群一走进,在路灯和重重叠叠的人影空隙中,她看到萌冉儿冲进了包围圈里,嘴里还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很快,那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就此被分开。 萌冉儿马上将其中一个人给拉扯到了身边,很是紧张地询问道:“阿杰,阿杰,你没事吧?” 相比较那位阿杰的衣衫不整,苏柏站在那里,神情间带着几分轻蔑,“阿杰,你这女人缘也太好了吧,怪不得那么会怜香惜玉,处处为聂然说话。” 他轻嗤了一声,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瞄到了人群中站在最外围的聂然,他嘴角当即裂开了一个笑,眼神锁定在了人群的最外围,努嘴道:“喏!人家聂然就在那里,要不要表现一下啊?” 在旁边的萌冉儿听到苏柏几次三番的将聂然牵扯进来,立刻有些愤然了起来,“苏柏,你别太过分了!” 苏柏却压根当没听到一样,继续对着站在萌冉儿旁边的人,说道:“你不会打算在女兵们面前,连和我小小的比划都不敢吧?” “苏柏,你有什么话不能用嘴说,非要动手打架不可。”萌冉儿紧紧地把阿杰护在身后,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愤怒。 苏柏这回总算是将萌冉儿看在了眼底,只是话里却带着不屑的口吻,“萌冉儿,我只是和我同宿舍的战友比划而已,你有什么身份来替他质问我?” “我是他姐姐,我难道没有这个资格吗?!”萌冉儿怒瞪了他一眼,随后抓着身边人的手,对他说道:“阿杰,我们走,我们去和教官说!” 她的这句话让周围的人产生了不小的哗然。 姐姐? 他们两个竟然是姐弟! 在一起训练了快要两个月了,他们到今天才知道,这两姐弟也隐藏的太好了吧。 而被拉拽这的男兵此时站在原地,神情看上去并不愿意跟着萌冉儿走,他小声地道:“姐,我没事。” 萌冉儿对他这样的说法感到生气,用力地拉着他的手,训斥了起来,“什么没事,你看看你脸上的淤青,这叫没事吗?” “比试总会有些磕碰的,萌冉儿你也是9区的兵,这点你应该也同样清楚才对。”经过了小小惊讶的苏柏很快恢复了原本的神情,对她说道。 “你这是比试吗?你分明就是找茬!真不知道9区怎么会收你这种神经病。” 萌冉儿在这里的好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能让她出口说对方是神经病,这显然是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了。 苏柏被她这样质疑,也有些不爽了起来,“萌冉儿,你别以为你是女的就了不起,在这里没有男女之分,你要是不爽,你可以打回来啊!”说完,他又朝着人群外的聂然瞥了一眼,“或者你要是觉得自己打不过的话,或者这里在场的随意一个人,你都可以让他们帮你啊。” 他的得意洋洋在这两姐弟面前显得越发的可恶。 萌杰有些被激到了,立即就想冲上去,但被旁边的萌冉儿及时地给抓了回来,“你干什么!” “他太他妈欠揍!”萌杰咬着牙,愤恨不已地道。 萌冉儿紧紧抓着他的手,低声地说:“不行,你打不过他。” 苏柏的格斗在新兵里面算是不错的,几乎可以说和汪司铭方亮他们差不多。 所以萌杰被打得那么惨,也是情有可原的。 两姐弟无奈,一时间只能对着苏柏干瞪着眼。 “这个臭小子真是太嚣张了。”此时,站在人群外的汪司铭看到他们此时的状况,也有些对于苏柏不悦了起来。 还不等他准备出手,身边的聂然比他更快一步朝着人群里走了进去。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110 她,上钩了! 就看见聂然从人群中穿过,然后笔直地走进了包围圈。 苏柏就看到聂然拎着一袋东西从人群的最外层走了进来,她的姿态是那么的淡定,悠然。 他的脸上是止不住地得意之色。 因为,她上钩了! 她不再是站在远处冷眼旁观了。 要知道,他恨死了她的笃定,和旁观。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她从围观者变成当事人。 然而,正当他等着聂然的质问,以及等等一系列的问话时,却看到她低头,将袋子里的一瓶水拿了出来,递给了萌杰。 萌杰看到她主动递了瓶水过来,顿时有些怔愣住了。 因为自从在9区的这段训练时间里,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点交集都没有的,所以她主动给递水这一情况,实在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但碍于他们是同在一部队,作为战友,他也算是礼貌的道了一声谢,“谢谢,但是我不需要喝水,我不渴。” 站在那里的苏柏趁着这个时候,便在旁边不怀好意地道:“哟!你们两个这是演哪一出啊,怎么看上去那么生离死别的。” 那带着玩笑的语气里充满了恶意和不善。 萌杰觉得自己一个男的被说了也就说了这无所谓,但是聂然一个女兵被这样说,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他怒声地刚要伸手指想苏柏,可才刚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手里就被聂然强行塞了一瓶水,接着就听到她说:“趁着的喝口的时间,冷静下,也想明白,你是要逞匹夫之勇,和他打一场,然后被教官扣掉十分,从这里踢出局划算,还是上楼休息划算。” 聂然的话让萌杰的呼吸微微一滞,原本噼里啪啦怒火烧的情绪也随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这个答案还没有从萌杰的嘴里吐出来,对面的苏柏就忍不住地提声嚷嚷道:“喂!聂然,他扣十分,我也同样扣十分的好不好,别说得他好像是个受害者一样。” 聂然对此勾了勾唇角,她没有回答苏柏的话,而是对萌杰径直说道:“的确,大家都是扣十分,但问题是,为了他这种人出局,你觉得值吗?” 萌杰还从来没有见过用如此风轻云淡的口吻这样讥讽对方,而且……甚至连眼神都不屑给予对方,实在不得不让人心生佩服。 怪不得关于她的话题从来没有减少过。 身边的萌杰心里正佩服着聂然,而那边的苏柏已经抓狂了起来,他咬牙怒声道:“人家萌冉儿好歹是姐姐的身份,你又有什么身份来说这种话?还是说你又是他的新姐姐?” 说到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分明语气里带着讥讽和嘲笑。 这回,聂然总算是正眼敲了对面的苏柏一眼,嘴角泛着轻浅薄凉地笑,“一定要姐姐妹妹才能说话么,战友不可以吗?” 她的回答是如此的漂亮,让苏柏恨不能暴走,“……别用战友这两个字来敷衍我,要是你觉得看不过去,你可以帮他啊。” 他好几次都故意用这种话企图让她上钩。 但眼前的这条鱼没上钩,倒是引来了李望这条大白鲨。 “你们聚在那里干什么!”只听到人群外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惊得所有人都转过头去。 当那群人在看到李望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几乎是自动的分出了一条道,让李望行走。 现场更是噤声一片,没有人敢说话。 李望从外围走了进去,看到聂然这个让人头号目标人物,他顿时有些头痛了起来,接着又看到站在对面的苏柏,眉头更是皱得能夹死苍蝇,怒声地质问道:“怎么又是你们几个,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萌冉儿看到李望出现,马上就报告道:“教官,苏柏私下殴打战友!” “我没有,我只是好好地从楼上走下来,是他自己没看清撞了上来,脚一滑又摔下楼的,这才引起的冲突。”苏柏再一次将责任退了个干净。 萌杰听到苏柏的回答,气愤不已。 虽说的确是自己撞上了他,但是他也道歉了,明明是苏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自己一时气不过,没稳住,两个人才打了起来。 没想到在报告给教官听的时候,他居然能把责任给推给了自己。 就在萌杰鄙视他无耻的同时,却发现苏柏居然还能说出更不要脸的话。 “我当时还解释了,可他不听,非说是我故意的,我没办法了,只能对他说要是觉得欺负的话,咱们就正大光明的比试一下,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高兴的,打一场就过去了,别埋在心里,这样对以后的训练和团队作战也不太好。” “你……你刚根本不是这么说的!” 萌杰气得根本顾不上他姐,一把甩开了萌冉儿的手,冲上去就要揍苏柏。 正文 111 我和你来一场 身旁的聂然眉头轻皱,伸手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猛地一拽,又再次拉了回来。 苏柏看到萌杰那气不可遏的样子,眼底满是得意的神情,但嘴里还是那么的一本正经地答复,“哦,我刚也说了,要是他觉得自己打不过我,可以找个人帮忙的,然后聂然就过来了,看上去,她应该是想帮阿杰的忙。” 他将目光毫不掩饰地锁定在了聂然的身上,等待着聂然的回应。 这是明晃晃的宣战。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集在了聂然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 这时候,被人一直盯着看的聂然动了。 只是她并不是嘴皮动,而是伸手将袋子里的水瓶拿了出来,并且晃荡了两下,耸肩回答:“我只是来递瓶水而已,没有和人打架的兴趣。” 她的回答让苏柏的唇角的笑越发的扩大了起来,“聂然,你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确定要再听我说一遍刚才的话?” 苏柏看她脸上又露出那种笑容,心里下意识那种恐惧感袭来,“我……” “你到底刚才说什么了!”李望看他们两个人磨磨唧唧的有些耐不住了。 聂然看着苏柏站在那里,眼神里隐隐有些惊恐的额模样,浅笑着,毫不掩饰地回答:“我说,和他这种人一起出局,不值得。” “噗嗤——”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率先笑吃了声,紧接着就好像被传染了一样,低低的笑声就从这暮色之中漾开。 苏柏立刻有种被人羞辱的感觉,他愤恨而又恼怒地冲她嚷了起来,“既然不想出头,那干嘛跑过来干什么!” “我只是不想他一时冲动,失去了留在9区的资格而已,所以跑过来劝上几句而已。” 聂然的表现十分的无辜以及……怂。 至少在苏柏的眼里,她就是怂。 几次挑衅都不上钩。 现在还当众否认,甚至还想退出。 这怎么能忍! “你就是不敢比一场。” 苏柏脑子一热,就这么脱口而出,让李望霍地将视线转移到了苏柏的身上,大声的怒斥到:“苏柏,你在说什么!” 被呵斥的苏柏在李望的训斥下,才打了个激灵,回过了神,但这会儿话已经出了口,他想到这段日子里的非人待遇和压抑,最后他决定豁出去了。 反正现在即使留在9区里,他也被贴上了暴露狂的标签,他根本无法活下去。 既然不能活,那么他死也要拖一个下水不可。 “现在李教官就在这里,你也不用怕我欺负你,一切教官说了算,怎么样。” 他的完全不顾及和歇斯底里,让李望都大吃一惊,这样的疯狂和不稳重,怎么能做好9区的兵,“苏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教官吗?!” 苏柏指着聂然,对李望顶撞道:“教官,聂然既然自己自动站出来了,就应该应战。” “什么应战!你和她是敌人吗?!”李望的眼里严肃、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失望! 这样的兵怎么能留在9区里。 如此的沉不住气,如此的癫狂,即使体能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9区的兵从来不是用体能来说话。 情商、智商、还有对情绪的把控,这些都是一名9区士兵缺一不可的。 如果在战争时期,他的不冷静、不稳重对部队来说是一种隐形的炸弹,随时会爆炸。 “我问你,她是不是你的敌人!说话啊!” 面对李望的咄咄逼人,苏柏梗着脖子,很是倔强,“是不是,她心里很清楚!” 李望怒瞪的眼眸里盛满了不可思议,“我没听错吧?苏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告诉你,今天谁敢挡着我的面打架,就等着扣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他的训斥声在男兵的宿舍楼下太过大声,隔壁那栋老兵们都探出头朝着楼下张望着,想要看李望打算如何收场。 沉默了片刻,苏柏似乎是死心了,只是愤恨地冷哼了一声,“好啊,不比就不比,但是下次请你睁大眼睛,别再那么莽撞撞我身上了。” 这句话似乎是宣告着结束。 可聂然却在这个时候眼神微眯了起来。 突然间她开了口,叫住了苏柏,“等一下!” “怎么了,又想说教了?”苏柏面露轻蔑之色,就连说话间都露出了讥讽。 可这时候,聂然径直问向来李望,“扣多少?” 瞬间,所有人都怔愣住了。 就连楼上桑那些原本只是看戏的9区老兵们都收起了玩笑之色。 如果他们没理解错的话,聂然这是……应战的意思? 正文 112 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李望更是倒吸了口凉气,有些结巴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聂然转头看向他,再次认真地重复询问:“我问你,扣多少。” 李望面对她的荣辱不惊的气势,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回答道:“十……十分……” 聂然思索了几秒,然后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苏柏的身上,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和你,来一场。” “你说什么?”苏柏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忍不住再次问道。 聂然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边,然后慢条斯理地挽起了了袖子,“我说,我们来比试一场。” 李望此时猛地回过神,在看她是真的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后,既头痛又愤怒,“聂然,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而站在那里的苏柏眼前一亮,尽管心里高兴不已,可嘴上还是继续道:“不是说和我这种人出局不值得么?” 她何尝不知道和他打架扣分是一件非常不值得的事情。 但是刚才苏柏的话里分明是在针对萌杰。 只怕加上自己刚才的帮忙出声,萌杰在宿舍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这件事是由她做的起因,她怎么能让萌杰平白无故的替自己受罪。 这段时间里,聂然有观察过苏柏,他的体能很不错,几乎可以和汪司铭方亮他们并肩,格斗也是各中好手。 虽说被李望瞬间秒杀了。 可李望毕竟是9区的老兵,两者不在同一水平线,自然不可拿来相提并论。 萌杰的能力不及他,到最后吃闷亏的只有可能是他。 聂然笔直地站在那里,双手负背地回道:“我现在一共七十分,扣掉十分,还有六十分,依旧及格。” 苏柏站在她的面前,好心地说:“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声,距离受训时间结束,还有一个多星期呢。” “那又怎么样,只需要在这一个多星期里不扣分就可以了。”聂然朝着前方走了一步,言语中是对自己的自信和笃定。 那种傲气是别人没有的,也是不敢有的。 在这里不扣分,就犹如登天一般难。 所有人都在随时处于害怕被扣分的恐惧中,只有她,竟然可以自信地说出那番话。 要知道,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她还很担心自己的分数会不会被扣不及格。 怎么现在就……换了个人一样? 就在众人对此不解的时候,就听到聂然冷不丁地开口问了一句,“你和方亮或者是汪司铭打过吗?” 苏柏一时间没有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有些奇怪地回答:“打过,怎么了?” 聂然挑了挑眉,笑道:“没什么,来吧。” 李望听到她说这番话,马上上前制止,“聂然!我不允许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现斗殴的情况!绝对不!” 他的声音很大,很很愤怒,周围那些新兵们看到如此暴怒的李望,都有些在心里替聂然担心了起来。 结果,她完全不受任何的影响,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只是声音却忽然上扬了几度,“顾荣安。” 人群外就听到一声气喘吁吁地回答:“到!” 接着就看到从人群外挤进来的顾荣安,只见他还喘着粗气,显然是刚刚从楼上跑下来。 其实不止他,还有几个人一听到聂然要应战,一个个看热闹的全都跑了下来,打算好好看戏。 谁知道,才刚到就被聂然点了名。 “把李望拖到旁边去。” 聂然一声令下,顾荣安笑嘻嘻地就对她俏皮地敬了个礼,“得了!” 接着他就把李望往外扯去。 “干什么,干什么你放手!你别拽我,你快放开我!” 李望看到她居然能喊得动顾荣安,并且真的让顾荣安听她的话,惊讶之余更是愤怒。 事实上,不只他惊讶,就连周围的人也很是惊讶。 顾荣安可是9区的老兵,和李望同一个级别的士兵,他们这群人一天没有正式进入,就不是9区的士兵,这群人就是前辈,那是要尊重的。 怎么聂然敢这么直呼其名,而且还对他们直接下命令! 而且更重要的是,顾荣安竟然还就应下来了,并且喜滋滋地去做了。 这……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顾荣安,你到底是哪一边的!这么唯恐天下不乱,信不信我找营长!”李望被他真的拽到了人群边上,当即生气地甩开了他的手。 顾荣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慰地道:“别说那么严重,兄弟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再说了聂然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就是啊,放心吧,聂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后面几个来看热闹的男兵也纷纷劝了他起来。 ------题外话------ 今天的三更结束,明天给你们所期待的~么么哒~晚安啦~! 顺便推荐一文:反派boss,放过我! 简介:樊期期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去死。 于是主神系统找上她,樊期期开始了不停穿越时空生活,她希望找到,或者培养出一个,能够结束她漫长而无聊生命的勇士。 然而―― 反派一号:期期!就算是上天要你死,我也要推翻老天!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反派二号: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为了这样肮脏的我去死……期期,我不配,但是为了你,我会好好活着,从今天开始,所有伤害你的人,都要死! 男主一号: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美好善良的女子,我好像爱上你了。 男主二号:给我天长地久的机会,好吗? 樊期期:啊啊啊让我去死! 正文 113 出手 可作为教官的李望立刻怒瞪了他们一眼,“放心你个头!营长特意交代我,绝对不能让那丫头在部队里出幺蛾子,这会儿在我眼皮子底下打架,我到时候怎么向营长交代。” “交代什么呀,你没听到他们说自愿扣除十分,这说明他们已经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至少我相信聂然是做好了,所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那群人各自站在了李望的四周,摆明了这会儿是要替聂然挡住他。 被困住的李望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群人和聂然也不是深交,就在海岛上一起认识了一段时间而已,怎么就那么听她的话,还站在了她这边?! 而且……为什么聂然会记得顾荣安的名字? 他们之间有交流过吗? 李望看着身边顾荣安那兴味盎然的神情,不用他自己回答,这个答案他也知道了。 肯定认识。 “你和她……很熟?”李望低声地问道。 顾荣安连个眼神都不给他,看着前面,直接回答道:“还好吧,反正我和她玩儿五子棋,输了三局。” “你什么时候和她玩儿五子棋的?” 面对李望惊讶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顾荣安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就在那个沙滩上啊,我当时不也受了点小伤么,她也受伤了,两个人坐在那里,闲来无聊就用鹅卵石和树枝玩儿了几局。” “你怎么不和她玩儿围棋。” 李望的语气带着一些阴测,但很可惜旁边一心放在聂然身上的顾荣安没有发现他语气里的问题,只是很自然而然的回答道:“因为没那么多鹅卵石啊,而且画的格子太多,很容易被海水冲掉。” 气得李望肺疼不已,他近乎恼怒地道:“我没在夸你!” “哦,这样啊。”顾荣安好不走心地回答了一句,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人群里的人,随后却又突然伸手拍了拍李望,激动着指着聂然,脸上带着欣赏之色,“喂喂喂,别管什么鹅卵石了,你快看聂然,这丫头格斗真不错啊。” 李望皱着眉,顺势朝着那边望了一眼,结果…… 这一眼,让他瞬间瞠目地呆滞了。 只见苏柏这时候正扣住了聂然的手,可聂然却并不想办法挣扎推开,而是闪身紧贴上苏柏,用手肘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锁骨之上。 虽没有听到个“咔擦”骨骼断裂的声音,但那一击也足够让苏柏吃足苦头了。 当场,他就被聂然那一击直接给砸跪在了地上。 他原本想将聂然的手扣住,以,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来说,近身搏斗聂然是很吃亏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聂然根本不在乎这一劣势,她甚至将这一劣势转变为自己的优势,对着自己猛烈的一击。 他的手松开,被迫跪在那里,顾不得疼痛的他想趁机去抓聂然的脚,但他不知道的是,聂然能站在9区,靠的不是体能,而是速度。 无论是她出手的速度,还是逃离的速度,那都不是苏柏所比拟的。 这是她在来这个世界上第一学会的事情。 所以在速度上,苏柏是绝对不可能比得过她的。 聂然在闪身躲到了他身后,后背被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前。 如果不是她现在穿着这身军装,现在的她完全可以从他的背后用刀狠狠地扎进去,让在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在那一瞬间蓬勃而出。 但因为身穿着这一身军装,所以她不能这么做,可是不代表她不能教训他。 聂然在转移到了他身后的那一瞬间,一脚朝着他后背的心脏处一脚踢了过去。 那迅猛的力道和痛楚让苏柏脸色猛地一变,顿时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扑去。 他只觉得自己心口一股钻心的疼,然后“砰”的一声直接撞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口腔里顿时一股血腥气味弥漫开来。 周围的人看到聂然的动作,不禁暗暗地倒吸了口气。 他们以为聂然会输给苏柏的。 即使不输,至少也不会赢得这么漂亮。 因为当时李望和苏柏可是打了将近二十招,李望才把苏柏给打趴下来的。 而聂然却……只用那么几招,几乎一个手掌能数过来,就轻易地把人给打趴了。 这该有如何优秀的格斗能力才能做到的。 在场的人都不傻,能进到这里来的,无一不是最优秀的,但聂然的格斗显然已经做到了优秀的等级。 这下,他们真的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女兵另眼相看了几分。 要知道在这两个月的训练里,她从来都是中规中矩的很,不炫耀自己的能力,也不多做交流,他们都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兵。 但今天看来,她似乎并不是他们所认知的那样。 正文 114 你也配教训别人? 而当新兵们对聂然产生了一种惊讶和骇然,老兵们的神情却严肃了下来。 因为他们看的不是聂然在几招之内打趴下了对方,而是她是如何将自己的劣势转变成了优势。 在那短短的一刹那,她能够为自己做出这样快速的反应和判断,这种判断能力比起招数更值得让人注意。 只因为招数是死的,思维是活的。 而往往这种判断力需要在各种实践中不断的才能积累出来的,可她不过在预备部队短短两年,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外面做任务,按理说训练的程度远远到达不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可她却有这样的能力。 这让他们不得不认为,聂然是一个非常聪明,而且适合从事这一块领域的人。 “起来。”聂然冷漠而又残酷的声音响起。 硬气的苏柏双手撑着水泥地而手掌被擦伤,口腔弥漫的血腥气味越来越多,但最终被他硬生生的将这口血给吞了回去,然后吃力地从骑上爬了起来。 苏柏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努力地站了起来,然而才刚抬头,他的眼前一花,“砰”的一声,他头一偏,整个身体就直接飞了出去。 那一拳,不可小觑。 在场的那些人被聂然如此暴力的一拳给吓得几乎停滞了呼吸。 就连那群老兵们忍不住眉头轻皱了一下。 “起来。”聂然松了松拳头,再次上前冷冷地道。 苏柏这下无法掩饰嘴里的鲜血,口腔内壁被牙齿划破,而不断涌出来的血液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但依旧不肯认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聂然还是按照刚才的姿态,上去又是一拳。 只不过这一次,苏柏眼明手快的伸手就借住了她的拳头。 他的手紧紧扣住了聂然那迅猛的拳头,并且得意地冲她一笑,“我不会在同一招上受伤两次。” 他一开口,满嘴的血,就连牙齿上都被沾染了鲜红的血液,看上去极为恐怖而又狰狞。 聂然对此微微一笑,耸肩道:“是吗?那我换招。” 话音刚落下,聂然的膝盖就朝着他的小腹撞去。 那速度快得苏柏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啊!” 苏柏吃疼低呼了一声,随后下意识地伸手去挡,结果聂然立刻一个手肘再次朝着他的背后心脏处砸了下去。 那个力量可不比刚才脚部力量小。 他的心脏被两次狠狠撞击,他这下终于支撑不住,直接摔趴在了地上。 聂然知道自己的力度会让对方达到什么程度,所以她很清楚这会儿苏柏是站不起来的。 “快点起来。”她再次走到了苏柏的面前,用鞋子轻踢了下他的头,没有任何的尊重的意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说道:“不是想和我打么?不是想在这群人面前表现一下你的厉害么?不是想给我警告么?怎么现在像蔫儿了病鸡一样,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话里话外如此讽刺,让苏柏的内心里的怒火烧得越来越旺,但让他无奈的是,他无法站起来,去回击他。 心脏处的两次重击,以及小腹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在犹如丧家犬一样的倒在地上。 “9区不会就是这样教你的吧?” 这一句话让苏柏霍地抬头,那眼底迸发出的是浓浓的愤怒。 站在李望身边的顾荣安火上加油地冲着倒在那里的苏柏喊道:“小子,赶紧起来吧,可别因为你,9区就被这样小看了。” 其他几个老兵也跟着起哄了起来,“就是啊,快起来吧,我们可不承认自己是病鸡。” “起来。” “快点起来。” 那些人对着苏柏不停起哄着,逼得苏柏不得不尝试着重新站起来。 但聂然的那几次攻击实在太猛,他实在无力爬起来。 聂然看着他吃力的动作,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在他耳边轻语道:“你可是付出了要从9区离开的代价才得到了这一场和我的比试,你不会就这样让它结束吧?” 站在那里的李望看到此时眼前的这一状况,终于推开了两边的人,走上前去很是严肃地说道:“聂然,可以了,他已经起不来了。” 聂然嘴角的笑容缓缓消散,只留下一抹讥讽对站在那里的李望说道:“他起不来,是因为不得不躺着。”她蹲在那里,看着还继续趴在地上苏柏,冷笑地道:“小子,想给别人教训之前,也要掂量下自己行不行,有没有这个能力。” 苏柏趴在那里不停地粗喘着气,一句应答都没有。 聂然看他那个样子,最后还是站起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代表着一切结束。 李望不得不在心里暗松口气,但脸上还是那么的严肃,“行了,把他送去医务室!聂然,你现在跟我去办公室!” 说着,就转身朝着人群外走去。 聂然双手插在口袋里,很是冷静地跟着他走出了人群。 可就在那一瞬间,身后的苏柏不知哪来的力气挥开了身边的人,笔直地朝着聂然的后背冲了过去。 正文 115 他还真管不了我 站在不远处的萌冉儿当即失声喊叫了一声,“聂然!” 几乎是同时,苏柏人已经到达聂然身后,握紧成拳头的手朝着她的后脖的脊柱上砸去。 这里是人最重要的地方,可以看得出来,苏柏这是夹带着私愤和想要毁了聂然的心,才会做出这种动作。 周围的人在看到的那一刹,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杨树和汪司铭他们立刻就要冲过去。 但还不等他们到达,走在前面的聂然在电光石火之间整个人往前弯去,脚瞬间踹了出去,正中他的心窝处,随后更是一个飞身侧踢,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让他当场倒地。 聂然稳稳落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苏柏,脸上逐渐腾升起了煞气。 她双手还是插在口袋里,朝着苏柏的方向一点点走了过去。 身旁的李望看到她的神情不对劲,便要伸手抓住了她。 被阻拦的聂然眼神冷冽,侧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嘴角带着笑,“这种兵也能进9区,我突然开始怀疑当初进9区的决定是否正确。” 李望看到她的笑不禁一愣,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聂然。 如果说刚才和苏柏打架是因为她的不悦,那么现在她看上去像是生气了。 就这么一个闪神的时间,聂然已经朝着前面继续走去。 躺在那里的苏柏看到聂然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并且这次他能感觉到她的笑容里带着冷和煞,他口齿不清地结巴问道:“你要干什么?你……你想干什么……” “你敢偷袭我,就要承受应有的代价,不是吗?” 聂然冷笑着一步步朝着他靠近,很明显这次她是真的不高兴了。 她的话透着森冷,就连气息都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汪司铭和方亮他们能够明显感觉到,聂然真的不只是教训他一下那么简单。 苏柏,触及到聂然的底线了。 汪司铭他们在看到聂然那个神情之后,不敢擅自上前,只能皱着眉,就这样盯着他们两个人。 苏柏从原本的愤怒中清醒过来,有些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你……你别乱来,这里是军营……” “现在知道怕了,那刚才在干什么?嗯?”聂然的步子很是缓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柏的心尖上,让他有些穿不过来气。 他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两三步,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忍不住叫了起来,“教……教官……教官!” 李望听到求救声,正准备上前,却被身边的顾荣安给按住了。 他眉头紧皱地看向了身边的顾荣安,却见他眉头也同样拧紧,神情肃然。 这下,李望不明白了,他既然也担心,那为什么不让自己上前去解围? 而就在这个时候,聂然却站在那里,嘴角勾起浅浅地微笑,那笑是那么的寒冷,“你叫教官也没用,只有我想被管的时候,他才管得了我,但是我不想受管的时候……他还真管不了我。” 这话说得狂妄无比,但9区的那些老兵们却知道,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李望根本管不住聂然。 在后岛作战的时候,聂然对于队的态度都是以合作的关系在支撑,更别提李望了。 即使今天于队在场,都不一定能彻底管住聂然。 她的性子太不羁,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住的。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116 我从来不需要任何背景 尽管心里清楚,可在面对聂然这样嚣张狂妄时李望还是有些眼底微沉的。 “聂然!你……”他想要呵住她。 毕竟这里是9区,她不能够当着所有新兵的面这样肆无忌惮的将教官视若无物。 这样对以后的新兵训练是不利的! 而且也是极度的不尊重的! 只不过,正当他正要开口阻止,身边的顾荣安在这个时候突然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并且对那些旁观者笑着说道:“没事没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这小子嘴欠,拍两下就好。” 说完,还富有戏剧性的拍了他两下嘴。 周围的人忍不住轻笑了几声。 气氛顿时有了些许的缓解。 被嘲笑的李望顿时生气地挥开了他的手,低着声音怒声质问道:“你干什么!” 顾荣安将他直接拖离了人群,然后小声地在他耳边回答道:“苏柏动了聂然的底线,不是你上去说两句就解决的。我去找营长过来,这丫头应该只有营长能镇的住,你自己千万别撞枪口。” 李望眉头皱起,抓住了顾荣安的手,低声地道:“营长知道了会闹大的。” “不找营长,苏柏就死定了。”顾荣安看了眼人群内聂然那张冷如寒冰的脸,“他刚才可是想杀聂然!你觉得聂然会放过他?” 即使是他们这些普通人都无法忍受刚才苏柏这样的举动,更别提是聂然了。 只怕这一次苏柏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可是……” 李望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很清楚聂然上次惹了麻烦被营长关起来,这次要是再出现什么问题,只怕到时候会惹得营长大怒。 但身边的顾荣安在此时问道:“你不会希望她真的杀了苏柏,然后背负上一条人命上法庭吧?” 这句话“嗡”的一下,震得他两耳发聩。 那只抓着顾荣安的手就此松开,眼看着顾荣安快速地朝着营长的办公室快步而去。 在人群中的苏柏看到顾荣安把李望给拖出了人群,还以为这是让李望离开这个是非地,便有些急了起来,“你……你们……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 “是啊,一伙的,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办?”聂然站在那里,在问完这番话之后,她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顾荣安离去的方向,嘴角微不可见地轻勾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顾荣安肯定是去找营长当救兵了。 其实从一开始动手的时候,她就没想过要放过苏柏。 如果只是让他扣十分,回归原来部队,那实在太过便宜他了,这种人无论留在普通部队,还是这种重要部队,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她要他,从此脱下军装,驱逐于这个地方。 但是,她作为一个小兵,并没有这个权利和权限。 于是她故意留出了背部这么大的空隙,为的就是引他上钩,只有把他逼急了,这样她才能够有一个恰当的理由。 到时候就算营长来问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证明,苏柏的确是想偷袭她,甚至想杀她,而她只是正当防卫。 聂然每一步肆无忌惮的靠近都让苏柏的手心开始冒出冷汗。 “你……你别嚣张!你不就是有后台,所以他们才听你么!” “后台?”聂然仿佛听到了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轻声嗤笑了起来,而眼底的冷锐之色让苏柏感觉自己几乎被瞬间立地冰冻了起来,“我做事,从来不需要任何的后台。” 任何的背景和后台都会随着时间倒下。 但是,依靠自己,让自己成为最强大的人,才能永远置于不败的境地。 她聂然这一路走来,能够得到别人的欣赏,那都是她用血和汗付出而得到的。 不依靠任何人。 但这番话却让苏柏不屑一顾之极,“你少装了!如果不是你的后台背景强大,教官怎么可能听你的,故意让我在一群女兵面前出丑!” 这回,聂然笑了,她笑容轻绽,又带着几分的冷锐和玩味儿,让苏柏心里头有些发紧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像是看走眼了。 这眼前的女兵哪里是自己所认为的那么普通,和所谓的吹牛。 她的格斗招数远在自己之上,而且变幻莫测,让他无力招架。 根本不是在训练时中规中矩的那个样子。 苏柏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亏大发了,完全被聂然给欺骗了。 就在他懊恼不已的时候,就看到聂然的鞋子闯入了他的眼帘之中,随后站定在了他的面前,冰冷的声音里透着玩味儿,“那么,为什么我要让你出丑呢?” 正文 117 认错就一定要原谅? “你自己清楚!” 苏柏愤恨她的淡定悠然,更愤恨自己无力回击,只能狼狈地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聂然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可眉宇间还是那么的冷锐,“我清楚,但是他们不清楚,不如你告诉他们,为什么9区那么多人,我偏偏对你不爽呢?” “我……” 苏柏捂着自己的心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在看到苏柏的沉默时,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不,严格来说是震惊。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苏柏掉裤子的事情好像真的是聂然和李望搞的鬼。 而且这一点聂然好像也承认了。 可是随后聂然的这句话里,感觉似乎又透露出是苏柏先对聂然做了什么,才导致聂然如此的举动。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还有就是,苏柏为什么要对付聂然呢? 他们两个之间好像没什么联系和交流吧?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奇怪的时候,看到聂然微微晚弯下了腰,踢了下他的膝盖,道:“说话啊,还是说……你要我替你说?” 苏柏面色一变,眼底带着些许的犹疑和心虚感,“你……你说什么,我能有……有什么可被说的……” “是吗?那天在草丛里……” 聂然可有可无地提醒着,让苏柏的瞳孔猛地缩紧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格外的紧张了起来。 “还有在楼梯口,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被打趴在地上的苏柏当即就开口打断,“别说了!” 他受伤那么严重,可在这件事上居然可以如此激动的大声打断,甚至为此说道:“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苏柏的这番投降和认输让人大吃一惊。 聂然口中所谓的楼梯和草丛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让苏柏瞬间就认输。 那些东西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样……可以放过我了吗?” 只见苏柏强撑着半个身体,嘴角的血液没有擦去,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求饶。 聂然笑了,但笑意没有到达眼里,还是那么的冷冽和阴鸷,“谁告诉你,你认输我就要放过你的?” 苏柏那眼里的乞求被她的这句话给击得粉碎,转而腾升起了恼怒之色,“那你还想怎么样,我都已经认输了,分数也扣了,脸也丢了,够了吧!” “所以,只要你认错,我就应该原谅?”聂然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眼里满是讥讽,“这是什么逻辑?是你独有的强盗逻辑吗?你难道不觉得可笑么?” 恼羞成怒的苏柏强忍着心口的不适应,哑着嗓子说道:“你……你别太过分了,这里那么多人看着你,你能力再大,也不可能让这些人都闭嘴!” 聂然不禁冷笑出声,“我为什么要让他们闭嘴,我既没有对你额外的动手,也没有打残了你,而且分数上你扣多少,我也同样扣多少,很公平。” 被她这么一提醒,在场的人以及苏柏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整个比试的结果,乍一看上去是聂然将苏柏欺负的很惨。 但是,除了刚才比试时的那几次击打之外,即使是刚才偷袭,聂然脸色再怎么难看,都没有动过手。 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在比试之外额外的去攻击过对方。 “嘶——” 这样一想,突然间他们觉得聂然好狡猾啊! 摆明了就是和苏柏玩儿心眼。 要知道刚才苏柏被聂然踹得那一脚可狠了,但偏偏那属于正当的自我防卫。 即使是营长来了,都无话可说。 “……” 苏柏显然也发现了这一问题,恨不能当场咬碎了那一口牙。 可是现在后悔他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很是无奈地说道:“那你打也打了,可以了吧!” “可以啊。”聂然笑着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她突然间这么好说话,让人反而一愣,但随后就听到她扬着唇角,继续道:“你说我是偷窥癖,我还击你是暴露狂,这件事早在刚才就结束了。但是现在,我算的是你刚才偷袭我这件事。” 苏柏看到她的笑容里的冷意越发的阴沉了起来,心里的那根弦再次绷紧了起来,“刚才……” “刚才,你想杀我。”聂然平静无波地陈述了这一事实。 那语气里的阴森口吻让苏柏感到了害怕,“我……我没有……” 他看到聂然的神情越发的微妙了起来,只觉得脚下窜气了一股凉意,下意识地就往后艰难地退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人群外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冷呵声,“你们围在那里都干什么呢!” 正文 118 英雄不成变狗熊 瞬间,围聚在那里的人们整齐划一的将视线转移到了身后。 只见李宗勇此时正站在人群外,目光威严地缓缓扫视了那群人。 李望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声地喊了一句:“营长!” 那群人被李望这一声喊,立刻回过神,站直了身体,大声道:“营长好!” 李宗勇环顾了一圈四周,最终将眼神锁定在了人群的正中央,径直问道:“李教官,我想请问你,你们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报告营长,我们……” 李望的话未完,就听到人群里传来了一声苏柏的求救,“营长!救我,快救救我!” 他似乎是使出了最大的力气,踉踉跄跄的一路冲出了人群,直接扑向了李宗勇的脚边。 李宗勇看他满嘴都是鲜血,样子合适可怖,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 苏柏满是惊慌的抓着李宗勇的裤腿,不断地喊叫着,“她……聂然……她要打我,她要打我!我都已经对她求饶了,她还要打我!” 李宗勇眉头轻拧了一下,看了看他身上狼狈不堪的模样,随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紧抿着唇沉默着。 苏柏见他长时间的不说话,不免有些奇怪。 正准备开口,却听到正站在人群中央的聂然踩着悠然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出了人群,“你说这种话,他不会相信的。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说他才会搭理你?” 人群里的人因为她的前进,慢慢地分出了一条道路。 聂然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应该和营长说,都是聂然的错,如果不是她几次撞破我和不同的女兵在草丛和楼梯口约会,我也不会想办法故意陷害她,造谣她是偷窥狂,导致我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吃了一记闷亏,偏偏我又受不了女兵们拿我当变态一样看待的眼神,我想要给她点颜色,结果没想到我原本以为自己是英雄,最后成了狗熊。” “噗嗤——” 这回是赵浅陌先笑出的声,她的笑点似乎是被那句狗熊给戳中了,低低地笑出了声。 周围的女兵也忍不住轻笑了几声。 不过大家都碍于营长在面前,所以都非常的克制。 唯独聂然,大步走到了苏柏的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苏柏,对他平静地道:“别说营长站在这里我不怕你这么告状,就是首长站在这里,我也一样不怕。” 苏柏的脸色瞬间变得红白交错一片,很是难看。 而此时在场的人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聂然是撞到苏柏脚踏两条船,这才导致苏柏这么故意陷害她! 只可惜,没人家聪明,反被玩儿了一把,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只能用一词来形容:活该! 特别是那些女兵,在看苏柏的眼神里满是冷冷的讥讽和鄙夷。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自己劈腿被撞见,居然还诬陷人家女兵是偷窥狂。 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男人么? 现在想想,他们反而觉得聂然脾气太好,竟然没有直接打死他! 像这种人品败坏,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就应该打残,免得他继续为祸人间。 苏柏怕自己的形象彻底玩完,立刻就反驳,“不,不是的……我没有……” 李宗勇看到聂然笃定的样子,以及苏柏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就知道是八九不离十了。 但这件事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实在是不像样子,于是他板着脸,很是严肃地对着那群人呵斥道:“现在你们几个人立刻给我去办公室,现在马上!” ------题外话------ 晚安各位! 正文 119 训斥 苏柏和聂然以及李望他们这一行人就这样跟着李宗勇朝着办公室走去。 其他人则就地解散,回到了宿舍里。 只是汪司铭他们三个人以及萌冉儿姐弟两个人就有些略微的不安了起来。 刚才营长那张脸可不那么好看,万一真的要对聂然做出什么惩罚该怎么办。 苏柏这种这种人被踢出局不足惜。 但是聂然要是因此被连累了,那真是他们两姐弟的罪过了。 萌杰觉得不能就这样,为此准备上前。 萌冉儿看他突然跟上去,急忙拉住了他,“你干什么去?” 萌杰着急回道:“姐,我去和营长解释一下才行,否则聂然真的出现问题怎么办,我不能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挨营长这顿训啊。” 站在旁边的杨树听到这番话,眼底微沉,总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于是冷声地道:“她还轮不到你来帮忙,所以你去了没用。” 说着就转身朝着宿舍楼下走去。 只留下了萌家姐弟一脸的莫名和无措。 旁边的汪司铭和方亮看到气氛有些尴尬起来,便立刻上前缓解道:“你们别在意,他说话像来都那么嘴笨,其实他的意思是,以聂然自己本身的能力应该可以解决的,你们别担心。” “真的吗?”萌冉儿有些怀疑地问。 方亮点了点头,“嗯,应该不成问题,她……解决过很多事情,而且李教官也跟着一起去,我相信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他们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其实还是很担心的。 虽然聂然每次遇到事情最后都化险为夷,平安度过,但是这过程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让人忍不住就要为她捏一把冷汗。 方亮和汪司铭有心想帮却无能为力,在劝说完了萌家两姐弟后,两个人也当即转身离开。 现在除了祈祷,也就只剩下祈祷了。 秋季的夜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营长办公室里的灯却依旧亮着。 此时办公室里的气氛很是凝重。 李宗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长时间没有说话。 李望他们三个人就这样并排站在那里。 因为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在这种极低气压下,苏柏的心越发的不安了起来,最终在如此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下,他忍不住打破了这一僵局,“营长,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我并不是……” 李望立即打断了他没有说完的话,向李宗勇报告道:“报告营长,基本上就是聂然所说的那样。” 苏柏一听,顾不得心口的疼痛,连忙摆手地道:“不是的,我可以解释的!”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砰——”地一声,办公桌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桌子上的水杯和文件因为剧烈的震荡,水杯倒下,桌上出现了一大片的水渍。 只看到李宗勇坐在那里,面色严肃而又铁青,显然对于他们这次的私下殴打非常的震怒。 “闹成这样很开心吗?!现在9区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很得意吗?!” 李宗勇不生气的时候本就很威严,现在愤怒之下,更是让人心里头发紧,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他盯着眼前三个沉默不语的人,又一次的怒斥道:“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柏一时间被李宗勇的怒火给震慑到了,没敢马上说话,反倒是李望抢白道:“报告教官,是苏柏几次挑衅聂然。” 苏柏听到李望这话,在他的眼里就感觉李望完全是在为了聂然而摒弃自己,而且是毫不犹豫。 他有些急了,“李教官,你不能这样说,我都被她打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偏帮她!” 李望笔直站在那里,神情肃然地回答:“我没有偏帮任何人,的确是你几次三番的挑衅她,她才答应的。” “我只是要求小小的比试一番,可现在你看我被打成这样,这能算是比试吗?!”苏柏指着自己满口的血,控诉着聂然的暴行。 “你既然选择比试,就应该选择承担后果,更何况聂然并没有额外的攻击你,一切都是你技不如人。” 李望顺着聂然当时的话说,将李望顿时噎了一把,“你……” 坐在那里的李宗勇看到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你一眼我一句地说着,不禁又猛地拍了一下办公桌,斥责道:“你们知不知道在部队里私下斗殴是什么结果!” 李望生怕李宗勇的怒火殃及到聂然,不假思索地想为聂然挽回,“报告营长,他们两个人在打架前说自愿扣十分,以此作为承担。” 谁知,这话没有让李宗勇平息下火气,反而更加的愤怒。 正文 120 你觉得我要该怎么做 “扣分数就好了吗?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的性质是极其恶劣的!为了逞一时之勇就可以枉顾部队纪律,简直放肆到了极点!”他对着聂然和苏柏两个人讯吃完,又马上对站在旁边的李望怒声道:“你作为教官,不加以阻止,还在旁边看戏,更是失职!” 站在旁边的聂然听到这话,终于开口了,“这件事和教官没关系……” 但,才刚说了那么一句话,结果就被李宗勇怒骂道:“你不要在这里给逞英雄!你别忘记你前段时间你是怎么和我保证的!而现在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是不是非要从这里出局,你才高兴!” 他几次三番就对聂然说过,9区不比预备部队,不能按着自己的小性子来。 这里的规矩很严格,一旦出错,就是他也只能照章办事。 可她现在却一次次的在部队里做出这种违规的事情,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殴打战友,这件事闹成这样,他要怎么替这丫头收场。 虽然他相信,聂然绝对不会主动去殴打对方,他也相信一定是苏柏做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这一系列的问题。 但是,这也不是她可以动手的借口! 她应该将这些交给教官来解决才对,而不是代替教官来教训对方。 这样只会让她置于被动和不利的情况。 短暂的暴风过后,李宗勇也逐渐冷静了下来,问道:“现在他们两个人原本的分数各自是多少。” 李望挺了挺身躯,马上汇道:“报告营长,一个六十九,一个七十。” 李宗勇顿时冷哼了一声,“一个六十九,一个七十,这种分数还敢有脸打架?你们丢不丢人?9区的脸都要被你们给丢光了!”片刻地沉默后,他再一次地问道:“谁是六十九分?” 其实不用问,李宗勇也知道,六十九的肯定不是聂然。 她即使再愤怒,这点头脑肯定有的,绝对不会为了对方去把自己给扯进去。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李望说:“苏柏。” 李宗勇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就下令道:“整理好东西现在马上离开9区。” 这个命令着实让苏柏惊愕不已,“营长……” 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李宗勇已经断然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后果也是你自己来承担。” “不是的,我……我那时候我……我……” 苏柏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了起来,他慌张极了,脑子里还没有想要各种借口,就听到李宗勇对他说:“你的档案我会到时候发回你原部队,你私下打架斗殴,人品道德败坏,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营长,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 苏柏好几次想要说话,但最后李宗勇却对李望冷声地下起了命令,“李望,把他给我丢出去,盯着他把东西收拾好,连夜送他上飞机。” 李望心头顿时一松,无比响亮地喊了一声,“是!” 判断已定,苏柏原本的恼怒、不甘在真真切切的体会到的那一刻突然间都消失了。 “营长,这……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营长……” 他哀求着,并且肯求着,可最终只是李望抓着他的手往外扯而已,“快点走。” 苏柏在最后即将要离开办公室的那一瞬间,马上扒拉住了门框,对着李宗勇大喊了起来,“营长,营长这不公平,为什么就我被赶出去,那聂然呢!聂然也一样和我打架了!你不能只处罚我一个,而不处罚她!” 李宗勇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是压抑着的怒气,一字一句地问:“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吗?” 那极度压制的眼神让苏柏忍不住一个哆嗦,“不……不是的,我……” “你公然在部队挑衅战友,毁坏他人名誉,成绩不及格,这其中哪一样都足够让你从这里离开,更别提你同时犯了三样!”李宗勇冷着脸,毫不客气地再次下令,“带出去。” 而这一次,苏柏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停留在那里。 李望直接拎起了他的衣领,将他拖了出去,没有半分的犹豫。 等到苏柏和李望一离开,整个办公室里顿时就只剩下了聂然一个人。 办公室里安静得让人心头有些发紧。 可聂然却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站得笔直。 李宗勇用极为有力的目光盯着聂然,许久后,才低低地开了口,“为这种人扣了十分,值得么?” “不值得。”聂然简练地回答。 这份坦然气得李宗勇恨不能直接随手拿东西砸过去,“不值得你和人家打什么架!你知不知道这是违规!” “知道。” “我有没有说过,你再有下次,我绝不姑息。” “有。”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聂然在这时候沉默了,“……” 正文 121 相信我 “说话啊!” 李宗勇得不到她的回答,愤怒的声音又再次上扬了几分。 “报告营长,我的成绩还在及格范围内。”在面对李宗勇的怒斥,聂然当机立断地回答。 这让李宗勇恼火极了,咬着后槽牙,怒道:“你现在是在和我玩儿心眼吗?!” 聂然回答:“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是不敢的,这世界上还有你聂然不敢干的事情吗!”李宗勇感觉自己的血压都要爆表了,只觉得对这丫头头痛的毫无办法,他怕再和这丫头多说一句,自己就该躺平去医院了,于是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无力道:“去给我禁闭,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禁闭!” “是!” 聂然应答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在走出走廊以后,正好迎面遇到了急匆匆而来的李望。 他刚才拉着苏柏走到一半正巧遇上了冯志,他就先让冯志把苏柏带走,然后急忙返回,生怕聂然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孤军奋战,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没回去,聂然就从里面平安走出来了。 这让他不禁心里有些小小的佩服,这丫头够厉害啊,营长都怒成这样了,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让营长恢复,而且还全身而退,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营长放过你了?”李望很是惊讶地站在他的面前问道。 聂然摇了摇头,“没有,他让我关禁闭。” “禁闭?那不就是又要去小黑屋了?”这让李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嗯,你带路吧。” 聂然说完就朝着楼下走去,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李望给抓了回来,“不行,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苏柏一个人挑起的,你不能扣了十分,还受到这样的待遇。” 可聂然却一脸无谓地道:“没事儿的,你带我去吧,关上几天等他不生气了,自然就会放我出来的。” “那地方你又不是没待过,里面的环境你很清楚,而且这次营长那么生气,万一你在里面待着超过七天,到时候就出问题了。” 李望看到她对于自己的不伤心很是焦急和不安。 可聂然却始终说道:“不会的,我心里有数。” “有数个屁,你那是没待过七天,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等到时候你待上了,就知道这七天看似没什么,其实很折磨人的,有些甚至到最后是需要心理医生的介入的。” 小黑屋的存在原本是关犯错的人,但事实上也是受训的一部分。 所以9区的每个士兵都在小黑屋里受训过,他们都清楚在里面的滋味。 因此,李望才会这样的的担心。 可聂然却对此笑了笑,“放心吧,我真的不会出问题的,你相信我。” “放什么心,被罚禁闭那可不是儿戏。” 李望完全不放心,抓着她就要朝着李宗勇的办公室再次走去。 可是这一回却被聂然给抓了回来,她语气里满是认真,“你相信我。” 寂静的夜,走廊里的灯光黯淡,但聂然的眼神里却闪烁着笃定的光亮,让李望不禁愣住了。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PS:推荐一文《国民王爷独占枭妃》 正文 122 那你等着吧 李望在她的坚持下,其实即使她不坚持,李望也知道以他一个人的能力,要想让正在盛怒之下的营长改变主意,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为此,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暂时选择相信眼前这个丫头。 已经入了秋的夜,没有了夏天的燥热和高温,有的只剩下了几分凉意。 李望带着她在黑夜中穿过了训练场,朝着小黑屋的方向走去。 距离上一次关小黑屋才不到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聂然再次踏入这个地方。 阴暗、寂静。 每走一步,脚步声就在其中回响起。 聂然熟门熟路地朝着原来的那间小黑屋走去。 李望看她这么自动自发的朝着那间小屋子走去,除了暗自摇头,别无他法。 在将她送入小黑屋之前,李望看她神色平静,哪里像是去关禁闭了,根本就像是去走街串巷去和人喝茶聊天的,忍不住地对她瞪了一眼,“你就胡闹吧。” 聂然上扬着唇角,带着从容的姿态,走进了小黑屋内。 漆黑一片的房间如同当初她离开时那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李望站在门口,看她那一副淡定自如哦的模样,最终也只能化为一腔的无奈,“你自己在里面小心点。” “又不是没来过,放心吧,没事的。”聂然趁着李望这时候还没有关门,屋外还有一丝亮光的时候,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屋内熟悉的环境,然后才站定在门口对他说道。 李望见她那淡定的样子,真是无奈极了,只能叹息了一声,“真没见过你这种疯丫头。” “说得好像你以前没见我疯过似得。”聂然轻笑了一声,显然对于他的话不以为然。 李望被她这么一说,不禁想起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从断崖上跳下来的,后来更是直接把冯志的药给自己打了,拼死回部队。 这其中的任何一次都比这关小黑屋来说更让人诧异和震惊。 他好像的确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明天我会去找营长解释清楚的,肯定不会让你在里面太久的。” 但即使这件事再怎么小,李望还是很认真的对她说道。 他原本是想让聂然放宽心,不要太忧虑。 不过看她那副神情,只怕这份宽心的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正在心里叹气,结果原本应该为自己担心、忧虑的人,不仅脸上一点忧愁都没有,反而还对他说道:“不用,你暂时别站出来,免得到时候营长不高兴,反而撤了你的职。” 李望不听这话也就罢了,听了反而生气,“你要是真那么关心我,你刚才就不会和苏柏动手了!” 要不是他们两个闹那么大,自己也不会被营长这么一通训斥。 这是他第三次当新兵的教官了,也是唯一一次被营长点名批评。 都是这丫头干的好事! 对此,聂然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缕狡黠,“动手归动手,关心归关心,并不妨碍。” “就你贫嘴,乖乖待着吧。” 李望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接着准备将门关上时,就听到聂然的声音从门后再次响起,“你别太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的手一顿,然后重新将门打开,眉头皱起,“你别想的太理所当然,营长再宠爱你,毕竟也不是你……亲人,而且你闹这么大,营长就是想给你兜着,也要有那能力啊。” 实际上他本来是想对聂然说,就算营长再宠爱她,但毕竟不是她爸。 她应该要把握尺度的。 但随后想到聂然家里的一些事情,他才这么停顿了下来,婉转的用亲人这两个字。 为的就是怕触及到她心里的伤。 可聂然却笑了起来,好像并没有任何的伤痛神情,“放心吧,我说能平安走出来,就一定能走出来。” 李望原本是怕她故意掩饰这份伤痛,毕竟这丫头的演技有时候的确好的让人能忽略她原本的想法。 但随后她话里的自信让李望的眉头拧了又拧,转移了原本的注意力,“你不会真以为事事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吧?” “就算事事不掌握在我的手里,我也有办法让它对我有利,我从来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面对聂然那份胸有成竹的自信,李望有一肚子的话,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恨恨地说了一句,“等你从这里走出来的之后,你再和我说这句话吧。” 聂然笑了笑,耸肩道:“好,那你等着。” 随后,门彻底被关上了。 屋子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站在小黑屋里的聂然听着李望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她摸黑重新坐在了床边。 正文 123 动员所有人? 而接下来的短短三天,整个9区都不对劲了。 聂然被关的第二天一大早,那群人一看到聂然没有准时下楼出早操,便顷刻间就知道聂然肯定是出事了。 起先,汪司铭方亮以及萌家姐弟前去找营长。 可惜李宗勇并没有同意见他们。 随后其他女兵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和汪司铭他们几个人一同去找营长。 李望从来没有见过居然有一天,队伍里那群女兵居然会如此整齐的去为聂然求情。 除了九猫和李骁之外,几乎全部。 而且就连男兵也在后来全都跟着一起去。 这个阵仗说真的,要不是亲自带这个队伍,否则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聂然是不是真的将这群兵给收服了。 否则,为什么这群人要这么拼命的替她求情? 可随着人的越来越多,李宗勇始终迟迟不肯见他们,并且甚至还下令,谁在来求情就扣分。 然而奇怪的是,尽管有了这道命令,那群人还是为聂然求情。 这让李望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即使是前几天刚打好了友情的基础,也不必这样做吧? 聂然一定是给他们这群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而正当他震惊于此的时候,顾荣安他们那群9区的老兵竟然也出面做出了请求。 不过他们会出现,李望是知道的,那是因为顾念当初在后岛上的情分。 李望看着那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在心里不禁有些怀疑,被关在小黑屋里的聂然是否早已知情这一切。 在如此强烈的“民意”下,李宗勇自然而然地只能板着一张脸,对李望说道:“去把那丫头给我带过来。” 李望顿时一喜,立刻应了一声,随即就前往小黑屋,打算把关了四天的聂然给放出来。 一到小黑屋门前,他先是将铁门上的那扇小窗打开,房间里漆黑一片,根本听不到聂然在里面活动的声音,这让他心头不免“咯噔”了一下。 他急忙朝着里面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聂然?” 过了几秒,就听到里面传来幽幽的声音,“嗯,几天没见,你好像憔悴了不少。” 那熟悉的声音让李望立刻松了口气,说道:“营长说让我带你去见他。” 良久后,一双眼睛从那扇小窗里露了出来,带着平静的语气道:“那开门吧。” 李望赶紧将门锁打开,然后推开了那扇门。 短短几天没见的聂然就这样站在那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见她从漆黑一片的屋里面走了出来,嘴角带着淡淡地笑,“看吧,我说过,我从来不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李望愣了愣,才想起来当时将她关起来之前说的那番话。 果然如此! “所以,这些都是早就知道的?” 李望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诧。 聂然看他吓得嘴里能塞鸡蛋,不禁冲他勾唇一笑,“哪些?” “当然是全部了!” 面对他的求知欲,聂然只是神秘一笑,“你猜。” 随后就率先朝着楼下走去。 等到了李宗勇的办公室,李望和聂然喊了一声报告。 但屋内的李宗勇像是没听到一样,于是两个人就在门口站了整整一个上午。 聂然知道,李宗勇这是故意惩罚她呢。 不过惩罚总比不惩罚好,这样反而说明他的气消得差不多了。 为此,聂然很是心安理得地站在那里站了一个上午。 等到中午时分,差不多是吃饭时间了,李宗勇这才解决完了手上的工作,抬头,将聂然叫了进来。 门一关上,李宗勇的面色还是那么的沉,没有了往日对待她的和善,威严地说道:“了不起啊,煽动整个9区的人来给你求情,怎么样,是不是倍儿有面!” “还好。” 聂然如实的回答气得李宗勇险些歪了鼻子,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我不是在夸你!” “是!”聂然挺直了身体,当下喊了一声。 李宗勇看着她那副模样,就觉得无计可施,只觉得头有些发涨,“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能不能给我消停点,安分的度过到新兵期结束?” “能。”聂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李宗勇似乎是彻底被打败了,略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但是你的分数肯定是要扣的,这点不容置疑。” “是!” 李宗勇看到三次回答都答应得那么快,不禁冷哼了一声,“你先别高兴,你现在已经是六十分了,训练中但凡出现点任何的问题,你都会被踢出局,到时候我不会来帮你的。所以请你支撑住这条底线,否则你就彻底和9区无缘了。” “我明白。” 李宗勇当下也懒得再多说什么,挥挥手做出了让她离开的手势,反正他知道自己说得再多,这丫头也不一定会听到耳朵里去。 正文 124 下迷魂汤了! 聂然立刻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在准备退出去关门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变了个语调,对坐在里面的李宗勇轻声道了一句,“谢谢营长,还有……抱歉。” 这几天她虽然都在小黑屋里,对于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但是刚才在来的路上,李望和她透露了那么几句,得知这几天李宗勇对于这件事非常的生气和震怒,特别的反常,很多人前去求情他都拒门不见,甚至扣分。 李望还好心的提醒她,让她不要再惹营长生气了。 可事实上,聂然很清楚,李宗勇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一,他不能明着偏帮自己,必须要一视同仁。 如果他擅自给了自己这个机会,只怕众人不服,而且对于以后自己在部队生涯中,无论生活还是团队作战,都会出现偏差,所以只能等众人来求情。 第二,李宗勇这次能够这样反常的严厉打压、制止,只怕想利用这次的事情看看新兵部队的凝聚力,顺便再为挽救自己的事情找个借口。 看看他们是否会为了战友,做出一定的牺牲。 这是一场挽救,也是一场变相考核。 如果他们求情了,这场考核他们就算是通过了。 但是没有求情的话,那么只怕就要扣上几分了。 可说来说去,不管是不是考核,最终还是逃离不了他最大的目的,那就要挽救她。 所以,这声道歉和道谢都是要说的。 随后,也不等李宗勇反应过来,聂然就已经“咔哒”关上了门。 坐在位置上的李宗勇先是一怔,随后才嘀咕了一句,“臭丫头!” 尽管是骂,但是嘴角的弧度却微微勾起。 显然是带着笑骂的语气。 至于走出办公室的聂然则嘴角含着笑,心情看上去很是不错。 站在走廊里等待着李望看到她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只觉得不安,“营长训斥你了?” 聂然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现在是处分?”李望继续问道。 聂然再次摇头,回答道:“没有啊,就是扣十分,没有其他的处分。” 李望很是错愕地盯着她,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这么好?营长这几天脾气那么大,怎么会突然间一下子对你这么好说话了?” 一想到这几天营长那张低气压的脸,以及面对众人求情时,甚至难得的摔杯子,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营长不可能那么好说话。 这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聂然侧头,挑眉一笑,“你不是说,营长很宠我的么?那这么好说话也是正常啊。” “……” 话是这么说,但是…… 李望总觉得还是哪里有些乖乖的。 明明前几天还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暴雨转晴了呢? 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面对这几天新兵们的反常,以及营长的怪异,李望越发觉得聂然可能真的下了迷魂汤。 否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呢? 这让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实话,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为什么那群兵会这样帮你,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值得让他们拼着扣分的情况来帮你吧?” “想知道?”聂然问。 李望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实在是太过好奇了。 “不告诉你。”聂然得意一笑,就转身离开了营长办公室。 身后的李望被吊足了胃口却得不到答案,自然不会死心,连忙跟了上去。 ------题外话------ 三更结束了,大家晚安~! PS:今天是八一建军节,前天的阅兵看到部队士兵们的刚强和坚毅,以及感受到我们的祖国在日渐强大,就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所以在这一特殊的日子里,向所有可爱的士兵们致敬! PPS:你们猜猜看,聂然到底凭什么让那群人为自己求情?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呢? 正文 125 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 “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李望快步走到了聂然的身边,急切地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早就已经全部算好了?” 聂然听到他这话,不禁笑了笑,步子就此停了下来,“你说的早就是有多早?” 李望随后也马上停了下来,立刻接话道:“杨树被罚的那天晚上。” 聂然也不遮掩,很是坦然地点头,“对,你猜的没错。” 李望不如霍珩的脑子和算计,但是能进来这里的,也都是不容小觑的,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顿时倒抽了口凉气,“所以,所谓的暴露狂根本不是你的最终目的?” “当然,你觉得我会花费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只为了让他出丑吗?”聂然斜睨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所以,你后来和那群女兵在一起搞好关系,并不是为了洗白,好让她们给你求情,而是故意给苏柏看,在激怒他?” 聂然无言一笑。 但这笑容分明是默认了。 “可是你这样做的话,男兵为什么也要帮你呢?” 聂然在看到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后,突然扯了个话题,笑着问道:“李望,如果今天你不是我的教官,看到我为了萌杰出头,你作为我的战友,你会怎么做。” “当然要替你说话了。”李望毫不犹豫地回答。 聂然耸了耸肩,很是顺理成章地说:“所以咯,这个答案不是很明显么。” 说着,她就准备朝着前面走去。 但李望愣了下,紧接着眉头就此拧了起来,快步上前,拦在了她的面前,“不,不可能,你不是因为这个理由。” 聂然挑了挑眉,似乎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可能会认为对方先是和别人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好相处的感觉,然后再出头,就会出现一个重情重义的好战友,但是你一开始就不是奔着这个去的,怎么可能会侧重在战友这一点上,而且这次男兵可是也为你求情了,可事实上,你只怕连那些男兵叫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绝对不是因为战友这两个字来赌。” 他的话有条有理,十分清晰,言语中更是直言聂然是在糊弄自己。 而事实上聂然的确是在糊弄李望,因为她觉得没必要和李望说得太过明白。 这事反正已经解决了,说出来的意义也不太大了。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李望居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还能如此条理清晰的将所有的事情剖开来说。 这让她倒是生出了几分欣赏。 当然也只有几分而已。 “李望,你应该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吧?” 她环胸站在那里,完全没有教官和新兵之间的认知,而是用一种平等的语气对他突然发问了这么一句。 让本来就有些莫名的李望就更莫名了,“为什么突然间问这个?这个和我刚说的有什么关系。” 李望感觉越发的纠结了起来。 “因为你一点都不懂人心,或者严格来说一点也不懂女孩子,也一点都没开过窍。” 聂然说着就伸手对他拍了拍肩膀,但被李望一把给打掉了,“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别给我卖关子,好好说话!” 这废话说了那么多,就是绕不上正题上,这聂然是想憋死他是不是?! 聂然看他的耐心真的是到达极限了,为此便看在他替自己努力求情的份上好心地解释了那么一番,“好吧,我承认好战友并不是我的侧重点,但是不可否认我这么做,树立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形象,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然后呢?你到底凭什么笃定会帮你?特别是男兵!” 李望几次强调男兵,可惜聂然就是迟迟不回答,而是扯些有的没的,至少他认为是有的没的,“你应该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人吧?” 几次得不到答案的李望终于妥协了,只能问道:“为什么突然间这么问。” “你要是有喜欢过的人,就肯定知道为什么了。”聂然说完这话,李望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隐隐有火气冒出来,让她不禁笑了起来,“你可真是够沉不住气的,我才说了那么几句你就不乐意了。好吧,我告诉你,男兵会帮我,自然是因为女兵了。” “为什么?男兵为什么要因为女兵帮你?”李望不解了。 “说你蠢,你还真是不聪明!”聂然像是无语地鄙夷了他一眼,“什么叫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懂吗?” “……” 老鼠屎? 李望突然感觉自己脑容量不够用。 正文 126 你的刀会指向身边人吗? 看到李望那傻愣的模样,聂然只能更加的仔细地替他解释了起来、 “我这么和你说吧,他们的同类里出现了一个品行败坏的人,那么他们也很容易被其他女兵冠上”渣“这个字眼,所以他们大部分帮自己,一部分的确因为我的路见不平而想要帮助我,而另一部分是证明自己和苏柏不是一类人。因为我相信你也懂的,在这种年龄和环境下,有自己暗恋、或者是好感的女孩子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那么……这份动机就不言而喻了……” 李望被她这么一说,感觉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渣男的形象的确是属于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而且还就在男兵的队伍里,的确比较容易引起女兵们对于这群男兵们的反感。 所以男兵们想要洗白自己,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 男兵是为了女兵,那女兵……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和她关系好,这才那么帮她的吗? “那你到底和女兵们关系变好,到底是为了让她们给你求情,还是为了激怒苏柏?” 李望怎么感觉自己那么晕晕乎乎的呢。 聂然嗤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就那么几天的友情,能值得他们冒着扣分的危险来帮我吗?!” 额?! 李望神情一僵。 好像……不太值得。 不过战友的话……应该会好些吧。 “那为什么?”李望不耻下问地又一次提问。 “你难道不知道女生很讨厌渣男的吗?我可是被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所连累的,那么我就是受害者,可能是同为战友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我的见义勇为,但更多的是感同生受,女孩子嘛年轻的时候总会遇到那么几个人渣,自然而然的我这手同情牌发出去,她们不可能不照单全收。” 李望听到聂然这番话,嘴逐渐张大了起来,眼底的错愕随着聂然的话,逐渐加深。 在呆愣了将近十秒后,他才慢慢地缓过神来,用一种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表达的震惊感叹了一句,“你……你好鸡贼啊!” 因为战友,因为见义勇为,因为感同身受。 这三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这群女兵不帮她才怪呢! 既是被渣男连累,又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形象的确很容易让她们这群女兵受到刺激,来不惜一切代价来帮她。 这丫头真是什么都算到了。 “所以我才说你没谈过恋爱,也不懂女孩子。”聂然冲着他抬了抬下巴,得意地勾唇微笑。 李望这下是真对她彻底服气了,“你敢不敢对人性不要琢磨的那么透彻。” “我说过,我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在看到聂然那份对所有事物都把握在心中那份笃定感,又想到他们这群人因为她被关小黑屋,连日来的焦头烂额,真是觉得蠢的不是一点点。 也同时觉得,这丫头幸好是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上,否则只怕作为对手,他们可能真的是要吃上几次大亏了。 突然间,李望眉眼变得游戏盒深沉了起来,那细微的变化让聂然瞬间就感觉到了。 但她没有开口,因为她觉得眼前的李望似乎是在打量她。 过了许久,终于,李望一字一句地开口问道:“那么有一天,你会不会为了自己的有利,将匕首指向自己身边的人呢?” 聂然在预备部队伤人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好像那个女兵被聂然打得很厉害,甚至到了要离开部队的地步。 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这件事就这样很离奇的耽搁了下来,然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要说这里面没她聂然的关系,他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羊肠小道上,两个人站在树下,枯叶随着秋风“扑簌簌”地从树枝上吹落下来。 竟有几分萧条和肃杀的意味。 聂然站在那里,慢慢地也敛起了笑,带着几分的正色,“我只能告诉你,前提是我身边的人不能将匕首指向我,否则就各凭本事了。” 这话应该算是一种承诺。 李望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他也是聪明人,知道点到为止。 “行了,早点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这几天没洗澡都臭了。”他故意缓和下气氛,略有些嫌弃地对聂然说道。 聂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说得好像当初在后岛的时候你有多干净一样。” “就比你干净。” 李望和她斗了几句嘴,就催着她赶紧去洗澡,聂然被迫地往前走了几步,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问:“你真的没谈过恋爱?” 正文 127 别高兴太早 “干嘛,鄙视啊?!”李望的手一顿,眼珠子一瞪,不服气地问。 “那倒不是,你没谈过恋爱在我的意料之中。”李望听了越发肯定这丫头就是在鄙视自己,还没来得及还嘴,就听到聂然难得兴致勃勃地说:“这样吧,看在你为我这么担心的份上,友情教你一招。” 结果被气着了的李望没好气地又瞪了她一眼,说道:“谢谢,不用,我自己会追。” 说着就推着她往前走,显然并不想和她讨论恋爱这个问题。 但聂然却忽然一个转身,避开了李望,站在那里笑眯眯地冲他调侃道:“你不用害羞,我教你一招,让你也好感受下谈恋爱的滋味。” “我有很多人追好不好,谁要你教。”李望挺了挺身板,略有些傲娇地说道。 可谁知下一秒聂然却用一种很……难以言喻的神情上下看着他,然后偷偷地问:“你不会对男的感兴趣吧?” 李望当场就跳了起来,“去去去!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喜欢女的!女的!” “可是你说你有很多人追,这里大部分都是男兵,我实在无法理解你的很多是有多少。” 聂然一脸的无辜,噎得李望肺疼不已,“……你给我闭嘴上楼去!” 站在那里的聂然啧啧了两声,像是感叹地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害羞的人,不过就你这种从来没喜欢过女孩子的人害羞也正常,说不定你连是否喜欢对方都不清楚,这样吧,我还是友情告诉你一声,如果有一天你的目光频繁的放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无论是心里还是在眼里,无论她是让你高兴还是冒火,那恭喜你,八成你是喜欢上了。” 可站在对面的李望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喜欢你呗?我最近可是心里眼里都是你,而且极度冒火。” “哦,那我得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我不喜欢你。” 聂然故作认真的模样让李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贫!美得你,我得眼睛多瞎,才会喜欢你。” 被惨遭嫌弃的聂然眉梢轻扬,竟难得没有还嘴。 李望看到她无谓轻笑的模样,竟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那天和李骁斗嘴的场景。 那张明明是那么淡漠冷傲的脸,可那张嘴却厉害的不得了。 冷冷清清的话愣是能挑起他心里的火气,恨不能将那丫头给揍上一顿。 “你在透过我想谁?” 突然间,站在对面的聂然一句话将李望的思绪给拽了回来,他回过神看到聂然那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立刻下意识地回答,“没有,哪有想什么。” “还有重要的一点我忘记告诉你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时不时地想起她,并且极度想和她说话。” 聂然的补充让从来没谈过恋爱的李望呈现出了一种紧张和无措的模样。 “看来是真的想到谁了。” 聂然的调侃让李望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急忙板着一张脸呵斥道:“我现在还是你的教官,你……你给我安分点!赶紧上楼去!” “也那么四五天的时间而已”聂然很不在意地道。 可惜,李望却在这时候哼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笑道:“别开心的太早,在9区里什么都是未知数,小心扣分。” 那话里分明还带着另外一层深意。 ------题外话------ 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128 从未见过这样的兵 “那我很期待这份未知数。” 聂然淡然一笑,完全没有将李望话里的深层意思放在心上。 “你还别不放在心上,小心点吧。” 李望点到为止,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又提点了几句,就让她赶紧回宿舍去休息。 聂然这回倒没有反对,她在小黑屋里关了那么几天,虽不至于累了,但的确是该好好洗个澡,休息一番才是。 然而,当她正往宿舍的方向走去时,正巧在路上遇到汪司铭和方亮他们几个人。 他们几个本来是打算趁着午休时间加餐训练的,结果没想到在路口恰巧遇上了准备回宿舍的聂然,这让他们不禁有些惊讶了起来。 “营长放你出来了?!”他们先是一愣,随后赶紧上前,围住了聂然仔细地上下打量查看她是否有什么问题,“怎么样,你还好吗?有没有身体上不舒服的?” “没有,就是关几天禁闭而已,能有什么问题。”聂然耸了耸肩,很是不在意地道。 众人看她活蹦乱跳的,的确身上也没什么伤之类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随后他们又立刻担心地问道:“营长怎么说?要扣你分还是……” “十分是肯定要扣了,其他的暂时没有。” 聂然的回答让他们那颗提着的心就此放回了肚子里去,“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和苏柏一样呢。” 看到他们松缓的神情,聂然顿时轻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我的成绩还在及格线上,不会被驱逐出去的。” 汪司铭他们听了,却心里却并不赞同。 私下斗殴打架,从来不死用分数来评定的,只要触犯了规矩,即使优秀,也一样可以驱逐出9区。 但他们并没有对聂然说出来,因为他们很清楚,即使说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用。 聂然不在意的东西,他们就是磨破嘴皮子,依旧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这一点,他们从预备部队的时候就早已经明白的。 “你的分数也足够悬了,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和苏柏打那么一场。”方亮略带着后怕和责备的语气对她说道。 要知道那天的事情他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心惊胆颤。 万一聂然那天怒气一上来,真把苏柏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弄出了问题,她的前程只怕是真的要毁了个彻底了。 “你不是说过我不适合9区么,我要真离开,你应该高兴啊。” 聂然可没忘记当时她救李骁,但迫于无奈的情况下,让方亮误会的事情。 对面的方亮被她这么一提醒,不禁怔愣了一下,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突然间身后传来了一声惊诧的叫喊声,“聂然?!” 聂然和汪司铭他们立刻转过头去,就看到赵浅陌和一群男女兵走过来,看他们满头大汗的样子,应该是刚从训练场里刚刚训练完。 他们在听到赵浅陌的那一声叫喊后,当即都停止了说笑,朝着聂然的方向看过来。 一看果然是聂然,都愣住了。 萌家姐弟两个人先跑了过来,开口问道:“营长……这是放你出来了?” 聂然点了点头,“是啊,营长放我出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萌冉儿惊喜之下,连连地不断点头,似乎有那么点喜极而泣的感觉。 萌杰和聂然没有怎么聊过天,所以站在旁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无疑是高兴的。 随扈跟上来的赵浅陌看到聂然,当即笑着勾着萌冉儿的肩,像是感叹地道:“不错,总算我们这几天的苦心没有白费。” “听起来你们很辛苦。”聂然笑着应了一声。 赵浅陌很是理所当然地点头,“可不是,你都不知道,你被罚了之后,我们就去找了营长,起先营长还不见我们呢,但那又怎么样呢,最后还不是顶不住压力放你放出来了。” 说着,她的言语里是止不住地得意了起来,就连眉眼间都是得志的模样。 其实聂然很想告诉她,如果不是李宗勇抱着想救她的心思,哪里是他们全部人去找李宗勇就能解决的。 不过看在他们那么高兴的模样,聂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无言地笑了笑。 “而且啊,那天你教训苏柏的时候,真的是帅呆了。”提及到那件事,赵浅陌显然是来劲了,忍不住地夸赞了一番。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兵,特别是说六十分足够的时候,简直帅炸了。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聂然深藏在内心如此不羁的内心呢。 正文 129 还会有事发生? “别说的好像就只有你们女兵出力了一样,我们男兵这回也可都出动了。”身后跟过来的一男兵这时候也凑了过来说道。 赵浅陌斜睨了一眼身边的,似带着不屑的口吻,“哼!你们这么做是应该的,谁让渣滓出现在你们的队伍里。” 这下,身边的几个男兵忍不住开口了,“赵浅陌,你这话不对啊,我们帮聂然可是出于战友情分啊,再说了苏柏是渣,不代表我们就是渣啊。” “就是啊,你不能一棍子打死一群人啊。” 但赵浅陌却不听,执意道:“谁说的!你们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天下乌鸦一般黑。” 她如此偏激的说法,让一众的男兵都面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就连气氛都变得有些僵滞了起来。 然而,这时候却听到聂然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你这样说,我开始有些好奇,将来哪只乌鸦能拿下你这利嘴的小麻雀。” 她如此调侃和玩笑,让那群男兵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一笑,尴尬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赵浅陌有些急了,立刻跳脚了起来,“喂喂喂,聂然同志,我可是和你一队的!” “我这么说难道不和你一队吗?减少你的偏见和冲动,以防你将来成老姑娘。” 聂然这话里的冲动和偏见分明是在缓和,其他男兵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带着些许的感激眼神,可偏偏赵浅陌不吃这一套,梗着脖子说:“老姑娘就老姑娘,要真的遇到苏柏这种人渣,我宁愿老姑娘一辈子。” “得了吧,这种负气话你还是少在这群男兵面前说比较好,万一这人群里有暗恋你的,听到你在这话,伤心得不敢来和你说话了怎么办,到时候措施良缘,我可不背这个锅。” 聂然有意打趣她,来缓解男兵和女兵之间的隔阂,自然是不会是手软的。 气得赵浅陌脸都有些红了,但偏偏对聂然又无可奈何。 这时候,汪司铭也当即就调侃了起来,“赵浅陌这呛人的小辣椒,要拿下可不容易啊,想必那兄弟有的苦受了。” 聂然顺势回答,“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吃这种小辣椒呢。” 两个人一搭一唱好不热闹,最终把赵浅陌给恼跑了。 赵浅陌被这样玩笑了一把,队伍里的气氛彻底恢复了过来。 聂然也不喜欢因为苏柏这事儿,弄得男兵和女兵之间出现这种隔阂,毕竟也不是所有男的都这个样子,何必这样划出一条界限来,这对其他男兵来说的确不怎么公平。 “聂然。”就在此时,萌冉儿往前跨了一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她这会儿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很是郑重其事地对聂然说道:“聂然,我代我弟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只怕萌杰还要被苏柏给暗地里欺负。” 对此聂然却并不应下这番感谢,“这次我能出来,想必你们姐弟两肯定也花费了不少心思,所以你没必要谢我,因为咱们早就扯平了。” 她这种适时的扯平和不计较给了在场人不少的好感。 但实际上,只有聂然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再这里继续和他们聊下去,而耽误自己的休息时间罢了。 正当她准备适时找个借口离开时,忽然间人群外头有一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和他们扯平了,那对我们这群老兵呢,这份情是欠下了吧?” 只见顾荣安从人群外头走了进来,笑眯眯地露着一口白牙望向了聂然。 聂然眉梢轻挑起,“我记得把营长找过来的,好像是你吧?” 顾荣安笑容一顿,顿时有些心虚地道:“我……我这不是看事情有些闹得太大了,这是为了防止你做错事,才叫营长过来的。”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聂然语气只是微微扬了扬,当即顾荣安挠了下鼻尖,“我……我……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我先走。” 他觉得这时候先跑为妙比较好。 聂然看他一溜烟儿的就跑了的样子,嘴角顿时轻勾了起来。 随后又和在场的那群人说了几句后,她找了机会让那群人散了,回到宿舍里洗了个澡,睡上半个小时,重新再次到了下午的训练中。 李望并没有因为她的成绩而手软,对她的训练依旧严苛负责。 好不容易折腾到晚上,可以满足地吃一顿米饭和菜,然后回宿舍满足地睡上一觉,只是等到了熄灯睡觉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却莫名的回想起李望中午和她说过的话。 在9区一切都是未知的。 难道说,这四五天里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题外话------ 今天就两更,昨天去医院换了新的调理药吃的人不怎么舒服,想早点休息,大家晚安~ PS:想念二少的人别急,他会出来的~么么 正文 130 气氛诡异 带着这种疑惑就这样度过了四天。 这四天里,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而且能感觉的到,训练的强度已经放缓了下来。 所有人都觉得可能是因为训练快要结束了,这才会训练如此轻松,但是尽管知道归知道,不到最后一天他们还是不敢擅自放松下来。 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各个不同的部队挑选出来的最为优秀的兵,经历过的各种未知的、突发的事件。 所以他们很清楚,不到最后一刻,考核就没有结束。 特别那些在及格线边缘线的那几个士兵,以及……聂然。 他们每个人都绷紧了的心弦训练着。 直到最后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所有人这才顿时松了口气,金色的夕阳慢慢坠下,在去食堂的路上众人们都有说有笑着,显然都认为考核已经结束,看上去无比的轻松。 “天,总算平安留下来了。”赵浅陌伸着懒腰,一边朝着食堂走去一边感叹着,“我还以为这几天会出现什么重大的考核呢,结果没想到越到后面越简单。” “是啊,白白害得我担心了那么多天,我这几天晚上都没敢怎么睡,生怕会有什么紧急集合。” 接话的是和赵浅陌一同回宿舍正巧看到聂然和李骁剑拔弩张的女兵,她叫陆月,虽然和赵浅陌不在同一个寝室,但关系很不错,可以说是死党。 当然了,她也没其他人可以发展。 宿舍里九猫是比聂然还要独行的独行侠,部队里所发生的一切她全然不关注,就好比前几天聂然出头被关的事情,所有人都去求情了,她就没去,就好像没聂然这个人一样,每天都是训练、吃饭、睡觉的死循环。 李骁呢,性子淡漠,待人处事都比较淡,对谁的态度都一样,任何人遇到任何事她都会帮,这种显然不太可能成为死党和闺蜜这一种。 至于聂然,她的性格是这里面最捉摸不透的,要论规矩,她可以规矩得一点错儿都不犯,可要论不规矩,她又嚣张的不可一世。 就好像苏柏那件事,她甚至可以到连李望的话都能无视的地步,而且还能让9区的老兵们站在她这边,帮着她压制李望。 这点,在所有新兵里,只怕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做到。 她的神秘和对待事物的举止魅力,让她成功打入新兵队伍里,但是却不会被任何一个人所专属。 更何况李骁和她之间的千丝万缕的敌对,让她也不敢彻底站队。 所以才找了和自己不同宿舍人当做自己亲近的人。 “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眼袋特别深。”陆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脸憔悴的问道。 赵浅陌笑着勾着她的肩膀,很是亲密地模样,说道:“行了,今天晚上你可算是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当然,我今晚上要好好睡上一觉,弥补一下这两个月的缺失。” 陆月的话才说,旁边的几个女兵立刻出声提议道:“别啊,光睡觉多无聊啊,这次训练结束不是说会放假几天么,我们出去兜一圈吧?” “这个提议我赞同,我都两个月没出过部队大门了,我感觉自己都已经被世界抛弃了。” “哈哈哈,我也快忘记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了。” “也带我一个啊。”萌杰凑到女兵队伍里,勾着他姐,说道:“我都很久没和我姐一起同桌吃饭了。” “行啊,那萌杰你作为唯一的男兵,那就请客吃饭吧。” 旁边的男兵一听,纷纷开口,“那也算我一个呗,我和萌杰一起请你们。” “也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那我也要凑个热闹。”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男兵开始要求加入。 萌杰看到大部分人都差不多加入了,便主动问了一直在旁边而没有说过话的徐明韬,“怎么样,韬哥,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在男兵里,徐明韬和李骁差不多一个等级,差不多类似于班长的感觉,具有稳定内部团结的作用。 徐明韬对此点了点头,“我觉得我们男兵和女兵可以出去一起吃一顿饭,这样人多也热闹一些,顺便更加了解,毕竟将来大家都是要一起共事的。” “这个主意我觉得不错,算是庆祝咱们两个月考核顺利结束吧。” “我也赞成!就一起吧!” 所有人就这样开始兴致勃勃的讨论起周边哪家店好吃,大家最喜欢吃什么的时候,在人群里萌冉儿和赵浅陌分别突然开口对着身后的聂然和李骁问了一句。 “聂然,你要不要一起?” “李骁,你要不要来?” 瞬间,整个训练场原本有说有笑的声音全部停了下来,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正文 131 紧急任务 这里有谁不知道聂然和李骁是八字不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可以知道的两点就是…… 一、她们之间关系很糟糕,糟糕到聂然恨不能直接杀了李骁! 这点从上次的跳伞出意外的情况下就能看出来。 二、她们之间的关系是一个雷区,就连李望都有时候会避开,尽量不让她们正面有直接接触。 而现在,赵浅陌和萌冉儿两个人就在踩这个雷区。 所有人不禁为她们两个人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了一把。 但相比起他们的担心,聂然倒是想的很是无谓,她笑了笑,玩笑着道:“你这是要搞事情啊。” 她这样调侃打趣,让在场的人不禁小小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雷区没彻底踩中。 随后就听到聂然继续道:“这次聚会我就不去了,教官说我被罚关了那么多天,需要把那几天的量给补回来,所以我可能接下来几天都要被迫加餐了。” 赵浅陌惊讶地啊了一声,紧接着不赞同地嘀咕道:“你都被罚了还要加餐?教官也太泯灭人性了吧。” 在场的估计也只有赵浅陌相信了聂然这番胡扯,其他人都认为这是聂然想要避开和李骁的同出同进。 那么既然聂然不去,毫无疑问,李骁肯定是要去的。 就这样,在众人的欢呼声和期待中,他们朝着食堂走去。 聂然走在后面,看着他们高兴不已的模样,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但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在食堂里,那群人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享受着晚餐。 这应该是他们这两个月来吃的最惬意最自在的一顿饭,但同时也是最措手不及的一顿饭。 正当所有人都美滋滋的享受着正式成为9区士兵的第一餐时,突然间外面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 “哔——” “紧急集合!” 当李望在外面喊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聂然知道,她一直等待的未知终于来了。 其实在刚才听到这群人说解放的时候,她的心里并没有认同他们。 她总觉得在9区里,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李望有意无意的透露后,她就越发的小心翼翼了起来。 不过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她一直以为会晚上紧急集合,结果没想到是饭后。 当所有人狼狈的吞咽下了嘴里的那一口饭,狂奔出了食堂,一个个都仓促地站列在了队伍时,李望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才严肃地下达了命令,“所有人五分钟准备,然后飞机坪集合!” 说完后,也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对他们说了一声解散。 懵了几秒的众人们当即就朝着宿舍楼跑去。 一路上赵浅陌一边快跑一边有些不解地问向了旁边的好友陆月,“飞机坪集合?难道是有任务吗?” “估计吧。”陆月头也不回地回了这么一句,一心朝着宿舍而去。 赵浅陌忍不住低咒了一声,“靠!训练才结束连带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又要做任务了,这也太背了吧。” “你来9区之前,不应该早就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么。” 陆月这话让赵浅陌也是无话可说,叹了一声,似乎是认命的样子。 一群人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宿舍,将一切全都整装完毕后,所有人再一次的朝着飞机坪而去。 所有人在李望的命令下一个接着一个登了机。 在确定全员上了直升机后,螺旋桨就此旋转起来,伴随着巨大的呼啸声,缓缓上升而去。 在直升机内,那群人各自坐在两边,气氛格外的严峻。 李望坐在为首,用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对他们认真地叙述道:“在半个小时前我们收到消息,边境外有一小股叛军组织在流窜,现已进入我国边境地带,我们现在需要马上解决掉他们。”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心里头顿时一凛。 居然真的是作战任务! 没想到他们才正式进入9区不到半个小时,居然就要出任务。 “在此同时,我们绝对不能惊动周边的百姓,以免造成百姓们的恐慌,明白了吗?” 众人们立刻整齐划一地回答:“是!” “叛军组织是从F国国境内流窜过来的,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边境内距离最近村庄的五百多公里,他们身上携带冲锋枪,不排除带有小型炸弹等等一系列的武器,所以你们各自要小心和注意。”李望看到他们神情也格外认真仔细的模样,才继续道:“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接下来每个人的任务。” 正文 132 成后备人员 李望的分配很简单,就连这次的围剿行动也非常简单。 他们这次一共留下了二十五个人,其中有六个人吸引敌人火力,十二个人分配以左右的包抄的形式包围,并且突袭他们,剩下的另外的七个人在距离村庄的两百公里地方作为最后一道关卡,防止那些叛军有漏网之鱼进入边境的村庄,危害到普通的村民百姓。 但如果那十八个人能成功将敌人解决掉,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七个人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这对那些新兵来说,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们好不容易考进9区,每个人都想大显身手一番,谁愿意被放逐在后面等着战友。 可是部队里向来是服从上级的地方,容不得他们做决定。 李望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安排了下去,被点到名做前锋的自然心里头暗自庆幸,而做后备的脸上多少会有些失落。 这其中就包括了聂然。 聂然的失落不是一点点。 倒不是她想要上前冲锋杀敌,而是她听到了F国边境流窜出来的,这让她格外的上心。 原本她以为这是针对这次9区训练结束的最终考核,但是当她听到F国两个字后,她开始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考核还是真的作战。 “这一次是我们第一次出任务,也是第一次做团队任务,你们务必千万小心,这一小股叛军虽然人不多,但是绝对不可小觑。”李望将目光环视了周围人一圈,神情格外的冷凝和肃然。 “是!” 在场的人再次整齐地回答了一句,只是……除了有一个人没有跟着大部分应和。 “聂然,你有问题吗?”李望看到她没有跟着所有人应和时,立刻冷声点名问道。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聂然倏地回过神,继而回答:“没有。” 她觉得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能轻举妄动。 这回的分数已经到达底线了,她万一做出什么,那肯定是必然踢出局无疑了。 而且这次到底是考核还是作战也不能确定,万一是李宗勇故意考验她,那她不就正好跳进这个坑里了。 再说了,既然发现有叛军组织出现,那么李宗勇肯定知道这回事。 如果他知道,那么必然会有相对应的解决方法,所以就算是霍珩他们,他们肯定也早就联系过,有了解决办法了。 现在最重要就是守住自己的分数,以免被踢出局。 “确定吗?”李望鉴于这丫头幺蛾子出的最多,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最后又问了一声。 “确定。”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聂然便没有了最后的犹疑,有力地回答道。 李望看了她两眼,最终还是讲目光移开了,对着其余人最后命令道:“每个人的时间表和装备最后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后三分钟后跳伞降落。” “是!” 三分钟过后,当直升机的舱门一打开,舱门上的灯变为绿灯时,李望一声命令,所有人按照在训练时的样子,接二连三的从直升机里跳出,扑向了已经漆黑的夜里。 ------题外话------ 三更结束啦啦啦,大家晚安安~ 正文 133 不分贵贱 “所有人按着各自的任务,立刻执行!” 安全降落下后,李望对着那群人再次下令了一声。 立刻,所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茂盛的山林间。 Z国的边境和F国的边境虽属于同一条边境线,但分界线却格外分明。 属于Z国这边的山林茂密,而在靠近F国的边境却逐渐开始成为平原。 因为叛军的流窜进入,所以这次的主要作战地就是在这片茂密的山林间。 聂然作为后备人员,便是要在最快时间到达距离村庄两百公里的地方随时待命,以防有漏网之鱼走出山林,从而彻底进入村庄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枪战。 这次除了聂然之外,赵浅陌和萌冉儿和陆月以及另外三个男兵也作为后备人员。 而其中最让她没想到的是,徐明韬这个男兵的班长竟然没有作为前锋,而是他们一起蹲守在最后那一道关卡。 这倒是让人意外。 “咱们的男兵班长蹲守在最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他们七个人按照地图所在的方向疾步而去,一路上赵浅陌看到徐明韬也在其中,不禁低声地调侃起了他。 但徐明韬却显然并没有这个想法,他只是友好一笑地对赵浅陌说道:“无论前锋还是后备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差别。” 可赵浅陌却觉得他的话不怎么值得让人相信,她斜睨了徐明韬一眼,问道:“是吗?你的能力又不比他们差,被留在后面毫无作为,这叫没差别?” 徐明韬听到她这半酸不甜的话,原本友好的笑容转而收敛了几分,剑眉微微打起了结,说道:“我来部队从来都不是要有作为,为的只是守一方百姓,护疆土平安,仅此而已。小到普通的哨兵,大到司令,他们的等级不同,但目的是一样的,没有贵贱差别之分。”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甘心吗?大家都训练了那么久,他们能上战场,我们却只做后备。” 赵浅陌当然明白无论是冲在前也好,留守在大后方也好,这些其实都一样的,但是心里总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就好比她,她就很失落。 所以她就觉得徐明韬可能是为了面子,才不说心里话。 但身边的徐明韬却很是认真地回答道:“甘心,因为我们是最后一道防线,对于百姓们来说,我们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们承载着的是所有人的希望和期盼,我们的存在并不比那些去围剿的战友们逊色丝毫,甚至可以说比他们更为重要。” 赵浅陌听了这番话,忽地笑了一声,“不愧是班长,是会说。” 她拍了拍徐明韬的肩膀,颇有些欣赏的口吻对他赞叹了一声。 毕竟能有这种觉悟的人还是挺少的。 “快到指定地点了。”这时候,旁边的聂然突然开口提醒道。 她对于他们所说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与其在这边听着他们碎碎念,还不如分散开来,各自走各自的。 当然,她不是觉得徐明韬在说假话。 只是这种话她并不怎么喜欢参与进来。 要论觉悟,她肯定连赵浅陌都不如,更别提是徐明韬这种高觉悟的了。 反正,她认为只要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所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她不考虑。 “我们现在应该各自分散开了。” 聂然的话让徐明韬停下了脚步,朝着周围的环境看了一圈。 果然,他们此时已经到达了李望所指明的地点。 徐明韬不禁朝着聂然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居然只看了地图几眼,竟然就能如此之快的就确定方位和地点,不知道该说她记忆力太惊人,还是说她对事物和周遭环境太敏锐。 片刻过后,他才对剩下的六个人说道:“你们各自小心,遇到任何问题就马上通讯系统联系。” 赵浅陌用手比划了个OK,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各自的方向而去。 徐明韬和聂然在邻近的两个方位,又因为比较远,所以他们两个人并肩同行。 本以为一路上不会有什么话可以交流的,但没想到徐明韬会主动开口。 “谢谢你帮男兵们说话。” 聂然勾了勾唇,径直道:“不用,本来这也是事实,更何况听说你们为了我也帮了不少的忙。” 徐明韬也随和一笑,“大家是战友,这些都是应该的。” “那既然应该的,就不用说和我说谢谢了。”聂然仔细地辨认着周围的环境,随后在看到了自己所要到达的位置后,二话不说就丢下了一句,“我的位置到了,先走一步。” 紧接着就头也不回地朝着认定的方向而去。 正文 134 任务圆满完成? 他们七个人要各自为将这条防线划分为七个据点,每个人占据一个,找一个制高点。 正如徐明韬所说的,务必要坚守好最后一道防线。 所以聂然很快就找到一个绝佳的制高点,开始等待了起来。 由于不知道前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只能和其他六个人一起死等着李望的命令和消息。 夜色,浓重的犹如墨。 已是秋季的夜晚,山林间的温度也随着时间开始逐渐的降了下来。 聂然虽然不是狙击手,但是也同样需要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隐秘在山林里随时等待着李望的命令。 这样可以免被敌人提前发现,从而造成危险和伤害。 然而,在这样长时间的不动弹,再加上温度的逐渐降低,很快露水就降了下来,她的衣领还有袖口全部被沾湿了。 夜风一吹,凉得人只觉得透进心里。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聂然迟迟没有等到任何的消息,直到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她的迷彩服基本上已经全部湿透。 终于,通讯录的那端响起了李望的声音。 透过机器的“沙沙”,就听到李望对他们七个人说道:“任务已圆满结束,所有人在大后方集合。” 李望的话音才落,聂然就看到周围不远处的几个树叶和灌木丛开始摇晃了起来。 很显然,那群人是改变姿势了。 聂然同样的也摘下了耳朵上的通讯设备,随后将外套脱下,将彻底湿透的衣服全部拧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感觉到一种怪异的气氛袭来。 没有缘由的,总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 似乎是太过安静了。 就连原本那几个人据点的树枝和灌木丛也停止的晃动。 “扑簌” 在一片死寂的环境里,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 聂然几乎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下意识地快速趴了下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她刚才所处的位置上,一颗子弹破空而来,然后“噗”的一下,钉在了她背后的树干上。 聂然眼眸半眯起。 狙击手? 怎么可能?! 李望明明在刚才和他们说过,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那也就是说所有组织的人已经全部被捕获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漏网之鱼?! 因为天色的朦胧,此时视线很难非常快而精准的捕捉到对方,聂然并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射击。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已经完全知道她的位置了。 这种感觉然让她该死的不好。 她将周围的地形又看了几遍,正准备躬身转移方向时,她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沙沙”的电流声。 聂然以为是李望的消息,结果才带上,就听到徐明韬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他的声音很焦急,也很匆忙,“注意,有外人闯入,可能是叛军组织!请各位注意!” “嗯,已经遇上了。” 聂然简练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但随后其余的五个人却完全没有了声音。 “其余五个呢?听到消息请回答!” “……” 可惜,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和安静。 这样安静的沉默也是一种变相的回答。 回答的是:他们极有可能出现问题了。 一眨眼七个里面就剩下两个人。 而对方不知道有多少人潜入,这让事情瞬间变得棘手了起来。 但是好在徐明韬和聂然两个人的心理素质还不错,并没有太大的惊慌。 “我先和教官联络。”徐明韬在第一时间内调整了心态,对聂然说道。 不过,聂然却对此说道:“不管李望会不会联系到,他也赶不过来,而且我们之间的对话百分百对对方偷听了,所以不要再联系了。” 他们有七个人,五个人没有回应,也就是说他们那五个人的位置已经全部被暴露,设备东西肯定也被拿走了。 她和徐明韬还用设备来联系,那纯属送人头。 随后,她就将通讯设备给关了,并且从耳朵上拿了下来。 而在设备另外一端的徐明韬听到她这话,愣了愣,他没想到聂然会这么果断的就断了联系。 这样的话在如此情况下虽是一线生机,但同时也是很危险的,这意味着她接下来的生死自己全然不知。 她怎么能如此决断,连等自己联系上级的时间都不要,直接放弃。 徐明韬不懂她的做法,但无奈对方已经切断了电话连线,最终也只能作罢,而是转而连线李望。 可长时间的连线,对方始终长时间的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徐明韬开始逐渐觉得有些不对了。 明明前五分钟还和他们说任务圆满结束,怎么现在却已经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文 135 搞偷袭 而在不远处的聂然在掐断了通讯录的同时,悄悄地朝着另外一个隐蔽地方而去。 她的位置已经被暴露,如果长时间的不撤换地方,那么对方极有可能会到时候包围她。 但为了防止被发现,她就以匍匐的姿态缓慢地撤退出那个范围,然后再躬身重新隐匿。 值得幸运的是,在这种天色下对于她的逃跑是非常有利了。 她成功躲藏在了新的地方,然后决定主动攻击! 但主动攻击的第一要素就是,必须要知道对方所在位置。 于是乎,她故意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着远处的灌木丛里丢了一下。 灌木丛才刚刚轻微摇晃了一下,倏地一声细微的“噗”,子弹从灌木丛上飞速掠过。 聂然顺着子弹飞射而来的轨迹方向以及发射所发出的声音,她模糊地辨认出了大致的位置。 可由于不完全了解对方一共有多少人,她不敢就此轻举妄动地潜入其中。 只能在等待了一两分钟后,又一次的将脚边的石块同时不同方向的灌木丛扔去。 然而随后那两声枪响却间隔了几秒,显然是同一个人同一只枪管里发出的。 那么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盯着她的人只有这么一个? 这个认知让聂然嘴角轻轻扬了扬。 如果就只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她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继而,在确定了对方的方位后,聂然干脆趁着天色完全没有大亮,身边的遮蔽物又如此的茂盛的时候,她悄然无声地绕了过去,朝着对方的大后方慢慢靠近。 秋季的山林,灌木丛的枝叶都已经枯了,只要有一点点小小的风吹草动,就很容易掉落,引起远处人的注意。 为此,她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在越靠近对方,她就越要屏气凝神,每走一步都要瞧仔细地才能落脚。 她就如同是在林子见伺机而动的一匹狼,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猎物。 终于,当远处的天色亮起了第一道光线的时候,聂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绕到了对方的身后,并且已经在后面看到了那人所在的位置。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为自己找了个绝佳的好位置。 这里地势崎岖,林间植被茂密,和自己隐匿的地方几乎差不多,再加上她当时站起来拧衣服,倒的确是差点送了对方人头。 当下,她慢慢地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一抹银光乍现,锋利的刃折射出了无比寒冷的光线。 渐渐地,渐渐地,她再次那抹背影逐渐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短短十步的距离,却仿佛时间被无限给拉长了一样。 直到最后一步,她手中的匕首还未来得及扬起,狠狠地扎下,对方像是感知到了危险降临一样,电光石火之间转身,靠着本能的动作钳制住了聂然的手。 聂然似乎是看准了他的动作,另外一只手趁着对方没有来得及准备的情况下,伸手主动掀开了对方的帽子。 当帽子就此被打掉之后,聂然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136 女侠饶命 对方似乎没想到她会用一个假动作来套路自己。 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帽子给掀开了。 这让他心里有过那么一瞬的惊慌,但随后趋于平静。 只因为…… 聂然所看到那张应该暴露出来的脸竟然被一块黑色的布给遮挡住了。 这让她扬了扬眉。 所以这的确是一场考核?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却突然拔出了匕首,显然是被逼急的模样。 聂然因为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所以慢了两秒,结果就是这两秒的时间,那把匕首“嘶——”的一下,把她的外套给划出了一个口子。 如果不是后来聂然反应的及时,只怕此时她的手臂已经被匕首给划破,说不定割断了大动脉,血流不止了。 对于对方下如此狠的手,这让聂然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冷冽之色。 这不管是9区的测验也好,是敌人的反抗也罢,就凭这一刀,不管是敌是友,她都不会手软了。 聂然握着匕首的手猛地一收紧,冰冷的匕首紧紧贴着她的手腕处,已做好了近距离的搏斗和格杀。 对方在感知到了她的变化后,便再次快步上前,他的速度非常快,似乎是拼尽全力的样子。 那把闪着冷冽锋芒的匕首在天光大亮的山林间朝着聂然的喉管划过去。 聂然眉心微动,脚下一退,那尖锐的刀锋就从她的下巴下堪堪划过。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匕首上冰冷的温度。 聂然的眉眼越发的犀利了起来,她神情冷然,沉稳地应对着对方每一招的进攻,但却迟迟不还手。 只因为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一招制胜的机会。 然而,这样的举动很快就被对方发现了。 但对方好像并不在意,反而进攻的方式更加猛烈了起来。 聂然随后的应对也开始加快了速度。 长时间的应对,使得她的动作开始有些不稳了起来。 这样的状态反而容易自己落了下风,让对方有机可乘。 顿时,聂然不再等待,她开始奋起反击。 她知道对方的速度不比自己差,如果只是一瞬间的爆发力,根本解决不了对方,反而最后只会拖累自己,于是她只能以最大的能力去消耗对方的体力。 尽管她的体能不是最好的,但是她有信心要论耐心这两个字,她不会比眼前这个人差。 她开始大范围的带着对方在这片区域内活动,厮杀。 刀光在眼前不断的掠过,闪现。 她脚下的速度在不断移动和加快,动作也是干净利落的很,能用一招致命,就绝对不会多用第二招。 这让对方不禁眉头轻蹙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马上加快了几分。 她的反击和进攻让整个气氛变得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秋季的阳光随着时间慢慢露出了头,耀眼的光线就此倾洒在了山林间。 然而,就是如此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却偏偏出现了两道交缠厮杀的身影。 虽没有千军万马般的壮烈,却也抵不过此时他们之间那种无声的杀气。 她的动作招数开始变得越来越快,对方的人也跟随着她的速度。 两个人似乎看上去是棋逢对手的样子,每一招都致命,可每一招都能让对方在最危急关头化解开。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聂然终于等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由于两个人的速度过快,产生她在趁着对方一个没有来得及反应时,瞬间手已经搭上了对方的肩膀,她三指钩成鹰爪的姿态,牢牢扣住了对方的肩胛骨,似乎是卸掉他一只手臂。 那人心头一惊,立刻把匕首朝着她的手挥了过去。 寒光乍现,就在匕首快要割到她收的时候,她的手倏地就此松开。 那人正松口气的同时,谁料这不过是聂然的一个假动作而已。 她脚下一移,整个人已经瞬间绕到了他的背后,那把匕首已经贴在了对方的喉结上,只需要轻轻一割,这个人就算是废了。 “别乱动,小心我割破你的喉管。”聂然为防止这家伙乱动弹,所以低声地在他耳语冷声地呵斥了一声。 那人在听到这话后,立刻停止了挣扎和反抗。 聂然趁着他不敢动弹的情况下,当即扯下了他脸上的那块黑色的布料,顿时一张熟悉的脸庞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只见那人微微仰头,讨好地冲她一笑,说道:“女侠饶命。” 可谁知,对方的话才说完,聂然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直接朝着他的脖子上抹去。 那速度快得让对方都始料不及。 正文 137 你脱不脱?! 那人吓得当场傻愣在那里。 聂然面无表情的一松手,对方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几乎以为自己是被聂然给杀了。 毕竟那把刀划过他脖颈的那种冰冷触及他是感觉到了的。 不过,在停顿了几秒之后,他有些奇怪的咦了一声。 他怎么感觉脖子里好像并没有血液蓬勃而出,也没有血液潺潺流出的情况呢? 当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原本应该已经被割断的脖子完好无损,没有丝毫破裂或者是断掉的样子。 瞬间,他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脖子,活动了好几下,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地说道:“我没死?” “顾荣安,杀老兵,我是要偿命的。”聂然将匕首放回了自己的腰间,淡漠地回答道。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是用刀背贴着顾荣安的脖子。 因为她有百分之九十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自己人。 否则,正常人没事干嘛蒙脸! 除非是自己人,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脸,才会这样万无一失。 不过,这却让顾荣安顿时怒了起来,“那你刚才干嘛吓我?!” 他刚才被聂然拿一下给吓得差点真的以为自己要上天堂了。 还想着这丫头实在太过大胆,竟然敢在看到自己的脸的时候居然还敢动手杀自己! 结果还好,是虚惊一场。 看着身边这个罪魁祸首一脸淡淡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偏偏,站在他旁边的聂然却这时候瞟了他一眼,问道:“到底谁先吓的谁?” 她话里显然对于刚才顾荣安偷袭她的那一枪心怀不爽。 可顾荣安却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一点都不理亏,反而理直气壮地地回答:“那不一样好不好,我是奉命来考核你们的。” 她以为自己的答案天衣无缝,有理有据,却忘记眼前这位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那我也是奉命来击毙外来的叛军啊。” 聂然毫不犹豫地一句话反击了回去,瞬间默然,“……” “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就请你闭嘴吧!” 聂然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之后,就把顾荣安身上的匕首以及枪支弹药,全都给搜刮走了。 “……”可怜的顾荣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把东西全都拿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谁让他现在已经是了“死人”了呢。 “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几个人?” 聂然低头处理着他手里那些东西,随口就那么一问,谁知下一秒就被找到机会怼她的顾荣安说:“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聂然顿时默然。 索性她上前摘掉了顾荣安的耳麦,看他的衣物还是干的,为此立刻扒掉了他的外套和裤子。 原本扒外套的时候,顾荣安还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但被扒裤子的时候,那反应就不得了了。 “喂!你干嘛!”顾荣安紧紧地提着自己的裤子,很是警惕地问。 “一个死人,哪那么多话!” 聂然头也不抬地继续强行扒拉着他的皮带,脸上淡定的就好像不是在脱男兵的裤子,而是在给一只狗剃毛。 “死人你也不能扒裤子啊,死人也是要有尊严的。”顾荣安死死地拉着自己的裤头,就是不愿意放开。 “死人要什么尊严!”聂然和他挣扎了几下,最后看时间不对劲了,索性拔出匕首威胁,“一是你自己脱,二是我帮你脱,你自己选。” “你……”被逼的顾荣安就像是悲愤到极点的小媳妇儿似的,用眼神不断地控诉着她的恶性。 但聂然就是看不见,拿着刀不断地威吓道:“快点!” 那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出土匪调戏小姑娘,就差有个路人过来英雄救美了。 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英雄来救这个“美人”。 “你简直惨无人道!”在那把匕首明晃晃的威胁之下,他只能一脸不甘心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在即将把裤子给脱的时候,他对聂然说道:“你转过去。” 可惜聂然压根不吃他那一套,继续拿着匕首说:“再磨蹭,我连里面那条裤子也一起扒了信不信。” “……” 被逼到无路可走的顾荣安羞愤难抑的只能脱了自己的裤子,递给了聂然,然后使劲的用手不断地拽着自己的背心朝着下面拉。 聂然对此根本不注意,她看也不看的就拿着东西直接转身走人,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顾荣安既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很。 这等会儿考核结束了,可怎么办啊,丢死人了! 有谁见过女兵逼男兵脱光的? ------题外话------ 在聂然面前,顾荣安就是一只汪,还是一直被剃了毛的单身汪╮(╯▽╰)╭ 正文 138 还有一个呢? 他目送完聂然潇洒离去之后,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开始躺尸装死了起来。 反正后面是注定要被嘲笑到死了,索性就躺会儿舒服会儿吧。 臭丫头! 他和她没完! 下一次她再落在自己的手里,绝对不手下留情。 竟然敢这么对她,简直没天理! 一点战友情都不讲,太过分了! 这边的顾荣安带着无比的怨念和愤怒在心里默默地画圈诅咒着聂然,而另外一边的聂然却早已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自己外套和内衣以及裤子都脱了下来,换上了顾荣安那身干衣服。 穿着湿衣服被长时间冻了一晚上的聂然在穿上干衣服后,总算皮肤感觉到了一点温暖。 就在她将衣服全部放回包里之后,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噗——”的枪响。 那声音和刚才顾荣安偷袭她时所制造出的声音是一样的。 听上去应该是消音枪。 只不过因为在山林间,比较安静的环境下,所以即使消音了,还是能很清晰的分辨的出来那是子弹出膛的声音。 有子弹,那就意味着周围有人。 她当下收拾好了东西,朝着刚才子弹发声的地方悄悄进发。 越走近,枪声和打斗的声音就越发的明显响亮了起来。 聂然马上放慢了脚步,尽量不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在灌木丛间,聂然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偷偷蹲守在那里,她看见徐明韬的处境和自己差不多,对方也同样是个蒙面男人。 估计又是9区的哪个老兵。 聂然蹲在那里,一点声音也没出,就这样悄悄地蹲在那里,她那双眼眸紧紧地盯着那个和徐明韬纠缠厮杀搏斗的人,随后将枪支一点点的地穿过灌木丛,找了个平稳地支点,她瞄准了对方,立刻就扣动了扳机。 “噗”的一声枪响,本来正在和徐明韬在厮杀的那道身影顿时一僵,就连徐明韬都被突然出现的那一枪给愣住了。 随后那个蒙面的男人往后退了几步,显然是停止了继续搏斗的可能。 他说:“我死了。” 紧接着就拿下了布料。 这话是说给徐明韬的同时,也是说给暗处的聂然。 聂然听了这话,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一看到她的出现,徐明韬不禁有些错愕了起来,“你怎么过来的?” 他们之间都没有通讯联系,而且他现在所在位置也不在原地,她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刚也在附近解决人。”聂然径直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那个被自己“枪杀”的人,确定是9区的老兵之后,这才转过头对徐明韬说道:“我一共解决了三个,你呢?” “也三个。”徐明韬刚打了一场架,就连说话间也有些微微有些喘息。 聂然嗯了一声当做回应,然后顺势就将身前老兵身上的东西全给卸了。 她也不管对方的脸色有多难看,也不管徐明韬有多惊愕,反正手脚麻利地就把对方给扒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头也不抬地径直对徐明韬分析道:“这次我们一共是七个人,我们解决了六个,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是一对一进行考核。” 徐明韬反应很快地接话道:“所以现在还剩一个。” 而这一个,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是为什么呢?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PS:据说昨天最后一张很多人水土不服就服我,嘿嘿嘿~在此说一句,承让了各位~!么么哒~【拱手】 正文 139 分开行动 “你刚解决的是哪三个?” 在中场休息的片刻,徐明韬对聂然问道。 “不知道,这三个人里我只认识一个顾荣安,至于另外一个是我在换衣服的时候随手解决的,并没有仔细看对方。”聂然半蹲在地上,将搜刮来的东西全都做了合理的均匀分配,头也不抬地回答。 刚才在找地方换衣服的时候,为了避免被偷袭,她在检查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一个9区的老兵,于是她趁着对方还未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就直接在远处用顾荣安那把枪直接打中了他,造成了他的出局。 由于太过速度,解决完了,她也没好好看,就把人给赶走,抓紧时间换衣服了。 压根没仔细看对方的脸是圆是扁的,反正就是记了这么一个人头。 徐明韬听到这话,顿时皱眉,“换衣服?” 他当下看了一下聂然,果然见她的衣服早已不是迷彩服,而是普通服装,而且最重要的是很干燥,一点都不像自己这般浑身被露水沾湿的模样。 “你哪来的衣服?”他立刻问道。 聂然低头顺势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回答:“这个是从顾荣安身上扒的。” 她这话说得要多轻描淡写就有多轻描淡写,可旁边的两个男兵听了她的话,不禁立刻大吃了一惊。 “你扒人家男兵衣服?” “你扒男的衣服?” 面对两个人惊讶得恨不得把眼珠子给瞪掉的模样,聂然显得格外的淡定,“对啊,有什么问题。” “……你可真厉害。”许久,徐明韬才似乎是缓过神来,干瘪地赞了一声。 “噗——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男兵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笑声,让徐明韬和聂然都愣住了。 只见那名男兵笑得格外猖狂,“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哈哈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他被扒光地站在……原地的样子了,哈哈哈哈……” 他似乎是笑得不能自持的模样,聂然和徐明韬互相对望了一眼。 徐明韬看到聂然嘴角勾了勾,嘴角分明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样子。 一开始他还不太懂她那笑是什么意思,随后就听到聂然对那个男兵坏笑地道:“不用,因为你很快也会和他一样的。” “……”那男兵的笑瞬间戛然而止。 什……什么意思? “有现成的干衣服还不赶紧换上。”聂然冲着徐明韬笑着扬了扬眉,顿时身胖的徐明韬了然了起来。 天,她居然还想扒男兵的衣服。 而且还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 虽然是为自己着想,不过她这么说,实在是让他这个做男兵的都汗颜。 这女兵真的是…… 够绝! “别错过了,到时候再后悔,战利品我拿一半,剩下的归你。”聂然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明韬看到她就这么走了,他立刻喊道:“你就这么走了了吗?还剩下一个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聂案脚步不停地回了他这么一句。 “我觉得接下来我们还是在一起行动比较好。”徐明韬为了出于她是女兵的考虑,所以这番扬声提议道。 但聂然却拒绝道:“不,一起行动只会给对方机会,我们分散开来,其中一个就会成为他的目标,这样还有胜算的机会。” 她理智的分析让徐明韬无话可说。 的确,对方只剩下一个人,而他们现在是两个人。 如果他们现在两个人聚在一起,那么无疑就是给对方一个一起消灭的机会。 但假如分开的话,那么他们之间,就算有一个失败了,但至少另外一个是有很大机会保住的。 而且聂然作为女兵不仗着自己是女兵的身份,不做拖累,如此理性分析,倒是让徐明韬既意外又多少有几分刮目相看。 “你一个人可以吗?”出于并肩作战的战友,徐明韬再次出声问了一句。 “嗯,没问题。”聂然带着东西就此朝着远处走去。 “那你自己小心。” 徐明韬不放心地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而得到的回应是聂然步子不停地对他随意摆了摆手。 徐明韬在看她真的就这样离去之后,便将目光再次转移到了身边的那个9区老兵身上。 那老兵冷不丁地被徐明韬这么一看,心里顿时打了个冷颤,以至于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结结巴巴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那惊恐的模样比当时的李望可好不啦多少。 徐明韬友好一笑,意味深长地道:“这还用问?” “……” 那个男兵的脸色瞬间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 正文 140 你们联合设计? 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聂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9区男兵抗议的声音,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徐明韬把人家衣服给扒了。 这人,看样子比汪司铭和方亮有趣多了。 聂然正朝着前方不断地走去,忽然之间就听到了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声音很轻,犹如风轻拂而过。 但是对于聂然这种向来警惕的人来说,任何的风水草动都值得她的注意。 当下,她停下了脚步,就近找了一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隐蔽处,她仔细聆听着这一细微的声音。 伴随着树叶发出的“窸窣”声之外,她还听到极其轻微的树枝被踩断的声响。 她不得不感谢幸好是在秋天,枯树叶多,地上随处可见的枯叶,从而才能辨清楚对方。 凭借着她敏锐的听觉和预感,她随后转身就凭借着刚才的声响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可就在她快要接近的时候,突然间山林间响起了很轻的枪声。 “噗——” 还是消音枪的声音,可以猜测出来,应该是最后一个老兵出来了。 “噗——噗——” 枪声在山林间越来越密集,聂然仅仅凭借着枪响就明确的判断出来,应该是徐明韬那边被盯上了。 她的脚步越发的快了起来。 等重新返回的时候,就看到徐明韬正趴在丛林间,时不时地也还击几次。 可是由于地势的原因,他此时的情况并不太好。 对方明显找了个制高点,瞄准了徐明韬,徐明韬能够在这么多枪后还能保住自己已是不易了。 但估计也就只能支撑到这会儿了。 对方明显就是用子弹逼他进死角。 聂然在远处观察了一下,如果自己这会儿冲出去,或许能够暂时性的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给徐明韬一点喘息的机会。 可是这样只是救一时,他所处的位置实在糟糕,自己要是这么莽撞的冲出去,到时候估计两个人都沦陷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躲在灌木丛里伺机潜伏着。 “噗——噗——” 接二连三的子弹从枪膛内发射出来,准确无误地朝着徐明韬的方向而去。 聂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徐明韬被子弹一路扫射到了死角而无力招架,神情漠然得没有丝毫的动摇。 徐明韬倒也的确有两下子,一个利落的旋转翻身,躲过了刚才那几颗子弹。 然而,就在他翻身的时候,聂然感觉到他的视线好像无意间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掠过。 虽然他的速度很快,就那么一瞥,但是聂然总觉得他可能会发现自己。 万一真的发现的话,他把自己暴露了怎么办? 聂然不禁眉头拧了起来。 她突然间萌生出了想要快速撤退的念头,至少得保住自己才行,避免被人拖下水。 可就在她还未来得及行动时,远处的徐明韬忽然一改刚才的躲闪,开始反击了起来,而且还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了对方的面前。 只不过,他凭借着自己极快的动作,这才堪堪没有被人一击即中。 他这样反常的举动让聂然的眉头更加拧了起来。 但随后看到他越发逐渐朝着远处而去的样子,她当下就明白了过来。 瞬间,她举起了枪支,对准了远处被树木和灌木所掩盖的地方。 “噗!” 一声枪声响起。 很可惜,这一颗子弹并不是聂然打出来的。 她才刚瞄准,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对方就已经瞄准了徐明韬,一枪射了出去,正中他的胸口。 聂然这下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她几乎是在对方扣动扳机的下一秒也扣动了扳机。 “噗”地一声声响,随后就听到对方一声低低地咒骂声,毫无疑问地她射中了。 三个人,两个人阵亡,一个人存货。 这场考核就此彻底结束。 紧接着就看到原本应该在通讯联络里的李望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有被空包弹打过的痕迹。 “靠!是哪个不要脸的家伙偷袭我?”李望气得有些咋咋呼呼地喊了起来。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胜利者,结果没想到最后自己成了螳螂。 最后的胜利成果被黄雀给叼走了。 太气人了! “我啊。”这时候,远处的灌木丛里的聂然走了出来,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李望看到她如同天降神兵一样的出现,顿时诧异不已,“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他刚才一心都在徐明韬的身上,还真的就没注意到远处居然有人会偷袭自己。 “她早就在那里了。”徐明韬此时也从远处走了过来,微笑着回答道。 李望很是惊讶地问道:“早就在那里?也就是说,你们联合设计的我?” 正文 141 我会放弃 聂然看了徐明韬一眼,然后对李望回答,“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自愿当了枪靶。” 李望听了不禁冷嗤了一声,似有挖苦之意,“你倒是挺有绅士风度的。” 徐明韬对此耸了耸肩,并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办法,总要牺牲一个才行。” 李望眉头皱出了一道褶子,神情有些沉了沉,“那为什么一定要抱着牺牲想法,当时的情况如果聂然你及时出手,让我转移目标的话,他可能会有一线生机,到时候两个人攻我一个,你们就会出现双赢的局面。” 说完就将视线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 聂然无奈摊了摊手,“你也说了是可能,那也有可能是我的位置暴露,到时候两个人全军覆没。” “所以你就牺牲掉他?”李望对于她这种说法显然是表示不赞同的。 聂然对此表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所处的地势不好,不是制高点,无法击毙你,也不是绝佳的隐蔽点,被你射中是迟早的事情,既然都是要死,当然是那死得其所一点。” 她的分析近乎理智得让人觉得语塞。 至少让李望觉得无话可说,“你这丫头还真是……挺狠的!这幸好是考核!如果是实战,徐明韬现在可就真死了。” 聂然对他浅浅地勾了下唇角,“放心,如果是实战,你也已经被我打死了。” “……” 李望被她这话给震得一下子没了话。 最终,三个人只能各自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用通讯器将其他几个人联络了一下。 至于那几个被抓的女兵和男兵们早已被安置在了大后方的一处临时驻地里,而其他在前方的那些士兵正在赶来的路上,可能会晚一点。 一路上,三个人都急匆匆地赶着路。 等到了临时驻地里的时候,就看到顾荣安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李望看他难得臭脸的样子,心里很是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马上前去询问,而是转身叫住了聂然。 刚才一路上因为有徐明韬在身边,他没好问出口,现在徐明韬一离开,他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 “聂然,有句话我想问你,你……” 李望面带严肃地正要继续吻下去,却被聂然抢白地道:“如果今天是实战,我一样会放弃他。” “你……”李望张了张嘴,面色带着错愕和惊讶。 接着就听到聂然继续说道:“但是同时,我会拿对方的人头去祭奠他。” 她眼底神情是那么的坚毅,看得出来她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而李望也相信,她有这个本事。 良久过后,李望才再次沉声地开了口,“那么,如果今天被困在那里的是营长,或者是任何一个你在乎的人呢?” “……”聂然一怔。 李望看到了她的犹豫,又一次地问道:“为什么不用刚才的话来回答我?” “……” “因为你舍不得,对吗?因为你对他们有感情的牵绊,所以你无法在那个时候做出和刚才一样理智得几乎可怕的判断。” 李望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压迫感,让聂然眉头轻蹙了一下,随后她也问道:“那么你呢?” “我?”李望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如果今天被困着的是你,冯志站在我的位置上,你希望他冒死来救你,还是替你杀了敌人。” ------题外话------ 三更结束,晚安~! 正文 142 管管你手下的兵 聂然一针见血的反问让李望吞咽了下口水,而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现如今的他之所以能问出是因为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如果他成了当事人呢? 他取代了徐明韬的位置,那么他会希望冯志来豁出命的救自己吗? 聂然看到他眼底的犹豫、迟疑以及纠结,对此说道:“看吧,每个人的位置不同,所想的就不同。我的确和徐明韬的战友情分不深刻,基本就是两个路人,但是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平白背负一条性命。” “为什么要背负?”忽然,徐明韬的声音穿插了过来,随后就看到他朝着聂然走去,“牺牲是我自愿的,你完全没有必要愧疚,就算是在实战里,你也不用。” 看上去,是把刚才李望和聂然说的话全都听进去了。 旁边的李望听到他这话,不禁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倒是理智的很。” 一个愿意当诱饵去牺牲,一个也冷得了心肠下得去手。 听上去配合得格外默契。 就是这份配合太过别扭。 “来这里不理智可不行。”徐明韬冲他笑了笑,丝毫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挖苦。 李望偏生又对他们两个人无奈,只能没好气地道:“行吧,你既然那么理智,就应该知道,你这次的考核没有及格,回去之后要扣十分。”随后又指向了聂然,说道:“而她因为考核及格,所以她被留下了。” 他有意挑拨,存心不想让徐明韬好过,可没想到徐明韬却毫不在意,反而还朗声一笑地道:“那我觉得这十分扣得还算值。” “……”李望只觉得要气得绝倒。 最后索性懒得搭理这两个人,转身就去旁边做别的事情了。 这件事就这样告了一段落。 徐明韬也随之对她点头笑了笑,准备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而聂然则打算先去帐篷内喝点热水,眯一会儿。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准备各自进入帐篷,就被早已被抓过来的赵浅陌他们五个人给叫住了。 “你们两个回来了?怎么样,是被抓回来的吗?”赵浅陌一看到他们的出现,马山就跑了过来询问道。 徐明韬学着聂然刚才对李望的话,对那些人说:“严格来说,我是被抓回来的,聂然是凯旋回来。” “凯……凯旋?” 赵浅陌和陆月以及萌冉儿顿时睁大了眼睛,很是惊诧地看向了聂然。 凯旋这两个字不就代表着……代表着她赢了?! 还不等他们开口赞叹的时候,忽然之间身边的一个男兵惊呼了一声,“哇!那是什么情况?” 瞬间,他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群人顺着他所看的方向望去,结果齐齐地倒吸了口凉气。 “天!是我眼花还是我疯了?”萌冉儿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喃了一声。 旁边的赵浅陌愣愣着望着远处的场景,呆滞地回答:“我觉得应该是眼花……” 就在在场人都进入了一种震惊地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的时候,就听到身边倏地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笑声。 只见顾荣安哈哈大笑地走了过去,勾着那男兵的肩膀,笑声不断地道:“哈哈哈哈,你也被扒光了?” “笑屁啊!”那男兵被人这么嘲笑,当即爆了一句粗口。 然而得到的回应依旧是顾荣安一连串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站在远处的李望也呆愣了几秒后朝着他走了过来,很是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情况啊,卢磊?为什么衣服都……” 那名被叫卢磊的男兵气不可遏地冲着李望吼了一声,“还说呢!还不都是你的兵干的好事!” “我的兵?”李望眉头拧了拧,显然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是啊!聂然这家伙居然撺掇徐明韬把我衣服给扒光了!天杀的,我就这样一路冻着过来!”卢磊很是生气地指着旁边装作一脸无辜的聂然。 结果,就听到旁边“噗嗤”一声地轻笑。 当即卢磊很是火大地怒声地道:“你还笑!” “放心吧,你不是一个人,顾荣安刚才也是被扒光了之后过来的。”那男兵笑着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对他宽慰了一句。 卢磊一听,很是惊讶地看了一眼身边原本还搭着他肩膀的顾荣安,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也被扒光了?” 李望想到这个就恼怒不已地瞪了聂然一眼。 他还算好的,回来的时候正好完美避开了那群刚被抓回来的新兵,还算是颜面保存了一些,没卢磊这么惨,被所有人围观。 这个臭丫头,简直该吊起来打一顿才对! 正文 143 管管你的兵! “你听听,你听听!这还有没有规矩了!”卢磊很是愤慨地对着李望说道。 身旁的顾荣安也附和了起来,“就是啊,这丫头亲自扒了我衣服,简直过分!一点女孩子样子都没有!” 两个人一搭一档地明着告状。 李望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什么玩意儿? 亲自扒男兵的衣服? 这还了得! “你还上手了?”李望眉头皱得恨不能夹死蚂蚁地望着聂然。 站在那里的聂然表示自己很无辜,“这不是顾荣安不肯合作,我才亲自动手扒的么,另外一个我可没动手。” 李望听了只觉得后槽牙有点痒,咬着牙根问:“听你的意思,我还要表扬你一样呗?” “反正至少不能是挨骂吧。” 聂然自然而然地接下这么一句话,气得李望立刻一声呵斥,“少给我扯话题!” “那他都已经被我给杀了,我换成他的衣服,企图造成混淆,从而打入敌人内部,也不算错吧。” 聂然信手拈来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那几个人顿时气得直抽气。 “你!”一旁的顾荣安听了更是怒声直言,“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可就亲自帮你管了!” 李望看他气成那个模样,又想起上次他鄙视自己说自己管不了聂然的话,当即对他凉凉地道:“你要是能管得了她,那你就来吧。” 顾荣安顿时一噎,“我……” 他转而木愣地将视线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在看到聂然那颇具无辜地模样,咬着牙对她说道:“你现在立刻……立刻……”他说了好几遍,可就是怎么也说不下去,最终卯足了劲个,只憋出了一句,“赶紧给我滚蛋,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你!” 李望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嗤了一声。 还敢有脸说他,自己也不过如此嘛。 反正他算是知道了,遇到聂然,基本上除了投降,压根没别的办法。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营长,估计也没人能制得住她了。 顾荣安看到聂然那副嘴角微勾起的模样,为了给自己找回点面子,又立刻开口说:“还有,把衣服给我换下来,立刻马上!” 聂然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扬起了一个轻浅的弧度,“立刻?马上?在这里?你确定?” 说着,她的手就搭上了衣服的纽扣。 这一举动吓得周围的男兵心头一跳,顾荣安更是连脸都不要了,面色涨得通红,连连摆手地求饶,“别别别,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这衣服送你了,送你了行不行!” “送我就算了,我一女兵衣柜里放你男兵的衣服算怎么回事,到时候我洗干净了还你。” 聂然看他真的被自己的玩笑吓得够呛,暗暗发笑不已,好心地放过他。 “……你高兴就好。”顾荣安看她的手放了下来,当下才长舒了口气,勉强地应答了一句。 他其实知道聂然摆明了故意耍他,但是这一招他不能不忍啊。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鉴于对方手段太高,他面子里子丢了个一干二净,最后只能带着卢磊一起灰溜溜地离开了。 聂然看顾荣安他们的样子,觉得好像自己是玩笑开大了。 看来面对这些青涩的男兵,还是要谨言慎行点才行。 毕竟他们没有霍珩那个腹黑的段数高。 随着顾荣安他们的散去,众人也跟着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聂然进了宿舍,喝了点热水暖了下身子,就找了个安静地方休息了片刻。 等睡了一个多小时后,她才重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此时差不多中午时间,其他人都聚集在驻地的一处,拿着馒头在火堆上烤着。 萌冉儿看到她后主动将她喊了过去,将手里的馒头塞进了她的手中。 聂然道了一声谢,坐在了旁边。 闲聊之际,赵浅陌禁不住开口问道:“李教官,我们都休息那么长时间了,另外那几批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只不过要徒步过来,可能需要点时间。”在休息时间李望还是很随和的,言语间并不会摆出自己是教官的模样。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回部队?”赵浅陌又问。 李望斜看她一眼,笑着道:“那么急是想回部队扣分吗?” 这次赵浅陌是第一个被抓住的。 她因为轻信了李望的话,以为真的结束了,结果树枝一抖动,就被李望给直接从后面偷袭给带走了。 赵浅陌被他戳了伤,顿时蔫了。 “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帐篷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正文 144 突发状况 李望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的馒头,起身走进了帐篷内。 赵浅陌立刻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随后继续拿起了馒头一口咬了下去,似乎是把馒头当成李望了。 所有人看到赵浅陌那小动作,都纷纷地轻笑了起来,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大家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很是高兴。 而没过多久,李望也很快从帐篷内走了出来。 顾荣安看到李望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不由得问道:“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刚收到消息,有一小股不明分子正朝着村庄前进,所以现在所有人马上集合!” 李望站在那里,神情严肃极了,不过这一回…… “又来了,教官你难道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么。”赵浅陌以为又是考核,忍不住就此吐槽了一句他的考验手段太过低劣。 谁料,却被李望一句话给训斥了过去,“废什么话,所有人立刻马上准备!” 说完,他就重新走进了帐篷内,看样子是去联系冯志带队的那十八个士兵。 被冷不丁这么一顿训斥的赵浅陌呆愣地站在原地,有些怀疑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都要服从命令。”陆月拍了拍赵浅陌的肩,然后进了帐篷。 其余人一边快速啃着馒头一边抓紧时间收拾东西,顺便把驻地的火全都灭干净,以防出现火灾等不必要麻烦。 而顾荣安趁着众人有条不紊收拾东西的时候转身跟着一起进了帐篷内。 就看到李望和冯志那边似乎是联系上了,简单地说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他们什么时候到?”顾荣安一看到他挂了电话,马上上前询问道。 李望眉眼看上去有些凝重,“可能需要点时间,我们先过去。” “那我们现在就这么走吗?” 李望因为没有听懂顾荣安的话,就直接说:“对,要现在马上走。”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枪支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根本没办法去做事,所以你有没有和上面联系,让他们把东西送过来。” 这次他们是考核,所用的自然不会是真枪实弹的东西。 可现在情况有变,要真的要作战,怎么还能用那些东西。 “营长说东西已经往这里输送了,但是要求我们马上迅速到达,不得拖延。” 李望开始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样样的全部整理了起来。 顾荣安看他忙碌地整理着东西,站在那里继续问道:“那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武器装备都已经到达了吗?” 提及到这件事,李望也停下了动作,似有些无奈和头痛的样子叹了一声,“无法确定。” “无法确定?那我们过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他们可是赶过去截住那群人的,手上没有真枪实弹,那过去岂不是做人肉垫? “先不管那么多,过去再说。即使没有枪支,但我相信总有办法能拖延,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避免造成当地村民的恐慌。” 李望说完以后,再次加快了速度收拾了起来。 不过短短一刻钟时间,临时驻地里的东西全部被整理完毕,火堆里也只剩下已经一缕缕的烟。 随后李望一声令下,所有人朝着目标点快速而去。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145 来迟一步 由于他们处于大后方的位置,是最靠近村庄的人,所以截断那批人的任务肯定是要靠他们的。 于是乎,这群人就这样拿着没有太大杀伤力的武器朝着村庄点狂奔而去。 大概疾走了三个多小时,他们总算是看到远处的烟火。 很显然有烟火气息的地方那么就有人。 所以也就是说,他们快要靠近村庄了。 “所有人加快步伐。” 李望对着身后的那些人一声令下后,再次朝着前方快速而去。 身后的人立刻跟了上去。 十四个人井然有序地朝着村庄奔赴而去,他们务必要在那群不明分子赶到之前及时地在村庄前方形成保护圈才行。 否则一旦那群人进入村庄,那一切就变得棘手了。 所有人的脚步再次加紧了起来。 队伍里只剩下脚步声和微微的喘息声,完全没有了刚才在驻地里时的轻松和愉悦气氛。 一群人将近又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下方那几处村庄。 看上去应该是没有被人入侵的样子,村庄内很是安静祥和,并没有兵荒马乱的模样,这让李望松了口气。 “那批不明身份的人应该还未到达,所有人在各个地方守着。” 李望觉得既然村民没有惊动,不明分子也还未潜入,那还是不要去打扰比较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可他们这群人因为枪支弹药的不足,所以只能暂时隐蔽起来,先观察情况。 然而,再等待了又一个小时后,李望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刚才收到消息的时候明明已经在说明对方超这边来了,按理说就算他们提前到达,也两方人马应该也差不了多少才对,怎么可能会这么久还不到达呢? 李望怀疑是不是地点错误,立刻用通讯设备和李营长联系,结果得知的消息是,的确是有不明身份的人进入边境地带。 当下,李望的心里头一沉。 因为如果那边的消息是确认无误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他们这边出现问题了。 长时间没有等到李望回应的李宗勇立刻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可能来迟了。” 尽管李望很不想承认,但此时的情况逼得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们来晚了一步不说,还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村庄里是什么样,根本无从知晓。 果然,对面的李宗勇听到这话,当下声音就提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李望听到李宗勇不善的声音,心里头有些打鼓,但还是如实地继续道:“我们在前一个小时到达这里,然后想要进行拦截,可始终没有等到对方。” 通讯设备那头短暂的沉默了几秒钟后,随后李宗勇的威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们现在所在位置在哪里?马上发过来,让那边的人给你核对。” “是!” 李望当下就将位置发送了过去,在等待了将近三十秒之后,就听到李宗勇再次问了一句,“你们确定在一个小时内没有遇到对方?” 然而这次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沉重和冷峻。 李望心里头微沉了一下,然后还是肯定地回答:“是的,我们没有遇到任何人。” 李宗勇这下再也没有任何片刻的犹豫,“马上派人过去查看一下,然后回来报告给我。” “是!” 李望应完就准备断掉通讯设备着手去做事,但马上通讯设备里又再次响起李宗勇的声音,“等一下!” 吓得李望赶紧又把设备放回到了耳边,问道:“营长,还有什么吩咐?” “你让聂然也跟着一起去。” 李宗勇这话让李望顿时一愣。 让聂然那丫头去? 为什么? 难道在营长的心目中,他们9区的老兵还不如一个聂然在营长心中靠谱?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和一点不服气,但毕竟是上头的命令,他不敢不服从,只能应了下来,“是!”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宗勇之所以会让聂然一起跟着去,是因为她曾经隐姓埋名的住在那些村子里,要真有什么可疑地方,她还能沾亲带故地敷衍几句,至少做到不起疑。 但他们这群老兵就不对了,他们虽然也在边境地带救援等等之类的情况,但是以为他们的性子,肯定遇到突发事情编不出聂然那样有理有据的谎,最多就只能说自己是隔壁村这种比较浅薄的谎,可往往这些谎很容易被看穿。 “聂然,徐明韬,顾荣安,你们三个去村庄查看一下情况,尽量低调行事,不要被人发现。”李望本想就让他们两个人去,可又随后怕徐明韬压不住聂然,为此又拖上个顾荣安,以防万一。 正文 146 要败露了? 其实尽管他也很清楚,顾荣安根本没什么用。 但放一个老兵在那里,心里总觉得稳妥些吧。 “记住了,你们的考核还未过,这次的实战随时会进入测评里,所以都给我小心点。” 李望想来想去都觉得顾荣安不靠谱,为此就想了这么个借口,特意对聂然颇有深意地警告了一番。 可惜,站在人群里的聂然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就好像李望不是说给她听一样。 站在那里的李望在确定自己该叮嘱的该威胁的该警告的全都说完之后,终于才放他们离开了。 聂然和徐明韬以及顾荣安装扮成了普通的村民的样子朝着村里慢慢靠近。 “李望也真是的,老兵不用,用两个新兵,其中一个还是个不安分的主,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一路上,顾荣安看到身边跟着一同前往的聂然,就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嘀嘀咕咕了起来。 旁边原本想忽视的聂然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的碎碎念,最后只能很是冷淡地丢出来一句,“你再碎碎念,我就再扒你一次。” 这话一出,顾荣安的话顿时戛然而止,但当即就怒瞪她一眼,磨牙嚯嚯地道:“你敢!别以为你是女的我不敢揍你。” “你确定?”聂然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地问。 顾荣安看到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不免有些心里头发憷。 以她对李望的手段和对自己的手段来看,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踩这个雷区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被炸个粉身碎骨。 “我告诉你啊,你别胡闹,李望可以有言在先,你们的考核还没有过,小心扣分。”他立刻摆出老兵的样子,出声提醒了一番。 聂然耸了耸肩,跟在他的身后,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耽误你们的任务,我就打打酱油,当当下手。” “那样最好!” 顾荣安巴不得聂然能安分一点,这样他们也能安全返回。 三个人就这样走进了村庄内,发现村庄里面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发觉有外人入侵过的样子,非常和乐融融,反倒是他们三个人的出现让其他人不禁有些侧目了起来。 特别是他们三个人身上也没有个行李,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这让顾荣安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的计划是想要潜入村庄找个人套话,结果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主动走上前去询问道。 “三位好像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吧?” 顾荣安他们三个人这下成了众矢之的了,他硬着头皮,脸上故意装作一脸淡定从容的模样,说道“哦,我们……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你们来找谁?”那小伙子显然对于他们的出现是带点警惕感的。 “我们……我们找这里的……找……” 顾荣安哪里能说出确切的哪个人,结巴了一下,结果那名小伙子的眼里越发的谨慎了起来,“你到底要找哪个人,这里的人我都熟,你只要报个名字就成。” “这个……我们……” 顾荣安绞尽脑汁想不出一个确切的人选,顿时让在场的气疯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觉得事情可能要败露了。 正准备想要找一个借口脱身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脆生生的话语,“我和我的两个哥哥是特意来找邓叔的。” 顾荣安和徐明韬当下转过头朝着聂然看去。 就看到聂然从他们两个人身后走了出来,面露微笑,一点也不怕生的模样。 那小伙看了眼聂然,还是警觉地道:“邓叔?我们这儿没有姓邓的。” 这话一出,顾荣安和徐明韬那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事情败露了! 看样子要赶紧想个办法逃才行! 就在他们想要给聂然准备使眼色的时候,结果就很是诧异地啊了一声,“不可能吧,我们是听说他们那边被外来人员入侵过,还放火烧了,生怕他们一家出事,这才匆匆赶过来的。” 身边那两个人看到她说的有模有样的,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里头直打鼓。 这牛皮吹得越来越大,很容易露馅儿的。 他们两个人看对面站着的那名小伙皱着眉头的样子,觉得有必要马上带着聂然离开。 结果,就是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个突然站了出来,“哦,你是说被火烧过的村庄啊,那个村庄我们也听到过,但是距离我们这儿挺远的,我想你们应该是找错地方了。” “找错地方了?不可能啊,我们兄妹三兄妹是一路打听来这儿的,怎么会错了呢?”聂然拧紧了眉头,一副恼怒不已样子转而冲着顾荣安嚷嚷了起来,“大哥,都是你!不认识路非要带我和二哥走,结果你看吧,根本就跑偏了!” 正文 147 演技真不错 顾荣安没想到她会突然间朝自己发难,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我……”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聂然又继续嚷嚷地道:“怎么,说你你还不服气了?现在怎么办,妈妈交代我们一定要找到邓叔,结果这会儿别说找人了,连今晚吃饭和住宿都不知道在哪里。” 看到聂然那活灵活现的模样,顾荣安这会儿也情绪平稳了下来,他眉头竖起,像是不耐烦的模样,“我又不是故意的,那我能怎么办,我也头一回啊,谁让你偏信我了。” “你做错事,你还有理了?!”聂然气呼呼地扭头看向了徐明韬,“二哥,你管不管他!他这两张车票钱,把我们的饭钱住宿还有回去的车费全给弄没了!” 作为二哥的徐明韬当下立刻也不赞成地责怪了起来,“大哥,你不知道路你就不要瞎指,这下我们连回去都回不去了。” “那当时问你们两个,你们又说听我的,现在走错路了,你们两个怪我了?那我也是第一次走啊,关我什么事。”顾荣安像是倔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就不打算管了。 聂然很是气恼地跺了跺脚,十足的小姑娘的模样,恨恨地道:“那现在怎么办?” 顾荣安大手一挥,头一偏,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大不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下。” 徐明韬作为和事老的二哥这时候出声地说:“其实睡觉倒还好,就是回去的车票钱怎么办,听他们说,去那个村庄要很久,我们是不是要靠腿走过去?” 一听到走过去,聂然马上就如同炸了毛的猫,撒泼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不!我才不要走呢!我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连口水都没怎么喝,我不走,打死我我都不要走了。” 她这样丢弃形象的模样倒是让顾荣安和徐明韬傻了眼。 这还是刚才在考核时候拿着刀在自己眼前比划的聂然吗? 活脱脱就是一个爱发脾气的小姑娘啊。 “小妹你不要胡闹。” 徐明韬看到周围人都盯着她看,急忙上前就要去拉她起来,结果被聂然很孩子气的一把甩开,“什么胡闹!我饿得眼睛都花了,你还要我走,你们两个还是不是我哥了!” 旁边顾荣安在回过身后,很是不耐烦地指着她质问道:“你走不走!” “不走。” “走不走?” “我就不走!” 面对聂然发脾气的吼叫,顾荣安似乎也完全没有了办法,最后只能撂下了狠话,“行!你爱走不走,反正我们走。” 但实际上他心里却有些担心,聂然是不是又在给他们出幺蛾子。 万一她真不走,那他们两个怎么回去交差。 以现在这种情况,要想留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聂然这样强行留下只会给自己找麻烦,招惹危险。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也负气地坐在那里就是不肯动弹,“反正你们爱走不走,我就是不走。” “小妹……你别闹了,你就是坐到明天早上也没用啊,还不如赶紧多走几步路,说不定还能今晚去车站睡一宿。”徐明韬看到顾荣安眼底深处的隐隐担忧,便上前轻言细语地对她劝了起来。 可撒泼的聂然始终不听,一个劲儿的嚷嚷,“我不,我不要,我不想走了,我累死了,我一点都不想走。” 说着她还空蹬了几下腿。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148 我的意见很重要吗? 徐明韬连忙上前制止,“好了好了,不要再闹脾气了好不好,你走不动,那二哥背你,行不行?” 可实际上搭在聂然肩膀上的手却暗中使了下力道作为提醒。 聂然立刻将视线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然后才抬头看向了徐明韬。 她漆黑的眼眸深处似有丝丝缕缕的冷意在浮动,让徐明韬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聂然眼里的冷光一瞬而逝,随后很是孩子气地问道:“那你背我到车站。” “行,就背你到车站。” 徐明韬做戏倒也做了个全套,很快就蹲在了聂然的面前。 聂然这下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很是乖巧地趴了上去。 徐明韬很是有礼貌地对着周围的人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打扰各位了。” 说着,就背着聂然朝着村子外头走去。 周围的人看到聂然那模样都觉得只是小姑娘耍小孩子脾气而已,见这会儿事情都弄结束了,围观的人群也慢慢散开了。 至于那两个站在旁边盯着他们的那两个男人也只是冷眼看着他们离去,一点挽留都没有。 三个人就在那群人若有似无的注视里离开了那个村子。 为了防止身后有人盯着,徐明韬就这样背着聂然一路背了好远。 直到聂然在确定后面完全没有被人跟踪的可能性后,她才拍了拍的徐明韬的肩,对他出声提醒道:“可以了,后面没人跟着了。” 徐明韬往后看了看,也认为走的够远,已经比较安全之后,才将她放了下来。 身边的顾荣安这时候也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好悬啊,被那群人给这么盯着,我还以为差点出不来了。”随后他将目光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肯跟我们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合作吓得我差点没办法收场。” 聂然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早在别人问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没办法收场了。” 就凭他刚才的表现,要不是自己及时来救场,估计早就被人给扣了。 顾荣安被她这么一噎,神情露出了几抹尴尬,“我……我也没想到他们会一看到外来人员就如此警惕啊,一下子打了个我措手不及,还好你当时掰扯的还算不错,弄出个什么邓叔,还说什么被火烧了,说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不过说到这个,我记得当初的确有个村子被烧了,还被外来人员给入侵过。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们好像在野外训练吧?” 顾荣安这么一问,让聂然神情一愣,她没想到顾荣安还惦记着这个事情,随后不露声色地说了一句,“……我听李望上次随口说了一句就记下了。” “哦,这样啊,那你还挺厉害的。”顾荣安点了点头,想起来当时李望的确也参与其中了。 聂然看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生怕他还要继续问什么,立刻开口转移了话题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说完就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顾荣安和徐明韬两个人当即也跟了上去。 三个人走的很急很匆忙,大约过了一刻钟他们就回到了山上。 李望看到他们这么快速的回来,不禁有些惊讶,连忙走上前来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探查的如何?” 顾荣安摇了摇头,“我们才刚一进去就被那些村民给盯上了,估计是最近边境地带不太平吧,他们对于外来人员特别的紧张和警惕。” 李望眉头顿时拧成了一道褶子,“所以说你们什么都没有打听?” 顾荣安略有些为难地小小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虽然我没有去,但是我觉得应该没有外来人员进入,以那些村民的警觉程度来说,就两三张陌生面孔就如此的警觉,那一批陌生人进入,估计早就翻天了。” “那徐明韬你说呢?”李望随后问道。 被点到名的徐明韬眉头拧紧,似乎像是在沉思的样子,“的确,村民的警觉度很高,如果以这种警惕性的话,的确应该是不存在外人的侵入,但是我个人又觉得好像哪里有些怪怪的,说不出的一种。” 李望听完了他们两个人的话后,脸色变得越发的严肃了起来,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聂然的身上,“你觉得呢?” “他们都已经这样认为了,我的意见还重要吗?” 聂然觉得她的话应该并不重要了吧,就算她现在说不同意见,李望心里估计也早就做了判定了,根本不需要她的存在。 正文 149 高,实在是高! 可谁料,李望却满是认真的呵斥了起来,“当然了,让你去你以为是去旅游的,每个人的意见我都要听了之后再做决定。” 聂然朝他瞟了一眼,又问道:“那如果我的意见不符呢?” “那我就更要听了!快点说,别再浪费时间了!” 李望如此强烈的催促,并且对她的意见无比上心,这一点倒是让聂然出乎意料之外。 她以为就李望和自己的不对付的境况来看,他会忽视掉自己的存在,直接认定了徐明韬和顾荣安两个人的意见。 结果,没想到在执行任务期间,他会如此的尽职尽责,那些不应该有的情绪,他全都放了下来。 聂然觉得既然李望都这样了,那自己也没必要自己还这么端着,当下她把自己所认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的意见是,人应该已经进去了,你最好赶紧打电话给营长,让他不要把设备输送过来,以防被那群人发现。” 身边的顾荣安在听到她的这番话后,表示出了很大的惊讶,“这不可能,那些村民这么警惕,就我们三个人他们都怀疑,如果那一批人进入的话,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平静。” 得到了不同意见的李望神情很是认真而又肃然,“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们人已经进去了?” “恰恰就是他们的平静,这才露出的马脚。”聂然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顾荣安,“你先入为主的认为你所看到的那些人就是村民,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那群人不是村民呢?” 这一句话让顾荣安和徐明韬心里头顿时一紧。 顾荣安有些不赞同地说:“不是村民?这不可能吧,村子里那么多人,要是全部换成他们的人,那人数可是非常大的了。” 而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一批不明身份的人进入边境地带。 这一批可不足以将整个村庄的人全部撤换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聂然却说道:“他们完全不需要全部大批量撤换,他们只需要混迹在村民里就足够了,或者他们只需要抓走几个村民,那些村民就会束手就擒。” 在这种边境地带,村民都不是傻子。 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马上妥协,他们毕竟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可能会去反抗,更何况那群人带着枪支弹药,一旦反抗那下场就是死。 所以他们根本不会去反抗。 那么必然的,整个村庄都会出现一片假和谐的场景之中。 可实际上,他们这群人早就被不明分子全部牢牢控制了。 “你怎么能肯定那些村民是假的?” 李望在听到她如此大胆的回答后,神情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聂然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和他开玩笑。 聂然做事虽然看上去很疯狂,但是有些时候她还是很靠谱的。 所以,他很想知道聂然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同的想法。 “因为我刚才故意当众撒泼,目的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但最终他们对于我的反应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冷眼旁观。”聂然回想着刚才身边那两个男人冷漠的表情,紧接着继续道:“你们试想一下,如果真的是普通村民,在听到我们三个还是人找错了地方,还没有钱,没有饭吃,甚至今晚我们要露宿街头的情况,他们会这样冷淡吗?” 至少那时候她骗那群村民的时候,那群村民可是非常友善的将她留了下来,甚至那个叫做邓叔的男人在发现外人入侵之后,还冒险留在那里寻找自己。 就凭这点,她就可以认为那群村民是有问题的。 旁边的徐明韬在听到了聂然这些解释后,原本心里觉得奇怪的地方顿时被化解开来了,他立刻点头赞同道:“没错,如果真是普通村民的话,在听到我们这么说的情况下,应该多少会让我们吃口饭,或者是休息一晚上才对。” “所以说,那些人不是普通村民,他们是有问题的。”聂然很是笃定地下了这个结论。 站在那里的顾荣安这时候听完了她的话,也茅塞顿开了起来,“原来你当时撒泼是这个目的啊,我当时以为你在那边撒泼是故意想要留下来呢。” 他一心以为聂然是想留在那里,这才故意不和他们合作,没想到原来她是因为这个。 正当他恍然大悟之时,就听到聂然站在原地,声音平淡地回答:“其实,若是能留下来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不能留下来,我也能够借此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的确是有问题的。” 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当下心里只有一个反应:高! 实在是高! 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一箭双雕! 正文 150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旁边的李望也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营长指明要聂然一同前去。 就这个谋算和心计,说真的,如果不是肯定她没有带外援,他真的怀疑是不是她想出来的。 不然的话,一个才二十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洞察力和谋划能力。 这实在是太厉害了! 李望在心里感叹了一下,随后立刻想起了正事,对他们匆忙说了一句,“我现在去马上报告。” 紧接着就转身去联系李宗勇了。 而顾荣安这下不得不挠了挠鼻子,略有些赞赏地说:“你还真的是……挺聪明的……” “我不仅聪明,扒人衣服也很厉害。”聂然冲他挑了挑眉,分明是故意对他挑衅。 顾荣安被戳到痛处,原本还带着赞赏的尴尬样子顿时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反而怒瞪了她一眼,哼着声转身就走了。 “你干嘛故意让他生气。”站在旁边的徐明韬看着顾荣安那副不爽的模样,略有些好笑地问道。 “因为他夸奖的实在是太尴尬,我都替他尴尬。” 聂然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也离开了。 只留下徐明韬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聂然和顾荣安两个人各自回到了原先任务点继续执行任务,而李望则将刚才那一系列的事情全都告知给了李宗勇。 设备那端的李宗勇在听完了整个报告后,停顿了几秒,然后问:“是谁确定这一情况的。” 李望没有丝毫隐瞒地回答:“是聂然。” 李宗勇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继而再次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如果真的如聂然所说的那样,那些武器弹药我会立刻转为车子运输,但这样的话时间相对会加长,你们这样蹲守可不是办法,对方随时可能会离开村庄,转而进入内陆,到时候他们进入内陆后可就难找了。” “嗯,我知道。所以,我想趁着夜色暗下来之后,偷袭他们。” 李望将自己刚才想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设备那端的李宗勇声音微沉,“你确定要偷袭?在你们没有足够的武器装备时,偷袭一旦失败,你知道后果吗?” 李望语气也同样很是严肃沉重,“这些我也考虑过,但是现在偷袭是最好的方法,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可以借他们的武器将这群人全部一网打尽。” “你这个想法的确可以,但是如果运气不好呢?这可不是训练,也不是演习,万一到时候你们因为没有成功,而这个时候弹药和支援都没有及时到达的话,你们十四个人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 李宗勇越说,声音就越沉。 显然对于这个计划有着很大的顾虑和担忧。 特别是计划失败撤退这一块上,他非常的担心。 这个A计划开启,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为这个A计划后面并没有撤退性的B计划! 失败了,就是全部的失败。 这十四个人极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李宗勇一想到那其中的七个人里有几个才当9区的正式士兵才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可能会再也回不来,说实话,那滋味真的并不好受。 ------题外话------ 结束,安安~! 正文 151 时间紧任务重 如果今天在场的全都是9区的老兵,那李宗勇觉得冒这趟险的胜算可能比较大,但问题是这回人数一半都是新兵。 有几个甚至因为这次考核成绩被扣,可能到时候要被筛选下去的。 也就是说这其中的七个人里,还有几个是不合格的。 没有枪支弹药,没有后续支援,就连兵力都不够强。 这样出去偷袭,实在太过危险。 在感觉到了李宗勇的沉默和犹豫之后,李望再次开口提醒道:“营长,我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可要如果现在不做的话,他们一旦离开,正如您所说的,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这些人停留在这里,不代表会停留一夜,说不定他们就趁着入夜之后就离开。 这些都是未知的。 所以必须要尽快的去做,否则就迟了。 而这一点李宗勇也很清楚。 他沉冷威严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迟疑和焦急,“可我也不能不顾及你们几个人的生命安全。” 那些人要抓,但是同样的,这些兵他也要保啊! 他不能为了抓那些不明分子,而搭上这么多的兵啊。 除非有个周详的计划,不然的话就算让他们去了,除了当人肉靶子之外,也只剩下打草惊蛇而已。 “这次不比以往,这次新兵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李宗勇最担心的就是那七个新兵,他们在9区从未有过任何正式的实战经验。 更别提这次在缺少弹药,拿着一把没有杀伤力的枪支前提下去杀敌了。 对此,李望却有着另外一番认为,“虽说有几个的确没有够资格实战,但是除去9区之外,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部队里也都是顶尖的,我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毕竟这群人只是9区的新兵,并不是真真正正的那种新兵连里出来,连枪都不会拿的新兵。 这些可都有极高含金量的。 被这么一说,李宗勇心里的忧虑顿时放缓了一些,沉思了片刻后,才开口问:“那你现在有几成把握?” “五成。” 李望这两个字让原本好不容易放下忧虑的李宗勇又重新的将心给提了起来,“五成?那也就等于没有了。” 一半对一半的几率,不还是零。 李望听到这话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之所以保守估计一半是因为支援和武器弹药缺失的缘故,如果能够确定,其实把握非常大的。” “那除去武器缺失这一块,你有一个周全的方案吗?”李宗勇询问道。 李望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开这个头,然后才开口说:“其实我在想,是不是弹药设备依旧用直升机送过来,不过是在入夜之后。如果我们偷袭成功也就罢了,但是如果没有成功,我想办法撤到指定地点,只要弹药到达的时间和我们撤退到是定地点的时间吻合,那么东西一到,我们就可以正面围剿他们了。” “嗯,这个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李宗勇沉吟了许久,接着准而又说道:“但是要让撤退和弹药运输的时间相吻合,这就比较有难度了。” 李望这时候却说:“不会,只要只要清楚到达的时间,剩下的就不是问题了。” 他如此肯定的回答让李宗勇觉得或许他心里已有了计划和决断。 因此再次地问道:“那你们能撑多久。”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李望详细的计划描述,“我想要入夜就进攻,应该九点开始,如果成功的话九点半之前就能完成作战,但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会想办法拖延到九点四十五,那时候冯志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最多一刻钟的时间,我就可能需要请求支援了。” 李宗勇听了他的计划,仔细而又认真地想了很久,最终说道:“好吧,我让那边配合你们的行动。但是撤退点你确定了吗?” 李望嗯了一声,随后就道:“我在地图上看过周围的地理位置了,有一处不错,在东南方向,地势平坦,后面就连着山,可以作为掩护。” 很显然,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系列详细的计划和安排。 联络设备那一头的李宗勇很快就根据李望所说的话找到了那一处地点,在确定了那处的地势的确不错的情况下,他才点头应允了下来,“那好,你这里有什么需要只管提,我让他们全力配合你们。” 得到了允许后,李望心头一喜,立刻喊了一声,“是!” “记住,这次的行动,一定要小心。”李宗勇始终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迫于任务紧急,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是!” 李望再次应答了下来后,随后断了联络,转身将其余的十三名士兵全部召集了起来。 正文 152 计划的不错 李望站在那里,直奔主题地对他们那些人说道:“所有人都注意了,这次由于我们人手和武器弹药的不足,所以我和上面领导相协之下决定,改为突袭。时间是在入夜九点之后就准时行动,行动时间为半个小时,每两个人一组,新兵全都由老兵带领着,突袭时间一共是半个小时,九点半之前一定要结束战斗……” 他的话才刚告一段落,陆月就立刻开口抢白地报告了一声,“教官,我们没有枪和子弹,要怎么突袭?” 李望看了陆月一眼,接着才继续道:“这也是我要说的,因为直升机运输太过引人注意,所以运输时间放在了夜间,这也表示我们手里所拥有的就是那一把匕首作为武器。” 队伍里的人在听到李望这番话的时候,那些人的神情顿时紧绷了起来。 李望看到他们的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后,又再次开口道:“不过好在已经确定了武器到达的时间,如果没有突袭成功,我们到时候就撤退前往东南方向,九点四十五分钟的时候支援以及足够的武器会全面到达,然后再进行全面的围剿。” 人群里有几个人在听到会有撤退的计划,才眉眼微松动了一下。 就连聂然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李望。 不愧是9区的兵,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还能立刻拟定出A计划和B计划,而且这两个计划还拟定的不错。 用偷袭的方法将敌人的武器占为己有,然后再把对方绳之以法,倒是省了不少子弹。 讲真的,他还挺会勤俭持家的。 站在她面前的李望随后又将声音立刻提高了几分,用无比威严的姿态和语气对那群人再次说:“但是我希望这是永远不用启动的B计划,而是一次性就能成功!这,才是9区的兵!9区的兵,只有进攻,没有撤退!” 这句话说得格外振奋,让那群人的心头不禁一阵激荡,当即就喊了一声,“是!” 李望对于他们的气势还算满意,看了眼时间表,道:“现在是八点,还有一个小时,大家自己都检查好各自的装备,以及熟悉村内的地形,然后九点准时行动。” “是!” 等到暂时就地解散,李望突然对准备要跟着一起离开的聂然开口说道:“聂然,这次分组,你跟着我。” 聂然眉头微微挑了一下,随后才点头答应了下来,“是。” 李望看她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反倒是有些不安。 遥想当初,这丫头从海里被他和冯志打捞上来之后昏迷了那么多天,等醒过来以后就立刻想回部队,无奈身体不行被他和冯志给阻止了,结果她也是用这么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然后马上趁着他们两个人不注意就把冯志的注射剂给注射进了自己的体内,直接给跑了。 为此,他马上就再次提醒警告了一声,“这次非同小可,你到时候不要胡来。” “放心,我很惜命的。” 聂然这句话的应答十分的明显,让李望安心了不少。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所有人都将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9点一到马上行动。 终于,秒针从12上面划过之后,李望立即一声行动,身后的那十三个人顿时散开,快速地穿过灌木丛朝着村庄快速前行。 “窸窸窣窣——” 山林间,偶尔有树叶摇曳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在月光下,只看到山林间有星星点点的十几个小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村庄靠近、靠近、再靠近。 此时的村庄,随着时间的逐渐变晚,早已陷入了沉寂之中。 但才刚要靠近,就发现村口有两个看上去是村民的人把守着。 看到那两个人来回在村口走动,李望做了个手势,马上所有人全都停下了脚步。 “这两个人村民是不明分子假扮的,还是真的被威胁的村民?” 早在刚才那一个小时里,李望早已提醒过他们,这些村民极有可能是不明分子假扮,或者是被不明分子给威胁了,带有潜在危险的,所以要格外小心。 因此赵浅陌在看到远处那两名村民后,反而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是假扮的。”顾荣安此时眉宇之间带着军人的肃然,“他们的腰间别这枪。” 随着顾荣安的一句提醒,所有人齐齐地把目光全部转移到了那两个“村民”的腰间。 果然,在朦胧月光下,就看到那两个“村民”的腰间各自别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虽无法肯定的判断,但别在那个地方的,还是黑色的,除了枪支之外的,应该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正文 153 这下,危险了! “那让我们组来解决吧。” 既然确定是非普通村民,那么自然是不会手软了。 顾荣安立刻就对李望提出了这一任务要求。 李望随后看了看旁边的徐明韬,最终点头应允了下来。 顾荣安马上带着徐明韬马上一点点的靠近村口。 等到了一定距离后,才停了下来。 两个人简单的一番交流后,就很快各自分开了。 在远处的等待的李望他们就看到这两个人各自以一个包围圈的行事悄悄地绕到了那两个人的身后,然后一个十分简单的声东击西,轻而易举地就将那两个人直接击毙。 他们两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干脆和利落,直接从后面扑上去,紧接着就用锋利的匕首在那人的脖子上一抹。 对方连个声音都没来得及发,眼睛一瞪,就直接歪头,没了声息。 把这两个人立刻拖到草丛里埋好,顾荣安就对着李望做了个手势。 李望一收到他的消息,当下就带着另外的十几个人瞬间化整为零地趁着黑夜从各个地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村庄内。 由李望和聂然、徐明韬和顾荣安这两组人马打头阵,在村庄的主干道上奔走。 毕竟他们来过村里,至少比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 短短的十分钟,他们就已经将这里的地形全部掌握,并且很快的拟定出了一条撤退的路线,能够以最快速的方法以防万一。 确定了撤退路线以后,他们将三组人安排在了撤离的路上和制定撤离口的地方。 其余的那些人就跟着李望他们开始在村内搜寻了起来。 在地毯式的大面积搜索以后,最终他们确定了在一处比较大的屋子。 只因为那屋子里偶尔传来说话的声音。 显然屋子里面是有人在把守着。 “小院里好像有人啊,要是跳进去的话,可是会被人发现的。教官,现在该怎么办?”聂然凉凉地对着身边的李望说道。 “干嘛,想考考我?小丫头片子,我告诉你,别真小看我,我要没这点本事,怎么可能在9区混到现在。”说完之后,李望冲着她扬了扬眉,接着就带着卢磊和顾荣安两个老兵悄悄地闪到了屋门口。 躲在暗处的聂然以及其他人就这么看着他们三个人。 似乎是准备看他们三个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李望先用石子儿丢向了门口,发出一些微小的声音。 很快,里面的人在听到了声音后,就马上开了门,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奇怪的人,马上又把门给关了起来。 可谁知,李望接二连三的用石子丢在门口,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等到那里面的人越发觉得奇怪,并且索性出来在周围寻找以后,就看到顾荣安和卢磊趁着他们出来的那一瞬间,从左右两边的角落里翻进了小院内。 “这他妈到底什么贵地方发出的声音?” 其中一个男人找了半天没找到任何鬼影子,不禁有些怒了起来。 “会不会是野猫野狗之类的?”另外一个人提问道。 “鬼知道,行了行了,既然找不到人就进去吧。” 那男人看上去很是不耐烦,说完就马上转身朝着小院内走去。 可这时候卢磊和顾荣安并没有从院子里翻出来。 这下,危险了! ------题外话------ 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154 糟糕,这是个圈套! 远观的聂然看到他们突然临时的折返,眉头不禁有了些许的微微的拧动。 可等她再看李望,却发现对方一点都没有着急紧张的神色,依旧一动不动地躲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打算抢救之类的多余动作。 这是……静观其变的意思? 聂然顺势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其他老兵们的神情,好像都挺淡定的,完全不担心这突如的变故会倒是他们极有可能会损失掉两个战友,甚至会打草惊蛇。 既然如此,聂然自然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她就这么看着那两三个人折返回去,直到那几个人全都走了进去,把屋子的门彻底关上,也迟迟不见顾荣安和卢磊两个人出现。 但同样的,小院里也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 那几个人进去以后,好像并没有发现小院里来了人,一切安静如常。 时间缓缓流逝。 所有人都蹲守在原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分钟的时间,破败的木屋的门发出了“咯吱”的声响,随后被打开了一条隙缝,紧接着隙缝越来越大,就看到顾荣安率先走了出来,有简单的手势标志小院已清除干净。 李望当下对着远处聂然他们方向的人做了个进入和包围的手势。 立即,那十几个人训练有素地翻墙而入,将主屋给包围了。 由于对方火力的不明,以及自身弹药的不足,所以他们不敢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直接突袭围剿,而是一点点的以蚕食的速度将那群人拿下。 这样避免火拼,以及自身的伤亡程度。 聂然跟在李望的身后,先进入了主屋。 漆黑的屋子内,安静地只听到那些人的呼吸声。 那绵长的呼吸声似乎的确在昭示着那群人此时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可是以聂然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怪怪的。 这群人故意潜入村子里,应该多少是知道可能被发现才会这样隐入人群里,又怎么会呼呼大睡呢? 正当她想要对李望做出停止手势的时候,就突然看到李望已经及时地对所有人做出停止,并且立刻往后撤退的动作。 然而,这个时候屋内的灯光却在那瞬息之间亮了起来。 正准备退出的9区老兵们连闪神的片刻都没有,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马上拉着自己身边的新兵马上撤出。 其速度快得连早已在屋内有所准备的那些人都不禁愣了三秒。 “傻站着干什么,快追!” 为首的一个人立刻怒声一吼,立刻所有人才醒过神来,拿着枪支冲了出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 聂然跟在李望身后,是不是地朝着身后夺门而出追出来的人,神情有些冷。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群人应该一早就知道他们有问题。 甚至可以说,下午那一场戏码压根没入人家的眼。 让他们走,估计也只是想借此顺水推舟地引诱他们上钩罢了。 但问题是,下午那场戏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她所说的明明都是真的,无论是那个邓叔也好,还是村子被火烧了,都是她经历过的,为什么还会被人怀疑呢? 这让她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也因此脚下的速度慢了一拍,可就这么一秒的时间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咻”的一声子弹划空的声音。 她心头一凛,当下就想要躲闪开来。 结果这时候被身旁的李望一把拽了过去,他的力道很大,速度反也非常的快,感觉像是把聂然整个拎起来了一样。 “你是吓傻了吗?在这个时候居然给我发呆!”李望此时脸色铁青地看着身边的聂然,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恨不能捏碎她,显然他有些不高兴在这种关键时刻,聂然这样拖他的后腿。 聂然眉毛轻拧了一下,但最终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加速紧跟在了李望的身边。 毕竟的确是自己的分神才导致的。 “砰——” 那一枪过后,随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子弹呼啸而来。 他们不敢开枪,生怕会被发现他们的子弹无法伤人,而让对手更加嚣张,因此只能堪堪躲避着。 “该死的!竟然是一个圈套!” 李望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带着他们冲出的大门,朝着撤离点而去。 “所有人全部散开。” 他们现在不能集中在一起,这样只会被那群人给围剿,只有分散开来,潜入夜色才行。 由于对方的火力太猛烈,他们无法还击,除了逃离之外根本别无他法。 当下,所有人听到命令,呼啦一下全部分散开,朝着村庄的各个地方而去。 正文 155 打个游击 聂然依旧还是跟着和李望一起,同时还有赵浅陌和卢磊,他们四个人朝着同一方向跑去,他们在村子里和那群人玩儿起了躲猫猫。 为了能够甩开那群人,他们四个人不断地朝着各个转角而去。 在拐了了七八个弯之后,李望率先越过了身后的围墙,跳入了小院内,随后另外三个人也很快地跳入了其中。 为了怕被那群人发现,他们四个人屏息凝重地贴着墙面,听着墙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纷踏而来。 “人呢?” 门外响起了他们两三个人简短的对话。 “不知道啊,刚还在这里的。” “妈的,居然跟丢了!走,分两路追!” “行!” 说着,那几个人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就连对话也越来越远了。 等到彻底没有了声音后,赵浅陌长舒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地询问道:“现在该怎么办,教官?按照支援到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呢,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万一他们找不到人,借此跑了怎么办。” “你没看到我刚才的手势吗?”李望侧过头看了赵浅陌一眼,带着教官应有的姿态冷冷地问道。 赵浅陌刚才一心只顾着要撤离,就听到她说分散跑,然后就跟着卢磊跑了一路,哪里来得及看他的手势。 “什……什么手势。”她弱弱地问。 卢磊眉头拧了拧,语气里带着小小的斥责,“逐个击破的手势!” “……”有吗? 她怎么没看到还有那个手势。 “再怎么逐个击破,你这种打游击的方式也熬不了二十分钟。”聂然蹲在那里,神情冷凝地道。 他们没有武器。 除了躲,根本没有其他反击的办法,处于这种状态,怎么可能熬过二十分钟。 而这一点李望也非常的清楚。 所以他的神情才那么的沉重,眉头拧得恨不能夹死一个苍蝇。 既怕他们逃跑,又怕自己这里的人敌不过火力。 这样的矛盾,让李望陷入了焦虑和着急之中,再加上外面偶尔有脚步声走过,让他心里更是焦躁和不安。 毕竟他身边还带着另外两个新兵,他必须要保证这两个人人的安全。 可越是焦急,就越想不出好的办法。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炊,没有子弹,还被暴露的情况下,想要反攻简直异想天开。 身边的聂然看到他如此绞尽脑汁的痛苦模样,又鉴于他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情况下,她主动对身边的李望说道:“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李望顿时抬头望向了她,“什么办法?” 这丫头肚子里坏水多,想法也多,说不定能想出个好主意。 面对李望充满好奇的眼神,聂然勾了勾唇角,道:“现在返回,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抢点武器弹药来延缓时间。” 这想法极为胆大,让剩下的三个人都怔愣住了。 返回去? 他们就是从那边逃出来的,再回去,这会不会…… “可是万一那边有人等着我们怎么办?”赵浅陌有些担忧地小声问道。 聂然瞥了她一眼,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这样躲在这里,就安全了?” 赵浅陌一噎,没了话。 的确,在这里也不安全,一旦被发现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随时有可能丧命于其他人的枪口之下。 “怎么样,是窝在这里矛盾纠结被动的等死,还是回去,抢点东西和他们火拼?”聂然看他们一脸纠结和犹豫的样子,便再次问了一声。 被动等死,回去抢东西火拼…… 这两个选择,是个人都知道应该选什么。 可李望想了又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两手空空过去,太危险。” 在无力还击的情况下,还要担心身边的新兵,这实在是困难。 “谁告诉你我们两手空空了,刚才路过的那两个人手上不就有我们的武器。” 聂然说完之后冲着他挑眉一笑,带着深意。 “……”明白过来的李望当下就立刻说道:“我和卢磊去,你们两个人留在这里。” “随便。” 聂然丢下这句话后,找了个隐蔽而又相对安全的角落坐了下来。 李望看她竟然不闹腾了,还以为是她知道事情严重,这才那么乖得听话。 但其实并非如此。 聂然可不是什么事情都喜欢冲在最前面的。 除了霍珩之外,这些事情她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听命于李望,然后安稳过关就可以了。 她根本没兴趣去参与其中。 而且从刚才的情况下来,这些老兵的实战能力非常厉害,如果不是带着那几个新兵,以他们的能力对付这群人或许困难,但肯定没有现在如此这般的困难。 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远超过她的想象。 正文 156 合作偷袭 就凭刚才顾荣安和卢磊进入小院之后出现的突发状况,而所有老兵都按兵不动的样子,她就能判断出他们之间每个人都有这同等的默契和熟知程度。 这样同等的默契可不是其他地方能够有的。 一般情况下来说,就如她,虽然何佳玉他们和她的关系都很不错,但是其中最好的、最懂她的就只有李骁。 但凡有关系的,基本上所有人都能有个亲疏远近。 但他们不是的,每个人对每个人的默契都有着了如指掌的默契,就好像无论谁和谁搭配在一起做事,都非常的融洽,没有丝毫的隔阂。 就像现在李望和卢磊在一起做事,两个人分工默契而又分明,就如何当时李望和冯志一样。 这点,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临走前,李望还不放心地对坐在那里很是安静的聂然再三地最后叮嘱了一番,“千万要注意,不要贸然行动。” “知道了。”聂然百无聊赖地回应了一声。 李望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马上和卢磊一同闪出了小院外。 顿时,小院里只剩下了聂然和赵浅陌两个人。 在这种陌生紧张的环境下,长时间的沉寂和时不时村里响起的子弹发射的声音让人心头有些发慌,赵浅陌忍不住地问向了身边的聂然,“你说,他们两个多久会回来。” “不知道。”聂然靠坐在墙边,很是冷淡地回答。 自找了个没趣的赵浅陌随后便不再和她说话,而是时刻警惕地外面的一举一动。 在等待了将近五分钟以后,原本紧闭着双眼在休息的聂然耳朵微动了一下。 她似乎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由远渐近地响起。 倏然,她睁开了眼睛。 而与此同时,赵浅陌也立刻转过头,一脸警觉地看向了聂然,用口型对她说了两个字,“有人。” 在漆黑的夜色下,她们两个人一个对视,紧接着就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院门口的两边,绷紧了身体站在门口。 随着脚步声的一点点临近,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了起来。 直到…… “吱呀”一声,院子里的木门被开启。 聂然和赵浅陌脚下同时一移,躲进了门背后。 那两个人慢慢地一步步走了进来,站在了小院门口看着这破败荒凉,一看就没有人住的小院。 “好像没人。”先走进来的人对身后那个人说道。 另外一个人很是奇怪地道:“可是刚才转了那么多圈,那边就是河了,除了这里,他们没地方可以躲了。还是再仔细找找比较好。” 那人觉得他说的话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便一步步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两个人才一同走进院内,门“哐当”一声突然间被关上了。 那两个人心头一跳,立刻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举枪就被两道黑影扑了上来。 聂然对应对的那个人是个比较瘦长的男人,所有很容易制服,直接上前勒住他的脖子,然后将匕首狠狠捅进他的心脏,整把刀没入胸口,直至刀柄。 那男人当场挣扎了几下,抽搐着就倒地死了。 但赵浅陌就比较倒霉了,她所要制服的是一个又胖又壮的男人,因此在力量上她无法一下子将那个男人制服,甚至还把她给直接甩了出去,然后握着枪就对准了赵浅陌。 最后,“砰——”地一声枪支响起。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安安 正文 157 不要再重蹈覆辙 赵浅陌顿时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那个男人。 只见那男人晃晃悠悠地就倒了下去。 “你……”赵浅陌看她用自己身上那把枪打死了这个男人,突然有些傻眼。 当下,顾不得背脊骨上的疼痛朝着聂然跑了过去,仔细探查一番。 “你这么把他给解决了?”赵浅陌很是不可思议地,甚至有些呆滞地问道。 “那不然呢。”聂然轻描淡写地将地上那两把枪支给捡起,然后将其中一把丢给了还在怔愣之间的赵浅陌。 被在冲击后果的赵浅陌顿时手忙脚乱的接过了那把枪,随后才忽然之间起来,他们枪支里的子弹是空包弹,五米之外虽不能伤人,但近距离的情况下还是能够伤人、甚至是杀人的。 这小院的宽度最多不过三四米远的距离,这显而易见,这把枪和普通枪支是无区别的。 把事情想清楚的赵浅陌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表示:真是笨啊!刚才直接开枪不就好,干嘛学聂然去直接肉搏啊! 她拿着枪,略有些泄气地朝着地上已经死透的人忍不住踹了一脚。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子的门被突然间被人踹开。发出了“砰”一声的巨大声响。 聂然和赵浅陌本能地举枪瞄准了门口。 最后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去而复返的李望和卢磊两个人。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枪声?” 原来李望他们这么快折返回来,是因为听到了枪声。 赵浅陌当下微松了口气,看了眼地上那两个死人,说道:“还不是这两个人想要偷袭我们呢。” 李望顺势看了下地上那两个人,又看了看她们两个人,询问道:“那你们还好吗?” “没事,成功解决,还顺带拿到点东西。”赵浅陌得意一笑地举了举手中里刚拿到的枪支。 这时候,聂然将手里的一把枪递给了李望,说道:“拿着。” “那你呢?”李望皱了皱眉,没有马上接过去。 “等到了那边,再抢两把。” 聂然说的很是平淡,看上去完全不在意。 要知道现在对他们来说,子弹就是对他们护身符,是用来保命的,可聂然居然轻而易举地就把枪支交给了他。 李望眉头拧了一下,然后拒绝地将枪支推了回去,“我不用,你自己拿着吧。” 聂然对此也眉头蹙了起来,“我劝你还是拿着比较好,你要带队往前冲,拿着枪的作用比我大,我拿着只能自保,不一定能够在危险时候救你。” 而且她对自己的行为很清楚,她不是那种喜欢救人的人。 李望拿着枪除了清扫障碍,还能救人。 相反,她拿着这把枪除了遇到自身的危险,一般是不会开枪的,那么也就意味着救人的可能性很小。 在这种小团队里,她是那种无法配合的人,那么她就要有着准确良好的自我定义,就是尽量减少存在感,不要让他们有相对应的信任度在自己身上。 站在她对面的李望听到这话,犹疑了几秒,最终还是被她说服了,把枪拿了回来,但却对聂然说:“那你留在这里,不要跟我们去了。” 他觉得聂然没有枪,还是不宜额他们一起行动,以免到最后受伤。 可聂然却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我留在这里,那就是块唐僧肉,毕竟枪声已经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大批的敌人跑过来。” 刚才她之所以用匕首,而不事先用枪,就是怕解决不了他们,反而把其他人引过来。 如果那群人被自己引过来,而她的枪支在远距离的情况下又是没有杀伤力的,那么接下来她可就糟糕了。 “那你紧跟在我身后,不要再和刚才一样分神了!我不可能每次都能来得及救你。”李望对她很是严肃认真地提醒了一句,随后率先离开了院子内。 我也不可能每次都要让别人来救!聂然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然后跟了上去。 四个人就这样再次按照原来的路线再次折返了回去。 然而在他们之间,只有聂然身上带着的是空包弹的枪支,所以很自然而然的她成了那个被保护的人。 对此,聂然很是无奈,但……也坦然。 反正,9区的人足够有能力去解决这批危险分子,并不需要她来动脑出力。 她也乐得个清净,顺便还能蹭个分之类的,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这一路上她仔细侧耳听了很久,由于9区兵力的分散,子弹声也从原先的密集到稀疏,由此可以得出,那群人正在被一点点的逐步消灭。 他们几个人就这样堪堪躲避过了几次的危险之后,终于到达了原来的院子。 正文 158 怎么会是他?! 此时,院子的门大开,空荡的很,并没有什么人。 聂然被李望紧紧保护在后面,然后偷偷地猫着腰从外面溜了进去。 站在小院内,里面什么人影都没有,只有外面传来几声子弹的声响。 “这里连个人都没有,哪来的武器设备可以抢。”赵浅陌拿着枪支,一边警惕地盯着周围的情况,一边皱眉问道。 而显然李望和卢磊也同样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这里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原本以为会有几个人在这里把守,结果没想到小院内冷清的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被独立地隔断开来了一样。 “去主屋里看看,他们当时全部人聚集在主屋里,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聂然目光紧锁着那扇被紧闭的屋门,并且主动地朝着屋子里走去。 结果,被眼明手快的李望给一把拽了回来,低声叮嘱道:“你没有武器,不要随便走动,跟在我身后。” 聂然被他给抓了回来,无奈只能皱眉跟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一步步往前面走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刚踩上最后一个台阶,谁料门外忽然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好像有人来了!”站在最后的赵浅陌时刻关注着小院和院外的情况,及时像他们低声汇报道。 而在这个时候,聂然和李望似乎是听到了一些什么,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并且凝神细听了一番。 一两秒的极为短暂停顿之后,两个人在听到屋内“咔”的一声轻微门锁声响后,当即脸色大变。 “不好,里面也有埋伏!快撤!” 两人同时说完,就转身朝着小院外跑去。 靠!居然是个连环圈套。 聂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两次被人给算计去了。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预料到他们会杀回来?不,应该说,为什么对方能几次三番都能看穿自己的想法?! 第一次,她假扮兄妹被看穿。 第二次,她想突然折返,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两次都被对方给算了出来。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聂然在往前跑的同时,转过头眉眼沉沉地看着那扇门。 到底是谁? 她的心里有一种很细小却很强烈的不甘和好奇,催使着她折返回去。 而事实上,她也当下就突然掉队折返了回去。 原本已经跑出小院外其余三个人看到聂然冷不丁地这样调头回去,连阻止都来不及。 当即李望对着她怒吼道:“你在干什么!回来!” 话音才落,远处门外“砰——”地一声枪声响起,激得李望原本想要折返回去的脚步硬生生得给停了下来。 只能站在小院门口对着聂然大吼着,“你快点给我回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远处传来的枪响。 “砰——” 子弹飞射而来,击中了门框上的砖块,瞬间砖土飞溅四散开来。 李望眼看着远处的人越来越近,再不走可能就要来不及了,于是马上就闯进了小院内,想要将马上触碰到屋门的聂然抓回来。 聂然看着那扇即将就能触手可得的答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一点点,只差这么一点点了。 在好奇的驱使下,她愤然甩开了李望拽着自己的手,然后用脚一把踹开了木门。 “哐当”一声,屋内尘土飞扬。 漆黑的夜里,明月当空悬挂,朦胧的光线透进去,里面只照射出了物体的轮廓。 里面的那道人影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忽然之间在折返回来,顿时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在怔愣的一秒后,立刻朝着黑暗处躲去去。 透过窗户的月光倾洒下去,光线在那人的脸上极快的闪过。 可就是那么短暂的时间,聂然的视线马上就锁定住了对方,并且认出了对方! 那双熟悉的眼眸…… 还是如同以往那般沉冷、平静。 她心头一震,竟有了片刻的闪神。 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两次他们都落入了他的圈套之中。 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怎么会是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宗勇知道他在这里吗? 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就在她觉得一切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被甩开的李望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很是大力地抓着她就往外面跑,“快走!” 聂然在被冲击之下,只是出于下意识地跟着他往前跑去。 此时,院门外的人已经即将要包围过来。 李望毫不犹豫地对另外两个人喊道:“快撤!” 立刻,剩余的两个人跟着李望狂奔而去,尽快撤离那个院子。 正文 159 救援到了! 原本还想要抢点武器,可没想到最后差点被人打成了打蜜蜂窝,甚至聂然还在半途不打招呼的莽撞行事,导致了他们这次的撤离逃跑变得异常艰难。 不过好在李望和卢磊都是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的人,在几次血腥的爆头之后,那些追击者的速度变得有些缓慢了下来。 趁此机会,李望拽着聂然快速地闪进了右边的一个拐角处。 但就在他们以为把人能够甩开的时候,结果在正前方无意间撞见了另外一小股人。 “该死的!”李望低声咒骂了一句,脚下一个急转,再一次带着人闪进了转角。 只是这回,对方似乎是要紧不放了,两队人马合力朝着他们逼近。 他们一边不停地躲闪,一边朝着他们还击,最后卢磊在打完了一枪之后,对前面的李望说道:“李望,时间差不多了,该撤了!” 他们迟迟不撤离,而是带着他们这样逛花园,最终的目的还是拖延时间。 现如今他们时间一到,自然就不需要再冒险停留在这里了。 “好,马上撤退!” 李望当下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转而朝着指定地点撤离。 而至于在村庄的其余人在突袭之前就每个人都对好了时间,这会儿看到时间肯定也在开始按照原本规划的时间安排开始撤离出村庄。 此时,所有人按照规定的时间尽力朝着撤离点而去。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支援肯定已经到达,武器、人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接下来只需要安全到达那里,然后就可以开始正式的围剿行动了。 身后那些紧咬不放的人看到他们突然改变策略,朝着村外的一条路上集中而去,立刻就看出了他们想要干什么,继而马上对身后的众人们大喊了一声,“他们弹药不足准备撤离,快包围起来!” “砰——” “砰砰——” 那群人一边瞄准着那群士兵,一边以包抄的方式走捷径想要趁着这人还未走出村庄,从而拦截住他们,将他们全部包围起来。 两队人马就这样在村子里开始进行了你追我赶的模式。 被李望抓着的聂然觉得,如果是他出手,而且还不故意放人的话,那么前面肯定有他的埋伏,绝对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冲出去。 果然,在他们跑了十分钟之后,聂然就感觉到旁边屋子里竟闪出了好多的黑影和他们一起并肩跑去,甚至还有包围他们的趋势。 “教官,我们被前后围困住了!”随后加进来的徐明韬在看到周围有那么多人出现后,便立即想李望报告道。 李望看了一眼周围即将要包围上来的敌人,语气很是冷静地道:“让一部分拿到武器的打前锋冲出去,誓要撕开包围圈,然后其余人跟着一同出去!” “是!” 那些人在李望的命令下,立刻改变了队形,并且速度再次加快了许多。 “砰——砰——” 子弹带着硝烟的气味从他们身后飞射而来。 他们每个人都非常地沉着应对着,尽管脸色很是凝重和肃然,但却并不慌乱和害怕。 终于,就在即将快要被包围的时候,李望带着一群人拼劲了所有的子弹,终于将那个缺口给撕出了一道口,成功的让所有人都逃出了包围圈。 他们按照原来的撤退路线,一路而去,终于在马上要到达的时候,看到远处的直升机已带着螺旋桨的声音轰鸣而来。 “教官,我们的救援到了!” 不知道是谁一声呐喊,瞬间让所有人振奋不已。 ------题外话------ 我相信很多人都看出小黑屋里的人是谁了,所以不要再说我不让某人出现咯~三更结束,大家安安! 正文 160 被取消行动 所有人抬头朝着上空看去。 只看到在漆黑的夜色下,那台直升机从远处缓缓而来,停留在了预设地点的上空。 螺旋桨所产生的巨大风速让他们所有人都举步艰难。 “快速前进!” 但就是要在这种越是难以抵抗的环境下,他们越是要加快速度向前。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抢到先机,得到武器,才能对他们进行全方位的围剿。 那群人弯腰,却不降低速度地朝着目标点而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直升机的舱门被打开,紧接着几包黑色的背包就从上空丢了下来。 “有弹药的士兵全部断后!”他命令完之后,又随后对着剩余的人说道:“其余人抓紧时间,把装置全部拼装完毕!” “是!” 那群人训练有素地将几个袋子全部打开,然后手速飞快的将里面所有的零件拿了出来。 他们的速度非常的快,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把那些零碎的零件全部组装了起来。 其过程快得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显然是在训练时已经历过千万遍了。 “咔哒、咔哒”的清脆声响在黑夜下不断的响起。 随后就看到那群人拿着已经组装好的枪支进入了早已商榷好的隐蔽点,开始远距离的狙杀和击毙。 “砰——砰——” 枪声在这片空旷的地方密集频繁的响了起来。 原本他们的逃跑只因为设备的缺失,而现在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自然也就不存在各种的躲闪和避让。 “马上进行全面围剿!”李望看到所有人已经全都准备完毕,并且各自隐匿在了隐蔽点,立刻大声地命令道。 枪声、密集。 硝烟、弥漫。 只看到原本追击而来的那群人此时都成了一只只绵羊进入了虎口之中。 他们没有想到拿到了枪支的对手竟然会如此的厉害。 每一颗子弹竟然都没有浪费,精准无比地射中他们身躯。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那群人开始从原本的追击,逐渐变得惶恐、退却。 甚至到最后,就听到人群里有人高喊了一声,“撤!快撤回去!” 当下,所有原本犹如带着獠牙扑上来的饿狼们瞬间随着猎人们的子弹声而如丧家之犬般退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冯志所带的队伍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但由于他们的枪支并没有更换及时,所以只是赶到,并没有及时上前围剿他们。 李望发现之后,就立刻带着一批人追了上去。 现在他们的支援和设备都到达了,一切后顾之忧都没有了,接下来就剩下拼尽全力的围剿就可以了。 而在里面最想要尽力追击回去的非属聂然不可。 她该死想要回去找到他! 只可惜,当她正准备跟着大部队前往时,结果倏然间一股力道将她重新拽了回去,随后就看到李望站在她面前,冷着一张脸,说道:“你给我留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聂然不解,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鉴于你刚才如此莽撞的做法,我决定暂时不需要你跟我们行动!” 李望的语气十分的严肃,聂然还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把,“可是……” 但,话还未说完,就惨遭拒绝,“没有可是,服从我的命令!” 聂然看了一眼周围已经从他们两个人身边往前冲的众人们,眉头拧起,显然是不想服从。 李望看她的神情,便对着正要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的顾荣安命令道:“顾荣安你留下给我盯着她,绝对不要让她离开这里半步。” “啊?”被突然叫住的顾荣安愣了下,随后看了看聂然,以及李望那张铁青的脸色,便马上明白了过来,随后应答道:“哦,好,我知道了。” 李望冷而沉地看了一眼聂然,随后才转身跟上了那群人往前冲去。 一时间,周围只剩下聂然和顾荣安两个人,其余人都按照李望和冯志的命令,一面包围村子,一面全方位的围剿。 子弹射击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却也同时变得越来越轻。 聂然站在了原地,紧紧地盯着前方村庄的路。 她脸色凝重,神情紧绷,显然情绪实在努力的压制中。 她很担心那人的安危。 这次进行围剿任务的是9区,不是其他部队,他一个人带着那名一批人能对付如此多的9区精英吗? 他要是被捕了,那接下来的他自身的行动要怎么办? 卧底任务还能继续吗? 一系列的事情在聂然的脑海中高速运转着。 不过,她最怕、最担心的就是他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正文 161 这种感觉糟透了! 9区的人可不像预备部队的,能被他耍得团团转。 这群人实战经验一流,从李望身上就能看出来,他在这支队伍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但是做起计划来丝毫不逊色,无论统筹还是拟定计划,一道道地命令下去,虽不能说完美,但至少也不算太差。 如果不是这次遇到的人是他,聂然觉得李望这次的行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至少整个计划里没有什么漏洞。 而在9区里,像李望这样的比比皆是。 他所面对的是几十个和他曾经在同一所部队训练出来的人。 他再聪明,再如何算计,可最后他能顺利逃脱吗? 此时,身旁的顾荣安看到聂然脸色很是沉重的模样,以为是不悦自己被李望扣留下来。 “你也别怪李望把你扣留下来,实在是你刚在小院子里做得不对。”顾荣安不禁开口替李望说了几句。 事实上,他也的确想不明白为什么聂然要脱离他们,像是突然发疯一样地折返回去,连生死都不顾及。 要知道当时她和李望是同时发现里面有可能藏有埋伏的,那为什么还要冲回去呢? 难道里面有什么值得她冒险回去赌一把的东西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他眼神略有些奇怪地看向了聂然。 因为他曾经参加过后岛的行动,所以多少知道点她时而诡异的做法和想法。 一般来说,聂然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性的。 不会这样莽撞的冲回去,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所以,她回去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吧? 在他怀疑却又带着几分肯定的眼神里,聂然缓缓地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很是冷淡地回答:“没有。” 没……没有? “没有那你发疯冲回去干嘛?”顾荣安真是被她给气着了,一想到刚才那危险十足的状况,他也有些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会让团队其他人陷入危险之中?” “嗯。” 聂然用鼻音发出的一声轻嗯声让顾荣安眼神有些微沉,“那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这是我的失误,我可以向其他两个人包括你道歉。” 聂然如此平静的表现,让顾荣安终于眉头紧锁了起来,他跨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我们要的不是道歉,懂不懂!” 他挡住了聂然看向村庄的视线,让聂然逼不得已地抬头看向了他,同样的她的眉眼也闪烁着几分冷冽之色,“那你们要什么?你们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丧命,我应该不用赔一条命给你们吧?” 顾荣安被她的态度激得眼里又冷了一寸,“真出了事,你以为你这一条命赔得起吗?” 聂然这会儿满脑子那群人有没有成功逃脱,哪里有心思和他纠缠这些事情。 更何况,她自认为自己已经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了,甚至还愿意想其他两个人道歉,他顾荣安还想让她怎么样。 “赔得起赔不起,到时候我赔就是了!”聂然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事情给彻底打乱了,语气已经跌到了冰点。 但这也怪不了她,毕竟现在的她作为其中唯一一个知情者,应该是整个队伍里最纠结头痛的人。 村子里的他要跟着战友厮杀个你死我活,还要惨遭围剿,而她却被罚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这种明明就相距不远,甚至能触碰到的距离,却因为两人的身份,而不能相见,甚至要拔刀相向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她不清楚,这场实战到底是李宗勇早就知道的,是他借机的计划,还是的确是突发事故。 她恨透了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面对聂然糟糕的情绪和态度,顾荣安怕到时候说到最后会吵起来,最终只是压制着脾气冷冷地丢下了一句,“你自己好好留在这里反省一下吧。” 随后就走到了旁边去,分明是想拒绝和她聊天。 聂然本来也不想和他聊天,他这一走正好没有人在她耳边聒噪。 就这样,她站在那里遥遥望着远处的村子,以及时刻听着村内的动静。 子弹射击发出的声响持续不断的在村子里响起,并且传到她的耳边。 她心里隐隐透着些许的不安感。 终于,在火拼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忽然之间所有的枪声全都消失了。 聂然一听到村子里没有半点声响,心里那根弦被瞬间给绷紧了。 难道是战斗结束了? 那么是围剿成功了,还是任务失败了? 聂然第一次那么希望能够知晓事情的结果。 正文 162 你开门有什么目的? 半分钟后,陆陆续续有黑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聂然拧紧了眉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的人看去。 随后就看到重重叠叠的人影越来越多,当下,她的心倏地一沉。 这么多人,难道是被俘了? 这时候,不远处的顾荣安快步迎了上去,连忙问道:“怎么样?人都抓住了?” 李望脸色难看地负气地咒骂了一声,“该死的,那群人居然早就将那些村民绑起来关在一间房子里,现在以此相要挟,要求我们马上退出来,否则就一把火烧死那些村民。” 他的声音不响,但绝对也不轻。 至少让站在远处的聂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没有被抓。 呼……太好了,这一消息让她原本提着的那颗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 还好,还好。 那家伙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抓的主。 居然把人都给抓了。 真亏他干得出来! 不过这种手法倒也符合他的做法。 他向来做事都很大手笔。 然而,她这里松口气了,那边的顾荣安却语气严肃地道:“什么?!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望也被这一件事弄得有些头痛,很是无奈地道:“先暂时按兵不动地撤退出来,然后再拟定新的计划。那个人似乎很厉害,将我几次的设想和计划全部打破,我必须要想新的方法才行。” 看样子,他对于现在这个对手也很是头痛。 原本偷袭成了反偷袭,后来又折回去想杀个措手不及,结果反而差点中了圈套,这回他以为可以信心满满的将这群不明武装分子全部围剿,谁知道最后被他们反将一军,以村民相要挟。 这明显是一系列的连环设计。 也说明,对方早已将他看穿。 这让他很是恼怒,可却又无可奈何。 李望看到了前方还站在原地的聂然,随后朝着她快步走了过去,他很是认真地对她说道:“你跟我过来一趟。” 立即,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人群,找了个相对比较僻静的角落里。 李望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问了一句,“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聂然当下毫不犹豫地回答:“对不起,我对于刚才的做法向你抱歉。” 她现在必须要服软,只有服软了她才能再次跟着行动,说不定能再次找到他,和他交换出有用的信息。 但是,李望压根要的就不是道歉,他说道:“我不想要你的抱歉,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突然脱离队伍,去打开那扇门。” 聂然一怔,随后才说道:“我只是不甘心,总觉得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你凭什么判断?”李望问道。 聂然迟疑了一下,难道他当时看到屋里有人了? 不可能吧,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他不可能还顾及到里面才对。 聂然马上就胡诌了一个谎言说道:“因为当时明明我和你都听见里面的声音了,可等我们撤退的时候,那扇门迟迟不打开,所以我怀疑根本是一处空城计。” “也就是说你推开门的时候,里面没有人是吗?” 面对李望的问题,聂然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点头应答道:“对,没有人!” 然而,李望却在这个时候一口咬定说:“你在撒谎。” ------题外话------ 大家晚安,么么么么么哒~! 正文 163 不能强攻 面对李望如此肯定的回答,她神情看上去依旧淡定,像是完全没有被李望的话所惊扰到。 只是眼底的深处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怕李望在诓自己。 当时那么混乱的情况下,自己又是突然临时起意去推得门,李望当时恨不能把自己直接扛走,又怎么可能会留心里面是否有人。 她不相信李望看清楚了里面的场景。 站在他对面的李望看到她不说话,知道她向来沉得住气,便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最后进行围剿的时候,期间有几个村民受伤逃了出来,他们在接受治疗前告诉我们,所有的村民都被那群人给绑起来丢在那间屋子里。” 聂然听到眉头顿时拧起,似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 全部? 这不可能啊,她当时往里面看去的时候,感觉很空荡啊,而且她就只看到一道黑影而已,根本没有他所说的全部村民都在里面。 “不可能的,我没有撒谎,我的确没有看到那群村民在屋子里。” 她当时只看到了那一个人,根本没有看到所有村民。 “你确定?你不要拿那些无辜村民的性命来开玩笑。”李望对她再三的告诫道:“现在所有事情都陷入了僵局,那里面一百多号人的人命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要是确定真没有,那只能说明他们是在骗我们,到时候我们可能就会选择强攻了,所以你必须要给我想清楚!” 李望的一句强攻让聂然立刻就抬起了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反驳,“不能强攻!” “为什么?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李望看到她的反应那么大,有些惊讶也有些期待。 聂然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过激的反应,她当下稳了稳心虚,反客为主的将话题转移,“会不会在别屋里?如果只在主屋里的话,那个主屋也不可能放得下那么多的村民。” “不可能,那个院子里一共就三间屋子,那两个小屋加起来都没有一个主屋大。”李望断然否决了她这一想法。 “那么,那两个村民确定是从主屋里逃出来的?确定他们和所有人的村民都同时关在一个屋子?” 聂然不死心地又一次询问,而这一次的询问让李望不由得愣了片刻,“那倒没有,他们只说是逃出来的,其他的并没有说太多。” 聂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眼微动了下,随即不露声色地又一次地转换了话题,“其实,当时停留的时间太短,我只看到里面漆黑一片,到底里面有没有人我真的不能完全的确定和肯定。不过,我可以帮忙再去查探一番。” 李望原本刚要想到些什么,结果被她这一句话吸引了过去,当下就断了联想,然后好整以暇地一笑道:“你去?” “是,我去!” 得到了聂然肯定的李望当下就把脸沉了下来,冷嗤了一声,“呵!你觉得我会让你去吗?你别以为我不来质问你,你就没事了,关于那件事我到时候会直接写进书面报告里,然后再由上面的领导来判断你的考核,现在你给我安分地待在原地!如果你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我就立刻马上把你遣送回去,绝对执行!” 说完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就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的犹豫。 甚至在离开以后还对远处的顾荣安叫了过来,对他吩咐道:“你找两个兵给我时刻盯着她,不要让她离开这里。” 顾荣安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聂然,表示明白,“放心,知道了。” 随后就朝着聂然的方向走了过来,但是也只是站在一定的距离之外,并不靠近。 显然还在对于刚才聂然的态度而不悦。 聂然也知道自己一旦不理智起来,说起话来有多么的……不择手段。 只是那个时候她实在是太烦躁不安了。 其实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她必须要上前问清楚接下来李望打算做才可以。 于是,她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走了过去,向他道歉。 “顾荣安,很抱歉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当时可能情绪没有把控好,真的很抱歉。” 聂然一改刚才的嚣张态度,姿态放的很低。 顾荣安作为一个老兵,还是男人,看到聂然这样的态度来认错,当然不会再继续计较了,脸上的神情稍微有些地松动。 良久后,他才叹息了一声,似无奈地道:“你啊,的确聪明,但就是性子太不羁,这在9区是很吃亏的,你知不知道?” 聂然很是认真地点头,“嗯,我知道。” 正文 164 我要见营长! “大家都是战友,你一两次自然不会和你计较,可次数多了,难保有的人不会觉得你太情绪化而远离你。可在这里,一旦出现这种排斥,将来在作战的时候,是很致命的。” 顾荣安知道她很厉害,也不想9区错失这么一个士兵,所以才愿意对她语重心长地这样说。 他希望聂然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但这会儿聂然哪里会听得进去,她之所以能这么快低声下气地去和人认错,当然的确对顾荣安有抱歉,但最多的还是想趁机能从他嘴里套出李望的计划,所以一个劲儿的胡乱点头。 等他说地差不多了,聂然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了起来。 “那我问你,现在情况都这样了,李望接下来会打算怎么做?是准备强攻吗?” 顾荣安摇了摇头,很是诚实地回答了她三个字,不知道。 “当然,如果村民真的全都在对方手里,那肯定不能强攻,但如果不在的话,说不定会。” 聂然神情忽的紧张了起来,问道:“可是不是有几个接受治疗的村民说全部都在里面了吗?” 顾荣安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聪明,怎么关键时刻还是那么单纯。我们怎么可能会因为这几个非专业的人所说的话就做完全的判定,到底接下来要怎么做,还是要做一个周密计划的,那群村民的话只能辅助,不能做全局的判断。” 聂然这下原本才缓和下来的脸徒然就变了,“你们不以此做全局判断?那你们会有什么样的计划?” 顾荣安耸肩,表示不知情,“反正呢我不知道李望的计划是什么,但我知道我要好好看守着你,以免对这次的作战造成什么影响。” 说完,就对她挥了下手,示意她往后退去。 聂然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抬头对他说:“我要找营长。” 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可惜顾荣安却对此只是对她说:“我想你现在最好还是乖乖找个地方休息比较好。” 很明显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要见营长!” 聂然再次要求,但还是没有让顾荣安放在心上,他只是对着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喊道:“汪司铭、徐明韬,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被点到名的两个人很是诧异地走了过来,还不等问什么事,就听到顾荣安对他们两个命令道:“看着她!不要把人给我弄丢了。”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聂然不死心地上前去抓顾荣安,结果顾荣安及时地回过头,对手指指了指地面,提醒道:“不要再往前了。” 可聂然却依旧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和营长通话!” “这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只负责看管你。如果你不乖,我就只能把你遣送回去。”顾荣安抿着唇冲她微微一笑,随后转身离开了那个区域,朝着李望的方向走去。 聂然脸色很是难看,却又碍于他那句遣送,被逼得不得不站在原地。 站在远处的李望在和别人交流的时候,无意间眼角的余光看到朝着他走来的顾荣安,以及被迫站在原地一脸不甘心的聂然。 为此,他特意等到顾荣安走到身边之后,才问道:“那丫头刚在那边说什么?” 顾荣安叹了一声,“她说,要和营长通话。” “这丫头肯定瞒着我们什么。”李望说完就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聂然。 顾荣安点头,分明也是赞同他这一想法,“那接下来怎么办,我觉得还是让她和营长联系吧,这丫头诡计多端,说不定有什么好主意。” “你以为我不想啊,这种情况,但凡有谁能破这个局的,我都不会阻止的,但问题是营长那边我联络不到。” 他李望可不是那种为了个人荣誉之类的东西,就故意阻挠他人的人。 顾荣安这下也着急了起来了,“不会吧?好端端的,营长怎么会联络不到呢?” 李望也很是很无奈地皱着眉,“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就是无法接通那边的电话,所以暂时就我们自行安排,等到联络到了再说吧。”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联络不到营长,就意味着和大本营那边断了联系,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李望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发沉地望着前方地村子,声音不自觉地就冷了下来,“先设定计划,我们就先假设村民全部被作为人质了,然后暂时和他们谈条件,尽量拖延时间,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趁黎明前再次突袭围剿!” 正文 165 方寸大乱 他的话很决绝。 因为他有很大的把握。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有着刚才的处境。 他们现在弹药和人力全都已经是在充沛的状态下,反倒是对方在刚才的围剿过程中被打死了好几个,又在刚才偷袭时也解决了几个。 对于他们这个一共才二十几个人的小组织来说,这不下十个的折损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所以,现在他们才占在了上风。 然而,顾荣安却一副愁容满面,“拖延时间?你说得轻巧,现在他们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们撤退,不允许靠近村庄,我们要怎么和他们拖延时间。” 李望停顿了片刻,随后紧接着就说道:“让所有人注意,撤退到一定安全区域,然后在各个关口全部把守住,绝对不能让他们逃出来。” “但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必须要制定出一个新的方案才行。” 顾荣安觉得这并非长久之计,要是惹恼了对方,或许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我知道,我会尽快……” 李望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冰冷地声音,“我要见营长。” 专注在想事情的李望被她突然的这一声给吓得背脊骨一凉,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你这丫头,你……你怎么过来的?” 不是让人盯着的么,她这么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过来了? 李望立刻朝着远处看去,就看到那两个应该看着她的人正完好无缺地站在那里,他当即大怒地质问,“汪司铭,徐明韬!你们两个怎么看人的!” 徐明韬刚想解释,就被汪司铭抢先地回答:“报告教官,我们的确在看着她啊,她现在完全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 李望被他一噎,气得咬牙切齿,“你……你们两个!” “李望,我真的需要和营长联络,请你把联络方式给我。” 聂然这会儿没时间和他玩儿这种教官训练士兵地戏码,她十分以及及其迫切地想要和营长联系,以至于那张脸阴郁得有些让李望和顾荣安觉得可怕。 这事关他的生死,他的安危,她不能不放在心上。 她不想到最后,对他拔刀相向。 李望看到她十分阴沉和压抑的气场,心里竟有些发憷,不知不觉地就坦白回答:“给你也没用,营长根本联系不上。” “你最好不要拿这件事和我开玩笑。”聂然神情冰冷,一字一句地提醒着他。 李望只觉得冤枉,“我真没有和你开玩笑,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将设备直接递给了她。 聂然当下就立刻拨了回去,但事实的确如李望所说的那样,打不通。 她握着设备的手恨不能将其捏碎,那张脸更是一寸寸的阴下去,顿时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李望看在眼里,为此好心地提醒,“所以我劝你还是把隐瞒的事情都说出来,避免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聂然听到他这番话,握得死紧的手倏地松了开来,然后将设备递交了过去,语气生硬地回答:“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李望对于她的打死也不肯说的样子气得简直要绝望,“你觉得我是傻子吗?我和你共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做事的确我承认有时候是挺没谱的,但是我知道你绝对不是拿自己命开玩笑的人!你突然间不要命地折返回去开门,然后这会儿突然间要见营长,除了有发现之外,还能是什么?” “……”聂然头一回被人给问的哑口无言。 聂然觉得那家伙在自己心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居然有一天甚至会为了他慌乱成这个样子。 以至于连最拿手的谎言都开始变得拙劣了起来。 “我只是想针对刚才自己一系列错误的做法向营长……” 聂然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谎言太过漏洞百出,最终在李望那一副“你就继续骗人”的表情里败下阵来,将后半句话彻底给吞了回去。 心烦意乱而无力的她突然间陷入了一种绝望感,从而产生了一种想要抛弃掉一切的想法。 反正那家伙向来聪明的很,和这群人周旋了那么久,肯定有办法自己撤出去,安全逃脱掉。 不如就当自己没见过他,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当…… 她在心里无数次的对自己暗示,可是无论怎么暗示,那股焦灼依旧挥之不去。 没有丝毫办法的她最终只能强压下自己纷乱糟乱的心情和情绪,沉默地冷着一张脸转身找了个地方重新坐了下来。 只是那张脸,那情绪,极度的压抑而显得如此的又不平静。 ------题外话------ 有没有突然觉得然哥终于也有一种平凡人的感觉了? 但是放心吧,你们的然哥不会一直都那么平凡的,么么哒~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166 这次偷袭,你输定了 两个小时以后,李望和几个老兵一同制定了新的作战方式,但聂然却对此完全没有兴趣。 现在的她的位置和处境就两个字可以表示:尴尬。 在没有了解清楚情况之前,她不能贸然出手,否则很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 可偏偏营长那边又打不通电话,于是她就成了一个如同断臂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一切的事物发生,无法去做任何的阻止或者是改变。 反正,她觉得最糟糕的情况不外乎就是那家伙被扣押下来,到时候最多让李宗勇去保释他吧。 聂然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周围那群人忙忙碌碌的准备着接下来的新一轮偷袭计划。 这一次看起来行动很缜密,几乎所有人手全都调派了起来,而且李望非常注重每个时间的点,和那群人反复的对着时间。 而在期间,聂然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远处那几个幸运逃脱的村民。 他们看上去伤的还算好,虽然衣服上沾了一些血迹看上去可怖,不过看上去都是皮外伤,并不致命。 这几个人此时正坐在一边正在做简单的包扎和治疗,距离李望他们并不远。 时不时的聂然发现他们就趁着那群人在匆忙做准备时,会和旁边几个人闲聊上几句的样子。 聂然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的嘴型,眼眸微微半眯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望一声命令,所有人顿时集合了起来。 匆忙的人影在光亮出来回的交叠,最终列成了一个队伍,隔断了她和那几个村民之间的视线。 就连原本看管着聂然的汪司铭和徐明韬也马上加入了队伍里,等到李望将所有任务颁布完毕,准备整装行动时,汪司铭不由得开口询问道:“那聂然呢?” 李望看了一眼坐在那边正在低头像是在发呆的聂然,然后收回了视线,回答道:“她不会和我们一起进行这次的行动。” 说完,随后就对着其他人再次提醒了一声,“所有人都注意了,这次因为有不确定的重要因素在其中,务必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这些村民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听明白了吗?” 汪司铭和方亮几个人朝着聂然的方向望了望,最终只能跟着在场的众人们整齐划一地回应,“听明白了!” “出发!” 随着李望这一声最终命令,顾荣安和冯志各带着自己的小组瞬间分散开来,朝着黑夜中的村庄迅速扑去。 而就在李望准备也带队前往村庄时,忽然之间身后坐在那里的聂然忽然叫了他一声,“李望!” 被叫住了李望以为她还想为自己争取,正准备开口拒绝她,结果就听到她带着笃定地语气对他说:“我和你打赌,这一次偷袭,你必输。” 她坐在距离火堆不远处的一个偏僻地方,火光明灭之间显得昏暗而又朦胧,因此显得她的神情也变得森冷诡异了起来。 李望眉头皱了皱,神情上看上去有些生气。 他单纯的以为聂然只是因为没有参与而负气诅咒,可又不能跟个女兵计较,最后就只是带着自己的小组人马离开了这里,朝着村庄而去。 聂然看着李望的背影轻摇了下头,只感叹果然智商不够,就是没办法交流。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这里只留守了几个人在这里,卢磊就是其中一个。 他要照顾好这几个村民,顺便还要不断试图的发消息和营长那边联系。 为此,他便被流了下来。 趁着那么一两分钟的等待时间,他看见一个人坐在远处的聂然,在黑夜下略显得单薄,好心让她去有火堆的那边暖和一下,可惜聂然拒绝了。 卢磊以为她还在因为李望惩罚她的事情而耍小孩子脾气,于是好心地劝了一句,“你也别怪李望关你禁闭,实在是你刚才说话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居然咒他失败,这次行动要几十个兄弟一起,这一失败可意味着这些人都危险,你这也太不应该了。” 聂然侧过头睨看他一眼,很是认真地回答:“我不是诅咒,我是实话实说。” 卢磊看她的神情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禁觉得奇怪了,“那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失败?” 他就不明白了,她站得那么远,连计划都没有详听,怎么就能肯定李望会失败? “你到时候等着看不就知道了。”聂然如此这般的笃信的样子,卢磊越发的觉得奇怪了起来。 到底凭什么她这么肯定李望不行? 难道是她认为李望肯定想不出什么好的计划? “那我告诉你,你可别小看李望这一次的计划。”卢磊也一脸笃定的样子说完,随后重新返回到了火堆旁。 正文 167 偷师? 聂然提了提唇角,透露出几抹讥讽。 再厉害的计划想必也没什么用。 她就这么坐在那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安静极了,只有那几个火堆里偶尔发出几声“噼啪”地爆木的声响。 过了大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踏踏踏”地脚步声。 卢磊和聂然同时抬头看去,就看到漆黑的夜色下那群士兵们竟原路返回了。 看着那群人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地走回来,聂然轻嗤了一声,她那一声嗤格外地短促,但还是被卢磊给听到了。 这声笑是那么的轻却又那么的刺耳。 随着那群人一步步归来,也同时一步步的应验了聂然刚才的预言。 他们……失败了…… 卢磊没心情去和聂然计较,他急忙迎了上去,向李望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望对此眉眼沉冷地朝着聂然看了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坐到了另外一边,沉闷不已,反倒是旁边的顾荣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解释,“事情突然出现变故了,我们刚兵分三路到达目的地,结果人家就把三个受伤的村民给丢了出来作为警告,还说再敢随便上前,下一个可就不是只是受伤那么简单。”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的,这个计划……这个计划不可能失败的。”卢磊似乎对于这个计划的失败非常的诧异,他立即就转过头看向了聂然,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到底凭什么确定的?” “你猜啊。”聂然轻哼地轻笑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说话了。 卢磊眉头拧紧着转身走到李望的身边和他交谈了起来。 聂然看他和李望说话时好像一直在不断质问这个失败的消息是否属实,仿佛对于这个计划有这很大的信心。 而且刚才他对于李望这个计划所表露出的是百分百的肯定。 他为什么会那么笃定李望的偷袭计划会成功呢? 聂然坐在那里,由于所处的位置比较偏远,所以看着那一出哑剧,并不能仔细听清楚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内容。 反倒是她的身边倒是有不少人围绕这件事聊了起来。 特别是赵浅陌,她拉着陆月坐在距离聂然身边不远的地放,说道:“陆月,你看李教官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啊。” “被人一语成谶,脸色怎么可能好看的出来。”陆月说着就朝着不远处的聂然投了一眼,结果被聂然当场抓了个正着,吓得急忙闭了嘴。 而由于视线被遮挡,赵浅陌并没有发现这一问题,依旧继续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帮人还真是够厉害的,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什么,立刻就被看穿了一样,而且第三队的人才上房顶,都没来得及靠近,屋顶上就被丢了一个受伤的村民做警告。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村口装了什么监视器啊?”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怎么可能在村口装监视器,他们又不是在拍电视剧。”萌杰给萌冉儿送水的时候听到她们的对话,忍不住地吐槽插了一句嘴。 “那你们说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清楚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啊?”赵浅陌实在是对于这点太过好奇了。 萌杰顺势和他们坐在了一起,和她们聊了起来,“这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我们不肯退,那必然是要偷袭,这是很清楚简单的事情。就是唯一一个我想不通的,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兵分三路的偷袭?” “会不会这是他们老兵经常用的惯用手法?”萌冉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下意识地道。 惯用手法?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若有所思了起来。 显然他们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唯独坐在那里的聂然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以卢磊这么惊诧的程度来看,这个计划应该是第一次,或者严格来说,并不常用。 而就在这个时候,正路过的顾荣安看他们一群人聊得起劲,不由得上前问了一句,“你们在聊什么呢?” “哦,我们在说那群人是这么知道我们会兵分三路的,太奇怪了,是不是你们一直在用这个计划,所以别人发现套路了。” 因为不是自家教官,所以即使对面站着的是老兵,他们也不需要太过拘谨。 更何况李望说过,他们这次的考核已经结束了,按照他们自己给自己判断的成绩,妥妥能留下来,那自然就更加不会那么毕恭毕敬了。 面对这群新兵的调侃,顾荣安笑着道:“这不可能,这套方案很少启用过,你们光听李望刚才说就知道,整套方案其实非常的缜密,虽说只是兵分三路逐一击破,但是其中谁先谁后,每个时间点都是环环相扣的,要执行起来非常的不容易,所以只有在有人质,而且人质数量庞大的情况下才会适当运用。” 被他这么一解释,众人顿时觉得有些道理,“这倒是,那套方案说下来的时候,完全和刚才第一套说的偷袭方法天差地别,说真的就单论那套方案,李教官还挺厉害的。” “他哪有那个脑子,那套方案据说是上几届的一个年轻男兵想出来的,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不过是从于队那里偷师来的。”顾荣安毫不客气的一句话就把李望给出卖了。 正文 168 他在9区的传说 赵浅陌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笑着问道:“上几届的年轻男兵?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老兵同志还不快快给新兵们普及一下。” 顾荣安看见她那样子,真是又无奈又好笑,不过也没有保密,很是坦然地就说了起来,“其实我也是听他们那些人说的,听说那个男兵是营长带进来的,好像是9区历史上最年轻的男兵,具体年龄不知道,但是他们好像透露说当时那男的进部队时绝对没超过15岁。” 最后那句话不禁让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而赵浅陌更是低呼了一声,“哇塞,这么年轻?未成年啊,怎么进来的?” 顾荣安对此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听说无父无母吧,所以应该算是部队养大的孩子。” “那后来呢?”赵浅陌很是八卦地催促问道。 “后来他的成绩优异,好像是和同届的几个人一起去参与卧底行动了。” 面对顾荣安这么一问一答的模式,赵浅陌有些急切了起来,“那再然后呢?我说你能不能一次性全都说完啊。” “再然后啊,他们都死了,故事结束。” 顾荣安对他们做了个摊手的动作,然后就此准备起身。 但结果被身边的赵浅陌一把给拽回了位子上,“你少胡说八道了,既然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了。” 顾荣安被她双手压制着,还靠得那么近,脸上略有些尴尬,他将赵浅陌推远,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才对他们说道:“是真的,都死了,同一个任务,据小道消息说是因为其他几个人好像是泄露了秘密,把他曝了出来,后来去搜救的时候没找到,最后过了黄金搜救时间,就宣布他死亡了。当年李宗勇李营长就是因为这件事离开的9区,去做了预备部队的营长。”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么说,一个个都有些忍不住皱着眉头,一副很惨烈的模样道:“不是吧,这么惨?” “嗯,当时那件事的确好像挺惨的,对方非常厉害,曾经委派过好几个都没有成功,就他是成功打入内部的,就是很可惜没有活着回来。其实他真的挺厉害的,在部队,特别是在实战演练的时候,他非常善于运用各种策略打败敌人。” 越是深聊起那些小道消息,顾荣安也逐渐渐入佳境,特别还是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他的话的样子,他还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哦对了!曾经于队好像还跟着他一起做过事呢。” 他随后的一句补充,周围的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于队在他手上做事?可是于队是正常年龄进来的吧?一个小孩儿命令大人做事?” “什么小屁孩,他们之间也就差三四岁而已,于队进来的时候他早就在9区待了好几年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老兵,而于队只是个菜鸟新兵而已。”顾荣安说到这里禁不住地叹息了一声,“其实他要是现在还活着,估计也没于队什么事儿了。” “他这么厉害?”萌杰听完之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顾荣安轻笑了一声,“这么和你说吧,他曾经在实战的时候把营长都耍过,你说厉害不厉害。” 赵浅陌连连地啧啧了几声,感叹地道:“听到这里,我只能不得不感叹,天妒英才啊。” 顾荣安也这时候感慨了一句,“是啊,是挺遗憾的,如果那些人没出卖他,他也不可能生命终结在二十岁这么青春飞扬的年华里了。” “那这个人叫什么啊?”赵浅陌冷不丁地再次发问。 顾荣安还陷在那段感慨之中,被她这么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不禁证愣了一下,然后才回道:“姓易吧,好像是叫这个姓,但是具体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因为这件事在部队里是一个禁忌,只能这么私下里说说,你们要想知道的话可以找于队聊,他很清楚。” 陆月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找于队?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啊,但是可以让我们也看看你们怎么死。” 顾荣安笑眯眯地说完,遭到了一群人的轰赶,“去去去,你这人太讨厌了,我们都还没有完全正式加入,你就这样对我们,好意思嘛!”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新兵本来就是要被各种磨砺的啊。” “……” 听着周围喧闹的声音,坐在不远处的聂然却一动不动。 她低着头,看似在想别的心思,但是缺项顾荣安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听了进去。 其实从那个年轻的男兵那句话开始,她就隐隐感觉到他们是在说他。 后来,越说下去她就越肯定。 卧底、曝光、死亡。 其实说的八九不离十。 原来你在被死亡的十年间就是这样存活在9区的,易崇昭。 聂然在心里暗暗地道。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169 一把火烧光 简单的闲聊结束,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棘手了起来。 因为有过一次突袭失败的经历,对于接下来的计划显得异常的艰难。 李望和冯志以及其他的老兵在地形图上不断地研究着如何能够偷袭的方案,可每次都被李望给反驳。 整个团队显得略有些急躁了起来。 “李望,你把所有的计划全部推翻了,有些甚至不错的你也反对,那接下来要怎么展开计划?”卢磊终于忍不住在李望又一次推翻了他的计划后,很是无奈地抗议地道。 李望皱着眉,也略显烦躁地回答:“你所谓的那些不错的根本不能细推敲下去,而且我们有过一次失败,绝对不能再失败下去,否则那些村民的性命就真的不能保证了。” 他的话让周围那群人顿时没了话。 就在那群人陷入苦恼时,联络设备终于联上了李宗勇! 李望当即快步拿过了联络设备和李宗勇报告起了最新的计划。 而聂然在听到李望喊第一声营长的时候,“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李望的身边,她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他手里的联络设备,像是在无声地在讨要。 周围的人看到她的样子,也不敢随便上前阻止,只能就这么看着她。 李望看到她那认真的神情,在简短地报告结束后,不禁替聂然提了一句。 设备那头的李宗勇听了立刻就应了下来。 李望就此将设备交给了聂然,“营长要和你通话。” 聂然紧绷的神情微微放松了下来,接过了那台设备。 她看到在场那群人,包括火堆旁的那些战友们也都一个个正盯着自己。 此时,设备里传来了李宗勇的声音,“什么事找我找那么急切?” 聂然当下带着设备转身离开了众人所聚焦的点,转而走入了一片小灌木丛中,利用灌木将他们的视线全部给挡住。 在确定周围的环境里没有任何其他人之后,她立刻就直截了当地开了口,“我看到他了,他在我们这次围剿的人群里。” 尽管她的语气听上去很冷静,但是从微小的急促语气里还是透出了那么一丝的紧张。 而在设备那端的李宗勇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心头一紧,“什么?!这不可能啊,他的行动计划没有那么早,怎么会出现在你们的围剿范围内?你百分百肯定看到的人是他?!” “当时情况危急,我也只是那么一瞬的时间,不过那双眼睛我不会看错。” 曾经她在黑夜里,无数次地看过那双眼睛。 只是那时候,他的眼睛里迸发出的是炙热、是汹涌的。 “那你想办法再去探一次。” 李宗勇生怕她看错了人,搞错了事情,为了保险起见想要让她再去一次,但却遭到了聂然的拒绝。 “我想,我可能去不了。” 李宗勇很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人出事了?” 最后那一句话明显有些慌乱。 聂然急忙回答:“不是不是,他很好,他甚至都把9区的人弄得束手无策,但是也因为这样,他们的防备更严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突破的了他的防御找到他,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 这一点才是最要命的。 这群人打草惊了蛇,现在她要再去简直难如登天。 再加上在黑暗中的惊鸿一瞥,很难确定当时他有没有看到自己。 这要过去不就等于被子弹射成马蜂窝么! 李宗勇听到霍珩没事,这才松了口气,“那你们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他们把所有的村民全部扣押了,以此作为要挟,想让我们撤离,现在9区的人全部撤离出了距离村庄一公里处,刚才在半小时前伺机想要进行偷袭,但是被对方识破了,现在他们正以村民的性命相要挟,情况陷入僵局。” 聂然的陈述刚结束,那边的李宗勇就马上说道:“村民的性命这一点不必担心,有他在,我相信不会出现村民死亡的情况。” 关于这一点聂然也表示赞同,“对,所以我想要不然我来做这个坏人。” 设备那头的李宗勇停顿了几秒,有些怔愣地问:“你什么意思?” “他们扬言说,如果我们靠近,他们就烧死那些村民,所以我想不如真的放火烧了。” 面对聂然的提议,李宗勇只是以为她只是在胡说而已,“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只可惜,聂然却对此冷冷地勾起了唇,“谁说我开玩笑了,我是真的烧村子。” 正文 170 那你可别后悔 李宗勇听她的语气好像是来真的,又想起过往她做的那些事情,背脊骨突然间泛起了一股凉气儿。 “你疯了?你是一名士兵,你不是土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听到设备那头的李宗勇用格外严厉以及严肃的语气,聂然一时间没忍住“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你放心吧,我逗你的。” 李宗勇“嘶”地倒吸了口凉气,轻斥了她一声,“臭丫头,你开玩笑也给我挑选一下时间和场合好不好!” 聂然收敛了几分笑意,然后才继续道:“放心吧,我看在成绩的份上做事也会有分寸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李宗勇沉吟了片刻,还是有那么丁点的不确定,“你真的会有分寸?我怎么那么觉得不能相信呢。” 聂然笑了笑,“你现在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李望他们推翻了好几个计划,根本就是一筹莫展,现在只有我能打破这个僵局。” “你确定没问题?”李宗勇依旧不确定地再三提问。 而得到的也依旧是聂然的再三保证,“我向你保证没问题,而且他还在其中,我就算再枉顾别人,我也不可能不顾他吧?” “你拿什么来保证。”李宗勇实在是对这丫头太过不放心,于是一再地询问。 “当然是用那几个幸运儿来保证了。”聂然说着就从灌木丛内走了出去,她远远地看着正在火堆旁的那几个村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联系设备的李宗勇一时间没弄明白她话里的含义,疑惑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幸运儿?什么意思?” 但可惜的是,聂然这回并不打算回答,她只是对李宗勇说:“你给李望下达命令吧,至少得让我参与这次的行动才行。” “你不是本来就参与其中吗?” 提及到这件事,聂然不得不叹了一声,“倒霉的是,我为了查清楚那个设计我们的人到底是谁,我违规脱离队伍,导致差点其他人员陷入危险,李望给我关了禁闭。” 她那无奈而又气恼的语气让设备那头的李宗勇呵呵一笑,“看来这是在团队里吃瘪了啊。” 聂然沉默着,并没有开口。 李宗勇也不逼迫她说些什么,只是对她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行了,这件事我会和李望说的。不过我想要告诉你,在预备部队你学到的是如何和人交流,那么在这里你需要学得是如何和他们相处,你要不断的和他们磨合。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应该在这次的行动中看出了这群老兵们是如何有默契的行动了吧?” “嗯。”聂然轻嗯了一声,以此作为回应。 她当然发现那群老兵们的特点了。 所有人之间的配合非常的默契,有时候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的对视,就能够了解对方要自己做什么,并且立刻做出反应。 这一点,在预备部队的时候她就从来不曾经历过。 即使是李骁,她们之间也不曾有过这样强烈的默契。 那是需要长时间的磨合才能做到的。 “把设备给李望吧,我去和他说。”正当聂然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李宗勇对她吩咐了这么一句。 聂然很是听话的嗯了一声,然后走出了灌木丛,将设备递交给了李望。 “营长找你。” 李望半信半疑地接过了电话,然后和设备那头的李宗勇简单的聊了几句,期间李望时不时地就朝着聂然的方向看过来,随后才挂断了联络。 身旁一直听着的卢磊好奇地询问了一句,“怎么样,营长说什么了?” 李望将设备放在桌上,然后将视线放在了聂然的身上,径直地回答:“营长说,这次行动聂然做主指挥。” “什么?!”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 他们没听错吧? 让聂然做主指挥? 这可是个新兵,营长这是什么情况啊? 面对众人的诧异,和李望神情的肃然,聂然也有些眉头微拧了起来,她没想到李宗勇会直接把这个任务交给她。 “我没兴趣做这个指挥,我只想参加这次的行动。” 可李望却对此说道:“营长说了,由你指挥,那么就是由你指挥,容不得你说不做就不做,这是命令。” 聂然对此扬了扬眉,对他一笑道:“那好,你可别后悔。” 说着,转身就朝着临时拼凑出来的小石桌那边走去,那里放着他们的地图。 站在原地的卢磊看着聂然刚才的神情,不禁凑到了李望的身边,有些担心地道:“我怎么感觉这丫头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正文 171 放一把火烧了 李望也有些目光略沉地望着聂然的背影,显然对于她刚才那一笑有些心里起疑,但最后还是遵从了营长的要求,“不管她出什么幺蛾子,听她的就成。” 旁边的顾荣安看他这语气,好像是有些生气的调调,不禁调侃地道:“哟,你这是想当甩手掌柜的,负气不干了?” 结果遭到了李望的一个白眼,“什么负气,她能说服营长,这说明她肯定有让营长信服的计划,那当然是听她的。” “我还以为你会想聂然这是故意驳了你面子,所以你不开心了呢。” 顾荣安说着就笑着要准备去搭李望的肩,结果被李望一把给挥开了,只听到他切了一声,说:“聂然才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她对于事情的主次还是很分明的。再者说了,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只要能解决这次的任务,谁做这个指挥人都一样,我不是那么心眼小的人。” 他比起在场的这群人还是算了解聂然的。 她在大事上从来不计较这些东西,也不屑去计较。 只有在解决事情之后,才会闹上那么几句罢了。 她是一个对于情绪把控非常好的人。 而旁边的顾荣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嗤声道:“你不是心眼小的人?那是谁每次被聂然怼了就跳脚?” “那不是闹着玩么,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李望抬着下巴略有些傲气地道。 “是是是,你有觉悟,你觉悟高行吧。” 顾荣安懒得和他继续聊这个话题,带着他就往聂然那边的方向而去。 一群人就这样围在聂然的周围,在等她看完了详细的稀土以后,终于在等待了片刻后询问道:“怎么样,计划已经有了吗?需要我们做什么?” 聂然在琢磨完了地图上所有的出口和路线,并且将脑内所走过的路线全部温和过后,她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想成全那群武装分子。” “成全?怎么成全?”赵浅陌完全听不懂她这话里的意思。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去成全一群武装分子啊? 而且她要怎么成全? 面对众人那疑惑不解的眼神,聂然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说道:“他们不就是因为手里有村民可以相要挟才敢这样嚣张么,我要断了他们这条嚣张的资本。” 李望他们几次三番地推翻了那些计划,不就是因为怕再次突袭会被发现,然后威胁到那群村民的生命,这才会如此的焦躁不安。 所以,她要让他们放弃这个筹码。 “只有让他们没有了筹码,那么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而他们也就成了一群困兽罢了,解决只是时间的问题。”聂然对在场的那群人说道。 “你说的倒是很简单,但是要怎么断?人现在可是已经在里面了。”顾荣安对此好心地提醒了一声。 聂然指了指那片村庄的区域,带着笃定的口吻道:“我要放火烧整个村子。” 她这一席话让在场所有人听得心头一惊,有些更是吓得脸色骤变,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显然是被她这句话给惊到了。 “你说什么?!” ------题外话------ 我们这里在打了好大的雷~!我得赶紧关电脑~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172 她不是正义的一方吗? 面对在场那群人惊讶、错愕的表情,聂然表现的还是如刚才那般的平静。 “看你们这么惊讶的表情,我相信我不需要重复一遍了。” 她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随后就打算开始分配任务,然而还没等开口,李望就走到她的身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他的语调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是手却握得格外的紧,甚至有些压抑,“你这一把火放出去是容易,但是解决的可不是那些武装分子,而是一群无辜的村民!他们是被困在屋子里的,要真的烧起来,死的可是这些人。这点,你有没有想过。” 聂然无谓耸肩,故意带着挑衅地神情对他说道:“没有啊,我就是要烧村子,你要是不爽,也没办法,你自己刚才说了,一切听我的,现在我是主指挥。” 这下,李望的神情变得有些冷锐了起来,“是啊,你是主指挥,你不是瞎指挥!你这样放火烧,会烧死村民的!我怎么可能听你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服从上级命令了?”她眸光在火堆的照耀下带着几缕邪气,“你知道不服从的后果吗?” 聂然的话让李望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在那里,看上去气氛有些僵持不下。 其余的新兵们看到聂然这样顶撞李望,不敢随意上前去阻止,只是在心里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 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正式成为9区的兵,她这样顶撞李望,实在是太冒险了。 一时间,两个人的气场有了些许的变化。 身边的顾荣安看他们两个就这么杠上了,当即上前插入到他们其中,减少了他们之间沉默无言的碰撞,转而对聂然说道:“可你的行动太过危险了,这村子里面那么多人,一旦烧起来,火势根本不可控制,消防车也不能及时赶到这里。” 对此,聂然只是冷冷一笑,仿佛是要彻底激起李望还有众人们的情绪,很是无谓地回答:“我什么时候说要消防车了,我要把他们全部烧死在里面,一次性解决。” 她脸上的神情铁血而又冷酷,看上去并不是在开玩笑那么简单。 这样的神情让在场的这群人在心里不由得觉得聂然是不是中邪了? 为什么敢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说出如此这样的话。 烧死…… 多么疯狂而又可怕的话。 就在众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聂然的时候,一直坐在旁边以幸运儿存在的那几个村民实在是有些忍不住这怪异而又紧张的气氛,便马上站了起来,“喂,长官,你在开玩笑吧?烧死?这里面还有那么多村民,你怎么能放火烧啊?” “为什么不能?我的目的是解决那群不明武装分子,仅此而已。” 她越说越过分,让周围的那群人不免有些皱起了眉头。 什么叫解决那群不明武装分子,仅此而已? 这话是不是也太冷血了。 他们是军人,应该一切利益以人民为重,而不是杀手,为达目的不走手段。 还不等李望开口,那几个村民就有些情绪激动了起来,“那村民呢?村民的死活你不管了吗?他们可是你要营救的人啊!” “我接收到的命令是解决武装分子,可没说还要保村民。” 听到聂然如此惊世骇俗的话,那些村民不禁变得有些愤慨了起来,“什么?保村民这种事情难道还要你们领导给你们下命令,你们才执行的吗?你们……你们这都什么官兵啊?老百姓花钱养你们,合着最后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给我们的?” “你有意见?”聂然眉梢轻佻,嘴角更是勾勒出了一抹冷笑。 那其中一个村民看她那态度,顿时怒了,“有!我们要上报,我们要你们的领导!” “对,没错!我们要找你们的领导!” “找你们领导!” 那几个村民顿时群情激昂了起来。 旁边的几个老兵看到了,急忙上前打算安抚,“您先别激动,这件事我们……” 然而,他们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聂然抢了白,“这件事我一定会做,至于你们要找领导,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从这里走出去了。” 说完,她就从腰间将那把手枪给拔了出来,随后对准了其中一个村民。 那几个村民看到了,吓得不禁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是村民……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做……” 他们完全被聂然这番举动给吓懵了。 他们不明白,明明她是军人不是吗? 她是正义的那一方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我数三声,你们猜是我的子弹快,还是你们跑的快?”聂然嘴角的笑是那么的让人心惊和害怕。 周围9区的兵也因为她这样的举动给吓到了,李望急忙呵斥道:“你别胡来!聂然,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一。” “你不要再胡闹了!” “二。” “听到没有!” “三……” 聂然话音刚落,身旁的李望立刻冲着那群村民喊道:“快跑!” 并且朝着聂然的方向撞了过去。 “砰——” 正文 173 这么大的漏洞! 枪声瞬间响起。 当即,那些村民在听到枪声的那一刻立刻朝着地上扑去。 在等了几秒之后,发现枪声没有再继续下去时,那群人很是惊恐地转过头朝着聂然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聂然被人撞开,并且暂时地压制住了,当即就一骨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朝着远处跑去。 被李望压制住的聂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顿时轻勾了下。 随后,她趁着李望不注意,快速地把枪支转到了另外一只手,又朝着天空连开了三枪。 “砰砰砰——” 一阵巨大的枪响起,惊得那几个村民跑得速度更快了起来,而周围的人也被吓得一个个下意识地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他们想不明白,聂然为什么突然间会这样性情大变一样,竟然会去枪杀那些无辜的村民,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李望更是在看到她连开了三枪后,立刻将她反手压制在了地上,旁边的顾荣安更是直接上前卸掉了她手里的枪支。 然而这一回,被压制着的聂然并没有挣扎,也没有抵抗。 她只是以一种狼狈却淡定从容地姿态被李望反手压制着。 直到半分钟以后,她才侧过头去,看向一脸对自己还抱有警惕的李望问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原本脸上诡异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种相对于平和的神情。 “你……” 李望一下子有些跟不上她这变脸的速度,顿时就愣住了。 反倒是刚才跑过来的方亮看到她已经改变的神情,瞬间明白了过来,呵呵一笑地对李望说:“聂然是骗你们的。” 周围的那群人可没有方亮和聂然相处的时间久,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有些惊愕地啊了一声,显然是对于这事儿有些措手不及。 方亮站在她面前,有些无奈地对她提醒一句,“你以为他们是我啊,你这么吓他们,他们哪里会转得过弯来,你也不真怕李教官一枪击毙你。” “他不可能击毙我的。”聂然说完看了李望一眼,冲他微笑着问道:“对吧?我的李教官。” 李望缓冲了几秒,这才回过神来。 发现她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 恢复了自由的聂然连忙站了起来,揉着自己的手腕,对在场的人说道:“行了,解决了他们,我们开始说下正式的计划。” “解决他们?他们是谁?” 李望还有顾荣安以及一群人都对于聂然的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感觉他们和聂然完全不再同一个频道。 “知道为什么我说你偷袭一定会失败吗?”聂然深吸了口气,对他问道。 李望皱了皱眉,对于她这样踩自己的痛处虽然不悦,但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问:“为什么?” “因为你蠢。” 聂然这话,瞬间周围的人忍俊不禁地轻咳了几声。 被这样明晃晃鄙视的李望心里有些不爽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李望,我真怀疑你可能就没有脑子这个东西。”聂然看他一副气得炸毛的模样,停顿几秒,有道:“你难道就没怀疑过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村民。” 李望一愣,“他们不是村民吗?” 聂然笑着摇头,似是对于他的低智商有些无奈,“他们能假装一次,难道就不能假装第二次吗?” 她的这一句反问刹那间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特别是李望,更是傻了眼。 他根本没想过那几个村民是假的。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凭着他们的打扮和受伤以及惊吓程度判定为求救的无辜村民。 所以在听到他们的呼救第一时间,他们就很自然而然的将这群人带了回来包扎治疗,压根就没有想到那群人是假扮的村民。 李望认真仔细地想了想,还是没发觉出他们可疑的地方。 “可是你到底从哪里认为他们是假的呢?”李望不解地询问。 “因为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他们告诉你村子里所有的村民都被绑在那个屋子里,可是那不是很奇怪吗?如果真的绑在一起,那么为什么就只有那么几个逃脱了。” “也有可能是来不及啊。”李望对于她的这个问题并不是特别的信服。 “就算你说的假设是对的,那么为什么逃出来的全都是男人?村子里面不可能住的全是男人吧?应该是有男有女有孩子的吧?如果那些人真的只是普通村民,不可能会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丢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反而跟着几个男的一起出来吧?这不符合普通人的思维模式,而且那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吧,又怎么会只带着同伴走,却不带走自己的孩子和老婆呢?” 正文 174 我真的会放火 聂然的话顿时提醒了他们。 是啊,如果是普通村民,就算再怎么急,也应该是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就算老婆带不走,孩子也应该是必须带出来的才对。 这么明显的漏洞,他们居然没有看出来! “我相信,你应该不是单单凭这么一个地方就认定那群人是假扮的吧?”站在那里的汪司铭微笑着朝她走了过去。 聂然嗯了一声,“的确,我还发现其中一个男人在包扎完伤口之后,竟然在和另外一个村民闲聊,这太奇怪了。谁会劫后余生有心情闲聊,一般不都是紧张焦急地等待着自己亲人的消息吗?为此我特意看留意了两眼,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和旁边的人闲聊,而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神情格外的警觉,所以我大胆地猜想,他可能是过来窃取消息,输送过去,好让他们的人在村里了有所准备和应对,而后你们的失败也间接的印证了我的猜测。” 李望这下才恍然大悟地道:“所以你刚刚才会和我说我会输,原来你这是在提醒暗示我?” “是啊,结果你个榆木脑袋根本没听懂。”聂然无奈地耸了下肩。 李望对此更是无语极了,“我去!就你那么隐晦的说法,谁能听得懂啊!” “怎么听不懂了,当初他……” 聂然说到一半,立刻急刹车。 但旁边的李望却不怀好意地扬了扬眉,“他?” 聂然冷冷地一个眼刀甩了过去,斥道:“废什么话,赶紧聊正事,天快亮了,事情要快点解决。” 李望作为教官还是头一回被自己的兵这么训了一顿,于是很是无奈地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还是放火烧。”聂然站在那里,对他说道。 “人都跑了,你就别再瞎说了。” 只是这一回,李望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他以为聂然又是在开玩笑。 “我没瞎说,我真的打算放火烧。”聂然这会儿的神情很是认真,并没有像是在和他开玩笑,“不过没有刚才说的那么可怕,只烧外面那一圈,基本上我的要求就是小火、大烟。” “你想用烟和火来逼他们出来。”汪司铭立刻跟上了她的节奏,说道。 聂然点头,“差不多是那个意思,那两个村民肯定会汇报给对方听,在他们半信半疑之间,用火烧,我相信他们会跑出来的。就算不出来,也可以用烟雾做掩护,也可以再做一次偷袭。” “你确定那个那些人会上当?我们可是两次被他们入了圈套。”李望因为有过两次的前车之鉴,现在对偷袭这一事情特别的敏感。 “如果不上当,那就真的放火烧呗。” 李望以为她还在开玩笑,不禁轻斥了一声,“你又胡说八道,也不分时间场合。” 但这一回,聂然脸上却并没有玩笑的神情,而是非常认真地回答:“没有,如果他们不相信,我会真的放一把大火烧光这里。” 她的话掷地有声,让人心头发紧。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175 气场有点强大 “那么多村民,你真放火,那不就全被烧死了。” 看出了她脸色上的认真,顾荣安提出了让所有人都疑惑的顾虑。 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就是因为那些村民的存在。 聂然这样做,岂不是置那些村民的死活于不顾吗? 这可不是一个军人该有的体现和表现。 “你有考虑过这个后果吗?几十条人命,你可担待不起的。”顾荣安也同样好言对她提醒了一番。 站在那里的聂然点头,对他以及周围的那群人笑了笑,“所以啊,你们务必要做的真实,否则我就只能真的烧。” “你不能这么做。”李望立刻开口道。 被遭到拒绝的聂然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她的神情没有被几次三番拒绝后的恼怒,反而有的是淡定和从容,“你知道事情半途而废被他们发现会是什么后果吗?你已经偷袭失败一次了,再失败的话,你以为那些村民他们还会手下留情吗?一旦被发现,他们只会更加残忍地杀光那些人,让我们害怕和停止,既然动了手,那就意味着我们没有退路了,只能做下去。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她言语行一步步的紧逼,让李望和其余的人无力招架。 论言语上的压制,在场的就是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她。 因此,所有人都沉默了。 尽管不赞同她的计划,却也不止该如何反驳。 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 无情残酷,可是却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所以,与其被动的让他们被杀,那还不如我主动的烧。当然了,你们要是假的然他们信以为真,这把火我自然不会放。可如果失败,这把火我必放不可。”聂然态度冷硬,视线一一扫过那群人,语气里所微微透露出的是站在顶端俯瞰所有一切的气场 这是聂然从未暴露出来的一种气场。 也是其他人从未见过和感受过的。 周围在场的那群人被她笃定而又犀利的眼神给压制住了。 直到聂然将视线撤回,转身去研究地图后,那群人心里的压制感才松缓了一些。 可随后卢磊就上前对李望不安地道:“这人就是疯子,营长怎么能同意这样疯狂的计划!我从来没有见过竟然枉顾人质安危的兵,这……这还是兵吗?这可比那些犯罪人员更狠啊。” 就在众人都为之担心不已的时候,反倒是方亮和汪司铭两个人莫名地笃定了下来。 甚至上前对卢磊还有他们几个9区的老兵提醒道:“放心吧,她肯定心里有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以前做过更吓人的事。” 当初在关于攻打后岛时,他们9区那群老兵们可都听过何佳玉的宣扬。 李望更是拿到他的第一手档案资料,里面更是详细的记录她所有一切的记录。 自然知道她做事手法有多了的另辟蹊径,以及……不择手段。 只是,关于这点这些来自其他地方的士兵们却并不知道。 赵浅陌就带起了这一群众,向方亮提问道:“更吓人的?她还做过什么事啊?” 方亮笑了笑,提及到聂然那些事情,语气里颇带着无奈和头痛,“她其实做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其中最吓人的就应该是徒手挖地雷了。” 赵浅陌和众人们大吃一惊,“什么?!” 方亮看到他们的反应时,眼神里所流露出的是对聂然既爱又无奈的欣赏,“你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吧,但是她的确这么做了,而且那一仗打得十分漂亮,她带着仅有的那十个战友,反攻了那一百多个海盗。” 十个对一百个? 那群人将木楞的视线移到了聂然的身上,似震惊似感慨地说了一句,“真是个疯子啊。” 除了用疯子来形容,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比较适合她。 徒手挖雷,还有比这更疯狂的事情吗? 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就好比是在自杀。 在场的任何人,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去主动选择这一方式。 因为弄不好,自己就先炸死了。 就在众人还在消化这一事实的情况下,李望终于开了口,尽管目光有些发沉,但还是同意了聂然的说法,“既然营长同意她来做这个指挥,应该是了解的,我想她也应该会知道分寸的。不过你们还是尽全力一次性达到她的要求,免得她真的为了效果,不惜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 顾荣安他们听了他这话,深吸了几口气,点头道:“行,我们现在就去找材料生几个大点的火堆在各个出入口。” 说着,就准备带人去做事。 正文 176 可以行动了 可正当他带着人要离开时,就听到站在那里的聂然头也不抬地看着地图,对他们吩咐道:“不需要每个出入口都要生火,你们只需要在西北方向生一个大点的火,然后弄出浓烟,其余人把西北方向外围的房子全部点燃。” 李望走到她旁边,看着地图上她所标出的箭头方向,他两道眉拧紧,神情格外的严肃和凝重,“你这么做,虽然烟会随着风向往村子内部集中,但是也很容易把屋子上的火一并带过去,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放心吧,在东南方向还有东北以及西南方向都有出口,他们如果真要提前知道,逃跑是不会有问题的。你们到时候就在那三个出口把守突袭吧。”聂然风轻云淡地解释了这么一句,就挥了挥手打发他们离开了。 李望看她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总觉得她太不上心了,他将手放在了地图上,遮挡住了聂然的视线,这样的举动其实是极为不礼貌的,但是此时李望已经顾不上了,他只问:“那万一到时候他们跑了,火势来不及控制,那些村民还关押着,那怎么办?” 被遮挡了视线的聂然被迫抬起了头,她神情里带着几分不悦,“我说他们能逃,就一定能逃。” 李望还是很执着地想要追问到这个答案,“可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他们能逃?” “总之,你们听我的就一定没有错。” 聂然其实并不介意告诉他,只是苦于计划内又了他的出现,她不能说得太多。 事关于他的,她总是格外的小心和谨慎。 所以她半点也不肯透露。 这让身为战友的其余人很是苦恼,这什么都不肯说,就这样让她去做如此大胆危险的事情,他们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地去做呢。 “但问题是……” 卢磊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但汪司铭及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了他一句,“你就相信她的话吧。尽管不可思议,但是我想她不会拿自己的成绩开玩笑。” 站在那里的卢磊似乎并没有因为汪司铭这句话而有多少的放心,他还想要继续问下去,但意外的被李望给阻止了,“好了,就信她一次。” “这根本不是什么信任的问题,这是……” 这分明就是胡闹啊! 卢磊看到李望和冯志都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眼站在那里正望着地图研究的聂然,最后只能转身跟了上去。 其余人看到老兵们都已经准备了起来,那些新兵自然没敢多话了。 当下,所有人很快的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就这样,一群百里挑一的9区士兵此时男兵砍树、搬运,女兵就帮忙开始烧火,然后开始将村子最外围的一圈房屋全部点燃。 因为聂然说,黑夜中一旦着火必定火光冲天。 如果先生浓烟的话,必然就会留下破绽。 所以她的要求是,烧房子! 那些人在犹豫了几秒,看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最终只能一把火烧了那些屋子。 原本秋天就是个比较干燥的季节,火一旦点燃,呼地一下就将他们眼前那一方天地变成了火光。 火舌不断的开始舔舐着一切,那耀眼的火光似要吞噬一切。 聂然走出人群,站在那一片火海前,望着那熊熊的烈火不断地腾升起。 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外围的屋子的木头发出“噼啪”和倒塌的声响。 站在不远处的那群人看到聂然迟迟不让他们出发,心里满是疑问。 按理说火已经燃起,那些人如果通过那几个假村民的情报,应该早就进行疏散逃跑了。 可为什么聂然不让他们去各个出口来个瓮中捉鳖呢? “再烧下去,可能真的要出危险了。”旁边的卢磊看着那熊熊的大火,以及不断倒塌的房子,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李望的眉头拧得死紧,唇线更是抿紧成了一条线。 反倒是冯志这时候对他很是简练地说了一句,“她心里应该有数。” 他难得的为聂然说话,倒是让李望很是出乎意外,这让他不免朝身边的冯志多看了两眼。 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火光前的聂然径直开口对他们下了命令,“你们可以各自行动了。” 这一声令下,所有人顿时回过神,一群人分成几个小组就此快速地朝着各个方向的出口而去。 只剩下聂然一个人还站在原地,看着那浓烈的烟和灼热的大火。 火光弥漫,恨不能冲上天。 突然间,她身形一动,朝着那漫天的火光里扑了进去。 原本想要叫她一起行动的李望刚转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眼睁睁地看着她闯入了火海之中。 正文 177 我行我素 旁边的顾荣安和卢磊比李望慢了那么一拍,只看到一个黑影闯进了火海之中。 可当时留在原地的只有聂然一个人。 这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聂然进去了! “天,她闯进去了?我没眼花吧?”卢磊近乎感叹地望着那一大片耀眼的火光,神情怔愣。 “这个疯丫头!”李望愣了几秒才缓冲了过来,他当即打开了联络设备,对里面喊道:“聂然?聂然!” 然而,设备那端的聂然始终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这样长时间的沉默,让他们几个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杨树更是想要就此直接冲进去,但被身旁的汪司铭和方亮给死死压制住了。 “你先别急着下定论,她不一定有事。” 方亮在旁边低声劝阻着杨树,但并没有什么用,只听到杨树用一种愤怒和压抑地眼神冷冷地望着他,反问道:“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被如此眼神盯着的方亮神情一僵。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火势越来越大。 正当那个最坏的打算从他们脑海中刚要闪过的时候,突然间联络设备里响起了一个冷静的声音,“你一定要叫得那么声嘶力竭吗?” 原本已经抱着最坏希望的李望倏地抬头,带着不可思议地语气问:“聂然?!” “嗯,我在。” 依旧冷静的回答。 但却让李望以及在场的众人们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取而代之的是李望极度的愤怒,“你为什么要冲进去,谁让你擅自行动的,你知不知道里面已经是一片火海了,你这样会死的!我命令你马上出来,听到没,我命令你马上出来!” “放心,我看准了才进来的,我走的地方没有太大面积的烧毁现象,很安全。” 设备里聂然的声音刚落,就听到“砰”地一声,沉重的木头砸下来的声响。 那声音格外响亮,设备这头的李望听得非常的清楚和分明,他当下就急了,一下子没有把控好自己的情绪就直接爆了一句粗,“放屁!那里面都烧成这样了,你还安全个什么!” 设备那端停顿了两三秒,然后才恢复了聂然的声音,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惊慌和害怕,“这毕竟是我设定出来的计划,我总要为其负责吧。再者说了,你们不是也担心村民的安危么,我现在就去查探一番,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会帮助他们离开这里。” “那你也不能这样一声不吭的往火海里跳!”李望对于她的擅自行动简直恼恨到了极点! 但依旧我行我素的聂然甚至还不怕死地挑衅李望,“我已经跳了,而且很安全,所以请你们马上行动,到达指定位置,不要再浪费时间,耽误行动的进程。我不想再天亮之后,事情还毫无进展。” “你!”李望还想要继续训斥,但突然间肩上有一份重量压了上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冯志,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是在阻止自己,无奈之下,李望也只能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那你自己小心。” “嗯,放心,有情况我会随时和你们联络的。” 尽管聂然说得很好听,可是当她说完这句话后,竟然直接把联络设备给关了。 感觉到不对劲的李望连忙再次冲着她喊了起来,“喂?喂喂?喂喂喂?” 可这回,无论等多久都再也没有等到聂然的回应。 她彻底的屏蔽掉他们的消息了。 ------题外话------ 然哥要一人闯江湖了,大家晚安~么~ 正文 178 她有目的 李望在设备这头不死心的继续的喊叫,但是在几次无果之后,他气恼地恨不能将设备给砸了。 这个臭丫头,居然把联络设备给关了。 还是一个人擅自行动。 简直不把团队和他放在眼里。 但身边的冯志此时开口对他说道:“走吧。” 谁料,李望却一把挥开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有些生气地质问道:“冯志你什么情况?为什么总是在阻止我?” 刚才就是他对自己暗示,自己才就此放过聂然,让她一个人闯进了火场。 现在又是他来阻拦。 这实在是太让人恼火了。 冯志看到他皱着眉,质问自己的样子,停顿了一秒,最后转身对站在不远处的那群士兵们命令道:“各小队立刻到达把守点,随时准备下一步行动。” 那群人当即挺直了身子,应了一声,“是!” 随后很快的就各自按照各自接收到的任务,前往各个指定地点等待下一步的行动。 冯志看那群人全都离开了,这才转过身对还在压制着自己火气的量问道:“我问你,聂然本身的身份和他们一样吗?” “不一样吗?他们都是我的兵。”李望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脾气。 不过对此,冯志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聂然的不合作,以及她当众擅自行动,对整个部队造成了很不好的行为和榜样。 李望既要担心她的安危,还要惦记着她这次一旦扣分就要被驱逐出9区。 这种复杂、纠结的心情肯定会印象到他对于情绪的把控。 所以,冯志只是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只有她愿意的时候才是你的兵。” 冯志说话向来是简单、直接。 就像他做人一样,一板一眼,不会委婉。 他其实只是想提醒李望,对于聂然,他不能用普通士兵的训练方式去看待她。 然而,在恼怒中的李望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却变了味,他觉得冯志这是在讽刺他,“冯志,你是不是也想说我没能力去训练我的兵?” “你没能力训练她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看不清形式的冯志居然好死不死地又一次地坦白直言,让李望怒不可遏,“你!” 只是,他愤怒的话还未说出口,冯志就提前抢白地道:“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她的身份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是从各个部队筛选出来的,是经正常程序的,而她不是。其他人对她不清楚,但你和我都很清楚,她做过卧底,而且非常得营长信任。” 他难得这么长串的解释了一番,终于让还处于生气中的李望清醒了几分。 “你是说……刚才她和营长通话,是因为她有另外任务在身上?” 冯志神情依旧严肃,“这个我不知道,但是你别忘记,她当时被我们救起来时她为了回部队有多么的疯狂。” 经过他的一提醒,李望当即就想到,她当时甚至不惜用药让自己能够有站起来的能力。 的确,很疯狂。 “而她现在,和当初一样疯狂。”冯志站在他的面前,继续道:“聂然的为人不用我说明,你也清楚,她绝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做那些疯狂事情的人。” 冯志作为一个旁观者,所以才看得那么清楚,也分析得那么理智。 李望在他几次三番的提醒下,终于理智回拢,逐渐清晰了起来。 的确,冯志说的一点没错。 聂然不是那种没有任何理由就这样做不理智的事。 她有多么想要留在9区,他们都清楚的很。 而且她此刻的分数根本容不得再有什么事情再横生出来,她自己也清楚。 但她却枉顾了。 甚至,就在刚才,她整个人出现的状态是那么的焦虑不安,以至于连她最拿手的谎言和借口都被他一眼看穿。 越来越多的漏洞出现,李望不禁猛地瞠目看向了身边的冯志,“如果她有任务,那我们要怎么接应?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任务营长既然不告诉我们,就说明还不需要我们接应,好做自己的事就好。”冯志看他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便不打算继续和他扯废话了。 只是,李望却不打算这么简单地放过他。 “可是万一误伤怎么办?”他问冯志。 冯志检查着枪支,非常平静地回答:“放心吧,以你我的能力,应该误伤不了对方。” “你小看我?”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情绪的李望又一次地被他给打击得要炸毛。 “你吃过两次亏,还不正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么。” 冯志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跟上了自己的队伍,只留下李望一个人站在那里无语凝噎。 “……” 正文 179 被发现了?! 正当所有小分队全部按照命令行事,把守其余的三个出口时,聂然这时候才穿越过那一片火海。 等她从里面钻出来的时候,哪有她在联络设备里和李望说的那么简单。 那火势烧得如此的迅猛,她身上都是干衣服,哪里那么容易不被火舌所舔舐。 更何况,她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自然是无所顾忌地一心朝着前面冲去。 等到好不容易从里面冲出来,耳鬓的一缕头发被烧焦了一些,衣服也被一些小火星给烧出了大小不一的洞,有些地方更是皮肤都被烧红了一片。 可这时候她已经无心去顾及这一些小小的伤势了。 一旦冲破了这一片火海,她脚下的步子便更加的快速了起来。 因为在她的心里,她一直期盼着,或许……或许她只要加快一点步伐,很有可能还可以见他一面。 毕竟时间她为他准备的很充沛。 当那些人疑惑为什么不立刻动手的时候,实际上并非是她所谓的火不够大,不够逼真之类的问题,而是她在给他逃跑的时间。 如果那些人及时把消息送过去,那么他就应该知道如何用最快的时间撤离出这里。 她之所以闯进来,一是想要确定他们是否来得及离开,需不需要到时候自己做一些补救措施。二是希望能及时找到那些村民,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送出去,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和伤害。 毕竟现在这个季节天干物燥,虽是烧在外围,但是一旦风大起来,火势不能得到及时的控制,很有可能这里真的会全面烧起来,直到彻底成为巨大的火海。 一边细细地盘算,一边她的步伐再次加快了起来。 由于刚才不久前已经来过一次,对于这里的地形她也算是较为熟悉,所以一路上她挑选的都是最为快速的捷径。 越走近,她就听到越嘈杂的声音隐隐响起。 各种孩子的哭喊,女人的呼救,以及各种纷乱的脚步声一声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难道她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带人成功撤离了? 按理来说她其实应该是松口气的。 因为他已经成功地离开了。 可心里却因为他的撤离,而多少平添了一缕小小的失望。 她跑得那么快,最后还是没有来得及见他一面。 不过尽管没有看到,她还是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再次快步朝着村民呼喊声最为集中的地方而去。 她要尽快疏散人群。 在朝着前方而去的时候,她终于打开了联络设备。 “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即使她已经知道那群人一定已经逃脱了,但是还是要装作不知情的情况下,对那群人照例询问一声。 早已在其中一个出口等待的李望再次听到了设备里传来聂然的声音,心里头大松了一口气,但等到他抬头朝着村子里一看,神情骤然大变。 “不好,村民全都出来了!” 他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让设备里的聂然听了个分明。 “全部?”聂然脚下的步子一滞,随后她再次加快速度朝着前方而去。 设备那端的李望已经顾及不了她了,而是对身边的那群士兵不断地喊道:“他们很有可能会混在村民里面一起逃出来,所有人注意!” 听着设备内李望各种命令纷纷下达,聂然脚下的速度越发得快了起来,以至于到最后她拼尽全力地朝着前方而去。 直到她到达了目的地,结果发现眼前一百多个村民漫无目的地朝着各个地方而去。 只看到人影在远处火光的照应下重叠,奔跑。 眼前,只看到漫天的叫喊和混乱。 这个家伙……还真是……将假扮进行到底。 看着眼门前那混乱不堪的场景,她不得不感叹他的大手笔。 没错,比起带着自己的人就这样提前跑出去,远不如混在人群里一起冲出去更为隐秘和安全。 她当即不再犹豫,趁着夜色下,她尾随在人群的最末端,仔细地查找着人群里的每一个人,希望能够在昏暗中查找锁定到那个人。 但是直到快要进入各个出口的分岔的时候,她也没有看到对方。 你染觉得,可能那家伙已经混在人群里跑出去了。 为此,她便准备随便得选择一条道路顺着人群走了出去。 谁知道就在那个时候,聂然从联络设备里听到隐隐听到了卢磊的一声喊:“我看到那个假扮的村民了!他在那里!” 他那声喊很响,吐字也很清晰,每个字都钻进了聂然的耳朵里,让她心头顿时一沉。 被发现了?! 正文 180 有心煽动 聂然当下就朝着卢磊所在的位置的出口狂奔而去。 “快!快抓住他!” 李望的声音再次从设备里传了出来。 聂然的心被立刻揪起。 她艰难地穿过人群,不断地朝着前面跑去。 好在本来那群人就是拼了命的朝着村口涌去,她随波逐流,倒也快的很。 只是跑得再快,也不如当时就在现场的那群人。 等到了出口处,那群人早已经都去追踪那几个被认出的村民。 聂然根据他们在联络设备里的各种下令和指示,随后跟了上去。 她发现,那群人一直死死地混在那一群村民里面。 聂然立刻抄近道跟了上去,她发现那里面果然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她觉得那家伙应该不会和这两个熟面孔一起出现吧? 可惜,在下一秒,她在人群里就看到了那一双熟悉的眼眸。 尽管那人穿得那么的破败,可那双眼睛却怎么样也不会出错。 该死的,他竟然真的跟着那几个熟面孔一起走。 真是蠢到家了! 明明带着那么多人,最后偏偏居然跟着出现过的出面孔一起走,他是疯了吗?! 聂然想不明白,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糊涂了一把。 聂然发了狠地朝着前方冲去,只是她距离李望所带的队伍还有一段距离,更别说是那些被追赶的人了。 随后,她连忙做出路线的调整,预计他们所在的位置,然后再次抄近道而去。 李望看到她再次单独行动,虽有气又恼,但这时候也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她了,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加紧脚步追逐着那群人。 由于这一片都是平原,那群人一直混迹在村民之中,他们无法开枪,所以只能进行人海的围堵和追击。 直到追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李望看到前方是一片茂密地树林。 “不好!他们要进入山里!快截住他们!” 尽管李望发现他们要进入山里,但他们的速度还是无法截住那群人。 他们看上去也都是经过训练的,体能和耐力几乎他们这群9区的人不相上下。 而就在他们这一场拉锯战变成了持久战时,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突然一声吆喝,“来!当兵的要抓那群人,我们人多,先把他们抓住!” 其余那些村民听到这声呼喊,随后就往后面瞧去,发现自己身后是穿着迷彩服的士兵,他们立刻就明白过来,然后有几个胆子大的,竟然真的应和了起来,试图想去抓人群里的那几个人。 “我去!这群村民什么情况!”李望看到那群村民居然真的听了挑拨,疯了一样居然去抓那群毫无人性的武装分子,心里怒急不已。 要知道,他们不能开枪就是因为这群村民的安危。 现在好了,他们横插一脚,这下更加不能开枪了。 李望对那个故意煽动群众的人简直恨到了极点。 当即他冲着那群村民喊道:“无关人员请马上让开!快点让开!” 然而,他们之间还存在这一段距离,那群人根本就听不太清楚,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那群人跟着进入了山林间。 “快,加快速度!” 随着李望的一声命令,所有人再次加快了步伐。 而此时,天色,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所有人已全部进入山林间。 ------题外话------ 大家晚安吧~! 正文 181 杀人了 聂然作为了一个人行动的小队,预定了路线,选择了相对比较近的路线抄了过去,为此比那些跟在屁股后头追着的李望他们更为快速一些。 她在山林间不断地快速行走。 最后绕过了一个小小的山坡,总算是追赶了上来。 只是她发现,李望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追赶上来,不过…… 好几个村民居然不要命地在追那些武装分子! 这是什么情况?! 聂然看到其中那个人不断地对着身边的那几个村民喊道:“快,快抓住这些坏人!” 紧接着那几个村民就加快速度了起来。 不远处的聂然盯着那个男人仔细地一看,顿时发现原来也是张熟悉的面孔! 呵!够聪明啊,贼喊捉贼不说,还变相地为此利用这些村民当做人肉盾牌。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村民跑一段路之后是不会再继续跑下去的,那么到时候他们就彻底暴露在那群士兵们的面前。 所以,他们必须要带着这些村民一起才可以。 于是,他们就这样来回不断地在丛林间追逐着。 聂然眼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眉头顿时拧紧了起来。 不行,再这样拖下去,这群人很有可能会被李望他们给抓获。 现在距离李望他们已经有一段路程,只剩下这些发了疯的村民。 为此,聂然最终决定鸣枪示警。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三声枪响让所有人的步子都顿挺了几秒。 “妈的,是谁开的枪?!”李望听到山里传来如此响亮的枪声,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而那些发疯的村民更是在听到枪响后脑袋瞬间清晰了过来,一个个吓破了胆地蹲地上,瑟瑟发抖了起来。 唯独那家伙的步子没有丝毫的迟缓。 他依旧带着人朝着前面不断地急速奔跑。 聂然看到他们总算是甩掉了那群烦人的村民后,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总算是舒了一口。 还好,以这样的速度和距离,他们肯定跑得掉。 聂然停下了步子,望着那群人,目送其中一个背影的远去。 正当这一切应该就此停止时,让人一个措手不及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只看到原本躲在人群里的一个村民突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枪支,就此对准了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个! 聂然顺着他所瞄准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所瞄准的不是别人,正是——霍珩! 当即,她的瞳孔猛地缩紧。 她没有料到,村民里面竟然还有混杂不是他手下的人。 在那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个鼓动村民上前去抓人的,并非是真的普通村民。 而是另一伙人假扮的! 一旦某个点被突破了,其他的脉络就全都完全清楚地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因为某些原因从边境内进入,可能是为甩掉那群人,所以因此借助混入了村民之中,可能是军方的出现惊动了他原本的计划,也有可能是他为了更加好好的保护这些无辜村民,所以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但无论怎么样,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一定早就知道村民里有另外一伙人混入其中。 这是他和另外一批组织的人的火拼,只是意外的被军方发现,从而卷入其中。 聂然看着那个人已经举枪对准了霍珩的脑袋。 这是要一枪击毙。 聂然眉头拧起,她不能让那颗子弹击中霍珩。 因此,她极为快速的从坡上滑了下去,趁着对方还未发觉的情况下,她拔枪对准了那人。 可惜,只是因为他周围被那些村民包围着,实在无法找准可以瞄准射击的位置。 只除了一个地方。 左边的后胸。 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聂然眉心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他已经瞄准位置,准备扣动扳机。 在那电光石火之间,聂然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及,她直接对准了对方,然后枪在那人之前,扣动了自己手里的扳机。 “砰——”一声枪响过后。 那个“村民”毫无意外地倒下了。 “啊!杀……杀人……杀人啦!” 随着这一声的喊叫,周围的人群看到他的倒下,吓得顿时犹如受惊的兔子,纷纷四散开来。 而恰巧就在这个时候,聂然连枪都还未收回,身后的大部队们就及时地赶到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 前方那群不明的武装分子也早已顺利逃脱。 整条路上安静得就只剩下聂然一个人,以及那个倒在不远处的村民。 李望他们那群人看到此时此刻的场景,一个个都当场傻了眼。 秋天的晨风吹过,散了一地的硝烟。 正文 182 暂时扣押 他们站在原地看到如此这番的场景,呆愣了几秒,随后还是冯志最先冷静地回过神,派一队人先追过去看看那群人的去向,然后报告给总部。 至于聂然以及地上那个村民…… 李望随后就醒过神来,然而黑着脸,眼神沉然地望了一眼聂然,对其余的人吩咐,“快,把人抬走,马上去附近医院接受治疗。” “是!”那群人将村民立刻抬走,只剩下地上残留下的那一大滩的血迹。 其余剩下的那几个人看到那村民身上带着血迹,不省人事的样子,不由得小声嘀咕了起来。 “不会死了吧?”赵浅陌很是小声地向身边的陆月问道。 李月此时也皱起了眉头,神情很是沉重,“不知道,看样子估计悬。” “悬?你的意思是,他……”话说到这里,赵浅陌还是很有分寸的住了口,随后又再次压低了声音问:“那接下去聂然要怎么办?” “不知道,全凭天意。”陆月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眉头拧出了一道褶子。 “你说聂然怎么那么倒霉,好不容易刚过9区的考核,又闹出这事情。” 赵浅陌真心觉得聂然简直霉运当头,击毙个武装分子,居然还误伤了村民。 这下可真是惨了。 这边的赵浅陌替聂然惋惜不已时,那边冯志派出去的队伍已经及时地赶了回来。 李望看到那群人空手而归,心头顿时一沉,急忙跑了过去,询问道:“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冯志摇了下头,“没有,那边有车接应,他们跑了。” “方向知道吗?立刻派其他人去拦截。”李望说着就要准备联络其他没有跟过来的队伍,让他们进行追击和拦截。 但还没来得及联络,就被冯志伸手给阻止了,“一旦下了山就是边境,不能确定他们的方向。” 不能确定这四个字也就意味着这次的行动失败了。 失败…… 李望自从进入9区之后,还从未在行动上有过如此的失败。 特别还是他来做指挥的时候。 旁边的冯志看出了他心里的失落和愤怒,为了给他点时间平复,他对李望说了一声,“我先带队回去,然后报告给营长。” 说完,就对着在场的那群人一声命令,“所有人全部收队!” 然后率先朝着山下而去。 聂然看了看站在原地沉默不言的李望,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转身跟上了队伍。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说什么李望都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他的兵指挥了一通最无能的作战,还当着其他村民的面前,打伤了一个“村民”。 尽管这个村民是假扮的,但是没有人能证明。 她这样做,是给9区抹黑,这也是在给他抹黑。 在这种情况下,李望只是看了她一眼,而没有任何的训斥,只能说明他的愤怒已经即将克制不住。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聪明的她又怎么会在这个关口去故意挑起李望的火气。 一群人就这样铩羽而归。 在军用车上,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和沮丧。 当然,其中好几个人的脸色既难看又担忧。 自然那几个人便是汪司铭还有方亮以及萌家的姐弟两个人了。 他们很担心聂然开枪误伤了那个村民,最后导致被判定不及格的成绩,从而被踢出9区。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一路上,车子里异常的沉默,只听到车子碾过坑洼不平的地方时发出的颠簸声。 反倒是聂然神情平淡极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居然躲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这让方亮他们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心理素质好呢,还是心大。 就这样,他们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沉默了一路。 直到车子进入了9区部队内。 当那群人从车内走下来时,他们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其实,他们离开不过才短短不过两三个夜晚而已。 冯志看李望的脸色如此的阴沉,最后对那群人说了一句解散,将那群人先暂时打发回去了。 然而,就在聂然准备跟着一起离开的时候,李望却突然开口叫住了聂然。 “聂然,你等一下。” 被叫住的聂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了李望,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李望站在原地,他脸色都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 只能说,这是聂然从未见过的脸色。 “你跟我走一趟。”他丢下这句话,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聂然便跟在了他的身后一同而去。 两个人走进了另外一栋楼,紧接着李望就将其中一扇门锁给打开,把门推开,对她说:“这几天你暂时就留在这里。” 正文 183 驱逐 聂然环顾了一圈屋内简单的设施,然后陈述事实地道:“你要关我。” 李望也不遮掩,也同样用陈述的语气对她说:“你打伤村民是事实,这一切我会如实上报,到时候由营长来做判断。” 他的语气里有沉重,有严肃,但更多的是压抑。 聂然沉默了几秒,在临走进去之前,她问了一句,“连一句解释的时间都不给我吗?” 李望目光直视着前方,语气刻板,“等我汇报上去,相信营长会给你时间解释的,现在你暂时留在这里。” 他的话是那么的斩钉截铁,毫无任何的回旋的机会。 最后,聂然还是依言走了进去。 门“哐当”一声被关了起来。 李望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那扇门,然后转身就此离开。 他连衣服都没有换,就马不停蹄地转而进了李营长的办公室,做了最为详细的报告。 他将聂然作为主指挥的一切行动全部报告给了李营长,然后还将她打伤的事情也随后一同报告了上去。 李望报告的内容说的很详细也很公正,并没有带什么个人情绪在其中,只是陈述了所有的事情。 但尽管这样,最后那一件事还是把李宗勇给惊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说什么?她把村民给打伤了,现在生死未卜?”他皱着眉头,神情诧异极了。 李望点了下头,“是的,人在医院里,到底什么情况,暂时还不清楚。” “她有说是什么原因吗?”李宗勇很是着急地问道。 李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了几秒,才继续道:“……我暂时扣押了她,还未来得及问话,如果营长想要问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她带过来。” 李宗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叫住了他,说:“不,先别带过来,先去看看那个村民的受伤情况。” “是。” 李望虽然不明白李宗勇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既然这是营长的命令,他自然不敢不从的,应答后他就立刻去联系医院,询问了最新的情况。 而因为聂然被叫住后,没有再回来,队伍里也是各种流言蜚语传个不停。 反倒是聂然这个被暂时扣押的人一身的轻松。 她在里面待了两天,在第三天的下午时分,那扇被扣押的门锁终于发出了动静。 聂然起身,见李望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还是那一张严肃的脸,对她陈述道:“聂然同志,由于这次行动中,你有多次的违规行为,以及一次严重的失误,再加上你的成绩也已经列入不及格中,所以上面领导的决定是,你需要马上离开9区。” 聂然听到这话,眉头轻轻地蹙了一下。 随即,她又再次听到李望继续道:“如果你需要见营长的话……” 但她却直接一句话给打断了,“那个人怎么样了?” 李望对此怔愣了一下,才说道:“他……死了。在抢救了一天一夜之后,没有抢救过来,死了。” 他的这一句话让聂然的神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她站在那里,一直都没有再开口。 就在李望以为她是被这个消息给打击到的时候,忽然听到她说:“什么时候走?” ------题外话------ 睡觉晚安~!大家也都早点休息吧~ 正文 184 离开 李望见她那么爽快的就答应离开的事情,反倒变得有些替她着急了起来,“我刚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我说,如果你需要见营长的话……” 可这话还未说完,聂然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不用了,这已经是他的决定,我还要见来干什么。” 李望顿时拧紧了眉,“但是你不是想要一句解释的时间吗?” 明明前几天的时候,她还想争取和李营长说话,怎么这会儿又突然说算了? 这是负气了? “我告诉你啊,这种关键时刻,你可别负气,到时候害了自己。”李望很是中肯地提醒了她一句,希望她不要在这种情况下犯浑。 毕竟这回出去,她就彻底离开部队了,并不像别人一样,还能回到原来的部队中去。 但偏偏聂然却一改当初的态度,对他说:“人都死了,没什么可解释的。” 那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李望本来就一直压制的火气噌噌噌地就冒了出来,“那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考虑到!” 聂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现在教育我,也教育的有些晚了。” “你也知道晚了啊?!”李望真是对她的态度气恼极了。 聂然懒得继续和他再说下去了,及时地终止了这个话题,“行了,我能去收拾东西了吗?再不走天一黑,我可就走不掉了。” 李望看她没有预料和想象中的激动情绪,反而还很平静,无奈之下也只能点头,“去吧。” 聂然点了下头,立刻就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暮色时分。 逐渐进入深秋的时节,部队道路两旁的树光秃秃的,只剩下枝丫随着秋风微微晃动着,看上去格外的萧条。 部队里的人大部分都在食堂吃饭,聂然趁着这个时间准备去宿舍把东西都给整理一下。 只是,在回宿舍的路上却正巧遇上了方亮汪司铭他们几个人。 他们一看奥聂然出现,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在怔愣了几秒后,连忙走上前去,“你怎么样,还好吗?是营长放你出来了?” “是不是这意味着没事了?” 各人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她的近况,眼里满是担心。 聂然对此表示:“我的成绩没合格,所以需要离开。” “什么?!”众人顿时大吃一惊。 汪司铭紧张的神情里带着一抹不可思议地问:“这是营长的决定?” “不然呢。” 聂然这话摆明了再说他问话多此一举。 汪司铭这回是在无法理解了,“这怎么可能呢,营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你走呢?!” 当初营长有多么想要让她加入9区,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她有这个能力,就是错失了那一次的机会。 而后来是营长努力给她营造出的机会。 仅有的一次机会。 营长怎么就最后就让她走了呢? 难道说…… 是那个村民的事情? 正当方亮和汪司铭两个人用眼神无声交流时,身旁的杨树忽然间转身要离开。 方亮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营长。”杨树冷着脸,很是生硬地回答。 聂然听了,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你连营长办公室在哪儿你都不知道,你去找什么营长,小心才当了两天的9区士兵就被撤了。” 杨树当即也没有走脑,下意识地就脱口出地回答:“你都离开了,我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聂然脸色微变,就连眼底都起了几分锐意,“所以我说,你不是真心来这里,就不要来这里抢占那些真心想要来这里训练作战士兵的位置!” 她看到杨树没有说话,神色变得更加冷了起来,“我真是后悔,为什么答应林淮临死前的请求,就你这种人,应该混日子到兵役结束,然后滚蛋。” 杨树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不太恰当,呐呐地低头抱歉,“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去和你死去的教官说对不起。”聂然最见不了的就是杨树那一切为了自己,而抛弃自我的样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陷入了这样的死循环里而走不出来。 偏偏她也不是一个喜欢将责任揽在身上的人,对于杨树她只做到了林淮的那些话,但真的要去贴心,抱歉她办不到。 每个人都应该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她负责了出于自己情感上的亏欠而该负责的责任,其他多余的她不想付出,也不愿意去付出。 聂然到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先去收拾东西。” 然后就不打算和他继续说下了。 但人才刚走出去两三步,结果就被方亮给及时拽了回来。 正文 185 突发情况 “就不能和营长再商量一下?”他问道。 因为他不相信营长会这么容易放过聂然。 营长是那么看重和欣赏聂然,甚至连这次的主指挥都交给了她这么一个新人。 怎么会就这么简单的就把她给送出局了呢! 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聂然将手抽了回来,对他笑了笑,“你当初不就说我不适合9区么,现在你的话应验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汪司铭神情肃然地倏地看向了他,问道:“你说过这话?” 方亮神情一僵,有些怔住了,“我……我当时……” 他当时是被聂然过激的举动给气昏了头。 所以这才这么说的。 但目的并不是真的让她离开,而是希望她能改正。 怎么现在就……就一语成谶了呢?! 看着聂然进了宿舍大楼,那几个男兵顿时心里焦躁不安了起来。 这大家都是曾经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现如今偏偏聂然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 他们这几个人在那边着急上火,这边的聂然很是淡定的就上了楼,进了宿舍。 才一推门,就发现宿舍里李骁正在里面看书。 其余人暂时还未回来。 李骁看见她回来了,起先还没注意,可后来看到她把柜子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还把一些私人用品也一同放进去,顿时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她趁着那群人还没有回来,便立刻上前问道:“你什么情况?” 聂然手上整理衣服的动作不停,对她说道:“我成绩不及格,被赶出去了,九猫就靠你了。” 李骁清冷的眼眸里掠过一抹诧异,随后语气压低了下来,“是不是那个村民死了?” 聂然点了下头,嗯了一声,“据说是抢救无效。”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李骁知道如果聂然误伤致死,那后面的事情可就闹大了。 只怕不只是赶出来那么简单。 面对李骁神情的凝重和担忧,聂然只是很简单地说了一句,“我的事情我自己也暂时不清楚,总之她就靠你了。” “我知道了,可是你……” 李骁还想再多说几句,但聂然敏锐地就听到门外有脚步的声响, 聂然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只匆匆留下了一句,“别可是了,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 紧接着拎着自己的行李就转身离开了宿舍。 在走廊拐角的走廊上,她遇上了正上楼的九猫。 九猫看着她拿着背包,眉头轻皱了一下,最后没有沉住气,拦住了她,“你干什么去?” “成绩不合格,被赶了呗。” 聂然耸了耸肩,无谓一笑地和她擦肩而过,朝着楼下走去。 楼下汪司铭和方亮他们还站在原地,看到聂然从宿舍楼里走出来,便连忙问道:“你真的不打算找营长再聊聊了?” “没必要,结果已经下了,就这样吧。你们好自为之。” 聂然拍了拍方亮的肩膀,然后就从他们身边走过,朝着部队大门的方向走去。 “聂然……”方亮还想叫住她,可聂然就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把他们三个男兵留在了原地。 只是,她走的够潇洒,他们几个人却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好端端的,会出这种事情呢!”目送聂然离去的方亮是一脸的懊恼和无力。 杨树比他们两个人所经历地东西少,自然没有他们沉得住气,直言道:“不行,我要去找营长。”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往前走,就被汪司铭给拦住了,“你先别急着找营长,我估计你就算找营长都没用。” “那总要去试试吧!”杨树紧锁着眉头,望着他,“现在聂然可是被驱逐出去了,这一旦走出这扇大门,以后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先别急,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吗?当初她的枪法那么好,怎么就那么容易打伤人呢?” 这一句话,让身边的两个人神情一变。 是啊,聂然的枪法他们都很清楚,当初二班的教官还很看中她的枪法,有想把她挖过去的意思,只可惜被安远道给阻拦了。 那她怎么就那么容易打伤人了呢? 然而,就在同一时间,聂然刚走出部队大门没多久,才穿过小路准备去车站时,突然间一辆车子从拐角处闪了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随即而来的是一道急刹车响起。 “吱——” 聂然看着那辆神秘的面包车的车门很快就被打开,随后就从里面下来了一个人,不由分说地就一把抓住了她将塞进了车里。 正文 186 把他带回来 车子紧接着就被关上了车门,飞快地离开了这一片地方。 聂然坐在后车座内,看到自己身边坐着的人,不禁轻笑了一声。 “怎么那么好,我都做错事了,您还来亲自送我。” 坐在旁边的人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轻斥地道:“谁送你了,我是要押你去相关部门。” “得了吧,营长,你吓别人还行,吓我可没用。”聂然嘴角勾着笑,对身边难得穿便服的李宗勇说道。 李宗勇冷着脸哼了一声,“谁吓你了,你把人都给杀了,难道我不应该押解你过去吗?” 听了这话的聂然朝椅背里融了融,找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微笑着道:“杀人?别开玩笑了,别人不清楚,我自己可是很清楚,我那枪支里的子弹是空包弹,根本打不死人,最多就是打伤。” 她之所以问李望那人死没死,为的就是想知道这件事还有没有内情。 当她听到那人死了的时候,她就知道八成是有问题的。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当时是唯一一个没有更换枪支的人。 那时候她把抢来的枪支都给了旁边的人,后来在去汇合点的时候她还被李望给勒令停止作战,所以那把手枪一直都留在她腰间。 所以她很清楚,根本不可能会打死人。 可他们却非说打死了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或许还有隐情。 果然,才刚出部队没多久,就被拉上了这么一辆车。 要不是心里早就有准备,以她的能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对方给塞进车里。 “所以营长,你就不用在这里吓唬我了。”聂然坐在那里,语气里满是笃定。 旁边的李宗勇看她那样子,顿时又瞪了她一眼,“谁告诉你空包弹打不死了人了。” “我对于我的枪法还是很有自信的,营长。” 见聂然几次三番都没有被吓唬住,李宗勇原本板着的脸终于有些松动了,他很是无奈地吹胡子瞪眼睛地斥了她一番,“臭丫头,就爱给我闹出点事情出来!” 这话里明显是松动了许多。 聂然侧头看向了他,笑眯眯地问:“说吧,这次让我出来,到底要干什么。” 李宗勇透过后视镜看了司机一眼。 当即,驾驶座上的司机得到了他眼神的示意,连忙将车开到了偏僻的位置,然后就此下了车。 等到人走了,李宗勇才叹了一声,开口道:“这次这臭小子太过心急,想要早点结束回来,结果没和我商量就做事了,原本自信的以为不会有事,结果被边境的人给发现了,还闹出了这种事情。所以我想趁着这次机会,你到他身边去,一呢是帮我提醒提醒他,二呢我想让你把他带回来。” 聂然眉头轻蹙,“带回来?他不过就一次失误,不至于到带回来的地步吧?” 李宗勇看到她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呵呵一笑,“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带回来,是完成任务一同回来。现在他基本已经打入敌人内部,就差最后一步了,只要那一步下稳了,这个任务他就算是完成了。” “真的?”聂然很是惊喜地望着他,眼底闪烁着满是高兴地神情。 “你这丫头,我还能骗你不成?”李宗勇嗔怪了她一句,随后似有感慨地道:“去吧,去帮我把他带回来,十年了,他该回家了。” 聂然听到他这一句命令,脸上难得露出了如此明显的喜色,就连应答都极为认真和响亮,“是!我一定完成您的任务!” ------题外话------ 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187 结婚? “那我接下来要去哪里和他见面?” 在片刻的高兴之余,聂然很快的就开始询问起了主要的事物。 毕竟这事关霍珩能不能回来的问题。 这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时间地点都已经确定了吗?” 她的再三询问也让李宗勇收敛了几分笑意,“时间的话应该是在明天,我和他商量好了,你就带着他最新要从内陆运到边境的货,然后去和他见面,以手下的身份去,这样也能顺理成章点。” 聂然点了点头,赞同了他们的这一设想,随后再次继续问道:“那货呢?” “货他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那个前几天你去过的村庄里。” 李宗勇这么一说,聂然不禁扬了扬眉。 果然他是运货时被人发现后不得已混入村里,只是最后很是倒霉的被他们还有对方给发现了。 这才最后如此狼狈的出逃。 想必他的货都藏在那个村子里,当时没来得及运出来,这次借着她新身份的加入,这批货也能顺利被带回去,不受任何的损失。 其实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不过就是有一个问题…… “那里有那么多村民,他不会被人发现吗?” 她很担心,自己被关了几天,货物在那个村子里就待了几天,万一被村民或者是那群人给找出来,那可就损失了一笔。 “放心,不会发现的,那村庄被你烧成了个危房,谁还敢住,他们暂时被安排在临时的招待所里,你到时候直接去就可以了。”李宗勇应该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担心,所以及时地解释了一番,然后又马上说道:“对了,因为是带枪支这种军火危险品,所以你不能走那种正常的安检通道,可能要换个地方走。” 说着,就把怀里的一份地图递给了她。 聂然接过了那份地址,详细地看了起来。 她发现上面每个路线都标识了出来,还有关口也写明,看得出来是花了很大心思的。 “这个我自然明白,但是我带的货多么?是我一个人的行动,还是一群人的行动?”她把地图收了起来,问了一句。 “不多,就一个行李袋大小而已,主要是为你进入那边做铺垫罢了,并不是真的让你运那些东西。” 李宗勇这话让聂然不禁眉头皱了皱眉,“不是真正运那些货?那他怎么会被那群人给追杀?” “这事儿啊他放了个烟雾弹,所以才这样,具体情况你得问他去。”李宗勇简单地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将话题给转了回来,“这次你自己无比要小心点,虽然东西不多,但是一旦被查出来,我不去捞你,你估计这辈子都出不来。” 他是想把事儿说得严重点,好让她上上心,结果聂然顿时轻笑出了声,“要真引起冲突那不是更好,显得更加真实。再说了,我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吗?” 聂然说完这话就朝着他斜睨了一眼。 那言语中的自信让李宗勇哼了一声,“话别说的太满,边境线以外我们是管不着,但是边境线以内可是我们的地方,你别太掉以轻心。” “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聂然看他如此严肃,也不就不再继续和他玩笑下去了,而是认真地回答。 “你能明白就最好,这件事牵扯到他最后到底是完成任务顺利回家,还是这十年的辛苦功亏一篑,所以你一定要千万小心,顺利安全地去他身边,不要出任何的差错。” 李宗勇的神情越说越严肃,聂然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点头明白地道:“嗯,我知道。” “那好,地图、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一辆车,车里有你的假面,鉴于那东西对皮肤不好,所以还是老规矩,给你找了半张假面。”李宗勇将放在口袋里的车钥匙又一次地交给了她。 聂然听到他话里的关心,不禁又笑了笑,“营长对我可真不错啊,还知道对皮肤不好。” 李宗勇又一次地哼哼了两声,“少自恋了,是那臭小子心疼你,特意和我说的。” “哦?那这地图上一个个路线标识,还有各个关卡和时间点也是他让你做的?”聂然歪着头,挑眉一笑地看向了身边的李宗勇。 李宗勇眼看着被戳穿了,脸上有些红,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嗔骂道:“臭丫头,赶紧走,走走走!” 聂然笑眯眯地再次问道:“那我就走了?” “走吧!不过,千万要记得,把他带回来,还有你,你们两个一定要给我平平安安的回来。” 李宗勇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嘱咐道。 聂然知道他心里很担心,毕竟现在他们已经打入敌人的内部,所以她很是郑重其事地向他保证道:“好,我们两个一定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回来。” 李宗勇听了她这话,顿时呵呵地笑了起来,“行!等你们平安顺利回来之后,就给你们两个办个轰轰烈烈的婚礼。” 那小子心心念念就是这丫头。 这次回来就让他完成这个心愿,也算是弥补他这十年的漂泊和隐姓埋名的日子。 可聂然在听到结婚的时候,眼底极快地闪过了一次的怔愣和错愕,但随后就马上恢复了神情,笑着挥了挥手里的钥匙,“我先走了。” 李宗勇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答应,略有些意外,但继而就点了下头,对她再次叮嘱了一声,“路上小心。” 接着就看到聂然下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题外话------ 今天在医院泡了一天,头昏脑胀,就一更,大家见谅了~晚安 正文 188 他在怀疑你 李宗勇望着聂然就这样快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只是还没等他回过神,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看到那一连串熟悉的号码,李宗勇便马上接通了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瞧把你给急的,放心吧,我已经把她送出来了,明天你到指定地点去接人就可以了。” 电话那头的人连忙询问道:“她还好吗?” “很好,活蹦乱跳的。”李宗勇回答完,忽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你就不太好了,小子。” 电话那头的霍珩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解和凝重,“什么意思?” 他以为李宗勇是要和他说什么重要情况,所以很是认真。 结果随后就听到李宗勇在电话里对他说:“我刚和她说,等你们这次回来,就给你们办婚礼……” 当即,霍珩语气都激动了起来,连忙问道:“真的?那她怎么说?” 李宗勇听到他那瞬间就精神的语气,略有些不忍心的叹息了一声,“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笑了笑就下车走了。” “你确定?”霍珩语气变得有几分的失落。 “我很确定。” 他作为这小子的师父,怎么着也要和他多多透露点各种情况,好让他及时了解那丫头心里的想法,这样也让他心里有个底。 原本是想借着那丫头的回答好让这小子高兴一下,结果没想到出乎意料的是那丫头对于结婚这两个字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神情看上去更多的是怔愣和诧异。 看上去并没有对于结婚这两个字有过什么想法。 “看来你想抱得美人归,还要再努力努力啊。”李宗勇对他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霍珩对此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继续道:“我知道了,可能这事情对她来说太过突然了吧。” 李宗勇眉头轻皱了一下,“你难道没有和她说过?” 对于这突然两个字,李宗勇倒觉得很是诧异。 他们两个人从认识到在一起也将近三年了,难道这小子就没和聂然那丫头聊过这个话? 然而,就听到电话那头的霍珩苦笑了一声,“怎么说?我和她聚少离多,连通话时间很难得有,更何况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到最后,哪里敢轻言许诺。” 听到这番话的李宗勇心里头也有些不是滋味,“你做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太想喝这杯茶了。” 这小子在这个任务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实在是太想让他平安归来,看他能够和聂然稳定下来。 也算是对得起他爷爷当初的嘱托了。 就在他心底微微叹了一声气之后,就听到电话那端的霍珩反倒是安慰了他一声,“不急,我相信总会有的。” 李宗勇收敛起了心里头那残存的失落和愧疚感,再次道:“好,那你这次就好好努力,让我早点喝到这杯茶。” “行!我一定发奋努力,争取让你不仅喝到这杯茶,还让你快快的能够听到有人叫你师爷爷。” 李宗勇听到那一声师爷爷,心里顿时高兴不已,就连说话都不自觉地高扬了几分,“好好好!我等着,我等着!为了等着一声师爷爷,你得给我好好的,这次的行动务必要千万小心、小心、再小心,切记不可莽撞。” “我知道,你放心吧。”霍珩连连笑着保证地对他说道。 “嗯,你知道就好,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联系,不要自己擅自做主。” “明白。” 两个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后,霍珩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此时,他坐在自己房间内,窗外已逐渐暗下来的光线透进来,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上,显得尤为冷峻。 他就这样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没有一丝声响。 直到天色彻底暗沉下来,黑夜将他彻底吞噬。 过了许久后,门外才响起了一阵阵敲门声,随后门就被打开了。 就看到一个手下从门口走了进来,很是恭敬地对霍珩说道:“二少,余老板问你,什么时候把那批失了的货弄回来。” 黑夜中他沉默了几秒,也不打开灯,只是径直回答道:“你去告诉余老板,明天找个人去接应一下,我已经让我在内陆的人把货送回来了。” 那人明显愣了下,紧接着才回了一句,“是。” 但他应是应下了,却没有马上走。 霍珩见他的身影不动,抬眸看了他一眼,问:“还有事?” 只见那人迟疑了几秒,上前轻声地问了一句,“二少,余老板不会是在怀疑你吧?” 霍珩扬了扬眉,看着那人,“怀疑什么?” 正文 189 红颜知己 “就是……怀疑你故意引起军方的注意……” 那人大着胆子说了这么一句,以为会遭到霍珩的训斥,结果随后他就听到霍珩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我想引起的不是军方的注意,而是池铮北的注意。” “池铮北?为什么?”那人没想到霍珩居然会和他交谈起来,还说的是池铮北,这让他不禁有些大吃一惊。 “池铮北是我们的一大对手,只有除了他,才能彻底坐稳边境。”霍珩说到这里,往椅子里靠了靠,又继续道:“只可惜,这次让军方那群人坏了大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男人的声音,“这有什么关系,我相信我有你这么一大助力在身边,池铮北的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随后就看到那道黑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步步地走向霍珩所在的方向,接着“啪嗒”一声,打开了桌上的台灯。 灯光亮起,就看到一张比霍珩大不了几岁的成熟俊朗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 他和霍珩一样,都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但由于眼底的戾气太过浓烈,反倒是那双眼睛显得尤为的阴险,并没有霍珩那副温润和翩然的模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名手下口中的余老板,也是霍珩的最终目标人物——余川。 霍珩对于他的到来并没有特意起身,反倒是继续坐在那里,淡笑着问道:“余老板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我这里。” “这是怪我偷听了?”余川也同样笑着就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霍珩将双手放在了小腹上,双腿交叠,一派悠然,嘴角带着淡淡地笑,“这房子都是余老板的,何来的偷听两个字。” 余川哈哈一笑,“我还真不是偷听,我可是特意过来给你送酒压惊的,这次你死里逃生,可真是万幸啊。”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拿了出来,然后将两个杯子全都倒满了红酒。 霍珩接过他的高脚杯,看着还能酒杯里即将溢出来的红酒,嘴角轻提了一下,“余老板真是越过越滋润啊,这几十万一瓶的红酒居然只给我用来压惊。”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总要弄点高级货表示一下才行啊。”余川说着就一口直接把酒给闷了。 霍珩看他彻底咽了下去,这才拿起了酒杯,也一口直接喝了下去。 两个人一眨眼就把大半瓶子的红酒给喝了。 霍珩一边喝一边等,终于在喝到瓶子快要见底的时候,余川开口问道:“你刚说你的人带货进来?最近边境这块查得很严,你确定你的人可以?” 显然这是变相承认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对此,霍珩轻酌了一口,将酒杯在手中轻轻晃动着,“别人我可能不放心,她一定没问题。” “看来这个人是你的心腹啊,竟然让你如此的放心。”余川看他姿态如此悠然自信,倒是对那个得意助手很是好奇。 霍珩轻嗯了一声,“她跟了我很多年,我所有的事情她都清楚,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 余川听了,眼神里流露出了一抹小小的错愕和惊讶,以及不怀好意,“女孩子?看来,这位女孩子是二少的红颜知己啊。” 面对他的调侃,霍珩只是笃定说了一句,“总之,有她的到来,我相信会给余老板添上一名虎将。” 可余川却连连摆手,摇头,“这二少的红颜知己我可不敢用来冲锋陷阵啊。” “你是不敢,还是不放心?”霍珩意味深长地朝他看了一眼。 余川倒酒的手停了下来,随即也笑着反问:“你说呢。” ------题外话------ 就两更,个人身体原因,在阶段治疗,所以这段时间可能又要字数有些起伏不稳定了,但会尽量给你们更,大家见谅,晚安~ 正文 190 情况不对就解决 面对他的反问,霍珩并没有马上就回答,只是举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然后才回答道:“我觉得你是不放心。” 随他将红酒杯轻放在了桌上时发出的清脆的碰撞声响,让余川眉梢顿时挑起,嘴角的笑意平添了几分玩味儿,“你是说,我对你不放心,在防备你?” 两个人面对面地这样坐着,虽然神态上看上去自若而又淡定,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的话语中却带着四伏的危机和试探。 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暗藏着的却是刀光剑影。 坐在对面的霍珩嘴角同样勾着轻浅的笑,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我的意思是,你不放心她一个女的能胜任各种计划任务。” 余川喝着酒,摆了摆手,“不不不,我对于二少的眼光那是深信不疑的,就是好奇这红颜知己待在二少身边那么多年,为什么当时不一开始就跟着你来呢?” 他的不经意疑问,看上去没什么,但实际上还是摆脱不了他的试探性。 “本来是想让她帮我管着内陆那块的运输问题,结果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我提前让她把那里的事情结束掉,过来帮我。”霍珩很是简单,但非常滴水不漏地解释了一句。 为聂然接下来的出现铺好了路。 可惜,余川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哪里是那么容易一句话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他依旧带着疑惑的语气对他说道:“你让她一个人在那边,你倒是挺放心的。”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能在我身边待了那么多年,能力自然是得到我认可的。”霍珩像是没有听出他的画外音,为自己又添加了一杯红酒,浅酌了起来。 余川双腿交叠,姿态同样优雅地坐在倚坐在那里,晃动着酒杯里的红酒,似带着一缕深意地笑道:“二少能认可的人可不多,我多嘴问一句,这位能在你身边那么多年,应该在你心里很重要吧。” 霍珩将原本定格在酒杯上的视线转移到了余川的身上,半晌过后,他才嘴角扬起了些许的弧度,“你不是已经用红颜知己来描述她了么。” 余川没想到自己的试探会让他如此之快的就坦白。 他当即大笑出了声,“哈哈哈,那我真的是很期待她的到来。” 霍珩无声一笑,并没有说些什么。 余川看自己也套不出什么话,最后索性转移了话题,举杯对他示意,“怎么样,这压惊酒好喝么,要不要我让他们再弄两瓶过来,咱们两今晚上不醉不归?” “余老板,你这是要把我灌醉了啊。”霍珩靠在椅子里,似笑非笑地对他开着玩笑。 余川也对他开着玩笑,“不好吗?明天你的红颜知己一来,你可就再也没有醉的机会了。” “说得倒也是。”霍珩想了想,就伸手直接将剩下的红酒都倒入杯中,和他一同干杯。 余川看他这么干脆,便笑着道:“那我让他们再去拿两瓶酒去。” 接着就吩咐手下又拿来了几瓶白酒和红酒。 而向来自制力惊人的霍珩居然在今晚和余川喝了个痛痛快快,以至于最后浑浑噩噩地倒在了书桌上睡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逐渐亮了起来。 余川看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霍珩,试图轻声地叫了他几声,最后确定他真的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后,才站了起来,将书桌上的台灯给关了,然后转身走出了书房。 比起霍珩喝得直接倒下,余川的酒量好的惊人,竟然神色清明,没有半点酒后失态的模样。 等他走出门,紧接着随手关上了门,对门口的人吩咐了一声,“二少喝醉了,在里面睡觉,你们带几个人去目标地点接人去。” “就我们的人,不需要带二少吗?”那名手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余川当即朝着身边的人冷冷地瞥了一眼,“你说呢。” 那名手下被他的眼神一个扫视当即打了个冷颤,可随后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可是我们不认识那个人啊。” “能在那种混乱地方出现的很容易分辨的出来,她是个女的,带着我们的一批货,你们就按照这个方向照就可以了。”余川说完之后,又停顿了几秒,对那人又一次交代道:“不过记住了,给我好好测一下她,以免到时候有什么不该混进来的。” 那名手下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有些迟疑地道:“那如果有问题,二少那边怎么交代?” “既然是运货,被伏击暗杀是常有的事情,难道这些还要我教你吗?”余川声线很是冷淡地回答。 让身边的人立刻点头,“是,我明白了。” “总之,给我小心行事。” “知道!” 余川在交代完毕后,又看了一眼身后那扇门,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门口。 正文 191 半道出现的警察 这边余川和霍珩喝了一夜的酒,而那边的聂然却忙碌了一夜。 她先是按照李宗勇的话找到了车辆,然后贴好了面具,换了一身衣服,开车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了那片村庄。 此时展现在她眼前的村庄已经没有那天晚上那么壮烈绚烂的火海,只剩下一片焦炭的废墟。 深秋的夜风吹来,显得越发的空旷和荒凉。 她这一把火,说得简单,放得也轻松,对于她来说一把火救了霍珩一个人,但对那群村民来说,这一把火烧光的是他们全部的身家财产。 就算房子会重建,也有一定量的补助,可到底对于原来每个家庭来说,那些补助也弥补不了他们的损失。 对于他们无辜的牺牲她可以有愧疚有无奈,但绝对没有后悔。 如果时光倒流,她依旧还是会这样选择。 因为只有这种方法她才能救霍珩。 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僵持的双方得到一个契机。 聂然站在黑夜里就这么看着眼前那一副萧条景象,直到片刻后,她才抬步朝着村子里而去。 一路上,只看到周围荒芜的景象,以及鼻尖萦绕着木头烧焦地炭味。 越往里面走,地面就越是凌乱不堪,脚下偶尔踩到炭以及各种烧断的木棍,从而发出“咯吱”的声响。 尽管这里烧得一塌糊涂,早已面目全非,但是聂然依旧非常准确的按照当初走过的路线,找到了那个小院子。 那个院子因为得到后来消防的及时灭火,所以并没有完全化为灰烬,不过基本也烧得差不多了。 小院里满是被灭火后留下来的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水坑,院门更是被烧没了一半。 聂然侧着身子走了进去。 她直奔主屋,在黑暗中她用手机微弱的光亮行走,寻找着那一批遗留下的货物。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那批货应该是在主屋里的某个不容易被火烧的地方。 聂然找了几处可能会有暗格的地方,但都没有找到。 最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折返出了主屋子,走到了小院里。 在一个水坑下,她看到有一个类似于地窖的小门。 随即,她立刻找了个扳手,然后将地窖的门锁给拆了下来,把那个地窖打开。 她用灯光将里面粗略的照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走了下去。 果然,在最角落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放水行李袋。 她当下就拉开了拉链,仔细一看,结果就看到很多的枪支和子弹。 聂然二话不说,马上就带着那一个行李袋子走出了地窖,然后匆匆走出了村庄,返回到了车内。 她再次打开了行李袋,将里面的东西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发现这些都是最新型的武器装备。 虽然量不多,但也足够卖一个很不错的价钱了。 聂然看着这么一大包的武器装备,想了又想,立刻就做了一些准备措施,然后这才将东西放在了副驾驶上,驱车朝着目的地而去。 她所要去的地方是在靠近边境外的一处地方,按照正常路线他必须是要过检查的。 可是因为带着这么一大包的东西,她根本不能正常经受检查。 所以只能绕远路。 而这么一绕,她所花费的时间就是原来的一倍多时间。 一路上都是僻静的山路,车子不断的颠簸着。 直到三个小时后,聂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不过在目的地的所在的不远处,竟然莫名的设了一个出入检查的关卡。 这让聂然觉得很奇怪,明明是一处很冷清的公路旁,怎么会有这种关卡出现呢? 而且李宗勇的路线图上根本没有标注出来这里有关卡啊。 此时,天还未彻底亮起,整个天色看上去有些灰蒙蒙的。 聂然决定先暂时停靠在一旁,看看情况再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公路上的那两个警察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存在,立刻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眼看着那两个人一步步地朝着自己的车辆而来,聂然虽然脸上的神情依旧淡定,可放在腿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李宗勇问情况? 聂然在心里有些纠结了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躲避开了其他的关口,却在这里被人抓住了。 要知道她手边有整整一袋子的武器装备,一旦被查出来,按李宗勇的话说,除非他亲自来捞,否则她真的要就可能出不来了。 “叩叩叩——” 就在这时,车窗被人敲打了几下。 聂然坐在车里没有动,外面的人看到没有反应,又连续敲了好几下。 最终,聂然按下了车窗。 “有事?”她不露声色地问了一句。 ------题外话------ 二更结束,大家晚安~!字数在一点点恢复,希望明天给你们三更,么么哒 正文 192 误会,是个误会 只看见那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一个站在车头,一个站在车门旁,堵住了她的去路。 两个人神情很是严肃地对她说道:“例行检查,请熄火下车。” 聂然只把车窗下降了三分之一,露出了小半张的脸,神情看上去很是淡定,“我还没有要到检查口,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检查。” 面对她的质问和质疑,那个男人似乎也是有备而来,对她一本正经地道:“因为你行迹太过鬼祟,看到我们的出现,车辆就迟迟不入关卡,所以我们要检查你的车子。” 聂然听了不禁嗤了一声,“那我也有可能是迷路了,正在地图上查找,所以才迟迟不入啊。” 那个男人对此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反倒是站在车头的人当即开口说道:“那正好,你接受完我们的检查后,我们可以告诉你你想去的地方。” “没错,请你快点熄火下车。”站在车门旁边敲打了几下车门催促着她。 聂然看他不耐催促地神情,又随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穿着。 “磨蹭什么,快点下车!”那人看聂然迟迟不动,不禁再次出声对她喊了一声。 聂然原本打算要通电话的手在目光定格在了那人腰间时,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就此松开了抓着手机的手,转而讲车子熄了火,解开了安全带,从车内走了下来。 那两个人确定车子已经熄火后,很快就投入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中,打开了她的后备箱开始查看了起来。 聂然站在车外,看着他们两个人忙前忙后的模样,又看了看逐渐开始泛白的天色,神情很是淡然。 直到那人打开了车门,看到副驾驶上放着一大包的东西后,便立刻指着拿包东西,问道:“你副驾驶座上放的是什么东西?” “我打算长途旅游,这是我的行李袋,里面放的是我的衣服。”聂然站在那里,面色不改地回答道。 那人很是怀疑地看着那一包东西,“衣服?那请你打开,让我们检查一下。” 说着就扬了扬下巴,对她示意了一番。 聂然看他那副胆小防备的样子,不屑地轻笑了出声,然后上前将行李袋的拉链拉开。 那行李袋里装得果然是各种衣服。 原来早在刚才那道东西之后,她就做了以防万一的准备,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装了进去。 但身边的男人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对于聂然的话有些怀疑。 紧接着他就准备伸手,看上去是要翻查。 聂然眉心微动了一下,因为她很清楚那些衣服下面全是枪支和子弹。 她起先还很淡定,直到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行李袋,她才凉凉地说了一句,“你们不会还有喜欢翻女孩子行李内衣的嗜好吧?” 那言语中的讽刺和不屑让那个男人的手微微一顿。 随后,就听到那人对聂然说:“这是例行公事,请你严肃点。” 聂然一副“你是长官,你说的都对”的无奈和无谓表情,耸肩地退到了一边。 那人看聂然这么乖觉,然后就伸手将行李袋里的衣服翻找了起来。 才翻了两三下,那金属碰撞的声音就透过衣服响了起来,他立刻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当下面的枪支暴露在他的眼前后,他就立刻问道:“这是……” 什么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转过头,瞬间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横置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当即僵在了原地。 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的动作会这么利落,刚才明明还在自己身后,怎么一下子就窜到自己身边来了,还那么的悄无声息。 “你……你想干什么……”他略有些结巴地询问道。 而另外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听到动静,也马上从后备箱处走了过来,拔枪就对准了聂然。 聂然紧紧扣着身前的男人,将冰冷的刀刃贴在了那人的喉管上,警告对面的男人,“把枪放下,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那男人看到自己同伴的脖子上那把泛着冷光的匕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对她说道:“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跑不掉的。” 对此,聂然嘴角泛起了一个冷笑,然后对着被自己挟持的那个男人轻声地道:“看来,他是不想救你。” 说着,手上的力道就大了几分,打算就此割断他的喉管。 锋利的匕首当场就划破了他的皮肤。 那人见她要动真格,心里慌张得不行,才不过短短几秒就破了功,大喊了一声,“等一下!” “还想说点临死遗言?”聂然笑着问道。 那人吞了口口水,满是惊恐地回答:“不,不是的,是误会,是个天大的误会,我们……我们其实是来接应你的人……” 正文 193 诈他们一下 这句话一出,聂然嘴角的笑容顿时渐深了许多。 看来她猜测的不错。 一开始她还真差点被这两个人给骗了,还想着要不要给李宗勇打个电话,结果在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之后,她就发现了一点点不对劲。 她在部队里待过,无论是警队还是部队,对于着装都有这极高的要求。 可是就在刚才,她居然看到这家伙连皮带都没有束好,居然有一小节松垮垮地耷拉在外面。 而且态度也非常差,甚至还用手敲打车门催促。 这种种不合格的表现都显示对方极有可能是假扮的,并非是真正的警务人员。 所以,她犹豫了几秒后最终还是决定测试他们一下。 大不了最坏的结果就如和李宗勇说的那样,到时候就跑吧。 不过,还好她赌赢了这一把。 这个人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还是为了自己那一条小命给全部交代了出来。 聂然看了他们一眼,语气里带着轻蔑和讥讽,“接应?你们就穿着一身警服来接应我?” “不是的,是……是……是因为余老板说要让我们测……”那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随后才很是艰难地圆了话题,“余老板说因为有新人加入,弄点意外惊喜好欢迎你……欢迎你……” 可聂然是多聪明的人啊,她只需要听一个字,就知道那人原先想说的是什么。 测? 看来那个幕后的目标人物对于她的突然出现,还是抱有警惕性的。 这才会让这两个人跑过来对自己演这一出戏。 聂然心里犹如明镜似的,但手上的匕首却依旧不放松,冷冷地看着身前的那个男人,满是嘲讽地笑问道:“用意外惊喜来欢迎我?那你们老板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那人被那把匕首吓得脸色有些白,露出了一张笑比哭还难看的脸,说话更是断断续续的,很是勉强地道:“是,是啊……我们余老板说了,您是贵客,一定要好好招待。” 聂然若有所思了片刻,将手中的匕首力度松了几分,随后将刀刃从横置改为刀面贴在他的皮肤上。 冷冰冰的金属感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是来接应我的人。”她侧着头,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弧度。 那人急忙道:“我……我们是听余老板的命令来接应一个带着一批货的女孩子,真的,我没骗你!”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货都被你们看到了,现在你和我说是来接应一个带着货的女孩子,再说了余老板是谁,我可不认识什么余老板。” 面对聂然的否认,那人有些急了起来,“不可能,是余老板派我们来的,说是你今早就会到这里等我们。”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余老板。”聂然看上去是不想和他们两个人纠缠下去,收敛起了嘴角的笑,将匕首再次横置在了那人的脖颈处,轻轻一个用力,刚才凝结的伤口再次被割开,血丝从伤口处流了下来。 那人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当即就放开嗓子嚎了一声,“等等!是二少,是二少让我们余老板派人来接应你的,是二少!” 聂然听到二少两个字,这下基本可以确定这群人的身份。 只不过…… “二少?”她故作迷茫地问了一遍。 那人想用力地点头来表明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又怕那把匕首会割破自己的喉管,只能极小幅度地点头,“对,二少!是二少!” 聂然看着他那害怕惊恐的样子,又问道:“那二少为什么不亲自来接我?” “因为……因为二少和余老板喝了一晚上的酒,喝醉了,现在正睡觉呢。”那人急急地解释,生怕下一秒她会不由分说地就动手,索性为表忠心直接说:“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打电话,我可以打电话给余老板。” 聂然想了想,将匕首松了几分。 那人感觉到了她的默认,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那人连忙对着电话那端的人很是恭敬却带着隐隐的焦急说道:“老板!我们找到那个女孩儿了,也确定了,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相信我们,还……还拿刀挟持了我们,说要和二少通话才行。” 聂然很清楚的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在停顿了半秒后,对那名手下吩咐了一句,“把电话给她。” 那名手下忙不迭的将手机递给了身后的聂然,“我们老板要和你通话。” 聂然随即松开了对他的钳制,拿过了电话,二话不说直接对着电话那头的余川问道:“二少呢?” 余川也不都兜圈子,直言:“他喝醉了,正在休息。”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头的余川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的第一句话就问我二少在哪里,很显然你基本已经确定我身份,既然已经确定,难道不应该相信我吗?” 聂然听了她的话,似有深意地一笑,“余老板,果然不同凡响。” “彼此彼此。” 聂然不敢多说些什么,毕竟她还没见到霍珩,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和他通气,所以也不说自己叫什么,只是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然后对那两个人说道:“走吧,送我过去。” 那两个人听了,急忙点头,然后亲自替她开了车后座的门,等她进去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最后驱车离开了那条僻静的公路。 ------题外话------ 二更结束,明天二少出场,大家期待一下吧~么~晚安 正文 194 再次相见 车子一路行驶,没有停歇。 聂然因为一夜没睡休息,就坐在后座内,稍稍地闭目养神了会儿。 坐在前面的人看到她大喇喇地睡着了,不免在心里感叹,这女孩子的心可真大,也不怕他们把她给带到沟里。 不过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才刚停下来,他们连叫醒她的机会都没有,就看到坐在车后座的聂然瞬间就醒过来了,那眼底一片的清明,哪里像是睡过觉的人。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过来,人家估计根本就没睡,刚才要是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就凭她那把匕首,估计现在他们两个人真的死无全尸了。 随后,听到她问了一句,“到了?” 那两个人愣了愣,连连点头。 聂然当下就从车上走了下来,只见她此时置身于一个小花园。 虽说比不上当初霍氏的宅子,可在见识过这边境地区的资源库匮乏和荒凉后,这里简直如同一个小小的桃花源 那小型的喷水池此时正随着秋季的阳光飞溅开点点水珠,周围栽着各种不知名的花草,显得格外的幽静。 不过,唯一就此破坏的,就是门口和各个暗处所站着的人。 他们手拿着枪支,神情严肃,将这柔和宁静的气氛破坏了个干净。 聂然还未来记得踏步走进去,就看到屋内有人走了出来。 车内的两个手下此时看到来人,顿时急忙走上前去,很是恭敬地道:“老板,人送到了。” 那个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门口,他西装革履,身上一丝不苟,有条不紊,就好像是有宴会要开一样,完全没有边境混乱时战乱的模样。 随后就看着他从远处朝着自己走来。 越走近,聂然就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个人即使穿得人模狗样,和霍珩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她还是觉得,他从骨子里透着阴郁感。 就好像明明是鬼,却披着人皮。 让人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 “二少的红颜知己,你好。” 当他走到聂然面前时,他脸上带着笑,主动伸出了手。 聂然按捺下了心里那股排斥感,也同样扬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二少的合作BOSS,你好。” 余川扬了扬眉,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样来称呼自己。 因为,虽说是合作,可所有人都明白,在这里二少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人。 最大的BOSS是余川。 可聂然却直接言明他是合作BOSS,那也就说明她并不会直接听命于余川。 这样的提醒让余川非常的惊讶。 这算是忠心不二地护主? 正当他在心里倍感玩味儿的同时,聂然不留痕迹地松开了手,将身边那一袋的行李放在了地上,“货我给你送到了,二少人呢?” 余川看到那一袋的货物,笑了笑,然后道:“应该还在书房睡吧,昨晚他喝得挺多的。” “那我现在能去见见他吗?”聂然问道。 余川很是识趣的往旁边让了让,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当然,你随意。” “谢了。”聂然丢下这么一句话,拿着自己的行李袋提步就朝着屋内走了进去。 她在别人的带领下进了书房内,看到霍珩正趴在书桌边闭眼睡着,看上去的确睡得很熟,竟然连自己进来都不知道。 索性她就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了下来,随手拿了本桌上的杂志看了起来。 窗外的太阳随着时间的一点点的消失逐渐从东面转移到了西面,然后缓缓而坠。 终于,在最后一抹天光被吞噬之前,霍珩总算醒了过来。 聂然听到衣服摩挲的声音,头也不抬地继续翻阅着手里的杂志,说道:“醒了?” 那熟悉的声音让原本准备艰难起身的人浑身一震,然后才缓缓抬头看向了聂然。 在确定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他才缓过了神情,刻意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语气平静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也就从太阳升起等到太阳落下。”聂然将杂志合上,放在了一边,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双腿交叠着,那姿态十分的闲适。 霍珩知道她这话里有话,在说自己喝酒喝得太过,但他却像是没听懂一样,只是说道:“一夜没睡,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没人告诉我,我的房间在哪儿。”聂然坐在那里,冲他笑着道。 那灿烂的笑容让霍珩觉得有种心慌感。 她这摆明了就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先睡我的床,到时候我让人给你收拾一间出来。” 霍珩的书房就连接着外面的卧室,他指了指外面,示意让她去休息。 可惜,聂然却对此扬眉问道:“哦?二少的床我能随便睡?” 霍珩准备去倒水,结果听到她这话,不禁步子顿了下,随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她,“说的好像你没睡过一样,” 正文 195 他不信任你 聂然看他那调侃意味十足的语气和神态,最终只能默默地偏过头去,然后转移了话题,“这套房子是他给你的?” 霍珩也对此见好就收地顺着她的话回答:“是啊,还不错吧。” 聂然嗯了一声,敷衍地点头,“挺好的。” “那你先睡,我先去洗个澡。”霍珩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后,就准备往门外走去。 聂然坐在那里,单手撑着下巴,语气里带着别样的意味,笑着对他道:“需要我帮忙吗?” 瞬间,霍珩的步子就顿了一下,随后侧头看向了她,嘴角带着深意的笑,“那是我的荣幸。” 聂然当即起身,跟着她一起出了书房,进了浴室。 两个人的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别样语气,但等到浴室门一关,浴室的水龙头一开,哗哗地水声遮盖了一切后,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玩笑调侃的神情。 聂然更是面色冷凝一片地低声地问道:“以你的警觉性怎么会被他灌醉了?” 刚才她听到余川说霍珩喝醉了,还以为他是装的,用来骗余川的,结果没想到等进了书房一看,他还真的就喝醉了,还整整睡了一天。 这可不像是他谨慎的作风。 站在旁边的霍珩也面色微沉,“那酒有问题,我不过是配合他演出而已。毕竟你这样半路杀进来,他不相信你很正常,所以我必须要赌这一把,让你自己能够安全过他那一关。” “你倒是挺放心我。”聂然斜睨着看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地斜靠在了洗手台前道。 霍珩同样双手抱肩地靠在她对面的墙面上,说道:“如果这一关你没过,那你也没必要来我身边了。” 他的意思很分明,就是拿余川当她的考核。 过了,就来他身边。 没过,就回部队去。 这样也不用在他身边,让他分心。 聂然知道他的用意,便笑着问:“你知不知道他怎么查我的么?” “怎么查?” 霍珩对于余川的手段还是挺好奇的,毕竟这次他完全放任聂然和余川这两个人,并不参与在其中。 聂然不禁轻笑道:“说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知道到哪里找了两个警察制服,然后装警察拦截我的车,我当时要是真的打电话,那估计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那你怎么看破的?” 聂然耸了耸肩,“我就当他们是真警察,想要杀掉他们两个,结果这两个人看小命要不保了,连忙托盘而出。” “很符合你做事风格。”霍珩听到她那副果决的模样,低沉地笑了笑,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聂然顺势穿过他的腰间,紧紧地抱着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那当然,我的风格从来就没变过。” “我这不是夸你。”霍珩将她死死扣在自己的胸膛上,伸手轻戳了下她的脑门,“虽然你做事考虑周全,但总是太让人担心。” “那我改改?”聂然闷笑出声,带着几分难得的娇俏语气问道。 霍珩嗯了一声,煞有其事地道:“必须改。” 聂然笑着将环在他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带着满足地笑,无言地靠在他胸口。 温馨却又短暂的拥抱过后,聂然这才微微松开了手,仰着头,下巴抵在他的胸口,继续问道:“这个房子不安全吗?” “本来很安全,但是我睡了一觉,就不能确定它的安全性了。”霍珩也顺势低下头,和她额头相抵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都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瞳孔里的自己。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对方的脸上,带着暖融融的温度,让人不自觉地心里头软化了下来。 但也明白这会儿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她冷静了几秒,往后退了一些,单手撑住了他胸口,问道:“那我现在名字叫什么、身份是什么?” “还是用原来的那个名字,叶澜,如何?”霍珩也站直了身体,反问了一句。 聂然思索了片刻,点了下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叶澜的名字你的手下都知道,确定不会穿帮吗?” “不会,这里的人说是我的手下,但其实都是余川的,他当时要求我一个人来。” 聂然微微瞠目,“你一个人?” 不过随后她也就理解了。 要知道霍珩是踩着霍启朗上的位,余川要防备他也实属当然。 “怪不得那天那群人要跟着你一起出来。” 聂然在这时候才找到了答案,为什么当时着火后,霍珩非要带着那几个熟面孔一起出来。 想必根本不是他想带出来,而是那群人根本受了余川的命令,要时刻盯紧霍珩,这才导致的意外。 “看来他并不怎么信任你。” ------题外话------ 二更结束,大家晚安~总算二少彻底出场了,开心不? 正文 196 片刻的温馨 提及到这个头痛的目标人物,霍珩神情也变得冷峻了起来,“嗯,他很小心翼翼,做事非常谨慎。” 这段时间他是花了很大的代价和心血才让余川至少表面上是相信了自己。 但那也只是表面而已。 从内心深处来说,余川对他还是有所保留的,有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要试探他一下。 特别是这次聂然过来,更是让他有了更为明显的警觉。 聂然看着他沉然的表情,上前主动地抱了抱他,“听起来这个任务非常的难以完成啊,那我的任务怎么办。” “他给你额外的任务了?”霍珩听到聂然这话,很是诧异,“有其他的任务,他怎么不事先告诉我?” 聂然双手依旧环着他的腰间,仰着头定定地对他说:“他给我的任务是,让我带你回家。” 她的声音在哗哗地水声中很轻,但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霍珩的耳朵里。 回家。 那久违而又熟悉的两个字让他心尖一颤。 他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是那么期盼着想要结束这里的一切回去。 而现在,他即将可以迎来那么一天。 还是最爱的那个女孩子对他说,要带他回家。 那种滋味让他心头激荡不已。 他伸出的手将她紧紧地再次拥入怀中,许久过后,他才在聂然的耳边用克制而又希冀的语气对她承诺道:“会的,我们会一起回去的,相信我。”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拥抱着对方。 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但对于彼此来说如同拥抱着彼此的整个世界。 过了片刻之后,聂然才抬头,对他说:“你先洗澡吧,我去眯会儿。” 霍珩看她眉眼间带着几缕一夜未睡的疲惫,以及为了守着自己,以防万一,生生坐在那里等了一天的劳累。 心疼自己媳妇儿的霍珩立刻点了点头,不再缠着她,“好,你去休息会儿吧。” 聂然转身走了出去,替他关上了浴室的门,然后脱了外套,在他的床上睡了会儿。 说是一会儿真是一点不夸张,她睡下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时分,等到醒来的之后窗外的天只是全黑了而已,并且楼下还隐隐传来了各种人声,显然并没有大深夜。 “睡得还好吗?” 这时候漆黑的屋里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壁灯打开。 聂然在昏暗的房间里,看到霍珩走到床边,她嗯了一声,问道:“还好。现在几点了?” “晚上六点多,是不是饿了?”霍珩说着就将旁边的餐盘端了过来,那个碗上面还扣着一个小碗,显然是保温,防止里面的东西冷掉,“这是我盯着他们做的,你吃点。” 聂然看到他将那个小碗拿了下来,就见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红豆粥,那米都被煮的一粒粒爆开了,非常的香,上面还撒着切开被取了核的红枣肉,以及一些散碎的核桃,这要是没点功夫长时间看着可不能做得出来。 “你盯着?你倒是挺闲的。”她笑着玩笑地道。 霍珩舀了一勺吹了一下,放在了她的嘴边,说道:“你都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我要是不盯着,你肯定不会吃,那还不把胃给饿坏了。” 此时他已经洗过澡了,换了干净的衣服,身上已经没有她刚才在浴室里闻到的淡淡酒味了,而是非常清爽的沐浴后的味道。 “快吃吧。”霍珩见她不张口,便催了一句。 聂然看了他一眼,顺势张口,将那一勺红枣粥喝了下去,然后才开口说:“其实我现在这个状况好点了。” “你没必要糊弄我,你知道我糊弄不过去的。”霍珩很是平静地低头替她有舀了一勺粥递了过去。 聂然看他低垂着眼睑,原本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就此平添上了一层淡淡的寂寥,便连忙道:“什么糊弄,就只是有点认床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可霍珩却并不接话,只是将勺子递到了她嘴边,说道:“快吃吧。” 聂然很是乖乖听话地又一次低头将粥给喝了下去。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直到半碗粥都见了底,霍珩才将碗放了回去,在黯淡的光线下凝视了她许久,眼底深处是汹涌而又压抑的莫名情绪。 片刻后,他伸手抚摸着她因为时隔多日而消瘦的脸庞,“辛苦你了,陪着我这样受苦。” 聂然笑了笑,难得主动地蹭了下他的手,道:“你以为在那里我就不苦了?只怕比这儿更苦吧?” 霍珩顿时失笑了一声,轻捏了下她的脸,“吃完了就去洗个澡,好好泡泡,舒缓一下。” 然而话才说完,聂然都还没来得及点头,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叩叩叩——” 正文 197 其实没有失败 霍珩和聂然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开口说了一句,“进来。” 外面的人听到吩咐,随后推开门,站在门口很是恭敬地说道:“二少,余老板说要给叶小姐做接风洗尘宴,请你们过去一趟。” 霍珩一看到是男的,下意识地用身子有意无意地挡住了聂然的身子,对那人打发了一句,“知道了,我们等会儿就过去。” 那名手下马上就此退了出去。 等到门再次被关上,霍珩才对她继续道:“走吧,洗个澡换个衣服,我们去赴约。” 聂然坐在床边,压低了声音地问:“你觉得真的会是接风洗尘的宴?” 霍珩捋了捋她鬓角,目光尽管柔和,但语气却格外坚定,“不管是接风洗尘的宴,还是鸿门宴,咱们都要去赴宴。” 聂然想想也觉得他没说错。 既来之则安之。 不管是什么宴,她都要亲自去一趟。 于是,她先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虽说是接风洗尘,但毕竟不是在大城市的上流社会里,需要各种华服以及触光交错的灯影和酒杯,所以聂然也只是简单的穿了一套干净的便服,就跟着霍珩下了楼。 早已在楼下的餐厅里等了好久的余川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出现后,笑着起身道:“二少这回可让我一番好等啊,难道是美人在怀,就忘记兄弟我了?” 霍珩也同样笑着回答:“明明是我的手下为了余老板尽心尽力一夜未睡的把货送过来,这才耽误了时间,怎么能说是因为我呢,这个锅我可不背啊。” “哈哈哈,那看来是我的错,是我说错了,抱歉抱歉,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余川说完就一口气为自己到了三杯的酒,就此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聂然看着他穿着上流社会的高级制作的西装,举手投足间又刻意带着绅士风范,只觉得心里很是别扭。 明明这人的骨子里就应该是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这样的风格,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塑造成这样呢。 “听二少说,叶小姐很久之前就跟着二少了,是二少的极为难得的亲信?” 就在聂然暗暗打量着对方,并且心存疑虑的时候,突然之间就被余川给点了名。 聂然猛地回过神来,就看到余川坐在那里,嘴角带着深意地笑容望着自己,她连忙勾起一抹浅笑地回应,“是啊,我很早就为二少做事了。” 随即,她顺势跟着霍珩坐了下来。 此时三个人都已经入座,余川让身边的人给他们两个人倒满了酒,然后又接着问:“看叶小姐年龄也不大,怎么就那么早为二少做事了呢?” 聂然扬了下眉梢,继而反问道:“那余老板年龄也不小了,为什么要选这么危险的一条路走呢?” 余川原本晃动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细细看了她一番,最后竟大笑出了声,“哈哈,看来叶小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的故事比起余老板的,简直是微不足道。” 聂然时而尖锐时而退让的一张一弛,让余川不禁有些讶异。 说话太过针分相对,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太过愚蠢。 但说话太过谦虚和恭维,又显得对方特别的假。 但这样前后一进一退的点到为止,却让人觉得倍感有趣。 因此,他立刻转过头对霍珩用略带欣赏的口吻对他说道:“怪不得你会那么夸赞她,果然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要不是这是你的红颜知己,我还真对她起了几分心思。” 余川的话是如此的毫无顾忌。 这让聂然的心里那种不舒服感更加深了一层。 这个人是她认识到现在的所有男人中最让人第一面就如此反感的彻底的人。 “余老板,这种玩笑可不好笑。”她嘴角笑容一敛,面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抱歉,看来我的幽默细胞还不够,让叶小姐不高兴了,我再自罚一杯。”余川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立即就一口将杯中的红酒给饮尽了,接着他又新添了一杯红酒,冲着聂然,“这次麻烦叶小姐如此辛苦的特意冒险替我们取那名一趟货,真是太感谢了,我敬你一杯。” 可聂然对此却并不买账,“我只是为二少办事而已,余老板不需要这么客气。” 她的轻描淡写一句话,只是想挡了那杯酒,但没想到却成了余川接下来那番话的借口。 “你是不知道,这次咱们被军方盯上,差点损失了这么一批武器,可谓是失败的很啊。”余川叹了口气,虽然不明说,但只要有脑子的都听得出来这是在针对谁说的。 然而,就在此时,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声的霍珩终于开口了,“其实并没有失败。” ------题外话------ 今天七夕节,祝大家"qing ren"节快乐,有"qing ren"终成眷属~!单身狗们都能早早的遇上自己喜欢的另外一半!爱你们,么么哒~晚安! 正文 198 新一轮考验 霍珩的这一句话让余川不自觉地挑高了眉梢,显然对于他这句话很是意外,“哦?怎么说?” 只见霍珩靠在椅背上,姿态翩然而又笃定,“这次我们运货的主要目的就是散消息出去,军方的发现反而更加真实,而且我发现池铮北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你确定?”余川听到这番话,倒是神情有了极大的变化。 霍珩点了点头,将酒杯放在桌面上,两只按压着高脚杯的杯底轻微晃动着,“嗯,我就是发现池铮北的人也混在了其中,这才”一不小心“惊动的军方的注意,想让他们两方打起来,我坐收渔翁之利,只是后来很可惜的出点了一点小意外。” “可是如果他知道军方已经盯上这批货,为此放弃怎么办?那我们器不是功亏一篑了。”余川眯了下眼,那阴郁的眼眸里是对那个所谓的小意外的不悦。 霍珩手里的动作微顿了一下,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问了一句,“如果是你,在明知军方也盯着这批货的情况下,你会放弃吗?” 余川一怔,无声地扬眉。 放弃? 不,他怎么会放弃。 对他来说,只要有任何的机会,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抢那些货。 因为这里,武器和弹药就是生命。 他相信,池铮北一定也是这样。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这批货的运输就太过危险了。”余川虽然默认了霍珩的那一说法,但对于军方的紧盯还是心里有些忌讳的。 虽说边境这里他余川有着一定的地位,但是比起军方,他的地位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在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他还是不太想和军方正面为敌的。 “放心,路线和运输问题由我来解决,这点你不需要担心。”霍珩看出了他心里的担忧,对他说道。 余川听到他这番话,勾了勾嘴角,“看来二少已经有计划了。” “只是有个想法而已,还不算完全的计划。”霍珩只是点到为止的说了这么一句,并不直接明说出来。 在别人的眼里,他这是卖关子。 但是聂然却清楚,他这么做,只是因为暂时还没有和李宗勇那边完全计划好,所以才这样说。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番话竟然引出了余川接下来的一个新的考验。 “你的计划暂时没想好,我的计划倒是想好了,不过需要一个聪明伶俐的人替我完成,不知道二少舍不舍得将这个聪明伶俐的人借我用一下。”余川虽没有说明,但是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已经将视线放在了聂然的身上,其中的意味已经极其明显了。 对此,霍珩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头却莫名一紧。 因为他很清楚,余川这还是不信任聂然。 而如果余川对聂然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势必将来他也会暴露。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霍珩觉得自己可能是低估了余川的警惕性。 “哦?不知道余老板是想到什么计划了?”霍珩不露神色地问了一句。 “其实我呢早在之前就弄了一批货放在内陆,只是几次想要运出来都没有办法,原本计划是等你这次的测验结束后索性就让你把你的货和我的货一起从内陆运过来,不过这一次你被军方盯着了,所以我就暂时没提,结果谁知道你把叶小姐送到这里来。”余川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聂然,神情似在探究又似在打量,“我想着叶小姐既然是专门为二少盯着内陆的运输,一定非常内陆到边境这条线,为此我想让叶小姐来帮忙运输这批货。” 聂然坐在那里,手肘搭在桌沿边上,嘴角是淡淡地微笑,“我才第一天来,余老板竟然就如此看重我,把这么重要的运输交给我,倒是让我受宠若惊的很。”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颇有些深意。 分明带着一些画外音。 可偏偏余川就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着道:“你是二少最为信任的人,二少是我信任的合作伙伴,那么我自然同样相信你了。” 他故意把话说到如此地步,聂然要是还拒绝,那就是不识趣了。 而现在,聂然不能对他不识趣。 因为他们的任务要尽早完成才可以。 “看来我要是推辞,就是辜负了余老板的一片信任了。”聂然笑着说道。 余川点了点头,举杯对她一锤定音地道:“那我就期待叶小姐的凯旋了。” 聂然也随后举杯对他示意了一下,轻抿了一下红酒。 面对聂然如此的识趣,余川看上去很是满意,酒桌上他很是活跃,将气氛把控的非常好。 正文 199 或许是拿捏他的机会 直到夜深了,桌上放着好几个空了的酒瓶,一桌的宴席这才结束。 霍珩喝得不算多,因为余川说他昨晚喝得太过,不给他多喝,转而顺理成章的给聂然灌酒。 聂然的酒量霍珩到现在自己都不清楚,更何况聂然是不怎么碰陌生人递过来的东西,为此他很想就此上前替她去挡。 “不是吧,二少。让叶小姐喝两杯都不肯,你这也太保护了吧?”余川看到霍珩如此想要把酒杯抢走的样子,急忙护起了酒杯,对他说道。 对此,霍珩不仅不尴尬,反而还无奈地笑了起来,“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她撒酒疯,你要让她真的喝了,只怕你这个房子就不保了。” 这话让余川脸上不免流露出了惊讶和诧异的神情,“叶小姐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余老板别听二少瞎说,我撒酒疯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聂然看了霍珩一眼,随后笑了起来,主动接过了余川手中的酒杯,冲他扬了下眉,“说不定现在会收敛很多。” 紧接着还不等在场的两个人反应过来,一杯红酒就这样被她一仰脖子一口饮尽。 那速度快得让身边的霍珩眉心微蹙了起来。 他很怕聂然真的会喝醉,到时候人不舒服。 “好!叶小姐还真是好酒量!”余川当即亲自为她又倒了一杯红酒。 聂然也不客气,又一杯就此饮了下去。 来来回回几次之后,果然聂然原本清明的眼眸就此逐渐开始迷离了起来,直到最后彻底倒在了桌上人事不省了起来。 霍珩看到她这样,不知她酒量深浅的他眼神里的着急和紧张是不加以任何表演的真实。 他只是匆匆和余川说了一句,就一把将她抱起直接离开了。 只留下余川一个人坐在厅内。 他遥遥望着那抹背影,嘴角的笑容由盛渐渐趋于平淡。 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门外之后,他才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灌了几口。 一直站在旁边的手下看到余川的神情,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走上前低声地问:“老板,你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那批货万一到时候她弄丢了怎么办。” 余川冷笑出了声,“货丢了,我可以让别人去找,但是我们的队伍里,出了个奸细,那就全毁了。” “奸细?你是说那个叶小姐是……”那名手下大惊,继而有些着急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让她去拿货?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要知道宁错杀,也不放过,向来是自家老板的行事作风。 怎么到叶小姐这里,怎么变了呢? 余川靠在椅背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眼镜下那双眼满是阴鸷,“这是霍珩的人,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我还不想就此和他结束合作。” 那名手下不确定地道:“不至于吧,他还能为了个女人,断自己财路?” “他为人这么谨慎,能对一个女人这么信任,这么随意地放任在自己身边,只怕这个女人的确对他意义非凡。”余川说到这里禁不住地哼笑了一声,“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她的身份真的没问题,这或许还是一个可以牵制霍珩的棋子。” 这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什么都好办了。 叶澜,或许就是他彻底拿捏住霍珩的一个机会。 那名手下听到这话,连连点头,“没错,还是老板想的周到。” “和那边的人说一下,过两天我要提货。”余川将最后一口酒喝完,就随意地丢在了桌上,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然而,对余川来说,这是一次鉴定聂然身份的好借口。 同样的,对于聂然和霍珩来说,这也是一次极好的捣破他们组织的机会。 有这么一大批货出现,那么意味着霍珩不需要去想办法去调动大量的货物,反而尅借着余川的货,一次性连人带货全部抓捕回去。 但这会儿霍珩对于什么货都不放在心上,只因为他看到聂然的小脸通红,在他怀里浑浑噩噩的样子,心里满是担心不已。 他刚才看到这妮子一杯一杯地给自己灌酒,简直就是想把自己灌醉。 想到这里,他的步子就疾了起来。 可还没穿过小花园到达他们那栋小楼时,原本应该醉酒不醒的聂然这会儿却突然睁开了眼。 “你没事?”霍珩看她的样子,惊愕地停下了脚步。 “你说呢。”尽管她的小脸还有些红,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迷离之色,反而很是明亮。 霍珩确定她神志很是清楚后,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天,你真是吓死我了!” ------题外话------ 大家晚安~ 正文 200 你对我还有不确定吗? “要是不装醉,估计他能拉着我们喝整夜,我实在懒得应对他。”聂然坐在那里,眼里满是理所当然。 霍珩看她那么的坦荡,坦荡得让他很是无奈,轻斥地道:“那也不能硬灌自己啊,喝那么多酒很伤身的。” 可谁知聂然却对此望着他,扬眉:“这话难道不是和你自己说的吗?” 霍珩没想到自己被她反将一军,被她拿捏住了自己昨晚醉酒的事情,顿时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上上不来,下下不去,胸闷不已。 可又能怎么办呢,谁让自己没做到呢,哪里有脸再训斥她。 最终,只能转而改变了话题,对她说:“你酒量倒是挺好的。” 聂然听到他如此尴尬的话题转移,心里暗笑不已,“还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深浅。” 如果是1号,那酒量自然是不错的。 但是聂然这具身体,说实话她不清楚,虽然几次喝酒,但是都喝得并不多,这一次应该是在这具身体里喝得最多的一次。 “那你还敢自己这么灌?”霍珩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急了。 这妮子也太乱来了吧,不知道自己酒量居然还敢这么灌! 万一真的喝醉了,那怎么办! 然而就在他张口,准备再说教她的时候,结果就听到聂然很是恰到好处地接话道:“这不是还有你么,不怕。” 硬生生就把霍珩的那些话再次给遏制住了。 霍珩觉得这妮子学坏了,居然对他用起甜言蜜语那一套了。 偏偏自己就对她这一招吃得死死的,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霍珩觉得,这妮子真是自己这诶子最大的克星。 看着眼前冲着自己讨好微笑地聂然,霍珩心里既无奈又欢喜,真是恨不能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好好得罚她一次。 可碍于现在情况不对,只能就此忍了下来。 只是心里那股小奶猫抓挠心底的感觉却无处安放,让他一时间情难自禁,竟脱口就对她道:“等这次事情结束,我们就结婚吧。” 聂然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句话会引出霍珩这个想法,她眼底闪过一抹即瞬的错愕和怔愣,然后很快恢复过来,语气平静地道:“问题是这件事得结束的了。” 霍珩挑眉一笑地朝她凑近,低低的语调里带着别样的暧昧,“你的意思是,只要结束了,你就答应我,是吗?” 聂然下意识地朝着后面退了一些,和他保持着些许的距离,眼底深处的慌乱她极力的压制着,“我的意思是,现在应该是完成眼前的任务要紧,而不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霍珩看到聂然果然在回避这个问题时候,心底不免有一阵失落。 其实刚才在一时冲动下说完这番话后就有些后悔,毕竟李宗勇当时已经和他说过聂然的态度,可当他亲身经历却又是一回事了。 “你对我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吗?”他忍不住地想问。 聂然看他神情是那么的认真和执着,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随后笑着想要化解这诡异的气氛,再次转移了话题,“有啊,我不确定这次的任务是否可以完成。” 她一次又一次地回避,让霍珩无奈地深吸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再逼下去,以聂然的性格极有可能会说一些他不愿意听的话,为此他只能暂停自己的问话,转而顺着她的问道:“有什么不确定的地方?” “他让我去运货,算是考验?还是想借机除去我?”聂然看到他不再逼问自己,心里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霍珩收敛起了那番心思,再重新回到任务中,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应该两者都有吧,他为人极为谨慎,这样接二连三的要考验你,必然是对你有所起疑。如果你的考验不及格,他肯定会命人毫不犹豫的当场击毙你。” 聂然觉得霍珩的话没错,她也是那么认为的。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演砸了,为什么余川还会怀疑她呢? 她当时对于那些警察可并没有留情,按理说不应该让余川起疑才对。 “那你觉得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她下意识地问了霍珩一句。 可谁知,对面的霍珩却在听到她这一句话后,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番,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聂然看他呆呆地盯着自己傻笑,不免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你在那里改变很大么?以前我可从来没有听到你对别人说你觉得三个字。”霍珩看着她,笑得很是愉悦,“聂然,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正文 201 不如先下手为强 因为见识过她的自我和决断,所以现如今能有这样的改变,霍珩是真的高兴。 对他来说,这样的转变意味着她开始接纳周围的一切事物,不再是那个当初拒绝一切的旁观者。 她终于开始接受部队了。 她也终于学会了团队合作最基本的一点,倾听其他人的建议。 从当初在预备部队里她的不羁和狂妄,到现在的一句简单询问,霍珩觉得她在成长,在改变。 而自己就是她成长的见证者。 坐在那里的聂然看到霍珩一个人独自傻乐的模样,眉头拧了拧。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吗? 为此,她没好气地问:“所以你现在开心完了没,可以说点正事了么?” 霍珩看她面色沉沉地冷眼看着自己,便立刻抿着笑,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点头,“好,那就说点正事。”他话锋一转,立刻再次说起了正事,“其实原本我和他说过自己的计划,想放出风声借用一批货来引他们两方一起上钩。而这次实际上就是为了探一探虚实,想放风看一看池铮北会有什么反应,如果能行,我打算实施,但谁知道无意间让军方发现了,更没想到当时正好你们就在那里训练,为此一时逃脱不及,失败了。” “你做事还有失败的时候?”聂然听到他的话,不免忍不住地调侃了他一句。 “我又不是神,失败也很正常。”霍珩对于她的调侃,显得十分的坦然。 聂然看他微笑自若的神情,神情禁不住有些被他所感染。 对于其他人来说,失败的确很正常。 但对他来说,一次的失败极有可能是致命的。 然而他对此却那么的淡定,这份淡定得在多少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境中所磨砺出来的。 “你的失败是因为没和他商量吧。” 她可没忘记,当时自己打电话给李宗勇的时候,李宗勇那一副后知后觉地诧异语气。 “嗯,当时那批货来的突然,我就忘记报了。” 霍珩简单地回答了一句,结果被聂然一句话给戳穿了,“不是忘记报,是你压根不想报告吧?” 以他做事哪里有忘记这一说。 除非是他不想报告上去,或者是无法报告上级。 “为什么不想报告。”她直接就下了结论地询问,语气里满是肯定。 被看穿的霍珩简直无奈,聂然真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能压制他的女人了。 “其实不是不想,只是怕被拒绝,因为一旦弄不好池铮北他们可能会直接火拼抢货,他有这个顾虑,可能就会阻止我。” “他的阻止也算是有道理。” 毕竟霍珩在如此匆忙的情况下做出这样不成熟的做法,李宗勇肯定是会担心的。 因为这是一个未知的,主动权是掌握在池铮北的手上。 只要他想进攻,霍珩随时都会吃枪子儿。 这显然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会有犹豫。 “可是这个机会实在太好了,如果能确定我们一放风,池铮北可以随时得到消息,那接下来对于我的主动出击会非常有利。” 听得出来,霍珩的语气里是对当时自己做法的不后悔。 聂然看着他眼底所浮动的光亮,知道他想要完成任务的迫切和急切,“所以你现在借着这次的货,把他们一锅端了?” “有这个想法,与其他处处来考验你,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霍珩冷峻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的果决和寒意。 聂然笑着单手撑着下巴,“看来你已经全部计划好了,就差我的配合了。” 一听到她要亲自上阵,霍珩眼里的冷意就顿时消散了不少,转而多了几缕忧愁,“话不是这么说的,计划永远只是计划,真正实行起来还是有难度的。所有计划的前提是你必须要安全运货到边境,这样所有的计划才能实施,而我恰恰不知道的是余川会在中途给你出什么难题。” 聂然为了让他放宽心,直言:“他能对我出什么难题,在边境他是王,在内陆可没人搭理他。” 只是这话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霍珩的眼眸里更加凝重深沉了起来,“不,如果在内陆没有人脉,他又怎么搭上霍启朗这条线的呢?所以你千万不要小看余川,他比我们所想的要深很多。” 聂然被他点醒,继而一怔,“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毕竟他再深,也不是和我一起去运货,我还是能应对的。” “该放心的人是你,我会和他做好所有的安排后,才会让你去运货。”霍珩站起身,也不等她再说什么,就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走吧,时间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题外话------ 二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202 多日不见的思念 然而就在聂然被霍珩牵着手往回去的路上走时,却被她用力拽了一把。 霍珩顿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她,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别安排的太顺利,否则就太容易让人起疑了。” 聂然皱眉,显然很怕霍珩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将她运输的整个计划和李宗勇安排的万无一失,一路绿灯畅行。 只怕到时候还没脚还没踏入边境线,就被余川的人一枪给击毙了。 霍珩对此低低一笑,捏了下她的下巴,语气里满是宠溺,“我安排何时出过错。” “你这次不就出错了。”聂然毫不留情地就一击,就此破坏了这夜色下横生出来的几分温情。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拆我的台。”许久,霍珩只能将那一口郁气吞了回去,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愤。 聂然见了,硬憋着笑意,态度良好地道歉道:“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 霍珩看到她得了便宜卖乖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上前一把直接就将她拦腰抱起,根本不给她一点时间。 等到回过神,聂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霍珩抱在了怀中,她急忙挣扎地道:“喂!你干什么!” 霍珩将她紧紧地抱着她,满是笑意地道:“你刚才都喝得无知无觉了,哪有那么快醒,还是我抱着你比较保险,免得被人看出来你装醉。” 话都被他给说了,聂然也无可奈何了,只能闭嘴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让他抱着自己往回去的路上。 这一路上,她算是把自己的老脸彻底给丢了个彻底。 这地方有着无数的暗哨和明哨,霍珩就这么抱着她在他们面前晃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惩罚她刚才的不给面子,他就这么慢慢悠悠的很,好像是要昭告天下他们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她在路上忍了又忍,终于等再回到楼上后,聂然忙不迭地就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推门就往卧室里走。 霍珩看她跑得那么快,趁着她不注意嘴角划过了一个得逞的笑。 随即,他用钥匙一插,然后拧了下门,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 “你进来干什么?”聂然看他这样轻轻松松地走进来,不免有些诧异,刚才自己明明是把门锁上了才对啊。 霍珩很是理所当然地就随手将门关上,接着走到她身边,说道:“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要进来。” 聂然顿时楞了一下,看着他将外套脱下,随意地搭在了椅背上,不禁问道:“那我的呢?不是说给我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么?” “是啊,本来是想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但是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算了。”霍珩一边解着袖子上的纽扣,一边回答。 “为什么?” “你不是说你认床睡不好么,想必有我在,你肯定就不认床了。” 说完,霍珩就上前一把将她再次揽在了怀里,满是亲昵的模样。 聂然看着他不安分的模样,立刻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不用,喝了点酒挺助眠的,不会睡不好。” 但几次挣扎都被霍珩牢牢地控制在了怀里,甚至就此对她耍起了无赖,整个身体大部分的力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像只大狗一样,在她耳边耳语,“可是我没喝酒,我睡不好。” 聂然到底是女孩子,要比力气,自然是和霍珩比不了的,她被压得推都推不动他,气得只能咬着腮帮子,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敢不敢再不要脸点。” “我要是要脸,怎么把你追到手。”霍珩低低一笑,温热的气息就此扑在了她的耳廓上。 聂然被他紧紧地抱着,两只手都被锁着,又是气又是恼,偏偏又满是无可奈何,“听你这话,好像还挺得意的。” “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追到你。” 霍珩的这一句甜言蜜语可不亚于她那句一切有你。 这好不容易腾升起的愤怒,就此彻底给烟消云散了。 可就这么放过他,又不是她的风格,于是聂然故意冷哼了一声,戳了他一句,“那你最失意的事一定是我甩了你。” 霍珩原本还像大狗一样趴在她脖颈处的脑袋就此缓缓抬了起来,他眯了眯眼,抵着她的额头,语气低而慢地问:“你确定要这样做?” “你如果还不放手的话,就说不定了。” 聂然想借此脱身,但结果让她出乎意料。 她完全低估了霍珩对于这句话的忌讳程度。 当即,直接揽着她的腰,大步往床上而去。 一个天旋地转后,聂然只感觉自己被轻轻地丢在了床上,霍珩整个人就此压了上来,语气里满是危险和恼意,“反了天了你!” 紧接着就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正文 203 一日三吻 他吻得很急切,似乎是要将这些日子的思念都倾注在其中,但又是那么的轻柔和小心。 聂然盯着他那一双眼眸,在黑夜下,他深邃的眼底有一种她最为熟悉的情绪在汹涌。,但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动,只是在她的唇间辗转。 看得出来,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聂然看着他的试探和小心谨慎的样子,心里那一口气都化为了无声的叹息,随后双手攀在了他的肩头。 那是无声的鼓励。 在那一刻,霍珩的神情一震,当即撬开了她的红唇,温柔的深入吮吻着…… 聂然被他紧锁在怀中,有的只是乖巧和顺从。 一个绵长的深吻就此结束,霍珩就此在她的耳边喃喃轻语着,“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聂然被他吻得有些有些呼吸急促,只能低低地喘息地回答:“别以为你说这种话,我就放过你。” 她的话里满是警告的意味,可因为被一番热吻过后,没了力气,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格外的娇嗔,让霍珩忍不住将她再次搂紧了几分,“那你可千万别放过我,这一生都不要放过我。” 聂然看他那满足的模样,就气不过自己干嘛刚才真就顺了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眼前的人,道:“放心,我就是做鬼都不放过你。” 她原不过是一句气话,谁知霍珩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非常满意的样子,“嗯,那就好。” 这让聂然瞬间无语了,“……” 霍珩低头看着身下的人那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当即轻翻了个身,躺在了她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对她道:“睡吧。” “……” 聂然愣了三秒,显然对于他刚才接下来的步骤有些没转过弯来。 明明他刚才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以他们两个人之间在一起的时间,她很清楚那个眼神代表着什么。 怎么就……没了? 漆黑的屋内,聂然就这样眼底带着不解的意味看着他。 躺在旁边的男人起先闭着眼,棱角分明的鼓五官满是平静,可随着聂然一瞬不瞬的目光,最终让他的神情有些不平静了起来,他眉峰微微拢了几分,径直对聂然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的忍功没你想得那么好。” 他这一句话让聂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没错,在不熟悉的地方,霍珩的确是不动自己的。 即使是当初在霍宅里,他也很少动自己。 不过转而一想,聂然又觉得他活该! 谁让他明知道在这里不能动这种想法,结果还是没忍住呢,结果弄得自己一身得火。 聂然看他那努力克制自己的模样,闷闷一笑,立刻挣脱开了他的怀抱,睡到了一边去,让他自己平静下来。 黑暗中,聂然逐渐听到身边人的呼吸从急促转为平和。 继而她才开口问道:“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跟着你吗?” “嗯,这段时间你都留在我身边。”霍珩将她一把再次又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补了一句,“一步不离。” 聂然这回倒是没挣扎,只是笑了笑,点头道:“那带我随便走走吧,我对这里的情况也不是特别的熟悉。” “明天我带你去周围看看。”霍珩牢牢地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说:“很晚了,睡吧。” 就这样,聂然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那颗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就此入睡。 这应该是她那几天里睡得最好的一晚上。 大概是因为有他在旁边吧。 一夜好梦,等到第二天醒过来,已经是天光大亮,聂然躺在床上才刚睁开眼,头顶就传来了一声好听的声音,“早上好。” 聂然眯着一只眼,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样对他唔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打算就此起床。 可她才刚半撑起了身子,就被身后的一个力道给拽了回去,也不等她反应过来,霍珩那张脸就凑了过来,直接在她嘴上吧唧地亲了一口,“这是早安吻。” 最后才下了床。 聂然愣了将近三秒才回过神,只是等他回过神,霍珩早就进浴室洗澡了。 这家伙现在真是对偷袭越来越拿手了,一会儿晚安吻一会儿早安吻,下次要不要再来了午安吻?! 对此气恼却又无奈的她只能起床,先将窗帘拉开。 “刷拉”一声,窗帘才被拉开,窗外干燥而又温暖的阳光就这样透了进来,照在人身上只觉得一阵心情愉悦。 “你去洗漱吧。” 浴室里的霍珩这时候从于是里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地对她说道。 聂然嗯了一声,转身就进了浴室。 很快,两个人一切准备妥当就此下了楼。 走到餐厅里时,就看到有一个人早已经坐在那里开动了。 ------题外话------ 明天开学,今天给你们写得甜甜的,算是给你们的加油!大家晚安~ 正文 204 战火让这里动荡 只见余川双手拿着银制的刀叉,一派绅士风度地在那里吃着煎蛋。 那种上流社会的贵公子做派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明明他只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土匪发家,却偏偏要做这幅样子给别人看。 聂然觉得就是霍珩在这种艰苦荒凉的地方也不一定有这种做派。 当他看到聂然和霍珩站在餐厅门外时,便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用纸巾擦了下嘴角,然后笑着主动打招呼道:“二少,叶小姐早上好啊。” 聂然回过神点了点头,回应了他一句,“余老板早上好。” “叶小姐昨晚喝了几杯就醉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睡到下午才醒呢。”余川坐双腿交叠,朝着椅背上靠了靠,姿态很是闲适。 聂然难得笑得谦虚,“哪儿敢啊,为人手下,主子都起来了,我哪里有赖床的资格。” 余川听了不禁笑了一声,“叶小姐真是太谦虚了,你的身份睡个懒觉,我想二少肯定不会介意的。” 说着就把视线转移到了霍珩的身上,又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声,“是吧,二少?” 聂然随后便看了身边并不说话的霍珩一眼,随后也意有所指地笑着回了一句,“可我现在也不只是二少的手下啊。” 余川没料到聂然会这样说,因为昨天来的时候,她话里可是说明只认霍珩这一个人的,为此他怔愣了一下,随后笑得很是开怀地道:“哈哈,叶小姐多虑了,你有二少这个后台,我哪里敢介意啊。” “为人手下还是要做好本分才行。” 聂然这番浅笑回答,让余川很是满意和舒坦,“难得叶小姐是这么通透的人。来来来,一起吃早饭吧,昨晚光顾着喝酒了,叶小姐也该饿了吧?” 说实话聂然真心不想和他同桌吃饭,这人给她的感觉就不太好。 应酬着偶尔和他同桌吃个一两次饭还行,连续昨晚和今天一起吃,她还真不太乐意。 当即,她就转了口风,说道:“不了,二少说要带我去周围转转,熟悉下环境,我怕时间快来不及了,还是不吃了。” 余川听了这话,顿时笑着扬了扬眉,很是了然地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不挽留了,毕竟接下来我们要一直合作下去,对于这里的环境你还是要尽早的熟悉起来才行。” “那我们就先走了。”聂然说完这话,就让霍珩带着自己离开。 走出那栋房子大门以后,聂然的神情才松懈了下来,随后眼角无意识的余光一瞥,就看到身边的霍珩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她不禁有些觉得奇怪地问:“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因为我发现你对他挺不一样的。”霍珩摩挲着下巴,目光里满是思索和探究。 “怎么不一样?”聂然问。 霍珩想了想,“就是……说恭敬算不上,但是挺给他面子的,至少比对起霍启朗,你给面子多了。” 聂然原先还以为他是醋坛子的打翻了,结果听到这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那不一样,霍启朗最终的身份是生意人,只为了赚钱,而他不一样。” “可是当时在达坤的面前,你也一样嚣张。”霍珩在旁边小声地提醒着。 这霍启朗不能和余川相提并论,那这达坤应该能吧,他当时在境外的地位可不比余川小多少。 对此,聂然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地回道:“那因为他对你下药,伤了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霍珩的最佳立即扬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虽然说那次我的确是太过心急,做事没有考虑周全,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 他这种态度让聂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这话真应该让你的老师听一听,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想他会生气,但更多的是会祝福我吧。” 这种厚脸皮的程度让聂然也是无奈了,她索性装作没听见,略过了这个话题,向左右两边看了看,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先不急,我带你在周围逛一逛,吃个早餐,然后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你。” 这会儿他们已经距离原来的那栋房子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也意味着彻底脱离了余川的那些手下们的视线。 为此霍珩很自然的牵着她的手,朝着前面走去。 今天因为要给聂然熟悉周围的环境,所以霍珩穿的也只是便服而已。 两个人大清早就找了个热闹的早市去吃早餐,顺便让她看看这里人的生活环境。 其实和她所遇到的两个村庄差不多,贫苦、穷苦在他们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常年的混乱和战火让这里的人穷困不堪。 正文 205 你煮的面? 没有钱修路,所以早市里的路还是泥路,干燥的秋季,风一吹,灰尘就四处飞扬了起来。 没有钱造房,所以早市里不是一栋栋干净整洁的铺子店面,而是用许多大的黑色塑料一个个粘起来之后撑在头顶用来遮风挡雨。 至于里面的人穿得更是简单,好几次聂然看见有断手断脚的年老残疾人。 只是一个小小早市就能出现如此多的残疾人,而且还都是老人,这一切都在诉说着边境的混乱给这些人造成了多么大的困扰。 年轻人由于这里的混乱全都搬离了,只剩下这些老弱病残的,苟延残喘着。 他们如今这般的模样都在无声而又沉默的诉说着这里战火的动荡和不安。 聂然跟着霍珩一路走走停停,最后终于找了个很偏僻的早餐铺子坐了下来。 老板是个年迈的老婆婆,她耳朵不好,声音总是非常的响亮。 但是霍珩对此像是早已熟知一样,他也同样在那个老婆婆的耳边大声地回应。 等点完了单,聂然看着老婆婆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做早餐,才开口问道:“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霍珩熟悉的从摊子上拿了筷子还有醋和辣椒,做了个简单的蘸料,才端着小碟子走了回来,“这段时间偶尔有空就会来这里吃,她的手艺不错,就是沟通比较费劲,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光顾,因此摊子被人挤到了这个角落里,人也就更少了。” “她的耳朵应该不是年老退化的吧?”聂然一边听着霍珩的话,一边盯着那个老婆婆忙碌的背影。 霍珩随着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随之嗯了一声,“炸弹炸聋的,一只已经没有听力了,还有另外一只也已经不怎么行了。” 尽管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听上去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可是聂然和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他的情绪变化她都非常的清楚。 此时的他,心情已经很沉重。 特别是看到这里的场景,以及看到年迈的老人因为动荡和不安而造成如此凄凉的生活。 任何一个人都会心有感触。 即使是她聂然,作为一个冷漠的杀手,她看到如此这番情景,即使没有霍珩那么强烈的低落情绪,但也绝对不会是高兴。 很快,那位老婆婆就端着一碟子的很小的包子端了过来。 霍珩看到她走的艰难,就立刻上前去帮忙端了过来。 “来,尝尝看这个,这个包子真的很好吃的。”他招呼地对聂然说道。 聂然看那包子长得一般,但鉴于霍珩说好吃,便拿了个包子尝了一口,的确味道不错。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他问道。 聂然点点头,“的确还不错。” “那你先继续吃,我去帮忙招呼。”霍珩留下这句话,随后就离开了位置,钻进了摊子里面忙碌了起来。 聂然看他这么熟门熟路地在里面帮忙,起先还有错愕,可是看到他挽着袖子,一边和人打招呼点单,一边还帮着打下手的样子,禁不住有些觉得好笑了起来。 想想当初自己第一次做任务时遇见他时的贵公子的翩然矜贵模样,而现在居然在早餐摊前给人找零打下手,一副人间烟火的气息。 怎么想都觉得奇妙。 只是,就这样看着看着…… 在蒸笼架前,那热气腾升的白色烟雾下,聂然渐渐的有些望他望的出神了。 她看着霍珩来回的走动,忽然间隐约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最后会被他软化。 或许,就是因为他坚定的信念和善良吧。 他的身上真的太过正能量。 她没有的东西,在他身上所看到,于是被他吸引,好奇,最后不由自主地靠近。 就在她怔愣出神的时候,原本还站在摊子前帮忙的人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说是老婆婆的拿手绝活。 “这热汤面一定要热得时候才好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在霍珩的几番催促下,聂然只能先吃了起来。 一碗汤面加上几个包子,一顿早餐吃得让她觉得有些撑。 “吃好了?”老婆婆看他们的碗都空了,这时候就走了过来,笑眯眯地扯着嗓门问。 霍珩也同样大声地在她耳边回答:“这包子太好吃了,过两天我还来。” “好好好!包子管够,管够!”老婆婆听到他的夸奖笑得见牙不见眼,继而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问:“闺女,这面好吃吗?” “非常好吃,过两天我也还来。”聂然笑着在她耳边说道。 那婆婆笑得忙不迭的点头,“好吃就好,好吃就好!也不枉费这小子刚才笨手笨脚,差点把一锅的汤面都撒自己身上!” “这面是你做的?”聂然略有些惊讶地瞠目看向了对面的人。 正文 206 莫丞是谁? 霍珩笑了笑,将桌上的东西一一收拾好,然后才对她说道:“你不是不吃外面人做的东西么,我想着别跟我出来一趟饿着你,索性就给你下一碗。” 随后就端着那些碗筷去了水池边给洗干净。 聂然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趁着这个空档,站在那里的老婆婆却连忙对聂然说起了霍珩的好话。 “闺女啊!这小伙子靠谱,每次来都帮我做事,还一直光顾我的生意,你啊找这样的人没错!我看好你们!你这闺女长得俊,他又帅气,将来生的孩子肯定好看。” 她因为耳朵不好,生意特别的大,以为是对聂然说悄悄话,可实际上这里周围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聂然看着周围带着善意笑容和目光,不禁有些扶额。 但又不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只能点了点头,简答地应答了她几句。 等到霍珩把碗筷都洗干净了,把早餐钱都付了,这才两个人得以脱身离开了店铺。 因为吃得过饱的原因,聂然和他两个人就在这个早市里漫无目的的瞎晃悠,算是消食了。 “你刚才洗碗的时候偷偷的在那婆婆的钱罐子里塞了多少?” 聂然可没错过刚才他趁着婆婆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就塞了几张票子在那个钱罐里。 霍珩知道瞒不过,也没想过要蛮她,很是坦白地回答:“一百块。” “咱二少太小气了吧,才一百。”聂然显然对于霍珩的出手有些惊诧,不由得调侃了他一句,“怎么,在这里余川不给你钱花啊?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霍珩听了又无奈又无语,“太多老人家会发现的,到时候肯定会想办法退还给我啊,笨。” 居然被人说笨的聂然冷冷地一个眼神就飞射了过去,接到信号的霍珩连忙笑着主动牵她的手,语气软化地道:“要不然再去吃点别的?” “得了吧你,吃那么多你当我猪啊,赶紧说说这里的情况,好让我了解一些。” 聂然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在这么浪费下去,估计能和他从早市逛到夜市去。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说的,大部分的我早在之前就和你说过。如果非要和你说的话,那就是余川的死对头,池铮北。他和余川在这里各自为据,一心想要吞并对方,为此常年火拼。”霍珩牵着她在人群里走动,姿态很是悠闲。 “池铮北我知道,上次不就是他们抢你的货么,而且九猫还是他的手下。”聂然很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包括其中他们对话中所提及以及报出的每个名字,因此她又立刻问道:“不过当时我除了听到池铮北这个人,还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莫丞。他又是谁?” 那天她是第一次得知那个叫做莫丞,而且霍珩对于这个人似乎也非常的熟稔。 要知道这个男人被自己几次三番的算计,她还挺担心将来再见面,会给自己或是霍珩带来一些小小的灾难。 毕竟那一脚踹得可真的不轻啊。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207 合作最忌讳打小算盘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那一脚,成为他和另外两个人结盟的一个前因。 犹记得那一次自己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却被他一眼就看穿。 这样的感知能力,说实话聂然还是挺忌讳的。 就好像对方有狗鼻子一样,锁定了她的气味,无论她的脸怎么改变,都无法抹去原本应有的味道。 聂然沉浸在和莫丞几次的交锋之中,随后就听到耳边传来霍珩的话。 “莫丞这个人倒是个人物,当初在这片地方是余川和池铮北两个人先各自打下来的,他们本谁都不服谁,于是以东西这条线为界限,结果这些年下来就演变成了上北下川的格局,只不过很可惜这个格局没支撑住三年就被打破,而打破这个格局的人就是莫丞。” 没支撑住三年? 这倒是让聂然很是惊诧。 毕竟格局一旦固定,就会很难被打破。 但莫丞竟然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崛起,然后还打破这个局面,那不得不说的确是有些本事。 怪不得就连霍珩都要说他是个人物。 聂然细细地继续听着身边的霍珩说下去,“我听那些人说,当初莫丞来的时候根本什么都不是,这里早就是余川和池铮北的天下了,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莫丞竟然把周边那些还没来得及归顺于这两个人的小组织全都一个个吞并,继而壮大了队伍,一举打破了这里的格局。” “那他的地盘在哪里?” 聂然对于这一点倒是非常的好奇。 要知道上本北下川这四个字代表着整个边境的天下一分为二,根本不容莫丞插足。 一旦他吞并到一定地步,有威胁到了那两个人,必定会被抹杀。 可这人却不仅不被抹杀,还打破了这一局面,那么他到底是吞了谁的地盘呢? “在西南和西北各占据了一块。” 霍珩的话让聂然脑补出了一个简单的地图,找出了西南和西北的方位。 随即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好大的胆子,池铮北和余川的地盘他竟然各自吞并了一块。 他就不怕引起那两个人的愤怒,从而两个人一起灭了他吗? 身旁的霍珩看到她倒吸口凉气的惊讶模样,不禁笑了着再一次道:“你知道么,本来那两块地盘他吞并的非常零碎,余川和池铮北看他的地盘都是他们自己吃剩下的,而且又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觉得莫丞蹦跶不起来,可就是这样的不屑,让他们一个疏忽大意,竟然被那人硬生生的开辟出了一条道,将西北和西南的两块地盘给连接起来了。这样一来,莫丞的零碎地盘就被他全部连接了起来,因而对余川和池铮北的半分天下就此覆灭,就此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连接起来? 聂然忍不住询问道:“那余川和池铮北没有因此来打压吗?” “没办法打。”霍珩很简单地回了一句,然后牵着她一路走出了早市,带着她在荒凉的小路上闲散地走着,遥遥眺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心里难得有这么一时片刻的宁静。 “为什么?” 看到聂然那疑惑不解的侧着头望着自己的模样,霍珩笑得轻浅,只觉得若是久这样两个人一直这样下去就好。 聂然看他依旧继续发呆,被他牵着的手立刻用力地捏了捏他,霍珩这才回过神,收紧了牵着她的手,回答:“你想啊,他各自把池铮北和余川的地盘给占了一块,这也就意味着这两个要同时发起进攻去灭莫丞,他们本就不和,谁都无法确定对方会不会在灭了莫丞的同时,占领自己的地呢?所以带着这样的想法,两个人都没有去打莫丞,莫丞也因此存活了下来,并开始扩大。” “那各自为战呢?” 要是他们各自打各自的,估计莫丞就招架不住了吧。 “战火一旦点燃,你觉得这些能控制吗?”霍珩温言反问道。 聂然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和随后而来的了然。 霍珩说过,他们各自视对方为死敌,又怎么可能完全相信对方呢。 合作战斗力最忌讳的就是各自怀着心思,这样说不定反而又被莫丞钻了空子,失去自己的地盘,所以他们才迟迟不动。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莫丞早已不是那个在他们手中翻腾不起来的人了。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莫丞占据了整个南北,池铮北和余川则占据了东北和东南?” “这怎么可能,莫丞毕竟是后来居上,哪里能直接将整个西北和西南全部吞下。我看过他这些年所侵吞的地方,他利用余川和池铮北之间的嫌隙和猜疑走了一步险棋,存活了下来,接着把他周边的那些地方全部吞并掉。” 正文 208 这是他们的信念 霍珩就势蹲了下来,随手捡了一根枯树枝,在地上给她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分别将余川、池铮北以及莫丞三个人所在的地盘划分了出来。 就看到莫丞原来是以一个长方形的版图占据了余川和池铮北的各种一块地方。 聂然看了他所画的地图版块,简单却一目了然,让她不禁挑眉笑了起来,“这人既张狂又聪明,知道自己扩大得太快,会逼急他们,就温水煮青蛙,等到他们在反应过来,他也有了反击的资本了。” “是啊,这人有胆也有谋,比起池铮北和余川,我更加欣赏他。” 霍珩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让聂然顿时侧目,她勾了勾唇角,“希望将来有一天你和他正面为敌的时候,不会因为今天的欣赏而头痛不已。” “你小看我?”霍珩上前,伸手轻捏了下她的下巴,那语气里带着别样的暧昧。 聂然看他说着说着又没个正形,偏头挣脱了他的手,“不是小看你,而是那人做事就如同个疯子。” “嗯,倒是和你的行为模式挺像的。”霍珩笑着赞同地道。 聂然冷飕飕地的眼神朝着他飞射而去,“你是说,我是个疯子?” “是啊,让我又爱又恨的小疯子。”霍珩完全一点都不害怕她的眼神,反而还凑过去快速地对着她嘴角偷了一个香。 聂然以为自己的眼神可以暂时让他安分点,结果没想到不仅没震慑住他,反而还让他成功的偷袭了。 这家伙真的是……! “别闹,说正事。”她立刻瞪了霍珩一眼,用眼神阻止霍珩第二次的偷袭。 霍珩看她眼神里的警告之意明显的很,只能就此勉强罢手,“好吧,说正事。” “所以你打算一口气就这样把他们全部给端了?”聂然问道。 “一锅端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在这里的时间不短,势力根深交错,要一起把他们连根拔起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想着暂时还是就动一动余川,算是敲山震虎。”霍珩缓缓地站了起来,望着远处的某一个点,神情淡然。 聂然也随之站了起来,眉梢轻挑地问:“敲山震虎?你确定只是敲山震虎,而不是想让他们两个人为了余川的地盘抢个你死我活,最后你渔翁得利?” 她一眼的看穿让霍珩并不觉得惊讶。 “果然还是你懂我。”他淡收回了目光,语气莫名的有些低沉,“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并不能确定,我怕为了这渔翁的利益,苦了这周围的百姓。” 在他的计划里,想要把余川解决,然后将他的地盘就此空出来,引那两方人争夺地盘而厮杀,从而将他们一举全部抓获。 可是这样也就意味着周围的百姓要多经历一场战斗。 如此混乱的地区多一次的战斗就多一次无辜人命的死亡,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不是这样的,你也只是想要用最小的风险争取最大的利益罢了,毕竟除了这里的人们,你心里还装着另外一群人。” 聂然很清楚霍珩之所以想等他们之间厮杀,也是为了能够乘乱一举将他们拿下,让9区的士兵们能够伤亡降低罢了。 霍珩低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深沉,嘴角更是泛起了一缕苦笑,“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既想守护住这里的人,又不希望兄弟们去死。” 对此,聂然摇了摇头,难得劝上了一句,“这是人之常情,如果能岁月静好,谁愿意去血染一方。不过我相信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你的兄弟们一定都会认同你的。别忘了当初你和我说过的话,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使命,更是他们的信念。” 霍珩听着她的话,嘴角的苦笑化为了浅浅地微笑,“现在倒是换你来教我了。” 聂然摇了摇头,很是诚实地道:“你知道的,这些话我只会照搬着说却不会做,也不懂,所以也就谈不上说教了。” “你会懂的,我相信慢慢地你都会懂的,你的职责、使命还有信念。”霍珩伸手揽上了她的腰,低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既然开始学会听取别人的意见,相信随着时间的过去,她会一点点的改变,并且明白。 聂然嘴角弯弯,对他轻笑了一声,“我现在的职责和使命是带你回家,我现在的信念是一定要带你回家。” 霍珩深邃的眼眸中有细碎的光亮闪烁,他轻轻呢喃地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会的,我们一定会回家。” 随后将她彻底拥入了怀中。 正文 209 耍流氓也要看对象 随后的几天里霍珩就带着聂然先是将周围的环境熟悉了一番,然后由于要找余川商量接下来聂然要去内陆运输的问题,又带着她去了一次余川所在的组织。 聂然趁着霍珩和余川在商量别的事情,就自己先下楼去转悠一圈这个地方。 都说实践出真知,不得不说余川这人没有经受过任何的训练和教导,却把这块地方弄得不错。 所有应该有的岗哨全部配置好,甚至各个地方还安排个暗哨,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路上她一边将这些地方牢记于心,一边在心里模拟着将来如何攻破这个被围得犹如铁桶般的地方。 然而,她兜兜转转了一番,发现这里的等级很是森严,像她这样的人只能将外围看个大概,有些地方是完全不能进入的。 聂然觉得自己今天第一天来,还是随便逛逛就好,要是太过仔细,难免余川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别的动作。 为此便想打道回府,回楼上的办公室等霍珩和余川。 可是这一路上她就发现那些闲散在下面走廊的男人们,一个个都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她,嘴里啧啧地私下说着话。 聂然知道余川的那些手下本来就是一些草莽出身,都是因为没有饭吃,穷得不行,最后才干了这些勾当,为此她有些头痛,早知道就不私下溜出去闲逛了。 虽说这群人对她并不构成任何的威胁,但是和他们纠缠还是很烦的一件事。 聂然索性装作没有看见他们的样子,从他们身边就此走了过去。 起先还算顺利,可走到半道上的时候,突然间一个男人就此窜了出来,他笑得很是猥琐,摸着下巴对聂然道:“小姑娘很面生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啊,小姑娘你是被谁带进来的,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哥哥们带你去找人啊。”身边的一个人也随后走了过来,凑近在了聂然的面前,脸上满是色眯眯地模样。 聂然偏过头,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很是冷静地回答:“不必了,我自己认路。” “哎呀,只是认路怎么行呢,你不知道吧,这里啊可是有很多很可怕的东西呢,万一你一个不小心……”那个人说着说着手就不老实地伸了过来,想要揽聂然的肩头。 结果,还没等到他碰到聂然的衣角,就被聂然反手一扭。 “啊——!” 那人当即吃痛大叫了起来,随后被迫弯着腰,满是怒意地转过头瞪着聂然,大声骂道:“喂!臭丫头你搞什么,快放手!” 聂然冷冷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是怕我一个不小心遇到什么可怕东西么,我现在正在演示给你看,万一我遇到什么的时候,我会怎么做啊!” 清清淡淡的一个啊字说完,手上的力道猛地一个用力,顿时就听到“喀”地一声,手骨就此断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 伴随着那男人杀猪般的叫喊,聂然顺势将他一推出去,就看到那人捂着手疼得在地上满是打滚。 周围的人看到聂然这般身手,立刻下意识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枪支对准了她。 ------题外话------ 好了,然哥小帅了一把,我也睡啦,大家晚安~ 正文 210 三天后出发 就在如此一触即发的情况下,忽然间一道带着焦急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等一下!” 那群手下听到声音,闻声看去,发现不知何时余川和二少已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当即吓了一大跳,但随后就马上告起了状。 “老板,这死丫头把老八的手给拧断了!”身旁一男人指着地上正在叫嚷打滚的人说道。 他们希望余川能够为此替他们撑腰,可谁知,余川却半点不悦都没有,反而站在那里笑着拍了拍手,夸赞地道:“叶小姐果然是厉害啊,老八在这里也算是不错了,结果遇到叶小姐就如此不堪一击,怪不得二少如此看重你。” “老板?!”刚才那个告状的手下听到自家老板不仅不恼,还如此夸赞,这让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 结果,被余川冷冷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那犀利冷锐的目光让众人顿时噤声,不再言语什么。 看得出来,这些人对于余川还是很害怕的。 聂然笑了笑,出声道:“余老板还是别取笑我了,你不介意我弄伤你的手下,我已经是感激了。” “不介意不介意,是老八自己没用,竟然一招就被你解决,这是他技不如人。”余川笑着说完后,转身对着其他人冷声地命令道:“还不把枪收起来,把人送出去。” “是。” 那群人忙不迭地收起了自己的枪支,然后搀扶着那个被聂然扭断手的男人匆匆地离开。 等到那群人全都离开了,余川才重新展露出了笑容,“原本我还担心叶小姐一个人带着我的人去做事,这群家伙会不会面服心不服,这会儿看来他们就是不服都不行了。” 聂然听到带人去做事这几个字,不禁面露出诧异的神色,问道:“要去运货了吗?” 随后就把目光视线转移到了霍珩的身上。 霍珩眉头微皱,踏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多留意了两眼,才沉着语气道:“嗯,刚才我和余老板商量完就准备和你说的,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你,还好我们出现的及时,否则你就被子弹当成窟窿了。” 他说着说着还是没克制住心里头的担心,最后一句里言语中透露出了几分的责备。 聂然也知道刚才那些枪支要是齐齐朝着她扫射,她就是动作再快也被射成马蜂窝了,再加上眼前还站着一个余川,只能冲着他讪笑了一下,“我只是等得有些无聊,想出来随便逛逛。” 她如此示弱,让霍珩心里有火难发,只能眉眼深深地看着她。 而一旁的余川看着霍珩那张依旧不悦的脸,以为他还在生气,便出声打了个圆场,“没关系,都是自家的地方,没什么不能走动的,而且那几个小子有眼无珠,竟然对你出言不逊,你折断他一只手已经是客气了。” 余川故意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聂然怎么可能不知,“余老板客气了,是我莽撞了。”她说着又看了一眼霍珩,顺势而为地转移了话题,“刚才我听到余老板说我要带着你的人去运货,是已经确定了吗?” 想她何时这么低眉顺眼过,居然有朝一日沦落到看他脸色行事,真是想想都觉得憋屈。 这边的聂然在心里暗自郁闷,那边的余川倒是回了一声,“是啊,这件事我已经好二少商量好了,打算让你三天后就出发,那边的人我也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一到随时可以提货。” “三天?”这让聂然猛地回过神来,转而看向了身边的霍珩。 站在对面的余川看她愣神的模样,问道:“叶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聂然稳了稳心神,勉强应对着,“那倒没有,只是二少这几天对我闭口不谈这件事,一下子得知稍显几分惊讶罢了。” 这话倒是实话,这几天霍珩只是和她详细说明了余川和池铮北以及莫丞的那些事儿,对于这次的运货事宜一概没说。 期初她以为是霍珩觉得这事儿要和李宗勇做个详细的计划出来,要里应外合,可能需要点时间去部署,所以她也就没提。 今天好不容易说是带她来商讨计划,结果她连半句话都没有听到,这会儿就已经有结果了。 这速度也着实太快了些吧。 而且霍珩这几天好像也没有和李宗勇打过电话,他这样私下和余川商量好,李宗勇那边能来得及安排吗? 就在聂然还沉浸在这番计较中时,余川的视线在霍珩和聂然之间来回徘徊了一下,然后笑出声道:“原来是二少对叶小姐保密,叶小姐不高兴了呀。行行行,我这个外人还是不在这里做电灯泡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关于运输货物这件事就麻烦二少和叶小姐细说吧。” 说着就转身离开,留下这一方天地给他们两个人。 正文 211 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 聂然等到余川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处后,这才对霍珩说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说着就主动上前拉着还眉宇沉沉的霍珩往门外走去。 还好那走廊上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加上余川还下令让他们离开,所以整条走廊没有一个人。 聂然急急地牵着他手走过了那一条长长的走廊,等到看见来人后,这才松开了手,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霍珩碍于这一路上有外人在场也不能和她多说什么,只能朝着前面走去,直到离开了那栋楼。 等到周围再也没有人,聂然马上伸手拽住了霍珩的手,将他拉到了一棵树下,带着急促地语气直接问道:“你和他提前商量过了没,就确定让我三天后去运货?万一那边来不及怎么办?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果决了。” 这几天她天天和霍珩在一起,几乎可以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他有没有打电话自己很清楚。 她可以百分百的保证,他没有事先和李宗勇商量,就私下和余川确定了这件事。 只不过,她在这边说得口干舌燥,站在旁边的霍珩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一句话都没有,依旧板着那张脸。 聂然满是不解地伸手戳了戳他胸口,问道:“我和你说在说话,你听到了没?喂!” 被连戳了几下之后,霍珩终于动了,他一把抓住了那只在他胸口不安分的小手,面色还是那么的阴沉,压低着声音质问:“刚才我要不是及时到,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 聂然听到这话,简直无语,“你怎么还记着这件事?现在我在和你说的是运货,运货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霍珩低哼了一声,眉头紧锁着,“运货?就你这样的性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单独出去。” 聂然一听,感觉苗头不对,这家伙好像是真恼了。 于是,也顾不得运货了,连忙先安抚住眼前的人。 “好了好了,我当时也知道你就在不远处才敢这么做,而且那群人也不可能那么傻的真对我开枪。” 这是余川的地盘,不是一般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进出那里面。 那些人既然是余川的手下,自然是了解这一点的,再加上自己一出手就如此的身手不凡,他们肯定不敢擅自开枪,避免得罪人。 可担心过度的霍珩已经没有了理智,非认为幸好是他及时出现才避免这一问题的出现,“万一他们一时恼羞成怒真开了枪呢?” “那不是还有你么。”聂然又用原来的那一句话想要就此安抚住他。 可惜,这回霍珩没有被她糊弄住。 “万一我没有及时出现呢?万一我还在和余川商谈呢,到时候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危险这两个字。” 聂然被他接二连三的万一给说得有些心烦了起来。 本来她的性子就是不喜欢说软话的人,如此这般完全对方是霍珩,她才愿意这样做退让罢了。 要是别人,估计她根本连话都懒得搭理,直接就转身走了。 顿时,她拧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的不耐烦,“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如果万一,去把没有发生的事情硬说成发生了,有意思么!” 她的口气不善,就连眉眼间都带着一抹冷锐。 霍珩听到她话里的语气不对劲,再抬眼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知道这妮子被自己的几次三番的不依不饶给弄得有些烦了。 当下,他哪里还敢再说下去,连忙先收起了刚才的恼意,软下了几分语气,叹息了一声,伸手将她拥入了怀中,道:“我还不是担心你,怕你真的出了事。” 聂然听到他这话,心里刚生出的几分不耐就此消散了。 “我哪儿那么容易出事,当初在你眼皮子底下都没出事,更何况是这区区几个手下。”她说完就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间。 霍珩不听则以,一听就禁不住眯了眯眼,说:“当初要不是我提早认出你,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平安过关啊。” “哦?你说说看,你是怎么为我化险为夷的?”聂然笑眯眯地在他怀里问道。 霍珩双手轻抓着她的手臂,拉开了些许距离,和她对视,“你还记得你进刘震办公室想窃他保险箱内的东西那一回么,若不是我让他分散了注意力,只怕当时你就小命不保了。” 聂然被他这么一提醒,想起来那次的事情,忍不住轻笑着吐槽了一声,“这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正文 212 千万小心 “你的每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这样才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好好保护你,避免你这不省心的妮子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霍珩说到这里,环着她腰间的手更是紧上了几分。 他们之间的这条路是那么的难走,他真的不舍得失去她。 聂然看他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只能拍了拍他的背,作安慰地说:“只有你在身边,我才敢这么做,真的,不然我哪里来的胆子。” 她说完这话,就听到耳边传来霍珩闷闷地笑声,“我发现你现在也越来越会哄我了。” 居然为了哄他,说自己没胆子。 这世上还有她没胆子做的事情吗?! 聂然也知道自己这话拙劣了点,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回道:“没办法,找你了这样的,不会说两句就完了。” “我怎么感觉这话里有嫌弃我的意思。”霍珩眉头轻扬,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 “你知道就好。”聂然说完就看到霍珩目光中面露出了一丝危险,便很是无奈地改了口,“不嫌弃不嫌弃,可喜欢可喜欢你了。” 霍珩这才满意地低头朝着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说:“我也喜欢你。” “你……”聂然被他这般时不时的动作给弄得很是无语,“大庭广众之下,你搞什么!”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大庭广众下就可以……” 霍珩越说就越凑过去,结果被聂然眼明手快地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他见聂然冷眼警告着自己,只能悻悻地往后退了一些,站直了身体。 聂然当即言归正传地道:“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你放心,虽然我和他没有通过电话,但是这么多年来的默契,我相信他肯定时刻都在为这最后的一击做准备。”霍珩替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语气很是平淡地回答。 看着他那么笃定的肯定回答,聂然也只能就此作罢,“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反正还有段时间,距离他去提货还有三天,回归的途中也要几天的时间,足够他和李宗勇的部署。 看着她一副心思沉沉的模样,霍珩立刻便对她说:“你别担心我了,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这次去路途长不说,而且难保对方不会有余川的授意为难你,你千万要小心。” “再为难我,他也要求我把货带走,怕什么。”聂然对于这次提货信心满满。 只是,她的信心满满在霍珩眼里成了无所顾忌。 而霍珩最怕的就是聂然这幅无所顾忌的样子,只因为她疯起来,真是没人压制的住,所以眉宇间不自觉地就浮现出几缕忧虑和担心,“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万事多注意安全。至于运输的那一条路线我会和他商量完,在你临走之前交给你。” “好了,我知道了,这些话还是等三天后你再来和我说吧,现在我们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聂然担心他们两个人离开那群人的视线范围太久,会遭到余川的怀疑,所以差不多说了几句后,就带着霍珩连忙返了回去。 ------题外话------ 好了,然哥要自己独自踏上征途了,这一票要是干得漂亮,就可以带着“媳妇儿”回家啦~! 大家晚安! 正文 213 九成把握 短短三天的时间,聂然充分看到了霍珩是如何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下,成功的制定了两套的计划,成功的说服了余川和,并且和李宗勇针对那套计划的对应方法,将一切事物全部准备妥当。 聂然看着他在为自己详细地划分路线图,不禁感叹怪不得9区的人拿他当传说,他的确是有这个本事。 两套方案,其中一套还是对应的方案,就在三天里全部设置好,这大脑得多么快速的运转才行。 正当聂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时,突然间眼前的霍珩用笔敲了敲桌面,对她说道:“你怎么又走神了,是哪里没听懂吗?” 聂然木楞地低头看了看洗手台上的他所画的地图,以及耳边尽是哗啦啦的流水声后,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停顿了几秒后,才回答:“没有,只是在针对你的计划想问题呢。” “真的吗?”霍珩站在洗手台前,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聂然,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那你有什么问题呢?” 聂然粗略地看了一下霍珩用红色记号笔所勾画出的路线图,接着道:“你虽然把一切都设置好了,但是这样顺利,会不会被怀疑啊?” 霍珩所标记的路线基本上一路畅通,虽说是大路和小路之间来回不断的调换,那也只是麻烦了点而已,但一点危险都不会存在。 然而偏偏这批货当初余川提了好几次,最后都被逼着退了回去。 足以可见这批货有多么的难提了。 霍珩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太过小心翼翼,反而让人心生疑惑。 “我和他商量过这个问题,所以我们决定会在两个收费处的路口临时设置关卡,你到时候遇到后就直接绕路而行,从匝道口出去,这样既是突发事故,又能让你平安离开。” 聂然看到霍珩将那条线指出给她看后,顿时无语,“这会不会太扯了?设置几个关卡算什么突发事故啊。” 她刚才按照他在地图上所指的路线看了下,都不是重要关卡,根本没有信服力。 “太假了,余川不会相信的。”聂然扶额,对于霍珩对自己如此过分的保护而有些头痛地说道。 站在旁边的霍珩闻言,面色微整,语气沉沉地道:“第一,你别忘记余川之所以需要我,就是因为我在内陆的运输线和运输网,所以你去提货,走我的运输线畅通无阻,根本没什么可怀疑的。第二,我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相信。” 聂然神情一怔,有些错愕地问:“为什么?” “只要等你的货一到边境地区,我就会带着余川前去和你会和,然后就一切水到渠成,我根本不需要他信任你。”霍珩低头将路线的最后一点标识细细描绘出来。 聂然看他那么的笃定和自信,脱口就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如果你能平安归来,我有九成的把握。”霍珩把最后画好的路线图交给了聂然,“所以你务必要平安归来。” 聂然低头看着手中那份详细的地图路线,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识着各种路线和各种提醒,心头便觉得一暖,继而她收起了那份路线,也一并收起了心思,再次对他问道:“你另外一成不会是因为池铮北吧?” “不是,池铮北这边容易解决。”霍珩摇了摇头,这三天里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随着时间的越发的临近,他的气息就越发的沉重。 聂然知道这最后一击有多么的重要,重要到这关乎他十年来的隐忍和回家的路。 “那是……莫丞?”她问。 霍珩点了下头,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嗯,我们手上有池铮北的人,可以随时放风出去,但是莫丞我不能确定,我和他没有怎么打过交道。” “应该不至于会自己主动撞枪口吧?”聂然想起莫丞那时候的行事作风,也有些小小的不确定。 “不好说,莫丞这人行事和你差不多,剑走偏锋,而且野心极大,我不能完全肯定。这次你出行,虽说是保密的,但是架不住这里会不会有他的人。” “你是说,他可能得知消息后,会在边境地区半路拦截?”聂然语气里也带着几分的紧张。 霍珩拨弄着水池里水,神情凝重,“他要是在边境拦截我反倒不怕,我怕的是他会在内陆就动手。” “内陆?应该不至于吧,他的手还伸不进那里面呢。” 聂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些许的肯定之色。 毕竟她和莫丞打过交道,还记得第一次他在内陆是如何的狼狈时的模样。 正文 214 她至关重要 “按正常推断他应该是不会进内陆抢货的,可架不住他是个疯子,行事和你一样,我也不能完全肯定。” 霍珩几次都把他们两个人相提并论,让聂然半眯起了眼,“你好像很喜欢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还不是因为你们做事的风格一样。”霍珩也很是无奈地回答。 莫丞这个人他虽然没有好好打过交道,但是各种传闻他听了不少,性子乖张,做事也兵行险着的很,和聂然的手法非常的想象。 但聂然听了他这话,却不屑地嘀咕了一声,“我可没他那么蠢。” 想到莫丞几次在她手里吃了亏的憋屈样子,她怎么可能和他一个做事风格。 请不要降低她的做事风格好不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模糊听到她嘟囔的霍珩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 聂然自然不会告诉他,糊弄了他一句,“我说,你不用那么担心,他在内陆什么都没有,不敢那么明目张胆,而且我还有接应的人,不会有事的。” 霍珩听了她这番话,眉宇勉强微微舒展开了一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小巧的手机递了过去,“这个手机你拿着,有任何情况随时可以打给我。” “好。” 聂然接过了手机,在手心里随意地把玩着。 霍珩看到她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满满都是担心,“记住,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 她头也不抬地回答让霍珩心里更是没了底。 虽说已经替她做好了万全之策,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全都替她想了,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事到临头,真的要让她去做了,自己这心里又止不住的恐慌起来。 “天知道我有多不想让你离开我身边。” 他心里头慌得很,索性伸手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聂然被他按在胸口,胸腔里发出的震动让她回神,她放下手中的手机,回抱了下他,耳语着,“很快的,我没几天就回来了,而且一回来我就能带你回家了。” 她那娇小的身子缩在了他的怀中,却言语中信誓旦旦地对他说要带他回家,让霍珩嘴角不禁扬起了弧度。 “是啊,你可以带我回家了。” 聂然听着他满是带着笑意地话语,总觉得他好像是在笑话自己的感觉,便立刻抬头想要去看。 结果一个仰头,正好触碰到他的唇。 还不等她缩回去,就被霍珩眼疾手快地捧住了脸,他低头很是准确地吻住了她的唇。 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里的那把火烧得越发的猛烈了起来。 伴随着浴室里氤氲的热气,聂然感觉霍珩的体温在不断的提高,就连眼里的那股深邃和汹涌都猛烈了起来。 两人对彼此是那么的熟悉,一个动作一个情绪都能了解对方想要干什么。 但是无奈霍珩的忍功实在是强悍,他是一个绝对不会在一个不安全的地方做忘我的事情。 所以即使再怎么想,他也最多就是发狠了吻着她,炙热的手掌钻入衣服内,在腰间游走了几下,浅尝即止了几下,就此果断撤出,紧抱着她,久久不语。 聂然被他紧锁在怀中,知道他是在恢复,也不动弹,静静地等着,只等他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然后才戳了戳他的胸口,对他说道:“行了,你洗澡吧,我先出去了。” 她被吻过的那双潋滟的红唇一张一合让霍珩只觉得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再次腾升起来。 完了,这下冷水澡洗定了! 他在心里忍不住地低咒了一番,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点头,接着亲手放她离开了浴室。 聂然趁着霍珩在洗澡的时候,坐在书桌前将那份地图细细地看了一遍。 霍珩虽说替她将所有的路线规划都做好,但是毕竟执行的是她,她必须要清楚每一条路线才可以。 而且霍珩的想法她也不一定完全要百分百照做。 为此,她看得入迷,直到霍珩靠近才发现他已经洗完澡了。 “对我的路线有什么不认同吗?”霍珩看她用笔在路线图上又一次写写画画,禁不住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探头看去。 “倒不是不认同,只是我做事向来喜欢亲力亲为,为自己谋划,你替我做好,我怕到时候生疏,所以再好好研究一下。” 毕竟这是他的想法,并不是她的,如果不自己做上一遍,没办法刻进脑子里。 到时候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她做不出对应的策略就完蛋了。 “嗯,那你好好再研究一下吧。” 霍珩觉得她说有道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这次的行动她十分的主要,只有她回来了,计划才能彻底实施,所以即使她明天就要走了,他们之间最起码好几天不得相见,他也没有阻止她的研究。 正文 215 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聂然已经一切准备妥当。 余川一共给了她五个手下和她一共前往内陆。 就这样,聂然带着另外五个手下踏上了内陆的路程。 她在9区的部队里待了好几个月,每天除了训练就剩下野外生存,每天枯燥而又单调,后来被调到了霍珩的身边,除了偶尔出门,基本上一直都在那栋房子内。 这一次回内陆做任务,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特别是当车子进入大城市内,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让她有些恍惚。 因为这次的任务有时间规定,所以聂然让他们几个轮流开车前往目的地。 两辆车就这样在高速路上不停息地急速行驶着。 “叶小姐,这是你的晚餐。” 经过了两天的行驶,他们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只是此时已经傍晚时分,他们正好路过一个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在里面买了些吃食,然后很是毕恭毕敬地递给了车内的聂然。 由于三天前断手的事件,加上她还是二少的心腹,所以这群人对她很是恭敬。 但就算再恭敬,聂然也不会吃经他们手的食物,“不必了,你们自己吃吧,我要去上个厕所。” 聂然假借上厕所的名义,去厕所里给霍珩发了个消息,表示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他现在自己的进度,然后才出去买了点吃食上了车。 车子一路不停地朝着目的地而去,终于在八个小时以后,凌晨的三点多车子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城市。 聂然让他们先找一家酒店住下,等到天亮再去找人。 连续坐车坐了两天,吃睡都在车上,那些人早已疲惫不堪,听到这话忙不迭地点头。 很快,他们找到了一家酒店,聂然独自一间,其他人则开了两个房间,就在聂然的隔壁。 聂然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彻夜再次将那份路线图细看了一遍,随后才躺在了床上。 只是躺归躺,却半点睡意都没有,脑子还是高速运转着。 因为除了路线上让她需要担心之外,还有这次提货给他们的人是谁,她完全不清楚。 余川这番的保密,以至于连霍珩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只是在临走前说,这个人很安全可靠,其他半句也没有。 这让聂然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要知道余川对她本身就有所怀疑,如果他让那人有意为难自己,那对计划是有所阻碍的。 霍珩的每个计划都是环环相扣,一旦拖延了时间后面的计划就全部都被打乱了。 越想脑子里就越乱,睡意也就越浅,直到天色大亮,她竟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 等到门外敲门声响起,“叶小姐,你醒了吗?” 门外是那几个手下恭敬的声音。 聂然嗯了一声,对他们吩咐道:“你们先去车里等我,我很快就下来。” “是。” 门外的人应和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尼聂然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就出门带着那群人朝着余川所给的地址而去,打算去见一见这位给他们提货的合作人。 ------题外话------ 大家晚安~ 正文 216 意外的顺利 当他们所有人到达所在的目的地时,却发现并非是聂然所预料的提货的码头地点,而是一栋独立的花园别墅。 那几个人下了手,看着眼前那栋建筑,禁不住地喃喃自语地问:“这什么情况啊,不是提货么,怎么跑别墅区来了?” “是啊,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难不成货在别墅区里头?” “不会吧,在别墅里放那些东西,不要命了?” “你管呢,反正又不是你藏那些货。” 那群人七嘴八舌地聊着,聂然从车子里走了出来,看他们站在车头前聊起天来,便立刻冷冷地问了一句,“聊够了没?聊够了就去按门铃。” 瞬间,站在车头的那几个人连忙闭上了嘴,上前去敲门。 这里的别墅区每一栋之间都隔得非常的远,几乎一条街上就这么一栋独立的楼房,为了住户的隐秘,周围是修缮过的草坪和茂盛的树木,将一切全都遮盖住了。 看得出来,这里的保密措施非常的好。 聂然趁着他们敲门的时候,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随后就听到门内响起了一个男人警惕的声音,“谁?” “我们是余老板的人。”门外的手下很是客气地自报了家门。 里面的人一听余老板三个字,停顿了几秒,紧接着那扇黑色的铁门就缓缓被打开了。 那个男人看了下眼前五个手下,视线再一掠,无意间瞥到了站在了车旁的聂然,忍不住皱了皱眉,问:“怎么还有个女的?” “这是叶小姐,是负责这次来提货的人。”那名手下急忙解释着。 那男人看到聂然面色冷然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惧怕的模样,在半信半疑地情况下只能拉开了大门,请他们走了进去。 一边带他们走进大厅的同时,嘴里也一边小声地嘀咕地了起来,“余川是疯了吧,找个小娘们儿来提货。” 那话里满是不屑和嘲讽,显然看不上聂然。 等到将他们全都安排在大厅后,就听到他说:“你们坐在这里等着,我去叫我们老大下来。” 随即,就转身走出了大厅。 聂然坐在沙发里,其余的五个人碍于聂然扭断他们老八手臂的本事,硬是没敢坐下去,而是一字排开地站在了她的身后,如同保镖。 等了许久,等得水杯里的热水都凉透了,没有一丝热气了,终于那位传说中的人才迟迟而来。 只见那个人不过五十的年龄,却拄着拐杖,一头银发,看上去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但是那双眼睛精烁异常。 他被人扶着径直坐在了聂然对面的沙发上,“你是替余川来提货的?” “是。”聂然点了点头,毫无寒暄的意思。 可那个男人却道:“想喝什么茶?” 聂然看他身前那一副茶具,婉言谢绝,“不必了,我只是来拿货,仅此而已。” 那男人看聂然如此这般,呵呵地笑了一声,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细细地闻着茶香,闭眼问:“余川没有和我说是一个女孩子来提货,你确定自己可以?” “既然余老板让我来提货,自然是肯定了我的能力。” 聂然的自信回答让那男人又是一声轻笑,“余川肯定过好几个人,可最后都没有把货提走,以至于这批货在我这里滞留了将近有半年的时间。”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没有可比性。”聂然坐在那里,在这群大男人的面前,她看上去人是那么的娇小,然即使是这样,她的脸色还是那么的平淡,完全没有丝毫的害怕之色。 对于这点,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不禁看多了她几眼,但言语里还是有看轻她的意思,“每个过来的人都这么说。” “所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聂然知道自己此次前来肯定是要被为难一番的,所以心里多少有些底的,索性直言不讳地就问,结果被站在那男人身后的手下一顿呵斥,“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那人话音刚落,坐在沙发里的那个男人就抬手示意了一下,随后才对聂然说道:“我之所以劝你只是因为看你年纪小,不想到时候丢了性命罢了。你如果有百分百的把握的话,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说完,他微微侧过头,对着身后的那名手下吩咐道:“去带他们提货吧。” 身后那人眉头皱了皱,最终点头,对聂然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聂然心里不禁讶异,居然货真放在自己的别墅里? 他这算是胆子太大不怕死呢,还是胆子太小怕出事? 聂然按捺下心里的疑惑,对坐在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正文 217 原来是这样 聂然和五个手下跟着那名手下穿过大厅朝着别墅后的地下仓库里走去。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到地下,走廊上回响着一阵阵的脚步声。 直到走下最后一层台阶,就看到那个仓库里被隔了好几个小仓库,而且每一个都是用声控和指纹密码才能打开,可以说保密系统非常的严格。 他们站在不远处等待了一会儿,很快仓库的门就被打开了。 “东西都在里面,你们随意。”那人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了。 完全不在乎他们是否会打开其他几个仓库的门。 聂然看着那人的背影,心里总觉得这样的顺利,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为了防止有什么诈,为此她趁着那群人不注意,偷偷地就上了楼。 然而就在她刚准备走出门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对话。 “怎么回事啊,老大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让这个娘们儿把货提走了?以往可不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傻,最近风声那么紧,各个码头仓库查得那么严,这批货就是烫手山芋,当然越早扔掉越好了!” “可那女的行吗?别到时候被人扣下来,还连累我们就不好了。” “你管呢,老大的事情我们又做不了主,快点去把后门打开,让他们赶紧把货送出去。”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他们的对话也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躲在楼梯口的聂然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那个男人会如此容易就把货交给自己,原来是被逼得没办法。 不过想来这片区域突然风声变紧,应该是有霍珩的手笔在其中。 因为只知道所处的地域,但不知道具体方位,索性就让李宗勇安排整个区域码头的排查,这样一来,就逼得他们不得已将这个烫手山芋赶紧教出来,而不会有时间来故意为难她。 这家伙,真是想的够周全的。 几乎把所有的可能都给想到了。 这次出来做任务,应该是她有史以来最轻松简单的一次。 完全没有任何的难度,就好像是在旅游。 过了大约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东西机会全部准备完毕。 为首的那个手下对聂然很是恭敬地道:“叶小姐,货都已经装好了。” “都验过了吗?”聂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内那十几袋的行李箱,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回答:“都验过了。” 他以为这话说完,聂然会让他们去开车,准备就此离开,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聂然却走上前随手打开了一个行李袋,拿出了一把枪支随意地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她的动作非常的熟练,可以说比他们这群男人都要熟练很多。 那枪支在她手中翻来覆去了一阵,零件被拆了七七八八,眼看着一把枪支就要废了,结果一眨眼她给很是利落的给装好了,甚至还装上了子弹。 身边的那几个手下看到聂然如此熟稔的手法,不禁感叹怪不得余老板这么给她面子,原来她这么厉害。 在看完聂然的花式检查枪支完毕偶,她随后才对他们点了下头,示意他们可以把车门关上了。 “走吧,我们该离开了。”聂然把那把枪支放在了腰间,用外套轻轻一遮挡,对他们这群人吩咐道。 那群人听了她的话,立刻上车离开了这里,连半句寒暄的结束语都没有,就这样行驶出了这栋别墅内。 坐在大厅里的中年男人在得到自己手下的消息后,便打了个电话。 “货都已经提走了,接下来就看你手下的本事了。不过我要提醒你,最近风声很紧,她要是出了问题,你别怪我,不讲合作的情分。” 电话那头的余川语气淡淡地道:“如果她真的出了问题,吴老不用手下留情。” 被称呼为吴老的中年男人不禁有些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人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就看她是怎么带着货回来的。” 面对他的笃定和淡然,吴老顿时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你疯了?你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来提货,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吴老你安心,不会有问题的。” 余川的话在吴老的耳朵里听起来完全就像是隔靴挠痒一般无用,“安心?你让我怎么安心?这会儿风声本来就紧的很,你还让一个信不过的人来,万一那人是卧底奸细之类的,我不就被你连累了!” “这些我都想过,如果有问题,我的人会第一时间击毙她的,不会有问题的。” “第一时间击毙?哼!就你那几个孬货刚才站在她身后当保镖的样子,能击毙她才有鬼呢!”吴老冷哼了一声,思来想去觉得这样做太过冒险,于是再次对余川道:“反正我丑话说在前面,要真被警察抓了,我肯定是不会客气的。” 说着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正文 218 这趟旅行值得期待 此时聂然正坐在车后座内,直接拿着货打算回去。 一路上聂然走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着,对于这样简单就结束了任务,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虽然说她知晓了其中的内幕,但是总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 她皱着眉头,睁眼看了一眼车窗外,想要看看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却不想无意间一瞥,看到了后视镜里的一辆车。 聂然眉头轻蹙了一下,不露神色地就坐在那里紧盯着后视镜里那辆可疑车辆。 不知那群人跟了多久,直到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带着一丝着急紧张的语气对聂然报告道;“叶小姐,前面好像设置关卡在检查车辆。” 聂然将视线从后视镜里收回,朝着车前的挡风玻璃外看了一眼,很是平淡地回答:“嗯,没关系,我们从另外一个匝道走。” 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神情局促不安地回答:“可是那边不是我们回去的路程啊。” 聂然本在观察后面那辆刻意车辆,听到他嘀咕的话语,立即一个冷锐的眼神扫了过去,“让你走你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人是亲眼看过聂然把人手给拧断时的样子的,在被她斥责过后,心里不免一个寒颤,支支吾吾地说:“但……但是,换了一条路,我就不知道后面要怎么走了……” “从匝道出去,然后下高速,从B6那条路线直行。”聂然径直盯着后视镜里的那辆车,对他命令道。 那名手下听到这话,一个劲儿的点头,“哦哦哦,好的。” 然后,按照她的指示将车子很快行驶进了另外一条匝道。 聂然看着后视镜里的车辆,果然一等到他们的车子滑入旁边的匝道内时,那辆车也毫不犹豫地跟着一同进入。 他们被盯上了? 聂然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这不太可能吧,他们刚刚才从那里面提货出来,前后也才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哪有那么快。 这里也不是必要关口,照理说是不太可能被跟上的才对。 除非…… 是那个人的手下! 可是为什么呢? 那个中年男人为什么要找人跟着他们呢? 货都已经提了,他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突然一个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难道说他是前来保驾护航的? 但随后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刚才在楼梯口的时候分明听到那群人说这些货是烫手山芋,恨不能快点处理丢掉,怎么可能还会保驾护航。 可……如果不是保驾护航,那么是什么呢? 聂然坐在后座上,大脑开始高速的运转了起来。 所有的设想一点点的被她否决,最后只剩下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们受了命令来盯人。 而那个男人不可能会来无缘无故盯人,所以除非是……余川! 一个对自己抱有怀疑的人,让别人盯着自己,应该不可能是来帮忙的吧。 顿时,聂然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冷酷地笑容。 就知道这一趟的“旅行”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还是应该要值得期待一下的。 ------题外话------ 嗯,值得期待~吼吼,马上会登场好几个老熟人,你们猜猜会是谁呢?各位晚安,么么哒哟 正文 219 撞车了?! 车子下了高速后,在平地上急速地行驶着。 驾驶座上的男人按照聂然所说的话,改变了路线。 只是,原本以为会就此顺利出城的他们却再下一个收费站前又一次看到了醒目的障碍物,以及五六个警察站在了关卡口旁。 “叶小姐,那边也有关卡!”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连忙放慢下来了车速,很是紧张地对身后的聂然报告道。 然而,聂然对此却表现的十分淡定,像是早已知晓这件事一般,很是从容地对他再次吩咐道:“再从匝道出去,走C2路线,然后再下高速。” 那人听到聂然这一番命令之后,急忙打开了方向灯,“是!” 将车子改道进了另外一处匝道内,再次和那群警察们擦身而过,顺利逃脱离开。 等到下了匝道,彻底远离那些警察的范围之后,坐在副驾驶坐上的一名手下这才开了口,只是这话里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叶小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啊。” “好歹是第一次做事,总要做点功课才行。”聂然坐在后座上,神情如常地回答。 “做功课倒是应该,就是这功课做得也太仔细了吧,居然连那些关卡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那男人说到这里就不由得看了后视镜里的聂然一眼,那眼底带着的满是探究。 聂然感觉到那一道怀疑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身上,便抬头朝他看了一眼,“这有什么,我在内陆那么多年,没有点本事得到这些消息,还怎么混。” 她语气淡淡,可眼神里却带着不可小觑的力度,让人心里头一紧。 那男人不由自主地就软下了口气,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叶小姐,真是厉害啊,连这种消息都得到。” “就是因为我能拿到这种消息,所以你们的余老板才会对我客客气气,礼遇有加。” 聂然这话顿时让对方彻底没了话,车子里再次重新归于安静。 聂然靠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就听到驾驶座上的人突然出声:“叶小姐,我发现后面好像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需不需要我甩掉他们。” 聂然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径直回道:“不用搭理他们,你只管开你的。” 余川只是怀疑她,派人盯着而已,并没有什么伤人意图,她没必要和他们正面起冲突。 但是,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男人却对此表示不赞同,“不行,这批货很重要,那些人既然不是我们的人,还是甩掉比较好,免得横生出什么事情。” 说着,就直接伸手将身边人的方向盘一转,瞬间车子就从原本的道路上偏移了过去,从而插入了另外一条车流之中。 “加速!” 那人对着驾驶座上的人吩咐了一声。 紧接着车子就提速,“咻”的一下,在车流中窜了出去。 不得不说,那个男人的车技还算勉强不错,在车流中绕了一会儿,就轻松甩开了身后的那一辆车。 “搞定!轻松解决那条尾巴。”那人满是得意地在空中打了个响指,随后笑嘻嘻地对着旁边副驾驶上的男人邀功道:“三哥,怎么样,车技有所提高吧。” “瞧把你……” 话还未说完,那人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辆车冲了过来,骤然间面色猛地一变,大喊道:“小心!” 可惜,话说的太晚了,就听到先后两声尖锐的急刹车就此响起。 “吱——” “吱——” 聂然比他们所有人的反应都快,早已双手抓住了车门的门把,将自己固定在了一个三角位置。 等到车子急刹车时,她除了身体惯性地朝着前方微微前倾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剧烈的撞击。 但是其他人就比较惨了,特别是几个没系安全带的,被这番猛烈一撞,直接磕在了前面的车座上,发出了“砰砰”的声响。 等缓了几秒后,副驾驶上的人立刻转身看向了聂然,“叶小姐,你没事吧?” “死不了。”聂然很是冷静地回答。 那人看聂然的确没什么问题,连忙转身对身边的人道:“快走!”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聂然说了一句,“不行!” 那人不解地愣愣看向了聂然,问:“为什么?” “你现在跑了,那就是肇事逃逸,到时候他们报了警,我们就完了。” 聂然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外面的那辆车,眉头越发的紧皱了起来。 那人听了她的话,也有些担忧了起来,“那怎么办?” “下车。” “什么?!” 她的话让众人一听,顿时惊讶不已。 正文 220 处境很被动 随后便提出不同意见道:“这不好吧,他们要是记住我们的脸,到时候更加逃不掉了。” “让你下车解决,就下车解决,哪来那么多废话!”聂然看对方的车门已经打开,人已经从车内走了下来,便又随后补充了,“记住了,态度好点,和他们私了,不要惊动交警。” 那群人看到聂然的神情是那么的冷凝,便只能闭嘴,按照她所说的意思去做。 正当副驾驶的人准备开门下车,结果就看到对面车子上一个穿着普通夹克衣服的女孩子走了过来,那人打开了车门,下了车,语气里透着商量地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是我们的车子没注意,这才擦到了你的车。我看你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要不然就算了吧。” 但,那个女孩子却刻板着一张脸,一副公式化的口吻,“我来不是和你谈和的,而是告诉你们,我已经报警,请你们在这里等待交警处理。” “什么!”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那两个人听到了那女的话,当即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就要去拧车钥匙,启动车子,准备逃跑。 而车门外的那个女孩儿似乎也发觉了这一点。 正当她准备要扣住副驾驶上的那个男人时,后座的聂然眼明手快地伸手按住了驾驶座上那个男人的肩膀,示意他不许动。 在外人眼里只是这轻轻的一按,可实际上她直接扣住了他的肩胛骨,那满含着暗示的力量让驾驶座上的男人瞬间身体微僵,手上的动作也就此停顿了下来。 “既然是我们的错,我们就耐心等待一下,不要毛躁。”聂然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然后转头看了眼车外的女孩子,紧接着下了车,对那女孩微微一笑,目光满是柔和,“不好意思啊小姐,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到找交警的地步吧?只是擦了下你的车罢了,我们赔钱就是了,只要你开价,我们绝对没有二话。” 但那女孩儿只是说:“我不要钱,是你们涉嫌交通违规,必须处理。” 聂然没想到这个女孩子油盐不进,为此再次笑着退而求其次地讨饶,“我这个兄弟做事毛躁,第一次开车,可能有些地方还不熟练,希望这位小姐能高抬贵手。” “我高抬贵手,下次你们真的撞死人了怎么办。” “……” 聂然毕竟是理亏的那一方,面对对方这样为人民着想的好公民,不免也有些词穷了起来。 只能不断地退让道:“有了这次的教训,我相信他一定会改,还希望小姐你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话你让他对交警去说吧。” 那女孩子似乎不太想和聂然继续说下去,冷冷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那里,回到了自己的车内,等待着交警的到来。 秋风萧瑟,暮色逐渐四合,在这一片清冷的道路上,就留下聂然那一方的人站在车门旁。 站在副驾驶门旁的人马上走了过去,低声询问:“怎么办,叶小姐,不如跑吧?” 像对于他们这种经常干见不得光的勾当,跑是第一个自然反应,这很正常。 只是聂然却很清楚,要想接下来平安走到边境,是绝对不能只是逃跑的。 “我们的长相,车子的型号全都被监视器截下来了,现在你觉得跑得掉么。”聂然抬眸看了一眼斜对面那几个道路监视器,面色冷然。 车内的几个人听了顿时有些急躁了起来,“那怎么办,交警一到,车子一验,我们这群人可就跑不了了。” “就说刚才应该直接开车离开,也不至于这么被动。”身旁的那个男人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聂然听了,冷冷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到底是谁没事找事,闹出这场交通事故的。” “我……”那人话一噎,最终只能呐呐地解释,“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傻等着交警过来吧?” “是啊,咱们的车子可经不起交警的查看啊。” 车内的人也立刻对聂然提醒了起来。 聂然站在那里,尽管神色看上去依旧淡定,可事实上她怎么可能不清楚他们的处境。 如果真的要跑的话…… 正当她眼角的余光朝远处瞥去时,无意间发现了远处一辆熟悉的车辆出现在了暗处,伺机等待着。 聂然神情微变,对着周围正在不断对她提醒的人冷声的警告:“我劝你们最好还是等交警过来。” “为什么?”众人不解地问。 “因为那辆被你们甩掉的车追上来了。” 正文 221 情况有些不对劲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一辆车停在远处, 聂然沉默地盯着那辆车,眉头轻蹙起,“现在的我们只怕还要依靠交警过来才行。” 若是随便开车,只怕就算成功脱离了警察的追捕,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后面那辆车里的人也会毫不犹豫开枪,将她全部击毙。 毕竟他们已经暴露了,距离边境的路程还那么的远,这一路上很容易被抓到。 一旦抓住,会有很多人被受牵连,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先下手为强。 聂然心里微沉,现如今他们的境况非常的被动。 跑,警察和余川的人都会来追杀他们。 不跑,就会变成坐以待毙,不仅这些货会丢失,同样的她也不能再继续为霍珩做事。 跑、不跑都是死。 她该怎么做。 大脑里各种想法不断的闪现。 她的面色看上去冷静,心里却有些慌乱。 以至于手心里都有些微微冒汗了起来。 “难道叶小姐知道那车里的人是谁?”身边的男人看到聂然眼底满是冷厉,神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要知道刚才那辆车跟着他们的时候,这位叶小姐可是说不要管的。 这么可疑的车辆,她却说不要管,这不是很奇怪么? 正当他心里满是疑惑的同时,就听到聂然语气冷然地回答:“能跟着我们的,你觉得会是什么好人。” 她回答的滴水不漏,让那人心里即使怀疑,但也只能暂时按捺了下来。 没过多久,交警的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现场。 “怎么回事?谁是报警人。”其中一名交警走了过来,勘察了下现场后问道。 对面那辆车里的女孩子看到交警出现,便从车内走了下来,“是我。” “说说吧,什么情况。” “我们正在开车,结果这辆车不按照交通行驶,突然出现,造成了这一起交通事故。”那女孩子说话十分的简单明了。 那名交警拿着记录本一边听着一边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了起来,“有人员伤亡吗?” “没有,只是车子被擦了点。” 随着女孩子的手一指,那交警看下来,的确只是擦了点而已,于是就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扣分,外加把车子拖走。”说完以后,他有指了指聂然那边的人,道:“让驾驶员把身份证和驾驶证拿出来。” 在场的那群人听到要拖车,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有的甚至紧张的面部肌肉都有些跳动了起来。 唯独聂然还算是淡定,走上前去,笑着道:“警官,没必要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 “你们交通违规,还不严重?那怎么才算严重?赶紧快点把身份证和交通证拿出来,不要磨磨蹭蹭。”那交警估计处理过很多这样的案件,所以经验很是老道,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聂然眼看着身边的小交警打算叫拖车队的人,便再次对那个女孩子道:“这位小姐,我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愿意私了赔钱,能不能请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次。” 面对聂然几次三番的请求,那女孩子始终都表现的不依不饶,“这不是放不放过的问题,而是你们有着非常严重的交通违规,必要依法处理。” 如果不是碍于周围有交警,她真想直接上前把这人给打晕,丢在草丛里了事。 聂然眼眸里的温度开始一寸寸的冷了下来,显然她的耐心也在一点点的消散。 而对面的那个女孩儿也迎着她的目光,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 气氛,徒然间变得有些凝滞了起来。 突然,一个声音就此穿插了进来,打破了这一僵局。 “解决了没有?” ------题外话------ 猜猜是谁?大家晚安哦~ 正文 222 最后的救命稻草 “快了。” 那女孩儿一听到身后人传来的声音,转头回答道。 而此时,聂然也因为这莫名的熟悉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从那辆黑色的黑色的车内走了下来,站立了车门旁。 他的五官一如当初那般锋利孤冷,没有丝毫的改变。 原本还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聂然在看到他出现的一瞬间,瞬间僵在了原地。 厉川霖?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不,不会,如果是计划的一部分霍珩没道理不告诉她,而且还找交警来拖车。 这显然不合常理。 聂然怕周围的人发现自己的异样,极快地稳定了眼底惊愕的情绪,面上依旧一派淡定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厉川霖,心里快速地想着各种对策。 突然间,她提步就朝着厉川霖走去,“这位先生!” 现在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老熟人的身上了。 希望他能认出自己,并且帮自己能度过这一段。 然而,她才提步,旁边的女孩子就立刻上前阻止,满是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被阻拦的聂然看了她一眼,然后回答:“我想和这位先生说几句话。” 可惜果断地遭到了那女孩子的拒绝。 “不行!” 她回答的很是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不过,可能是后来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决断了,所以她的神情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别以为找他就能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即使是解释,她的语气里还是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而且看得出来,她对于聂然的靠近非常的警惕,可以说是警戒。 对此,聂然只当做没有看见,这个任务必须要完成下去,厉川霖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不能放弃,也不可以放弃。 “先生,这件事我想私了,拜托你能不能帮忙说服一下这位小姐。” 面对聂然主动攀谈,厉川霖还是和当初一样那么的冷酷,只是简单地回了她一句,“交通违规必须依法办事。” 说着就准备开车门进去,显然是不打算再和聂然继续说下去。 聂然眉头轻蹙,真是恨死他的沉默寡言了! 这种时候遇到不说话的冰山男,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倒是旁边的那个女孩子听到厉川霖说这话,刻板的脸上虽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眼底却流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就连语气里都不自觉的洋溢着得意,“听到了没?” 聂然皱了皱眉,看着身边正虎视眈眈的交警,最终再次朝着厉川霖的方向走去。 那女孩子看她还不死心,也有些恼了,上前跨步阻在了她的身前,冷呵了一声,“喂,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否则就不只是扣分拖车那么简单了。” “我现在想要要和他商量,为什么你总是阻拦我?”聂 然似不解地反问了她一句,让那女孩子顿时神情怔愣住了,“我……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在无理取闹,而且……而且他也不愿意和你说话!对!他明显是不想和你说话,你为什么还要无理取闹。” “到底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不想让我和他说话?”聂然站在那里,一针见血地直言地问。 那女孩子看上去冷面刻板的很,但实际上却是个皮薄的姑娘。 被聂然这样一问,神情看上去分明有些慌乱。 聂然看在眼里,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怎么,喜欢他?所以不想让别的女孩子和他说话?” 那女孩儿听了,原本羞涩的表情里出现了被人戳破少女心思的恼怒,“你……你胡说什么!” “是胡说,还是戳中心思了?” “你!” 在那女孩儿气结不已的情况下,聂然不怀好意地看向了她,再次道:“如果只是胡说,那就请你让开,我现在要和他说话,而不是你。” 那女孩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激,自然扯不下这个脸,只能哼着往旁边退了一步。 聂然如愿走到了厉川霖的身边,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很是冷漠地说:“我不是交警,这事我帮不了你。” “这位先生,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我愿意私了,而且出双倍的价钱。”聂然咬着牙,因为顾忌周围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只能一字一句地盯着他说。 偏偏这个榆木脑袋的厉川霖就是听不出她话里的含义,更看不出她眼神中的暗示,只是冷冷地对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儿径直道:“时间不多了,把这件事立刻处理了。” 说完,就打开车门,准备进入车里。 聂然眼看着救命稻草要跑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时之间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面色严肃,“我是认真的,你如果执意不同意,一定会后悔的。” 正文 223 我看上这个男人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聂然会出手抓人。 厉川霖眉头轻皱了一下,正准备甩开她的手,却发现聂然扣住他的手腕的力道十分大,并非是一般女孩子抓人的力道。 而且…… 她的指腹带着一定节奏地轻点着他手腕内侧,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告诉他。 厉川霖身形不动,只是眉眼沉冷地看着她,想要破解她手里的消息。 然而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并不为外人知道,所以在他们那群人看来聂然只是对着厉川霖拉拉扯扯而已。 可这番拉扯在别人眼里不怎么样,在那个女孩儿的眼里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和厉川霖做搭档几个月,熟知他的脾性有多么的冷漠,其他时候别说是拉扯了,就是偶尔的靠近都能被他了冰冷的眼神给瞪得缩回去。 可现如今竟然没有直接推开! 那可不行! 当即,那女孩儿上前一把扯开了聂然的手,冷声斥责道:“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你在这里威胁谁呢!你倒是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让我们后悔?” “我在和他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暗号才敲了几下就被打断,聂然心里自然是不悦的,她眉头紧皱,目光里含着刀刃般的锋利,让对方心头竟生出了几分惧意。 但又仗着厉川霖在这里,她硬是生出了几分胆气,对聂然道:“现在是他让我赶紧把这件事处理了。” “三倍的价钱。” 聂然还想拖延时间靠近厉川霖,只是那女孩儿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再次抢先阻拦了她的去路,甚至一并阻挡住了他们之间的视线交汇。 “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交警都在这儿了,你就是出十倍的价钱都没有用!”她带着不耐地口吻道。 聂然看着眼前阻挡的女孩儿,眼底的冷光乍现,脚下一移,不过是眨眼的瞬间,聂然已经重新站在了厉川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再次请求,“拜托了……” 那女孩儿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看到她又一次抓着厉川霖的手,饶是再好的脾气也不禁大怒了起来,上前一把直接推开了聂然。 “你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聂然本还想继续打暗号下去,只是被这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眼底越发的阴鸷了起来。 只不过,一转眼的时间,她忽然撒泼了起来,“我就是不像样子怎么了?!我就拉着他怎么了?!我就是对他有意思不行么?总比你这种假惺惺的站在人家身边,充当着女朋友角色的女性友人强吧!就你这种人既不敢追,又要阻断别的女人追的人,说真的比那些倒追男人的女人都不要脸!礼义廉耻四个字你爸妈没没教吗?” 她这话说得并不怎么合理,甚至可以说是强词夺理。 那女孩儿被聂然这样劈头盖脸一阵骂得有些晕了,毕竟脸皮薄,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她也做不到像聂然这样破口大骂,只气得怒说了一句,“你……你胡说什么!” “我说我看上这个男人了,请你滚一边去,我要和他说话!” 聂然死死地就是抓着厉川霖的手腕不放松,那女孩子看得气得无语,“你简直胡搅蛮缠!” “我是不是胡搅蛮缠由他来定夺,不用你来评判。” 看到聂然这样有恃无恐的一张脸,那女孩儿不禁将目光转移到了厉川霖的身上,喊了一声,“厉队。” 聂然也随后朝着厉川霖看去,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暗语,就听到厉川霖声音淡漠地说:“走吧。” 随后就抬手,挣脱开了聂然的手。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聂然心里头禁不住“咯噔”一沉,只觉得完了。 而旁边的那个女孩子听了这话,像是出了口恶气一般,眉眼舒展了开来。 就在聂然决定放弃厉川霖这个稻草,打算重新想另外一个办法的时候,突然间自己的手被厉川霖给反手给握住了。 “不是说要私了么,谈谈价格。” 聂然和那个女孩儿听到他这番话,纷纷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厉队?!”那女孩儿更是不可思议地叫了他一声。 然而厉川霖并没有搭理她,只是将聂然给拖到了车尾。 聂然看到那群人都看着他们两个人,只能轻咳了几声,说道:“三倍的价格,你觉得如何。” “十倍。” 厉川霖的一口不二价让聂然直皱眉,“车子只是擦了点而已,十倍会不会太狮子大开口了?!” “所以我现在就在等着你开口。”厉川霖面色冷淡,话里带着几分意有所指。 聂然多聪明啊,一句话就听出来,他是认出自己了。 只是…… 她的暗语几次没有写完,他是怎么认出她的? 正文 224 唱戏唱到底 “你怎么知道是我?”聂然看了眼远处的那些人,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很是轻声地问。 厉川霖眼底带着一抹复杂的神情,看着她说道:“你训她的话,和当初在警局说的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 那咄咄逼人外加胡搅蛮缠的模样,除了她,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对此,聂然挑了挑眉,原本是想胡搅蛮缠借机抓厉川霖的手继续打暗号而已,没想到自己居然误打误撞说了从前说过的话。 不过为什么会是在警局说这番话?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有了些许模糊的片段,应该是刘震的任务,让他们破译密码,结果遇上了一个也是喜欢厉川霖的女孩子,估计是那女的没眼力劲儿,结果挨了自己一顿冷嘲热讽。 不得不说,这厉川霖的记忆力可真够好的,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连当初自己说过的话都记得。 “你在做事?”厉川霖看她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又看了看她那张有些陌生的脸,基本可以肯定。 聂然也不隐瞒,点了下头,“嗯,所以这车不能拖走,帮我一下。” 厉川霖看了下聂然带来的人,最终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也没有问是什么任务,就说了三个字知道了,然后转身走到那名交警身边说:“这件事我们私了。” 这话让旁边的女孩不禁惊讶地道:“厉队我没听错吧?你要私了?” 鉴于厉川霖这个受害人决定私了,那交警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能打算收队。 聂然看那群交警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心里头顿时松了口气,走到他面前,笑着道:“要多少钱。” 厉川霖神情淡淡地说:“你把电话号码给我,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继而将纸笔递到了她的面前。 聂然一愣。 而旁边的女孩儿更是不可思议地大喊了一声,“厉川霖!” 聂然看到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嘴角立即轻勾勒出了一个笑,语气里别样的暧昧,“要我电话可不容易,不过如果是你的话,那倒不是什么问题了。” 其实聂然知道厉川霖要她的电话,只是想要单纯的到时候联系下她而已,看她是否安全。 但是既然这个女孩子误会了,索性她就让这一切全都误会到底。 当下,她接过纸笔刷刷刷地就把一连串的电话号码写了上去, 旁边的女孩子看到这里,神情异常激动,显然是打击到了,“厉川霖,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我们现在正在做事,你不做正事,你竟然在这里和别的女人调情?” 做事? 厉川霖原本也是在做事吗? 聂然怕那女孩儿暴露出他们的身份,到时候被人怀疑是做戏,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笑着将纸笔亲自放入了他的口袋里,“喏,我的电话,有空记得联系我。” 语毕,还甚至轻拍了下他的胸口,话语中满含深意。 “厉川霖,你……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真是算我看走眼了!” 那女孩儿似乎是受不了,丢下这句话就直接进了车里,驱车离开,把厉川霖留在了那里。 厉川霖定定地看着聂然这个始作俑者,原本冷漠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不过你们可以猜猜厉川霖在做什么任务呢?嘿嘿嘿~猜对给么么哒~ 正文 225 这出美人计使的好 聂然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但是任务当前,也真的是没有办法。 大不了下次给那女孩儿解释一下吧。 当然前提是,厉川霖想要解释。 “既然电话已经给你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见。” 因为聂然是背对着那群手下,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聂然此时讪讪地笑容。 只知道他们的“叶小姐”成功的化险为夷,将这件事搞定了。 怪不得二少如此喜欢她,余老板也对她那么的客气。 有勇还有谋,这让那群人彻底信服了眼前的这个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女孩子。 聂然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个举动,让那五个家伙对自己心生佩服了起来,她只知道自己把这件事搞定了,暂时把小命给保住了。 临走前聂然还对着车窗外的厉川霖笑了笑,表示着友好。 直到后视镜里厉川霖的身影越来越渺小,渺小到消失不见以后,聂然的一颗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全部收敛了起来。 而车里的其他人在确定没有事之后,立刻松了口气,笑着道:“叶小姐真是厉害啊,居然用美人计把人给搞定了。” “是啊,还把那个女的给气了半死,真是高明!” 看那群人果然误以为自己真的是用美人计让厉川霖罢手,紧绷的神情微微松缓了一些,随后才不屑地冷声道:“男人么,不是要钱就是要女人,总有一个能解决。” “呵呵呵……叶小姐对男人还真是了解啊……”作为男人的那群手下们被聂然这么一说显然有些尴尬了起来,笑着勉强附和了几句后,驾驶座上的男人就再次开了口,“不过叶小姐,这交警这里虽然搞定了,但是咱们后面的尾巴怎么办?”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后视镜上,就看到那辆轿车再一次地出现在了后视镜内,而且应该是知道自己被暴露了,索性就很正大光明地跟在后面,完全不躲避。 聂然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云淡风轻地回答:“找个恰当的时间再甩了他们。”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很是不解地问:“不是说不用搭理吗?” “本来是可以不用搭理,但现在出来这事,还是小心谨慎点比较好。”聂然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接着将目光有力地落在了驾驶座上,对那人冷冷道:“我不想再给你善后了,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那驾驶座上的男人脖子缩了缩,悻悻地道:“是,我明白,刚刚真是多谢叶小姐了。” 周围的人看聂然那张全然没有表情的脸,皮不自觉地绷紧了起来。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姑娘可不是普通人,得罪她轻则断手,重则丧命。 所以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以免再出现任何的问题。 “但是这群人到底是谁啊?”旁边的一个手下看着那辆车一直紧咬着他们的车子不放,忍不住产生了疑问地问了一声,“没事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呢?难道说是要抢货?” “不可能吧,咱们这次的消息那么隐蔽,不太可能会被其他人得知。” 但这个话随即就被人给嗤了一声,“你少来了,我们每次运货哪次不被别人知道过。” “那怎么办,如果是抢货的话,那要怎么应对?这可是在城里,人那么多,肯定会引起警方注意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对内陆这里并不熟悉,仅能依靠的就是这位叶小姐了。 但这位叶小姐显然也不是那种能够依靠的。 为此,那几个人的心情变得有些浮躁、不安了起来。 聂然感觉到那群人的焦虑,只能出声对他们说道:“应该是刚才给我们货的手下。” “他?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我们?” 众人听到聂然的话顿时怔住了,一个个用一种不明所以地望着聂然。 聂然被他们看得有些皱眉,只能再次解释,“我们要是出问题,他们很容易被暴露,怎么可能放心。” “你是说,只要我们出问题,他们就要出手?” 这么一说,所有人立即想起来刚才她怎么也不愿意肇事逃逸,特别是看到了这辆车以后,宁愿冒着被交警拖车的危险,也绝不离开。 想必要是他们敢逃跑,下一秒就死在了这个城市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吧。 “别太悲观,你也可以认为他们是护送我们出城。”聂然看到他们心生害怕的模样,不咸不淡地回了这么一句。 “……” 众人满是无语。 这得多乐观,才能这般的认为。 那群人静默无语地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说话。 车内再次归于平静。 正文 226 开枪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已经完全行驶出了那条道,并且从高速下来,转而进入了一个小道后,驾驶座上的人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叶小姐,现在可以甩开他们了吗?” 闭目养神的聂然缓缓睁开了眼睛,朝着后视镜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才嗯了一声,“动作利落点,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她语气冷然,让驾驶座上的手下不自觉的心头一颤,连忙回答:“是。” 下一秒,车子就加速了起来。 聂然坐在后座上,淡定依旧。 反倒是其他的几个手下时刻盯着后视镜,生怕出现什么问题。 不过好在他们这几个人时刻盯着,果不其然地在一刻钟后发现那辆车后面惊现了另外一辆车子。 “叶小姐,身后又多了一辆车!”那人连忙对身旁闭目养神的聂然喊道。 对此,聂然倏地睁开了眼睛,朝着后视镜里看去。 的确一辆陌生的车辆跟在了原本紧咬着他们不放的车子后面。 这突如其来的一辆车让聂然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是? 为什么又会有一辆车跟过来了? 难道说……是厉川霖的车子? 刚才那女孩儿不也说自己在做事么。 但很快她又否决了这一想法。 当时他们的车子是往回行驶,这才在拐角撞上,如果他们做事是在追那辆车里的人,应该和他们是顺路的才对,不可能会撞上。 所以,是厉川霖的车子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难道说他们找帮手来解决我们了吗?”坐在旁边的一个手下立刻低呼了一声。 当即所有人的神情骤然一变。 另外一个人急忙催促地道:“那还等什么,快点开车甩掉他们啊。” 只是话虽这么说,但所有人还是齐刷刷地朝着坐在那里没有说过话的聂然看去。 “叶小姐?” 那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然后就看到神情凝重的聂然点了点头,“嗯,想办法甩开。” 她的一声令下,立刻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引擎的声音“轰”一响,车窗外的绿化带瞬间只成了一抹绿影。 车子在道路上疾驰。 后面的车子发现他们提速,也立刻提速追了上来。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追赶了上来。 就这样,三辆车在空旷而又偏僻的小路上不断的你追我赶了起来。 聂然所在了车在最前方,她紧紧盯着后视镜里的那两辆车。 车速只增不减,越发的加快了起来。 还好这是一条偏僻的小路,并不是高速公路或是车流巨大的大街,没有监视器盯着,也没有很多的车子行驶,整条路上只看到他们三辆车高速疾驰着。 可惜,无论他们的车子怎么甩都甩不开身后紧追不放的那两辆车。 驾驶座上的那名手下时不时地盯着车外后视镜里的那时不时追赶上来的车辆,急得他明明是深秋初冬的天气,额头不断的汗珠滑落下来。 “怎么办,甩不开,那两辆车都加速了。” 那人皱着眉头,显然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旁边的人看着车后的两辆车,便提议道:“要不然去人多的地方吧?他们肯定不敢咬那么紧。” 他的一句话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意,唯独没得到聂然的同意。 “不行,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去人多的地方不仅甩不开他们,说不定还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那两辆车要真是同一伙人的话,那也就意味着更多的同伙正在待命中,只等他们的一个电话,就能随时包围他们。 特别是在人多的地方,几辆车一旦靠近,围堵住他们,到时候就被动得连还击的能力都没有了。 周围的几个人听到聂然这样说,这下着急了起来,“那我们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和他们飙车绕圈子吧?到时候车子没油了,开不了了,那就完蛋了。” 聂然眉头拧了起来。 没错,车子如果没油也是一件很头痛的事情。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甩开那两辆车才行。 “暂时先往偏僻的地方走,尽一切可能甩开他们。”聂然冷声地命令道。 驾驶座上的男人点头应了一声,“是。” 然而,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毫无预兆的在空旷的道路上响起。 车内所有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扑到在了车椅下,车子更是在道路上打滑,差点甩出道路旁。 聂然下意识地抓住了车门,对那人怒声道:“会不会开车!” 这一声喊后,那驾驶座上的人才回过神,猛地踩下了刹车。 而这时候其余人听枪声已经消失了,这才抬头。 正文 227 矛头一致对外? “快保护叶小姐”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急忙将腰间的枪支拔了出来,对其余人说道。 其余人听了齐刷刷地把枪就趴在了椅背上,打算和后面的车辆决一死战。 只是还不等他们瞄准,后面又传来了好几声的枪响。 “砰——砰——砰——” 响亮的枪声频频从外面响起。 一开始听到第一枪的时候那群人还下意识地低头,但随后两枪枪声响起后,他们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枪声响起,按理说车玻璃早就打碎了才对,可是为什么这么多枪过去了,依旧完好无损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胆子比较大地抬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随后就很是奇怪地道:“咦?不对啊,不是打我们的,怎么是那两辆车打起来了?” 这一句话让其他人立刻抬头朝着外面看去。 结果发现还真是两辆车自己打起来了。 “不是帮手吗?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呢?” “难道不是自己人,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面对众人的疑惑不断的声音,旁边的人小声地询问起聂然,道:“叶小姐,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上去帮忙?” 聂然视线一直在后视镜上没有挪开过,她甚至比他们更早发现后面车辆奇怪的举动。 只听到她说了一句,“你如果想死的话,就去帮忙。” “……” 这是不帮忙的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离开!等着挨枪子儿吗?!”聂然看他们呆愣在那里,手里举着枪却一动不动的样子,冷厉地视线一扫,对他们冷呵了一声。 “哦哦哦。” 那群人被聂然这一声训斥,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打滑的车子重新调转了车头,再一次地朝着前面疾驰而去。 后面的那辆车看到聂然的车子就这样打算趁机离开,立刻有人报告地道:“靠!大哥,那车里的人居然不来帮忙!” 正在和对方酣战的为首之人听到自家手下这样说,立刻扭头朝着前方看去。 就看到那辆车调转了方向,疾驰而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男人大怒不已,“这臭丫明明听到枪声却不来帮忙,果然有问题!说不定刚才和那个男的调情就是在散消息,现在才会有这辆车来抓我们!怪不得余老板怀疑她!” “砰砰——” 对面子弹飞射而来,击破了车窗,玻璃碎片就此飞溅开来。 众人全都趴在了椅子下,等待着那一阵子弹的扫射过去。 趁着这个时候,旁边的手下大声地对问道:“那怎么办?要不要追上去?” “追个屁!给我打爆他们的轮胎,今个儿谁他妈都别想离开!”那男人满是横肉,骂骂咧咧时显得满是狰狞。 “是!” 那名手下连忙找了个位置对准了远处那辆准备疾驰而去的车辆朝着他们的车尾就是一枪。 “砰——” 一声枪响还未完全消散,随即而来的又是一声枪响。 “砰——” 远处那辆车的后挡风玻璃被两颗子弹全面击碎,整块玻璃就此倾泻下来,砸在了坐在后座上的人。 “妈的,他们竟然全都对我们开枪了!”坐在旁边的男人对此低咒了一声,“叶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聂然看到对方两辆车的矛头全都对准了自己这辆车,禁不住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冷凝地笑。 呵!这算什么?! 矛头一致对外? “还能怎么办,打呗。”聂然风轻云淡地笑容透着一抹戾气。 那群人以为聂然会说赶紧离开,结果听到这话都愣住了,好心地提醒了一番,“啊?叶小姐,二对一,我们没有胜算的把握。” 聂然朝着远处那两辆车看去,轻嗤了一声,“谁和你们说是二对一了,到底谁和谁一队还不一定呢。” 这两队能率先动手打起来,摆明了就不是同一伙的。 只要确定不是同一伙的,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其实她的介入,对他们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 原本一对一,现在随时变成二对一,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干么。 想矛头一致对外,也要看看她允不允。 “那我们向谁开枪?”身旁的手下问道。 “随便。找个距离近,方便攻击的就可以了。” 聂然的话让身边的人听了,心里很想问:这是不是也太随便了?! 但是他不敢说,只能听命行事。 正当他准备举枪射击时,又听到聂然说:“记住,就攻一个目标。” 一个目标? 这又是为什么? 那名手下真是被眼前这位叶小姐给弄懵了。 明明是两颗子来自不同的地方,很显然那两辆车里的人都想击杀他们,为什么最后却只攻一处呢? 正文 228 形势急转 那人很不理解她的想法。 但是也明白,既然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想法。 而她是绝对不和他们解释那么多的。 所以他们只需要照章办事,按照她所说的做就可以了。 当下,那群人听从了聂然的吩咐对着距离较为接近的车辆射击而去。 可惜这一枪打出去,什么都没打到,只是射到了窗框上,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你是觉得子弹太多,想浪费几颗么?”当聂然看到他将子弹浪费在了车窗上的时候,一道冰冷的视线就此飞了过去。 那人被聂然森冷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正举枪再朝着对方射击一枪时,一只手就此握住了他的枪支。 “给我。” 聂然把他手中的枪支拿走,对随后瞄准了挡风玻璃后的那名驾驶座上的男人 “砰——” 那一枪是来自聂然的反击。 一枪爆头。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血就此当场飞溅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看上去很是可怖。 原本正在和另外一辆车上的人激战的那群手下被这突然的一枪和这血腥的一幕给突然吓懵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对方的回击会如何的狠厉。 竟然一枪直接爆了他们人的人头。 不带任何的犹豫。 不仅他们吓了一跳,就连聂然身边的那五个手下看到那一滩血飞溅在挡风玻璃上时,也被当场震撼到了。 他们傻傻地望着身边那位出手的人,满脸都是错愕和惊诧。 比起他们的震惊,聂然只是将枪支丢给了身边的人,凉凉地说:“别再给我浪费子弹了。” 趁着双方都被一事实冲击的时候,她直接跨坐进了驾驶座上,把原本的人一脚给直接踹飞了。 “车由我来开。” 鉴于前两次这人的车技太烂,聂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命交在这种人手上比较好。 把人给撤换下来,聂然当即就猛踩油门,伴随着轰鸣的引擎声,车子犹如离弦之箭窜出。 “不好,大哥,他们要跑!” “妈的,这样枪杀我的人,还想跑?给我追,绝对不能放过那群人!” 只是才说完,就看到原本应该要逃跑的车辆突然一个急刹车,随后就直接往后一路疾退。 “他们要干什么?” 车内的人看到前面的车辆冲着他们撞过来,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了起来。 正当他们不明白那辆车到底是什么情况时,“砰——”又是一声枪响。 两枪都打在前挡风玻璃上,瞬间整块玻璃全部碎裂,四散飞溅开来。 “靠!果然这两辆车是一伙的,还他妈傻愣着干嘛,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砰——砰——” 听了自家大哥的话,一部分的人立刻转移了火力,朝着聂然的那辆车打去。 火力被分散开来,这下情势急转而下,两边围攻的不再是聂然,而是那个一直跟在聂然身后的那辆车。 “大哥,不行啊!这样下去兄弟们肯定支撑不住,要不然我们先撤吧?” 因为是两边一起打,所以他们变成了被动的那个。 这两面一夹击,他们这些人哪里顶得住。 但在旁边反击的大哥怒骂着道:“撤个屁!在我们的地盘还撤,说出去吴老的脸放哪里!” “可是……他们两辆车攻击我们,我们根本来不及还击啊。”那人面色发苦地道出了事实,“而且我们的人数有限,根本比不了他们啊。” 原本怒火中烧的大哥在听到身边人的这番话,这才稍稍地冷静了一些,看着两方的夹击,子弹在车内不断的扫射,最终出声对那个手下道:“再派一些过来,一定要把他们全部解决了。” “那要不要告诉吴老?”那名手下问。 那男人大怒,“告诉个屁,告诉了我们还有命活着回去么!” 身边的手下被这么一顿训,惊得心头一跳,赶忙点头打电话叫人。 而另外一边的第三辆车里,那群手下看到对面那辆车反过来攻打另一辆车,而非他们的车子,不免觉得很是好奇,“老大,为什么那辆车的人要帮我们啊?” 刚才他们明明也开枪打那辆车了,怎么那辆车却一颗子弹都往这里飞呢? 这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咱们搞错了?”那人很是小心地问了一句。 要不然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在被自己打了的情况下,还要帮着自己呢?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身边的男人咧嘴一笑,笑得满是肆意。 将被动化为主动,将劣势化为优势。 这丫头真是够聪明的! 正文 229 主动求合作 成功破坏了他们短暂合作的聂然,在确定那辆车里的人已经快要没有抵抗能力的情况下,她准备见好就收地丢下这一摊乱摊子赶紧跑路。 然而,正当她准备就此退出这场混战,打算逃之夭夭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远处好几辆车朝着他们的方向呼啸而来。 她瞳孔猛地锁紧。 该死的,这群人居然找帮手找那么快! “叶小姐,他们的人好像来了!” 旁边的人也眼尖的发现远处几辆车正疾驰而来,看上去有些气势汹汹的感觉。 聂然当即脚下的油门一踩,朝着前面疾驰而去,不带着丝毫的留恋,就这样朝着前方而去。 而另外一辆车不知是看到聂然跑了才跟着一起跑的,还是因为看到后面那几辆车来了,觉得寡不敌众跑了,总之那辆车在看到聂然疾驰离开之后,也立刻随即跟了上去。 “大哥,他们要跑!”旁边那名手下看到那两辆车一前一后地朝着前面行驶而去,顿时大喊了一声。 那名大哥看到身后自己的支援到了,又加上那两辆车跑得如此之快,当即就说:“立刻给我追!这回看老子怎么虐死他们!” 车子的油门瞬间被一脚踩到底,车子“咻”地一声,朝着前方行驶而去。 以聂然的车子为首,后面几辆车紧跟在后面。 聂然看着后视镜里的那几辆车,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低咒了一声,“妈的,真是阴魂不散!” 她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底了,可那速度始终提不上去,渐渐地后面尾随而来的车头出现在了聂然眼角余光之中。 聂然条件反射的摸向了自己的腰间,随即就用枪支对准了对面那辆和自己已经逐渐并肩的车辆。 然而就在她准备动手的那一瞬间,对面车辆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一张同样让她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了对面。 莫……莫丞?! 他竟然真的来了! 霍珩猜测的不错,这家伙真是个疯子,竟然打算在市区里就进行拦截抢货! “天,那不是莫丞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莫丞跟着我们干什么?” “完了完了,莫丞盯上我们了!” 聂然在听到那群人惊慌失措的话语后,立即回过了神,然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认为自己的脸有了变化,莫丞应该不太可能一下子就认出她。 只是,正当她这样自我安慰的时候,对面那辆车里莫丞冲着她忽然灿烂一笑,犹如朝阳一般恍烈,继而他用口型无声地对她四个字:好久不见。 聂然心头一震。 这……这家伙……居然认出她了?! 怎么可能! 她才进余川那边没几天,也没出去和他撞见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在她怔愣的那几秒,后面突然“砰——”地一声响起了枪声。 聂然由于被莫丞的出现所震惊,呆滞了几秒,但就是那几秒的时间,那颗子弹破空朝着她而来。 后视镜内,聂然清楚地看见那颗子弹朝着自己飞射过来。 她甚至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硝烟味。 当即,她第一时间就是将方向盘猛地打转,从而避开那一颗子弹的射击。 但可惜的是,她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子弹的速度。 就算她把方向盘打到底,可车子缓冲的时间早已让子弹射中她。 为此,聂然只能微侧身,努力将伤害程度降到最低,等待着那一击。 不过最终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疼痛,却突然听到“砰——”地一声,聂然感觉整辆车子一下子被撞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她急忙打方向盘稳住车子,而后就听到“噗”的一声,子弹入肉的声音。 没有预料中那般的疼痛感,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对,她明明听到中枪的声音! 聂然当下转过头往后看去,发现原本在自己身后的人此时已经倒在了椅子上,捂着自己的肩膀,血顺着他的指缝间缓缓流出。 原来是别人替她中枪了。 聂然心头微松了一下,然下一秒她霍地转过头看向了对面那辆车。 只见莫丞笑眯眯地再次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小心点。 瞬间,聂然就明白过来,刚才那一撞只怕并不是简单的撞击,而是他想利用撞击,改变她车子的轨道,从而避免被子弹集中。 靠靠靠! 这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明明是站在对立面的才对,为什么这家伙要来帮自己? 而且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当时自己好像把他直接从车子里踹出去过的吧? 就凭这点,他也应该对自己记恨不已才对,怎么会帮自己呢? 聂然看见他那灿烂笑容以及格格不入的关心字眼,心里只觉得一阵发麻。 这家伙是打算解决完后面的那群人,再来打算慢慢解决她吗? 其实…… 如果真是这样的打算也未尝不可啊,毕竟现在他们人少,对方人多,要想从这里安全过关,还真的要互相借助彼此的人才行。 聂然想了想,最后对他也同样做了个口型:合作。 对面的莫丞原本还在欣赏着她眼底的不可思议,谁知随后她竟然主动和自己说要合作。 和他合作? 这丫头是疯了吗? 明明前段时间还把自己从车上踹下来,结果现在居然主动求合作。 这脸变得犹如翻书一样快。 莫丞有意逗弄她,坐在车内笑着用口型问:凭什么。 凭什么?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能凭什么,自然是凭自保啊!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群人的手里吗?! 聂然看着对方那一脸灿烂而又欠揍的笑,眉头蹙了下,但接下来她就冷冷地冲他笑了一声。 对面的莫丞一时间对于她神情的改变有些没有弄明白,笑容顿时僵在嘴角,显得格外的滑稽。 而下一秒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聂然要对他冷笑了。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啦啦啦啦,么么哒,大家晚安~! 正文 230 合作?算计? 230合作?算计?(一更) 原来就在他分心的情况下,身后的车辆竟然就此追了上来,并且“砰”的一下撞在了他的车尾上。 她分明早已看清,却故意不说,甚至为了防止他的车子打滑连累她,她还特意驱车和他们的车子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车内的几个手下被这样突然的一撞,有两个没有稳住,踉跄间居然撞到了车窗上,顿时被撞得 至于那个刚才还主动对他说合作的人,这会儿正远远地旁边就这么看戏一样的看着,完全不插手。 很明显她是在报复自己。 被连番撞击了几次的莫丞就这样看向了不远处正同样对他他报以微笑的人,心里只觉得一阵咬牙切齿,却偏偏对她又无可奈何。 就在他们两个人眼神你来我往明争暗斗之时,后面的车辆慢慢地就包抄了上来。 后面的车子不仅就此包抄,甚至对他们逐渐缩小范围,对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撞击。 聂然被撞得有些烦了,正想反击,一抬手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弹尽粮绝。 她朝着对面看去,发现莫丞那边也和自己是差不多的情况。 两辆车犹如困兽一般被其余几辆车困在了其中,根本无法动弹。 聂然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发现那几辆车里的人似乎也弹尽粮绝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围困住他们,想办法逼停他们。 原本聂然还担心一旦被围困,那就只剩下击毙,可没想到这群人也和自己一样。 这一下,三方都立刻回到了起点。 现在就剩下如何冲出去了! 正当她找契机想要冲出去时,无意间却对上了同样也想找机会冲出去的莫丞的视线。 两个人的视线一碰撞,双方都轻扬了下眉。 接下来两辆车差不多是一同加速,朝着前面那辆车尾撞去。 他们两个人近乎是同时下令,表现出的是难得的默契。 聂然上前直接就去撞前面的车子,她一脚油门踩到底,那力道大得完全是抱着和前面那辆车就此同归于尽的心态冲过去。 “砰——” 她的车子才刚装上去,旁边莫丞的车辆也紧跟其后地撞了上来。 两辆车辆一前一后相隔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前面的那辆车前世往前撞飞出去一段,还不等反应过来,又被重击直接撞飞出了道路,直接从道边跌落了出去。 两旁边的车辆看到他们想要打算冲出一个冲破口,自然不会就此轻易地放过他们。 瞬间,旁边的两辆车接连加速朝着前方而去,想要阻拦住他们两辆车的去路。 但聂然怎么可能会被他们得逞。 她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趁着对方全身心的投入在和自己抢道路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况下,然后将车上那把那把原本用来割东西的军刀拿在手中,朝着旁边飞射而去。 驾驶座上的那名手下浑身一震,就彻底倒在了方向盘上。 那辆车就这样在急速行驶的情况下彻底失了控。 等到车内其余人发现的时候,车子早就已经翻车了。 后面的车子急打方向盘,生怕会和前面那辆事故的车辆撞在一起。 可就是那么点的时间,聂然再次加速,彻底冲了出去。 聂然这里一共就五个手下,在经历过这场火拼后,最终只剩下了两个,其余三个人都死了。 至于莫丞那边,他一共带了六个手下,死了两个,还有四个。 其实聂然很清楚的了解一旦这里全部解决了,莫丞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他会新仇旧账一起向她讨回。 而此时的聂然不管是在资源还是人力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除非……他的那些手下全部死光,就剩下他一个人,或许自己还能有些许的胜算。 聂然想了一下,方向盘一转,当下将车子变道,有意无意地堵在了莫丞的车前,逼得他和那剩下的两辆车对战。 “靠,老大,这女的想过河拆桥!”坐在驾驶座上的那名手下发现了聂然的意图,立刻向身后的莫丞报告道。 正在和人对战的莫丞听到这话便立即抬头,就看到果然那丫头的车子有意无意地堵在前面,不让他们的车冲过去。 “过河拆桥?”莫丞出声轻笑,“嗯,是她的做事风格。” 因为被她拆桥算计也不是头一回了,所以对此莫丞他很是淡定。 可这不代表别人也能淡定下来啊。 “老大,我们要怎么办?我们的子弹差不多都快没了,再这样下去,连基本的保命能力都没有了。” “慌什么,我们没子弹,他们也同样没了。”莫丞看着车后还紧咬着不放的那辆车,以及前面堵着自己车的聂然,他的笑逐渐冷酷了起来,“这一次就一并连本带利的还给我吧。” 说着,他举枪就瞄准了前面车子的那颗人头。 正文 231 哪来的警笛声? 只是枪声还未响起,就突然听到一声,“老大小心!”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液体蓬勃了出来,随后而来的是一道黑影压了过来。 他急忙转过头一看,就发现自家手下脸色苍白地倒在了旁边。 莫丞这时候才发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旁边那辆车的人利用他们车子与车子之间微小的距离,竟直接不怕死的就扑了上来,用刀来捅。 莫丞看到自家兄弟变成这番模样,眉头更是拧了起来,他拔出自己手下胸口的那把刀,反手一道扎在了那个扒着窗口的那个男人的喉咙口,只听到闷哼一声,那人就“砰”的一下,甩了出去,被后车轮狠狠地碾压过。 “你还撑得住吗?”莫丞单手扶着那人,看他额头上满是汗水,眉眼顿时黑沉了下来。 那名手下很是艰难地回答:“还好,暂时没事。” “忍着点,很快就能解决了。” 莫丞说完这话,直接将靴子里一直藏放着的匕首拔出,和刚才聂然的动作几乎一样,匕首很是准确地扎在了轮胎上,车子瞬间打滑飞了出去,里面的人也就此从窗口甩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原本应该在前面堵着他们的车子竟悄无声息地避让了开来,并且从驾驶座内飞射出两把匕首,稳准狠般地扎在了对方的脑门上,一次性就了断了那几个人。 可以说,他们两个人合作的天衣无缝,好像是完全精心商量过的一般。 车内的莫丞看到聂然如此狠厉果断的灭口作风,眉宇轻挑了起来。 这个女人够绝! 其实就凭借着那车速,这群人存活率也不过百分之三十,可这丫头竟然对此还不放心,非要就此将他们全部灭口才算完。 真真是比他还狠啊。 这边的莫丞在心里啧啧感叹,对面的聂然却全然不知,她只知道这群人必须死,一个都不能留下。 因为早在她无意识中选择莫丞的那一刻,就被这群人当成了是莫丞的合作者。 和莫丞合作,那就是背叛。 虽然说是一场乌龙事件,但是以余川那么重的疑心来说,只怕宁愿错杀她,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这群人必须死,一旦全死了,那就成了死无对证,她想怎么编造都可以。 但是他们要是活着,到时候先下手为强地把消息传到余川的耳朵里,死的就是她了。 聂然一心都沉浸在灭口这件事上,以至于都忘记旁边那辆车里做着的是她最大的敌人。 “咚——” 一把匕首从旁边飞射了过来,带着凌厉的寒光嵌在了方向盘的正中间,甚至尾部还轻轻地颤着。 聂然猛地收起了所有的心绪,朝着车外的人看去。 就瞧见莫丞坐在那里,把玩着手里另外一把匕首,正对着她玩味儿一笑,无声地对她一字一句地道:该你了。 短短的三个字,让聂然的眉头立即蹙起。 因为这代表着作为猎物的聂然已经被莫丞盯上了。 聂然在心里忍不住爆粗了一个字:靠! 好不容易解决完了一个目标,结果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在旁边。 聂然面色冷然地半眯着眼眸看了一眼正在挑衅自己的莫丞,趁着初冬的傍晚光线有些微微暗下来时,她的一只手不露声色地从方向盘上放了下去,然后将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径直在上面敲了几个字,向霍珩报告。 由于时间紧迫,她草草的就写了两个字:莫到。 以此来作为求救。 但这句话还没发出去,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警车鸣笛的声音。 “你报警了?” “你报警了?” 当即,两个人脸色骤变,异口同声地质问对方。 等话说完,两人就知道并非是对方。 那么会是谁报的警呢? 聂然觉得这条路那么偏僻,那些警察不可能会这么快来,会不会是诓他们的? 正当她正在犯嘀咕的时候,旁边的莫丞这时候忽然对她催了一句,“废话别说什么多,先甩掉他们,” 说完,车子再次加速朝着前方的路行驶而去。 原本的针分相对,因为警车鸣笛的声音而再次不得已的再次合作。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两个人一个是边境不明分子的老大,一个是神带着走私贩卖的军火,都是绝对不能和警察有所接触的人。 为此,两个人立刻加速朝着公路行驶,努力甩脱掉身后那奇怪的警笛声。 只是在努力甩开身后那群警察的同时,聂然也同时在想办法甩开身边的莫丞。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次算计他算计得有些狠,这家伙对自己一直保持着警惕,一看到自己的车子在各个岔路有偏离的情况,他就会随后马上命人跟过来。 过几次她甚至都能成功甩开莫丞的时候,结果被她发现了意图,索性直接自己亲自上阵开车,就为了黏住她。 “你别想甩开我。”莫丞冷笑着用口型对她再次说道。 聂然咬着牙,眼底的温度逐渐冷却,带着阴翳的神情朝着前方一路而去。 正文 232 靠,又被算计了! 这一路上虽有警车在后面鸣笛,但两个人之间好歹还算是相安无事。 就在聂然以为他们会一路相安无事到甩开警察的时候,忽然间一声响动,身边的人就此倒了下去。 她没想到莫丞会暗地里偷袭,她当即朝着莫丞看去,那眼底带着一抹冷锐而又森冷的意味。 对面的莫丞看上去好像也有些错愕,特别是在看到聂然冰冷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愠怒的时候,他知道这丫头是真的怒了。 不是刚才那种憋屈的恼怒,而是真的想要动手反击的怒火。 莫丞见她的车内再无任何一个人能有反击,便知道自己打掉的是她最后一个手下。 这是触及底线的事情。 特别在这种情况下。 “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的!”莫丞当下就对着自己身后的那个手下大吼了一声。 那名手下被他这样吼斥了一声,神色有些怔愣。 刚才自家老大明明也对着那个女孩子动手了啊? 这也说明对方不是自己人,那为什么他就不能动手呢? 那名手下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自家老大的心思了。 刚才被一个警察追赶的时候,好不容易交通事故,从而逃脱出来,结果老大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冷不丁地就让他们马上找个隐秘而又视线良好的地方蹲守着看那个女孩子和别的男人撒娇的戏码。 对此,作为手下,他也就忍了。 谁让老大是男的呢。 喜欢女人也纯属很正常。 包括后面追上来他也不说什么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后面有警察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要把那女的给伤了,他们顺利逃脱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是,为什么老大不愿意呢? “我……”那名手下被莫丞用如此危险的目光瞪着,只觉得脚底心丝丝地冒着凉气,迟迟说不出话来。 而这个时候,对面聂然所在的车辆趁着莫丞不注意,一个拐弯就和他分道扬镳了。 莫丞停顿了一秒,才醒过神来,但这时候已经晚了,他的车子已经过了那个岔路口。 该死的! 这臭丫头又又又摆了自己一道。 什么怒了生气了,全是假的!她故意用生气来混淆视听,然后趁着自己在训斥手下的空隙,找准了时间就马上甩掉了他。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眼神里满是气恼和愤怒。 刚才他到底在慌什么! 为什么会在看到她的眼神后,就轻而易举地产生了些许的慌乱呢! “老大,后面的警车要追来了。” 身后的那名手下在黑夜中看到有红色的灯光在远处隐约闪现,不得已硬着头皮冒死提醒了一句。 坐在驾驶座上的莫丞望着旁边早已错过的那条漆黑的道路,沉沉眉眼里满是危险。 “老大……”那名手下听着耳边那越来越清楚的鸣笛声,再一次地提醒。 莫丞当即一个充满戾气的眼刀飞射了过去,激得那名手下整个人都僵住了,再也没有胆子开口。 随后,他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嘴角浮现出了一抹不屑地笑。 车子再次启动,朝着前方急速呼啸前行。 而另外一边,已经成功甩开莫丞的聂然依旧车速丝毫不减地朝着前方一路开去。 车内除了一个人尚有气息之外,其他四个人已经彻底没气了。 这对她来说是个比较烦人的问题。 这些尸体她该怎么处理? 随便丢在荒郊野外显然不行。 如果就这样带回去,虽说现在是初冬,死了几天的尸体也不至于发臭到那种程度,但是一路带着尸体回去,这目标也太大了,万一路上遇到交警怎么办? 而且这车子被子弹打得连轮胎都没有气了,一旦等到天亮,这车就不能开出去了。 所有的善后问题让她只觉得头脑发胀。 不过好在夜才刚刚开始,这里的路线她也全部细细研究过,所以还不至于到迷路偏离方向的情况。 她很快调整了路线,一路上朝着最偏僻的地方前行。 “你还撑得住么?”聂然朝着身后已经进气没有出气多的手下问了一声。 那人艰难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聂然听到他的声音无奈之下,只能在荒郊野外的地方找了个很小很陈旧的药店,买了一点绷带以及消炎药还有止血药,让他先暂时应付了事。 余川那边还需要这个人帮忙顶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要保住才行。 “能不能动,能动就自己起来擦药。”聂然手上拎着塑料袋,将后面的车门打开,站在车门口对着倒在那里的手下很是冷淡地道。 窸窸窣窣的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就听到黑暗中那个手下有气无力地说:“能。” 聂然毫不犹豫地将袋子丢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将车门关上。 ------题外话------ 晚安!三更结束! 正文 233 把锅甩给他 她趁着那人在擦药的时候,走到了角落边,用霍珩给她的那个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才响了一下,立刻就被接通了。 很明显,电话那头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她的电话,才会如此迅速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被接通,霍珩话语里透着几分的急躁,“怎么了?” “莫丞真的来了。”聂然看了一眼车内那个男人的动静,这才对霍珩说道。 “那他和你有交手吗?”电话那头的霍珩听到她说莫丞来了,当即语气变得焦急了起来。 聂然揉着眉心,叹息了一声,似有些头痛地回答:“没有交过手,但是事情有些复杂,你和余川说,我们的人被莫丞击毙了。” 击毙? 聂然的这番话让电话那头的霍珩立即心头一跳,“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明明说没有交过手,怎么又会被击毙了呢? 聂然这会儿时间紧任务重,根本没有时间和他解释,再加上旁边还有人,她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对他说了一句,“反正你按照我说的就没错,不仅我们这边的五个人被击毙了,还有提货的那几个保护货物的也被全部击毙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后,再次听到霍珩的声音,“好,我知道了。” 他了解聂然,既然聂然已经这样说了,必然是理由在其中。 所以他也不问理由,一口应了下来。 “但你有没有事?”他连忙问道。 聂然又看了一眼车内正艰难地给自己上药的人,压低了声音说:“我没事,还剩下一个但也受了伤,我等会儿找个地方去弄辆车子,然后再按照原路返回。” “你现在在哪里?” “已经过了市区,现在在郊区的一处地方。”聂然没有丝毫遮掩地回答。 电话那头再次停顿了几秒,随后他冷静沉着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等会儿把坐标发给我,我派人去接应你们。” 可惜,他的提议被聂然一口拒绝,“不要,莫丞能准确知道这里,必定余川手下有他的人,你如果打电话派人,万一走漏消息,我岂不是又被他给粘上了。甩他一次很不容易,我不想再遇上他了,所以还是自己去找车子比较安全。” 霍珩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她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莫丞,自己发消息出去,可能反而会给她惹麻烦,“那好吧,你千万要小心,莫丞这个人既然能跟到你,肯定还会再必要的关口等着你,所以一定要注意,我到时候会让那边的人继续再去追他。” 聂然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但随后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等一下! “让那边的人再去追?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 霍珩倒也没有支吾,直接道:“我怕莫丞真的会出现,各个关卡上都放了人,一看到是他,就进行追捕,这样他就没精力去顾及这批货了,可没想到最后你们还是撞见了。” 聂然听到这话,彻底恍然大悟,“怪不得。” 原来是霍珩的授意,这才那么快有警察过来。 那想必厉川霖和那个女孩子做事……估计也是在追莫丞吧? 否则莫丞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地方追上她。 聂然在这边渐渐想明白了,反倒是把霍珩给弄糊涂了,“怪不得什么?” “没什么,反正我现在还算安全,暂时不需要你动手。”聂然回过神对他说了一句,然后匆匆留下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她转身回到了车门边上,语气冷淡地问了一句,“怎么样,还能不能动。” “还好,多谢叶小姐。”那名手下此时已经擦完了药,很是虚弱地靠在车厢内。 聂然看他还有点神志,应该一时间死不掉,接着就上了车,重新启动了车子。 在初冬的黑夜下,那辆没有车窗的破车四面被冷风倒灌进来,刮在脸上,让人觉得脸上有些僵。 再加上车子的轮胎有一个也被打爆了,偶尔还会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响以及在夜色下飞溅出些许的花火。 身后的那名手下看聂然一直朝着前面行驶,就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换辆车,这样才能继续行驶下去。”聂然看着前方,径直回答道。 “那这些人呢?”那名手下指着倒在车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问。 “到时候找到车子以后,把这辆车连人带车全部推到河里。” 聂然如此冷漠的话语让那名手下眉头皱了皱,“不能埋了吗?推到河里要是过段时间浮起来怎么办?” “谁来动手挖?你吗?”聂然抬头看了后视镜里的人一眼,语气里满是讥讽。 对方看自己身负重伤,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没被人抛弃都算不错了,哪里还敢再为这群尸体争取什么,当即就闭了嘴。 正文 234 当务之急弄辆车 车子在黑夜中一路行驶。 聂然开着那辆已经被打爆轮胎的车辆仔细搜索着周围有没有可以占为己用的车辆。 然而这一路过去,都没有遇到停在路边的空车子。 反倒是有几次对面有车辆偶尔路过,远光灯打过来,从她那辆破车上一晃而过。 聂然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自己这车里的血迹,索性就连车内的灯都灭了,贴着道路的一边小心翼翼地避让开来。 好在夜深,偏僻的小路上没有什么路灯,除了大灯几次的晃过,并没有发生什么,而且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点,别人也并不愿意去费神费精力地看一辆毫不相干的破车。 就这样,聂然拖着四个尸体,一个身手重伤的人就这样朝着前面不停歇的行驶。 终于在兜兜转转寻觅了许久之后,聂然在一个小旅馆的门口发现了几辆零碎的空车。 只是那车子停在小旅馆的门口,而门口的大厅里恰巧有个男的坐在那里,看上去是个看门的。 这对于聂然来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她要在人家眼门前悄无声息的枪车子,这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 而且不仅抢车子,她还要把货运到那辆车里,然后带着车子跑路才可以。 这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却艰难异常。 她现在身边只有一个深受重伤的人,既不能替她运货,也不能替她开车,说实话,只是一个累赘而已。 要不是看在为了防止以防万一的份上,聂然是真的不想带上他这样累赘放在自己的身边。 聂然看着那几辆好不容易找到的车子,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总要试一试,才能知道到底行不行。 大不了被发现,她开车破车再逃就是了,反正以她的车技,连莫丞都甩得掉,其他人更不在话下了。 聂然将车子停在了一辆相对也同样比较隐蔽的地方,隐在后面,然后对着后视镜里那个受伤的男人冷冷问了一声,“还能走路么?” 那人看了眼车窗外那个昏暗的霓虹灯,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叶小姐想要干什么,但是这会儿自己这个样子,除了配合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当即点了点头,“行!” “等会儿见机行事。” 看到聂然下了车,那个手下也很是艰难地走了下来,在从车子里慢吞吞地滑下来时,破天荒的他竟然得到了叶小姐的帮忙,由她一步步地搀扶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名手下看聂然这番举动,心里有些受宠若惊,随后很是努力地保证地道:“我明白的,请叶小姐放心。” 聂然看到他那张认真的脸,就知道这人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是担心他。 其实哪里是她担心这个人,她只是怕这家伙伤口再次出血,到时候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而已。 而且既然要装进旅馆,自然是要勾肩搭背,姿态亲热点进去才行。 为此,她也不多做解释,索性让他抱有感恩地配合自己的演出,好让事情顺利结束,然后离开这里。 聂然知道他受了伤,不能随便乱动,为了保险起见,她就这样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看上去像是喝醉的样子,随后吃力地走了进去,对着门口的人嚷了一声,“喂,弄个房间。” 那看门的男人看聂然一个小姑娘架着一个喝醉了的大男人,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呢还是因为吃力,不过这都和他没什么关系,瞟了一眼之后就继续低头打着手里的游戏,很不在意地回答:“一百三两个小时。” 而聂然同样也非常的爽快,掏了两张红色的纸币就拍在了桌上,“不用找了。” 那人看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七十块钱,自然态度上变得稍微好了一些,他放下了游戏机,拿了个钥匙就递给了聂然,“503房间。” 聂然看了一眼,立即皱起了眉头,很是嫌弃地说:“就没有低一点的?我这一个女的怎么扶得动一个醉鬼,你想累死我啊。” 她说话故意压着声音,听上去娇滴滴的,就像是个刁难的千金大小姐似的。 坐在门口那男的听到聂然这番话,碍于那多出来的七十块钱,在心里暗骂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带男人进这种地方,真是不要脸。 可脸上还是带着一个很是客气地笑容,“二楼走廊尽头有一个,就是还没来得及收拾,要不然二位在这里先等会儿,容我们先去收拾一下。” 聂然一听他要离开这里,眉心微动。 她巴不得这人赶紧走,那么自己就可以毫不犹豫把东西运上车,然后一走了之。 “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对于这样的顺利,聂然说话间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催促。 但随后她隐隐的期待瞬间变成了失望。 正文 235 财大气粗 因为,那个男人并没有打算亲自上楼去整理。 而是,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按了内线,然后就立刻对电话里的人吩咐了一句,“喂,没客房了,快把二楼走廊那间给整理了,有客人要住。” 紧接着他就挂了电话,让聂然他们示意稍等片刻。 没有让这男人成功离开,聂然心里略有些失望,但是脸上却不怎么表露出来。 她只能扶着身边的那个手下站在大厅昏暗的灯光下等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聂然慢慢的开始有些着急了起来,这时间都过去大半了,万一车子的主人干完事下楼准备走人了怎么办。 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她车子里那些尸体都没有解决,要是有人靠近那辆车,很快就会发现问题。 为此她不得已地敲了敲桌子,面色中带着不耐烦地道:“好了没啊,这都多久了,真想要累死我啊。” 她那副大小姐的脾气,那男的虽然心里头鄙夷不已,可不想就此失去这么一笔生意,只能赔笑脸地让她再等等,随后打电话就准备去催。 谁知,电话才过去,就得到消息房间已经整理好了。 那人挂了电话就对聂然客客气气地笑道:“小姐,已经办妥了,您可以上去了。” 聂然嗯了一声,扶着那人就想上楼,但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又翻出了几张红色纸币,放在了桌子上,“喏,我要再加两个小时,剩下的还是照旧,不用找了。” 她这么豪爽,自然那男的看得两眼发光,态度也从原本的客气变成了恭敬,“小姐要是有什么吩咐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定给您办。” 在那男人谄媚的笑容中,聂然搀扶着那个手下上了二楼。 一关门,聂然就松开了他,脸上再次恢复成了刚才冷漠的神情,而一直靠在她身上的那个手下也很是局促地努力站直身体。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女人过,只是眼前这个女人他碰不得,也碰不起,不仅是因为二少,就是她本身,他也不能有任何半分的逾越。 他一步一晃地自己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刚才站在那里装醉让他的伤口有些裂开,只是苦于不敢破坏这位叶小姐的计划,所以一直忍着,现在好不容易缓下来了,自然想找个地方能坐下来。 站在那里的聂然看他这般的乖觉,也懒得管他。 本来么,就一个手下而已,又不是霍珩。 要不是担心余川那边不好交代,她才不会带着这么一个拖累。 自然也不会像对霍珩那样细心自信地对待他了。 她找了把椅子坐在窗口,时刻盯着正门口的动静,好在那几辆车的主人都没有下楼。 聂然等了一会儿,终于拿起了手边的电话,对着前台的那个男人说道:“我要一份蛋炒饭。” 那男人听到聂然这奇葩的点餐,有些懵了,“蛋炒饭?这个点儿……是不是有点难啊?” 都已经那么晚了,哪来的蛋炒饭可以给她吃啊。 这不是存心找茬么! 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难伺候,一点都没错! 电话这头的聂然却浑然不知他心里那些想法,只是继续不耐烦地道:“那就随便来一份炒饭,只要热得能吃的就成。” “这个……” 听到依旧迟疑的回答,聂然有些怒了,“不会连这点要求都办不到吧?” “说实话,天太晚了,外卖也不送这里了。”前台的那男人如实地说道。 可聂然就是不依不饶地回答:“那你给我去厨房随便做点端上来。” “我们这里厨房是有,但是……但是不开火……我……” “再加你三百。” “我也不知道厨房里有没有材料可以做。” “六百。” “我……” “一千。”聂然报完价格以后,又随后补了一句,“再啰嗦,这钱我就给别人了。” 这旅馆里并非是那一个男人的,她完全可以把这个钱给别的人赚。 而一般正常人听到这个数额,基本上是没有人会不动心的。 果然,那个男人在电话里听到一千两个字,瞬间脑袋嗡了一声,就好像天上掉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馅饼,把他砸得有些懵了。 以至于在后来听到聂然那一句把钱给别人后,他连忙浑身一震,猛地回过神,一个劲儿地讨好道:“不啰嗦,不啰嗦,我现在就去厨房给你们弄吃的,就是时间上可能需要点时间。” 聂然不耐地道:“废什么话,赶紧做。”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转身对半靠在床边的手下说道:“等会儿开门,你拿东西,我现在下去把货运了。” 正文 236 小心你的下场 那名手下听了聂然的话,轻皱了下眉,“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聂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 那人低垂着头,因为伤势半靠在床边,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说了一句小心,就看着聂然从二楼轻松跳下。 她动作敏捷地在夜色下悄无声息稳稳落在了地上,然后猫着腰轻轻地绕道了正门口,果然如愿的发现那个看门的男人果然被自己支去了厨房。 这会儿不得不感叹还好霍珩在她离开前给了她一叠钱,说是用着以防万一。 本来她还觉得这么多钱待在身上不方便,可碍于他的一番心意自己也就只能这么收下了。 结果没想到,还好带了这些钱,否则今天还真不好支走那男人。 紧接着,趁着这个绝好的时间,聂然立刻速度很快地跑到那辆她早已盯好的车辆旁边,接着用在二楼的窗户旁随手捡来的铁丝插入了门锁里。 她做这种事情非常熟稔,很是轻而易举地就搞定了车门。 “咔哒”一声,车门声响起。 聂然慢慢地拉开了车门,然后一溜烟地钻了进去。 没有车钥匙,她只能想办法让这车子动。 好在这车子不是什么智能高科技,只是一般的普通车辆,她利用自己娇小的躲在车椅下,摸着黑趁着外面霓虹闪烁的灯光,她将车里的记录仪显示器给拆开了,露出了几根电线。 聂然把里面的电线拨弄了出来,将其中一根黏连在一起的红黑的电线给拆了,然后又将另外一根红蓝的线也给拆了,从而将蓝黑两条线给重新接了起来。 这两根线一触碰,“刺啦啦”地冒出了火星子。 连接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是她这趟“旅程”太过精彩,老天爷想让她再增添点,显得更加趣味一些,无论她怎么连接,始终无法让车子启动起来。 如果车子不启动,货就不能搬上来,因为这对她来说只是一辆废车而已。 过了许久,似乎是听到了大厅里传来的脚步声,聂然当下矮下了几分,再次往车下躲了躲。 估计是那人把炒饭做好了要端上去,路过门口。 但这也就意味着她的时间不多了,等到炒饭送完以后,他就会重新坐在门口,那时候车子的引擎声必然会惊动他。 于是她不得不趁着那人上楼进门的时间,赶紧把车启动起来。 “滋啦”的声音伴随着火星子一次又一次的响起。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聂然的眉头微微地拧了起来,就连神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了起来。 但越是着急,她手上的动作越稳,丝毫没有任何的乱。 一次,又一次地实验。 终于,在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后,终于听到了车子引擎响起的声音。 这顿时让她松了口气。 趁着那人还未下楼,她连忙关掉了车子的灯,接着悄无声息地把车子开到了另外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藏了起来。 将这一切全部做好后,她立刻就绕到了二楼的窗口下,利用一楼的防盗窗,一踩一翻就又爬上了二楼的窗。 才刚翻进窗户里,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哗哗水声。 聂然看了一眼艰难靠在床边的男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人随后就艰难地回答了一声,“我怕那人问你去哪儿,就索性开了水龙头,说你在洗澡。” 聂然听了他虚弱的解释,不由得挑了挑眉。 倒是第一次觉得这个手下倒是挺伶俐,可惜伤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车子已经搞定了,现在我扶你下去,把我们的车开走就行了。”聂然很是淡漠地丢下这句话就进了浴室将水龙头关上,然后走了出来。 结果发现,那名手下捂着伤口二话不说地正往门口走去。 聂然也不管他,只是将床铺弄乱了一些,才跟着一同走出去。 “还撑得住么?” 接下来那段路,聂然不可能再扶着他。 因为没有理由,他醉酒可以开个房间,但没理由退房的时候他还是醉酒的样子。 所以他必须要自己走。 “没问题的,放心吧叶小姐。”那人深吸了口气,像是做足了准备往楼下走去。 但是才走了两步,伤口牵扯到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聂然无奈只能上前主动勾着他的手臂,看似动作亲昵,但实际上是搀扶着他,避免露馅罢了。 “忍不住就给我往死里忍,再让我听到你抽气,小心你的下场和车里的那四个人一样。” 她姿态尽管再亲,可那张脸,那语气却让旁边的那名手下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题外话------ 四更结束,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237 偷车 “是,我明白。” 那人哆哆嗦嗦地的应答完了这句话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死咬着嘴唇硬是一声不敢吭,就这样在聂然“亲热”的搀扶下,下了楼。 才刚到一楼,聂然就摆出了一张并不好看的脸色,嘴里嘀咕地不断道:“真是的,说好陪人家四个小时的,结果家里一个电话你就要走,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我!” 因为刚才聂然怕时间不够,所以多付了一个小时,现如今已经搞定,提前离开,自然要找个借口。 而能来这种地方的,除了小三这个理由,好像真没有什么绝佳的好理由了。 于是乎被小三的聂然搀着手边的那位手下,满脸都写着委屈。 而旁边的那名手下碍于刚才她冷声提醒,只能咬着牙把这戏做足,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这不是有急事么。” 他的声音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出几分的颤抖。 足以可见,他是有多么的努力。 聂然看他连走路都吸气的份上还能说出一句完成的话,也只能饶了他,替他打圆了起来,冷哼了一声,“急事?能有什么急事,还不是家里那个让你回去。瞧瞧你现在喝得那个样子,连路都走不稳,真是的。” 那手下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是在为自己打圆场,只能装作一般男人的模样安抚道:“你乖,来日方长。” 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句话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字不差地钻进了前台那个看门的男人耳朵里。 那人听着他们的对话立刻确定了聂然的身份,啧啧,不要脸的小三。 但是这话他也不能当人面说啊,只是笑着站了起来,道:“哟,这是要走了?那欢迎下次再来。” 聂然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像是很嫌弃地模样地挥了挥手,然后又甜腻腻地冲身边的男人撒娇,“哼!你说要给我名分的,结果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倒是给啊。” 那男人低着头安抚着她,“这不是在找时机嘛。” “你都照多久时机了,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爱爱爱……” “你就敷衍我……” 随着两个人越走越远,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消失不见。 站在那里头的男人看刚才聂然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痰表示厌恶,然后坐了回去再次玩儿起了手机,压根不去看外面一眼。 而聂然一等到把那名手下扶上副驾驶后,门一关,那脸上的亲热就全都消失了。 她很快上了驾驶座,将那辆破车开了出来,然后马上离开了那个旅馆,往她藏匿车辆的地方而去。 那辆车子她藏得很好,这里地方又很偏,所以等到达的时候,那辆车还完好无损地停留在那里。 她二话不说下了车,随即将这辆破车里的货一点点地运到了另外一辆车里。 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男人看聂然这样忙碌,也下车想要帮忙,但被聂然给拒绝了,“你去帮我盯着就好啊。” 她怕这家伙没给她帮上什么忙,最后还连累她点什么,所以就把他打发去站岗。 “哦,好的!”那人听到吩咐,连忙点头去乖乖站岗。 大约五分钟之后,东西全部运到了那辆车上。 好在9区的高强度训练下,让她搬运这点东西并不感到吃力。 东西全部装载好了,聂然将后备箱的门给就此关上了。 “现在我去把这辆车给解决了,你在这里盯着车子,不要给我闹出问题来。”聂然神情漠然地对她说道。 那人捂着自己的伤口,认真地点头,“我知道,我一定在这里好好盯着。” “还有,你现在只能依靠我,所以给我听话一点。”聂然生怕这家伙还希冀着余川,对自己做小动作,所以提前警告了一声。 说到底他不是自己的手下,用起来还是带着几分小心警惕的,特别是放他一个人在这里。 不过好在这人受了伤,就是想跑也跑不远,甚至可能还会一条小命就这样丢了。 也是因为有这个缘故在其中,所以聂然才放心把货全交给他看。 “我明白,叶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盯着货。” 那人一个劲儿地点头,聂然这才转身上了那辆破车,准备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毁尸灭迹。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里没有什么河流,无奈之下她只能找了个很荒凉的地方,随手把人拖了下来,一个个丢在了比人还要高的草丛里。 反正这些人都是没有身份的人,就算被发现,等到追查出来,只怕霍珩和9区的人已经动手把他们都灭了。 等到事情一做完,聂然就重新开着那辆破车,找了个相对较近的距离,弃了车,一路快跑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正文 238 不速之客 开车门,上车,关车门,启动车子,离开。 四个动作她做的异常熟练,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就驱动车子大摇大摆地重新上路行驶而去。 而此时,这辆车的主人只怕还在那个旅馆里醉死温柔乡吧。 聂然开车偷来的车子一路朝着早已参考好的路线前行。 他们开的是偷来的车,虽然说被害人可能暂时还不会发现,但是架不住明天一早报警,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聂然依旧尽量在小路上行驶。 就这样行驶了一夜,等到天亮,聂然找了个刚开门的早餐铺子买了点食物,因为车上那人受伤折腾了一夜,所以聂然多买了点吃的,至少别让他失血过多死在车里。 带着一堆食物,顺便还买了两碗补气补血的红豆粥带回了车上。 那手下也知道要想活命,就得多吃,这样才有力气撑到边境,等着余老板带他回去治疗,所以他将自己那份全都吃了。 “谢谢叶小姐。”吃完之后,他才缓了口气对聂然道了一声谢。 聂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开着车,也不搭理他,态度很是冷淡。 那人也知道自己一个拖油瓶,她没把自己丢下算是不错了,更何况本来他才是保护叶小姐安危的人,现在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一路上,中午和晚饭都是聂然下车去买,反正霍珩给她的钱够多,她也不担心会花完。 就这样,她连续开了一天一夜的车,终于快要离开那片区域,只要那片区域一离开,接下来势必就要好过很多。 可越是到紧要关头,聂然就越是谨慎。 只因为霍珩对她说过,莫丞这个人不好甩,既然已经打了照面,他势必会在必经之路上埋伏着。 所以,她越是到关口,就越是警惕。 天色,又一次的黑沉了下来。 到了半夜,甚至天空开始下起了一点点蒙蒙细雨。 聂然打开雨刮器,然后将车子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她这样绷着神经线开车已经开了一天一夜,还经历了一场战斗,说实话有些累,她需要小小地喘一口气。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聂然静坐在里面,稍座片刻的休息。 只是才休息了不到十分钟,她听到后面那个手下的呼吸声变得逐渐重了起来。 聂然眉头轻拧着,睁开了眼睛,朝后面看了一眼,冷声地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那人呼吸粗重,声音更是虚弱异常。 聂然知道他这样不可能没事,能变成这样无非是伤口崩裂感染,引起了发烧。 “马上要出城区了,我先去给你买退烧药,你在车里给我盯着。”聂然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准备驱车给他去买点药。 那人听到聂然如此不放弃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要是在余川的手上,估计就算残喘下来,也会因为太过拖累被解决了。 “真的很谢谢叶小姐。” 他由衷的感谢并没有让聂然有什么表情,她依旧冷淡地回答:“我能给你做的就这些,熬不熬得下去看你自己本事。” 说着,她就立刻启动了车子。 只不过车子一路行驶,周围都没有药店,而且越往前走越临近关卡。 说真的聂然并不想在这片区域范围内停车。 可是,天不遂人愿,在那片路上竟然有一家药店。 既然答应给他买药,而且看那手下的样子似乎一副被自己收买过来的样子,为此她决定赌一把。 毕竟等到了边境,他能在电话这段给余川汇报消息,余川会相信得多。 于是乎,聂然找了个很偏僻的地方停车,冒着雨过了马路替他去药店里又买了一些止血药和消炎药以及退烧药、绷带等等的东西。 这一袋子的东西让药店的人员不禁对她多看了两眼。 然而,聂然已经顾不得她怪异的视线了。 一旦出了这个关口,接下来她就要抓紧时间回边境才行,否则计划就要在她这里耽搁掉了。 随后,她出了药店的门又转身去了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三四瓶的水,以及一些巧克力高热量的东西。 等到这一切采购完毕,聂然拎着一袋东西从对面那条路走了回来。 雨虽然不大,却很密。 聂然一路回来,衣服上沾了不少的雨水。 她立刻上车,将手中的一袋药全都往后丢去,“把药吃了,撑到边境。” 话说完,身后的那名手下却叫了她一声,“叶小姐。” 那声音里透着惊恐和不安。 倏地,聂然感觉车内不太对劲。 好像……有不速之客! 正当她准备把手摸向腰间时,突然间一个金属的冰冷东西抵在了她的脑袋上,一道不怀好意地熟悉声随之从身后响起,“你对手下倒是挺好的,居然还给他买药包扎。” 正文 239 一拍两散 那熟悉的声音让聂然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果然,还真是被霍珩猜中了,这缠人的家伙真的在必经之路上等着自己! 聂然微微抬头,透过后视镜看到那张莫丞的脸,以及身后那个被吓得根本动弹不得的手下,就觉得一阵头痛。 余川找的都是废物么? 如果这会儿是霍珩在车上,或者无论是任何一个9区的人在车里,都会给她一点提示才对。 而这个废物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进来,入了这个圈套里。 现在好了,两个人都被人威胁了,一点反击都没有。 聂然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留着这么蠢的人,还不如在之前就一并解决算了,这样她也能一路带着货直接回去了,而不是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拖累。 妈的! 想想她就觉得烦躁,可好人都做了,要是这会儿气急败坏,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为此,她只能笑了笑,耸肩道:“没办法,我这个人向来重情重义。” 她靠在椅背上,话语里暗指着上次救九猫,还有救他的事。 聂然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放弃抵抗,但身后的莫丞却知道那也只是一个像而已。 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稍不留意就很容易被反咬一口。 因此,他并没有松懈下来,但听到她刚才那厚脸皮的话,还是不禁轻笑了一声,“这话你可真是说得出口。” “这有什么,我还有更说得出口的。” 莫丞看到她脸上的笑,不禁扬眉,“哦?你还要说什么?” “麻烦你帮忙给他喂下药,以及换下绷带。” 聂然的使唤可以说毫不客气。 不仅莫丞阴了阴脸,就连靠在那里的手里也吓得倒抽了口凉气。 他觉得眼前的叶小姐一定是疯了。 竟然让莫丞莫老大给他一个手下擦药? 他可是他们的敌人啊,而且还是敌人的老大,叶小姐不是疯了是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莫丞旁边那个手下忍不住出声呵斥地道:“喂,死丫头,你找死啊,敢使唤我们老大?” 聂然趁着他出声的机会,稍稍瞥过头看了那人一眼,她这才发现,莫丞也只带了一个手下。 看来那些警察咬得他很紧。 二对一。 这个局面,还是对她有些不利。 “你们坐我的车,难道我还不能让你们做事了?” 她漫不经心的一句,看上去像是完全没有搞清楚现在情况的样子。 这让莫丞顿时冷笑着道:“放心,很快就不是你的车了。” 他这一句话摆明了是打算连人带货还有车一起抢了。 聂然看他如此的自信笃定,不禁也同样冷笑了一声,“莫丞,你别逼我玩儿一拍两散,你知道这是我最擅长的。” “可是我怎么记得你最擅长的就是耍我呢?”莫丞故意凑到她耳边,语气里透着咬牙切齿地意味。 聂然知道他这是对上次那一脚,或者说是前几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那需要我再耍你一次吗?”聂然微侧过头,嘴角含笑地挑衅地反问。 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在黑夜中,莫丞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的笑意,以及脸上那一派的风轻云淡的表情,眉宇间冷冽了几分。 “这车是你偷的,货也是你们的,你不敢。” 莫丞不相信聂然敢玩儿一拍两散的戏码,如果她没有带货回去,那么也就没有再回边境的必要了。 而她让余川损失了那么一大笔的货,余川是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按照常规来说,她不敢轻易就这样散了的。 可惜那是按照常规。 眼前这位可从来不按常规来做事。 想到这里,莫丞有些小小的不确定。 尽管理智告诉他,吃了多次亏上了那么多次当,一定要牢记,可每次听到她说的话,以及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自己就有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肯定。 随后,就听到眼前的人儿轻笑着对他说道:“错,车是你偷的,货也是你的,我是买药的路上被你抓来,然后奋力反抗的普通人。” 话音刚落,一辆警车正从不远处朝他们的方向行驶过来。 “你猜,我这么说,警察信不信呢?” 她的话让莫丞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你敢。” 莫丞还未来得及动手,身边的那名手下耐不住了,他直接上前将冰冷的金属抵在聂然的脑袋上,那力道大得让她觉得头皮有些疼,但脸上她却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反而轻笑着问:“你确定要动手?这回警察可就在你眼前,我没骗你。” 她的视线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其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 正文 240 一根身上的蚂蚱 莫丞知道她不怕死。 或者说她怕死,但是如果真的到死的那一步,她会毫不犹豫地拉上一个垫背的,陪着她一起死。 而他现在还真的不想就这么死。 东西没拿到,边境势力没扩大,好多事他都还没来得及放开手脚的干。 现在警察像发了疯地一样追他,现在好不容易甩开了,他的确是不想再和他们干上。 沉默了几秒,终于莫丞冷冷地径直命令,“先放开她。” “老大?”那名手下看上去像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没想到自家老大竟然会被一个丫头片子的几句话就怂了?!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莫丞简单的一个反问,那人瞬间就没了脾气,耷拉着脑袋就松了手。 聂然感觉到自己的头上的重量消失,便知道莫丞是的确忌惮那些警察的。 毕竟谁会愿意被一群像疯了一样的警察拼死了追。 于是,她趁热打铁地对身后便的莫丞说道:“我看那些警察的架势是不追到你誓不罢休,索性你现在也就剩下这一个人帮你,不如我们暂时先合作平安到达边境,到时候在凭本事拿货,怎么样?” 在这种城区也好市区也罢,人流太多,警察、监控都非常的多。 的确并不怎么适合他们之间的抢夺。 因为一不小心,可能没抢到什么,反而被警察给抓了。 反倒是到了边境地带,在那里管制松懈,地区资源匮乏,他们之间的抢夺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这样的提议倒是让旁边的那个手下心动了,“老大,要不然……试试?” 他带着几分期盼询问着莫丞,可惜莫丞并不为所动,反倒讥讽一笑,“试试?我在这位小姐手上吃过很多次亏,上过很多次当,你确定要试试?” 那名手下听到这话有些懵,他们的老大什么时候在这个女的手上吃过亏上过当了? 不过既然老大发话了,那他肯定不会和自家老大对着干,立刻就拉开保险栓,指向了聂然,“那要不然还是就地解决吧,反正警车刚刚也过去了。” 这时候聂然勾起一个冷笑,“就地解决?那也要看我答应不答应。” “你有什么资格不答应。”那手下嗤得一声,满是不屑,“你除了用警车威胁我们,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威胁的?如果你要是怕这枪的声音太大,我可以改刀啊,一刀下去,连哼哼声都出不来。” 聂然望着后视镜里的莫丞,见他嘴角带着深意地笑,一言不发,显然是在等我的筹码。 “这车子没钥匙,不知道我这么一毁,你们还怎么走。”聂然的语毕,那两个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了她的手上,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竟然手已经拿捏住了那几根车里的电线,并且随后像是喃喃自语地道:“看刚才那些警察来来回回的,应该很快会找到这儿来吧。” 聂然知道这次霍珩是要故意找莫丞麻烦,所以不会轻易对莫丞罢手。 而莫丞这会儿能出现在她面前,身边连辆车也没有,分明是被逼到弃车的状态。 现在的他应该急需一辆车离开这里。 而自己现在坐的这辆车是他最好的逃跑工具。 “你又威胁我!”莫丞在说威胁两个字的时候咬字咬得特别重,眼底深处隐隐翻滚着浓重的煞气,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动真格的一样。 半靠在后面的那个手下见了,都忍不住为聂然捏一把冷汗。 但聂然熟视无睹,半分惧怕都没有,不屑地嘁了一声,“说的好像你没威胁过我一样。”说完,她又马上补了一句,“还有,我是生面孔,我来开车他们不会注意,但你这张脸还有你手下的脸只怕被他们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确定要自己开车逃?” 莫丞坐在后面,眼底神情很是复杂。 他紧抿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许久过后,他才动了动唇,对她说了两个字,“开车。” 随之,利落地收起了手上的东西。 聂然心里那口气缓缓吐出,她知道莫丞这是暂时同意了她的提议,先合作出城,一切等到边境区域再说。 鸣金收兵后,两方暂时都相安无事,聂然重新将车子启动,朝着前方开去。 一路上聂然就看到好几辆警察不断地从身边擦过。 防止万一,聂然让他们放低车椅平躺下来。 这样一来那些警察就算偶然扫到她这辆车,也只会看她一个小姑娘神色如常的开车,并不会起什么疑。 现在的她和莫丞,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动弹不得了。 ------题外话------ 晚安,么么哒~ 正文 241 挑拨离间 就这样行驶了三个小时,彻底脱离了那些警察的监控后,莫丞慢慢调整了椅子坐了起来,并且在车里弯腰一个跨步,直接就大喇喇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此时,夜已经深了。 后面的那个手下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坚持不住,半晕半睡地迷糊了过去。 而旁边那个盯着他的莫丞手下看他一副连起来都困难的样子,盯着盯着,连续两天两夜和警察玩儿你追我赶,精神上也有些受不了。 他到底是不能和莫丞这样的人比的。 所以趁着现在警察被甩了,身边的那个人也半死不活的,自家老大又坐在前面看不到自己,慢慢地也就靠在一旁睡了起来。 顿时,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清醒着。 昏暗的灯光亮着,气氛安静异常。 莫丞坐在她的旁边,百无聊赖的很,样子悠闲而又笃定,完全没有被警察追赶后的狼狈模样,甚至时不时地还侧头看聂然两眼。 那眼神里带着的是趣味和探究的神情。 但聂然恍若未闻,纯当看不见。 “喂,你的人我看是坚持不住了。” 莫丞看她始终不说话,为此找了个话题主动和她聊了起来。 其实他没想过聂然真的会搭理他的。 毕竟这女孩子对他真的态度算不上好,每次看到自己都是避恐不及。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聂然竟然搭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报着一个人这样开车太无聊,多个人说话打发时间也好的心态所以才搭话。 不过搭话了就好。 只是,两个始终是对立面的状态,所以说话聊天也不可能是那么的平和愉悦的。 所以就听到聂然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坚持不住就坚持不住吧,我尽力了。” “要真是尽力了,你干嘛不把他送去私人小诊所。”莫丞可记得她当时为了那个朋友,不惜直接一个人单枪匹马冲进那个小诊所里。 当时小诊所里遍布着他的人,可以说真是龙潭虎穴。 但她还是硬闯了进来,并且成功地离开。 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正当莫丞沉浸在当初的那个场景里时,就听到身边的人语气淡淡地道:“那前提他得有你的地位和本事啊,没本事让别人叫他一声老大,那他注定只能这么活着。除非……” 除非? 莫丞转过头看向了她,显然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除非你受点伤,这样你的手下带你去私人门诊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也能顺便蹭点。” 聂然笑得眉眼弯弯,但是这话语里分明是在诅咒他。 而就在这个时候恰巧身后那手下有些醒过来了,到底老大在前面,他这个做小弟的不敢睡得太过放肆,稍微休息片刻就马上醒过来了。 可这一醒,结果就好巧不巧地听到那女的这么说老大,当即就弹了起来,暴怒地大呵了一声,“你他妈咒我们老大,我打死你,信不信!” “我还真不信。”聂然在他的怒气中凉凉地瞥了一眼,神态淡定地继续道:“你家老大都没打死我,就凭你?还是你认为你比你家老大还有本事?” 那手下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一句话就被聂然给牵着鼻子走了,“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他着急忙慌的解释还未出口,就被聂然打断地道:“你不用和我解释,我可不是你的老大。” 于是,那个没脑子的手下还真的就朝着莫丞表忠心了起来,“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我刚才其实只是想帮你出气而已,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真的,你要相信我。” 坐在副驾驶上的莫丞一边听着耳边自己手下的碎碎念,一边转而看向了身边的主谋,嘴角地笑里透着几分的趣味,“你逗我手下逗得很开心啊。” 聂然知道自己这种小手段不可能入得了莫丞的法眼,所以也很是坦荡地道:“没办法,路途漫漫,聊聊天看看戏就当打发时间了。” 这话里显然是默认了。 可莫丞却在这个时候却嗤了一声,眼眸深幽地道:“我看你不是聊天看戏,你是想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最好能一枪打死他,这样你就有把握甩掉我,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对,一点没错。” 聂然这样坦坦荡荡地回答让坐在后面的手下终于明白过来了。 合着自己是被这女的给耍了一通! 当即他就怒了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想挑拨离间!哼!我家老大才不会上当呢!” “上当最好,不上当看看戏也是赚了。”聂然笑着看了旁边的莫丞一眼,此时完全没有被威胁的人质模样。 正文 242 聊天?打探? 那明晃晃的幸灾乐祸的样子,让那名手下看得气愤不已,真是恨不得在她那张笑脸上戳上几个洞。 而他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还没准备行动,自家老大一个沉而又力度的眼神飞了过来,让他硬生生地停止了摸向腰间的手,最终只能恨恨地坐了下来。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后,那名手下就没有再睡了,而且他刚才愤怒的声音让旁边深受重伤额手下也也弄醒了过来。 车子一路朝着前方行驶。 四个人就这样瞪大着眼睛看着前方黑漆漆的道路,安静异常。 只是这时间一场,四个人都不说话,加上车子的颠簸,很快车后面的两个人又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 反倒是聂然和莫丞两个人精神很好。 毕竟聂然是训练过的,而莫丞这一路摸爬滚打出来,自然意志力也不是那些普通的手下可比拟的。 聂然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那两个又瞌睡过去的人,然后将视线收了回来,只是无意间一瞥就发现身边的这位一直盯着自己。 “请你别用你那两只眼睛瞪着我行不行,这样容易让我做噩梦。” 聂然对他的挖苦和讥讽向来不只是用眼神来表明那么简单。 但莫丞就是不生气,他只是依旧盯着聂然,说道:“我一直找人查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余川的人。” 趁着身后那两个人又睡过去的样子,这两个人又恢复了聊天的状态,只是这到底是聊天还是打探就不得而知了。 聂然耐着心思,笑着和他周旋,“在那个地界上,除了池铮北,也就剩下余川了,你连这点想象力都没有,那我真的挺怀疑你的智商。” 可莫丞这时却嘴角勾着一个意味深长地笑,“是吗?可是我从来不怀疑我手下人的能力。” 他深意的笑意让聂然心里头微紧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在那次抢货结束后,就被关了小黑屋,随后又在部队里封闭式训练,根本没出来过,自然莫丞也就找不到自己了。 然而,既是余川的人,就在这块地界,怎么就找不到,人间消失了呢? 莫丞不相信的自己手下有问题,那只能怀疑她。 聂然心惊他的判断,只是脸上不露神色,道:“那只能说明你天真。” 莫丞眉梢动了动,从坦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紧张的神色,也知道她说谎的能力,竟一时分辨不出她的真假,索性就调转了个话题,又道:“我听他叫你叶小姐。” “叶澜。”聂然没有丝毫隐瞒地回答。 反正进了边境,这群人都是要被抓起来的,这个身份以后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坐在旁边的莫丞像是在琢磨一般地呢喃着,“叶澜……”继而他忽然转过头,笑着问了一声,“不会是假名字吧?” 聂然透过后视镜看了身后的莫丞一眼,然后给了他四个字,“爱信不信。” 这样任性的人质,估计莫丞这辈子也是头一回遇上,不禁扬了扬眉。 不过也早就知道她和别的那些人不太一样,所以他并不多说什么。 车子在黑夜中一路快速行驶。 尽管车子上无端多出了两个男人,但这两个男人却压根帮不了她什么。 不仅不能帮忙开车让她休息,甚至还要提防着他们。 因为她现在也只有拿一拍两散来威胁他了。 聂然开着车,视线不自觉地转移到了后视镜上。 事实上,自己每次都对他用的是一拍两散的招呼,按理说次数多了,傻子都知道。 可这位好像掉进自己这个怪圈里出不去一样。 真是奇怪的很。 他到底是太过害怕警察,被警察追得有些烦了,还是故意对自己放水? 在这两个设想中,聂然觉得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以他的能力,她实在不认为他会真的蠢到几次三番吃亏后还转不过弯来。 但……为什么呢? 他明明可以用刀杀了自己,然后带着货逃,却没有这样做。 难道说是几次的算计让他恼怒到了极点,从而想要抓了她,然后折磨她? “别用你那只眼睛瞪我,容易让我做噩梦。”突然间,身边闭眼的莫丞开口说了一句。 聂然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他的侧脸发呆了几秒。 她随即收回了目光,耸了耸肩,“那也不错啊,只要不是美梦就行。” 莫丞嗤了一声,“想得倒是挺美的。”然后停顿了几秒,他的笑容微淡了几分,话语里甚至带着几分地冷意道:“等到了边境,我可不会放过你了。” 正文 243 月满盈亏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突然之间车子一个紧急刹车。 惊得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那个手下更是大叫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不是警察来了?” 说着就摸向腰间。 而旁边的莫丞坐在副驾驶上,在没有带安全带之下,措手不及之下“咚”地一下撞上了挡风玻璃上。 那手下看了,顿时吓了一跳,“老大,你没事吧?” 随后就听到耳边传来聂然无辜的声音幽幽传来,“我胆子小,莫老大可千万别吓唬我,免得我一个哆嗦,方向盘打歪了,撞出个好歹来可能连边境都到不了呢。” 莫丞忍着额头上的疼痛,以及被她耍了的恼怒,咬着牙,脸色阴沉得犹如窗外的天色,太阳穴的青筋更是微微凸起,咬着牙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你的威胁吧?” “喂!你到底怎么开车的!会不会开车!”那手下看到自家老大那恼怒的神情,这下底气足了起来,甚至更上手推了聂然一把。 聂然被撞在了方向盘上,眼底腾升起几分冷然。 那沉默而又冷冽的眼神缓缓地定格在了那人的身上。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让人心头发冷。 那人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那只手就这么松开了。 聂然看他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肩膀,这才继续对莫丞说道:“那我换个说法,现在最重要应该是甩掉那些警察。” “都过了一个省了,警察不太可能跨省来围捕。”莫丞冷哼了一声,并且冷冷地扫了自己手下一眼,其中的警告和不悦一览无遗。 那个手下被接二连三的被他们两个人用眼神压制,最终只敢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看来莫老大被追了太多次,都熟门熟路了。”聂然重新启动了车辆,再次开起了车,“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好,事情总会有意外。” 莫丞低头将安全带绑好,然后道:“你好像挺笃定警察会跨省来追我。” “是啊,莫老大是谁,那可是边境地界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自然成了那些警察们的香饽饽了。” 聂然这番恭维实在不轻不淡的很,莫丞知道她不可能是真心夸自己,但还是说道:“要论香饽饽也是他余川,不会是我。” “这样不自信可不像莫老大的作风。” “余川这些年越来越大,被那些人盯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月满盈亏的道理他不懂,我懂。”莫丞竟然一本正经地和她聊起了那边的局势,以及余川现如今的状况。 不得不说,他这个局外人还是挺看得清。 的确余川此时已经深陷于其中。 不过树大招风,月满盈亏的道理他这么懂的话,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迟迟不动的理由?” 聂然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很肯定。 她几乎是在那一瞬想明白,为什么几次莫丞总是拿不到货,或者是被人如此轻易的追杀。 只怕他就是不想风头太过,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吧? 让别人误以为他能力不足,只会投机取巧,不屑去动他。 呵,这招倒是聪明。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244 或许能留你一命 在聂然颇有深意的眼神下,就看到莫丞坐在旁边,笑得很是恣意畅然,“这样不是很好么,有人帮我动他,不损一丝一毫,简直轻而易举。” 窗外是漆黑的夜,初冬的风倒灌了起来,他的头发被呼地一下吹动了起来,额前的刘海随风而动,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不过从他嘴角的笑意里,他应该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的。 聂然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霍珩对他这么有这么高的关注度。 因为他的确有这个资格。 从他打破了上北下川这一局面时,他就有这个资格。 “你怎么知道他被人盯了?”聂然突然开口问道。 我相信余川被人盯这件事除了霍珩、李宗勇以及自己,就连9区的人都完全不知道。 可他居然笃定的认为余川被盯了。 这个人的敏锐力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听说为他做事的霍家好像出事了,那霍家的二公子都被逼得跑到大本营给他做事了,我想应该快了吧。” 莫丞毫不遮掩地就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聂然,大概在他的心里,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吧,所以才会如此坦诚的和自己聊。 聂然趁着他愿意和自己多聊几句的份上,为此刚准备多套几句的时候,突然间身边的莫丞又一次地开了口,“你是余川身边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这算是套话调查? 聂然不留痕迹地敷衍了一句,“我只是一个做事的,不清楚。” “还真是个好手下。”莫丞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话里透着几分讥讽。 聂然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便说道:“不是好手下,而是我真的不清楚,我这种等级的,怎么懂上面的意思。” 可惜,莫丞并不相信,“你不用口风那么紧,你什么等级我很清楚。” 聂然闻言斜睨了他一眼,“哦?那你说说看,我什么等级啊?” 她才进余川的地盘不久,大部分时间从来不露面,莫丞要是真的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清楚自己的底细,那么便说明他安插的人肯定是一个身处在余川的身边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的很是小心的和他周旋,以免暴露出什么问题来。 不过好在,莫丞并不清楚她的身份。 虽然安插了人手在其中,但显然余川身边的人并不好介入,为此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设想推理,“这批货余川一直没拿下,几次差点被抓都依旧没有放弃这批货,足以可见这批货的重要性,你说你什么等级。” 聂然听了他的话,心头微松,然后和他扯了起来,毕竟论嘴皮子她还真没怕过谁,“出头鸟的等级呗,警察追的那么急,他还不放弃,让我过来,不就说明我可有可无么。” 然而,莫丞也不是吃素的,他却转而道:“可是换个角度,这么重要的一批货,让你带人来拿,不也同样说明你很重要么。” 聂然哼笑了一声,“用命来显示出重要?那我还真的挺重要的。” 她的滴水不漏让莫丞始终钻不了任何的空子。 其实莫丞知道她一大半肯定是在骗自己,但单单是她的那些强词夺理的话,又强词的挺有道理。 乍一听上去,还觉得她没错的样子。 但他也很清楚,只是觉得而已,并不是真实的。 “你在余川手下干了多久了?”他随后又问道。 聂然摇头,回答:“不记得了。” 她可不认为莫丞和她真的是聊天那么简单,所以还是尽量模糊时间这种关键点比较好,免得被他看出什么东西来。 “是不记得还是不愿意说,怕露出马脚?”莫丞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了然和看穿一切的犀利。 若是此时坐在旁边的是他的手下,肯定会在看到他的眼神后变得慌乱不已,可惜聂然并非是他的手下,很是冷静地回答:“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怕马脚可露的,只是真不记得了,毕竟在这个圈子呆久了,谁给钱都一样,久而久之只要有钱拿谁还会去记老板是谁。” 她这话说得倒也不全是假。 前世那段日子她的确是拿钱办事,至于老板是谁她从来不在乎,只要钱到手,给谁做事都一样。 所以也算是一句走心的感叹吧,以至于这话让莫丞有些彻底拿捏不准了。 “将死之人?我看不见的吧。”莫丞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聂然扬眉一笑,“哟!这么看得起我?觉得我能从你手里再逃一次?” “逃你是逃不了了,不过我要是心情好,倒是可以留你一命。” ------题外话------ 和大家说明一件事,最近各种打严,很多情节都被限制了,包括一些战斗的场景,以至于后面的情节无法展开,而蠢夏相信正在追的读者都知道这一段是关于二少结束任务回家的关键期,根本删不掉,这几天蠢夏想了很多办法规避,可都避不开,所以现在只能减少字数慢慢的等这段时间过去,望大家见谅! 不会断更,但肯定也不会三更四更了,被驳回太多次,蠢夏真的也有些无力了 正文 245 犯贱 聂然侧头笑了一声,“留我一命?难不成莫老大打算当我的新老板?” 莫丞也顿时笑了,他的笑不同于霍珩那样温润翩然,眼眸里带着独特的柔和,而是那张张狂肆意地笑,“难道我要,你就肯?” 他这话故意带着几分故意,聂然哪里听不出来,不过她只当自己听不懂,说了一句,“我不会做背叛老板的事情。” “这么忠心耿耿?”莫丞看她故意不搭茬,也就顺势反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刚才那一句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说了。 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最终他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归为可惜吧。 毕竟这么聪明的人儿不能为他所用,说实话真是可惜。 若是能替他办事,一定是一大很好的助力。 莫丞在这边单手撑着下巴,微侧着脸望着她,而那边的聂然却继续盯着前方的道路,漫不经心地道:“只是拿钱办事而已,如果口碑坏了,以后就没人愿意付钱给我了。” 这番话真是让莫丞大笑出了声,口碑? 她还在乎这个? 一个给人卖命的杀手,弄得像是要准备上市的集团老总…… 他不屑地嗤笑着,“当了我的人,还想给别人做事?叶澜,你心挺大啊。” “这只能说我目光长远。”聂然耸了耸肩,很是无谓地道。 只听到旁边的莫丞又一次地危险地眯起了眼眸,“呵!好一个目光长远,你又咒我。” 这丫头看起来是真的挺希望自己死啊,几次都话里有话地咒他。 聂然感觉到自己身侧那道阴沉地目光,随后斜睨了他一眼,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还很坦然地小岛:“我都这么隐晦了,你居然还能听出来,莫老大厉害啊。” 论耍嘴皮子,聂然数第二,估计没人敢数第一。 咒完人家还夸人家,这夸得那叫一个让人心里不爽。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莫丞冷冷地道。 对此,聂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依旧像是在和他聊天唠家常一般地道:“这是反悔了?不想留我一命了?” “看你表现。” “逗我呢,刚还说留我一命,现在又说看我表现。”聂然也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于他的话很是不屑。 莫丞也同样冷冷哼了一声,“是你在逗我,刚才我分明是说心情好留你一命。” “那你现在心情好么?”聂然立刻问道。 莫丞靠在椅背上,像是意兴阑珊的模样,“被人咒了好几次,你说我心情能好么?” “我看你心情不错的样子。” “你在说我犯贱?” “我可没有这么说,莫老大想太多了。” 莫丞听了,又是冷冷嗤了一声,分明不相信她的意思。 可聂然只当没听见,继续开着车,一直朝着边境的目标前行,没有任何放慢速度的意思。 一时间,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莫丞突然有些不太适应车里这样过分安静的氛围。 倒是无端端地有些想继续和身边那小丫头片子继续斗嘴下去。 可能是真的如她所说那般,有点犯贱。 但这还真怪不了他,谁让这丫头从来不按套路走呢。 要知道,他们到了边境就是敌人,而他身上还有武器,可她身上却什么都没有,到了边境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这丫头一点都不害怕,不仅不怕,该聊的就聊,车子的速度也不减,更不绕圈,一心朝着边境而去。 为什么她能这么笃定呢? “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莫丞有些忍不住地开口问了一句。 聂然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怕啊,但是更怕被警察追杀。” 她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换道朝另外一个匝道行驶而去。 坐在旁边的莫丞看后面的人睡得死死的,再看看聂然那几天没有睡觉而显得略有些苍白的脸色,竟眉头拧了拧,没走脑地就道:“停车,让我的人来开一会儿。” “你在和我开玩笑?”这回轮到聂然眯眼冷笑了起来。 莫丞原本还没弄明白,可停顿了几秒,才想明白了过来。 的确,他这话最好是开玩笑,否则这丫头能直接和他放弃合作,现在就一拍两散。 毕竟她还要依靠这个车子作为筹码,如果一旦放弃,她就彻底没有依靠了。 莫丞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自己一句不走脑的话闹得暂停合作,可又不能说明自己看她是开车开那么久,突发奇想让她暂时休息,只是补了一句,“你车子的技术太差,颠得我头晕恶心。” “……” 聂然突然觉得,自己真应该给他秀一个车技,让他吐死比较好。 ------题外话------ 看到一更的不要催蠢夏啊,蠢夏昨天已经说明了,不知道的可以看昨天章节的题外,蠢夏其实也是无奈的,但……真的没办法,大家互相谅解吧……晚安 正文 246 她怎么在这儿! “我突然觉得还是警察来追你比较好。” 聂然这话让身边的人扬了下眉,“怎么说?” “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颠死你。” “……”莫丞看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明明是森冷的语气,可偏偏就是觉得好玩儿,于是故意逗她,带着一丝深意地道:“你要……颠……我?” 他把颠字咬得格外的暧昧,以至于聂然当即一脚刹车直接踩了下去。 空旷的街道上突然听到了一声尖锐刺耳地刹车声,“吱——” 随着车轮在地上碾过,顿时出现了两条黑色的轮胎痕迹。 紧接着车门响起了“砰、砰”两声,那是后面两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倒霉手下被撞在车椅上的声音。 一个深受重伤,就算被撞了也只是发出了一点点的声响而已,但旁边的那个可什么伤都没受啊,当即就中气十足地抬头怒骂道:“靠!又他妈什么情况!” 被连续两次在梦里急刹车,说实话是个人都会不爽。 但问题是,他不是老大啊,这么大嗓门的一吼,结果被莫丞阴冷的一个眼神甩过去,当即前一秒还暴怒的神情瞬间收敛得犹如温顺的小绵羊,再也不敢说话了。 可有道是一物降一物。 莫丞把自己手下降服了,一转头看到聂然那张不善的脸,以及停在路当中不动的车子,最终他顿时咧嘴一笑,“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太当真。” 聂然听到这话,这才扭过头去,准备重新开车。 只不过,正当她的手刚搭上方向盘,倏地手握紧,身体也随即绷紧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坐在旁边原本还冲着她大大咧咧笑的莫丞这会儿也神情严肃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的视线这会儿一个在车内的后视镜上,一个车外的后视镜上,在停顿了三秒后,两个人的视线这才一个交汇。 莫丞挑眉一笑,“你的嘴还挺灵验的。” “想说我是乌鸦嘴就直说。” 聂然眉眼沉沉地看着后视镜里那一个正闪烁着警灯的车子。 该死的,这会儿和莫丞捆绑在一起,难道真的要伤了那群警察? 就在聂然心里犯难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的那个手下此刻也看到了车后面的警察从远处缓缓行驶而来,当即大叫了起来,“老大,警车来了,怎么办!怎么办!”紧接着又马上排着聂然的车椅,大喊,“快开车,快开车啊!不能让警察抓到才行!” 他的大吵大闹在狭小的车里显得格外的响亮,甚至可以说是震耳发聩。 聂然被他又是摇椅,又是这样大声嚷嚷,终于彻底火了,转过头对着那人一声冷呵,“闭嘴!” 那手下一下子没料到聂然会这样大声地呵他,有些愣住了。 “再乱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拦警车,然后把你们丢出去!” 聂然那冷厉的眼神让车内的那两个手下都给彻底震住了,就连身边的莫丞也怔了一下,随后嗤地笑了一声,“不信,因为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知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他妈都给我躺下,把你的脸给我好好遮起来!否则我他妈宁自损三千也要杀敌一万!” 聂然真是被莫丞和他的手下给惹得有些恼了,本来好不容易甩掉了警察,结果现在警察又跟上来了。 而且她还很清楚,那群人根本轻易不会放过莫丞,他们是受了霍珩的命令,要对莫丞死缠烂打。 也就是自己是被他拖累的。 偏偏这个手下蠢得恨不能一枪直接崩了。 “真粗鲁。”莫丞看她冰冷的眼神里带着压抑着的火气,不仅不怕,还冲着她咧嘴一笑,紧接着才乖乖躺下。 后面那个手下看到自家老大都躺下了,也只能就此躺了下去,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聂然深吸了口气,重新启动车子,朝着前方行驶。 车子的速度没有莫丞预料中的快,反而依旧匀速行驶着。 这让莫丞不禁笑了,“你是打算浑水摸鱼?” “不然呢,不打自招?”聂然冷着脸直接回答。 莫丞知道她是想当做普通车子行驶,这样警车可能只会在他们身边擦过,而不是看到一辆急速的可疑车辆。 但是…… “你别忘了,这辆车你可是偷来的,很容易被警察盯上。”莫丞好心提醒了一句。 对此,聂然只说了一句,“那也只能试一试了。”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辆偷来的车子很容易引起注意,可是比起在道路上超速行驶来说,那样做更加保险一些。 很快,后面的警车就和聂然的那辆车并肩,并且超了过去。 只是就在这擦肩而过的那一秒,警车内的一个女孩往车外无意间一瞥,瞬间错愕不已,“她怎么在这儿?” ------题外话------ 哎……最近打严什么的,蠢夏只能每日一更,大家就见谅吧~ 正文 247 会撩姑娘了? 警车里另外一位警员听到身边的那个女警突然这一声低低的惊呼,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谁啊?你看到谁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女警回过神,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的人看了一眼,看他低着头正在做着各种计划,并没有在意外面的车辆,也没有在意自己说些什么,索性也就装糊涂地说:“没谁。” 就此打发糊弄过去。 身边开车的警察看她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多问,反倒是后面的一个警察和女警同坐在一侧,所以在听到她说话之后,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解释道:“哦,小王看到了大晚上有一女的在开车,估计是觉得漂亮吧。” 随后又和那个名叫小王的女警开玩笑地道:“放心吧小王,你好歹也是咱们警队的警花,她比不了的。” “就是。”另外一个也立刻附和了起来。 那个女警员坐在副驾驶上,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一眼,只可惜她所关注的人并没有搭理她,依旧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因此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随后,又一想到那天白天自己所亲眼看见的事情,她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起来。 她心里所偷偷喜欢的人,怎么会在被一个女孩子随随便便的几句话里就轻易被勾走了呢? 甚至还一改原来的形象,竟主动讨要照片。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时,身后的一个警察忽然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说了一句,“不对啊,这车牌好像有点眼熟啊。” “怎么眼熟了?”旁边的一名老警察便奇怪地问了一句。 那个旁边的小警察又朝着窗外看了看,略有些不确定地道出:“我看见那车牌好像那辆……早上来报警自己车子被盗的那一辆。” 这话让前面的那个被称呼为小王的女警给听了,顿时嗤了一声,断然否决,“不可能的,人家啊可有钱了。” 她可还记得那女的是怎么眼睁睁的用三倍的价格和一个电话号码摆平了一个男人。 那小小的年纪手段简直叹为观止。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火气就压制不住地噌噌冒了出来。 身后那个老警察看到她的神情有些异样,又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不禁脱口问了一句,“你认识?” 那女警看了后视镜里对他们聊天毫不知情的某人看了一眼,略有些气恼地冷哼了一声,“我不认识,但是架不住咱们厉队认识,还有人家的电话号码。” 有人家女孩子电话号码? 这话让车子里的几个男人都心里头一惊。 “什么情况?” “厉队你真认识?” “难道是女朋友?”那个老警察更是直接就脱口问出,随后笑呵呵地道:“好小子,居然瞒得那么紧,亏我还想找你嫂子给你托人介绍一个。” 越说越离谱,坐在旁边的厉川霖这回终于抬眸朝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瞬间瞳孔缩紧,显然是认出后面车辆里所坐的人。 并且同时也认出了那辆车已经不是和自己相撞的那辆车。 怎么回事?! 怎么才一天的时间,她的车子就变了? 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厉川霖知道她是在做任务,而且能让她接手的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任务。 自然,他就不会去故意找茬。 只说了一句,“不认识。” 想要就此让聂然就这样轻松过关。 可惜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女警却并不就此放过厉川霖,而是嘲讽地一笑,“厉队长昨个儿白天还问主动问人家要电话号码,这会儿就突然翻脸,人家小姑娘知道会伤心的。” 车子里的人听到这话,愣了几秒,顿时炸锅了。 “川霖,你居然主动问女孩子要电话号码?不得了啊,这是要老树开花啊?” “是啊,说说看,你和那女孩子什么关系?” “有没有打过电话?” 那几个人七嘴八舌说得厉川霖有些头痛不已,只能出声冷冷解释了一句,“车祸,我让她留个电话,方便联系赔偿维修问题。” 但身边的那几个人显然是误会了,竟然纷纷夸赞了起来。 “可以啊,用这招撩小姑娘,有一套!” “看不出咱们厉队原来和小姑娘搭讪这么有一套。” “我还以为厉队还不会追女孩子呢,结果……原来这么厉害啊!” 他们的话一句句传进车前那位女警的耳朵里,怒火让她的脸色难看了许多,就连手都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手背泛起了青筋。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这辆车的确是被盗的那一辆,车牌我查了,没错。” ------题外话------ 依旧多担待吧,妹子们~么么哒,晚安 正文 248 只能帮到这里 那名警察的话让车里另外几名几名警察都愣怔了,除了厉川霖,他没想到那个警察会冷不丁一下子说出这样的话。 要真的这样下去,那可能就会耽误到聂然做事了。 她的性子自己多少是了解的,到时候弄巧成拙,伤到就不好了! 厉川霖冷着脸色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周围的人在夜色下看着他,心里难免有些嘀咕。 虽说厉队没有说明那女的到底和他什么关系,但是心里也十分的清楚,能让厉队亲自开口要人家姑娘电话号码的,那肯定就算不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也至少可以说是在意的一个人吧。 否则以他那性情那么冷漠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会主动要人家的电话号码。 于是,车里那名老警察连忙就训斥起了那名小警察,“怎么可能,臭小子你不要眼花胡说八道。” 那名小警察很是委屈,立刻将手机递了过去,“我没胡说八道,我刚发短信问他们要了失窃车辆的号码,的确是刚才那辆。” 他将手机递给了老警察,老警察一看,又往后视镜里瞧了瞧,无论是型号还是牌照,的确都是一模一样,是那辆失窃的车辆无疑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厉川霖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只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对这件事并不上心。 终于旁边那名老警察有些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厉队,你说呢?” 厉川霖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是说了一句,“和总部打电话找辆车跟进一下。” 其实说白了就是不想去破坏聂然的任务。 如果他出手,虽说不一定能扣下聂然,但必然是一番穷追不舍,可要是别的警员来追,那肯定分分钟就被聂然甩个干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那个女警冷哼出声,“这是给一偷车贼放水呢?厉队还真的挺怜香惜玉啊。” 她的冷言讥讽如此的明显,让周围的人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的确,要想真的拦下,也不过就是厉川霖的一句话罢了。 可现在他却说让别的人过来抓人,他们不管,说实话要想没点想法那是假的。 可是厉川霖的神情依旧冷漠,“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莫丞,其他事情与我们无关。” 他说的义正言辞,而且理由也的确算是恰当。 接着就听见厉川霖又继续道:“打电话给警局其他同事来跟进。” “是。” 那女警看到厉川霖这样吩咐了,心里气恼不已,却也无话可说,只是坐在副驾驶上闷闷不乐地生着闷死。 因为在她看来,厉川霖根本就是故意想放水。 哼!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哪里长得好看,让厉川霖这样动心,居然愿意为一个偷车贼这样放水。 一想到那女孩子嘴里嚷着用三倍的赔偿金作为赔偿,但实际上对着厉川霖动手动脚的那个样子…… 就在她咬牙切齿地愤怒时,倏地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闪过。 等等!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那女警眉头轻蹙,陷入了一番沉思之中。 她明明记得,那女的当时甚至要付双倍以至于三倍的价格来平息事情,那说明她应该是一个非常富裕的千金小姐,而且她身后还有几个男的,看上去是保镖的角色,那么怎么会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又成一个偷车贼了呢? 这里面有问题啊。 “不对!”她突然出声,并且扭头伸手一下子就阻止了那个准备打电话的人,“先别打电话。” “怎么了,小王?什么不对?”那位老警察看她这样反常,奇怪地问了一句。 而那名女警却目光直直地望着厉川霖,问:“她明明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偷车呢?那天我们的车和她的车相撞,本来交警要拖车的,结果她说要付三倍的维修费,三倍的维修费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厉队,她肯定有问题。” 众人一听,也马上神情变得有些不同了起来,其中一个更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要不然拦一下,看看吧?” 但厉川霖还是想也不想地就一口拒绝,“不用,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抓莫丞,其他一律和我们无关。” “可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厉川霖冷冷地一句,“还有什么问题?” 作为队长,在场的人看到他的神情,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 那个警察立刻打电话给了总部,让他们派人来处理这一偷车事件,然后继续不停地朝着前方行驶而去。 厉川霖在听到那人交代完之后,又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那辆已经落在他们后面一大截的车子上。 这一次,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后面的一切,就全靠她自己了。 随即,他收回了视线,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路线图。 只是眉心却一直紧紧拧着,没有松开过。 ------题外话------ 大家晚安~觉得字数少看不过瘾的,蠢夏建议可以养个几天,么么哒~! 正文 249 成败在此一举 此时,聂然所在的车内,莫丞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前方已经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警车,顿时咧嘴一笑地感叹了起来,“我发现你真的很有有胆量啊,居然真的被你浑水摸鱼成功了。” 要是这件事在其他人的身上,估计不太可能会想到用这么兵行险着的一步棋。 也不太有人能像她这般的心性,如此沉得住气,能够在警察的面前还能面不改色。 可以说心理素质非常的强大。 莫丞看着她,忽然之间有些羡慕余川,居然能够让这丫头乖乖为他办事。 “说真的,你现在这样的处境,真的没想过求我放过你,然后为我做事吗?说不定我真的会饶你一命。”莫丞一下子没忍住,主动地提及。 聂然听了,侧过头看了一眼还半躺着躲警察的莫丞,只觉得好笑,“就你现在的处境,你觉得咱两谁更好一些?” 她居高临下地睨看着他,暗示着他现在的处境比自己更为糟糕。 毕竟前方不远处的一辆警车可以随时将他抓走。 “你想把我送给警察?”莫丞眯着眼,然后扯嘴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把我送出去就没事了吗?你别忘了,你车里还有一箱的货,你难道不怕我说出来之后,我们两个人一起死吗?” 聂然这会儿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笑得莫丞脸上的笑容反而收敛了起来,紧接着他就听到聂然微笑地反问:“你凭什么认为车内的货是真的,你有验过吗?” 莫丞一愣。 他没有验过。 但那是因为他觉得这丫头不可能会空手而归,所以才没有查,再加上当时那么想要抓到她,一心想着如何隐藏好自己,不要被这丫头以及那些警察发现,哪里还顾及得上验那批货。 而就在他一个愣神之际,坐在后面自己的手下却被暴脾气地当了真,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上前就拿枪顶着聂然的太阳穴,“臭丫头,你敢耍我们?!” “该死的,谁让你站起来的!躺下!” 聂然在感觉到那冰冷的金属顶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后,竟顾不得他拿枪威胁自己,反而让他立刻躺下。 可那个手下的脑神经不知道是不是搭错了,就是不肯坐下,站在那里用枪依旧顶着她的脑袋,大喊了起来,“你敢耍老大,我要宰了你!” “他是池铮北派在你身边的奸细吧?”聂然冷冷地朝着身边的莫丞问了一句。 莫丞冷瞥了自己的手下一眼,“坐下。” “老大!她污蔑我!”可那手下真是抽风了一样,怎么也不听劝。 莫丞被顶撞了,语气也变得危险了起来,“坐下!我不想说第三遍。” “只怕你就是说第三遍也没用了。”身边的聂然声音就此响起。 身边的莫丞听到她的语气很沉重,感觉似乎不对,转过头一看,结果发现前方的那辆原本一路向前开的警察已经停了下来。 这样突然的举动让聂然和莫丞都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说实话,如果可以他们两个真的很不希望被警察给盯上。 可偏偏,他们还是最后因为一个小小的偏差而被警察给盯上了。 “莫丞,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聂然深吸了口气,想要将心里那口火能努力压制下来。 坐在旁边的莫丞微微坐直起了身体,看了眼前方已经直接停在了半路的警察,眉头拧了拧,“冲过去。” “冲过去?你说的轻巧,还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就是一个收费站的关卡,怎么冲?”聂然望着前方,径直对他说道。 “你居然想走大路?”莫丞扭过头望向了她,目光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不走大路难道还走小路吗?只有过了这里才能以最短的时间到达边境线。” 聂然语气平静,可旁边的莫丞听了她的话有些不淡定了。 这丫头哪里是心性好啊,分明就是疯了! 居然敢带着这么一大批货就走大路。 就算是他这种行事作风那么张狂的人,在无法确定这边安全的情况下,他都不轻易选这条路。 但其实他不知道,霍珩早就和聂然说过,一共就设立两个关卡,其余的关卡都是安全,可放心行驶的,所以她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为此,莫丞不禁对她说了一句,“你还真是够迫不及待想回去的,你就不怕我到了边境线直接杀了你?” 可惜聂然这时候并不像和他斗嘴,而是提醒了一句,“你现在应该想想该怎么甩掉警车。” “方向盘在你手里,一切你说了算。” 面对莫丞的突然放手不管,姿态怡然地靠在车子里的样子,聂然这下很是诧异,“你倒是挺放心我的,也不怕我再踹你一脚,让你滚蛋。” “你觉得我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吗?”莫丞很有把握地冲她挑了挑眉。 然而得到了回答是:“会。” 要真没摔两次,她应该早在莫丞认出自己的那一秒就杀了自己了,而不是现在两个人坐在同一辆车里。 “……”某人的得意脸色瞬间垮了。 聂然看着前方横隔在道路中间的那辆警车,最后想了想,还是将手放在了方向盘上,脚也随之挪到了油门上,提醒了一声,“你们坐好,我要加速冲过去,能不能过这一关就看这一次了。” 语毕,她猛地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轰——”地一声引擎的巨大声响,车子瞬间犹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题外话------ 大家晚安,我试试看明天能不能慢慢加更恢复昂~别捉急~!爱你们 正文 250 全盘被打乱 警车里的那群人就看到原本被甩在后面的车子,毫无征兆的就忽然提速“咻”地一声,只看到一道光影从他们眼前就此掠过。 那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让人当场怔愣了几秒。 反倒是那个被称呼为小王的女警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她当即拍了下大腿,指着已经窜出去的车辆,大喊地道:“他们果然有问题!我刚看到那女的旁边坐着的就是莫丞!” 说着就朝着身后的厉川霖看了一眼。 原先刚才喊停车的就是她。 她因为心里有气,满是憋屈地盯着身后那辆车,恨不能能用眼神就把身后那辆车里的人给戳出两个洞。 但没想到不知道后面那辆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人一下子从镜内出现,她仔细一看,发现有人竟然用枪顶在那个女孩的脑袋上,而且还看到了莫丞的脸。 于是她连忙喊停车。 厉川霖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她的那些小心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道。 为此他以为她是想要故意为难聂然,所以才故意提及莫丞。 谁知,刚才在那一瞬,他的确也看到了莫丞出现在了聂然的车上。 顿时他头大如斗。 这个聂然到底在搞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莫丞扯上关系? 难道说这次她的任务页数抓莫丞? 可是上面并没有消息给自己,说有自己人在目标人物那边做卧底啊? 短短的这几秒的时间内,厉川霖的大脑已告诉旋转了起来。 他不知道聂然现在到底身份有没有暴露,也不知道聂然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更要命的是,昨天他在追莫丞的时候,聂然的车是突然撞上来的。 所以他无法肯定,聂然到底是有目的的帮他逃脱,还是无意间冲撞过来的。 混乱,理不清的思绪让他只觉得头痛不已。 他发现,每次只要撞上聂然,各种突发意外和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有时候他觉得,聂然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从当初第一次和她接触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认为了。 而就在他头痛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到前面驾驶座上的那个男警的夸赞声响起,“可以啊,小王,眼睛够尖的啊。” 那女警冲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吧,“那是,还好我刚才一直盯着后面那辆车,发现那女的后面藏着人,不然的话咱们就真的要因为一个女孩儿就错过了。” 她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众人稍稍地瞥了一眼厉川霖,然后很快就把视线给重新收了回来。 “厉队,我们要不要追?”一年轻的小警察忍不住弱弱地问了一句, 只是话刚问完,旁边的老警察直接就用手糊了他一脑门。 这孩子是不是傻啊?! 有这么问话的吗? 莫丞是上面重点分派下来的任务,厉川霖要说不追,他那饭碗都能敲掉。 果不其然,厉川霖唇轻启,冷声地说了一个字:“追。” 但也只是就说了一个字而已,并没有上前打算亲自开车追人的样子。 他不能确定聂然的身份,也不能确定聂然心里的打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莫丞能丢,聂然的身份和性命不能丢。 所以他决定放弃。 按照以往的那些任务经验上来看,厉川霖觉得聂然的能力要她要想逃,肯定有办法,但自己插一脚进去,可能反而会耽误她。 而他自己追,聂然想要甩掉自己,那势必要花一番功夫,但如果是别人开车追,那聂然就会轻松很多。 因此,厉川霖就巍然不动地坐在车后面。 抱着彻底放弃的想法,他就这么看着警车提速,朝着前面的那辆车追击而去。 聂然的速度很快,她的车技很好,他们这辆警车好几次在弯道的时候都被她轻而易举地甩开,但由于聂然不能直接以这个速度冲进收费站,于是不得已只能朝着小路而去。 可问题是小路并不朝着边境线而去。 他们的路线偏离了。 对于这一点,聂然很是烦躁。 按原计划,应该后天的早上就能到达边境线,然后就可以和霍珩联系,然后和9区的人合作,将余川引出,将其一网打净。 但现在偏离了原本的路线,也就意味着不能准时到达边境线。 靠! 想到这里,她眼底的温度一寸寸的阴沉了下来,脚下更是一脚的油门踩下。 旁边的莫丞看她脸色如此的难看,以为她是烦恼身后那些紧咬着他们不放的警察,就想着如何开口嗤笑她一番。 但聂然哪里是不爽那些警察,她对那些警察根本不放在心上,让她放在心上的是,霍珩十年蛰伏,结果一朝被这个莫丞给毁了。 这让她如何不恼! 正文 251 情况不妙 她在这边脸色严峻的不像话,那边的莫丞就开始说起了风凉话,“你不会连几个警察都搞不定吧?” 莫丞看她几次想甩都甩不开警车,不免嘲笑了他几句。 可他不知道的是,聂然现在心里的火气噌噌噌地在冒。 警察她从来不放在心上,甩掉他们只需要时间的问题,但是偏离计划路线,这才是让她最不爽的地方。 “闭嘴。”她冷冷地呵了一声。 莫丞以为自己踩到了她的痛处,嘴角的笑又扩大了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道:“如果不行的话就吱一声,免得到时候被抓。” 他如此没有眼力见儿的样子让聂然脸上的神情变得又冷几分,她语气里是压制不住地煞气,“我提前和你说明,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惹我。” 聂然心里很清楚现在他们两个人是同一个队伍的人,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闹矛盾。 但是情绪上,她却想杀了他。 为此,她只能很认真的出声提醒。 莫丞看她眼底蕴藏着几分煞气,笑容不禁微收敛了几分,他感觉得到她现在心情真的很不好,而且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好。 而且那种不好的情绪不是那些警察带给她的。 她那么傲,不可能因为几个警察就扰了自己的情绪。 莫丞眯了眯眼,停顿了几秒,最后只能嗤了一声,“小丫头还挺狠。” 只是说完这句话后,他倒真的没有再说话了。 聂然看他不再说话,心里压抑地火气这才稍稍平复了些许,只是脸色依旧很沉,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更是指尖泛着白。 她盯着后视镜里那辆车,其实她不是甩不开后面的人,只不过是不想太过偏离原本的路线计划罢了。 可现在看来,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她一心想要顾及霍珩的十年,却忘记了,如果她没有活着回去,霍珩的计划也同样泡汤了,而且还可能会损失了一个她。 这笔买卖不划算。 聂然当下不再犹豫,既然错了,就不能错到底,她要晚挽回。 即使偏离了原本的计划,但她相信霍珩一定会有B计划,她现在只需要从警察手里逃脱出去就可以了。 想通了之后,聂然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论车技,她是专业训练过的,那些小警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除非厉川霖出马或许还能死咬住她一段时间。 “轰——”引擎声又一次的响起,车子再次飞驰向前。 她开始不再偏向于那些靠近边境线,但不利她的路线,转而开始走向各种弯曲的弯道,那些弯道对她来说非常容易甩掉对方。 沉沉的黑夜下,就看到道路上一辆车犹如利箭一般,朝着各个弯道疾驰。 漂亮而又干净利落的漂移喷了后面的警车一嘴尾气。 厉川霖知道,她这是认真了。 “靠,这姑娘车技够野的。”坐在驾驶座上的警察看到自己几次三番被甩掉,也有些发狠了起来。 不过厉川霖知道,他再狠,也狠不过聂然。 他坐在后面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这让副驾驶座上的女警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很清楚,在他们这群人里面厉队的车技是最厉害的。 可他迟迟不动手,那摆明了就是偏帮那个女孩子。 这让她心里不爽。 就这样,车子一前一后地在各个弯道上疾驰。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两辆车很快就逐渐拉开了距离。 几次弯道闪过,后面的警车明显跟不上聂然的节奏,在过弯道时明显滞了几秒。 “你倒是快点追上去啊!”那女警看到前面的车子开始甩开他们了,忍不住地催促了起来。 旁边的警察在初冬的夜晚竟已经是满头的汗水,显然是对于这场竞赛感到吃力,“油门已经快踩到底了,再加速过弯道时很容易翻车的。” 那女警看到他皱着眉头,很是焦虑的样子,也只能不再多说什么。 初冬的风从车窗外呼呼吹过。 聂然趁着一个绝佳的机会,方向盘直接打死,朝着右边的弯道而去,她的速度很快,车子的一边微微上扬了起来,车里的莫丞眉头微挑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兴味。 这丫头的车技好像还挺不错的。 一记漂亮的甩尾,随后车子稳稳当当地再次朝着前方行驶而去。 而后面的车子这回彻底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了。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肉要彻底飞了。 聂然看了后视镜一眼,知道他们这样的速度肯定跟不上,心里那口憋着的气这才缓缓吐了出来。 可惜,那口气只吐了一半,突然间“砰——”地一声声响,紧接着身边的莫丞大喊了一声,“小心!” 聂然只感觉自己被一道黑影给压制住了,头顶响起一个细微的闷哼声,当下她就觉得糟了! ------题外话------ 晚安!么! 正文 252 谁让你私下行动的! “谁让你用枪的!” 警车里顿时响起一声冷厉地暴呵声。 而发出这个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厉川霖。 那个向来待人冷漠的人,竟然在看到自己属下开枪的那一刻一下子就火了,什么都管不了,直接一把揪住了自己属下的衣领,然后将她从车窗口拽了回来。 他的动作非常暴力和粗鲁,完全不顾及对方是不是女孩子,直接拽,那名女警一时没来得及反抗,斜斜撞在了变速杆上,疼得她不禁皱眉。 厉川霖这样的反常,让车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车子“吱”的一下,就紧急刹车停在了路当中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地望着从未如此这般暴怒的厉川霖,嗓子眼只觉得干涩不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内就此一度气氛冷到了冰点。 那女警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便皱着眉头,忍不住地回答道:“不用枪,他们就跑了!而且我敢保证,刚才我打中对方了!” 本来厉川霖看到她被自己一拽撞到了变速杆上,原本那些不理智的情绪都回拢了几分,结果随后听到她这句话,瞬间火气就压制不住了。 “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你开枪的!” 厉川霖简直想要将眼前这个属下给马上踹下车。 刚才那一枪开得那么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制止,当时他看得很分明,那颗子弹就是冲着聂然的驾驶座而去。 在那一刹那,他的心都要提起来了,就怕那丫头会出什么事情。 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么! 为此,连原本该有的绅士风度都没了,当场就把自己属下给撂倒。 那女警从来没有看到厉川霖这番可怕神情,说话间竟有些结巴了一下,“我……我……我作为警察,对逃犯开枪,难道不对吗?” 她说到后面语气里便多了几分理直气壮。 厉川霖眉眼冷冷,语气也很沉,“你怎么能确定对方是逃犯,就凭刚才那一瞬而过吗?如果是无辜的人,你打算怎么偿还。” 但那女警却一口咬定:“那不可能!如果是无辜的人,为什么看到警车要逃。” 她的逻辑很简单,能看到警察跑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这个道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错,只是……事情总有例外! 特别是事关聂然的事,她所参与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一句看到警察就跑的肯定是坏人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就能确定下来的。 可这些事情厉川霖又不能对着这群人说,那里面有我们的卧底,毕竟这事儿上面并没有交代,而且卧底的身份敏感,他也不能随便就这样说出来,只能冷声地质问了一句,“那如果车里有挟持的人质呢?” 他这话本身并没有什么意思,但本就憋着气的女警听了,就一不小心听岔了,那张脸上满是怒容,“说到底你就是觉得那女的是无辜的!你对她有私心!” 厉川霖一愣,随后便明白她是误会了自己什么,不过他并不就此解释,因为没必要,而且她的态度非常有问题,于是厉川霖的语气又冷了几分,“如果你不能有一个作为警察该有的心态,你现在下车,回警局写检讨。” “你赶我走?”那女警显然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有想过厉川霖会对她这样的苛刻。 她明明是为了抓逃犯才开得枪,最终的结果却是要回去写检讨。 这不公平! “厉队,不至于吧……”旁边的小警察和她是一同进的警局,看到她一个女孩子被上级这样斥责,忍不住为她说了句话。 旁边的几个警察看了,也立刻附和了起来,“是啊厉队,小王也是出于想要帮忙的心态,而且那车开那么快,那么稳,应该是没事。” 可惜,厉川霖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改变任何的态度以及想法,只是说了一句:“我不需要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属下。” 这句话让那个女孩子心里头憋屈已经的怒气瞬间腾升了起来,她眼底带着火,“我也不需要一个对犯罪藏有私心的人做我的领导。”说完,就对旁边驾驶座上的人说道:“我要下车!” 那个小警察被她这么疾言厉色的一句话给吓到了,下意识地就要去按按钮,但好在后面那个老警察眼明手快地给制止了,并且对她也同时暗暗警告了一句,“小王,你别胡闹。” 不过,正在怒气中的女警怎么也说不听,依旧梗着脖子道:“我说了,我要下车!” “这里是荒郊野外,你下了车就得走回去了。”那老警察有些急了,这姑娘也真是太倔了,仗着自己爸是领导,就敢这么对自己的队长这么说话。 偏偏厉队向来不吃那一套领导的把戏,完全不给任何人的面子的那种人。 这姑娘如此的做法不是找死是什么。 正文 253 死我也找个垫背的 “那我也要下车!”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这位脾气一上来实在是太过倔了,摆明是要吃亏的。 旁边的老警察看他们两个人剑拔弩张地气氛,最终只能上前调节地道:“厉队,人既然已经逃了,我们现在也追不上去了,不如就回总部,让各个关卡都注意一下吧。” 许久,厉川霖才挪开了视线,“嗯。” 毕竟是老警察,资历上比他大,而且事情也已经出了,他再计较的确是没有什么立场了,所以也就给了这个面子。 但谁知道,那姑娘就是不知好歹,别人给台阶,她也不知道下,还是那一句话,“我要下车!” 那个老警察这下也有些脸色不好看了,低低地斥了一声,“小王。” 这话里满是提醒的意味。 “停车,让她下去。”这时,厉川霖十分冷静地开口下了逐客令。 众人一听,知道自家队长是真的生气了,但看在对方是女孩子的份上,那名老警察还是又劝了一句,“厉队,她一个女孩子,不好吧,到时候出了点儿事可怎么办。” 厉川霖已经给过他一次面子了,自然不会给第二次,只是抬眸,冷声地说:“她是个成年人,而我也不是她爸。”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基本没有希望了。 于是,驾驶座上的人立刻按了按钮,“啪嗒”一下,门锁开启。 那名女警看到厉川霖真的让自己在这里下车,又气又恼,可又无济于事,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当下只能怒气冲冲地下了车。 车门“砰”地一声被她给甩上。 厉川霖只当做没听见,对驾驶座上的人说了一句,“开车。” “厉队……”驾驶座上的人看了看负气站在外面的姑娘,终究忍不住地想要替她再说上几句。 可惜被厉川霖问了一声,“你也想要徒步走回去么?” 那人彻底就此默了,“……” 车子很快再次启动,朝着前方继续前行。 所有人都看着后视镜里的人一点点的变小,然后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内。 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这么大半夜的被丢在这种荒郊野外,啧啧,也只有他们这个队长才干得出这种事。 但他们心里默默腹诽归默默腹诽,嘴上可不敢多说一句,免得被殃及池鱼。 车子就这样呼啸而去,被迫下车的那名女警被尾气喷了一脸。 看着车子丝毫不停留地离开,她气得双手握拳,很是咬牙切齿。 她不能理解,也不明白,自己击伤那个可疑人员到底错在哪里! 难道她的枪支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而与此同时,那辆好不容易逃脱出来的车里聂然被黑影罩了几秒后,立刻掀开了身上的人。 她只一眼,就看到莫丞脸色很不对劲。 可惜,他穿的是黑衣服,根本看不出来伤在哪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子弹打在他身上了。 因为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而原本那颗子弹是打在她的身上的。 聂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在确定那辆警车没有再追来后,她又加快了速度朝着前方行驶而去。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你还好吗?” “快停车!” 身后那名手下忙不迭地对着聂然命令了起来。 聂然碍于莫丞扑过来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不再和他的手下计较,“现在不能停车,警察随时都有可能追过来。” 她脚下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再次疾驰向前。 “那我老大怎么办!”那名手下满是焦急地问道。 聂然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而此时此刻她也没办法确定莫丞到底伤在哪里,只能对旁边的人问了一句,“没死就出个声!” 旁边的莫丞听了,低低地笑了一声,“放心,要真的死了,我会拉上你。” 他的话还是那么欠揍,但是聂然听得出来,他伤的很重,否则不可能会那么虚弱。 而且车内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很显然他的出血量很大。 聂然当即不敢再耽搁了,她车速又提高了一个档次,伴随着巨大的引擎声,车子朝着更为偏僻的地方而去。 现在各个关卡肯定都盯着这辆车,她绝对不能走有监视器的地方。 不然她就是自投罗网。 大约十分钟的时间,车子停在了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 车子才刚停,他的那名手下就马上下车去查看莫丞的情况。 外套被一掀开,肩头上大滩的血迹显露了出来。 聂然就此松了口气,还好是肩膀,虽说这出血量不算少,但不是致命伤,只要不是失血过多的休克,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以刚才的角度来看,莫丞是整个人全部扑上来,他将自己压在身下,而他伤在肩头的位置,也就是自己头部的位置。 所以,莫丞这是救了她一命。 ------题外话------ 大家晚安哦,么么哒~! 正文 254 救命之恩 聂然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复杂的神情。 这家伙救了自己一命,这下事情有些棘手了。 她一直想要进边境是因为那里有霍恒和9区的人埋伏在那边,所以这也是她即使再怒,也一直按捺下来,其最大的目的是带着莫丞这个意外惊喜回归,然后一把将他给抓了。 余川和莫丞同时解决,那么最后一个池铮北也就蹦跶不久了。 但原本早已打算好的计划现如今却因为一颗子弹全盘打乱。 “怎么,打算以身相许了?”莫丞看到她那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眉头拧紧,像是担心自己的样子,不禁冲她咧嘴肆意地笑。 聂然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眉头依旧轻蹙,但语气没了刚才的暴躁和冷冽,“别做梦了。” 说着,就重新启动车子,朝着前方而去。 既然只是伤在肩头,聂然觉得没有必要特意去为他找个小诊所治疗,找个药店买点止血药和消炎药撑过去就好了。 “这辆车现在已经不能用了,我必须要再找一辆车,否则我们混不出去。”聂然对身旁受伤的莫丞说道。 可莫丞却仍旧毫不在意地道:“我说过,你握着方向盘,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聂然不由得侧头深看了眼身边的人。 这家伙敢这样放任自己,要么是对自己信任要么就是仗着为自己受伤所以才敢这样无谓。 而她更偏向于后者。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因为仗着这个而想使唤她的话,那他可就真是太天真了。 有恩必报是她的性子,但这并不代表对方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 说到底,她骨血里还流淌着的是杀手的冷漠。 她不介意用在莫丞的身上。 车子一路朝着前方行驶,并且一路上聂然都伺机寻找着新的车辆。 只可惜,她把车子开得是在太过偏僻,整条路上荒得什么都没有,别墅是四个轮子的汽车了,连自行车都没有。 聂然只能这样一圈圈地在周围不停地打转,寻找着车辆的踪迹。 时间一点点过去,聂然还是没有找到。 不过,鼻子微嗅了下,眉头当即狠狠皱了起来。 “吱——”尖锐的刹车声就此在寂静无声的小路上响起。 车里的人都没有想到聂然会在毫无预兆的又一次急刹车,莫丞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直接装上了挡风玻璃上。 “咚”地一下,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莫丞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还不等他开口,身后的那名手下又一次的炸了起来,“靠,你是不是要弄死我老大啊!” 随后就上前忙不迭地扶着莫丞,那一脸的小心翼翼。 而重新靠在车椅内的莫丞也阴沉着一张脸,嘴角还带着笑,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冷,“这回我好像没说话吧?” 但聂然也同样冷着脸,丝毫并没有害怕的样子,出口就道:“把衣服脱了。” 瞬间,车内一片冷静无声。 就连那名手下在听到聂然的话之后都呆愣住了。 车内就这样冷了三秒,随后就听到莫丞轻声地笑了出来,“你这是打算趁虚而入?啧啧,没想到你这丫头年纪轻轻居然是这种人。” 他那调侃的语气,就好像聂然接下来要对他要做什么了一样。 “要么你自己脱,要么我来帮你脱。”聂然还是侧着身,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莫丞的眼底闪过一瞬的异样,但随后就恢复了原来的神情,大喇喇地拿她当做玩笑,“你想来强的?看不出啊。” 然而,聂然并不搭理他,直接就对他上手了。 这时候后面的那名手下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也立刻怒声组阻止,“你干什么!你不准动我老大!” 聂然看到他那蠢样,简直恨不得拿枪毙了他,“你老大就快死了!你要是再啰嗦,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她的声音里透着森冷的意味,让那手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伤了肩头就死了?谁教你读的书,该拉了去埋才对。”身旁的莫丞轻嗤了一声,满不在乎的模样。 聂然也懒得戳穿,反正这外套一脱下来,就知道了。 “是么,别最后是我亲手埋了你。” 她上手就要扒他的衣服。 莫丞还从来没有被女的这样硬上过。 他的笑越发的扩大了几分,“我说过,我要是死了,一定拉上你。如果你要埋我,那你也得准备好一块地。” 聂然压根就不搭理他,一下子就把他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当那件外套全部脱下后,她的眉眼就此沉了下来,就连唇都抿紧了几分。 正文 255 我会负责到底 “只伤了肩头?呵!” 聂然冷笑了一声。 其实他肩头的伤口不算太严重,血已经半凝固了,只是衣服上大面积沾染着血液,看上去有些可怖罢了。 而真正可怖的是他腰间的伤口,应该是不久之前新添的伤,上面还有纱布,但应该是刚才为了救她,那一扑,伤口就此重新崩裂,血以肉也可见的速度从纱布里渗透出来,并且缓缓地随着他的腰线流淌下来,然后被裤子的布料吸收。 他的裤子是黑色的,不怎么容易看得出来,但从气味上能分辨得出来,这血量不会少。 否则刚才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闻到那么强烈的血腥味。 这家伙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敢扑过来救自己…… 要情况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份救命之恩的分量就变得不一样了。 聂然目光沉然地盯着他,眼底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她有些弄不明白莫丞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霍珩说他和自己的行事作风很像,但是聂然觉得他和自己完全不像,要真的像,她实在想不出来莫丞有什么目的来替自己挡那一枪。 这件事要放在她身上,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毕竟,莫丞当时也和她说了,到了边境线就把自己解决,在他的眼里,自己就应该是个死人。 救一个死人,那不是很奇怪吗? 甚至救了之后,还隐瞒了自己受伤快死的事实,一路上不吭声。 这算什么? “莫丞,你不会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找个浮木搭你一把,好拖累我?”聂然冷冷地问了一声。 结果激得身后那名手下跳脚了起来,“你放屁,我们老大才不会……” 然,话还未说完,坐在旁边的莫丞却勾唇笑了起来,“这都被你发现了。” 事实上,聂然那话只是因为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而激他的话罢了,见他竟然顺着自己的话说,知道是没戏了,索性也不再纠缠那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伤口很深,你这样下去必定失血过多休克死亡。” “那不是如了你的意。” 尽管失血过多,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犀利。 话语里也带着几分深意。 聂然怔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当即她一笑,“是啊,现在只需要等你流光了血,我就安全了。” “你敢!你不把老大治好,我就杀了你!”身后那个手下听了聂然的话当下就急了,又再次把腰间的枪支拔了出来,抵在了聂然的太阳穴上。 今天晚上聂然是第二次被莫丞的手下拿枪抵脑袋了,第一次她一心都在警车上,并没有搭理,而这一次,她不可能还如此轻易放过他了。 “是不是我不还手,所以你就觉得我是软柿子,好随便拿捏?”她抬头,看向了后视镜里的那个男人。 那手下唇才蠕动了两下,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眼前一花,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传来。 原来在刚才的那一秒,内燃趁着他一个不注意,就以最快的速度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卸掉了他手上的枪支,以及他的手腕。 “啊——!” 惨叫声就此在车内响起,如同杀猪一般的声响。 随后就看到那男人捂着自己已经下垂的手腕坐在车后座,额头冷汗不断冒出。 聂然冷眼旁观地望着他,笑了一声,“再敢拿枪抵我的脑袋,我就拧下你的脑袋给你老大当香炉。” 看到那家伙成这样,聂然心里那口火气才算勉强消了一些。 要不是这个白痴刚才在后面又蹦又跳,也不至于会招来警察。 找这么个蠢货,也不知道莫丞到底是怎么想的。 聂然转过头又看了看身边的人,这会儿莫丞的脸色已经白得如同一张纸,可以说是毫无血色。 两个伤口一起出血,再这样下去,距离休克也不远了。 聂然坐在驾驶座上,不断地思考着。 说真的,现在真的是解决这两个意外的最佳时刻。 莫丞和他的手下都受伤,她完全可以现在就把他们两个人踹下车,然后驱车离开。 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能和自己比。 可是碍于这份救命的恩情,她又不能这样做。 矛盾、纠结让她眉头顿时拧紧了起来。 冷清空旷道路上,只有他们那一辆车。 沉默了片刻,她脸上原本不确定的神情渐渐变得肯定了起来,她似乎是下定了某个决定。 当下她就开车朝着前方急速行驶而去。 “做好决定了?”旁边的莫丞虚弱地开口笑问了一句。 “嗯。”聂然语气沉沉,停顿了几秒后,才继续开口,“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我,我会负责到底的。” 窗外的冷风呼啸而过,她的话一字一句,格外的有力度。 车内的莫丞半靠在椅子里,听着她那句话,嗤了一声,似是不屑的模样。 可到最后也没有和她犟嘴,而是靠在一边半昏了过去,而在聂然没有看到的另外一边,他那只摸着自己腰间的手就此松了下来。 ------题外话------ 大家晚安!~ 正文 256 不许动我老大 聂然并不知道刚才的那一番话使得自己从鬼门关了一圈,等到找到了一辆车子,想要将莫丞从车上移到新车上时,她才发现莫丞另外一只手所在的位置。 呵! 原来他还真的想拉个垫背的啊。 聂然只是简单的认为,莫丞说那句话的时候带有玩笑的色彩。 结果,没想到是她天真了。 想必如果刚才不是她说的那一句负责到底,现在只怕已经被莫丞给一枪击毙了。 这个人果然让人捉摸不透。 前一秒可以为了自己不顾自己的旧伤,而扑过来救自己。 然下一秒又可以握着枪随时想要击毙自己。 聂然看着他腰间的枪支,在确定他已经昏迷过去后,趁着那名被自己驯服的莫丞手下不注意时,准备将他的枪卸了下来。 只是她的手才刚搭在他的腰间,那个原本闭着眼的莫丞顿时眉头拧紧,手直接扣住了聂然。 聂然当即心头一惊,立刻就停止了自己的手上动作。 心不可抑制地加快了些许的跳动。 她怕莫丞又在诈自己。 可等待了几秒后,她的手微动,那只搭在自己手腕的手就此松开。 聂然轻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条件反射下的动作而已。 可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搬完那批货的手下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将自家老大莫丞也移到新车里。 聂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被人注意,只能暂时放弃枪支,顺势将手一把环住了莫丞的腰间,然后就准备将他从车内挪出来。 只是还未来得及动,身后走过来的那名手下就一把推开她,扶着自己的老大,恶声恶气地说:“不用你动手,你走开!” 显然还在生气刚才聂然拧他手腕的事情。 聂然也不强求,反正现在莫丞倒了,就弄这么一个手下,简直分分钟,还不如留着,还能做个力气活。 等到那人把货和两个受伤患者都安置完了,聂然就对那名手下说道:“你把车随便开到一个偏僻地方,不要被人发现。” 那手下听到她理所当然的命令,顿时不爽了,“凭什么让我开,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你觉得我要真的想跑,你拦得了我么?”聂然冷笑了一声,坐在驾驶座上,车门未关着,就这样望着他。 “你!” 那人看着她不羁坐在那里,支着一条腿靠在车椅内,又想起刚才自己手被她给差点拧断的事实,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谁让人家的确有那本事呢。 但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的给打得无法还手,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 一时间他就这么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坐在那里的聂然看到他还站在那里,眉头一皱,冷呵地道:“快点做事,你老大再不治疗真的会死。” “那为什么不带他先去治疗。”那手下脖子一梗,顶嘴地回答。 聂然斜睨地看了他一眼,“这车子已经暴露,根本走不了大路,怎么找诊所!” 那人被训得哑口无言,最终只能乖乖开车离开去弃车。 而聂然就趁着他离开的时间点,立刻就倾身压了过去,将莫丞腰间的枪支给卸了下来。 在离开的擦身之际,聂然近距离看了一眼莫丞,发觉他原本苍白的脸色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并且呼吸还有些粗重。 当下,她就上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嘶——” 这是发烧了! 伤口崩裂,再添新伤,又加上没有及时消炎止血,的确很容易感染发烧。 妈的,她这会儿还没找到诊所,他就倒下了。 简直就是在给她出难题。 “你在干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身后传来了一声暴怒声响。 聂然回过头,就看到莫丞的手下这时候返了回来。 估计是因为怕自己跑了,结果把车开在不远处,就跑回来了。 只是跑回来之后,没想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 他想过各种假设,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她骗自己,甩下他,把车子开走了。 但最后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她趴在自家老大的身上! 她趁着老大昏迷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气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就好像自己被强上了似的。 “你……你……不许你动我老大!” 聂然看他那副神情,以及那番话……就知道那家伙误会了。 为此,她只是从莫丞的身上下来,手不留痕迹地将枪塞进了腰间,然后对那人说:“你老大应该发烧了,快点上车,再迟可能就烧成傻子了。” 这话让那个站在原地的手下脸色一变。 发烧? 他立刻走到副驾驶上摸了下莫丞的额头。 果然很烫! 正文 257 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还等什么,快!快送去医院!” 这下,那个手下也顾不得刚才聂然的举动,满脸着急地催促着聂然。 坐在驾驶座上的聂然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开车新弄来的车,继续朝着前方行驶。 由于换了一辆新的车子,聂然当即改变了方向,朝着大路开去。 但因为改变的路线,不清楚这里的环境,聂然在大路上也很是小心翼翼,尽量避免被监控拍摄到,以免被监控那边的警察注意到。 深沉而又浓重的夜一点点开始褪去。 聂然趁着黎明前的夜色,加快了速度,朝着前方行驶。 终于在天亮之前进入了一个小城区,她开着车子兜兜转转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非常破败的私人小诊所。 他这种枪伤,根本不能去大医院,医生一看到只会马上报警。 到时候不仅没治好枪伤,可能还会自投罗网。 聂然让那名手下下车去敲门,“哐哐哐”地粗鲁敲门声在街道里响起。 幸好这地方偏,他这么大的动静也没事儿。 很快,屋内的灯光亮了起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来了来了,谁啊,这大晚上的……” 伴随着嘟囔声,开门锁的声音也马上响了起来。 才一开门,那名手下就立刻闯了进去。 屋内的那名带着老花眼镜的年迈老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这般闯入,吓了一大跳,“你……你干什么?” “老实点,敢乱叫,老子一枪毙了你!”莫丞那个蠢手下一进门就拿枪对着那名老医生。 聂然坐在车内,听到里面的动静后,不由得暗暗叹气,莫丞怎么会找这么个人来当手下的,简直就是来帮倒忙的。 无奈之下,她只能亲自下车,把莫丞半抱半搀扶地拖了进去。 那名手下看到聂然带自家老大进来,连忙上前去帮忙。 等到那两个人全都弄进来了,她这才对那名手下低声地道:“去外面盯着点车子,免得出问题。” “凭什么是……” 我字还没说完,就抬头看到聂然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还是说,你让我一个人去看着?” 那手下一听到她这话,先怔愣了一下,随后就马上明白过来。 “你想得美!” 让她看? 那不就等于是放她走么!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房间,朝着外面走去,只是临走前她又不放心地折返了回来,警告道:“你给我好好照顾,否则……哼哼!” 聂然听到他的狠话,以及那发狠却又带着心虚的模样,只觉得滑稽不已。 等到他一离开,聂然便连忙对那名年迈的老医生抱歉地道:“真的不好意思啊,医生。我这兄弟人不坏,就是做事不知轻重,您没见怪。” 那老医生看到椅子上那两个浑身都是血的人,以及刚才那把枪抵在自己脑门上的冰冷感,他早就吓傻了,只是呆滞地点头,“好……好……” “我这两个哥哥和人打架受了点伤,拜托您能不能治一下,钱不是问题。”聂然看到他一直盯着那两个早已半昏过去的人,也不遮掩,开门见山地就这样说,甚至说完了还掏出钱包,拿出了一小叠的钱递了过去。 老医生哪里见过一次性那么多钱,吓都要吓死了,连连摆手就说:“这……不行的,我也没确定他们什么伤,我不好乱收的。” “没事,他们就是打架的皮外伤而已,你只要止血消炎,然后给他们打点退烧针就可以了。” 聂然对这些枪伤刀伤非常的熟悉,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要不是没有设备,基本上她完全可以自行帮他们处理。 “这……”老医生看上去是真的被吓到的样子,还是迟疑地站在那里。 聂然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反正那个蠢货也早就把枪亮出来过了,于是她从腰间拿出了枪支,在那个医生面前晃了几下,“医生,您就帮个忙吧。” 那老医生果然当场吓得面色发白,整个人靠在了墙上,忙不迭地点头,“行,行,行,我现在就给他们看,现在就看!” 聂然看他哆哆嗦嗦地拿起老花眼睛戴起来,然后走到那两个人的身边开始检查了起来。 由于时间过了太久,血液都有些凝结起来,为此只能用剪刀把他们受伤部位的衣服剪掉,接着再用温水一点点的软化、擦拭,伤口终于暴露了出来。 按理说应该是聂然的手下受枪伤比较重,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由于当时距离比较近,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并没有遗留在身体里,再加上聂然及时用了消炎药和止血药,所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需要挂点水,好好将养着就行。 反倒是莫丞,他腰侧那个伤口比较大,现如今硬生生撕裂开来,只能必须是缝起来才可以,否则就这样随便绑绑,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题外话------ 大家晚安啦~! 正文 258 不得已的隐瞒 “那就缝。”聂然看到他腰侧上那很深地伤口,毫不犹豫地说道。 面对聂然这番话,那老医生很是为难,“可是……我这儿没麻醉剂。” “他都晕了,有没有麻醉剂根本无所谓,直接上。” 反正又不是她缝,根本无所谓。 那名老医生听了,也只能无奈地去拿医疗器械,然后做准备工作给莫丞缝针。 不知道是聂然选的是不是太好,这老医生手抖得跟患了帕金森似的,业务不精的手生外加老花眼和手抖,可想而知莫丞这回遭了多大罪。 满头的汗水,和拧紧的眉头,无一不在诉说着他此时的煎熬。 只不过现在他处于半昏迷,即使大脑很清醒,可也无法睁眼,只能乖乖受医生的摆弄。 大约缝了半个小时,终于缝好了。 “他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动,最起码得休养一个星期,否则伤口很容易又裂开来。”医生一边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迹,一边对聂然说道。 聂然眉头微皱,看了一眼他的伤口。 莫丞的伤口很深,而且伤口整齐,并没有子弹烧焦皮肉的痕迹,看得出来是刀伤,应该是和人近身搏斗时被人砍刀的。 半晌过后,最终她只能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随即又拿了一些钱出来,递给了那名医生,“这个是治疗费,多出来的是我租你的时间,在他醒过来之前,你不能开门做生意,否则……” 她又摸了下自己腰间的枪支,顿时那老医生浑身一颤,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解决完了医生,聂然从屋内走了出去。 “你记得照顾下你老大。”她对坐在驾驶座上看货的手下吩咐了一句,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那手下一看到她要走,连忙下车,叫住了她,“那你呢?你是不是打算想带着东西跑?我告诉你啊,你休想。” 聂然看他像看傻子一样,“我去给你老大买衣服,难道你打算让他穿着那一身破布走?” 此时,天才蒙蒙亮起。 她的眉眼在雾蒙蒙的初冬里显得异常冷冽。 那名手下看到她那不耐的样子,说实话也不敢多做什么,只能很心虚地对她嚷嚷,“你最好别想逃跑!不过你逃了也无所谓,反正货都在这里。” 聂然听到他难得机灵一次,冷嗤了一声,最终转身离开。 她先找了个地方刚开门的早餐店吃了点东西。 整整一夜都在和莫丞周旋,这会儿聂然真的是有些饿了,再加上天这么冷,她的确需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增加点热量才行。 这个小地方人口很少,也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店铺也都没有那么早开门,于是趁着这个时间点她立刻找了个僻静地方打了通电话给霍珩。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霍珩那边似乎随时都在等着她的电话,只要刚接上,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怎么样,是不是到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低沉。 聂然站在一个小巷子里,回答道:“没有,我偏离路线了,现在应该是在临近的一个小镇里。” “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偏离?”电话那头的霍珩声音立刻就扬了起来。 “我被莫丞追到了。” “那你没事吧?现在安全了吗?需不需要我派人来帮你?” 霍珩很清楚莫丞这人非常难弄,所以很担心被盯上的聂然接下来会有生命危险。 “不用,他……已经被我甩掉了,只是我现在车子被暴露了,又偏离了路线,再想回去,可能多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抱歉我可能耽误到你了。” 聂然说到莫丞的时候停顿了几秒,最终选择隐瞒了下来。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这样做。 但是最后她还是做了。 或许,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说出来,霍珩会担心自己,并且反对她这样做。 可是…… 莫丞到底还是救了她,这点是不容辩驳了。 所以,她只能隐瞒下来。 “只要你安全,其他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我本来对你就没有时间限制。”电话那头的霍珩听到她甩掉了莫丞,很明显语气松缓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凝重感。 但聂然却眉头一拧,“没有?” “嗯,我怕可能会不成功,所以还未联系。” 霍珩说得隐晦,聂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简单地道:“我一旦出了城,就给你消息,你就可以联系了。” “好,但是你自己要一切小心,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霍珩对她再三的叮嘱。 聂然心里一暖,“放心吧,我明白的。”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可随即而来的是一丝愧疚感,因为她欺骗了霍珩。 正文 259 你欠我一条命 望着巷子上方那已经天光大亮的天空,聂然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面色也带着几分沉重, 当初自己明明和他说过自己最讨厌欺骗,没想到最后自己却为了一个外人欺骗了他。 特别是那个外人还是他们的敌人。 这点对于聂然来说,真的非常不舒服。 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好过欠敌人一个人情。 并且为了这个人情,欺骗隐瞒了自己最爱的人。 站在那里想了许久,终于她还是收回了目光,从巷子里走了出去。 既然已经做了,再怎么样也要做下去。 现在她只能把莫丞的情还了,这样也就互不相欠了。 她快步地走在人群里,为了避免再发生什么意外,她找了一家店面很小的衣服店,为自己买了一件外套,随后又买了两件男士的衣服,这才匆匆地返回了那间僻静的小诊所。 刚到诊所门口,一直蹲守在那里的莫丞手下马上就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质问道:“你怎么买衣服买了久。” “去替你老大换上。”聂然将衣服直接丢在了他的身上,以及刚回来的时候随手买的两分早餐也一并塞在了他怀里。 那名手下跟着莫丞甩警察也是疲劳了两天一夜,这会儿看到有东西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带着衣服和食物就进了小诊所里,只留下聂然坐在门口看着车子里的货物。 就这样连续撑了两天,聂然看床上的莫丞迟迟不行,心里不免有些烦躁了起来。 她已经耽误了霍珩的计划,再这样下去,只怕余川要起疑,到时候会危及到霍珩自己本身了。 要是为了还莫丞这份情而伤害到霍珩,那她真的就恨死自己了! 为此,她决定最晚等到今天天黑,如果天黑莫丞还没醒过来,那她就离开。 本来把莫丞送到这里,就已经算是这份情还了。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傻坐在那里的聂然就这样从天亮硬生生地坐到了天黑。 “不是说很快就醒的吗?为什么到现在都不醒,你他妈是不是在耍老子?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不,不是的,我没有……他的烧现在基本退了,按理说……按理说的确是应该醒了才对。” “那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醒过来?”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毕竟他失血过多,又外加发烧,体质那么虚弱,我真的不能肯定啊……求求你别傻我,真的别杀我……真的被杀我……” 耳边是莫丞手下对那名老医生的威胁和质问。 聂然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她已经等够了。 “我去买点晚餐。”聂然起身,丢下这句话,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想趁着去外面买晚餐的时间,就此开车离去。 反正这几天她一直买饭,那手下也早就对她放松警惕了。 然而,就在她起身准备就此离开的时候,忽然间床上已经躺了两天的人睁开眼睛了。 当下两个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对上了。 莫丞第一眼就看到站在床边不远的聂然,怔了一秒,随后就笑了起来,用虚弱而又暗哑的声音调侃,“你居然没把我丢掉,可真是奇迹啊。” 这一声让那名老医生和手下同时齐刷刷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老大,你终于醒了!太好了!”那手下看到莫丞醒过来,情绪十分的激动。 聂然皱了皱眉,走到了他旁边,直接说道:“医生说,你的伤需要躺一个星期。” “那现在躺多久了。”莫丞眉头蹙了下,脸上原本的玩笑顿时消散。 “两天。” 莫丞的眉心再次皱了皱,但在看到聂然那张不善的脸时,却又再次舒展了开来,咧嘴一笑地道:“所以你现在要说什么?” 聂然看了一眼挂钟,语气里带着不耐和几分焦躁,“现在就做个了断吧。” 她为了莫丞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甚至还让霍珩为自己担着莫名的风险,绝对不能再浪费时间下去了。 “你想干什么!你别想伤害我老大!”旁边那个手下听到这话当即就警惕了起来,并且下意识地把枪对向了她。 反倒是莫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躺在床上,仰着头看向她,然后又缓缓地笑了,“了断?你想要什么样的了断?” “你替我挡了一颗子弹,我也找人来治了你,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聂然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莫丞嘴角扬着笑,目光带着几分的讥讽,“你觉得你趁着我躺在这里把货带走是两清了?” “货本来就是我的。”聂然道。 “如果我没为你挡那一枪,你说这货最后会是谁的?”莫丞躺在那里,脸上带着笑,可话语里带着几分的力度,“叶澜,你欠我的可是一条命。” 这一句话,直接压了下来,让聂然的眼眸眯了起来。 ------题外话------ 晚安,么么哒~! 正文 260 重情义?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聂然的神情里透着几分冷厉感。 躺在床上的莫丞冲她笑着,带着些许的无赖,“送我回边境,一切等到了边境再说。” 聂然眼底闪过一缕危险之色,继而唇边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你应该知道做这一行的,本来就没有什么道义可讲。” 送他回边境,呵!她可没有兴趣护送一个病秧子。 她现在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边境。 聂然话里的威胁意味非常的重,就连站在旁边的那名手下都听出来了,当即握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在那一刹那,气氛瞬间凝滞住了。 可躺在那里的莫丞还是淡定的很,甚至单手枕放在自己脑后,“你要是不讲道义,就不会给我送到这里,还照顾了我两天。” 聂然眉心微动了下,只是淡漠地道:“你想太多了,是你的手下照顾你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 莫丞笑得深意,让聂然只觉得烦躁。 她为了这么个敌人,居然把霍珩置于危险境地,可偏偏她必须这么做。 因为她知道,莫丞和自己所处对立面,这份情要是现在不还,将来再见面,以自己的性子必出大事。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惜隐瞒霍珩,也要把这件事完成的最大原因。 “废话少说,是不是我送你回边境,我们之间的账就两清了。” “清不清到了边境再说。” 莫丞看出来她现在急着要走,应该是余川那边急着要货,他也看出来这丫头挺重情义的,否则也不会为他在这里停留两天却没有任何动作。 为此,他打蛇上棍地就赖上了她。 “可是医生说了,你最起码躺一个星期。”聂然记着他那刀伤,不耐地提醒了一句,“我这次走,肯定不会停留了,你到时候出什么问题,别怪我。” 莫丞笑了笑,浑不在意地道:“放心,我上次那么重的伤也才躺了三天而已,现在就这点伤躺了两天已经足够了。” “那随便你。”聂然说完就不再搭理他了。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买晚饭。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暗下来,却莫名地下起了小雨。 聂然将衣服后面的帽子带起,冒着雨走了出去。 买了四份炒饭回到了诊所内,她拿了其中一份,剩下的就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让他们自己平分。 已经半躺在那里的莫丞看她甩手不管的样子,原本笑眯眯等待的面容顿时收敛了起来,皱着眉道:“你让一个男人喂我吃饭?” 聂然偏过头,扬眉问:“那你还想谁来喂你?” 莫丞直勾勾地就这么盯着聂然,不说话,但意味很明显。 聂然瞥了他一眼,冷冷地丢下了一句,“我可没有伺候人的习惯。” 说完就准备提步走出去。 只不过,才刚跨出门口,就听到莫丞那名手下嘟嘟囔囔地不屑地说了一句,“没有伺候人的习惯,却又占人便宜的习惯。” 这让聂然脚下的步子一顿。 半躺在床上的莫丞看到她这样突兀的停顿,不禁挑起眉梢问道:“什么占人便宜?” 那名手下当即就上前气愤不已地打起了小报告,“老大你不知道吧,这丫头趁着你昏迷的时候,整个人都压在你身上,我亲眼看到的!和你凑得可近可近了!还好我及时发现!不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及时发现…… 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来得及…… 莫丞不禁森冷的眼刀飞射了过去,看这个手下觉得越发的碍眼了起来。 那手下看到自家老大那冷锐的眼眸,心里头不禁打了个激灵。 他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就在那名手下不知所措的时候,莫丞早已联想到这丫头压在自己身上的场景,以及她此时此刻神情似带尴尬的模样,顿时莫丞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意了起来,甚至话语间带着几分的玩味,“压我身上?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啊。” 聂然很是无语。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一定是脑子有问题,否则怎么会找这样白痴的手下。 “……你感染发烧,我只是在测你的体温而已。”聂然看到他那不断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眼睛,脸色微沉地出口解释了一句。 “真的吗?” 莫丞这话显然就是不信。 聂然看他就是想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为此撇下一句,“吃完我们就走。” 就拿着自己的炒饭走出了小诊所,坐在屋檐下的一张小板凳上吃了起来。 初冬的傍晚,又下着毛毛细雨,路上的行人裹紧了衣服行色匆匆。 楼房里万家灯火,她一个人坐在门口,竟不自觉地想起了远在边境的霍珩。 不知道今年的春节,他们是否能一起过呢? 正文 261 你是在怀疑我吧? 雨,淅淅沥沥地继续下着。 冬季的风很快就像炒饭给吹冷了。 聂然带着想念简单地吃了点晚饭,然后起身,将手中的一次性饭盒子丢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转身就走进了屋内。 “时间不早了,该走了。”聂然对着床上自己单手吃着饭的莫丞说道。 而这句话最让人激动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那名老医生。 他等了足足两天,也担惊受怕了两天,连睡觉都不敢踏实睡,这下总算可以把这群瘟神们给送走了。 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他连医生的基本叮嘱都不说,站在门口,满脸希冀的样子,若不是这副身体不行,他都恨不能上前搀扶着莫丞送出门。 “你还真是够着急的。”莫丞看着自己饭盒里才吃了两三口的样子,不禁笑着把勺子丢在了饭盒里,抬头看向了她。 “你催什么催,没看到老大吃饭不方便么,等一会儿会死啊!” 那名手下不得不说,虽然蠢,但是对莫丞倒是很上心。 只见他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老大吃力地从床上努力爬起来,才刚一动,纱布上就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渗出来,当即他就忙不迭地道:“老大你的伤……要不然就再多休息一天吧?反正都休息两天了,再多休息一天那有怎么样。我们也不急着回去啊。” 他们这次出来拿货可没有限定归期,何必那么急,连伤势都不顾就要离开。 莫丞笑容不变地扬了扬眉,望着站在不远处的聂然,看上去应该是在等她发话。 “我说了,如果你要留在这里,那么现在就做了断。”聂然眉头轻拧,显然不想在和他继续谈这个话题。 莫丞点了点头,也不开口,就继续朝着往床下走去。 他的伤口很深,每动一下都格外的艰难,额头上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旁边帮着搀扶的手下看到自家老大变成这样,又气又恼,对着聂然就骂了起来,“你这分明就是欺负我老大受伤不能动你,你别忘记了,这伤他可是为了你受的!” “没事,反正又不是我开车,怕什么。”莫丞无谓一笑,就准备从床上轻跳下来。 聂然看到的他脸色惨白,纱布上的血迹慢慢扩大,最终在他下床的那一瞬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再留一天。” 看着莫丞黑眸里划过一缕笑意时,她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沉冷了下来。 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一点都不想,却因为这一命而不得已和他有着过多的交集。 “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聂然沉着脸色对着他说完,然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口是心非。”莫丞望着她已经走出去的背影,轻嗤地笑了一声。 紧接着又被自己的手下搀扶着回到了床上。 这丫头,他算是看清了,能力不错,只可惜把情分看得太重,以至于做事会变得束手束脚,这样的人可走不远。 在这条路上混,讲情义的基本上死得又惨又快。 想到这里,莫丞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发沉。 就这样,天从暗到亮,又从亮到暗。 等到暮色再次降临,聂然还未起身去叫人,就看到莫丞已经穿戴了好了一切,在自家手下的搀扶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即,聂然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他们两个人,以及自己那名手下一起上了车。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余川给她的那名手下倒是状态好了不少,尽管脸色依旧不好,但是基本的行走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四个人就此上车,再次驱车离开了这座小镇。 一路上聂然趁着上厕所的时机在女厕里发了个消息给霍珩,表示自己已经重新上路,准备前往边境。 等到信息成功发送以后,她才重新从厕所内走了出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开车上路。 冬季的夜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雨水逐渐开始大了起来。 而同一时间收到消息的霍珩看到了这条短信后,还未来得及准备做事,结果余川就不请自来了。 他面色看上去并不怎么好,才一进门,就坐在了霍珩的对面,问道:“你的手下到底什么时候把货运回来?” “这次事出突然,她说可以要延迟两天。”霍珩很是坦然地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神情淡淡。 余川嘴角轻扬起,身体微微向前,意味深长地反问了一句,“到底是延迟还是携货跑了?” 霍珩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也同样低沉地反问:“余老板这话其实是在怀疑我吧?” 正文 262 给我盯着她 霍珩这句话很明显是把自己和聂然绑在一起,以自己的生命在护聂然。 余川听了这话,不由得对上了他的眼睛,沉默了一秒,随后徐徐笑了起来,“我可没这个意思,二少的为人我还是能信的,只是我怕二少别是被一个小女孩儿糊弄了。” 话是这么说,但事实上,霍珩都很清楚,余川那一秒的沉默里的确带着怀疑的成分。 但即使霍珩听出来了,他也没有点破,而是对坐在自己对面的余川说了一句,“不会,最迟两天一定到。” “你确定?”余川随手就摸出了一支烟,点了起来,言语中依旧是满满地不信任。 霍珩知道余川对这批货的上心程度,现如今人迟迟不见踪影,自然是不爽的,为了能证明聂然的可靠性,不得已他将手机的最新的短信给他看,“这是她刚发来的消息,不会错的。” 还好他们两个人向来小心,无论是短信还是电话,都非常的简短,而又模糊,只需要他们自己懂就可以了。 余川往羡慕上瞧了一眼,自然是看不出她那一句重新上路的暗示,只是单纯的以为是真的准备回来。 殊不知,这句话暗示霍珩可以按照计划实施了。 “万一她骗你怎么办?我可是听吴老那边的人,他派出去跟着叶澜的人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余川皱了皱眉,话里话外显然还是充满着不信任。 这个女孩子第一次运货就闹出各种问题,还把吴老那边的人全给弄没了。 这实在太奇怪了。 他原本的不信任经过了这么多天的了无音讯变得更加多了一层。 “她和我发过消息确认了,说我们的人也死了好几个,只留下一个活口。”霍珩不留痕迹地将手机收了回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余川正准备深吸一口烟的动作因为霍珩的这句话给怔愣住了,“她居然留下一个?” 他还以为最后就剩下她一个人。 没想到居然还带一个回来。 这倒是出人意料的很。 也就是说,这姑娘一直都是在他手下的眼皮子做事的。 但尽管如此,他心里的怀疑和戒备依旧不减。 “那好,我就等着,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把那批货带回来。” 余川见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狠狠地吸了几口烟,然后将烟头掐在了烟灰缸里,起身离开了。 只是才刚走下楼,出了门,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 一般情况下余川是不会接这种陌生电话的,但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关键,他竟按下了通话键,不过为了谨慎办事他也没有出声。 那边的人见电话接通了没声音,便急忙自报家门,“老板,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余川这才放下心来,他站在大门口,嘴角那抹看上去温润,实则阴鸷的笑,说道:“原来活着的那个是你啊。” “是。” 得到了回答的余川徒然语气一变,“为什么这么多天才给我电话。” 那名手下忙不迭地解释道:“我受伤了,而且还遇到了警察,是叶小姐救了我,还带我去诊所治病。”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余川问道。 “我不知道。”那人如实地回答。 “你不知道?”顿时,余川眯起眼睛,言语里带着几分的冷意。 他让这群人跟着那女孩儿一起去,一的确是帮忙运输货物,二则是盯着她,以防她在路上做些什么小动作。 “所以这几天你是死了是么!” 面对自家老板那语气里的威胁,那名手下如实回答道:“为了甩开那群警察,我们偏离的原本的路线,具体路线只有叶小姐知道。” 余川眉头轻皱了一下,为了甩开警察偏离了路线? 停顿了几秒后,他才不确定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都是真的。” 沉默了片刻,余川再次问道:“那女的没私下有什么小动作吧?” “应该没有,她拼了命地护着那批货,看上去并不存在什么问题。” 那名手下信誓旦旦地保证让余川不禁生出了几分迟疑,最终只是对他再叮嘱了一句,“给我盯着她,不要出什么问题。” “是,我一定会好好盯着的。” 随即,就都挂断了电话。 那名手下将手里的电话重新放了回去,紧接着低着头才从电话亭里走出来,然而才刚推开门,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聂然,脚下的步子顿时一僵。 正文 263 兵行险招 “怎么样,聊完了吗?”站在外面的聂然看他从门口走出来,就直接上前问道。 那名手下害怕地嗓子有些发干,吞了口口水,点头,“聊……聊完了。” 聂然嗯了一声,说了句,“那上车吧。” 原来这通电话是她让这人打的。 因为她怕自己这么长时间和那边失去了消息,余川会和这里的人联系,到时候对自己产生更多的怀疑,从而导致最终计划失败,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她绝对不容许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霍珩的失败。 所以,她特意趁着莫丞在艰难上车的时候,找了个电话亭,让这家伙去打电话,并且说了一句,“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名手下听到她这话自然是懂的。 莫丞在车上,要是这话告诉余川,就是没关系都变得有关系,到时候以余川那种多疑的性子,肯定宁错杀不放过。 所以他打电话给了余川的时候,只简单地说明这批货被警察拦截,以及其余人都死了,其他的咬死没有说,毕竟这事关他那一条小命。 而且叶小姐还救了他一命,救命之恩大如天。 这两者相比较起来,余川这个老板的分量也就小了一些。 可他不知道的是,聂然恰恰就是把握住了他心里那些想法,才敢让他打这通电话。 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朝着那边的车子走去。 车子再次重新启动,就此行驶进了夜幕之中。 在同一时间内,远在边境线的霍珩早已趁着余川下楼打电话时,将新的一条短信以乱码的形式发了出去。 9区的某间办公室里此时还灯火通明,“嗡”地一声,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了轻微的震动。 正在办公的中年男人立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那些乱码只是一眼,他就很熟悉地知晓是什么意思。 没有设想中那么的高兴,反而是闷闷地沉重感。 十年的卧底生涯,那臭小子终于要结束了…… 这是最后一战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烟,指尖有些微微颤抖地点燃了烟,然后吸了一口,辛辣的烟瞬间充斥着整个鼻腔,然后再随着呼吸呼出,袅袅升起。 在烟雾下,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时间,缓缓流逝。 烟头也随之越积越多。 直到天明,办公室里已是满是蓝幽幽的烟火气。 那味道浓重的让人觉得呛鼻。 终于,掐掉了最后那一根烟,就看见他抬手,按下了内线,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马上来一趟我这里。” “是。”电话那头的人很是果断地就应了下来。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办公室门的就此敲响,“叩叩叩——” “请进。” “营长。” “于队,坐。” 简单地几句交谈以后,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正题之中。 “这次我们收到消息,目标任务余川会带着人去取一批货,就从边境线这边走。”李宗勇对坐在对面的厉队简单直接地说道。 于队愣神,立刻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消息可靠吗?” “非常可靠,所以你们现在有很充裕的时间去准备,并且做好作战计划。”李宗勇靠在椅背里,唇抿成了一条线,脸部的线条也紧绷着,“这次他们的这批货数目不算小,要是当场能够抓获,这对边境线上的那些势力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下,于队眼底一亮,“我会秘密布置好,绝不让他逃跑!” 但这回李宗勇却摆了摆手,“不用,这次我们的消息非常的可靠,不用秘密布置,直接发任务下去,让他们都做好准备。” “直接发下去会不会太不保险了?” 这次的任务那么重要,按理说不应该提前发布出去,这样很容易走漏消息才对。 可李宗勇却好似浑不在意的模样,大手一挥,“没事,这次我们要对付的是余川这种危险分子,还是要让你那些兵好好准备才行!特别是那些刚进来没多久的新兵!我怕上次那次并不成功的任务让他们心里留下点阴影。” 于队一想起上次作战的失败,加上聂然最后被驱逐出去,不免眉头轻蹙了起来,“好,我知道了,我会马上把消息发布下去的。” “这次你们必须要小心,余川能在这个地方盘踞多年,就说明他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别太大意。”李宗勇看他起身要离开去做准备,连忙提醒了这么一句。 “我明白。”于队点头应答了下来就朝着门外走去,只是在临走之前,他忽然停了下来,扭过头问了一句,“不过我想多嘴问一句,这个给你消息的人在那里面吗?需要注意吗?” 李宗勇坐在办公桌前,默然了许久,然后才开口,“那两个人自己能保全自己。” 这话里明显是说人在其中,但不能明确表示出来。 于队也明白线人的重要性,一旦在计划中途暴露出来,那就是灭口的结局,所以李宗勇这么保密,也是能理解。 “好,我知道了。” 说着,他就离开了办公室。 只留下李宗勇一个人还坐在那里,他眼底满是担忧,这一招实在太过危险,也不知道能不能最后平安过关。 正文 264 人各有命 无论李宗勇如何的担忧,但这话一出口,事情基本上就这么定了。 更何况于队又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当天中午他就把李望冯志他们几个人全都召集在了办公室里。 由于这次的行动的重要性,于队决定让9区的人全部都参与其中。 9区虽然和其他部队一样按区来分,但实际上里面的人不足五十个人。 即使每到一段时间他们会吸收其他部队的尖子兵,但是依旧无法扩大队伍。 只因为里面的训练太过苛刻,往往一批人进去,最终只留下那么几个人。 而这次的行动那么的重要,为了万无一失,自然是全部出动了,其中一批在边境线待命,而另外一批则率先行动。 并且率先行动的那一组里也是老兵带着新兵,以防万一。 在讨论作战时,于队指着桌上的作战图,对着他们几个领队的人说道:“这次按照上级所给的消息,我们的目标人物余川要走边境线接应一批从内陆运来的军火,时间就在后天的晚上。” 李望口吻严肃,“余川为人向来狡诈,确定消息可靠吗?” 不是怀疑,实在是余川这个头号犯罪分子太让人头痛,这些年他们想抓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每次不是消息错误,就是被他给顺利逃脱掉。 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些不确定起来。 “消息来源非常可靠。”于队只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就转而继续指着“他会从这条必经路经过,但是由于这片区域人比较多,属于闹市区,而且他的人也都集中在这里,所以我决定还是在他接应货物的时候人赃并获更好,而他的接货点就在这个山口。” 他朝着地图上的某一段支路指了指,众人朝着他所指地方向看去,这个山口地势比较低,两边都有着高巍的群山,的确要是在这里截人是一个非常好的地点,但同时能造就出这样的地势,其中的那条山路一定非常的深,想必余川一定是看中了这山里的后路,才会在这里作为接应点。 “到时候我们兵分三路,两批人埋伏在山顶,另外的则在山口蹲守,等目标人物一出现,便马上行动。” 其实说白了就是关门打狗,上面两边埋伏,趁着他们接应的时候狙杀,接着再让山口蹲守的突袭,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于队非常地详细的将这次的行动计划完全的告知了下去,这让在场的几个人不免有些觉得奇怪。 “这种行动基本上都是完全严格保密的,只有在行动之前才会知晓,怎么这回那么早就提前知道了。”顾荣安不解地问了一句。 于队头也不抬地继续规划着路线,和人手的安排,径直回答道:“营长说上上次失败的任务会让你那些新兵留下心理阴影,所以这次提前发布,好让你们做好百分百的准备。” 一提及上次那次的任务,李望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上次……”他才说了这两个字,话就停顿了下来,随即就说道:“这次我会让他们做好所有万全准备,绝对不会重蹈上次的覆辙。” 于队抬头正巧看到李望眼底飞瞬即逝的那一抹黯然,知道刚才他停顿的地方想说什么。 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个被驱逐的女兵。 在9区其实优胜劣汰的取消资格打回去的士兵很多,聂然并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但是,她却是最遗憾的那一个。 体能虽勉强,可是其他却非常的突出和优秀。 并且经历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最终好不容易如愿进入部队,可惜还是没有逃开被驱逐的结局。 此时,于队不禁想当初她在那个小小的会议室里对他们说,有用的才是计划,没有的只是一堆废纸时的语气,那种魄力和稳妥的心理素质,要是成功进入9区,培养成队长,对9区那真是一个不错的助力。 “好好做事,其他的别多想了。”趁着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了,于队拍了下李望的肩,说道。 李望对此眼底难掩失落和惋惜的神情,“我知道,就是……就是觉得可惜。” 自从聂然走了以后,这段时间部队里的人都没有提及聂然这个人。 倒不是她走了才不提,而是太过可惜,不敢提。 “没什么可惜的,她的性子太锐,这里也不一定适合她,出了这扇门,或许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好事。” 于队虽然和她有过接触,但毕竟没有像李望接触得那么长时间,即使再欣赏,也没他那种感觉。 正文 265 九猫的异常 只见李望耷拉着眉眼,“可能吧,我就是……就是想不明白她怎么……那么倒霉……” 倒霉,真的是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聂然再恰当不过了。 他当初想着那些人跑了,最多也就是任务失败仅此而已,可没想到这小丫头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居然一枪打死了那里面的村民,一条命就此生生断了一条军途。 “人各有命,别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次的任务完成。”于队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微沉地提醒了一句。 “是!”在任务面前,李望立即站直接了腰板,向于队应了一声。 两个人简单地又交谈了几句,李望就离开了办公室,将任务散下去。 这次他们要兵分三路做事,必须要各自都要配合好,不容有任何的错误,再加上当初还有那一次的失败经验,所以这次无论是李望也好,还是那些新晋的士兵也好,都非常的认真,就想着能够一雪前耻。 等到所有的计划都规划好好之后,李望就忙着自己的去了。 那群新兵暂时解散后不禁坐在那里闲聊了起来。 “那个叫余川的是什么来路,值得9区这次闹这么大?”赵浅陌因为长时间坐着,背有些僵硬,顿时伸了个懒腰,显得格外漫不经心。 旁边的萌杰听了不禁惊讶了起来,“余川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在边境头号的人物,据说9区抓了他很久都没有抓到他。” 赵浅陌当即收起了手臂,瞠目地望着旁边的萌杰,“真的假的?还有能让9区抓不到的人?” 当她入了部队之后,得知9区是很优秀很优秀的人才能去的地方,她就发誓要进入9区,成为人们口中那个优秀士兵之一。 但没想到,这会儿她居然听到这世上还有9区抓不到的人,这让她有些小小的吃惊。 萌杰看到她那副有些幻灭的样子,就知道她把9区这个地方肯定是自我神化了不少,“9区也不是神啊,当然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余川正处于几国之间的三不管地带,很难深入去管。” 周围的几个人听到萌杰如此侃侃而谈,顿时都来了点兴趣。 他们这群人来自各个地区的部队,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边境这边的事情。 赵浅陌就是其中一个。 看萌杰这么清楚,她立刻用手肘推了推他,调侃地道:“你倒是很清楚啊,是不是当初进9区的时候,特意调查过啊?” 萌杰一听,连忙摆手,“9区的事情全都是保密的,我怎么可能查得到!之所以清楚,那是因为当时我们协助抓捕过,可惜被他溜掉了。” 他话语间并没有任何的得意之色,只是很平静的陈述着事实。 “你们抓过?” 众人听了顿时一惊。 萌杰点了点头,如实饿回答道:“抓过,那时候他和另外一个组织的老大发生一场严重的火拼,我们当时得到消息在外围等候准备围剿,结果硬是被他们两个利用边境崎岖的山路和迷宫一般的山林给逃脱掉了。” “还有另外一个老大?是谁啊?被抓了吗?”赵浅陌坐在那里,好奇地询问道。 萌杰摇头,“没有,那人叫池铮北,也是一个狠角色,在那边和余川平分天下,两个人恶交是出了名的,为争夺地盘经常拼个你死我活。如果这次能拿下余川,只怕那边即将会成为池铮北的天下了。” 池铮北三个字让坐在不远处的九猫听到了,她正在收拾桌上的手微微顿了下,然后再次恢复。 只是她那小小的一个举动并没有惊得别人的注意,却殊不知这一幕正巧落在了李骁的眼里。 自从聂然离开9区之后,这段日子她经常时刻注意九猫的一举一动。 聂然曾经和她说过,九猫的身份是有问题的,必须要小心,特别是在9区这种地方,更加是要小心。 所以,当她看到九猫刚才那一瞬的停顿后,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警惕。 这会儿,前面那群人还在继续交谈着。 “你这话不爱听啊,余川要真栽了,池铮北还会远吗?” “这倒也是,反正啊这群人迟早是要解决的。” “……” 伴随着那群人嬉笑地闲聊,李骁就看见九猫这会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当下,她也下意识地跟了出去,原本她还以为九猫会去做什么,结果就看见她直接去了训练场训练了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难道是她多心了? 李骁远远地望着正在慢跑的九猫,眉头拧了拧。 ------题外话------ 大家晚安,么~! 正文 266 跟踪调查 可接下来这个想法就被她给马上否定了。 不对,既然聂然肯定过她身份有问题,那肯定她的身份必然是有问题的。 聂然不是一个做事不动脑子的人,她能这样确定,必然是经过调查的。 经过这段时间地观察,李晓发现九猫是一个比聂然还要独行侠的人,聂然至少在表面还会假装一下,但是九猫不会,她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基本上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从来不和人交流。 唯独刚才,她听到萌杰的那一句话的时候,手顿了一下,分明是听进去了,并且触动到她了。 李骁不禁开始回忆萌杰刚才所说的话,不断地缩小范围后,最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池铮北三个字上。 难道说,她见过池铮北? 或者说……她和池铮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李骁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不打草惊蛇,一切都等九猫是否有所行动,再做决定。 她又看了一眼远处的九猫,此时训练场上训练的人逐渐变多,于是她不再将目光多停留在九猫的身上,转而踏入了训练场内,开始训练了起来。 整整一天下来,李骁都暗暗在盯着九猫。 只是九猫还是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依旧只是训练吃饭。 但越是这样平静,李骁心里头就越发的不平静,甚至隐隐有着几分担忧。 这人聂然清楚,然而她并不清楚。 她从哪里来,来做什么,其背后牵扯着到的是谁,自己全然不知情。 真是……该死的! 饶是李骁这样的“三好学生”也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她突然之间回想到聂然。 也不知道聂然这会儿在做什么。 她在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让自己盯着,那么李营长又知道么? 才刚刚体会到零星一点聂然做卧底时生存不易的李骁依旧尽职尽责地随时盯着九猫。 直到半夜时分,宿舍里所有人都已经睡下。 整个9区也陷入了沉寂之中,只有冷冽的寒风透过窗户的隙缝呼呼作响。 突然间,一道黑影从床上一跃而起。 她的动作非常的清,速度也十分敏捷。 随即就悄悄地从宿舍里走了出去。 当宿舍的门才关上,很快另外一张床上也有一道黑影随之跃下,也马上跟了出去。 走廊里没有一个人,空空荡荡的。 李骁刚在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可以很清楚的确定刚才离开的是九猫。 当下就立刻跟了上去。 跟随着九猫走到走廊的尽头,紧接着就看到她拐进厕所里,紧接着就听到厕所隔间传来了门锁关上的声音。 确定人进了隔间后,李骁才瞧瞧地走进了厕所里,然后快速闪身进了其中一个空的隔间里。 厕所里格外的安静,没有一丝响动。 李骁生怕被发现,站在死角的地方,就连呼吸都放缓了下来。 过了许久,厕所里响起了一声及其轻微地“滴”一声。 要不是环境实在太过安静,几乎就听不出来。 李骁当下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那个声音应该是类似于短信发送时的声音。 又过了几秒,正当李骁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时,就又听到对面的隔间里传来了一声冲水声以及门锁被打开的声响。 李骁当即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发出任何丁点的声响惊动到外面的人。 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李骁这才松了口气。 但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心惊。 不好! 九猫要是回宿舍发现自己不在,肯定会起疑。 只怕到时候就会来寻找自己了! 要是两个人在厕所撞个正着,那到时候九猫肯定会发现自己在跟踪她。 李骁想到这一层关系,立刻马上开了门锁,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她们宿舍楼层拐角是厕所,但走出来以后,旁边就是一个后楼梯,属于紧急通道。 于是她直接转身朝着后楼梯走去,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太倒霉,刚走到后楼梯,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李骁顿时就朝着楼梯下冲去。 她的速度很快,后楼梯最底层的门锁在平常时间是锁掉的,所以她根本跑不出去。 而在此时她也惊觉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愚蠢,九猫既然跑出来,就说明她是发自己不在宿舍里的,自己这样一通乱跑只会更加得引起九猫的怀疑而已。 但问题是,她跑都已经跑了,现在想停下来都不行。 她一路冲到了二楼,因为知道一楼被锁死了,直接就从二楼的栏杆处一跃就此跳了下去。 正文 267 你想赖上我? 此时的她穿着厚厚的睡意,脚上穿着的还是棉拖鞋,就这么跳下去很容易受伤,不过好在下面是花坛,最多就是脚扭伤。 可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上半夜因为下了点雨,花坛里湿滑不已,她这么跳了下来,没有防滑的拖鞋踩在泥里,顿时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被摔了出去,眼看着要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之际,花坛外正巧一个人路过。 她甩出去的那一瞬间,就此撞在了对方的胸膛之上,头顶顿时传来的一声闷哼。 是个男人! 被撞进怀里的李骁这会儿脑袋一阵犯晕,久久无法松手站直。 等到她缓过来准备松手时,眼角却瞄到正在三楼后楼梯口的九猫。 继而,她心头一动,竟猛地抓紧了对方的衣服不放,并且像是毫无察觉九猫的窥视,低着头,像是害羞了一般,对身前的人说道:“你怎么才来呀。” 那清冷的声调中难得带着几分轻语和呢喃,让人不禁心尖一颤。 李骁这会儿是在唱独角戏,感觉到对方僵硬的身体,生怕对方会一开口就拆穿自己,就再次抱紧了对方几分,低语地道:“你别说话,让我抱会儿。” 那人听到她的话,果真就不动了。 李骁以为自己的暗示足够让对方明白,所以才让自己抱着,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 只是随后她心里不免感叹了一声,真是和聂然混久了,她那些手段自己竟也学会了那么一两招。 就这样,李骁和那个男人像是情侣般相拥在花坛外许久。 远处的九猫在看到那个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被李骁抱着的时候,原本心里的怀疑这才一点点消散。 刚才进宿舍看到李骁的床上没有人,立刻起了疑心,转身就走了出来,结果就看到走廊尽头的后楼梯处一道黑影飞快掠过。 当下,她就追了出来。 要真是李骁在跟踪自己,那么刚才在厕所里以她的能力肯定发现了点什么,她必须要趁着现在马上解决掉才行。 但没想到她都已经起了杀心,结果换来了这一幕小情侣偷偷见面的场景。 不得不说,这李骁还真是看不出来啊,在人前装得那么回事,结果私下里那么急着就冲到男人的怀里。 九猫对于这种戏码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趁着那两个人还未发现,就此悄悄地离开了后楼梯,往四楼走去。 而站在花坛外的李骁在察觉到九猫离去,这才彻底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去,长长地舒了口气。 正当她准备松手,就听到头顶上的人传来了一道戏虐地声音,“再抱会儿吧,挺暖和的。” 那熟悉的声音不由得让李骁的身形一顿。 这是…… 李骁霍地抬起头,就看到李望那张欠揍的笑脸正明晃晃地在她的面前。 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原来咱们的李骁同志还有这么一面啊,真好奇是哪个男兵这么荣幸能让你不顾形象和纪律地冲下来。”李望看到她震惊的神情,以为她是因为报错了对象,表错了白才有这般的神情。 可实际上,李骁哪里是因为表错白抱错人啊,而是她根本就没想到自己抱得人竟然是李望! 这9区男兵那么多,怎么就好死不死地偏偏抱了他! 李骁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冷静下来,言语里充斥着距离感和隐隐不善。 李望看到她如此的变脸,以为是恼羞成怒,这下更加带着趣味的意味道:“今天是我夜间巡视,我当然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反倒是你半夜三更幽会男人,不顾纪律。啧啧,你也不怕被记过。”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教官了。”李骁对他提醒道。 她已经进了9区,那也就是和李望同一等级,除了于队和营长之外,他根本不能对自己做什么处分。 李望看自己压根就压不住她,冷哼地道:“不管是不是教官,你半夜三更从后楼梯跳出来,我可是能把你带去办公室问话的。” “问什么。”李骁清冷的语气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番低语。 对此,李望不禁有了几分恼怒,“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你说我问什么?!” “你刚才不是已经认为我在幽会男人了么,还有什么好问的。”李骁掀了掀下眼皮,对他很是冷淡。 “你倒是挺坦白的。” 李望看她突然的服软,以为是达到了效果,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然而随后就听到李骁凉凉地传来了一句,“作为我幽会的对象,我的坦白对你并非好事。” 这话立即让李望嘴角的笑一僵,停顿了两三秒便明白了过来,“你想赖上我?” ------题外话------ 双李CP终于有点苗头了,大家喜欢么?晚安~! 正文 268 吃醋 初冬的夜里,李骁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开口,那模样分明是默认了。 李望看她眼眸里透着几分波澜不惊,好似带着几分的挑衅。 他不免回想起刚才这姑娘一头撞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那带着女孩子该有的香软和怀里那扑满怀的柔软,以及那低声的嗔怪语调,当即心头一热。 “既然你那么想赖上我,我要是不做实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当即,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伸手就一把直接揽住了对方的腰。 可惜,他忘记了,李骁不是普通女孩子,哪里是他想随便揽入怀中就能随便揽入怀中的。 才刚触碰到她的衣服,就看到李骁反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反手就准备一个过肩摔。 李望一看,当即暗自叫糟。 不过,好在大家同在一个部队里,学得东西都一样,再加上李望是老兵,自然知道她的每一招一式,立刻趁机反制抓住李骁一条胳膊然后向身体外侧旋转两周,将她擒拿住。 “我去!你这姑娘也忒狠了吧,明明是你主动抱我的,结果你还偷袭我,简直没天理。”李望堪堪压制住了李骁后,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对她说道。 被压制的李骁动弹不得,只能咬牙道:“放手!” 那向来清冷的语气里明显沾染了几分怒意。 李望看周围环境一片安静,要是真惹怒了李骁,到时候闹出点什么,对她也不太有利,便压低了声音地提醒:“放手可以,但是你不能再偷袭我了,否则把其他人给惊醒了,吃亏的是你。” 李骁虽生气,但也不至于没脑子,她当然知道闹大了事情吃亏的是自己。 于是只能压着心里的愤怒,对他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李望确定她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这才松了手。 不过为了防止她会偷袭,他松手的同时立刻就往后退了几步。 李骁发觉了他的动作,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揉了下自己那只被擒拿过的手臂,然后漠视着他,朝着前方而去。 李望看她往宿舍大门相反的方向而去,又光着一只脚,很是狼狈的样子,不免好心出声地对她说了一声,“宿舍大门在那边。” “我不回宿舍。”李骁头也不回地回了这么一句,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李望的眼睛落在她那光着的脚上,又看到地上刚下过雨,湿漉漉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那你要去哪儿?难道还准备和男人幽会?如果要是真的,那我还真的挺佩服你的。” 说到最后他话里不知不觉中竟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李骁轻蹙了下眉,想要甩开他的手,语气淡漠,“这和你无关。” 李望见她对自己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一想到刚才她把自己错当成别人时那急切得连鞋子都不顾的模样以及温柔的话语,心里那股火气就这样冒了出来,冷笑地道:“抱都抱过了,你现在才想撇清?” 说罢,就上前强势的一把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动作非常的迅速,又加上心里那股无名火气,自然力道也大了几分,一时间李骁就被他给抓入了怀中。 她当即再次挣脱,抬头,夜色下她面容带着不加掩饰地愤怒,“你干什么!信不信我叫人!” 李望上下打量着她,带着几分痞气,“你穿成这样下来,你还叫人?来来来,我倒要听听看你打算怎么叫。” “……”李骁对这种耍无赖的向来没有招,但也心知李望并不会对她做什么,她只能皱着眉,低声呵道:“我真的有急事,你快松开我!” 李望望着她那清冷的眸间含着薄薄的怒气,不复往日那般模样,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大半夜能有什么急事,难道是急着和男人……” 话说到这里他才惊觉自己有些过分,骤然住口。 却不料李骁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耳朵里,当即大怒,“你放屁!”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微微颤抖的音。 那眼底腾升的不再是怒火,而是排山倒海的冷意,那种刻骨的冷意让李望心头一跳,他急忙松手道歉:“好好好,我放屁,我放屁还不行么?行了行了,不管你干什么,你赶紧去吧。” 自知说错了话,李望也不敢再刁难她了,就连心里那点不舒服也随着她那眼神给吓没了,当即放行。 李骁冰冷的眼眸狠狠地从他面上刮过,接着转身就快步离去。 看着她果决的背影,李望在心里默默地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嘴贱!竟然对一个姑娘说这种话,简直没品! 他骂着自己的同时,却忽视了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绪,甚至那言语中不自觉流露出的酸意。 正文 269 好的不学! 李望看到她就此消失在了黑夜里后,就此收回了目光,却无意间瞥到了花坛里那一只拖鞋,不由得嘴里嘟囔了一句,“还真是够急的,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说着就钻入了花坛里,将那只湿的拖鞋拿了出来。 只是他才拿出来,刚一个转身,原本已经走远的人鬼使神差般地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一声不吭地,吓得他差点下意识地一拳打出去,不过好在远处的路灯朦胧光线透过来,看清了来人,才克制住了拳头。 “你怎么又回来了?”李望受了不小的惊,深吸了口气,稳了下心绪才出口问道。 冷不丁折返回来的李骁口气冷硬地问:“营长这个时候还在办公室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李望望着眼前形象有些乱糟糟的人,忽然福至心灵一般地问:“难道……你的急事是见营长?” “对!” “你这个时间见营长?” “对!” “你没和我开玩笑?” “没。” 李望盯着眼前满是认真表情的李骁,皱了皱眉,“这个时候他应该也休息了。” 毕竟这会儿都已经快将近凌晨时分,按理说基本上都已经休息了。 而李骁何尝不知道这个时间点营长在休息了,不然她也不会就此折返回来,“那有什么办法能和他联系吗?或者……你能不能打电话给他?”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见他?到底有什么急事?”李望不明白什么急事能让李骁这样连基本的形象都不顾,还违规从楼上跳下来也要找营长。 可看她沉默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不说话,知道她可能不愿意告诉自己,只能最后试探地问了一句,“真的很急?” “嗯!” 见她如此肯定地点头。 李望又看了看她那副糟糕透顶的模样,又想到刚才自己对她说了那番话,心怀愧疚的他便立刻说道:“好吧,那这样,你跟我去办公室,我打个电话试试看。” 李骁听到他愿意帮自己,当下就点头,“好!” 话音才落,就看到眼前的男人一下子蹲了下去。 李骁有过刚才的经历,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呵斥道:“你干什么!” 李望解开鞋带,将脚上的两只鞋子都脱了下来,递给了她,“给你鞋啊,你那拖鞋都湿了,穿着会感冒。” “不用。”李骁眉眼的冷厉之色稍稍淡化了一些,可言语间依旧疏离。 可李望以为她是嫌弃自己,为此好心地继续道:“放心吧,我脚很健康,没脚气。” 李骁眉头拧紧,她急着要找李宗勇,哪里有心情和他在这里纠结这种事情,丢下一句,“我说了我不需要!” 转身就要走。 李望看她光着脚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走,脸色有些微沉,他上前就挡在了她的面前,“那你是要我抱着走?” 他这话里带着些许威胁的意思,李骁抬头,眼底带着冷意,“你敢!” 李望看到那目光,呼吸一滞,禁不住想起了刚才她的眼神,顿时态度软化了下来,嘀咕道:“好吧,我忘记了,你这个姑娘和别的不太一样。”说完,又挠了挠头补了一句,“果然和那丫头混在一起的都一个样。” 李骁一时没听清,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李望怕再招她,连忙噤声,转了话题,“我说你要是不穿的话,我就不给你打这通电话。” 他用打电话来做威胁,李骁碍于急着要见李宗勇,无可奈何之下憋着那口气将他那双鞋接了下来。 穿好了鞋子,她跟在李望身后一步步地朝着办公室走去。 进了办公室,李望将灯打开,才朝她看去,结果视线无意间落在了她胸前的衣服,她穿的是睡衣,虽然是冬季的厚衣服,并没有看出什么,但是李望还是可耻地耳根有些泛红,然后脱了衣服递了过去,“天冷,穿上吧。”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断往左右瞄,一双眼睛无处安放。 李骁看到他那尴尬的样子,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了。 这回她倒是没有推脱,拿着衣服就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李望随后就转过头去为她倒了杯热水,接着坐在办公桌前,问道:“你先说说看,到底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现在这个点找营长不可?” “我要和营长说。”李骁神情严肃地回答。 李望坐在那里,看着她一脸固执的熟悉模样,冷哼地道:“李骁,你是不是以前和聂然混久了,也跟着沾染了她那些恶习了。” 营长对待聂然是不同的,可以说是格外的厚爱,但不代表他对其他人也厚爱。 李骁这样贸贸然的去打扰营长,只怕到时候就不是警告的问题了。 “你如果是怕被连累,我可以自己去找。” 李望看她真的作势起身要走的样子,不禁“嘶”地吸了口凉气,上前就要抓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你这人怎么好的不学,偏偏血那臭丫头的倔呢!” 还真是物以类聚! ------题外话------ 【小剧场】 然哥:“阿嚏——”哪个王八蛋在骂我? 李望:【抬头望天中……】 李骁:楼上的骂你了。 李望:媳妇儿你不厚道啊,你怎么能这么卖我呢?!说好的双李CP呢?! 李骁:滚! 然哥:【阴测测】李望童鞋,你最好明白,老子可是舍了戏份给你追女人,你再骂我,信不信我放二少! 二少:媳妇儿别怕,这小子敢对你不客气,我就让于队嫩死他! 李望:……嘤嘤嘤,媳妇儿他们欺负人……抱抱! 李骁:哥屋恩! PS:马上国庆节了,送你们一个小剧场开心一下~么么哒~晚安! 正文 270 陪你冒一次险 李骁清冷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悦和郑重,“我真的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我没时间和你玩,请你让开。” 玩? 大晚上的他光着脚,一路这样带着她走回来,就为了玩儿? 他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李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李骁,重不重要你都要告诉我,经过我的判定才能打这通电话。” 李骁实在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脸上逐渐出现厌恶和不耐神情,“你既然怕事一开始就不要答应我。” 说着就挥开了他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被激起的李望当下大步走了过去,挡在了她的面前,怒声地回答:“我怕事个屁啊,我是怕你到时候被营长训!你以为你真是聂然啊,随便什么破事找营长,营长都能随时见你?你弄不好,那是会被记过的!” 李骁垂眸,似有些头痛,“我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不是什么破事。” “所以你要告诉我啊。” “不行,这件事我只能和营长说。”李骁自知事情的重要性,除了李宗勇,其他人她完全不敢多说一句,就怕误了事。 被她一口拒绝的李望看着她固执己见的模样,活脱脱就是第二个聂然,当即有些心累地劝说:“我劝你不要学聂然,你也看见聂然最后的结局了,营长当时可一点挽留都没有,这是前车之鉴。” 聂然和李骁都是很不错的苗子。 这回已经走了一个了,这要是再重蹈覆辙走一个,那真是9区巨大的损失。 “我不是未成年,我很确定自己在做什么,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一定要见营长,你要是觉得为难,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李骁虽然不耐他浪费自己的时间,但也理解在这个时间点去惊扰营长的确很冒险,李望这也是关心自己,“谢谢你的热水还有鞋子。” 她硬邦邦地道了一声谢,就弯腰下去解鞋带。 李望一看,当即去阻止,问:“你干什么?” “把鞋子还给你。” 听到李骁如此冷静的话,李望真是被她给气着了,“你知道现在外面气温是几度么,你就敢光着脚走?你是不怕生冻疮还是不怕感冒?” 只不过李骁却依旧不在意地道:“我们在零下训练的项目不少,这点扛得住。” 说完就要去脱鞋子,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 李望见了真是头痛不已,连忙抓住了她,一副打败的样子对她说道:“行了!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个两个都这么不让我省心!都是那臭丫头害的,走就走吧,还把其他人都给教坏了……” “不许你这么说。”李骁原本将目光落在他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听到他的嘀咕后,脱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好好好,不说不说……”李望得罪不起她,连连讨饶了起来,可等到他说完,不禁面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和聂然不是不和么?怎么这会儿这么护着她?” 李骁微怔,继而神情淡定地说:“她不配和我混为一谈。” 李望扬了扬眉,“是吗?那看来你还真的挺讨厌她的,既然讨厌就不要再学她了,听到没。”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发,但才抬手,对面的李骁就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就此尴尬地留在了半空中。 “我没学她。” 她眉头轻蹙,眼神里带着冷光。 李望只得将手收了回来,插在了裤袋里,笑着反问:“没学?突然冲出来抱着我不放手,然后又没头没脑的要见营长,虽然我不清楚里面那些事,但是我想你应该是想掩盖掉什么吧?或者是,假装给别人看吧?而这种将计就计的手法,向来是聂然的拿手好戏。” “……我要见营长。”李骁被噎得没话说,只得转移了话题。 李望对此拧起了眉头,略有些不耐烦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我给你打电话,反正大不了就陪你一次处分呗。” 看他朝着办公桌边走去,又听到最后那一句陪她一起处分,她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谢谢。” 她的话依旧还是那么冷,但因为是那两个字,不知怎么就莫名横生出了几分暖意。 李望脚下一顿,随后走了过去,冒着风险打了李宗勇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打了几下,应该是通了,就见他站在那里,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严肃地汇报。 “营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报告。” “是的!非常重要!” “是!” 简单的几句话后,他便挂了电话,然后对站在那里的李骁说:“走吧,营长还在办公室,他让我们过去一趟。” 正文 271 你在质疑我? 李骁原本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炽灯的光线太亮,他硬朗的五官就此被勾勒出来,让她有些发怔,随后被他一声催促,这才回过神,点了下头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但还未跨出大门,就被李望从后面拽住了,“李骁,你只管说就是了,别怕后面会有什么处分,有什么问题我会替你挡着的。” 李骁刚准备要挣脱的手滞了一下,然后就此缓缓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不用,我一个做事一人当,不用你来替我挡着。” 看她转身就离开,李望不禁摇了摇头,“还说没学聂然,简直就是一个德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转而进了另外一栋楼。 到了李宗勇的办公室门口,李望立刻敲了敲门,“叩叩叩” “进来。” 等到里面传来了这一声后,李望赶忙推开了门。 坐在办公桌前的李宗勇这时头也不抬地盯着桌子上的作战图,径直对门口地李望说:“到底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字还未出口,他一抬头看见李骁跟在李望的身后,“怎么把李骁带来了?” 而且李骁穿着睡衣,外面套着应该是李望的外套,脚上还穿着不合脚的鞋子,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糟乱,一点军人的样子都没有。 这是什么情况? “报告教官,是李骁有重要的事情要马上报告。”李宗勇沉着脸色不怒自威的样子让李望赶忙解释道。 李宗勇实在想不出这个点,李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你有事和我报告?” “是!”李骁挺直了身体,大声地应答。 李宗勇捏了捏眉心,放下了手中的笔,往椅背上靠了靠,“那你说说看,到底什么重要事情需要让你以这种样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李骁迟疑地朝着身边的人看了一眼,才说:“我想和营长单独汇报。” 这其中的驱逐李望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李望原先是想陪着李骁,防止她说错什么,自己好帮忙,结果这姑娘倒好,直接把他赶出去,简直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在他的瞪视下,李宗勇开口道:“李望,你先回去。” “……是。” 李望不甘心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出了办公室。 等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李宗勇再次开口:“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李骁走到了办公桌前,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纠结什么,最后才问:“营长,我想问你一句,九猫是以正常手续进的部队吗?” 李宗勇的呼吸窒了一下,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反问:“九猫怎么了?” “或者我应该问,聂然离开前有和您聊过九猫吗?”李骁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索性还是就和李宗勇坦白比较好,“聂然曾经在走之前和我说,让我盯着九猫,她告诉我九猫有问题。” 李宗勇抬头,严肃地面容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告诉你?你们之间不是不和么?” “那只是权宜之计,那时候冯英英的事情让她无法开口,所以就用那种方法想要提醒我。后来聂然就索性将计就计,和我演了下去,我想她应该是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所以才那样做。” 李宗勇沉吟了片刻,“将计就计,一明一暗的监视……呵呵,倒的确想的挺周到。” 知道自己是个容易犯错的性子,所以为了防止自己哪一天犯错驱逐,就找了个可靠的人在暗处盯着,这么缜密的想法,也的确是她手法。 “那么你现在发现九猫什么了吗?”李宗勇问道。 “我在刚才发现她偷偷传消息出去。” “你确定?” 李骁很是肯定地点头,“我确定!”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的。” 李宗勇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得知消息时的惊讶之人,反而李骁感觉他在听到九猫把消息送出去的时候,有松口气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肯定她有问题。”李骁生怕他是觉得自己的消息不准确,敷衍自己,所以再一次地强调。 只是她的重复让李宗勇神情有些沉了下来,“我说了我会处理。” “可您的样子告诉我,您完全不会处理。” 李骁还是那一副清傲的站姿,说话间透着几分倔强,这让李宗勇的眉头狠狠一拧,“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吗?”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那股迫人的气势一出来,李骁马上就感觉到了一种压力。 ------题外话------ 李望其实也蛮男人的,冒着被处分的风险陪李骁一回,有木有?两更结束,大家晚安。 PS:推荐一本正在PK的古言文《大东家》 驼铃悠悠,说走就走。 她是走商的陶行乐,她是及时行乐的陶陶。 可谁知这一走却走出了鼎福祥,走成了大东家,走进了年轻皇帝的心里。 正文 272 这是个计划 她硬顶着那股压力,咬着牙回答:“没有,只是您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聂然,您完全可以打个电话给她。” 那股压力在李骁的这句话后徒然消失了。 许久过后,李宗勇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此时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的无奈,“你为什么都觉得我会偏爱聂然?对于我来说,无论是聂然还是你,或者是其他人,我都信任。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兵。” “……” 李骁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说偏爱就显得有失偏颇了,她只是觉得聂然更得李宗勇的信任而已。 毕竟聂然为李宗勇做过很多次的卧底,两个人之间的接触更多,聂然的为人和性格他更加清楚点。 而她只是希望用聂然的身份来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李骁刚想要解释,就听到坐在那里的李宗勇轻叹了一声,“既然聂然把这件事告诉你,那我也告诉你,九猫的身份问题我是早就知道的,而且这次的任务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所以才提前把行动散出去。” 要不是为了让九猫能够提前获得消息,发出去,他怎么可能会冒着被余川泄露的风险这样堂而皇之的散出去。 这可是一步险棋。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拧出了一道褶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进行?”李骁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她真的散出去了,我们的行动不就失败了?” 她那大吃一惊的模样让李宗勇嘴角弯了弯,“难道聂然没有告诉你,九猫是池铮北的人,而池铮北和余川是死敌?” 两个人既是死敌,又怎么会互通消息。 李骁愣了愣,反应延迟了那么几秒,然后反应了过来,只是很快她又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不一下子把这两个组织头领全部一网打尽?” 萌杰说过,余川和池铮北是平分的天下,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的势力是一样大。 那趁这个机会,不如直接引池铮北一起出来,将他们全部消灭,还边境一个安宁不是更好吗? 李骁因为刚来,并没有像聂然那样清楚边境这边的情况,所以想得比较简单,就单纯的认为出动所有力量,就能把他们全部围剿。 殊不知,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边境那个地方鱼龙混杂,势力也是盘综错杂,这次我们第一次和那边一起合作,他们虽说让我们动,可这不代表我们就能够为所欲为,而且他们两方的势力太大,能抓住一个已经是不错了。” 李宗勇越说越沉重,都说拔出萝卜带出泥,越深究才越知道这边境的乱。 当初只是想单纯的要揪出霍启朗身后的幕后之人,但谁知道这幕后之人竟然会牵连到边境这一边,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可是告诉池铮北的话,会不会太冒险了?”站在那里的李骁不禁问道。 “会,但是因为有后续的计划,所以这个危险是一定要冒的,而且他要是知道军方要抓余川,说不定还会帮我们一把,在那个地方有个地头蛇帮我们,比起我们自己抓人,更方便。”李宗勇提及到这件事,就止不住的烦躁和沉重,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办公桌上的烟盒,可转而一想到李骁还站在自己面前,便再次缩回了手。 “可这样一来,原本和余川平分天下的池铮北不就一人独大了吗?” 李宗勇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解释道:“边境的事情你们新兵不清楚,现如今早已不是平分天下了,而是三分天下。” 三分天下…… 格局一直在变动,他们无法深入去围剿,的确只能逐个击破。 否则一旦激起那群人,可能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只怕会加大伤亡。 越细想,李骁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正当李宗勇打算让她回去休息的时候,忽然间就看见李骁抬头,问:“所以聂然并没有离开,对吗?” 她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让李宗勇怔愣了几秒,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你自己去问她吧。”停顿了几秒后,李宗勇有颇有些深意地对她补充了一句,“我相信你们会很快见面的。” 这样明显的提醒李骁再听不出来,那就是傻子,她心头松了松,点头,“我知道了,那么我先回去了。” “你现在贸然出来再回去不会被她发现吗?” 李宗勇看她就这么走了,不由得问了一声。 他记得聂然说过九猫的警惕性非常高,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有知道。 李骁这样慌乱地跑出来,而且还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九猫应该不可能没感觉。 “没关系,我能解决。” “那就好。”李宗勇也相信李骁能搞定这小小的波折,同时又提醒了她一句,“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越少知道越好。” “我明白的。” 正文 273 期待明天的到来 和李宗勇全部说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李骁从办公楼上走下来,原以为李望应该早就走了。 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正站在大门外等着。 初冬的天气,虽说没有隆冬那般的冷得刺骨,但是气温也的确不高,特别还是凌晨时分,更是冷得让人受不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李骁看到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站在风口里,眉头轻蹙,眼底也没有了以往那种淡漠的清冷。 而一直站在那里的李望听到了她的声音,连忙回头,迎了上去,眉眼里带着几分焦急和紧张,“营长怎么说?” “营长说他知道了。” 因为有李宗勇事先的提醒,所以李骁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并没有说详细。 可这样的答案对待一个站在这里吹了一个多小时冷风的李望来说显然是不够的,“就这样?” “嗯,就这样。” 李望看她一副神情淡淡,不想多谈的样子,最终只能把那些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只说了一句,“那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去吧。” 李骁下意识地想说不用了,可又随后想到九猫或许会突然再折返回来盯着自己,只能点头,“好。”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朝着宿舍楼走去。 寒风冷冽,气氛显得格外的尴尬。 李望看李骁不肯说话,以为还在气刚才自己那番言辞,想了想,于是鼓足了勇气,打破了这一路的沉默,“那个……我刚才的话无心的,你别放心里去,我知道你……你是个好姑娘……” 和他并肩走的李骁怔了下,才嗯了一声。 但她哪里是气那个,她本就是话少的人,加上李宗勇和她说他们会很快和聂然见面,她越发肯定聂然又被派出去做卧底了。 不知道这一场任务下来,她是否能安全保全自己。 李望看她语气平平,的确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而此时正巧已经到了宿舍的后楼梯口。 他作为男兵大半夜在女兵宿舍楼的周围并不是特别好,所以并没有打算和她一起走到大门口,就站在那里,对她说:“进去吧。” 可李骁惦记着九猫,摇了摇头,将身上的衣服换给了他,“不行,我得从后楼梯翻上去。” “……那需要我帮忙吗?”李望以为她是怕走正门被人发现,为此也不多说说什么,只是接过了她的衣服,问道。 “不用,我连翻墙的本事都没有,就不配做9区的兵。”李骁当即就跨步走进了花坛内。 李望听了这句话,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不过他没有说,他怕说了又要惹李骁不高兴了,只能点了点头,亲眼看着她进了花坛,然后抓着窗户的栏杆,脚下一蹬,动作格外利落地就此闪进了二楼。 那手法和速0度让站在楼下李望默默地给了她一个一百分。 无论姿势还是速度那都如同教科书一般,不愧是9区的兵。 李望这边还抬头看着楼梯口,那边的李骁早就已经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上走去,压根就不给李望多一个眼神。 摸黑回到宿舍里的李骁见宿舍依旧安静一片,于是也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一切如同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 在躺下之前,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九猫的那张床,只见九猫闭着眼背对她,看上去仿佛是陷入了熟睡当中。 可事实上,李骁很清楚,九猫并没睡。 她们两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今晚对方所发生的一切。 同时,她们也都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唯一不同的是,李骁期待的是任务的开始,九猫期待的是则任务的结束。 夜,越发的深了起来,黑色将所有都笼罩在了其中。 寒风,呼啸。 而在边境的某个屋子里,有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身侧的落地灯打在他的身上,久久不动,如同一座雕塑般。 房间里只听到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动。 他的手里是一支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过了许久,那人的手指轻轻微动,屏幕就此亮起。 那屏幕上面赫然出现了一连串的字母,看上去是胡乱发的,并没有什么序列可排列,可实际上却写着:明天抓捕余川。 坐在沙发上的人盯着屏幕许久,随后终于站了起来,从屋内走了出去。 “取消行动,留两个人在那里盯着。” 站在门口的手下听到他的话,傻了眼。 这原本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取消了呢? “老大,我们不抢余川的货了吗?这次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 “不抢了,取消。”他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径直就此离开,只留下那名手下风中凌乱。 果然老大的心思不好猜啊。 这一夜,看似平静无波。 然而事实上,在被黑夜所笼罩的这方天地下,几方人马都在忙碌彻夜的准备着。 尽管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但是他们却都在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题外话------ 明天国庆节,祝大家国庆快乐哦!晚安,么! 正文 274 我从不求人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逐渐亮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聂然他们的车子也已经靠近边境地带,差不多再有七八个小时就能进入边境区,差不多晚上的时候就能到达指定的地点。 “还有几个小时就到边境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莫丞半躺在车椅内,看着车窗外的景致,终忍不住地开口发问。 聂然望着前方的路,速度不减地朝着前方行驶而去,“我要说什么?” 面对她淡定无波的语气,莫丞轻笑了一声,“我虽然受伤,但是可没失忆。说好到了边境,做个了断。所以,你不打算求饶?” 一路上这丫头都速度不减的朝着边境线而去,他原本还以为她会做些什么,一直心生警惕着,可结果她半点小动作都没有,好像比他还心急到达边境线。 就这么讨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做个了断? 想到这里,莫丞的眉头狠狠一皱。 “我看你没失忆,但是的确伤到脑子了,就你这样,到底谁让谁求饶?”这时,聂然冷笑了一声,话里透着讥讽。 莫丞回过神,立刻冲她龇牙笑了出来,“到了边境会有我的人过来接应,你说谁让谁求饶。” 聂然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霍地转过头看向他,“你的人来了?” 见她终于不再是那副淡定的表情,莫丞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身后他那名手下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怎么,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怕也没用,这回你是死定了!” 那言语中止不住地是得意之色。 但聂然却对此并不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莫丞那句带人过来。 “你的人在哪里?”她问。 今晚他们9区的人要围剿余川,莫丞这会儿掺和进来,万一闹出点什么,搅乱了计划可不行。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习思绪里的时候,却忽然间听到身边的莫丞问了一句,“你想逃?” 聂然斜睨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莫丞接收到了她的目光,扬了扬眉,这算什么?鄙视? 两个人的对话再次中断,车子依旧没有丝毫停顿向前开。 莫丞原本以为她这回听到自己有人接应,会准备弄出点什么,结果直到夜幕降临,车子已经即将进入边境地区,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难不成她提前和余川沟通过,让他们在边境这边接应她吗? 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性能让她如此淡定地继续朝着边境线而去。 连续几天的冬雨,天幕上没有一颗星星。 黑色,将整片天空都笼罩住。 直到车子彻底进入边境线,对于拿捏不准她性子的莫丞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就快到边境了,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 “你的命在我手上,我要对你说什么。”聂然仿佛对于他的人马在边境接应这件事并在一一般。 莫丞看她那副不怕死的样子,真真是气笑了,“我的命在你手上?我还不至于连开枪的力气都没有吧?” 聂然眉心微动,却并没有激他。 要是这会儿他发现自己的枪支不见了,只怕到时候他心生警惕,再弄把枪对着自己。 还不如就让他这样自我以为。 对此,聂然转了话题,语气平平地道。“你希望我和你说什么?求饶?莫老大,这种恶趣味不适用在我身上,换个人吧。” 恶趣味? 莫丞嘴角勾了勾,好吧,他必须得承认这的确是他的恶趣味。 他和这丫头但凡见面,每次都被算计,从来没扳回来一局过,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放过。 可嘴里却不承认地到:“你都没求,怎么知道这是恶趣味……” 聂然瞥了他一眼,回道:“我从来不求人。” “宁死不屈?呵,那真是厉害了。” 莫丞话里话外都带着不屑,他才不相信这丫头看到他的人马,会不求饶。 眼看着车子就这样一路朝着边境线而去,似乎就这样结束行程,可事实上…… 聂然一直在想着如何把莫丞这家伙弄出去。 这家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那时候在城里吸引了一大批的警察追,现在又让自己的手下过来,但凡惊到余川,他们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然而,就在她想要再一次想要趁着他受伤,不能动弹的时候,一脚将他踹下去。 结果手才刚摸到车门门锁的按钮上,就听到耳边传来莫丞讥冷地声音,“相同的手法受骗一次就够了,你不会还以为还能在我身上故技重施吧?” 正文 275 我朝你开枪,行不行? 这话让聂然的手一顿。 她面上还保持着原本的镇定,“你在说什么?” “你难道不是想要把我踹下车?” 莫丞直接挑明地反问了一句,结果惹来了身后那名手下跳脚,“什么?你踹我们老大?你找死!” 说着就拿枪再次抵住了她的脑袋。 聂然被枪支抵着,脑袋被偏到了一边,她碍于手中握着方向盘,只深吸了一口气,“莫老大,我忍你手下忍了很久了。” 莫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后那名手下,最终道:“把枪给我。” 聂然瞬间眼底掠过一抹惊愕。 他怎么会…… “你不会真以为你拿了我的枪,我没感觉吧?如果这点警惕性都没有,我早就死千八百回了。”莫丞看她的脸色有那么一刹那的僵滞,好心地替她解了惑。 聂然心头顿时一沉。 也对,以他的警惕性,不可能枪支在不在身上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是她低估了。 可就在她思索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响,“砰——” 聂然只觉得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被溅到。 她当即回过神,转过头一看,发现他的手下已经软软地倒在地上,头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莫丞居然开枪打死了自己的手下? 他是疯了吗? “为什么这么惊讶,不是你说忍他很久了吗?”身边再次传来莫丞的声音,骤然将聂然的思绪给拽了回来。 她看着眼前这位风轻云淡主谋者,随后轻笑了一声,言语里透着讥讽,“莫老大的手段我自叹不如,连自己兄弟都能随意处置,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莫丞就好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意味,冲她笑着道:“我要的可不是你的自叹不如,我要的是你的心悦诚服。” 他将枪支随意地丢在了车子的挡风玻璃前,在重新半躺回去之前,又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已经死透的手下,眼底闪动着几分冷光。 兄弟? 嘁!一个奸细也配做他的兄弟? 一想到当时在被警察追击时这人突然起身的暴露,他的眉眼就沉冷几分。 原本就该死的人,容他活了那么多天,都已经是客气了。 莫丞就此重新躺了下来。 车子继续朝着前方而行。 但聂然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了起来。 她怕莫丞的出现会打乱全盘计划,为此时不时地盯着时间表,并且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 “你一直盯着时间,是在为自己倒计时吗?”莫丞睁眼就看到她望着时间,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又道:“天黑了,余川要来接应你了吧?要是他发现这车子的货物被在半路劫了,自己扑了个空,不知道他那张装斯文的脸会扭曲成什么样子。想想都让人期待。”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身旁的聂然,像是在她的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 但可惜,这丫头太沉得住气。 那脸上完全没有表露出什么东西来。 “想清楚了?接下来就真的要到目的地了。”莫丞又一次地提醒了一声,“到时候可别求饶。” 聂然心里本就烦,听到他在耳边各种呱噪,本就不怎么好的语气更是差了几分,“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说这番话,现在我两个人,而你一个伤患。二对一,你才是那个该求饶的人。” 然,话音才落,聂然眼角余光一花,随后就是一声,“砰——” 枪声过后,身后那名原属于余川手下的人这会儿已经成了尸体。 连半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就这样死在了车后座上。 聂然惊愕之余,就听耳边的人语调轻松地道:“现在一比一,平了。” “你!” 聂然看着身后那个已经悄无声息的人,面色一怒。 看她怒瞪着自己,莫丞反而一脸无辜,“是你说我处于弱势,既然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自然不能辜负你啊。还有,对你的救命恩人客气点,别这么凶狠的瞪着我。” 救命恩人四个字让聂然彻底点燃了心里的那股火气,要不是这该死的救命之恩,事情根本演变不到这个地步,“你少拿救命恩人这四个字来堵我,我已经把你送到边境线了,咱们之间两清了。” “一条命的事你说清就清了?”莫丞眯了眯眼,咧嘴一笑,似不悦似挑衅。 聂然冷着脸,“你别忘了,你的命也是我救的。” “那你觉得谁的代价花的大呢?” 这一句话犹如一只无形之手掐住了聂然的喉咙,一秒短暂的沉默之后,聂然沉着脸色,问:“……是不是非要替你挡一次,咱们之间才算扯平?” “但现在没有人朝我开枪。”莫丞耸肩,对她笑着提醒了一句。 可就在这个时候,聂然手腕一翻,一把银色的枪支就此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那我朝你开枪行不行?” ------题外话------ 有妹子问我爆更可不可以,蠢夏要告诉你们的是,不可以……因为前段时间我说过,打严不让写枪战,导致很多情节都没办法进下去,所以大家理解一下吧。 大家晚安! 正文 276 再无相欠? 聂然已经不想再和他扯下去了。 总之,计划绝对不能变。 而这个唯一的“变故”如同定时炸弹,如果踹不掉,那她只能解决掉才行。 反正她也已经把人送到边境,算是完成诺言了吧。 而对面的莫丞这会儿眉梢轻挑起,“你这是想忘恩负义?可你别忘了,我手里也有枪支。” “那你开枪啊。”聂然语气笃定,没有了刚才的愤怒。 莫丞心里只觉得不对劲,但又怕被她诓,真的就朝着她开了一枪。 然而,并没有枪声响起。 没有子弹。 居然这把枪里只有两颗子弹!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拿了你的枪支就高枕无忧了吧?”此时,聂然嘴角泛着一抹笑,望向了他。 聂然没想到自己居然防备得这么小心,居然还是着了她的道,“所以你刚才故意诓我打那一枪?呵,你这丫头,还真是厉害。这局,又、是、你、赢、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恨不得咬碎了牙。 虽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次又输给了她。 “承让。”聂然微笑着说完后,倏地收起了笑,面色冷然地举着枪对准他说道:“下车。” 可见莫丞迟迟不下车,她不禁作势要扣扳机,对他冷呵地道:“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莫丞没有子弹,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除了束手就擒没有任何的办法。 即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为了保一条命,他都必须要下车。 他阴沉着脸,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打开了车门,大步下了车,然后随后大力“砰”地甩上了车门。 聂然看了他一眼,对着车窗外的他冷声提醒地道:“莫老大,今日你我之间已经做出了断,再无相欠。” 说完,车子一骑而去,只留下了一车的尾气。 “再无相欠?”莫丞站在原地,遥望着越走越远的那辆破车,森森地露出了一个阴冷地笑。 竟然用这一招,来和他做了断! “叶澜,你可真是好样的。” 他握紧了拳头,转身就一脚踹在了旁边的树上,顿时树上还未干涸的雨水因为震动而全都洒了下来,浇了他一脸的水。 “……” 气得他恨不能直接把这棵树给砍了! 他真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一次又一次地输给了这个女孩子。 想他当初能硬生生的在余川和池铮北的眼皮子底下崛起,可怎么就在这丫头手上回回吃败仗呢! 这边的莫丞怎么也想不通,而那边坐车离开的聂然一路疾驰地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因为怕莫丞会找人来截她的路,为此她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只是周围环境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 难道余川取消接应了? 那这计划怎么办? 她当即停车,熄了火,想要发消息给霍珩,不料她还未拿出手机,远处齐刷刷的亮起了远光灯,刺得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待适应过后,她再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余川的手下。 既然余川的手下来了,那必定霍珩也肯定把余川给骗过来了。 聂然见计划正常进行,当下就推开了车门,下了车,朝着前方而去。 等到她走到了那几辆的车头前,紧接着就看到车辆里的人就此走了下来。 她对着那两个人喊了一声,“余老板,二少。” 余川笑着迎了上去,那作态就好像是真的在迎接一个功臣凯旋而归一样,“叶小姐,欢迎归来。” “为余老板和二少做事,应该的。”聂然笑容淡淡,表现得很是得体。 余川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往后一瞥,迟迟不见车里另外一个人的出现,不禁问道:“我的那个手下呢?” “死了。” 余川脸色一变,“死了?” “是,我刚到达边境线上就遇到了莫丞,他把那名手下给杀了,尸体还在车上。”聂然神情自若,没有半点畏缩的样子。 “莫丞?他倒是掌握消息掌握得挺快啊。”余川冷哼了一声,“货没被抢吗?” “没有,我一枪打在了他的腰侧,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本就有旧疾,直接倒地,没有再追上来。” 她的话说的真假掺半,余川听到她的话,一时间也难分辨,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眼底的探究之色这才稍稍收敛了几分,然后对身后的人说道:“去,查下货。” “是。” 聂然交货完毕,很是自然地就走到了霍珩的身边,趁着无边的黑色,她又不留痕迹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淡淡,便知道他应该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只要等待便可。 正文 277 战斗一触即发 “老板,这货没问题,的确是我们那批。” 余川的手下上前去看了车后的货物,经过仔细的检查过后,确定了这批货的真实度。 站在那里的余川听到了这话,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 他觉得不管叶澜这趟的旅程有多么的离奇,只要她将这批货全部带回来,那么其他可疑和怀疑暂时可以摆在一边。 “二少带来的人果然厉害,怪不得二少敢和我赌那一局,是我输了。” 余川扭过头,笑着看向了身侧的霍珩,对此霍珩嘴角弯弯,一派翩然和自信,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倒是聂然听了这话,面露疑惑之色歪着头看向了霍珩。 赌局? 什么意思? 旁边的余川见聂然一副迷茫的模样,便笑着替她解释道:“你家二少说你一定会连人带货一起平安归来,我说不一定,他非要和我打个赌,说要是自己输了,就把手里的资源全部如数交给我,这不我才急着来看结果了么。” 聂然眉头轻轻皱了下。 居然把所有的资源全都交付出去。 这得冒着多大的危险,几乎是把身家性命全都交付于自己了。 聂然不得不暗自松口气,还好自己把莫丞给甩了,没有让计划发生意外。 还好,一切都还好…… “两位多年的默契让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余川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但是聂然目光却早已定定地凝视着霍珩,夜色下平静的眼底闪过一抹柔软之色,“原来二少这么相信我啊。” 霍珩嘴角微微上扬起自信的笑容,“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 这句话一语双关,让聂然嘴角也忍不住弯弯。 旁边的余川是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非同的关系,所以也并不在意,只道了一声,“行了行了,这次叶小姐大功一件,我已经准备好了接风洗尘的宴,咱们早些回去吧。” 说着,就率先转身往车门那边走去。 聂然和霍珩两个人深知进了那个山口,战火就被点燃,为此两个人很默契地一个留在余川身边,另外一个就回到面包车上。 可结果还没摸上车门,就听到余川从远处对聂然喊了一声,“叶小姐不如就坐我的车吧,正好我很想听听这一路上所发生的趣事。” 趣事? 聂然心里头凝出个冷笑。 只怕是这货不想让自己碰吧? 这个余川即使看见货了,还是对自己心里留了一手。 本来的设定是战火一旦点燃,她还能保下这批货,以作为证据,可现如今他连碰都不让自己碰,这就有了不小的难度了。 可心里再怎么不悦,面上她都不能露出分毫,只能笑着抬头道:“好啊,我还没坐过余老板这辆价值不菲的车,肯定很舒服。” “说得好像二少以前没让你坐过好车似的。”余川呵呵一笑,招呼着她上车,然后对自己的手下示意了一个眼神。 那手下收到了自家老板的任务,点了点头,转而进了那一辆车内。 四五辆同时出发,按原路返回。 越是临近山口处,聂然心底越是沉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车灯的光照下,远处黑压压的山峦显得清晰了起来,直到车子进入山路的那一瞬间,聂然不可抑制地将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 “砰——” 预料之中的一声枪响,划破了这山里的寂静无声,让在场的人浑身一震。 “怎么回事?”余川听到枪响,当即就大声地质问道。 坐在前面的手下用望远镜朝着漆黑的夜里望去。 因为是黑夜,山里没有灯光,望出去只看到人影重重,却无法确定对方是谁,只能道:“不好,老板!我们遭埋伏了!” “这条路我们的人不都盯着吗?怎么还会有埋伏?”余川大怒。 “我马上联系他们!” 只是那名手下话音刚落,车窗外又是一道熟悉的响声,车窗就此击碎,玻璃四溅开来。 霍珩下意识地就护住了身边的聂然。 “老板,我们的人我一个都联系不到!”这时,那名手下焦急不安地汇报道。 “该死!”余川面带怒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润之色,“肯定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截货!”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是正面还击吗?” 余川立刻拔出了枪支,以作自保,“不,我们带着货,不方便,先撤!让其余的车辆掩护!” “是!” 车内的手下一脚油门踩到底,冒着枪林弹雨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题外话------ 大家晚安! 正文 278 心生怀疑 只可惜的是他们想要冲出去,结果才到山口,就发现山口处早已有人恭候多时。 “老板,山口被堵了!”那人连忙对身后的余川说道。 余川似乎早就知道山口被人堵了,立即就说道:“调头进山。” “是!” 余川手下的人能力都不错,车子很快就急速倒退而去,然后在子弹飞射中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急转,调转了车头,朝着山里面进发。 然而,山两边人早已埋伏好了,哪里是他们那么容易就能闯得过去了。 枪声不断响起。 子弹来回飞射。 就听见车窗玻璃不断碎裂,飞溅。 余川的车辆在最中间,虽然两边都有车辆挡着,但很可惜,山两侧的地势较高,从高处射击下来,两边的车子并不能完全替余川的车子遮挡多少。 纷乱的子弹破空飞射而来,打碎了玻璃,击中车内的那些人。 血,就此溅在车玻璃上。 次数一多,余川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些人训练有素,枪法也不只是简单的火拼,分明是在狙杀。 这山上的难道是狙击手?! 就在他那几秒的失神时,“噗”的一声,一颗子弹射进了眼前那名手下的脑袋里,当场死亡。 他坐在驾驶座上,人一死,车子瞬间就失了控。 而一直想着来掌舵的聂然立刻趁着这个时候,当即伸手先把控住了车子,然后开车门,一脚将那具尸体直接从车上踹了下去。 紧接着将车门再次关上,她坐在驾驶座上,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再次疾驰而去。 车窗外子弹横飞。 聂然的车速飞快,再加上霍珩和余川两个人亲自上阵,他们这辆车倒是一路畅通了起来。 余川看车子即将脱离包围圈,心里头这才微松。 可事实上,聂然哪里是带余川逃跑,她是打算带余川离开包围圈,然后将他直接在车内制服住。 然而,意外就此出现。 不知哪儿来的枪响,直接打在了他们车子的轮胎上。 瞬间,车子失去了平衡,飞快的车速使得车子打滑,在原地打转了起来。 “弃车!” “弃车!” 聂然和霍珩同时出声。 他们很清楚,这条山路并不宽,才三辆车并列已是勉强,现如今车子无法控制平衡,一旦撞在山体上,到时候只怕三个人都活不了。 更何况,现在没有了车子,余川就会更好对付。 两个人透过后视镜一个对视后,几乎是下意识地齐齐开了车门,瞄准了时机,三个人毫不犹豫地跳车,朝着周边的泥地滚去。 有了那几圈的翻滚,将力道卸去了一些,除了身上沾了些许泥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他们三个人当即朝着前方跑去。 因为知道上面可能埋伏着狙击手,所以他们都尽可能的用最快的速度脱离射击包围圈。 身边子弹不断擦身飞射而过,钉在地上,发出“噗噗”地细微响声。 不过好在聂然和霍珩都是9区出来的,9区那些射击他们都了解,为此都尽量避开,从而成功脱离了包围圈。 但即使脱离了包围圈,三个人还是不敢松懈,不断地跑着前方而去。 而此时,身后那四五辆车都被打到了轮胎,那群手下纷纷都跳车逃跑。 在逃的一路上,很多人都被狙击手击毙,倒了下来。 有几个幸运的就跟上了余川的脚步,一路朝着山路深处而去。 在这种山里,没有灯光,更没有月光,再加上他们是在逃窜,不能点火照明,基本上就如同在摸黑走路一样。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朝着深处而去。 路上,聂然朝着余川身侧的霍珩看了几眼,用眼神示意着他,是否要就此抓捕余川。 但霍珩却对此轻摇了下头。 他觉得周围的环境太黑,前几天又刚下过雨,路非常的湿滑,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抓捕地点。 余川对于这里太过熟悉了,没有十分的把握,很容易就被他逃掉。 看到了霍珩的暗示后,聂然也不反对,她相信霍珩一定有自己的计较,所以只能再次一路跟上了余川的脚步朝着山里再次进发。 而这个时候,山路口的那些人也咬紧地追了上来。 偶尔传来的枪响,让人的神经线都绷紧了。 不过好在余川对于这一片区域似乎很熟,他只是简单地兜转了几个圈子,就很快地把那些人甩开。 霍珩皱了皱眉,怕余川把9区的人彻底甩开,从而失手,正准备上前抓捕,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余川却把枪支指向了聂然,顿时让他心头一惊。 正文 279 是你泄了消息 聂然感觉到那冰凉的金属抵在太阳穴上,不禁皱起了眉头,径直问道:“余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是你泄了消息。” 余川冷冷地望着她,那满是肯定的语气里让聂然心头微惊。 按理说她这一路那么小心,不可能会出现任何的差错,而且霍珩也替自己遮掩的非常好,余川这是有证据的发现,还是只是诓自己? “你还把莫丞带到这里,你是内奸!” 余川这番话让聂然绷紧的神经线微微松缓了下来,原来他以为那些人是莫丞的人。 “你凭什么认为那些人是莫丞的人?”她问道。 “就凭他在边境线截过货,和你见过面!”余川脸上带着愤怒之色,眼底更是森森冷意。 “也就是说,余老板怀疑我了?”聂然面色上看上去很是平淡,但实际上心里却格外谨慎,就怕余川不按牌理出牌,一枪直接毙了她。 余川冷眼望着她,十分确定地回答:“我不是怀疑,是确定。” 他对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叶小姐本就有些怀疑,再加上这次路上吴老的人莫名其妙死了,还有莫丞来劫货,怎么想都觉得这女的有问题。 可他却忘记,他当时几次提货何尝不是这样,以至于货物长时间积在内陆而无法运输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霍珩突然开了口,“这么说,余老板也在怀疑我?” 余川猛地转过头,面露不悦之色,“二少,这个时候儿女情长可要不得,你可别被女人所迷惑了。” 霍珩眉头拧了拧,似要发作,只是聂然却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好,既然余老板认为那些人是莫丞的人,那么可有证据?”聂然再次发问。 余川冷笑一声,“我认定的事情,从来不需要证据。” 他们只匪,可不是兵,还讲证据那一套东西。 “可我却有证据能证明他们不是莫丞的人,并且也不是你所谓的我泄露小夕。”聂然站在那里,目光笔直地望着余川,坦然得没有丝毫的惧色。 但余川又是冷哼一声,“如果不是莫丞的人,那就是池铮北的人,你联合池铮北吃里扒外,一样该死。”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肯定他们应该不是莫丞和池铮北的人。”聂然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留在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你的手下的能力我基本都清楚,我想无论池铮北也好还是莫丞,应该和你的人都相差不多吧?” 余川的眉间拧出了一道褶子,“你想说什么?” “那么既然大家都半斤八两,那么我想问,他们哪有那么多的狙击手?这条山路每间隔十米就安排一个狙击手,这一路最起码安插了不下十个,甚至可能更多。你觉得以他们的能力,能一下子培养出这么多的狙击手吗?” 她的这一句话让余川的眉头轻皱了起来。 他刚在在车上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因为太过紧急,没有多想,现在被她一提醒,他不禁有些迟疑了。 是啊,他们三个人手上的那些人和军火基本上都是持平,这才保持了这么多年的表面平和。 难道说他们隐藏了实力? 不,不可能。 要知道狙击手的培养那是极其艰难的,他们根本耗不起这么多的子弹。 能这样除了…… 电光石火之间,他眼神一凛。 “去看看,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余川立刻对身旁的另外一名手下吩咐道。 “是!” 那人收到了命令,当即摸黑从草丛里走了出去。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余川始终都没有把枪支从她的脑袋上挪开。 聂然也不着急,她就这么站在那里,目光不经意之间和霍珩一个对撞,两个人皆明白对方的用意。 暂时按兵不动。 现在他们身在山内,不和大部队在一起,人数不够,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手。 所以只能等。 过不了多久,就听到树叶窸窣声响起,紧接着那名手下从远处走了过来,面露焦急之色,“老板,那些人穿着迷彩,是部队的。” 这话一出,余川的脸色骤然变了。 “既然是部队的,那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聂然此时抬手,将他抵着自己脑袋的枪支给轻轻推开。 余川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最后勉强地将枪支放了下来。 “老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群人正在搜索,估计没多久就要过来了。”那名手下因为亲眼看到大批的军人,所以很是着急,“而且按照我目测人并不少。” 余川想了想,说道:“我们往山里走,他们不认路,很容易把他们甩开。” “是。” 一群人就此跟着余川朝着山的深处而去。 ------题外话------ 晚安啦,各位!~ 正文 280 他不会有命回来 聂然和霍珩听到这番命令,眉头蹙了蹙。 显然并不想就此让余川顺利进入山林深处。 聂然正想着要不要留下点记号让9区大部队的人发现,结果才刚准备动手,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霍珩眼明手快地按压住了她的手,轻摇了摇头。 面对霍珩的阻止,聂然眼里流露出了几分不解。 霍珩当即用眼神朝着身后瞥了一眼,紧接着趁着漆黑的夜,握住了她的手,朝着前方而去。 聂然先是顺从地跟着他的步子前行,想着等过会儿就朝后面看看,可走了没多久,她发现自己都不用扭过头去看,就发现暗处一道目光盯着自己的背脊骨。 当下,她就了然了。 霍珩那一眼,是在告诉自己,余川派人盯着她。 想来,刚才她敢有什么动作,应该会直接被击毙吧。 果然余川还是对她保留着疑心。 她还是太急躁了。 聂然稳了下心神,紧跟在了霍珩的身后朝着前方走去。 现在的她自保最要紧。 一行人为了能甩开那些部队的人,飞快地朝着山里深处而去。 而在此同时,池铮北派出去盯着的人在见过那火拼的激烈场面后,生怕被殃及,几个人忙不迭地就要准备折回。 才刚到大本营,就见自家老大池铮北坐在大厅内,几个主事的都在旁边,似乎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这平白无故的劫货机会,怎么就放过了呢?” “是啊,为什么说取消就取消?这机会我们等了那么久。” “这取消总得有原因吧?” 那群人单方面的和池铮北争论着,那几个手下看到后不知这会儿该不该进去。 正迟疑呢,就见许久沉默不言的池铮北开了口,问:“情况如何?” 为首的那名手下听到池铮北的问话,连忙进门回答道:“老大,余川他们果然遭埋伏了!” 这话一时激起千层浪,让原本还在和池铮北争论的几个主事的立刻变了脸。 “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会是莫丞干的好事吧?” 几个人众说纷纭,唯独池铮北依旧坐在那里,风轻云淡地很,“对方是谁?” “他们穿着迷彩服,应该是9区的人。”那名手下回答道。 “9区?这9区怎么会突然行动了?” “难道余川那边出奸细了?” “这9区要灭余川,那会不会殃及到我们啊?” 旁边人的这句话惊得周围的人心头一跳。 这9区这么多年都没有对边境这边动手,现如今突然动手,只怕到时候要来个一锅端啊。 “你看清楚了?”那人提这口气,心惊不已地问。 那名手下点了点头,“千真万确!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这下,众人神情露出了焦灼之色,就怕到时候9区的人解决了余川,下一个解决的就是他们。 然而对于这种情况,池铮北却很是肯定地说道:“不会的,这里的势力错综复杂,而且这里本就不属于他们管辖范围,他们的手伸不长。” 他语气沉稳,分析得又条理清晰,让那些人稍稍安心了不少。 “那余川现在什么情况?”池铮北再次问道。 “他现在正在被9区的人打得一路朝着深山里逃窜。” 池铮北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马上带人过去。” 旁边那群人顿时面露出诧异。 “不是吧?老大,余川和我们向来不和,咱们跑过去救他,这买卖不划算啊。”、 “何止不划算啊,简直就亏大了!” 池铮北在众人的疑惑中,凉凉出声问道:“谁告诉你,我要救他了?” “那是?” “找人把山路截了,别让他们过。”池铮北摸着自己食指上那颗虎头银质戒指,整个人坐在沙发上,是那么的稳重如山。 身旁那名主事的听了,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一拍掌就说:“哈哈哈,老大这招高,实在高!”但随后说完又皱了皱眉,满是不爽气地继续道:“就是可惜给9区的人做了嫁衣,给他们帮忙了。” 对此,池铮北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了一句,“给他们帮忙,就是给自己帮忙。” 众人一想,也觉得这话不错。 9区的人把余川抓了,到时候这余川的地盘还不都是他们的! “再派人马现在就去余川老巢,我要天亮之前彻底将余川的地盘全部划入我的地界。”池铮北旋着自己的戒指,眼瞳幽深的很。 旁边的人听了,一愣,接着才缓过神来,“对啊,这会儿是趁虚而入最好的时间,你说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派人偷袭他余川的老窝!就是不知道等明个儿天一亮,他回去一看,发现自己的老窝都被咱们端了,会怎么傻眼!哈哈哈!” 那主事的人想到后来就抑制不住地高兴。 但池铮北却道:“他回不去的,我也绝不会让他有命回去。” 正文 281 这情,你给我欠着! 那群人听了池铮北的吩咐,马上兵分两路,一队直逼余川的老巢,打算趁乱将他的地盘给攻下,而另外一队人马自然是朝着山路深处而去,打算截断余川的后路。 池铮北依旧不动如山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更是一派胸有成竹。 在他的心里,余川已是大势已去,绝不可能再翻身了,而余川的老巢除了他之外,也绝无可能落入别人的手里。 因为他完全掌握了9区这次的行动,谁都不能比他更清楚。 想到这里,他嘴角划过了一道短促地得意笑。 然而,他却不知道莫丞虽不知9区的这次行动,但这次运货他却是全程都在聂然的身边,可谓是半个当事人。 这会儿他虽被聂然丢在了边境的半路上,但其实只需要一个电话,那些早已在边境内等待着的手下们就能立刻聚集而来。 只是因为他想要看聂然求饶的样子,所以一直迟迟没有联系。 后来被一脚踹出了车子,便马上发了消息,让那群人来接自己,从而追了上去。 为此,他和聂然并没有差太远。 原本莫丞的计划是想要追上去截货,报了几次被戏弄的仇。 结果,聂然这边刚进山口,他就听到山里响起了一阵枪响,他连忙让那群手下停车,并且命令身边的人前去山里查看一番。 “老大,余川被埋伏了,里面有好多穿着迷彩的士兵,阵仗看上去不小,我们要不要快撤?” 那男人为了防止被发现,特意绕道跑到了临近的那座山上去看,没想到自己会看到如此意想不到的一幕,以至于让他忙不迭地一路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迷彩的士兵?”莫丞听闻,眼眸微凉。 男人立刻点了点头,“是啊,那些人看上去早就埋伏好了的,余川被打得朝山里面逃去。” 莫丞眉头紧皱,能把余川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朝深山里逃窜,那些士兵的人数必然不小。 只是这丫头会不会太倒霉了,才进山口就被那群士兵给埋伏了…… 等等! 就这么一瞬而过的想法,让他神情微变了起来。 “你确定是早就埋伏好的?”他沉这脸色问道。 男人再次肯定地点头,“是,山壁两边都是人头,而且山路口我也看到有埋伏,分明是做好了准备的。” “有多少人?”莫丞问道。 男人迟疑了几秒,想了下,然后才对他说道:“少说也要三四十个人吧。” “三四十人……” 莫丞坐在车后座上,低垂着眼睑,呢喃自语了许久,最终眉头狠狠一纠,黑冷的眸子里好似酝酿着什么风暴一般。 许久过后,一抹讥冷的笑就此从嘴角浮出。 呵! 救他一命。 原来奥妙在这里! 怪不得她要逼自己下车,还说救自己一命。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丫头是被自己逼急了,杀不了自己,就找这样的话来强词夺理把自己从车上踹下来。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那时候在车上,她会那么肯定自己还会被警察追。 为什么越是临近边境线,她越是焦躁。 为什么她一定要和自己做一个了断。 原来她并不是怕自己的手下过来杀她,而是知道山里面会有一场恶战,如果带着自己,以他现在的伤势,肯定逃不过去,但又碍于欠着自己这一条命的情分,这才模棱两可的将自己从车上逼下去。 “已做出了断,再无相欠……”莫丞呢喃出声,眼底的冷冽之色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有些东西已经全都得到了解释了。 哈!这丫头骗他骗的好苦! 什么余川的人,什么叶小姐,什么忠心耿耿,都他妈是假的,假的! 她根本不是说杀手,她是个卧底,是军方的卧底! 怪不得在边境线以他的能力,竟然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女孩子,就仿佛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原来她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在部队里! 叶澜……叶澜……叶澜…… 莫丞此时阴沉的脸色简直能滴出水来。 旁边的人在昏暗的车灯下看到自家老大那张脸色,连原本那催促撤离的话都不敢说,只能生生吞了回去,生怕自己遭了秧。 许久过后,几个手下就看见自家老大不知是怒极反笑,还是想到了什么值得让他高兴的事,嘴角的弧度竟深了几分。 只是那森森的冷意,让周围看到的人感觉背脊骨有些发凉,心里觉得不妙。 叶澜,你想让要和我做个了断,再无相欠,呵呵,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我要你欠着这份情! ------题外话------ 【中秋小剧场】 二少:为什么中秋节,别人在家赏月吃月饼,我和媳妇儿还要干活?【摔!】 蠢夏:咳咳,这好歹也让你们团聚了呀,总比分隔两地强吧,对吧? 然哥:你确定是让我们来团聚,不是让我们找死?这特么大部队都不见了,就我们两个,是打算上天吗?!【同摔!】 蠢夏:咳咳咳,这不是你们两个厉害么,一个人能抵十个,哦不,二十个!嗯,二十个! 然哥:【冷笑】累死算你的? 蠢夏:不不不,你有主角光环,死不掉的!【真诚脸】 然哥:【继续冷笑】就你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我这光环随时分分钟被撤掉! 二少:她不敢,她要是敢,读者们会塞她无数个五仁月饼,喂胖她! 蠢夏:嘤嘤嘤……又欺负人…… PS:今天是中秋节,祝大家月圆人团圆,爱你们,么么哒!晚安咯! 正文 282 还有埋伏? 当即,莫丞就让他们立刻调转了车头,绕路朝另外一条路而去,同时也联系了自己的人马。 一时间,边境线内三方人马在黑夜下大批的调动。 为的都是各自的目的。 夜,越发的深沉了起来。 除了刚才山林间传来的一阵枪声之后,这一方天地再次重新沉寂了下来。 然而,这一切并非是结束,反而是这次战斗的序幕被拉开。 此时的余川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巢即将被池铮北给端了,也不知道莫丞也派了自己的人过来蹚一蹚这浑水,只以为进了山里,甩开9区的兵,绕山路进了自己的地界,就会安全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他们一群人就跟着余川就此不断地朝着山里深处逃窜。 聂然和霍珩也紧跟其后。 他们按兵不动,但两个人的眼底却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越进入山里,搜寻越发的艰难,再加上这是边境线,并非是自己国境,稍不注意,很容易引起他国的矛盾。 所以,聂然和霍珩这时候都在为如何拖延时间,暴露余川而想办法。 但偏偏,聂然始终不被余川所信任,她不敢有太大的动静,生怕到时候被就地解决,到时候大部队没到达,反而把自己折在这里,那就太不划算了。 于是她只能暂时依靠霍珩。 可这会儿霍珩也不怎么管用了。 余川对于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简直就如同自家后花园一样,即使在如此漆黑一片的状态下,他依旧能脚下不停顿地朝着前方而去。 事实上,霍珩已经做得很小心了,他甚至将余川手下那几个对于这片环境最为熟悉的手下都查好,然后有的提前解决,有的就在刚才趁着黑夜解决。 就是想着如果余川真的成功逃窜进了深山里,就想办法让他迷路,或是走错路,自投罗网,但没想过他会对这段路如此的熟悉。 以至于现在霍珩都一时间对他没什么办法。 在这种没有信号的深山里,既不能用定位系统,也不能阻碍他的脚步,那么除了等待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两个人神色严肃地跟在了人群里,跟着往山得最深处而去,随时准备绕路或是伺机翻山进入领地。 队伍里,气氛显得很是压抑,每个人的神经线都紧绷着,大气都不敢喘,只听到脚下踩着树枝和枯叶所发出的“咯吱”声。 就在他们快要翻越山头,要进入自己的领地时,聂然和霍珩两个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一旦被余川逃脱,有了这次的打草惊蛇,只怕下次再难抓到余川了。 为此,两个人一个对视,不留痕迹地就朝着余川的方向左右包围了上去。 正当他们两个人准备同时上前压制住余川的时候,突然间一声枪声在安静的环境内响起,激得周围的人顿时趴了下来。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霍珩和聂然扑的动作就显得格外的奇怪和扎眼。 但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刹不住了,只能顺势把余川给扑在地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余川就这样被两个人压在了地上。 瞬间,场面一度诡异到不行。 聂然正准备开口解释,就听到霍珩率先对余川很是淡定地说了一句,“余老板,小心。” 说着,眼神就往旁边那棵树干上看去。 余川顺势望了过去,发现他身后的那棵树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子弹眼,周围的树皮已经被震裂,子弹嵌在其中。 不用多说其他,余川也能明白过来。 肯定是他们两个人看到有子弹飞射过来,为了救他,这才齐齐扑过来。 余川将视线在霍珩的脸上转了一圈,见他神情淡然,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这才嗯了一声。 聂然听了不禁扬了扬眉,这家伙倒是脑子转得够快的,就那么五个字,余川立刻就相信了。 不愧是当了那么多年的卧底,临场反应能力的确够速度。 “砰砰砰——” 突然间,树林间再次连续响起枪声。 子弹横飞,打在树叶也树干上,顿时木屑飞溅,逼得人不能抬头。 “老板,前面好像也有埋伏!” 余川的手下本想上前查看,结果才刚一冒头,连续三声的枪响就此袭了过来,逼得他不得不就此趴了回来。 “前面怎么可能有埋伏!” 余川皱着眉头,显然不解。 这山头一过,那就是他们的地盘,也就是传说中“三不管”地带,先不提9区不可能深入那边,就说他一路过来,9区那么多人也不可能从他眼皮子底下进入后方截断他的路。 此时的他也被那三声枪响给打得不得不重新趴了回去。 正文 283 死敌合作 过了片刻之后,余川不信邪,再次打算起身。 结果不出意外地又是一声枪响。 “砰——” 子弹划破黑夜长空飞射而来,直逼他的门面。 身旁的霍珩见了,也出手迅速,一脚踹向了余川半撑的膝盖,在他重新摔下去的同时,“咻”地一声,子弹就此从他头顶堪堪飞射而过。 惊险万分。 若是刚才霍珩只是慢上半秒,只怕现在余川已经死透了。 聂然无声地朝着霍珩看了一眼,她自然是明白,如果能抓活得,霍珩肯定是不惜余力地活捉余川。 毕竟这么多年的卧底下来,只带一具尸体回去,那这场卧底对于霍珩来说是失败的。 “余老板,我看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霍珩此时面色凝重地低声对余川提醒地道。 “这他妈到底是谁!”余川面对刚才差点丢了性命的那一枪,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在自己地盘上的那副温润君子的模样,那气急败坏,满口都是咒骂声的模样,简直比土匪都不如。 估计是这人原就是土匪出身,可后来钱权都有了,所以就装出那副模样,甚至还让那群手下叫自己老板,半点土匪气息都不肯沾染。 只可惜,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就表现出来的,即使装得再像,一到关键时刻还是会暴露出来。 怪不得莫丞说要他是装斯文,这家伙倒说的也算是准确。 “要想知道是谁,必须要找个人冲出去探究一番才行,否则时间一长,那群士兵一过来,我们就被前后夹击了。”霍珩接着他的话,回答道。 余川只顾着恼怒咒骂,听到霍珩的话后,这才想到了正事,立刻对身后的人低声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冲出去查看啊!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 “是,是,是……” 那些手下在一旁听了霍珩的话,想到到时候被后面的人追上,就死路一条了,就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匍匐向前。 可实际上,霍珩是要消耗掉余川现在仅剩的这一批手下。 死得越多,对于他们后续的抓捕余川的行动任务就几率越大。 再加上这边有战斗枪响声,想必那些追来的9区士兵会紧跟而来。 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信号了。 果不其然,随着那群人义无反顾地朝着前方冲去,接二连三的枪响如愿地响起。 在这方沉寂的天地下,枪声显得无比的清晰响亮,树上的鸟儿因此都被惊扰地扑棱扑棱地拍着翅膀向夜空中而去。 余川看到这样的景象,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心里那种不安感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 他总觉得这次可能会出大问题。 就在她隐隐不安之际,冲出去的那批人还剩下一两个人侥幸回来。 “老板,他们好像是……池铮北的人……”其中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捂着自己胸口,说话很是吃力。 余川听了顿时大吃一惊,“什么?!” 竟然是那该死的池铮北?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在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竟会觉得池铮北和9区的人合作。 不过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觉得池铮北应该是和莫丞一样,提前得知了自己运货的消息,在这里埋伏着。 这里距离出口很近,要是抢到了货,可以马上运到自己大本营,而自己的人手自然没有他大本营的人多,这货到时候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这家伙,倒是很会找地方,居然想在这里埋伏劫货。”余川冷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压抑地火气。 “那老大,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身旁的手下忍不住出声问道。 “能怎么办,他既然想要这批货,我就给他分一杯羹。”余川话虽是这么说,可脸上却满是不愿意。 “分给他?这怎么行!” 剩下的那十几个人听到这话,满是不解。 这自家老板和池铮北向来都不对付,这么多年都是死敌,怎么现在又要突然间要分他一杯羹了? “是啊,这是咱们自家的货,凭什么给他池铮北一份啊,而且他刚还打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 “就是说啊,老大,你这……到底怎么想的啊?” 那些鼠目寸光的手下在一旁愤愤不平着,反倒是聂然却马上明白了过来。 余川这是想和池铮北合作,共同击退9区的兵。 这要是真让他们合作成功,只怕9区还真不一定能一下子对付过来。 有池铮北的人先缓和时间,等余川把支援一旦带过来,两方合作,9区必定会处于弱势。 这下,可不妙! ------题外话------ 大家晚安啦,么么哒~! 正文 284 你太天真了 果然,就听到旁边的余川压低了声音,冲他们怒骂道:“老子连命都快没了,要个屁货!你们这群脑子长在屁股上的家伙,是不是想让老子死在这里!” 他一连串的低骂,瞬间让那群人都站在那里噤了声。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和池老大交涉,就说我要和他合作。” “是是是……我马上去……我马上去……” 聂然眼看着那人就要离开,不禁下意识地就要想去阻止。 但才刚准备动手,结果旁边的霍珩不留痕迹地握住了她的手。 聂然朝他看了一眼,见他蹙了蹙眉,用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让聂然有些不太明白了。 他这样一阻止,万一他们两个人合作成功了,又该怎么办? 但这时候霍珩却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用口型无声地对她说了两个字:九猫。 九猫? 这关九猫什么事情? 突然跳脱的话题让聂然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就这么盯着霍珩怔愣了几秒,紧接着才忽然之间想到了些什么。 对啊! 九猫! 她怎么把这关键人物给忘记了! 霍珩说过,这次的行动只抓余川一个,池铮北暂时不动,那么9区那边知道计划后,作为池铮北手下的九猫必然会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池铮北。 知道自己根基不会被动摇,池铮北却还出现在这里,那只能说明他不是奔着和余川合作而来,而是来堵他后路的! 想明白了这件事,聂然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了然地笑意,原本要阻止的手也松了下来,看着那群人就此离去。 没一会儿,枪声如期响起,那人生怕被打到,连忙高声地冲着远处喊,“池……老大,别开枪,我们老板说有合作和你谈,请你先别开枪。” 枪声很快就此收了起来。 又是零星的几声枪响后果,就听到远处传来池铮北淡淡地声音,“余老板竟然和我池铮北谈合作了,可真是够稀奇的。” 在确定了对方是池铮北的声音后,余川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那里喊话道:“池老大,我们好歹我们同在一地方待了那么多年,也算是缘分。” 对面沉默了几秒,再次传来了话,“余老板向来视池某是死敌,这么多年彼此也从未给对方好脸色,哪来的缘分。” 他话里平平,没有丝毫的情绪。 而此时的余川为了能够让池铮北答应合作,尽管心里再不快,但言语间还是努力和颜悦色了一把,“能这么多年僵持,也是一种缘分。” “余老板这么一说,反倒听起来更像是孽缘。” 池铮北知道余川是打什么注意,为此话里透着几分淡淡的讽刺,可余川硬是装听不出来,笑呵呵地道:“不管是孽不孽缘,只要是缘自然就是好的。” 他如此的厚脸皮,池铮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山林间安静得知听到呼啸着的冬风。 余川见他不搭茬,便自顾自地再次开了口,“既然我和池老大这么有缘分,我这里有个合作,不知道池老大愿意不愿意。” 池铮北心里很清楚余川口中所谓的合作,但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有想法,所以和他闲聊着道:“说来听听。” “我这里有批货,但是现在9区那边的人突然咬住了我,我想如果有池老大的一路相护,这批货肯定不会出问题。”余川坦言自己被9区追捕的事实,生怕池铮北一个害怕,拒绝和自己合作,为此他又暗示了一句,“而且我想池老大这时候在这里站着,应该不是为了赏月夜吧?” “我不是来赏月夜,我就是来这里堵你的。”池铮北倒也是坦然地回答。 让余川听了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来抢货的。 不过还好,就是因为他想要货,这次自己或许就能死里逃生了。 “那既然我们的目标都是货,不如你三我七,将货运回去。”他面上还是保持刚才的笑,和他继续商量着。 “用我手下的命给余老板劈开一条山路,最后才拿三成,余老板也想的太美了吧。” “那就四六。” “我不做亏本买卖,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池某不干。” 余川见他步步紧逼,心里很是气恼。 这家伙分明就是想趁火打劫,想要敲诈自己一票! 余川火大不已,可又碍于9区的人在后面死咬着自己,自己没有手下帮忙,最终咬牙沉声道:“那五五分,五五分总可以了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向来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的池铮北突然冷笑出声,“余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在9区咬死你不放的前提下,我会只想着那一批货?” 正文 285 两个计划都落了空 余川眉头一拧,原本脸上还努力和善的神情随着池铮北的那一句话,骤然消失了。 “你什么意思?” 池铮北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回答:“没有了你余川,你的地盘和人以及所有的货都会是我的。” “你敢!”余川听了,当即大怒不已,恨不能举枪直接朝着对方的脑门上连开三枪,打出几个血窟窿。 面对余川如此愤怒的神情,池铮北平静的语调里带着几分倨傲,“我既然能站在这里,就是我最好的回答。” 余川听着他的话,气得那张脸色扭曲了起来,“池铮北,我余川在这里混了那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当初那些兵来了一波又一波,也没把我从这里赶出去,今天照样如此!” “是吗?那我今天就站在这里看着余老板大显神通。” 池铮北风凉话说得漂亮,可余川却听得气急败坏,“池铮北,你别欺人太甚!” “各凭本事吃饭而已,何来的欺人太甚。” 黑夜下,双方就此僵持不下。 相比较池铮北的胸有成竹,余川就显得格外的颓丧。 两者只需要一看,就能明白,此时谁处于上风。 余川盯着不远处的池铮北,终是冷冷一笑,“那你也别忘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这次我要是真的抓了,你以为下一个会是谁?我一旦倒下,这边境的势力必定是要动一动的,到时候他们必然趁着你吞并我势力分心的时候,乘胜追击,把你也一同一网打尽!” 他就不相信,这话还不能让池铮北生出几分顾虑。 既然9区的人在对自己动手,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势必要准备整顿清理边境线,他池铮北和自己在这里向来是并列的名号,自己一倒,他还能活得下去? 正当余川心里冷哼着,没想到此时池铮北说道:“所以我现在已经派人提前去吞并了。” “你说什么?!” 这一句话让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余川给震住了。 池铮北仿佛还觉得他的表情还不足以表达那种震惊,很是好心地又一次地重复道:“我说,你已经大势所趋,就算不被抓,回去也只有被我手下追的份,还不如束手就擒。” 余川在那一瞬间脑子里只感觉到一阵嗡嗡响声,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枪支,朝他举了过去,恶狠狠地说道:“池铮北你先别太得意,我既然能在这条道上混,自然不会不打无把握之仗。” 可池铮北对此却很是淡然,“你现在只剩下这十个人,而这次9区一共派了五十多个人,兵分三路来抓你,回去的必经之路又被我给堵了。” 其这言下之意,就是说他根本不可能翻身了。 所有的生路全都被断了,哪里还有他所谓的把握仗。 余川狞笑了一声,道:“如果我不能活着出去,那池老大今天也别想着离开这里。” 他余川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合作上,更何况他和池铮北之间向来都是死敌,怎么可能真的相信对方。 所谓的合作也不过是表面罢了,真正的计划其实是等9区的人一到,他把池铮北缠住,然后趁着9区的人和他缠斗时,趁机离开,将他作为挡箭牌。 “我既然能清楚9区的作战,自然也知道怎么撤离。” 池铮北似乎是看穿了余川心里的那些想法,淡淡地说了一句。 被戳中心思的余川脸色瞬间一白。 他竟然全知道? 9区的作战计划他怎么能一清二楚? 甚至于连9区这次出动多少人,会兵分三路都如此的清楚。 和9区合作? 或者是……在9区里安插了自己人? 比起和9区合作,余川更愿意相信后者。 他没想到这人如此有本事,居然把人弄去了9区里面,而且还能第一时间知道他们的行动任务。 余川用一种满是复杂而又愤恨的眼神望着远处的池铮北。 这次他真他妈算是栽了。 余川握着枪支的手又紧了三分,他不想就这样死,可凭借自己这么点人,根本就不是池铮北的对手。 他要想冲出去,池铮北必定会开枪,可留在这里僵持也不行,枪声已经响过了,9区的人肯定听到了,到时候一到,他也是死,这横竖都是死,他不能在这里束手就擒。 余川想了又想,想到池铮北知道9区的作战计划,并且只留下这里堵路,这就说明他只能在这个边缘处做事,无法深入这山里。 无法深入山里…… 突然之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得意地笑。 ------题外话------ 今天出门吃饭,吃得好撑,大家晚安~ 正文 286 后路被堵 “那池老大你就好好在这里当只看门狗吧。”余川站在远处,一改刚才的客气以及那和颜悦色的脸,冷冷地讥讽了一声后,“我们走。” 随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原路返回。 他和池铮北争斗了那么多年,很清楚对方的性子,池铮北这次摆明了就是想看他被9区的人手活捉,那么就肯定不会现在动手杀他。 所以,那一行人就这样迟疑地跟在了余川的身后平安离开了那个路口。 “老大,他们好像要跑,我们追不追?!”池铮北身边的人看他们就这样逃了,自家老大也没有发声,忍不住地脱口问了一句。 池铮北站立在那里,神情笃定,“不必,这山路只有这一条出口,余川想和他们玩捉迷藏,我们看看就好。” 他不相信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插上翅膀从他和9区的眼皮子底下给飞了。 那名手下听自家老大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池铮北望着余川那批人逐渐消失在黑暗里,那张脸上始终面无表情,只是眼底却多了一份兴味和期待。 毕竟斗了那么多年,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了。 夜,深邃而又沉寂。 山里的路艰难而又不好走。 余川自从从那条出口退了回来以后,就一路疾步朝着原路而去。 霍珩作为9区的人,看到他去自投罗网自然是松了口气,但是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余老大,你准备带我们去哪里?折返回去的话可是很容易撞上9区的人。” “我知道有一条捷径,但我不知道池铮北知不知道,现在只能赌一把。” 余川阴沉着一张脸说完,快速地朝着那一条他口中的捷径快速而去。 跟随在他身后的霍珩和聂然两个人顿时心头一沉,在不经意间一个对视后,聂然就知道霍珩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想想也正常,连池铮北都不知道这段山路有捷径,霍珩有遗留也不足为奇。 但问题是,这样的遗漏,却给了余川这样一个绝好的逃生机会。 这对于他们的计划是不利的。 绝对不能让他找到拿一条捷径! 聂然眉眼冷然,带着一抹肃杀气息。 而身旁的霍珩似乎也有着和她一样的想法,整个人的气压沉了几分。 如果他们两个倒霉,在折返回去的路上没有遇到9区的人,那么只能他们两个人亲自上阵了。 好在那批人因为池铮北的介入,加上有霍恒的推波助澜,人已经损失了不少,虽然有点冒险,但是也不是没有把握。 一行人匆匆地在黑夜下快速折返了回去。 余川似乎对于那条捷径非常的熟悉,步子里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一路就朝着自己的目标地点而去。 期间,霍珩和聂然都以为有了刚才的枪声9区的人会及时地赶过来,但结果他们偏生就是运气不佳的人,竟然一路都没有看到那些家伙,反倒是下半夜的时候天空中竟淅淅沥沥地小雨来了。 在这种茂密的山林里,雨水一下,泥土湿润后,这路就更难走了。 但是为了逃命,所有人都顾不得,冒雨继续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余川望着拿一条熟悉的路,原本紧绷的脸色微松了几分,“快到了,所有人都抓紧点时间。” 这天一亮,就更容易曝光了。 那群人听到自家老大的命令后,纷纷都加快了步伐,跟在他的身后。 而眼看着他越走越偏,霍珩和聂然他们两个人迟迟等不到9区的碰面,最终只能决定找个有有利的机会直接进行抓捕。 两个人就此同时悄悄握紧了几分手中的枪支,看上去是准备随时行动。 然而正当他们走到了一个地势较高处的时候,正打算动手,突然间“砰——”的一声枪响,让众人心头顿时一紧。 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趴了下去。 霍珩一如刚才那样上前一把揽住了聂然的肩头,又一次地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下。 一连串的子弹从他们的上空飞射。 难道池铮北在这里也派了人? 聂然微微抬头,正巧撞上了霍珩那皱眉沉思的眼眸。 她用眼神无声的示意,却见身上的人眉头拧得更紧了几分。 “妈的,难道池铮北知道这条路了?!” 被迫趴在地上的余川显然对于刚才突如其来的枪声,立刻低咒了一声。 “不是他。” “余老板好啊。” 霍珩和远处的那个声音同时响起。 被护在他身下的聂然在听到他的话,以及那个熟悉的声音后,饶是在淡定自如的她都瞠目结舌了起来。 正文 287 来者不善 莫丞? 这家伙怎么来了? 而且,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等他们? 他明明被自己给扔在那条路上,他怎么会那么快就过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来这里干什么?! 一系列的问题就这样在她的脑袋里盘旋了起来。 她有种预感,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只怕莫丞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还不等她用口型告诉了霍珩,就看到霍珩眉头的皱褶就深了几分。 显然他应该是听出来对方是谁了。 不仅霍珩听出来了,就连在前面的余川也同样听出来了。 “莫老大,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一晚上被这两个人连续开枪,心里的火气噌噌噌地冒,但是碍于这会儿自己的处境并不好,只能压着火气地质问。 对面的莫丞笑着遥遥道:“余老板在这里干什么,我就在这里干什么。” 他说话声音响亮,若不是聂然知道他受了不小的伤,还真以为他现在是个正常人。 不过,他这么拼命赶过来,连伤都不顾,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也是和池铮北一样,想看余川被抓,然后分分一杯羹? 以莫丞的性格,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到达这里堵余川,的确是厉害。 正当她在心里暗暗腹诽,随后就听到余川说道:“我只是看夜色不错,在这里散散步,既然莫老大今天有如此闲情逸致,那我就不打扰了。” 话说完,就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的泥水,打算上前。 谁知道,他才走了一步,远处的莫丞此时出声说:“别啊,既然难得和余老板想到一起,不如我们两个人坐下来聊聊天?” 聊聊天? 这雨虽然小,但是下了那么久,他们衣服都已经全都湿透了,雨水更是顺着头发一滴滴地顺着脸庞滑落了,还有什么心情谈。 “……时间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余川碍于自己的人已经损失不少了,能不尽量正面冲突就不正面冲突。 但莫丞就是不肯,“那可不行,我这人吧比较随性,今晚上有兴趣,不代表明天早上还有兴趣,所以余老板还是和我聊会儿吧。” 他的话里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语气,只是余川现在心里惦记着那群9区的人会不会追过来,压根没听出来,只是不耐地道:“我现在不想聊,你要想聊,可以去找池铮北。” “池老大离我太远了,从这里走到后山出口,那也要半个小时呢,我这人懒惯了,不想动弹,还是委屈余老板陪我在这儿待会儿吧。” 说着,莫丞就举枪,对准了他。 在这漆黑一片的夜色下,根本看不出对方的动作,但是都是在枪林弹雨里混的人,莫丞一拉开保险栓的清脆声响让在余川听得太阳穴一跳。 几秒的沉默后,余川低着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不是和池铮北合作了。” 一句疑问句,却语气肯定。 莫丞歪着头,笑着问:“余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那副装模作样的模样让余川看得恨不能抬手对他就是一枪。 “你装什么傻!你和池铮北一人堵着一个出口,不就是想让我死!”他的话语里是压制不住地怒火。 想他好歹在这里被那么多人尊敬惧怕,没想到今天却阴沟里翻了船,让这两个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在这里堵了自己的路。 眼看着自己可能真的要完了,只听到不远处的莫丞连连摆手,“不不不,余老板可千万别误会,我和池老大并没有合作。” 这一句话让余川心中一松,“那既然如此,请莫老大行个方便,让我走。” 他再次提步,想要带着自己的人走,只听到远处的莫丞的声音遥遥响起,“这个好像不太可能。” 余川眉头猛地皱起,“你不是说你没有和池铮北合作吗?!” “是啊,我的确没有和他合作,但是我不能让你走。”莫丞站在那里,把玩着手里的枪,咧嘴一笑。 那恶劣的笑容在黑夜中看不见,但是却听得出来。 “你想单独解决我?”余川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问。 但莫丞再次摆了下手,“当然不是,作为你死敌的池老大都没有动手解决你,我怎么可能会动手呢。”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余川的耐性已经到达了顶点,完全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莫丞笑了笑,语气玩味儿的很,“不是有人在抓你么。” 这句话让余川警觉了起来,“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和9区合作?” “我怎么可能和9区,我只是……” 话还未说完,远处忽然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这么多脚步声,是9区,是9区的人来了! ------题外话------ 大家晚安吧!~碎觉觉,么么哒 正文 288 要暴露了? 9区的人? 这下,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一跳。 只有聂然和霍珩却松了口气。 要知道池铮北他们是故意透露出去的,所以很清楚他堵在那里想要干什么,但是莫丞不是。 他这样大喇喇的出现在这里,还堵在这里,鬼知道他想干什么。 而且这人的性子向来捉摸不定,高兴不高兴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谁能确定他是不是来这里帮余川的。 他刚才也说了,没有和池铮北合作,也和9区之间没有关联,也就说明不是自己人。 不是自己人,那么只能是敌人。 一想到是敌人,聂然眼里就多了一抹杀气。 还好在离开之前已经和他把账都算清楚了,即使两个人再见,她也用不着处于当时那份情而手软。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这片寂静的环境里,那窸窸窣窣的树叶窸窣声,还有……脚步声。 那脚步声传来,就如同踩在他们的心尖上一般。 “莫老大,你到底想要什么?货吗?我到时候把东西给你就是,现在请你让一让。” 余川用最后的理智在和莫丞交谈着,说话时已是阴郁一片。 莫丞听着他的声音,明知道现在的余川急得上火,却还是哈哈一笑地和他聊着天装傻,“余老板今天怎么那么大方了,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让开!”余川也不客气,直接对他命令道。 “那哪儿行,说了不能让你走,就是不能走。” 莫丞气定神闲地拦在路中央,懒懒散散地靠在树下,身旁人对他撑着一把伞,让他一滴雨水都没有沾上,那模样让余川气得牙根痒痒,压着嗓子怒骂道:“你没听到9区的人来了么,再不走,咱两就他妈都玩完!” “都死到临头了,难为余老板还想着我,放心吧我自有退路,余老板不用太担心。” 听着莫丞那笑声,余川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起来。 放屁的担心! 谁他妈要担心他! 这个莫丞根本就是在和他浪费时间! “莫丞,你这是要和我作对到底了?!”余川面罩寒霜,眼里早已没有了分半的耐心。 “不敢不敢,以我现在的能力要想和余老板作对还差点。”莫丞说得谦虚,让余川冷哼了一声,正想出口让他识相退一边去,结果下一秒就听到莫丞又一次地道:“不过,谁让我不想承人情呢,就只能得罪你了。” 余川脸色一变。 妈的,这摆明是在耍自己! 什么人情,见鬼的人情,先他莫丞在这里除了他余川和池铮北,还能谁能让他为此不惜代价的得罪人,就说他莫丞性子阴晴不定,手法刁钻,根本不是什么善茬,哪里会是那种欠人情就还的人。 “余老板,怪只怪你没用,要是……我今个儿说不定可能还真就放你一马了。” 莫丞说了一半莫名地停顿了一下,让余川顿时拧起了眉头,他直觉莫丞停顿的地方或许是个关键点,甚至可能是这次他栽了的关键点,“要是什么?你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想知道?”莫丞歪头一笑。 “是!”余川冷着脸色回答。 可惜,莫丞却沉默了。 他之所以沉默,并非是不能说,而是他把视线定格在了某个地方。 在那个地方,是聂然所站的位置。 在夜色下,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那道目光沉沉地扫过来的时候,还是让聂然敏锐的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这让她握着枪支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几分。 她在把莫丞丢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莫丞很快就怀疑到自己的身份,他们之间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但她所预料的时间根本不是现在,此刻! 他要是现在说了,那自己要怎么办,会不会把霍珩拉下水? 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只怕逃不过去。 该死的,早知道就应该当时一枪就给毙了他! 正当她打算先发制人,抬手就给莫丞一枪的时候,就听到远处莫丞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很快你就懂了。” 这让聂然的手一滞。 他没暴露自己? 为什么? 就在聂然还陷入自己的疑惑中时,站在那里的余川听到他那话里有话,并且语调里还透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心里的那股火气就不断地窜起,当下就忍不住抬手举枪朝对方开枪。 “砰——” 枪声如愿响起。 “啊!” 那一声惨叫也同样在预料之中响起。 只不过这声音……并不是莫丞的,而是余川! 正文 289 这是你欠我的 “余老板,我可不是池铮北那家伙,喜欢看人被逼到绝境的样子,你要么乖乖站在原地等,要么我现在就一枪送你上天,你自己看着办吧。” 站在远处的莫丞依旧保持着举枪的姿势,言语里透着森冷刻骨的意味,哪里还有刚才那慵懒悠闲的模样。 至于刚才的那一枪,很明显是提醒。 提醒他别做多余的事情,否则下一枪就真的要送他上天了。 而距离余川不远的聂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因为距离相近,所以她很清楚的那一枪打在了余川的手腕上。 不是那种浅浅地擦过而已,而是子弹从手腕中贯穿。 整个手掌鲜血淋漓。 聂然不是没见过莫丞对自己手下的狠,所以此时此刻也只是惊讶于他在能见度那么低的情况下,还能一枪打在了余川的手上。 看来这人的实力的确不能小觑。 而就在她眉眼微凉地审视着站在黑夜里的莫丞时,9区的人以最快地速度以包围的方式将余川那群人给半包围住了。 “所有人立刻放下枪!” 知道自己面对的都是暴徒,9区的人没有一个放下枪,而是各自找到了遮蔽,举枪对他们命令。 余川眼看着自己要被包围,自然不会就此简单妥协,当即转身就对着不远处的那些人开枪。 “砰砰——” “砰——” 他们一旦开枪,不远处的9区士兵也立刻开枪对战。 那是一瞬间,两方就此火拼了起来。 双方一个是常年在边境地带活跃的组织,一个是经过最严苛训练的9区,一开始还能抗衡,可时间一久就不行了,而且余川的人马本来就少的可怜。 只不过是仗着黑夜,加上9区想要活捉余川,这才让余川一时间还活着罢了。 余川在山林间穿梭,躲闪,但也很清楚,这不过是在消耗自己的子弹而已。 他眼角余光一瞥,看到站在远处的莫丞,便立刻大汉了一声,“莫老大,9区的人来了!” 余川这一句话,就此将莫丞给暴露了出来,也同时无形中将他们列为同一个阵营。 看来余川也不是傻子,即使是到底也想拉个垫背的。 可按理说莫丞不是傻子,能让霍珩另眼相看的人,必然有一套逃脱的办法,但让他们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莫丞居然留在了那里,和他们并肩作战起来了。 聂然心里头冷笑不已。 果然前一秒还说是被抓,下一秒就帮着余川攻击9区的人。 她用眼神示意身边的霍珩,是否需要抓住余川。 但霍珩还未来得及回答,前方一颗子弹就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的空隙间划过,紧接着更多的子弹飞射而来。 两个人下意识地朝后面退去,各自找了遮蔽物挡住。 很显然,即使不用霍珩说,也知道现在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们两个人尽量隐没在人群里,也尽量不开枪消耗子弹,毕竟对方是自己人,他们没道理打伤自己人。 就这样一路边撤边退,不知道是莫丞偏向帮他们,还是余川见缝插针地缠住了莫丞,聂然他们就此进入了莫丞的包围圈。 原本9区和余川的战斗,变成了9区和莫丞以及余川的战斗。 其实,聂然觉得趁着这个机会把莫丞和余川一起抓了也不错。 “你得帮我出去。” 聂然按个想法想法才冒出来,结果莫丞鬼使神差的就从她身边冒了出去。 她一惊觉,下意识地超霍珩的方向看去,却瞧见他正护在余川的身边。 看上去是护着,但她很清楚,是抓着,防止他被跑了。 “听到没,这是你欠我的。” 身边莫丞的话再次响起,让聂然就此收回了视线,转而定格在了身边的莫丞身上,“我记得我好像说过,我和你再无相欠。”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悄悄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旁边的莫丞没有发现她可疑的举动,笑得无比森冷,“可我也记得,我没答应。”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聂然的手已经摸到了藏在腰间的那把匕首,神情冷厉。 “和你无关?刚才我但凡我要是多说一句话,你就死了。”莫丞危险的眯眼,嘴角是泛着冷酷地笑,“居然骗我那么多次,丫头你真是够不怕死的。” “我怕死就不会在这里。” 话音一落,就看见一把雪亮的匕首就此从莫丞的眼前划过。 莫丞身上带伤,无法直接抓住她的手,只能往后避让开来,但伤口的疼痛让他的速度快不了多少,为此还是伤到了一些,“呵!真够狠的!” 他摸着自己脸上被匕首划到的伤口,眼底闪动的笑意里透着彻骨的寒冷。 ------题外话------ 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290 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还有更狠的,要试试么?” 聂然另外一只手就此举枪,瞄准了他。 莫丞眯了眯眼,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掠过,“你猜,9区的人知道你曾经救过我,他们会怎么对你?嗯?” “没有人能威胁我。”聂然眼眸一暗,手中的扳机当即就要扣下。 莫丞知道这丫头是被自己给逼到底线了,想杀人灭口。 毕竟以她的说法,她把自己放了,现在是他自己找上门来,和她无关。 只是……想和自己撇干净? 哼,她想得美! 在她准备扣动的那一瞬间,莫岑眼疾手快地飞身一脚,将她手中正准备开枪的枪支就此踢掉。 “啪嗒”一声,冰冷的金属被甩了出去,应该是撞在了石块上,顿时四分五裂。 没有了枪支,聂然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把枪匕首,再无其他。 “小丫头,还真舍得下得去手啊。”莫丞脸上的血被雨水给刷出一道血痕,在加上他嘴角泛着的笑,在雨夜中显得诡异的很。 自从知道她不是余川的人,而是9区的人之后,他就不再叫叶澜那个名字了。 一个假名,不值得他莫丞叫。 “对以一个威胁我的敌人,我需要心软吗?”聂然冷冷地望着前面的人,手里唯一的匕首被她握紧、再握紧。 “敌人?明明在两天前,你还奋不顾身的救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莫丞有意吩咐过,不知不觉地他们两个人被莫丞的人护在了后面。 在那群人墙之外枪声不绝于耳,硝烟在雨水中的冲刷下依旧浓重。 聂然在确定自己被莫丞单独隔离,又在毫无自保的情况下,她终于出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见她态度软和了下来,得意一笑地道:“你真名叫什么?” 聂然眉头一皱,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问出这样无厘头的问题,“什么?” 站在那里的莫丞双手环胸,一派笃定地站在她的面前,“叶澜根本不是你的名字,我要知道你的真名。” “你跑过来,就为了这个?” 聂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心里觉得,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大费周章的从那边聚集人马不顾自己的身上的伤口也要蹚浑水,结果就为了问她叫什么?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难道看不见吗? 还是他真的狂妄到连9区的人都可以不忌惮? 站在对面的莫丞似乎是看出了她眼里那一抹即逝的诧异,自顾自地回答道:“我既然敢站在这里,就有十足的把握撤出去,9区的人再厉害,在这里,他们的手伸不长,所以你不说,我就让你现在就死在我的枪下。” 手伸不长?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计划出现什么偏差了吗? 关于这次计划的详细内容聂然并没有多问,碍于那房间里的不安全性,再加上霍珩对于她这次的出行非常重视,重视得几乎那几天天天和她一起研究路线,完全没有把其他的情况说给她听,就好像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只有她最重要一样。 可事实上,聂然很清楚,整个计划里她的任务是最轻的,真正的恶战是她的货到之后,也就是现在。 “真是不知死活。” 聂然一句话油然而发,结果谁知这话才说完,“砰——”的一声,远处一声枪响响起。 这子弹来的又急又迅猛,聂然心头一惊,正要准备躲开,就眼前一花,就看到莫丞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顺势朝着旁边一滚,堪堪避过了那一颗子弹的射击。 不对,这子弹不是朝她射过来的。 当即,她抬头朝飞射处看去,就看到霍珩遥遥站在人墙外,手里的枪还未收起,那眼底翻涌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怒。 而在此时,显然莫丞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了然了过来。 “呵!原来你还有帮手?” 莫丞的这一句话让聂然猛地回过神,脚顿时曲起,朝着他腰侧的伤口攻去。 那里是他的软肋。 莫丞眼底一沉,在她攻击的那一瞬间立刻一掌打在了她的肩头,将她推了出去,避开了她那一击。 两个人分开之后,枪声再次响起,那子弹就如同长了眼一样,死死盯着莫丞不放。 莫丞一个飞身,朝着远处那个让他觉得很是碍眼的男人就是连续的三枪。 子弹“刷刷刷”地飞射而来。 霍珩眼神一凛,立即侧身躲避。 两个人你我互不相让,就连聂然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火药味比周围的人都浓烈上几分。 不过,莫丞到底是身上受了伤,原本医生的叮嘱根本就不让他动,结果现在不仅动了,还是如此大幅度的动作,只怕那伤口全都崩裂了。 正文 291 任务结束了 伤口被雨水沾湿,疼痛让他的行动逐渐变得迟缓,最终被霍珩钻了个孔子,一枪击中了肩头,莫丞不由得闷哼一声,藏匿在了树后面,对着不远处的聂然冷肆一笑,“丫头,看来你是真想置我于死地啊。” 聂然眉头拧了拧,她知道莫丞是误会了。 他以为自己刚才和他说话,是故意让他分心,好让霍珩击毙他。 张了张嘴想解释,却有觉得和自己敌人有什么好解释的,当即就闭了嘴。 莫丞看她站在雨中,不吭声,又看了一眼自己那些手下,他这次来的匆忙,带的人其实并不多,只因为他放在余川身边的那名手下告诉过他,余川几次逃脱都是走的这条路,为此他是来这里也只是赌一把罢了,但结果没想到还真让他赌赢了,如愿的见到了这狠心的丫头。 现在人已经见到了,而9区正不断地朝着他们进攻。 即使他对聂然说过,他们的手伸不长,可这并不代表9区的人没能力在这里他们全部解决。 当即他不再迟疑,嘴角扬起一抹邪气而又冷凝地笑容,“记住了丫头,你始终欠我一次!” 说完,他也不等聂然有什么反应,对着那群人喊了一声撤,剩下的那群人瞬间朝着后面退去。 余川的人看到莫丞要退,当下也立刻尾随了上去。 可莫丞哪里会那么容易让他跟上来,刚才余川算计他,不过是想要找机会和那丫头说话,所以他才没有做反应,任由余川的人靠近罢了。 现在他要撤退了,怎么可能还会让余川鱼龙混珠在其中,抬手就对着他连开了好几枪。 其中一枪,他甚至故意打在了余川的腿上。 本以为能顺利逃脱的余川当时膝盖一疼,随后“噗通”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一摔,霍珩和聂然两个人眼明手快地就上前各抓住了余川的一只手,看上去是扶住他,但实际上却是将他抓住。 聂然抬头,朝着黑夜里马不停蹄离开的那方人马看去。 只瞧见夜色里,那黑影收回枪支,似乎是对她做了一个手势,将手放在太阳穴上对她轻轻一挥,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 利用余川的被抓,为自己找了一条逃生路。 怪不得他会说找好了后路。 聂然看他们如潮水般退去后,只剩下了余川那几个小喽啰。 霍珩在黑夜下只看到他脚上好像有伤,但不能完全肯定,为此特意问了一句,“余老板,你还好吗?能不能站起来?” 余川吃力地想要起身,可惜膝盖骨被他一枪贯穿,如果不及时救治,基本就是废了。 他艰难地爬了几次,可怎么也爬不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在雨水里冲刷,“这个该死的莫丞,等我逃出去,一定要想办法废了他不可!” 霍珩闻到了那股血腥气味,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的了然。 而就在这个时候,余川手下那几个准备断后的人不断地朝着向着他们而来,对还趴在地上的余川说道:“老板,我们的人支撑不住了,快走!” 余川当即转过头去一看,发现自己身后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以包围圈的形式朝着他们缩小范围。 那踩在泥水里的脚步声让余川莫名的心头发颤,头皮发麻。 “快,快搀我走!”他急忙撑起自己的半个身体,对仅剩下的那四个手下催促了起来。 那两个手下立刻上前去搀扶,结果旁边的霍珩却并不就此放手,反而对他们说:“别走了。” 雨势逐渐变大。 不远处9区的人不断的朝他们逼近,一把把枪支全部黑洞洞地就此指向了他们在场的几个人。 还不等余川问出口,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在雨夜中响起。 瞬间,余川身边的两个人软软倒下。 “霍珩,你在干什么!”余川瞠目,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霍珩。 “我说,别走了。”霍珩对准了他另外一只脚又是一枪,彻底断了他逃跑的后路。 “啊——!”痛苦的叫声随即响起,他趴在地上用震惊的眼神仰望着他,愤怒和后知后觉的醒悟让他的嘴唇有些颤抖,“难道你……你是……” 还没来得及他回过神,身边的聂然已经一脚将他握着枪支的手给踢断了。 她力道迅猛,一脚过去,一只手直接脱臼,枪支更是被踹到了丛林里,没了踪影。 在确认余川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击能力之后,霍珩按着耳朵,径直低声道:“任务完成,目标已抓获。” 别看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霍珩用了十年多的时间才完成。 聂然心里那口压抑已久的浊气终于缓缓吐了出来。 真好,一切都结束了。 ------题外话------ 哈哈哈,任务结束大家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正文 292 逃脱了 然而,正当聂然才松口气,准备就此等待9区人到来之际,却突然被霍珩一把抓在了自己身边,紧接着就看到霍珩凌空一脚朝着脚边的人踹去。 余川两只脚都被废了,根本无力躲避这一击,一脚下去,整个人像是足球被他踢了出去,然后狠狠地撞在了一棵老树上,那猛烈的撞击使得整棵树不断地摇晃,当即一口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聂然看见他不远处还有一把匕首,那雪亮的刀锋在黑夜的衬托下露出了一抹森芒。 显然,这就是霍珩为什么突然抓住她的原因了。 聂然眯了眯眼,还没来得及上前,就看见霍珩二话不说就对着他另外一只手开了一枪。 “砰——” 枪响过后,余川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已经麻木了,他没有大叫。 算上这一枪,以及聂然的一脚,他现在四肢都已经被废了,脸上的冷汗和雨水混在一起,辨认不清,可他还是用那一双眼睛怒瞪着霍珩,恨不能用眼神将他杀死,“霍珩,你背叛我……你竟然敢背叛我,不得好死……不得……” 聂然听到后面,不禁眉头微蹙,想上前敲昏他,让他闭嘴。 可惜,还没等到她行动,身边的霍珩一把抓着她,就朝着山林间逃窜而去。 聂然被他这般突然的举动给弄得怔愣了几秒。 可就是那么几秒的时间,霍珩已经把聂然带离了那里。 只是,霍珩不表露自己的身份,还带着她离开,9区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以为他们是要逃,当即就朝他们开枪。 “砰砰——” 不得不说,到底是9区的人,在能见度如此低的情况下,那子弹擦着他们两个的身子钉在了地上,发出了“噗噗”地声响。 但好在霍珩和聂然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回过神来了聂然已经不需要霍珩的保护,她挣开了霍珩的手,和他就此分开。 两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只有分开,才能缩小被子弹击中的可能性。 他们的速度很快,又加上这里距离山的出口没多久,两个人很快就在这片枪林弹雨中彻底消失了。 “于队,那两个人跑出去了,还要不要追?”李望带着那批人一路跟在霍珩和聂然他们两个人后面,几次三番就要被抓了,可惜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点,让人扼腕不已。 要不是碍于上面有命令,不能出了地界,他肯定发了狠的追上去了。 “我有把握不靠近边缘线将他们抓回来!” 他说得陈恳而又急切,通讯器那端很快就传来了于队的声音,“追!” 李望心头一喜,当即手一挥带着十几个人前去抓人。 但是一群人才窜出出口,通讯器里突然再次响起了于队的声音,“不用追了!” 李望一听,当即停了下来,不解地皱眉,“为什么?” “这是命令。” 于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了下文,这让李望不免眉头更加拧深了几分。 该死,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可惜,再怎么样,命令就是命令,他不能不遵守,只能无奈收队回去。 “为什么不追下去?”和李望结束后,站在出口的于队对着另外一个通讯设备问道; 事实上,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李宗勇突然间说要停止抓捕。 刚才他才说完追,结果没过一会儿李宗勇就用通讯录和他说,结束任务把余川带回去就可以了。 甚至在此之前还不让他们动池铮北。 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 “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余川,既然已经抓到了,就可以了。”通讯器里传来李宗勇严肃的声音。 “可是……” 于队破天荒的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李宗勇打断,“这里地界敏感,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这一句话让于队瞬间住了口,沉默三四秒后,才点头,“是。” “收队!” 其实不只是他,就连9区的那些人听到收队,也心里略有不甘,那两个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顺利逃脱,实在是……太扼腕了! 要是刚才再跑得快点,射击得准点,估计就能拿下了。 “怎么没抓完就收队了,那两个人难道就让他们逃之夭夭了?” 赵浅陌在队伍里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句,结果就被旁边的萌杰听到了,不禁道:“9区是最讲服从的,难道你忘了?” 被旁边的萌杰一提醒,赵浅陌讪讪一笑,嘟囔了一句,“……我也就是觉得太可惜了,刚才真的就差那么点点了。” 但也就说了这么一句,她就闭嘴跟着部队一同回去了。 正文 293 不能这么回去 而此时在另一边霍珩和聂然两个人甩开了9区的人后,一路逃窜除了Z国的边境地带。 此时天隐隐有些亮起。 两个人浑身湿透地站在丛林间,见后面没有人跟过来,这才停了下来。 霍珩本想脱件衣服给她,可看自己也一身湿透,也只能作罢。 “你怎么样,没伤到你吧?” 他上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掌带着自身的体温,这手一触碰她的手臂,不自觉地这具身体就轻颤了一下。 这几天连夜的不眠不休赶回来,她身上虽没有枪伤,但是连日的奔波以及还要和莫丞的斡旋,让她已是精疲力尽,再加上淋了一夜的雨,她知道自己体温有异常,但怕霍珩发现自己体温不正常,不经意间退后了几步,“哪有那么容易伤到我,9区那些枪法我都是熟悉的。” “不是,我是说莫丞。” 霍珩这句话,让聂然想要避让的脚步一顿,“莫丞?” 原来他说的莫丞刚才在人墙后和自己的对峙。 难为他到现在还记得,她想起刚才霍珩为自己对着莫丞连开几枪的样子,心里一软,“也没有,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听到这话霍珩才心头微松了一些,随后便问道:“那么,他和你在说什么?” 聂然嘴角的浅笑微僵,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当时天那么黑,情况有那么乱,再加上还有那么多的人在那里围着,按理说不会有人发现,但没想到霍珩眼尖还是看到他们之间有交谈的动作。 “他说……我要是不把枪放下,就当场毙了我,还好你及时开枪。” 聂然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莫丞的事给说出来。 她总觉得,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太过奇怪。 不是余川那种厌恶,但肯定也不是喜欢,只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是我觉得他并不想杀你。”霍珩凝视着她,眉头轻拧出了一道褶子。 聂然对于霍珩的第六感真是敏锐的可怕,她只能说道:“随便他吧,反正你也说过他性子阴晴不定,谁知道他想干什么,从他的话语里明知道有9区的人出现,还愿意堵在那里,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霍珩被她这么一说,倒也觉得在理。 “不过,我们为什么要逃跑?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吗?”聂然见他不再抓着这个问,便马上转移了话题。 谈及任务,霍珩原本松动的眉宇又拧紧了起来,“只是完成了余川的任务而已。” 只是完成余川的任务?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还有其他任务在身上?”聂然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这要是再做下去,那霍珩岂不是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但霍珩这时却说,“不,我的任务就只是抓住霍启朗身后的军火组织,现在已经抓到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聂然不解地问,“那为什么不回去?” 霍珩站在她面前,侧头望着远处逐渐升起的太阳,“我要回去的,但不是这样直接跟着他们回去,包括你。” 正文 294 关心则乱 聂然听他语气凝重,也不由得沉下心来,思索了一番。 刚才她只顾着开心霍珩终于可以不用在继续在这里做卧底,而是可以见光,能够正大光明地站在这里,所以并没有想太多。 可现在听到他这样说了,不免多想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你的任务牵扯出了边境地区所有的势力,所以你完成的只是你自己的任务,而在整个边境里,这只是这其中的一部分。” 聂然向来对聪慧的很,刚才只是没想到,可不代表她想不到。 对此,霍珩微叹了一声,点头,“我当初以为只是一个贩军火的组织而已,却不想一下子牵扯出了边境的三个势力,后来越是深入越觉得里面动荡混乱。现如今余川虽然被抓,但另外两个人却虎视眈眈,边境只怕从余川被抓的那一刻,就要变天了。” 池铮北刚才已经说了,他已经下手了,而莫丞后来也莫名其妙出现,那肯定也是得到消息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但是只怕现如今两方势力都正在为了瓜分蚕食而争斗不休。 这局势一变,谁知道是一人称大,还是二分天下,又或者是出现第二个莫丞,来个三足鼎立。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即使是他这般精算的人也无法确定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但能预见的是,这是一场恶战。 “所以你和李宗勇又达成了什么协议?”正当霍珩还在想着边境那些事情的时候,突然间身边的聂然出声问了一句。 霍珩回过神,看着她微沉的脸色就知道她可能误会自己又答应什么任务了,“没有达成任何的协议,只是我是9区的兵,不管愿意不愿意,这边境的浑水是要蹚到底了。”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十年来的执念。 这个任务是从他手里开始的,自然要从他手里结束才行。 “那你的意思是要换个身份回去?” 聂然一想到他曾经在预备部队里装指导员的事,禁不住有些皱眉,这事儿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能结束,难道边境不太平,他易崇昭这个名字和脸一辈子都不公开了? 一辈子装死直到真死? 越想聂然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站在她旁边的霍珩看出了她心里的不悦,原本还拧紧的眉微松,嘴角轻勾起了一个弧度,“再换什么?再换下去,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娶你。” 聂然神情一怔,“你……要用真名?”紧接着眉头又一皱,“这能行吗?” 突然间就这样用真名回去,还在这种边境动荡混乱的时候回去好吗? 看到她眼底的担忧之色,霍珩笑了笑,无谓的很,“这有什么不行的,易崇昭当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回去,很正常。” “可这么多年的空白呢?你要怎么回答?” 相比起聂然的担心,霍珩反倒是很无所谓,“一个人被追杀撞伤了脑子,失忆了很多年,这也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聂然听了顿时眉头皱起,“那这样一来,你这十年的艰辛可真就没人知道了。” 他把自己这十年的卧底任务全部埋在心底,半个字也不透露,只是用一个曾经失去记忆,现在恢复记忆的身份归来,会不会太委屈他了? 霍珩又轻浅一笑,“你以为9区那些人没做过卧底?可又有谁知道,最多不过就是在档案里记一笔而已。走上这条路,能活着回来就好,其他的恨不得烂在心里,否则只会招来杀生之祸。” 聂然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禁轻蹙了下眉头。 他说的没错,卧底这种事最好的结果就是神不知鬼不觉,要是一举铲除了也就算了,可现在边境地界要变天了,他这个身份一旦曝光,后果可想而知。 “而且你别忘了,九猫还在部队里,她是知道霍珩这个人的,我如果就这么回去,只怕她就成了一颗废棋了。” 霍珩冷不丁的提醒,让聂然猛地醒悟了过来。 是啊,她怎么忘记九猫了! 如果霍珩就这样回去的话,势必池铮北就会知道霍珩的真实身份,那么到时候不仅是霍珩,任何一个想要再进入边境的人都会引起池铮北的注意。 “嗯,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聂然眉眼沉沉,显然是对自己刚才昏了头的表现略有不满。 “不是你想的简单,是你舍不得我再去受苦。”霍珩知道她这是关心则乱,这么多年的坚持终于到了结束的那一刻,是任何人都会松懈下来,她这也只是正常的反应而已,“走吧,这里也不太平,我们要抓紧离开,免得遇上莫丞和池铮北。” 他准备想牵她的手,带聂然离开这片山林,但聂然在他正要伸手的那一瞬,就说了一声,“好。” 然后自顾自地快步朝着前方而去。 正文 295 心疼了! 霍珩看自己没抓到她的手,眉心微皱出了一道褶,但也并未说什么,只以为她是急着要离开,便将手收回去,快步跟了上去。 雨逐渐收了不少,两个人一身湿透地终于下了山,到了临近山旁的小镇。 好在霍珩身上带着一些钱,虽然湿透了,但好歹也是钱,买了两件衣服,他们两个人也顾不得找个招待所或者是宾馆之类的地方,直接找了个公共厕所,把衣服换了一下。 趁着霍珩不再身边,聂然摸了摸自己额头,因为体温的越发升高,她自己也感觉不出现在自己的体温是多少,只能换好了衣服,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就出去买了一瓶水灌了下去。 现在体温升高,她必须要喝水,否则到时候撑不到出边境就烧糊涂过去了。 当她半瓶水灌下去之后,霍珩也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看她在喝水,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渴了,又想到等会儿长途跋涉地路程,又多买了两瓶水备着,防止她又渴。 一路上聂然都不怎么说话,神情淡淡的,霍珩以为她是在想回去的事,也就不打扰她,带着她一路穿过小镇,往一处偏僻的地下车库走去。 跟着他弯弯曲曲地饶了几圈,终于到了一个角落处,看到了一辆很是普通的越野车。 “这是师父给我们留的车子,回了边境内,自有人来接应我们。”霍珩从车的地盘下摸到了车钥匙,当即打开了车门,上了车将车子启动。 聂然也不废话,上了副驾驶,看着他把车子给开了出去。 在安全离开了那个地下车库,朝着小镇外开去。 “是不是回到那里,我们就安全了。”聂然看着窗外的小镇上热闹景象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树木和荒芜的平原。 她心里很清楚,他们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 霍珩嗯了一声,“你累了这么多天,睡会儿吧,到达目的地最起码要到今天晚上。” “那你到时候记得叫我。”聂然也不推脱,放下椅子就躺下睡去了。 现在的她能明显感觉自己的体温在升高,多说话霍珩肯定会怀疑,到时候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把车子开回去,回镇子给找医院看,这样一来只怕会耽误回程,而且莫丞对自己始终虎视眈眈,这里是他的地盘,她总觉得心里有股不安感。 还是尽早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聂然双手抱胸地躺在椅子上,歪过头闭眼睡了过去。 旁边的霍珩开着车,往旁边看了一眼,随后空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随后又调高了车内的温度,将这一切全部做完以后,他便继续开车朝着境外而去。 一路上,聂然随着颠簸有些昏昏而睡了过去。 其实她原本只是想打个盹,顺便减少和霍珩说话的可能,防止被他发现,可结果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真的就睡了过去。 旁边的霍珩一开始还以为这几天她太累了,再加上昨晚一夜没睡和早上的赶路才这样如此嗜睡,可直到下午时分,他中途买的午餐都冷透了,还不见聂然有清醒的迹象,这下让他有些觉得奇怪起来了。 这妮子向来警惕的很,即使再累,也都会保持一份警惕,根本不会长时间的睡觉,怎么今天那么的反常? 难道受伤了? 这个想法一处,继而他就否决了,聂然身上没有血腥味,不可能受伤。 霍珩越想越觉得奇怪,当即停下了车子,要去叫醒她。 他推了推聂然的肩膀,见她没反应,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结果就看到聂然的脑袋软软地歪了过来,小脸蛋儿压在了霍珩的手上,当即他瞠目,不由得“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淋雨发烧了?! 霍珩急忙摸了摸她的脑袋,天!都烧成这样了,还好他多拿了几瓶水,否则这半路上根本没有店铺买水。 他转身正准备去拿后座上的水瓶,却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眉头狠狠一拧。 这妮子刚才一换好衣服就去买水喝,难不成……是知道自己发烧,只是隐忍不发? 不细想还好,一细想他甚至于想到了刚才准备牵她手的时候,她的举动…… 该死的!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发烧了,可为了回去,居然一路上隐忍不发,打算喝点冷水就这样硬抗过去。 简直胡闹! 霍珩看她烧得昏迷过去,真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气恼! 虽然他清楚聂然这样忍着不说为了什么,可……再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她的身体重要啊! 他如此费尽心思地加快脚步解决,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她! 如果她出什么事,这一切的费心又有什么意义! ------题外话------ 居然昨天的晚安被吞了,我今天再来晚安一次,看看吞不吞! PS:你们猜,霍珩会回小镇吗? 正文 296 回不回? 霍珩看了一眼电子地图上已经几乎走完一半的路程,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要是早点知道他必然是调转车头重新开回去,可现如今车程过半,两边相距的都差不多,再回那个小镇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现在莫丞和池铮北为了争余川的势力,免不了要你死我活地争斗一把,反而不太平。 想必这妮子也是知道,这才一路上闷声不响。 可问题是,他们接下来的路程一大半几乎都在盘山公路上,天阴路滑,要是聂然半路又发生什么问题,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 霍珩看她已经有些烧红的小脸,眼里满是心疼,也先不想着是离开还是折回了,忙不迭地想给她喂了几口水。 这样烧下去,非烧傻不可。 好在聂然大概是知道霍珩这会儿已经发现她烧了,所以嘴并没有抿紧,反而还在迷糊中配合他小口喝了几口水。 霍珩看她那么主动,真真是心疼的一揪一揪的,可这会儿人都昏了,还能说什么,再大的恼怒也只能压在心里,先照顾她为上。 折腾了一会儿,看她睡得那么不安稳,眉头拧着,似乎在昏迷中做着什么挣扎的样子,原本想要带她回去治疗的想法又减弱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摇摆不定的时候,躺在椅子上的人竟挣扎着醒了过来。 “不能……回去……”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霍珩那纠结的眉宇,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在担心。 “可是一旦进了山,再想出来可就难了,而且你烧得不低。”霍珩皱着眉头,“你要是早点说,刚才我就带你去医院了。” 可聂然苦笑,去医院? 那里是莫丞的地盘,她实在不想多逗留,万一出什么事,连累了霍珩,那她真是心不安了,“不行,绝对……不行……我还撑得住。” 但身边的霍珩听到她烧得如此虚弱的样子,眉皱得更深了几分。 见他还在犹豫的样子,聂然不禁伸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语气里是难得的霸道和强制,“你听我的。” 霍珩和聂然相处了那么久,自从两个人在一起,聂然已经很久没有对他态度如此坚定了,霍珩最终也只能点了点头,“好吧,你坚持一下,我们晚上就到了。” “嗯。” 既然已经决定,霍珩当即也不再犹豫了,开了车继续朝着前方行驶,只不过聂然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又加上发烧身体虚弱,霍珩在进山前还是给她饶了一段路买了点热乎乎的炒饭,虽没什么营养,但总比灌冷水强。 她本来就是因为淋雨没东西吃身体虚弱才会发烧,这会儿必须得吃点东西才能扛得住。 给她喂完了饭,自己也匆匆地扒拉了几口她剩下来的炒饭,随后开车进了山。 边境地区的盘山路路面湿滑,车道窄小,弯曲多,开车必须要小心翼翼着点,而旁边已经烧得又迷糊过去的人也需要他照顾,为了防止她出事,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牵着她,好时刻注意她的体温。 不过好在不知道是聂然的身体素质被训练的不错,还是吃了点食物有了热量,体温没有再继续升高上去,这让他安心不少。 一路上,他速度不减,朝着山里进发,好在最终他们有惊无险的在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平安到达了自己的国境内。 已经昏睡了一天的聂然这会儿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她虽然在发烧,但是睡了那么久,又吃了那么点东西,精力比起白天稍微好了一些,她费力地睁眼,问:“到了?” “嗯,到了。”霍珩点了点头,朝着车外看了看。 躺在旁边的聂然听了,顿时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只是离开了那里,她才能真正的安下心来。 “放心吧,已经安全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霍珩扫视了一圈后,又重新启动了车子。 聂然皱了皱眉,问:“不是说有人接应吗?” “我提前到,人应该还没到。不过不管了,先带你去医院再说。” 他总不能为了等接应的人过来,让聂然这么烧着吧。 那人让他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当即,他就开车离开了那里,朝着最近的医院而去。 而聂然在确定自己已经脱离了边境后,心头一松,再次的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霍珩停车,下车,开车门,然后把自己抱出了车子,走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就感觉有人翻了翻自己的眼皮,接着是和霍珩简单的交谈。 “怎么都烧成这样才来啊,太胡闹了,都快四十度了,会烧死的!” “抱歉,我也是刚回家才发现的……” “别抱歉了,赶紧带着你媳妇儿去挂水去吧。” 聂然有心想睁开眼,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累极了,只能躺在他的怀里,陷入无边的黑暗里,挣扎不出。 正文 297 还想不想结婚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昏迷的状态中缓缓清醒过来,却发现窗外依旧一片黑。 按照她这几天的折腾,不可能只会了几个小时,应该是过了一天了。 她刚准备坐起来,结果手不小心碰到了床边的人,霍珩当即就醒了过来,看她已经清醒,连忙道:“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一点发烧而已,没什么。”聂然虚弱地冲他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结果霍珩轻瞪了她一眼,语气了带了几分斥责,“还一点发烧?你都快烧到四十度了!差一点就烧成傻子了!” 一想到刚才医生那皱着眉头摇头不已的样子,心里头就后怕。 他是真的怕自己来不及,耽误了聂然的病情。 “烧成傻子也不错啊,你在旁边陪着我,我还能因公受伤不用训练,想想都觉得不错。” 可偏偏聂然却一脸无谓的样子,气得霍珩再次轻斥,“不许胡说八道,你现在身体虚弱,医生说要好好休息。” 居然说想要烧成个傻子,可真是个不要命的小傻子。 “那个接应我们的人到了吗?”聂然看他气恼的样子,索性就转移了话题,免得再被他训。 霍珩对此倒是很不在意,只是说了一句,“我等会儿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这件事你别担心,好好休息就好。” 说着,就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就给她出门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点热粥之类好消化的东西给她。 然而才买完回到医院走廊,正要开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他眉头蹙了蹙,最终拧开了门把,发现聂然正闭着眼,看上去是睡着了,最终转而走到了一边拿着手机和对方说着什么。 屋内的聂然其实早就听到他在门外的脚步声了,只不过懒得睁眼,却没想到他开门竟然不入,反而又凑了出去,这然她不禁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再等一两天吧,我想留在这里看看她情况再说。” “我知道,都已经等了十年了,我不在乎再等上一两天,更何况是为了她。” “好,我知道了,她一醒,我到时候就跟你去。” 霍珩走得并不远,再加上他以为聂然睡了,声音也没放低,因此那些话都进了聂然的耳朵里。 想必李宗勇又和他商量了什么,催着他去做事,无奈因为自己耽搁到了他。 一想到这个,聂然也不等他回来,反而拉上被子又睡了过去。 已经打完电话的霍珩进门看见聂然又睡过去了,也不叫醒她,重新坐在她身边,就这么陪着。 就这样又睡了一晚上,聂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比昨天感觉好了很多。 旁边的霍珩在她身边候了一夜,看她这会儿醒过来,“饿了吧?我现在下去给你买点吃的。” 但聂然却摇了摇头,对他径直道:“不,你现在就走吧。” 本准备起身给她买早饭的霍珩顿时愣了愣。 “他催你回去,应该是有有任务吧?你别耽误了。”聂然见他不解,又出声解释了一句。 霍珩这才醒过神来,知道她昨晚肯定是听到了,但有知道自己的性子,索性就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赶他走,“不是有任务,他只是催我回去证明身份而已。” 他以为这话能宽她的心,结果反而惹得她更加在意了起来,“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你猜刚醒,不急的。” 霍珩觉得她脸色太差,还想着多留几天,结果聂然却眉头一拧,“什么不急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急!我这儿已经没问题了,烧都退了,一个人没关系的。” 毕竟十年时间,他死而复生这实在是太难了,很多关于他的身份资料只怕都压进档案里,要恢复起来可不是上面一句话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可是……”他看聂然的脸色还是有些差,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并不动弹。 聂然心知他那些担忧,无奈之下刺激他一番,“你不是说要娶我么,你的身份不能证明,这婚怎么结?” “你愿意嫁给我?”果然,霍珩那眼神就蹭的一下亮了起来。 “……你快点去吧,我这里肯定没事。”聂然本就是激他一下而已,就赶忙催促他走。 霍珩看她这么急,只能点头,“好吧,我现在去,不过我会到时候让人过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没问题的,到时候我给李宗勇打电话,听他后续安排就好。” 聂然一个劲儿的赶人,霍珩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毕竟还是不放心,临走前找了一个女护工留在她身边,随后才安心离开。 ------题外话------ 嗯,你们一心期盼的明天应该就会到来了,期待一下吧!晚安~ 正文 298 终于回去啦 在医院里又挂了两天的针,聂然的烧已经完全基本都退了,再加上每天定点定时吃饭休息,也就在医院一共躺了一个星期,她就准备办出院手续离开。 只是,还没等她来得及下楼,李宗勇就已经派接应的人过来了。 “聂然。” 门口一声沉稳地叫声让正在收拾床铺的聂然回过头看了一眼,认清了来人后,眼底闪过一抹即逝的错愕,“于队。” “李营长让我来接你回去。”于队从门外走了进来,对她说道。 聂然想了想,点头,“好,你在这里等我办完出院手续,我们就走。” “不用,我去办,你在这里等着。” 于队拿着她桌上的单子就下了楼。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于队交了单子付了钱,很快就带着聂然走出了医院。 上了车,聂然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身边的人握着方向盘,将车子开出医院,等到入了车道后,她才再次开了口,“李营长只让你来接我回去吗?没说点什么?” 于队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说道:“没有,他让我先接你回去。” 说完了这一句他就没有下文了。 聂然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他们两个人除了那次在岛上说过几句话,一起合作过一次之外,其实并不熟悉,再加上她在9区里失手打死村民这件事闹得那么大,自然名声也不怎么好听。 好在她本来也不是个喜欢聊天说话的人,就这样一个开车,一个闭目养神地坐在旁边,车内安静一片。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聂然感觉到车子停下来,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发现他们正在部队外面。 站岗的士兵例行公事地看了一下于队的身份,然后才放了人。 车子缓缓进入,聂然看着车窗外许久不见的熟悉景象,心里竟莫名有一种……归属感? 真是见鬼了。 当初在预备部队她都没觉得有归属,在这个9区住了也没超过三个月竟然有归属感,看来真是烧坏脑子了。 聂然连忙回拢了些思绪,趁着下车之前又问了一句,“营长不在部队里吧?” 霍珩说过要证明身份,这件事只有李宗勇最清楚,递交材料等等一系列繁杂的事情肯定不可能上面派人下来,势必要他们亲自过去一趟才行。 果然,于队点了点头,回答:“嗯,这次9区去边境抓余川,他要递交材料上去。” 他解释得那么痛快,让聂然不禁瞅了他一眼。 9区的任务都是保密任务,即使完成了,也按理不和她这个才回来的兵说明情况,可于队却和她说明了情况,看来于队心里是清楚自己是出去干什么的了。 对此,聂然只是嗯了一声,“知道了。” 紧接着就开车门下去。 于队看她不紧不慢,脸上还有些苍白,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你重新去内务班去领一套衣服被褥和生活用品。” 聂然嗯了一声,关上车门转身就离开了。 一路上,她都没见到人,估计应该是任务刚做完,这些人暂时休假几天,所以训练场上才那么清。 她从内务班里拿了冬季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就回了宿舍。 宿舍的门一打开,一股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 这会儿都快中午了,可屋子里还是黑的,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显然那几个人还窝在被子里睡大觉。 看来这次解决了余川,真的是一件极其让人高兴的事,竟然9区放了如此一个大的假。 聂然也不打扰,回到自己的床铺前,将床褥生活用品都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一番。 等到整理得差不多了,她打算去食堂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放假的缘故,食堂里并没有人,不过聂然却觉得应该是这群人昨晚喝酒喝大发了,起晚了,所以食堂里没有人。 但这样挺好,少了聒噪,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 冬季的午后,连日来的阴雨天气早已过去,充足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打在她身上,倒是暖洋洋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然而,就在她埋头吃饭的时候,食堂外有人走了进来,一看到那唯一的人坐在窗边吃饭,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结果就那一眼,让他顿时瞠目结舌了起来,“聂……聂然?” 被喊到名字的聂然下意识地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是萌杰和李望两个人,以及身后拖拖拉拉地一群宿醉晕乎的众人们。 李望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震惊得直接愣在了原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反倒是旁边的萌杰快步地走了过去,一脸惊喜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文 299 幸运得让人不可思议 聂然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我回来了,就看到眼前眼前一花,李望像是刮了一阵风就卷到她面前。 他定定地看着聂然,很是不可思议地问:“你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人群最后爆出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聂然回来了?是谁说聂然回来的了?” 随即就看到人群里有一番骚动,然后杨树率先从人群里冒了出来。 他一眼就定格在了聂然的身上,忙不迭地扑了过来,站在她面前,道:“聂然!聂然你回来了?” 杨树的神情很是激动,就连手都抑制不住地在颤抖。 足以可见他有多么的高兴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方亮和汪司铭,虽然在看到聂然的一瞬间也很是高兴,但比起杨树来还是淡定了许多,“没想到你又回来了,一定是营长让你回来的,对不对?” 方亮一脸的肯定,几乎都不用聂然回答,就又自顾自地再次说了下去,“我就知道营长一定有办法让你回来。” “你脸色好像不怎么好看?是不是病了?”旁边的汪司铭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且人也瘦了很多。 聂然也不掩饰,点了点头,“嗯,刚病好,现在没事了。” “你生病了?生什么病?”杨树很是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恨不能在她脸上看出点花出来。 “发烧而已。” 聂然和那些人交谈了一会儿,结果听到食堂里的炊事班大厨正在催促他们。 于是一群人先去打饭。 而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李望却像是脚上黏了胶水一样,死死地钉在了原地,趁着众人不在的情况下,压低了声音地问答:“你怎么回来的?那件事闹那么大,营长不可能单凭一个人就解决得了的。”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李望对于这件事可是非常清楚的。 “那人的身份查清楚了,不是村里的人,是个匪徒,身上有两条人命,所以就让我出来了。”聂然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所以说得很是轻描淡写。 匪徒? 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李望眉头微皱,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当时好像也查了身份吧,怎么没听说是匪徒? 还不等李望出口询问,就听到旁边打饭回来的萌冉儿笑着坐在了她隔壁的餐桌上,“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真是太幸运了。” 聂然笑笑不言语,却在这时候方亮端着餐盘走了过来,轻斥了一声,“不过你这丫头也太胡来了,竟敢朝着村民开枪。” 他到底曾经做过聂然的教官,话语间偶尔还是会流露出一些教官的模样。 聂然扬了扬眉,眼角的余光不留痕迹地朝着远处的九猫看了一眼。 虽说她一直低着头在吃饭,对于自己的出现一点好奇都没有,但是从那细嚼慢咽地凝神模样来看,她一直都听着。 她心里想了一下,最后做出了无奈扶额的模样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进9区之前身体不好,几次三番都进了医院,那次训练外加任务,我身体根本撑不住,后来被送出去之后连羁押室都没去,直接去了医院羁押。” “你被羁押了?” 聂然的那一句话让李望他们都错愕了。 他们都以为聂然被赶出去就事情结束了,可没想到居然出去是被羁押了?! 聂然食指轻轻敲着桌面,“嗯,毕竟牵扯到一条人命,肯定没那么容易结束的,好在幸运,那人是匪徒,我也就被放出来了。” 她说得简单,浑不在意的模样,好像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众人却觉得这女兵真的是倒霉得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幸运起来又幸运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真得是太……命悬一线了……”赵浅陌不禁感叹了一句。 但其实哪里是她所说的那样啊,她原本的说辞是那人根本没被自己打死,因为当初她的确是留了一手,只是开枪把人给打伤了,为的就是给自己留后路。 后来听到李宗勇说那人打在心脏上死了,就知道肯定假的。 只是后来因为霍珩那番话,她觉得还是小心谨慎点总没错,万一说活了,到时候池铮北去查,发现压根没有,或者是查自己的手下实际被抓,难免不怀疑到她头上。 特别是现在余川倒了,池铮北和莫丞争地盘的时候,更要小心翼翼,不要出任何的差错才行。 九猫这颗棋,绝对不能废了。 “我吃完了,你们慢吃,我先回去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聂然就这样离开了食堂。 那群人看着聂然的背影,真的是怎么也想不到聂然会有一天再回来,这实在是太让人诧异了。 ------题外话------ 晚安了各位~!么么 正文 300 这不对劲啊! 聂然回来这件事很快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9区。 那些喝酒喝得睡到下午才起来的老兵听到这事儿,都一个个急忙穿戴好提前在食堂里坐等。 居然还有离开9区之后再回来的,稀奇,实在是太稀奇了! 那群人也不顾上昨晚上喝过头宿醉的头了,都木桩子似得坐在那里等待着,其中就属顾荣安最焦急。 他当时是和李望一起解决这件事的,里面的曲折事情非常清楚,当时明明说是打死了个村民,怎么一转眼又变成匪徒了呢? 下午李望回来和他说的时候,他都懵了。 再加上李望说这里面可能有李营长的手笔,越发让他有些担心。 这李营长偏爱聂然这事儿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可要是为了让她回来,做什么手脚,那如果一旦被发现,就全完了! 他们两个人越想越心惊,就想找聂然好好聊聊不可。 于是,等到放饭的时候,他们一直盯着门口,就等着聂然来。 不知道是不是聂然睡过了头,好多人都吃完了,坐在那里就等着看这位竟从9区去而复返的传奇人物。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他人影,就在所有人以为今晚聂然不来吃饭的时候,却看见她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瞬间齐刷刷的所有目光全部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而踏进门口的聂然看到满食堂坐着人,还都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脚下的步子有那么一刹那停顿了几秒,然后径直去打了饭。 她知道自己从9区出去又回来,肯定会让不少人注意,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注意! 那阵仗大得就好像李宗勇来巡视一样,一个个都做好了,伸长了脖子朝门口看。 真是够闲的! 聂然懒得搭理,端着饭菜就准备找了个角落吃了起来。 可才走了几步,顾荣安却把她给拽到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来来来,这里有空座,过来吃饭。” 聂然一看他那么热情,就知道肯定这顿饭没法吃了,但碍于这么多人看着,只能坐了过去。 “聂然,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是啊,下午起来的时候听到李望那小子说,我还原本不相信呢。” “咱9区被除名又回来的,你还真是第一个人啊。” 那些老兵虽然和聂然没有一起训练,但是好歹曾经在海岛上相处那么大半个月的时间,所以很是熟稔的和她说着。 聂然看他们一个个那么开心的样子,不禁想到霍珩回来那天会不会也是这幅场景,顿时嘴角弯弯,和他们聊了起来。 周围的人难得看到聂然这样有心情和他们聊天,就又多问了几句,其实无非也就是问她这段时间都在哪里,做了什么。 聂然把中午的说辞又说了一遍,直到炊事班的人出来赶人了,这群人才散去。 打发完了这群人,聂然也匆匆吃了几口,走了出去,结果就被顾荣安给拦了下来。 刚才在食堂里好不容易想和她聊几句,可那群人不断的和聂然拉家常,他一点都掺和不进去。 “聂然,听李望说是营长让你回来的?”顾荣安怕被后面杨树他们几个人给截胡,就立刻拉着聂然往暗处走去,问道。 聂然不喜欢被人拉拽着,一走到暗处,就不留痕迹地挣脱了开来,回答:“不是营长让我回来的,是这件事调查清楚了,才让我回来的。” 调查清楚? “可是当时这件事是我和李望一起去查的……”顾荣安神情严肃地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放心吧,一条人命的事情,不是随便几句话就能掩盖的。”聂然站在那里,神色淡淡。 顾荣安听了这话,以为她是误会什么了,面色带着紧张,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又一时间解释不清楚,最终只能气馁地叹了一声,“反正你能回来还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聂然看在眼里,却并不多说,但她心里明白,顾荣安这是怕自己和李宗勇做错事,毕竟有霍珩这个前车之鉴,当初才会从9区离开,所以也就小心谨慎了起来。 更何况她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枪打中的人,这事儿躲都躲不过去的。 “那要不要喝一杯庆祝我回来?反正我看你也刚酒醒的样子。”聂然笑着打趣了他一声。 顾荣安嘿嘿地一笑地挠头,“这几天9区放假,大家都累了,昨个儿就喝了点酒,早知道你要回来,就应该今晚上喝酒庆祝才对。” “得了吧,我开玩笑的,就我这刚从医院出来的身体,能跟上训练就不错了,还喝什么酒。走了,回去睡觉了。” 聂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从暗处走了出来,往宿舍楼走去。 正文 301 要不要解决了她? 顾荣安站在原地看她那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心里感觉好像是自己多虑了。 而且聂然这丫头相处下来,虽然做事有点偏,不好靠近,但是做人还是挺光明磊落的,估计应该这事儿是自己多虑了,随后也就回宿舍去了。 至于聂然她在回宿舍的途中,“一不小心”地遇上了李骁。 两个人一个对视,便一前一后地朝着僻静地地方而去。 “营长说你会很快回来,怎么拖到今天?” 李骁中午看到她出现之后,就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和她聊上一番,后来中午回去的时候聂然倒头就睡,也没机会,只能按捺下来。 聂然看到她眉头拧紧的样子,不由得回答:“在医院躺了几天。” 李骁神色微变,上下看了看她,“你真受伤了?那天你在哪个方位?为什么当时不和我们一起回来?” 她以为聂然是被自己人给打伤进了医院,所以语气里有些担心。 “我没受伤,是那天淋雨发烧了。”聂然刚才听她语气里似乎已经知道的样子,顿时又问了一句,“营长告诉你的?” “嗯,那天她半夜发消息,被我正巧发现,然后去找了营长……” 李骁提及到那件事的时候,就不由得想起了那次李望和自己的事情,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 站在她对面的聂然看她神情有一丝尴尬的样子,不禁玩味地问道:“然后呢?” 半夜跑出去,她还这个神情,啧啧,肯定有问题! 李骁被她这一句话给拉回了思绪,整了下心绪,摇头,“没然后了。” “没然后?不可能吧,估计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对。” 聂然意有所指地想要套她的话,偏偏李骁就是一口咬定地回:“没有。” “好吧,反正你说没有就没有咯。”聂然耸了耸肩,她也知道李骁这是知道自己当时不在9区,所以也没办法探个究竟。 “那个人真的是匪徒?”李骁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就连忙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嗯,但其实我当时留了一手,没打死他。” 聂然的话让李骁的眉头轻舒展开来一些。 没打死最好,她就怕真的打死了,卧底任务不曝光,大家都以为是李宗勇偏心聂然,把她重新弄出来,这种风言风语要是冒出来,对聂然的将来并不怎么好。 李骁随后又靠了过去,轻声地在她耳边问:“那她这次是要解决了吗?”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按理来说九猫应该也要解决了才对,毕竟是个奸细,9区这种重地绝对不能有这种人留在其中。 但聂然却摇头,“不,暂时不动,她还有用。” “那好,我会继续帮你盯着她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问到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之后,就不再拉着聂然多聊了,毕竟九猫没走,她们两个人这场戏还要演下去才行。 聂然看她往宿舍外走,多嘴问了一句,“你去哪儿?” “今天没训练,现在去训练。” 李骁留下这句话,也就走了。 聂然也知道中午宿舍里那群睡成什么样子,只是李骁什么时候作息这么混乱了,以前也没见她喝酒睡到上三竿啊。 对于这件事她也就这么随便想想,并没有放在心上,紧接着她就往宿舍楼走去,一路上偶尔遇到几个和她打招呼,她也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心里竟开始隐隐期待霍珩何时回来。 ------题外话------ 大家晚安啦,么么~! 正文 302 他终于回来了 因为现在是休假时间,营长也不在部队里,所以部队里松散的很,虽说不至于还像前几天喝酒喝了个通宵,连午饭也不吃,但的确很是轻松。 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然后下午就去训练一会儿,晚上就在宿舍里做着自己的事,别提多惬意了。 只有聂然,每天准时起床,一直训练到天黑才回宿舍洗澡睡觉。 所有人都以为聂然是在医院里休养了太久,这才那名努力的训练,把体力拉回来,但其实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而已。 现如今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霍珩何时归来。 要知道距离他离开已经十天之久了,他连个消息也没有给自己,李宗勇又迟迟不回来,聂然很担心,时间拖得越长,事情办得越不顺利,可同时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些不过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到底要怎么样,还是要等明确的消息才行,为此就天天的跑圈拉练。 站在楼道里的李望看着训练场上正埋头苦练的聂然,眉头微微拧了拧。 “你在看什么?”正路过楼道往办公室里走去的于队看他一直站在那里,就转而走了过去。 李望看见是于队,再次将目光放回了远处的训练场,“我总觉得聂然这次回来的很奇怪。” 在私下里于队和他们并没有队长队员之分,大家都是兄弟,说话间也就随意了很多。 “哪里奇怪?”于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眉头也随之轻拧了一下。 这人刚从医院里回来没几天,怎么就那么急得训练了? 他当时去交出院手续的时候遇到了主治大夫,那女医生提醒过他,说聂然这次烧得不轻,要再烧下去很有可能会酿成大祸,所以回去了也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行。 现在看她那么拼命的拉体能,也真是够拼的。 这边的于队正想着要不要让她回去,就听到身边的李望开口说道:“说不上来,但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被抓去审查那么简单。” 旁边的于队眉心微动,当时李宗勇让自己去接聂然的时候,他心里多多少少就知道点了,毕竟聂然出任务不是一两次,再加上那次任务李宗勇突然将他们召回,这两者放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9区的人哪一个简单了,为什么你对她那么上心?难道……” 于队不想让李望在这上面花费心思,毕竟这是卧底任务,虽说9区这地方做卧底是常事,但毕竟是卧底,说出来露了风总有危险,所以故意转了话题,难得得调侃了他一下。 李望从没谈过恋爱,进了9区以后更是难得见到女人,就是见到女的也都是女兵,那些女兵训练的和男的也没什么差别,所以那里禁得起自家队长这么一调侃,“队长你说什么呢,我是担心这丫头,她可没李骁省心,不对,李骁和她差不多,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提到李骁,他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到底小伙子,脸莫名有些红了一些,结果被眼尖的于队给发现了,“你不会是对李骁上心了?” 李望一噎,“我……” 于队看他没像刚才那样那样反驳,很是兄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的话语里难得多了一抹深意,“加油,努力。” 这李骁以前和聂然混在一起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虽说后来闹翻了,但能和聂然闹翻,还没被聂然收拾的,也就这一个了,足以可见这李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只怕以后李望这追妻路漫漫啊。 单纯的李望咳了几声,连忙道:“队长,你胡说些什么呢,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丫头的问题,哪里有什么心思想别的。” “聂然的事情不用你多想,这是营长该考虑的问题。”于队看了眼时间,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说道:“今天营长就回来了,要开例会,下午记得集合。” 李望点了点头,“知道了。” 随后一个往办公室里去,一个就往训练场走去。 因为要开例会,所以于队带着9区所有士兵站在训练场等着营长回来,冬风呼啸而来,他们所有人都笔直地站在风口等待着。 其他人倒没什么,反倒是聂然平静的神情下,那双手反复握了握紧。 她刚才在集合的时候听到于队说李宗勇回来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回来了? 一想到他熬了十年,终于重新踏进这9区的大门,不知他此时此刻是何感想。 她竟难得的有了几分紧张感。 很快,车子就从远处行驶了过来,李宗勇率先下了车,紧接着就看到另外一边的车门被打开,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正文 303 一日队长,终生队长 这不是聂然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穿迷彩服,但确实头一次看见他以真面目穿着9区的迷彩,以自己原来的身份站在9区的地盘上。 向来淡定从容,甚至在几次死亡边缘徘徊的她竟激动得手心都有些湿濡了起来。 随后就看见李宗勇从远处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一是想告诉你们,余川的案子定了。” 底下的人听了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虽然他们早就知道余川这案子会成,但是这会儿听到李宗勇说定了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有不小的激动。 不过激动归激动,他们可没忘了李宗勇刚才说的话,一是余川的案子定了,那二呢?二是什么? 还不等大家伙等着李宗勇的下文,就听到向来遵守规矩的于队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李宗勇的话,喊了一声,“易队?”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着于队的背影看了过去。 易队? 这两个字他们虽然私底下都有聊过,却从不敢在于队面前说过。 只因为很多老兵都清楚于队当时是跟着那位易队做事,曾经那易队为他挡过一颗子弹,救了他一命,那情义非同一般,后来易队死了,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说这些话,怕揭人伤疤。 久而久之,9区里易队这两个字就成了禁词,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的于队竟然会主动提出这两个字,这是什么情况? “哈哈,于队的眼睛够尖的啊。没错,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你们的易队在几天前找回来了,现在重新归队。”说完,李宗勇就冲着还站在车门口的霍珩招了招手。 “找回来了?你是说……”于队看着远处那个人慢慢地走过来,整个人都像是傻了一样。 他原本只是以为自己眼花,远远得看到了一个相似的人而异,却没想到李营长说把易队给找回来了。 这是真的吗? 不是他在做梦吧? 他失踪的那段时间,他没日没夜的去找,可最终也只找到了一件衣服,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现如今他回来了? 竟然回来了? 这……这可能吗?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从远处走过来,眼前竟模糊一片,随着冷风一吹,他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片热热的,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居然没出息的哭了! “易队……”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就这样没出息地在自己的队员面前,语气颤抖地朝那人喊了一声。 那人笑着走上前,冲着他的肩膀上轻捶了一下,“堂堂队长在队员面前哭,太丢人了吧。” 于队擦了擦脸,压着心里的激动对他很是认真地敬礼:“队长!” 霍珩笑容一收,也同样挺直了身子,对他回敬了一个礼。 那是他十年没有做的动作,可尽管如此,却依旧标准。 不过等放下之后,他却笑着道:“现在你才是队长,我早就不是了。” 可是于队铿锵有力地回答道:“不!一日队长,终生队长!” ------题外话------ 咱们的易队回来了,开心么你们?我觉得你们今天应该是开心的~!晚安! 正文 304 这待遇一点都不同 “臭小子,当着营长面说这话,简直胡闹。”霍珩虽然话语里带着训斥,可脸上却带着满满地笑意。 于队一愣,这才想起来李宗勇这会儿还在他们的面前,包括9区众人。 当即有些尴尬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李宗勇听了摆手笑道:“哈哈哈,不碍事不碍事,今天高兴,怎么胡闹都没事儿!” 那群人除了聂然之外,还从来没有人见过李宗勇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在他们眼里,李宗勇永远都是那么的威严,让人心中带着畏惧感。 可现如今却笑得如此开怀,这就可足以可见这位易队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了。 就在所有人看着李宗勇的时候,就看到他很是感慨地道:“十年了,仔细算算都十多年了,终于把你找回来了,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他说得隐晦,所有人都以为李宗勇是在说他这十年在外流浪的苦楚,但只有聂然心里像明镜似的,他是在感叹霍珩这十多年的任务终于划了一个句号。 对此,霍珩笑了笑,没有丝毫的在意,“都过去了,营长。” “对对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今晚上咱们开个庆祝宴,庆祝你归来。” 李宗勇这一句话,让众人顿时激动不已,而于队更是主动地说:“我等会儿马上去和炊事班说,一定要好好做几个硬菜!还有弄点酒!” 其余的那些老兵也连忙应和了起来。 “对,必须庆祝,一定要庆祝!” “是啊,今个儿咱们不醉不归!” 李宗勇看到大家都那么高兴,连连点头,并且表示今晚一定要尽兴不可,惹得9区的那些士兵们高兴不已。 随后又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终于解散了。 一解散,那些和霍珩认识的老兵们都围了上去,霍珩被他们围在中间,眼底带着笑。 而站在那里的聂然并没有凑这个热闹,她一个小兵要莫名其妙认识这传说中的易大队长,实在是太过奇怪。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议论,特别是九猫的注意,她只是静静地远观着他,心里默默为他高兴着。 终于,苦熬了十年,他霍珩……哦不对,是易崇昭,是易崇昭再次归来了。 正当聂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凝望着他时,就看到八卦的赵浅陌悄悄地拉拽着站在最外面的顾荣安,问道:“这个就是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队长吗?” 顾荣安和易崇昭并不相熟,当初易崇昭离开的时候顾荣安还过了几年才进来的,当初那些消息也都是小道消息以及从那些老兵嘴里零碎拼凑出来的,所以只是在外围站着,并没有参与进去,“是啊,就是他!能让于队这样的,除了他就没第二个人了。” 赵浅陌迫不及待地小声询问道:“可是当时不是说死了么?” 她可记得当时顾荣安说过了搜救的黄金时间,怎么这都过了十年了,又重新回来了?太诡异了吧。 “现在又死而复生了呗。”顾荣安耸肩,很是随意的样子被赵浅陌白了一眼,在被赵浅陌拧了好几下后,才不得不无奈地开口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反正当时的确没找到尸体,所以现在人回来,也很正常啊。” 这时候陆月开口问道:“那他回来了,于队怎么办?” 旁边的萌家姐弟,以及一干远观的新兵们不免纷纷将视线集中在顾荣安的身上。 “是啊,于队的队长位置怎么办啊?” “不会要拱手让人了吧?我看营长挺喜欢这个易队的。” “那于队怎么办啊?和我们一样?” 顾荣安听着他们的话语,朝着不远处的于队望了一眼,“于队怎么办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易队回来,就算营长不说,于队也肯定会把这个队长位置让出来的。” 陆月皱眉,“啊?于队舍得?” 顾荣安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回答:“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易队的能力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谁敢质疑。” “这个易队真那么厉害?”赵浅陌总觉得顾荣安很有可能是在夸大其词。 “你可以去找他试试!不过友情提醒,听说训练期间的易队可是很凶的,连于队都害怕。” 顾荣安笑眯眯地对他们那些新进来的新兵们提示了一番后,就双手交叉放在了脖颈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跟着大部队而去,只留下他们这群人面面相觑地留在了原地。 站在不远处的聂然听了顾荣安最后一句话,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可就在此时,九猫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走到了她的身边,说了一句,“9区这次倒是好事成双,接连有两个人去而复返。” 聂然嘴角的笑一僵,转而冷冷嘲讽出声,“可惜啊,这待遇一点都不同。” 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正文 305 敬易队一杯 在晚上庆祝晚宴之前可怜的易崇昭先是被李宗勇拉去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又被于队以及其他几个老兵牢牢困住,后来看时间不早了,索性就放弃了逃脱的想法,和他们聊了一会儿,直到炊事班把饭做好了,就直接进了食堂。 随着饭点的到来,其余的那些人都准时准点的进了食堂。 就连李宗勇也破天荒地参与了这一次的庆祝。 “这一次我们把余川的势力全部捣毁,再加上崇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来,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今天晚上一定要不醉不归!” 有了李宗勇这一番话作为开头,这下所有人都高兴地附和了起来,并且举杯庆祝这两件喜事。 酒杯才放下,和易崇昭同桌的那名老兵不禁好奇地问道:“易队,这些年你都跑去哪儿了?” 刚才人太多,时间又不够,根本说不上什么,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时间,终于可以好好问问了。 “是啊,易队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呢?” “为什么不早点和我们联系啊?” 那群人接连不断地把问题抛出来,他面色平静,嘴角含着笑地统一回复:“其实这事说来话长,我当时做任务被暴露了,一心想逃,结果不小心撞了车,那些人怕出事,就带着我出了城,找了个地方把我给丢了,后来再醒过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十年我一直辗转于各个地方,因为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没有身份证,就打着各种临时工,直到半个月前我在工地搬砖的时候从二楼摔下来,就慢慢恢复记忆,然后和营长取得了联系。” 坐在另外一桌的聂然听着他的回答,眉梢轻挑了一下。 真是个老套却又保险的答案。 没有了身份证,又辗转各个工地,即使有人怀疑,也没办法仔细地去查。 的确是他做事的风格。 聂然在这边竖耳倾听,那桌上的人却不仅感叹,“果然人都说福祸相依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是啊,不过易队,都说苦尽甘来,以后这些事肯定不会发生!” 那群人的话让于队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他猛地握紧了酒杯,眼眶红红地道:“易队,都怪我,当初我应该坚持不懈地找下去的!” 旁边的易崇昭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 “就是啊,你怪自己,那岂不是连我也怪上了?”李宗勇这玩笑一出,于队连忙想要解释,结果被他给重新按了下来,“好了好了,今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咱们今天什么都不想,就是喝酒庆祝!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旧事就不要重提了。” 旁边的李望连连点头道:“营长说得对,喝酒庆祝!来!敬易队一杯!” “对!敬易队一杯!” “来,干杯!” 一群人豪情壮志地将杯中酒水给直接一口干了。 那呛人辛辣的白酒让有些不怎么喝酒的男兵忍不住龇牙咧嘴了一番,但气氛却更浓了。 食堂内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聊天的更是畅所欲言,聂然在吃了几筷子之后,便偷偷地趁着那群人不注意就此溜了出去。 ------题外话------ 苦尽甘来有没有,吼吼!晚安 正文 306 来场大的 那种庆祝方式无论举行多少次,她还是一如当初那般格格不入。 她是真不喜欢太闹腾,总觉得吵得人头痛。 一走出食堂,那扇食堂大门的门一隔绝,她总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听着门内隐隐传来的声音,聂然拉紧了外套,提步朝着外面走去。 迎面而来的冷冽冬风刮得人有些脸疼,聂然找了个距离食堂不远的隐蔽避风口站着。 不知不觉她来9区已经快半年了,再过两个月就又要过年了。 这次她应该会在9区过年了吧? 有这么一大群闹哄哄的人,还有……最爱的他,这个年想必过得会过得很好。 一想到他终于能和自己并肩看烟花,心里就不自觉得温暖充实了许多,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在等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了。 聂然转过头,看了一眼来人,喊了一声营长,然后才回答道:“不是,太吵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么闹。” “你还是提前适应适应比较好,毕竟你们结婚的时候,肯定比这还闹。” 李宗勇早在刚才她偷溜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后来看那臭小子被于队他们这群老兵死死拽着不放手,所以怕她在外面等太久,就想出来和她说一声。 他以为这丫头是忍不住想要和他单独说话,结果,发现原来是他想多了,这丫头的性子比一般人都稳妥很多,压根就不是为了那臭小子。 只是嫌弃里面太吵闹,出头透透风而已。 “营长,你想太多了吧,现在边境那么的混乱,哪有那个心思。”聂然倚靠在树干上,本想把那个结婚的话题给转移,可当她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逐渐得眉眼染上了几分沉重。 这几天她虽然一直都在部队里拉体能,但是也心里很清楚边境的局势,莫丞和池铮北都不是善茬,一旦动起手来只怕不天崩地裂,也最起码轰轰烈烈的很。 而站在旁边的李宗勇听到这话,原本刚才还不错的好心情瞬间跌了几分,“是啊,边境混乱,现在余川一倒下,池莫两个人互不相让,听说为了地盘,他们双方火拼了很久,元气大伤。” “元气大伤?我看不至于吧。”聂然唇边地笑透着几分深意。 “怎么说?”李宗勇不禁扬了下眉,问道。 聂然站直了几分,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沉重,“其实我也只是猜想而已,就是觉得池铮北和莫丞两个人都不傻,知道我们动了余川,难保不会动他们两个人,彻底清理整个边境线,所以我怕,他们是给我们一个错觉。” 这话说完,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李宗勇的笑点,竟让他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点头道:“那臭小子也是这么说的,在回来的时候他还和我说,一定要耐心等着,接下来就是一场耐力赛,谁耐得住谁就赢了。” “嗯,的确是一场耐力赛。”聂然点了点头,很是赞同他的说法,“不过既是比赛,就会有终点,这个点你能确定吗?” 不能毫无准备的就这样等着,万一他们瓜分完余川的地盘,重整完毕,到时候他们在想攻下这两座大山可就难了。 站在旁边的李宗勇嗯了一声,“我和臭小子一路回来有聊过,打算再派人进去打探清楚。” 聂然歪着头,玩笑地挑眉问:“再来一次十年之约?” 李宗勇也跟着一笑,但这回他摇了丫头,“不用,这次上面的人说要彻底清理,两国一起合作。” 说起两国合作,聂然顿时眉头轻蹙了起来,“上次我记得他说这次的任务就是两国一起合作,但最后你们也没深入进去。” 不仅这边没有深入,那边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但凡那边有丁点的动作,就算拿不下池铮北,也能给他有不小的打击。 “当时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不敢太大动作,再加上本来部队里就不安全,怕到时候你们两面得不到庇护,反而枉死,所以是我们单方面的一次突袭行动。” 其实李宗勇何尝不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但是…… “事实上就算不动池铮北,但下次想动他也很容易。” 他笑呵呵的,眼里的精光一览无遗。 聂然看在眼里,心里暗暗腹诽,怪不得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父,两师徒都是狐狸,奸诈的很。 “所以这次打算来场大的吗?”聂然望着远处的天际线,冷风呼地一下就此吹乱了她的头发。 李宗勇双手负背地站在那里,语气里透着沉稳和几分威严,“毕竟这次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上,错过了又不知要何年马月了。这一次,我想着要完全把这边给稳定下来。” 正文 307 看入迷了 聂然不是不知道他们要解决边境线上这些势力的决定,那天易崇昭就和她挑明说过,这边境的浑水自己是蹚到底了,现在听李宗勇这样明确的说明,她觉得只怕很快新任务又要来了。 “好吧,那就提前预祝您老马到成功。”她深吸了口气,懒懒地回应了他一句。 旁边的李宗勇听了她这番话,忍不住笑斥了一声,“你个臭丫头,说得好像自己不是9区的人一样。” 聂然浑不在意地敷衍地点头,“是是是,生是9区的人,死是9区的鬼,行了吧?” “混丫头,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许说那个字,多忌讳。” 见李宗勇脸板了起来,不由觉得好笑,“看不出啊营长,你一个当兵的还忌讳这个?” 原本聂然也只是调侃他一句罢了,可李宗勇却神情微怔了几分,紧接着皱起了眉头轻叹了一声,“年轻的时候就希望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现在人老了,看的事情也多了,就想着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那才是最重要的。” 聂然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平安是福。” 若是能够顺遂过完一生,谁又愿意过着如此枪林弹雨的颠沛生活。 这句话触及到他们两个人,竟静默得一时无话。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耳边呼呼的寒风吹响,身边的李宗勇拍了拍她的肩主动道:“走吧,今天是那臭小子回来的日子,就算不能坐在一起,也留在那里好好的和他高兴一场。” “您老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不吗?不过你先回去吧,我等两分钟进去。” 李宗勇又笑骂了她一声鬼丫头,就先回去了。 几分钟后,聂然也跟着进去。 此时的食堂内依旧热闹非凡,作为今天的主人公易崇昭更是被于队死死地抓着不放,连灌了好几杯的白酒。 聂然眉心微动了下,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算了,正如李宗勇说的那样,今天高兴,就让他们闹腾吧。 才坐回位置上,就听到身边的方亮轻声地问道:“你跑哪儿去了,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说着就替她夹了一筷子的羊肉放进她碗里。 “这群人就跟蝗虫似得,还好今个儿炊事班知道是大喜事,弄了很多菜,这才还有剩的。” 聂然也不拒绝,刚才的确站在外面有些冷了,夹了一片热乎乎地肉放进嘴里,“今天这么多好吃的,我哪儿那么容易就跑了。” 方亮看她倒是挺高兴的样子,笑着斜看了她一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贪吃?” “以前部队也不做那么多菜啊,你哪儿发现的了。” 聂然冲着他挑眉,被方亮轻瞪了一眼,“就你有理由。” 比起杨树汪司铭来说,她和方亮相识更早,自然互动得也就更多一些了。 一顿饭吃得倒也是其乐融融的很。 等喝得差不多了,李宗勇毕竟是营长,不能太过,也就离开了。 不过营长一走,这群人就更疯了。 在食堂里都吃饱喝足了,就一个个带着酒跑去训练场点火弄起了篝火,大家坐在一起又一次喝喝聊聊了起来。 老兵们是不想就这样放了易崇昭,而新兵们呢则在老兵口中听了这个传奇的队长之后,都因为好奇,就留下来一起凑热闹了起来。 但是向来心细的聂然就发现好多个女兵的眼睛一直都停留在那家伙的脸上,眼底还带着几分羞和欢喜的样子,很显然是被易崇昭的皮相给迷住了。 不得不说,在这9区里男兵虽多,但是除了有几个棱角分明,五官端正,大部分都是长得也都很普通,就算汪司铭这种长得不错的,但是却没有易崇昭这种成熟稳重的魅力,所以这冷不丁的看到易崇昭这种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翩然气度的,自然把控不住了。 聂然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但的确大部分都是看到霍珩的脸,所以他真正面目的确并不熟悉,这会儿趁着夜色和火光的照应下,的确长得不错,特别是那一双眉眼,如同黑曜石般散发着耀眼而又犀利的光芒,再加上唇边的绽开的完美弧度……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不错?” 正当聂然的视线凝在他那抹深了几分笑意的时唇角时,忽然间身边的赵浅陌轻撞了她一下,激得她立刻回过思绪,愣愣地问了一声,“什么?” 赵浅陌贼贼一笑,“易队啊!是不是长得很帅气?!” “还好吧。”聂然收回了目光,语气淡淡。 “还好?我看你刚才都看呆了好不好?”赵浅陌白了她一眼,很不客气地戳穿了她,以至于让她有些下不来台,特别是刚才赵浅陌说看呆时,旁边分明有几道视线朝自己笔直地射了过来。 正文 308 吃醋 可偏偏赵浅陌由不自知,只是在她和其他几个女兵嘀嘀咕咕地感叹。 “我觉得咱们这一批人真是撞大运了,居然在部队还能看到这么帅的。” “就是啊,这个传说的易队能力好,长相还那么好,简直就是小说里的男主角。” “对啊对啊,就是不知道谁是那个女主角了。” 坐在旁边的李望听着这群女兵们的话,不免有些嫌弃地道:“有那么夸张吗?瞧你们那样像是三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 周围的那些女兵马上整齐划一地向他丢了个白眼过去。 赵浅陌更是直接冲他说道:“是啊,是三辈子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怎么样?” 她带着挑衅的话让李望很是无语,“你们这群女的,真是肤浅!好看有什么用,还要……”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间就此急刹车的停住了,并且下意识地朝着李骁瞄了一眼。 这一眼却被聂然正好抓了个正着,不留痕迹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流转了一番,才意味深长地一笑,“还要怎么样?” 李望轻咳了几声,故作正经地回答:“当然还要人品好啊。” “你是说易崇昭人品不好?”聂然这一句话瞬间引起了周围女兵们的注意,包括那些男兵们。 眼看着自己一句话要得罪人,他忙不迭的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你们没好好接触,就不要犯花痴,不要被外表所骗。” 赵浅陌哼笑了一声,“哟哟哟,小词儿一套套的,这易队是咱们部队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说完她们那群女兵又开始对着易崇昭那张脸开始泛起了花痴,不再搭理起了李望。 李望见她们那一脸单纯的样子,很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男人都有劣性,你们怎么可能知道他能坏到什么地步。” 这句话一出,聂然就看到女兵里的李骁神情微变。 尽管她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聂然还是发觉她向来清冷的眼底带着几分羞窘。 她扬眉,看来自己不在部队的时候,好像错过了什么大戏。 身旁的方亮看她拿着啤酒也不喝,就这么傻坐在那里,难得一见的乖巧,不禁问道:“你不是一直很能喝的么,今天怎么只喝这么点?” 另外一边的汪司铭对此却出声制止,“身体不好,还是少喝点吧。” 他们两个人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对面喝多了卢磊耳尖地就喊了一声,“谁?谁能喝?我要和他拼酒喝!” 汪司铭怕他缠着聂然喝酒,直道:“没谁没谁,你赶紧找别人去。” 可惜卢磊却哼声道:“什么找别人,我明明听见了!汪司铭,你护聂然也不是一两天了,咱们部队里有谁不知道你和方亮还有那个杨树最护着聂然。” 事实上他说这话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并不代表什么,但问题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不远处的某人原本的笑容倏地一顿,随后笑里就带着几分煞气。 聂然只觉得一道目光冷冷地盯着自己,可惜她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笑着下巴一扬,“怎么,你羡慕啊?要不然让他们三个护着你呗?我也不介意啊,好歹咱们也是一个部队的。” 这话一说完,那冷光就更盛了几分。 站在那里的卢磊哼哼了两声,略带嫌弃地说:“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人护啊。” “那你现在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护人咯?有目标了吗?要是有的话,告诉我一声,我不介意帮你递个话,免得你话里酸溜溜的。”聂然坐在那里,觉得自己逗弄得差不多了,也就点到为止地转了话题。 果然,那群人连忙调侃起卢磊。 “是啊,卢磊你要有目标,让聂然帮帮你呗?” “没错没错,咱们这儿的女兵可是稀罕物啊,早下手可早安心啊。” 卢磊本事想要喝酒,结果被这群兄弟们一阵哄闹,饶是脸皮再厚也有些撑不住了,连连讨饶了起来,“行行行,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大不了我找别人喝酒,我找别人去。” 接着就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一群人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又是一阵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逐渐深了起来。 那些人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一个搭着一个地往宿舍里歪歪扭扭地走去,一边走那群人还一边唱着歌,显然是喝醉了。 好在今天营长说了话,让他们尽兴,所以也没有人出来怪罪。 聂然跟着人群一起走,结果才走了几步,就感觉手心一暖,一只宽大的手握住了自己。 ------题外话------ 终于今天给你们三更了一次,不容易啊,还是那句话,蠢夏能更的时候还是会尽量给你们更的,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大家就见谅一下下,爱你们!~晚安! 正文 309 离他们远一点! 聂然脚下一顿,下意识地就像把手抽出来。 这人是疯了吗? 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抓自己的手! 要是被人发现,到时候又要闹出点什么不可,更何况九猫还没解决,以她的敏锐力不难想出点什么东西,到时候功亏一篑可怎么办! 可还没来得及抽出手,结果就被身边的人给用力地抓紧了几分。 聂然眉头拧了拧,却不敢有过多的挣扎,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生怕周围的人会发现些什么,只能脚下步子放慢,逐渐和他一起走到人群最后面。 好在天黑,那群人又喝得醉醺醺的,再加上他们两个人手上的小动作很隐秘,并没有人注意到。 等到那群人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聂然刚要抽出手,结果手中一凉,他率先松开了手,顿时心头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同时,心里莫名得出现一缕淡淡的失落。 而那失落的情绪才腾升起一秒的时间,紧接着聂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紧,几乎是被他单手半提的姿态快步转而朝着不远处的小树林走去。 瞬间,她心头一紧。 这家伙不会是喝了酒发酒疯了吧? 他们距离前面的人也就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万一其中一个人转过头朝他们看一眼,那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完全暴露在他们的眼前了。 聂然提着一口气,连动都不敢动,深怕那群人会发现,只能被迫跟着他的脚步走进了小树林里。 一躲进去,见没有人发现,聂然这才松了一口,这家伙真是太乱来! “你发什么酒疯,会被发……唔!” 她的责怪还未说完,就被他直接压在了树干上,结结实实地吻了下去。 他的吻带着侵略性,但是却还是不忘记用手替她挡了挡,阻隔了树木和背脊正面撞上的疼痛。 不知道是醉酒的缘故,聂然还从未有过如此和他的亲吻,就好像是怕她要逃了一样,用整个身子罩住了她,带着淡淡啤酒味的舌撬开了她的唇,直接而又猛烈,完全不给她任何的机会。 聂然就这样被迫承受着他的力量,直到双方都气喘吁吁,这才放开了。 但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抽什么风,都已经松开了,却突然间又扑上来朝着她唇上咬了一口,让毫无防备的聂然忍不住呼痛了一声。 “你这家伙把酒疯都撒我身上了是吧?”聂然拧着眉头,捂着自己的嘴,怒瞪了他一眼。 只是天知道,在这样的氛围里,两个人刚亲吻完,她眸间有着别样的风情,那一瞪,让易崇昭心尖一悸。 “你确定要撒在了你身上?” 他眼底暗得吓人,就连声音都低哑了不少,最后几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像是敲在聂然的心头,“喂,你别胡来,这是在部队!” 她怕这家伙真的借酒疯做点什么。 死死抱着她的易崇昭听到在部队三个字,不得不压制住心里头的那股邪火,又抱紧了她几分,在她耳边恨恨地道:“你是我的。” “嗯?” 聂然一时跟上他的节奏,眼里带着一抹迷茫之色,随后紧接着耳边再次传来那温热的气息,“要护也应该是我护着!” 那带着几分气恼和近乎幼稚的话语让聂然忍不住暗暗发笑,她踮脚在他耳边说道:“我们好像不熟吧,易队?” “不熟?你确定吗?”易崇昭半眯着眼眸,那只揽在她腰间的手不断地摩挲着,甚至偶尔从她迷彩服里探进去,语气很是危险,“你从头到脚,就连头发丝我都熟得不得了呢。” 聂然听着他闷沉的呼吸声,以及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就知道这家伙是真醉了,“喂!你够了,别闹了!” 她连忙用手制止,并且低低地呵了一声。 这家伙竟然借着喝酒耍酒疯!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不悦,易崇昭手上的微顿了一下,最终将手拿了出来,又不甘心地紧抱住了她,死命地揉了几下,“以后离他们远点!” 当初在预备部队就看出这几个家伙不安好心。 结果没想到把人弄到9区来之后,这几个臭小子竟然还跟进来,简直要气吐血! 易崇昭想到那几个崽子护着自己媳妇儿那模样,心里就腾升起一抹火气。 “堂堂队长说这种不利于战友团结的话,这话要是让营长听到,小心挨批评。”聂然看他怒不可遏的样子,顿时轻笑出了声,揶揄地道。 易崇昭冷哼了一声,“他们那是把你当战友?” 那根本就是把这妮子当自己的女人护! 想到这里,他心里头又是一阵恼火,低头就擒住了她那双红唇,重重地吸吮了一下,“记住,离他们远点!” 正文 310 不管,我就要和你结婚 聂然看着他那恶狠狠的小气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他以前扮演霍珩的时候从未有过醉酒,更不曾发过酒疯。 现如今看到了,才觉得原来他有这样一面。 “你这是吃醋了?” 她笑语晏晏的模样,让易崇昭眼神不由得暗了几分,心里的恼火更是重了几分,当即勒紧了揽着她腰间的手,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对,我就是吃醋了!” 天知道他有多憋屈,明明这是自己用命追到手的媳妇儿,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还不能当众宣布,反而让那几个毛头小子护着,真是惹人讨厌的很! 他带着恼意的坦白让聂然眉眼弯弯,嘴角更是扬起了一个弧度,她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对他说到:“行了,别醋了,该回去了,不然太晚了,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话聂然不提还好,一提就戳到了易崇昭心里的痛。 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还要假装两个人不认识,更不能宣布她是自己的人,真是要疯! “等这件事完全结束了,我们就结婚。”易崇昭借着醉酒再次将结婚提上了日程,并且怕她再次拒绝,又随后补了一句,“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我就是要和你结婚,你跑不掉的!” 聂然听着耳边他霸道的话,真是好笑不已,“你一个当兵的居然不遵纪守法,小心被打。” 可易崇昭就是不管不顾的很,抱着她就是死不撒手,“不管,反正就要结婚!” 谁都不能阻挡他想要娶聂然的心! 谁都不行! 聂然朝着小树林外看了一眼,此时的训练场已经完全空了,她轻推了易崇昭一下,“好了,酒疯撒得差不多就行了,再闹下去真的要被发现了。” “我今天回来,你都没什么表示。”易崇昭闷闷地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语气里竟带着满满的委屈。 聂然皱眉,碍于他醉酒了,只能无奈地问:“你要什么表示?” “亲一下。”他抬头,额头相抵,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都能感觉到对方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扑闪。 “……” 所以刚才我是被狗咬了吗? 聂然看着他近乎无赖的样子,这句话在喉间滚滚,又最终给吞了回去。 她觉得自己但凡说这句话,肯定又要一场折腾,所以很是乖巧地再次踮脚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可正当她亲完离开的时候,那家伙竟然又耍了个无赖,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甚至还将她用力地提了提,又是一阵凶狠的吻,那架势猛得让聂然无力招架,只能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颈,防止自己被掉下去。 而心里却哀叹,完了!这下嘴又红又肿的,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被他又按在怀里狠亲了一番后,这才被他放了开来。 一被放开,聂然不禁蹙眉摸着自己有些红肿的唇,“你这家伙,我到时候要怎么解释。” 她那一眼瞪得易崇昭眼里有着细碎的微光,“不解释,反正又没规定不能亲自己媳妇儿。” 说着就又要上前去抱她,结果被她眼明手快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是一记眼风飞射过去,“……你还来劲了是吧?!接下来还有那么一大堆的事情要做,被发现了岂不是半途而废了。” 可醉酒的易崇昭压根不管,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又把她搂在会理,“我现在是易崇昭,易崇昭喜欢你,有什么问题?” “……”聂然感觉和一个酒鬼说话真是太吃力,根本就没智商可言,无奈地提醒,“可是你才回来第一天。” 第一天回来就喜欢上,会不会太扯了! 但易崇昭却道:“那又怎么样,我一见钟情行不行!” “……” 她怎么才发现,这家伙不仅腹黑,而且撒酒疯耍无赖的本事也是一流。 两个人又抱了片刻,在聂然第N次的挣脱下,易崇昭总算是放开了她,只是放在后他还是忍不住地道:“真不想放开你。” “再闹别怪我不客气了。”聂然警惕地盯着他,提醒道。 “知道了,小气鬼。”易崇昭见她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心情莫名得好了几分,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她那有些润泽晶亮的红唇上,那笑就此一凝。 聂然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他微变的气息,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易崇昭知道这回她肯定不愿意了,只能往后退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还不快走。” 他那不甘得憋屈样子在聂然的眼里满是好笑,这家伙有没有这么夸张? 不过她不敢上前主动去挑战,所以很快的就一溜烟儿地从小树林李跑了出去。 那速度快得让站在原地的易崇昭又气又恼,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正文 311 一物降一物? 聂然回去的时候宿舍里的人大部分都醉酒直接躺平睡着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压根没有人发现她唇上的异样,这让她放下心来。 于是,摸着黑出去洗了个澡回来,也立刻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准时醒过来时,发现李骁和九猫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起床,而赵浅陌睡得很死,很明显是昨晚喝大了。 不过聂然也能理解,易崇昭回来和他们这批新进来的新兵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自然不会像和那群激动的老兵似得猛灌酒了。 三个人一言不发地各自起床洗漱了一番,就下了楼去训练场做了基础的训练。 此时,天才刚蒙蒙亮,整个训练场里没有一个人。 她们三个人进了训练场就分散开来,做着自己的训练,没有任何的交流。 已是深冬的早晨,寒风吹得人直打哆嗦。 聂然先是去跑了两圈热了热身,然后就独自一个人跑去腹部绕杠。 她的晕船症虽然在预备部队已经基本好了,但是这东西必须得长时间的训练,否则一旦停下来,很有可能下次坐船还会晕。 在9区里出任务坐船还晕船,那是要笑死人的。 她可不想成为整个9区的笑话。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逐渐亮起,其余的兵也陆陆续续进训练场开始自我训练了起来。 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来的大部分都是新兵,那些昨天拉着易崇昭喝酒的老兵们并没有出现。 训练场里人一多,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聂然腹部绕杠得差不多了,就坐在训练场的门口休息了片刻。 谁知,才刚坐下来没几分钟,身边就出现了一双军靴。 瞬间,场内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聂然发现那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这个方向,便下意识地皱眉抬头看去,就发现易崇昭正站在训练场的门口。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眉头拧了拧。 正当聂然会以为他会直接往里面走去时,却见他微微弯腰,伸手一把将聂然从地上抓了起来。 “你……” 聂然一吓,还没来得及低声阻止,就听到训斥声从头顶响起,“训练场不是让你休息的地方。” 她扬眉,望着眼前的人。 呵!这就是他昨晚说的一见钟情? 真是见鬼了的一见钟情! 聂然莫名其妙被他一大早上训了一句,心里不爽快,但又不能发作,只能回了一句,“是。” 然后就打算离开训练场。 可还没走出训练场,就听到身后的人再次道:“你去干什么?” 聂然眉心蹙了蹙,才回答:“去吃早饭。” 站在门口的易崇昭看了看时间,“距离早餐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再跑几圈去。” 他的话里是命令的口吻,这让聂然很不解,这人一大早的就给她找不痛快,是喝酒落下了后遗症了? 虽然心里有气,但面上却不能直接和他翻脸,无奈地应了一声是之后,就重新进入训练场绕圈跑了起来。 紧接着易崇昭也一起跟着和她绕圈跑了起来。 而站在训练场的众人看着聂然这样乖的跟在了易队身后跑步,一个个都傻了眼,并且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我没看错吧?聂然居然不生气?” “是啊,要是让李望看见聂然这样,只怕要气疯了。” “不得不说,还是易队有气场,竟然把聂然训得服服帖帖的。” “可不是,怪不得于队对他那么的尊敬。” “不过易队这么回来,咱们的日子也该到头了,瞧瞧他刚才训聂然的样子,和昨晚上截然不同,真凶啊。” 那些士兵原本还以为聂然会当场翻脸,毕竟现在不是训练时间,而且以她的性子,连李望这些老兵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谈这个身份很是尴尬的易队了。 但结果让他们跌破眼镜。 聂然不不仅不生气,还很听话的重新去跑步了。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在那群人的注视下,聂然跑了一段距离以后,语气不耐地问着和自己并肩跑步的人,“你酒是不是还没醒?” “训你就是没醒酒?”易崇昭的神情依旧严肃,只是话语里没有了刚才的命令式,反而多了几分温和。 聂然冷冷地一眼扫过去,还未开口,就听到他继续道:“天那么冷,太阳都没有出来,那地上又湿又冷,你才刚病愈,坐那里很容易又着凉的,跑几圈发发汗,驱驱寒。” 她神情一顿,才明白过来原来易崇昭是怕自己坐地上着凉,才拖着自己跑两圈。 这下,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了几分,乖乖跟着他又跑了几圈。 ------题外话------ 三更奉上,今天的更新内容都很甜吧,大家吃完糖记得刷牙哦,晚安~么么哒! 正文 312 拿她立威? 易崇昭惦记她身体刚复原,所以就带着她跑了一两圈,身体有些热了,就让她停了下来。 “去吃早饭吧。”他为了防止被训练场的其他人看到特意背对着那群人对她笑着道。 聂然站在他的身边,问道:“那你呢?” 易崇昭将好看的眉轻轻一挑,“你要和我一起吃早饭?我怎么记得昨天有人连抱都不让我抱来着。” 大早上连早饭没吃的聂然先被他调侃了一番,又听到他提及昨晚上,顿时想起昨晚上被他压在树干上狠亲的画面,脸色自然不好了,丢下了一句,“再见。” 转身就走了。 站在那里的易崇昭看她近乎孩子气的举动,不免嘴角轻勾了一下,在心里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不过再高兴,他到底还是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朝着射击场走去。 一见钟情既然被否定了,那就换日久生情呗?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等他一离开,站在那里的方亮看聂然脸色难看,还以为刚才站在那里的时候又被训斥了,连忙跟了上去,“你还好吗?” 站在不远处的汪司铭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对她说道:“听老兵们说那个易队训练时候的确是那个样子,你别往心里去,说不定是拿你立威。” 聂然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我没事,就走出了训练场,朝着食堂走去。 方亮他们看她不愿多谈的样子,也不好多再多说什么,只能任由她一个人去。 可偏偏有那不长眼的,比如顾荣安。 他早上没有去训练,因为昨晚喝得太多了,所以错过了聂然被易崇昭“训斥”的场面,但这并妨碍他得知这个消息,然后等到了中午时分前来打算嘲笑她一下。 “听说那个易队一大早就训你了?”顾荣安拿了自己的午餐就带着李望坐在了聂然的对面,口吻里满是幸灾乐祸。 聂然早上在障碍跑道上训练了一上午,浑身都是泥土,就先回宿舍洗了个澡,然后过来吃饭,结果饭没吃一口,就被嘲笑了,眼神冷冷地问了一句,“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坐在她对面的顾荣安像是没听到她不善的语气,自顾自地又继续道:“我还听说你在他手上乖巧得像个小绵羊?”说完就忍不住咧嘴一笑,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开启了嘲讽模式,“李望,我就说你没降服本事吧?” 被戳到痛脚的李望本来是打算闷声不响吃馒头的,结果被他这一顿嘲得,最后气不过地把馒头丢在了碗里,气恼不已地对聂然斥道:“你这臭丫头是见我好欺负是吧?怎么在人家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聂然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回答:“我放了,只是他听不见。” 李望:“……” 这丫头,到底还能不能愉快聊天了! 他强忍着掀桌的想法,深吸了好几口气。 “你就和我犟吧!有本事你去和他嘴硬啊!” 聂然本意想恶心跑他们两个烦人的家伙,结果听到李望这么一说,她忽然改变了注意,“嗯,有道理。” 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 李望一脸懵然的表情看她眼睁睁地起身,眼睁睁地朝着易崇昭走去,站定之后,眼睁睁地看她对坐在那里吃午饭的易崇昭说:“李望让我过来和你吵架。” “噗——!” 本来在喝水的顾荣安听了这话当即喷了出来。 周围的一干众人听到这话也都齐齐朝他们两个人看去。 被聂然出卖的李望愣了几秒,忙不迭地冲了过去,“不不不,没有,没有的事儿,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 可惜,坐在那里的易崇昭压根没给李望半分眼神,反而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嘴角带着温润地笑意,问道:“你想怎么和我吵?” “能动手吗?”她一本正经地询问。 “可以。”他也一本正经地答。 可这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李望立刻挡在了聂然的面前阻止,“别别别,那什么,这丫头脑子不好使,易队你别当真,你千万别当真。” 他这么护着聂然,让原本还笑着的易崇昭眼色微沉。 还浑然不知的李望看易崇昭难看的脸色还以为是聂然的话惹他不高兴了,很是小声地对身后的聂然说:“小姑奶奶您行行好,别折腾了行不行?” “不是你说我没用,专挑软柿子捏么?”聂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心里暗暗在发笑。 李望自以为是她得罪了易崇昭,殊不知真正得罪易崇昭的是他自己李望本人啊。 就见他一脸抑郁加无可奈何地咬牙对她讨饶,“我……我错了行了吧?我嘴贱!嘴贱还不行么!” “行。”她很是痛快地应答下来。 李望:“……” 正文 313 不会手软?不一定! “你们两个说完了吗?”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坐在那里的易崇昭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终于忍不住地沉声问道。 聂然点头,回答:“说完了。” 坐在那里的易崇昭靠在椅背上,对着他们两个人毫不客气地下令道:“去训练场跑五圈。” “为什么?” 这回聂然还没来得及出口问,身边的李望率先问了出来。 易崇昭神情淡漠,语气严肃地说:“你们在部队目无纪律,一个当众滋事挑衅,一个背后挑事,不利团结,现在罚你们各跑五圈。”他说完看他们两个人还不动弹,不禁问了一声,“还不去?想加罚?” 李望连忙挺直的腰杆回答:“是!” 聂然也无奈地应了一声,“是。” 两个人当即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食堂去训练场罚跑。 对于他们9区的人来说,五圈真不算多,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李望就跑完了,聂然比他迟了三十秒的时间才到达终点。 一看到聂然走到自己身边,李望真是气恼得恨不能揍她一拳,“我……真是服气你了,居然为了能杀敌八百就自损一千,要不要这么狠啊!” 聂然站在他旁边微微喘息着,“是你让我去吵架的,结果也是你不让我动手的。” 李望顿时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还想和他动手?我的姑奶奶,你悠着点行不行!于队见他都客客气气的,不敢乱来,你还上赶着和他动手,是不是想单方面被殴一顿啊?” 他到现在为止真的觉得,聂然能够站在9区的地盘上,要没有李营长在前面替她挡住,就这性格,根本不可能进9区。 哪有这样的,跑过来一点都不服管教。 真真是个熊孩子一个! 他越看聂然真是越觉得这丫头太难管,一想到刚才她对易队那个态度,心里就不免有些后怕得嘀咕了一句,“再说了,你就这么打个嘴仗,被罚了五圈,你要是真动手了,我还指不定被你连累成什么样子呢。” 这话说得虽然轻,但架不住他们两个人之间距离近,这一句话一字不落地就落入了聂然的耳朵里。 因此,聂然对他说了三个字:“你真怂。” 李望一噎,顿时胸闷不已,“臭丫头我救你,你还说我,有没有良心。” “没有。” “……”面对她如此爽快利落的回答,李望除了郁闷就只剩下抑郁了,在缓了几秒后,他还是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声,“我劝你还是不要胡闹,他可不会为你手软。” 不会为她手软? 呵呵,这可不一定吧? 聂然嘴角划过一抹淡笑,却并不言语,只是转身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到食堂门口,就看见易崇昭站在食堂门口,看上去是在等着他们两个人。 还没等他走上前去和他们两个人说话,就看到于队从远处匆匆走了过来,对易崇昭低声地道:“易队,营长找你。” 易崇昭眉头紧锁着沉吟了片刻,这才将视线重新转回到他们两个人身上,“那就回去吃饭吧,下次再目无纪律,就跑十圈。” “是!” “是。” 两个人应答完,易崇昭就很快地往营长的办公楼走去。 于队在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后,也立刻跟了上去一同离开。 两名队长一离开,气氛顿时就轻松了不少,一直等在旁边的顾荣安此时跳了出来,看着李望毫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说你不能和她斗吧,看看这下场,怎一个惨字可了得。” 他那话里满满都是幸灾乐祸。 李望被易崇昭训得灰头土脸,没什么心情怼回去,反倒是聂然睨看了顾荣安一眼,“小心下次我连带着你一起。” “……” 瞬间,某人偃旗息鼓,不敢再说话。 只是聂然这接二连三的被易崇昭惩罚的消息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在部队里全部传开了。 他们都觉得聂然实在太有胆子,敢这样顶撞。 但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来她的性子就如此,闹个一两天也就消停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消息在即将要消停下来的时候,突然间又蹦出了一条让人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易队正式归队成为9区队长,于队于承征被降为副队。 这消息一出,整个9区都轰动了。 因为,聂然才刚得罪易崇昭,这易崇昭一做队长,万一给她穿小鞋怎么办?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带同情地看向了聂然。 那种无声而又替她哀悼的目光让聂然很是无奈,以至于后来见易崇昭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正文 314 一场新的战斗 可怜的易崇昭自从那天在和李宗勇聊了一下,重新恢复了9区部队的队长位置,然后跟着重新熟悉职务以及加快训练体能,同时还要关注池铮北和莫丞的动态,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时间抱着自己媳妇儿亲热,自然也就没时间去发现部队里那些风言风语了。 然而等到一个星期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家的媳妇儿好像对自己有……闹情绪? 难不成是这几天太忙了,冷落了她,所以她才对自己闹情绪? 不对吧,聂然不是普通的小姑娘,被冷落闹情绪好像并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才对。 易崇昭想了又想,最终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抓过来问问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不可挽回就不好了。 更何况这段时间的训练和被边境的事缠身,他都已经好久没有抱着聂然说话了。 两个人虽然一直同在一个部队里,可那感觉和他在做卧底时并没有什么差别,两个人依旧说不上话。 于是乎,他偷摸的特意找了个午后时间,早早地在就在训练场的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等着截她。 这段时间他基本午休时间路过训练场都会发现她的身影,发现她大部分时间是不回宿舍午休的,除了晚上熄灯睡觉时间,她基本上都是在训练场,或者是射击场,又或是躲在某个安静地方休息。 有一次他在做攀爬训练,结果就发现这丫头躲在了专门训练攀爬的顶楼休息。 那时候他正在训练,算着时间,不好和她多说什么,只能纵身一跃重新跳了下去。 等到训练结束之后天都黑了,他再回去,聂然早就已经走了。 为此他特意在中午的时间段等候着她。 这个时间段大部分的人都在午休,不会有人在训练场出现,就算半路截走她,也不会被人发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果然就看到聂然一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易崇昭看准了时间,上前一把直接掳人带走,都不给聂然半分反击的余地。 聂然在被他靠近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是他,因此并没有太大的反抗,就很顺从地跟着他走了。 被一路带到了楼顶的天台的背风处,易崇昭一把就抱住了她,一顿猛亲,以解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聂然被他亲了几下,就皱眉用手抵他的胸口想要挣脱开。 易崇昭感觉到她的拒绝,不免想到那几天她冷脸相待的情景,为此微微松开了一些,低头问:“怎么这几天看见我一直不给我好脸色?我招你了?” 聂然见他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想起那些人对自己一脸同情的目光,她顿时冷哼了一声,“我现在被你一罚成名了。” 那带着负气的话语让易崇昭忍俊不禁,“你自己跑过来招我的,我也没办法啊。挑战权威,总要付出点代价啊。” 聂然瞪了他一眼,“是是是,您现在是队长了,可不就是权威么,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还望您海涵。”随后就挣脱开他的怀抱,道:“既然没什么事,权威的队长能不能放我去午休,我可不想下午没精力训练,到时候又被您罚。” 可易崇昭哪里是那么容易放过她,几天没好好抱着她了,这下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好好抱着了,当然是不会轻易松手了。 “你要不自己凑过来,我哪里舍得罚你。” 聂然小脸一垮,“可是不这么做,我总是担心九猫会看出点什么,上次她和我说那句话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哪里会那么傻,上赶着被易崇昭惩罚。 只不过是怕他们两个人之间互动的太突兀,反而引起九猫的注意。 “她说什么了?”易崇昭看她眼里带着忧虑,也随即眉头皱了皱。 “她说,9区这次倒是好事成双,接连有两个人去而复返。”聂然脸色凝重,抬头看向了他,“你说道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易崇昭思索了片刻,然后才回答道:“其实她就算有这个怀疑,但是没有证据,也没有用。” “可是有了这个怀疑,以后再想潜伏进去就很难了,池铮北会有所警戒。” 聂然可没有忘记李宗勇当时说的话,她怕到时候池铮北有了警惕,对潜入人员会有过多的怀疑。 “他告诉你了?”易崇昭颇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聂然点了点头,“嗯,那天给你举行庆祝宴的时候,他和我聊了两句。” 易崇昭叹了一口气,有重新将她揽在怀里,“这几天我就是在忙这件事,现在池铮北和莫丞在厮杀火拼了将近五天后,终于完全将余川全部瓜分完毕,这也代表着我们即将又要开始一场新的战斗。” ------题外话------ 夫妻档上阵的既视感有没有?哈哈,三更奉上,大家晚安! 正文 315 这段感情里她更勇敢 又要新的一场战斗? 距离那次的伏击,也不过才大半个月而已,怎么会那么快就又要开始的新一轮了呢? 聂然神情肃然,“你确定现在是他们元气大伤的时间点?万一是骗我们的怎么办?毕竟他们都知道我们是有计划的伏击了余川。” 她记得李宗勇说过自己当时和易崇昭想到了一起,那这么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派人进去查看过了? 可易崇昭对此却说道:“这个我也曾经想过,也和营长说过,但是后来我又仔细的想了下,池铮北和莫丞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他们既然借着9区的手铲除了余川,那么就一定想的到9区不会就此罢手,派人去不过是送人头罢了,他们一定留了后手。” 聂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们两个人那个时候都在现场,一心帮着9区的人堵着余川,自然也能想到唇亡齿寒的道理。 再这种敏感时期派人潜伏进去,的确很容易让人怀疑。 “那直接打?” 她问完之后,就听到耳边传来易崇昭低低地笑,“你什么时候这么简单粗暴了?那个当初和我各种斗智斗勇的人去哪儿了?” “有时候简单粗暴才是最有效的。”聂然停顿了几秒,又抬头看着他,说:“而且我担心莫丞和池铮北两个人有可能会合作。” “这不太可能吧。”易崇昭眉头拢起了一道小褶子,“你应该不知道,当时池铮北先下手为强,按理说应该他抢得多,但很可惜,莫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然趁着池铮北不在老巢,杀了过去,因此两方的格局持平,又恢复到了当年余川和池铮北的局面了。” 聂然错愕地望向他,“你是说,池铮北占了余川的老窝,而莫丞占了池铮北的老巢?” “不,现在格局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了,莫丞在自己的格局之上,把池铮北的半壁江山给攻克了,所以现在西边完全是莫丞的,而东边成了池铮北的。”说到这里,易崇昭语气里不免有些感叹,“要知道原本池铮北可以拿下余川整个地盘,可现如今不仅没有完全吞下,还把自己原来的地盘给分出去了一块,成了持平。你觉得他会愿意和莫丞合作?” 而站在那里的聂然听完这话,眉头立即拧了起来。 这莫丞做事风格怪不得能入易崇昭的眼,他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两边全都算计了,这能力可比提前就已经知道9区行动,而筹划的池铮北厉害的更为许多。 正当聂然陷入思索之际,耳边就听到易崇昭突然说:“不过我一直很奇怪,莫丞当初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围捕余川的?” 这句话让聂然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莫丞会知道这件事,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当时的那一举动,才会导致的。 要不是有她,估计莫丞并不会参与在这一次的行动力,甚至极有可能被池铮北接二连三的吞并了。 还不等聂然开口回答,就听到易崇昭又自顾自地说:“但这样也好,否则真让池铮北一人做大,就不好了。” “可我们总归是一个解决了再解决一个,到最后还是会有一个独自做大,无非就是先留下莫丞或者是池铮北而已。” 霍珩对她笑笑,很是神秘地道:“不,这一次营长说要将他们一次性解决。” “一次性解决……两个?” 李宗勇会不会太雄心壮志了? 但聂然看他那自信的样子,显然这件事已经基本敲定了。 “嗯,一次性解决完,这次我们两国合作的事情已经基本确定了,即使他们留了后手,他们这些人还能和两个国家合作的军力相比较么?” 原来如此! 两国合作的话,那的确胜算会大很多。 “看来你们两师徒这次是铁了心要清理边境线了。”聂然眸中满是深意。 易崇昭无声地点了下头,可随后他却笑容敛起几分,带着认真的神情握着她的双手,说道:“聂然,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身为9区的队长,又是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聂然扬了扬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有不让你去做吗?” 易崇昭一怔,随后唇角扬起,眼里带着无限的温柔,“没有。” 聂然的这句话彻底打消了他最后的一点顾虑。 或许真的是他多虑了。 这段时间他看聂然对9区的人态度不冷不热,甚至午休都不愿意回宿舍,以为是对他们的排斥。 但事实上,聂然也许依旧不合群,也许依旧对军人这两个字没有完全的概念,但是她不会去阻止他去做任何的事情,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会试着去理解和包容。 在这段感情里,聂然比他勇敢多了。 “等这次全部结束,我们去领证。”他伸手将她再次揽入怀里,带着满满感动对她说道。 正文 316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是聂然在回来9区之后听到的第二遍要结婚的话,她很是无语地问:“你是不是回来一心就想着结婚啊?” 易崇昭紧紧搂着她,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声音有些闷,“那是当然了,否则我那么拼干什么。” “……你这话要是被营长听到,还不气歪了嘴!” 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精英结果靠着结婚的信念才完成的任务,这说出去估计李宗勇能给他一脚。 但易崇昭却满是自信地回答:“不会,他巴不得我赶紧完成任务呢,才不会管我是为了什么,更何况我结了婚,还能给他添一个小孙子或是小孙女,他只会笑得合不拢嘴。” 听到他设想得那么远,聂然无语望天,“如果早知道你一回来就缠着我领证结婚,还不如把你扔出去继续当卧底。” 抱着她的人顿时气息一凝,随后松开了她,语气有些低沉,“你就那么不想和我结婚?” 天台上大风呼呼刮过,聂然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他那双隐藏在碎发里的眼眸带着不易察觉的受伤,顿时心头一紧。 她觉得自己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语气,她竟会感觉到心疼。 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那个杀人不眨眼,来去自由的1号。 其实她不是不想和他结婚,只是……她不敢。 就像当初接受他一样,她从未经历,自然会抵触。 结婚,当然也一样。 那是另外一段人生的开启,正如易崇昭所说的那样,他们不再是独立的个体,他们互相拥有的了对方,并且还会有孩子,是一个家庭。 在这段感情里她可以勇敢到义无反顾,可在婚姻里,未知和陌生让她有些心慌。 聂然连忙避开了他的眼睛,故作轻松地道:“是嫌你烦,像老婆婆一样碎碎念。”随后又催促了他一番,“行了,午休快过了,我要下去了,不然到时候容易被人发现。” “发现就发现,都半个月了,日久生情套用在易崇昭和聂然身上也适合。”易崇昭对她又一次的故伎重演得耍起了无赖。 聂然被他缠着真是无奈了,“日久生情?我们都到动手的地步了,还生个什么情。” “那就欢喜冤家?反正我不管,让我再抱会儿。” “……” 最后又被缠着抱了几分钟,易崇昭终还是松了手,毕竟聂然的耐性是有限的。 要真惹得她不高兴了,吃不了兜着走的肯定还是他易崇昭自己。 两个人分别一前一后的下了楼,紧接着易崇昭就马上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毕竟他现在肩负着这次任务的重任,很多东西他都要好好策划和准备,再加上还要两国之间合作,其复杂程度令人头痛。 这段时间他一边训练,一边接手职位工作,同时还要做各种计划,可就是这样,他还是硬挤出了午休的这段时间和她聊上几句,这才安心。 聂然看着他疾步匆促的背影,然后转身朝着训练场而去。 下午时分,9区的老兵就带着他们这批新进来没多久的新兵去做了武装泅渡训练和攀爬。 大冬天,寒风呼啸,他们这群人穿着那些厚重的冬衣全副武装好的就往那冰冷的水库里跳了下去。 “我靠,不是吧?又要下水?我不想下水啊……”赵浅陌光是看那水库的水,就能想象到这水有多么的刺骨寒冷。 要是整个人都下到这水里,那估计能爽得上天。 旁边的萌杰对她笑道:“你放心,你不想下,那些老兵会帮你下。” “这么好?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赵浅陌还是头一回听到有老兵会帮新兵完成训练科目的。 陆月听了,好心地解释道:“他的意思不是那些老兵帮你完成训练,而是帮你下水。” “怎么帮?” “一脚踹你下去。” “……” 聂然听着他们的交谈声,将准备工作完都做完,然后果断的就下了水。 冰冷刺骨的水一点点没过她的身体,最终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在水面上。 她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减少水面的声响,用最快得速度跟上了大部队。 9区有为了让他们训练专门针对性规划出了一片水库,并且旁边还要有悬崖峭壁,这样能够便于进行山地攀登训练。 聂然跟在大部队后面不停地向前划动,一开始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时间一长她就有些处于劣势了。 她在外做任务的时间远超过在部队里训练的时间,即使回来之后马不停蹄地拉体能,想要赶上这群人,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在赶体能的时候,其他人何尝不是同样在狠命训练。 正文 317 虚惊一场 好不容易凭着毅力完成了武装泅渡,可接下来等到达了悬崖峭壁之下,聂然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峭壁,眉头不禁有些微皱起。 她在水里如此折腾一番体能和热量都耗得差不多了,要再攀爬的话,光靠毅力只怕半途就掉下来。 虽说这只是基础训练,在预备部队她也训练过,但是架不住9区的训练强度大,别人差不多三公里,这里却是翻倍的增加。 一次武装泅渡就要泡在水里起码两个小时。 这会儿所有人都攀上了悬崖,并且快速地朝着上面而去。 她除了尽力一试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咬了咬牙,聂然伸手抓住了岩壁上凸起的石块,然后一个用力,顿时从水中跃起。 她的动作很快,在跃起的同时,看准时机再次伸手攀住了另外一块岩石,这样可以花最小的力量让整个人就此悬在了半空中。 为了能够最低消耗自己的体能,她找了一条捷径。 可攀爬了到了一半,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捷径虽然是捷径,但是却比较陡,所耗费的力气一点都不比其他地方少,甚至更多。 这对于现在已经几乎耗尽体能的聂然来说,是致命的。 她极有可能手一软,或者是脚一软,就此重新跌入水中。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迟疑地再次朝着上面爬去。 只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如果这会儿她再更改路线,只会白白耗掉她仅有的力气,然后加大她掉落水中的可能性而已。 与其这样,还不如咬紧牙关搏一回。 聂然面色冷凝地望着上面的路,目测应该还剩下一半的路程了,紧接着又继续朝着上方爬去。 她的速度一直保持着匀速的状态,尽管如此,对于那些每天每天都在部队训练的人来说,还是慢慢地落到了后面。 那群人就这样快速地爬到了终点,只剩下聂然和其余的几个人还在奋斗。 他们一个个都憋着那一口气向着上方攀爬,终于在一分半钟后陆陆续续地到达了终点。 而聂然也在最后时间踩点到达终点。 可是就在她手一撑,脚下一个用力想要爬上悬崖之际,脚下的岩石竟然就此松动了。 她早已耗尽力气,而且两只手都已经搭在了悬崖边缘,根本没有抓任何东西,现在脚下一松,根本不等任何人有所反应,她就瞬间掉了下去。 站在悬崖上的李望以及顾荣安那些老兵看到聂然突然发生这种意外,都措手不及。 旁边的冯志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去抓她的手,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但好在聂然自知没办法挽救,在掉下去的那一刹那她另外一只脚用力一蹬,整个人以抛物线的弧度掉了下去,这样能降低她撞上悬崖的几率。 聂然只觉得悬崖上的穿堂风呼呼在耳边急速刮过。 她立刻调整自己的身体,绷紧成一条线,防止掉入水中时造成什么伤害。 “噗通——”一声,只见水花四溅,聂然已经沉入了其中。 “聂然!”李望连忙朝下看去,叫了她一声,但没有任何的回应。 几秒过后,水里迟迟不见她冒头的踪影。 这下,所有人都有些慌了。 汪司铭和方亮看了,当即就准备跳水救人。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眼角的余光忽地闪现出一道黑影,还不等看清,就已经跳了下去。 “噗通——”又是一声水声从下面传来。 站在悬崖上的李望顿时气得大喊了起来,“谁!是谁不听命令就跳下去了?” 剩余的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察觉出有谁不见了。 “应该是杨树跳下去了。”汪司铭看身边原本站着的杨树不见了,心里松了口气。 杨树的水性非常好,当初聂然就把他推荐给海军陆战队的刘队,并且刘队也对他有过几分的注意,所以他下水救人,成功率会高很多。 李望一听是杨树跳下水,同样脸上的紧张神情也减少了不少,但只是嘴里还是不饶人的念着,并且探出脑袋仔细地看着下面的情况,“这个混小子,在这里给我逞什么英雄!万一出什么事,我捞一个不够,还要捞一双是不是!玩儿殉情啊!” 然话音刚落,就看到水下一个脑袋冒了出来。 “是聂然!”眼尖的方亮一看她的发型就能确定冒出水面的人是谁。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是聂然,齐齐松了口气。 随后不远处杨树也冒了出来。 一看到他们两个人都露出了脑袋,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题外话------ 然哥和水有缘分,总爱落水,怪不得喜欢冲澡先生,这特喵就是缘啊!~千里姻缘水来牵~大家晚安! 正文 318 发小孩脾气? “怎么样,你没事吧?是不是脚抽筋了?”杨树看她在水中待了那么久,以为她是受了伤,立刻朝着她方向游去,担心地问道。 聂然先是用力地晃了下脑袋,将耳朵里的水都甩出来,随后看清了来人,摇头表示:“没有,我没事。” 她哪里是脚抽筋,不过是刚才她攀爬的时候早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以至于掉下去的时候压根没有力气让自己从水里浮上来,所以只能在入水的那一刻憋着一口气,然后就此沉入水中,等待着恢复了些许的体力后,再有所动作罢了。 结果没想到杨树这么冲动的就直接跳下水里来救自己。 “你搭着我的肩膀,我送你回去。”杨树看她神情有些恍惚,还是不放心,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 聂然看了看他,还是摇头,“不用,我又没受伤,能自己回去。” 她准备划水返回岸边,并不打算再爬一次。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已经耗完了,再爬一次也只是再掉一次水而已,她不想多做无用功的事。 然而正当她准备自己划水回到岸上的时候,结果就听到上面的李望冲他们喊了一声,“你们两个是打算在水里谈心吗?!还不赶紧上来!” 他看这两个人浮在水面,迟迟不动,连个情况也不喊一声,心里又担心又恼怒。 整个9区就聂然的事最多。 性格糟糕,做事偏激,体能还烂! 有时候用一视同仁的眼光去看待,真觉得她一点进9区部队的资格都没有。 但又不得不说,除去李营长对她的偏爱和她的体能之外,她在卧底的时候真的很不错。 在那次海岛任务里,他发现这个女兵有着非常敏锐的洞察力和应急反应,甚至是对整个任务的把控力,这种能力是天天在部队里训练也无法训练出来的东西。 只能说,她就是个矛盾和麻烦的结合体。 让人又爱又恨,但更多的是无奈。 李望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和担心带着其他人下了山,等一看到聂然和杨树从水里游上岸后,就一顿地训,“你说说你,攀爬训练最后一个也就算了,结果都差那一步了,你还掉下去,差点摔死!” 聂然浑身湿透得走上了岸,话里满是疲惫地说:“那高度不会摔死人的。” 李望被她一噎,气急地道:“不会死人,弄出个脑震荡也够你受的了!你可别忘了你才从医院出来没几天!” 已经耗尽力气的聂然此时努力平复着呼吸,并没有回话,而是难得的沉默。 她的沉默,再配上那浑身狼狈的样子,饶是李望有再大的火气,最后也偃旗息鼓了,只是语气别扭地问了一声,“现在是怎么样,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要真摔成个傻子,以后连人都嫁不了,那9区可不负责啊。” 聂然缓和了几分,然后才开口,“我真的没事,要有事我不会死撑着的。” 李望看她的确神情平和,并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了,“那好吧,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吃晚饭了。” 众人看的确是虚惊一场之后,也就转身打算回去吃饭休息去了。 这一下午的训练这会儿的确是有些累了。 可那几十个人都离开了,唯独一个人还坐在地上。 李望随意地往后一瞥就看见聂然一动不动地待在那里,顿时眉头拧了起来,“你还傻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你们先走吧,我暂时不饿,想坐在这里缓一下。”聂然依旧坐在那里,望着平静的水面,头也不回地淡淡回答。 本来已经消气不少的李望听了立刻又气结了,“坐在这儿?天那么冷,你坐在这里,是打算把自己吹成一条人形冰棍吗?!”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疯了,也不看看这会儿什么天气,竟然这会儿耍脾气起来了。 李望看她一个人身形单薄的在冷风中背坐着,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落水而不高兴。 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旁边的顾荣安及时的拉住了他,低声道:“算了,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吧。” “这么冷的天,她浑身湿透坐在这里肯定会感冒。”李望训斥归训斥,到底还是担心她的。 只不过眼角余光一瞥,看她那背脊挺直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样子,生气又大于担心了,显然他不明白聂然这会儿又是发哪门子的疯。 顾荣安也顺着他的目光朝着聂然看了看,说道:“不会的,我看她应该是想再训练一会儿。” 他可不认为聂然是那种掉水里就发脾气耍性子的人。 正文 319 做事不半途而废 李望被他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更不行了,我们都走了,万一她又摔一次,出点事儿可怎么办。” “你这么担心她干什么?喜欢她啊。”顾荣安看他处处维护的样子,不免意味深长地斜睨了他一眼。 李望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放屁!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啊!我这不是怕她出事吗!” 说完,那眼睛竟不知不觉地朝着人群里望去。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人群里看,等发觉自己的举动后,连忙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顾荣安看他神情有些惚然,以为还是在犹豫,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她身边那三尊保护神不会让她出事的,你哪儿凉快待哪儿去吧。” 他口中的那“三尊保护神”自然是汪司铭和方亮以及杨树他们三个人了。 自从上次卢磊醉酒说出来后,整个9区都知道了。 不过却没有人说些什么,因为他们这群老兵都很清楚,这三个人和聂然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那方亮更是她曾经在新兵连的教官,那关系自然是非比寻常了。 再加上聂然为人淡漠,如此的堂堂正正,绝大部分的人也都是善意的调侃一番,也就过去了。 所以周围的人听到顾荣安那话,也只是笑笑,然后就离开了。 李望虽心有担忧,但看那三个人笔直地站在不远处等着聂然的样子,也知道这丫头出不了事,便转身跟着大部队的人离开了。 冬季的天黑得很快,聂然坐在那里休息了十多分钟,终于感觉缓和过来了,她准备再训练一次。 她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虽说当时她的手已经触及到了悬崖上,基本上也算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训练,但人没上去,反而掉下去,在她的心里,就是没有完成。 只是,她刚站起来,打算重新入水,就看到站在树下的那三个人。 她刚才一直想着自己的训练,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这会儿看到了,不免有些诧异,“你们不去吃饭,还在这里干什么?” “等……” 杨树正想如实回答,结果被身旁的汪司铭给抢了过去,“吹会儿风。” 他很清楚如果他们三个人说等她,必然会被她赶走,但要是说站在这里吹风,聂然就没有什么话可以打发他们了。 “……” 果然,聂然即使心知肚明,可被他一堵,也就没了话,随后转身也不再管他们是吹风还是看月亮了。 那三个人看聂然不说话,心头一松,只是下一秒就看见她准备下水,连忙脱口出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没完成训练,再练一次。” 聂然将衣服重新整理了一番,做武装泅渡训练必须要把装备和衣服都做到一丝不苟,这样才能衣裤不兜水,随身装备也不会松散。 站在那里的方亮看了一眼已经逐渐黑下来的暮色,“天都已经黑了,连路都看不清,你要怎么训练?” 这话说出口,方亮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蠢! 他们经常夜训,为的就是能够熟悉在这种漆黑夜色下的突发事件,哪有什么什么看得清看不清这一说。 夜色下,聂然看了一眼他说完之后讪讪的脸色,也不多说什么,就整装重新下水。 此时水库里的水温比起下午时分又冷上了几分,聂然能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热量在入水的那一刻分分钟全部被驱散了。 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随后划水前行,一如刚才下午时的样子。 “我们要不要下去盯着?”站在岸边的方亮看到她整个人都浸没在水里,只剩下一个脑袋,不禁有些不忍。 她刚才从悬崖顶端摔下去,正如李望所说的那样,就算摔不死,但摔个脑震荡或者是手脚被水面击打受伤也很受罪了,现在还泡在冷水里继续训练,这身体怎么受得住。 汪司铭苦笑了一横,“怎么盯?吹风吹到水里去?只怕到时候反而给她机会赶我们走。” 他用吹风的借口让聂然没有赶走他们,可不代表她真的就让他们在自己家的身边。 方亮皱眉,“那就在这里等?” “你要是想到别的好办法,我不介意听你的。”汪司铭看着已经逐渐远去的聂然,话里带着几分无奈。 “……”好像还真没有。 方亮摸了摸鼻子,便没有再说些什么。 于是,他们三个人就这样齐齐地站在树下当木头人,可怜冬天的夜风冷得刺骨,再加上他们刚训练完浑身湿透,那冷风一吹,真真是透心凉心飞扬。 正文 320 她出事了? 这边的三个人当木桩子做门神“保护”着聂然,那边的一群众人们早已进了食堂吃着热腾腾的饭菜。 尽管浑身湿透,不过有了热饭热菜和热汤,倒是也无所谓这身上那湿漉漉的感觉,反正他们以前在泥潭里做训练时那一身泥也照样拿着馒头蹲在食堂外毫无顾忌地吃,现在能坐在这里吃,已经算是不错了。 由于刚才聂然那件事耽搁了吃饭时间,所以这会儿他们也没时间聊天,生怕耽搁了、 一时间食堂里只听到他们大口吃饭喝汤的声音。 而就在就这个时候,整个下午都在做事的易崇昭终于空下了点时间,带着于副队下来吃口饭。 食堂里的那些人看到易崇昭端着饭走了过来,连忙放下筷子,齐齐地喊了一声:“易队!” 易崇昭嗯了一声,目光在人群里环顾了一圈。 实际上,本来他是不用出办公室的,完全可以让于承征帮忙打饭送上去,不过因为中午见了那妮子一会儿,这会儿一个下午不见,倒是有些想念,索性就下来吃个饭,说不上话哪怕见见也是高兴的。 可是,当他带着于承征进了食堂,仔细看了看就发现聂然并不在其中。 吃饭的点,大家都坐在食堂吃饭,她怎么没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妮子一向不喜欢太吵,估计是早退了吧。 对此,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小小失望,早知道就不下来了。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神情瞬间颓了不少,旁边的于承征自家队长原本在办公室里提及吃饭时还表现出一副高兴热情的模样,怎么这下突然间又这幅样子了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打了饭,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吃饭,看上去并没有什么。 反倒是隔着几桌的李望和顾荣安他们那一桌上,李望一脸的愁容,压根就没吃多少,对面的卢磊看了就问:“你怎么不吃啊?” “也不知道聂然训练的怎么样了,哪有心情吃。”李望看着餐盘里的饭餐,心里却是窗外那黑压压的夜,水库那边没有灯,在这种夜色下,聂然万一在攀爬时又出事可怎么办。 “你说是说不喜欢人家,但为什么总对她那么上心呢?”卢磊不是没有听到刚才他和顾荣安的话,因此很是困惑。 李望被他这么一问,神情一怔。 嗯,他不喜欢聂然,这点他很清楚。 他对聂然更多的是欣赏和……头痛。 从第一次见面他们就是救人,在后来的日子里不是在救人,就是正准备救人,以至于后来都习惯去担心她了。 每次看见她,不知为何李望总能莫名想起第一次她拼尽全力从高处跳下海中的画面,以及后来为了回部队,不惜拿针扎自己的场景。 他欣赏她的胆气和魄力,但也同时心惊她对自己的狠厉和无情。 所以久而久之,对她的担心就成了一种习惯。 “谁让这丫头做事那么的激进,每次都要闹出点动静出来不让人省心。就像这次,要不是这丫头又想走捷径,何至于到最后关头从悬崖上掉下去。”李望叹息了一声,揉着眉心说很是头痛地坐在那里说着。 然而却不想,这话却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不远处的易崇昭耳朵里。 聂然从悬崖上掉下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有没有事? 难道没来吃饭是送去医务室了吗? 易崇昭越想心里越慌,自然也就没心思听李望后面的几句话了。 他突然间停了筷子,让坐在对面的于承征觉得有些奇怪,“易队,你怎么了?” 易崇昭不露神色地回过神,摇头,“没事,只是刚才想到你在交接给我工作的时候一处资料好像没写详细,等会儿你回去之后重新给我写一份。” 于承征不疑有他地就此点头。 易崇昭沉着心思又吃了两口饭,将目光放在了周围的几个士兵身上,他一开始像是没发觉,过了一会儿才皱眉问道:“今天下午你们做什么训练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距离他最近的人是徐明韬和萌杰,他们两个人看见易崇昭问话,连忙放下筷子,腰杆笔直地道:“报告,今天下午我们做了武装泅渡和攀爬训练。” “那怎么不换身衣服来吃饭?这样容易感冒。”易崇昭看了一圈周围那群穿着湿衣服的人,立刻对于承征吩咐道:“于副队,去和炊事班的人打声招呼,让他们熬一锅姜汤给士兵们驱驱寒,一定要每个人都要喝一碗才行。”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听了顿时惊讶了起来。 正文 321 管教自己的兵 这在9区训练了那么久,除了病号有病号饭吃之外,其他人哪有过这样的福利待遇。 当即开心不已,心里对这位易队的好感度又刷新了不少。 但事实上,易崇昭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引出聂然而已,哪里只真的要给他们喝姜汤。 这9区的士兵每个都是经历过各种严苛训练和考验的,这身体虽说不至于千锤百炼,但也不至于泡冷水就要喝姜汤的地步。 为此食堂里的炊事班的人得到了折返嘱咐后便是一脸莫名,不过莫名归莫名,事情还是要照做的。 很快,一大锅的姜汤全部熬好了,并且都分发了下去,每个人一碗热乎乎的姜汤。 易崇昭看他们喝得都差不多了,又作势环视了一圈,问道:“每个人都喝了吗?” 萌杰心思简单,再加上那一杯姜汤让他对易崇昭好感度增加了不少了,于是在听到易崇昭这话很是自然地就回答道:“报告易队,还有四个人,等他们回来再喝也是一样的。” 易崇昭皱了皱眉,故作不解地问:“还有哪四个?” “汪司铭、方亮、杨树还有聂然。” 萌杰这话正中了易崇昭的下怀,他原本温和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聂然?” 他单独把聂然这个名字拎了出来,这让坐在不远处的李望心里头一惊。 “现在是饭点,他们为什么不来吃饭?”这时候易崇昭的话里已经有些不悦了。 李望听到这番话,又想起前段时间他对聂然几次三番的立威惩罚,深怕这次也会如出一辙,连忙上前想要替她打马虎眼,“那个……聂然在训练的时候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没完成训练,所以就自动留下加餐了,另外三个怕她天黑出事就留在那里了……” 这话说来也没什么问题,士兵自动加餐是一件好事,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越说就心虚,声音也低了几分。 “你是说她训练不仅没达标,还从悬崖上掉下去了?” 易崇昭这话不过是将李望刚才所说的调换了个,但这话里的意思却全然变得不同了。 李望的话里意思是,聂然即使不小心掉下悬崖,可还是没忘记训练这件事。 而易崇昭话里的意思却是,聂然的体能糟糕到竟然连简单的攀爬都不行,甚至还掉下悬崖。 这下,李望觉得聂然是彻底完蛋了。 “9区的部队里竟然出了一个连攀爬都不行的士兵,可真是厉害啊,厉害得我都想去亲自去见上一见了这位最弱女兵。”易崇昭脸色不佳,语气更是不善。 李望心里着急,想了想后才回答:“……不是这样的,聂然以前也没有这么弱,只是刚大病初愈回来,所以可能会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原来还是个病秧子。” 易崇昭就坐在那里,神情上全然没有了刚才对待队员时的和善,反而生出了队长的几分威严感。 “……”李望觉得易崇昭是有意针对聂然,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为此他觉得还是不说为妙。 只不过,好端端的易队为什么会和一个女兵过意不去? 从进部队的第一天起就把原本坐在训练场上休息的聂然给劈头盖脸地训了一番,还罚了两圈。 现如今更是听到她没有完成训练,言语嘲讽。 说实话,一个大男人这样嘲笑女兵,这让李望不喜。 但架不住人家是队长,听到自己的兵竟然落魄的连攀爬都无法完成,生气也实属正常,更何况这件事的确是聂然没做好,落了人家口舌。 “她现在在哪儿?”他又出声问。 李望如实回答道:“还在水库那边训练。” “我倒要看看她的攀爬到底有多糟糕。” 他话里微沉,显然是动了怒,打算要管教一下自己手下的兵了。 李望很想替聂然打圆场,只可惜无论他说什么,易崇昭总能变着法子的让他话变了味,最终也只能闭嘴不谈,眼睁睁地看着易崇昭离开了食堂,往水库方向而去。 他看着易崇昭的背影,忽然间心里竟腾升起了一个想法。 这聂然要是和易队当面起了冲突,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要知道聂然的性子本就阴晴不定的很,看着为人淡漠,事事不争,可那只是她懒得计较,但凡触及到她底线和她想要计较的,那最后的结局都可是很惨的。 这位上任之后就没有管过他们的易队要真想拿聂然立威,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对象,只不过聂然的性子未必就愿意让他拿来立威。 指不定这两个人之间会闹出些什么。 正文 322 要倒霉了 食堂里的人就这样望着易崇昭的背影愣愣地坐着,也不知该不该跟上去。 瞬间,食堂里面的气氛沉寂了下来。 他们有种感觉,这聂然应该是要倒霉了。 那群老兵和聂然在部队里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在海岛上却接触了不少时间,多多少少都了解些聂然的做事手法。 她自负且不羁,可以自己认为自己的无能,但绝对不容忍别人对她的否定。 更何况聂然在发现自己的体能糟糕时,已经自己主动要求加餐。 说实话,易崇昭这个时候发难,虽在职责之内,但也有些不讲情面。 可没人有敢上前去说。 因为易崇昭有权利去检查自己的兵,这个理由堂堂正正得让人都没有理由去替聂然开脱些什么了。 “你说聂然这次会不会又被罚五圈?” “你应该问,她会不会从此被易队拉入黑名单。” “不会吧?她都掉悬崖了,不问受伤情况,还拉黑名单,这也太惨了吧?” 赵浅陌目光触及到桌上那盛着姜汤的碗,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别扭。 刚才前一秒这位易队好给大伙儿那么好的福利,结果下一秒就要去找聂然的茬,而且看上去神情严肃的很,仿佛半点情面都不讲的样子。 这前后不过也就两分钟的时间,怎么就可以变化那么大呢? 玩儿变脸的吧? 所有人都有预感聂然要遭殃,但到底怎么遭殃却没有人亲自观摩。 毕竟这位易队真心不好惹。 他不像曾经的于队那样命令,也不像营长那样威严,甚至反而可以用温和来形容。 可就是这样的温和,说话做事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脚步走,让人生不出任何的辩驳,就好像应该是这样的感觉。 就如同这一次,他不过是简单的几句话就生生掐断了李望的帮衬,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易崇昭去找聂然的麻烦,谁都没办法开口。 正当大家心里替聂然担心一把的时候,此时此刻的聂然还在水中训练着。 天寒,她一个人在冰冷的水里泡了已经有快一个小时了,浑身冷得感觉都快僵硬了。 聂然从来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用自己的血汗闯过来的,所以此时此刻尽管天黑气温骤降,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在水里继续训练。 站在岸边的那三个人看到聂然在水里长时间不出来,心里的担心越发的盛了几分,可同时也知道聂然的倔强和轻言不会放弃的性子,因此并没有去打扰,而是仔细盯着她,意面出差错。 只是等着等着,没等到聂然从水里出来,反倒等来了不怎么露面的易崇昭。 “我的兵是要在战场杀敌的,而不是站在这里当门神的。”易崇昭一过来就看见这三个臭小子站在岸边思思盯着自家媳妇儿的样子,那语气顿时就不善了起来。 敢肖想他媳妇儿? 找死! 那群人一直关注着聂然的动静,并没有发现身后有异常,等发现时就已经听到了易崇昭的话,当下身躯一震,连忙挺直腰杆地异口同声道:“易队!” 易崇昭先是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还泡在水里的聂然,眉头轻动了下,随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他们三个人的面前,“我能问问,你们不去吃饭,站在这里干什么吗?” 那三个人到底是毛头小子,功力不深,遇到易崇昭这样严肃的样子,竟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易崇昭看他们一个个傻站在自己面前不言语,心里不禁冷哼了一声,怪不得追聂然追了那么久,都没把人追到手,这种性格她喜欢才怪呢。 “说话!” 他不轻不重地又说了一声,让那群人只觉得心头发紧。 “报告易队,我们……” 方亮下意识地回答,可真要回答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说来吹风? 本来刚才易队说他们三个是门神的时候就不悦了,要是再说吹风,只怕这位易队真能给他们寻摸个好地方吹风去。 就在方亮不知道要不要把聂然说出来的时候,一旁的汪司铭倒是很是淡定地坦白,“报告易队!我们在等聂然。” 他虽在那份气度上不如易崇昭,但不代表他的脑子不好使。 这会儿天黑了,易崇昭没事跑来这里干什么,肯定是在食堂里无意间听到了什么,才会过来。 所以再用吹风来搪塞,只怕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几个人。 说谎,不诚实也是作为士兵的大忌。 没有人会要一个不诚实的兵,特别是9区这种重地。 万一在战场上,士兵的隐瞒或者是一个小小谎言,那都会随时改变战场局势的。 正文 323 英雄救美 “等聂然?看来咱们9区里战友情是越发的重了。”易崇昭神情看上去很是平静,可这话里却明显有话,随后又道:“只不过聂然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要让三个男兵连饭都不吃地要站在这里陪她?这架子都快堪比营长了。” 眼看着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聂然的头上,饶是汪司铭这样向来聪明镇定的人眼里都不禁闪过一抹小小惊慌,“不是的,是因为聂然从悬崖上掉下来,又坚持训练,我们不放心,才在这里等她的。” 只是可惜,他面对的可不是李望这样的人,而是易崇昭啊,那个曾今在部队里敢在李宗勇使坏,又在外面摸爬滚打了十年时间的人。 “一个基础训练而已竟然会生出这样意外,身体这么娇弱,怪不得大清早就坐在训练场里。” 他这样温和的一句话,用前阵子被罚作为证据坐实了聂然的体弱,这下汪司铭真是没了法子,空长一张嘴也只是徒然张了张,呐呐地说了一句,“不是这样的……” 易崇昭也不用队长的权威压他,反而问了一句,“那是哪样的?” “……那只是个意外。”汪司铭第一回感觉到了无力,就好像无论说什么,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一样。 果然,下一句易崇昭就问道:“在实战中你觉得允许有这个意外吗?” 汪司铭顿时连苍白的解释都没有了。 几秒的沉默过后,易崇昭就对他们三个人说:“你们先回去,我倒要看看,这新来的兵到底能力如何,9区不是别的地方,容不得有任何的浑水摸鱼。” 他的理由非常的正当,正当得都让人想不到什么借口来阻止。 汪司铭和方亮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是!” 不过身旁的杨树却没有应,他并不在乎眼前这个易队,也不在乎9区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聂然最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但问题是,聂然在乎这里,所以在被方亮轻扯了下衣袖后,才点了点头。“是。” 立刻,三个人就此离开。 看着那三个人终于离开了水库,易崇昭那可怕的神情才算是稍稍收敛了起来,不过当他的目光一落在水里的那颗脑袋上时,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部队训练,作为队长除了严格就只剩下严苛,自然不可能还帮忙了。 即使聂然是他的媳妇儿,但也不能偏私,毕竟将来上战场战斗,他不可能事事都护着她。 纵然他有这个心,可战局波诡云谲,他不一定有这个力,所以聂然的体能训练必须要训,而且要加大力度的训,谁都不能帮。 大冬天的,夜里的水温几乎要到达零度,这样冷的情况下易崇昭只能忍着心疼站在岸边,一动不动。 他知道聂然从高处掉下来,就算没受伤,但若是没有及时调整姿势,这一掉只怕就算不伤筋动骨,但那痛楚也不会少半分的,他怕这妮子是在生熬,所以怕她再出意外,就站在那边盯着,以便她出事时,自己能及时出手。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聂然总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攀爬了。 这会儿她冷得牙齿已经打颤,手脚僵硬,望着黑暗中那陡峭的山壁,心里头有些微微发沉。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功。 聂然咬了咬牙,又搓了搓手,待手指不再那么僵硬了,便又一次地伸手抓住了岩石,用力一跃,攀爬上了山壁。 这一次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耗尽体力和热量,但依旧一如既往地朝着那一条最陡峭的捷径而去。 她这样义无反顾地选择,说实话在旁人眼里看来是不明智的,既然吃了亏上了当,就应该绕路而行,哪有明知这条路不行,还非要往上凑的。 可她就是这样偏执。 她不信自己爬不上去。 体力的急速下降,水库里的穿堂风呼啸而过,让刚从水里出来的聂然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放慢动作。 在黑沉沉的夜色里,水库周围没有灯明,全凭自己那双眼睛。 天黑,山陡,温度低。 每一个困难,都让她举步艰难。 这偏偏她还想着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更是难上加难。 聂然做事方法偏激,可在做事时心非常的稳,时间不断过去,她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着急,而是找准位置,一步步地往上爬。 只不过,天实在太黑,她在这水库里耗得时间太长,体力就算在片刻的休息中恢复不少,可还是撑不住。 手已经在冷风吹得麻木,每次抓石壁上的岩石都是一种机械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的知觉,所以她每次抓岩石都非常的用力,以此来防止自己掉下去。 久而久之,手上的力道就越来越弱,直到……一个失手……再次从山壁上掉了下去。 当失重的感觉袭来,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又失败了! 聂然没想到自己真的会阴沟里翻船翻两次,可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了她想要再试试的性子,她就不信那条路真爬不上去! “噗通——”一声,水库里再次传来一声掉落的声响。 聂然原本已经做好了沉入水底的准备,大不了等恢复点体力后再游上去,谁料才沉下去几秒,突然间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下沉的势头。 ------题外话------ 一直希望我多更,今天我多更咯,开心么?爱你们,么么哒,晚安~ 正文 324 耍小心机 她倏地睁开眼睛,可惜黑漆漆的水中什么都看不清,唯独能感受到一丝温暖靠近。 是人! 又有人跳下来救她了? 这回是谁? 还是杨树?或者是汪司铭和方亮里的其中一个? 正当聂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忽然间一双手直接穿过她的腰间,然后将她猛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易崇昭! 几乎都不用想,聂然光凭他的做法就能肯定是易崇昭! 因为只有易崇昭才敢对她有这番动作,汪司铭他们是绝对不敢的。 当下,她紧绷的身子就放松了下来。 那人似乎发现了她的顺从,很快,就带着她重新朝着水面游去。 他的速度很快,也很稳,就短短几秒的时间,“哗啦”一声破水声响起,易崇昭就带着聂然从水里冒出了头。 憋气许久的聂然从水中出来,顿时咳了几声。 抱着她的人听到她这般咳,另外一只手连忙在背部轻拍了几下,然后又替她顺了顺气,才开口说:“那条捷径山壁岩石分散的开,力气耗费的快,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聂然低头又咳了几声,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要继续?” “嗯!” 得到聂然肯定的回答,原本给她顺气的手微微一顿,紧接着就听到他又问道:“头晕不晕?” 这话听上去普通的很,但是聂然知道易崇昭是默认她想要再攀爬一次的想法了。 “不晕。” “身上呢有没有疼的地方?” “也没有。” 在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的问题,除了浑身冷得像冰块,脸苍白如纸之外,她的确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索性就放了手,“那我在水里等你。” 原本聂然从水里出来后就被他一直紧紧箍着她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好摄取点片刻的温暖。 这会儿被他一松开,热源没了,聂然小小地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的她这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易崇昭在水中耸了耸肩,“你的体能弱成这样,我作为队长的当然要来观摩一下了。” 他原本是一直站在岸上的,可后来看到她攀爬上山壁时还是心里提着一口气的,索性就下了水在她的不远处候着,以免她发生什么意外。 结果后来看到她的动作越来越僵硬,他就知道这妮子是撑不了多久了,为此早已在一旁准备好,就等着她落水后自己去救人。 “不过你的体能真是……一言难尽的很。” 易崇昭在预备部队的时候就知道她的体能是一个弱项,可能也是因为外出任务的时间较多,所以一直都是非常勉强。 但现在看到她这样几次三番地落水还是有些担心她的体能。 “……我会补回来的。”聂然知道他故意说得如同玩笑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介意,其实作为队长他完全可以很严厉地斥责她,甚至给她不断的加餐。 说到底他还是存了私心的。 可正是因为知道他存了死心,所以她才不想他为难,立刻认真的保证:“给我一点时间!” “那最好。” 易崇昭喜欢她这种独立。 事实上她也完全依靠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对自己撒个娇,求个饶,她很清楚自己对她向来是硬不起心肠来的,至少今天肯定会放了她,但她却没有这样做。 这让他心里很是自豪,不过随后而来的就是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因为她的独立总让他感觉少了点女朋友对男朋友的那种依赖感。 “过从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训练吧。”他对聂然说道。 正准备朝山壁游去的聂然手上的动作一顿,连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拒绝,“不要。” “我这可不是在和你商量哦。”易崇昭对她依旧温和地笑,“你的体能差成这样,作为队长我实在是脸上无光,所以你以后晚上都要和我一起训练。” “我自己能训练。”聂然皱了皱眉,就算她现在的体能的确比起9区那些人来说差了一段距离,但是她相信自己可以追赶的上来。 无非就是多受点苦罢了。 而且易崇昭和她本就没什么关系,两个人一起训练难免不会生出点什么问题。 但她不知道的是易崇昭早就想到这一点,唇角轻扬地道:“可惜,现在整个部队的人都知道我在挑你刺,给你不痛快,你说我会让你一个人训练吗?” 也就是说,即使聂然不答应,可易崇昭作为队长,要想让她加餐的法子多得是,总有一招能让她被迫留下来一起训练。 聂然黑眸半眯起,“你给我玩儿阴的?” 她知道自己担心他们两个人走太近九猫会怀疑,索性就直接和她杠上,这样就能借着训练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了。 呵!可真是好盘算啊。 正文 325 一起训练 易崇昭和聂然在一起也有两年之久了,她一个表情,一个动作易崇昭就知道她此时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而现在眼下,聂然是不高兴的。 因为他背着聂然耍了点小心机。 自知有错的易崇昭对她笑得更是温和不已,伸手就要重新将她揽入怀里,“你要是同意,也就没有什么阴的阳的了。” 可惜被聂然身子一偏,给扑了个空。 看着聂然冷冰冰的眼神,易崇昭连忙道:“我也不单纯是想借着这个名头和你待在一起,的确是想帮你训练的。” 他说得那心虚样子,聂然都懒得戳穿,只说了一句,“这笔账等我训练完再和你算。” 易崇昭听了就知道聂然是不打算和他计较了,要知道以聂然的性子,她揪着错是必定不会放的,若是放了也就是算了的样子,“好好好,我在水里等你,你放心爬。” 聂然看他笑得那么叫一个欢快的样子,便冷声地道:“你离我远点。”可一看到易崇昭那低垂着眼睑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心地补了一句,“掉下来砸死你,我不负责。” “放心,就你那小身板砸是砸不死我了,不过倒是可以压我。” “……”这是耍流氓?! 聂然本就不善的脸更是黑了几分,然后就朝着岩壁方向游去。 自讨了个没趣的易崇昭只能摸了摸鼻头,继续潜在水里等待着。 聂然在休整了片刻后第三次朝着山壁爬去。 她一共栽在那条捷径上栽了两次,可偏生不信邪的又朝着那一条捷径而去。 这一次她比前两次更加的谨慎小心,几乎每一步都看得仔细。 终于,在爬了十几分钟后,聂然成功登上了悬崖的顶峰。 “我到了。” 聂然站在高处见他还在水里等着,不由得出声提醒了他一番。 随后就听到水声哗啦啦的响起,一道黑影快速得依附在了山岩之上,并且快速得朝上攀爬。 聂然低头看着那道黑影,眉头拧紧了几分。 她原本是想提醒易崇昭她安全到了,让他返回岸边的,却不想他竟然也跟着一同上来了,而且……她发现易崇昭进9区的时间比她短,可是速度却完全不像是离开部队十年之后才归来的样子。 他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做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既要把职位上的变动全部安排好,又要把体能给训练到9区的合格线? 突然间,聂然觉得和他训练或许也不是那么一件糟糕的事情。 毕竟她也很想早点将体能拉上来,而不是每次都做那个出现意外的人。 “在想什么?”这时候,易崇昭已经从陡峭的山壁上爬了上来,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聂然看着那对于自己有些吃力,但却易崇昭却非常容易的山壁,沉思了片刻,就抬头问:“明天什么时候训练?” 易崇昭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想和我一起训练了?” “嗯,有个免费老师也不错。”聂然很是坦然地点头,显然是赞同了易崇昭刚才一起训练的提议。 易崇昭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这就乖了。” 只不过那眼底的笑里却带着几分得逞。 其实他刚才根本不用上来,之所以选择爬上来,为的就是让她亲眼看见自己的能力。 聂然的性子很不服输,就像刚才攀爬时选的道路,她明明栽了两次跟头,可在第三次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地又一次的选择了那条路。 所以他算准了聂然会看到他的能力后心生出想法,这才故意选择攀爬上来。 易崇昭见自己的小聪明没有被聂然发现,心里暗暗高兴,正准备和她聊上几句,却听到身前的聂然对他开口,“走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易崇昭的脸色微垮了下来,语气也带着几分的哀怨,“我发现自从你回来之后,每次看见我都在赶我。” 聂然冷然一笑,“那咱两坐在这里吹着冷风聊天?” 易崇昭一噎,又看她那张小脸被冻得惨白的样子终究是不忍,知道这下聊天亲热的机会是没有了,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算了,走吧。” 看他突然间这么好说话,聂然反倒是挑了挑眉梢,不过也并不多言,跟着他一同下了山。 等回到训练场时,易崇昭就及时的将她叫住,“你先回去洗澡换衣服,等会儿再下来一趟。” 聂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以为是关于明天训练有什么要提醒的,所以也就没多想,只是点了下头,应了下来,接着就快步回到了宿舍里,准备先去冲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正文 326 日子不好过了 但在回宿舍的一路上,聂然感觉路过的那些女兵看她时总有几分异样。 在9区里,女兵其实很少,应该说是最近两年才开始招收的,所以比起男兵算是少的,更何况自从苏柏这件事结束后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性子,没有再和那些人深交,所以并没有人上前主动去关心。 对于她们来说,聂然训练没及格,被易队批评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哪怕为此被罚也是合情合理的。 在9区,向来是实力说话。 而聂然没实力,那么就应该被罚。 否则将来上了战场就会拖累到别人。 对于他们的想法聂然不清楚,但是也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有担心的,也有看好戏的。 聂然实在是好奇,自己刚才不在食堂里时,易崇昭到底说了些什么,让这群人会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等会儿有必要问一下才行。 快步回来了宿舍里,就看到宿舍里的另外三个人都已经洗澡完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赵浅陌原本正在军事书,见聂然回来了,放下手里的书,兴冲冲地跑到她身边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易队是不是为难你了?” 她言语和神情里并没有字里行间里那么担忧,当然同样的也没有幸灾乐祸,估计应该和其他大部分的人想法差不多,觉得聂然体能差,确实需要多多加餐训练。 至于现在来追问,只怕是好奇易崇昭更多一些。 聂然神情淡淡地回答:“让我明天开始加餐,他在旁边亲自看着。” 赵浅陌一听,眉头顿时皱起,“那不是盯上你了么?难不成真想立威?” 聂然体能差需要训练这不假,但是易队亲自盯人,这点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虽说易队亲自盯人,对于被盯者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因为易队在部队里的存在真的非常的传神,听说他教人很有一套,能被他教那是非常幸运的,可问题是从一开始易队对聂然的态度就不算友好。 第一次在训练场见面,他不由分说就罚她跑了两圈,后来食堂里闹出点小波折后,聂然又被罚了五圈,这一次次的罚,赵浅陌就觉得只怕接下来聂然的日子不好过了。 但她只是以为易队会偶尔的来找找茬,没想到他借着这一次的训练意外,直接就把聂然彻底给拿捏住了。 这聂然接下来的日子何止是不好过,可能是非常不好过啊。 然而,这番心理活动幸好没有告诉聂然,要是让聂然知道只怕要发笑了。 在易崇昭手里不好过? 他有那个胆子敢给自己小鞋穿么? 再说了,就算易崇昭敢给,难道她就是那容易妥协的人? 只不过这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聂然从自己的衣柜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又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离开。 旁边还在替聂然思虑的赵浅陌看眼前的人一晃,以为她又要走,下意识地去抓她的衣角,“你现在干嘛去?” “洗澡。” 赵浅陌低头这才发现她手里的东西,松手,呐呐点头,“哦。” 聂然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下了那一套湿漉漉的衣服,然后回到宿舍里穿戴好后,就下了楼。 易崇昭和她现在可算不上友好的上下级关系,所以易崇昭自然不可能会在楼下等她。 聂然拉紧了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因为没有吃饭,再加上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就算洗了个热水澡,她还是感觉到冷。 快步走了一段路,路过一段偏僻的拐角,就见旁边突然生出了一双手将她一把搂了进去。 那速度极快,聂然有过一瞬的防备后,知道是谁,也就没有挣扎。 被带进了那阴暗的拐角处,易崇昭额头抵着她的头顶,发现一片湿漉漉的冷,还有洗发水的香味,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没吹头发就出来了。这么冷的天,要是不吹头发,以后很容易头痛的。” 聂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说得好像刚才我在训练的时候头发是干的一样。” 她在水库里训练的时候可是吹了一个下午加一晚上的冷风,浑身湿透,就跟个冰块似的,他都没有说什么,现在只是头发湿了而已,他倒说这些。 可易崇昭却严肃地道:“训练归训练,那是没办法,但是可以好好保护自己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择受伤?” 他一语双关,聂然哪里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暗示,但又不想和他去细说那些原因。 前世那些经历造就了她现如今的行事作风,哪里是说能变能去改变的。 索性,她难得带着小女儿般的娇嗔,“因为……想见你呀……” 正文 327 他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眼前的人听了这话眼睛瞬间一亮,即使在这昏暗的环境内也闪动着细碎的光亮,那搂着她腰间的手更是紧了几分,“真的?” 这模样聂然太熟悉了,特别是在那些数得上次数的深夜里。 她心头一警惕,笑容骤然收起,“假的。” 易崇昭:“……” 聂然不再看他那副磨牙嚯嚯的样子,转了话题问道:“说吧,让我下来干什么?” 易崇昭看她那样子,心里很是无奈,却又没办法,谁让她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呢,只能叹了一声,将另外一只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给你。” “这是什么?”聂然看是一个保温盒,不免有些觉得奇怪。 易崇昭扬了扬下巴,示意道:“我让食堂给你煮的姜汤还有你的晚饭。” “就这个?” 聂然拧了下眉头,虽然他这么做也很贴心,但是她以为易崇昭让她特意下来是指导她些训练上的事情,结果…… 说不上失望,但总归少了点什么。 易崇昭看她兴趣不高的样子,眉梢一挑,“那你以为是什么?那不成……你的脑袋里都幻想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说到后面那句的时候那话里的促狭意味就浓了不少。 聂然懒得搭理他,这家伙在私下里和自己单独在一起时,小动作不断,一点都没有队长的样子,“……要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先上去了。” “你就这样堂堂正正上去?”易崇昭也不阻止,空了的手插在口袋里,笑着询问道。 这些食物用的都是保温盒装着的,并非食堂里那些普通餐盘,她这样回去,一路上肯定看到的人不少,那么闲话也可能就不少了。 聂然看了看,的确这一看就知道是私开小灶了,她要真这么上去了,必然引起不满,为此想了想,就道:“那我就在这里吃好了。” 易崇昭看她真的打算就随意地坐在地上吃饭,简直无语,这妮子还真是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很啊。 “跟我来。”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带她往更加偏僻小道里走去。 沿着那条道走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了一堵墙,易崇昭带着她走到了角落里,在枯萎的爬山虎的根茎里轻轻一拧,一扇门就被推开了。 两个人走了进去,易崇昭打开了里面的一盏小灯,问道:“这里还不错吧?” 聂然环顾了一圈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小仓库。 严格来说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不过却很干净,应该是最近才清理出来的。 “自己偷摸找的?”她问。 “知我者夫人也。”易崇昭得意洋洋地一笑,然后找了三把椅子,两个人分别坐一把,还有一把用来搁置饭菜,“来,吃饭吧,我今天晚上也没有吃多少。” 他将那个保温盒放在了桌上,打开,一层层的小盒子放在了那个暂时用来充当桌子的椅子上。 此时在灯光下,保温盒里装了很多热气腾腾的饭菜,而且荤素搭配很是营养。 看上去应该不是今天食堂的伙食,估计是易崇昭让炊事班的人私开的小灶。 聂然坐在那里,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吃了一口,也不知道是饿狠了,还是这味道的确不错,她竟吃得津津有味。 坐在对面的易崇昭看她难得吃得那么多,自然是高兴的,一直不停地给她夹菜。 “多吃点肉。” “还有蔬菜。” “训练很辛苦,营养也要跟上。” “……”聂然的碗里很快堆得像小山似得,反倒是易崇昭碗里除了半盒白米饭,什么都没有。她当即匀出一半,放在了他的饭盒里,说道:“你也不比我惬意多少。” 他既要接手职位调动,还要着手两国之间合作的详细内容,结果现在又要额外负责她的训练,这三件事一起,可以说完全占了他所有的时间。 一想到这里,聂然就又有些不确定了,“你现在忙成这样,真的要带着我一起训练?” “放心,工作我会安排好的。”看到她心疼自己的,易崇昭可以说是高兴的要命,这会儿别说是陪她一个人训练,就是再来十个聂然,估计易崇昭都毫不犹豫地接下来。 聂然看他那轻松应答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没问题,那她也就不再拒绝了。 “明天什么时候训练?” 易崇昭笑了笑,又吃了一块她夹的肉,“明天吃完晚饭后,我就带你一起训练。” 一顿饭聂然吃得还算有滋有味,而易崇昭则是开心不已。 虽然聂然并不懂易崇昭到底在开心什么。 难道这家伙打算是借着训练的名号和自己互动? 应该不会吧,想他也不是这样不分轻重的人才对。 正文 328 队长名号不是吹的 带着这样的怀疑到了第二天晚饭后,聂然发现,的确易崇昭作为队长来说还真的是当之无愧。 一旦进入训练,不管你是男是女,反正一个字:练! 这和他以前在预备部队时的训练和当初在那个别墅里偶尔的比划是不同的,他是在全力训练聂然,作为自己的兵在训练。 即使聂然看得出来他每一次的命令时都有那么一瞬的犹豫,但最后的训练依旧继续,没有丝毫的手软。 甚至她一旦没有到达他的要求,各种惩罚就会铺天盖地而来。 但这些惩罚倒也不会像是聂然自己训练时的那种不顾一切,而是循序渐进的,以递增的方式加大她的训练量。 一晚上训练下来,聂然就有种腿肚子打颤的感觉。 倒不是说他的训练有多猛,其实比起聂然对自己的方式,易崇昭的方式还算是温和的,但是架不住他方法刁钻,两个科目一起训练,其实也就是一套流程结束而已,要在平时分开训练,聂然就是连续做三套都没有问题,可加在一起之后她就明显发现不对劲,那每一块肌肉酸的根本提不起来。 再加上她身上还带着几个铅块,那感觉真的不是一个酸爽可以说明的。 易崇昭看到她在做完了所有的训练之后站在那里粗喘着气,很是吃力的样子,不禁走上前去询问:“还好吗?” “还行。”聂然一声又一声地喘息着,冷冽的冬天里她的额头上还是有汗珠不断地滑落,身上的训练服也已经湿透黏在她身上。 易崇昭把提前让炊事班准备的红糖姜茶还有毛巾递了过去。 聂然也不客气,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缓和下来后,又喝了一大口的姜汤,那甜甜的红糖水总算是让她恢复了点体力。 “要是觉得承受不住就告诉我,别硬撑。”易崇昭看她小脸煞白,很明显是被这一次给折腾狠了,心里不免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对聂然有些过了。 毕竟聂然只是一个刚出院没多久的病号而已。 站在旁边的聂然抬眸,见他眉宇纠结,似有后悔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 于是直接对他说道:“你怎么训别人的,就怎么训我。” 她不喜欢被特别对待,那样会让她感觉自己技不如人,像个废物。 而且她也很清楚,易崇昭的性子,他能在十年的卧底生涯里没有生出任何的叛变和二心,就能证明这个男人的心智有多么的坚定和正直。 让一个正直的人去徇私,这也同样是在折磨他自己。 她不希望易崇昭因为自己而为难。 “那你别强撑。” 易崇昭最怕的就是她明知道自己不行了,还要强撑着不肯放弃。 这份坚韧要放在一般人身上倒是不错,但是放在她身上,那就不好了。 只因为她实在是太能忍了。 已经缓过来的聂然睨看了他一眼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不已,“别说的好像我不要命似的。” “你什么时候要过。” 易崇昭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发烧烧得都快傻了,还硬是不吭一声。 当时要不是他及时发现,只怕真的要出问题了! 聂然看出他眼里的意思,讨好地一笑,然后就默默扭过头去喝红糖水去了。 站在旁边的易崇昭看她那心虚的样子,嘴角弯了弯,但并没有做点什么,毕竟这会儿他们在训练场上,虽说时间很晚了,但毕竟没熄灯,万一有人路过总是不太好的。 等聂然把姜汤都喝完了,休息了一下,又是新的一轮训练开始。 直到在宿舍熄灯了,聂然才完成了一整套的训练。 不过她的适应力和忍耐力比较强,所以这次做完之后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大的反应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还能再继续。” “别勉强。” 易崇昭看她脸色的确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便在又休息了一刻钟后让她继续下一轮的训练。 夜色,越发的深了起来。 四轮的训练结束,聂然一次比一次好,但同时身体的疼痛也一次比一次重,她咬牙将所有的训练完成后,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连抬都抬不起来。 她无法想象,今天晚上睡下去之后明天起来这两条腿还能不能要。 “过来。”易崇昭双手负背地站在那里,干练的训练服和军靴更是衬得他身姿挺拔。 聂然咬牙拖着那两条颤抖的腿挪了过去。 “把你手上的铅块拿下来。”他对她严肃地道。 正文 329 大晚上的你干什么 聂然皱眉,将手放在了背后,做出了保护的姿态,“为什么?” 由于当初李望也曾经让她把铅块脱下来,所以这次他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易崇昭是要没收她的负重铅块。 易崇昭看她拒绝的样子,无奈只能从口袋里拿出了另外一副新的负重铅块,递到了她面前,“你用我这个,你那个有些大,还沉,不方便不说,对现在的你并不适用,反而是拖累。” 聂然在后来进了医院后为了配合抽血,量血压等等检查时,被易崇昭给取走了,后来回来之后虽然有时间可以再去弄一副,可9区所处的位置很偏,没什么好的店铺,所以找不到适合她尺寸的,无奈之下就勉强先买了一副带着。 她原本就长得偏娇小,四肢更是纤细,那些重量带在手上不适应不说,而且铅块的面积也大,非常咯手,做事极为不便,这也是为什么那次攀爬的时候她几次三番掉下来的原因之一。 “还不快点带上试试看?”易崇昭看她站在那里不动,不由得提醒地道。 “你从哪儿弄来的?”聂然看着那副负重铅块很是小巧,但是拿在手中重量却并不低,应该说和她原来那个差不多。 易崇昭一边收拾着旁边的保温壶和毛巾,一边道:“自己做的。” “你还会做这个?”聂然倒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我会做的东西多了,当然……”易崇昭看她低头认认真真地在手上绑着铅块,那优美雪白的脖颈在夜色下让他心头一动,立刻靠上了几分,压低声音满是暧昧地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还会做点别的。” 聂然原本想要扣带子的手一顿,随后身子很是警惕地微微往后,冷着脸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易崇昭见她对自己像小兔子面对大灰狼时的警戒模样,嘴角的笑越发的扩大了起来,“当然有事了。” “什么事?” 易崇昭的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了她的那双腿上,“你还能走路吗?” “能。”聂然微僵的脸色一瞬而过,很是硬气地回答。 易崇昭也不多说什么,顺着她道:“那行,跟我走吧。” 他将保温壶和毛巾整理好,就往前走去。 聂然看着他利落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那双腿,眉心直打结。 可无奈自己刚才话已经说了出去,有道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只能咬牙一点点地挪。 肌肉的酸疼让她每一步路都走的异常艰难,但就是这样她也不肯开口说一句,而是咬着嘴唇,忍着不适以龟速跟在他的后面。 走在前面的易崇昭等走到了一定地方后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身看聂然还在远处艰难地挪,叹了一声,复而折返了回去。 他把手里的毛巾和保温壶塞进了她的怀里,然后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走到她身后,一个横抱将她直接抱了起来。 聂然一惊。 “喂!你干什么?!会被发现的!”她连忙拍着他的肩膀,想要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但易崇昭就是不肯放她下来。 聂然气急,只能双腿不断地挣扎,想要自己跳下来,好几次都差点踹到易崇昭,易崇昭看她如此不安分,立刻低呵了一声,“别动!” 果然怀里的人不动了。 可问题是,她的神情是不善的。 易崇昭连忙软下声,对她说道:“这么晚了没人会发现的,放心吧,修熄灯了,谁还出来。” “那万一有人出来呢!” “你不相信我?”易崇昭扬眉,接着很是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相信你男人。” “……” 聂然说又说不过他,挣扎也挣扎不过他,索性也就沉默了。 算了,反正天塌了,有他撑着! 她疲累地倒在他怀里由他抱着,过了一小会儿,就听到头顶传来易崇昭的声音,“到了。” 聂然一睁开眼,发现又是那个仓库,禁不住皱眉,“你又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已经很晚了,明天我还要训练呢。” 她以为易崇昭带她过来是来吃宵夜的。 易崇昭看她又气又恼炸了毛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不已,可话里却很是深意地道:“别激动,等会儿会让你好好激动的。” 好好激动? 什么意思? 聂然一脸莫名地被他抱了进去,随后门就被关上了。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了聂然和易崇昭的对话。 “喂,你干什么!” “快点过来。” “我不!” “你不过来,那我过来。” “你走开!” “别闹了。”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啦,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嘿嘿嘿……晚安咯!~ 正文 330 心疼我了? “唔!疼!” 仓库内很快就传来了一声低呼。 可随后而来的是易崇昭的声音,“忍着!” “你轻点行不行!” “不行!” “……” 若是此时要是有路人在门口走过,只怕听到这段话之后就要想入非非了,脑袋里肯定脑补出了一系列各种不可描述地画面。 然而事实上,仓库内的画面的确是有些不太可描述。 只见聂然的衣服敞开,香肩半露着,一只手被易崇昭握着正在……不断地揉捏。 “你轻点行不行。”聂然被他不断地揉着手臂,那张原本向来冷静的小脸早已紧绷了起来,眉头紧锁,分明是一张痛苦的脸。 可揉着她手臂的易崇昭却神情严肃地回答:“不行,必须要用力,否则药性渗透不进去,明天你这手根本抬不起来。” 说完,就又将脚边的那瓶的那瓶药油拿了起来,往自己手心里倒了一些,然后快速地在聂然的手臂上揉捏摩擦。 聂然闻着那淡淡的薄荷味,眉头更是紧皱了起来,“可是真的很疼啊!” 看着她一声声的喊疼,让易崇昭唇角勾了起来,“你不是向来很能忍的么,我当时听说你在那次救岛民的行动中,手臂受伤,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直接就把伤口里的碎片给清理了。” 那疼痛可比这会儿的肌肉酸疼要疼上更多倍,再加上她向来是个能忍的性子,按理说她应该这会儿面无表情地熬过去才对。 “这两者不一样。” 看着他那下手极狠的样子,聂然眉头拧紧着。 那是伤口疼痛,除了痛没有其他,但是这长时间的训练导致的肌肉酸疼,又加上易崇昭不断的在肌肉上揉搓,一下又一下的,如同钝刀子割肉一样,这就很难熬了。 易崇昭看她是的好像是难受的样子,手上的力量只能微微松了一些,可也只是松了一些而已,“忍着吧,要真的不给你揉好,你今晚也别想睡了,明天更是连腿都迈不开,这个我比你懂。” 他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让聂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你以前训练也经常这样?” 易崇昭一边仔细地给她搓揉手臂,一边笑着回答道:“比你惨多了,那时候师父还年轻,对我很是苛求,有时候光四百米障碍跑道就能连续不间断地让我练上一天一夜,哪像你现在这么幸运。” “我说过你不用特别对待我。”聂然皱了皱眉,以为他是对自己放水了。 然而易崇昭却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是我特别对待你,是师父特别对待了我。” 特别对待了他? 为什么? 因为格外器重他,希望他出任务,所以才这样拼命的训练吗? 聂然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做任务去了。那时候我还在想,终于逃脱师父的魔爪了,只是没想到,到最后原本一直想逃脱的地方却成了我十年来最想念的地方。”坐在她对面的易崇昭依旧边说边替她揉手,嘴角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可聂然却能明白,他的这份笑容有多么的心酸。 因为和他一起度过一段危险的卧底生涯,所以她能明白那份作为卧底不能见光的沉重。 “心疼我了?”易崇昭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便立刻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成功捕捉到了她眼里那一丝异样。 顿时,他嘴角的笑有深了几分,黑眸里更是带着几分欣喜和得意,“看来是真心疼了。” 坐在他对面的聂然听到他那话,以及最后小人得志的神情,顿时什么情绪都没了,只是问道:“那你在部队除了训练,没别的吗?” “没有,我每天的训练强度都比别人大,连睡觉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别的。”易崇昭给她揉完了其中一只手,然后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就很是自然而然地去握她另外一只手,并且将她的另外一边的衣肩给拉了下来,重新倒了药油揉搓了起来。 在这一系列的动作里,聂然的反应也很自然,很顺从。 白嫩的香肩在昏暗的灯光越发的莹润,精致的锁骨更是线条流畅,如同一幅画。 易崇昭当即眸光微暗,但手下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给她揉搓按压着手臂。 聂然重新换了一只手顿时酸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注意力全在手上,压根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半分异样。 好不容易等缓过来之后,她的脑子里也都是刚才易崇昭的话。 “营长为什么要这么做?”聂然不解地问道。 正文 331 她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易崇昭一心都在聂然的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上,所以也就下意识地脱口回答:“我当时进9区的还没成年,算得上是被部队养大的孩子。只是9区实在是太过特殊,而我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太过的特殊化容易被人用放大镜来看,因此我必须要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加强大才可以有资格留在这里。” 因为太过特殊,所以只能用实力来证明自己。 也就是这样,他才要比别人训练的更多。 这话放在普通人身上的确算得上是正能量,可放在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上呢? 只怕更多的是心酸吧。 聂然抬头,目光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那张深邃的五官和刚毅的轮廓逐渐在灯光下逐渐模糊,似乎变成了一张青涩却张扬的脸庞。 “你已经很强大了……” 她的话让易崇昭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间,就看到聂然眼里那一片温柔流转,让他心尖一颤。 “可我总觉得还不够,因为你一直都在受伤。”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从肩膀滑落到腰间,那唇更是已经触碰了上去,一旦触及就如同毒一般,撤离不了。 静寂无声的仓库里,只听到唇齿相触时的声音。 炙热的吻一次次辗转,就好像是要将聂然生生吞下。 他弯着腰,一只手压着椅背,一只手半搂着她的腰,将她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怀里,手在她腰间不断的摩挲,随后更是渐渐往下而去…… “你干什么!”不过,可惜的是依旧保持着一份清醒的聂然在发觉他动作的那一瞬间,立刻扣住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你的腿也要揉。”易崇昭说得格外的认真,半点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但是他嗓音里那低沉暗哑的情绪聂然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眉梢轻挑,一只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冷冷拒绝,“不用,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 现在的她肌肉酸疼得都快废了,要再折腾一回,那她明天还训练不训练了?! 但,易崇昭两根手指夹着她的裤沿,就是不肯松开,“害羞?没关系的,你从头到尾我哪儿没看过。” 说着就准备继续动作。 聂然一看情况不对,连忙低呵,“放手。” 她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干嘛让他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现在的她半点力气都没有,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为所欲为了。 “快点,要是不揉开,你明天两条腿就废了。” 易崇昭的话语里还是那么的一本正经,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手指灵活里带着几分躁意,她会有种生出邪念的人是她一般的错觉。 “不要,你给我放手。” 两个人为了这条裤子的主控权,就这样你推我挡的动起了手。 只是打得正酣,突然间聂然一声痛苦的低呼,“啊!” 当即,易崇昭神情骤然一变,原本眼里的深暗也马上清明了几分。 他皱着眉,连忙问道:“怎么了?” 只见聂然眉头蹙起,整个人僵直不动地坐在那里,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伸手揉着自己的大腿。 她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易崇昭立马就明白过来,她肯定是刚才牵动到腿,所以才会这样。 “看吧,我都告诉你,一定要揉,不然今天你就只能坐在这里干坐一晚。” 说着就再也没有犹豫的褪下了她一条裤管,当然因为这一声吃疼的叫声,他也护眼没有任何旖旎之心的给她揉腿按摩了起来。 “嘶——” 那冰冷的药油和带着滚烫温度的手在她的腿上轻轻一按,聂然登时就睁大了眼睛。 易崇昭手一抖,没料到她会酸疼成这样,手上的力道顿时松懈了几分。 看到在她能忍的范围内,这才徐徐按压着,可眉头却依旧不放松,“肌肉紧绷成这样,你还逞什么强。刚才在训练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告诉我,也不至于现在遭罪成这样。” “我只是完成应有的训练任务而已,别人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 聂然眉头蹙起,脸上尽管还是那吃疼的紧绷样子,可嘴里还是不服输的口吻,气得易崇昭真想狠按下去教训她一番,“可是训练也要讲一个循序渐进,那些人在9区都训练了两三个月了,你呢,你这两三个月可半点没训练,这进度能一样么?” “要再循序渐进下去,我一辈子都追不上。” 这话让易崇昭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谁说的,只要你跟着我训练,我保准你两个月就追上他们。” 正文 332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打包票的样子让聂然立即轻嗤了一声,“两个月?太长了。” 就算别人能忍受得了她两个月的垫底,她自己也不可能忍受得了如此长时间的垫底。 可易崇昭却对她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做任何事都要稳扎稳打,知道吗?”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笔直地望着她,格外的严肃。 聂然眉心蹙了蹙,这已经是易崇昭第二次提醒自己做事要稳妥,不要偏激激进。 可这是她生来的本能,这要如何改? 做不到的事情她不会随意的许诺。 为此,两个人的片刻的对视后,她率先偏过头,把话题转移了,“差不多了吧,时间真的很晚了。” 易崇昭看到她的回避,虽失望但也不强求,调整了神情对她说道:“你先起来走一走,看看有没有好点。” 聂然穿好衣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动了两圈,又动了动自己的肩膀。 还是有些酸疼,但是比起刚才没用药油前肯定是好太多了。 她点了下头,回答:“嗯,可以。” “那就好,以后每天中午来这里一趟,我给你擦一次。”易崇昭说着就将药油的盖子拧了起来,准备放入自己的口袋里。 聂然见了,便说道:“我自己擦就可以了,你把药油给我就好。” 说着就要去拿他手里那小巧的瓶子。 可惜才伸手,易崇昭就手腕一翻,躲开了她那只手,道:“你知道要怎么揉,要用多少力道么?肌肉长时间的不舒缓下来,最后只会越来越疼,吃苦的可是你自己,而且还会耽误训练。” 耽误训练四个字让聂然的手停留在了半空几秒,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好吧,我明天中午过来。” 易崇昭知道自己一拿训练来挡,她必定就会乖乖就范,所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真乖。” “……”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有种小宠物的感觉? 还不等她想避让开来,易崇昭已经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 聂然还是担心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马上就想要挣脱开,只可惜易崇昭五指扣得紧紧得,就像牛皮糖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我刚说的话你还记得么?要相信你男人。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话要多任性有多任性,聂然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加上她的手也没什么力气,根本无法和他抵抗,只能被他牵着手走出了仓库,往宿舍楼下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 部队里早已陷入了无声的安静中。 聂然不是第一次在深夜往宿舍楼走,以前在预备部队她经常熬夜通宵的一个人训练直到凌晨。 但却是第一次和易崇昭两个人一起手牵着手深夜的部队里行走。 在寒冷的冬夜,风冷冽而又刺骨,可不知为什么,聂然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冷意,反而心里头觉得有片刻的安心和宁静。 两个人沿着那条小路走了一路,最后易崇昭到底还是有所忌惮,并没有将她直接送到门口,而是在那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对她说道:“明天记得中午吃完饭来找我。” 聂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易崇昭看她那么乖巧,又上前抱了抱她,然后才对她说道:“去吧,上楼好好睡一觉,今晚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你也是。”说完,聂然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独自一个人往宿舍楼走去。 易崇昭站在那里微笑地目送她离去,直到彻底消失在宿舍楼门后,才收回了目光,收敛了嘴角的笑,转身朝着办公楼走去。 他的办公室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和李宗勇的办公室差不多格局,此时他一回到办公室,就随手脱下了大衣,连休息都没有休息,就往办公桌前一坐开始批阅那些文件。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坐在这里批复各种文件,几乎是到达了通宵达旦的境地。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抽出时间给聂然训练了五个小时。 而这五个小时的浪费,就意味着他今晚可能要通宵了。 夜越发的深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随着他一声请进,于承征从门外走了进来,很是恭敬地道:“易队!” “什么事?” “营长找你。” 易崇昭神情微变,这会儿营长找他干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特别情况出现? “我知道了。”易崇昭收拾了下桌子,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往李宗勇办公室走去。 正文 333 不如转移注意力 易崇昭和李宗勇的办公室不过就是上下楼,所以他速度很快地就到达了李宗勇的办公室门外。 “叩叩叩”几声敲门声响响起,屋内立刻传来了李宗勇的声音。 易崇昭推开了们,喊了一声报告。 李宗勇抬头,一看到易崇昭便笑着示意他坐,“那丫头你教得怎么样?” 虽然今天是聂然第一次辈儿易崇昭训练,但是部队里不管大小事宜都是逃不过李宗勇的眼睛的。 这一点易崇昭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坦然地坐在那里回道:“还好。” 李宗勇笑着往椅背上靠了靠,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不得不说咱们的易队还是挺尽责的,这工作上的事都忙成这样了,还有空给女兵专门单独训练。” 单独两个字被他说得格外的意味深长,易崇昭权当做听不懂,直接装傻地感叹,“没办法,体能太差,会丢9区的脸。” 李宗勇本想提醒他一下,结果没想到这臭小子来这一招,呛得他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你少来蒙我!就你这点小手段骗骗别人还行,骗我?”李宗勇说到这里不禁冷哼了一声,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 易崇昭眼看着搪塞不过去,也只能服软,满是可怜得博取同情,“谁让我这娶媳妇儿娶得那么艰难呢,不做点什么,哪里能娶到,万一被抢走了怎么办。” 李宗勇立即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少在这里给我装!咱们部队里这群臭小子里,除了你,谁能压得住她。” 可这句话并没有让咱们的易队大人高兴,反而像是戳到了他什么地方,让他的眼神微凉,“压得住的是没有,但是贼心不死的却很多。” 正在喝水的李宗勇听到他这话便马上明白了过来。 聂然身边男兵围绕这件事他不是不知道,特别是汪司铭方亮还有杨树三个人,这三个在预备部队就和聂然走的近,更别提现在在9区里了。 更何况聂然的确算是不错,聪明,够拼,也独立,这样的女孩子不被人吸引才怪。 当初这臭小子不也是这样被聂然吸引的。 还有什么资格怪别人。 李宗勇才不想坐在这里看他那一副醋夫的模样,索性摆了摆手,道:“行了,我懒得管你们小两口这些事儿,我叫你过来是有正事说。” 反正再怎么闹腾,这两个人都翻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坐在对面的易崇昭听到是正事,不禁坐正了身体,问道:“什么正事?” “马上到年底了,又要军事演练了,这次因为余川的事情,周围的几个部队就想一起演练,所以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态度。” 每个部队到一定时间点都会做一个总结,无论是季度还是半年度或者是年度,各种大大小小的演练不断。 但无论大小,每一次的演练都是非常的认真。 况且,这次还是几个部队一起演练,那更是重要。 就是因为太过重要,易崇昭觉得不太妥,“最近边境是敏感时期,我们现在也在两国交涉中,要是在分出心思去做演练,我觉得不是特别好。” 李宗勇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边境现在虽是我们最主要的目的,但是我想如果用演习来迷惑他们,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我们现在都在等,他们在等我们的进攻,我们在等他们的松懈,与其这样等,不如让他们以为我们转移重心。你觉得呢?” 易崇昭食指轻叩着桌面,一下又一下,“这也算是一个方法,不过我怕反而起到震慑他们的效果,让他们更加警惕。” 对此,李宗勇呵呵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他们越警惕越慌乱,越慌乱就越害怕,心里那根弦绷到一定地步,迟早会断。”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易崇昭觉得李宗勇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与其傻傻等待着他们松懈,不如装作转移注意力,然后给他们一击。 “那什么时候开始?”他问。 “你觉得什么时候开始?” 易崇昭想了想,不确定地问:“两个月?” 那时候应该聂然的体能已经非常的稳了,估计也能出个不错的成绩。 可惜,李宗勇一眼就看穿,咬牙地道:“我看你欠揍。” 因为私心而心虚的易崇昭摸了摸鼻头,“那就下个月吧,我到时候准备一下。” “不用,这次你虽然回来了,但是你身上的担子就太重了,如果还让你参与的话,我怕你忙不过来,所以这件事就让于副队负责吧。” 到底李宗勇还是心疼他的,又要两国洽谈,还要注意边境,如果这次演练还要交给他,那真的是要他命了。 “好吧,那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易崇昭说着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正文 334 年底演练 一夜过去,果然等到起床的时候聂然感觉自己的手臂和腿好了很多,没有像昨晚那样灌了铅一样。 看来易崇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她决定中午还是再去一次比较好。 整个上午她跟着大部队一起训练,因为手脚上的负重铅块重量有所减少,恢复到了她原本的重量,而且又小巧,训练时并不会有难受的感觉,所以上午的训练还算是不错。 不过她的进步在别人眼里看来,却全了易崇昭的功劳。 “看来昨晚上易队训练你训练的不错啊,效果显著。”在休息的时候,李望趁着别人在聊闲聊的时候,走过来对她笑道:“我原本还担心易队会不会故意折腾你,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站在旁边的萌冉儿也很是惊喜地连连附和,“是啊是啊,好神奇啊,就一晚上能训练成这样,真厉害。” “聂然偷偷透露一下,易队都是怎么教你的?”赵浅陌在看到她上午的训练成果后,也有些好奇地跟过来询问道。 “四百米障碍练一晚上。” 聂然倒不是想保密自己被训练的方式,只是她那一套说下来太烦了,她实在没那么多耐心,索性就把当初李宗用训易崇昭的那一招交给他们,这样还能让他们像易崇昭看齐。 结果,那群人傻了眼地感叹,“好简单粗暴啊。” 一晚上都是四百米,要不是看到聂然这样的效果,他们真的会认为易崇昭是在故意折腾她。 “那下次我也试试四百米障碍练一晚上。”赵浅陌握拳,打算为自己的体能拼一把。 旁边的萌杰毫不犹豫地对认真地来了一句,“那你估计会想死。” 赵浅陌一噎,不服气地道:“聂然行,我为什么不行?!” 旁边的李望还有那三个熟悉聂然的人听了这话,不禁在心里笑了起来。 聂然当然行了。 她连命都豁得出去,更别提区区一个晚上的训练了。 估计只要不死,易队不喊停,她能凭着意念一直撑下去,直到撑不下去为止。 不过这些话那几个人并不打算说明,因为他们知道从来不需要用什么来证明自己。 她就是那么不在乎旁人的一个人。 李望看她淡漠的站立在那里,神情没有了当时在水库里的狼狈之色,便笑着对她说:“以你这样的速度,估计应该赶得上今年年底的演练。” 还不等聂然有什么反应,倒是旁边赵浅陌立刻竖起了耳朵问:“演练?什么演练?” “你们今年是第一年所以不清楚,9区每年都会有一次总结性演练,等到演练一结束,那就要过年了。”这时候,顾荣安向他们解释了一番。 周围那些新兵听到年底还有军事演练,这下都有些愣住了。 “那演练些什么啊?”萌冉儿也是头一回听说,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起来。 顾荣安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两军交战,你说演练什么。” “……” 两军交战? 这和意义上的考核可不同,考核只是截取部分项目,但是演练是全方位的,甚至包括各种进攻撤退等等的计划在内。 对于新兵们来说,这些是有些陌生的。 顿时,那些新兵们心里有些紧张了起来。 李望看着他们一个个神情忧虑的样子,一边笑一边对他们语重心长地道:“你们都好好加油啊,这可是你们的第一次在9区演练,别输的太丢人。” 而站在那里还是那么悠闲的老兵们看到他们那脸色,也开始向他们开起了各种玩笑。 “是啊,演练起来可别说咱们老兵欺负人啊。” “不过你们放心,你们迟早也会成9区的老兵,然后欺负新兵的。” 那些老兵笑嘻嘻地对着他们各种调侃。 赵浅陌听了这话,有些不服气了,哼了一声说:“谁输还不一定呢!” “没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萌杰立刻应和了起来。 本来么,都是差不多大的男兵,正是热血气盛的时候,更何况这群新兵毕竟都是各个部队挑选上来的精英,虽说要在老兵面前尊老爱幼,不过遇到这种挑衅,他们可不会就此吞下。 “哟!赵浅陌和萌杰有志气啊!那到时候可别被人打得哭爹喊娘啊。” 赵浅陌一扬下巴,“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打得哭爹喊娘!” “哈哈哈……我等着,我等着!” 那群人嘻嘻哈哈地笑闹着,反观聂然还是半靠在那里,休息着,不答话也不插话,就这么听着。 正文 334 没有你,我也不会输 站在不远处的李望看她不说话,连注意力都不在这里,以为她是不想搭理,殊不知她只是听了这话,陷入沉思罢了。 距离年底也就一个多月了,也就是说在这一个多月会有一场非常重要的演习。 而她现在的体能来得及在这一个月之内赶上来吗? 昨晚上易崇昭说的可是两个月。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易崇昭商量一下加快进度才行。 等到了中午时分,吃完午餐所有人都去午休去了,聂然按照昨晚的约定去了那个仓库。 推开门,就看到易崇昭已经坐在里面等着她了,手里还拿着那瓶药油。 聂然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在一看到他的脸色时,不免有些皱眉,“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易崇昭嗯了一声,说:“昨晚没睡好。” 聂然看他替自己拿了把椅子,疑惑地坐了下来,问道:“因为工作?” 易崇昭似有疲惫地摇了摇头,然后凑了过去,低声地在她耳边说:“因为想你。” “……” 聂然听到他的话,以及他嘴角扬起不怀好意地笑,就知道自己被他耍了! 她“刷”地一下沉下了脸色,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笑得正得意的易崇昭看她突然脱衣服愣了一下,复而又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我说想你,你就这么主动?” 聂然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按不按,不按就把药油给我,我回去自己弄。” “真是……一点都不禁逗” 对于易崇昭这番小小的抱怨,聂然只是在心里冷冷一笑。 不禁逗? 她敢保证自己但凡应答下来,他能绕着这个话题和自己聊到动手为止。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而且她现在是发现了,这家伙现如今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因为自己有着卧底身份而有所迟疑的人。 现在的他几乎可以说是随时随地化身为狼,但凡是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恨不能直接把她给活吞了。 这种危险分子,待在一起都可怕,更别说和他聊这种话题了,那根本就是在自己找死。 所以能尽量不说话的时候,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珍爱生命,远离饿狼! 此时,坐在对面的易崇昭完全不知道聂然心里这会儿已经这样比喻他了,要是知道估计真能气死。 他不过是想要转移话题,不想让她担心自己通宵达旦了一夜批阅文件的事情,结果没成想就这样成了一头饿狼。 易崇昭自顾自地低头给她认真按压了一会儿,见聂然迟迟不开口,不禁抬头问道:“怎么都不说话,还很疼吗?” “没有,你快点揉,揉完了我还想再去训练会儿。” 聂然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催促,让易崇昭的动作就此停了下来,他眯了眯眼,“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嗯?” 那一声尾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聂然心生觉得不妙,不留痕迹地往后挪了挪,“我只是想多训练会儿,尽早跟上他们的进度,免得到时候拖后腿。” 易崇昭看到她那微小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他是有多可怕,能让她有这样的举动。 不过话里却一反昨晚的态度,而是顺势点头,“嗯,你的确是要尽早跟上他们,放心吧我会适当的给你加快的,但是只是适当。” “因为年底的演练吗?”聂然也不傻,易崇昭昨晚还让她稳扎稳打,不要心急,现在就突然改变主意,让她适当加快进度,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易崇昭抬眸,“你知道了?” 聂然点了点头,“那些老兵在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 可易崇昭却嗤了一声,像是很了解地说道:“什么聊天,那些老兵估计是借着机会欺负挑衅你们吧。” 他在这部队待了那么多年,虽说空缺了十年,但是这些兵什么德行他是一清二楚,因为当初他也干过。 男人嘛,好胜心谁没有。 更别提这里是9区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和不服。 适当的竞争对他们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易崇昭望着眼前的聂然,他知道她的骄傲和不服,所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满是宠溺地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输的。” 如此窝心的话要是放在别的女孩子身上,只怕心立刻就软化了。 但遇到聂然嘛,就…… “就是没有你在,我也不会输。”只见聂然神情倨傲地挥开了他的手,嘴角是一抹讥讽地笑,眼里丝毫不见任何的感动神情。 ------题外话------ 终于啊,更完六更了,大家晚安!么! 正文 335 又自作孽了 聂然是自负的,也是骄傲的。 她能理解易崇昭在不经意间对她所流露出的保护欲,这是男人对于自己女人的本能,但并不代表她会欢喜。 因为从来都是独立的她会感觉自己很弱,弱得需要被人保护。 可能这是个性使然的问题。 以往他们分隔两地,见一面都艰难,自然只想到对对方的思念。 而现在他们每天相处在一起,一些性格上的问题就会很快显露出来。 特别是聂然的性格。 她犀利而又尖锐,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带着寒芒的刀锋随时可以割伤别人,甚至不惜割伤自己。 但好在易崇昭不是她所持有的性格,他经历这十年间的磨砺,性子早已变得沉稳冷静了许多,更能洞察对方此时此刻所想的,从而点到为止,不给对方施加任何的压力。 如果把聂然比成那把刀,那么易崇昭就更像是为聂然量身打造的刀鞘,将她的锋芒和危险包容在其中,并且牢牢地锁住她。 就像现在,他看出聂然对于被保护的姿态是不悦的,便转而笑着对她说:“是是是,媳妇儿要强,那作为你男人的就更不能拖后腿,得努力训练你才行。” 聂然顿时面色稍缓了一些,问道:“那你觉得要怎么加快进度?要不然午休的时候我也加餐吧,或者铅块重量再加大?” 在面对训练的时候,易崇昭还是很尽责的替她思考了一番,最后说:“午休我不建议你这样拼命加餐,这会影响到你下午的发挥,而且你一天都连轴的训练,对身体也不好。” 聂然嘴角提了提,也不和他争辩,只是反问了一句,“如果我只是你的一名队员,你会这样对我说吗?” 这话让易崇昭神情一怔。 没等他开口,就听到聂然笃定地替他回答:“你不会。” 即使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亲自带队训练过,但是从那群老兵的口中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在训练别人时的手段。 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不介意拼命训练,对身体不好这种话。 “既然对别人不会,那么对我也不要。” 聂然的认真和执着让易崇昭心里既自豪又心疼。 作为男朋友,他当然是希望她能不要这么拼命努力,甚至希望她能来撒娇耍赖的要求减负。 可作为队长,他也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并不对,但就是舍不得,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替她减少点,再减少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就好。 好在聂然她永远都那么清醒,否则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为她退让到什么地步。 “就午休加餐。”聂然毫不客气地为自己做了主,继而又对易崇昭说:“你工作太忙,中午我自己来就好,反正你那一套昨晚我训练很多遍了,我自己也没问题。”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那张疲惫的脸色。 如果不是工作上太过忙碌,以他这个队长,绝对不可能会把每天的日常训练都落下,甚至连检查队员的基础体能都直接略过,把所有的训练交给于副队,自己每天都坐在办公室里。 聂然觉得,他可能从进部队之后就没怎么好好睡过一觉。 “你啊,怎么就一点女朋友的自觉性都没有呢,你男朋友可是队长啊,你怎么一点福利优待都不要呢?”易崇昭听到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心头只觉得一阵温暖,也不顾自己手上都是药油,就伸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聂然看他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动作,这才放松了下来,斜睨了了一眼,问道:“你能给我什么福利优待?” 易崇昭唔了一声,思索片刻,“偶尔偷个懒,或者是想要吃什么,我让食堂去做。” “你这样营长知道吗?”聂然笑着问道。 易崇昭想起昨晚上李宗勇说要踹自己的模样,顿时心虚了一下,很诚实地回答:“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估计能踹死我。” 聂然一想到他被李宗勇踹的模样,顿时在他怀里闷闷地笑出声。 被嘲笑了的易大队长无奈而又宠溺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易崇昭不触及到聂然那些性格上的话题,基本上两个人的相处还是很温馨的。 “你居然笑话我。”易崇昭故作恨恨地道。 聂然嘴角翘起,煞有其事地拍了拍他肩膀,“其实你已经很优待我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易大队长的特别按摩待遇。” 易崇昭眉梢一挑,顺势而为地道:“那既然这样,以后每天都给你按摩吧?” 聂然心头暗叫不好,立刻义正言辞地拒绝:“不用。” “不不不,要的要的,既然我的队员这么喜欢我的按摩,这点作为大队长还是能办到的。” 看着那一张又是一本正经的脸,聂然:“……” 就知道自己不能心软吧!呵呵! 又自作孽不可活了吧! 正文 336 好感度降低 好不容易等易崇昭吃完豆腐……不,是按摩完,聂然整理完衣服又动了动自己肩膀,在小仓库里走了两圈,发现比早上好像又好了许多,动作幅度也比早上的大了很多。 坐在旁边的易崇昭看着她轻松的神情,也很是得意地一笑,“是不是觉得我按得不错?我都告诉你了,我是专业的。” 聂然瞥了他一眼,看到眼神里满是求夸奖的模样,对他说道:“那以后等退伍了,你就去开个按摩店吧,估计能赚钱。” 易崇昭摇了摇头,果断拒接,“我只为夫人按摩。” “你不按摩,将来出了部队怎么活?你不会还以为自己现在是少爷吧?”聂然身子觉得不沉重了,心情也好了几分,自然也就打趣起了他。 “就算我不是少爷,我也能养你。”易崇昭笑得温和,没有丝毫因为自己不再是霍家二少的身份而有任何的失落。 这要是换了旁人,可能就没他这么坦然了吧? 毕竟这霍家的二少做了十年之久,那些钱,那些权,要是没有点自控力的人,是很难接受这样的落差。 可他不仅接受了,还非常坦然。 足以可见他的信念有多么的强大。 不过转而一想,应该也是因为有这样的信念,所以才会让这场任务能够完美结束。 “放心,我不会饿着你的。”易崇昭看她傻傻发愣的样子,立刻上前在她嘴角偷了个香。 聂然猛地回过神,见他已经偷香成功退回到了原来位置后,真是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故意刁难地道:“我可是很难养的。” 易崇昭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很,“有多难养,我听听。” “我……很挑嘴。” 这话瞬间易崇昭意味不明地瞅了她一眼,原本温和的笑也逐渐变了味,竟带着一丝邪肆,“你的嘴……很挑吗?” 聂然一愣,停顿了半秒才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去训练了。” 说着就打开了仓库门。 站在原地的易崇昭也不去追她,毕竟亲也亲了,再抓着她,估计又要被她挠一脸了,所以点到为止比较好地对她嘱咐了一句,“自己注意训练力度,别让自己累着。” 然后就目送她离去了。 中午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聂然全部用来训练,没有让自己有一丝一毫地休息,直到下午训练开始前的五分钟,她才停下来,暂时缓和了一会儿。 下午的训练一开始,聂然就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 大概是上午李望他们说了有年底的演练,这群新兵们的神情都变得有些认真和紧张了起来。 作为体能一直属于中下游,还被“逐出部队”了两三个月停止训练的聂然来说,他们的认真,就显得的成绩有些逊色了许多。 至少在纸张上面,她的成绩真心不好看。 所有训练科目基本都垫了底。 和聂然关系比较好的萌冉儿他们几个新兵们看到聂然这成绩,都替她小小担心了一把。 “聂然,没事的,你毕竟有好几个月不再部队,成绩上肯定一时难免会这样,等过一个月你肯定就上来了。”萌冉儿率先上前对她安慰了一番。 旁边萌杰也马上过来好心地劝慰了几句,“是啊,我姐说的没错,你别担心,而且你不是还有易队在帮你补么,放心,肯定能上来。” 聂然对于他们两姐弟的安慰只觉得好笑不已,他们到底哪里看到自己担心了? 她明明很淡定好不好,而且虽然成绩不好看,但是她训练完后却感觉自己身体上并没太大的疲惫感。 “我没担心,放心,我很好。”聂然对他们笑了笑,让他们放心。 萌冉儿看她脸上的确没有什么担心的神情这才勉强也跟着笑了笑,“没担心就好,没担心就好。” 可周围的其他的新兵们却并不认为聂然是真的不担心,这成绩实在是太难看了好不好,所有体能基础训练项目全部是吊车尾。 再加上上次聂然瞎指挥,害得他们第一次出任务就是战败,渐渐地对这个女兵的好感度有些下降。 当然这也是存在于新兵心中。 老兵们可不会为这垫底的成绩对聂然丝毫的改变。 毕竟这些新兵并没有亲眼见过聂然在海岛上的举动。 特别是李望还有汪司铭他们,他们几个人都知道聂然的手上和脚上都绑着负重铅块,在这些重量之下还能在规定时间内吊车尾,真的是实属不易了。 毕竟她在不久前停止了两三个月的训练。 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正文 337 醋症发作 一个下午的训练完全结束。 于承征将他们所有的成绩都记录留下来,随后又看了一眼成绩垫底的聂然,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其实于承征是有权利训聂然,甚至可以让她单独留下来加餐的。 但是他竟然就此轻松放过了她,聂然觉得这其中肯定有易崇昭在里面掺和。 否则于承征怎么会眼瞎了一样,在看到自己的成绩后连一句训斥都没有就这样离开了。 “聂然,你还不去吃饭?” 这群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打算去食堂吃晚饭。 今天下午的训练他们可都是卯着劲儿的训,肚子早就饿扁了。 当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前往食堂,只有聂然还站在训练场上没有动弹。 走在最后的萌冉儿看见了就这样问了一声。 聂然冲她笑了笑,“我在训会儿,等等再去吃,你们先去吧。” “也好,那你自己注意时间,免得到时候饿肚子。”萌冉儿以为聂然是被下午的训练成绩给刺激到了,所以这样发奋训练,也没有就此阻止,叮嘱了一句也就离开了。 而走得不远的方亮听到了,也关心了一句,“别训得太猛了,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他倒是不担心聂然会跟不上来,他更担心的是她不要命的训练。 聂然点了点头,随后就进入了训练场再次训练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也随之暗了下来。 远处的路灯亮起。 聂然正巧做完了最后一组四百米障碍跑道,浑身是汗地站在训练场上。 空旷的训练场上,路灯的光线朦胧,显得她愈发的孤单。 刚批复完文件下楼准备去食堂吃饭而路过训练场的易崇昭一眼就看到了训练场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当即走了进去,问道:“怎么还在训?再不去吃,食堂都要关门了。” 聂然随手抹了把汗,回答:“嗯,现在就去吃。” 两个人就这样一同并肩朝着食堂走去,在临近食堂大门口时,易崇昭遇到了正巧吃完饭出来的于承征,便停下来和他简单地交代了两句话。 聂然则直接走进了食堂门内。 一直在食堂里等着她的方亮他们一看到聂然进来了,就连忙对她招手说道:“聂然,我给你打好饭了,过来吃。” 他们怕聂然训练的时间太晚,食堂都没有饭了,所以提前给她打了饭,反正食堂里暖气足,也不用担心会冷的快。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方亮话音才刚落,就看见紧跟在聂然身后走进来的易崇昭。 那群人的脸色一变,当即站了起来,喊了一声,“易队!” 易崇昭这会儿脸色很是并不好看,只因为刚才走进来时听到这几个兔崽子竟然对自己媳妇儿大献殷勤。 还打饭? 哼! “你们倒是很关心她啊,这战友情的确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他的语气不阴不阳,神情更是沉冷一片,丝毫没有半点字里行间里的欣慰之意,那三个人听着就觉得要完,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易崇昭了一声训斥,“不过她是没手还是没脚,需要你们事事替她打理?!别忘了你们来部队是干什么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的严厉,让方亮他们心头一震。 在场的其他人耳朵听着易崇昭训斥的声音,可眼神都齐刷刷地看着聂然。 毕竟聂然才是主角啊,而且他们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易队是变着法子的在训斥聂然。 啧啧,看来这聂然的今晚上的训练是惨了。 本来易队对她就有意见,这下抓着小辫子还不直接往死里整? 正当那群人目光同情地看向聂然时,突然间听到易崇昭对着她一声冷呵,“还不自己去打饭!” 站在那里的聂然扬眉,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很是乖巧地去自己打了饭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来吃。 只是才吃了两口,眼前一暗,对面有人落座了下来。 聂然抬头,就看到易崇昭很是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吃饭,神情还是和刚才一样的严肃,不过语气却温和了很多,“晚上基础训练你自己先训练,我要开会,晚两个小时过来。” 聂然吃着饭,点头,“没关系,你不来都可以,我又不是没手没脚。” 易崇昭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抬头望向了她,“为他们打抱不平?” 聂然摇头,“不是,只是觉得你很假公济私。” “谁让他们总盯着你,还帮你打饭?哼!显得你像是没男朋友一样。”易崇昭倒也坦诚的很。 他就是不爽这几个家伙对聂然献殷勤的样子。 她男朋友明明就在他们的面前好不好! 用得着他们来假好心?! 聂然看他眼里闪动着几分冷冽,就知道这家伙估计醋症发作,自己还是别招惹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又对自己一顿生啃。 正文 338 这家伙是故意的! 连续几天易崇昭都定点定时地在食堂等着她,然后和她一起吃饭。 对外美名曰:坚决要杜绝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战友情”。 这在别人的眼里,摆明了是变相在训斥聂然。 以至于在那一段时间里,每天三顿饭,聂然所到之处所有人自动避让,空出位置给易崇昭。 而易崇昭呢则非常心安理得的坐在了她的对面和她一起吃饭。 一开始聂然也并没有在意,反正她觉得易崇昭的工作那么忙,能坚持一个星期都不错了。 可后来她发觉自己好像太天真了。 易崇昭哪里像是坚持一个星期的,他完全就像是屁股生根在了她对面的餐椅上,每时每刻定时定点地出现。 而且那张脸极其严肃,光吃饭不说话,完全是摆着队长的架子,好像真如他说的一样,是在盯着自己吃饭,而不是和她一起进餐的。 害得她连提意见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时间一久,她也就逐渐习惯了,反正又不说话,吃完就离开,所以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对她不影响,不代表对其他人不影响啊。 就在那天中午午休时候,赵浅陌趁着午饭结束易崇昭离开之后,她偷偷地跑到了聂然的身边,问:“易队到现在还盯着你吃饭啊?” 聂然回答的很冷淡,“嗯。”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他也真是够坚持的。”赵浅陌很是佩服地感叹了一声,继而又对聂然说:“不过你加油,别被他抓到小辫子。上次那件事,他们都说易队就是等着要找机会收拾你,现在都在打赌盯着你们呢。” 聂然侧头,眉心蹙起,“打赌?打赌什么?” 赵浅陌贼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地道:“当然打赌你什么时候坚持不住呗,放心,我打赌你肯定坚持得住,所以你得给我坚持啊!” 那一副我挺你的样子让聂然真是要气笑了,“看来9区的训练真的太轻松了,才会让你们这么无聊。” 居然连这个都拿出来打赌,这群人是小孩子吗? 赵浅陌无谓地耸了耸肩,“这部队生活除了吃饭睡觉训练,的确很枯燥啊,偶尔来点小小小的乐子就不要太介意啦。”她很是友好地拍了拍聂然的肩,“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句,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好了,我回去睡觉,你加油!” 她临走前还不断地对聂然握了握拳头,表示努力。 聂然看着她的动作,无奈扶额,并且决定要停止这出无聊的闹剧。 当天晚上的晚餐时间,易崇昭还是准点准时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开始吃饭。 随着他的落座,聂然果然发现很多人都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盯着看。 于是,她轻声对易崇昭说道:“我说,这里空位子那么多,你干嘛总坐到我旁边来?” 他不知道自己很吸引人注意吗? 那些目光全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他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可易崇昭却在这个时候风马牛不相及地对她平静地道:“我是来告诉你,今天晚上的训练改地方了,不在训练场。” 一提及训练,聂然马上收回了那些思绪,问道:“那在哪里?” “在水库,你上次武装泅渡没及格,经过这些天的训练,现在再去试试看,验收一下。” 聂然听到他要验收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训练成果,其他的那些心思自然也就没有,当即点头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而易崇昭这一番话说完,又顺理成章地坐在了那里和她一起吃饭。 并且接下来几天,易崇昭都是用这同一种方式,假借改变各种训练地方作为吃饭的借口成功地坐在了她的旁边一同进餐。 逐渐的,聂然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感觉周围的那群人似乎不再是看戏的眼神看着他们,反而是一种很暧昧,很八卦的眼神看着他们! 聂然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这群人可能因为他们两个人一直长时间的一起吃饭训练误会了什么。 所以就想和易崇昭商量一下,要怎么改变这个现状。 但是后来一想,以易崇昭这种聪明人来说,部队里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就算不是完全清楚,但是也不可能像白痴一样蒙在鼓里才对。 要真的这样后知后觉,他早在卧底的时候死一万次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对这些本来就不怎么关心,再加上自己每天午休和晚上要加餐训练,唯一的空闲时间就是饭点,结果又和他一起吃,可以说他把所有的消息来源全部掐断,就是为了让那群人去制造这些风言风语,直到她发现后百口莫辩。 正文 339 要不说,就一辈子别说 果然,赵浅陌很快就又来找自己了,只是这回找自己,她反倒是有些尴尬……和八卦! 聂然一看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来的,索性就放下了筷子。 “有事?”她问。 赵浅陌下意识地朝着后面那几个女兵看了一眼,聂然顺势地也扫了一眼,那群怀着八卦之心的女兵们瞬间抬头望天,数起了天花板上的条纹。 看到那群没人性的家伙,赵浅陌不禁在心中后悔早知道当时自己就不和他们打赌,结果赌输了还被推出来当这个倒霉蛋。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再拖拉下去我就来不及训练了。”聂然看她一脸懊悔的模样,好心地提醒了一声。 赵浅陌咳了几声,结结巴巴地说铺垫了几句,“那个,聂然啊,作为同一宿舍的战友,我身上背负着所有人的期望和疑惑过来问你一句,你……和易队最近挺好的吧?” “什么挺好的?”聂然故意装傻地反问了一句。 赵浅陌又立刻咳了几声,和她兜着圈子地试探问:“就是……相处的很愉快啊,我看易队对你感觉挺不错的样子,不像是有故意折腾你,用你来立威。” 聂然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有意无意地又朝着不远处那些早已竖耳八卦的女兵们扫了一眼,四两拨千斤地问:“他还需要立威吗?” “好像……不需要。”他们这群人现在最怕的就是易队。 倒不是易队对他们很凶残,相反很温和,而且每次说话都是有理有据,让人心悦臣服地认为这件事是自己的错。 在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种不自觉就会在他面前臣服的感觉,根本不需要他去大声怒骂你,只用一个眼神,或只是一句斥责,就足够让人心里有几分害怕。 正当赵浅陌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就听到身后传来各种的咳嗽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个,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他根本没有折腾你咯?”回过神来的赵浅陌脑筋转得极快,想要就此套他的话。 聂然摆脱不了她的追问,不禁一笑,“如果不算每天晚上武装泅渡两个半小时,腹部绕杠一小时,十公里的负重越野,以及四百米的障碍跑,那他的确是没有折腾我。” 每天晚上训练这么多? “……你活着可真不容易。”赵浅陌忍不住就此由衷的感叹了一声。 这种训练方式即使不是故意折腾人,那也是非人的训练。 怪不得聂然最近的训练成绩有慢慢地提高上来。 “所以你要来陪我一起么,易队估计这会儿都在训练场等我了。”聂然故意吓唬了她一下之后,热情地邀请她。 赵浅陌眼里满是惊恐之色,那脑袋摇得想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我……我腰疼……咳咳咳……腰疼死了,我回去休息会儿,咳咳……休息会儿……” 她一边捂着胸口咳嗽一边说腰疼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迅速逃离。 开什么玩笑,大晚上武装泅渡就算了,还要腹部绕杠一小时,她觉得自己不间断的绕上半个小时就能从上面直接摔下来。 这罪谁要受啊! 更何况她每天白天的训练都够受了,才不要再加餐呢! 坐在那里的聂然看着她光速逃跑的样子,嘴角就此勾勒出了一个小小弧度。 总算是暂时搞定这群家伙了。 接下来,就该是解决易崇昭了! 漆黑的夜色笼罩着这一方土地。 聂然刚吃完饭从食堂走出来,为了防止会胃难受,她在训练场上先走了几圈消消食,让自己缓缓,同时等着处理事情的易崇昭过来。 一圈,两圈…… 等到准备走第三圈的时候,易崇昭才从远处匆匆地走了过来。 “先五公里热身,然后我带你去射击场,这段时间你体能训练的不错,奖励你摸枪。”他嘴角带着温柔地笑容,对她说道。 一般在训练的时候聂然都会完全服从易崇昭的话,但是今天她没有,她站在那里,向他问道:“在训练之前,你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吗?” 易崇昭愣了愣神,随后问道:“说什么?” “你说要说什么?” 聂然脸上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看的易崇昭心头微动,只是碍于现在在训练场,万一做出什么亲昵的动作被人看到,聂然会不高兴,所以只是笑着问:“难道要我说想你?” “最近部队里好像有一些传言,你听到了吗?”聂然像是没听到他的玩笑,依旧保持着笑容地反问。 易崇昭眼底一抹异样转瞬即逝,然后继续笑着道:“传言?什么传言?我不知道啊,最近我忙着边境的事情,压根没办法分神,你说来听听。” 正文 340 解释就是掩饰 聂然看他企图装傻蒙混过关,脸上的笑容顿时有所收敛了几分,“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这辈子都不要再说了。” 她的表情在那一刹那发生了改变,让易崇昭心里头一紧。 他知道,聂然这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前一次为了训练耍小手段时的气恼,而是不悦,可以说是非常的不悦。 在这种情绪下,易崇昭毫不犹豫的相信她这话的真实性,所以立刻就坦白,“好吧,我听到了。” 他怕自己在撑下去,很有可能倒是犯得罪会更大,到时候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什么时候听到的。”聂然问道。 “也就前几天吧。” “开心么?作为总策划的你听到部队里那些风言风语,满意吗?”聂然面色冷然地盯着他,“你知不知道这样让她发现了,后续的任务要就没办法做下去?!还有,营长要是知道该怎么办?!你作为队长,不以身作则,起领导作用,反而出现这样的事情,这对于你自身也是有很大影响的!” 易崇昭听到她话语里并没有被欺骗和算计后的愤怒,心里的担忧这才缓和一些,他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拉着她的手往拐角的黑暗处走去,然后对她说道:“别担心,这些我都考虑过了。” 聂然冷笑了一声,“你考虑过了?你考虑过还弄出这样的局面,那要是没考虑,是不是你得上天啊?!” “谁让他们总是缠着你。”易崇昭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声。 他这个正派男朋友不能对她各种呵护,反而那被那几个小子抢了先,他怎么可能愿意。 为此他就提前将这个计划实施。 显示找各种借口拉着她一起吃饭,久而久之,那群人自然就不敢再打她的主意啦。 “我就是不喜欢他们对你献殷勤的样子。” 聂然听到他那孩子气的话,真是被他气得都快没脾气了,“所以你就打算公开是么。” “我们之间也相处了一个月了,当时你认为一见钟情太扯,会让人觉得怀疑。那现在呢,总可以认为是日久生情了吧。我虽然作为队长,但是同样我也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孩子有什么错?” 易崇昭这话说的并不算过分,的确,一个多月了,相处之中产生感情也是情理之中,再加上他们之间的确相处的时间比别人多,产生了火花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 聂然一下子有些语塞,“……” “至于你说影响任务,能影响什么,她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算说出去,你认为那个人会信吗?” 易崇昭再接再厉地对她逼进。 他是有准备而来的,早在这件事实施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的,而聂然是今天才发现,今天才来质问的,根本没有他准备的那么充分,几句话下来,她一下子就处在了劣势。 “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易崇昭黑眸一亮,“那你是同意了?” 聂然瞪了他一眼,“我不同意有用吗?” 这风言风语都满天飞了,她就算解释,也成了众人们眼中的掩饰。 “但是不喜欢你这样做。”聂然站在他面前,很是严肃地对他说道。 ------题外话------ 结束咯,晚安! 正文 341 冷战了? 她讨厌他为了达成这些事儿耍的小心思和小手段。 当时为了训练,他耍过一次,那时候她虽气恼,但并不在意。 可第二次,她是真的不愿意了。 没有人愿意被人几次被算计,被设计。 更何况是聂然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容不得被人背叛的人,如若不是真的喜欢对方,怎么可能会容忍对方。 但一次容忍,不代表此后的纵容。 易崇昭这一次是真的让她有些不悦了。 而这一点,易崇昭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当他听到聂然说她不喜欢的时候,他是服软的。 “我知道,我很抱歉。” 他想要用抱歉来弥补和挽回聂然,但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知道,却让情况变得有些更为糟糕了起来。 “你知道还这样做,不就是摆明在逼我?” 聂然眼里骤然间变得沉冷一片,她明明就站在那里,可易崇昭却觉得她和自己之间被单独的各自划分了出来,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预备部队时他作为指导员时,聂然对他的态度。 “如果我对你直接说,你愿意公开吗?”他站在那里,没有一再的求饶,反而问了这一句。 聂然眉心拢起了一道小小的褶皱,唇抿紧,却不说话。 “你不愿意,对不对。”易崇昭其实都不用看她的表情都能知道她心里的答案,心里没由来只觉得一阵苦涩,“结婚的事你几次三番都岔开了话题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我可以不怪你,可能对于你来说,你还没有准备好,所以不想回答,但是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想要去隐藏我的存在。难道,我的存在对你来说,让你那么的困扰吗?” 他为什么要拼命的回来,还不都是因为她。 甚至为了加快回来的速度甚至还一度和上级断联,不惜闯入龙潭虎穴地,让自己差点身陷绝境。 现如今他终于回来了,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边了,可是眼前的她呢……却除了训练,其他一点都不愿意多谈。 他不明白,那时候的聂然为了深陷卧底身份而艰难万分的他,可以连命都豁得出去,连9区的条令都可以无视,就为了能够帮他。 可为什么现在他回来了,她却不愿意亲近自己呢? 他弄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今天休息一天吧。”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随后转身走出了小树林。 没有任何的解释,有的只是沉默。 聂然一步步地看着他的离开,脚下如同生了根,没有丝毫的挽留,甚至连想要抓住他的意图都没有,而是就这样看他离开。 冷冽的夜风呼啸,树叶扑簌簌地掉落了一地。 聂然在那里足足站了半个小时,随后走了出去。 只是她的方向并不是去追易崇昭,也不是回宿舍,而是走到了训练场,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训练。 从那一晚开始,他们之间就这样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里。 易崇昭还是会每天晚上给她训练体能,聂然也依旧受训,可是一日三餐易崇昭却不再和她一同吃饭了。 原本那些风言风语随着易崇昭不再出现,也渐渐开始平复了下来。 作为主角的聂然像是不知情一般,每天还是投身在训练里,对于易崇昭的出现或不出现,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冷静淡定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前段时间两个人的互动都只是错觉而已。 但是只有像李骁这种和她相处久的人才能够在她平静的面具下,看到她细小的不平静。 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她的训练比平常时间更长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为了年底的演练而拼命,但是李骁却觉得并不是。 聂然是拼的,训练起来对自己下手也是很狠的,但是绝对不是这样没有节制的训练,那感觉更像是在……发泄? 这两个字说实话让李骁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部队里,有什么事情值得她这样子的去发泄吗? 不懂聂然心里是如何想的李骁除了默默关注,也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去劝慰,而且她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和她主动接近,交流。 只是,这边聂然每天沉浸在训练里,没人劝解。 那边易崇昭也同样不好过,每天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埋头通宵的做事,就连一日三顿饭都是于承征拿上去给他的。 可以说是化身为了工作狂。 于承征看在眼里,惊在心里,最终生怕他倒下去,去找李宗勇说明情况,想让李宗勇把后续的一些工作给自己,帮易崇昭减轻点工作量。 正文 342 哪来的蠢徒弟?! 李宗勇听了这话,就马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于是,就问了几句,聪明如他在听到易崇昭最近连饭都不和聂然吃了,就立马知道事情不对劲了,连忙让于承征把易崇昭喊了过来。 一进门,易崇昭依旧那样的精神。 尽管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他们师徒两这么久了,他一有什么情况,李宗勇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这段时间过得应该不算好。 李宗勇假借着最近的工作日常和他聊了几句之后,终于把问题转移到了易崇昭的身上,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听说最近好像一直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吃饭,是很忙吗?还是……想避开谁?” 易崇昭坐在沙发上,原本低头翻阅那份工作报告的手有那么一瞬的凝滞,随后才恢复如常地回答:“工作比较忙而已。” 可李宗勇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问道:“是吗?最近你交接都结束了,你忙什么?” 易崇昭倒是敷衍得也是滴水不漏,“年底了,部队一些琐碎的事情也很多。” “这些琐碎的事情能比得上工作交接忙?你工作交接的时候忙得连觉都不睡,还要下楼吃饭,现在清闲下来了,反而在办公室里吃?” 面对李宗勇思路清晰的步步逼问,连轴转了好几天的易崇昭依旧回答自如,“没什么事,就可能前段时间累着了,现在想好好休息一下,顺便研究下边境这边到时候要怎么打。” 他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纳在了工作太忙,而不承认自己和聂然之间出现问题,这让李宗勇不禁叹了一声,劝了一句,“作为过来人呢,我必须要告诉你,这感情啊,相爱简单,但相处就难了,这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易崇昭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茶几上,抬头,看向了李宗勇,“你觉得我相爱的过程简单了?” 李宗勇顿时咳了一声,好吧,他必须承认这小子追媳妇儿追得差点连命都没了,的确是很不容易。 “那个……你相爱不易,那这段感情更要珍惜。这女孩子是要哄的,冷战只会让这段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关系更糟糕,这一点他何尝不知道。 可是每次晚上训练的时候看到聂然那张勿靠近的神情,他又能说什么呢。 “这也是过来人的经验?”他压下心里那份失落,故意笑着问道。 李宗勇面色一红,虎着脸瞪了他一眼,“去!你这臭小子,我好心提醒,你还调侃起我来了。” “这不是分享经验么。” 易崇昭说完这话,就又被李宗勇给狠狠瞪了一眼。 “反正我是提醒了,那丫头和别的姑娘可不一样,到时候要是闹出点什么,你别哭。” 易崇昭坐在那里,嘴角生出了一抹苦笑。 他其实最怕的也是这一点。 聂然太过冷静了。 那天他说完话之后事实上并没有就此马上离开,他走出小树林看到她还一个人站在那里的时候,心就立刻抽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躲在了不远处偷偷观察她。 结果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根本没有自己预料之中的伤心和难过,她很淡定,也很正常,甚至还回到训练场认真地训练了三个小时,才回到了宿舍里。 这让他感觉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 而聂然的平静和无动于衷,开始让他心里有些慌乱,并且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变得越发焦灼不定,以至于到最后连觉都睡不着,只能不断的工作,用工作来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有好几次,他都想主动过去。 可是最后都停了下来,因为…… “就是不一样,我所以才想试一试。” 李宗勇一时没听明白,疑惑不解地问:“试一试什么?” “试一试没有我,她会怎么办。”易崇昭深吸了一口气,遥遥望着窗外冬日的阳光。 她会不会像我一样坐立难安,会不会像我一样食不下咽,会不会……发现他的重要性。 旁边的李宗勇看到他那沉重的眉眼,气得也是绝望了,“没有你?没有你,人家过得更潇洒,这喜欢她的男兵可是成堆的,撇开汪司铭那几个,就9区里的这些老兵李望、冯志、顾荣安、萌杰……哪一个不是对她特别对待,处处关心。” 他真是恨不能把手里的文件直接砸在易崇昭的脑袋上,这笨死人不偿命的徒弟真的是他教出来的?怎么像个榆木脑袋一样! 明明身边危机四伏,处处有人随时想要取代他,结果这家伙还对聂然闹别扭,这不是明摆着把机会送给别人嘛! 这样一来,他要猴年马月才能看到自己的小徒孙啊! 真是个傻小子! 正文 343 老友到来 李宗勇在心里又气又急,看着眼前的易崇昭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顿时决定要再下一记猛药。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我忘了告诉你,这次派来的几个部队里,聂然的老友可不少,比如严怀宇、乔维。我记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像也不错的吧?” “你说真的?”马上,身边那个刚才还没什么反应的人就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其实他也不是没反应,他只是刚才在听到李宗勇那些话之后,想要解决这一问题,大脑在高速运转而看上去有些怔愣而已,后来在听到严怀宇那几个熟悉的名字后,更是一个激灵,顾不上其他就站了起来。 李宗勇看自己这猛药下的不错,有重新悠闲地靠在了沙发上,点头,“是啊,名单都出来了,这次一共有三个部队和我们一起训练,而且我看到好几个熟人的名字,听那些教官编排名单的时候说,这些人在各自的部队表现非常不错,所以就带过来,让他们多一些的经验。” “名单在哪儿?” 李宗勇吹了吹滚烫的茶水,像是故意磨他的耐性一样,又喝了一口,说道:“名单我估计不怎么重要了,因为好像今天早上他们已经出发了,我猜这会儿都到了。” 这话才刚说完,李宗勇就感觉眼前就一阵风刮过,哪里还有半点易崇昭的影子。 “聂然!” 而就在同一时间段的午休,正在训练场训练的聂然远远就听到了一声呼喊。 她不得不暂时停下了自己的训练,朝着训练场外看去。 冬日晴好,只见远处有四个人朝着她的方向快速跑了过来。 其中为首跑得最快的那一个,聂然只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是谁。 何佳玉?! 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聂然怔怔地看着那群人就这样朝着她而来,直到他们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聂然!”何佳玉很是激动地一把就保住了她。 身后急忙跑过来的严怀宇连忙对她轻声斥责了一番,“何佳玉你小声点,这里是9区,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自己部队呢,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熊抱了一把聂然的何佳玉听到严怀宇那嗡嗡的提醒声,很是厌烦地冲他翻了个白眼,“这里哪有人啊,除了聂然一个人,连个鬼影都没有。我发现你当了个小队长就开始嘚瑟了,各种碎碎念。” 严怀宇挺直了腰杆子,哼声道:“什么叫嘚瑟,我这是在提醒你。” 小队长? 聂然看着眼前这个大半年不见却变得有些“老气横秋”的严怀宇,不由得调侃道:“升官了?” 以前的严怀宇在部队里可没这么乖顺啊,哪里像现在这个样子,还让别人注意言行。 “可不是,当了一个小队长,就处处管我。”何佳玉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后就抱着聂然不放地道:“别说他了,来说说你吧,大半年不见,你还好吗?没想到你真的进了9区啊,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呢,这衣服实在是好看极了,当初我就觉得你穿着衣服,肯定比谁都好看。” 何佳玉左看右看,那自豪夸奖的样子就好像自己进了9区的模样。 “聂然进9区那是众望所归的事。”严怀宇也站在旁边满是羡艳地盯着聂然身上那一套训练服以及代表着9区的臂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能够穿上这身衣服,站在这个地方。 聂然看到他眼神里毫不遮掩的羡慕,笑了笑,“严队长,以后我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望你能搭一把手啊。” “聂然你就别拿我开玩笑呢,你哪里会要我来帮忙。”严怀宇挠了挠头,竟难得有几分害羞。 “这可说不定。” 聂然故作认真的样子,让严怀宇信以为真,连连拍着胸口保证,“那行,你要真用的着我的地方,你只管说,我一定帮。” 他那哥们义气的话让聂然不禁笑了起来,旁边的施倩和乔维也并肩站在旁边,带着笑容和她闲聊着。 许久不见的老友再见面,一如当初那般,交谈间竟一扫她多日来的阴霾。 “聂然,我发现你好像半年不见,瘦了很多。”施倩对她寒暄着聊了起来。 聂然嗯了一声,点头,“训练多,所以就瘦了。” 旁边的何佳玉连忙像个小老太太似的,很是关心地道:“那你得多吃点啊,不然哪里扛得住这9区的非人训练。” 聂然笑着调侃道:“到底是谈了恋爱不一样了,都会关心人了。” “哪有!”何佳玉“刷”地一下就脸红了起来,满是娇嗔地轻推了一下聂然。 正文 344 某人心急了 聂然看她那脸红红的一副小姑娘热恋的模样,再看看旁边严怀宇也是同样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好心地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们呢,在新的部队里待得还习惯吗?” 乔维耸了耸肩“就那个样子呗,部队里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训练,考核。反倒是你,在9区接触到各种任务,应该都很惊心动魄吧?” “对啊,聂然,你在这里都出过什么任务啊?说来听听呗。”何佳玉向来喜欢刺激的事物,所以她满是好奇地问道。 聂然笑了笑,想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正准备开口,就见严怀宇急忙皱眉制止地道:“9区的任务不能瞎问,你这样会害聂然的。” 何佳玉一听,这才猛地回过神,想起这里是9区,不比其他一般的部队,“哦哦哦,对对对,我给忘记了,我也就随便那么一说,聂然你不用真的告诉我们,我们四个人今天其实就是主要来看看你,仅此而已,看到你挺好的,我们也就很开心了。” 她那样子好像是真的生怕聂然会说出什么一样,语气着急的不行,聂然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不已。 不过他们不想听,那她也就转了话题。 “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施倩疑惑地望着她,说:“你们9区还不知道吗?我们这次是来和你们一起军事演练的,听说还有两个部队会来,到时候和你们9区一起演练。” “是啊是啊,到时候你可要手下留情啊,当然要是能罩着我们就更好啦。”何佳玉趁此机会和她开起玩笑。 聂然原本还想说大半年不见,难道就不想过两招试试看自己能力,结果就又被严怀宇抢了个先,“说什么呢,演练时候大家都是凭真本事的,怎么能要求作假放水。” 连续两次听到严怀宇那认真模样,完全和当初在初见时那个和安远道顶嘴的那个半大小伙子完全不同了。 “大半年没见你,你的责任心变重了不少。” 聂然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的转变,但她想应该和马翔,以及他家里那些事脱不了关系。 “可不是,拿个鸡毛当令箭,到哪儿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都烦。” 何佳玉适时地吐槽了一句,结果让严怀宇马上就急了,“你看我烦?你确定吗?” “对啊,看你烦,怎么了?”何佳玉有了聂然,很是有恃无恐。 “你说说看,你看我哪儿烦了?” “我哪儿哪儿都看你烦了。” 严怀宇冷哼了一声,“明明刚才在见到聂然之前还缠着我,结果这会儿又说我烦,哼哼,女人啊……” “现在这里有三个女人,你小心说话哦。” 聂然很是恰当地提醒了一句,立即让严怀宇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了,不过反倒让何佳玉更加来劲了,“就是就是,这里可是有三个呢,你小心说话,不然我们三个就围攻你一个。” 站在那里的严怀宇真是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几个人在聂然身边笑闹了没一会儿,就听到远处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聂然。” 立即,几个停止了交谈,朝着远处看去。 何佳玉一看到易崇昭的脸,马上就泛起了花痴,“哇塞,他好帅啊,他是谁啊?” 聂然看着易崇昭走过来,愣了下神,回答:“我们9区的队长。” “队长?哇!你也太幸福了吧,天天眼前有一个这么帅的队长!我要是在他手下训练,我情愿天天加餐啊。” 聂然听到这话,不禁想要笑出声。 当时在预备部队他作为指导员的时候,可没听到何佳玉说过这种话啊。 果然真是个看脸的社会啊…… 聂然这边在默默感叹,旁边的何佳玉显然是有些疯了,直到旁边已经黑脸的严怀宇咳了几声才让她清醒了几分,随后才想到了什么,问道:“等一下,我记得9区的队长不是那个叫……叫什么于队的么,那时候我们不是还见过么。” “于队现在变成副队了。”聂然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啊?做错事被贬职了啊?” 她天真的问话让聂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停顿了几秒后,只能说:“没做错事,只是职位调动需要而已。” 何佳玉有所了解地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严怀宇给打断了“好了好了,你别缠着聂然了,既然队长来找聂然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先走吧。” “对,聂然你先忙吧,我们不打扰你了,就先走了。” 何佳玉他们一看到易崇昭走过来,也就很识趣地和聂然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了。 正文 345 只要你开心就好 那几个人在出训练场门口的时候正巧和易崇昭打了个照面,那几个人知道他是队长,很是自然而然的对着他敬了个礼。 易崇昭一看到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原本隐隐有些焦急的脸不免沉了几分。 这群人还真是够速度的。 虽然不满,但是碍于自己是队长的身份,而且他们也并不是自己的兵,所以也只能回敬一个后,然后等到他们离开,再次走进了训练场。 聂然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我有事和你说。”才一站定,他就立刻对聂然说道。 急躁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生怕聂然会就此拒绝他。 不过,好在聂然并没有拒绝,她点头,跟着他一同朝着那个小仓库而去。 午休时间,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因为马上的年底演练,所有人在白天的训练都是卯足了劲,为此午休这一个多小时大部分人还是选择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在下午的时候更好的训练。 聂然就这样一路跟着他去了那个小仓库。 门一关,室内瞬间就黑了下来。 还不等她反应,一只手将她拽了过去,随后死死地将她扣在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温暖的怀抱。 聂然在被抱紧的那一刹那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该死的怀念这个怀抱。 “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就这样走掉,把你丢在那里。”头顶传来易崇昭的真诚抱歉。 聂然心里一抽,只觉得滋味难言,她下意识地伸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低声地道:“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那……你还生气吗?” 她刚才的话是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吧? 是接受了的意思吧? 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 聂然又往他的方向轻挪了一步,更加让这两具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我没生气。” “真的?”易崇昭语气微扬,带着几分的惊喜,就连抱着她的力量都用力了几分,“那就好,那就好,你没生气就好。” 聂然听着他那高兴的话语,心里越发的沉重了起来,许久之后,她才抬头,黑暗中她的目光笔直地看向他,“你这样,不觉得委屈吗?”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认为是易崇昭的错,如果换位思考今天是她要求这个名分,而易崇昭迟迟不给她,她可能都直接和他断了。 毕竟,没有人愿意要一段一直长时间这样偷偷摸摸,不见光的感情。 这些日子她不和易崇昭说话,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的确不喜欢易崇昭这样对自己耍手段,让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蒙在鼓里,但同样易崇昭也有不喜欢的地方,那就是他无法见光,不能以一个男朋友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去。 所以,除了沉默,她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 “其实这一次也算不上是你的错。”她很中肯地对易崇昭说。 “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想先斩后奏的公开,也不至于会让你这么不高兴。” 面对他这样一再的忍让,聂然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不是不想公开,我只是……” 她的话未说完,易崇昭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管什么原因,我对你耍了手段,就是我的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至于公开不公开,只要你开心就好。” 聂然环着他腰间的手顿时一紧。 “反正就算不公开,你也跑不掉。”易崇昭故作轻松地和她玩笑了一番。 聂然轻笑了一声,仰着头望着他问道:“你就这么自信?” 易崇昭扬了扬下巴,语气里满是得意之色,“当然了,当初我不在部队都把你追到了,更何况我现在就在部队,那群臭小子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 聂然被他逗笑出声,心里连日来的阴霾和纠结都就此消散而去。 两个人又抱了一会儿,聂然想起刚才他提到的“那群臭小子”,便随口问道:“他们说还有两个部队马上要到了,应该要演练了吧?” 易崇昭这次并不做主导不太清楚,更何况作为队长他也不能就此透露详细的东西,所以只能嗯了一声,“应该快了吧,你最近训练的不错,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这是以男朋友的角度呢,还是以队长的角度?”聂然笑着问道。 易崇昭唔了一声,故作思考地道:“队长男朋友的角度。” 他的机智惹得聂然嘴角弯弯。 黑暗中,易崇昭透过门上隙缝的几缕光线,看到了她笑语晏晏的模样,心头一动,就此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正文 346 是母老虎还是小野猫 连日来两个人的隔阂,冷战,都随着这一吻彻底结束。 这么多天的思念和心慌让易崇昭的攻势变得有些猛烈了起来,他的吻炙热而又缠绵,在聂然温暖的嘴里四处的游走,并且拖住了她那软软的小舌"yun xi"了起来。 舌尖不断纠缠,聂然感觉到身前的这个人的气息变得有些沉了下来,不过她并没有拒绝。 因为她舍不得拒绝。 为了她,这样骄傲的男人委屈至此,她若是再拒绝,实在是太让他寒心了。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亲了许久,手在腰腹间摩挲,却迟迟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 聂然迷蒙地睁眼看着他,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长时间的亲吻下,她的眼眸柔如水,似有光在流转一般,让人看得心头更为激荡了起来。 易崇昭眉头一拧,似乎是发泄一般狠狠地吻了她一番,那铁箍般的手臂更是牢牢锁住她,不让她逃跑半分。 许久,他突然撤出,鼻息间满是温热的呼吸,他一声又一声地粗喘着,看上去像是在压抑着、克制着。 “怎么了?”聂然不解他为什么要停下来。 以往他不是巴不得对她做点什么吗? “下午你还要训练,不可以。”他憋着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马上就是年底的演练,还是几个部队一起,他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分心。 聂然恍然,也就随之放开了他,让他好好冷静一番。 黑暗的小仓库里,易崇昭的呼吸声还是有些浓重、 为了能让他尽快平复下来,聂然坐在一旁,和他聊起了这次演练上的事情,“那你这次会参加么?” “这次我不参加,等演练结束就要将重心放在边境,两国之间需要尽快交涉,然后计划。”易崇昭深吸了一口,努力平复了下来之后,看到身边的人侧着头望着自己的样子,不禁笑着问道:“怎么,你想我参加?然后背和我一起作战?我告诉你哦,这次不是部队和部队演练,而是全部打乱的那种,所以我要是参加的话,说不定我们就成敌对了。” 聂然撑着下巴,眼里满是兴味,“那不是很好,听说你在演练的时候连营长都戏耍过,我很想看看你的作战手段。” 易崇昭满眼都是宠溺,却又故意装作严肃的样子说:“不行不行,我怕到时候抓到你之后,我心一软,把你放了怎么办?那不就是在放虎归山啊了么。” “你的意思是,我是母老虎呗?”聂然挑眉,嘴角带着一抹危险地笑。 似乎就等着易崇昭点头,她就能立刻扑上来。 斟酌了一番的易崇昭最终婉转地道:“你怎么可能是母老虎呢,你最多就是一只……唔……小猫,爪子锋利的小野猫。” “呵呵,小心我就挠死你。” 聂然张牙舞爪地对他做了做手势,可惜易崇昭一点都不怕,反而一把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很是笃定地道:“你才舍不得呢。” ------题外话------ 【小剧场】 聂然:“我不是不想公开,我只是……” 二少:“只是什么?” 聂然:“只是因为蠢夏说这群妞儿们都不冒泡,让她一个人默默码子,所以她不想公开了。” 二少:“……”我这是成背锅侠了?! ——PS:好了,今天的六更奉上,大家晚安啦!~爱你们! 正文 347 不是不爱,只是不愿意(一更 ) 整个午休时间,聂然都没有去训练,而是在那个小仓库里陪着易崇昭。 两个人虽然在一起已经有一年多了,可是真正接触的时间却并不多,即使是回到部队,易崇昭也有着许多事情要忙,根本无暇分身,而聂然也忙着训练,两个人就更加碰不到一起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两个人都为了彼此暂时放下心里头的那些事情,自然格外的珍惜,只恨时间能够走慢点,再走慢点。 但即使心里再怎么希望能够有片刻的缓慢,时间还是毫不留情的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被抱在怀里的聂然主动出声地对他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轻推了下易崇昭的肩膀,对他示意了一番。 还抱着她死不肯撒手的易崇昭对此很是无奈,只能又狠狠地亲了她一番,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 不过等她刚站起来,他就忍不住伸手又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几分试探地问:“今天晚上别训练了吧?你好几天都没理我,怎么着也要补偿我一下啊。” 越说那话里就越委屈,听得聂然只觉得好笑不已,但嘴里却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不行,马上就要演练了,再不训练我就真的要拖后腿了。”果然,坐在那里的人听到她这番话之后眼底难掩失落之色,聂然心尖微颤,脱口就道:“不过可以提前半个小时结束,陪陪你。” 易崇昭眼里一亮,“真的?” “当然。”聂然弯了弯腰,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坐在那里易崇昭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怔愣了半秒,等想要再去抓她,聂然早就已经撤退到了门口,开门离去,徒留下他一个人还停留在原地。 他用手指轻触了下嘴角,那温热柔软的触觉让他仿佛此刻还能依稀能够感觉到。 缓缓地,嘴角的笑容勾起了。 直到回到李宗勇的办公室,他的笑容都没有收敛起来。 一进办公室,还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份文件的李宗勇抬头,看了一眼笑得春分得意的笑,顿时哼笑了一声,“和好了?” 易崇昭回神,尴尬地咳了一声,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看着他坐回了沙发上,李宗勇立即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臭小子,下次再犯浑试试!要是让我的小徒孙没了,看我不打死你。” “你还是先想想你的儿媳妇吧。” 易崇昭其实也不过是无心的一句话而已,但是却让李宗勇瞬间捕捉到了什么,“怎么,她不愿意嫁给你?还是说,你们就是因为这件事吵架的?” 下午的阳光猛烈而又温暖,打在人身上懒洋洋的很。 刚还是好心情的易崇昭随着李宗勇的话,瞬间心情变的有些沉了起来。 “差不多。”他故作轻松地靠在沙发上,眉眼间却有些倦意。 “差不多?她真不愿意嫁给你?”事关徒孙的问题,李宗勇这下也紧张了起来,但随后一想又觉得奇怪,“可是不太可能啊,你们两个都经历过那么多了,她还对你有所不确定吗?” 要真不确定,也不可能在那时候背着他,冒着9区的禁令,也要偷偷潜入边境线去帮他啊。 在李宗勇疑惑的眼神里,易崇昭摇了摇头,“不,不是不确定,她好像只是不想嫁给我。” 不是不够爱,也不是不确定,只是单纯的不想嫁给他。 或许应该说,她不想踏入婚姻。 “那是不是因为年龄的关系?毕竟她才成年,你们之间的确相差得也算是大。” 李宗勇的设想让易崇昭蹙了蹙眉心,叹了口气,“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想还是先放一放吧,不急。” 坐在那里的李宗勇嗯了一声,“的确,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边境,等边境结束,你们两个时间更多,就会好起来。” “希望吧。”易崇昭靠坐在那里,没有再多说什么。 李宗勇看在眼里,作为长辈他也不能过多的去插手,毕竟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所以很快的就转移了话题,“接下来的交涉,你准备好了吗?” “弄得差不多了。”说到工作上的事情,易崇昭也收敛了几分刚飘远的神思,对他认真地回答。 李宗勇点头,“那就好,这次事关两个国家的合作,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重视起来。” “我明白的。” “你要出去这件事和那丫头说过没有?”李宗勇喝着水,又问了一句。 易崇昭摇了摇头,“没有。” 正文 348 一顿晚饭 这次他要出去开会的时间正好和聂然他们演练的时间重合,他要是说了,就一并把他们训练的时间也暴露出来了。 “不过就算不说也没事,我开会只需要三天时间,他们要演练一个星期,时间上我也来得及。”易崇昭对他说到。 而且他相信,就算他不说,聂然也不会介意。 在工作和训练上,她永远都比自己清醒。 “那到时候就等你凯旋而归了。”李宗勇将手里那份文件递还给了他,眼里都是对易崇昭的放心和满意。 对于这个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向来都是信心十足的。 除了……在感情上蠢笨得像个白痴。 “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办公室了。”易崇昭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文件,起身对李宗勇说道。 李宗勇看他连日来熬夜通宵的脸色,面色不悦地训斥,“回什么办公室,赶紧回宿舍休息去,熬了几天,到时候精神面貌不佳,怎么和他们洽谈。” “我回办公室把剩下的那些做完,再回去休息。” “那你自己把握个度,别太累了。” 李宗勇也不强求,只是对他叮嘱了这么一句,也就让他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里又工作了两个小时,收尾工作才差不多已经做完了七七八八。 连日来的疲惫在这个时候凸显了出来,他连宿舍这段路程都不愿意走,直接就锁了办公室的门,躺在那张一个人长的沙发上,就这样凑合着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累了,还是因为和聂然和好,让他心里稍稍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连饭点都直接错过了。 迷迷糊糊中,突然间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段时间他不下楼吃饭,大部分都是于承征把饭送上来的,不过估计是看出他最近心情不好,于承征基本都是把饭放在门口,然后就走了。 今天怎么反而来敲门了? 还没睡醒的他颇为不耐地起身,去开了门。 一开门,却看见聂然正站在门口。 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聂然?” 只见聂然笑着站在门口,双手环胸问道:“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了?”还没回过神的易崇昭愣愣地问道。 “还有十分钟就要九点半了。”聂然站在那里提醒道。 易崇昭一听,立刻就抬头看向了挂在墙上的钟表,果然已经快要九点半了。 怪不得楼下连一点人声都没有,原来都这么晚了。 “抱歉,我睡过头了,我……不是故意的……”易崇昭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慌乱。 自从进部队之后,他还没有睡过头的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之间约定训练是晚上的七点准时开始,也就是说聂然等了他将近两个多小时。 这么冷的天,在训练场等了自己两个多小时。 易崇昭一想到这里顿时心疼不已,连忙不断的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聂然趁着他道歉的时候借着门外走廊的灯光看到沙发上皱巴巴的,“你在睡觉?” “嗯。”易崇昭看她已经发现了,也只能坦白,“本来想眯一会儿,结果没想到睡过头了。” 聂然笑了笑,也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问:“那你应该没吃饭吧?” “你给我带饭了?”易崇昭满是惊喜地问。 可惜,聂然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她压根不知道易崇昭在睡觉,还以为他和前几天一样在办公室里一边办公一边吃饭,后来是在训练场自己训练了两个多小时后发现不对劲,才上来的,所以怎么可能会给易崇昭带饭。 易崇昭看到她摇头,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她怎么可能会带着饭过来,那样不就给别人看到了。 他压了压心绪,然后才对聂然说道:“那进来喝杯水吧。” “不过我虽然没有带饭,但是我看到你办公室门口有保温桶。”聂然从身后拿出刚才放在地上的保温桶,递了过去。 易崇昭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饭盒,嗯了一声,“于承征拿来的。我给你去倒杯水。” 聂然看他不接,就拎着保温桶走了进去。 易崇昭在去倒水的时候,打开了办公桌上的台灯。 橘色的灯光透出,才让冰冷的房间多了些许的温度。 聂然趁着他忙着给自己倒水,就在办公桌上找了一块空地方,将保温桶里的盒子都替他一一放好。 “你过来吃吧。” “好。” 易崇昭将热水放在了她的手边,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了她的旁边,就此吃了起来。 正文 349 你这个小骗子 屋子里灯光昏暗,一室安静。 聂然把玩着茶杯,她隔着那一层袅袅升起的热气望着正在低头吃饭的易崇昭。 在这缥缈的雾气中,他刚毅的轮廓线条在此时变得有些有些柔和。 他吃饭的时候不像其他士兵那样狼吞虎咽,应该是在霍家待的太久,所以依旧保持着那种贵公子的翩然气派。 就是不知道以后再有什么紧急集合训练的时候,他会不会大口大口不顾形象的吃呢? 坐在旁边的易崇昭忽地停顿了下来,似是叹息了一声,惹得聂然不禁回过神,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在这样看着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真的忍不住了。”他说得认真,像是在说什么很严肃的话题一样,让聂然忍俊不禁。 她不过是在脑补他的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而已,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忍不住了。 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那我不看了。” 她起身,想往沙发上走去,但易崇昭哪里会真的让她离开,抓着手就把她拽了回来,一把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撩完就跑,太不道德了。” “你别闹了,赶紧吃。”聂然推了推他,对他说着。 “这么催我快点吃完,等会儿想要干什么?”易崇昭不仅没听她的话,反而手臂收紧,将她牢牢地困在自己的怀里。 聂然眼看着他是不愿意放手了,索性也就坐在他腿上,斜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训练,你不会以为睡过头就不用训练我了吧?” “……面对你这样的士兵,我作为队长,真是幸运的很啊。”沉默了许久后,易崇昭只能带着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的心情夸奖了她一番。 哪有这样的兵,自己上赶着主动要求训练。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人还是自己的媳妇儿。 他作为男朋友一点福利没有也就算了,还不能就此打击她的上进心,心里真是苦啊! “赶紧吃,吃完了就下楼。”聂然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就此催促了他一番。 易崇昭一脸抑郁地回答:“知道了。” 即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作为队长,自己的兵有这样的自觉性,他还是高兴的,所以吃完了休息了片刻后,也不再磨蹭时间,带着她一起下了楼。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准时十点,部队准时熄灯休息。 唯独只有聂然和易崇昭两个人此时此刻站在训练场里正在训练。 这一个多月的加餐训练,让聂然明显体能开始逐步恢复了起来。 其实她本身在进入9区时体能就已经是到达了及格线,后来只不过是脱节时间长,才落后,所以提高起来也就没有那么费力。 至少比当时刚进入这具身体后的训练要好训练很多。 一轮训练完全结束,聂然喘着气都到了他身边,问道:“成绩如何?” “这个成绩要是去考核的话……”易崇昭盯着自己手中的计时器皱起了眉头。 迟迟得不到结论的聂然也随之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怎么样?是不是没过?” 易崇昭看了她一眼,看她那牢牢盯着自己的认真模样,顿时眉头舒展,冲她笑了起来,“放心,成绩及格,完全没问题。” 聂然听到这话,心里头一松。 “恭喜你啊,这一个多月的训练总算是没白费。”易崇昭又夸奖了她一句。 聂然站在旁边缓着气,歪着头对他笑道:“也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么?”易崇昭一时没有跟上她的思绪,问道。 “恭喜你,这段时间的辛苦没白费呀。” 易崇昭听了顿时挑眉一笑,“那我们两个真是彼此彼此了。” 聂然靠在训练场的铁网上喘息着点头。 站在她旁边的易崇昭看她胸口一起一伏,眼神立刻就变得幽暗了起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对她说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聂然从善如流地点头,“嗯,那我回去了。” 易崇昭其实心里还想着那半个小时的陪伴,虽然他知道时间的确不早了,应该放她走了,但问题是他知道归他知道,聂然不能这么直接干脆利落的答应啊。 瞬间,他那小眼神就此半眯了起来,然后趁着训练场四下无人的时候,一把直接掐住了她的腰肢,把她给抓了回来,恶狠狠地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说好的半个小时呢!” 可真的等看清楚她眼里的光亮透着点点细碎的笑意时,他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是你自己睡过头误了时间,怎么能怪我。”聂然故意抿着嘴角,很是无辜地对他所。 易崇昭咬了咬牙,最后恨恨地低声说了一句,“小骗子……” 唇,就此覆了上去。 ------题外话------ 我觉得你们最近真的是池塘吃到饱有没有? 正文 350 演练开始 那天晚上易崇昭到底还是没有对她做什么,即使趴在她耳边呼哧呼哧地粗喘着浓重的呼吸声,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不仅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从那天开始他变得越发的忙碌起来,就连晚上她的加餐训练也只是时不时的出现,而不是以往的定点出现。 聂然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工作才会这样,所以也并不多问,每天还是照旧的吃法睡觉和训练,唯独多出来的一项就是,和何佳玉严怀宇这群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趁着午休时间聊上几句。 随着另外两个部队的到来,演习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易崇昭说的没错,这次的演练的作战人完全是被打乱的。 因为在9区的地界,周边是边境区,所以自然就以边境防御演练。 两方都设有司令部,各自为阵营。 聂然被安排在了蓝方的阵队里,也就是进攻为主。 作为攻方,自然就以占领他们的阵地为最终的目标。 这次杨树、严怀宇、乔维,还有赵浅陌和许久不见的叶慧文也同聂然在一个小分队里。 很快,他们那个小分队一行十五个人按照指示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报告,B组已到达指定目标地点,请指示!” “原地待命!”于承征严肃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天色,已经逐渐暗下。 茂密的山林里只有风吹动树木所发出的声响。 聂然他们所处的是在边境线的最外缘的一段地方。 说是进攻其实更像是支援分队。 他们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下一个指令。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越发的黑了起来。 夜深人静,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不过聂然可不认为蓝方会那么快就直接进攻。 她趴在那里,盯着远处,一动不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进入了下半夜,边境上依旧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可尽管这样,还是没有人放松警惕。 他们知道时间被拉的越长,这场战斗的开始就越发的突然。 聂然看着周围那几个曾经还需要依靠自己战斗的那几个人,此时握紧着枪支,在夜色下神情满是严峻和认真,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浮躁。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远处的天际线泛起了鱼肚白,随后太阳也渐渐露出了头。 昭示着这一夜的过去。 他们十几个人大冬天在那里静静地吹了一夜的风,手都快冻僵了,身上更是被寒露给完全弄湿了。 “砰——”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闷闷的炸响声。 这是开战了?! 在如此毫无预兆之下,所有人的眼神骤然一变,就连气息都变的肃然了起来。 “B组所有人员,马上进入3号阵地,支援C组。”耳机里再一次传来了于承征的命令。 “收到!” 这十五个人在接收到了消息后,便马上朝着3号阵地前进。 越是拉近距离,炮弹声就越发的响亮。 直到靠近了3号的阵地边缘,C组的李望看到他们的出现,就立刻让他们加入战斗,让他们从另外一边包围过去。 “轰——” “我在这里用火力吸引住他们,你们务必在两分钟之内全部解决掉他们!听到没有!”李望对着他们小分队的队长严怀宇说道。 严怀宇点头,立刻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带着那些人弯腰退出了火力集中点,转而绕到了阵地的大后方进行了攻击。 聂然跟在队伍后面,想要看看他准备怎么做。 结果,没想到这个半年前还是毛毛躁躁的小伙子现如今沉稳了不少,他并非带着所有人一窝蜂的冲上去,而是带着几个人先虚晃一枪地冲过去,迷惑红方,然后等到差不多了,再退出来。 前进、撤退、再前进、再撤退,来回一共三次。 红方被他这样弄得有些心烦了,看他们也不成气候的样子以为他们是来分散注意力的,索性就留下了那么几个人,将重心全部放在了前方。 可就在这个时候,严怀宇大手一挥,顿时所有人全部冲了上去。 “轰——轰——” “砰——砰——” 没一会儿,红方的阵地上红色的烟雾不断的冒出。 两分钟,不多不少,瞬间将3号阵地全部拿下。 李望将3号阵地的旗帜拔了,插上蓝方的旗帜,随后看到严怀宇他们一行人过来会和,不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还以为你小子办不到呢,不错不错。” “还好。”严怀宇这会儿也松口气地笑了笑。 结束了这一小小的交火后,一群人忙着打扫战场,清点人数、缴获武器。 “报告队长,B组和C组已成功占领3号阵地,我方一共有三人死亡一人伤。” “暂时原地待命。” “是!” 正文 351 不确定就牺牲 在于承征的命令下,一行人原地休整。 趁着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喝水的喝水,吃东西充饥的吃东西充饥,因为这一场的胜利,所有人的心情都不错,气氛也活跃了不少。 严怀宇坐在聂然的对面吃着东西,正在和乔维聊着这一次突袭时的一些不足的地方。 完全没有了以前缠着她时的样子。 那渐渐退去青涩的脸庞,变得坚毅了不少。 聂然看在眼里,嘴角竟微微笑了起来。 她突然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样子。 对面的严怀宇无意间眼角的余光刮过聂然,看着她正对着自己笑,有些愣了愣。 这好像还是聂然第一次对他露出这种笑容。 以前聂然也不是不笑,但更多的应该是不耐烦。 “那个……是不是我脸上脏了?”严怀宇下意识地就用袖子擦了又擦。 聂然摇了摇头,浅笑地对他道:“这半年看来你学到了不少东西。” 严怀宇听出来她是在夸自己,聂然居然夸自己?!这是让他从来没想到的事,顿时心里头欢喜了不少,“是啊,在那边我的确学了不少的东西。” “挺好的。” 两个人正在闲聊之中,旁边的李望见了,突然一拍大腿指着严怀宇道:“对啊,你小子我记得以前一直都跟在聂然屁股身后的,没想到这次干得还挺漂亮的。” 跟在聂然屁股身后? 队伍里有不少都是和严怀宇是一个部队的,他们听到自家队长曾经跟在一个女兵身后,都不免用一种讶异的眼光看向了聂然。 聂然忍不住扶额,李望这家伙可真会替她刷存在感啊。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耳机里再次传来了的命令,“B组、C组现在前往5号阵地,与D组汇合。” “B组收到!” “C组收到!” 两队人马瞬间集合,朝着5号阵地疾步而去。 远远的,就听到炮火和子弹声一声声的响起。 那蓝色和红色的烟雾交相着冒起。 很显然,这一场战斗互不相让。 那么于承征既然想到要支援,同样对面的人难道就想不到要支援吗? 聂然在队伍看着周围的地势,只见不远处的东南方向的土坡有一处高势。 如果是她作为红方,既然明知道5号阵地这会儿成了一场拉锯战,那么除了增加自己的支援之外,同样她也肯定会阻截对方的支援,毕竟3号的失守,只有更大的反击才能将平衡拉回。 只是还不等她来得及出口,子弹“咻”地一声从东南方向飞射而来。 聂然有过这样的假设,所以很是本能地就近找了个一棵树作为遮挡,可怜那些没有想到的人,还没来得及发现是哪里的子弹,就被射中冒烟,就此阵亡。 李望到底是9区的老兵,在被中途埋伏的情况下,也以最快的速度马上带人躲进了不远处的巨石后面。 “砰——” 子弹就此在耳边响起。 李望看到原本两组人马三十个人,现如今却被一次埋伏被击得只剩下十几个人, 在混乱的子弹飞射下,他不得不马上请求增派支援。 “报告,我们在和D组汇合的中途被埋伏了!现在损失惨重,请总部派人来支援!” “你们被埋伏了?!”聂然这是第一次听到于承征有这样带着惊讶的声音,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耳机里突然的沉默让众人的心里头一沉,大约三分钟后,耳机里再次传来了于承征的声音,“你们现在暂时先撑住,十五分钟后……” 一听到这个时间限制,聂然却抢先一步按着耳机对于承征说:“不用支援,按照你的想法继续下去,这边我们自己解决。” 她突然间这样说,让在场剩下的那群人都惊愕了。 不用支援? 他们现在一共就十几个人,那群人地势偏高,他们根本没办法回击,要是不支援他们肯定要全军覆没的。 这个聂然是疯了吗? 而躲在石块后面的李望看她这样的做法,又想起了那次村民里她要求放火的情景。 她的擅自做主,烧毁了整个村子,还让任务也完全失败。 这一次……她又是这样…… 李望正要开口拒绝,结果耳机那头的于承征冷着声音问:“你确定?” 这言语中似乎好像带着几分同意的意思。 对此,聂然却很是果断地回答:“不确定就全部牺牲,但是你不可以改变原来的计划。” 于承征刚才一说十五分钟,她就清楚了他的计划,他走的是稳扎稳打的方式,是打算用全员统一逼近的方式来一步步攻下所有的阵地。 这样做有一种好处,就是比较稳固,对方想要反击,周围的小分队可以随时来支援。 但是也有一个坏处,一旦缺口被打开,整条线全面崩塌。 红方肯定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在这里埋伏着。 正文 352 军人绝不孬! 他们现在就是要打乱他所有的计划。 因为他们知道,B组和C组的人数不在少数,这么多人全部牺牲,对于整个蓝方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于承征不太可能会一下子舍得把两组人全部牺牲掉,所以只能找稍远的,现阶段火力还不猛的队伍来支援。 可他这样不舍的后果就是,很容易打乱计划。 全员的进度都是统一的,他这样突然调派过来一方,先不提能不能挽救他们这组人员,也不提D组是否会反攻成功,单单就提那组被调派过来的士兵一旦过来了,那边就会出现缺口。 所以无论这个支援给不给,都会出现一个缺口。 计划肯定就在此刻完全被打乱。 于承征肯定也知道,所以他才会有了那三分钟的沉默。 但到底最后还是没狠下心,牺牲掉三十多个人,所以企图找最边缘的队伍来支援。 可是,这种东西不能用企图、希望来作为借口。 战斗中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因小失大,反而得不偿失。 所以,聂然现在就是不能让他打乱计划。 他的计划一乱,整个棋局都散了。 “你不确定,那就等救援。”耳机里于承征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冷意。 显然是不同意她的话。 聂然见他不肯放弃,稳了稳心思,对他冷静地分析。 “你听我说,你想远水救近火那是不可能的,D组现在成了众矢之的,红方肯定是各处都盯着,就等着你派人支援。” “这样一可以阻截你,二可以直接冲进你还没有防御完全的缺口里,所以你不要再安排人去支援了,否则就是无谓的牺牲。” “D组能自救让他们自救,不能自救就放弃,所有的进度要保持统一,否则你这整个计划就死了!” 在炮火子弹横飞的情况下,聂然每一个字都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于承征的耳朵里,包括在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那群人听到她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心里的惊诧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此时的心情。 聂然知道队长全部的计划?! 就在他们在想会不会是聂然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就听到耳机里传来了于承征的一句,“我知道了。” 这……这这……这这这……这是承认了?! 而且听起来,于队好像是被说服了! 所以,他们现在是被放弃了吗?! 通话结束,聂然对着李望和严怀宇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所有人冲出去,要么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不要妄想再有第三条救援的路了。” 她把第三条路给扼杀了! 不过他们刚才听了那么多也明白,聂然这是为了大局着想。 只是……是自救还是束手就擒? 那还用选择吗! 就算没有支援,他们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军人哪有不战就认输的道理! 就是牺牲,也绝对不能孬! “当然是冲出去了。”李望第一个附和。 “冲出去!” “对!冲出去!” “必须冲出去!” 继而连三的士兵都举枪喊了起来。 瞬间,气势就此高涨了起来。 ------题外话------ 好啦,六更结束,大家晚安吧!,么么哒!~ PS:然哥帅么?嘿嘿嘿~ 正文 353 只会攻,不会守 聂然就是有这样让人不自觉的吸引力。 是死,还是活? 是绝处逢生,还是坐以待毙? 简单的一句话,激起了在场人心里的热血。 严怀宇向来都是追随着她的,他一旦确认,作为他部下的队员自然也没有理由反对。 更何况,他们不是没听到聂然刚才那番话。 连于承征都听她的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来反驳。 就算反驳,他们其中完全了解现况,并且解决的人也并没有。 所以,只能听她的。 “你确定你可以吗?”李望鉴于那一次村里的状况,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聂然侧头看向了他,只是冷静地问了一句,“我不可以,但是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这一话顿时让李望一噎。 是啊,他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他们惨重埋伏,还没有了支援,现如今已经是陷入了绝境之中。 再糟糕无非就是牺牲。 而聂然也说过不行就牺牲。 她早已说过最坏的打算,那么还有什么顾虑呢。 已经打定了主意的李望这时候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可是要怎么冲出去呢?” 聂然环顾了一圈仅剩的那群人,问了一声,“队伍里还要几个狙击手?” “我队伍有两个。”严怀宇立刻报告。 “我队伍里有一个。”李望也在看清了自己队伍里所剩的人之后,回答道。 聂然毫不犹豫地下令,“各自找隐蔽点,狙击他们,然后争取时间两边包抄灭了他们。” “你想反攻他们?”李望大吃一惊地问道。 他还以为聂然会带着他们想办法撤出去,结果居然是反攻?! “不能吗?”聂然站在那里,很是冷静地问道。 “可是我们的人数……” 他们现在的人数已经生生折损了一半,要是反攻的话,这可能性实在不太大。 但聂然却很是平静的一字一句说:“他们要盯着每一处,所以分不出太多的人,这里最多就一个小队的人,也就是和我们的人数是持平,不用担心。” 在场所有人之所以会慌,无非就是被埋伏之后措手不及,接着又看到两个队伍的人数被折损了一半,这样大批量的损失让他们开始心生动摇,有了不敌对方的错觉。 其实只要稳定住他们,这一场不一定就会输。 “这只是你的估算,但是万一他们拨了两队的人,我们过去就是自投罗网。”李望还是有些持反对意见。 查看周围环境的聂然听到他这样的话,终于将目光放在了李望的身上,对他说:“我只会攻,不会守,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你来。” “……” 一时间,气氛凝滞。 事实上,聂然并不是撂挑子,她是真的只会攻,不会守。 她做事从来不给自己留余地,哪里会有守这一说。 所以,让她拖住红方的队伍,她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做到。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严怀宇开口道:“李队长,我觉得你还是听聂然的比较好。” “我……” 李望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严怀宇又说了一句,“我相信她。” “我也相信她。”乔维跟在后面附和。 “我也信。”站在最后面的叶慧文此时也跟了一句。 他们一个一个地站出来挺聂然,让李望头痛不已,“我不是不相信她,我只是……” 他的理由还没脱出口,旁边的聂然已经果断下令,“那就行动吧!” 那三个狙击手听到命令立刻各自找了视线绝佳,隐秘性也非常好的位置,其他人也全都分成了两组,就此离开。 瞬间,只剩下李望这个光杆司令一个人站在那里。 “……” 他还没说完好不好,不要让他来当这个坏人好不好! 他也知道聂然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好不好! 他只是想更加稳妥一点行事好不好! 就算牺牲,至少也要把对方那一组人给一起灭了,那他们的牺牲才算是有意义的啊! 李望肚子里那一肚子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这群人就已经全都跟着聂然跑了。 这丫头为真的是…… 李望真想掀桌一把,但看周围连个人都没有人搭理他,最终只能叹了一声,立刻就跟了上去。 两队按照聂然的命令划分出了两个队伍,依旧是李望和严怀宇带头去包抄。 聂然对于队伍的带领并不拿手,她向来都是一个人做事,团队行动真的不在她的范围内。 哪怕当初在打海盗的时候,虽说他们有帮忙,但最后的时候还是她冲在最前面。 所以,她乖乖地待在队伍里,跟着那群人一同进退。 正文 354 我是输给了聂然 “不好,他们想要反攻!” 红方的人在看到蓝方的人在停止了回击后的三分钟里,突然划分出了两个小队,然后在密林中隐隐约约看到他们身影在不断的晃动。 于是立刻就朝着自家的队长报告了起来。 作为这次主要任务是埋伏偷袭的队长冯志此时盯着下方两边隐在山林间的身影,还没开口说话。 就听到旁边的那个士兵惊愕道:“反攻?都被我们干掉一半了,不撤退居然还想反攻?呵!够有胆子啊!这谁带的队,这么疯狂,算是临死前的反扑么!” “说不定,知道自己死了,就打算抱着我们一起。”另外一个人搭话了一声。 “那他们可打错算盘了!” “谁说不是呢!” 那两个人还在说话,就听到冯志突然开口对他们赶紧利落地下令,“阻止他们的包抄,直接击毙。” “是!” 随着他的令下,枪声就此响起。 “砰——砰——” 随即,两队人马企图从左右包抄过来的的脚步。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又听到了两声“砰砰——”枪响声,在茂密的山林间响起。 随即而来的就是三缕红色的烟就此腾升起来。 看着自己队伍里人就此被击毙,红方里的人不禁皱眉喊了一声,“他们有狙击手!” 原来他们不只是包抄那么简单,还用了狙击手。 怪不得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就包抄过来,他们把这两对人马作为先锋,同时也作为诱饵,谁朝着这两队人马开枪,远处的狙击手就会立刻找到那个人。 以他发射的位置和方向来判断所处的位置,从而击毙。 这样既可以解决掉对手,还能给那两队人马争取时间来包抄。 一箭双雕! 冯志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连忙沉着声音对手下命令,“找出狙击手。” “是!” 射击瞬间停止。 李望发现后,连忙对耳机里另外一队的严怀宇说道:“他们在找狙击手,现在是我们的机会,所有人速战速决!不要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随即,两支队伍再次快速前行。 他们的速度很快,而且聂然的估算也没有估算错误。 红方的确没有过多的人力,只派了这一支小分队过来埋伏。 两方在持平的人数下,拉锯战就此展开。 蓝方两个队伍的快速而又猛烈的攻击,再加上对方的狙击手时不时的狙杀,使得蓝方的队伍不得不开始缩小了起来。 不过好在冯志好歹也是9区里的兵,在听到远处两声枪声响起后,他当即就举枪朝着那两个地方开枪。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 丛林里蓝色的烟雾就此飘了出来,代表着那两个狙击手就此被终结。 所有人一看到狙击手已经被解决,马上放心的开始反攻了起来。 但只有李望他们清楚,只有两道蓝烟,也就是说还留着一个人。 只是这一个人,行吗? “三个人里谁还活着?”李望用耳机问道。 立刻,耳机里传来一道女声,“我,叶慧文。” “你一个人行吗?”他又问。 “行!”叶慧文很是坚定地回答。 在队伍里听着他们说话的聂然不自觉地朝着那山林间望了一眼,眉头轻拧了起来。 刚才那两枪速度既快有狠,完全没有丝毫的停顿。 可以看得出对方是个枪法老辣之人。 虽然叶慧文的枪法也不错,但是和那个人比,聂然觉得可能还差点火候。 两方的拉锯战还在进行中。 叶慧文迟迟没有出手。 被分化的蓝方此时情况有些变得处于劣势中。 但尽管这样,李望、严怀宇,都没有对叶慧文有半点的催促。 这就是战友之间的信任。 哪怕他们并不不相识,但既然在同一队伍里,那么就要相信对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两方的战况越发的胶着。 倏地,“砰”地一道子弹出膛声响起。 但就在这个同时,又一道子弹的声音响起。 两道子弹同时响起后,他们才清楚,在叶慧文等待时机想要击毙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同样也在等待着。 随即而来的是,蓝色烟雾和红色烟雾同时的升起。 竟然解决了! 虽然说叶慧文也同时被解决了,但是显然红方的那个能解决掉,那这点付出也就不算什么了。 那人很明显是队伍里的重心,一旦被解决,队伍就立刻溃不成军。 原本的拉锯战不过半分钟的时间,立刻就让蓝方作为了主导,最终彻底消灭。 当李望彻底解决完那个队伍,看见里面还有冯志,当即得意起来了! “哈哈,冯志,你小子还是输给我了吧,敢偷袭我,哼!” 可冯志却看了一眼队伍里的聂然,对李望说说:“我是输给了聂然。” 正文 355 师徒? “聂然?你不是被叶慧文给打中的吗?”李望原本得意的脸色微变,懵然地朝着队伍里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聂然看了一眼。 冯志摇头,“不是,那个女兵那颗我躲掉了。” 虽然场上一共响起了两道枪声,但是其中一道枪声是两把枪支同时扣动扳机的。 他当时发现在听到那一声枪响的时候就发现了,可是当时他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硬生生地被当成了目标击中。 继而他就朝另外一方看去,就发现聂然已经调转方向,朝着另外一个士兵开枪。 虽然她动作很快,但是冯志毕竟是9区老兵,只是一眼,就能确认那一枪是她开的。 她一定是知道那个狙击手的能力不够,所以采用这样的方法,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人,可真是好算计! “聂然,拿枪真是你打的?”站在旁边的李望看见冯志脸色晦暗难辨,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他当即忍不住地询问了一声。 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聂然。 “不过是调虎离山计而已,二比一,赢得不算光彩。”聂然站在那里,神色淡淡地回答。 显然丝毫没有对于自己赢了对方的喜悦。 在场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承认她开的枪? 而站在对面已经击毙的冯志却摇头,“战场上只论输赢。” 没错,战场上只论输赢。 这点李望也赞同。 聂然能用调虎离山之计,那么同样冯志也可以,但是他没用,那只能说他技不如人。 没有什么所谓的二对一。 只是,让李望最惊讶没想到的是聂然的枪法竟然可以这么好。 以前也听说过聂然的枪法和格斗挺不错的,但是今天一看,哪里是不错啊,根本就是优秀! 那个时候他们处于低势,周围还有红方的子弹飞射过来,她能在这样情况下还能瞄准冯志,倒也是厉害了。 要知道叶慧文这个狙击手也是瞄准了很久才开枪的,可聂然竟然就这样开枪了。 按理来说应该培养她做狙击手才对! “不过无所谓了,不管是叶慧文还是聂然,都是我队伍里的人,所以一样。”李望很不要脸地冲着冒着红色烟雾的冯志得意扬了扬下巴。 冯志向来是不搭理他这种的,倒是旁边的严怀宇听了,皱了皱鼻子,小声地道:“聂然明明是我队伍里的人。” “你小子没大没小是不是!” 李望看到自己被人呛了话,还是个小辈,立刻一脚轻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顿时严怀宇不敢再说话了。 随后他很是嘚瑟地去清点了人人数,结果就发现这一仗虽然打赢了,但是还是损失了不小,至少一个队全部折在了冯志的手里。 气得李望作势就要揍冯志一顿。 可偏偏冯志找了块石头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对他说:“我现在是‘死人’,你不能打我。” “死人是吧?行!我不打你!”说完,气得牙痒痒的李望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破绳子,就把冯志这个‘死人’给绑在了树上。 “哼!既然死了,就给我在这里一直绑着吧!” 周围的那群士兵看到李望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也很是无奈。 至于那些他的那些手下,更是没脸看。 天,这是9区的兵?! 那些传说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李望撒完气,就对于承征立刻汇报道:“报告,B组和C组现已解决埋伏,正往5号阵地支援,此次一共伤亡了十九个人。” 那边的于承征听到后,又是半分钟的沉默,才回答:“收到。” 李望报告结束,立刻召集了所剩下的十一个人,“所有人集合,马上前往5号阵地。” 他们那些人从高处走了下来,正巧路过还站在那里,但可惜已经被击毙的三名蓝方狙击手。 “我没打到他,对不对。”叶慧文一看到聂然,就上前问道。 很明显,她也听出来和自己一同发射的子弹声。 虽然被她的枪声掩盖,但是作为狙击手,对于自己的射击是非常的敏感的。 而能够不和自己商量,就掐准了自己的射击时间,以及手法,在这个队伍里除了聂然没有另外一个人。 “对。”聂然也不掩饰,回答道。 “抱歉,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叶慧文神情里带着几分的沮丧。 这大半年她每天不断的训练射击,所用的时间是整个部队里最多的,射击成绩也是部队里最好的,可是一旦进入9区,优劣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 聂然看她低垂着脑袋,为自己应下却没有做到而难过,于是拍了下她肩膀,“你的确做到了,没有你替我掩饰,那一枪我不一定会打到。” “还是你厉害。”叶慧文涩涩地冲她一笑,“输给你这个师父,我作为徒弟的也无话可说。” 她其实不过是想要轻松下气氛,不过…… 正文 356 我不是神 师父? 众人又在一次将目光锁定在了聂然的身上。 原来叶慧文和聂然是师徒关系啊。 其中有几个是和叶慧文一个部队的,他们对于叶慧文这个第一名的狙击手向来崇拜的很,结果没想到她还有个师父,并且还有幸看了这位师父的能力。 的确是比叶慧文厉害。 但面对那群人欣赏的眼神,聂然蹙了蹙眉,她也只是教过叶慧文几次而已,要论师徒只怕有些过了吧。 “原来你们是师徒?怪不得那一枪那么默契。”李望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将手哥俩好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聂然冷静的语气不变,推开了他那只手,问道:“你很闲吗?小心赶不上支援。” 李望耸了下肩,随后带人重新上路。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严怀宇压低了声音在聂然耳边轻声地道:“你怎么教叶慧文,不教我?” 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聂然竟然收了叶慧文做徒弟。 明明他们两个人之间更熟悉才对,她怎么一招半式都没教给自己呢? 见严怀宇那一脸郁闷的样子,聂然也顿时觉得给自己找麻烦了,没好气地道:“你的枪法不错,要教来干嘛。” “真的吗?”严怀宇一听,眼睛都像是发光了一样,“没想到我的枪法居然能得到你的认可。” 看到严怀宇笑得像个傻子,聂然也不再搭理他,继续朝着前方而去。 越是往5号阵地走去,激烈的枪声越是响亮。 此时D组的人已经支持不住多久了,李望他们的到来让他们那群人顿时眼前一亮。 聂然看对方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想来于承征肯定也以彼之身还治彼道对他们做了埋伏点。 现如今,两边的消耗都基本到达极限,谁的支援先到,谁就胜利。 李望他们的人尽管不多,但是对于没有支援的红队来说,却是致命的。 没一会儿的时间,5号阵地就此拿下。 但这场战斗却让两方都损失惨重,李望带领的C组只剩下六个人,严怀宇带领的B组也只有四个,D组更是可怜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聂然认识的萌杰,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 李望连忙准备将这一状况报告给了于承征。 可惜还没等他来得及报告,就听到于承征让他们就此代替D组,就此和其他两组一同围攻。 也就是说他们从支援组成功挤进了前线。 这一方天地,红蓝两色的烟雾接连不断的腾升起来。 虽然看不出各自伤亡多少,但是从那些烟雾里也能感觉到战况的惨烈。 聂然这还是第一次经历过这样意义上的战斗,她跟在队伍里一同进退,直到暮色降临,两方经历了这番激战后,消耗了不少,暂时停了下来。 一群人就待在自己的阵地里,随便的吃了两口东西,眼睛却时时刻刻地盯着周围的环境。 李望闲来无事,坐到了聂然的身边,询问道:“你觉得接下来要怎么打?” “不知道。”聂然靠在树干上,大口吃着压缩饼干。 李望显然有些不相信,“不知道?你连于队的布局都看出来了,你还能不知道怎么打。” “我看出布局,不代表就会打。” 寒冷的冬夜里,由于战局不能点火,周围一片黑暗,好在月色还算明朗,那朦胧的光线照应在聂然的身上,显得有些肃杀。 “真的?” 像是是要打消李望的怀疑,聂然偏过头,对他认真地道:“我要是会打,当初就不会对村子放火,让你们9区一败涂地了。” 她的言语里似乎带着自我的嘲弄,让李望神情一僵,许久后他才像是为她开脱一样,“其实那次也不能完全怪你。” “行啦,我就是一个小兵,别太看得起我了。”聂然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回答。 “不是啊,我就觉得你什么都能做到。”此时,对面的严怀宇却插了一句话,而且还说的极为认真。 聂然轻笑,什么都能做到? “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能做到。”她说。 “就算不是神,可是我还是觉得你都能做到。”严怀宇很是执着地道。 “不,我有很多都做不到。” 严怀宇皱眉,问:“比如说?” “就说现在,我不会指挥作战,也不会布置战局。” 聂然这话立刻就遭到严怀宇的反驳,“谁说的,当时你在海岛上指挥我们挖地雷打海盗,不就指挥的很好。” “那是不一样的。”被谈及到海岛上挖地雷,聂然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是快,明明还浮现在脑海中恍如昨日一般,却早已过去了两年。 正文 357 帮我联系她 停顿了几秒,她才继续道:“在海岛上我是在拿你们的命去搏,而现在,于承征要做的是不仅打赢这场战斗,还要以最小的损失让你们活着回去。” 那时候她是没有顾虑的,即使真的失败了,他们的死亡对她来说并不存在任何的意义。 但于承征却不一样,他要顾虑他们每一条人命。 要知道,死远比活着更简单。 所以,她的不顾一切绝对不能放在部队这种大型作战里,那样会让千千万万军人的性命因为她的决定而就此丢失。 “可我还是觉得你最厉害。”严怀宇不管她怎么说,还是嘀咕了这么一句。 或许聂然那番话有道理。 可是在刚才的那一场战斗力,那位聂然口中要顾虑每个人性命的于承征却没有把他们从那样的困境里救出来,反而是聂然这个不顾人性命的在看清了局势后,将他们这群全部救出来。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感激她的。 聂然知道严怀宇那男孩子的心性有出来了,索性也不和他辩驳了。 反正以后等他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发现了解她所说的意思。 于承征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整个大局他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差错,而她不同,她所管辖的就是这一个十五个人的小分队,只要这十五个人能冲出去就可以了,这两者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责任重,自然举步艰难。 若是今天换成是她,她可能就直接牺牲掉这两个组三十个人,毕竟要以大局为重,那也就根本不可能像于承征那样从远处调派支援来救他们了。 只不过她倒霉,在那个队伍里,为了活着,她才这样做,那也只能说是自救的行为而已,算不上有多厉害。 “砰——砰——” 突然间,不知道哪里出现了枪响。 所有人顿时握紧了自己的枪支,满是严肃认真地盯着周围的环境,身体更是绷紧了起来。 接着又过了一会儿,枪声又没了。 “估计是在试探。”李望作为9区的老兵每年都会做演练,有时候这些枪响他多少能分辨出来一些。 随着他的话,在场的那些人不禁松了口气。 聂然趁此机会把剩下的饼干全部塞入了嘴里,她怕等会儿战斗一拉开,就没时间填饱肚子了。 天,越发的黑了起来。 李望分配好了看守的人,每两个小时换一个人,剩下的人则好好休息,为了接下来的战斗休息。 只是这一休息,就直接休息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整条边境线上只有偶尔传来的子弹声响,和零碎的几个红蓝烟雾。 战局迟迟不开。 这让聂然不禁怀疑,是有计划的设计,还是被迫无奈的停滞。 要是计划设计倒是没什么,但是被迫停滞,那就不好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蓝方作为攻击,一直没有任何攻击的举动,这反倒是让红方有了更好的防守的准备。 夜幕再次降临。 前方再一次出现了不小的骚动,不只是枪声的试探,而是于承征派了一个小队冲进红方的防守地方作为投路石。 没一会儿,枪声就结束了。 而那一小队没有再回来。 很明显,失败了。 聂然这时候就知道,于承征的计划出现问题了。 否则他不会迟迟不开局,将整条攻击线都停摆在那里。 不过这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就是一个小兵而已,听命行事就好。 聂然坐在那里望着漆黑的天色,双手枕着后脑勺,显得格外的惬意。 而相比起聂然的悠闲,于承征在指挥部里看着的布置战局的地图,眼底一片沉然。 尽管占领了不少的阵地,但是同样他也损失了不少的兵力,再这样下去,可能就要判定他输了。 因为有时候演练不一定是以人员、装备的损失来确定演习的成败。 如果红方依旧坚守住大部分的阵地,从而达到战役目标,损失也没有超过标准,那么就会成为获胜方。 所以,他不敢再妄动了。 可这样僵持着,等到规定时间到了,他还是会被判定输。 焦灼、不安。 他坐在那里死死地盯着那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各种线条和箭头,可此时此刻那些密密麻麻的标记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帮助。 沉默了许久,想了又想,他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不知那个想法太过困难,他坐在那里迟迟没有动,终于在坐了十分钟后,才说:“我要联系聂然。” 她既然能看出自己整个布局,说不定能给他点什么帮助。 ------题外话------ 今天就五更,昨晚没睡好,现在困的很,晚安啦各位!~么! 正文 359 没有任何想法 “B6,呼叫B6。” 耳机里突然传来于承征的声音。 众人听到这话,不禁在想那位B6是谁。 结果就看到仅剩的那几名B组人员,所有人的目光整齐划一极为默契的就看向了聂然。 坐在树底下休息的聂然突然间被于承征这么点到名,再加上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让她有些觉得头痛。 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道:“B6在。” “切换掉3号频道。” 于承征的这道命令让聂然和一干人等都有些觉得奇怪,好端端的干嘛要突然换私人频道? 不过奇怪归奇怪,她还是依言照做。 等到改了频道以后,于承征就直接喊了她的名字道:“聂然。” “在。”聂然又应了一声。 只是应答后,于承征却又忽然之间不说话了。 这一系列莫名其妙地举动让她只觉得奇怪不已,于承征到底在干什么呢,怎么说话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似的。 正当聂然打算出声再应他一回时,突然听到耳机里重新传来了于承征的声音,“蓝方现在兵力不足,无法再用长战线来举步逼近。” “所以呢?” 聂然对于他冷不丁的和自己谈及了战局有些诧异,不禁挑了下眉。 她可不觉得于承征主动找自己,就是为了和她说这么一句话。 为此,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避开了那群人。 “你要和我说什么?”她直言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于承征也不隐瞒,直接就开口问。 反正话已经说了一半,再遮遮掩掩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边的聂然听到他的话,不禁笑了一声,“你在和我开玩笑吧?我一个小兵能有什么想法。” “你能看出我的布局,我想你应该也能想到些什么。” 聂然对此却摇头,“你太看的起我了,如果我真的能想到什么,就不会当时放火烧村庄了。” “这话你对他们说或许有些用。” 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当时的确聂然放火烧了村子,也让他们那一次的任务失败了,可她或许是忘记了,那次她回来可是自己去接人的。 一个原本应该被驱逐出9区的人,最后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在边境的一个小医院里,而且前不久正好是和余川的一场火拼,其中有两个人就此逃脱。 有些东西虽然不说,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现在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什么想法。”于承征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她绕圈子,所以声音冷硬地严肃问道。 聂然也回答的很坚定,“没有。” “好。” 通话就此挂断,没有任何的犹豫。 聂然也随之从远处走了回来。 李望向来对她的事情最好奇,刚才聂然指挥于队,现在于队又找到,其中不难让人联想到些什么。 “你刚和于队说什么了?” 他这一问,所有人疑惑的眼神也马上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聂然淡定地摇头,说了一句没什么,然后就重新坐了下来。 李望看她一脸不愿意多聊的样子,也就不多问什么了。 反正要是她和于队之间有商量什么关于接下来战局之类的问题,一开局他就马上知道了。 时间,飞快地流逝。 隆冬的夜漆黑一片,边境线上只听到寒冷的风肆无忌惮地席卷而来,吹得人从骨子里感觉到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那里轮岗的两个男兵低声地聊着天。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进攻,好无聊啊。” 然而话才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巴掌给糊在了脑门上,“你是不是犯贱,好不容易有片刻的休整居然说无聊,等会儿真的要重新开打了,累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看你到时候打不打脸。” “我这不是就这么一说么,瞧你反应大的,跟个孕妇似的。” “你他娘的才孕妇。” 坐在不远处的聂然听着他们的对话,望着远处的黑沉沉的天际,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到何处,就连乔维走到她身边,她也恍然不知。 “你在想什么?”直到乔维的一声问话,她才猛地收回了思绪。 聂然暂时压下心里那些想法,说道:“我有在想吗?” “你有。”乔维很是肯定地点头。 聂然知道他不像严怀宇那么好糊弄,只能故意转了话题,说道:“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结束。” 乔维呵呵一笑,很是随意地坐在了她对面,“看来你数学不太好啊,一个星期的演练时间,现在过去三天,你说还有几天结束?这么简单的算术题,你居然想了足足一个小时。” 他话里分明是在调侃聂然刚才的不诚实。 正文 360 说了不会输! “……你这样和施倩说话,她不会打你吗?”聂然也知道骗不过他,索性就笑着反问。 对此,乔维颇为得意地扬了扬眉头,“她才舍不得呢。” “可是我舍得。” 聂然这冷冷的一句话彻底浇灭了乔维心里头的小小得意,当下他就道:“请然姐手下留情。” 然后做出了一个拱手的姿势,往后退了几步,就此离开,很是有大侠风范。 看得聂然禁不住微勾起了下嘴角,但转而就极快的收敛了起来。 她重新望向了远处的天际。 刚才……她的确有在想事情。 是关于刚才于承征的那一件事。 她知道,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于承征绝对不可能会来找她帮忙。 这么长时间的停滞不前,足以可以说明这场演习他到瓶颈期了。 可是战略布局不是她的长处。 就如刚才对严怀宇所说的那样,她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会。 无论前世也好,还是今生,战场是她第一次所触及到的。 以往她暗杀的都是个人而已,现如今战场上几百号的士兵,这不是在她能力范围的事情。 她无法掌握这么多人的命运。 她唯一能掌握的,就只是自己的命而已。 聂然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就此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 凌晨时分,枪声再次毫无预兆的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开战攻击。 聂然“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就此握紧了枪支。 远处的攻击声一声声的交叠不断。 他们作为第一线,自然很快得到了消息。 偷袭红方A组人员。 于承征该是知道自己的兵力不足,所以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方式,从明转暗。 这个想法倒是没有什么错,如果他每个点都运用的好,那自然可以挽回现在的劣势,可要是运用不好,只怕是徒劳浪费子弹。 李望他们和其他两组人员合作一同朝着红方A组阵地而去,聂然就跟在其中。 按照于承征的作战攻略,他们倒是的确迂回着攻下了好几个地盘。 但是越是逼近红方中心线,就越难靠近。 一轮战斗下来,聂然发现红方的防守特别的坚固,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说攻下就能攻下的。 两个狙击手坐镇在视野最好的高地,其他人均匀的分布在各个关卡上,让李望他们无法继续前行。 “该死的!”李望看到那防守的样子,忍不住低咒了起来,“这防守的架势一看就是顾荣安那小子安排的!” 站在旁边的萌杰看了看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顾荣安那臭小子别的不行,排兵布阵他最是喜欢,每次老子都在他手上吃过不少亏。看这样子,我估计攻下是悬了。” 聂然听了他这话,眉头轻蹙起。 顾荣安布置的? 这让她顿时想起那时候顾荣安和她玩儿五子棋的场景。 那时候他虽然输了,但是聂然赢得也不算轻松,在棋局上他的防守的确够严密。 放在现在的阵地里,倒是符合他的性子,够滴水不漏。 没有缺口,严防死守的很。 怪不得对方的指挥会把他安排在那么正中的位置。 一轮,又一轮。 三轮攻击结束,蓝方可谓是损失惨重。 对方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次次的的偷袭,早已全部曝光。 没有了偷袭这个优势,普通的战斗让兵力不足的李望他们开始有些无法支撑。 聂然纵观了一下此时周围的状况,她相信现在不止这一个队伍出现李望这样的情况。 他们的损耗太大了。 再撑下去,可能一个星期的演练就要以蓝方失败而提前结束了。 “是不是要失败了?”萌杰灰头土脸地站在聂然的不远处,看着这漫天烟雾的战场,“真太可惜了,如果是我们赢了那有多好。” 那句话让以及随后那一声叹息声让聂然眉头拧了拧。 其实她也不知道萌杰这句话里到底哪一个字让触动到了自己。 好像前世的她在临死前也有那一瞬间的感叹,要是活着该多好。 只是,到最后1号还是再也没有醒过来。 “不会输的。”聂然忽然间开口对他说道。 萌杰惊愕地转过头看向了聂然,“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话是我的说。”聂然看着眼前的脸庞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小伙子,勾唇一笑。 萌杰不是第一次看到聂然笑,但是这笑容不似从前那样带着讥讽,或者疏离,而是自信和傲然。 寒风猎猎,夜色已经在此时褪去,她就站在那里,天际线有光线一束束的照射,给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流转间让人心头一窒。 正文 361 誓死追随 “于承征。” 三个字,不是副队,不是队长,而是直呼名字。 在9区里,除了易崇昭和李宗勇之外,还没有人敢这样直截了当地叫于承征的名字。 但是,聂然敢。 她站在那里,冷风吹过,头发呼啦一下被吹开了。 和她在同一队伍里的士兵们听到耳机里聂然的声音,立刻就此停了下来,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目光看向了她。 可聂然恍若未闻,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有办法,但不知道你敢不敢赌一次。” 她才说完,那边很快就传来了于承征的声音,“说。” “你原本的战线还保持吗?”聂然并没有马上说自己的作战计划,而是先问了一句。 于承征低头看着自己的作战地图,随后才回答:“如果你需要的话,还可以恢复。” “让他们突破吧。”聂然迎着风,眺望着远处防守坚固的红方阵地,语气里满是坚定地道。 这话让听着他们对方的所有蓝方士兵心头一惊。 “什么意思?”于承征也同样有些不解。 聂然深吸了口气,再次道:“在战线的中间让他们破出一个缺口,然后让他们进入。” “聂然,你很清楚这样做整个计划就死了。” 刚才告诉他计划不要变动的是她,因为她很清楚,整条战线有了缺口,会发生什么,所以当时她为了能够保住整条战线,甚至主动让他放弃两个组的士兵。 可现在她却有跑过来说,让他们突破。 既然让他们突破,那他们刚才的那些坚持又为了什么呢?! “你现在本来整个计划处于快要死的状态,还怕什么。”聂然的话毫不客气,让周围的人都不禁为她小小地担心了一把。 这对面可是于承征啊,是他们的队长啊! 聂然作为一个士兵对自己的上级这样说话也就算了,还敢直言不讳地说他的计划要死了。 这也太彪悍了吧! 一想到刚才她刚才坐在那里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兵样子…… 说真的,还没有哪个小兵敢有她这魄力。 那淡定从容指挥、指责于承征的样子,完全是和易队一个等级的,哪里有半点小兵的自知之明。 她难道不怕到时候于队罚她吗? 那些认识的都替她担心,而那些不认识她的,却在那一刻知道有个叫聂然的女兵,嚣张到连队长都敢指挥。 然而,无论他们那些人在想些什么,作为正主的聂然此时对于他们心里的想法半点兴趣都没有,她依旧继续对于承征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破后立!让他们突破缺口,那么他们就会立刻反客为主的来包围我们,一旦放弃防守,驻扎在中心点的防守兵力也会随之分散,转变为了攻击,那个这个时候……” 她的话说到这里就此停止了下来,眯眼,嘴角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于承征顺着她的话一路想下来,瞬间就明白了。 “就是我们最好的时机!”他说。 “没错。”聂然觉得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需要费太多的力气,“不过我能想到的就这些,至于怎么做,什么时候做,人员的调动安排等具体实施得由你来设计和规划。” 这不是谦虚,而是她真的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头的于承征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随后就准备去按照她所设想的这一条线,来更加细化,并且为此搏一次。 只是,当他刚准备拿下耳机的时候,耳机里突然间又传来了聂然的声音,“于承征。” 于承征的手一顿,皱眉,以为她还要说什么关于计划的事情。 继而就听到她说:“这是一场赌局,到底要不要赌,是否值得拿这群士兵们去赌,就看你的决定。” 她的话在整个蓝方所有士兵的耳机里响起,让于承征,包括所有士兵的心添上了几分沉重。 寒风呼啸,一方天地静默无声。 聂然侧头,将眼前的那群望着她的士兵们一一环顾了一圈,随后又一字一句地道:“但是我相信,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他们必定支持,也必定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 这一句话“轰”的一下,让在场所有听着的蓝方士兵们心头燃起了什么,原本有些颓色和疲累的神情也在那一刻就此褪去。 就连于承征原本还焦躁不安的心都就此定了下来,他只应了一个字:“好。” 聂然看着他们一个个重燃斗志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小小的得逞笑意。 欲扬先抑,是要用在这里才有用。 巨大的反差才能让他们更加的坚定。 正文 362 隐匿的高手 聂然随后又和于承征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此结束了通话,可一转身就发现那群人还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看。 “干嘛这样看着我。”她皱了皱眉,对他们说道。 站在旁边的萌杰一脸被震惊过后的傻样,对她道:“你竟然敢直接当着所有蓝方士兵的面叫于队的名字,你好厉害啊!” 聂然一愣,这才想起来在刚才自己情急之下直接就叫了他的名字的事。 呃……怪不得这群人这么看着自己。 “名字难道不应该是给人叫的么?”聂然故作淡定地反问。 萌杰摇头,“可是没有人敢这样叫啊,除了营长和易队之外,你是第三个,你的胆子太大了!” 面对他的感叹,聂然挑了挑眉,“这就胆子太大了?我还有更大胆的。” 萌杰瞪圆了眼睛,一脸求知欲地问:“什么啊?” 聂然神秘一笑,却并不多言地走到了一边坐了下来。 于承征需要重新计划,而在此之前,他们除了原地待命之外,别无他法。 旁边的那些士兵看着她,忍不住互相的窃窃私语着,讨论的十分热烈。 同一时间,在指挥室里,李宗勇和其他几个部队里的领导坐在一起,其中一个听到了聂然的话,禁不住皱眉,“这个叫聂然的是谁,竟然敢这样喊上级的名字。” “我们9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而已。”李宗勇说道。 可尽管他话是这么说,可在场的谁都看得出来他脸上洋溢着满面笑容,无一不在表示着他对这个叫做聂然的喜爱。 “小丫头?我看不见得。这女兵刚才的计划我看的确是不错,可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虽说危险但是可以值得一搏。”旁边一位领导赞叹地道。 “这倒是!我也觉得可以一试。”另外一个也点头附和。 最后一位领导轻呷了口滚烫的茶水,笑得意味深长,“就是不知道红方那边能不能守住了。” “哈哈哈,我也挺期待的。” 指挥室的几位领导坐在那里听着他们红蓝两方的各个作战指挥,谈得很是畅快。 反正这次他们就是来切磋的,而且人全部都是抽签的形式,只有红蓝两队,没有特定的部队,所以根本没有输赢可言,最重要的是学到经验。 不过,就是红队的那位指挥队长可能就有些惨了。 这蓝方不仅有于承征这个老练的队长,还有一个隐匿的高手,只怕那位红方队长要应接不暇咯! 面对这场越发趋于精彩的战斗,那些领导们都非常的期待。 他们倒是很想看看,那个出自名叫聂然手笔的战略计划是否能够让蓝方柳暗花明又一村。 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过去,直到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浑身暖融融时,终于于承征的计划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这个于承征也是够聪明。 聂然向来剑走偏锋,玩儿的就是生死一线,所以她想的计划都是非常危险,需要一定的勇气去赌的,偏偏于承征在她的基础上又添加了一道保险。 原本聂然的计划是,利用缺口被打开后,让红方的防守变成攻击的那一瞬间,蓝方拼尽全力冲出去,直逼红方的中心。 但于承征为了防止冲不出去,所以在此之前,他又单独划分出一个小组,然后趁着红方把重心都放在化守为攻的情况下,兵力的不足,就此偷袭红方的指挥阵地,彻底拿下红方。 而这个光荣又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B组的身上。 严怀宇这个队长听到于承征说B组的时候,小小地撇了撇了嘴。 什么B组,分明就是冲着聂然来的。 要是聂然在别的组,只怕这个重担压根就落不到他们身上。 “队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即使心里很明白,但是该说的话、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按照上级的命令严格完成的。 就这样,于承征将一道道的命令就此传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所有组的人全部都已经准备完毕,然后对红方开始了新的一轮进攻。 早已有准备的红方对此并不为意,要知道他们的每一个防守都做的非常严密,即使蓝方进攻也和前几次一样,不会得到什么便宜。 果然,这一次打着打着,蓝方辺是不是兵力不足的原因,那条战线就开始隐隐有些薄弱了起来。 那位红队的指挥队长发现之后,当即毫不犹豫地就下达了命令,要破了他们的缺口。 很快,得到命令的红方转守为攻,就此冲进了蓝方最为薄弱的那一道防线,成功的豁出了一道缺口。 正文 363 输赢就在一瞬间 那边的红方还在为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打算趁胜追击的以那个缺口为点,截断蓝方,从而包围住他们。 却不知蓝方此时就是等着他们来包围自己。 眼看着红方一点点的将防守的兵力全部撤掉,转变为了攻击。 早已在旁边蹲守多时的严怀宇立刻就对身后的仅有的四名队员说道:“就是现在,走!” 为了能够一次就偷袭成功,他们特意绕到了红方的大后方。 但很可惜,他们虽然避开了那些红方的其他士兵,却没有避开顾荣安。 他总觉得一下子全部都转守为攻太过草率,就要求自己队伍里的一部分人暂时留在阵地里,以防万一。 结果,这个万一还真是出现了! “好啊,原来这是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啊!”顾荣安在发现那几个人之后,见没有后续的队伍上来,索性也没有报告上去。 反正才那么几个人而已,成不了什么太大的气候。 他当即就下令让他们直接瞄准击毙。 “砰——” 枪声就此响起。 一道蓝色的烟雾就此腾升了起来。 赵浅陌看见自己要害部位被击中,“死亡”指令也已经发出,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资格。 虽然心里恼怒,但是也无可奈何。 谁让对让是9区的老兵呢,她一个进9区没多久的新兵,技不如人就只能认输了。 “抱歉,我‘死’了,你们继续吧。”赵浅陌对身边的人说道。 “那你休息吧。”严怀宇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人继续前行。 但深知已经暴露,此时他们前行的格外的小心。 “居然还不死心。”在高地上的顾荣安看其余的人还在不断地朝着他们靠近,不屑地笑了一声,就此重新举枪对准了其中一个。 “砰——” 这一声枪响过后,却没有预料中的蓝烟冒气。 原来被瞄准的乔维为自己及时的找了一个遮蔽物,堪堪就此躲了过去。 对于自己的失手,顾荣安有些不爽了。 他再次举枪重新对准了乔维。 只是这次眼神里多了一抹认真之色。 “砰——砰——” 一连开了两枪,蓝色烟雾就此腾升起来。 他刚才第一枪其实是虚晃一枪而已,只是逼乔维按照自己所设计的路线避让,然后第二枪才真正射击。 “我也‘死’了。”乔维耸了耸肩,对严怀宇说道。 严怀宇吞咽了口口水,接着就此重新往前而去。 顾荣安挑了挑眉,决定剩下的也一并解决了。 瞄准,再次准备射击。 只不过,这回他扣动扳机的同时,突然间一阵极快的枪声响起。 他霍地回头,就看到身边的那几名士兵的帽子上红色的烟雾腾升了起来。 怎么会…… “是谁?!”他一声大喝后,紧接着“砰”地一声枪声就此响起。 顾荣安悲剧的发现自己被射中了,头顶的烟雾立刻冒了出来。 远处的树林间响起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聂然?!” 顾荣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调虎离山之计里居然还有一个掩人耳目! 想来刚才那几个人根本就是用来转移他注意力的! 否则为什么他们在发现自己暴露后也不开枪! 根本就是拖延时间,等着聂然将这群人都解决了。 这丫头真是……太狡猾了! 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我这次是一时着了道,下次你肯定没那么好运。”他恨恨地道。 “本来你早就该‘死’了。”聂然完全没有任何赢了他之后的胜利感。 因为是演习,不是真的作战,所以没办法拿刀上前偷袭,只能找一个隐蔽位置将他们全都干掉。 要是真是实战的时候偷袭,她早就拿刀近身解决了,根本不会让严怀宇他们就这样当诱饵一个一个的‘死’掉。 聂然这会儿也顾不上和他多聊,解决完之后,就直奔后面的指挥中心的阵地。 那个才是最终目标! 只有走到那里,他们这次的战斗才算是真正结束。 只是就在要到达指挥中心,并且成功解决完那里仅存的几个红方士兵之后,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的子弹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飞射而来。 “砰——”一声枪响过后。 刹那间,整个阵地都安静了下来。 一道蓝色的烟雾很明显的腾升了起来。 红方的阵地地势较高,一道蓝色烟雾在最高处升起,让远在拿着望远镜的于承征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就在刚才的几秒前,聂然还和他汇报,说已经进入红方的阵地了。 可现在有蓝色烟雾在红方阵地上冒出,这饶是向来淡定的他也禁不住感觉到了手心有些湿濡。 不仅是他,就连总指挥室里的那几个领导也顿时一口气提了上来。 这输赢可就在那么一瞬间啊。 ------题外话------ 五更就此结束吧,码得手酸,睡觉觉啦~爱你们!晚安 正文 364 到底谁赢了? “呼叫B组。” “呼叫B组。” “呼叫B组!” 于承征一看到那道蓝色的烟雾不断地腾升起来,连忙拿着对讲机呼叫了起来。 只是连续呼叫了三次,始终那头没有任何人回答。 越等越心里不安,正准备呼叫第四次的时候,终于从耳机里面听到了一声,“B1在!” B1? 于承征皱了皱眉,那是严怀宇的代号。 “除了B1之外呢?还有没有人回答!”他再次问道。 “……” “还有没有人回答!” “……” 依旧没有其他人来回答。 这样长时间的沉默就好似将石头投入深邃的大海里,深而没有尽头。 于承征的心里愈发的不安了起来。 不仅是他,就连总指挥部的那几个领导也停止了交谈,开始随着于承征的呼叫而越发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连番好几次的呼叫,迟迟没有任何的回应,无奈之下于承征只能转而对严怀宇说道:“B1报告你当前所在的位置!” 很快,那边的严怀宇马上就此汇报:“报告,我现在还在红方中心阵地外的最后一道防线,做最后的清理。” “那聂然呢!”这下,于承征也顾不得叫聂然的代号了,直接就问道。 严怀宇回答道:“她去了阵地。”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于承征当即大声质问道。 “我……” 严怀宇被他这么一训,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没想好说辞,就听到耳机里传来于承征急躁的命令,“现在立刻过去!” “是!”严怀宇站在原地当即挺直了腰杆大声回答,紧接着就往红方阵地里快速跑去。 只是还没等他跑出几米,就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随后远处红方高地上,一道红色烟雾腾升了起来。 在冷冽的寒风中,那红色被吹得很远很远,也异常的醒目。 时刻盯着红方高地的那群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红色烟雾,都愣住了。 怎么……还有红色烟雾?! 那蓝色的烟雾不是已经冒出来了吗? 按理说没人了才对。 难道红方的人自爆了? 当心里这个想法才冒出来,突然之间一声“轰——”的爆炸声响起。 那声音震得人心头跟着一颤。 虽说不是真正的爆炸,但是模拟声也足够惊人。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疑惑不断在所有人的心里翻涌。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蓝方的烟雾已经冒出,红方在间隔了几分钟后也冒了出来,不是蓝方的人已经挂了吗?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就这样爆炸了,都没人了谁会去触动那个爆发装置? 这事情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耳机里一阵刺啦的电流声响起,让人听得忍不住想要伸手把耳机给拿下来。 只是接下来一个声音传来时,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了。 “报告,B6完成任务”聂然冷静淡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至在场所有蓝方的耳机里。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完……完成了? 也就是说聂然……聂然没‘死’?! 他们……赢了?! 那群人一时间有些大脑迟缓了起来。 反倒是于承征却立刻问道:“你没‘死’?” “嗯,是B8‘死’了。” 于承征不知道聂然口中代号为B8的人是谁,他也懒得计较是谁,他只是一听到聂然很是淡定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就想起刚才自己那担心焦急时,她的沉默。 当即,于承征就有些控制不住脾气地怒声质问:“那刚才我喊B组你为什么不说话!” 聂然被他这样责问有些不悦,但她还记得蓝方所有人都听着她的话,所以也只能冷声地回答:“我的耳机被撞掉了,没听到。” “……” 被撞掉? “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承征觉得可能这里面有他们不了解的情况。 “我和B8一同进入阵地,以为结束了,但没想到还有埋伏,B8为了救我,带着我一同滚下山坡,他被击中了,也受伤了。” 她的话让那群人顿时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后来红方那边有人会‘死’,想来应该是聂然随后解决的。 蓝方那些剩下的人听到聂然和于承征的对话,那原本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回去,但随即而来的是兴奋。 赢了。 终于赢了。 特别是萌杰,他激动得双拳紧握着,站在原地。 聂然没骗他,她说不会输,果然真的不会输。 她……她怎么能这么厉害! 她实在太厉害了! 随着红方阵地里传来的爆炸声,这次为期一个星期的演练在第四天的傍晚就此画上了句号。 正文 365 红方更胜一筹? 坐在总指挥室内的那几个领导人刚刚在听到耳机里传来B6聂然的声音之后,心里都大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领导呵呵一笑地道:“这女兵的计划竟然真的赢了,那老小子只怕气的脸都要绿咯。” 旁边那个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可不是,输给了一个小小女兵,这老小子估计都没脸了。” 一阵笑声过后,最后那个领导却认真地指着那张时刻记录战况的纸,摩挲着下巴道:“我觉得……也不一定,那女兵出主意出的太慢,当时蓝方的兵力已经不足了,这要论人数和武器装备,红方可能更胜一筹。” 众人经他一提醒,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刚还打算看笑话的几位领导不禁若有所思地点头,“嗯,看来这场局不好判啊。” “不过就算是平局,我觉得就单说这个女兵自己本身也是赢,毕竟她是中途接下了这个指挥权。”其中的一名领导显然对聂然记忆深刻的很,言语里颇为欣赏之意。 尽管她对于承征这个队长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尊敬之意,但是她的实力却是不容辩驳的。 一个有实力的人,其他的缺点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叩叩叩——” 突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李宗勇喊了一声后,门就此被推开。 “报告。” “你回来啦。”李宗勇朝着门口看去,发现是易崇昭后,更是笑得开怀了起来。 “是!”易崇昭因为有其他人在这里,所以笔直地站在那里应答了一声。 其余的三个人起先还没有什么,可其中一个人眼尖的就发现,满是不可思议地指着他说道:“这……这……这张脸……不是……是不是……” 他慌乱得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易……易崇昭!”他脱口就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到易崇昭的名字都顿时怔住了。 这个名字曾经是9区的禁忌。 当初那一场任务让9区损失惨重,连续死了好几名优秀的士兵,甚至最后连那个9区曾经最年轻的队长也一同殉职,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以至于李宗勇都被撤了职。 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现在……那张神似的脸再次出现,让人不禁心里带着几分疑惑和震惊。 因为尽管那张脸过了十年,早已不复当初青涩的模样,但是……但是这张脸的轮廓依稀还能分辨出当年的模样。 那群人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像是在等着他的反驳。 但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站在那里的人大大方方地对他敬了个礼,喊道:“叶连长好!” 饶是肩膀上带着杠和星的几个的领导在听到这话之后,都吓得脸色一白,“这……老李啊,这是什么情况啊?” 死而复生了? 不可能吧?! “情况你不都看见了么,死而复生了。”李宗勇笑得红光满面地说道。 那群人听了惊愕地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这这这……”结巴了几下,看着这两师徒面容带笑的样子,这下终于明白了过来,“好啊,你个老小子把我们都给耍了啊!” 什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什么死了十年,什么殉职,都是假的,假的! 这小子根本就没死! “还有你个臭小子居然十年才回来,害得老子当年听到你死的消息,难过那么久!”那个被易崇昭称呼为叶连长的人在回过神之后,上前就斥责了起来,“现如今回来也不告诉我们!” 易崇昭笑着道:“原来叶连长这么关心我。” “那当然了!我可没你师父这个老家伙那么心狠!”那位叶连长说着忽然转了话题,就道:“要不然你到我们部队来?” 李宗勇原本还笑呵呵的面容在听到这话后,立刻吹胡子瞪眼睛地道:“好你个老叶,当着我的面挖我徒弟。” 那叶连长哼哼地道:“还徒弟呢,谁见过有这么狠心的师父,让自己的徒弟在面流浪了十年之久。”说完还使劲挖墙角,“易崇昭,你要不就考虑考虑吧,你师父太不合格了,来我这里,我一定好好对你。” “多谢叶连长的看重,不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对不起我师父。” 易崇昭这话说得让叶连长连连撇嘴,“还为父呢,那他这个当老爸的也没有把你好好照顾啊。那这样吧,你到我们部队先去待几天,顺便训练训练我们那把猴崽子。” “得了吧,我看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让易崇昭去训练你那帮手下才是真的。”李宗勇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叶连长心里那些想法,然后就对易崇昭说道:“你回来的正好,演习提前结束了。” 易崇昭挑眉一笑,“哦?那哪一方赢了?” 正文 366 这个女兵有点彪 “还没有来得及判定,你先按照现下的条件估算下谁赢。”李宗勇将手里的那一份战况记录报告随手递给了身边的易崇昭。 易崇昭接过来一看,在看到一半时,眉心微动,“这个B6把红方的阵地给破了?” 李宗勇笑呵呵地点头,“是啊,她直插红方正中心。” 易崇昭将后面地也飞快地看完后,将报告放在了桌上,说道:“如果这样的话,在武器和人员损伤相同的情况下,应该判定蓝方赢。” “你知不知道这个B6是谁?” 看到李宗勇笑眯眯地样子,他心里顿时就了然了,“聂然。” 李宗勇哈哈一笑,点了点头,“这丫头在一场演习中战斗力可有着不小的发挥,竟然直接把于承征的指挥权都拿下了。” 越说他眉眼间那份喜悦就愈发的明显。 当初他就觉得这丫头是吃行饭的人,果然没挑错人。 李宗勇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易崇昭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你是说这场战斗是她做的指挥?”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虽然也知道这丫头的那些谋算不比自己差,但是她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那些想法也都只适用于个人而已,要放在部队里却是完全不适用的。 现如今营长说她竟然指挥了整个蓝方,真是让他大吃一惊了。 李宗勇顿时笑着摇了摇头,“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指挥,但是计划是她想的,于承征在这个计划上做了一些修改。” 易崇昭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仔细地将分析战况的纸张看了又看,越看越开心,那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语气里更是得意的口吻,“我就知道她可以的。” 虽然有些遗憾没能看到她当时指挥着于承征的样子, “瞧把你给美的!”李宗勇看自己徒弟一副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模样,顿时不屑地哼了一声,“她虽然是力挽狂澜了,但是蓝方的兵力损失可不小,演习判定输赢可是多方面判定的。” 李宗勇故意想要打击他一下,但易崇昭却笃定地一笑,“我相信她。” 这一把狗粮喂得李宗勇彻底噎住了,最后只能转过头对其他三位领导人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然后等最后的判定吧。” 李宗勇这一句话后,其余的几个人跟着就一同就此走了出去。 此时,红蓝两方都已经各自集合完毕,站在那里等待李宗勇他们的到来。 “咦?那丫头呢?”一到现场,李宗勇的目光在人群里搜了一下,却发现聂然并不在其中。 于承征连忙回答:“报告,她还没过来。” “还没过来?这丫头迟迟不过来,这是摆起谱了?”李宗勇笑着调侃她,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出现而心生不悦。 这让其他部队的士兵很是惊讶,这位女兵到底什么来头? 她不仅当着众人的面直呼上级姓名,插手上级的布局计划,甚至最后还改变了整个作战计划,还在做了这一系列的情况下,营长依旧对她都这么宽容。 这实在太神奇了!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前排的几个眼尖的人一看到有人影从远处出现,当即喊了一声,“来了,来了!应该是聂然来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远处那个人影的身上。 可当那个人影一步步走近后,他们发现聂然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大半个身体重量依靠在她的身上,走路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李宗勇当即皱眉,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快!找两个人上去帮忙。” 于承征带着李望和顾荣安两个人率先跑了上去。 “怎么回事?”于承征问道。 “没事,脚扭了而已。”杨树率先开口,故作无谓地道。 聂然看了他一眼,随后对于承征道:“应该是骨裂或者是骨折,找军医看一下吧。” “那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在耳机里说?”于承征拧着眉头,问道。 站在那里的杨树以为于承征要责骂她,忙不迭地站直了身体,“不关她的事,是我,是我不想叫的,其实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说着就要准备自己走。 聂然眼明手快地制止,并且一声怒喝,“闭嘴!” 在空旷的平地上,寒风冷冽,她的声音被风传得格外的清脆响亮。 连站在不远处的那群士兵们听到了,心里一颤,只有一种感想:这女兵……真的好彪悍啊…… 站在她旁边的于承征他们几个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呵也愣住了,更别提杨树了,站在那里,瞬间安静。 “把他带过去吧。” 聂然颇为头疼的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把人带走。 ------题外话------ 我感觉你们又不喜欢杨树了……哎……难道真的没有人和我有点点点喜欢他对聂然的那种……唔……义无反顾的热忱?好吧,我估计木有……哈哈哈哈哈 正文 367 就这个奖励? 这小子实在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倔得跟头驴似的! 明明那只脚在带着她一起滚下那个小山坡的时候被摔成骨折,非说自己扭伤,还要自己走。 那不是在瞎胡闹么! 要不是看在他当时是救自己的份上,她真想……真想…… 唉……算了,还是要带他回来的,那脚要是真废了,估计林淮能晚上来她梦里找她。 她看了一眼被架着走的杨树背影,暗自摇了摇头。 “聂然!”远处的李宗勇看她还站在那里不过来,便叫了她一声。 聂然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远处那些人都望着自己,她连忙快步跑了过去,喊了一声,“营长。” 李宗勇看她身上满是灰,脸上也有,不禁觉得好笑,但随即又故意板着脸,轻声地训斥道:“你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直呼上级名字,我看你需要好好再学习一下部队的规矩才行!” 聂然碍于这么多人面前,不好做出什么不尊敬营长的反应,只能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等着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但没想到,下一句却听李宗勇像是很勉强地哼唧了一声,“不过那馊主意倒是出的不错。” 聂然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挑眉一笑,轻声地道:“既然不错,那怎么会是馊主意。” “要没有于副队后来为你加一道保险,你以为你这主意能成功?分分钟就成馊主意了。”李宗勇瞪了她一眼,虎着脸凶她一句。 聂然压低了声音,反驳道:“那是自然,我要是分分钟就能想出那么完美的计划,这副队长的位置不早就我的了。” “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李宗勇碍于这周围都是自己的兵,她这话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为此低声训斥了一句。 聂然耸肩,很是不理解地问:“我明明是在夸于副队厉害,怎么就成没规矩了?” 李宗勇顿了顿,最终没好气地道:“你这嘴我是辩不过,反正自有人能辩得过你。” 他意有所指,聂然对此轻咳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而站在李宗勇旁边的易崇昭则嘴角极快地弯了弯,然后及时地解围,“还不快点归队。” “是!”聂然应了下来,径直走进了队伍里。 李宗勇站在最前面,对他们说道:“关于这一次的演习,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努力,也很用心,这一点非常好!不过既然是两方的演习,自然有失败也有胜利!无论哪一方胜利,我都不希望这会成为你们骄傲的资本,同样,无论哪一方失败,我也不希望这成为你们消沉的理由!这是一次经验,更是一次历练,为的是让你们能够在下一次有更好的发挥,更稳定的心态!但最终你们所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真正在战场上的那一刻,懂吗?!” “是!” 凛凛的寒风下,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回答,让人心中不免有些沸腾。 很快,最终的结果终于递交了上来。 李宗勇和几名领导仔细地看了看后,最终对他们说明了最后的结果。 红方在前期占上风,武器和人员损失较少。 而蓝方在前期处下风,武器和人员呢损失的较多。 但是后期的时候两方的损失就改变了,而且最终红方被蓝方夺了阵地,所以在这一个地方是扣分很多的。 那么最终的结论自然是不言而喻了,蓝方以险胜作为这一次最终的胜利者。 “哈哈哈,副连长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不服老是不行了吧。”那位叶连长笑着拍了拍此次派出去和于承征对战的红队指挥。 那位副连听了他这番话气得脸都快绿了。 旁边的叶连长似乎觉得不过瘾,笑着又继续落井下石道:“不过我告诉你,你先别急着生气,因为打败你的,不是这位于副队,而是刚才那个女兵,那后面反败为胜的主意可是她出的。” “什么?!”那副连如果说刚才是气得脸绿,现在估计能气得原地爆炸。 那名叶连长好像很喜欢看他气炸了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想当初你输给了易崇昭,现在又输给了9区另外一个女兵,你真是功力大减啊。” 旁边的李宗勇看那名副连长那张变幻莫测的脸,连忙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你就别逗他了,既然演习已经结束了,那接下来大家就先休息一下,晚上咱们吃顿好!鉴于蓝方胜利了,就奖励你们休息半个小时,红方则先去帮厨。” “是!” 蓝方听了很是兴奋的应答了下来。 随后众人就准备解散了。 但谁知,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幽幽地传来,阻止了他们离去的脚步。 “就这个奖励?” ------题外话------ 你们说这个奖励够吗?我觉得不够~!不知道你们觉得够不够? 正文 368 强吻?!厉害了,我的姐 众人顺着那道声音看了过去,就见聂然还站在那里,双手插着口袋地望着李宗勇。 “你不满意?”李宗勇一时间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问道。 聂然歪着头想了想,随后道:“休息半个小时这个奖励是给所有蓝方的,可作为个人,我在此次的战斗力还算干的不错吧?能不能讨点别的奖励?” “哦?”李宗勇认识聂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她主动讨要什么奖励之类的东西,哪怕做任务回来,她也从来不说一句,怎么今天反倒这么反常了? 由于这份反常,李宗勇决定还是看看再说。 “那你个人想要讨什么奖励?”他问道。 在场的众人也都站在那里齐齐地望着聂然,想要看看她想要什么了不起的个人奖励。 聂然眉眼弯弯地朝着李宗勇……旁边的易崇昭快步走去。 “我要……这个……” 话音刚落,就看到聂然主动垫脚,一把勾住了易崇昭的脖子,就此亲了上去。 她的动作很快,快得连易崇昭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当场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站在那里的几个部队的士兵在看到这一幕之时,忍不住齐刷刷地瞪大眼珠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这是什么情况?! 聂……聂然亲了易队?! 他们没看错吧? 这是真的吗?! 这是假的吧?! 在巨大的震惊过后,瞬间人群里爆发出了哗然声。 “天!我没看错吧?!”何佳玉和严怀宇以及汪司铭他们几个人在人群里看到眼前的场景,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一般傻了眼。 “是我疯了还是聂然疯了?”旁边的赵浅陌和萌杰一干人也抓狂地道。 已经送完杨树去治疗的李望和顾荣安看到后,更是僵在了原地,“聂……聂然这是真的要疯了吧?” 所有人在那一刻,都觉得聂然是疯了。 当着领导的面对自己的上级做这种事情不说,还直接强吻了自己的上级! 这彪悍的有点过分了吧! 此时,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易崇昭,想要看接下来他们的易队会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是推开她,还是推开后罚她? 反正在场的众人们都不会认易崇昭会接受。 毕竟他们两个人在9区的日常真算不上和谐,因为聂然应该是被易崇昭罚得最多的一个士兵。 随即,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结束,聂然就此松开了易崇昭,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 易崇昭在巨大的冲击下大脑几乎停滞了足足了五秒,还没等回过味来,人已经抽身离开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保持着原来的神情,望着聂然,说道:“看来营长说的没错,部队的规矩你真要好好重新学学才行!” 来了,来了! 要挨骂了! 要挨训了! 要受罚了! 相比起他们所有人揪心的等待,聂然却很是淡然一笑,“怎么说?” 易崇昭站在那里,面色严肃地道:“做任何事说任何话之前,都要打报告,这个规矩在进新兵连的时候你的教官没告诉过你吗?” “……” 众人听了简直无语,现在这个是重点吗?! 是重点吗?! 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您老人家被一个女兵当庭广众之下被强吻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要抓狂的时候,就听到聂然来了一句更让人抓狂的话,“哦!那报告,我可以吻你吗?” “……” 众人很想问:你这么嚣张真的好吗?! 领导还在啊喂! 我们还在啊喂! 会丢人的啊喂! 到时候会丢脸丢去三个部队的啊喂! 就在那群人替聂然着急的时候,果然就听到易崇昭义正言辞地回答了她三个字,“不可以。” 周围的人瞬间脑海里就飘过五个字:完了!丢人了! 但随后那些人又用很是心疼的目光看着聂然。 虽然强吻了,但是聂然作为女兵,被队长给拒绝,好可怜啊。 瞬间,围观群众用一种同情的眼神无声地看向了聂然。 然而,还没等他们想好各种安慰的词语准备等会儿去安慰聂然的时候,就听到易崇昭又开口低声道:“这得在晚上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能让你吻。” “……” 什么?! 易队这话什么意思? 晚上让她吻? 这……这是说…… 众人的大脑在当机了一秒后,马上重启醒悟了过来。 靠靠靠! 你们套路这么深真的好吗?! 这根本是强行喂狗粮啊!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一大群单身狗的感受啊! 可惜,群众的呼喊他们两个人根本听不见,聂然只是乖乖地点头,“哦,那我暂时不要奖励了。”然后又对旁边被近距离冲击的李宗勇道:“营长,我没问题了。” ------题外话------ 让你们满足咯,别说蠢夏不爱你们哦,睡觉啦,大家晚安~! 正文 369 这事儿该我来做 被虐了一番的李宗勇因为太过错愕,一时回神之间呛到了,连连咳了几声,很是尴尬地憋出了一句话对站在远处震惊到傻眼的士兵们说道:“那个……你们还不快回去休息,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随后也不等那些人离开,就自己先往前走了,在临走前他还是狠狠瞪了这两位主角一眼,“你们两个也……也真是……真是太胡闹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他们这些老人家……亲……亲嘴! 简直没规矩,太没规矩了! 这种事情不应该在小树林里偷偷摸摸的进行吗?! 现在的年轻人啊,简直是太乱来了! 这以后在部队里,那些小兔崽子们有样学样,还怎么训?! 作为队长,这易崇昭有没有考虑到以后!还有聂然,好不容易树立了点能力了,结果这一亲,好形象都变差形象了! 李宗勇越想越觉得这两个家伙太胡来,到时候等这演习彻底结束后,非要让他们去办公室好好训上一训才行! 可随后看到远处那些男兵里有错愕有羡慕更有失落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聂然这样做好像也挺不错的,一次性把那些肖想的男兵全给杜绝,可以说是永绝后患了。 等等,那这样一来,这丫头不就彻底成他们家臭小子的人了? 那是不是也就说明……他抱徒孙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不知不觉他重点已经完全跑偏了,并且心里还开始变得有些喜滋滋的起来。 完全忘记刚才自己还打算要把他们两个要抓回去训斥的事情。 大概足足过了三四分钟,李宗勇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转过头一看就看见他们两个还站在原地,不由得重重地朝着他们咳嗽了几声。 站在原地的聂然看了一眼李宗勇,不由得轻笑,“我再不走,估计营长真的要咳死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易崇昭嘴角勾了勾,满眼都带着宠溺地望着她,然后道:“快去吧,好好休息。” 聂然看他眼底一扫前几日的失落和阴霾,不禁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就转身往士兵的队伍里走去。 立刻,各家的领导就带着自己的兵按原路返回。 只不过队伍里那群人却频频朝身后的聂然看去,特别是那几个和聂然相熟的人,要不是碍于自家的领导都在,只怕早已去抓人了。 隆冬的暮色很快就转身即逝,很快就被沉沉的黑夜彻底取代。 易崇昭望着聂然跟在队伍离开后,就听到不远处的李宗勇冷冷地哼了一声,“人都走远了,还不赶紧过来!” 面对这没出息的小子,李宗勇也真是无奈了。 看他一路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掩盖不去,刺得李宗勇这个老人家眼疼不已,只能没好气地道:“行了别笑了,知道你高兴,但能不能我面前悠着点。” 易崇昭咳了一声,故作淡定地问道:“我有高兴吗?还好吧。” 李宗勇对他白了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丫头今天这么一亲……公开,你算是彻底坐稳了这个男朋友的位子了。” 易崇昭不说话,但嘴角却又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显然对于这件事非常的满意。 看着他那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李宗勇感觉自己实在没脸一直看下去,直接问道:“说实话,你知不知道她今天会来这一出?” “不知道。”易崇昭很是好心情地摇头。 要是提前知道的话,怎么可能前几天还会和她生气呢,只怕恨不能对她狠狠地疼爱一番了。 这妮子,今天给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自己! 这会不会是她早就筹划好的? 包括那个吵架也在她计划里? 其实就是为了今天? 越想他越觉得可能,毕竟这妮子当初也不是没有吓过自己。 还记得那时候为了让她早点归队,把她一个人独自放在了海岛上,后来在医院的时候那通电话他可谓是终身难忘,差点就被吓得没了七魂六魄。 现在再来一次,也不是没可能啊。 走在李宗勇身边的易崇昭禁不住开始胡思乱猜了起来,而李宗勇却自顾自地哼声斥责道:“这丫头,也实在是太高调了。” “谁说不是呢。”李宗勇听到他这那言不由衷的话,只是哼哼了一声,还想着这小子至少表面上还算是至少有个队长样子,可随即就听到他继续道:“这件事明明该由我来做才对。” 瞬间,李宗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闪了腰。 这、个臭、小、子! ------题外话------ 营长大人看来也曾年少轻狂过啊,居然还知道么么哒要去小树林,啧啧啧~ 正文 370 就知道你们有一腿!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跟着队伍回到了基地内,当领导一说解散,瞬间何佳玉就第一个朝着聂然扑过来。 真是扑过来,一点也不夸张,就好像聂然会瞬间消失一样,直接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好在聂然知道自己是在部队里,没有任何的危险,所以也没有动手,只是任由她一把将自己抱住。 “然姐,你刚才是真的吗?”何佳玉迫不及待地问道。 聂然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眼里还未消散的震惊和惊愕,以及周围一干人八卦的眼神,面无表情地回答:“假的,都是幻觉。” 随后将身后扣住了何佳玉紧紧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轻松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掀了下来。 “屁嘞!我两只眼睛真真的都看到你亲上你们队长的嘴了!”何佳玉站在那里用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不顾形象地就此说道。 连粗话都说出来了,足以可见这件事对她的震惊程度。 聂然无奈地道:“那你还问什么。” 可这样的默认并没有让何佳玉就此放过她,依旧缠着她继续求证,“所以你和你们队长是真的、真的在谈恋爱?” 聂然睨看了他一眼,反问:“怎么,不能谈?” “能。”何佳玉弱弱地回答,只是说完又不甘心的嘟囔了起来,“但是,你怎么会谈恋爱呢,你竟然会谈恋爱,这太不可思议了!” 在她的心目中,聂然的能力简直爆棚,根本不是任何男人就配得上的好不好! 而且……她实在想象不到,这么彪悍如汉子的女孩子,在和人家谈恋爱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 “我感觉这个世界太玄幻了。”何佳玉还是无法接受地感叹了一声。 聂然看到她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不已,“这有什么不可思议,我记得我说过要找9区的男兵做男朋友的吧。” 那时候在海岛上,她就放话出去过,说要找9区的士兵做自己的男朋友。 现如今也算是完成了当初自己的“愿望”了。 站在那里的何佳玉皱着眉,低声地道:“是说过,可是……可是你这……这也……” 这也太速度了吧?! 说找就找! 不过,倒是也符合聂然向来说一不二的性子。 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好打击啊,然姐怎么就有男朋友了呢! 太不爽了! 何佳玉在那边心里不爽地用脚碾着地上没几根叶子的枯草,旁边赵浅陌和萌冉儿听了,当即跳了起来,“好啊,原来你早有预谋啊!” 他们当时还未进9区,自然不知道聂然当时在海岛上拒绝海军陆战队时说的那番话。 “怪不得那个时候易队第一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你就盯着人家,说!是不是从那天晚上你就想着怎么把易队给拿下了?”赵浅陌走到她面前,一脸看破一切地模样问道。 还不等聂然说话,旁边的萌冉儿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易队每次罚聂然的时候,她都一副心甘情愿的很!” 就还奇怪,为什么聂然对于易队那么的听话,每次惩罚都认下。 要知道聂然当时揍苏柏的时候,那嚣张得连李望都不搭理。 后来更是一手直接拿下任务的指挥权,连李宗勇都无可奈何。 这样一个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人哪里那么容易一次又一次地把易队的找茬给认下,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喜欢他! 而现在,一切都对的上了! 周围那群9区的人听了,也瞬间醒悟了过来。 李望更是推开了周围的几个男兵,走到她面前,一副恨恨的模样,“你这丫头瞒得可够紧的!你说,你什么时候和咱们易队在一起的?是不是前段时间加餐训练,你们两个……两个对上眼的?” “是啊。”聂然点头,非常得坦然。 可偏偏那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气得李望指着她的手指不断的颤抖,“你……你……你……你你你……” 但就是你不出个结果。 反倒是旁边的陆月几个女兵双手环胸,那一副早已看破的样子说笑道:“看吧看吧,我就说那时候他们两个有一腿,果然没错!” “对哦!你既然是训练的时候在一起的,那你为什么说和我是训练?你不诚实!” 聂然耸了耸肩,“我哪儿不诚实了,如果他不训练我,我的体能是怎么提升的?或者,你可以一起来训练。” 赵浅陌哼了一声,很是傲娇地说道:“得了吧!我才不要再次被你们强行喂狗粮!” 正文 371 可以搞特权?!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去休息了。”她刚和杨树一起从山坡滚下去,沾得满身满脸都是土,需要拿点水洗个脸才行。 而且二自己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差不多也没什么问题了。 但她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啊。 她自己把这么大的八卦曝出来,他们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更何况她现在说这种话,在别人眼里更多的是有躲的嫌疑,他们自然更加就不会放人了。 特别是那些何佳玉还有施倩以及9区的那些女兵一个个都围绕在了她的身边,叽叽喳喳询问个不停。 “不过聂然,你是怎么拿下易队的?”赵浅陌很是好奇地问。 “是啊是啊,我们都很想听听啊。”何佳玉也同样不断点头,眼底充满着八卦之火。 这要是别人谈恋爱他们可能没那么激动,但问题是,这回是聂然啊,并且对方还是他们9区刚回来的易队。 他们两个人站一起,那可就不得了了。 “是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啊?” “他是怎么你告白的?” “他告白的时候和你说什么让你答应下来的?” 那接二连三炮弹般的发问让聂然都开始隐隐有些头痛了起来,她无奈提醒道:“休息时间结束,该帮厨了。” 众人看她作势要从包围圈内走出去,连忙一个个地都急了起来。 “我去!不带这么坑爹的,我们部队唯一一个这么好看的易队被你给拿下了,作为补偿,你也好歹告诉我们,安慰一下我们那颗受伤的小心灵啊。”赵浅陌见聂然这么保密,心生郁闷的很。 一旁的何佳玉也连连赞同地道:“就是啊聂然,不要那么小气啊。” 那表情里满是委屈可怜的小模样,甚至还上前主动揪着聂然的衣角,怎么看都像是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但无论何佳玉怎么扮可怜,聂然始终不为所动,她轻轻地挣脱开被何佳玉抓着的衣袖,然后笑眯眯地对那一干人等说道:“我怕你们说我强行喂狗粮。” “……” 众人顿时齐刷刷地就将目光聚集在了赵浅陌的身上。 无辜的赵浅陌就此成功的被聂然作为转移焦点的牺牲品。 一股郁气油然而生的赵浅陌只能用眼神控诉着聂然。 聂然冲她扬眉一笑,然后就此借机溜走了。 回到基地后她先去洗了个脸,然后把衣服上的泥土给简单的擦了一下,这才去了食堂里。 此时食堂里早已红方的人坐在里面包饺子。 他们虽说是男兵,不过做起活儿来真是丝毫不逊色,甚至可以说比聂然出色很多。 聂然自知自己和厨房无缘,以往和易崇昭在霍家也都是他做饭,所以她远离厨房重地,躲在了最角落里帮着他们切切菜,剁剁馅儿,顺便也能躲着外面那群人。 可谁知道,她都躲到那么偏僻的角落,赵浅陌何佳玉那几个女兵还能一眼就找到了她,然后又对她展开了新一轮攻势。 “说说嘛,聂然,就说一点点,一点点。”赵浅陌死乞白赖地在她身边打转着。 聂然被缠得不行了,只能停下手里活儿,问:“不怕吃狗粮了?” 赵浅陌用力地点头,“不怕了,比起吃狗粮,我更想看你们两个怎么勾搭成奸的!” 聂然抬头,然后突然对着她身后说道:“易队,她说我们两个勾搭成奸。” 赵浅陌她们那一伙儿听到这话,当即连求证都不敢,嘴里不停地念着没有没有,然后一窝蜂的就此散开了。 可随后仔细一看,哪里有易崇昭的影子。 当即就怒了,“聂然,你个大骗子!” 聂然嘴角带着一丝兴味地笑意,故作不解地问她们,“真奇怪了,易队对你们也算是温和,你们怎么反而怕得要命。” “你少转移话题,快点老实交代!”赵浅陌吃过一次亏上过一次当,哪里还会再被她带着跑。 聂然眼看着没办法解决,只能好心提醒,“你再拖拖拉拉不把活干完,等会儿易队就真来亲自找你了。” “聂然你也太小气了!”赵浅陌怎么也无法八到点内幕消息,气得直跺脚。 不远处正在包饺子的几个9区老兵看到赵浅陌那副气得张牙舞爪的样子,笑呵呵地提醒着她,“赵浅陌,你现在可不能得罪她啊,她是易队的女朋友,小心到时候她告状,让易队练你。” “对哦!聂然你也太幸福了吧,可以搞特权。”赵浅陌后知后觉地犹如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样,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正文 372 名声大噪 对此,聂然只问了一句:“我还需要搞特权吗?” 众人一愣。 呃……好像不怎么需要吧。 她的能力在今天已经完全展示过了,可以说是出彩极了! 如果说,今天聂然一开始就接下指挥权,可能有些人会怀疑是不是易队提前和她说过,讲解过。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整场计划最先开始完全由于承征在做主动,后来实在是做不下去了,聂然才临时接手,更是在她的力挽狂澜之下才险胜的。 这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她是半路在接的手,战局每分每秒都会变,在那个时候谁都不可能帮她,即使易队想帮,问题是那么多眼睛和领导都看着,还有录音,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举动。 所以这个计划是她想的,这一点根本不容辩驳。 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临时想出一个可以挽救的办法,这比起红方从头到尾就已经计划好的战略来说,聂然更胜一筹。 他们甚至觉得,要是一开始就是聂然来主导这场战斗,或许他们可能会大大降低兵力的折损。 总之,可以说,聂然在这一战里算是彻底让所有人都信服了。 毕竟,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急智。 一时间,聂然这个名字变得名声大噪了起来。 不过有的人说,她仗着易崇昭的喜欢,所以在演习的时候直呼上级的名字,有些不懂尊重人。 也有的人说,她能把于承征已经打坏的一手烂牌在最短的时间内挽回,并且还打赢了,实在是了不起。 但更多的人感叹,这个叫做聂然的女兵有能力,也有魄力,竟然当着一干领导的面,和其他部队的面,主动索吻,这胆子大得让许多人不禁既羡慕也佩服。 然而,无论外界怎么评论她,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她依然淡定。 甚至别人打趣她,她也能大方承认,丝毫没有小女儿的扭捏样子,那坦荡得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不过随后想想也就理解了,这女兵连吻都是主动的,哪里会害羞。 但实际上呢,做饭帮厨整整两个小时,聂然却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被围观了一波又一波。 这让她实在是烦不胜烦,不禁开始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了。 易崇昭那家伙倒是跑去办公室里躲清静了,结果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面对所有人的眼光和各种疑问。 太亏了! 聂然越想越觉得不划算,心里不禁对易崇昭多了几分怨念。 可怜在办公室里对李宗勇做报告的易崇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坐在沙发上的李宗勇看着他带回来的几分文件,随后又瞅了他一眼,才开口道:“两国的合作既然已经确定,也已经说明愿意随时配合,那到时候你要多和那边沟通才行。” “我会的。” 李宗勇若有所思地点头,满是威严地道:“这次演习结束,就把重心投入到边境去吧。这次边境这一块我要一次性就解决,不要再拖了,这颗毒瘤必须要除去才行。” “我明白。” “边境那边也要时刻注意着,马上过年了,尽量让士兵们过个好年。” “我知道。” “……”李宗勇皱着眉头,敲了敲茶几,对他说:“我和你说话,你能不能走点心。” “我不是在回答吗?”易崇昭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很是无辜地道。 李宗勇气不打一处来,“你那是回答吗?你那是敷衍!” “我哪里有敷衍,你让我好好多沟通,这一次务必要一次性解决边境的问题,我不都一一回答了么。” “你个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李宗勇没办法抓他的把柄,气得牙根痒痒的很。 易崇昭也不遮掩,温润地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那你既然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不然今晚就暂时休息?我可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一解决就风尘仆仆的回来,连饭都没有吃。”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那是想吃饭么?你明明就是想见人!”李宗勇一眼看穿他心里那些小九九,狠狠地就瞪了他一眼。 “师父这么英明神武,那不如就……随了我的心?” 李宗勇看他脸上的确是有疲惫的神色,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臭小子的心早就被刚才那一吻给夺走了,无奈地只能放行,“滚滚滚,赶紧滚蛋,少在我眼前晃悠,惹我心烦。” “是!” 易崇昭这一声应答倒是响亮的很,让李宗勇气得脸都拉长了。 真是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 正文 373 我不想别人质疑你 易崇昭一得到李宗勇的放行,连忙回办公室整理资料,想尽早的下楼去找聂然。 只是此时,等到他全都忙完了以后下楼,就看到食堂里所有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完毕,所有人都坐在那里等着开饭。 今天因为是三个部队一起同心协力合作的一顿饭,菜色看上去十分的丰富,就连饺子也做了各种不同的花色。 大冬天的,一个火锅,一盆的饺子,热气腾腾,看着心都暖和了起来。 那感觉就如同是过年似的。 坐在食堂里的人一看到易崇昭一个人单独出现在了食堂门口,瞬间整个食堂就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神更是在他和聂然之间不断地来回游走。 易崇昭看到这样的情况,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 还在后来李宗勇和其他几位领导都忙完了手中的活儿及时地过来,这才让气氛看上去没有那么的诡异。 李宗勇看到这桌子上满满一大桌的菜和肉,也很是高兴,感觉很有过节的气氛,于是笑着地道:“大家辛苦了这么多天,今天就吃好喝好,不要拘束。” 他大手一挥之后,就此带着领导们就此坐了下来。 “是!” 有了李宗勇的这一番话,所有的士兵们自然就此放松了下来,立刻就吃吃喝喝了起来。 易崇昭则和与副队一同落座在一桌男兵席上,到底是男兵,自然没有女兵那么的八卦,当然了也是碍于易队这个上级的缘故,所以他们也就没有敢大着胆子调侃。 一时间倒也吃得很是开怀。 当天晚上大家兴致都很好,吃了晚饭,还是觉得不尽兴,索性开了个篝火宴会,大家聚在了训练场上,喝了点酒唱起了歌,就此自娱自乐了起来。 那些领导自然就不参与了,他们手上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而且他们在,这群士兵们也放不开的很,所以就不打扰他们这群同龄人的娱乐了。 果然,领导一离开,整个场子的气氛立刻就活跃了起来。 聂然看他们闹腾得有些头痛,想找个地方避一避,结果才走出去没多远,就被易崇昭从后面飞快地掳走了。 “你要不要这么急啊?”聂然有过之前的经验,所以即使没有看到人,也很清楚对方是谁。 “你当众强吻我。”易崇昭抱着她闪身进了小树林后,虚虚地把她压在了树干上,“你说谁比较急?嗯?” 聂然眼珠子一转,随后回答道:“好像是我。” 易崇昭听到她这么乖顺的回答,埋在她肩窝处的他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所以说,我现在是在帮你……” 语毕,他的唇准确无误地覆了上来。 不似聂然刚才那蜻蜓点水般的吻,而是狠狠的、狠狠的侵入,就好像似要侵入她的心里去。 他勾出她那Q弹滑腻的小舌,不断的纠缠,手更是不自觉地已经从她背部一路下滑到了腰间,细细的摩挲。 小树林外遥遥传来的是那些士兵们欢笑声,而小树林内聂然却能听到易崇昭此时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他抵着聂然的额头,低声地问道:“为什么?”他黑眸如星子般明亮,嘴角更是带着明晃晃地笑容,“为什么突然间就公开了?” 他明明记得,她是不愿意的。 “不是你想么?”聂然被他吻得气息有些不稳,有些喘息地回答。 “我的确是想,可是当时……” “我当时之所以不想,除了九猫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想法,我不希望别人质疑你的眼光。” 她的体能不算好,当初为了易崇昭的任务,她放火烧了村子,即使不算恶行累累,但也肯定风评好不到哪里去。 而易崇昭当初在部队里那么厉害,又有那么多人都向他看齐,于承征更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崇拜对象。 所以,她怕自己和易崇昭一旦公开,别人会说,聂然这样毫无能力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他们的易队。 “为此你就在这一次的演练里自我证明了?”易崇昭笑着地问道。 聂然歪着头,想了想,随后道:“不完全是,但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这次你做的很好,我想没有人敢质疑我的眼光了。”易崇昭将她一把揽入怀中,轻声呢喃道:“就算质疑又怎么样,你有多好,我心里最清楚,用不着他们来说。” 即使聂然糟糕的一塌糊涂,在他心中,还是无人可取代的。 他们之间,是谁都不会懂的。 当然,也不需要别人懂! ------题外话------ 睡觉咯!安安 正文 374 不能让你委屈 埋在他胸口的聂然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的低声轻语,尽管嘴角微勾,但还是故意板着脸,语气凶巴巴地道:“喂喂喂,什么叫做就算质疑?怎么,你还真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吧?” 易崇昭一愣,便知道她是故意的,轻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哪有,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可聂然偏偏就是那一副样子,冷哼地道:“谁质疑谁还不一定呢。” 她扬着下巴,一副傲气得不行的小模样,让易崇昭爱到不行,低头就朝着她的小嘴给用力地亲了一口,然后才说道:“是是是,必须是他们质疑你,怎么会眼光那么差,9区里年轻有前途的士兵那么多,怎么就看中了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男人。” 他原本不过是想顺着聂然的话逗弄她一下而已,结果这小妮子得寸进尺地点头,说:“就是说啊,眼光太差了。” 气得他忍不住就收紧了几分手臂,恨恨地咬了她的鼻尖一口,“你个小妮子故意气我是不是。” 聂然皱眉,很是无辜地道:“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营长说的真没错,论强词夺理,谁都没你行。” 聂然挑眉,斜眼看他,“那你现在是嫌弃我咯?” “哪儿敢啊,你现在可是部队里的大红人了。” 易崇昭本来是想夸她这次的战略计划做的不错,可聂然却想到了刚才自己围观的两个小时,只觉得无奈极了,“可不是,红得都快成国宝了。” 她那挎着的小脸以及那说话的语气,聪明的易崇昭哪里会想不到,顿时低声地笑了起来,“谁让你用这么高调的方式公开的。” 当着其他三个部队的士兵以及一干领导面前强吻自己的上级,这种事她不红才怪呢。 “你不喜欢?”聂然看他笑得嘴巴都裂到后脑勺去了,凉凉地反问了一句。 “喜欢。”易崇昭很是肯定地点头,说实话他非常享受她的主动,以及那霸气地揽着自己宣告全世界的模样。 聂然看着他那副满足到不行的模样,无奈轻哼地道:“你是喜欢了,我可就遭罪了!” 那两个小时简直可以用折磨这两个字来形容。 “所以你后悔了?”易崇昭看她皱着眉头,苦恼的样子,不禁小声地问。 聂然用力地点头,“特别后悔!早知道还是不公开比较好。” 谁知,眼前的人的笑容立刻就消失,紧抓了她就说:“不行!你现在想后悔,可来不及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聂然被他猛地一勒,感觉自己差点被勒死,“行行行,那句话我收回,我收回还不行么。” 看来公开这件事他真的很在意啊。 毕竟以前她可从来没见过这家伙这么着急忙慌的居然会因为自己这么随便的一句话就有如此大的反应。 “有没有真的那么开心啊?”作为这次的给予惊喜的人来说,聂然半分开心都没有,只觉得被围观好痛苦。 而作为这次被惊喜到的人来说,易崇昭却笑得格外得意,“当然了,我现在有个霸道的女朋友,可开心了。” 聂然很随意地点了下头,“你开心就好。” 听到她话里的语气,易崇昭不禁笑容收敛了几分,带着几分的试探,“那你开心吗?” 许是看到他眼里的认真,聂然想了想,只是道:“说实话,除了九猫的原因,也除了自己的风评不好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我其实并不喜欢时刻被人关注的感觉,也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给他们看。” 这可能是一种职业病吧。 她前世作为杀手,自然更趋向于隐匿在人群里,而不是被所有人的视线所包围。 偏偏易崇昭的身份又比较特殊,一有什么动静,必然是整个部队的人都知道。 所以,在种种原因之下,对于公开这件事她就没有那么的热衷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易崇昭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想法。 以往他只是看到聂然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躲避,就以为她是因为无法肯定自己的存在,才不愿意公开。 可现在听了她的话后,才恍然明白,原来是自己误会她了。 “你要是告诉我的话,我……” 我一定不会去计较那些事情,还和你生气。 只是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聂然笑着道:“可是不能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也要让你跟着受委屈啊。” 她不太懂感情里的那些妥协和责任,但是她懂,他受的委屈太多了。 ------题外话------ 今天蠢夏生日,所以第一章早早更新给你们~! 正文 375 几家欢乐几家愁 十年间的隐姓埋名,十年里的生死重重,就连感情,他也是忍了又忍。 这十年,他为了任务,忍下了所有一切。 现如今好不容易回到部队,一切都好起来了,可最后还要忍。 这段时间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恢复过来了,但是那天晚上易崇昭对她说的话,她却一直都记着。 他说,那就好,你没生气就好。 他说,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想先斩后奏的公开,也不至于会让你这么不高兴。 他说,不管什么原因,我对你耍了手段,就是我的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至于公开不公开,只要你开心就好。 只要你开心就好…… 今天她也是这样对易崇昭说的,可是她的心情完全不是当时易崇昭的那种心情。 她是成全,而那个时候的易崇昭却是委曲求全。 “易崇昭,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困扰。” 不仅不是,反而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她突然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让易崇昭心猛地一抽,悸动不已,“聂然……” 他将手臂一寸寸的收紧,恨不能将她揉入自己的怀中。 但随后怀里就传来了一道闷闷的声音,“当然了,我也怕你负气,到到时候弄一堆女兵围绕你,那我也是很头痛的。” 听到她这番“实话”的易崇昭瞬间满腔的感动转化了无奈和哭笑不得,他微松开了一些力道,说:“我哪有你那么有吸引力。” “那是你没看到当时那些女兵看你的眼睛都发绿了!”聂然一想到那天赵浅陌他们说的话,忍不住就哼声了起来。 易崇昭惊讶地挑了挑眉,“真的吗?” “是啊!”聂然点头。 易崇昭故作思索了一番,然后对她说道:“那你以后可要看紧我点,千万不能让别人有机可趁。” 聂然冷冷地睨看了他一眼,“听你的意思,别人有机可趁了,你就顺势而为了是吧?” “那当然不可能了,我这辈子非你不要,至于其他人坚决抵死不从!” 易崇昭说得坚决肯定,如同宣誓的模样让聂然忍俊不禁。 然而,这边小两口正甜甜蜜蜜地说着话,远处正热闹的人群里,赵浅陌看身边原本聂然坐的位置一直空着,人迟迟不归,不禁有些奇怪了。 “咦?聂然呢?不是说去厕所么,怎么那么久都没回来?不会是掉厕所里了吧?” “不会吧?!”旁边的何佳玉听了这话,又一想今天聂然的确被灌了挺多的,特别是这个叫赵浅陌的一直给聂然灌酒,“要不然我去看看。” 她说着就起身要去找人。 结果被对面的男兵给叫住了。 “你们是不是傻啊,聂然怎么可能会掉厕所里!难道你们就没发现整个场子里除了聂然不见之外,易队也不见了吗?” 随着那男兵一番提醒,果然大家仔细在人群里搜寻了一番,“对哦!易队好像也不见了。” “所以啊,你们就不要去打扰人家了。”那男兵那一副你们真是太不知趣的样子看着他们。 “你们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去补刚才聂然报告的那一个吻啊?”人群里一个好事的男兵突然说道。 顿时,一群人就此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说不定还真是……” “不过真是想不到,聂然会拿下易队,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当时还以为她会从你们几个人选呢。”那男兵说完就指向了汪司铭和方亮的身上。 旁边的几个老兵也点头了起来,“是啊,我们都把希望押在了你们几个人的身上,结果……可惜了。” “我倒是不止押了他们几个,我还押了李望和顾荣安,就连徐明韬我也押了。”卢磊喝了一口酒,说道。 正在朝着篝火里丢柴火的李望听了,马上跳了起来,“你押我干嘛,我又不喜欢聂然那丫头。” 一干老兵们很是诧异地道:“你不喜欢吗?我看你对她那么关注,还以为喜欢她呢。” “就是啊,你不会是看到聂然已经选择了易队,才给自己找台阶下吧?” 在面对那一群兄弟们调侃的目光下,李望连连为自己正名,“胡说八道什么!我对她关注只是怕她做错事而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是什么性子,再说了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着就不自觉地朝着某一处的角落飞快地瞟了一眼。 “哟!李望,不是吧?你有喜欢的人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不和兄弟们说啊?那姑娘是谁?你在哪儿认识的?” 卢磊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爆出来这个事情,要知道他们在部队里这么多年,都是万年的光棍,这小子冷不丁的有喜欢的人,自然引起了一大堆光棍们的注意了。 正文 378 回去要好好教育! “他能在哪儿认识啊,天天都待在9区,肯定是咱们9区的女兵啊。” “哎哟喂!那不得了啊,今个儿是连续炸出两对小情侣的节奏啊。” “李望快说,到底喜欢谁?有没有追到手啊?要是还没哥哥们就给你出个主意。” “是啊,哥哥们给你出主意,快说是谁啊!” 那群老兵们一个个地催促着他,让李望有些应接不暇。 他本来只是想洗清自己喜欢聂然这件事,免得有些人误会,才这样说,结果没想到事情就成这样了。 听着周围那些人的催促,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向不远处的人群里的人看去。 有眼尖的士兵看到他的眼神,随后大家也都安静地一个个都顺着望了过去。 李望突然感觉周围安静下来了,连忙想要收回视线,却在不小心地触及之下,突然看到了远处的两个人,顿时甩锅,大喊了一声,“看,他们两个人回来了!”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聚集到了远处归来的那两个人身上,唯独人群里只有两个人松了口气。 一个是李望。 而另外一个则是……李骁。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松口气,但是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刚才李望那一道目光原本是要定格在她的身上,只是后来及时发现,才转移了话题。 莫名的,她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温暖的怀抱,那双不合脚的靴子…… 一幕幕的画面让她不知为何心里头就微微有些慌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赶忙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抛去,随后稳了稳心神就抬起了头。 然而,却在下一秒,正巧撞上了对面一直盯着她的李望。 那一刹那,好不容易压下了心绪又变得纷乱了起来。 不过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从远处走来的聂然和易崇昭身上,并没有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异样。 一群人起哄地对着那两个人说着,其中卢磊也大笑,“哈哈,果然你们两个是去约会去了!” “不可以吗?”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李望甩锅的聂然坦然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易崇昭也跟着一同坐了下来。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的画面,让众人又是发出了一阵怪叫,连围坐在旁边的两组人员都频频看了过来。 卢磊笑哈哈地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我们这些单身狗哪里敢说不可以啊。” “我看聂然嘴唇有些红肿啊,看来这个补偿很用力啊……” 其中一个男兵打趣着,顿时周围的人轰然大笑了起来。 聂然坐在那里,故作淡定地皱眉,“难道不是刚才吃辣椒吃的吗?” “辣椒哪有咱们易队的猛啊。” 那促狭的声音瞬间引得众人一脸深意地笑。 聂然原本还想装淡定,这下被他说得那么明显,也有些架不住了,只能恶半眯着眼地警告道:“卢磊,你再打趣我,明天我就让易崇昭玩儿命的练你。” 旁边的易崇昭这时候也帮忙着出声,“这个可以,反正我现在也空下来了,有的是时间。” 卢磊听了,这下子哇乱叫了起来,“哇哇哇!你们两个有必要这么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吗?!欺负我们这群万年单身狗啊。” “不想被欺负,就闭嘴。”聂然毫不客气地道。 卢磊被她这么一怼,噎得没了话,可当眼珠子定在了易崇昭的身上,忽地就哀叹了一声,转了画风,竟语重心长地对易崇昭道:“易队,您老珍重吧。” “怎么说?” “你来部队时间短,不知道这丫头有多坏。” 卢磊这话让坐在旁边聂然不由得挑眉,这是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挑拨离间?! 她似笑非笑地问:“哦?我有多坏啊?” “你还不坏啊?你在训练的时候,把我还有顾荣安的衣服都给扒了!当时我们不愿意,你还拿刀架着我们脖子,非要我们脱。” 卢磊为了能够“挑拨”这对的关系,想要企图从易崇昭手上逃脱魔鬼训练,也是挺拼的,竟然不顾丢脸,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易队你得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啊!” 易崇昭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丢脸得恨不能带着卢磊一起挖坑埋了的顾荣安,又望向了身边的聂然,似讶异地哦了一声,“这事儿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那侧脸凝视着她的样子,分明是在等待着她的解释。 聂然抿着笑,很是无奈且无辜地回答:“训练了一晚上,浑身都湿了,正好抓了这两个人,索性就扒了。” “裤子也扒了?”易崇昭问。 正文 379 结婚生子的节奏 聂然在他的逼视下,最终很是诚实地点头,“嗯,扒了。” 周围的人有些忍不住的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那些忍得住的则低着头双肩耸动闷头笑着。 但所有人的内心都是:哈哈哈哈哈,顾荣安和卢磊居然被一个女兵扒了衣服还有裤子,真是弱爆了。 “看!看!看!易队你真得好好回去教育一下才行啊!” 卢磊还在那里说着,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已经丢脸丢到三个部队去的顾荣安终于忍不住了,当即就上前就要把他拖走,“行了,你给我闭嘴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易崇昭对卢磊很是淡定地道:“没事,反正她扒我也不止一次了。” 瞬间,场面就此安静。 就连其他两个组原本看戏的人也都愣住了。 什、什么? 他们没听错吧? 聂然扒易队衣服?还不止一次? 那群人听到易崇昭的话,一个个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迎风石化。 他们怎么感觉在不知不觉中好像炸出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大事! 可作为当事人的易崇昭却恍然不知一样,又转过头对聂然认真的叮嘱,“不过以后扒我的就好,别再扒别人的了。” 同样被他的话震到的聂然在愣了三秒后,才回过神,很是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叫扒了他不止一次。 要不要这么耍流氓刷下限。 他好歹也是个队长好不好,这样下去,那些士兵他还怎么教育! “聂然,你下手也太快了吧。”坐在旁边的赵浅陌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地震惊模样感叹着。 何佳玉也点头附和,“就是啊,你也太速度了吧,再接下去你是不是就得领证生孩子了?” 那一句生孩子让在场的众人将视线都聚集在了她的肚子上。 “……”聂然沉着脸,默了三秒,最终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严怀宇,你能不能管管!” “啊?哦……”同样盯着她肚子看的严怀宇被点了名,一下子没缓过神,只是傻傻地就应了一声。 聂然无语扶额,最终将目光转移到了易崇昭身上,示意他赶紧来管管他这群手下。 收到自家媳妇儿即将要翻脸的信号,他连忙咳了几声,低沉着声音对那群人说道:“你们再胡乱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立刻收回目光,纷纷研究起了漆黑一片的夜空和地上那几棵枯草。 聂然看这诡异的气氛,实在是没脸坐下去了,索性就说自己要去上厕所离开了。 她一走,那群男兵顿时就围在了易崇昭的身边,各方打听了起来。 就连那群女兵也很是激动地竖起耳朵听着,竟没有人发现这时候有人从席上离开了。 那人跟着聂然走了一路,直到厕所门口,聂然就此停了下来,转身朝着夜色处看了过去。 就看到不远处古琳正站在那里。 这还是她们自从离开预备部队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虽说这次演习她和何佳玉他们见过面了,但是唯独没有和古琳见过面。 不是她不想见,而是古琳没来找过她,再加上她那时候也和易崇昭正在冷战,也就没有注意。 可没想到今天她竟然会主动跟过来。 “好久不见,聂然。”她害羞浅笑地站在那里,对聂然说道。 聂然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见了,古琳。” “我其实过来就是想恭喜你一声的。”古琳解释了一声,然后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便有些无措了起来,“那个,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见她有些慌张地想要转身离开,聂然及时地喊住了她,“古琳。” 夜色下,她步子顿了顿,迟疑地转过身。 “你最近还好吗?”聂然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于寒暄的人,也不喜欢和别人寒暄,但面对古琳她自认为有亏欠,所以在态度上对她总是带着几分厚待。 “还好啊每天在部队里训练,挺充实的。”古琳笑笑回答。 “那头部还有什么不适应的情况吗?”聂然关心地问。 古琳摇头,“也没有,宋医生说我恢复的挺好的,已经和正常人一样了。” 聂然听了之后,若是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又停顿了几秒,“那……你记忆上呢,有出现过什么其他问题吗?” 站在那里的古琳神情不变,反而歪着头,像是不解地问:“我的记忆里应该要出现什么其他问题吗?” “没,没有,我只是怕有什么问题而已。”聂然还是头一次感觉到心虚的感觉,她低垂着眼睑,没有抬头。 站在那里的古琳扬起唇边的笑,像是宽慰,像是呢喃:“放心,我很好,非常好……” ------题外话------ 今天就四更啦,么么哒,大家晚安~!还有,大家的祝福蠢夏有收到,谢谢你们,爱你们!=3= 正文 378 谁都能忘,唯独我不能 古琳和聂然又聊了几句,古琳就率先提出要回去,聂然自然不会多加挽留,点了下头就放她离开了。 “你在那里听了那么久,也该出来了吧?”等人一走,聂然就侧头对着另外一处的黑沉角落说道。 紧接着,就听到那角落里一个人从黑暗处慢慢地走了出来,直到聂然的面前。 “有事?”聂然看着在角落里听了一会儿的李骁,笑着问道。 李骁站在她面前,向来清冷的眉眼里带着几分淡淡地担忧,“你还在计较那件事?” 聂然的笑容顿时淡化了几分,她站在台阶上,望着转角处早已消失的背影,“这不是计较不计较的问题,这始终是我亏欠她的。” “她现在既然都忘了,你也忘了吧。”李骁看她这样执着,不禁出声劝慰了一句。 可聂然却摇了摇头,“这件事谁都可以忘,就是我不能忘。” 这是她犯下的错,她怎么能随便就此忘记。 古琳在医院躺了那么多日子,受了那么多苦,最后连记忆都失去了,甚至还要对着伤害自己的人笑着寒暄…… 这每一点每一滴都不能忘。 李骁眉头轻蹙,见她逐渐收紧的拳头,无奈轻叹,“你这又是何必呢。” 当时那个情况,聂然的确做得太过激进和冒险,可她本心并非置古琳于死地,只是后来那个意外……才会导致这一切偏离了所有设定的轨道。 不过,想必聂然是不会用意外这两个字来安慰自己。 那不是她的性格。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里时,就听到身边的聂然突然问道:“你过来应该不是问我这件事的吧?” 李骁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偷偷来找她的原因。 “谈恋爱这件事你是认真的?”她问道。 而聂然更是不答反问,“那不然你以为开玩笑的?” 李骁皱了皱眉,如实道:“总觉得不太像是你的处事风格。” 聂然挑眉一笑,“那我的处事风格应该是怎么样的?” “低调、冷静。” “这么看得起我?” 李骁这番评价让聂然不禁笑意加深了不少,但随后的一句话让聂然的笑很快就消失了。 “不过热恋中的女人都是傻子,你会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 被称为“傻子”的聂然不得不就此默了,“……” 她居然有朝一日被李骁这家伙给吐槽了,而且还这么嫌弃的吐槽! 聂然立刻就决定反击,“那你呢,你现在难道不是热恋中的傻子?” 李骁果然不负聂然所望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慌乱的表现,“什么热恋,你胡说什么。” 聂然嗤了一声,“我和你从新兵连一路混到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会引起你的注意,同样你所做的,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眼睛。” “……我没有。”尽管李骁还是想要嘴硬否决,但是那语气却弱了很多。 聂然只当没听到她的反驳,继续地道:“其实他也挺好的,真的。” “他哪儿好了!”李骁霍地抬头,就要反驳。 聂然闲闲地靠在墙变,问:“他哪儿不好了?” 李骁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哪儿都不好!嘴贱,手也贱,表面装作一副严肃教官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难得的情绪外泄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就入了聂然的陷进里,变相的承认的还真有一个“他”的存在,并且还成功的暴露了出来。 教官? 嘴还贱? 原本聂然并不知道那个让李骁心乱的人,结果这么一诈,她就立刻知道了,“原来你喜欢的人是李望啊。” 看到聂然嘴角那抹若有似无地笑,李骁才知道自己被坑了,当即否决,“我没有!” “嘴贱的教官能拥有这个特质,我想应该不会是冯志吧。” 聂然一针见血地就指出,让李骁顿时失语,“……” 她觉得自己偷溜出来找她真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事情。 而她的失语让聂然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李望虽然嘴有时候欠了点,但是在正事上还是很认真负责的……” 李骁皱眉地适时地打断了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清楚么。” 面对聂然这番话,李骁只是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在部队里谈恋爱的。” “原因?” “我只想好好在部队里训练,不想被其他事情分心。”李骁很诚实地回答。 “你是不想,还是不敢。”聂然的言语很是犀利,直逼李骁,随后又补道:“如果你是不想,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但要是不敢……我依旧没什么可说的,反正最后你总会敢的。” 以刚才李骁和她说话时对李望那些情绪和态度来看,分明是在意的。 人只要一旦在意起某些事物来,敢不敢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正文 379 秀恩爱好累 李骁觉得自己这次偷溜出来找她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特别是又听到聂然最后那句似有深意的话,让她最终决定还是离开比较好。 聂然也不挽留,她对于别人的事向来都不插手,要不是因为对方是李骁,她压根就不会主动套话。 等到李骁离开之后,聂然也懒得在再回去了,免得到时候在被这群人再一次群起而攻之,索性就回去休息了,这四天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一晚上的围攻,她还真觉得有些累了。 易崇昭看聂然长时间不回来,就知道她应该是回去了。 这种场合她向来都不怎么喜欢,再加上这群人一直拿她打趣,她肯定是更加不愿意回来了。 可怜易崇昭作为队长,他不能像聂然这样想离开就离开。 这段时间为了工作上的事情,他基本上部队训练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于承征,缺少了和这些士兵们打交道的时间。 对于队长这个职位来说,他这样疏于自己的兵,是不利于以后的管理的,所以现在有时间和这群士兵们在一起聊天说话,他自然是不能够丢下他们的。 为此他坐在人群之中,和他们笑着聊天。 不过聊得最多的还是关于他和聂然的那些事情。 无非就是谁先喜欢的谁,谁向谁告的白等等之类的。 而聂然和易崇昭其实根本不是在部队里相爱的,也不是他们所谓的热恋期,所以可怜的易崇昭还要现场扯谎来满足这些人的好奇心。 那一晚上,他似乎能体会到聂然为什么不喜欢公开了。 真的……好累啊! 他好想从这儿溜走,然后去找媳妇儿求抱抱,求安慰。 夜色深沉,篝火烧得极旺。 在如此冷冽的寒冬,那群士兵们围坐在一起笑着、闹着直到深夜时分,各自才散了场,回去休息了。 但由于前一天晚上大家都闹得很晚,第二天一大早自然就起不来了,好在演习已经结束了,大家有一两天的休息日。 因此训练场上就看到聂然一个人做着基础训练。 事实上她的体能在易崇昭的训练下,已经差不多都恢复了,但是她还是每天准时训练,因为她的训练时间比别人短太多了,而且短时间的加急训练之后,如果不保持,也会很快就重新掉下去。 在独自训练了半个小时后,就看到九猫这时候也出现了。 她在看到聂然一个人在训练场上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下,但也只是一下,然后就进入了跑道和聂然一起跑了起来。 “看到我很奇怪吗?”聂然看着身侧不远的人,一边跑一边问道。 九猫倒也坦白,“我以为你有了易队,就不用训练了。” 聂然点了点头,似真似假地感叹了一句,“是啊,我也这么想的,但是很可惜没成功。” 九猫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了一句,“那你做女朋友做的挺失败。” 随后就加快了速度,丢下了聂然朝着前面跑去。 聂然:“……” 她本来是想试探下九猫对于她和易崇昭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和态度,毕竟那一次的试探让她还是心有余悸的很,结果……没想到反而被嫌弃了,也是醉了。 不过,看她反应好像并没有什么,所以嫌弃就嫌弃吧, 接下来两个小时里,聂然和九猫各自做着自己的训练,再也没有过多的交谈。 陆陆续续之间,其他人也进了训练场做起了训练。 聂然一看到人多了起来,而且那些人的目光时不时地朝着她这边扫过,决定暂时结束训练。 经历过昨天下午那一场惨无人道的围观后,她真的有些受不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那么早过来提前训练的原因。 在众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的讨论声中,她朝着训练场外走去,正巧迎面碰上了严怀宇和乔维两个人。 “你训练完了?”乔维看了一眼场内的那些盯着聂然背影在说话的人,便打趣了她一句。 聂然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无奈地叹了一声,“是啊,打算去吃早饭了。” “也对,早点去吃,免得到时候被人盯得没胃口。”乔维憋着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看聂然有些眯起眸子,他连忙停止,轻咳了几声,说道:“那个,昨天晚上你太忙了,我和严怀宇都没来得及恭喜你,恭喜啊,终于心想事成地在9区找了个男朋友。” 话虽然是好话,可聂然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所以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然后就离开训练场,往食堂走去。 ------题外话------ 二少求抱抱,求安慰,有没有感觉萌萌哒? 正文 340 他高兴就好 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不放过她,在去食堂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同样准备去食堂吃早餐的易崇昭。 “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因为两个人已经公开的原因,现在的易崇昭可谓是光明正大的很,一看见她就直接上来牵住了她的手,笑着打起了招呼。 “还好。” 聂然到底还是不习惯这样,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惜被易崇昭紧紧抓着,低声地在她耳边道:“可是我昨晚过得很糟糕。” “怎么了?”聂然被他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也就忘记了挣脱。 “我昨晚被那群人围攻得很惨。”易崇昭很是可怜地道:“你也不来帮帮我,自己就半路逃跑了。” 聂然听到这话,就能想象昨晚上他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些人时的惨样,因为自己经历过,现在轮到他经历,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你不是喜欢公开么,所以就让你独自享受一下。” 易崇昭也不恼,反而顺势而为地笑道:“那既然让我享受了,就不能只享受苦难,也要享受下乐趣啊。” “乐趣是什么?”聂然侧着头,好奇地问。 易崇昭捏了捏她的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当然是牵着你的手了。” “……” 这个套路有玩儿得有点深。 “走吧,我昨晚上被轰了一夜,你好歹补偿我一下才行。” 当下,易崇昭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她一起往食堂里走去。 好在食堂里这会儿人不多,大部分都还在训练场上,聂然也就随他了。 两个人拿了点吃的,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不是第一次同桌吃饭,但是确实第一次公开后同桌吃饭,头顶着聂然男朋友的易崇昭再也没有像上次一样闷头吃饭,反而给她时不时地夹个菜,聊上几句,和她说以前在9区的时候哪个炊事班做个饭好吃,哪个做的不好吃。 闲适的交谈,偶尔的一个短促笑容,以及易崇昭眼里闪过的温柔,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的和谐,晃得那些刚进来的士兵们都有些眼晕,原本还兴致勃勃的交谈在这一刻都停了下来,生怕打扰了那一对璧人。 “昨个儿我还没发觉,今天一看,其实聂然和易队还是挺般配的。”赵浅陌看得有些入迷,有些恍惚地说道。 旁边的何佳玉看了也点头,只不过是误会了赵浅陌的意思,语气里透着一丝得意,“那是自然,我然姐的眼光肯定好!也就是那个叫易队的有福气,能被咱然姐看上。” 随后就被9区的那些新兵用一种这人估计是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被聂然看上是福气? 这个女兵到底知不知道9区的易队是什么来路? 聂然是个新兵,就算在这次的演习里有过不俗的表现,可在易队面前,她的成绩又怎么比得上。 刚才那番话说般配,无疑也是在说聂然配得上易崇昭罢了。 不过,何佳玉却不管那个叫易崇昭的有多厉害,在她心里,谁都没自家然姐厉害。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李望看食堂门口堵着一群人,进进不来出出不去的,不禁大喊了一声。“你们都堵在门口干什么?” 这一喊不仅惊动了那一干子人,也惊动了正在吃饭的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其实早就感觉到门口异样,只不过是不想搭理罢了。 毕竟昨天这群人该闹的也都闹过了,这会儿也该留个空余时间给他们自己了。 所以这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那群人自知自己的目光有些过了,所以立刻就一窝蜂的散开了。 “这群家伙……”易崇昭看他们一个个集体去打饭的点拿东西吃的慌张模样,不禁笑骂了一声。 “这些人什么时候走?”聂然是真的有些烦这群人的目光了,虽说他们也只是好奇和八卦,但是看多了,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易崇昭看到她眉头轻蹙,似有不耐的样子,笑着解释:“还需要几天吧,毕竟几个部队,需要点时间,而且营长还有事和另外几个领导商量。所以,再忍忍吧。” 忍? 聂然睨看了他一眼,他哪里有半点忍的样子。 “我看你倒是很享受。” 易崇昭也不隐瞒,点头一笑,又加了些菜放在她的碗里,“这个待遇可是你给我的,我当然要好好享受了,我的女朋友。”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阳光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那眼里闪动着温暖的笑意,竟让聂然心头的不耐都稍稍化解了一些。 算了算了,他高兴就好。 也不枉她白受罪一场。 ------题外话------ 就三更……前几天写的太累了,下午睡了一觉就……大家晚安吧!~都早点休息。安安! 正文 341 迟迟不归 接下来的那几天部队放假暂时休息,三个部队的士兵们在写完了针对这一次作战演习的报告后,就变得更加轻松了起来。 大家聚一起训练聊天,在这冬日的下午显出了几分悠闲味道。 聂然一轮训练刚结束,正躲在一个僻静,却又阳光充足的地方坐着休息。 这两天关于聂然和易崇昭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平复下来了,偶尔看到他们两个一同走出走进,大家的眼神虽然还是会停留在他们身上,但到底没有一开始那么八卦了。 聂然见他们不再关注,自然是乐得清净,不过下一秒一声高喊,立刻就打破了原本的安宁。 “然姐!” 聂然有些头痛扶额,为什么自己每次躲在角落里,何佳玉总能一眼就看到?! 这家伙不会是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吧? 可是她也没有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 正当她暗自觉得奇怪时,远处的何佳玉已经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就大喇喇地坐在了旁边。 身后那施倩和乔维两个人自然而然地也跟着一同过来。 “和赵浅陌过完招了?”聂然懒懒地靠在树干上,问道。 何佳玉小脸通红地点头,“是啊。” 何佳玉这几天和聂然待得时间长了,和9区那群人自然而然就都混熟了不少,再加上她性子豪爽,头脑也简单,没聂然这么难亲近,还是赢了不少好人缘的。 这好人缘有了,和9区的人熟了,何佳玉就成天往9区那堆人里头跑,这跑着跑着偶尔看到那群人在过招,立刻就想要跃跃欲试了起来。 当初在预备部队的时候她就喜欢找士兵切磋,现在遇到9区这群人当然更加想要试试了。 只是比划比划的,但是这比划总是免不了会动手动脚,严怀宇作为她男朋友自然有些不是特别高兴他混迹在那群9区的男兵之中。 一开始,何佳玉性子单纯,本来没想到,只觉得严怀宇太奇怪,以往也从来没这样过。 可后来看到他那样子,就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那眼底的欢喜是怎么也掩盖不去的,可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很是勉强的模样。 不过聂然却觉得严怀宇多虑了,何佳玉虽然喜欢和别人打斗,可同样是一个知道深浅的人,9区本就是精英中的精英,更何况那些男兵都是老兵,根本不出三招就被放倒了,所以要真的想和人练练,她也只能找那些9区的新兵练而已。 而要真能和她练的,也无非就是聂然相熟的那一对萌家姐弟了。 不过萌冉儿擅长的并不是格斗,反倒是侦察非常厉害,因此几次堪堪都在何佳玉手上吃了亏。 何佳玉对此话语里不免有些小小得意,结果被让旁边的赵浅陌听见了,她的性子和何佳玉相差不多,都是直爽利落的人,这下两个人斗鸡一样斗上了。 可打着打着,时间一长,竟有了几分趣味相投的味道,连带着赵浅陌对聂然原本中立的态度都变得亲近了不少。 “这妞儿现在是有了新人就忘旧人。”此时,从远处跟着一同走过来的施倩笑着也坐在了一旁,额间也有刚训练完的薄汗。 “哟哟哟,我怎么听出了一股酸味。” “要酸我也不酸你。” 两个女孩儿本就是娇俏的年龄,不像聂然那样在生死之间徘徊,身心都带沉重的血腥,就此在旁边打闹说笑了起来。 聂然见了,要是放在以前自然也没有什么,只是现在她好不容易清净会儿了,经过这两个丫头这么笑闹,生生又把那群人的注意力给转移过来了。 她只能问旁边看她们两个人闹腾的乔维,“你们领导没说过你们什么时候整队回去吗?” “暂时还没有。”乔维一愣,随后摇头。 聂然蹙眉,“还没有?” 乔维点了下头,眼底也随后流露出了一抹沉思,“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次留在这里也挺久了,怎么迟迟不见要离开的消息。” 以往训练,就算在野外,也最多就休整一两天而已,哪里像这次,一直留在这里,连个离开的风声也没听到。 而坐在旁边的聂然也同样心生疑惑。 严怀宇作为队长,部队有什么事情肯定第一个知道,乔维作为他最好的兄弟,说出来的肯定是能信的。 只是,明明她记得易崇昭前几天说过只是留她们几天休整而已,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呢? 难道易崇昭骗了她? 好像也不太可能,这种事情并非机密,他何必来骗自己。 更何况,真是机密,他向来都是直接表明,从来不会找借口。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事情或许有变化。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找易崇昭去聊聊,问问情况。 正文 342 小小虚惊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又听到身边的何佳玉对着远处喊了一声,“严怀宇!” 聂然被打断的思绪,抬头,就看到严怀宇和许久不见的马翔走在了一起,看上去正在说着什么,现下被何佳玉这么一叫,两个人也就只能走了过来。 “马翔,你小子这大半年不见,现在好不容易见了,也不来找我们。”何佳玉一看到是旧相识,上去就是笑着朝他捣了一拳。 马翔呵呵一笑地挠头,一如以前那样憨厚般解释道:“最近比较忙,就……就没时间了……” “忙?忙什么,忙着和古琳谈恋爱吗?” 何佳玉想着都大半年了,那时候在预备部队马翔对古琳就那么的特别,后来更是一同去了一个部队里,现在应该……是成了吧? 不过很可惜,马翔为人正直,又话少,哪里像严怀宇和乔维那么顺利,只是连连摆手,“别……别胡说……我才……才没有……” 众人一听,得!暂时没戏。 “那古琳呢?这几天呢我也没看见她来找我们。”施倩怕这事儿让马翔心里失落,连忙转移了话题。 马翔不疑有他地就回答:“她在射击室做射击训练呢。” “这么用功?”何佳玉倒是惊讶张了张嘴。 马翔点了点头,“是啊,她说她射击不好,部队教官也一直说她的射击成绩不怎么样,所以就下定决心要好好训练一番。” 施倩也笑着道:“这大半年不见,古琳怎么也变得这么努力啦。”转而就对旁边的何佳玉说道:“你瞧瞧人家,天天用功刻苦。” “你看看我训练的一身是汗,还不够刻苦?”何佳玉也不服气地辩驳了起来。 乔维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聂然,他刚就看出来聂然有些头痛何佳玉在旁边咋咋呼呼的吸引别人的目光,所以适时开口道:“你就知道格斗,射击呢?我记得你的射击也不怎么样吧,好像这次回去以后刘队说要弄个射击考核……” 果然,严怀宇对她就拧了眉头,他现在也是一个小队长了,当然不希望自己女朋友的射击成绩总是垫底的。 何佳玉一对上严怀宇的目光,就略略有些心虚了起来,“我……我……我这不是正……正准备去么,我现在就去……” 话说完,她就直接一溜烟儿的跑了。 严怀宇生怕她只是敷衍,索性就跟了过去,马翔本来就打算去找古琳,自然也走了。 乔维知道聂然想一个人躲清静,所以也拉着施倩走了。 聂然依旧坐在那里,只是看上去心绪重重的样子,看上去压根没有把刚才他们几个人的对话放在心上。 于是乎,一个下午的训练就这样平淡无奇的结束了。 等到训练一结束,她就拒绝了和那群人一同去食堂吃饭,说是自己还有事。 还有事? 在部队里除了吃饭训练睡觉,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这一听就知道是借口。 而在饭点,聂然找借口,那心里的小九九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何佳玉他们几个人也不点破,笑容促狭地看了她一眼,调侃道:“你这样高调秀恩爱,很容易惹人嫉妒的。” 聂然一一扫过从射击室走出来的一干人等,便笑了起来,“你们都在我面前秀恩爱秀了一下午了,更惹人嫉妒。” 说着就离开了训练场,朝着易崇昭的办公室走去。 只是猜走到走廊口,就听到卢磊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我的天,总算是交差了,这几天真是愁死我了。” 聂然乍一听这话,眉头不禁微皱了起来。 愁? 为什么事发愁? 本就怀揣心事的她听了这话就更加敏感了几分。 “你愁什么?”聂然迎面走了上去,不解地问了一声。 “咦?你怎么来这里了?”卢磊看到她来这里,下意识地咦了一声,但随后就明白了过来,笑着调侃道:“我说聂然,你也不用这么粘着队长吧?不过才一下午不见而已,我记得中午的时候你们还一起吃了饭啊。” 聂然也不应他的调侃,依旧继续问道:“你刚说你愁死了,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他啊,每年一愁。”旁边的顾荣安很是好心地笑道。 每年一愁? 还不等聂然回过神,就听到卢磊跳脚地道:“什么每年一愁,虽然我笔杆子不行,但我枪杆子行啊!我一个当兵的,老是握笔杆子有什么用!” 这话一出来聂然就知道了,这愁肯定是愁那份报告了。 原是虚惊一场,聂然也就放下心思来了。 “那既然愁完了就去吃饭吧。”毕竟是她主动上前交谈的,肯定就不能直接转身走人,所以主动说了一句。 然而,她这一句话让那两个人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正文 343 一切都明朗化了 聂然一看到他们两个人八卦的眼神就暗道不好! 当下就准备脚底抹油地开溜。 可这脚下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他们两个人的那两张嘴。 “听这话是要赶我们走呢吧?这么迫不及待了?”卢磊知道聂然脸皮没那些女兵薄,从那天主动强吻易队那件事上就看得出来,所以他打趣起来也不手软。 旁边的顾荣安也跟着一起起哄,“我说聂然你也悠着点啊,这队长的衣服你老扒也不太好吧,特别是在办公的地方,让人撞见了多尴尬啊。” “就是就是啊……” 显然是一报那时候被扒衣服的仇了。 两个人不断在那里的调侃,反观聂然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像是被说懵了一样。 可正当两个人得意呢,却突然之间身后淡淡地传来了一声,“说完了吗?” “那当然是没……”卢磊也没过脑下意识地回道,可说到一半,猛地噤了声,脸色有些发白地一点点转过头去,然后呵呵了几声,“说、说完了……队长……” 最后那两个字让他瞬间脸垮了下来。 他不禁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在队长门口开队长女朋友玩笑,这不是找死么! 前几天聂然说要队长练他,结果好一顿猛练,也不知道这回队长又要怎么练他了。 然而事实上,易崇昭压根不打算练他,只是说了一句,“你的报告写的不行,重新拿回去再写一份。” “啊?!” 纵然已经做好了被苦练的卢磊这下也傻了眼。 要知道这份报告他可是花了好几天才搞定的,写得差点头发都白了,现在易崇昭轻飘飘的一句重写,这可比训练更折磨人啊! 卢磊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易崇昭看得分明,可还是问道:“有问题?” “没、没问题。”卢磊一脸颓然,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可在易崇昭面前还要强撑着。 可易崇昭看上去就是有些要虐他,竟然直接说:“既然没问题,那就明天早上交过来。” 饶是旁边的聂然听了,这下都要忍不住笑了。 这易崇昭可真是够绝的! 看着卢磊无精打采地喊了一声是后就离开了,她不禁望向了站在门口的人,眸子里满是笑意地打趣了起来,“公报私仇,不太好吧,毕竟你这个队长还是要以德服人才行啊。” “连自己女朋友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队长。”易崇昭站在门口,显然看到她出现在这里心情很好,“不过你怎么来了?” 提及这个,聂然的笑容就此敛了几分,“找你有点事。” 看她神情这般严肃,他就道:“进来说。” 等聂然一走进去,办公室的门就被关上了。 “什么事情?”易崇昭替她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问道。 聂然也不婉转,直截了当地就问:“还没有打算让他们离开吗?” “是不是他们又在背后八卦你了?”易崇昭还以为他要问什么,结果是这个,不由得神情微忪了几分。 聂然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看他们一直不走,是不是……因为边境?” 虽说每年都会有演习,但是这次的演习太过蹊跷,都这么多天哪有演习完还不走的。 这样囤积着兵力,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最近有动作。 而能让李宗勇这样动作的,除了莫丞和池铮北,她还真想不出第三个人。 只是她的设想还没结束,就听到易崇昭说:“他们会走的。” 聂然一愣,会走? 那就是不囤积兵力了? 难道说是自己想多了? “但走一部分而已。”正当聂然怀疑自己想多了,随后又听到易崇昭这一句话。 聂然眉头拧紧,问:“走得是哪一部分?” “海军陆战队的。” 这让聂然原本纷乱的思绪都沉了下去,一切已经明朗化了。 她叩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随后就直接起身说:“走吧,去吃饭了,时间已经很晚了。” “你不问下去了吗?”易崇昭以为她还会问下去的,心里早一番说辞准备好了,可现在她一下子急刹车,反倒是让易崇昭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聂然撑着桌沿,冲他一笑,“你不是已经回答我了吗?” 走的是海军陆战队,那么也就是说边境是要所有动作了。 否则怎么会只走海军陆战队呢。 而且这次海军陆战队里的刘队都没有来,只让严怀宇带队,还都是年轻的一批新兵,反观其他部队,新兵只带了一些,大部分都是老兵。 可见这海军陆战队这次只是单纯来演习的。 易崇昭愣了两秒后,自然也发觉了,就点头一笑,“好吧,去吃饭。”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344 好好奖励一下? 两个人一同出现在食堂里,自然而然的又一次地被聚焦着看了一回。 只不过这两天天天都被看,聂然和易崇昭两个人早就已经全都习惯了。 倒是今天,在这群人的目光里多了两道幽怨。 不用去看都知道,肯定是卢磊了。 这回他被易崇昭这么一顿虐,只怕以后看见聂然都要绕路走了。 毕竟单身狗得罪不起有男朋友的人。 特别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打了饭,聂然和易崇昭两个人找个了地方就此坐了下来吃了一顿。 在众人窃窃私语和热切的目光中,这两个人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吃饭。 易崇昭本身还带着工作,所以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然后又在众人的视线里一同离开了。 只是聂然本来想着既然已经问完话了,那就不打扰他工作了,谁知这家伙死缠着自己不放,非要带着她一起去办公室。 “你办公室,我不方便进去。”聂然看着那扇门,严肃道。 队长办公室非同寻常,她一个普通女兵总是进出,虽说9区的人不会说什么,但是不代表别的部队的人不说什么。 更何况总是带女朋友进办公室,还在晚上,难免人家会质疑易崇昭这个队长。 可易崇昭对此却无所谓的额很,“说得好像你没进去过一样。” 说完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拉着就走进了办公室。 聂然也真是无奈了,进了屋子,才说:“那不一样,第一次是看你迟到才来的,这第二次也是因为边境的事情才来找你的,现在我可什么事都没有,留在这里干什么。” “当然留在这里陪我。”易崇昭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处理起了工作。 这话说得霸道且光明正大,让聂然这个向来能说会道的都有些语塞了。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听得到易崇昭笔尖触及纸张时的“刷刷”声,聂然看他忙着处理工作,也不好多加打扰,只能找了个偏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聂然在等人的时候没有像其他人有玩儿手机的兴趣,手机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通话工具而已,所以她的手机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电话记录都删得一干二净。 因此闲来无事,她就只能环顾起易崇昭的办公室了,上一次来易崇昭只开了一个台灯,所以她也没有好好看过,现如今一看,发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有很多的书,大部分都是军事方面的,而且看得出来,每一本他都翻过。 聂然环顾完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屋内,寂静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翻阅纸张的声音停止了。 而在那一瞬聂然睁开眼睛,朝他看了过去。 易崇昭喝了口茶水,起身坐到了聂然的身边,突如其来的对她说了一句,“其实你可以问下去的,那些事情并不触及到机密。” 聂然怔了三秒,知道他这是在说吃饭前他们两个人的那番突然草草结束的交谈,“工作就是工作,别人不知道,我也不想多知道。” 再说了,从那几句话里她早就已经自己推算出来了,又何必非要易崇昭把话说得那么明白。 “这可一点都不像你。”易崇昭故意皱着眉端看了她一番,说道。 聂然斜睨着哦了一声,“怎么不像我了?” “你向来我行我素惯了,虽说不好奇,但是也不会这么乖觉。”易崇昭停顿了一下,嘴角缓缓勾起了个笑,“你是不是怕我为难?” 聂然气息一滞。 坐在旁边的易崇昭看到她神情上的异样,笑容就变得越发的得意了起来,凑到她耳边低低地问:“你处处为我考虑,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奖励你一下?” 那温热的气息扑到她耳廓上,让她微缩了一下。 这样的动作无疑是对易崇昭最大的邀请和鼓励。 眼看着就要有下一步动作了,突然间两个人的身形一僵。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被叩响了。 聂然比易崇昭更警惕,自然也就更快有了动作,她一把挥开了易崇昭准备揽着她的手,动作利落地直接落座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和他保持着距离。 易崇昭看着自己怀里一空,那叫一个扼腕啊,真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浑蛋在这个时候来搅和! 可也不能把人挡在门口,时间一长,反而对聂然不太好。 为此,他只能坐直了身子,立刻对外面喊了一声,“进来。”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就推开了门。 于承征一看到聂然在屋内时愣了一下,连原本想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聂然看见来人知道于承征肯定是有事要和易崇昭说,自然而来的打算离开了。 正文 345 他是你等的人 此时天已经深了,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回去休息了,路上很是冷清。 聂然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却不想遇到了一个许久存在她面前晃荡的人。 汪司铭。 自从那天她高调的公开之后,汪司铭和方亮就忽然间从她身边消失了一样。 聂然自然是明白的,汪司铭对她的表现和举止从来都没有过多的掩饰,但是也从来不强求。 虽然刚认识的时候两个人有着不小的误会,不过后来聂诚胜倒的时候,他却是帮了自己。 那个时候他们汪家和聂家之间是站在同一阵线,聂家要是倒下了,汪家必然有损伤,所以汪家原本应该是要出手的。 虽说最终的结局不会改变,但是他们出手,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松的解决,必然会生出一番曲折出来。 可他最后还是说服了汪甫,没有出手相助,而是冷眼旁观的看着聂家的倾塌。 在这一点上,她是亏欠汪司铭的。 所以在平常时分聂然对他算不上热情,但至少还算是和颜悦色。 “能聊聊吗?”还不等聂然开口,汪司铭却主动开口。 聂然点头,“当然。” 随后,两个人就朝着训练场上走去。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训练场上了,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有什么事吗?”一进训练场她就直接问道。 “当初你说要进9区找自己喜欢的人,其实……就是他吧?”沉默了片刻后,汪司铭终于开了口。 可这口一开,便让聂然瞳孔倏地紧缩了一下。 好在现在是晚上,周围没有什么灯光,聂然那微小的起伏身边的人并没有发现。 随后就听到身边的人再次出声,“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快的选择了他。” 聂然唇抿得有些紧,但语气却依旧很是平淡,“感情的事情向来都是没有理由的。” 只是汪司铭却摇了摇头,“这话对别人可能信服,我却不信。”他和她并肩而立地站在那里,目光望着前方茫茫天际处,“你为人向来冷漠,特别是在人这方面更是慢热很多,就连同宿舍的何佳玉你对她们也是花费了很多才接纳下来,更别提我是后来聂家……现如今,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才回部队一个多月的人。所以,我只能认为你很久就认识他了。虽然我也知道这很荒唐,毕竟他死而复生不久。” 其实说到最后他也有些觉得自己疯了。 但是这几天他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吗?你们对我来说只是朋友,是友情。他对我来说是"qing ren",是爱情。这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聂然毫不客气地说道。 一见钟情,爱情……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如同钝刀一刀刀地割在汪司铭的心里头,只觉得钝痛不已,就连隐藏在袖子下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紧握成了拳。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他神情紧绷着,忍着心里的苦楚,胡乱地呢喃附和了一声。 其实他有很多种理由去推翻聂然的说辞。 汪司铭不是严怀宇何佳玉他们那么的头脑简单。 他当初能一眼就看出了聂然对聂熠的态度,自然也能看出现在聂然对易崇昭的态度。 刚才他说聂然对人慢热是一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易崇昭找她茬,她却认了。 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当时安远道只不过让她多跑几圈,她就敢当面顶撞,甚至罚站了几天几夜也不肯认错,一度差点死了。 现在易崇昭第一次见面就不由分说罚她,她的性子就算忍下,也应该质问两声,但是她没有。 这样的痛快根本不是她的作风。 还有,听说易崇昭是李宗勇一手调教出来的,而李宗勇又对聂然很偏爱,要真的大胆的去设想,汪司铭并不是想不到这些东西…… 只是现在说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无论他们是否是以前就认识,还是现在才认识,他们终究是在一起了。 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在她主动向那个男人走过去的那一刹那,就全都结束了。 “恭喜。”他说。 “谢谢。”她说。 简单的四个字,聂然径直离开,没有任何的停顿和犹豫。 而他却站在原地,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往日的每一幕。 聂然初来汪家的时候那乖巧的样子,在部队里冷漠狂妄的样子,在聂家看烟火时浅笑的样子……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冷冽的冬风逐渐吹远、消散…… 有时候他在想如果他和聂然一开始并非站在对立面,他是不是还有一丝机会?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那不过都是自我欺骗罢了。 ------题外话------ 汪司铭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只可惜被二少这个大腹黑抢占了先机,挡住了他的光芒,你们说呢? 正文 346 九猫不值一提 聂然离开了训练场后,并没有马上回去,反而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了下来。 只因为汪司铭那番话让她心里有些担忧了起来。 刚才他如此大胆假设,却基本上被他给猜中了七七八八。 她一直都知道汪司铭很聪明,能够被安远道喜欢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可没想到他的心思会如此细腻。 虽然后来他是糊弄过去了,但是她心里也清楚,汪司铭现在不过是有些被打击了,所以不深思下去,要真让他想下去,只怕他会想得越来越多。 聂然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还真是小看他了,竟然能在这么短短几天时间里,就敢做出这样大的假设,偏偏还基本上猜中了。 可是,他能猜中,九猫呢?九猫会猜中吗? 尽管易崇昭说过九猫就算知道,没有证据,她也不会轻易有任何的动作。 可是她向来都是谨慎的性子,再加上前世杀手的秉性,对于敌人,她自然是希望能够悄无声息的一击毙命,而非这样给别人多少拿到点把柄或者是线索之类的东西。 说实话现在她是真有些后悔了。 比起承受那些人的目光,她更担心九猫不露神色的大胆假设,然后发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从而在怀疑出点什么东西来。 想来想去,聂然还是决定第二天和易崇昭说明一下。 九猫的情况到底特殊,还是保险点比较好。 而第二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她就去找了易崇昭。 只是这回又巧合的遇上了前来交报告的卢磊。 有了前车之鉴的卢磊看到聂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瘟疫一样,连忙看都不多看她一眼,扭头就跑,生怕她上来和自己搭话一样。 想来昨晚他一定写得很痛苦。 不过,关于这一点聂然却没有什么心情,因为他现在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叩叩叩——” “进来。” 聂然一听到里面易崇昭的声音,连忙推门进去。 “你怎么来了?”易崇昭一看到聂然,不禁放下手里的笔。 他可从来没见过聂然会在中午午休时间来主动自己。 一般这个时候她都是吃了饭去训练的。 今天怎么会那么急着来找自己? “难道是想继续昨天晚上的事?”他故意冲她一笑地问。 但这时候聂然没什么心思和他玩儿,直接和他说道:“我有点事找你聊一下。” “坐下说。”易崇昭看她神情淡淡,没有丝毫和他笑闹的样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问道:“什么事?” 聂然也不客气,坐在他对面就直截了当地道:“昨晚上汪司铭找我简单的聊了几句,他怀疑我和你之前就认识,虽然我糊弄过去了,但是我在想他都能猜测出来,九猫会不会也猜测出来?” 易崇昭皱了皱眉,“昨晚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到深夜,你后来又和他聊?看来以后我不能那么早放你。” “……”聂然也真是被他的关注点给打败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是九猫!” 她真想直接上去揍他一拳。 眼看着聂然有些恼了,易崇昭立刻见好就收地轻咳了几声,“我说过,关于九猫你不用太在意。” 不用太在意? 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她是一个奸细,是池铮北派来窃取情报消息的奸细! 9区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她的眼里,然后传递到池铮北那里。 当初这个计划是她提出来的,她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把九猫控制住,否则万一再发生什么意外…… 她真的是难辞其咎! 聂然看易崇昭一脸浅笑淡定的样子,她的神情一顿,紧接着就问道:“你们要打算做点什么了吗?” 易崇昭轻叩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回答了她一个风马牛不急的答案:“明天海军陆战队的人就要走了。” 海军陆战队要走了? 那也就是说,他们要开始对边境动手了?! 望着眼前已经笃定的人,聂然便瞬间明白了过来,她本来今天就是来提醒的,既然易崇昭心里有数,那她也就不多加参与了。 “那既然你自己已经有思量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聂然起身就要离开,可惜被易崇昭从后面即使给抓住了。 “你干什么?”被这么冷不丁地抓住聂然有些小小的惊讶。 易崇昭耍无赖似地勾住了她的腰,很是厚颜地问:“昨晚的事你不打算给我补偿吗?” “大白天的你要什么补偿,小心再像昨晚一样。”聂然挣脱了几下,眼看着挣脱不了,只能用昨晚的事情作为提醒。 可惜,易崇昭一点都不怕,反而得意洋洋地很,“于承征那小子被我打发去擦枪了,估计不到下午是回不来的。” 擦枪? 一个副队擦枪? “你……唔!” 聂然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易崇昭就已经欺身而上,彻底堵住了她的嘴。 ------题外话------ 晚安咯!~各位~ 正文 347 难得的教学 不过好在最后易崇昭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狠狠地将她困在怀里亲了一顿。 大概他也担心,队长办公室这种随时有男兵进入的地方并不安全。 尽管打发掉了于承征,可谁知道会不会有别人进来,更何况还是中午时分,他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没动手。 绵长的一吻结束后,他抱着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 片刻过后,这才缓缓放开了她。 聂然眼他眼底那抹幽暗之色依旧汹涌,并没有就此退却,于是连忙找了个借口说是要训练就溜走了。 等到晚上吃饭前,何佳玉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严怀宇以及乔维施倩三个人。 “然姐!”何佳玉一路小跑地跑到了聂然的面前。 聂然看到她的神情,以及身后那几个人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得到消息了。 果然,何佳玉一坐在她面前,就对她说:“我们要走了。” 聂然神情不变,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就整装离开。”何佳玉看上去似乎的确是不太愿意走的样子,提及到明天早上四个字,那脸就立刻垮了下来。 早在中午就得到消息的聂然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很平静地说道:“那祝你们一路顺风。” 看上去对他们的去留似乎并不在意。 但事实上,聂然心里却在想,这海军陆战的一走是不是就意味着要对边境开战了?! 这一次易崇昭会怎么安排? 是直接就打吗? 还是说,这次的演习其实就是也一次很对池铮北和莫丞两个组织的演习? 面对聂然神情这样平淡,坐在对面的何佳玉噘着嘴不乐意地道:“然姐,你就不能挽留一下吗?!” “我挽留有用吗?”聂然听着她孩子气的话,反问道。 何佳玉一噎,好吧,的确是没有什么用。 这是领导颁布的消息,聂然一个女兵,哪有什么权利说阻止就阻止,但是…… “我好舍不得你,我一点儿都不想走。”她缠着聂然,满是不舍地道。 聂然吃着饭对她说道:“那就好好练射击,过两年再考到9区来。” 何佳玉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地样子,“就我那烂射击,估计是没希望了……” “那你还不好好训练!”身后的严怀宇趁机训斥地道。 何佳玉很是不服气地道:“那我这不是没人教么!” 严怀宇冷哼了一声,显然觉得她是在找借口,“古琳不也没人教,一样在里面不停的训练。” 这话一出,坐在那里的聂然吃饭的手微微一顿。 只不过,她这样细小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反而何佳玉还继续道:“那我不一样,我需要人盯着教才行。” 何佳玉厚着脸皮地回答,气得严怀宇怒瞪了她一眼,“我盯你盯得还少吗?” 说起这个来严怀宇就恨铁不成钢的很,在预备部队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原本以为进了海军陆战队她会收敛点,结果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每次考试她总是吊车尾,反倒是弄得他心惊胆战不已。 可偏偏何佳玉就是想气他,故意说道:“就你那枪法教小兵才行,我这种你怎么行。” 严怀宇被她一激就上了钩,原原本那点的队长沉稳瞬间就破功了,“我怎么不行?我还教不了你了?” “当然教不了我,我这种等级的最起码……”何佳玉眼珠子滴溜一转,将视线放在了一心吃饭的聂然身上,笑眯眯地道:“最起码然姐教!” 坐在那里的聂然吃着东西微微一笑,随后开了口,“那我晚上教你会儿。” 那几个人顿时一愣。 其中何佳玉最为傻眼,她原来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而已,怎么聂然就…… 她干笑了两声,“呵呵,别……别了吧,明个儿我就走了,今晚上咱们就聊聊天,谈谈心吧。” 但聂然就是不肯放过她,只道:“射击的时候我一样和你聊天。” “然姐……”何佳玉看她不松口,无奈只能伸手轻轻抓着她的衣角,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声求饶着。 旁边的施倩看在眼里,心里只觉得好笑。 不得不说,还真是只有聂然才能压得住这皮丫头。 于是,她连忙就说道:“既然你求仁得仁,聂然难得主动说要教你,你还不赶紧吃饭。” 何佳玉哪里愿意训练什么射击,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和聂然讨价还价了起来,“那……那然姐不如你叫我格斗吧?上次我用你那招把刘队给干趴了,你再来两招,我回去再虐一次刘队去。” 然而,聂然依旧不为所动地说了一句,“学完射击在教你。”然后端着吃完的空餐盘起身,临走前丢下了一句,“我在射击室等你。” 正文 348 真实想法 出了食堂,她就直接去了射击室。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去教何佳玉,只是因为刚才听到严怀宇说古琳在射击室一直刻苦训练,又没有老师教,所以就想来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自从那件事之后,聂然对于古琳心里是愧疚的。 再加上有宋一城的叮嘱,让她千万不要随便刺激古琳,所以后来她尽量就不再古琳面前出现,以至于后来在预备部队里她几乎是和古琳零交流。 现如今大半年过去了,古琳也稳定了,而且海军陆战队一走,她所在的那个部队就算不走,也肯定是按照易崇昭的计划要去布局,而不是停留在这里,所以趁着这几天还能再见一面的时候,就再见一次吧。 一边想着一边她已经进入了射击室内。 里面的人不多,一眼就能看到最右边的两个位置上站着古琳和马翔。 他们两个人很是认真地在训练,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人进来。 聂然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先把枪支组装好,接着一颗颗地放入子弹。 还没等她举枪朝着枪靶上,旁边正好开枪射击完一轮等着成绩的叶慧文看到了她,似乎有些讶异她的出现,“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训练场难道只能你们部队的人才能来?”聂然将子弹装完,目不斜视地把举枪试了一试。 叶慧文和她相处不长,但也知道她说话向来这样,也不在意,只是回答:“这段时间我可从来没看见你出现过。” 聂然微微一笑,“我不需要天天出现在这里。” 语毕,就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 远处的枪靶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弹眼。 正中好心。 叶慧文看着那个弹眼,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声。 这人真是有自负的资本。 那话要是随便别的人来说,或许她还觉得不屑的很,可要是聂然,她也只有服气的份。 特别是,在前几天的演习里,她看到聂然对冯志的那一枪,算是彻底被折服了。 正当她在沉思时,又是一连串的枪声响起。 毫无意外,五法子弹全部正中红心。 “那天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时间来配合我的?”叶慧文看到她如此精准的枪法,不禁脱口问出了这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 聂然把枪支放了下来,侧头对她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叶慧文对此无奈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算什么天机……” 不过是想学学她那一招罢了,居然扯到天机上面。 聂然看站在旁边撇嘴的叶慧文,嘴角又勾了勾,低头装起了子弹,“你的心不够沉稳,需要再练练。” 她忽然间这么一句话让叶慧文愣了几秒,随后她就明白了过来,连忙欣喜地问:“有什么方法吗?” 聂然举枪再次瞄准了靶子,“也没什么方法,你就当自己开得每一枪都是最后一枪,如果不击中就会死,我相信时间久了你会好的。” “……” 这算什么办法?! 对此,叶慧文有些觉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聂然看她眼底那迷茫之色,就知道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过,这会儿她经历的太少,就算说明白了她也不懂,还不如让她自己慢慢经历。 “砰——砰——砰——” 毫无预兆的枪声就此响起,吓得身边的叶慧文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吃完饭了的何佳玉他们从射击室外走了进来。 不过何佳玉的脸可实在不算心甘情愿。 “然姐。”她走到聂然身边喊了一声。 聂然开完最后一枪,将手中的枪支递到了她的面前,“来吧。” “就直接开吗?”何佳玉看她把枪就这样递交给自己,也没有什么诀窍交给自己,有些诧异了起来。 “不然呢?我还要给你喊几声壮壮胆?”聂然把枪丢在她手上,直接走到了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快点训练。” “哦。” 聂然严肃训练她的时候,何佳玉总会心里生出一种惧怕感,哪怕是学格斗的时候也是如此。 但因为格斗是自己喜欢的,所以那种惧怕也就减少一些了。 可现在…… 她连反驳的话都不敢,直接就站在那里,朝着枪靶连开了三枪。 “砰砰砰——” 三枪一过,聂然抬头看了一眼,那成绩怪不得严怀宇会那么着急了。 “然姐……”何佳玉估计也是看自己的成绩太烂没脸见人,只是弱弱地叫了一声。 只是聂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继续。” 何佳玉啊了一声,然一接触到聂然的眼神,她就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继续下去。 正文 349 比起你,差太多 一连射击了好几轮,聂然除了说继续,就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 这让何佳玉一时没办法琢磨出聂然心里的想法,只能乖乖地受训。 站在一旁观赏的施倩看着何佳玉那乖觉的样子,对此就感叹了起来,“这何佳玉看来真是只有聂然才制得住,瞧瞧现在那认真样,只怕刘队在的时候她都没这么认真过。” “谁说不是呢。”乔维也笑着点头附和了一声,“聂然,你可真厉害啊。” 坐在那里的聂然喝着矿泉水,并不说话。 可越是不说话,越让何佳玉心里面感觉到害怕。 渐渐地对射击也就上了几分心思。 她其实并不是技术上的问题,不过就是不用心罢了。 聂然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并不教她什么,就只是坐在那里盯着她就可以。 一看到那射击成绩逐渐上升了起来,她便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不远处的古琳身上。 从她进来开始,她就看到古琳一直站在那里不断的射击,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不断的机械性装子弹,扣动扳机,如此的重复,好像不知疲倦一样。 看上去早已没有了在预备部队里那柔和的性子,反倒多出了几抹认真和坚韧。 就在她端详着古琳的时候,她隔壁的马翔此时放下枪准备下场休息一会儿,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严怀宇和乔维。 他顿时快步走了过来,笑着道:“真巧,你们怎么也在这里?”随即一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聂然,顺势就朝着古琳的方向喊了一声,“古琳,快过来!何佳玉还有施倩和聂然都在这里。” 这番话才让古琳停止射击,这边的何佳玉就迫不及待地放下枪,朝古琳那边扑了过去,活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古琳!太好了,有你陪着我,我总算不孤单了!” 古琳浅浅一笑,“大家都在陪你,你怎么会孤单呢。” “他们都是看我笑话的,才不是来陪我的。”何佳玉哼了一声,死死抱着古琳就是不撒手。 两个人一路走过来,古琳笑着主动和所有人打了一声招呼。 聂然将旁边的矿泉水递给了她,嘴角扬着笑,对她说:“我刚看你的成绩好像挺不错的。” “才没有,比起聂然你来说,我这点成绩根本算不了什么。”古琳拿着矿泉水瓶,低着头,神情一如既往的羞涩。 正缠着她的何佳玉对此表示:“古琳,你这目标也定得太高了吧,和聂然比?那不是自取其辱么,你还是换个目标吧。” “胡说八道,人家古琳那是有目标有动力,谁像你似的,瞧瞧你这成绩,比古琳还不如。”严怀宇立刻就训斥了她一句。 可何佳玉并不为意,只道:“我又不想当狙击手,差不多就行了呗。” “我有让你放下枪过来聊天吗?”聂然抬眸,朝何佳玉看了一眼。 那凉凉的一眼冻得何佳玉连忙站直了身体,“没……没有……” “那你现在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何佳玉被她这么一问,当下只能吐了吐舌头,回去乖乖训练了起来。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350 坏事变好事 等到何佳玉一走,聂然才对站在那里的古琳微笑着道:“你的成绩比在预备部队好很多,看来是花了一定的心思了。” 说着就朝着古琳射击的抢靶上看了一眼,一共射击了六发子弹。 除了两发偏离了一点点红心之外,其他四枪全部正中红心。 当初在预备部队的时候她的枪法可没有这么好,看得出来,这大半年的时间,她真的在射击这一方面下了很大的苦功。 古琳发觉了她的目光,顺势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抿唇笑了笑,“我毕竟躺在医院里躺了太久了,要是不努力点,那就彻底跟不上了。” 聂然收回了目光,笑了一下,赞同点头,“也对,是该好好努力一下。” “那我先再去训练会儿,我这一轮还有三发子弹没有射击完,等这一轮结束再来聊。” 古琳既然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再强留下她。 就看见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放在了脚边,然后重新拿枪训练。 众人看到她握枪时那带几分认真的神色,不免感叹,“古琳看来真的很用功啊。” 严怀宇看了,眉头就更皱起了,“是啊,何佳玉要是有她一半的用功我就谢天谢地了。” 显然是看到人家古琳那么用功努力,再看何佳玉那吊儿郎当不思进取的样子,心里很是无奈。 施倩看到严怀宇那副头痛的样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聂然今天一定会虐得何佳玉哭爹喊娘的。” 这话虽然听上去是在宽慰他,可总觉得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而且聂然会虐何佳…… 一想到刚才聂然的态度,他不禁又开始担心起何佳玉了起来。 坐在那里的聂然可不知道这会儿严怀宇的心情,她将目光从古琳的身上收了回来,随后望向了还站在这里的马翔,“你现在射击应该没有障碍了吧?” 马翔嗯了一声,点头道:“已经没有了。” 说到这个乔维也忍不住开了口,“不止没障碍,他现在射击可好了,那天过来陪何佳玉的时候,我和他打了两场,我都有些不如他了。” “才不是,我只是跟着古琳一起练,练得有些多了而已。”马翔向来憨厚,被人这么一夸,自然有些承受不住,连连摆手。 他越是憨厚老实,自然越是容易遭到别人的打趣。 施倩看他那么害羞的样子,就笑着调侃了起来,“你们两个天天都待在一起,按理说都这么长时间了,就没什么动作?” 马翔很是着急地解释,“别……别胡说,我们两个就只是朋友而已。” “得了吧,谁朋友做到这种地步啊。要我说你就努力点,像聂然学习,瞧瞧她那做法,简直被部队里的男兵当成了表白的教科书。” 话题被拉回来,聂然看了一眼马翔,发现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小小的失落,便出声说了一句,“你们不要随便给马翔出馊主意,我和他情况不同,到时候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她是知道易崇昭肯定不会介意,只会高兴,才敢这样做。 但马翔这个可就不一定了,刚才那失落样子,显然就算没有正式表白过,也肯定暗示过,并且被拒绝过,或者是被古琳故意忽视过。 他要是大庭广众下这样亲上去,只怕到时候会给古琳造成困扰不说,两个人甚至连普通朋友都没有办法做。 “你和古琳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聂然说道。 施倩听了,禁不住地道:“就古琳那个性子,真要顺其自然下去,只怕马翔有的等了。” 但马翔却说:“不会啊,古琳的性子现在有不少的变化,比起以前她好像更认真了。” 聂然神情淡淡地回答:“人大了,自然就更懂事了。” 马翔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现在的她好像更加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才这么努力,所以我也不好拖她后腿。” “得得得,你都这么心甘情愿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反正你自己掌握好,免得到时候古琳被别人抢走,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施倩看他这么护古琳,也只能随便他们了。 可马翔挠了挠头,笃定地笑道:“不会的,她现在只知道训练,其他的并不放在心上。” “都努力到这个份上了?”这倒是让施倩没想到的。 马翔再次用力地点头,“嗯,她说自己实在落下了太多,要好好努力用功,补上来才行。” “没想到这受伤了一下,古琳变得这么上进了,倒是坏事变好事了。”施倩看向古琳,语气里透着感叹。 ------题外话------ 你们居然怕古琳小天使?啧啧,小天使要哭唧唧了呢 正文 351 行踪太奇怪 她这一番话让聂然禁不住再次将视线飘向了远处的古琳。 站在对面的乔维看聂然沉默地望着古琳,眉心微拧,立刻用手肘轻撞了一下身边的施倩。 施倩当即回过神,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乔维连忙在旁边打起了圆场,“今天主要是来看聂然教何佳玉的,怎么话题都围绕古琳了,还是看看聂然是怎么教何佳玉的吧。” “对对对,还是看聂然怎么虐何佳玉吧。”施倩也连忙转移了话题,对聂然说道:“聂然,你还不赶紧去虐一下何佳玉,让这丫头也好以后收收心,别再这么吊儿郎当下去。” 被打断思绪的聂然这才慢慢地将视线收了回来,对施倩一笑,“她还需要我教吗?” 她扬了扬下巴,对众人示意了一下。 那群人往何佳玉的方向一看,发现她的成绩提升了不少。 “不是吧?聂然只要坐在这里,这妞儿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这比刘队都管用啊。”施倩简直是惊叹了。 聂然看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射击上,起身对他们说:“我先回去休息了,别打扰她训练。” “那你不教她格斗了?”施倩很惊讶地问。 聂然笑了笑,“这两天赵浅陌教她的足够了。” 随手就和他们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直接离开了。 她原本今天过来也是为了古琳来的,看到古琳一切没什么问题,那她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可是施倩他们不知道,看她坐在这里,对何佳玉并不关注的样子,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你说聂然今天怎么那么奇怪?”施倩望着聂然的背影问道。 乔维神情严肃,“估计是因为古琳在这里吧。” 虽说刚才聂然停留在古琳身上的视线并不多,但是他总觉得她的目光古怪而又带着复杂的情绪。 施倩忍不住叹了一声,“其实古琳现在这么上进,也挺好的。” “聂然从来不是一个会为自己开脱的人,只怕她并不认为好。” 乔维对聂然算不上太了解,但是也看得出来她是个敢作敢为的人,既然做了她肯定不会赖,更不会为自己找借口。 而恰恰这种人是最痛苦的人。 因为别人都会为了减低自身的痛苦,去找借口,来为自己开脱,可聂然却不会,她反而会太过清醒,太过正视自己的错误,让自己始终处于痛苦之中,永永远远。 施倩对此也认同地点头,“你说的对,不过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对她来说,除非古琳亲口说一句原谅她,否则这辈子她都走不出来。但是你也很清楚,古琳现在根本记不起来,只怕这个事情她真要为此愧疚一辈子了。” 谈及到这件事,众人都不免有些唏嘘。 第二天一大早,海军陆战队那一批人就离开了。 现在就剩下古琳和马翔那一个部队,以及另外一个陆军部队。 早上赵浅陌把何佳玉他们送走之后就回了训练场,结果无意间正巧遇上了正在绕圈跑的聂然。 “聂然,今天早上何佳玉他们走,你怎么没去送送?”她连忙跟了上去,问道。 聂然睨看了一眼,发现是赵浅陌,才说道:“我没有送人的习惯。” 赵浅陌无奈耸肩,“哦,那你有何佳玉的联系号码吗?我这两天光顾着和她打架了,我都没留她的电话。” “我没有。” “不可能啊,你和她在预备部队就认识,她说你们之间关系很好,没道理连通讯电话都没有吧?”赵浅陌显然是不太相信她这话。 可聂然却肯定地道:“我真的没有。” “那你和她们分开这大半年都是怎么联系的?”她问。 聂然回答:“不联系。” 赵浅陌脚下的步子猛地停了下来,“不……不联系?” 这不是好战友吗? 那怎么会既没有通讯电话,也不联系呢? “你没骗我吧?”赵浅陌立刻再次跟了上去。 “我骗你有什么利益可以图吗?” 聂然看她那副怔愣的样子,便随后离开了。 然而,正当她路过训练场门口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李骁行踪有些神秘的样子朝着远处走去。 李骁这时候跑出去干什么去? 按这个点何佳玉不是他们早就走了么,而且现在李骁和自己是对立面,这段时间他们几个也不和李骁走得近,李骁根本也不可能会去送他们才对。 这李骁到底这个时候不训练去哪儿呢? 碍于是白天时间,聂然觉得也不好直接跟上去,就重新回到训练场去训练,只是这心里却异常的觉得怪异。 正文 351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这个时候,被聂然惦记的李骁此时却一路往后山那边走去。 越是走就越是偏僻。 身边的树木和灌木丛就越是茂盛。 可李骁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往前走,并且时不时地停下,仔细地盯着前方,似乎看上去是在盯着什么人。 突然间,她的身形顿住了,并且飞快地躲在了一边,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而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会发现九猫此时此刻正站在那里,低着头,手指飞快地正在一个非常袖珍的手机上敲打着什么。 李骁看到她那个样子,不禁想到那天晚上她在厕所里,应该也是这样给别人发送消息的吧? 不过,那一次是上面是发了消息,她才有消息可以传递出去,这次好像消息并没有下来,她又是在发什么呢? 正当她躲在隐秘处思索的时候,突然间原本正忙着发消息的人就此停下来。 李骁莫名的心头一紧,屏住了呼吸,想要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可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九猫忽然之间开了口。 “我好看吗?” 尽管她依旧站在那里,保持着那个姿势,但并不像是在和空气说话。 特别是她随后的那一句话。 “看了我那么久,还不打算出来吗?” 这话让蹲在草丛里的李骁心头“咯噔”了一下。 但她防止是九猫在诈自己,为此还是屏住呼吸,身体紧绷地躲在草丛里。 “难道你是缩头乌龟,需要我直接点名?李、骁。” 最后那两个字一出,李骁知道自己是真的暴露了。 索性,她最后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眼神凌厉地望着不远处的九猫,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九猫冷冷的目光望了过去,“是那一次在厕所里吗?”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李骁压制着心里的紧张,面上很是冷静地道。 可李骁毕竟不是聂然,她在部队是优秀的,甚至枪杀敌人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但是在演戏这回事上,和人玩儿心理战,就很明显不是九猫的对手了。 她一眼拆穿地道:“别装了,你听得懂。” 立刻,李骁的呼吸一滞。 九猫看着她的样子,竟难得冷笑了一声,“就凭你这个伎俩,不可能看穿我。是聂然,对吧。” 虽是疑问,但是她却十分的笃定。 李骁眼神微凉,“我为什么不能看穿你,你找了个那么不隐秘的地方发消息,还不能让我意外撞破?九猫,你会不会太小看我了。” 九猫抬头看向了她,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只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我的确是小看你了。” 那天她从楼上跳下去,并且直接投怀送抱进了李望的怀里,这么拼,还真被她就此糊弄了过去。 “可你的跟踪技术真的太糟糕了,最后还是被我发现了。”九猫站在那里,语气里满是不屑。 李骁冷声地道:“发现了又如何,这里是部队,我会抓你回去的。” “知道我为什么还敢发消息吗?”九猫忽然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李骁微微一愣,“因为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的话音刚落,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直接拔枪对准了李骁。 ------题外话------ 结束啦,晚安~ 正文 352 快走,快走! 李骁瞳孔倏地缩紧。 她这次出来本就意外看到九猫身迹鬼祟,这才下意识地跟上来的。 却没想到这人身上竟然带着枪支! “你开了枪,你自己也会暴露!”李骁强压下心里的慌张,冷着脸对她说道;“这里是部队,你跑不掉的。” 但九猫对此一点都没有惧怕的神情,反而神色平静地说:“我有告诉你,我要跑吗?” 不跑? 那……她的意思是?! “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根本没有第三个人,我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将这一切伪造成是你自己擦枪走火的意外。” 听着九猫的话,李骁神情骤然微变,“不可能!你别把9区的人想的太简单。” “是你把9区的人看的太当回事了,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想和我拖延时间?只可惜不会有人来救你了。”九猫举着枪支瞄准了李骁,冷然地说了一句,“9区,不过也只是尔尔。” 话才说完,扳机就此扣动。 “砰——”一声枪响在后山里就此回响起,受惊的飞鸟们扑棱棱地全部飞向了天空。 站在那里的李骁低头,就发现自己的衣服上血迹快速地晕染了出来。 九猫站立在那里,面色一如既往的冷然,而话语里却透着不屑和轻蔑,“我说过,只是尔……” 随着那一个字的戛然而止,眼前的李骁倒下,就看见刚刚才到达这里的聂然。 “你好像来晚了。”九猫对聂然平静地陈述着这一事实。 站在那里的聂然如同被雷击中一样,彻底呆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晚了这一步。 就那么一步! 刚才在训练场里她以为李骁是去找李望说话,加上她们两个人现在为了九猫,关系也并不好,所以就没有跟上去。 但是后来越想就越觉得可疑,最后还是忍不住跟上来看一下。 然而就在她跟上来的途中,结果就听到了那一声枪声,就知道糟了! 她加快了脚步一路冲了上来,结果却在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李骁倒在自己面前的一幕。 聂然从来没见过李骁这样毫无招架之力的一枪就这样倒下。 “李骁!” “李骁,你醒醒,你醒醒!” “别睡,快醒过来!” 聂然上前,不断地拍着她的脸,直到脸都打红了,倒在那里的人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在一阵迷茫过后,她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连忙伸手抓住了聂然的衣服,眼底原本的清冷之色早已被焦急所取代,“她有枪,你快走……快走……” 她一边说,嘴里一边还有血吐了出来。 可聂然怎么可能会丢下她,连忙想要去脱她的外套,检查伤口,“你伤哪儿了?胸口?腹部?心脏?” 越说下去,聂然的话语里就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的慌张。 李骁用力地推着她,对她说:“快走……” 站在远处的九猫听了,只是冷静地道:“不,她走不了了。” 李骁怕她对聂然也开枪,吃力地用爬起,挡在了聂然的面前,眼里带着冷意,“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九猫重新再次举起了枪支,对准了聂然。 李骁一看,刷的一下脸色就变了,她急忙推着聂然,“快走,快走!” 那紧张的模样落入在九猫的眼里,让她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在做戏骗我。” 什么闹翻,什么陷害,完全都是骗人的。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聂然和李骁听说是在新兵连的时候就认识,后来一起进了预备部队,期间听说还经历过一起打杀海盗的事情,可以说是并肩作战过数次。 能够和聂然并肩作战那可不是一般人有这个资格的。 何佳玉和严怀宇那种小喽啰最多就是听命行事而已,但是李骁却可以和她并肩,那足以说明聂然对她的信任非同寻常。 同时,两个人的默契也非比寻常。 “聂然,你根本一开始就没相信我。”她说道。 “不,不是的……她根本不知情……” 李骁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这件事已经成这样了,她绝对不能把聂然完全牵扯进来。 否则聂然今天就必死无疑了。 而且要是真的证实了九猫的说法,聂然早就知道,那么也表明部队早已知道九猫的身份,到时候她的老板也会知道,那么这一场戏就全落空了。 可聂然并不在意。 其实事到如今,她就算否认,九猫也不会相信。 因为她刚才对李骁的反应,根本不像是两个人吵架闹翻后的状态。 所以,九猫,已经完全知道了。 正文 353 我会带你走 “你传递出去消息了。”聂然索性就默认,并且直言地道。 因为她传递消息出去了,所以李骁才会跟了上去,并且还被这样枪杀了。 她无法想象,自己要是没有出现在这里,李骁是不是就真的完了! “没错,不仅传出去了,还是她亲眼看着我传的。” 九猫回答的很是坦然,可是却让聂然心里觉得疑惑了起来。 她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难道易崇昭故意设计,将消息放给了九猫,但可惜被李骁撞破了? 就在她疑惑之际,身边的李骁伸手用力地推她,“你快走……我替你缠住她……” 聂然看着李骁嘴角的血迹,眉头紧皱了起来,半抱着她的手也愈发的收紧了起来。 她眉眼森森地望着不远处的九猫,“你知道这里是部队,你逃不出去的,更何况你还开了枪,枪声会引来其他人。” “本来我是打算做成擦枪走火的样子,不过……现在有你这个替罪羊在,我还怕什么。”九猫仗着自己手中有枪,举着枪朝着她们两个人走近,“你们两个单独见面,一言不合枪杀对方,这剧情想想都完美。” 她的话很是平静,平静得让人心里生出了几分的寒意。 逆光下,她一步步而来,让向来冷静自持的李骁有了几分慌乱,她不断地低声催促着聂然,“快走……快走啊……别……别在这里……快……” 但聂然却紧紧地抓着她,安慰地说:“我马上带你走,你忍着。” 就站在几步远的九猫听了,眼底的冷光乍现,“聂然,你也太自负了,就凭你现在这样,你还能带走她?那你把我当成什么。” “我说能带走,就一定能带走。”聂然低头看着怀里的李骁,眸光里带着几分沉痛。 如果不是她让李晓去盯着九猫,李骁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必须要带李骁回去治疗! 古琳的事情她绝对不想再重蹈覆辙一遍! 可她这样坚定的语气在九猫的耳朵里听起来更像是在嘲笑和讽刺自己的无能。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自负,明明能力不行,偏偏口气比谁都大。”九猫眉间带着丝丝的寒气,将视线转移到了李骁身上,口吻间带着不屑,“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拖延时间,但是你拖得起,她拖不起。” 聂然看着自己怀里的李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额间满是细密的冷汗,就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那就速战速决吧。”她点头,准备将李骁放下。 可李骁见九猫手里举着枪支,而聂然什么都没有,不禁有些急了。 她用尽全力抓着聂然的手,不断地摇头,“不……不……” “放心,我没事的。”聂然轻声地安慰了一句,然后将李骁那只手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给轻轻挣脱开来。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九猫的枪可一直一瞬不瞬地朝着她瞄准,随时随地都能扣动扳机打爆她的头。 李骁在心里急得不行,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 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聂然从她身边站了起来,就此面对着九猫。 “我倒是想看看你在没有枪的情况下,是怎么赢我的。”九猫显然不认为聂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赢自己。 如果要是这样还能赢自己,那她也不是人了。 然而站在那里的聂然却冷冷一笑,伸手摸向了腰间,“谁告诉你,我没有枪。” 话说完,一把黑色的手枪跃然于她手掌之中,随后飞快地指向了面前的九猫。 躺在地上的李骁看到她手里竟然有枪,先是一惊,但随后便松了口气。 因为如果有枪,以聂然的枪法,不一定会输。 “你觉得咱两之间的枪法,谁更好?”聂然嘴角勾起地笑极冷,“我当时是怎么解决冯志,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要不然今天你也试试看?” 九猫眉心微皱了一下。 她没料到聂然身上竟然会带着枪支。 这下,可就难办了。 聂然的枪法在这次的演习中听说很厉害。 就连冯志都被她给暗算了。 所以,九猫还真不敢贸然开枪。 可越是不敢开枪,她的手就越是不自觉的握紧了枪支,冷凝的眼眸深处更是透着些许的紧张。 而这细小的动作却被聂然捕捉到了。 她距离九猫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所以她眼底的神色自己一览无遗。 聂然定定地站在那里,面上表现得无比淡定和从容。 可她越是风轻云淡,九猫心里就越是多了一份紧张感。 并且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扩大。 正文 354 你这个疯子 聂然看她眼眸里的光亮透着几分焦躁和不安,就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 她趁着对方还在犹豫不决之际,瞬间脚下一移,以最快的速度一个旋身飞踢了过去。 九猫心头一凛,暗道不好,可聂然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完全不像往日体能测试那般的普通。 再加上她有刚才分了心,几乎完全反应不过来。 等到她大脑做出指令,打算扣动扳机时,就感觉自己整条手臂一疼,手中的枪支“啪”地一下,就砸在了不远处的石头上,当即四分五裂。 “真可惜,你没枪了。”聂然耸了耸肩,冲她笑了一下。 九猫捂着自己的手臂,心里懊恼不已。 这个人刚才根本就是在和自己玩心理战,为的就是等自己分神,然后攻击自己。 “刚才你不是想看我怎么赢你么,现在你应该看到了吧。”聂然的笑容越发的森冷了起来,甚至隐隐还带着血腥的味道。 九猫看着自己眼前举着枪支瞄准自己的聂然,虽然心里愤恨,但那笑容让她心里微惊,不由得举起双手,说道:“我认输,我投降,求你别杀我。” 然而话刚落,九猫就将举起的双手快速地握住了枪支,反手一拧,很是顺利的就抢下了聂然手里的枪,并且扣动了扳机,朝她开了一枪。 “砰——” 枪声响起。 聂然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九猫。 同样九猫也同样用一种不可置信的模样盯着聂然,“你的枪里……竟然没子弹……” 要不是她亲自开了这一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聂然居然拿了一把没有子弹的空枪来吓唬她。 而她竟然还真的被吓到,为此被她给糊弄了过去。 此时此刻,她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聂然敢用自己的一条命去博一次。 刚才,刚才如果自己没有被她唬住,而是开了那一枪,只怕现在的结局完全不同了。 “你……可真是个疯子……” 说完这句,就缓缓倒了下去。 聂然将目光落在她的胸口上的那一个血窟窿,随后才松了口气,随后弯腰将她手里那把枪支捡了起来。 “如果有子弹,我怎么可能和你那么多废话,又怎么可能让你那么轻易抢到枪支。” 她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透的九猫,手里拿着那只根本没有子弹的枪支。 事实上,就算没有那一枪,聂然一样就制服住九猫。 这枪一开始就是用来转移九猫视线的,一等到她再次分心,自己就可以马上出手拧断她的手,踢断她的脚,从而将她生擒了带回去。 只可惜,最后还是被9区的人给打死了。 聂然面无表情地转身,抬头,却惊讶的发现来的人并不是9区的人过来了,而是……古琳?! “聂然你没事吧?”就看见她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聂然,很是紧张的样子。 “我没事,李骁被打伤了,要马上送去救治。”聂然看见是她,虽然有些小小的诧异,但很快也就恢复了过来。 反正是谁都一样。 聂然朝李骁那边看去,就看到此时她躺在那里闭着眼,一动不动。 聂然心头一紧,连忙上前去查看。 ------题外话------ 三更结束,猜猜看你们骁姐到底能不能活?晚安~! PS:然哥帅不帅? 正文 355 往事重提 “李骁怎么样了?有没有问题?”古琳也马上跟了过来,帮忙查看。 聂然用手搭在了她脖颈的脉搏处,神情紧张而又凝重。 就连旁边的古琳也满是担心地看着聂然,不敢随意地开口打断。 片刻的沉默后,聂然在她的脉搏上感觉到了一丝丝微弱的跳动。 顿时,轻缓得出了口气。 还好她没事! “只是昏过去,但失血过多,还是要尽快救治才行。”聂然说完就上前准备把李骁抱起。 但就在这个时候,古琳却像是不解地问道:“你和她不是有仇的吗?为什么还这么关心她?” 聂然一心都放在李骁身上,对于古琳的阻止显然有些不悦,可因为她是古琳,所以她只能耐着性子回答:“她现在快死了,这件事暂时放一边。” 她再次上前想要将李骁带走,可惜被古琳一个上前,阻断了前路。 聂然皱眉,刚要开口对她说让开时,就听古琳说:“真奇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肠了?” 她的声音还是和平常那般轻浅温软,只是聂然却感觉到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凉意。 霍地抬头,就看见古琳含着淡淡地笑,歪着头望着她。 只是那笑容里透着古怪。 随后,便又听到她又说道:“李骁和你有仇,你能就此放在一边,说是救人要紧,当初我可和你没仇,你为什么却把我丢下,自己走了?” 这话一出,古琳眼里的眸光倏地冷了下来。 寂静的后山里,寒冽的冬风呼呼地吹过。 她甚至为了想要看到聂然骤然变化的惊讶脸色,嘴角扬着冰冷地笑,再次开了口,“当初的事我想起来了,聂然。” 但很可惜,聂然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慌张、诧异、心虚的模样,那些古琳想要看的表情一个都没有。 她是那么的无动于衷,是那么的冷静、淡定,就好像一个旁观者的姿态一样站在那里。 这样的表现让古琳不由得怒了,她上前一把抓住了聂然的衣领,低吼着,“我说我想起来了,你听到没!听到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从容? 为什么她可以永远一副毫不愧疚的模样? 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堂堂正正地面对自己? 明明是她做错了,不是吗! 正当古琳沉浸在自己的盛怒之中时,就听到聂然很是平静地回答:“你不是想起来了,你是根本没有失忆。” 简简单单的这一句话,让原本还在怒火之中的古琳神情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松开了手,怔愣地望着眼前的聂然,许久才缓过神来。 “你……你知道?你居然都知道?”想到这里,古琳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后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原来你根本就是看我一个人在演戏,我居然还天真的以为你根本不知道!笑话,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聂然看她笑得有些疯癫的样子,眉心微蹙了起来,“我不是在看你演戏,只是以为你自己不想提。” 古琳一开始的确掩饰的很好,以至于连她都无法确定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可后来时间一长,渐渐地,古琳的那些马脚就露出来了。 那种带着故作亲近却又压抑的笑容,根本不用多看,光凭借感觉就能感觉到她的异样。 不过她以为古琳是不想再提这件事,再加上宋一城当时说古琳的确身体不怎么好,要是再多刺激了,会伤到。 所以,她这才无奈按捺了下来。 但古琳显然并不认同她的话。 原本还癫狂的模样在聂然刚才的那一句话里慢慢恢复了过来,可眼里的怨毒怎么也掩盖不了,“我不想提,所以你就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吗?!” 她在重症室内苦苦挣扎,为了活命插管喝药如同家常便饭,手上的针眼更是多到数不清,难道这一切可以说不提,就能不提的吗?! 她聂然凭什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 聂然望着古琳那眼中恨毒了自己的模样,知道这件事一旦曝光出来,绝对不可能那么容易解决的,所以她只能说:“有什么事等我把李骁送去救治,你再来质问我。” 现在最要紧的是李骁。 只不过为什么都那么久过去了,其他人迟迟没有过来? 按理说枪声那么响,那群人不可能听不见才对! 聂然那皱眉奇怪的眼神落入古琳的眼里,让古琳顿时笑了一声,“你不用看了,他们被我打发去饶了远路,现在还不会来这里。” 这下,聂然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什么?!” ------题外话------ 小天使变小恶魔了,肿么破,在线等…… PS:不准对蠢夏凶凶,如果你们凶凶的话,我就……就…… 正文 356 我和她,二选一 古琳看到她骤然变化的脸色,心里很是痛快不已,可随后便是更大的怒意。 原来她不是无情,只是偏偏只对自己冷眼旁观罢了。 瞧瞧她现在那紧张担忧的神情。 当初她若是对自己存着哪怕一分的担心,自己也不会受这么大的苦楚和磨难! 越想,她眼里的冷和怒就越是强烈。 此时,寒风呼啸而来,原本还灿烂的冬日暖阳竟被厚重的云给遮盖住了。 让人不自觉的心里生出了几分的冷意。 “我一早就看到你在跟踪李骁,半路听到枪声,就索性在下面等那群人,然后给了他们一个错误的指向。”古琳嘴角还是挂着那抹笑,可那话怎么听怎么让人发寒。 就连聂然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李骁和你可没有任何冲突。” “对啊,但是她和你有冲突。” 面对古琳那浅浅地笑,聂然心里更加警惕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欠我一枪么?”古琳笑得很是诡异,那瞳孔里的光亮异常的明亮,“聂然,现在该还给我的时候了。” 聂然何其聪明,她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古琳是想将九猫那一枪算在自己身上,甚至可以说是整件事都推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这倒是无所谓,正如古琳说的那样,自己欠了她一次,的确应该还给他。 但是…… “李骁是无辜的。” 她不能夹杂在这件事里,当一个牺牲品。 现在的她脉搏微弱,再拖下去很有可能失血过多休克死亡。 可是聂然却不知道,自己望向李骁时那担忧不已的模样落在古琳的眼里,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放心,我也不是非要她死不可,最起码得和我一样,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等你上了军事法庭被枪毙,她才能醒。” 古琳在看着李骁的时候,眼里的愤怒和恨意也丝毫不没有减少,这让聂然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古琳连李骁都不放过呢? “李骁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 古琳不屑地冷笑,“没有?那为什么她在明知道一切的状况下,还要替你隐瞒呢?不止她,还有何佳玉,严怀宇,乔维,施倩……他们都替你隐瞒下了这件事!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没有!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要替你隐瞒?!明明你对他们根本就不好!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被人,自负,自私,冷血,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心安理得地留在这里!你根本不配在部队里,甚至不配活着!同样,他们那些人也应该付出代价!” 面对她的指责,聂然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因为这些她说的都没有错。 她的确太过自负,才让古琳遭受了这一场巨大的磨难。 也的确太过冷血自私,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把她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推了出去。 但是,他们也要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那马翔呢?”聂然突然的发问,让原本处于激动情绪中的古琳神情一愣,脸上定格住的神情显得异常的狰狞,“他也完全知情,他也同样没告诉你,为什么你没对他下手?” 在聂然的注视和质问下,古琳心里没由来的心里一慌,她眼神下意识地往下瞟去,结巴地道:“会的,你……你们都逃不掉……都逃不掉……但是,但是最该死的人是你!当初你如果没有推我那一下,我不会受伤,更不会躺在床上躺了一年多!” 说到后面她的情绪重新变得更加的激动了起来。 聂然趁此连忙道:“既然最该死的人是我,那你有什么冲我来,放过李骁。” 古琳笑容里满是讥讽,“放过她?可以啊,你只要再像那一次一样,对着我开一次枪,你随时可以带她走。” “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开枪。”聂然眉头拧起。 “那就等着吧,等他们来。” 古琳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让聂然的眉心更加紧锁了起来,“李骁现在这个情况根本等不起。” 她的脉搏已经很微弱了,时间对她来说就是生命。 古琳看到她眼中的焦急,笑着向前走了一步,“那你就开枪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可以带她走了,说不定她还能留有一线希望。”然后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怪异地弧度,“只要你下得去手。” 聂然的瞳孔猛地一缩,几秒的沉默后,她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枪支,“你别逼我。” 古琳看了一眼她那只握紧枪支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悲凉之色,但很快就被愤怒所掩盖,“我就是要逼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别忘了,是你亲自一手促成现在的局面!李骁如果真的死了,也是因为你死的!现在我和她之间,你必须要选择一个人!就看你选谁!” ------题外话------ 你们猜猜看,聂然最终会选择谁?是为了李骁再开一次枪,打伤古琳?还是出于对古琳的愧疚,而让李骁就此失血过多的死去? 正文 357 这是你欠我的 天,忽的一下就变了。 呼啸的风声在他们之间刮过。 聂然站在那里,那只枪握在手中,但怎么也抬不起来。 古琳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她在作出抉择时的痛苦、犹豫和迟疑。 那种她即将要濒临崩溃的感觉让古琳只觉得心中痛快不已。 原来聂然也有为难的时候。 原来聂然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原来聂然也有为了自己在乎的人痛苦的时候。 只是,那个让她为难、犹豫不决、并且在乎的人,却不是自己! 自己成为了那个被聂然无情推开,狠心伤害,同时冷漠放弃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自己?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对聂然是那么的真诚,虽然自己不能在关键时刻和她并肩作战,但是……当初她和安教官顶嘴,被关小黑屋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任何保留的替她求情。 难道她只在乎那些和她一样厉害的战友,而看不起自己这样没有丝毫用处的战友,所以当时她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把自己推向了那群人? 古琳想得越深,眼底那滔天的怒火和仇恨就越浓。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我可提醒你,你的李骁可撑不住了。” 她的话让聂然的神情微变。 看着已经昏死过去许久的李骁,聂然便不再犹豫,她最后对古琳出声警告,“古琳,让开。” “不让呢?”古琳站在她的面前,死死地拦住。 聂然这一次没有再说话,她的视线紧紧盯着古琳,直接跨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立刻抬手。 古琳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地冷笑了一声,“果然,你最终还是选择再牺牲我一次。” 同时,她心里最后那一点点的残存的希冀也随着这狂风呼地一下吹灭了。 聂然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是她必须要这么做,她不能和古琳再这样扯下去浪费时间。 当然,她并不是打死古琳,只是想直接打晕她,然后先抱着李骁下山。 “抱歉。” 然而,她话音刚落才准备动手,就忽然间听到远处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和人声有远渐近的响起。 聂然原本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精神一振。 来了! 他们来了! 那种终于的感觉让聂然的神经线立刻松缓了下来。 说实话,她真的不愿意再伤古琳了。 哪怕是一丁点,她也不想。 可刚才的情况实在是情非得已,她必须要做出决断,否则耽误的就是一条人命。 她已经伤害过一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然而,这对于古琳来说,她始终记得的是最后的结果。 记得的是聂然对她一声抱歉后,向她举起的那只手。 同时,忽略了当时聂然心里有多犹豫,多不愿意的表情。 此时,脚步声越来越近。 站在她对面的古琳这会儿也听到了,她的笑越发的深了起来,“真是的,就差一点了。不得不说,你的福气不错,居然让你等来了。不过这时间过了那么久,就不知道李骁能不能撑得住。” 她扫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已经几乎透明的李骁,随后又笑着看向了聂然。 “聂然,你向来信奉有仇必报,有恩必还。那么这一次,你欠我的是不是应该还了呢?” ------题外话------ 那些猜聂然会自己对自己开枪的……你们也是蛮狠的哦,居然让然哥自己打自己~啧啧啧,大家晚安!期待下明天古琳的讨债吧~ 正文 358 一切如你所愿 聂然看着她唇畔浮现出的讥讽笑容,和眼里冷厉怨恨的眼神,眉间拢起了一道褶子。 这样的古琳她从未见过。 以前的古琳永远带着纯真的笑,站在自己的身后,用无条件的崇拜和信任望着自己。 她知道自己比不上李骁的聪明,也比不上施倩和乔维的善解人意,以及何佳玉的自然爽朗,所以就天天的为大家做点后勤上的小事。 偶尔得到大家的谢意,就会羞涩地低着头,一副愧不敢当的模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冰冷、怨恨。 聂然心里涌来一股沉重感和无力感。 所有人都觉得古琳现在活下来,她的责任已经相对应的减少了。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古琳的命是捡回来了,但是她整个人生却被自己毁了。 那个曾经善良天真的小天使,现如今变成心里充满着仇恨的恶魔,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只怕现在最痛苦的人,莫不过于古琳自己。 “你想怎么做?”聂然站在那里,问道。 古琳古怪地一笑,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手中的枪支取走,然后把自己朝着九猫开了一枪的枪支换在了聂然的手中,施施然地道:“以我的性格,我怎么能做出枪杀九猫的事情,这事儿得你来做才行。” 果然如此。 她把九猫的那一枪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聂然苦笑了一声,还真是因果报应啊。 当初那一枪,到底还是要还的。 站在那里的古琳看她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以为她是想到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她心里一急,就脱口而道:“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 “是,这是我欠你的。”聂然抬眸,眼神平静地道:“一切如你所愿。” 古琳听着她一字一句地回答,原本慌乱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最终化为了一个冷冽的笑,“如我所愿?哈哈,好,那就如我所愿吧。” 瞧瞧,她多坦然啊。 坦然得连一句解释都不屑说,就认下了所有的罪行。 那自己又怎么能辜负了她呢。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古琳笑着就此一步步地朝着后面退去,等到那群人即将要到达时,那嘴角的笑容倏地敛起,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尖叫。 “啊——!” 聂然眼睁睁地看着她退出了事发地,跌坐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那眼里的惊恐和慌乱,是那么的真实。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只怕一时半会儿也要被她给骗了。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一大批人就急匆匆地到达了现场。 只是当他们看到眼前那一幕时,所有人都惊骇不已地顿住了。 就看见聂然一个人站在那里,而身边不远处有两个人满身是血的倒在那里,已经不知死活。 “这是怎么回事?”于承征看着唯一一个还站在那里,手里握枪的聂然,脸上是难得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古琳,古琳你怎么样,你还好吗?”马翔因为在刚才听出了是古琳的尖叫声,所以这会儿一到达现场,就从人群里挤出来,着急忙慌地扑了过去,担心不已地询问。 古琳缩在马翔的怀里,身体不断地发抖,哆哆嗦嗦地回答:“杀……杀人,杀人了……” 她也不说是聂然杀人,只是这样接连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随后才像是恢复过神志,对着马翔催促地道:“快,快救救李骁,李骁快……快没命了……还……还有九猫……她……她……” 站在人群里的李望一听到李骁快没命了,脸色当即大变,连质问聂然的心思都没有,立刻跑到了李骁的身边,呼叫着,“李骁?李骁!” 见她已经彻底昏死过去,没有任何的反应,当即也不再犹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于承征看到李骁那个样子,连忙让顾荣安上前去查看九猫,自己则上前走到了聂然的面前,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聂然抬眸之际,朝着还跌坐在那里的古琳看了一眼,而这个时候古琳也同样看了她一眼。 最终,她很是平静地抬头,直直地看向了于承征,“我杀人了。” 于承征不可思议地皱眉,“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你怎么可能杀人?” “李晓和我本来就有仇恨,我杀她,很正常。”聂然语气淡淡地替古琳编织着接下来的谎言。 “那九猫呢?她和你可没仇,你为什么要枪杀她?”于承征指着那边一动不动的九猫问道。 聂然这下沉默了。 她这样一沉默,跌坐在那里的古琳不禁心里小小地“咯噔”了一下。 正文 359 该来的,总要还 片刻后,就在古琳以为聂然会就此暴露时,听见她说:“她替李骁说话,我愤怒之下就开了枪。” “你……” 于承征话还未来得及开口,那边的顾荣安就走了过来,皱着眉,脸色并不这么好看地道:“一枪打中了心脏,已经没气了。” 这下,于承征也没辙了。 一枪击中心脏,足以可见下手的人有多狠了,连半点给人活路的机会都不给。 他盯着眼前的聂然,忍不住怒声地骂道:“你这不是在胡闹嘛!现在闹出这种人命,要是让易队知道了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替他想过?他现在刚出去办事没多久,等到时候回来了,这要如何是好!” 一提起易崇昭,聂然心里也是满腹的愧疚。 她何尝不知道易崇昭得知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但这件事她必须要认。 这是她欠下的债,她总要还了才行。 更何况这笔债早在预备部队就应该还的,只是后来营长还有他的善意谎言,才让她得以继续在部队里。 希望,易崇昭能理解吧。 聂然强压下心里的涩然,面色依旧平淡,“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可以想的。我做的事情,我认。” “你!”于承征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直言不讳地认下了这件事。 他不是不知道聂然为人有多自负不羁,多随心所欲,可这样胡乱杀人,这……这实在是太过分,简直过分到了极点。 枉费易队喜欢她!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喜欢错了人! 于承征本就对易崇昭带着崇拜的心理,现在看到他喜欢的女孩子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就算再聪明,可这样随意生杀他人,已经是触及到了道德的底线,心里怒不可遏,对聂然的态度更是差到极点。 “把人带走!”他先是一把卸下了聂然手里的那支枪,然后才对身后的两名士兵喊了一声。 那两名士兵走上前去,看见是聂然,不由得面面相觑的一番。 这前几天他们两个人还跟着聂然一同并肩作战,现在一转眼就要抓人,这……也太过尴尬了。 聂然见他们脸上的为难之色,也不强求,对他们说道:“走吧。” 随后就率先自己朝着山下走去。 在路过古琳身边时,她脚下的步子不留痕迹地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古琳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对自己说,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呵! 事到如今,就算她想要反口,应该也没用了吧。 九猫已经死了,李骁那个样子估计也是半死不活,而她作为唯一现场的人证,以及那把少了一颗子弹的枪支作为物证,聂然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估计也说不清了。 她低垂着头,嘴角在不经意间划过了一抹冷凝地笑。 在旁边扶着她的马翔看她低头一声不吭的样子,还以为她是被刚才的那一幕给吓到了,连忙关心地问道:“古琳?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就是吓到了而已。”古琳装作受惊后的样子,冲他虚弱地笑了笑。 站在那里的马翔看她那样子,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但精神还算不错,他这才稍稍地放下了些心,“你没事就好,你的身体不能承受太大的刺激,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好。” 一群人就这样匆忙而来,又这样匆忙而去。 只不过,却让人怎么也想不到,后山突然传出两声枪响之后,原本还被人人羡慕并且崇拜的聂然,一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山下那群在等候的人看到那群人里带着被九猫的血溅了满身的聂然从远处走了过来,并且没有丝毫停留地带去了小黑屋,这下所有人都哗然了。 这好端端的,聂然竟然一口气枪杀了两名女兵,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特别是9区的那些士兵。 当初她也曾不小心误杀了一个“村民”,但那毕竟是误杀,而且后来也证实了,那人并非真正的村民。 可现在她杀了两个女兵,这可是实打实的。 就算营长知道这件事,想为她开脱,只怕也开脱不了了吧。 “聂然是疯了吧,居然一言不合开枪打死了一个,打伤了一个。”其中一个男兵看着聂然远走的背影,很是错愕地惊叹。 “什么打伤了一个,刚才那个送进医务室的时候,听说医生连救都没救,直接打了急救电话拉去医院了,我估计是悬了。”另外一个男兵也忍不住地说道。 这话让在场的人听了,心里都不由得震惊了。 那不就是死了两个?! 正文 360 这事儿有猫腻 原本关于聂然的话题在这段时间里热议不断,评论也同样褒贬不一。 现在突然出现这种事情,胡乱的枪杀自己的战友,这已经完全是触及到了所有人的认知和底线了。 瞬间,原本还对她有所崇拜和敬佩的人纷纷一边倒的全部认为聂然实在是太丧心病狂。 “仗着自己有易队撑腰,也太无法无天了!” “听说9区的营长也很偏爱她。” “这就叫什么,不作死就不会死,现在越作,死得越快。” “也不知道易队要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估计他自身都难保了吧,有这样一个女朋友,说不定队长的位置都不保了。” “……” 当初聂然和易崇昭之间的恋情在部队里有多高调,现如今聂然的恶名就有多响亮。 部队里几乎关于聂然的议论满天飞。 而在这个时候,营长办公室也得到了关于聂然的消息。 李宗勇听了这话当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错愕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她杀了九猫,伤了李骁?” 于承征笔直地站在那里,神情很是严肃,“是,九猫是当场就被击毙的,李骁被送去医院,现在生死还未知。” “这没事为什么聂然要枪杀九猫和李骁?这实在太荒唐了!有谁看见了?”李宗勇在惊讶过后,话里是对这件事的全盘否认。 这让于承征不禁眉头拧了起来,这件事的性质可以说是极其恶劣的。 可就是这样的恶劣,营长竟然还偏向着聂然,这让他有些觉得有失偏颇。 “我们过去的时候,古琳就在现场,她可以证明。”他带着提醒的语气对李宗勇说道。 李宗勇眉头紧锁忽然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古琳?” 于承征点了点头,“是的。” 李宗勇站在办公桌前,细细地想了想,终于在许久之后想起那个叫古琳的女兵是谁了! 那不就是被聂然差点打死的女兵吗?! 后来醒过来之后不是去了别的部队么? 难道这次也在队伍里? 李宗勇到底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就多想了那么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对劲。 “现场除了古琳还有其他人吗?”他赶忙问道。 于承征愣了下,摇头,“没有。”接着又补了一句,“但是聂然亲口承认自己是开枪杀了人。” 李宗勇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她亲口承认了?” “是。” 这下,李宗勇就立刻明白过来了。 他忍不住砸了下桌子,低声怒骂道:“这个蠢丫头!” 她能这么简单认下这件事,摆明了就有猫腻。 李宗勇又气又恼,那臭小子现在是出去办事,等回来了要是知道这件事,还不气得连办公室的房顶都给掀了! “她现在人在哪儿?” 于承征看李宗勇那着急的样子,就此回答道:“暂时在小黑屋里看押起来。” 李宗勇这下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立刻就道:“马上带我过去。” “是。” 两个人匆匆忙忙地就下了楼。 ------题外话------ 咳咳咳,鉴于很多妹子们都说古琳黑化的事情,蠢夏在这里还是要说那么一句,如果没有聂然这个前因,就不会有古琳现在这个后果,所以……我只能说,大家还是要淡定一下,一下下。 至于很多人说然哥的补偿,但是补偿归补偿,不代表这件事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啊,伤害始终还是造成的了。 然哥有道歉的机会,可古琳也有不原谅的权利,对不?虽然说她的不原谅的确并不能让人认同,但是……不能否认,古琳成为这样,然哥有很多的因素,对不对? 知道大家心疼然哥,蠢夏懂你们的,放心吧,你们看下去,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PS:大家晚安咯~!爱你们,么么哒! 正文 361 拙劣的借口 李宗勇一路匆匆忙忙地朝着关押室过去。 路上许多人看到9区的营长这样神色匆促的样子,更加让这件事变得愈演愈烈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猜测聂然这回估计就算有营长保驾护航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下来。 毕竟那事关人命,还是9区两条人命。 这件事的情节可以说是非常的严重。 可那些跟着聂然一起并肩演练的士兵们却纷纷认为这可能是个误会,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隐情也不知道。 一个能设计出别人都设计不出的计划来力挽狂澜,怎么可能那么蠢的直接开枪杀人。 这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激烈讨论关于聂然这件事的时候,李宗勇已经到达了聂然所在的关押室。 那间小黑屋里漆黑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手里拿着一盏小灯走进去,就看见聂然坐在那个木板床上,在光照下,她半张脸隐没在阴暗处,看上去很是压抑而又凝重。 李宗勇一看到她那神情,气不打一处来,将灯直接拍在了桌上,“你在搞什么?好不容易都稳定安分下来了,怎么变成杀人了?” 聂然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是语气平静地说:“人是我杀的。”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往日的不羁和自负。 但越是这样乖乖认罪,就越说明有猫腻在其中。 她何时会有这样乖顺的样子。 当初就是关于她父亲聂诚胜这件事上,她被关在里面都没有这样过。 就好像所有的精神都被抽走了。 那低眉顺眼得只让李宗勇觉得刺眼! “放屁!你会无关无辜杀人?你当我傻啊!”李宗勇连连爆粗口,显然是被聂然这一次的事气急了。 聂然听到他这话,这才抬起了头,只是那眼底里平静如一潭死水,语气毫无起伏地道:“人证物证都有,这是不容辩驳的。” 但对于聂然口中的那些所谓的证据,李宗勇却很是不以为然,“人证?你真当我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是不是?那个叫古琳的,是不是当初你给她输血的那个?” 要是别人看见她持枪杀人,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 但要是这个古琳,那这个可信度可就没有多少了。 虽然听说古琳治愈之后失忆了,但是失忆这种情况,要么一辈子想不起来,要么就是突然间一个触发点能激起所有的记忆,这是一个定时炸弹。 万一她在当时的枪声里突然想起来呢? 一个对聂然抱有潜在敌意的人证怎么能够完全信。 更何况,关于古琳这件事,聂然的打击可谓非常的大,也是因为那件事后她的性格上开始有了改变。 对于身边的人,开始不再无视,而是慢慢的学会接纳。 她对古琳是怀着愧疚的,而且她的性格又是那种不做则以,一做绝对是到底的人,所以如果……古琳提出什么要求,她答应的几率是百分百,而且还毫不犹豫。 “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但是现在这关系到人命,9区这种地方不容你当儿戏!谁做的,就该谁来认!你明白吗?!”李宗勇神情严肃,口吻更是慎重不已,足以可见这件事的事态有多么的严重。 古琳那件事聂然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她的初衷并不是要杀人,会造成这样的结局,其中芊夜有一大部分的原因。 而现在这件事,是恶性杀人,性质完全不同。 恶性杀人这个罪名确定了,聂然基本上就废了,别提前途,可能会连命都丢失。 可坐在那里的聂然不管李宗勇怎么说,依旧一口咬定,“的确是我做的,就应该是我认。” 李宗勇气得胸口一疼,“你!”缓了几下,他还是心里气恼不已,拍了拍桌子,怒不可遏地道:“那原因呢?你杀人总要有个原因吧?” “李骁……” 聂然毫不犹豫地就准备脱口而出,可话还没完,李宗勇就道:“李骁当初找过我,她和我说过你们之间是假的,是为了骗九猫的。” “……”是啊,李骁曾经报告给李宗勇过,她怎么给忘记了呢。聂然想了片刻,可情绪低落的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来敷衍,就索性说道:“就算当初是假的,可现在是真的。” 看她是打算想把这件事给彻底坐实了,李宗勇气得真恨不能揍她一顿,“胡说八道!你和李骁之间怎么可能有这么深仇大恨,值得你开枪。” 聂然微微偏过头,没有看李宗勇,说:“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了我不喜欢听的,我自然要动手。” 李宗勇对于她这样的态度,真是恼了,沉着一张脸就问:“那好,我倒要问问,她说了什么你不喜欢听的。” 这一问,还真让聂然给问住了。 正文 362 疑点重重 李宗勇看出了她那一瞬的停滞,冷笑了一声,问道:“你别告诉我,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吧?” 聂然停顿了几秒,然后道:“她说,我不适合易崇昭。” 她张口就胡诌了一句,结果被李宗勇一顿训斥,“荒唐!李骁会管你这破事儿?你骗谁啊!想找借口也找个好点行不行!” 李骁对易崇昭又没什么想法,怎么可能会多此一举地说这种话。 这不是在糊弄人嘛! 见聂然不言语,李宗勇立刻就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认下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 “一命抵一命。”聂然低着头,利落地回答。 李宗勇看到她这样毫无畏惧,像是做好一切准备的说法,气得真是对她一点没有办法,“那易崇昭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在提及到易崇昭的时候,聂然身躯微微一震,显然有了几分的犹豫和迟疑,但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 “你真是个认死理的……蠢丫头!”李宗勇真是觉得自己要被这丫头给气死了,他恨恨地道:“你别以为你认下就可以解决,是假的真不了,是真的假不了。” 她以为自己认下来就可以了? 愚蠢! 她把9区当成什么了,是可以儿戏的地方吗?又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人吗? 李宗勇说完这番话后就转身就走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于承征从头听到了尾,被李营长这样一说,他也开始逐渐变得怀疑了起来。 刚才之所以愤怒是看到聂然拿着枪,脚边躺着两个满身是血的人,再加上她一开口就说自己杀人了,自然也就没有了理智。 现如今情绪稳定下来了,又听到这些话,就逐渐开始有些觉得疑点重重了起来。 聂然的那些话分明有些牵强,而且行为作风也并不像她以前的那些作风。 当时她误杀村民的时候,还知道要找营长,可这一次却全面认了下来,半点犹豫都没有。 按照这些日子的相处,以及演习时她架着杨树一同从阵地回来的那份心,足以证明她并不是那种会对战友乱开枪的人。 还有,她的能力要想杀人,根本不会这样草率,她完全可以做到了无痕迹才对,哪有这样的明显。 “营长,这件事要怎么查?”于承征上前问道,话语里一改刚才的愤怒,反而带着几分信任。 李宗勇皱着眉,望了一眼重新被锁上的铁门,继而才沉声吩咐:“去把古琳叫到我办公室。” 聂然再胡闹,她也有自己的底线,胡乱杀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这丫头不是给古琳顶罪,就是故意隐瞒了什么。 事情必须要查清楚才行! 可这时,就听到于承征对他说道:“古琳不是我们部队的,要见的话,可能需要通过她所在部队。” 李宗勇这才想了起来,是啊,这里不是预备部队,古琳已经不是他的兵了。 于是,他便说道:“算了,我等会儿自己去给叶连长打电话,你先去忙吧,这里你稍微照顾点,事情还没有做出最后的结论,一切还要再查清楚。” “是。”于承征点了点头,应答了下来。 李宗勇最后又看了一眼那扇被紧锁的铁门,随后快步走了出去。 他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看到了很多人都在热切地讨论着,不过这会儿他也没什么心情去管,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从古琳这里作为切入口,然后尽快将这件事平息下来。 一回到办公室,他就马上给叶连长打了电话,让他把古琳带过来。 没过一会儿,叶连长很快就亲自带着古琳一同进了李宗勇的办公室。 李宗勇看见叶连长,连忙抱歉地道:“真是抱歉啊叶连长,瞧这事儿闹得,还要麻烦你把人给我带过来。” 叶连长笑着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她当初也是你手下的兵,你要问话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话让李宗勇心里叹了一口气。 要是可以,他真希望这个不是自己手下的兵。 两个都是预备部队出来的,无论哪一个出事,他脸上都是无光的。 “你也坐下来一起听着吧。” 他邀请叶连长一同坐了下来,叶连长也不推脱,这件事闹成这样,现在部队里,除了早上刚走的海军陆战队,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聂然枪杀两个9区女兵的事情了。 刚才去找古琳的时候,还看见9区的那群士兵们都围堵着古琳。 现在部队里各种不同的讨论声层次不穷。 有的说聂然亲口承认杀人,那肯定是真的了。 也有的和聂然一同演习的说,可能是个误会,聂然不可能会杀人,她没必要这样做。 两方可谓是僵持不下。 正文 363 你这是偏袒 李宗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古琳时,那张脸上全然一副威严之色。 半点和蔼可亲的模样都没有。 那气势让古琳不自觉地感觉到心里的沉重。 她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聂然在面对李宗勇的时候可以那么的神色如常,明明对方的目光给人那么的压抑,她却能顶着那样的感觉还敢和营长随意的说话聊天。 那个人的承受能力可真是够厉害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除了聂然的承受力强之外,李宗勇也几乎并不怎么用这样的气场去压制聂然,他和聂然说话更为随意亲和。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古琳硬着头皮站在那里,还没等李宗勇开口说话,手心里已经微微有些湿濡了。 片刻过后,李宗勇终于开口了。 “古琳,听说刚才你在场,事情的经过你都看见了。” 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坐在沙发上的叶连长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李宗勇,这话里分明是挖了陷阱啊。 叶连长从前段时间看见易崇昭和那个叫聂然的当众秀恩爱之后,就知道李宗勇肯定对这个叫聂然的女兵是喜欢的。 否则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在部队里。 所以这样一上来就偏颇,他也能理解。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古琳会怎么回答了。 说看见了,那肯定要问细节,这细节一问下来,可就容易出破绽。 说没看见,那就是证据不足,只要聂然反口,至少可以保住聂然。 叶连长随即就将目光放在了那个胆小的古琳身上。 就看到她努力地挺直了腰,强装镇定地道:“报告营长,我并没没有完全看见经过。” 这话让叶连长听了,不由得挑眉多看了一下自己的兵。 居然没跳进这个坑。 不过就算这个坑不进,李宗勇有的是办法让她跌进坑里。 “那你说说看,你都看到了什么。” 果然,李宗勇顺着她的话,就让她叙述。 古琳将早已在心里想好的说辞一字不差地缓缓地陈述了下来,“我当时刚到那里的时候,李骁和九猫已经都躺在地上了,聂然手里拿着枪一个人站在那里,我吓坏了,就大喊了一声。” “你当着她的面撞破她杀人,在大喊了之后,她却不杀你灭口?”李宗勇目光笔直地望着她,问道。 那犀利的眼神让古琳心里一颤,说话都结巴了一下,“因……因为那个时候,大部队马上就到了,所以她来……来不及动手……” 来不及动手? 叶连长没有李宗勇那么沉得住气,他眉心微动。 这次聂然狙击冯志的事情可都传遍了,大家都知道聂然是如何一枪就干掉了冯志。 能在那种地势下干掉一个9区的老兵,那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不是精准的枪法,是很难达到的。 可现在古琳却说她来不及动手…… 这似乎有些牵强了。 然而,李宗勇却并不抓着这个问题,反而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和大部队分开行动?” “那时候枪声来的太过突然,并不能完全确定方向,所以大家都分开行动,后来等到第二声枪响一响,我正好就在那附近,所以就第一个到达了。”古琳再一次将心里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但李宗勇却在这个时候问:“可是我怎么听别人说,当时是你指的路才导致他们绕了远路?” 古琳心底有一丝心慌,微微低垂下了头,呐呐地道:“我当时只是以为而已,也是怕耽误了,这才指了一条路,让他们去看看。”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看到聂然开枪杀人,对么?”李宗勇毫无章法地突然将话给饶了回去。 古琳一愣,知道李宗勇看似是没头没脑的询问,但是却都是掐着人的心理在问,于是她努力压下心里的惊慌,第一次用了反问,“我虽然没亲眼看到,可是那两具尸体倒在那边,难道这不算吗?” 李宗勇也不遮掩,他靠在了椅背上,双手交叉撑字扶手上,“你既然不是亲眼看到她开枪,那你这个说辞不能完全当成证据来看待。” “可是当时除了我,根本没有别人,如果不以此为证据,那不就是没证据了?”古琳微皱起眉头,心里感觉到了不妙,感觉自己好像还是掉进了坑里。 李宗勇点头,“是啊,既然没证据,就可以放人了。” 古琳听了,一时情急,竟脱口道:“你这是偏袒!” 李宗勇锐利的眼眸半眯了起来,“偏袒?没有证据难道不应该放人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希望聂然被判罪?我记得你和她是战友,应该不会是第二种可能吧?” ------题外话------ 瞧瞧营长大大这分明是吊着古琳玩儿,三更结束,大家安安~! 正文 405 不入流的伎俩 这话让古琳心猛地缩紧,连忙重新低下头去,“我……我……可我和李骁也是战友啊……她现在躺在医院里,这对她……对她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她把李骁拿出来当挡箭牌,也算是勉强遮掩了过去。 但这种伎俩在李宗勇眼前根本不入流。 无论是眼神还是情绪,完全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这也更加证实李宗勇心里所想的那样,这事儿有问题。 只见他神情不变地坐在位置上,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望着站在那里的古琳,语气严肃地说:“没关系,这件事只要等李骁醒过来,一切就都解决了。刚才有电话过来,所李骁已经转危为安了。” 这话让古琳霍地抬头,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转危为安?! 这怎么可能呢! 李骁当时失血过多那么长的时间,按理说没道理这么快就能转危为安才对! 而且马翔不是告诉她,李骁被送进医务室之后直接被急救车给带走了么? 那应该是很严重才对。 这么会这么快呢? 古琳到底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事情又出现的那么措手不及,她当时只是凭借着对聂然的怨恨,突然心生那么一计。 说实话,如果不是聂然心中含有愧疚认下这件事,只怕事情根本不会这么顺利。 现在李骁一旦醒过来,聂然就算认下,也根本没用。 她不得不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说亲眼所见,保留了一番余地,否则事情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虽然心里暗暗庆幸,可架不住李宗勇这样一直盯着她。 那无形的威严之色让她的心里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以李宗勇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他对自己的敌意实在是有些明显。 可要是知道,为什么他不直接说话来反驳自己呢? 古琳越想心里越着急,越想心里头也越心虚,又是在李宗勇那样的目光下,她在如此的气氛下只觉得背后一层层的冷汗,最后竟眼前微黑了一下,身形也不由得轻晃了一下。 她突然心头一动,顺势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措手不及的倒地让叶连长吓得连忙跑上前去检查。 李宗勇也同样被这一情况给弄愣住了,但毕竟没有叶连长那样,只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叶连长叫了她几声,又粗略地看了一下,没有外伤,便说道:“她晕了,得马上派人送去医务室才行。” 晕了? 一听到李骁要醒过来就晕了,这也太奇怪了。 李宗勇皱了皱眉,然后道:“不用送过去,直接让医生到这儿来诊治,顺便等李骁的消息。” 他在说最后那一句的时候,视线牢牢锁在了躺在地上的古琳身上。 就瞧见果然不出他所料,古琳在听到李骁的消息时,眼睫毛微抖了一下。 呵! 这哪里是晕倒,这分明是装晕。 叶连长见李宗勇都这样发话了,也只能点头,“好吧,那我现在去叫人。” 他找了个士兵让他去医务室把医生叫过来。 那医生一听是有人晕倒,连忙带好了听诊器等器材,一路跑了过去。 等到了办公室,给古琳详细地检查了一番,这才对两位领导说:“没什么问题,只是体力不支,再加上一点惊吓过度,才导致的晕厥,休息一下就好。” 李宗勇早就知道她是装的,自然对她的情况不会太过上心。 不过她这样的做法,说实话让李宗勇心里很是恼怒。 都是预备部队出来的兵,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 若是古琳真的记起来了,想问聂然讨要一个交代,他倒也不会偏帮聂然,毕竟这事儿聂然是错了,错了就要受罚。 但是现在如此大闹一场,惊动三个部队的领导,牵扯上两条人命。 实在是太不像话! 完全不把部队,领导放在眼里! 坐在旁边的叶连长看李宗勇那不上心的样子,也只好对那名医生道:“那就好,麻烦医生了。”军医一离开,他就问李宗勇,“需要让人送她回去吗?” “不用,就让她在这里休息,顺便等李骁的消息。”李宗勇说完,就和叶连长聊起了这次演习后的一些事项。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即使这样也一直聊到了天黑。 躺在那里的古琳没想到李宗勇会迟迟不放自己走,从原本的的不安到越发的焦躁。 最终,眼看着天都黑了,无奈知道自己这一计不行,只能缓缓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叶连长见了,眉头舒展了些许,“你醒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古琳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断地道歉。 正想着找个借口离开,就突然听到办公室里一阵电话里响起。 正文 406 功亏一篑 李宗勇接了电话,随后眼里一亮,“你确定吗?好好好,那就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李宗勇就把目光直接定格在了古琳的身上。 在听到那个电话时,古琳就很是紧张地握紧了手,现如今看到李宗勇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心头突突了起来。 还没等她想要说辞准备为自己开脱时,突然间急促地敲门声就此响了起来。 “叩叩叩——” 李宗勇原本正打算要问话,结果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他不得不暂停,先让门外的人进来。 “什么事?”被打扰的李宗勇显然语气很是不悦。 卢磊神色匆忙地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直接就说道:“不好了营长,李望从医院一回来,就直接冲去了关押聂然的小黑屋,看上去脸色不善,好像很是生气的样子。” 李宗勇面色微变,“你说什么?” 这李望能这样急冲冲地去找聂然,肯定是出了什么大的问题,就以聂然现在的情况,万一再出点什么问题,那可就糟了! “谁让你们告诉他聂然在哪儿的!” 面对李宗勇的责骂,卢磊也很是委屈,“这……现在事情都传遍了,他随便找个人都能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真怪不了他们,实在是这事情闹太大,而且李望那风雨欲来的脸色就知道李骁可能出大问题了,哪里还敢隐瞒。 李宗勇忍不住捶打了一下桌面,低咒了一句,“该死的!” 紧要关头竟然被李望那傻小子给打断了! 他眼神锐利地望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古琳。 原本他按个电话是故意让手下的人打的,为的是想要诈出古琳。 结果现在被卢磊这么一打断,她肯定是知道李骁出问题了,更加诈不出话来了! 李宗勇既懊恼,又担心聂然那边,以及李骁的身体情况,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话都没有多说,匆匆就下楼,朝着关押室那边快步而去。 夜,寒冷如冰。 关押室外一阵匆促的脚步响起。 “把门打开。”关押室外李望压抑的声音响起。 聂然一听是李望的声音,心里头莫名的一跳,只觉得不妙。 门外守着的人听到李望这话,有些迟疑了起来,“这不好吧,没营长的命令,我们……” 话未完,就听到李望猛地厉声道:“把门打开!” 那盛怒之下的声音即使是在门内的聂然都听得很是清楚。 能让李望如此生气,是不是说明…… 聂然想到这里手倏地握紧成拳。 而此时,门外的那两个人也被他这样阴沉的样子给吓到了,“这不是我们……” 那士兵话说到一半,旁边的那个士兵就抢了话,“算了算了,还是把门打开吧。”随后又对着李望小声地叮嘱了一下,“不过李望,咱们话先说前面,给你私下见人已经是违规操作了,你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否则这会让我们很为难的。” 李望也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其他人,强压下心里的火气,硬邦邦地说:“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紧接着,就响起了几声门锁的响动。 门就此被推开了。 聂然抬头,望着门口的方向,第一句话就是:“李骁……死了?” 黑沉沉的环境里,李望的身影被掩盖在其中,连轮廓都看不出来,许久过后,他才阴测地开口,“你还关心她吗?你不是巴不得她死吗?” 如果不是愤怒到极点,李望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就是那时候她错手杀了那个村民的时候,他也更多的是失望。 根本不像现在这里,那语气里都充斥着压抑的火药味。 想到他这样的态度,一切早已不言而喻。 最后到底还是自己害了她! 黑暗下,聂然握紧的拳头指节已有些泛白,更微微颤抖着。 “我已经认罪了,如果她真的死了,我愿意一命抵一命。”她低着头,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可那平静下却是那么的晦涩。 李望身形一个踉跄,他大力的深吸了一口气,话语里很是沉痛,“所以这件事真是你做的?” 几秒的沉默后,聂然闭眼似认命一般地回答:“是。” 李望咬牙,脸色阴沉到极点,可最后却道:“我不相信!你行事作风或许的确让常人不解,但是还不至于到胡乱杀人的地步才对。” 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有一进来就动手的最大原因。 他和聂然相处下来,她做事的确是够狠,也够绝,特别是对自己。 但是对别人,只是不是触及到她底线,她从来都不把对方当回事,而一触及底线,那也是直接解决,根本不可能会留那么久。 李骁能够和她平安无事那么久,还是在同一个宿舍里,这说明她们之间的事情并不足以到伤对方性命的地步。 又怎么可能这么突然的开枪杀人呢。 正文 407 坏我好事,欠打! 但聂然一次又一次的承认让他的理智和信任的那两根弦就此逐渐崩断。 “有什么可不信的,我向来敢作敢当,再说了,那些人想诬陷我,也要有那本事。” 听着聂然的话,李望的声音不可遏制地提高了几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聂然扭过头去,强硬着语气道:“我和她本来就不和,一时恼怒错手杀人,也很是正常。” 李望这下仅有的理智就此崩断,跨步上前,站在了聂然的面前,双拳握紧,强忍着揪她衣领的冲动,只是一字一句地道:“正常?你居然和我说正常?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她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是由于失血过多休克,现在陷入重症昏迷躺在ICU里,什么时候醒是个未知数!也就是说,她这一生算是毁了,被你毁了!” 聂然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惊喜,眸子晶亮,“她没死?!” “她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李望看她那隐隐激动的语气,咬牙切齿地问。 这话让聂然眼底瞬间掠过一抹失落。 是啊,她这样不知年月的陷入昏迷的待在ICU里和死有什么差别。 这下还真是随了古琳的心意,让李骁尝到了她当初的滋味。 “对不起。”她低着头,呐呐地道。 如果不是她当初把这个任务交给李骁,李骁根本不可能会被九猫打伤,更不会最后因为自己而被牵连着承受这份无妄之灾! 李望看她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心里越发的恼怒,“你有现在这份愧疚,那当时你为什么要拔枪!” 他真是不明白聂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开枪呢?!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坐在那里的聂然低头沉默了几秒,才说道:“事情已经出了,说什么都晚了。” “你!” 李望看她那副不解释,不反抗的样子,气得拳头又握紧了几分,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宗勇及时地出现在了门外,那两个士兵原本一直盯着屋内的情况,眼看着气氛紧张的不行,想着要不要马上进去制止。 结果就看到现在一看到李宗勇,反而松了口气,连忙喊了一声,“营长!” 这一声喊让屋内的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李宗勇根本来不及训斥这两个士兵,就马上跨步进去,“李望,你不在医院盯着,你跑这里干什么!” 李望看了看聂然,这才往后退了几步,回答:“医院那边已经联系了李骁的父母,暂时不需要我。” 李宗勇一听到李骁的父母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头更加痛了起来。 “你先跟我回去。”他按捺下心里的烦躁,对李望说了一声,可见他死死盯着聂然不放,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听到没!” 李望眼神森冷地望了一眼聂然,最终才应答了下来,“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大楼以后,李宗勇才问道:“李骁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要是李骁没什么太大问题,李望不至于会这样急得找聂然。 果然,就听到李望语气满是压抑地道:“陷入昏迷,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也就是没死。 李宗勇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至少聂然不用拿命来抵。 但既然又是一声叹息,这结果虽然比死好,但是也好不了多少。 古琳套不出话,聂然又是这个态度,这事儿几乎就是陷入绝境了。 一想到已经惊动了李骁的父母,他就头痛不已。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战友给害成这样的,再加上李骁父亲的职位,这件事只怕聂然即使不死,也是前途人生尽毁了。 越想越气恼,当即就直接一脚狠狠踹在了李望的屁股上。 “臭小子!都是你惹得好事!” 本就满是怒气的李望被这一顿揍得很是莫名其妙,就问:“我怎么了?” 李宗勇没好气地冲他瞪眼,“你怎么了,你坏了我的好事!我刚审完古琳,差一点点点她就要坦白了,结果你这么一来,她知道李骁昏迷不醒的事了,这会儿再要让她开口,只怕难上加难!” 李望听到这话,立刻皱眉,“所以这事儿不是聂然干的?” “那你认为是她干的吗?” 李宗勇这话让李望不禁停顿了几秒,“我一开始也不认为是她干的,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承认,实在逼得我不得不这样认为。” “那蠢丫头就是个死心眼,仗着自己横竖豁出一条命的心,自然是什么都吞下了。”李宗勇越想越气恼,真想重新折返回去揍那丫头一顿。 旁边的李望很快听出了那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她替别人顶了罪?” 李宗勇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不耐地丢下了一句,“于承征那边正在调查,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休息一下去帮忙。” 然后转身就走了。 ------题外话------ 好了好了,李骁没屎,大家安心吧!~但是我感觉自己被骂屎惹……双十一,大家去剁手,别剁蠢夏昂~! 古琳这件事是对后面的发展非常重要,所以我更不快,我怕有漏洞,会情节崩,所以大家稍安勿躁,真的稍安勿躁! 静待后面事情发展,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爱你们!么么哒~晚安~ 正文 408 被围堵 李宗勇回到办公室后,果然古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慌张模样,反而站在那里,神情坦然的样子。 因为她知道,李骁一旦昏迷不醒,那基本就意味着死无对证,只要她不肯松口,聂然还是那个认罪的态度,她就必死无疑。 毕竟九猫那一条命,她可要生生担下来。 这也算不枉费她苦练枪法那么久。 她抬头,没有丝毫惧色的看着李宗勇,等着他的下文。 李宗勇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已经无法从她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你先回去吧。”他对古琳说道。 “是,营长。”古琳说完之后,又对叶连长说了一声,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等人一走之后,叶连长这才靠在椅背上,双手环在胸前,斜斜地望着他,“你这样一步步地诓我的兵,不太好吧。” 显然叶连长是看出了刚才那一通电话是故意骗古琳的。 他对于李宗勇先是用言语上的威逼利诱,然后又用假消息诈古琳,很是不解。 这样连番肯定的动作,摆明了是对古琳所说的话怀有疑心。 可古琳好歹也曾经是从他部队里走出来的,这样的不相信,倒是让人有些觉得奇怪。 刚坐下的李宗勇对此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诓,怎么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套出古琳的话了。 真是太可惜了。 见李宗勇眉头紧锁的疲累模样,叶连长也不禁收敛了几分看好戏的样子,神情微微有些严肃了起来,“你是说这事儿另有隐情?她在欺骗你?”可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老李啊,不至于吧,古琳好歹曾经也是你的兵,而且她们两个以前不是战友么?” 都是一个部队出来的,没道理要这样陷害自己的战友吧? 提及战友两个字,李宗勇的面色就更添上几分愁意,“我多希望她们两个曾经不是战友。” 只是这话叶连长却听不明白了,“这话怎么说的?” “别提了,这事儿一提我就头痛。”李宗勇摆了摆手,看上去并不多谈。 但这话却更加激起了叶连长的好奇,“还有能让你头痛的事儿?这我倒是更加好奇了。” 这边办公室里李宗勇正头痛着,那边的古琳刚准备回去,结果半道上就被汪司铭和方亮以及一干和聂然或多或少相处过,还有对她敬佩和相信她的士兵们。 那些人的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怎么样,营长怎么说?” “这是不是一个误会?” “聂然是不是很快就能被放出来了?” 那群人一看到古琳走过来,当下就围了上去一窝蜂的问了起来。 夜色下,古琳的眼底极快的掠过一抹不耐。 这里面的人有一些是和聂然认识的,可很多的人是和聂然压根就不相识的,竟然也跟着一同跑过来问长问短。 要知道,聂然向来不怎么喜欢结交,这些人大部分的人应该都是和她一起并肩战斗过,被她的急智所折服的士兵。 一想到这些和她素不相识的士兵对她的信任,古琳心里就忍不住地讥笑了一声。 这群蠢货们! 居然就因为那小小的崇拜而担心聂然,实在是愚蠢之极。 不过当初自己不也是这样,对她一腔的真心,结果呢,还不是被她随便地就丢了出去。 要是他们知道那个人能够随便视人命为草芥,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的担心?! 她压下心里那些讥冷和嘲笑,面上依旧不动神色地摇头,“我不知道……” “那聂然什么时候能出来?”汪司铭率先再次开口。 古琳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她几次都说不知道,让汪司铭的眉头逐渐地拧了起来,“那你被营长叫过去,说了些什么?” 汪司铭当初是在一班的人,和古琳接触不深,所以对于她那唯唯诺诺的无辜样子,只觉得心中微微有些反感。 一个士兵,就应该抬头挺胸的做人。 这样低着头,说话声音小小的,实在没有一个当兵的样子。 就算是被早上的事情给吓到了,但枪声谁没听过,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以前没发现,现在汪司铭却觉得她的姿态让人有些不舒服。 站在他面对的古琳这会儿完全不知道汪司铭心里所想的,只是觉得被众人这样逼问和质问,心里很是不耐烦,可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而已。” 她努力地按捺着心里的情绪,可没想到汪司铭对她却步步紧逼,“那你看到了什么?” 正文 409 她太可疑了 古琳被他这样逼迫得终于不耐了起来,她抬头,一字一句地道:“我看到那两个人倒在那里,聂然一个人站在那里,拿着枪。这样说,没有问题吧?” 汪司铭看到她眼底深处那闪动的几分冰冷,他眼神也沉了下来,“你就是这样说的?” “是啊。” 古琳毫不畏惧地抬头将目光迎了上去。 两个人就此眼神对峙上了。 旁边的方亮没看到他们之间气氛的不对,急着出声道:“你这样说,不就是变相承认聂然杀了人?!古琳,你和聂然认识那么久,你不可能不清楚她的为人,她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会杀人呢。” 古琳被他的话一打断,才猛然惊醒过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泄露了自己些许的情绪,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重新低下头,“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我也并没有说她杀了人。” “可是你这样说,不就是在说……” 方亮的话还未说完,站在人群里的马翔就忍不住冲出来挡在了古琳的面前,“好了,你们不要在这里逼问古琳了,古琳也并没有说错什么,难道你们希望她说谎吗?如果她为了聂然说谎,那么九猫和李骁岂不是很冤?而且我相信营长一定会调查出这件事的真相,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 他这样一连串的话说出来,如果要是汪司铭他们再继续逼问下去了,就显得是在欺负人了。 “他说得对,这事儿闹得这么大,营长他们不会随便就这样定结论的,应该会好好调查的。”站在旁边的徐明韬作为旁观者这时候也及时地说了话。 他和聂然一起并肩做过战,对聂然一直都挺刮目相看的,特别是这次演习里的力挽狂澜,让他很是敬佩。 所以听到聂然出事,他也非常担心,和他们这群同样担心聂然的士兵们一起来问情况。 但关心情况归关心情况,这么多人堵着这么一个女兵,看上去也的确不太像样。 “大家暂时还是先回去吧,等明天早上再看看情况,不然一直站在这里,被领导发现,到时候说不定等不到聂然的事情,咱们先被处分记过了。” 他这样一说,周围的一些士兵们看到古琳那样子,也都纷纷点头,随后散开了。 古琳也在这个时候被马翔给一并带走。 站在原地的汪司铭紧紧地盯着古琳的背影,眼神满是复杂。 “还不回去吗?”站在他身侧的方亮看他还站在那里,不禁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汪司铭的眼神一直盯着古琳的身影,“你不觉得古琳很奇怪吗?” 方亮顺势望了过去,黑夜下古琳早已被马翔带走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奇怪?哪里奇怪了?” 汪司铭眉眼间带着几分凝重之色,“说不出的一种,总感觉她的情绪很不对。” “可能是被白天的事情给吓到了吧,她本来胆子就小,看到那种场景,缓不过神来也正常。”方亮对此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以往在预备部队的时候古琳的存在感就特别低,一直跟在聂然身后,却并不怎么说话。 只是汪司铭却觉得不对,“她不是新兵,怎么可能会这么久都缓不过来呢?” 他眉头拧出一道褶子,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刚才自己和古琳对视的时候,她那反复的情绪,还有眼底的讥冷之色,可不像是胆小怕事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身侧的方亮看他神情严肃的样子,并非是看玩笑,禁不住也敛起了几分心神。 汪司铭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方亮,“你不觉得古琳这胆小怕事的性格太过了吗?” “不会吧,她以前不都是这样吗?”话虽这么说,可方亮也知道汪司铭不会随便这样质疑,眼里也带着几分沉思,“难道你是说,这件事可能有什么猫腻?” 汪司铭摇头,“不知道,但是以古琳以往的性情来说,即使看到聂然杀人,她应该也会在营长的面前替聂然解释,可这次她却什么都没说,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对劲。不过,古琳自从回来之后,和聂然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现在又各自在各自的部队里,可能就此改变了呢?” 方亮提出地可能倒也有可能,古琳和聂然之间后来的疏远他们也都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一些。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感觉一丝不安。”汪司铭目光沉沉地说。 方亮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想太多了,还是先回去,明天去问问于副队。” 随后两个人就一同离去了。 正文 410 隐瞒 当天夜里,于承征和李望两个人就奉李宗勇的命令一同办理这件案子。 他们先是将仅有的物证检查了一番,结果在缴获聂然的枪支里发现那把枪支只射击了一发子弹。 和九猫尸体上的子弹吻合,并没有问题。 但问题是,当时他们明明听到的是两发子弹一前一后的响起,怎么现在枪支里只有一发射击的子弹呢? 那么还有一发子弹去哪儿了呢? 为了能够得到这个答案,他们连忙去了一次现场,结果发现在距离事发地有一把被砸得四分五裂的枪支。 他们连忙带回去,结果发现那把枪里的子弹少了一发。 那么也就是说,当时是两把枪支各开了一枪! 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线索,却让于承征和李望心中一震。 因为,如果是聂然一个人开枪杀人,那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要拿两把枪分别朝着两个人开枪呢? 那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所以,他们可以基本肯定,其中一声枪响并非是出自聂然的手笔。 而聂然如果真的想要枪杀对方,没道理她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而李骁身上和九猫身上却分别中了两枪。 为此,很有可能是九猫或者是李骁先开了枪要击毙对方,聂然从中插手开枪。 又或者是,九猫或者是李骁要击毙聂然,而其中一个人替聂然挡了一枪,聂然这才开枪。 但无论哪一种结果,聂然都不是主动去击毙对方的人。 而是为了自保,或者是保护那个人,才开得枪。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聂然要这样做呢?”当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李望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 他可以确定,聂然并不是乱杀人,但却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承担下这个罪名。 一想到刚才她听到李骁可能死了的之后那种沉重的语气,他就觉得聂然对李骁可能并不是理想中的那么讨厌和痛恨。 于是,他心里不禁大胆设想,会不会她是为了李骁对九猫开枪呢? 只不过,这个大胆的假设还未出口,就听到身边的于承征开口说道:“她应该是想隐瞒什么。” 看上去他也已经确定聂然并非故意胡乱杀人,这其中似乎是另有隐情的。 他原先还因为易队对聂然情绪失控苛责,现如今,反倒是心里产生了几分愧疚之心。 作为9区的副队,他应该要相信自己的战友才对。 更何况演习时,聂然还帮过自己。 若不是她及时的应对计划,那场演习必定输。 结果,他为了那一句聂然的“坦诚”,对她如此态度,实在是不应该。 “那她到底想隐瞒什么呢?”李望看着那把被砸得四分五裂的枪支,能够有这样的力道,显然那一击非常的迅猛。 必然是情急之下才会出现的力道。 于承征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什么,只能摇头,“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要尽快告诉营长,让他来做决断才行。” 李望赞同地点头,“没错,得立刻马上汇报才行。” 两个人连忙带着自己所找到的线索,朝李宗勇的办公室而去。 ------题外话------ 晚安了,好困好困……这两天被古琳给搅和的睡不好啊…… 正文 411 最重要的她的态度 当他们两个人将这件事告知给了李宗勇一听后,李宗勇大为惊喜。 “你们的意思是,这子弹分别从两把枪支里射出来的?” 于承征点头,应答道:“是的。” 李宗勇想了又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这件事你们能肯定吗?” “能!医院那边已经把李骁身上的子弹取出来了,我已经比对过了,和其中一颗子弹吻合。而九猫身上的子弹也和另外一把枪里的子弹型号吻合。”李望将那四个分别放了枪支和子弹的透明袋子放在了李宗勇的面前。 李宗勇连忙再三地确认了一下,终于那紧绷了一天的面容稍稍缓和了下来,“很好,我倒要看看这春丫头这回要怎么解释!” 这个蠢丫头! 还好自己没真的相信她! 不然就真的要闯祸了! 不只是枉顾了一条命,还将一个危险分子留在部队里,这对部队实在不利的很。 李宗勇望着炽光灯下那两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子弹壳,最后伸手将其握在手中。 “我去一趟,你们回去吧。” 他对李望和于承征说完,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去,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就此响了起来。 李宗勇脚下一顿,不得不先回去接电话。 电话才刚接通,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直接就说道:“李营长,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女儿怎么会中枪后失血过多昏迷?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李宗勇没想到这质问电话那么快就来了。 真是让人头痛! 他无奈,只能解释了起来,“关于这件事,李团长,我们现在也正在加快调查中,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结论的。” “很快?很快是多块?!我女儿来部队训练,要是训练受伤,或者是任务受伤,我也不至于有这种反应,可现在你们的人告诉我,是被自己战友给误伤?!误伤也就算了,那为什么不在误伤之后及时送她来医院?!那和谋杀有什么差别!” 李骁的父亲也不是那种不懂道理之人。 既然将女儿送进部队历练,必然是知道在部队里会发生什么,但是他可以忍受女儿在部队里因任务或是训练受伤,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宝贝女儿在部队里无辜误伤! 她这么多年的刻苦训练,为的是年少时心中的理想。 怎么能最后是被自己的战友给伤到呢! 这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实在是太憋屈了! 面对李团长的愤怒,李宗勇也只能慢慢地劝慰和解释,“怎么能是谋杀呢,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中,到底是什么情况,还需要再调查一下才行。毕竟事出突然,我希望团长您能给我们一点时间。”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几秒,随后就听到李团长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好,营长既然需要时间,那我就给你时间,但是我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很好的交代!而不是继续要求需要时间!” “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李宗勇松了口气,连忙地保证道。 可话才说完,电话那端李团长就立刻又出声道:“但是,我把丑话放在前面,如果李营长你无法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不介意把这件事让上级领导知道。” 说完之后,压根不等李宗勇再开口,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端已经挂断的忙音,李宗勇也只能张了张嘴,最后将电话放了回去。 站在那里还没来得及走的李望看到李宗勇那神情,不禁问道:“是李骁的父亲?” 李宗勇深吸了口气,摇头,神情略有些疲累,“这事儿需要尽快解决,否则我怕聂然真的就完了。” “其实有这两把枪作为证据,基本上应该可以洗脱聂然的罪名。”这时候,站在门口的于承征又重新走了进来。 他当时在关雅室外从头听到尾,后来又亲自调查了这一番,知道这件事基本上已经和聂然是无关的。 但李宗勇却依旧叹息,“你们不懂,这件事事态如何发展,最后看的还是聂然。她如果真不想担下这罪名,哪怕再计划完善的诬陷和栽赃,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但要是她想要担下这个罪名,就是再拙劣的计划,她都能说的完美无缺。” 聂然除了体能上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之外,论心思谋划,这里还真没人是她的对手。 就是他自己这个老家伙,要和这丫头作对,也要好好盘算盘算不可。 所以,这件事最难办的不是古琳这边,也不是这整个计划和那些证据,而是聂然的态度。 正文 412 是谁在逼谁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免头痛,也不知道自己手上那些证据她到时候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来颠倒黑白。 站在哪里的李望看到李宗勇那皱紧眉头的样子,不禁问道:“那要怎么办?这虽然李骁没死,但是九猫死了,她这要是再认下去,可是要一命抵一命的。” 身侧的于承征这时候也神情凝重,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她到底要隐瞒什么呢?” 李宗勇扶额,隐瞒什么? 还能隐瞒什么! 说到底这孽还是聂然自己犯下的! 真是报应轮回啊! 李宗勇在心里哀叹了一声,真是好不容易太平了些日子,眼看着边境的事情一旦解决,什么都尘埃落定,就等着这两小的结婚,没想到现在闹出这种事情。 还好易崇昭那臭小子出去开会,还要几天才回来,否则这小两口肯定争锋相对起来。 “这件事你们忙了那么久,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别累坏了。”李宗勇回过神,就先对这两个人说道。 于承征皱了皱眉,“那这件事……” “这件事我自有决断,你们回去吧。” 李宗勇不等他说完,就让他们离开。 事情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基本上他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反正聂然能出现这种情况,古琳肯定是逃脱不了干系。 当下,他也不留在办公室里浪费时间了,快步下了楼,就再次朝着关押室而去。 此时,远处的天际线已隐约泛起了鱼肚白。 李宗勇眼看着一天过去,眉心蹙得越发的紧了起来,同时脚下的步子也加紧了不少。 这件事必须要越快做决断越好,绝对不能再这样拖拖拉拉下去。 一路上他快步而行,终于到了关押室。 聂然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边没有动弹,看上去是一夜没睡。 她抬头,看到是李宗勇又出现在门口,语气淡淡地问:“营长,你这样不累吗?” 从她进到这间小黑屋里后,李宗勇这已经是进来第三次了。 这样频繁的出入,实在不是一个营长该做的事情。 “你要是安分点,我有必要这样吗?!”李宗勇见她好像是嫌弃自己,不免有些怒了。 聂然坐在那里,语气浅浅,“我这不是挺安分的么。” “挺安分?你哪儿安分了?!你和我说是你开的枪杀的李骁,那我问你,为什么现场会找到两把枪?” 面对李宗勇气势汹汹的质问,聂然一愣,这才想起来,除了自己手上那把枪支之外,九猫身上也有枪支。 想必他是想要从那两声子弹声上作为切入点! 聂然是何等聪明的人,她不遮掩地就回答道:“一把枪被踢碎了,我自然要用第二把枪开枪杀人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一开始要杀李骁,然后九猫看见了,阻止你,将枪支给踢走了,然后你又开枪杀了九猫,是吗?”李宗勇也顺势而为地继续问了下去。 聂然想了下,确定其中没有任何的漏洞,才点头:“是。” 结果这一应答惹得李宗勇顿时气急训斥,“是你个头!你就算身上带枪好了,那另外一把枪又从何而来?现在并非是任务期间,士兵身上是不允许带枪的!是谁偷偷地带着枪?!” “九猫的情况你很清楚,她身上携带枪支也很正常。我抢了她手里的枪支,开了第二枪。” 九猫本身就是奸细,身上带枪也不是什么怪异的事情,所以聂然回答的也是很坦然。 可她没想到的是,李宗勇等得就是这一点! “那她为什么要带枪呢?” 他这一问,聂然眉头轻拧了几下,她总觉得这话里有什么问题,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到问题的点,只能回答:“这我又怎么能知道,说不定她原本想杀谁,结果被我提前抢了先。” 李宗勇这回笃定一笑,幽幽地问,“那她既然带枪有意图要要杀部队里的人,又为什么要出手帮李骁呢?” 聂然没想到他一步步设计,重点从来不再那两颗子弹上,这下不免有些彻底愣住了,“……” 看她语塞怔住,李宗勇双手负背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说啊,为什么说不下去了?是圆不下这个谎了吧?” 聂然踩进了他言语的陷进中,很清楚自己无论怎么说,这下都被他捉住了,与其挣扎,还不如束手就擒个。 “你又何必逼我……” 她低低一声叹息,激地李宗勇怒瞪着她道:“是我逼你,还是你在逼我?!” 漆黑一片的关押室里静默无声。 聂然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她才抬头,对上了李宗勇的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营长,你就让我去吧……” 正文 413 应该有她承担 李宗勇心神一震,整个人的身形都随着她的话晃了几下。 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质问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甚至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这样激烈的举动李宗勇还是头一次。 可聂然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了,她坐在那里,眼底平静无波,显然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我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就让我去吧!” 李宗勇眉心拧成一道褶,双手紧抓着她的肩膀越发的收紧,最终他猛地松开,站在那里,冷声的拒绝,“我不同意!” 聂然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回答,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说道:“可你不同意也没用,现在李骁醒不过来,九猫死了,枪支上还有我的指纹,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你确定?”李宗勇听到她的话,心里有气又怒。 气得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对! 李骁醒不过来,就代表着没有人证。 九猫死了,也代表死无对证。 这件事完全就只能由着聂然和古琳两个人的说词来评断。 从昨天下午审问古琳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古琳是不会改口的。 那么,聂然就彻底完了! 而怒的是,她太过冷静,太过的清楚自己的后果,竟已经打算彻底放弃,一点都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 “你确定非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不可?” 在话语中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之后,聂然早已对他警惕了不少,这次滴水不漏地回答:“我做下的事,我认,怎么能说是置自己于死地。” 李宗勇站在那里,顿了顿,然后才回答:“你这样做,后果清楚吗?” “清楚。”聂然肯定地回答。 李宗勇犹觉得不够,再次问道:“你不后悔?” “不后悔。”聂然十分坚定地道。 两个人这番一问一答,在不自觉中李宗勇话里有了动摇。 聂然眼看着李宗勇的言语中似有动摇之意,以为自己即将要成功了。 可没想到,转而下一秒,就听到李宗勇却再次拒接,“不行,我不能被你这样糊弄过去,这件事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聂然心头不免有些失望,但这份失望并没有持续多久,“只要我咬定这事是我做的,你就是有千万的理由,在我这里,都没用。” 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李宗勇虽是营长,可这次事情闹得那么大,他根本遮掩不了多久。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李骁的父母亲现在看到李骁那个样子,不可能会容忍你长时间的找所谓的余地。营长,放弃吧。” 聂然的话满是道理,甚至还为李宗勇着想,可李宗勇并不感谢她,只是恨恨地道:“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就不相信,我还搞不定你?!” 接着便负气离开。 看着李宗勇离开后,门重新被关上,聂然坐在那里,低声地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这些都是她闯的祸,造下的孽,理应该由她来承担才对。 ------题外话------ 我估计看到这里,有人会说然哥个蛇精病居然一心求死,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然哥就是一个蛇精病呀,略略略!~哈哈哈哈,好吧,不逗你们,都耐心看下去,然哥到底是不是蛇精病,会揭晓答案的。友情提示:后面可能会有一个大惊喜哦!~ PS:大家晚安! 正文 414 内忧外患 自从那天凌晨时分李宗勇和聂然在关押室内聊了个不欢而散之后,李宗勇就再也没有去过,并且还下了命令绝对不让别人过来看人。 别人只以为聂然是惹怒了李宗勇,所以才会有这样得待遇。 可聂然却清楚,李宗勇这是在保护她! 有了李望这个前车之鉴,他怕有人再来找自己麻烦,所以就下了这样得命令。 当然也不能否认,可能她是怕有人过来找麻烦的同时反而被自己套了话,好让她有所准备。 就这样,聂然一个人待在关押室里待了三天的时间。 她在关押室里因为没有别人打扰,过得格外悠闲自得。 反倒是外面的李宗勇他们被聂然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 “营长,李骁的父亲来了。” 连续三天他都关在办公室里想各种的方法去解决这件事,但所有的设想到最后他都全盘否决。 只因为聂然现在对他的话已有了警戒之心,无论他说什么都会引得她的注意,所以那些想法太容易被她看出破绽,根本没办法实行。 可没想到的是,事情还没有解决,李骁的父亲却已经来了。 听到门口的士兵对他的这一番话,头痛不已的李宗勇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李骁父亲步步紧逼,聂然又咬死不放,说是内忧外患,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现如今他这样一个人撑着,短短三天时间,竟感觉到疲累不堪。 “请他去会客室。”李宗勇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开口道。 站在门外的人立刻应答了下来,“是!” 等到那人离开,李宗勇扶额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不省心的臭丫头。” 这才起身强打着精神走出了办公室。 等到他一走进隔壁的会议室,就看见李骁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是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水。 此时他脸色沉然,看上去心情糟糕,分明就是来质问的样子。 但尽管心里清楚,李宗勇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欢迎的模样,笑呵呵地道:“稀客啊,李团长怎么今天会来这里?” 李骁的父亲却并没有因为他的热情,脸色上稍有改变,依旧冷着脸继续道:“营长何必和我装傻,我会来这里,你不是很清楚!” 李宗勇眼看着装不下去,只能轻咳了几声,说道:“这个……关于李骁这件事我们现在还在调查中……” 李骁的父亲李团长冷哼了一声,“还调查?!李营长,我看你这件事是调查不好了吧!” “怎么会,这事儿那么严重,肯定是要查清楚的。”李宗勇知道李骁这次实在是无辜的很。 人家把女儿送进来,为的是保家卫国,结果被自己的战友伤害,这实在是理亏。 李团长面色冷然,语气也很是不善,“你现在的样子像是要调查清楚吗?!李营长,你可别忘了,李骁可是你9区的兵!” “这我当然知道。”李宗勇无奈叹了一口。 他何尝不知道李骁是9区的兵。 就是因为知道李骁是9区的兵,也知道和聂然情分非比寻常,他才要把这件事完全妥善解决才好。 否则有朝一日李骁醒过来,知道聂然……她该有多后悔! “既然知道,那你就不应该还这样拖时间!”李骁的父亲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觉得李宗勇这样一拖再拖的举动,分明是想包庇谁。 李宗勇无奈皱眉,“李团长这话可就说严重了,这件事出在我们9区,这两个兵也都是9区的兵,我作为9区的领导,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事情调查清楚了,怎么可能反而拖时间?” “可我怎么听说,那是出事的兵一直很得李营长的青睐呢?!” 李骁父亲这话一出,李宗勇就知道这是有备而来。 想来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他已经知道了大概了,否则怎么会连自己对聂然青睐有加都知晓呢? “这点我不否认!聂然做事虽剑走偏锋,但很有谋略,也够拼,在这次的演习中更是有不同凡响的急智,我相信无论这个兵放在哪里,都很难不让人喜欢。可喜欢归喜欢,我还不至于老糊涂到连人命都随意枉顾!” 李宗勇的坦然承认反倒让李骁的父亲轻哼了一声,“不至于吗?” 他颇有深意的反问让李宗勇的脸色一白。 自然是知道他话里的暗示什么了。 无非就是当初他当初不听上级派人出去,导致最后自动辞了9区的职位,去了预备部队那件事。 坐在旁边的李骁父亲看到他僵硬地脸色,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他及时将话转了回来,“好了,那些陈年旧事我也不想提,我只想知道这件事你到底打算怎么解决?” 正文 415 看破不说破 李宗勇此时脸色没有了刚才的和善,反而略有些难看地坐在那里,“再给我点时间。” 李骁的父亲眉头紧皱,分明是对他的答案很是不满意,“已经三天了,难道这三天还不足以让你查明真相?” “不足以。” 李宗勇语气冷硬地回答,看上去是在为刚才的话而计较。 李骁的父亲也因为李骁的事情,心里正不爽快呢,这下当即就冷哼了一声,“那看来李营长是刚接手9区工作忙碌的很,既然如此,我就汇报给上级,让上级派人来查明这件事。” “李团长,这是逼我了?”李宗勇瞬间脸色就拉了下来,语气也立刻沉了下来。 “不敢,只是怕营长每天都事务繁忙,耽误到什么,所以好心出此下策。”“希望营长好自为之。” 李骁父亲也是个硬脾气,说完这些话之后就起身说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完全没有给李宗勇半分的面子。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李宗勇一个人。 窗外阴沉的天色,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他靠在沙发上,揉捏着眉心,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这事儿果然如聂然所预料的一样,李骁的父亲的确是耐不住了。 才三天的时间,他们就要求索要结果。 这一旦捅到上面去,接下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聂然的态度是这整个事件的关键。 她不松口,实在是一件让人头痛不已的事情。 许久后果,李宗勇终于叫了个人,吩咐了下去,“让于承征再去审下古琳,作为人证,她的口供非常重要,必要时……稍微采取点手段,也未尝不可。” 在说采用手段的时候,他其实是不愿意的。 但现在特殊情况,只能特殊处理。 李宗勇这话里的意思是那么的明显了,那个士兵听了先是面露诧异,但因是上级的命令,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是!” 然后就去找了于承征。 于承征那时候正在事发地在勘察,结果就听到这个消息。 听到要采用手段的时候,他神情倒是平淡的很,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立刻就去提人。 因为他也有种感觉,这件事疑点重重,聂然还如此反常,这其中的种种都和这个叫古琳的女兵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一听到这个命令,连手边的活儿都放下了,直接就去了训练场。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提人审问这话和古琳说完,古琳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马翔却不干了。 “怎么还要审啊?这古琳不是已经把该说的都和营长都说过了么?” 这样没完没了,让他实在有些不悦。 聂然被关押在关押室里什么动作都没有,而古琳却已经被第二次提人审查,这也显得太厚此薄彼了。 于承征盯着眼前的古琳,径直地说道:“古琳作为唯一的人证,她所说的话都必须要记录下来,作为证供,这是正常的流程,请你不要阻拦。” 古琳浅浅一笑,按住了马翔的手,对他说道:“我没事,只是问个话而已,又没什么。” “可是你的身体……” 马翔看到她那勉强地笑,实在是有些担心。 可古琳却坚持地道:“没事的。” 随后就跟着于承征走了。 旁边一直盯着他们的汪司铭等到古琳走后,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声,“古琳的身体还没好吗?” “好是好了,但是还是要多休息才行。”马翔不疑有他地回答。 汪司铭看着古琳背影的目光带着几分深意地问:“那训练的时候,她也一直都休息?” “那肯定不会啊,她训练的时候一直很努力。” 汪司铭听到马翔这话,顿时拍了下他的肩,似宽慰的样子道:“那只是问个话而已,你担心什么?” 马翔神情一怔,“……” 是啊,只是问个话而已,他担心什么? 马翔被汪司铭这样一随意的提醒,也似乎有些后知后觉了起来。 刚才他就是看古琳脸色微白,有些虚弱的模样,这才担心出的声。 但正如自己说的那样,古琳病好了以后,在部队里做了各种训练都没有什么虚弱的表现,甚至为此请假,怎么这两天总是表现出这样的异常呢? 旁边的汪司铭看到马翔这个样子,也就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 他相信,与其把话挑明了,让马翔心里反感不已,不如让他自己去慢慢怀疑。 同样,他也相信,这个古琳应该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的。 其他的不论,在马翔身上,至少她有利用的嫌疑。 正文 416 撬开她的嘴 古琳被于承征带去了审问室去审问。 在连番的审问下,于承征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李营长会主动说要采取点手段了。 原先他以为营长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让自己用。 但现在看来,只怕李营长是一早就知道这个叫古琳的不会乖乖坦白。 她颠来倒去就是那一句,她并没有亲眼看到聂然开枪,但是却亲眼看到那两个人躺在了地上。 这话虽然也没错,可对聂然也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如果把这番话送上去,说不定反而还更加认定是聂然。 于承征虽然有李宗勇那句话,但到底也不可以做的太过分,毕竟这里是部队。 所以他也只是用疲劳战来轰炸她。 连续不断的问题重复了又重复,就这样整整重复了一天一夜,他想要借着古琳一个分神或者是一个不觉,说错些什么,然后借此来质问。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古琳的心智坚韧的很,怎么说都是扣死了那一句话,咬死不松口,直到第二天天明。 于承征找了李望继续来审,自己先去李宗勇那里汇报情况。 “一点痕迹都没有泄露?”李宗勇听到这话,忍不住地皱眉扶额。 于承征摇了摇头,“没有,她咬死了不松口,就只说自己到的时候,地上躺着两个人。” “现在谁在审?”李宗勇又问。 “李望。” 李宗勇沉吟了片刻,说道:“继续给我审,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再撬不开她的嘴,最后只能移交了。” 李骁的父亲绝对不会只是和他说说那么简单。 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相信以他的速度,应该很快通知就会下来。 于承征看到李宗勇那凝重的面容,心里也不禁沉了几分。 回到关押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就听到里面古琳的声音传来,“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我没有亲眼看见聂然杀人,但是我亲眼看见那两个人倒在她旁边,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场,手里拿着枪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是要关着我不放?” 李望自那天跟着于承征重新看了一下证据后,对聂然的怀疑已经打消了好几分,现在面对这唯一一个可能知道情况,并且还自身带着可疑情况的人,自然是不会手软,只是冷冷地道:“我们只是例行审问。” “例行审问也不用问一天一夜吧?我不是犯人!”古琳也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 李望正拍桌训斥,就听到于承征推门而入地道:“你不是犯人,但是却是极为重要的人,需要好好再三审核,免得出了错。” “可是你们连续审了那么久都是同样的问题。” 古琳忍不住出声了提醒。 这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轮番审问,饶是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都已经磨没了。 “事关两条人命,必须要审核确定才能上报。”于承征对于她的不耐四两拨千斤的就此打发了回去了,然后又重新审问了起来。 面对于承征,古琳的等级显然不够看,无论说出什么反对意见,他总有办法打发回去。 久而久之,古琳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最后居然直接沉默了。 这下,于承征和李望不免互看了对方一眼,带着几分焦灼和凝重。 ------题外话------ 大家晚安了!~今早五点起来出门,累成狗…… 正文 416 这件事压不住了 古琳这里的打死不开口,聂然的一口认下,让整件事陷入了僵局之中。 李宗勇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坐在办公室里的时间越来越长,神情也变得越来越严峻。 那几天的气氛可谓是沉重异常。 就连部队里也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每个人做事说话也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特别是汪司铭他们几个对聂然坚信不疑的人,在无法插手这件事,甚至连聂然的面都见不了的情况下,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可以甚至于变得有些颓唐。 他们经历了预备部队那两年的磨砺和成成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听到聂然关了小黑屋,就不顾一切,完全忽视纪律,一同陪着受罚跑一夜的小兵了。 在这几年里,他们懂得了什么叫纪律,什么叫军规,也懂得了,自己的莽撞极有可能会导致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所以他们只能静静等着,等着到最后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做决断。 “你们说,这件事到底最后会怎么办啊?” 趁着训练休息时间,几个人就聚集在一起,为聂然这件事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随便坐在一处的卢磊喝着水,对回了一句,“谁知道啊,现在这样僵持着完全是营长压着,可我听说李骁的父亲准备汇报上级了。” 坐在对面的萌杰不由得低呼了一声,“啊?那这样的话,聂然不就完了?” “谁说不是呢,我估计最慢两三天最快就这今天,估计就有上面的消息了吧?” “这李骁父亲怎么能这样啊,也太催了吧!营长还能枉顾人命,偏袒不成?” 卢磊喝着水,听到萌杰那话,不禁出声反驳,“一看你就是没当过爹的,人家女儿躺在医院里重度昏迷,天天插着呼吸机,那个犯罪者迟迟没有任何的判决,你还让人家父亲不能做点什么?” 萌杰被他这么一说,觉得好像也有些许的道理,不过继而他又皱起了眉,“不对啊,你到底帮谁啊?按你这样说,聂然就应该被判下来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咱们担心聂然,难道就不担心李骁了?同理,人家作为父亲,为自己女儿做点事儿,也是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又没有以权谋私,只是要求上级来处理这件事,尽快搞清楚这件事和这件事的主谋而已。” 卢磊在那边自顾自地说完,一抬头,就看到周围的人都起身朝着训练场内走去,不禁一愣,连忙叫住了他们,“你们干什么去?” “话都被你说了,我们也无话可说了,准备训练去。” 萌杰耸了耸肩,说完就跟着那群人一同进来训练场。 “我说的本来就很公正。” 卢磊哼了一声,也随后站了起来,和他们一起进了训练场训练了起来。 的确,卢磊说的很中肯,并且猜得也非常的准! 隔天上午,李宗勇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那通电话让李宗勇的神色变得更加的凝重了起来。 至少于承征在进去汇报情况的时候,李宗勇已经连最新的汇报都不想听了,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句,“把古琳放了。” 于承征眉头拧了拧,停顿了几秒后,才应答了下来。 那天李宗勇坐在办公室里整整一夜,看着窗外的天空由亮变暗,再由暗变亮。 整个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听到窗外呼啸的北风,一声又一声。 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李宗勇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一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就立刻去了关押室一趟。 聂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那里,神情淡淡,似乎对于他的出现早已知道一般,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还很是笃定地问:“是不是压不住了?” 她嘴角若有似无地笑意让李宗勇神色又紧绷了几分。 站在那里许久后,他缓缓平复下了心情,语气沉沉地问道:“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不后悔吗?” 聂然笑了笑,“我确定,也不会后悔。” 她在对于承征承认自己杀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自己最后的结局,所以在关押室里这几天她一直从容坦然,该吃吃该喝喝,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吓得每日惶惶不可终日,因此气色也不算太糟糕。 李宗勇看到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终究还是不忍,“如果只是因为愧疚,你这样做……真的不值得。” “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而是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面对聂然如此坚定的态度,李宗勇眉头紧锁地问:“你的惩罚难道还不够?” 正文 418 他就拜托你了 聂然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什么时候被送走?” 李宗勇看她不肯回应自己的问题,也是无奈的很,只能回答:“后天,后天就送你走。” “好,那我等着。”聂然点了点头,屋内有了短暂的停顿,随后就听到她又说道:“营长,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 这话倒真不是客气。 从进预备部队之后,自己麻烦事就一直不断,不管是别人对他的,还是她对别人的,接连不断的麻烦可以说是层次不穷,李宗勇对她总是格外的宽容。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无论是在训练上,还是她的为人处世上,根本就和军人两个字没有沾上边。 如果不是李宗勇,只怕当初顶撞安远道这件事,就足以让她从部队里除名。 更别提后面那些烂摊子,他给自己收拾了一个又一个。 特别是这回,他压住这件事不放这么些天,必然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原本是那么的精神矍铄,可现在在这关押室里,透过走廊外的灯光,就看见他神情疲惫,眉头更是皱得紧紧的,没有丝毫的放松。 不知怎么了,她想起当时在船上,那时候聂诚胜训斥自己,甚至要打自己,李宗勇出手相救,还说要把自己当亲闺女养着那番话。 亲闺女…… 她两世没有感受过亲人的疼爱,没想到最后部队里得到了这片刻的温暖。 看聂然低垂着眼睑,没有再说话,站在那里的李宗勇看在眼里,只说道:“别说的生离死别一样,就算你被送过去,这件事我总会想办法插上一手,你九猫身份我会说明,李骁……她现在也只是昏迷,严格来说,你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 聂然这下真是嘴角轻勾了起来,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径直地对李宗勇继续说:“还有,易崇昭那里就拜托你了。” “他要是知道,只怕会发疯。” 提及到易崇昭,李宗勇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他们背着那臭小子,等他回来之后,只怕真要翻天了。 聂然一想到易崇昭会发疯的样子,原本的笑容里渐渐透出了几分的苦涩,“我知道,你总有办法会说服他的。” 可李宗勇却摇了摇头,“只怕最后他会恨上我。” 那小子是他一手教出来的,那脾气性格他是清清楚楚的很。 等回来之后,发现这丫头不见了,还出了这种事情,到时候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就算自己有办法将他安抚住,但那小子肯定心里会责怪自己。 聂然看出李宗勇眼里那落寞的神色,便说道:“不会,这件事说到底我才是关键,他要恨也只会恨我。”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能不能给我一支笔,一张纸,我想……写点东西。” 李宗勇望着她,知道她这是已经打定主意了,既气又无奈,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才答应了下来,“好。” 他命人拿了纸笔进去,过了半个小时,聂然停笔,将信纸塞进了信封里,交给了李宗勇,“拜托了。” “我会的。” 李宗勇接过了那封信,然后走出了关押室。 回到办公室里,他就打电话给了于承征,让他来办公室一趟。 于承征早就听到消息,知道营长去了一趟关押室。 这段时间,营长一步也没有踏进过关押室,现在不仅突然放了古琳,还去了关押室,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他当即放下了手里的活,一路跑着去了营长办公室。 才进去,李宗勇就对他说:“上级要求,将聂然转移到司法,你去把相关的证据材料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全部准备好。” 果然出事了! 于承征听到这话,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可是这样做的话,聂然不就……” 完了两个字到底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可这话任谁都能听得明白,一旦惊动了上面,聂然这件事那就不在他们可控制的范围内了。 对此,李宗勇也很是无奈地道:“我该做的都做了,我也无能为力了。” 真的无能为力。 聂然的态度那么坚决,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是,这件事需不需要告诉易队?” 于承征觉得,易队那么聪明的人,说不定有办法能解决现在的局势。 但李宗勇却摆了摆手,“不要告诉他,他现在正在为边境做最为关键的准备,不能打扰。” 于承征皱了皱眉,唇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就此离开了办公室。 正文 419 要问个清楚! 回到办公室后,于承征就把自己手上有的那些物证和口供全部都整理起来。 因为后天就要移交,所以他需要抓紧时间把所有的材料都要弄好,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 可有些东西是李望协助他一起弄的,于是他打电话让远在医院的李望必须要在下午的时候赶回来。 远在医院的李望在医院走廊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你是说,这件事已经被上级知道了?” “是的,营长现在要我们整理好材料。”电话那端的于承征很是严肃地道。 李望的眉眼凝重了不少,“可是这样子做的话,以聂然现在的状态,一旦送上去不就完了?” 提及到这个,电话里的于承征也忍不住叹了一声,“我们都已经尽力了,现在是聂然不愿意。” 谁也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 不是他们不愿意帮聂然洗脱罪名,而是聂然现在主动一力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承担下来,让他们无计可施。 “那聂然这一去,会不会……就再也回不来了?”躲在走廊尽头的李望眉头拧紧,终究是不忍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然而,还没等到电话那头于承征的回答,就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谁回不来了?” 这一句话让李骁猛地回过头。 杨树? “你小子怎么在医院里?” 李望看着眼前的杨树,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来,对了!当时演习的时候他脚受伤了,后来送去了医院,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碰见。 可杨树一点都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地问:“你说谁回不来?” 他原本今天出院,结果遇上电梯坏了,只能走楼梯,却不想让他无意间看到李望,本来没注意,但是隐隐约约间听见什么聂然回不去的话,不由得就此走了过来。 站在那里的李望看到杨树那很是严肃的神情,快速地对电话那头的于承征说道:“那个,我不多说了,我这儿有点事,下午一定准时回去。” 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那个,事情是这样的……” 杨树一听这种开头就知道他要拖延,抬手阻止了他上前要揽着自己肩膀的手,直言问道:“你刚和谁打电话?谁回不去了?” 李望知道杨树对聂然的感情非比寻常,听说还有一层师徒关系,所以犹豫了片刻。 但架不住杨树连番的质问,无奈之下只能告知:“是聂然。” “聂然?聂然怎么了?”杨树脸色一变。 李望对此叹了一声,“你这段时间不再部队里,不太清楚,部队里发生了点事情,聂然那丫头杀了人。” “杀人?” “是啊,她杀了九猫,还伤了李骁,现在李骁在重症病房里昏迷不醒,这件事闹得很大,刚才于副队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惊动了上级,要我下午把材料整理一下,准备要把聂然移交。” 李望将整件事言简意赅地全部叙述完毕,结果引得杨树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这不可能!她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九猫和李骁?这是诬陷!” 这肯定是诬陷! 聂然怎么可能杀人呢? 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才对! “我们也很希望这是诬陷,也为此做过很多的努力,但是……她始终一口咬死自己杀了她们。” 李望最后那句话让杨树脚下微微一个踉跄。 “你说她承认杀人?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杀人啊…… 以聂然的能力,她要杀人怎么可能会被抓个正着呢? 而且……她也没有理由杀人啊?! 那次演习结束,不都还好好的吗? 怎么短短几天时间,就一死一伤了呢? “我不相信她杀了人。” 面对杨树一字一句地回答,李望深吸了口气,“我们也希望这不可能!我们也不相信她……真的杀了人,营长为了能让她脱罪,想了很多的办法,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了,但是她始终都说自己杀了人,逼得营长不得不把她交出去。” “如果真的这样,那为什么还要交出去?” 杨树冷冷一笑,刚才他的那一个小小的停顿,自己可没有错过。 所以对于他的话并不全盘相信。 “是李骁的父亲。”许久,李望才开了口,“李骁的父亲本身就有职位,这件事压了那么久,他觉得营长有故意拖延的嫌疑,就把这件事直接报了上去,要求上级来解决这件事。” 杨树听了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接着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你去哪儿?”李望见了,连忙在后面问道。 “我要回去,我要去问个清楚。” 杨树快步疾走下了楼,压根没有听李望半句话。 ------题外话------ 前段时间撒糖的时候,你们就一口一个宝贝儿甜心的叫,这会儿然哥只是关押,好吃好喝供着,一点皮外伤都没有,你们却要扬言寄刀片,哼哼!一群小没良心哒~!我要去梦里找然哥哭诉,好让她明天大发神威!~安安! 正文 420 是不敢见还是避而不见? 杨树中午的时候就回到了部队里,但刚一回去,他就打算先去找营长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只是最近对于任何人反常都格外敏感的汪司铭一看到杨树气冲冲地回来之后,连口水都没有,就要往外走,心里头只觉得不对,连忙上前拦住了他。 “你拦我干什么?让开。”杨树对于他们这群人向来不放在心上,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也只有聂然一个人而已,所以对于汪司铭这样突然的阻拦,很是心生不满。 汪司铭站在他面前,笑着寒暄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脚已经完全康复了吗?” “嗯,差不多。”杨树无心和他聊天,就敷衍了这么一句,就打算提步离开,可就被汪司铭再次阻拦下,这下他板着脸,问道:“你干什么?” “我只是看你长时间没回来,想好好和你聊聊而已。怎么了,你要忙什么事去吗?” 汪司铭这样的和颜悦色,杨树就算心里再不耐烦,也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有点事。” “什么事?” 汪司铭一问,让杨树眉头一竖,“我们之间好像没熟到我有事需要和你报备吧?” 汪司铭知道自己和他并不相熟,自己突然间把人给拦下来,的确算不上礼貌,无奈只能说道:“你这样大的火气,我怕你到时候做错事。” “不需要,我只是去找营长问点事情而已。”杨树对此说完,就要离开。 汪司铭实在不解,“你找营长问什么?” 他也才刚回来而已,连口水喝的时间都没有,有什么事值得他以这样的情绪去找营长? 可惜,杨树并不打算告诉他,只说了一句,“没什么。” 汪司铭知道自己和他关系不近,他的确没必要把事情告诉自己,只能好心地对他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去,这两天营长心情不好,而且最近事情也挺多,所以……” 他话还未完,结果就听到杨树冷笑了一声,“原来是因为部队事情太多,所以他才把聂然给送走。” 汪司铭话一顿,脸色微变了几下,问道:“什么把聂然送走?谁告诉你的?” 不可能啊,杨树在医院里待到现在才回来,怎么可能知道聂然这件事?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汪司铭的神情严肃,杨树看在眼里,也不隐瞒,“李望。他刚得到消息,上级那边要求提人,所以我要去找营长问清楚。” “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杨树点了点头,“李望在医院亲口告诉我的。” 汪司铭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拖拉到现在,居然会闹到最后被移送。 这人一旦从部队里走出去,只怕要再插手,可能就难了。 想了又想,他最后决定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 杨树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点了头。 两个人当即就朝着营长办公室走去。 但很可惜的是,才刚到门口,他们两个人就被门外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营长正在忙,现在不见人。” 杨树听到这话,顿时冷哼了一声,“是忙得没时间不见,还是不敢见?” 汪司铭看那名士兵神情微顿,连忙拽了拽杨树的衣服,低喊了一声,“杨树……” 那名士兵神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和善,只是面无表情地道:“营长现在非常的忙,在和几个领导开会,没有空见你们,你们有事找于副队去。” “可是,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找营长。”汪司铭知道杨树得罪了那位士兵,于是抢在他的面前,对那人解释道:“能不能帮忙通融一下。” 那士兵看到汪司铭请求的语气,脸色这才缓了几分,但还是很坚定地道:“营长最近忙的很,真的没空见你们,如果很重要,你们就去找于副队,他一定能帮你们解决。” 说完,他也不管这两个人了,回到办公室里继续工作了。 汪司铭看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办公室的门,眉心皱了皱,随后对身边的杨树说道:“不如我们去找找于副队?” 可一根筋到底的杨树却摇头,“不,我只见营长!我就在这里等着!” 汪司铭又看了看那扇办公室的门,最后决定自己先去找于副队问问情况。 于承征对此也没有隐瞒,点头表示,的确要移交,汪司铭一听立刻就想要去见见聂然。 但很可惜,这个要求被驳回,而且还提醒他,这件事非同小可,让他们不要随性而为,免得给自己,也给聂然再惹上点什么。 于承征说得认真,汪司铭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已经不再是部队内部的问题,所以想了又想,决定去把杨树带走。 可是无论汪司铭怎么说,杨树都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说要等营长,让汪司铭也无计可施。 正文 421 想办法介入 起先他还陪着杨树站了一会儿,但随后见那扇门始终紧闭着。 汪司铭觉得自己这样陪着站实在是浪费时间,于是决定再去于承征那里先讨要点消息,兵分两路更为好些。 杨树不知他心里所想,只见他突然转身就走,以为是不愿意在这里枯等下去,对此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就继续站在那里守着。 随后一整天,直到半夜,杨树就看见其他三个部队的领导从那扇门里进进出出,各个看上去都是神情紧张,气氛凝重的样子,让他只觉得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可他不敢随意冲进去,他怕到时候不仅救不了聂然,还把自己搭进去,平添麻烦。 为此,他只能站在角落里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窗外的天蒙蒙亮了起来。 “我说你就放弃吧,这都站了一晚上了,你不累,我看着都替你累。”那名士兵在办公室的外间处理文件也处理了一夜,这会儿走出来,看见杨树还站在门口,不由得皱着眉对他说道。 “你要是累就去休息。”杨树淡淡地回了一句,继续站在那里。 那名士兵看他如此冥顽不灵,坚持到底的样子,最终也只能无奈得摇了摇头,等另外一个士兵来做交接后,才离开了办公室,回去休息。 走廊上再次重新恢复安静。 杨树站在那里,盯着那扇门许久。 一夜了,他站在那办公室门口站了整整一夜了。 但这会儿他顾不上自己脚上的酸疼。 因为每过去一分钟,对于聂然来说,就减少一分的机会,再等下去只怕真的来不及了。 杨树心里满是焦灼地想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勤务兵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往走廊另一端的厕所而去。 杨树见他进了厕所,当即灵机一动,反正办公室外间这会儿没人,不如……偷溜进去,接着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见上营长一面。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竟然偷偷地靠近办公室的大门,然后一溜烟地就跑了进去。 五分钟过后,那名勤务兵从厕所回来,看原本站在那里的杨树不见了,先是一愣,随后就以为他是等了一晚上等不到营长,死心回去了。 因此也就没有在意,直接回到了办公室里去继续工作了。 期间汪司铭有来营长办公室外,他在于承征那里得到了不少的消息,想告诉杨树,让他放下心。 但谁知道,办公室外一个人影都没有,杨树早已不知所踪。 他以为杨树是被李营长给驱赶了出去,就此回去了,所以粗略地看了一眼,确定他真的不在这里,也就没有多做停留地下楼回去了,想着等碰上他了,再告诉他。 可惜,直到晚上熄灯,汪司铭也没有看到杨树的踪迹,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夜就此过去。 按照规定,今天就是聂然要被移交的日子。 于承征告诉他,毕竟是牵扯到两条人命的事,聂然移交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改变,就连营长都没有办法。 为此,汪司铭在从于承征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一大早还没天亮的时候就已经在关押室的楼下等着。 这是他和于承征软磨硬泡之后才得到的一个约定,在移交之前,让他再和聂然说上几句话。 寒风呼啸而过,汪司铭站在楼下等了又等。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后,于承征让他上楼,去和聂然说上两句话。 “这是我背着营长偷偷让你进去的,时间不多,你自己抓紧。” 于承征的话让汪司铭很是感激,说了一句多谢后就急急地上了楼。 他从来没来过这边的关押室,传说中的“小黑屋”。 如今进去,发现这里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黑屋。 一推开门,里面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他的视觉还没有适应,就听到屋内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汪司铭?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暗中,他看到那个黑影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 透过走廊上昏暗的灯光,他终于看清了聂然的面容,几天没有见面,她的脸色倒是不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是副队让我偷偷进来的,所以我时间不多。”他神色匆匆地对她继续道:“我想告诉你,你别担心,我会让我父亲想办法介入这件事,保下你。” 聂然眉头拧了一下,“你父亲?” 让汪甫保她? 这汪司铭不会真以为汪家是万能的吧? “连营长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你认为你父亲做得到?” 更何况现在汪家做主的是汪甫,可不是他汪司铭。 汪甫不一定会插手这件事。 正文 422 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总要试试才行。” 汪司铭觉得试试总比不试强。 说不定可以呢? 但聂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立刻道:“听着,别把你父亲拖进来,免得到时候拖累你们整个汪家。” “不至于吧?”汪司铭看到她格外严肃的神情,不禁有些迟疑了起来。 “当然至于,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而且我也认下这个罪名了,你父亲再介入,就显得别有用心了,李骁父亲对此肯定会介意的。” 汪司铭为了自己,让整个汪家和李家从此有了芥蒂,这份情她不想承担,也承担不起。 “所以你千万不要把你父亲插手这件事。” 聂然对很是认真的叮嘱,可汪司铭的关注点却在她的另外一句话上,“认罪?你真的要认下这个罪名?为什么?” “为什么不认下?我做的事情,我自然要认下。” 她的理所当然,让汪司铭有些气结,“你!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真的会胡乱杀人!” 聂然皱了皱眉,这几天来的人大部分都不相信她会杀人这种话,所以她不想再继续和他纠缠下去,只说道:“不用你相信,你现在只需要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好好在9区训练就可以了,不要把汪家拖进来,你为我做的够多了,不需要再做下去了。” 看到她这样严肃认真的再三吩咐,让汪司铭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紧紧盯着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聂然神情一愣,然后才回答道:“没有。” “不可能!如果你没有,那你这一去就是送死,你舍得下易队?”汪司铭眼神犀利地望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点什么。 “我做错了事情,理所应当就要担下这份责任,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尽管聂然神色淡淡,表情上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汪司铭还是绝对不对劲,“不,不对,你从来都不是那么深明大义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自觉乖顺。” 聂然叹了一声,“现在不是我自觉乖顺的问题,而是就算我矢口否认,还有古琳这一个人证在,我根本抵赖不掉。” “可是……” 她的回答也算是无懈可击,但汪司铭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而然还不等他说完,就听到聂然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这次是赖不掉了,与其否认,还不如认下来,说不定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你懂吗?” “那我……” “叩叩叩——”几声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就此终止了汪司铭的话。 随后门就被推开了。 于承征站在门口,低声提醒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马上就要有人来做移交了,快走。” 汪司铭眉头皱起,看上去很是惊讶,“这么快?” 于承征点头,再次催促了起来,“快点!” 站在他身边的聂然也一同催促着,“你赶紧走吧。” 汪司铭就在这样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被这两个人给推了出去。 等到门再次被关起来之际,于承征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你……好自为之。” 聂然点了点头,“我会的。” 接着,门就被关了起来。 门外的脚步声也随之越来越远,直到彻底听不到。 走廊再次安静了下来。 聂然重新坐回了床边,靠在了床边,静静等待着。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走廊上再次响起一阵脚步声,门也随之被打开。 为首的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叫了一声,“聂然?” 坐在里面的聂然知道他们是来办移交的,就此应了一声,然后就听到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很是严肃地对她说:“出来。” 聂然站起,从小黑屋内走了出来。 才到门口,一个男兵上前用手铐把她的双手铐住。 “走吧。” 那两个男兵对她说了一句后,就带着她走下了楼。 车子早已在门口等着。 此时此刻,天刚刚有点光亮,一阵寒风刮过,冻得人直哆嗦。 远处就看见于承征快步走了过来,他走到聂然的面前,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双黑沉的眸子牢牢地盯着聂然,眉宇见罩着一丝凝重。 聂然对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像是致谢的样子,接着就被那两个男兵送进了车内。 “于副队,人我们就带走了。”其中一名男兵在上车之前对着于承征说道。 于承征点了点头,语气微沉地道:“好,你们路上小心。” 在冬季的清晨,天还未彻底亮起,两道车灯打开,突突地引擎声伴随着车子的尾气响起。 很快车子就被启动了,一路朝着部队外行驶而去。 聂然坐在车后座内,侧头望着车窗外的不断倒退的景物,一言不发。 终于,车子行驶出了部队的大门,往山路而去。 正文 423 这是一场骗局! 颠簸的山路让车子行驶的越发的缓慢了起来,而此时天际线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隐约透露出了几缕光线。 山间安静无声,只听到车子在路上行驶。 聂然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各坐了一个男兵。 三个人坐在车内,却无人说话。 气氛显得很是压抑和凝滞。 副驾驶上的男兵看见聂然居然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悠然自得,不免有些觉得奇怪,为此频频看向聂然。 但他看他的,聂然还是靠在那里休息不为所动。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聂然倏地睁开眼睛,及时抓住了车门的门把,这才免于被撞上车椅的悲惨结局。 但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男兵就没聂然那么幸运了,他因为带上了安全带,在惯性的作用下,朝着挡风玻璃上就此撞去,然后又被安全带给勒住了一把,差点把肋骨给勒断了。 “怎么回事?”他吃疼得揉着自己的肋骨,龇牙咧嘴地问道。 那名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兵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情况,同样一脸茫然,“不知道啊,刚还好好的,突然间一下子就熄火了。” “是不是没油了?”副驾驶座上的男兵皱着眉头问。 那驾驶座上的男兵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这车前天才去做的保养。” “那你下去看看,免得到时候耽误。” 他们这次是做移交,那边的人可都还等着消息着,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 驾驶座上的男兵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点头,并且叮嘱了一番,“行!你在车里等着,顺便把人盯紧了,免得出什么意外。”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那人看了后座的聂然一眼,满是保证。 驾驶座上的男兵随即就下了车,打开了车前的引擎盖子,在里面一阵鼓捣。 大约鼓捣了一刻钟后,坐在车里的那男兵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摇下了车窗,朝着那人喊:“怎么样,都那么久了,检查出是什么问题了吗?” 那人抬头,很是苦恼地回答:“这也没什么问题啊,汽油泵也没有损坏,油管也没有破裂,都好好的啊。” 显然对于这车子突如其来的熄火,很是不解。 而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兵看他鼓捣了那么久,也没鼓捣出什么结果,顿时有些无语,“那你的意思是,见鬼了?” 在外面吹冷风吹了许久的男兵听到他的吐槽,禁不住就说:“你行,那你下来看啊!” 这话一出,车里的男兵还真的就下去了。 两个人一起在引擎盖旁低头不断地讨论。 聂然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那边嘀嘀咕咕的不断,知道这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一定找得到问题所在,索性就打算重新闭眼休息。 可刚打算找个舒服点的位置靠着休息,忽然之间就听到“咔哒”一声,轻微的门锁打开的声响。 聂然心头一紧,就下意识地朝着身侧看去,发现车门外的那张脸……竟然是杨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大惊,急忙抬头朝车子前方看去,生怕那两个人会发现他的存在。 可这家伙却像是疯了一样,悄悄打开了车门,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道:“快跟我走。” 聂然眉头拧紧,像是不可思议地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面对她的低声训斥,这一回杨树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十分的强硬,他紧紧抓着聂然的手腕,语气很是焦急,“我告诉你,这是一场骗局,你被营长骗了,你快跟我走!” ------题外话------ 四更,看我多爱你们!睡觉啦,晚安! 正文 424 欺瞒 这是一场骗局? 被营长骗了? 聂然眼里划过一抹诧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尽管杨树一直想要将她从车内拉出来,但是聂然却巍然不动地坐在车内,眼神里满是疑惑。 杨树看聂然不肯下车,不由得有些急了,“意思就是,营长根本就是……” 然,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一道讶异和警戒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杨树和聂然的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两个人霍地抬头看去,就见那个男兵站在那里,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对杨树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气氛徒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眼看着可能要拔枪对峙,却见杨树冲着对方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不是车子坏了么,我来帮你们修车子的。” 他到底是被9区训练过的士兵,在危急关头他还是多少有些急智的。 虽然偶尔还是会脑子发热,冲动做事,但那是在面对聂然的时候,其他时候他还是冷静地的多一些。 他在看到另外一个男兵跑到很远处背对着他们正找信号通话,没有注意到他们,想必是在找人来维修,于是他就立刻扯了个谎。 果然那个士兵愣了愣,“修车子的?” 杨树点了点头,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是啊,你看我穿的,是咱们部队的训练服,所以放心吧。” 说着就走了过去。 那男兵本来还没有转过弯来,然后又看到他身上的衣服,的确是自己人,脑子顿时变得更加迷糊了起来,“不是啊啊,你这修车的也太速度了……” 话说到这里,那男兵就感觉不对! 这车子坏了才二十分钟,从部队过来最起码还半个小时,这人怎么可能那么快赶得过来?! 而且一个修车的开后车座的车门干什么? 他刚想抬头质问,可刚张嘴,脖颈处就一疼,接着眼前一黑,直接软软倒了下去。 杨树扶住了那个人,避免他重摔之下引起远处那个正在通电话的人。 而坐在后座的聂然看到他如此果决的处理方式,眉头一皱,低呵道:“杨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站在那里的杨树将人拖到了车旁边后,径直望着远处的那个士兵,低声呢喃地说:“还有一个。” 显然并没有在意聂然说的话。 接着就低头,对着聂然说了一句,“你等等。” 然后也不听聂然说什么,就快步朝着那个男兵而去。 他的出手很快,悄声疾步到那人的身后,抬手一刀劈了下去。 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就连聂然都不由得为之赞叹。 看得出来,现如今的杨树早已今非昔比。 他做事果决,有自己的想法,已经完全不需要旁人的指点,甚至可以说出去做个简单的任务完全能胜任。 可是……他现在的自作主张,是在毁了他自己! 聂然看着他把那个打晕地人拖了回来,语气里渐渐有了几分怒意,“杨树,你最好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否则就算现在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办法来救你!” “我是来救你的。”杨树的话很是冷静。 只是这话却只会让聂然更加的火大,“谁要你来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得我再背上一条罪名!而且你自己也完了!完了知不知道!” 聂然觉得他实在是太过冲动了! 竟然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跑了过来,还把两个士兵给打晕。 而且这样把车子弄坏,还把人打晕又能解决什么呢? 那两个人总会有清醒过来的时候,车子也总有修好的时候,反而他和自己却被烙上了袭击、偷跑这一系列的罪名。 也就是说,这样做不仅不能够解决问题,还会反而让事情得到更加的恶化下去。 聂然真不知道杨树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在她如此愤怒之下,杨树却依旧神情严肃,没有往日那般的畏惧,反而半蹲了下来,与她视线齐平地对她认真地道:“聂然,你听着!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即使你觉得可能不可思议,但是我发誓,这些都是真的!” 聂然从来没见过杨树会有这样的神情来和自己说话,不免停了下来,只是眼中还带着幽冷,“你要和我说什么?” 杨树似乎是在组织语句,几秒后才深吸了口气,面色凝重地对她说道:“营长骗了你,也骗了所有人,他根本没有要带你去做移交!这些人根本不是要带你去司法移交的地方!” 正文 425 我可能回不去了 聂然听着他的话,有些一时间没有琢磨明白。 什么叫根本没有带她去移交? 这是什么意思? “那他们要带我去哪里?”聂然斜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像是不解的样子。 杨树皱了皱眉,努力回忆着,“去那个叫什么池铮北的地方。” 聂然听了,不禁轻笑了一声,“了不起,连池铮北都知道了。” 她说得淡淡,言语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和玩笑的意味,但是眼里却闪动着几分的冷光。 因为如果不是李宗勇,或者是于承征他们几个人说,以杨树的等级不可能知道池铮北,他应该只知道余川才对。 半蹲在车外的杨树一心想着要让聂然相信,他并没有看见她眼底的异样,很是着急地道:“你别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是从营长那里亲耳听到的!” 聂然回过神,嘴角勾着若有似无地冷笑望向了他,目光中仿佛蕴藏了一缕深意,“营长几乎天天都在办公室里,你是怎么亲耳听到的?难道你尾随他去的厕所?” 提及到这件事,杨树原本还认真的神情变得有一丝丝的迟疑和犹豫,“不,不是的……是我偷偷溜进了营长办公室里!” “你窃听?!”聂然脸色勃然一变,“你知不知道被发现,会是什么罪名!” 那时候她在研夕那件事上就给过他一巴掌的警告! 可万万想不到,最后他还是跑去偷听了! 这次还是偷溜进营长办公室偷听! 营长办公室那是随便能偷溜或者是偷听的地方吗? 一旦被抓住,那是要论奸细获罪处理的! 但杨树对此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是神色焦急地道:“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偷溜进去后,就看见营长正在打电话,我当时躲在外面,也没有其他人,非常清楚地听到,他对电话的人说,要更换移交的地点,不打算直接从9区交接,然后还准备要在那些司法移交相关人员来到之前,就把你先送出去!那时候我以为营长是想要偷偷帮助你!” “不会的,偷偷送我走,他可能连职位都被撤销掉,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不会做。”聂然可不会认为李宗勇会做这样莽撞的事情。 他很清楚自己丢了之后的结果,不仅李骁父亲那里不好交代,上级也会怀疑他的办事能力。 蹲在车外的杨树点了点头,那张已经慢慢蜕去青涩的脸庞,多了刚毅的线条,“你说的没错!随后就听见他说,你这件事牵扯到整个9区的形象和以后9区招收士兵的问题,要是完全闹出来,影响太过恶劣,所以他想要在把你移交出去的路上,让你无意间撞上那个叫池铮北的,然后发生意外,这样的话,这件事也就算是对李骁父亲有交代了,同时事情也不用交到司法部就此终结,然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还能理直气壮的对边境进行全面的清理!说这是一箭三雕!” 一箭三雕…… 能够想出这样的招数,的确很像是出自李宗勇的手笔。 “所以聂然,你不能跟他们走,营长根本从头到尾都在骗你!”杨树看到她沉默不说话,以为还在怀疑,急忙抓着她的手腕,对她再三地说道。 聂然被他抓得有些吃疼,思绪回拢,嗯了一声。 其实如果这件事真是这样的话,她也能理解李宗勇这样的做法。 她现在再怎么说也是9区的士兵,9区的兵杀了人,还杀的是自己战友,这件事要是曝出去,绝对是一桩惊天的丑闻。 而且足以会让9区陷入很大的困境里。 所有人都会怀疑,该是如何的培养才会培养出这样的士兵。 渐渐地,9区就会从金字塔的顶端彻底跌入深渊,直至最后被人唾弃。 只不过,理解归理解,不代表就认同。 昨天早上他这样跑过来,语气里满是为自己担心,结果……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聂然握了握拳头,强压下心里的思绪,接着对杨树说道。 他留在外面那么久,部队里要是发现了就糟糕了。 这边聂然为他担心,那边的杨树却问:“我要去哪儿?” “你当然是回部队了,你现在还是一名部队的士兵。” 聂然觉得他这问题实在是多此一举的很。 这件事说到底是她自己的问题,无关杨树,还是不要让他牵扯进来比较好。 但半蹲在那里的杨树这回一改刚才严肃紧的表情,只是心虚地低着头道:“我……我可能……回不去了……” 正文 426 消息有待考证 “你别担心,他们两个我会想办法的,你快点回去吧。” 聂然只是以为他担心躺在地上那两个人会把这件事交代出来,为此安抚了他一句,而与此同时,落在那两个士兵身上的视线顿了顿。 只不过,随后就看见杨树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 原本正在暗自思忖接下来所做计划的聂然听到他这低低的一声后,禁不住皱了皱眉,“那是因为什么?” 杨树支支吾吾了很久,终于在聂然的逼视下,才犹豫着坦白,“我……我……我从部队逃出来了。” 聂然眉头当即旋紧,“逃出来?什么意思?” “我当时偷听的时候被营长发现了,他知道我知道了他的事情,但为了让你能顺利离开,就把我锁在了办公室里。我想了很多办法,后来总算逃了出来,现在回去,营长肯定会治我的罪。” 杨树越说头埋得越低,哪里还有刚才对那两个男兵时的果决和干练。 聂然坐在那里,听完他的话,很是震惊地望着他,“那你……你岂不是成了逃兵?!” 她以为杨树偷听不会被发现,即使来偷偷报信,也能够安全脱身。 可让她这么也没有想到,杨树居然被李宗勇发现,并且还未了她,成了一个在逃的士兵! 这对于士兵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面对聂然的问话,杨树挠了挠头,故作无所谓的一笑,“其实也没关系啊,反正我对部队本来就没什么兴趣,逃……就逃吧,只要你没事就可以了。”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聂然分明看到他眼里闪过的那一丝而过的落寞。 想必,他是不愿意做逃兵的吧。 可为了她……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而且义无反顾! 曾经她对于杨树的那一番无畏,甚至于可以称得上是莽撞的赤诚而感到头痛。 他的眼里可以说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 在部队里,他虽然没有九猫那么的冷淡独立,但是身边的确没有像在2区时吴畅和刘鸿文这样的兄弟,他永远都是一个人。 为自己做着笨拙一切。 “你知不知道逃兵是什么代价?”她咬着牙,握紧的拳头指尖开始微微泛起了白,看上去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杨树眸光定定,“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做?” 聂然的神情算不好,但也绝对算不上好,一时间杨树有些无法确定下来,只能很坦诚地回答:“可是我不能明知道你有事,还不跑来救你啊,我做不到。” 尽管偷听是不对的。 尽管在被抓之后逃跑,还打伤这两个男兵是不对的。 尽管以后可能会过得很艰难。 但是…… 他不后悔! 因为他总算有一次,帮到了聂然。 这样,就足够了! 聂然看到他眼里渐渐坚定的神情,复杂的情绪最终转化为了深深地一声叹息,“所以就打算跑来救我,然后两个人一起逃亡吗?”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救你。”杨树摇头,说得一脸的诚恳。 原本坐在车里的聂然沉默了许久,随后终于从车里走了出来,她站在车门前,望着眼前的人,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抹复杂神色,“那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杨树不理解她这样的反复,刚才明明不是已经相信了,不是吗? 怎么现在又问这样的问题呢? 杨树内心焦急不已,忙不迭地保证,“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发誓!” “你的发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聂然从他身边走过,随后蹲在那两个被打晕的人身上,摸索了一番,直到在腰间找到了钥匙,将手上的手铐打开。 杨树看到她淡定从容的模样,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说的是真话?需要我怎么样来证明?” 聂然侧头冲他勾唇一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着就好。” “等着?” 聂然点了点头,望着即将要大亮的天际,语气淡漠地道:“你不是说,营长为了想要护住9区,就欺骗所有人,更是在我面前假装很关心我,很担忧我,其实是想把我设计成被边境的人杀害的假象,然后从此终结这件事吗?那我就要看看,今天到底会不会撞上池铮北。” 她不是说不相信杨树。 只是杨树做事太冲动,有时候容易好心办成坏事。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真还是假,还需要她亲自来验证才能确定。 而最简单的验证方法就是,在这里等着,看看到底池铮北会不会出现,看看李宗勇的计划到底是不是真的!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427 真的有人! 杨树看到她神色如此平淡,完全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后的背叛感,就知道她应该是不相信自己刚才所说的。 其实,别说聂然不相信,就是自己在偷听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李营长的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后来当他被营长发现,然后锁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他才将彻底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觉得,聂然总会相信的。 她只是和当时的自己一样,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 可是,忽地一个念头袭来,并且就此说道:“要没撞到呢?” 聂然转过头,冷淡地看了一眼杨树,“没有撞到,那说明这是假的,你的消息有误,你立刻回去写检讨。能有多诚恳就有多诚恳,务必请营长饶了你这一次。” 杨树皱了皱眉,他知道聂然是不相信自己,才会这样说,也不和她纠缠,只是问道:“那你呢?” “当然继续跟着他们走了。”聂然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被杨树砍晕的两个男兵,眼里蕴藏着深深的思索。 看上去应该是在考虑,如果这件事是假的,要怎么让这两个男兵闭嘴,不要乱说话。 毕竟偷袭这种事,只要说出口,杨树整个人生就完了。 所以只有让他们闭嘴,让杨树立刻回去,那他的罪名就会小很多。 但这边的聂然一心在替他考虑,那边的杨树却在想她说的话。 还要走?! 杨树神情紧绷,唇更是抿成一条直线,过了一会儿后,又问:“那要是撞到了呢?” 聂然面色一怔。 那样子杨树一看就明白,她应该是没有相信自己的话,所以根本没有想过要是遇上了那个叫池铮北的,证实了这一切都是李营长的计划后要怎么做。 “那就等撞到了再说吧。” 果然,就听到她含糊其辞的这么一句话。 杨树也不计较,反而他有些害怕,一旦这件事证实了,聂然会怎么做。 她本就是一个性子薄凉的人,相信的人并不多,营长应该就是其中一个,现如今营长这样在暗地里对她,到时候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他问道。 聂然指了指地上那两个人,“把这两个人先找个地方藏起来,车子就丢在这里吧。” 这车子被杨树动过手脚,以他的能力,肯定是直接就给弄报废,不会留后手的,因此只能丢在这里了。 杨树按照她的话,先把那两个士兵拖进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用枯草往上铺了几层,将他们彻底遮盖好。 等到这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做完了,他不禁问道:“那然后呢?我们要怎么做?” “以我对李营长的了解,他如果真的要置我于死地,那么必定选的是一条池铮北经常走,并且是走动非常频繁的路,所以我们就沿着这条路随意地逛逛吧。”聂然说着就随便往前走去。 看着如此闲散的样子,杨树顿时愣住了。 逛逛? 她当是在逛街吗? 说得如此随意和散漫。 可心里嘀咕归嘀咕,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了上去,乖乖地和她一起……逛了起来。 隆冬腊月的天,太阳还未出来,风一吹,那寒意直往往衣服里钻,冻得人瑟瑟发抖。 聂然当时尾随着李骁,事发突然,身上穿得还是原来那一套单薄的训练上,旁边的杨树看到她衣服那么的少,而且上面还沾染着血迹,实在是狼狈的很,便脱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小心着凉。” 他的动作规矩,聂然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披着衣服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两个人走得很慢,在这清晨里,看上去很是悠闲。 可那也只有看上去罢了。 两个人实际上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思。 聂然在想着这件事的真实性和可靠性,以及接下来所要做的一系列事情。 而杨树则担心的是,聂然在确认下这件事后,受不了这个打击该怎么办。 他很担心,聂然会崩溃。 就这样,两个人陷入在自己的思绪里,一路静默无言,只有风声和树叶摇晃所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聂然脚下一停,站在那里没有动。 身边的杨树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只见聂然竖耳,细细聆听了一番,隐约间有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她立刻对身边的人沉声道:“有人!” 杨树神情变了变,“是不是那个叫什么池铮北的?!” “闭嘴!快躲起来!”聂然听到那远处细微声越来越靠近,连忙一把抓着身边的杨树朝着一个灌木丛里躲去。 正文 428 奉送个惊喜吧 两个人才刚躲藏起来,远处的脚步声就愈发的近了起来。 伴随着脚步声,聂然和杨树还有逐渐有人说话的声音。 “咱们老大是不是被上次余川那次给吓到了,怎么看到一辆军用车就让我们大面积的搜索,真是麻烦死了。” 那男人的声音里显得很是不耐烦。 旁边的那名手下听了,连忙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吧!池老大因为余川被围剿的事情,这段时间一直心头不爽快,你这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小心到时候被直接击毙。” 大概是被这话给吓到了,那人连忙小声地改了口,言语中带着几分讪笑和讨好,“我这也只是小声地抱怨几句而已,当我放屁,当我放屁……” 随后两个人就分开各自在周围转了一圈。 躲在灌木丛里的杨树听到池老大三个字,情绪激动地就拽了拽她的衣角。 可聂然却反手将他的手按下,神情依旧严肃异常。 杨树看到她如此脸色,以为她是在克制着怒气,也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安静地待在她的身边。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就看到那两个手下在山坡下晃晃悠悠地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其中一个又忍不住闲扯了起来。 “不过你说余川被围剿了,咱老大也占了他的窝,怎么还这么不高兴啊?要是在以往,只怕要大醉个三天作为庆祝才对啊。” 旁边在不远处仔细搜索的手下听到他这话,当即就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只看到咱老大抢了余川的老窝,怎么不提莫丞那个不要脸的偷袭了咱老大的地盘,还和咱老大瓜分了余川那几个地盘!” “那不管怎么说,余川这个心头大患总算是解决了呀!这也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啊。” 那个目光短浅的哼哼了几声,结果又被另外一个人斥骂,“说你蠢,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辱没了这个字!那是咱老大解决的么?那是人家部队的人解决的!” “那不是一样,反正都是解决。” “怎么能一样!咱们出手,那属于内部矛盾!只是单纯的抢地盘而已!部队出手,那代表着清理!那是围剿,说明咱们成人家眼中钉了,懂吗!余川是第一个,下一个指不定就是咱们了!你说咱老大能高兴的起来么!” 这人如此仔细分析下来,还真就让旁边那个目光短浅的有了几分的警惕之色,“你这么一说,好像有道理啊。” “那可不!” “那按照你这么说,咱们不会成为下一个吧?”那人的声音里满是紧张。 “怕什么!余川那个蠢货被部队剿灭是迟早的,但是咱池老大有先见之明,早就做了准备。”相比较刚才那个人的慌张,这个人的言语间有着几分的得意。 那人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准备?” 旁边的男人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很是神秘地回答:“听说是有什么秘密武器之类的放在部队里。” “啊?!真的假的?什么秘密武器啊,说来听听啊……” “反正我也是听其他人这样提了一句……” 那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脚步声也随之渐渐走远了。 但他们两个人的话却一字不落的钻进了聂然和杨树的的耳朵里。 “看!我说的没错吧,真的有那个叫什么池铮北的人!营长他是真的想要置你与死地啊!”等人一走,杨树就急急忙忙就对聂然说道。 从灌木丛里缓缓站起来的聂然望着远处那两个男人,面色冷如寒冰,却并没有说话。 杨树看到她的眼神,知道她是相信了自己的话。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去劝她,只能笨拙地想要转移视线,紧接着就想起了那两个人刚才说的话,“话说,他们刚刚说什么武器放在部队?你说,会是什么秘密武器啊?会不会对部队有什么危险啊?” 秘密武器? 呵! 他们说的应该就是九猫那个秘密武器吧。 只可惜,九猫已经死了。 聂然冷冷一笑,脑海中徒然闪过一个念头,继而嘴角就扬起了一个笑容,“既然李宗勇做了这样的决定,那我就奉送个大的惊喜给他吧!” 远处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那丝丝缕缕的光线衬得她嘴角的笑容变得嗜血而又残忍。 杨树就在旁边,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心里只觉得渗人的很。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的聂然。 从认识到现在,他总是默默地跟在聂然身边,可直到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就如同此时此刻,他望着眼前的聂然,好像整个人有什么在改变,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正文 429 前后夹击 “走吧。” 只不过短短的半分种时间,聂然就已经神情恢复如常,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转身就往另外一边走去。 杨树知道她已经相信自己的话了。 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怒聂然。 因为他现在的聂然平静得让人感觉心头有些发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可聂然这样子,杨树觉得她既不是想要爆发,也不是想要灭亡,完全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然而这样的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鬼知道,什么时候会触及到她那根神经,然后爆发,所以杨树一直都安静得走在她旁边,没敢吭声。 但不知道怎么了,他原本机械地跟在聂然身边走着,却忽然之间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绊,竟然就直接朝着那个小小的山坡下滚去。 杨树心头先一惊,随即反应很快地伸手抓住了山坡上斜斜生出的树枝,这才堪堪免去了从山坡上滚下去的可能。 只是很可惜的是,虽然人没掉下去,那动静却不小,让还没走远的那两个池铮北的手下听见了。 “谁?!”那人低呵了一声,很是警觉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那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站在山坡上的聂然对他立刻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上来!” 聂然的话里尽管带着催促的意味,只是神情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焦急。 杨树觉得可能是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才没有什么好怕的吧。 他训练有素地攀爬了上去,然后和聂然一同朝着前面跑去。 后面的那两个手下看到灌木丛的隙缝间有两抹身影,连忙跟了上去,并且朝着聂然他们两个人大喊了起来,“站住,给我站住!” 他们的声音很大,在清晨的山林间显得格外的响亮。 以他们这样的动静,必然很快会惊动上周围也同样在大面积搜寻的同伴们。 杨树听着身后那群人的呼喊,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要不然,你先走。”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说的肯定。 毕竟这件事是他闹出来的,要不是他不小心绊了一跤,也不至于会被人发现。 但是说来也奇怪,这走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地怎么会就绊了一跤呢。 杨树心里很是懊恼。 总觉得每次和聂然在一起,他永远是那个托后腿的那个。 “你觉得你一个人挡得住他们那么多人吗?”聂然脚下的步子依旧飞快,眉眼带着几分的冷意。 杨树被她这么一提醒,往后一看,发现不知不觉中随着那两个人的大喊声,周围那些同伴们逐渐朝着他们聚拢而来。 那群人到底都是匪徒出身,也不多说几句,就朝着聂然和杨树开枪。 “砰砰——” 子弹在山林间响起,惊得树枝上的鸟儿们扑棱扑棱地朝着天空飞去。 “他们有枪,我来吸引他们的火力,你快躲起来!”杨树对她说道。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聂然可没有忘记他的脚受伤刚从医院里出来。 他在医院只是治好,可不代表我完全养好,在部队应该还有他的病假,可现在却因为自己出了事,他赶了过来,和自己慌乱的逃亡。 那只受伤的脚……能撑得住多久? 聂然刚才随意地在这里逛逛,大部分的地形她有些了解,所以在最快的速度下分析了下后,就朝着几处地方而去。 身后的子弹声越来越密集,有好几次聂然都和子弹擦肩而过,凶险异常。 聂然只能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地朝着前方冲去。 可再快,毕竟架不住子弹横飞。 最终她的肩上还是被子弹擦伤了。 血从布料里晕染出来,红了大一片。 而杨树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他身上同样被子弹擦伤了好几道口子。 “不行啊,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他环顾起周围的形势,忍不住对聂然说道。 “不跑我们死得更快。” 聂然捂着自己肩头的伤,冷着脸奋力地朝着前方跑去。 杨树被她这么一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当即不再多说,跟着她一起奋力地跑。 只不过对方的人越来越多。 聂然虽然凭借着冷静的头脑,时不时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终究一个人的能力有限,眼看着就要被逼近死角,突然就看见远处有几辆车子行驶而来。 当即,她眼前一亮。 要是有车的话,那会好办很多! 至少比两条腿来得更快! “不想死,就冲过去!”聂然对着身边的杨树说完,再次拼尽全力朝着前方而去。 这一次,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然,当她对那几辆车迎面而去的时候,却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了一跤。 莫丞! 那为首的车子架势座上,竟然是莫丞! ------题外话------ 喏,没有卡哦,特意写出来给你们看是莫老大~晚安咯~! 正文 430 还记得我的话吗? 聂然对于自己的视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因此她可以百分百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遇上了莫丞! 该死的! 还有比这个更倒霉……但却又更幸运的事情吗?! 她想过无数次自己最糟得结局,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莫丞。 现在前后夹击,她已经被彻底被逼绝境,只能……再利用一把莫丞了! 只不过,利用完的代价不知道自己能不成承受得起。 她是军人的身份,在莫丞那里早已曝光了。 上一次见面,他受伤离去,这一次见面,她受伤而来。 真是……天道好轮回。 聂然捂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咬牙决定拼一次! 当即,眉眼间带着几分厉色,脚下的步子不停地一路冲了过去。 并且开口就朝着莫丞喊:“莫老大,我把人给你引过来了!” 旁边的杨树听了这话,顿时瞪圆了双眼,以一种奇怪眼神看向了聂然。 她……认识那个男人?! 莫老大? 那应该不是部队的人吧? 杨树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可聂然这会儿哪有什么时间对他解释,只是一路发足了马力冲着莫丞的方向而去,一边去,还一边地喊:“莫老大,快!” 她叫得很大声,即使在如此密集的枪声里,她的声音依旧显得尤为的响亮。 伴随着山林间的空旷,一层层地传递了过去。 不远处的车内,莫丞原本在看到远处的那两个人冲出来的时候并不在意,只是皱了皱眉,可随后在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声音后,“吱——”地一声,就此急刹车。 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不就是…… 聂然?! “老大?” 旁边的车子里的手下们听到前面的人在喊莫老大,还说什么把人引过来,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老大刚从别处回来,应该没打算有什么动作吧? 怎么那个人说什么引过来呢? 随着远处那两个人越来越靠近,他神情骤然一变,“老大,那人穿得是士兵的衣服!身后好像是池铮北的人!” 靠!这他妈什么把人引过来! 根本就是带人过来打他们才对! 那个对他们喊的人,穿着士兵的衣服,而且还是个女的…… 这一定有问题! “老大,要不要直接灭了?!”他嘴里虽然在问,可腰间的枪支直接拔了出来,并且瞄准聂然。 身后那一群人手下听到他的话,也纷纷从腰间把枪支拔了出来,对准了前面的人。 坐在驾驶座上的莫丞在听到“刷啦”一片的拔枪声中回过神来,当即开口阻止,“住手!” “啊?”那名手下像是没听清,诧异地愣住了。 还不等他开口再问些什么,就看见自家老大竟然主动下了车。 那群人看到老大如此莫名其妙的动作,也不知道是开枪好还是收枪好,都愣愣地保持着持枪的动作,却不开火。 聂然在远处就看到他们拔枪的动作,眉头拧了拧。 她不知道莫丞是瞄准了她,还是瞄准了身后池铮北的人,所以心里不免有一番的紧张,可随即当看见莫丞从车子里走下来的时候,她呼得松了口气。 因为她知道,莫丞认出她了! 而且同样的,她也知道,自己出了狼窝,又入虎口了。 聂然咬着牙朝着他一路跑了过去。 “老大,那女的身上穿的可是部队的训练服,会不会周围有埋伏?”另外那辆车里的人看自家老大下车,也连忙下了车,手里更是把枪支握紧,生怕远处的子弹会误伤到自己的老大。 莫丞站在车门旁,看着远处的聂然冲着她而来,神情冷淡,“你见过部队的人会把自己的兵就这样随便丢在池铮北的面前,连一把枪都不给?” 身边的手下听了这话觉得好像有点道理,正准备附和点头,却又听到自家老大突然一笑,“不过,她向来不按牌理出牌,说不定还真有埋伏。” 这话让旁边的手下马上握紧了枪支,很是紧张地道:“那我们快撤!” 可莫丞却笑着靠在车门旁,“不急,再等等。” “……”老大,有埋伏你还等等,这真是嚣张得要上天啊! 那名手下看着自家老大那悠闲自得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暗暗腹诽了一句,随后让身后的其余人都警惕起来。 老大再嚣张,做手下的还是要以保护自家老大才行。 那人在对那群手下暗示完后,又紧紧地站在莫丞的身侧,盯着远处那两个人飞快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直到聂然以一直颇为狼狈的姿态跑到了他不远处,莫丞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她说:“好巧,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上次说对你说的话吗?” 正文 431 是来还我的吗? 聂然在听到他那一句话后,身子微微一僵。 上次…… 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次余川的围捕中,天漆黑一片,雨水下得不算小,莫丞在被易崇昭一枪打中了肩膀之后就立刻打算撤退。 可在临走前,他站在雨雾里她说了一句话。 他说:记住了丫头,你始终欠我一次。 聂然神情微凛,停在了原地没有再继续往他的方向前进。 站在不远处的莫丞看到她眼底的异样,嘴角地笑容灿烂如朝阳,“看来你是想起来了。那么,这一次迫不及待地叫我,是打算来还我了吗?” 只是那语气却阴测测得很。 以至于连杨树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下意识地就把聂然拉到自己的身后。 可那小小的举动落在莫丞的眼里,瞬间他的笑沉了几分,甚至还带着几分的危险。 “这是打算在我面前上演战友情?”他的话里满是嘲讽,只是身边的那名手下却怎么觉得自己还听出了几分酸呢? 难道是这两天为了赶路没睡好,所以出现幻觉了? 那名手下这会儿正奇怪呢,那边的聂然已经缓和下来,轻拍了下杨树的肩,示意他让开。 杨树无奈之下只能往后退了半步,但也仅仅只是半步。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么护着聂然。 护着? 想到这点,莫丞就不屑地嗤了一声,他能护住自己就不错了,还敢英雄救美! 让他不爽了,他能一枪直接把这男兵的头给爆了! “是啊,我打算来还你了。”聂然接着他刚才的问题,微笑着回答。 莫丞倚靠在车边,散漫地哦了一声,“那你要还我什么呢?” “池铮北就在我身后,解决他们,整个边境线就是你的天下。”聂然挺直了背脊,对他说道。 结果惹来了莫丞又是一声嗤笑,讽刺意味更是浓烈,“几天不见,你好像在部队里待蠢了不少。明明现在是你被逼入绝境,求我帮忙,结果反而说得好像是为我做事,立了大功一样。” “但是结果是一样的。我把人带来了,能不能解决,就看你了。” “别想激我,我可没那么容易轻易上当。”莫丞笑着朝她走了过去,杨树下意识地就要挡在聂然的面前,莫丞的脚下步子一顿,视线再次扫向了他,笑容里的冷意越发的深了几分,“你再挡我的路,信不信我一枪爆了你的头。” 那毫不遮掩的杀意激得杨树额角的青筋一跳,当即就要冲过去,结果被聂然给一把给按住了。 杨树侧头,就看见聂然冲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无奈,他只能站定在那里,凶狠地盯着莫丞。 莫丞看到聂然那动作,眉眼间都透着得意和嘚瑟,他走到聂然的面前,俯身,和她平视,“来,说说看,你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完之后,是不是就打算卸磨杀驴了?” 聂然眼神里透着复杂和几分的古怪,看得莫丞一阵的莫名其妙,直到他听见聂然说:“我一直都把莫老大当成铁铮铮的汉子,可为什么莫老大却认为自己是一头驴呢?这样也太谦虚了吧。” 莫丞:“……” 杨树:“……” 众人:“……” 停顿了几秒过后,杨树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眼前的画面太过喜感,破天荒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知道聂然是在替他报仇。 虽然刚才她不让自己上前动手,但不代表她会忍气吞声。 否则,她不会这样直言不讳地损他。 这一声笑响起之后,就像传染似的,莫丞那群手下也一个个抿着唇笑了起来。 但有碍于自家老大的威严,一个个保持举枪的姿势,低头,双肩不断地耸动着。 莫丞脸色一黑,随后又噙着笑,站直了身体,说道:“那我这头驴还是别碍眼了,免得打扰两位英勇抗敌就不好了。” “……”这回,轮到聂然噎住了。 她随后就看到莫丞朝着远处的池老大那一群人高声地打起了招呼。 “池老大,好巧啊,在这里遇见。” 远处那一队人马里池铮北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站在了最前面,淡淡地回了一句,“莫老大,好巧。” “今个儿怎么来这儿了,是有什么要事要做吗?” 莫丞站在那里,看上去是真的打算和池铮北寒暄起来的样子。 “路上巧遇上这两个士兵,怕有问题,所以想要抓了。”池铮北这话里分明带着几分的试探。 刚才他们跑过来的时候,可没漏听那女兵说,她把人引过来那三个字。 而且刚才莫丞还和那个女的聊了很久,显然很是熟稔的样子。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停止射击,并且暂停追击的原因。 现在边境不稳,莫丞做事又从来不按规矩做,他还真对这个男人没有太大的把握。 正文 432 再叫一声老大 而此时站在聂然身边的莫丞侧头看了她一眼,打量了几下,“有问题……嗯,的确是有问题。” 聂然眉心微蹙。 他这分明是威胁自己! 只要他说,不认识自己,然后转身走人的话, 她转过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眸里盛满着是恶劣地笑和得逞,似乎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聂然眯了眯眼,忽地勾唇笑了起来,“老大,你让我做的我都做完了,他们也已经来,我怎么还会有问题呢。” “老大?”莫丞眼里的光亮微微一闪,看上去对这个称呼非常满意的样子,那叫一个嘚瑟,“再叫一声。” “……”聂然很不懂他欢喜个什么劲儿,那群手下每天叫他老大不是很多遍么?要是每个人都叫他,他都那么高兴,那每天跟傻子有什么差别? 而且现在重点是叫老大吗? 现在的重点明明就是她现在是在利用莫丞,把他和自己绑在一条绳上才对吧。 聂然虽然心里并不愿意,但是脸上却还是保持该有的表情,叫了他一声,“老大。” 莫丞显然非常的满足,对她应了一声,“真乖。” 那种语气像是在和自己的宠物狗对话,让聂然眼眸眯了眯。 可莫丞像是挑衅似的,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聂然看他的样子,最终冷笑地撇开眼去。 他这一声真乖应下来,基本上就是彻底坐实了,他再想摘出去那是不可能了。 果然,那边的池铮北在清楚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后,心里基本已经确定,这个女兵和莫丞之间有问题! 难道说,这个女兵和九猫一样,都是被安插在9区的奸细? 池铮北不敢多想,他不知道这个女兵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难道莫丞和9区那边达成共识了? 越想他心里越心惊,连忙冲着莫丞喊道:“莫老大,你把我们引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呢?”莫丞很是好心情地对他笑着道。 只是,这番话在池铮北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莫老大,当初我们说好的,暂时按兵不动,你不会想爽约吧?” 莫丞哼笑了一声,“我有爽约的意思吗?我可是一枪都没有开啊,反倒是您池老大对我的人开了那么多枪,那是什么意思?” “是她穿着士兵的衣服,看着我就跑。莫老大你应该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自然不能放过。” 其实这话池铮北也没有说错什么,可惜他遇上的是莫丞啊。 他说话做事可从来都是随性而为的很。 “听你的意思,她穿士兵的衣服就要被打,那等会儿这衣服套我身上,池老大也打算枪杀我呗?”莫丞歪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枪支,漫不经心,却又肃杀异常。 池铮北一口气梗在喉间,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这分明是在护着那女的。 “莫老大,你不要强词夺理。”他冷硬地提醒。 莫丞盯着自己手中的枪支,咧嘴一笑,“我一般对死人特别彬彬有礼,你想感受一下吗?” 他的话音一落,池铮北那边的人一个个都马上握枪对准了莫丞的人马,完全进入了准备交战的状态。 可莫丞却还是那一副随心所欲地把玩着枪支,完全无视眼前那紧张的气氛,随后竟不耐地摆了摆手,“行了,我没太大的耐性在这里和你干耗着。你说吧,打了我的人,爽了约,你打算怎么办吧。” 那一副完全就是债主的样子。 “……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池铮北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莫丞嗤了一声,话语里满是讥讽,“我手下要百八十号的人,怎么,还要一个个给你池老大过目?” “莫老大,你别欺人太甚。” 池铮北真是觉得和这个男人谈话能气死人! 简直无理取闹到极点! 难道他堂堂一个老大,还要当着自己手下,和对方一干手下的面当众道歉不成?! 就为了区区一个女人? 那他的面子要放在哪里?! 但莫丞怎么会管他的面子,他只有一句话,“我就问,你打算怎么办,那个协议到底到底还算不算。” 这话里的潜台词很明显,这个协议当初是他们两个人指定的,要是算的话,那现在池铮北打了他的人,可以说是单方面挑事,毁约了,他莫丞有权利开枪还击。 要是不算的话,那就更没什么好谈的了,现下就直接开战,不用废话。 池铮北就这样被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他咬着后槽牙,咬肌鼓起,停顿几秒后,他才说道:“我可以抱歉误伤了你的人,但是莫老大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交代一下,把我的人引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高兴。” 莫丞轻飘飘的一句话,气得池铮北太阳穴上突突地跳动了起来,“……莫、丞!” ------题外话------ 论随心所欲,真的非莫老大当仁不让!突然感觉我家男二有点彪,怎么办? 易崇昭不屑地道:哼!当初还不是被我一枪给打伤了,彪个屁! 蠢夏:……大家晚安吧! 正文 433 应该是部队的人 莫丞站在那里,笑得很是无所谓,手里的枪支看似随意地在他手里把玩,但是池铮北很清楚,他这是在威胁! 由于协议是他提出来的,他要真单方面撕毁,显然脸上更是难堪。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为了追击聂然,消耗了不少的子弹,这会儿谁知道莫丞到底手上有多少的弹药和人力隐藏在各个地方,甚至有可能还有9区的人马在其中。 这样一思量下来,最后他咬了咬牙,还是忍下了这一口气。 “抱歉,莫老大,这次是我鲁莽了,不过下一次还请你管好你的人。”说完,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莫丞身边的那个女孩子,继而转身离开了。 他撤离的速度非常的快,应该看上去的确是不想挑起他们之间的内部斗争,所以走得好不犹豫。 聂然看他们走得那么的干脆,眉心微拧了一下。 旁边的莫丞看到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高兴之色,不禁挑眉,“看上去你好像挺舍不得池铮北走的样子?要不,我把他再给弄回来?” “不必了。”聂然淡淡地回了一句,将目光随后收了回来,对他说道:“这次,多谢你了。” 莫丞看她这样乖乖道谢的样子,心里得意的很,但脸上却表现的淡淡,“就一句多谢?你好像还欠我一次吧,算上这一次,已经是两次了。” 聂然皱了皱眉,觉得这家伙得寸进尺,“那次明明是你自己上赶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时在车上她已经把莫丞踹下车了,让他避开了那一次部队的围剿,可偏偏这家伙犯贱,非要跟过来,还挨了易崇昭一记枪。 易崇昭…… 一想起易崇昭,她眼底的神色不禁有了片刻的黯淡。 就站在她旁边的莫丞极快地捕捉到了她眼睛里飞快闪过的黯淡,他不懂她在失落什么,但是他知道,那种失落肯定是为了某个人或某件事。 于是,被忽视的莫老大不爽了。 他讥讽地哼了一声,“要没我,你们能那么简单拿下余川?” 原本聂然飘远的思绪被他这一句话给打断,她极快地压下了眼中那片刻的失神,换上了冷漠而又戾气的神情望向了莫丞,“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没有拿下余川。” 莫丞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样阴鸷的神情,一时间没有弄明白,“什么意思?” 她这话是后悔抓了余川? 不会吧,她不是部队的人吗? 抓像他们这种人不是天职吗? 就在他还没弄明白聂然话里意思的时候,身边的那名手下突然开了口,“老大,好像有人过来了,我听到很多脚步声。” “不会是那个叫池铮北又回来了吧?”杨树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旁边那手下断然否决地道:“不可能,没看到他们刚才跑得那火烧屁股的样子么!怎么可能会回来!” “那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呢?” 杨树很是奇怪地嘀咕完了一句,身边的聂然却在听到些脚步声后,脸色微变地,语气很是冷静地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部队的人。” “不会吧?那两个人明明被我打晕了,你逃跑的消息应该没那么快能传回部队吧?”杨树这下也急了起来。 对此,聂然冷冷一笑,眼底丝丝缕缕的戾气再次浮现了出来,“这边是边境区,枪声那么大,他们不可能听不见,而且你以为他不会留后手?我本来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诱饵,说不定他早就在周围埋伏好了。” 埋伏着两个字瞬间气氛就此凝滞了下来。 “砰——” 远处果然传来了交战的枪声。 莫丞身边的那个手下当即拔枪对准了聂然,“你他妈还真是奸细啊!老大杀掉她!” 杨树当即挡在了聂然的面前,对那人喊道:“她不是!她才不是奸细!” “不是?她自己都说自己是诱饵,周围有埋伏了,你还和我说不是?你们当兵的说起瞎话来,真是比我们都厉害!”那名手下的讥讽让杨树气得怒不可遏,恨不能上前去动手。 “杨树!”聂然低冷的一声呵,杨树不得已将已经伸出去的拳头就此停住,憋着气地站在了一边。 看杨树总算消停下来,聂然这才转过头对莫丞说道:“你救我一次,现在我还你一次!” “哦?那你要怎么还?以身相许?”莫丞双手抱肩,依旧还是那一副玩笑的样子,和她调笑着,“就你这小身板,应该撑不过几晚吧?” 说着还状似打量地上下看了看她被宽厚的大衣所包裹的身材。 那眼神激得杨树再次想要冲上去揍人。 正文 434 我要他主动来帮我 可却被聂然按住了,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莫丞嘴贱了,纯当没听见,对他指着分岔路口中的一条路,说道:“你从那儿跑!他们现在被池铮北的人缠住不会来追你的!” 旁边那几名手下对此恶声恶气地怒骂道:“他妈你说往那儿跑就往那儿跑?万一是陷阱,我们不是全死了!” “就是啊!你他妈当我们是傻子啊!会相信你一个当兵?” “你要是能有这好心,那你也不会穿着身衣服了!” 面对众人的附和和怒骂,以及远处渐渐消散的枪声,聂然顿时眉头拧了起来,眼神冰冷地朝着他们一扫,“那你们要跟着我去死吗?” 她那一个眼神,竟让那群人愣了愣。 倒是莫丞身边的那个手下反应比较快,狰狞地一笑,“我们何必跟着你,抓了你,部队那些人根本不敢动我们。” 可聂然却摇头,“没用的,我是一颗废棋。他们这次本就是打着抓我回去的借口,故意和池铮北他们交战,我要是死在这场交战中也就算了。可要是活着,他们就一定想办法抓我,然后灭我的口。现在你在我身边,你就是他们下一个杀我的借口,以及动你们的理由。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莫丞黑沉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犯错杀了人,他们要抓我回去,可又怕丢人,所以拿借池铮北的手来杀我。”聂然坦白地回答。 莫丞冷哼了一声,“丢人?你杀人不是很正常么?9区有哪个士兵是没杀过人的?” “可我杀的是我两个战友。” 聂然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一怔。 倒是莫丞缓缓勾起了唇角,似是夸奖地道:“够狠。”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连自己的战友都下得了手。 旁边的手下看到自家老大那笑容,连忙开口提醒道:“老大,你别相信她!她可是部队的人,那些部队的里人不都自诩战友情深重么,不可能会打死自己的战友!” 但可惜,他说了一堆,莫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反而点头,“那好,既然你非要帮我一次,那我就信你一次。” “老大!” 众人心头一惊,连忙对他喊了一声。 可莫丞只是一挥手,对其余人说道:“上车,走人!” 在上车前,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又转身走了回来,冲她笑了起来,“逃亡嘛,总要带点东西护着才行,别太狼狈。” 说着就将自己腰间的那一把枪拔了出来,塞进了她的手里。 然后坐进了车内,开车就此离去。 众人看到自家老大不仅如此轻松放过这个女兵,还好心的把自己的枪支送给了她,这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到极点。 只觉得老大真是疯了! 没女人给迷了心智了! 一群人带着愤怒的眼神瞪完了聂然之后,都各自钻进了车内,开车跟上了自家老大,只留下那一屁股的尾气。 望着那群人毫不犹豫的离开,杨树有些急了,“你和他那么熟,完全可以让他带你走。部队的人这么快过来,肯定是来抓你的,他们不会简单的就这样放过你的。” 他看得出来,那个叫莫丞的男人对聂然是不同的。 “你知道我求他,要付出什么代价吗?”聂然望着他们那几辆车飞快行驶离去的身影,神色上却不见丝毫的松懈,停顿了半晌,她慢慢勾起了唇角,“我要他来主动帮我。” 主动来帮她? 杨树这下真是不懂了。 她刚才不是义正言辞地让这群人离开逃了吗? 怎么现在又说他们会来主动帮她呢? 这不是很矛盾吗?! 可聂然并不打算替他解惑,因为远处只看见有一堆人逆着光朝他们追了过来。 “快走!” 聂然握了握手里那把莫丞的枪支,连头都没有回的就朝着前方快步而去。 反倒是杨树因为分辨不清远处那些人到底是谁,所以带着几分希冀地站在那里停顿了几秒。 他是那么的希望对方只是路过的普通百姓,而并不是士兵或者是危险分子。 但结果,他失望了。 眼看着那群人一点点的靠近,为首那个人的脸庞也逐渐地一点点清晰了起来,包括肩头被阳光刺得眼疼的肩章。 那是——9区副队独有的肩章! 于承征! 他们到底还是没有放过聂然! 当即,他也不再犹豫地跟着聂然一同往前面跑去。 聂然看到他跟了上来,问道:“多少人?” “二十多个人。” 片刻地短暂沉默过后,聂然才开了口,“你走吧。” “为什么?” “因为你太碍事。” 正文 435 我不会回去了 聂然的这一句话让杨树脚下的步子一顿。 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她又继续道:“那边有个土坡,你从那里面走,应该能躲过去。” 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冷凝,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情面。 就好像杨树真的妨碍到她了。 可杨树却在听到后面那一句话后,突然笑了。 “我不!” 一直向前跑的聂然听到他的拒绝,不由得转过头,在看到他那张明晃晃的笑脸,原本蹙起的眉头更是深了几分。 显然不明白他在笑些什么劲儿。 “我知道你为什么赶我走,你才不是怕我碍事,如果要真嫌我碍事,我刚才摔下去的时候,你就直接丢下我了,不会现在才说。其实你是怕我出现在你身边,我彻底回不去了,对不对?”他难得地笑。 可以说自从林淮死后,聂然就很少看到他笑了。 每天都是沉着一张脸,也不和别人说话,就拼命的训练,对外界丝毫不关心。 “其实我从营长的办公室里偷跑出来找你以后,我就已经回不去了。你如果不让我跟着你,我就是个逃兵,带回去轻则是被罚,从部队驱逐,重则就是坐上几年牢。” 他说得如此的笃定,让聂然竟难得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无论哪一种,都比跟我强。” “可无论哪一种,都不如跟着你。”杨树很是固执地道。 “跟着我,会死的。”聂然再次提醒。 但杨树却不断地摇头,很是肯定地回答:“不跟着你,我会后悔。” 聂然听到他的话,又一次的沉默,最终丢下了一句,“随便你。” 然后继续朝着前方跑去。 这话看上去没答应,可杨树知道对于聂然来说,那就是默认他留在自己身边了! 这别提让杨树多开心了,就连速度都提高了不少。 他们两个人在这片小小的山路里快速地穿梭。 身后9区的于承征看他们的速度不减,连忙高声喊了起来,“聂然!站住!” 不过,前面的人并不搭理,继续朝着前方而去。 “我命令你,立刻停下!” “……”依旧没有人搭理。 于承征最终忍无可忍,只能大喊了一声,“再不停下,就要开枪了!” 他的声音很是响亮,让聂然不得不脚下一滞,就此停了下来。 远处的于承征看到聂然终于停了下来,也停了下来,“聂然,跟我们回去。” 聂然转过身,和他们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晨曦的光线透过山林茂密的树林罩在了她的身上,明亮中透着几分薄凉,“我要说不呢?” “这轮不到你来说。”于承征神情严肃地道。 聂然言语中带着几分的讥讽,“那谁来说?李宗勇吗?” “你知不知道营长为了你的事情困扰了多久!你跟我们回去,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于承征苦口婆心地劝告让聂然嘴角地笑越发的讽刺了起来,“挽回?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儿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于承征实在是不理解聂然这会儿到底是发什么疯,“这件事明明是你自己亲口认下的,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和营长说,你开枪打死了她们,谁都没逼你!你现在这样半路逃跑,不肯跟我们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营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么的生气!” 当时他带着一支队伍本来是在境内区域照例巡视,结果就得到了李宗勇的消息,说是聂然在移交的时候从车子里逃了,务必要把她抓回来! 瞬间,他就不懂了。 这件事是聂然自己默认的,而且还态度特别良好的承认,怎么突然间半路交接的时候又反悔逃了呢? 难道说,这件事一开始她就是故意在骗人? 于承征越想越觉得以聂然的演技,的确可以说到这点。 为此他声音越发沉了下来,“聂然,看在我们还是同一部队的份上,跟我们回去!你持枪伤人这件事,营长承诺过你,他会帮你。” “帮我?把我丢在池铮北的面前,就是帮我了?你只知道营长的生气,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又有多么的愤怒!”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用吼的,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那两个字层层回荡在这山林间,让人心尖一颤。 她眼里那压制不住的怒火看上去并非不是演戏,而更像是真的在愤怒。 于承征被她这么一提,想起了刚才的确他们正面遇上池铮北的事,再看看她衣服上渗透的血迹,知道她肯定也遇上了。 “那是意外。”他皱眉解释。 可惜,被杨树大声地反驳了回去,“胡说八道!什么意外,分明就是故意的!” “杨树,你私自跑出来,还带走聂然,知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收到什么惩罚!”于承征一看到杨树,就知道他肯定是从部队偷溜出来的,顿时就怒斥了一番。 然而他话音才落,就听到聂然冷冷地说了一句,“他不会回去了。” 接着,她又停顿了几秒,又说道:“而我,也不会回去了。” ------题外话------ 有人说不懂,在这里蠢夏说一下啊,杨树听到的消息是真的!(这点从池铮北出现就已经证实)李宗勇要抓聂然回去也是真的!(从于承征那里你们也看到了)所以,以上综合特点就是,你们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PS:夏夏的套路真的是一条未知路,你们只要跟着夏夏走就可以了~夏夏带你们起飞! 正文 436 我的人怎么能随便死 于承征神色一震,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语气沉冷而带着怒意,“聂然!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聂然语气也同样冰冷的很,完全没有往日在部队里和他们一起谈天说地时的样子。 于承征越是看她这样,眼底的冷意也越是浓重,“你放肆也要有个度!在9区,没有人能特别对待!” 聂然脸冷得如同一块寒冰,嘴角勾起讥讽而又寒戾地笑,“特别对待?我现在在你们的眼里根本和一个死人没有差别!哪里还有什么特别对待!” 她的这番话让于承征眼底的冷意稍稍褪去了一些,他以为聂然因为九猫和李骁的事情,便说道:“营长说过会帮你的。”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他吗?”聂然冷冷地嗤了一声,因为枪伤失血过多的脸庞这会儿显得很是苍白,可眼底闪动着的光越发的冷冽了起来,“看在一场战友情分上,让我走。” “不可能。”于承征毫不犹豫地拒绝。 聂然眼里狠狠一沉,“于承征,你这是要往死里逼我,是吗?” “跟我们回去。”于承征对她严肃地命令。 聂然眼眸危险地眯了眯,将手里的枪支举起,带着几分警告地意味,“你别逼我。” 于承征那群人没想到聂然手里竟然带着武器,当即往后退了一步,人群里的李望和顾荣安他们看到聂然这样,更是急了起来。 “聂然,你别乱来。” “是啊!聂然!你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你别铸成大错后再后悔!” 那群人还在对聂然做最后的劝说,可惜聂然却皱眉,一声地怒呵,“闭嘴!” 她眉眼透着冷意,举枪瞄准了他们,对于承征一字一句地道:“你是知道我的枪法的,你再逼我,我不介意再拖两个一起去死。” “聂然!你别执迷不悟了!你这样做,只会把后果弄的更严重。” 于承征随着她拉开保险栓的动作,语气里已经透露出了几分肃杀的意味,而身后李望他们心里虽然着急,可作为士兵,在第一时间他们还是举起枪对准了聂然。 两方对峙,瞬间紧张得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聂然被二十几个人同时举枪对准,她的气场上却并不处于下风。 她淡淡地将枪支瞄准了其中一个,说:“你知不知道我生气起来,后果也很同样很严重。” 清晨时分,日光折射在她的枪支上,泛起了冰冷的金属光泽感,让人心尖发凉,“我只问一句,到底放不放我。” “不放!” 于承征肯定的话音才说完,就听到一声枪声响起。 “砰——” 9区的人群里有一人当即倒地。 很明显,开枪的人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 于承征那群人一怔,随后就爆出一声怒不可遏地吼声,“聂、然!”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聂然竟然真的会开枪! 他们顾及往日的战友情,即使对她举枪,却并没有起任何开枪的念头,可聂然竟然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聂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望冲着聂然满是震怒地吼了一声,然后不断地做着急救措施,希望那个受伤士兵能先清醒过来。 聂然看着他的那些动作,脸上满是嘲讽,显然是在讥笑李望此时的动作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我现在有五颗子弹,最起码我能拿下你们三个人头,要试试吗?”她站在那里风轻云淡地道。 可现在谁都没有心思来在听她说话,于承征只是紧紧盯着那个受伤的士兵,问道:“怎么样?” “不行,打在心脏处,必须要送回去,可能还有些希望。”李望在做了一番治疗后,对于承征说道。 心脏? 那岂不是一招毙命?! 竟然出手那么狠! 于承征也不再有片刻的犹豫,对他们急促地命令道:“马上联系部队,你们带几个人把他抬出去,送医院!快!” 随后几个人训练有素地抬着那名士兵马上撤退,并且联系部队马上让医生过来做基础抢救。 混乱的场面从开场演到结束,聂然的脸上始终神情平平,没有丝毫的波澜。 于承征在看到她一脸旁观者的淡漠面色时,终于是怒了。 “聂然,你持枪伤人,还拒捕,你知不知道我们有权利可以当场击毙你。” 若不是还顾念着那仅有的一点点的战友情分,聂然早就在刚才开枪的那一瞬间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聂然对此只是无所畏惧地道:“没问题,要死咱们就一起死。” 她就站在那里,不避让,也不躲闪,握紧着枪支,那语气里好像早已带着同归于尽的意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引擎的轰鸣声从不远处的山间响起。 接着就看到一辆车直直地插入了他们两方之间,车上的人笑着靠在椅背上,道:“我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这样死呢?” 正文 437 一刀两断 当聂然看到出现的那个人时,因为握得太紧而泛白的指节终于微松了一些。 “莫丞?” 于承征在看清车里走下来的人后,眼尾的神色变得锋利不少。 莫丞朝于承征看过去,笑容里带着几分散漫,和于承征打起了招呼,“哟?于队长,老熟人啊!” 于承征对于他的突然的出现很是不悦,明明是一个随时被抓的犯罪分子,居然如此嚣张,敢这样当众出现他们的面前,简直不知死活!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冷声质问。 莫丞嘴角勾着那玩味儿地笑,走到了聂然的身边,然后对于承征说道:“我的人在这里,我当然也在这里了。” “你的人?”于承征眼神一厉,转而盯着聂然的眸子,唇线抿紧,“聂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面对聂然地冷淡和平静,于承征可就有些沉不住了,“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聂然也不畏缩,坦荡地站在莫丞的身边,掷地有声地一字一句地道:“意思就是,我从今天起不再是9区的人,我和9区一刀两断!” 最后四个字让9区的人都愤纷纷地皱起了眉头。 “聂然,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啊聂然,你怎么能和这样的人为伍呢?他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 “聂然,你醒醒吧,别再犯浑了!” 可惜,面对曾经昔日的战友们,聂然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看样子已经是决定了。 “聂然这话的后果你确定自己能承担吗?!”于承征用最后的一丝理智质问道:“你这样简直枉费了营长对你这么多年的苦心!” 但让于承征没有料到的是,不提营长还好,一提起营长两个字,聂然原本还平静的神色瞬间被打破,她霍地抬眸,眼神阴翳,“别和我提他!我现在成了这样,可全是拜他所赐!” 她站在那里,冷风依旧呼啸,她周身的气势骤然凌厉了起来。 “他的大恩大德我聂然会永远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最后那几个字她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说着,足以可见她有多么的恼怒和愤恨。 “聂、然!” 于承征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聂然突然间对营长如此的愤恨? 她的恨到底从何而来? 按理说营长为她的事情努力了那么久,她应该感激才对。 毕竟这件事是聂然自己不愿意合作。 正当于承眼神紧盯着聂然时,就看见莫丞的身影穿插了进来,若有似无地挡在了聂然的面前,正笑得很是灿烂,“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现在赶着回去庆祝新人的加入,于队长能不能给个方便?” “你觉得呢。”于承征本来对于他的出现就很不悦,要不是怕聂然趁乱溜了,他早就让这群人和对上了,哪里容莫丞还在这里嚣张。 站在那里的莫丞耸了耸肩,很是自觉地替他回答:“看来是不方便了。” 接着他“啪嗒”一声,打了个响指。 齐刷刷的,周围一群人就出现了,以一个半包围圈的形势出现在了9区士兵们的面前。 怪不得那么嚣张,原来是早就找了人过来。 聂然看了一眼那群人,心里暗暗想着。 “不知道这样,于队能不能行个方便?”莫丞歪着头,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 但在这种架势下,摆明了就是威胁。 那嚣张的样子,于承征真恨不能提枪打爆他的头! “莫丞,你以为你带这么多人就能挡得住吗?你也太小看9区的兵了。” 他这话还真不是负气才说的,9区的名号之所以如此的响亮,就是因为它从来都是用实力在向所有人证明。 莫丞和9区的人争锋相对那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的,他很是坦白地回答:“我不用挡,我只要把她带走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他会不惜牺牲在场的所有人,也要把聂然带走。 于承征神色冷峻,“她不会跟你走的。”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她说了算。”莫丞退了几步,指了指身边的人,笑得浑不在意,但又那么的自信。 好像对聂然的决定早已笃定。 “聂然,我最后劝你一次,不要胡来。”于承征将目光再次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 可惜,聂然的神情没有任何的起伏和波澜,只是对于承征说:“回去替我转告李宗勇一句话,他今天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份礼物,我聂然到时候必然还给他一份大、惊、喜!” 随后竟然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再一次飞快抬手,“砰——”一枪朝着人群里打去。 还是那么的稳准狠地将另外一个人击到在地上。 正文 438 对我胃口 这下,彻底激怒了所有9区的人。 卢磊本就是个直脾气,看见聂然如此不知死活地对着昔日的战友连开两枪,这下也没有经过于承征的命令,当即抬手朝着聂然的手上打去。 他觉得,至少要废了聂然那只握枪的手才可以! “砰——”一枪朝着聂然笔直地飞射过去。 还不等聂然想要躲开,就感觉自己的腰间有一道力量被猛地一拽。 “你这丫头做事总那么的绝情。”耳边是莫丞带着笑意地声音。 子弹随着他的那一句话“咻”地一下,从她身侧避开。 “断后。” 莫丞对着那群人吩咐了一句,就直接把聂然塞进了车里,然后驾车离开。 车内的聂然在进了车里之后就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样,对车外的事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好像完全不担心9区那群人是死是活。 车子一路行驶就此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聂然才开口道:“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停下来就可以了。” “上了我的车,要想再下去可就难了。”莫丞头也不回地对她说道。 聂然将手里那把莫丞的枪支直接丢在了挡风玻璃前,淡淡地道:“我是兵,哪怕是犯了错,也还是兵,你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可是我就喜欢找你的麻烦。”莫丞这回侧头冲她咧嘴一笑。 聂然抬眸看了他一眼,车内的气氛安静了几秒,才听到她说:“那你可别后悔。” “我还真没干过后悔的事。”莫丞笑了一声,那话语里还是那么的嚣张霸道,聂然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不说话。 许久过后,见气氛又冷下来了,莫丞实在是无聊的很,就主动开了口,像是闲聊一样地问了一句,“说说吧,你们营长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刻骨铭心,竟然要铭记一辈子。” 一提及营长,聂然整个人的气场立刻就不对了,可她像是在压抑的样子,努力地平复。 旁边的莫丞将她的情绪和脸上的神情都看在眼里,随后才笑着又问:“怎么,不方便说?” 聂然慢慢转过头看向他,“以你的智商,我说得那些足够让你知道前因后果。” “那你到底有没有开枪杀自己的战友?”莫丞这下也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这一句话不再是试探,而是直截了当地问。 聂然和他对视了几秒,忽然间勾勒出了一个冷笑,“不管当初那两个死了没,但可以肯定,现在这两个应该不会活了。” 莫丞不是瞎子,自己最后那一枪打在哪里,他不会看不见。 而果然,听到这句话的莫丞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对我胃口!” 随后就加快了速度朝着前方行驶而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栋房子下面。 外面正在打牌的几个手下看到莫丞的车子回来了,一个个都放下了牌,打算上前打招呼。 结果才一靠近,就看见副驾驶上一个穿着9区士兵服的女人跟着自家老大一同下车了。 靠靠靠!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有不明所以的人更是马上拔枪对准了聂然,很是紧张地样子。 但莫丞和聂然两个人都像是没看见那群人一样。 “比起余川那里,觉得如何?”莫丞笑着问道。 他知道她在余川那里做过卧底,所以很自然而然地就问了这么一句。 聂然看着眼前那一栋老旧的破楼,很是中肯地回答:“土匪窝。” 余川那人对于表面的东西很在意,无论是自己住的,还是穿的,都是打扮和设计过的。 那讲究的样子简直比上流社会还要上流社会。 “你说什么!”可周围的人一听,立刻就不爽了起来。 倒是莫丞又是哈哈一笑,“你说的没错,就是土匪窝,我可没余川那小子的闲心,弄那么多的东西。怎么样,还满意吗?” “你是老大,你喜欢就够了。”聂然对此很是无所谓。 莫丞从车头绕到了她的面前,手一伸,就勾住了她的肩膀,“怎么能光我喜欢,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你也得喜欢才行。” 旁边举枪的那几个人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 其……其中的一份子? 什么意思? 这女兵不是士兵么? 怎么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了? 而且老大对她的态度……好像还挺特别的? 瞧那手勾着人家的肩膀,那叫一个起劲。 在面对众人那充满好奇的眼神中,聂然很不客气地把他的手给拍掉,往前面站了站,“我只要有吃住,其他的没要求。” 莫丞哦了一声,很是意味深长地道:“9区的兵都那么好养活吗?” 就这么一句话,聂然霍地转过头,眼底充斥得是嗜血的杀戮,“我不是9区的兵,也别再我面前提9区的兵!” ------题外话------ 三更结束了,聂然也彻底离开9区了,大家晚安叭~! PS:哦,我看到有人说怕我带飞之后半路掉下来,来,菇凉,你过来,我给你加个降落伞,保你没事儿~ 正文 439 好戏不能错过 莫丞双手做投降状地举了举,然后又做出了邀请她的姿势,让她进去自己挑个房间住,顺便又让人拿了点药和绷带,让她自己把伤口包扎了。 那些手下们看到莫丞那样关心的样子,心里不免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虽说自家老大还没有到亲自给人包扎的地步,但是能让老大这样叮嘱吩咐,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且啊,刚才这女的生气,老大做的那叫什么动作? 投降? 我去! 有么有搞错啊,在余川和池铮北,甚至是在9区的面前时他们老大都没有这样的举动,现如今居然会对一个女人这样做。 要知道他们跟着老大那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的态度那么亲热,更是从来没见过把女的带回来过。 特别是,对方还穿着部队的衣服! 简直可以说是惊悚了! 而聂然全程都表现的非常的淡定,进了房间,将衣服脱得知剩下一件背心,就拿药给自己包扎。 无论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身上总有着数不完的伤,以至于包扎的水平比专业的医生还要再专业三分。 幸好只是擦伤,并没有子弹射中自己,长时间的没有包扎和上药,血已经凝结,和衣服黏连在一起。 她只能用冷水将那黏连处湿敷了一下,等分开后,就把凝结的皮肤上的血液慢慢擦掉,接着用药涂抹了上去,最后用绷带缠上去。 等到杨树跟着另外几辆车一起回来,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聂然一只脚踩在了一个凳子上,牙齿咬着绷带的一端,抬着手给自己包扎,动作利落而又干净。 房间里很冷,她穿得那么单薄,可窗外温暖的光线折射进来,让她的皮肤上泛着点点的晶亮润泽的光亮。 有那么一瞬间,杨树愣了愣。 “有事?”聂然对于他这样不敲门就进来,显然不悦,松开了口中的绷带,冷冷地问了一声。 杨树回过神,连忙将眼神往别处看去,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哦,抱歉,我……我不知道……” “有事?”聂然不耐地又一次问道。 杨树点头,“有。” 聂然用牙齿将绷带缠好,然后打了个结,随手一脚把椅子踢到了杨树的面前,“说。” 杨树看到她的动作,愣了愣,倒也是坐了下去。 只是他总觉得聂然进入了这里之后,脾气性格都变得好像不太一样了,或者严格来说,这才有点她自己的影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收敛住了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坐在那里好奇地问道。 聂然起身为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又坐回了床沿,靠在那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不干什么,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要留在这里。” “所以,你真的决定要和9区决裂?”杨树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还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愤怒是正常的。 她生气也是正常的。 毕竟遇到这样突然的背叛,是人都受不了! 可和9区决裂,转而投入这个看上去是个土匪窝的地方…… 他认为并非是明智的决定! “不然呢?难道我现在还应该期望回去,求李宗勇给我法外开恩?”聂然像是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笑着用食指在杯沿上绕着圈,低声道:“别忘了,我可是又打死了两个士兵。我现在是被抓捕的人,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是你应该是在打死他们之前,就已经想好留在这里了吧?” 他当时可没有忘记聂然那一句话,要这个叫莫丞的主动来帮她。 主动。 如果不是事先就盘算好了,她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这种话。 聂然似惊讶地挑眉冲他一笑,“竟然难得聪明了一回。” 这话带着夸奖的意味,可杨树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他?” 聂然斜睨了他一眼,言语中带着嘲讽的意味,“我当时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不是神,当时那种孤军奋战的情况下,如果莫丞不来帮我,我们被抓回去是无疑了,你不会真的天真到认为9区的人会看在往日战友情分上放我们吧?” “可是你当时明明都让他走了。” 杨树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为什么聂然明明一口拒绝对方的帮助,并且让对方走了,却又偏偏算得出来他会回来帮自己? 聂然看见杨树那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让他走,难道他就一定会走吗?” 莫丞从来都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更何况这场戏那么精彩好看,他怎么可能会就此错过。 他必然会在暗中观察自己。 而且…… 正文 440 没有比反目更有趣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给我枪支吗?”聂然笑着反问。 杨树很是天真地回答:“不是因为让你逃命吗?” 他记得,当时莫丞就是这样对聂然说的。 结果得到了聂然一声嗤笑,“一把枪你觉得对付9区的士兵有用吗?” 没用。杨树很肯定地在心里回答。 “那……” 他为什么要给呢? 面对杨树的疑惑,聂然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了靠,才回答:“他这是在试探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和9区决裂,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卧底,看看我到底敢不敢对9区的昔日战友开枪。” 他那一把枪,其实就已经透露出他不会离开的讯息了。 否则他不会把贴身的枪支如此轻易地交给自己。 这一点,或许莫丞他自己都忽略了。 聂然低垂着眼睑,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 “怪不得。”杨树在经过聂然的提醒下,这才恍过神来。 怪不得聂然在开完枪之后,莫丞就出现了。 杨树这才有些明白她当时说的,什么叫让莫丞主动来帮自己。 原来聂然是在用同归于尽的方式,逼得偷窥中的莫丞相信,并且出手相助。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你?”杨树又再一次地皱着眉头。 聂然笑着,眼底有日光折射出的细碎光亮,竟显得有些肃杀,“有什么比9区人反目、厮杀更有趣的事情呢?” 他对自己的兴趣从一开始就毫不遮掩。 现如今自己更是成了9区的被驱逐者,还是一个杀了战友的驱逐者。 这么好玩儿的人,莫丞又怎么会错过呢? 聂然解释完了这些后,就顺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躺在了床上休息了起来。 她一闭眼,杨树也不敢再开口,默默地走了出去,甚至替她关上了门。 等到聂然休息完,再次从屋内走出来时,就看到杨树正站在门外。 “你醒啦?”杨树笔直地站在那里,看见聂然时,笑了笑。 他的站姿还保持着军人的模样。 聂然在心里暗叹了一声,然后点头,说道:“走吧,下楼去吃点东西。” 可杨树却支支吾吾地阻挡在了她的面前,看上去还有些心虚的样子,“要不然我去拿,你在屋子里休息吧。” 聂然将他的异常看在眼里,然后乌黑发亮的眼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绕开他下了楼。 才到大厅,就听到大厅像是吵翻天了一样。 “老大,她是9区的兵,我们怎么能收留这样的人呢?!这是一个定时炸弹啊!” “这次我也同意胖子说的!老大,这女的真不能留,她会害死我们的!” “没错,老大!在这件事上,你真的要听一回我们大家说的。” “老大,你可别在这事儿上栽跟头了……” 可以说整个场面闹哄哄的一团乱,偏偏莫丞就是一句话不说,反而抽着烟坐在首位上,姿势懒散,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任由他们吵闹不停。 聂然站在门口,看他那姿态,就知道这些话都是他故意留给自己听的。 以他的为人,要真想让自己留下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这些人站在他面前说那么多话。 “他被我栽跟头的事儿不少了,应该不在乎这一件事。” 她这一句话徒然在屋外响起,瞬间屋内的人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都盯着外的人看去。 就看见她斜斜地靠在门口,双手环胸地站在那里,冲着他们笑。 而在这个时候,莫丞也转过头去,朝她看去,笑里透着几分意味不明地玩味儿。 靠聂然最近的最后一个手下率先回过神来,当场就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颤了颤,“你他妈说什么!我们老大什么时候栽过跟头,你个女兵信不信我一枪直接崩了你。” 聂然笑着踏进了大厅内,站在桌子的最尾端,正对着为首的莫丞,目光定格在莫丞的脸上,径直对身边的那个手下道:“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问问你老大,他是不是被我耍过很多次。” “老大……” 众人又一次将视线纷纷转移到了自己的老大的身上。 那神情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和不敢相信。 自家老大被一个女人耍过很多次? 这怎么可能呢! 绝对不可能! 在众人希冀和期盼的目光下,莫丞没料到聂然会把这事儿就这么轻松简单地踢回给自己,然后他就尴尬了。 他否认? 那就是说谎,会被聂然鄙视的。 他承认? 那他会被手下们鄙视的。 沉默了半晌,他最终轻咳了一声,问:“醒了?” 啧!这话题转移得可真生硬啊。 聂然很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正文 441 想办法活着 不仅她嫌弃,一干手下也对自家老大很是嫌弃。 这转移话题就等于默认了。 他们的老大真的被一个女人耍了?而且还耍了很多次?! 这让他们如何接受。 于是,莫丞就在这群人的伤心和失落之下,拍板说道:“聂然以后会留在这里,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说完,原本站在那里群情激昂的手下们一个个都蔫头耷脑地转身离开了。 连半句都说不出来。 还能说什么呢? 自家老大被耍这一事实,实在是击碎了一干崇拜的少男之心啊。 他们得找地方修复一下才行。 而且他们也不是傻子,老大能亲自当司机把人带回来,基本上是敲定了,他们这么闹腾,说实话,不过是闹给这个女兵看的。 结果,这个女兵曝出了这样的事情,打击得他们连一点积极心都没有了,以至于连最后的收场都没有做,就都跑了。 “……”莫丞看到他们这群人备受打击的样子,自己也气郁得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 这丫头,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高兴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没看见聂然跪哭着求他,最后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这点让莫丞很不爽! 他那阴测测地一句话,分明是不高兴的样子,可聂然却像是没看见,不怕死道:“高兴!” 莫丞被噎得肺疼不已,恨恨地丢下了一句,“希望你能在这里一直高兴下去。” 接着就起身离开了大厅。 只留下了聂然和站在门口的杨树。 “他这是在威胁你,并不是在真心让你留在这里的,你真的确定要留下来吗?”他走进去,问坐在那里正喝着热水的聂然。 “真心?杨树,你真的被部队保护的太好了。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真心。”聂然靠在了椅背上,手一下又一下地轻叩着桌面,嘴角划出了一道冷笑,“在这里,你要学会,怎么活着。” 怎么……活着? 杨树在这样的自我疑惑中看着聂然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出去。 穿堂风从门外吹进来,让他下意识地一个激灵。 一开始,他不明白聂然那一句话。 可后来,渐渐地、他就明白了。 活着。 比什么都重要。 在这里,没有兄弟情,更没有没有战友情。 他们是部队的逃兵,是被打上耻辱烙印的人。 所以,这里的人他们并不信任他们两个人,眼里带着的是讥讽、是嘲笑,是怀疑。 排挤和嗤笑是他和聂然面对的常态。 他们吃的永远只是干得发裂的冷馒头,洗得也永远是冷水澡,干得活…… 如果说那些待遇杨树都能忍下来的话,那么做的事真得让他无法忍受。 这群人根本不把人命当生命,他们有时候心情就会出去抓人,还会很好心地带着聂然和他一起,让他们一起去抓。 然后抓来的人随意的玩弄,甚至以此拿来的作为赌注。 看谁的牌技好,赢的人可以杀一个砝码,最后看谁杀的多。 杨树看着那不过两三岁的孩子像猪羊狗一样地被压在那里当做砝码来交易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 但每次看到聂然那警告的眼神,他原本想要冲上去的脚步就停住。 他们没有能力救那个孩子。 就算救下一个,也永远救不了下一个。 所以当做没有看见,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 可是这口气,这口气实在忍无可忍! 他握紧了拳头,牙根都快要咬碎了,却还要将那口气忍着。 因为他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他怕连累到聂然,他怕最后把聂然搭进去,所以他只能……忍! “回去吧。”聂然看到他那双拳头上青筋突起,显然实在做极大的隐忍,为此对他低声说了一句。 她知道,杨树不像她,见惯了这些东西。 他一直都在部队里,无论是在2区还是预备部队,或者是9区,这些东西他没经历过。 忍不下去,是很正常的。 但凡有血性的人,都忍不下去。 就像当初她也曾遇到有过这样相似的经历,但后来……也就麻木了。 在经历了愤怒、害怕、绝望,直到后来的无动于衷。 这个经历说起来也不过十几个字的概括,但是真正经历的时候,那种痛苦,那种日日夜夜都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那是一辈子都难以磨灭和忘怀的。 “别看了。”聂然又拉了拉他的衣服,往房子里走去。 但谁知,才刚路过那群人,一个满是肥肉的男人就挡在了聂然的面前,笑得很是不怀好意,“哟,怎么跑了?来一起玩儿啊。” 杨树一看到有人靠近聂然,也顾不得那个小孩儿了,马上就挡在了聂然的面前,做出保护的姿态。 ------题外话------ 三更结束了,大家晚安! 正文 442 胆小就放我走 聂然怕他和人起冲突,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眼前的那个男人说道:“不会。” “不会玩牌,那杀人总会吧?”那话里满是讥讽的意味。 他们这群人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就听说了,这位看似平平的女兵居然开枪打死了两个自己的战友。 真他娘的够狠!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是一点都没有错! 而且这几天他们总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老大对她一点都不上心。 虽说她耍过老大,但那又如何? 她现在还不是 起先他们还暗搓搓的挤兑,后来看见老大那不在意的样子,渐渐地就开始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 他们感觉这两个人就好像是老大养的两条不会叫的狗。 “来来来,来露一手,好歹也是9区的兵,别给你们9区丢人啊。” 那脑满肠肥的男人不断地叫嚣着,旁边那人就故作认真地说:“胖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人家可现在不是9区的兵,人家是9区的……逃兵。” 这话一出,当场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杨树握紧了拳头,若是在以往,她肯定会冲上去揍这个胖子一顿,但是现在他不会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冲动过后,自己根本没办法善后。 所以他只能忍下来。 尽量地和这群人避免有摩擦。 面对这群人的肆意地哄笑,聂然神情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反而静静地观察着杨树。 看看他在遇到别人的挑衅后,会做出什么态度。 她很想知道,在经历这样的波折和际遇之后,他的心性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不过,挺好的,没让她失望。 短短这十天的时间,他学会了忍耐。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傻了啊?!”那胖子看聂然傻愣在那里,像是在思索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上前推搡了她一下。 聂然被他这么用力一推,不小心往后撞了一下,撞在了他们常常用来打牌的石磨上,那一下是真撞得疼了。 她眉头拧了拧,抬头,却无意间瞥到二楼走廊尽头间。 当即,眼神微闪了一下,随后动作流畅而又干净利落地操起了他们放在地上的酒瓶子,对着那胖子的脑袋就是那么一下。 “啪”的一声。 玻璃四溅开来。 那胖子的脑袋上血流如注。 简单粗暴,却极其有效。 一下子就震住了那群原本还在哄笑人。 就连那些小孩子都忘记发抖了,瞪圆了眼睛,像是看直了一样。 小小的院子里,一片死寂,只听到门外远远得有喧闹声响。 “我说了,别和我提9区。”聂然将手里的玻璃碴子随意的丢在了地上,动作慢条斯理得让人觉得心头发紧,“下次,就不是玻璃瓶子了。” 那个人随着聂然这一句话终于缓过神来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热热的液体,当他看到自己一手的血时,立刻暴怒了起来,“你他妈的找死!” 说完就举起了枪,对准了聂然。 还处于震惊中的杨树一看到枪支,想也不想的就上前挡住了。 可聂然却再一次推开了他,并且迎上了那支枪。 “聂……” 杨树那一个然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眼前一花,那支枪已经被聂然一手给挥了出去,砸在了院墙上,“啪嗒”一声,然后摔在了地上。 “你们老大都不敢拿枪对着我,你算什么东西!” 聂然这话很不客气,那眼神一凌厉,竟生生压了那个胖子以及他身后那群人一头。 那群人莫名地感觉到背脊骨有些生出几分寒意。 “我不敢拿枪对着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就在这个时候,二楼响起了莫丞地声音。 聂然抬头,神情冰冷,“莫丞,你如果真的胆小,不放心用我,可以让我走,不用几次三番的试探我。” 是的,聂然说的没错。 他的确是在试探。 些日子的故意冷落,将她丢在这群人的面前,无非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忍到何时。 她要是真为了卧底,无论这群人怎么闹都会忍。 但如果不是,她总会反击。 只是没想到,把她逼急了,这反击起来……还真是够不留情的。 胖子不过才提了一句9区,竟然让她反应那么大。 看来这9区,还真是她的禁区啊。 “我怎么会是试探你呢,不过是这几天太忙了而已。” 莫丞又看了看胖子那开花的脑袋,这下手实在是狠,估计胖子得去缝几针才行。 应该是真的抱着离开的心思了吧? 他想了想,接着对聂然扬了扬下巴,“你上来,我有事和你聊。” “老大……”胖子听到自家老大居然对自己的伤熟视无睹,忍不住捂着脑袋低低地喊了一声。 “你们两个带胖子去治治。”莫丞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进了屋内,没有再搭理他们了。 胖子知道了老大的态度,虽心里不甘,但还是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被人扶着离开。 正文 443 一人独大 聂然在一干众人又惊又怒的目光中,就这样上了楼。 杨树担心她的安危想要跟上去,但被聂然给阻止了。 “你留下来。” 她的话让杨树顿时拧起眉头,“可是……” “留下。” 聂然也不等他说完,就丢下了这两个字,提步朝楼上走去。 只是在离开前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朝着那些孩子顿了顿。 杨树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动,直到聂然的衣角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身边的那群人看见这一地的玻璃碴子,还有一滩血迹,谁都没有心思再玩下去了,随后人就此散去了。 杨树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将那个被放在磨石上的孩子给抱了下来。 尽管他没有资格放了这些可怜人,但是他还是去弄了点水给他们喝。 “我们会死吗?”那个被杨树抱下的孩子抬着头,眼神里满是受惊后的楚楚可怜。 杨树心间一痛,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不会。 可是他凭什么去保证? 说……会? 又如何让他说出口。 那孩子似乎看出了杨树心中的纠结,对他浅浅一笑,“谢谢你,你是好人。” 好人? 在无能为力地看到了那么多人被肆意玩弄后死去。 他……还算是一个好人吗? 杨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那湿漉漉地,如同麋鹿般无辜的眼神,只让他心里的愧疚越发的加重。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两道枷锁,压得他心里喘不过气。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在走进了莫丞的办公室后,莫丞笑着大喇喇地半仰躺在了沙发上,指着自己旁边说道:“坐啊。” 但聂然看了一眼,然后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不就是忽视了你几天么,还真不开心了?”莫丞看着她冰冷冷的神情,笑着很是肆意。 那语气感觉像是在和一个负气的女孩子说话。 聂然不避讳地对上他的眼睛,神色冷然,“有意思么?”刻意地停顿后,就听到她说:“你不是傻子,同样我也不是。” 莫丞挑了挑眉,再次笑了起来,“那聪明人,你知道我现在叫你上来干什么吗?” “不是来挽留我的吗?”聂然坐在那里,很是笃定地道。 “你人看上去娇小可怜的很,口气倒是很大。竟然敢说我挽留你?”莫丞呵地一声轻笑,靠在沙发里,说道:“好吧,算是我挽留你。那么你总要有点本事,才值得我挽留吧?” 聂然也坐姿随意,反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莫丞盯着她,那笑容渐渐地深了几分,“我要你解决9区。” 聂然愣了愣,随后一笑,点头,“可以。” 莫丞的笑顿了顿,“你确定?我说的是,解决9、区。” 聂然再次点头,“我确定。” “那可是国家部队,你确定你解决得掉?”莫丞嗤了一声,显然觉得聂然这是在说大话。 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和整个国家作对。 聂然看他那讥讽的笑,也笑了,“你让我彻底把9区一锅端了,那当然不可能。但是,我可让他们头痛。你觉得部队最头痛的是什么?” “是什么?”莫丞饶有兴趣地问。 “是边境的不太平。”聂然靠在沙发垫上,脸上是淡淡地笑,“你们三个一直都是他们的心头大患,现在余川死了,就剩下你和池铮北了。” “你要我和池铮北合作?”莫丞原本随意轻叩着沙发扶手的手停顿了下来。 聂然摇头,“不,我要你动池铮北,彻底做大整个边境,成为他们眼里无法撼动的一座大山。” 她的话可以说是非常狂妄了,以至于连一向都嚣张惯了的莫丞都不禁收敛起了嘴角玩味儿地笑,眯眼看着聂然。 事实上,莫丞并不是不想做大。 他也不止一次想着要如何将余川和池铮北解决,否则三个人之间的地盘抢夺不可能如此的激烈。 但因为这里是个混乱的地区,没有军方的插手,所以争夺激烈却又无止尽。 莫丞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一直都不急。 他需要的只是时间问题。 为此,他所考虑的也只是先解决他们,至于后面他并没有如何的计划。 但没想到,今天、在这个时候,眼前这个女人和他说,让他吞并了池铮北,彻底坐稳了边境的第一把交椅,成为9区头痛却无法撼动的人。 这话如此的直白,直白得竟如同一道响雷炸懵了他所有的思绪。 无法撼动…… 这四个字,如同一滴水滴入了热油之中,那种压抑却怎么也无法压抑的情绪,让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正文 444 要得到总要先付出 莫丞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仅手段狠,而且野心极其的大。 他就极快的收拢了自己的思绪,然后眯眼一笑,似带着不屑的意味,“动池铮北?我和他约定暂时不动对方,你要让我违约?” “说得好像你是个很守约的人一样。” 聂然早在刚才看到他那双下意识握紧的手时就知道自己的话让他的心里有了想法,现在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她很笃定,也很肯定,没有哪个有野心的男人会对这句话不动心的。 权利,多么诱人的字眼。 面对聂然的轻笑,莫丞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不过他也不生气,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但是他却不想让他那么快的如愿,而是说道:“我什么时候不守约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打?”聂然根本就吃定了他,对面他的拖延,她一针见血地就问。 莫丞黑沉沉的眼笔直地望进了她的眼里,像是在思考,像是在探究,最后轻飘飘地道:“你先说说看。” 聂然完全就等同他默认的样子,说道:“我虽然不喜欢9区,但是我在9区里听到过些消息,他们应该准备先动池铮北,我想这是一股很好的东风。” “你要我借力打力,趁着他们打9区,我也落井下石?”莫丞嘴角裂开地笑了起来。 这丫头真是厉害啊,借力打力,也就是说让他和9区变相合作。 池铮北现在,他一个莫丞还真不一定能对付。 而同样的,一个9区也不能彻底完全的将池铮北解决。 但是如果他莫丞临时倒戈的话…… 莫丞笑意徒然变得森冷了起来,“你不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聂然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所吓到,反而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只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那么,如果我不做呢?”莫丞看着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舒服。 “那就换个人而已,对我来说,没差。” 她的语气很冷静。 冷静得仿佛在说今天晚上换一道菜。 “换个人?你好像把我当成了你手上的棋子一样,你觉得你现在有这个资本吗?” 现在这个地盘上除了他就是池铮北。 她口中的一句换人,无非就是把目标转移到了池铮北身上,然后在对付自己。 呵! 这话可真够光明正大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可以举起枪,直接杀掉她。 这丫头很嚣张,但是感觉太嚣张了,连筹码都没有,就敢和她嚣张。 然而,让他更想不到是,聂然何止嚣张啊,简直就是放肆。 只见缓缓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越过他们之间横隔的茶几,她微微俯身,眼里闪烁着的是洞察一切地笑意,“莫丞,我的资本就是,你想和我合作。”随后她一字一句地掷地有声地再次对他说道:“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你动心了。” 她和莫丞保持的是一个安全距离。 但是那浅浅的笑容,以及她亮得惊人的眼眸,让他的心尖莫名得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她那句话,还是因为那双璀璨闪耀的眼眸。 莫丞黑沉的眼眸盯着她。 聂然也不避让,大大方方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让他看。 其实她的态度很明确,丝毫没有任何的遮掩。 她就是告诉莫丞,我要让你上位,我要让你成为9区最头痛的人,而这一点谁都不能阻止。 那样的理直气壮,又那样的不顾一切。 让莫丞眼底又多了几分兴味,“你要和我合作?那筹码呢?总得有情报吧?” 聂然嗤了一声,“你的试探依旧一眼就让人看穿,但是不可否认,我的确有情报,否则我不会愿意留在这里,等你的考验。” 她是聪明人。 越是聪明,就越是看得穿对方的想法。 这些天那群人的刁难,以及这一系列下来的交谈,根本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铺垫,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她的情报,她的目的。 可也正是因为聪明,她知道只有完全坦白,坦白得让他找不到任何的怀疑,他才会放下心来和自己合作。 她的坦荡让莫丞欣赏,真是个聪明而又狡猾的女孩子。 “知道是试探还坦白?” 聂然耸了耸肩,“没办法,想要得到你的相信,我总要付出点什么。” 莫丞笑了一下,坐姿依旧大喇喇地摆在那里,但是那神情已经收敛起了几分兴味,“什么情报?” “他们应该在下个星期动手,三个部队一起出动。”聂然毫不犹豫地告诉他。 莫丞嗤地一声,就此笑了起来,“这么看得起池铮北?” 正文 445 臣服于你 三个部队一起出动? 当初一个余川都没有让9区有这样的态度吧? 聂然看出他神情里的几分绷紧,她知道,9区能这样大的动静来对付池铮北,那轮到他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也应该是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他。 那个时候他能承受并且解决吗? 这种情况下,一般会有两个结果。 一是,莫丞和池铮北合作,一起共同对抗9区。 但这个结果在她说出一人独大的提议后,她相信,莫丞不会做。 那么只能有第二个结果。 那就是,利用9区的这股东风,彻底坐稳了边境,让9区头痛到无法随意的撼动。 毕竟这里,到底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区。 一个9区,是在翻不起什么波浪。 聂然怕他计较太多,状似无意又满不在乎地道:“另外两个部队不值一提,我和他们交过手,只是普通部队,最重要的还是9区的力量才是让人最慎之又慎的。” “那么你是想要让我在下个星期跟着9区一起动手?然后你坐享其成?”莫丞笑着问道。 聂然同样笑着反问,“你会让我坐享其成吗?” “按理说我不应该让你坐享其成,但是这次要借着9区的那股东风,万一让你和他们碰见了,那到时候你一失控,破坏了我的计划怎么办?”莫丞故作苦恼地撑着脑袋,望向了她。 “那我就不去,留在这里,做你的幕后军师。”聂然很是坦荡地替他着想。 那不假思索的模样,好像真的怕计划失败一样。 但莫丞却又随后道:“可是万一你又耍了我怎么办,到时候我成了池铮北和9区的追杀目标,而你却安全地留在这里,坐等结果。” 这分明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找茬。 聂然早就知道他没那么客气放过自己,所以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我再考虑考虑。” 莫丞像是故意吊她胃口,不过这点,聂然倒是很无所谓,她甚至顺势就提出离开,“那我就不打扰你考虑了。” 见聂然真的起来要走了,莫丞不禁出声问了一句,“这么快就走了?不打算再和我说些什么了?” 聂然不解地停下脚步,“说什么?” “你的那个小战友那么惦记那些孩子,你不打算替他达成心愿?”莫丞依旧坐在沙发上,只是头侧了过来,看着她。 刚才杨树那压抑而又愤怒的表情,他在二楼的时候可没有忽略。 聂然看到他期待地笑容,这才了然,不过却摇头,“他的心愿应该由自己来完成,我不会随便插手,也不想插手。” “那个小战友为了你,连部队都不要待了,结果你却这样对待他,太伤人心了吧。” 莫丞一脸替杨树惋惜的样子,让聂然心里冷冷一笑,这演技够烂。 他要真想让放人,何必让她来开这个口,只需要他一句话,那群人分分钟就放人了。 “有多大的能力才应该有多大的心,没有能力的人,只配学会最基本的活着。”聂然就这样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道。 莫丞笑着单手撑着下巴,望着她,“那你现在有这个能力,难道不想帮下他们吗?” “不想。” 看见聂然这样的肯定,莫丞好奇了,这几天下来,她明明对于那样的做法也并不赞同的,为什么不想救呢?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惑,聂然对他说道:“因为没有利益可图。” 莫丞扬了扬眉,像是有所领悟的样子。 也对,一群孩子而已,对她来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 “你可真是利益至上的人。”莫丞像是感叹地笑了一声,但很快他就敛起了几分笑意,问:“那么有一天,你会为了利益,出卖我吗?” 空气在一刹那变得有些凝固了起来。 聂然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对他笑了起来,“只要你足够强大,强大到我不敢再动你的时候,那么我也就无法出卖你了,因为……我只会臣服于你。” 这句话说完后,聂然就开门离开了。 只留下了莫丞一个人。 而聂然的最后那一句话却在莫丞的耳朵里久久不散。 臣服…… 这个丫头,可真是个谈判高手。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几个要命的字眼,就已经足够让他沉寂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 他知道聂然说这样的话,是带着目的性的。 她做这一切,完全都是为了激他出手做大整个边境。 但……即使明知道的情况,他还是有些动心了。 “那我就等着你的臣服……聂然……只是我要的臣服,你给的起吗?” 一个人的房间里,莫丞坐在沙发上,声音轻喃,而又带着莫名的兴味。 正文 446 狩猎者和猎物 楼下的杨树在简单安抚了那几个孩子后,就一直都在小院子里等着聂然。 见她终于下了楼,他连忙迎了上去,很是担心地问道:“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他在这里的时候就一直很担心,担心聂然一个人会在那里面出现什么问题。 好几次都想要进去。 可一想到聂然当时的眼神,他就不敢了。 不过现在看见聂然神色平静地对他说:“我没事。” 这才让他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就问道:“他找你和你谈什么?” “和我谈怎么打击9区的事。”聂然也不遮掩,本来她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9区。 可这话让杨树急了起来,“你真的要打击9区?聂然,你别真的冲昏头,被他利用了。” 聂然看他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禁笑了,“你是怕我把9区的所有一切告诉他,然后让他带人过去把那群人都给杀了吗?” 被一眼看穿心思的杨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 看他默认的样子,聂然真是气笑了,不过更多的是气,气他得蠢。 “就是我想,他也不会这么做,他好好的当着老大赚钱,没事干嘛为了我去和9区的人干上?值得吗?” 但杨树却很认真地对她说:“可我总觉得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聂然哦了一声,问道:“哪儿不一样?” “说不上的一种。” 杨树说的很陈恳。 虽然说这些日子莫丞对聂然算不上好,但是作为男人,他有种感觉,总觉得莫丞对聂然是不同的。 喜欢? 算不上。 爱? 更没有。 但总有种特殊的…… “兴趣。”聂然看着他苦恼的样子,替他说了出来。 杨树霍地抬头,满是错愕地盯着她,“所以他真的喜欢你?” 聂然摇了摇头,“那不是喜欢,是兴趣。” “有什么区别吗?” 杨树觉得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的时候,那应该就是喜欢的开始啊。 就像当初,他对聂然也是看她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吃饭,然后又听到其他人一直在说她的事,为此有了好奇心,才主动上前和她聊起来的。 只不过后来他才发现,原来聂然如此文静的表面下面,有着如此不一样的性格。 聂然看到他拧着眉头思索,像是真的不理解的样子,这才对他说到:“当然有了,你说一个狩猎者在发现猎物,然后理所当然击毙猎物的时候,却发现猎物跑了,接着几次三番开枪都不成功,从而逐渐衍生出的是那份执着,是喜欢还是兴趣?” 聂然的比喻生动而又形象,让杨树愣了愣。 如果是猎物的话……那应该是执着吧? “所以,他喜欢的不是我,他喜欢的是我跪在他面前的过程和结果。” 她太清楚莫丞的性子了。 在前世她在基地里看到的那些长官们对手下学员们就是这样。 折磨、虐待他们。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然后等着他们的畏惧,害怕,并且服从。 莫丞和她,就如同她的比喻。 狩猎者和猎物。 但是,她这只猎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捕杀的。 要逼急了她,她可是极有可能被反咬一口的。 聂然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接着往前走去。 站在那里的杨树听了这话,眉头蹙起,心里还是觉得疑惑。 真的是这样吗? 杨树向来不是聂然的对手,想了想,都没有想出什么破绽,最终只能罢手。 “那你……到底要怎么对付9区?”他连忙跟了上去,询问道。 聂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了他,“我对付9区,你很在意吗?” 杨树一看到她如此认真的神情,以为她是误会自己阻止,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阻止你,真的。” 聂然对此一笑,“你想阻止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杨树在部队里并没有任何的过错,9区的那些人虽然和他感情不深,但也没伤害他啊。 他有迟疑和犹豫,那也只是很正常的反应。 但是问题是…… “你阻止不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话后,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那个小院子。 杨树原本还惊讶地表情在那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没错,他阻止不了。 也没有办法阻止,更没有本事去阻止。 聂然的能力在预备部队和在9区里面他已经都亲眼见证过了。 估计除了李营长,应该没有人能对付了。 现在的聂然满脑子都是报复,他根本劝不下去,弄不好还会被她赶走。 所以,他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没办法插手。 ------题外话------ 大家晚安!么么哒! 正文 447 你来打头阵 因为是下个星期就要有所动作,接下来的那几天里莫丞都一直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聂然呢则依旧每天无所事事。 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和杨树不用再去跟着群人抓人玩乐了。 那群人在看到聂然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莫丞有意对他们警告过,还是聂然那一酒瓶子砸懵他们了,反正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对他们挑衅了。 但对他们依旧对他们保持怀疑和不信任。 只是,这些对聂然和杨树来说并不重要。 聂然是无所谓,她从来不会在意那些不重要人的眼神。 而杨树同样也无所谓,他本来就不屑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为伍。 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聂然而已。 就这样在悠闲了三四天之后,莫丞让她再一次去了前几天和他谈判的屋子。 依旧是坐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上,直截了当地问:“什么事?” 莫丞和上一次不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坐在那里,“你不会真的打算就这样坐享其成了吧?” “你不是说怕我看到9区一冲动,会破坏你的计划吗?” 聂然那一脸为莫丞着想的样子,让他倒是笑了起来,这摆明就是在拿话堵他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的能力太出色,要是不让你发挥到极致,显然是有些亏了。” 他的姿态漫不经心,可聂然却知道他的眼神有多么的锐利,她笑着也同样为自己倒了杯红酒,问道:“那你希望我在你的计划中充当什么角色呢?” 聂然的动作让莫丞扬了扬眉,然后笑了起来,“打头阵。” “你要我打头阵?”聂然笑了笑,并不意外,就好像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莫丞看了她的反应,然后道:“怎么?有问题吗?” “有。”聂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果你想让我打头阵势必要带队,可你的人我用不了,他们根本不听我的。” 莫丞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原因,结果就因为这个,当即就不屑地嗤了一声,“不听你的?你当初那一酒瓶可是砸得他们现在看到你都绕道走,他们还敢不听你的吗?” 这话里分明是为难,想让她自己去解决。 就如同当初她刚进来时那群人当着她的面,对莫丞叫嚣,其实不过是在聂然面前的一场戏。 对此,她也同样轻笑了一声,“你如果真的那么自信,那我也没办法,但是我提前和你说好,我可是连战友都下得去手的,你那些人我还真不放在心上,万一他们惹恼了我,我是不会留情的,所以你最好做出还没开战,你的手下就先死绝的准备。” 她似乎从来不把莫丞的试探和刁难放在心上一样,那么的直白和坦荡。 就那么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想让我来管你手下,办不到!不听话,我就直接杀!反正她有前科。 果然,听出她潜台词的莫丞脸有些黑了下来,每次刁难他怎么总是输! 可又很是无可奈何。 他总不能真的让他的手下都被聂然给杀光了吧?! 正如她所说的,她可是连战友都能下得去手的人,更别提这些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了。 一个不高兴,她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最终,他只能阴沉着一张脸,“放心,他们不敢惹恼你。” 他这话就代表着一份保证。 得到保证的聂然笑眯眯地举了举杯子,“如果你能确定的话,那我也没有问题。” 她轻抿了一口,就放下酒杯,打算离开了。 莫丞看她这么痛快利落地就离开,连一句话都不多问,最后反而是他自己沉不住气,“那你不问问,我的计划?” 聂然一笑,“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多问也没用。” “你真的很聪明。”莫丞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她明明是想知道的,而且也不遮掩,但就是不说,把那个尺度掌握的好好的,让你不得不挠心抓肝地最终自己说出口,“但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故意这样说,一心想要看看她好奇的模样到底是怎么样的。 然后,他如愿地看到聂然那眉心轻蹙地问他,“什么意思?” 莫丞看到她笑容微敛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为此靠在沙发上,对她说:“你的情报太简单,我根本无法安排怎么进行这项行动。” 聂然顿时沉下了脸,“那你刚才和我谈什么带队打头阵。” 连计划都没有出来,哪来所谓的打头阵。 想到这几天他在房间里浪费时间,聂然的脸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好看。 毕竟他们时间紧,下个星期他们就要动手了。 正文 448 一拍即合 可偏偏莫丞一副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里,晃着酒杯,冲她笑着道:“我这不是想看看你到底对这件事有多上心么?” 聂然冷冷一笑地睨看了他一眼,“可现在问题是,你好像不上心吧?” “我这几天天天都在想计划,还不上心?”莫丞喝了一口酒,那样子还真是……够不上心的! 聂然站在那里,语气里满满的讥讽,“那你倒是想出来了吗?” 莫丞摇了摇头,“你更熟悉9区,所以这个计划,你必须也要参与一起想。” 聂然这是被他给气笑了,“这回不怕我设计你了?” 竟然胆子大得让她来做计划。 前段时间根本明里暗里地给自己挖陷阱,这会儿却敢让她参与。 她要是参与,也就意味着莫丞将所有人马全部放在了她的手上。 那到时候要是做点什么小动作,他可就全完了。 但结果人家却把自己当初对他说的话给打了回来,“要想得到,总得先付出。这不是你说的么?” 那语气里真是要多诚意就有多诚意。 聂然像是在思考,莫丞也不打扰,慢慢悠悠地晃着酒,看着液体在杯子里一层一层地挂在杯壁上。 许久过后,莫丞就听到聂然站在那里对他说:“那你可别后悔。”随后话说完后,就看到她走了回来,重新又落座在了沙发上,“你想要怎么做?” 莫丞无赖一笑,一口饮尽来杯中酒,摊手道:“要是知道怎么做,我还要问你来干什么呢?” 这话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而事实上,聂然也的确气得有些咬牙切齿了。 她知道莫丞这是故意的。 他不可能连个计划都做不出,否则也白当这个老大那么多年了。 退一万步,就算他真的做不出,也不用磨蹭了那么多天,才来和她说。 根本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预先做过计划,或者是想看看她的计划。 因为时间那么短,再重头想一个,太浪费时间了。 所以要想动手,她肯定只能拿预先方案。 整个预先的方案…… 以莫丞的聪明程度,比起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绊子,一个完整的计划,他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呵,又是一个试探。 聂然面上浮现的是讥讽和不悦,“你不会打算整个计划由我来全部完成吧?” “你想吗?”莫丞再次反问。 “不想。”聂然太过肯定的回答让莫丞不禁抬眸看了一眼,紧接着就听到她又说了三个字:“太费脑。” 莫丞哈哈一笑,“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回报也越多,我的军师。” “但我还是不想。” “为什么?” 聂然懒懒地靠在那里,把玩着那杯酒杯,窗外的光线照在杯子上,折射出闪耀的七彩光晕,莫丞一时看恍了眼,然后就听到她说:“因为你会怀疑我。” 莫丞抬头,将目光定格在了她的脸上,久久不离开。 屋子里有这刹那的片刻安静。 过了几秒后,他重新笑了起来,“挺有自知之明。” “没办法,这个身份太尴尬,只能慢慢来。”聂然看上去可一点无奈的意味都没有。 莫丞紧紧地盯着她,然后笑着缓缓吐字,“好,那咱们就慢慢来。” 那话里意味不明的很,可聂然就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继续浅酌了一口酒。 随后那仅有的几天时间里,聂然和莫丞可谓形影不离。 他们两个人基本就在那间办公室里度过。 聂然没有把莫丞以为的预先方案给他,因为她压根就没有什么预先方案。 这种东西做出来,那基本上就是找死。 而且在这整场计划里,她也不做主导,她何必这么拼,平白给自己惹麻烦。 因此,他们必须要重新设计一个计划。 莫丞榨不出她的计划,又不想错失9区这股东风,为此只能和她一起做计划。 这几天两个人在商讨和研究中逐渐发现对方真的和自己的性情脾气很相投。 聂然做事本就属于偏激的那种,而莫丞做事不讲规矩,没章法,没有了其他人的阻拦和各种因素的考虑,两个人可谓是一拍即合的很。 很快就拟定了一场计划。 只是当给其他几个主事的手下看了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对了。 因为他们发现,自家老大这次的计划好像有点疯。 原本他们老大行为做事虽说不讲规矩,但好歹还有点底线啊。 这回好像连底线都没有。 居然……不防守,只掠夺。 完全是属于那种不考虑后果的掠夺。 这样直接了当的方式,看得都让人心惊肉跳。 正文 449 缩头乌龟 “这样做,万一陷进去,那要怎么撤退?”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坐在那里的莫丞哼笑了一声,“撤退?谁告诉你们要撤退了。” 不撤退? 这计划里不准备撤退的打算,那……那算什么计划? 那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之后,被聂然打了一酒瓶的胖子弱弱地出声问了一句,“可要是计划没成功呢?” 莫丞笑容不变地看着他,问:“所以你是说我这计划有问题?” 那胖子一看见自家老大对自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只觉得背脊骨一阵泛凉,忙不迭地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太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坐在旁边的聂然听了,不禁笑了,“要是留后路了,那这次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留在这里储备食物准备过冬。” 她话里的含义那群人听不懂,但是让为首的莫丞听懂了。 只见他微微侧了侧头,带着几分散漫,“你说他们是缩头乌龟?” 聂然被他这么一戳穿,神情上有些一滞。 其实她说的还是挺婉转的,毕竟他们这么畏首畏尾的,用过冬的乌龟来形容也不没错,而且以那群人的智商基本上听不出来,但没想到被莫丞给戳穿了。 果不其然,那群人当即就怒了。 作为一个男人被女的骂缩头乌龟,怎么能忍! 最重要的是,他们老大好像也不高兴了。 那他们还客气什么。 当即一个个就拍桌子骂娘了起来。 “靠!你骂谁缩头乌龟啊!” “你他妈找死啊!” “信不信老子一人一颗子弹,把你打成马蜂窝!” 那一群人男人气势汹汹地就要对上她。 莫丞坐在那里只当没看见。 而杨树却马上迎了上去,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 可尽管这样,对方五六个人,杨树一个,这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单薄。 然而对此聂然却一脸的无所谓,她的嘴角笑容不变,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被吓到。 反而坐在那里,歪着头,对他们问道:“那你们是吗?” 那群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不是!” 聂然像是了然地点头,接着对坐在那里的莫丞道:“看来他们同意了。” “……” 靠!被耍了! 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聂然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害。 那群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老大会被耍了那么多次。 他们觉得从这女的下手,他们的胜算不大,还是找老大比较好! 于是乎,一群人呼啦啦的将视线齐齐地聚集在了莫丞的身上,并且纷纷劝了起来。 “老大,你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听她的啊,她是兵,她会害死我们的!” “是啊老大,这女人是想害死你,害死我们啊!这个计划是在太危险了,一不小心会赔上我们所有人。” “没错!老大!她说得好听,什么借着9区来干掉池铮北,谁知道她是不是想把我们干掉!” 那群人的话里处处都显示着对聂然的防备和噤声。 不过说实话,聂然也没觉得他们说错,而且甚至还有些道理的样子。 但是,和她耍嘴皮子,显然就是一个失误了…… 只见她笑得问他们,“我把你们干掉,我的好处在哪里?我没有了你们莫老大的庇护,我可是会死的。” 胖子他们已经领教她耍人的本事了,撇嘴满是不屑地道:“这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说不定想自己当老大!” “对!老大,胖子说的没错,就算不是想自己当老大,但这女的这么积极,摆明了有目的!说不定就是想要利用我们,来达到她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个可能立刻获得了一致的认同。 不仅他们认同,就连聂然也点头,“是啊,我的确有目的啊。” 胖子那叫一个着急,“听听,听听!老大你听到没,她自己都承认了她有目的!” 莫丞转过头看向她,眉眼中带着笑,只是那笑里带着几分玩味儿。 聂然感觉到他的目光,扬了扬眉,径直回答:“我的目的是让你们老大更厉害,不行吗?” 胖子看着她和自家老大之间的互动,就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对她更是警惕和怀疑,“你会那么好心?再说了,我们老大更厉害,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在我老大面前说这些好话,拍这些马屁!” “怎么会没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你们老大强大了,我才能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聂然如此厚脸皮的坦诚,让众人一致认为,她很不要脸。 正文 450 蠢相毕露 “乘凉个屁,大冬天的咋不冻死你呢!” 胖子嘟嘟囔囔地咒骂了一句,结果被莫丞一个很有力度的眼神扫了过去,顿时脚下一软。 心里那股怪怪的感觉突然变得更加重了几分。 这老大把人带进来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现在经过几天的相处,居然还护人了,这不行啊,大大的不行啊! 当下,胖子就不怕死地抓住了莫丞的手臂,对他一番苦劝,“老大,你真的别被骗了!你以前做事从来没有这么……不计较后果啊,这次的计划是不是都是她做的,如果是的话,那她就是故意挖坑给咱们跳啊!” 莫丞看了看身边的聂然,然后点头,“的确有她的功劳。” 他的话依旧那么的模棱两可,胖子却不管,反正她有份参与,那就是居心不良! 顿时,他就上蹿下跳了起来,“好啊,你给我们老大挖坑!兄弟们,给我干掉她!” 那群人一看到胖子要拔枪,也头脑发热地纷纷拔出了枪支对准了聂然。 聂然还是坐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完全不畏惧。 毕竟一群猴子,她怕什么。 她才不相信,他们未经莫丞的允许,当着莫丞的面开枪把他亲自带回来的人给击毙。 “干掉我之前,我很想,请问我是怎么给你们老大挖坑了?”她问道。 胖子忙不迭地道:“你就是给我们老大挖坑!我们跟着老大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会做出这样的计划!连撤退的计划都没有,万一失败了,那咱们岂不是连逃都没地方逃!” “没错!连条后路都不给,根本就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一群人很是激动,纷纷群起而攻之。 “我很怀疑你们刚才到底有没有听明白这整个计划。”聂然嗤了一声,坐直了几分身体,用食指点了点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是去占地盘的,是趁着9区和池铮北那场混战,将池铮北的地盘完全占为己有,你们人要是跑了,那谁去占领地盘?这个计划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们是要和9区两面夹击,然后趁虚而入,将那一片地方占领了。 这样一来,刚解决完池铮北的9区也没有精力再继续攻打莫丞,一旦他们撤退,池铮北至少二分之一的地盘莫丞可以完全吞下。 到时候,他就真的成了这里的老大了。 “可是那万一没办法占呢?”那胖子听了她的话,先是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再次态度恶劣地质问。 聂然勾唇一笑,“所以你现在是在怀疑你老大的能力?” 胖子被她一噎,“我……” 然而,当他还没有说下去,就见聂然的笑容一敛,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这一次9区既然能解决余川,就能解决池铮北和你们每一个人。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们不会不懂吧?既然不作为是死,作为也只是可能会死,那为什么不做呢?可能这个字充满着很大的未知,或许你们就开辟出一条新的活路,同时开辟出新的地盘,难道你们不愿意搏一次吗?还是你们不相信你们的老大。” 她的话掷地有声,特别是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砸在了他们的心上,震得他们都愣住了。 胖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驳,“当然不是!我们怎么可能不相信自己的老大!” “就是啊,我们的老大我们怎么可能不相信。” “那既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可以纠结的。” 正当所有人都在极力反驳时,就听到聂然幽幽地传来了这么一句话,瞬间场面一度沉寂了下来。 “……” 轻轻松松几句话解决了那群人。 等到那些家伙们一脸似懂非懂的都离开了,莫丞才哈哈大笑了一声,对着聂然说:“你这张嘴可真是厉害,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我的手下们跟着你转了。” 说道最后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锁定在了聂然那双红唇上,眼神瞬间幽暗了几分。 聂然此时目光还望着门口,并没有发现莫丞的眼神,淡淡地道:“手下跟着我转有什么可厉害的,要他们老大也跟着我转,那才厉害。” 说完她才转过头来。 莫丞哼笑了一声,“那这个老大岂不是显得很蠢。” “这个老大被我耍了那么多次,不是早就已经蠢相毕露了吗?”聂然冲他挑眉一笑,满是挑衅。 “……”莫丞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几秒过后才冷冷地道:“这次你打头阵,可别一开始就输了,那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说得你好像帮过我一样。”聂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带着杨树就走了。 莫丞危险地眯了眯眼,指尖慢捻着,一下又一次。 “早晚我一定要尝尝这张小嘴的滋味……” 正文 451 月黑风高杀人夜 既然已经确定这场仗必打无疑,那么自然所有人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只不过由于聂然的消息太过简单,不知道具体日期,所以她有些担心会错过日子。 “放心,池铮北那里但凡有什么动静,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所以不需要担心。”莫丞在知道了她的忧虑后,很是悠闲地躺在了那里,对她说道。 聂然喝水的手一顿,问:“你第一时间知道?你派人盯着了?” 莫丞哼笑了一声,很是无谓地道:“我何必派人盯着,当初他们能把人塞我这里,那么我塞几个人过去了解下又什么难的。” “他们把人塞进来?”聂然愣了愣,接着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这里还有池铮北的人?” “有啊,你还认识。”莫丞坐在那里喝着酒,坐在沙发上,那姿态霸气而又张扬。 “谁?”聂然神情警惕。 她认识? 这不太可能吧。 除了九猫之外,她还真不认识池铮北的人。 就连池铮北,她都没有完全好好接触过。 “不就是拿枪指着你头的那个。” 聂然蹙眉,在大脑中很快的思索了一下,这才想了起来,略有些惊讶地道:“是他?!” 莫丞点了点头,“嗯。” “你怎么发现的?”聂然很是好奇地询问。 莫丞晃动这酒杯,漫不经心地道:“当时那些警察来追我们,结果就是他拔枪,被人看到,后来又一次次的咋呼,干扰你,我就觉得不对劲。” “所以你没有证据?” 聂然的这一个反问让莫丞抬眸看了她一眼,“我要证据干什么?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既然怀疑了,难道我还留着观察不成?” 坐在那里的聂然呼吸微微一滞,的确,这句问的是有些多余了。 他们这些人哪里会讲这些东西。 聂然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宁错杀不能放过,更何况还是个蠢货。” 她可没忘记那个蠢货一路上做的那些事,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看来你对他真的挺恨的。”莫丞听着她那些话,不禁笑了一声。 聂然瞥了他一眼,“我从来不会对用枪指我脑袋的人手软。” 没有了这个担忧,又加上有了莫丞的内线可以随时知道9区的动向,聂然也就放下心思了不少。 反正已经计划全部完善,那接下来就坐等着池铮北和9区开战的那一天。 此时手臂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也就开始重新训练了起来。 她训练的动静也不大,就每天都出去跑圈儿,她也不跑远,就在小院外的小树林里,谁都看得见。 基本上都到中午饭点了才会回来,吃完了回去午睡,然后等晚上吃完饭,再出去跑,最后回去休息。 每天都这样,简单而又单调。 而莫丞呢则每天在小院二楼时不时地透过窗户看着她。 终于,直到某天傍晚时分,聂然准备回来吃晚饭,结果正巧遇见下楼的莫丞,还没开口和他说话呢,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通电话之后,不知道听到对方说了什么,他随后便笑着看向了聂然。 聂然看到他那一点点勾起地笑,仿佛是被感染了一样,也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只有他们之间才看得懂的笑容。 也是一种等待许久,蓄势待发的笑容。 挂了电话,莫丞就走到了聂然的面前,“9区开始动手了,估计晚上就要全面进攻了。” 聂然笑着,眼里亮如星子一般,“那很好,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好时机。” 莫丞觉得这丫头实在是太对自己胃口了。 或者说,没有人比她更有趣了。 她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那么得了解自己。 “走吧,9区那边一动手,我们差不多也要开始了。”聂然对他说完,就转身快步朝着大厅内走去。 莫丞和她并肩一起走了过去。 那群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当下也顾不得吃饭了,每个人拿着一个馒头,一个个都冲出去准备枪支弹药了起来。 他们的速度很快,毕竟已经准备了那么久了,虽说对于整个计划他们是不安的,但是那种等到了的心情却又让他们很是期待和雀跃。 所有人都准备就绪。 聂然既然答应了要打头阵,自然是第一个出发了。 “准备了那么久,这回就看你的了。”莫丞对她说道。 聂然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输的。” 她等了那么久,终于这一刻要来了,怎么能轻易就输。 随后,她带领的三十多个人就快速地隐没在了黑夜中,直至消失不见。 ------题外话------ 大家晚安! 正文 452 红颜祸水 隆冬的夜,静谧而又深沉。 聂然带着那群人按照原定的计划从北方绕道到池铮北的大后方,打他和9区打得难解难分后,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三十个人,十个人为一个小队,分散行动。” 莫丞对这次的战斗很上心,神情异常的严肃,没有半点笑意。 那群人起先还有些不服气,结果看到她这样的神情,又想到自家老大对他们的警告和提醒,那群人也只能按捺了下来,听她的吩咐快速地分散开来。 各自都在不远的位置,一旦等到9区的枪声响起,他们也就马上以包围的行事来解决大后方的那些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聂然带着杨树还有胖子那十个人就埋伏在了池铮北老窝的后方,就这么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枪声在空旷的夜色下乍然响起。 聂然知道,那是9区动手的信号! “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了?” 身旁吹冷风吹了那么久的手下们听到那一声枪响,当即吐掉了嘴里衔着的草,跃跃欲试了起来。 聂然一看到他们要起身冲下去,立刻低呵了一声,“别急,再等等。” 旁边的胖子一听,就不爽了,“还等?再等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 这群人本来就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 大冷的天,再加上莫丞不在旁边,又对聂然本身有意见,自然嘴里会嘟囔几句。 再说了,这9区的枪声一响,就说明进攻了,这要是晚了,那池铮北的地盘还不全都给9区给占了。 那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 白吹一晚上的冷风啊? 聂然听到他嘴里嘀嘀咕咕地,冷冷一个眼神就飞射了过去,“我想,莫丞应该告诉过你,不听我话,会是什么后果。” 这话一处,那胖子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何止是告诉过,那根本就是明晃晃的警告。 那时候他问老大,“让一个曾经是士兵的女人来带队,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结果自家老大对他说:“如果你在行动中这样质疑她,并且还煽动别人质疑她,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你收尸。” 收尸?! 胖子觉得自家老大的意思应该是惹恼了聂然,他会被自家老大打死。 因此他不懂也不服气了,这女的有什么好,撺掇自己的老大做这么危险的计划不说,说话做事也不尊重老大,而且身份还是那么的敏感。 要是他的话,早就一枪直接打死了。 为什么老大要这么偏心? 难不成是被这女的给迷住了?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红颜祸水! 在恨恨地看了一眼聂然之后,胖子彻底闭嘴待在一边,没有说话了。 其余人看到胖子都歇菜了,那他们自然也就都不说话了。 到底他们也跟着老大出去做过事,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人不要出矛盾比较好。 “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进攻?”蹲守在胖子旁边的那名手下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句。 聂然盯着远处,耳边是越来越密集的枪声,语气还是那么的冷静,“不急,等他们打一会儿。” 杨树望着她被夜色所笼罩的面容,不禁很是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这样会不会耽误时间,那时候余川可没那么久。” 那次解决余川的时候,他也有参与,所以很清楚那天晚上他们花了多长的时间解决了余川。 可聂然却摇了摇头,“那时候余川是被引出来的,一共才带了多少人,现在池铮北是在自己的老窝里,所有人马都在里面,怎么能一样。” 人数不同,而且9区可以说是伏击余川的。 现在他们是正大光明的和池铮北交战,两种手法不同,结果和过程自然不能作为第二次交战的标准。 “但这次不是还有其他几个部队吗?”杨树记得聂然说过,这次演习的那几个部队也都留下来一起围剿池铮北。 这人数可不可小觑啊。 有这么多人,就算是正面交战,应该也不会速度降低吧? “而且那个易队不是还打败过营长吗?” 杨树说到营长两个字不禁声音变小了几分,也便弱了几分。 因为他看见聂然原本还冷静面容在听到这句话后,就突然一下子就变了。 他能感觉到她身上原本肃杀的气息有些僵滞。 杨树觉得自己可能是说到了营长了两个字,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但她哪里是听到营长两个字。 几秒短暂的恍惚后,聂然回过神,接着他刚才的问话,开了口,“你是说,我不如他吗?” 正文 453 战斗打响 “不,不是的……”杨树怕她不高兴,连忙摇头。 聂然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又把话给突然转了回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池铮北能待在这里那么多年,总有点本事的。否则也不会让9区这么大动干戈了。” “哦。”杨树以为她是不想再说那个话题,所以就这样把话题给转回来了,愣愣地回了一声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气氛,又冷了下来。 寒风冷冽而又呼啸。 所有人都因为聂然一句再等等,就真的等了很久,久到让人有些烦躁。 听着远处越发激烈的枪声,聂然带着的队伍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们不明白,都那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不能动手? 不是说他们是打头阵吗? 这样下去,应该是去打扫战场的吧? 那群人心里有怨,但是碍于自家老大的威严不敢发作,只能陪着她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其他人都不知道聂然在等什么,很是百无聊赖。 但杨树知道。 聂然在等出手的时机。 她从不做无用功的事,她等的时间越长,就代表着她出手的时候越狠。 果然,就看见聂然紧紧地盯着远处那片被黑暗所笼罩的地方。 此时他们绕在了池铮北的大后方,这片地方还没有被惊动,黑夜下显得很是宁静。 只有远处的枪声不绝于耳。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在那个地方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在那群手下估计要等到天亮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聂然一声令下,“动手!” 身后那群人虽没有当过兵,但是到底也是在这里实打实的和余川以及池铮北厮杀过,听到聂然这话,一个个立刻就打起了精神,很是速度地朝着目标点前进。 这会儿,大后方的人从原本两个小时前的牢不可破,逐渐开始人数被抽调到了前方。 聂然就是等着这个时候,带人突袭。 她其实也不是要帮着9区打池铮北,她不过是故意发出声响让池铮北知道,他现在被两面突袭,已经没有希望了。 然后在让莫丞从侧面顺势渗透进去,尽快的将池铮北和自己相邻的二分之一的地盘全部吞下来,直到和她相遇,然后等池铮北这边彻底结束后,他们再往后退十公里,规划出一个安全距离。 说白了,就是捡漏。 让9区和池铮北打,自己在旁边慢慢地扩大。 聂然的出手很快,将最外沿的那些池铮北的手下暗杀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带人偷摸地进入了池铮北的领地。 这其中不仅是因为她的能力,还有这个计划是出自于她的手。 她了解这计划里的每一处,知道自己要在什么时候做什么。 “砰——” 一声枪响在静寂无声的黑夜中响起,惊扰了大后方的那些手下。 那时候他们才发现,竟然有人偷袭! 但当他们发现的时候,聂然早就已经带人杀进来了。 虽然她带的人不多,但是莫丞给她挑得的确算是不错的人选。 关键时刻,这群人还是多少有些用的。 池铮北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面夹击?”当池铮北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脸顿时就变了,“是9区的人吗?” 难道9区的人分开行动? 不可能啊,她没告诉自己是分开行动。 难道她隐瞒了? 还是没得到消息? 或者是……那群人发现她了?! 正当他很是纠结的时候,结果就听到身边那名手下神情焦灼地回答:“不是,是莫丞的人。” “莫丞?”这一句话,让池铮北愣住了,半晌他眼里的火光跳动了起来,猛地拍了下桌子,“这个王八蛋,果然和9区的人联合起来了!” 一想到那个女兵穿着9区独有的外套站在莫丞的身边。 他当时就应该想到莫丞和9区合作了! 只是当时他觉得以莫丞的性子,不可能会对9区投降,他是那么的嚣张,又不可一世,哪里那么容易。 可最后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就那么的容易! 他和9区之间一颗子弹的冲突都没有居然和平解决了,否则不可能9区一动手,他也立刻跟着一起动手来解决自己。 该死的! 越想越气恼,他一拳又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响,吓得旁边的那名手下一个哆嗦,颤颤巍巍地硬着头皮问道:“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撤吗?” “撤什么撤!滚出去!” 池铮北这一声的吼吓得那名手下忙不迭地滚了出去。 窗外不断的枪声响了起来。 池铮北知道,这其中有一部分是莫丞的人。 他没想到余川当时的情况会在他自己身上重新上演了一遍。 正文 454 这还是女人? 那时候余川也被9区伏击,自己在知道这个消息后,连忙带着人一同去,帮着9区的人将余川赶尽杀绝。 他对自己说,小心唇亡齿寒。 他还不屑一顾。 可现在呢…… 不,他不相信莫丞真的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逐渐开始冷静下来的池铮北当即下了命令又重新分出一批人往后方查看。 他总觉得莫丞那么简单的就和9区的人合作,其中肯定有猫腻。 说不定他还藏着什么心思。 如果只是一个9区那还没有什么。 毕竟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也已经做了不小的准备。 可要是再加一个莫丞在这里,那就不办了。 毕竟莫丞对于这里太过熟悉,对他也特别的熟悉,他不想成为第二个余川,也决不允许自己成为第二个余川! 他握紧了拳头坐在办公室里。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只听到挂钟在墙壁上发出“滴答——滴答——”地声音。 半个小时以后,门被打开了,那名手下去而复返。 池铮北不自觉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期盼,“怎么样,莫丞带了多少人?” 那人喘着气,护持呼哧地回答:“不多,才二三十个人,而且我没看到莫丞。” 池铮北眼前一亮,像是惊喜的样子,“没看到莫丞?” “是的,没看到。”那人点了点头,很是肯定地回答。 池铮北听到这话,原本还打结的眉头顿时舒缓了下来,“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傻!”他哼笑了一声,才二三十个人能闹出什么动静来,对此他就吩咐了一句,“分一批人到后面就好,不用过管,其余的给我好好盯着9区!” 既然莫丞只是走个过场,那他也没什么好费心的了。 专心对抗9区就好! “是。” 那个人赶忙跑了出去。 池铮北在这边指挥着他们如何击退9区的人,那边的聂然则忙着带着那群人大面积的厮杀。 她的手段狠辣,不留丝毫的情面,所到之处全部击毙,无一还生。 以至于就连那些跟在她身后的那群手下们都为之震惊。 这他妈能是个女的?! 杀起人来比男的都狠! 胖子在这个时候忽然不知道怎么又想到了自家老大的那一收尸的话。 他突然觉得,其实老大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意思是,自己要是煽动或者惹怒了她,会直接死在她的枪下吧?! 怪不得,老大对她这么容忍。 就她这种情况,以一敌百如果是夸张了,那以一敌十就是对这女的真实写照。 尽管他们不是没有和9区的人交锋过,但是这样杀人的,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真是比刽子手还要刽子手。 比9区的人还要9区。 他们突然间心里生出了些许的畏惧。 前段时间他们这样对她,她要是真生气了,一枪毙了他们…… 不知怎么了,那场面和此时眼前那些人被毙命的场面就这样莫名的重合在了一起,让他们脚下生出了几分的寒意。 “砰——”地一声响起。 胖子突然间脚下被什么绊了一跤,整个人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他刚想怒骂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绊他,结果刹那间头上子弹“咻”地一下飞了过去。 这下,他心里头一个“咯噔”,再傻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会被人绊倒了。 他心有余悸地抬头,结果更加傻了眼。 绊他一跤的不是别人,正是聂然! 她救了自己一命! “还在地上装什么死!”聂然在击毙了对面那个对胖子射击的人,然后冷冷地睨看了他一眼,“在这种地方还敢分心,嫌命长直说,我可以成全你。” 聂然语气森冷,看他的表情活像是看死人的一样。 胖子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嘴上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吭声,爬起来之后就继续跟着她和那群人激战。 周围的人看到了这一幕,都禁不住多看了聂然几眼。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们对聂然可真的没给过脸,甚至还各种对她糟践,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着她拔枪。 但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胖子被她给救了。 这让他们怎么心里不惊讶。 “你干嘛救他啊?”杨树刚才就在聂然旁边,那一幕可是看得真真的,聂然当时自己都挺危险的,还要顾及那个胖子,实在是让人看得心惊的很。 他很怕聂然会为此出了什么事,那样多不值得。 “我们的人太少,少死一个就能多利用一个,我为什么不救。” 聂然回了这么一句后,又再次加快脚步向前而去。 站在原地的杨树这才神情松缓了下来。 正文 455 被耍了! 就这样,那群人跟在聂然的身后,一路朝着前方进击。 有了她的带领,就如一道利剑撕开了池铮北后方的包围。 池铮北原本以为莫丞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但当他听到自己的人被灭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或许是自己把这一切想得太美好了。 能这样赶紧利落的下手,而且听消息说那群人还在不断地朝着他们而来,这根本不是所谓的过场,而是真的痛下杀手。 “老大,怎么办?莫丞派的那群人快打过来了,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两面夹击了!”那名手下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时,眼里只有惊慌,显然事态十分严重,已经顾不得其他。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当池铮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这样做难道真的不顾及自己了?” 看到池铮北皱着眉头低头自语的样子,那名手下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口提醒了一句,“老大!” 池铮北回过神,连忙又一次问道:“那9区呢?9区那边如何了?” “9区……我不清楚……” 那名手下一直顾及着莫丞那边的人,哪里来得及再去估计9区。 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池铮北才刚拿起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自己手下的声音,“老大!9区那边压根就没有从我们的防线那边经过,反而从侧面突击,将我们的人给围住了!” “什么?!” 池铮北坐在位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 这……这怎么可能?! 九猫明明给他发消息的时候说了9区这次的计划,怎么可能反而被围住了呢?! 池铮北隐隐感觉情势有些不妙。 没有从防线经过…… 那不就是说明这是一个陷阱?! 九猫当时被人发现了?! 池铮北坐在椅子上,手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神情焦虑了焦虑了起来。 现在莫丞的人奋力的配合,9区的人更是将他的手下全部困住。 那种从未有过的不安和紧张,让他的心态开始一点点的崩塌。 “老大,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电话那端的人伴随着各种枪声很是大声地向池铮北求救。 池铮北想了又想,最终对那名手下说道:“你们先缠住他们,我马上带人过来就你们!” “是!”那人听到老大亲自来人,心里顿时安慰了不少,连连保证着。 挂完电话后,站在办公室里的那名手下听完了整个通话后,不禁询问:“老大,真要去救吗?现在情况对我们不利的很,我觉得还是撤退比较好。” 现在他们真的是两面夹击,要是再继续拖下去,可能会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但池铮北对此却并不马上回答,反而问了一句,“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还有三四十个人。”那名手下乖乖地回答。 池铮北攥紧了拳头,半晌后才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带着那群人一起撤!” 那咬牙切齿的意味很是明显的表达了他的不甘心! 原本以为他能将9区耍个团团转,可最后自己却成了被耍的那个! 不仅被耍了,而且莫丞这疯子也他妈横插一脚。 真是让人气郁! “还不快去!” 那名手下被这么一吓,愣得浑身一颤,但大脑却停机了,“可是刚才那通电话……” “不让他们拖住,我们哪来的时间撤离!”池铮北说完就不再搭理他,而是快步走向保险柜,将里面的钱全部装进了背包里。 看着池铮北正拿着枪支还有保险柜里那大笔的钱时,那名手下这才醒悟了过来,连连点头道:“好,我马上让他们集合!”说完,他急匆匆地往外走去,可刚要走出门口,他又停了下来,问道:“可是我们这群人要往哪里撤?” 池铮北将那一叠叠的钱全部往包里面塞去,头也不抬地道:“往西面。” 那名手下眉头皱起,“那不是莫丞的地盘吗?” “莫丞现在惦记着我的地盘,难道我还不能惦记他的地盘?”池铮北将钱全部装好,起身又一把将抽屉全部打开,将子弹一颗颗地快速撞进了枪支里,并且拉开了保险,面色阴沉而又狰狞,“现在他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这里,先派这二三十人估计是试探,大部队应该就在后面,所以我猜想他那边现在是一个空城,正好方便我们。” 那人听到这话猛地一拍额头,满是惊喜,“对啊!老大聪明!我现在就去召集人马!说不定咱们还能直接占了他的老窝!” 说完,当即一溜烟儿地就往下面跑去。 而这回池铮北也不多说什么,把两把枪支以及三盒的弹夹都藏在了身上,接着快步朝着楼下而去。 正文 456 一步错,步步错 短短两三分钟的事情,那些剩余的人就已经被全部召集了起来。 池铮北看着眼前那二三十个人,心里冷笑不已。 莫丞应该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跑去他的地盘吧。 他想要在这里和9区两面夹击自己,结果自己早就跑到他的地盘,让他扑了个空。 其实,最好莫丞和9区都能知道他跑了,还是跑进了莫丞的地盘里,这样一来势必9区的人会追,而莫丞肯定会因为担心他们的进入,而阻止他们,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引起内讧。 “出发!” 池铮北一声令下之后,就坐进了车内,往西面而去。 他和莫丞的地盘在经过了余川那一轮的抢夺后,早已经双方是差不多可以算是平分了,他所处的大部分地方地势比较平坦,村庄也很少,基本上整个地区完全归他。 而莫丞的地方地势比较复杂,山林比较多。 这也是为什么9区会向他先下手的原因。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莫丞更加靠近F国的边境,要是动了他们,F国或许可能会介入警告,以至于会让9区无法深入。 池铮北觉得要是能够趁着这个时候引起莫丞和9区之间的正面对抗,说不定对他来说,事情会是一次转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车子一个急刹车。 “吱——” 池铮北差点直接被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他一声怒骂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驾驶座上的那名手下,弱弱地道:“老大,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池铮北那一系列的训斥立马被这一消息给震得吞回了肚子里。 他抬头一看,眼前十几辆的车子全部一一横列在他的面前,而其中一辆车里明明灭灭地有一点猩红,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池铮北倏地瞳孔缩紧。 9区的士兵军纪严明,不可能在作战时抽烟。 所以……只能是他! 莫丞,一定是莫丞! 可是,为什么莫丞会在这里? 不可能啊,他不应该是在那边和9区的人两面夹击吗? 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如果他在这里,那自己地盘上的那二三十个人是谁?! 难道他被莫丞给骗了?! 池铮北紧紧盯着那一点的猩红,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枪支,心里略微有些慌乱了起来。 但很可惜对方迟迟不出手。 池铮北也只是抓着枪,就此警惕着。 双方就此对峙,气氛骤然变得很是紧张了起来。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就听到车里幽幽地传来了一句寒暄,“池老大这是去哪儿啊?” 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他们之间就算有些距离,可莫丞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钻入了池铮北的耳朵里。 他知道这回自己或许是真的要栽了。 就如当初的余川一样。 池铮北抓着自己的枪支,冷硬地声音响起,“莫老大,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坐在后车座的莫丞立刻轻笑了起来,“那又如何?池老大要是不高兴,也同样可以违反约定。只不过我违反得起,不知道池老大还有这个资本违反吗?” 这句话戳中了池铮北心里那个伤,他的语气骤然就变得愤怒了起来,“莫丞!你别太过分了!现在9区这样对我,对余川,下一个也一定会是你!你别以为你和9区合作,他们就会放过你!” 莫丞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和9区合作了?我只是趁虚而入捡个漏而已,哪里有资格和9区合作。” “捡漏……”池铮北怔了下,他本就不蠢,被他这么一说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是不是疯了?!为了这些地盘,你竟然这样做?我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当初余川倒了,你又有什么好处?”莫丞坐在车内,歪着头小笑问道。 “我……”池铮北一时语塞,“那能一样吗?!我们现在双方平分,难道不好吗?” “不好。” “……”莫丞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让池铮北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后,他就对莫丞说道:“这样,我把余川的那一部分给你,你帮我,以后但凡有什么买卖,我们两兄弟一起做,如何?” 莫丞将烟衔在唇间,手里把玩着打火机,那一明一灭之间,笑容里透着玩味儿和有趣,“当初余川是不是也这样求你的?” 池铮北一愣。 没错,那时候余川也是这样和自己商讨的。 可惜后来…… “你看,你当初都没有同意,现在我怎么可能会同意呢。”莫丞说到悠然自得的很,让池铮北心里越发地沉了起来。 ------题外话------ 大家晚安叭! 正文 457 这个男人有些可怕 黑夜下,短暂的沉默先显得格外的压抑。 “可是没有了我,就算你拿下了我手里所有的地盘,可9区动你还是易如反掌。”池铮北坐在车后座上,语气里还保持着几分的冷静。 莫丞低低地一笑,“你觉得我会像你一样蠢,被9区玩儿?” 那语气里尽是轻蔑的口吻,让池铮北握着枪支的手越发得收紧了起来,接着他凝出了一个冷笑,“9区现在明着就是想清理边境,你就算再聪明,除非把地盘让出来,否则你永远都不会安生。” 余川是一个,他是第二个,莫丞是第三个。 不过就是早晚而已。 但被消灭的结论是不会变的。 坐在那里的莫丞深吸了一口烟,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一下又一下,“你比我想的明白,为什么还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池铮北盯着他手里一次次窜出的幽蓝色的火苗,眉眼间带着几分的沉重,“因为当初我,和你一样。” “所以现在是临死反应过来,打算劝劝我?”莫丞“啪嗒”一下松开了手里的打火机,笑着靠在了车椅上,感慨了起来,“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池铮北黑眸沉了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我不否认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毕竟,我们两个人,9区会有所顾忌。” 可莫丞却摇头说:“错,无论是我们两个,还是三个人,他们都不会顾忌。” 对方是9区,是部队,有着国家作为最坚强的后盾,他们是不会有任何的顾忌的。 唯一让他们顾忌的是,人命。 太多的牺牲,会让他们觉得不值得。 然而,池铮北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依旧自我良好的认为自己的存在,让他们畏惧。 “不可能,当年我们还是三个的时候,他们就是因为有所顾忌,才一直没有动手。” “他们不是没有动手,他们只是找时间动手。”莫丞好心地提醒。 “因为顾忌,才会找时间。” 池铮北的话让莫丞嗤笑,“不是因为顾忌,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不和,三个人迟早会互相消耗对方,所以打算用最小的耗损来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已。”他靠在后车座上,抬头望着车顶,幽幽地道:“那个时候余川能那么简单的被伏击,你不会真以为……是余川太蠢吧?” 池铮北眉头轻拧了下,线条冷硬了下来,没有再说话了。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认为,余川当初身边有卧底。 只是那个卧底,他始终没有发现。 余川这些人和谁接触,和谁做交易,每一条线路他大部分都清楚。 特别是霍氏。 他还将九猫放了进去。 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那个人,他始终找不到。 为此,他后来就认为,或许是余川一时不察才着了道。 结果现在有人和他说,当初余川的死不是因为一时不察,而是真的有卧底。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看到他的沉默,莫丞笑了,“别告诉我,你真的以为是余川太蠢?如果你这样想,那只能体现你的蠢。” 池铮北听了这话,神情变得冷了几分。 但莫丞看不见啊,他依旧继续道:“不过想想你也的确蠢,否则怎么现在会这么狼狈,误以为第一次9区给你颗糖,你就真的上钩。” 他的轻蔑嗤笑让池铮北霍地抬头,“你知道?” “看你这样,基本上就猜到了。否则你也不会这么狼狈地逃出来,应该是你的人出了问题,被9区耍了,对吧?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就被9区的人给耍了。” 莫丞说得格外不留情面,让池铮北的脸有些难看了起来,直到莫丞对他说了一句,“把人塞进我和余川那里不够,居然还塞进9区里,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句话无疑是伤口撒盐,池铮北没想到原来莫丞什么都知道,顿时只觉得胸口的怒火直冲脑门,一时就脱口道:“那你现在到底怎么样?” 莫丞不禁笑了,小小的火苗下,他的笑显得很是森然,“我都摆出这个阵仗了,你说我还能想要干什么?” “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发现莫丞比自己好要清楚自己现在什么处境。 可奇怪的是,他知道,竟然还要这样做,甚至在重蹈自己的覆辙。 “啪嗒”一下,火光再次亮起。 黑夜下,那幽暗的火苗很是单薄地摇曳,莫丞眸光漆黑得让人心惊,“因为我真的很想试试看,让人臣服的感觉。” 那样子的莫丞池铮北没有见过。 大部分时候莫丞都是做事霸烈,毫无章法,让人头痛的人。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让人可怕。 正文 458 一不做二不休 其实早在之前,他能够从余川和自己手上平分一杯羹,变成三足鼎立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可怕的了。 可那时候他还不以为意,只觉得他弄那些零碎的地盘,根本成不了气候。 现在回过头来才发现,他是一个比余川还强大还有野心的对手。 但很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莫丞,你别欺人太甚,免得到时候落了个鱼死网破。”池铮北心里尽管还带着些许的心惊,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他怕表现得越快,死得也越快。 只有强撑着,让对方捉摸不透,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他忘记了,莫丞不是余川,他走的就不是寻常路线,又怎么会在乎他脸上那些神情。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莫丞把什么都看得很透很清楚,就连他塞人进9区都一眼能看穿,怎么可能看不清池铮北现在的状况。 所以,他对池铮北说道:“我不把你交出去,只怕最后到时候我就该把我自己交出去了,你说这网破不破的还有意义吗?” “那就是没余地了,是么?” 池铮北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凶狠了起来,莫丞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突然听到“砰——”地一声枪响。 “老大!” 副驾驶上的人当下就转过头要去看莫丞。 还好,莫丞早有防备,轻松地躲了过去。 那名手下这才松了口气,但很快就怒了起来,“靠!这孙子居然耍诈偷袭!” 他话音刚落,池铮北那边又是连续几声的枪响。 莫丞这边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拔枪对着池铮北的方向开枪回击。 这次他虽然带了十几辆车,但是有几辆是给聂然留着的,而且他们一路打过来,留下的人真的没多少。 再加上池铮北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也发了狠的要冲出去,一时间莫丞的人真的还拿不下池铮北。 黑夜下,两方厮杀不断,枪声激烈。 “砰砰砰——” 混乱下,莫丞的手下被池铮北的人误伤,打死了在了驾驶座上。 莫丞在那个手下倒下的那一瞬间,扑了上去,稳住了车子。 随后他猛地将车子急刹车,然后把那个已经死透了的手下直接扔了下去,接着大步跨进了驾驶座内,猛地将车门关上,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四个车轮子在泥地里急速地旋转了几圈,然后犹如离弦的箭飞射了出去。 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把池铮北的地盘吞了三分之二。 因为9区重点绕过了东面,而是从南面进发,所以莫丞没有绕过了南面,而是转而和9区保持了一段距离,从西面慢慢渗透。 池铮北重点全都放在了东南两面,压根就没有注意西北两个方位。 因此很容易就被莫丞和聂然给突袭成功。 他本来是打算去接应聂然的,聂然这次才带了二三十个人,他担心这丫头人太少,到最后出危险,结果半路遇上了逃窜的池铮北。 为了防止耽误时间,他动作很快,也很利落。 他按照聂然的方式在夜色下将池铮北所处的车子轮胎上开了几枪,将前后两个轮胎直接给爆了。 池铮北此时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被如此精准地连爆两枪,顿时车子一抖,他连忙踩下刹车,避免了车子失控直接翻车的命运。 而同时,他也毫不客气地朝着莫丞的车内开枪。 “砰——”地一声,子弹就此击碎了车窗玻璃,从莫丞的眼前飞过。 池铮北趁着这个机会,他就重新启动车子调转了方向疾驰而去。 他知道莫丞的车子将他和他的人全部困住了,硬撞上去,他的胜算不大,所以与其硬碰硬,不如就此调转车头甩开他们,再找时间跑路。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把莫丞引如9区的包围圈里。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才行! 车子急速地朝着前方而去。 身后的莫丞果然跟了上来。 他望着后视镜里莫丞的车子,然后时不时地探出头去,朝着后面连开几枪。 在这样漆黑的夜色下,他根本瞄不准,只是胡乱地开枪。 莫丞知道他是狗急跳墙,也不急,反正他就是要去找聂然的,为此保存着子弹,咬死在了他后面。 后面那些跟着莫丞的手下看到自家老大跑了,其中几个主事的生怕是陷阱,连忙派人去跟着,防止出现什么问题。 几辆车就这样跟着莫丞的车子朝着池铮北的地盘不断的深入。 前面的池铮北怎么甩都甩不掉莫丞,即将就快要陷入死局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他方向盘猛地一打,就朝着9区所在的方向而去。 正文 459 哪个疯子开的车? 他这样的方式几乎带着同归于尽的做法。 莫丞看到他越发疾速的车子,知道他这是发狠了。 其实以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基本上已经很靠近9区那些人了,他如果开车再跟上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但是现在就这样停止的话,以池铮北的能力,他相信这人能逃得出去。 而他一旦逃出去,就是放虎归山,过不了多久他会再次卷土重来。 所以他现在就那么一次的机会。 莫丞不想到时候给自己留下后患,当下就准备油门踩到底,追上去。 他必须要在池铮北冲进9区包围圈之前把他解决,然后快速离开这里。 车子的速度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路朝着前方而去。 远处的枪声越来越近了。 池铮北的车子随着如此大的马力,轮子在地面摩擦一路带着花火。 莫丞紧紧地跟在后面,握紧得枪支在瞄准后,“砰”地一枪射击了出去。 可惜,车后的玻璃被击得龟裂了一片,没有完全击碎,但这样却造成了视觉上的阻碍。 当下他又对准了前面连开了两枪,玻璃彻底就此被击碎。 没有了视线的阻碍,他瞄准得更为准确了一些。 但池铮北这么多年的老大也不是白当的,莫丞心里想什么,他能不知道? 为了能够躲避开莫丞,他将车子开得歪七扭八。 眼看着一群人就要冲进9区的包围圈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前方一辆车横插了进来。 车灯被“刷”地一下打开。 刺得池铮北眼睛都睁不开,下意识地就踩了刹车。 他怕轮胎爆了,平衡把握不好,就此翻了车。 后面的莫丞也马上反应很快地刹车。 他在适应了那番光亮后,努力地朝着逆光里的车内看去。 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驾驶座上。 这身形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了! 那辆车在闪了几下车灯后,忽然之间就重新启动,并且笔直地朝着池铮北地车子撞了过去。 莫丞被她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压根就没来得及去阻止,就听到车子相撞地声音。 “砰”地一声,那沉闷的声音,震得他心神都一愣。 池铮北那辆车的车灯当场全部撞碎,而对面那辆车显然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居然顶着池铮北的车往前继续开。 莫丞一看她那疯狂的动作,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然后也开车朝着池铮北的车尾撞了过去。 两个人就这样把池铮北的车子给夹了起来。 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池铮北都被撞懵了,他不明白这车是哪里窜出来的,并且还怀疑这车里是不是坐了个疯子。 原先在看到车子挡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对方可能会一枪毙了他。 结果谁料到,对方并没有开枪,但却打强光差点亮瞎他的眼,而且还拿车子去撞他。 这他妈是什么套路?! 池铮北真的是不明白了,他被夹击在两辆车子之间,怔愣了几秒,随后其他车辆也马上围堵了过来。 可以说将他团团围住。 池铮北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又慌又急,忍不住就开始咒骂了起来。 ------题外话------ 大家晚安吧,今天出去了一天,好累人啊…… 正文 460 竟然让他逃了? 所有的车灯全部集中对准了他,让他犹如被巨大的聚光灯所围绕在其中。 整个人完全就此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跑不掉,也开不了车,只能被彻底困死在了这其中。 他望着那辆挡了自己路的车子。 如此强烈的灯光下,那车内的人自然也看了一清二楚了。 只是那一娇小的脸蛋有半张隐藏在了衣领之下,那双眼眸平静得没有任何的波澜。 “是你!” 池铮北一看到她的脸马上就想了起来! 那个穿着9区训练服的女孩子! 好啊,好啊! 池铮北忽然间有些明白了什么。 “莫丞,你的野心果然够大,居然早就安插人手进了9区!” 池铮北这话一出,聂然都在心里忍不住笑出声。 这池铮北到底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道他以为他能把九猫送进去,莫丞也同样的把自己送进去了? 震荡9区是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的地方啊? 要不是当时有自己在其中一手促成,九猫早就被枪毙了。 哪容得了她在9区那么长时间的蹦跶。 聂然坐在车内,并不想搭理。 反倒是莫丞呵呵地笑了起来,也不否认,“那有如何?总之,在这一局上,你已经彻底输了。” 他一开口,周边围上来的车辆一个个都开门,莫丞的人快速地下了车,站在车门口。 随后,莫丞也下了车。 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池铮北开枪,也没办法干掉所有人,毕竟他的子弹有限。 所以莫丞大喇喇地下车,根本不怕他。 池铮北看着那一群人如此地包围,又看见聂然坐在车上看着他,眼里带着嘲讽意味的神情,刺得他眼疼不已。 一想到自己的人在9区生死未卜,放出来的消息还都是假消息,而眼前这个是莫丞的人,不仅为莫丞带了消息,让他有了现在的资本,还平安无事的回来。 这两者一比较,那种愤恨就油然而生。 “不,我不服,我不服!”他握紧方向盘的手背青筋突起,显然情绪已经到达了顶点。 可惜,他的呼喊和那狰狞的面色在场没有人关注。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池铮北已经是个失败者了。 一个失败者,不配得到胜利者的关注。 同时,聂然也从车内走了下来,对莫丞催促了一声,“9区的人快过来了,要杀要剐,你快点。” 她身材娇小地站在那辆越野车旁,显得格格不入。 但偏偏就是她,胆子大得居然敢不顾后果地直接撞了池铮北的车子。 真是个小疯子! “你急什么,怕见9区?”莫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心,笑着问道。 聂然抬眸,神情淡淡,“我怕人不够,到时候反被9区抓住。”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实在距离9区太过靠近,要是抓紧撤退,很有可能被卷入其中,到时候就无法抽身了。 莫丞笑着走到她面前,朝她伸手,聂然下意识地往后退去,让他的手扑了个空。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莫丞伸手继续要去抓她,聂然皱眉依旧作势要往后退。 可谁料后面那名莫丞的手下挡住了她的去路,莫丞的手就此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硬生生地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完全不顾及聂然的不悦,然后替她理了理衣领,笑容不变地道:“放心,我不打无把握的仗,就算真的和9区对上了,我也有办法撤离。但是,问题你可以和9区正面对上吗?” 他扣着聂然的肩膀有些紧。 聂然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表情有些冷,也有些沉。 片刻后,她抬手将莫丞的手给挥开了,拍了拍莫丞刚整理过的衣领,那动作让周围的人眉头狠狠一皱。 不过聂然却不在乎,她只是抬头,对莫丞笑了下,“那要不然咱们在这里等会儿,然后我来证明给你看,我是能还是不能?” 莫丞扬了扬眉,还没有说话。 反倒是莫丞身后的那几个手下却率先开口,“老大,你别听她的!” “是啊,要是再等下去,9区的人一来,那事情就闹复杂了。” “砰——” 突然间,一声枪响就在耳边响起。 聂然下意识地朝着车内扑了进去。 而莫丞则被其他人全部保护了起来。 当即,一道黑影就从车内窜出,动作敏捷而又快速地踩着车的引擎就跳出了包围圈。 众人一看清,才发现原来池铮北借着聂然和莫丞说话的时候,开枪开溜了。 “妈的,居然敢跑!”护着莫丞的一人看到之后,连忙拔枪就此瞄准了池铮北。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枪的时候,莫丞却伸手握住了枪支,阻了下来。 正文 461 他们站一起挺和谐 “不用开枪浪费子弹。”他对身边那名手下说道。 “可是……” 那人还想说什么,但就听到莫丞说:“他迟早会跑回来的。” 听着他如此笃定的话,站在旁边同样望着池铮北背影的聂然笑了,“你小心他和9区的人合作,到时候你反而措手不及。” “你觉得他会像是要和9区合作的人吗?” 聂然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如果真的到无法反击的地步,我想他会宁死也要拖着你。” 她的话让原本还肯定的莫丞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但很快他就不在意了,“就算如此,我也会带着你安全撤离的,怕什么。” “我只是嫌烦而已。” 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怎么有车一个人跑这儿来?” 池铮北一走,聂然也找到了,忽然间莫丞觉得好像有点悠闲,为此就和她站在那里开始闲聊了起来。 聂然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斜靠在了车门旁,“你的人给我发消息,说你追池铮北,怕进陷阱,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这么关心我?”莫丞听了她这话,言语中好像透着几分的愉悦。 “别自作多情,我是怕计划失败。” 聂然毫不客气打破他心里的想法。 莫丞:“……” 聂然抬头望着天空,漆黑深沉的夜色逐渐退去,取而代之地是很深的墨蓝色。 远处9区的枪声还在继续。 其实池铮北手下的人并不少,地方又大,要不是莫丞的横插一脚,池铮北没那么快就想要逃窜。 聂然脑子里计划着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偶尔还和莫丞聊上几句。 关于接下来的捡漏,聂然认为这场战斗不一定那么快就结束,池铮北势力那么大,下面好几个主事的,那些人自己的手下也带着一批人,他们不一定会想池铮北一样逃跑。 毕竟池铮北要是逃了,这块地方就是群龙无首。 他们很有可能会搏一把,这样一来谁把9区赶出去,那么谁就最有资格做池铮北的位置。 这里的人,可不会讲什么兄弟情义。 他们要的是花不完的钱,用不完的女人。 而想要这两样,就得做老大。 可以预见的是,这里即将会变成一场混战。 而这一点,莫丞也同意。 所以他们决定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 不需要急速的扩张,只需要一点点的蚕食,才是最好的。 抢夺的时候可以不留余地,但是在占地头的时候却要稳稳当当,免得到时候太过急功近利,反而吞得不消化,全都吐了出来。 在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商讨时,那些停留在原地解决池铮北手下的人们和聂然带领的那些人也陆陆续续地追了过来。 那群人看到自家老大和聂然两个人站在那里,一人一句平常人一样的聊天,都不免多看了聂然几眼。 说实话,在场的就算跟着莫莫丞最久的都没有人敢像聂然这样随意散漫聊天的。 要是前几天他们这群人,特别是胖子肯定心里不忿。 可自从看到聂然刚才在战斗中那副遇神杀神的冷血模样,而且还特别救了自己一命之后,他还真的就……没敢吭声。 至于其他人,他们觉得自家老大都不介意聂然对他的不尊敬,甚至还好像挺包容的,那他们还说个屁啊。 而且他们有种预感,这女的能让自家老大那么的退让,说明老大对她肯定是特别的。 看着他们站在那里商讨的样子,竟然让他们觉得这女的和老大站在一起还挺和谐的。 至少不是那种一看到事儿就叽哩哇啦乱叫,给老大添麻烦的女人。 那群人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这边的聂然才刚结束和莫丞,一转头,就发现杨树一直盯着自己,眼神看上去有些复杂的样子。 聂然既不是他爸,也不是他妈,不想过多地去插手,所以只当做没看见地转移了视线,可这无意间的一扫,顿时让她定格住了。 在这深蓝色的天空下,她望着远处,眼眸眯了起来,“他还真回来了……” 莫丞听到她的话,顺势看了过去,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当然,我说过他一定会……” 然而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莫丞愣了一下,但身边的聂然却轻笑了起来。 她看着池铮北身后那十几个9区的人,问身边的人,“一定会什么?莫老大,你好像失算了。” 莫丞:“……” 这池铮北还真他妈没骨气。 竟然真的带着9区的人来。 亏他曾经还认为这人是个汉子。 结果还是和余川差不多,一遇到事情还是慌了手脚,真是个软蛋! 莫丞在心里不屑极了。 正文 462 他在人群里 “接下来该看你了的,莫老大。”聂然看了看身边的人,嘴角扬起,话语中带着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莫丞转过头看向她,眉宇依旧紧锁,看上去心情并不好。 旁边的人都熟悉莫丞,也知道他这个样子的时候最好不要招惹,免得到时候自己撞枪口。 可聂然像是不知死活的样子,还是嘴角带着笑,那样子让周围的人不禁默默地为她默哀了一把。 毕竟再特别的人,在自家老大不高兴的时候,那也只能沦为炮灰。 然而,停顿了几秒后,莫丞却开口说:“我记得,你刚被我收留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你想听我叫你老大?” 聂然的话让莫丞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下次再说吧。” 对于聂然的拒绝,莫丞倒也没有过多的追究,反正他有这个自信,总有一天他会让聂然乖乖地叫这么一声。 “上车。”他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就径直上了车。 聂然看他那样子,耸了耸肩,然后走到了副驾驶座上,刚开车门,一抬头,就看到已经有些蒙蒙亮的天色下,那十几个人跟着池铮北朝他们而来。 而她一眼,就定格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穿着9区的作战服,手里拿着枪支,动作飞快而又迅猛。 其实在这样的能见度下,聂然只能看见一个大概。 可是就那么一个大概的轮廓,却让她的心猛地一缩,整个人的动作就瞬间停止了那么一秒。 随后她不露声色地坐进了副驾驶座内,垂着眼睑,神情如常。 莫丞对车外的人吩咐了一句,“你们断后。” “是。” 那群人才一应下来,聂然就探出头对杨树说:“你跟我上车。” 杨树愣了愣,见莫丞没有说话,也就顺势上了车。 车子启动,调转了车头朝着西面而去。 夜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开始泛白的天际线。 寒风依旧呼啸。 枪声也依旧不断响起。 聂然坐在车内,没有说话。 坐在驾驶座上的莫丞看了一眼后视镜,接着又斜睨了一眼聂然,“你怎么了?好像有心思。” 聂然神色不变地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没有,我只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池铮北已经倒了,你还想要怎么做?”莫丞开着车,目视着前方。 “你不觉得可惜?毕竟他没死在你手里。” 聂然的话让池铮北满不在乎的一笑,“我和他只是立场不同,又不是什么前世的仇家,打不打死并不重要,更何况他落入了9区的手上,和死也没有什么差别。” “也对。”聂然点了点头,像是赞同了的样子。 “你刚才好像盯着那边看了一下,你在看谁,看得都入迷了。”莫丞径直地开着车,突然间开口问了她一句。 聂然靠在那里,神色不变地回答:“算人头,看看我们能不能冲出去。” 莫丞这回倒是转过头来了,“你小看我的人?” “那应该是你高估了你的人。”聂然毫不客气地回道。 莫丞似乎是真的挺高估那群人的,车子行驶到了安全地带,他就停下了车,打算等那群人过来和自己集合。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已经快完全亮起来了。 但很可惜,那群人始终没有回来。 他抽着烟,神情有些阴鸷了起来。 聂然也不再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只是坐在那里。 杨树也一声不吭地坐在后座上。 ------题外话------ 大家晚安~!今天易队出现咯~!那些期盼易队的人在哪里?快举起你们的小爪子~! 正文 462 他在人群里 “接下来该看你了的,莫老大。”聂然看了看身边的人,嘴角扬起,话语中带着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莫丞转过头看向她,眉宇依旧紧锁,看上去心情并不好。 旁边的人都熟悉莫丞,也知道他这个样子的时候最好不要招惹,免得到时候自己撞枪口。 可聂然像是不知死活的样子,还是嘴角带着笑,那样子让周围的人不禁默默地为她默哀了一把。 毕竟再特别的人,在自家老大不高兴的时候,那也只能沦为炮灰。 然而,停顿了几秒后,莫丞却开口说:“我记得,你刚被我收留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你想听我叫你老大?” 聂然的话让莫丞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下次再说吧。” 对于聂然的拒绝,莫丞倒也没有过多的追究,反正他有这个自信,总有一天他会让聂然乖乖地叫这么一声。 “上车。”他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就径直上了车。 聂然看他那样子,耸了耸肩,然后走到了副驾驶座上,刚开车门,一抬头,就看到已经有些蒙蒙亮的天色下,那十几个人跟着池铮北朝他们而来。 而她一眼,就定格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穿着9区的作战服,手里拿着枪支,动作飞快而又迅猛。 其实在这样的能见度下,聂然只能看见一个大概。 可是就那么一个大概的轮廓,却让她的心猛地一缩,整个人的动作就瞬间停止了那么一秒。 随后她不露声色地坐进了副驾驶座内,垂着眼睑,神情如常。 莫丞对车外的人吩咐了一句,“你们断后。” “是。” 那群人才一应下来,聂然就探出头对杨树说:“你跟我上车。” 杨树愣了愣,见莫丞没有说话,也就顺势上了车。 车子启动,调转了车头朝着西面而去。 夜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开始泛白的天际线。 寒风依旧呼啸。 枪声也依旧不断响起。 聂然坐在车内,没有说话。 坐在驾驶座上的莫丞看了一眼后视镜,接着又斜睨了一眼聂然,“你怎么了?好像有心思。” 聂然神色不变地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没有,我只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池铮北已经倒了,你还想要怎么做?”莫丞开着车,目视着前方。 “你不觉得可惜?毕竟他没死在你手里。” 聂然的话让池铮北满不在乎的一笑,“我和他只是立场不同,又不是什么前世的仇家,打不打死并不重要,更何况他落入了9区的手上,和死也没有什么差别。” “也对。”聂然点了点头,像是赞同了的样子。 “你刚才好像盯着那边看了一下,你在看谁,看得都入迷了。”莫丞径直地开着车,突然间开口问了她一句。 聂然靠在那里,神色不变地回答:“算人头,看看我们能不能冲出去。” 莫丞这回倒是转过头来了,“你小看我的人?” “那应该是你高估了你的人。”聂然毫不客气地回道。 莫丞似乎是真的挺高估那群人的,车子行驶到了安全地带,他就停下了车,打算等那群人过来和自己集合。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已经快完全亮起来了。 但很可惜,那群人始终没有回来。 他抽着烟,神情有些阴鸷了起来。 聂然也不再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只是坐在那里。 杨树也一声不吭地坐在后座上。 ------题外话------ 大家晚安~!今天易队出现咯~!那些期盼易队的人在哪里?快举起你们的小爪子~! 正文 463 他很重要 车子里气氛沉闷。 聂然看着他夹在手指上的烟一点点的被风吹得变成了烟灰,直到烧到尾部。 终于,她开口了。 “你打算在这里留到什么时候?” 莫丞转过头来,他眼里透着一层薄薄的阴霾,看上去情绪并不好。 聂然知道他现在肯定是不爽的,毕竟被9区的人给虐了一把,一群人和9区对抗,居然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这接下去池铮北一倒下,他拿什么和9区对抗。 聂然正想着该接下来怎么和他说,结果就听到远处传来车子引擎的声响。 两个人警惕地对视了一眼,朝着后视镜看去。 结果看到那几辆熟悉的车子,都微微松了口气。 那是莫丞手下的车。 原本莫丞还心情不错,可当他看到车里的人后,原本缓下来的脸色又再次沉了下去。 刚才在那边追池铮北的时候,每辆车都坐满了人,而现在一共加起来才一半的人。 “老大,我们……”那群人一看到莫丞在这边等着,连忙停车走了下来。 好在这几个人身上都只是轻伤,不过也已经够狼狈了。 至少莫丞看到这群人,再面对聂然时候,他是觉得狼狈的。 “9区,果然名不虚传。”他转过头,看向了车内的聂然,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聂然收回了目光,嘴角轻扯了下,“如果连这些他们都对付不了,他们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 可事实上,聂然心里很清楚,面对9区,莫丞的人竟然才折损了一半。 在她的预测里,原本应该全军覆没的队伍还残留了一半。 这说明什么? 说明莫丞,没有高估他的人,而是的确很不错。 至少比起余川和池铮北的人,莫丞的人的确很好。 莫丞坐回了车内,重新启动了车子,带着这群人朝着前方行驶而去。 “你好像挺替他们自豪的?” 聂然直视着前方,嘴角地笑容不知为何冷了下来,“如果这点能力都没有,那我当初的目标就成了笑话。” “也是。” 莫丞看到她一提到9区就出现这样的表情,扬了扬眉,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天已经大亮了。 远处的枪声还在不断的响起。 莫丞带着他们一路向着西面而去。 “那群人都已经划分好据点了?”聂然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问道。 莫丞嗯了一声,“人都已经过去了。” 聂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继续。” 莫丞扫了她一眼,并不说什么。 但聂然却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好像说了废话,这个问题他们刚刚在池铮北逃了之后就商量过,现在她居然有对着莫丞说了一遍。 这样的失误,面对莫丞这样的聪明人,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咳咳咳……”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就此闭眼休息,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响。 她抬头,看向了后视镜里的杨树,“受伤了?” “没有。”杨树摇了摇头,目光没有和聂然对上。 这小子怎么了? 聂然看他那样子,眉头拧了拧。 刚刚在和莫丞商量事情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对劲了,后来为了防止万一才把这小子带在自己身边,结果现在还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什么情况?! 聂然盯着杨树,心里正奇怪呢,结果就听到身边的莫丞来了一句,“你还挺会护人的,竟然把他带在身边。他当时犯什么事了,跟着你就这样跑出来了?” 看上去是在闲聊,但聂然总觉得莫丞不是那么随意聊别人的人,为此上了几分心思得和他状似闲聊一样地道:“什么事都没犯,就是看我被抓了,想去营长那边求情,结果不仅偷听,还偷溜出来想劫押送车,这下彻底回不去了。” 莫丞哈哈地笑了起来,“不愧是你的人,胆子一个个的都比天大。” “你可别再夸了,我已经快烦死他了。”聂然抬头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见他总算抬头朝自己看了看,当即她就瞪了过去。 莫丞看到她那动作,又笑了一声,“你嫌烦,那给我。” 这话一出,聂然和杨树的视线齐齐一顿。 聂然更是怔了一下,问:“开玩笑?” “你说呢?”莫丞不答反问。 聂然对此嗤了一声,“那你别做梦了,这家伙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再烦我也不会把他丢给别人的。” “这么宝贝?” 聂然点了点头,神情略有些严肃了起来,“就凭他什么错都没有,却丢了9区士兵的身份,跟着我一起来你这儿,我都不能丢下他。” 她的话说完,身后的人身躯一震,眼底满是错愕和复杂的神色。 正文 464 单枪匹马追上来?! “你还挺讲义气。” 莫丞顺势看了看后视镜里的人。 一番打量下来,他觉得就是一个小屁孩儿。 还是一个需要聂然保护的小屁儿。 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试探聂然,也没有忽略这个男孩子。 比起聂然来,差得真不是一星半点。 能力没有聂然强,隐忍也只是勉强,情绪更是极为容易调动。 除了一有事就冲在聂然前面,替她挡着这一点还算勉强凑合。 而此时坐在旁边的聂然靠在椅子上,用自认倒霉的口吻说道:“没办法,算是砸手里了。” 她话语里虽带着嫌弃,可这话里明显表示出了对杨树的重视。 其实,莫丞不是没见过她对身边人重视的程度。 记得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为了救人,孤身一人就这样闯了进来。 现在她又为了这么一个人,和自己挑明,这人很重要,你别动他。 呵!明明没有什么资本,甚至自己也置在这危险的境地,偏偏她总能理直气壮的很。 大概,她的资本就是自己的那一条命吧。 用命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用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真是一个小疯子。 但是,偏偏就这么个疯丫头入了他的眼。 车内每个人的心里都怀着各自的心思,一时间气氛安静得逼仄。 大约十分钟后,聂然发现后视镜内有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逐渐变大。 难道是莫丞的人? “有人追上来了。”聂然对于莫丞的手下并不认识,所以提醒了一句。 莫丞朝着后视镜瞥了下,随后眉头蹙起,“不是我的人。” 而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辆车已经和他们拉近了距离。 聂然看清了那辆车的轮廓后,脱口就道:“是9区的车!” 莫丞起先还盯紧着那辆车,可后来发现就这么一辆车,神情有恢复成了刚才的慵懒,“你这么慌张干什么,只有一辆车而已。” “一个9区的人能抵得上你十个手下。”聂然皱着眉,看上去对于那辆车有些忌惮的样子。 莫丞睨看了她一眼,“你当时一个人对付那么多9区士兵的胆气去哪儿了?” “我那时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自然什么都不怕。” “那现在你想活,所以怕了?”莫丞问道。 聂然点了点头,“怕。” 她的不遮掩让莫丞的嘴角勾起,“放心,我既然收下你,就能保护你。” 聂然闻言,朝他看了看,但没有说什么。 莫丞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脚下的油门一踩,就飞驰而去。 身后那群人发现自家老大加快了速度,顿时一个个也跟了上去。 但距离拉开了没多久,后面的车子就反超了那几名手下的车子,咬紧了莫丞的车。 “呵!这车子开得够可以啊。”莫丞言语里尽管是夸奖,可眼里已经蕴藏着若隐若现的薄凉。 他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又提了一个速度。 后面的人发现了,便也同样踩下了油门,再次死死紧跟了上来。 好几次,莫丞都快要甩开他了,但最后总有办法都被对方给追上。 聂然一开始只注意车子,渐渐地发现这人的车技实在是不错。 9区还有这么好车技的人? 聂然朝着车内努力看去,结果只一眼……瞬间,她的手就握紧了。 易崇昭?! 他竟然孤身一人突破重围追了过来?! 聂然盯着后视镜里的人,眉头拧得死紧,并且神情也十分的阴沉。 忽然,就听到身边的莫丞声线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暴躁,“找死!” 显然他是被易崇昭弄得有些烦了! 只见他拔枪就准备对准身后的车子开枪。 聂然眼角的余光看见他拔出的枪支,立刻伸手将他的枪支按了下来。 “嗯?”莫丞眼眸一眯,日光下他的神情看上去是那么的危险。 一看就知道是对于聂然的阻止有着深深的不悦。 如果此时不是聂然,只怕早就被他给爆头了。 聂然可不是没见过他的喜怒无常时的样子。 望着莫丞这会儿暗沉的目光,她神色不变地道:“他就一个人,我们没必要像老鼠怕猫一样的逃窜。” “那你觉得要怎么做?”莫丞声音低沉,而且还隐隐带着不耐。 “停车。” 莫丞顿住,看向了她,“你不是说,9区一个抵十个吗?” “你别忘了,我也是从9区出来的,同样以一抵十。”聂然眉眼冷冽的很。 一秒后的沉默,莫丞冷哼了一声,“反复无常。” “女人不都这样。”聂然就此回击。 莫丞虽然嘴里哼哼,但是还是依言松开了手里的枪支,并且停下了车子。 其实聂然原本还以为要多废话几句才能说通他,结果没想到这么容易,这倒是让她没有料到的。 正文 465 再见是敌人 车子一旦就此停下,很快后面的车辆就超了过去,然后一个急转刹车,就此横隔在了车头前。 冬日寒风冷冽,气候干燥,尘土被激得飞扬。 随后,就看到车内易崇昭从车内走了出来。 聂然就看见他冷峻地抿着唇超他们的方向笔直地走了过来。 那势不可挡的气势聂然还是头一回见到。 没由来的,聂然的眼眸又半眯了一下,脸色沉冷而又压抑。 下一秒,靠进她的那扇车门就被易崇昭给猛地打开,接着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从副驾驶上扯了下来。 聂然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了车门,抵住了被拖下去的命运。 “易队,大半个月不见,最基本的礼貌都没了?” 她唇边是讥冷的笑,眼底没有丝毫的波动。 易崇昭低头,手上的力度立刻大了几分,“跟我回去。” 聂然冷笑着轻哼了一声,“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那话里满是轻蔑和嘲笑的意味。 易崇昭神情严肃,语气里又加重地道:“跟我回去!” 聂然看上去像是被他给抓疼了,也像是被他给纠缠得有些烦了,眉头狠狠一皱,挣脱了起来,“跟你回去干吗?再送死一次吗?” 可易崇昭的手就像是铁箍一样紧紧地禁锢住了她,“跟、我、回、去。” “做、梦!”聂然丢下这两个字,就开始挣扎了起来。 她的模样似乎是真的恼怒了,一脚就朝着易崇昭的膝盖踹了过去,“你给我放手!” 易崇昭脚下一偏,堪堪躲避开了她的攻击。 手还是握着不放。 聂然看了,另外一只手也握紧朝着易崇昭的脸上砸去。 凌厉的拳风扑面而去。 易崇昭伸手去挡。 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在车外打了起来。 聂然的动作招招朝着对方的致命点攻去,而易崇昭则一次次的化解,并且还缠上了她。 一时间聂然还真的没办法挣脱开来。 而就在此时,“砰——”一声枪声响起。 车外的聂然几乎是立刻就停止了动作。 她一低头,就看见那只握着自己手腕死死不放的手上有子弹划过的枪伤。 血很快就此冒了出来。 接着身后的车子里就传来莫丞的声音,“不开这一枪,我感觉你们好像是把我当死的。” 易崇昭低头,终于将视线朝车内瞥了一眼。 两个人一对视,莫丞就想起来这个人的侧脸了,他的眼眸一暗,“看来刚才那一枪我应该打在你的肩头才对。” 那次余川的行动中,他就是被这个男人给打伤的! 对此,易崇昭倒很是淡然,抿着的唇绷成一条直线,冷硬的面容更是棱角分明,“莫老大,这次我们只清理池铮北,并没有动你,希望你能合作。” 莫丞把玩着手里的枪支,笑了起来,“我还不够合作吗?如果我不合作的话,你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那她是我的人,我得带她走。”易崇昭那只手尽管受了伤,可还是死死地抓着聂然的手腕就是不放。 “你的人?”莫丞脸色发寒,“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两个人互不相让,火药味十足。 终于,莫丞又开了口,喊了一声,“聂然。” 看上去是要她来做解释。 聂然眉心轻皱了一下,接着冷笑了一声,“我哪里有资格做易队的人,放手!” “聂然。”易崇昭手上的力道又用力了几分。 刚微微有些凝结的伤口再次崩裂,血又再次从伤口里渗了出来。 可聂然完全不顾及他的伤,神情冰冷地再三警告,“我再说一遍,放手!” “我不放呢?” 面对他的固执,聂然不禁沉默了一秒,在心里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当初一枪打在你心脏处的枪伤,现在还疼吗?” 这话里明显的威胁,让易崇昭的面色就此沉了下来。 他黑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聂然,许久只有他才开了口。 “你是一条道走到底了?” “是!” “不后悔?” “绝不!” 聂然的回答没有片刻的犹豫,神态也分外的坚定,让易崇昭深邃的眼眸里添上了一抹沉重。 半晌后,他的唇蠕动了几下,像是犹豫像是迟疑更是像不忍。 但最后他还是一字一句地道:“那好,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成全你。”说完,他就松开了聂然的手,并且往后退了一步,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眉宇间含着锐利之色,“从今往后,你不再是9区的人,永远都不是!” 聂然点头,“好!下次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题外话------ 易队:这样说的话我老婆不就彻底跑了?哭唧唧……老婆啊,憋走!【尔康手】 蠢夏:预知后面如何,明天请早~!大家晚安! 正文 466 你想怎么做,我奉陪 他们两个人站在风里,眼神之间的交汇互不相让。 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刮得人脸疼。 但更刮得人眼疼。 这时候后面那几辆莫丞的车子也继而连三地行驶了过来。 “没什么事的话,易队长好走不送。”聂然抿了抿唇,冷着脸对他下起了驱逐令。 那群人下车原本是要包围易崇昭的,听到聂然说着哈,各个都着急了起来。 “老大,真放啊?这人可是9区的,要是抓了,或者是杀了,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啊!” “就是啊,9区的那群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们也要拿回本钱啊!” “老大不能放他!” 面对众人反对的声音,莫丞只是坐在驾驶座上微微偏头看着窗外的聂然,却并不说话。 聂然接收到了他的目光,转身拉开了车门,重新坐在副驾驶上。 “你怎么说?”莫丞问。 对此,聂然神色倒是很平静,“你可以杀了他,但同时你也要承受后果。” 莫丞哦了一声,似玩味儿地问道:“什么后果?” 聂然转过头,很是认真地提醒,“9区对你的一并清理。”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 就好像莫丞他们这些人只是一堆垃圾而已。 被质疑的莫丞瞬间面色就有些沉了下来,“你觉得我没办法对付9区的人?” 聂然摇了摇头,“你能对付。” 莫丞如果无法对付9区的人,那他就不可能在这里活那么久。 “但是要花很大的代价,而且我们这次的计划也肯定没了。”聂然很中肯地再次提醒着他。 莫丞有对抗9区的能力,但是所花费的代价必然是巨大的。 即使能够存在,那肯定也是元气大伤,需要休养很长的时间才能够卷土重来。 这一点,莫丞很清楚。 他的头脑永远比余川和池铮北都要清楚,所以9区才一直不轻易动他,也让他一直笑到了最后。 果然,不出她所料,莫丞嗤地笑了一声,“那似乎好像的确不太划算。”他食指敲了敲方向盘,顿了顿,忽然又把话题给转了回去,“可是他上次打我那一枪,我要怎么还呢?” 聂然侧头,她目光漆黑,带着冷意,“随便你,我不参与。” 说完,她扭过头去,没有再说话了。 也不看车外站着的易崇昭,看上去的确像是不再过问的样子。 莫丞见了,便把视线放在了车窗外,然后问:“易队长,你说呢?” 易崇昭站立在那里,表情冷凝而又沉静,整张脸的线条犹如雕塑般俊朗,“你想怎么做,我都奉陪。” 那带着火药味的语气让聂然的眉心微蹙了起来。 她没想到易崇昭也会有这样的时刻。 单枪匹马而来,结果还站在人家老大面前和对方说,我奉陪。 他奉陪? 他拿什么来奉陪?! 拿命吗?! 呵! 聂然坐在那里,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变。 坐在驾驶座上的莫丞把视线在他们之间游离了一圈。 最终慢慢地举起了枪支,对准了车外的易崇昭。 周围的手下一看,眼神一亮,嘴角顿时浮现出了得意和狰狞地笑。 显然是认为易崇昭在劫难逃了。 气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看上去甚至还有些一触即发的意味。 可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聂然都没有什么反应,没有半分的害怕或者是担忧、紧张。 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 莫丞不留痕迹地朝她又看了一眼,最终手中的枪支一松,食指勾着,将枪支挂在了手上,对他挥了挥手,“那易大队长,我们就下次见了。不过下次,可别再把人认错了。从今天开始,她是我的人。” 说着就重新坐回了车椅内,然后启动了车子。 但窗外的那群人对于自家老大的做法好像有些意见,一个个地走上前去。 “老大!你不能就这样放了这人!” “是啊,你怎么能放了他呢,你这不是……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要我说,老大!咱们就直接毙了他,算是给兄弟们报仇!” 胖子说完最后那句话,立刻就准备举起手里的枪支。 可惜还没等开枪,就听到莫丞说:“什么时候,我的命令轮到你来质疑了?” 那不紧不慢地一句话,让胖子浑身一震。 “不是的……我不敢……但是……” 胖子看到莫丞那张脸,当场就腿软了,就连握枪的手都有些颤了起来。 那个笑,他太熟悉了。 即使是在日光下,那笑容都没有透着和煦,反而带着几分森冷的意味。 在莫丞身边待了那么多年,莫丞的规矩多少他都清楚。 每次,当他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那就代表着有人要死了。 胖子觉得背脊骨窜起了一阵的寒意。 正文 467 失去理智 看着胖子那样子,莫丞只是懒懒地对他说了一句,“没有下次。” 继而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如同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胖子看到那辆车启动离去,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旁边的几个人看到胖子那样,也顾不上易崇昭了,纷纷上了车,驱车跟了上去。 车子激起了一大片的尘土。 可尽管如此,易崇昭还是站在了那里,他一动不动的,如同磐石一般。 刚才在和聂然擦身而过的时候,好几次他都想要拔枪打爆车子的轮胎,然后不管不顾地拉开那扇车门,直接把人拖出来打包带走。 但是……不可以。 因为她不愿意。 而且强拉她走的话,她的警告可能就成真了。 她会开枪。 对自己再开一次枪。 不知为何,心脏处的旧伤在被她提及之后,竟隐约感觉到了一丝闷痛感。 望着他们一点点远离自己的视线的车身,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耳机里窸窸窣窣的电流声响起,随后就听到于承征不断呼叫的声音。 “易队,你在哪里?” “易队,听得到吗?” “易队,请回答!” 但无论耳机里怎么呼喊,他始终都没有回复,他的眼神只是紧紧地盯着远处已经只剩下一个黑点的影子。 然后对讲机里的声音消失了。 于承征没有再叫他。 只是安静才一会儿,对讲机里出现了一个怒吼,“易崇昭!我给你三秒立刻马上回答我现在所处的位置!” 那是李宗勇的声音。 面对昔日的老师、师父,更重要的还是他现在的上级,易崇昭在沉默了三秒后,终于开了口,“报告,我在西北方向。” 对讲机那头的李宗勇一看地图,就知道他偏离计划路线不是一星半点,顿时压制不住怒意地命令道:“现在马上归队!马上!” 对讲机中断了联系。 可易崇昭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一直站着,一直…… 直到,身后有车辆渐渐朝着他行驶而来。 那是9区的车子。 “易队!”于承征是根据李宗勇的指示赶过来的,他一看到易崇昭站在车门旁一动不动的,心里头不禁“咯噔”了一下。 然后立即从车内跳了下来,急忙走到了易崇昭的身边,“营长让你马上归队。” 易崇昭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还是定定地望着远处。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承征知道他一定是见到了那个人。 否则他不会这样失控地脱离队伍,一个人跑出来。 自从易队从外面回来得知聂然离开了部队,并且还打死了一个,打伤了三个逃脱后,和营长争执了几句,然后硬生生地就把自己关了一晚上。 随即,第二天他就正常了。 原本那些还担心他的人看见他用了一晚上就恢复过来,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 毕竟大战在即,谁都不想这个时候队长出问题。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正常仅仅保持到了战斗时分。 在发觉了聂然踪迹的那一瞬间,向来冷静自持的易队竟然会突然间脱离队伍,找了个辆车就疾驰而去。 那速度快得连离他最近的几个战友都没有缓过神来,就看见他驾着车“咻”地一下跑了。 以至于现在于承征才知道,其实他从来没有正常冷静过。 他只是一直在克制着。 至少在一看见聂然之后,他的不冷静全面爆发了。 于承征注视着易崇昭,虽然不忍心,知道这是他们易队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而且那么的喜欢。 但是现在结果已经是这样了,聂然注定已经背叛部队,而且丝毫没有犹豫的背叛,根本就不为易队设身处地的着想。 足以可见这个女孩子对易队并非真心。 “算了吧,易队。”于承征走到他身边,忍不住宽慰了他一句。 然而,易崇昭并没有搭理他,依旧还是站在那里。 于承征看了下时间,知道现在他们不能在这里继续拖延下去。 万一地方围过来,他们就两个人,就算再厉害,也寡不敌众。 到时候要出了什么事,那就后悔莫及了。 为此,他不得不在旁边提醒,“营长说……如果你再不归队,就让我把你打晕了带回去。” 然而易崇昭还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于承征无奈,最后只能咬牙决定还是打晕他算了。 不然交不了差,营长肯定要把他也给一并臭骂了。 最近因为聂然背叛部队的事情,营长的脾气也日渐上涨了不少、 可才抬手,就看见身边的人忽然一个转身,一言不发地上了车,调转了车头朝着他们的大本营而去。 于承征一看,立刻也上了车,跟着他一同回去。 正文 468 正面相对 易崇昭一回去就和李宗勇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然后他就继续回去作战了。 李宗勇刻意的将这件事完全压了下来。 身为队长在战斗时突然离场,这话说出去对易崇昭实在是个不好的负面评价。 尽管那时候战斗到尾声,基本没有问题,但也不代表他可以这样做。 太没有组织,太没有纪律,完全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按理来说,是要记大过处分的。 但由于现在是战斗的关键时期,要是做出什么处分,容易动摇人心,再加上…… 李宗勇知道关于聂案这件事一直隐瞒到他回来,的确处理的不够好,对他也算是一种亏欠,只能暂时按压了下去。 准备解决了池铮北这一群人之后,回去再和他好好算账!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聂然这件事给刺激到了,还是伤到了,在接下来扫除池铮北余下的那些人时,可谓是毫不留情。 连续五天的时间,他带着9区的那些士兵以一种绝对实力将池铮北辛辛苦苦打造的一个引以自豪的王国给摧毁了。 那速度快得连9区的那些士兵都惊讶。 池铮北在这里多久? 最起码十年。 甚至不止十年。 可是最后,竟然被易崇昭用五天的时间,一百二十个小时,完全分崩离析。 那些原本还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将9区赶出去后自己做老大的那些主事们,根本连梦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易崇昭的子弹全部打碎了。 他用这样强势的能力,让人心生畏惧。 也同样,让李宗勇心里有气又自豪。 气得是易崇昭有很多地方完全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他的动作太过迅猛,逼得对方太紧,很容易狗急跳墙。 但自豪的是,那些人根本连反咬的能力都没有,就被易崇昭全部抓了。 那种复杂的心情让他每每看到易崇昭的时候,都皱着眉头,不知如何开口。 而同样的,这边9区的人忙着将那些余党全部抓捕,那边的聂然和莫丞就趁此机会快速的扩大自己的地界。 将池铮北的那些零碎的地盘一点点收入囊中。 莫丞和聂然都知道现在不是和9区正面对上的好时机,所以所有的计划和路线完全都规避掉了9区,并且与此同时,为了防止和9区正面对上,还自动往后退了十公里作为安全区域。 这样一来,9区不会来找他们麻烦,他们也吃了不少池铮北的地盘。 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过,再小心翼翼,莫丞他们始终是虎口夺食,一不小心就会遇上9区的人。 前几天他们遇上的时候,9区正在追池铮北手下的人,没有顾及上他们。 但今天,他们却不知怎么了,见了鬼得就正面遇上了。 聂然带着那一小队的人马,看着远处易崇昭和其余十几个9区的人,眼眸顿时半眯了起来。 呵,够巧的,都是老熟人! 她站在那里,神情冷冽而又犀利。 而站在远处的9区的人也同样看见了聂然。 她已经脱下了9区的作战服,换上了普通人衣服站在那群男人的面前。 所有人不免下意识地看了眼易崇昭。 特别是于承征,他是见过易队失控后那低落的情绪的。 现如今以这样的方式面对面的相遇。 昔日情侣变敌人。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惊胆战。 还不等他开口问易崇昭接下来要怎么做,就见对面聂然他们突然往后撤了! “易队……” 于承征才喊了这么一声,就听到易崇昭已经下令,“追!” 瞬间,所有人都追了上去。 前面撤离的聂然看到后面易崇昭追了上来,眉眼间带着几分的冷意。 “我们到底要跑多久?!”胖子本来听到聂然一声撤离就已经不爽了。 要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可不弱,结果这女的竟然连一颗子弹都没让他们发射出去,就来了一句撤。 这也太让人憋屈了! “你不想跑,我不会逼你。”聂然丢下这一句话后,继续朝着前面跑去。 她带的这一小队人太少,要是和9区正面遇上,肯定被吞得连骨头渣子不剩。 因为熟知9区那些人擅长耐力跑,所以聂然也不浪费时间来甩开他们,而是直接带着那群人往莫丞所在的位置方向而去。 胖子碍于上次的救命之恩,又加上自家老大那警告的笑,不得已只能憋着气跟着她一路往前面跑去。 可这群人战斗力不错,体力却有些跟不上了。 时间一长,他们就慢了下来。 为了避免易崇昭他们会追上,聂然朝着他们开了一枪。 这第一枪一开,虽说重新拉开了距离,但是却引起了其余人的开枪。 原先的你追我赶彻底成为了战斗场面。 激烈的枪战就此开始。 ------题外话------ 你觉得然哥和二少谁会赢?嘿嘿,大家晚安~! 正文 469 措手不及的意外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混乱枪响声就此响了起来。 聂然不禁暗暗咒骂了一句,靠!刚才就不应该开枪!失策了! 只怕刚才9区的人一直在玩儿你追我赶的游戏是看在她曾经是9区的人,昔日的战友,这才不忍下手开枪。 只是……不忍下手? 呵!真是好笑。 他们有什么不忍的。 当初,她一枪打死了一个“战友”,又打伤了三个。 可以说是完全不顾及往日的情分。 但现在他们居然还顾及。 不知怎么了,她脑子里就想起了当初李望和于承征他们几个人彻夜不眠的为她想办法脱身的着急模样,还有自己对着他们毫不犹豫开枪的模样,以及最后那群人一个个失望、不可置信的眼神…… 嘁! 一群白痴! 她都叛变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聂然神情不变,可手里的枪却握紧了,以至于指尖都泛白了几分。 猛地,她回过身,朝着那群人就没有丝毫手软的开枪。 “砰——” 她的枪法向来好,不像旁边那些手下,子弹飞射出去,除了知道是打后面,根本没有目标。 而她的目标,就是那群人。 一枪开出去,必沾染着血的。 9区的人看到聂然出手如此狠辣不带情面,眉头一个个都皱了起来。 易崇昭的脸色也同样难看到了极点。 她是那么的嚣张狂妄,完全不留任何情面。 那子弹带着明晃晃的威胁意味,仿佛谁敢上来,那就做好死的准备。 渐渐地,在聂然的阻挠之下,9区的人在她的枪击下,慢了一拍。 两方人马之间的距离瞬间又被拉开了不少。 可是9区的子弹却并没有因为距离而松懈半分。 枪林弹雨之下,聂然这边的人死伤了不少。 不过这些人对于聂然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死了伤了对她都无所谓。 只要她活着就可以了。 她脚下的步子飞快,并没有为那群人有丝毫的停留。 在山林间奋力向前。 很快,远处莫丞就带着人马过来了。 莫丞和她的距离不远,而且枪声一点点逼近,莫丞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马上就带着人过来。 聂然身后的那群手下看到自家老大来了,顿时都来了精神头。 “看,是老大来了!” 这一声喊叫声在山林间显得格外响亮。 易崇昭先是一听,随后又定眼一看,周身的气场立刻就不对了,他举枪对准了莫丞就是三枪。 在远处的莫丞感觉到那股凌冽的杀意,出于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本能往旁边就势一滚,避开了那三枪。 9区的那群人一看到自家队长这样果断出手,再加上莫丞带的人的确不少,9区的人也一个个脸上的神色有了不少的变化。 聂然知道,9区是动真格的了。 子弹“咻咻”地在这片天地间飞过。 密密麻麻。 看得人心惊胆颤。 9区如此强势的攻击,聂然心里的那根神经线就此绷紧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可能今天要栽在这里了。 “老大,他们火力很猛,一时半会儿干不下来,要不要你先撤?”胖子的手臂上被弹片给划伤,半个袖子都染着血。 莫丞看着远处那些人,黑沉的眼眸半眯了起来,那是他一贯表现不悦的表情。 沉默了半晌,他却说:“不用,你们分散开来,把他们全部包围。” “包……包围?!”胖子这下真是给惊到了。 他们这群人集中起来才和9区的人勉强杠上。 要分开,那还不被9区的人给逐一给解决了。 “听不懂?!”莫丞斜眼看他。 那一记眼神看得胖子心里头又是一个“咯噔”,接着他就将命令递了下去。 莫丞那些手下的行动力不差,他们在这片地区混了那么多年,周围的地形全都摸了个透。 按着有利的地形他们很快分散开来。 莫丞随后接二连三的将命令交代了下去。 别说,莫丞那些看上去没章法的命令和做法在串联成一串之后,突然间情势就变了。 胖子原本认为的逐一击破瞬间变成了游击战。 利用他们熟知的地形,转而对9区的人逐一击破。 聂然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着身边莫丞那早已了然于胸的模样,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那种预感还没腾升上来,倏地远处一颗子弹冲着她的门面飞射而来。 聂然出于本能,往左边偏去。 但没想到自己踩得地方是一处空出,一脚踩空,整个人天旋地转了一番之后,半个身子就倾斜了下去。 莫丞就在她旁边,看见她半个身子倾斜,立刻就要伸手去抓。 可就在这个,他突然感觉不对劲。 正文 470 有惊无险 出于对危险的敏锐感知,莫丞霍地抬头,就看到一颗子弹“咻”地一下朝他胸口飞射而来。 那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电光石火之间,他想也不想临空一个扑身,子弹从他脸上就此擦过,一道血痕。 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刚才出于自我保护,在子弹来临时将那只原本伸出去的手就此缩了回来。 虽然成功躲开了那颗子弹,但是却也错失了救聂然的绝佳机会。 此时,抬头想要去救人,却只见那道身影已经从山坡上掉了下去。 他想要补救,可即使出手再快,那只手也只是抓到了聂然的一截衣袖的布料。 风一吹过,布料在指间飘飘荡荡。 莫丞楞了一下,脑子里嗡的一下就空白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望着手里那一截的布料,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聂然掉下去了。 竟然就这么掉下去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一空,仿佛失去了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 耳边的枪林弹雨依旧继续。 “老大!”身边的胖子还没看清这里的情况,只是看自家老大趴在那里,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连忙跑了过去,将他拉了起来,然后道:“老大,他们的火力增加了,我们扛不住了。” 没有了莫丞的命令和运作,易崇昭那边很快就进行了反击。 而且反击的攻势极为猛烈。 莫丞被胖子用力架着就往后面撤去。 可才走出去没几步,他突然间眼角一瞥,看见有一只沾着血和泥土的手从那坡下面给伸了上来。 莫丞当时就不动了。 “老大!”旁边的胖子一边喊一边扯着他往后走。 他以为莫丞是不甘心,还想着和9区的人继续打,刚想要开口劝上几句,比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等的词儿,但是还没等说出口,就被自家老大给一把推了出去。 那力气格外大,直接把他将他掀翻在了地上。 接着,他就看到自家老大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山坡的边缘,不顾及形象地半趴在那里,朝着下面伸手。 “快!上来!” 聂然抬头,看着上面的莫丞满脸的焦急和紧张,顿时扬了扬眉,显然不太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快点啊!”莫丞见她不动,马上催促了起来。 聂然把视线定在他那只手上,停顿了半秒,才将手放了上去。 莫丞一看到她把手放在了自己的手里,一个用力,把她从下面给拖了上来。 “除了手,你哪有还有伤?”莫丞上下打量着她。 “没有,我挺好的。”聂然站在那里,浑不在意地地回答。 她是从山坡上滚下去的,并没有滚太远,因为在滚落的时候正巧看到旁边有一块突出的石头,连忙看准了时机抓住了那块石头,这才阻止了滑下去的势头。 但同时因为力道太猛,她的手被锋利的石块给割破了,手掌被划破了。 浑身上下除了滚了一身土之外,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莫丞看到她这样说了,才松了下来,随后皱眉,一把抓着她的手,对其他人说道:“撤!” 有了聂然这件事,他早已没有了接下去和9区人对战的心思了,拉着聂然以及一干人等不断的往后撤去,直到退回了安全地带。 他驾车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聂然回去。 才下车,他就对站在门口的那名手下说道:“马上找个医生过来。” “是!” 那人以为是莫丞受伤了,连忙去找人。 聂然就这样被莫丞一路拖着回到了屋子里。 “你抓够了没?”聂然在外面隐忍不发,可等周围没了人,她就不悦地皱眉提醒。 莫丞看她的手腕被自己抓得的确红了一圈,这才松了手。 “你在这里等着,马上医生就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到时候自己去……” 聂然的话还未完,就听到身边莫丞很是暴躁地吼了一声,“我让你在这里等着就等着,哪那么多话!” 聂然皱眉:“……” 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莫丞发火。 只是这火实在爆发的有点莫名其妙。 她好像没招他吧? 正当气氛有些沉闷的时候,门外一阵脚步声,那名手下拉着一个人就跑了进来对莫丞说:“老大,医生来了,你哪儿受伤了?” “不是我,是她,她手受伤了,你看一下。”莫丞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指着聂然。 那两个手下一看,愣了下,其中一个医生才走到聂然的面前,“哪只手?给我看看。” 聂然倒也没有多抗拒,她也不想把手给弄废了,所以就此把手递了过去。 正文 471 你在躲我 那名医生仔细看了看,才说道:“没什么大事,皮肉伤,用点药,休息两天就好。” “你确定?”莫丞看着那只手上血糊了整个手,看上去可不像是小伤。 “放心吧老大,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就是伤得有点深,这两天最好不要用这只手。”。 “除了这些呢?还有没有其他的?”莫丞皱着眉,又问道。 “这……”那名医生看莫丞站在旁边那么仔细地询问,眼珠一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顿时笑了起来,对莫丞事无巨细地全都交代了一番,“还有,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辣的,不能碰水,否则就化脓了,每天换药要勤快,特别是不要乱动这只手,否则伤口就裂开了。” “好,我知道了。”莫丞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你快给处理。” 那名手下忙不迭地点头,然后从医疗箱里拿出了绷带还有消炎药。 他处理的手法很快,没一会儿就全都弄好。 旁边的莫丞看着医生留着的那些药,认真地问着用法用量。 聂然看在眼里,只觉得很是奇怪,但碍于那两个手下在场,她不好多说什么。 等那两个人一走,她才起身说道:“这药给我吧,我到时候自己弄就成了。” “你一只手怎么弄。”莫丞面色沉沉地问。 “我一个人可以。” 莫丞眉头一拧,就是训斥,“你还想不要那只手了。” “……”聂然对他生气的点实在是搞不太明白,不过好在莫丞本来就喜怒无常的很,她也不在意,“我要是实在没办法,杨树可以帮我。” “他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还是我来比较好。”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拿着那些药就走了。 聂然看着他的背影,“……” 这什么情况?! 简直莫名其妙! 聂然见他把自己丢在这里,无奈只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暂时休息了起来。 鉴于聂然伤了手,莫丞让她留在这里休息两天,等伤口恢复再继续。 而聂然觉得现在池铮北那些人和9区的人战况激烈,他们实在没必要搅如这趟浑水,也就没有坚持,留在那里休息了好几天。 那几天莫丞一日三顿定点定时地就把聂然叫去房间擦药。 一开始聂然也不觉得有什么,本来关于池铮北那些地盘的作战计划她还要和他商量,所以擦药只是顺便而已。 可次数多了,特别是晚上吃完饭,他总是把她叫进房间里去,这让那些人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了。 直到杨树告诉她,那群人在背后对她的那些议论, 聂然听完,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第二天早上去医生那边又拿了一支药。 等到莫丞再想叫她的时候,她表示自己已经擦完药了,不需要再擦了。 被拒绝的莫丞起先是皱眉,随后也就没多说什么。 只是被拒绝的次数一长,莫丞就感觉到什么了。 那天晚上吃完饭,莫丞和几个带队的人交代了下接下来的进程后,就让他们离开,但是把聂然给拦了下来。 “你最近在躲我。”一开口,他就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题外话------ 大家晚安昂!~小莫莫好像心疼的样子了呢~╮(╯▽╰)╭ 正文 472 莫丞,你在想什么? 聂然听到这话,不禁笑了一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躲你?我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背叛了什么?” 莫丞睨看着她,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擦药。” “我伤本来就好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这么麻烦。”聂然很是平静,没有半分的畏缩之意。 可莫丞却就是一口咬死,“我不觉得是麻烦。” “你不觉得,不代表我不觉得。” 聂然这话让莫丞眼底有危险的光芒浮动而过,“我擦药的都没有觉得麻烦,你有什么觉得麻烦的。” “那你为什么不觉得的烦呢?” 面对聂然这样犀利的问话,让莫丞呼吸微滞了下。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他为什么给她擦药不觉得烦?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聂然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真奇怪,我都觉得麻烦的事情,你居然觉得不麻烦。莫丞,你在想什么?” 她的眉眼在灯光下没有变的柔和,反而目光锐利,像是一眼就刺中了自己的内心一般,让莫丞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明明自己是来质问她的,不是吗? 怎么才短短几句话后,瞬间就翻转了呢? 这种被动的感觉,可感觉不妙。 莫丞刚想开口扭转,结果再次听到聂然微凉的语气。 “最近这两天闲了,不代表以后会一直闲,池铮北的地盘到底还没有瓜分完,其他那些小喽啰也蠢蠢欲动的很,9区更是在大力围剿,这些事情都是刻不容缓的,你有那么多闲工夫,不如想想这些事。” 她丢下了这句话就绕开他,朝着外面走去。 莫丞看她就这么走了,不禁握了握拳,神情在灯光下瞬间变得有些冷了起来。 随后的几天里,他们两个人依旧聚在一起共事商谈,对话交谈间很是平常,似乎并没有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有所改变。 池铮北所划分的地盘最终还是如聂然和莫丞他们所预料的那般,最边缘的地区被快速瓜分了。 其中因为莫丞和聂然之间的合作默契,计划完善,把池铮北原先的地盘狠狠地瓜分了三分之二。 但由于保险起见,聂然还是提议让莫丞在这场战斗结束后,再退一段安全距离出来,以防止9区的人调转枪头来攻打。 对此,莫丞的那群手下有些不乐意了。 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竟然被聂然一句安全距离就这样给放弃了,实在是太不公平! “老大,要什么安全距离啊,9区要真的打,还不是会过来!狗屁的安全距离。” “要我说啊,咱能吃下多下就吃下多大呗。” “就是啊,难不成地盘多了还烧手啊?” “不会烧手,会烧命。”聂然坐在莫丞的下首,对那群人说道:“不过你们如果真的很想要,也不是不行,那就把你们分派过去驻守好了,如果9区来了,你们能打,就让你们继续留在这里,不能打,你们就死在那里,如何?” “……” “……” “……” 聂然的话让一干人等全部就此闭上了嘴。 如何? 还他妈能如何?! 和9区打,老大要是不支援,他们这几个人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要真打死了,那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碍于这段时间他们看出来这女的能力的确是够猛,特别是自家老大对她又那么的不一样,这群人对她还真的有些怕。 老话怎么说来着,要美人不要江山? 万一他们老大真的听了这女的话,到时候哭的就成他们了。 越想越无奈,最后只能悻悻地闭嘴坐在了一旁。 聂然看到他们的沉默,嘴角勾起了一个冷笑。 “既然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吧。”莫丞看到那群人蔫头巴脑地坐在那里,大手一挥,这事儿就算是这么敲定了。 所有人当即前去准备接下来的那一战。 也是聂然休息了那么久的第一战。 “你确定你的手没事?”散会后,莫丞还坐在那里,不禁问了下聂然。 聂然点了点头,“伤口都结疤了,没事。” 莫丞在看向她的手时顿了顿,接着撇开脸,说:“等会儿你跟在我身边,别走开。” 可聂然却摆了摆手,“不用,还是和上次一样,各自做各自的。” 不知道这句话里哪个字触动到了莫丞,让他神情微变,随即皱眉道:“这次很有可能还会和9区的人正面对上……”说完后他又觉得不对,脸上满是不耐烦,“让你跟着就跟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聂然望着他的背影,眼眸眯了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文 473 为什么不让我去? 等到一群人全部准备完毕,所有人坐车前往。 聂然还是和莫丞一辆车。 只是一看到聂然坐进来,莫丞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烦躁。 估计是因为刚才的话吧。 一路上他连个眼神都不给聂然,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聂然对此倒是不在意,她和莫丞之间还没有到要照顾对方心情的地步。 车子在平原和山林间来回不断的穿梭。 最终停了下来。 “老大。”暂时驻守在他们阵线区的手下看到莫丞的车,连忙跑上前去恭敬喊了一声。 莫丞大步从车子上走了下来,姿态狂放霸气地眺望着远处。 这片土地原本一直是池铮北所划分的区域,而现在却成了他的。 不仅是这里,还有北面也经过了聂然连续几天的收复,基本全部拿下了。 从西北方向出发,他们几乎横切了池铮北的半壁江山。 寒冷的冬风从这处平原席卷刮过,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阴沉的天气下,他的嘴角忽而勾了起来。 “又要下雨了。”身后的聂然从车里也走了下来,站到了莫丞的身侧,望着远处的天际线。 这些天,边境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好,经常时不时的阴天下雨。 有时候半夜就是一场瓢泼大雨。 因此地上永远湿滑泥泞的很,路非常的不好走。 “趁着雨还没有下,赶紧动手吧。”聂然拉起了衣服拉链,转身去做了准备。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随着莫丞的一声令下,全体出发。 他们今天深入中心地带,准备拿下那一座山头,来以此作为分割线,准备彻底将整个西北的地盘全部纳入自己的地盘之中。 这一仗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地形虽然熟悉,但是为了防止遇上9区的人,以及还要解决那些小喽啰,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但打得比较烦,也要打得比较小心。 一群人很快就此隐没在了山林间。 聂然被迫跟在了莫丞的身后,选择了其中的一条路径进行围剿。 在一路前行时,他们时不时的遇到几个绊脚石,莫丞带着人就此冲上去,简单地就此围剿了个干净。 他不避不躲地向前冲,犹如一阵强心剂,稳定着所有人。 这是一个当家人所拥有的领导风范。 怪不得他如此乖戾的脾气,还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着。 聂然跟在他的身后,不断地前行冲着。 莫丞这回真的算得上将她全方位保护在身后,完全没有任何她的用武之地。 她手里的子弹到现在还未发射出一颗。 聂然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路沉默地跟着他。 只是在半途中,他们遇到两股势力,一左一右地各盘踞一方。 “老大,我们分两组追吧?!”身后的手下对莫丞提议道:“否则,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我同意。”聂然也在后面附和了一声。 莫丞眼神凛凛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身后的手下说道:“你带一队人过去。” 这话分明是不想让聂然带队。 那名手下看了看聂然和莫丞,最终点头,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为什么不让我去?” 等到那些人都离开了,聂然才开口问向身前的莫丞。 “他们这群人足够了,不需要你出手。” 莫丞带着另外一队人马朝着前面继续前去。 聂然望着他的背影,再一次皱眉。 不过莫丞派出去的人并没想象中的那么持久,很快就被打得有些支撑不住了。 那一小批人虽然看上去人不多,但是火力却格外猛。 而且将所有的优势和地形都占尽,莫丞派出去的那批人手时间一长就有些无法招架了。 可这时候莫丞这边也腾不出手帮忙,只能派她前去。 只是在离开前,莫丞拧着眉头,像是不耐又像是很烦躁的对她说道:“自己小心点!” 聂然对此嗯了一声,随后又带着几个人前去支援。 她的速度很快,带着一批人就这样冲了进去。 等有了她的加入,很快战局就被扭转了过来。 聂然的枪法准,一连开了五枪,对方接连好几个人就倒了下去。 在这种狙杀下,那群人自然有所畏惧了。 有了短暂的喘息时间,聂然立刻带人往冲了过去。 有了她的带队,那群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很快跟了上去。 聂然对他们并没有太多像莫丞对他们有那么多的吩咐和命令,全局的把控是她来说始终是弱项。 但是不计成本的将对方围剿,却是她的拿手好戏。 她的介入,如同一把利剑直接撕开了他们的包围。 那群人有些架不住聂然这样不及代价的拼杀,从原本的畏惧到后面的害怕,直到节节败退,不断地朝着上方逃窜。 聂然望了眼他们逃窜的方向,手一挥,就命令道:“追!” 身后的那些手下这会儿也被聂然影响,有些杀红了眼,听到这一声令下,顿时冲了上去。 正文 474 第一把交椅 远处的莫丞看到他们突然间往上冲去,那眉头狠狠一皱。 可是碍于现在身边脱不开身,无奈只能加大了攻击的力度,争取将这群人全部解决。 他时刻关注着聂然他们所追击的方向。 就看见聂然带着人追过去,速度非常的快,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远远的背影。 远处激烈的枪声不断的传来。 “老大小心!”莫丞稍稍分心,结果就被一颗子弹差点打中,还好身边的手下眼尖,一把推开了他。 莫丞这下,不敢在大意,终于收回了目光。 但是开枪的动作和速度却加快了不少。 而另外一边的聂然则带着莫丞的人追到了山顶处,将敌对的一小股人逼到了绝境。 见无路可退之际,那群人只能为了活命拼命的反击。 可惜,聂然怎么可能会给他们活路。 “速战速决!”她躲在一块巨石后面,耳边是他们的枪声,对着周围的人喊了一声。 那群人当下火力集中了起来。 枪声在山林间阵阵响起。 聂然这种不计一切代价的打法,对方就算再怎么拼命,那也都无济于事。 只是打到快结尾处,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快撤!9区的人来了!” 聂然扣动扳机的手机微微一顿,朝着山下看去。 的确有人头在对面的半山腰处快速移动,可是即将到尾声了,她怎么可能就此半途而废。 “不许撤!全部解决完!”她冷呵着一声命令下去,让众人不禁皱眉,见他们似有不服之意,她又是一记眼神过去,“谁敢先撤,我就先毙了谁!” 她话里满是残酷之意,让众人一阵胆寒,最后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 枪声越发的激烈。 聂然开枪的速度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砰——” 当子弹贯穿了最后一个人的脑袋,然后身体就此倒下。 聂然这才松了口气。 她下意识地朝着山下看去,就看到半山腰间9区人逐渐清晰了起来,为首的那个男人速度矫健,只是那张脸却消瘦了不少。 短短几天不见,他似有些颓意。 其实她和他之前并没有问题。 只是现在站在了对立面,再没有问题,也不能回到以前。 聂然低头凝望着,似要那抹身影刺进眼里,心里。 就在这时候,远处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莫丞带人从远处而来。 “聂然!” 他从远处大步走了过来。 聂然顿时收回了目光,朝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人解决了。” 莫丞深看了她一眼,点头,二话不说就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拽走。 他看上去心情并不算好。 聂然皱了皱眉,看他心情莫名,再加上9区就在半山腰虎视眈眈,她也不想留在这里和他起争执,跟着他一起往山下而去。 只是在离开之际,她的视线朝着远处极快地瞥了一下。 接着就此离开。 她脚下的步子不停,神色也没有任何的异常,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跟着莫丞他们的人飞快地撤离。 他们的进度已经完成了不少,即使9区的人出现,可是这里太过鱼龙混杂,他们是没有办法完全清理干净的。 总会有一个疏忽大意,就让他们钻了空子的。 为此,莫丞决定在等机会进发。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9区的人在接连三天的疯狂清扫后,竟然集合返回了。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这快,快得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完全不懂9区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片区域的人起先还怀疑9区的人是不是在做什么陷阱,只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发现9区的人真的没有折返回来,渐渐地就开始出来活动。 池铮北倒下的时候,那些大大小小的组织抢夺着边缘地带的零碎地盘。 现如今9区一走,这些人就开始逐渐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 这片区域好不容易倒下了一个池铮北,结果迎来的却是一场场的恶斗。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为这不见天日的战火而感到悲哀,连日的瓢泼大雨和阴天,让整个边境地区陷入了重重的雨水。 为了地盘的抢夺,他们就在雨水中没有日夜进行激战和厮杀。 包括莫丞也一样。 他将原先9区在时没有抢下的地盘全部一口口地吞并了下来。 聂然跟着他一路拼搏厮杀。 无论是突围也好,还是偷袭也罢,他们之间配合的越发的默契。 没有了余川和池铮北,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是莫丞的对手。 短短几天的时间,正如聂然当初设想的一样,莫丞果然彻底坐上了边境的第一把交椅。 为了庆祝这一盛事,再加上要过年了,于是那群人决定要好好大肆庆祝一番。 ------题外话------ 提前预告,明天应该这事儿就要完咯,大家注意昂!大家晚安! 正文 475 下一个轮到我? 夜色沉寂,难得雨水暂歇。 那群人在大厅里唱着跳着,吃着肉喝着酒,那姿态好不快活。 就连莫丞也坐在第一把位子上,狂傲的笑容里透着酣畅。 聂然静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酒杯并不言语,就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莫丞看到她淡漠的神情,嘴角勾唇一笑,“你好像看上去并不高兴?” 聂然三指托着酒杯,轻轻晃动着,歪头冲他一笑,“有吗?” “没有吗?”莫丞反问。 聂然将酒杯放在了桌上,朝着椅子靠了靠,回答:“当然没有。” 对此,莫丞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 他的笑声惊动了那群手下,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莫丞的身上,并且一个个都举杯。 “老大!这杯我敬你!恭喜你终于成为这里最大的老大!” “是啊,老大,我也敬你!” “老大,敬你!” 莫丞环顾了那么一圈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抬手就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 他喝得豪爽,让周围的人一群人纷纷叫好。 “好!” “老大就是豪气!” “不愧是咱们的老大!” 听着众人的各种夸奖和奉承,莫丞再一次将目光锁定在了聂然的身上。 “你不敬我吗?”他问。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也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聂然嘴角挑起一抹笑,也不扭捏,抬手举杯,“敬你,终于如愿以偿。” 莫丞靠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将那一杯酒喝完,然后开口,“我如愿不就是你如愿。” “也是。”聂然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那群人看着聂然,虽然知道这次的行动有她很大的功劳,可毕竟不是自己人,那杯酒怎么也敬不出去,索性一个个都装高兴过了头地糊弄了过去,然后就各自玩儿了起来。 大厅里各种各样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喝到最兴奋的时候,那群人就拉着小黑屋里的那些女人就去忙活自己的了。 不过碍于老大的警告,再喝高他们也不敢在聂然面前玩儿,只能拉着那群女的跑去院子里。 杨树看到那群人拉着女人们的手时那嘿嘿嘿的狰狞笑容,面容上是克制的怒气。 这些日子他在这里没少见过,虽说那些人没有以往那么肆无忌惮,可这种事情依然让人觉得愤怒的很。 而聂然却依然神情淡淡,仿佛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样子。 房间里越来越吵,一群酒鬼们几乎是闹翻了天似的。 坐在首位上的莫丞就这么看着他们闹腾,脸上始终带着笑。 不知过了多久,聂然终于被那番喧闹给吵得有些头疼起来,她正准备起身,结果莫丞却率先开了口,“要不要换个地方喝?” “我不想喝了。”聂然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随后就打算起身。 结果才把酒杯放在了桌上,就被莫丞给抓住了手,“还是换个地方再喝一点吧,毕竟今天高兴,别扫兴。” 聂然感觉到他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眉头不禁轻皱了一下,抬头,就看见他的笑不达眼底,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一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最后还是点了下头,“那走吧。” 身边的杨树看到他们两个人同时站起来,当即也跟着一起起身。 “我跟你一起。”他对聂然说道。 聂然摇头,拍了下他的肩膀,“不用,你暂时留这里。” 杨树皱眉,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惜聂然已经跟着莫丞离开了大厅,朝着楼上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踩着楼梯往上走,终于在到达顶楼之后,聂然忍不住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屋顶不好吗?下面的人那么吵,在这里,才清净啊。” 莫丞拿着两个酒杯和一瓶酒,找了个干的地方随意坐了下来。 “可是也冷啊。”聂然不理解,但还是走了过去,坐下。 莫丞替她倒了一杯酒,然后递了过去,“喝点酒就不冷了。” 聂然接过了酒杯,朝着他轻晃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把我特地拉上来,不会只是和我聊天喝酒吧?” “你说,我做了这里的老大,接下来还要干什么呢?”莫丞喝了一口酒,不答反问。 聂然听了这话,扯了下嘴角,“怎么?这么快就不满足了?” 莫丞坐在那里,一条腿支起,捏着酒杯的手搭在上面,看上去随意而又随散,“不,我是在计算我还能做多长时间的老大。是半个月,还是十天,或者是五天?” 当下,聂然喝酒的动作停顿了半秒,还不等她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又听到他对自己说了一句。 “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正文 476 他是我喜欢的人 他的声音在寒冷的夜空中显得很是轻飘。 但是每一个字却重重地砸在了聂然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楼下那群人的喧闹声依旧。 而他们之间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聂然喝了一口酒,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人,语气冷静地说道:“你喝醉了。” “你觉得我像是喝醉的样子吗?” 聂然侧头,冬夜下寒风冷冽,莫丞挑眉一笑,那气度还是如当初那样霸道。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顿了几秒,继而收回。 遥遥望着远处黑沉的夜幕,她紧紧握着那杯酒。 许久后,她举杯一口将那杯酒饮尽,回答:“对,下一个就是你。” 这话让莫丞的笑当即深了几分,“这么快就坦白了?你不怕我是诈你?” “没必要。” 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对方看出来了,就没有必要一直隐藏。 聂然抬手,将他手边的酒瓶拿了过来,为自己又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那酒辛辣的很,入了嗓子只觉得呛人。 接连这样喝了两杯,莫丞眉头拧了拧,将她手里的酒瓶给夺走,“是因为卧底的任务完成了,所以连骗我都变得不屑了吗?” 聂然也不抢,玩捏着酒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笑了,“不是,是不想继续骗下去了。” “难道你骗累了?”莫丞看她的神情,嗤地一声,玩笑地道。 可聂然却点头,“嗯,有点。” 莫丞挑眉,斜睨着了眼她的侧脸,“你当初做了那么多卧底任务,都没有累,怎么到我这里却累了?” “你果然查了我。”聂然低低一笑,接着转过头看向了他,“那除了聂然这个名字,你还查到我什么?” 莫丞抬手喝了一口酒水,才说道:“9区没那么好查,不过我这老大也不是白当那么久的,多少还是查到一些的,再加上我们那几次的见面,也就知道个大概了。” 聂然笑着似赞同地点头,“所以一开始你就没信任我?” 她不认为自己露出什么破绽,除非他从头到尾没有相信过自己。 然而莫丞对此说道:“不是的,你对9区的那两枪,还有后来你那么努力的为我做事,不要命的带着人马去拼杀,这些都让我一度相信了你的诚意。只不过后来,那个易队的出现了。” “他怎么了?”聂然不明白这时候扯到易崇昭的原因。 “他是个卧底,对吧?”莫丞喝着酒,一只手撑在旁边,仰着头望向天空。 聂然扬了扬眉梢,并不否认,“对。” 事实上否认也没什么用。 那天莫丞在车子上就一眼辨认出了易崇昭是开枪打伤他的人,那时候易崇昭的脸还是霍珩的脸,还站在余川的身边,这一切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 “我的演技和他有什么关系?” 莫丞喝着酒,目光不变地径直道:“你不知道吗?你看他的眼神很不同,特别是那天你在山上的时候,你最后那一眼我可没错过。不是背叛9区时那种愤怒,而是落寞,还有舍不得。” 那天他解决完那群人之后,就马上带队冲上来,生怕她这边会出现问题。 可是当他跑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正站在那里,山林间树影绰绰,她低着头怔怔地望着山腰处的某一个点,那神情根本不同往日那般冷淡和犀利,反而很柔和,并且还带着几分的眷恋的表情。 他可没忘记,当初她在面对9区的时候表现出的是那么的厌恶和憎恨,现如今又变成这样一幅表情。 如此的自相矛盾。 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聂然垂眸了半晌,禁不住轻笑了一声,“原来我是在这里出了错。”接着似感叹了一声,“他果然是我的劫啊。” 从当年他们遇见的那一刻开始。 坐在身侧的莫丞看到她在夜色下低头浅笑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有什么抽了一下,继而他又皱起了眉头,“咱两现在是不是搞错什么了,为什么我要一个没有背叛9区的士兵坐在这里闲聊?” “你让我上来,不就是想和我闲聊吗?” 面对聂然的笃定和戳破,莫丞那紧皱的眉头松懈了下来,喝酒哼笑了一声,“别说得好像你很懂我一样。” 聂然耸了耸肩,“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么。” 莫丞又是一声哼,过了片刻后,他的唇蠕动了几下,才开口,“他是你的喜欢的人?” “嗯,他是我喜欢的人。” 聂然难得有这样完整的回答,但就是因为这样,显得格外的郑重。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 正文 477 赎罪? 莫丞握着酒杯的手一紧,眉宇间也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戾气。 停顿了几秒后,他才平常的语气说道:“听上去他好像是个队长。” “是啊,9区的队长。”聂然笑着回答。 “那这次你的行动任务,他知道吗?” 提及这个,聂然深吸了口气,“知道,也不知道。” 这话让莫丞哼了一声,“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怎么会既知道又不知道?玩什么神秘。” “什么神秘,是我先斩后奏了。”想起自己做得那些事,她忍不住咧嘴一笑了起来。 夜空下,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提及到她得意于自己这样的小聪明,笑得竟有几分狡黠。 莫丞见了不禁愣了下神,随后撇开眼去,“怪不得他会一看到你就要抓你走,的确有你做事的风格。不过,你当初怎么让他不知道的?” “趁着他外出开会,我和营长联手隐瞒下来的。” 这话让莫丞原本喝酒的手给停在了半空中,这回满是错愕地看向了她,“你们营长竟然同意你这样做?” “当然不同意,但是也没有。原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不说,池铮北的人把消息给透露出去的时候,结果被我们的一个兵给发现了,这样一惊动,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存在,我怕她把自己暴露的消息也一并透露出去,这样以后再弄他就难了,所以就顺势而为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聂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又恢复成了原先那沉冷神情。 “所以你们9区集体演戏?”莫丞并没有发现她神情上的异样,扬眉讶异地问道。 要这样,那他也挺佩服9区的。 为了抓池铮北还有自己,竟然集体演戏。 而且想起那天的戏码,他们演得……好像还挺真的。 “当然不是,他们是真不知道,这件事知道的应该就我和营长。” 聂然的否决让莫丞真真是服气了,“那你对他们开枪?呵!你够厉害的!居然真的敢打自己的战友。”随后他想了想,问道:“应该没死吧?” “不知道,我当时为了让你相信,的确是往心脏上打的,不过偏离了几寸,如果幸运的话不会死。”聂然很是坦白地回答。 “就像曾经打你的队长一样?” “嗯。” 莫丞哼了哼,似乎对于聂然开枪打那个男人的举动很是高兴,语气里满是笑意,“你做事那么疯,不适合留在部队。” 聂然喝着酒,竟点头,“谁说不是呢。” 她爽快的赞同让莫丞眼里一亮,“那为什么还留在那里?” 聂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地瞥了他一眼,“当然是为了他了。” “……”莫丞面色一僵,片刻后才说道:“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当然。” 那种早已笃定,并且坚信的语气让莫丞刚才眼里的光亮呼的一下灭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适合部队。”沉默了几秒后,他才抬头问道。 “想过。” 聂然的干脆利落让莫丞有些不甘心,“想过还愿意?” “对。” “为什么?因为爱?”莫丞的笑又恢复成原本的霸道和狂妄,只是这话里透着几分的冷和嘲讽,“如果他真的爱你,那当时知道你这样做,就应该毫不犹豫地过来把你带走,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聂然抿着唇浅浅一笑,“他不会的。” 莫丞哼笑,他当然不会。 “还不是为了部队那些所谓的服从。” “也不只是为了服从,还为了尊重我。”聂然唇边的笑意变得有些凉,有些苦涩,还有些……愧疚。 莫丞显然并不认同她的话,那讥讽的意味非常的明显,“尊重你?尊重你,让你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尊重你,让你生死不明?尊重你,让你被背负着一个背叛9区的名声?要这样的尊重,我宁可不要。” 那话里字字句句都是对易崇昭的不屑和轻蔑。 以至于聂然的眉头狠狠一拧,带着几分的森冷和冰凉,“你不知道详细内容,就不要在这里乱指责他。” 那护犊的样子让莫丞心里没由来的觉得火大,是他乱指责?!这不是已经摆明的事情了吗?! 人都已经赶出来了,还有什么所谓的尊重。 “来来来,你说,我洗耳恭听。”莫丞气郁地把酒一口闷了下去,指着耳朵,不断朝她身边凑过去。 那举动幼稚的如同孩子,聂然真是被他那样子很是难得给气笑了。 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莫丞,对他说道:“我是真的杀了人的。” 莫丞扬了扬眉梢,吊着尾音哦了一声,等待着她的下文。 “一个战友,我亲手……毁的。” “所以你来赎罪?”莫丞看她神情不像作假,也收起了刚才的玩笑,望向了她。 聂然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酒杯嗯了一声,“我对自己说,这次我要是在这场任务中死了,那就当赎罪了,一命抵一命。但我要是活下来了,那就用别的方式向她赔罪,因为……我实在舍不下他。” ------题外话------ 蠢夏:终于把这段写出来了,都听到然姐的心声了咩!有没有很感动啊! 易队:可是我没听到,我居然不在场,老婆说给情敌听,我不开森!想掀桌! 蠢夏:咳咳咳,大家晚安,晚安~! 正文 478 遇到同类 她说话的语气格外的认真。 说话时又一直低着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你知道吗?我在被关小黑屋的时候,想过无数次要不然就认下,就还她一命吧,但是每次做完决定,我就会很快推翻。因为,我真的不忍心丢下他。” 聂然一字一句的话语随着夜风就这样钻入了莫丞的耳里,心里 莫丞斜睨着她,问道:“那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让他来帮你。” “舍不得他为难。” 莫丞听了,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为难?嘁!那只能说明,他不够爱你!如果爱你,怎么会为难。” 只是说话时那只手却把玻璃杯捏得死紧,一口酒喝下去只觉得心里更烦了一些。 聂然不知道身边的人心里那些想法,只是喝着酒,随意地继续说道:“他是一个和你、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为人正直,刚毅,热爱这片国土,视这片国土为生命,愿为这片热土洒下自己的血和汗。如果让他为了我,枉顾军纪法律,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停顿了一秒,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弧度,“其实,他枉顾一次过,只是这一次我舍不得让他在犯错了。” 那时候她拼了命的想要挽救那个错误,她担心、后悔、自责,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是他,拼着被暴露的可能,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安慰自己,帮着自己收拾烂摊子,并且还和营长说明情况,将这件事暂缓。 有时候聂然在想,如果不是易崇昭在其中周旋,她应该早就完了吧。 哪里有机会可能再进9区。 越想心思就飘得越远 最终被莫丞的一句话给打断了,“既然你很清楚知道你们不一样,为什么还要纠缠?” 聂然逐渐思绪回拢,低着头,浓密睫毛在眼下透出一个扇形的小小阴影,语气有了几分的呢喃和轻叹,“可能就是一场劫吧。” 莫丞挑眉,“那我们两个呢?也是劫?” 他的语气里是浑不在意的哼笑,可眼里却多了几分莫名光亮。 “说不定。”聂然没有看到她身边的人因为这一句话而眼里所带来的一抹亮,而是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几次都放了你么?” 本来还沉浸在那个“劫”里的莫丞听到她这话,脸顿时有些黑了下来,“你不会真把我当成一个经常被女人戏耍的没用男人吧?” 聂然轻笑了一声,“你当然不是,我相信如果你真要杀我,我不会那么轻易的逃脱,也绝对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几次得手。”她转过头,眼里带着自信和一抹不羁,“不过同样,我要真的想杀你,你也同样招架不住。这点,你同意么?” 她扬着下巴,那狂傲的小模样,让莫丞嘴角勾了勾,“同意。” 这点他还真不是为了让聂然高兴才这么说的。 而是聂然的确有那个能力。 好几次他都能感觉到聂然对他的手下留情。 自己去找她麻烦的时候,她能提前设置警报,也就意味着当时她能感觉到有异常,可还是去了。 后来更是在抓余川的时候,冒着自己卧底的身份被暴露的可能,还是一脚把他踹下车,让他避免了这一场抓捕。 她这样有意无意地放水,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也是因为这样的,他才几次三番的没有一见她就杀了她,反而和她纠缠一番后就放了她。 两个人都有心给对方一命,几次一来,大家也就都心照不宣了。 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 “那你为什么要放过我呢?”他问。 是的,起先他还以为聂然是没能力解决他,所以才会这样。 可经过哪些日子的相处,她的能力,自己基本上已经多少知道了。 要真两个人斗起来,聂然还真不一定会吃亏。 那既然不吃亏,为什么当时要放过自己呢? 一开始要没有她的手下留情,说实话,莫丞在后来的相遇一定会杀了她。 “可能是因为找到了同类了吧。”聂然坐在那里,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总觉得你很像以前的我。” 行为做事不顾及,只凭自己的喜好,所以才一次次的舍不得下手杀掉对方,留下了对方。 可这话却让莫丞很是奇怪,“你以前?你以前不就是一个很普通又很平常的人么。” 他调查过聂然,虽说进部队之后的那些事他无法全面调查,可是她在进部队之前,在读书的时候他可是调查的一清二楚。 胆小怕事,爹娘不疼,根本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女孩儿。 哪里和他相像了? 正文 479 我可以随时杀你 然而还没等他把这句话给说出口,就听到身边的人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是啊,我以前是一个普通又平常的人。” “那你说什么以前。”莫丞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这丫头一副看不出喜怒表情的样子,实际上是在耍他吧? 聂然这时候也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过来,歪头一笑,“不是以前,那就是前世咯。” “你还记得自己的前世?”莫丞这下基本确定这丫头真的是在耍自己。 “这可说不定。”聂然看他那不屑一顾的哼笑,竟难得主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肯定地道:“总之,你身上有我很熟悉的影子。” 莫丞眉梢轻挑,眼角的余光落在了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是手,顿了又顿。 “其实就是现在,我们的做事方法也很相似。” 聂然没有发现他那点子的异样,反而顺着他的话点头,并感慨了一声,“是啊,真的很相似。” 莫丞不懂她这话里的意味,只是突然间脑海中出现了那么一个念头,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你这样放过我,你的易队知道吗?”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样,旁边的人眸光一黯,声音里有这几分茫茫,“不知道,这应该是我唯一一次骗他。” 虽然从刚才她的眼神里就已经知道结果,但听到她这么说,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消散,只是哼哼地道:“那我突然间觉得还挺荣幸的。” 聂然听到他那言不由衷的声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当然得荣幸,为了你我都降低多少道德底线了。” 为了他 这三个字让莫丞的脸色顿时阴转多云,甚至有放晴的趋势。 他咧嘴笑着,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有道德底线么?9区把你收进去,真是够眼瞎的。” “我怎么没有道德底线了?别狗咬吕洞宾啊,我当时可是冒着暴露的危险放了你的,你不感恩就算了,还敢说9区眼瞎。要不是我看在你身上有我几分以前的影子,早就一枪毙了你了。” 她说完还作势举着拳头冲他挥了挥。 莫丞看到她的举动,那是完全卸下所有算计后的神情。 他从来没想过和她会和自己这样说话。 他也从来没想过她放下那些算计后,也会有这样的神情,还有这样的举动。.. 在他的记忆力,聂然永远都那么冷冷的,目光犹如寒刀一般,即使是笑也带着目的和算计。 从未见过她如此爽快时。 莫丞有那么一时片刻的恍惚,就好像他们两个真的是许久不见的朋友。 “那有没有想过,真的离开9区,留在这里。”冲动下,莫丞终于将心里那个想法给说了出来。 只是说完后,他有些后悔,可当他抬头看见聂然正望着自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时,他又想知道了。 两两对视间,短暂的沉默,聂然像是叹了一声,还是开了口,“莫丞,你在想什么?” “我想留下你。”莫丞说得毫不犹豫。 他本就不是一个犹豫的性子,既然说了,自然没道理就说一半的道理。 聂然就看见他眸子里有星辉跳跃,完全不像平常时的样子。 她不知道他是真是假。 也不想去仔细分辨。 “我不会留下的。”她很是干脆地一口拒绝。 莫丞眯了眯眼,“为什么?9区只会束缚你,至于你的易队和你的性格根本不合适,在一起久了,只会觉得累而已。而我这里,根本不会有那些东西来束缚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似自由的,甚至我可以陪你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我们会是很好的伙伴,甚至是"qing ren"。” 聂然摇头,“你这些话要是早几年,可能我会心动,但现在不会了。” 被如此拒绝的莫丞神情逐渐冷下来了,他哼了一声,语气里有讥讽,“为了他,然后委屈自己,值得吗?” “不止是为了他,还有我现在挺习惯部队那种简单的生活。”聂然回过头,迎着风睡到:“我不用担心食堂的饭菜里有没有危险,我也不用担心那些人会不会算计我,更加不用担心,明天早上起来我会被杀掉。” 在部队的生活或许没有前世在外面那样逍遥自在,随意散漫,但是很安全。 “我喜欢那里,简单、纯粹。” 她对所有喜欢的东西从来不加掩饰。 那种不加掩饰得让莫丞心里很不是滋味。 渐渐地,就产生的愤怒感。 他看着身边面色平静的人,阴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可以杀掉你。” 正文 480 那是互相毁灭 他实在讨厌听到她口中关于部队的那些好。 明明她刚才还说和部队格格不入,还说和自己很像,结果现在却又说,她喜欢那里的简单纯粹。 这算什么! 迷途知返?! 还是向他炫耀?! 在那一刻其实莫丞是真的愤怒。 只是他愤怒的到底是聂然对于9区的喜欢,还是拒绝他的心意,就不得而知了。 他想要用这句话让聂然害怕。 哪怕是因为害怕,骗骗他也是好的。 骗他,她还能借着这个借口和机会逃啊。 要是现在就把他弄不高兴了,那她可就完了。 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就算聂然再厉害,那也难以抵挡这么多人的攻击。 可聂然没有。 她反而笃定地道:“你不会,你要想杀我,早就杀了,哪里还会留我那么久。” 戳中心事的莫丞脸色很是难看,心里的那股郁气越发的烦躁了起来,“啪”地一下把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旁边,“我都说了,你别搞得一直很懂我一样。” “同一类人,又怎么可能不懂。” 聂然风轻云淡地一句话,竟然就这样让莫丞心里的火气给熄了。 他皱着眉,很想问:既然我们互相懂得对方,又那么适合对方,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可话到嘴边,他却说:“那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对我展开围剿。” 聂然也不计较为什么他话题的转移,而是回答:“明天,明天早上他们就会进行第一轮围剿。” “那你还不走?”莫丞闷闷地问了一句,举手拿起了手边的酒瓶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辛辣入喉,他却浑然不觉。 只觉得她要走了,心情很是不爽、非常的不爽。 随后就道:“真觉得9区是瞎眼了,居然找你过来当卧底,谁家卧底会把自家行动时间告诉敌方的。” 那语气里完全是在撒气。 “你确定?本来还想陪你再喝一杯,既然嫌弃那就算了。” 聂然话虽这么说,但并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反而拿走了他手里的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莫丞看她那举动,知道她没有走的意思,面上才好转了一些,哼哼地道:“干什么?可怜我?” “是可惜。”聂然喝了一口,回答。 莫丞瞅了她一眼,“可惜什么?” “我想,我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 莫丞霍地抬头,一口打断了她的话,问:“对你好的人?” 聂然顿时笑了,“你算哪门子对我好。你要是见过他对我的好,你估计就不敢这么说了。” 这世界上啊,没有任何人比他对自己更好的人了。 看到她提及那个男人时眉眼柔和的模样,莫丞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又立刻冒了起来,“你再炫耀,信不信我现在一脚把你从这里踹下去。” “你踹个试试!” 聂然斜眼看他,莫丞哼了一声,又不再说话了。 短暂的默然后,他就听到身边聂然突然开口说:“聊得来的人。” 莫丞还在郁闷,听到她的话一下子没回过神,愣了愣神。 “你应该是和我最聊得来,也最合拍的人。”聂然说。 无论是想法还是做事风格,真的很合拍。 这一点,即使是易崇昭也比不上。 因为她行为比较偏激,易崇昭往往会顾及到她的安危,而将她的计划会加以修改。 但莫丞不会,他喜欢刺激,甚至为了享受,还会配合她,将这种不顾一切的刺激和疯狂进行到底。 “哼!你不是还有很多战友么?”莫丞对于她的话虽心里欢喜,可嘴上却不饶人,“难道9区的人都是死的?!” 对此,聂然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 9区的人当然不是死的,只是他们没有莫丞那么疯而已。 冷风中,聂然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对身边的人忽的笑了起来,“莫丞,要是我们重新认识一次,不以这样的身份,我想我们可能会是很好的搭档。” “不能是"qing ren"?” “不会。” 聂然再一次的毫不犹豫拒绝让莫丞的脸又黑了下来,“喂!别得寸进尺啊,仗着我对你那点纵容,你就随便糟践我。” “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比起"qing ren",我们更适合做搭档。”聂然抿唇微笑,“我们两个人太相似了,一样的自我,一样的偏执,一样的疯狂,你和我都不是那种喜欢一味去讨好迁就别人的人。可偏偏感情是需要付出的,我们两个人既不会为对方付出,又怎么可能得到相互的回应。” 莫丞立即不赞同了,“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我们疯在一起了呢?” 聂然:“那就直接互相毁灭了。” “” ------题外话------ 居然很多人喜欢莫丞,啧啧啧,小姑凉们,你们还记得正痴痴等待然哥的二少吗?! 大家晚安! 正文 481 那里有她爱的人 莫丞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打击得都快有些麻木了,估计这辈子的打击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的多。 他撇嘴,不耐地挥手,“不想试直说,少找借口。” “我从不找借口。你别以为你拿我当枪使,我不知道。那次我和9区第一次见面,是你计划的吧。”聂然哼声地扫了他一眼,话语里满是笃定。 莫丞也不掩饰,直言反击,“你不是也利用自己掉下去,毁了我的心血,还差点连我都栽进去了。” 聂然顿时轻笑出了声,“所以啊,咱两疯一起,真能把对方和自己给毁了。” 莫丞听了,神情带着郁色,更多的是烦躁。 他很想告诉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但是唇动了动,最后他挥手,像是催赶她一般,“行了,喝了这杯就赶紧走吧。” 聂然坐在那边,望了望远处的天色,最后嗯了一声。 莫丞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终于,要走了吗? 但随后他眉头一拧,“要走就快走,别磨磨唧唧的。” 他的话说完,就看到身边的人举起酒杯,递到了他面前,“敬你” 莫丞起先还不屑地冷哼,扭过脸去,可很快就被聂然在肩上打了一下,不得已又回过头来,不满足地哼了一下,“别来这套,不是真心的,我才不要。” 聂然愣了下,眉眼弯弯了起来,“真心的。” 夜色下,她的眼睛很亮,在漆黑的茫茫夜色下犹如璀璨的星子,让莫丞有些挪不开眼。 原来,她认真对待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莫丞心里头微微一颤,深吸了口气,原本还想不屑嗤笑的话语就这样吞了回去,随后像是勉强和不甘心似的,举着酒瓶子在她的酒杯上轻轻一碰,然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如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将那施了魔法的一切全都归了零。 而他们之间的身份也顿时回归到原本应有的位置上。 一杯酒喝完,莫丞坐在那里,神情又变成那一副不耐烦躁的模样,催促着,“走吧走吧,再不走小心我把你当人质。” 聂然将酒杯放在了一旁,从地上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走了。”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她不知道坐在那里的莫丞握着酒杯的手当即就紧了起来。 听着耳边那一步步远去的脚步声,心里那种怅然若失如同这夜色越发的浓重起来。 楼下的人还在不停的叫嚣着,可此时此刻他坐在屋顶上,却像是被整个世界给隔离了。 只听到那呼呼的风声,以及那份失落。 他知道聂然肯定走了。 她不会迟疑,也不会停留。 因为那里,有她爱的人。 “我们是一类人。”莫丞闭眼轻声念了一番,像是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回味。 等到再睁眼,他脸上那副神情已经恢复。 连续灌了几口酒后,他起身从楼上走了下去,直到回到大厅里。 聂然和那个她带的人早已不见了。 那巨大的喧闹声和吵闹声重新包围住了他。 “老大!来喝酒啊!”胖子喝得早就已经晕头转向了,看到莫丞,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嚷嚷地道。 旁边几个人看了,也围聚了过来喊道:“老大,快点一起来喝酒啊!” “就是啊,和我们喝酒啊,别总和那女的混在一起,这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人估计是喝大发了,竟然敢在莫丞面前说这种话。 周围的那几个人一听,酒当场醒过来一半。 那女的可是自家老大最看重的。 这家伙是不要命了吗? 竟然敢这么说?! 瞬间,大厅内就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那个喝大的人也逐渐缓缓清醒了过来,一看到自家老大那面无表情的脸色,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刻面如土色地道:“老老大我不是,我” 他一开口,莫丞就走了过来,伸手。 那手下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吓得眼睛紧闭,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结果,肩头上被拍了几下。 他有些畏惧地小小睁眼,就看到莫丞从原本的面无表情,到此时的哈哈大笑。 所有人都不懂,自家老大为什么要笑成这样。 “你说的没错,她算什么东西。来!喝酒!”莫丞举起酒杯,对着所有人一声呼喊。 大厅里的人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家老大会这样说。 他们先是不确定的干笑了几声,看老大勾着旁边的人畅快喝酒的样子,不太像是作假的之后,这群人才重新放开了闹腾。 并且,有了莫丞的加入,似乎闹腾得更加厉害了起来。 在人群里,莫丞和那群人大肆喝酒,划拳,脸上的笑意不曾减去半分。 瞧,没有你,我还有兄弟们。 他们愿意跟着我疯,就足够了。 正文 482 你真当营长是傻子? 夜幕深沉。 聂然早已走出了许久,可身后那喧闹的声音断断续续依旧能传来。 她的神色看上去淡淡的,让人分辨不出她此时的心情。 “你是要带我回去吗?”身后的杨树终于在彻底听不到那些人的吵闹声后,这才迎着风开口。 聂然脚下的步子一滞,朝他看去,“你知道了?” 杨树点了点头,走到了她身边,“有点知道,但不是完全清楚。” “既然知道,那干嘛当时跑出来。”聂然的话听上去好像有几分的烦躁。 她以为一开始杨树就知道了。 但谁知,她却听到杨树说:“那时候不知道,是后来你把围剿余川时那些计划说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那时候你还没回9区,你是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除非,你当时是在场的。” 原来是因为余川啊。 聂然这才想起来,那天她的确说了关于余川的那些作战区别。 虽然他分析得条理清楚,但是 “我就算当时在场,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这两件事好像并没有什么联系吧?! “既然围剿余川的时候你做了卧底,那你也同样能做池铮北和莫丞的卧底。” 聂然听到杨树的话,嘴角微抽了一下,这也太牵强了吧! “难道我不能真的打死了她们,真的做错事了?”她忍不住问。 站在那里的杨树摇头,“你不会那种会冲动杀人的人。就算真的杀人,你也一定给自己留后路的,不可能会这样直白的当场抓住。所以,那里面一定有问题。” 聂然很想说他这话有点勉强,可仔细想想吧,好像也没有哪里出错。 “你竟然变聪明了。”最终,她也只能呐呐地夸了这么一句。 可杨树却没有半分被夸奖后的高兴模样,只是问:“我是不是又给你找麻烦了。” “嗯,找了很大的麻烦。”聂然也不隐瞒,继续道:“要是没有你,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我应该是和池铮北相遇,然后以九猫同伴的方式加入他的队伍,而不是莫丞。” 那几天她在小黑屋里想了无数个办法。 她觉得九猫既然是当着李骁的面发出去的消息,那很有可能在发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告诉池铮北自己暴露的可能。 那么这也意味着,一切等于要重来。 为此,她决定冒一次险,用九猫同伴的身份来告诉池铮北九猫已经暴露,以此获得他的信任。 但很可惜,杨树半途跑出来,把这些事情都给搅和了。 正当聂然正惋惜当时的计划时,就听到身边的杨树很是惊讶地问:“九猫的同伴?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九猫是奸细。” “所以你当时是打死了一个奸细?!” “不是我打死的。” 不到紧要关头,她并不想打死九猫。 这个人对于部队来说,是有用的。 “那是谁?李骁吗?” 对于杨树这样孜孜不倦的询问,聂然只觉得头痛,“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太清楚,这本身就和你无关。” 杨树脸色微变,低着头,声音就此低了下去,“抱歉。” 聂然看他那表情,双手抱肩地睨看向了他,像是打量地道:“说你蠢吧,你居然能从我的一句话里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可说你聪明吧,有一个那么明显的疑点,你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什么疑点?”杨树抬头,眼底带着不解的神情。 聂然很是好笑地摇头,“营长对你放水,你难道不知道吗?” “营长放水?” 聂然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呢,你当营长真的不知道你偷听吗?要这点警惕性都没有,那他还当什么营长。” “不会吧” “怎么不会,如果一个奸细在门外偷听,他早就把你抓进小黑屋里了,哪里会直接把你锁在办公室。而且你以为9区是那么容易逃的?要没有营长水顺推舟,哪里那么容易让你出来。”聂然不客气地道。 9区这种地方,进出都非常的严格。 就是她私下要偷溜出去,没有十足十的把握,都不敢从部队里直接跑出去。 更何况杨树了。 但杨树却在这个时候,再一次地提出了疑问,“可是如果是营长放水,那他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你身边呢?我出现,不就打乱了你们的计划了吗?” 聂然叹了一声,“可能他就是想打乱我的计划吧。” “这是什么意思?”杨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既然是卧底计划,作为营长,那肯定是知道的,并且也同意的。 怎么会又想打乱整个计划呢? 这不是把卧底陷入危险之中吗? 正文 483 半路相遇 “这个计划他本来就不同意,是我硬要实施的。”聂然深吸了口气,回答道。 杨树一愣,“所以他才会找人来抓你?” “那不是抓我,那是救我。”聂然朝着远处又望了一眼,继续道:“我当时孤身一人的夹在池铮北和莫丞之间,他不派人以抓我的名义把我带走,那这出戏不就穿帮了。” “原来是这样……”杨树有些似懂非懂地明白了过来。 “走吧,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去了。”聂然不想和他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说完就朝着前面走去。 可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 她转过头,就看到杨树站在那里,言语中有些低沉,“我走不了了。” 聂然皱了皱眉,就听到他继续道:“虽然你和营长是演戏,但是我并不是演戏,我是真的偷听了,也偷跑出来了,甚至还打伤了那两个人,想要把你劫走。我这是很严重的违纪。” 原来是因为这个。 聂然听了,眉头舒缓。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就听杨树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就站在那里笑,“没关系,其实你好,就挺好的。我本来对那里也一般。” 聂然看到他轻浅的笑,那笑可能杨树自己不知道,但聂然却看得清楚,比哭还难看。 真是个傻小子! “放心,这点我早就想到了,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带在身边。”她没好气地道。 当初之所以没有强制把他赶走,而是留在身边,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否则,他就真的成逃兵,不仅永远进不来了9区,甚至有可能因此获罪。 这家伙虽然做事鲁莽,但到底追究其根本还是为了她。 要不是为了她,这家伙也不至于这样疯。 “你在这次的行动中还算不错,我想应该可以弥补一下,而且营长既然有心把你放出来,就不会真的把你赶出去。不过,罚是罚定了,这点是不容置疑的,你到时候就忍一忍吧。” 果然,这话说完,她就看到杨树那紧绷的身体松缓了下来。 看吧!就知道他舍不得! 还要装一副没关系的样子。 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后,聂然终于是不耐烦了,“行了,赶紧走吧,我把车子安排在那里。” 虽然莫丞放了她一马,但是被别人看到了,再抓回去,莫丞就不一定会再放了她了。 这人本就是随性而为的人,对于承诺什么的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还是要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聂然最后往身后的沉沉夜色看了一眼,然后再也没有犹豫地飞快朝着前方而去,直到彻底消失在了黑夜下。 由于晚上的宴会狂欢,加上这条路是聂然早就选择好的,于是一路而去,没有任何的阻挡,很是顺利的就找到了车子,启动,车子引擎声在空旷的地段显得格外的响亮。 车灯的两束光亮起,尾气喷出,脚下的油门一踩,车子如同离弦的箭,急速前去。 漆黑的夜茫茫无边,万籁俱寂。 车子在路上疾驰着。 聂然坐在驾驶座上,认真的开着车。 杨树坐在副驾驶上,也没有打扰。 车内一时沉寂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杨树才开口提议,“我来开吧,你休息会儿。” “不用,你不知道路线,到时候反而更麻烦。”车里开着小小的灯,她语气平淡,眉目笼罩这一层浅黄的灯影。 杨树听了,也怕自己到时候给聂然找麻烦,便不再说话了。 车子没有丝毫停留的不断朝着前方而去。 渐渐地,车窗上有雨水一滴一滴地拍打了上来。 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又开始下雨了。 不过短短的两三个小时而已,竟然又下起雨来了。 而且这雨好像隐隐有变大的趋势。 山林间的路都没有修过,全是泥路,一遇到雨水,更是湿滑泥泞的很。 聂然小心地行驶着,大约三个小时后,终于行驶到了盘山公路上。 蜿蜒曲折的道路上,聂然的车子速度不减。 突然间,前方有隐约的光亮。 聂然下意识地避让开,准备和过往的车辆擦过。 可就在两辆车擦肩之间,聂然无意间往车外一瞥,就看到了对面车辆里坐着的人。 而那辆车里的人此时也扭头朝她的方向看。 两个人简单的一个对视后,齐齐急刹车。 “吱——”地一声,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就此响起。 杨树不解,正要开口问话,就看见聂然已经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了。 而对面那辆车的人一看到聂然推门下车,也马上下车。 ------题外话------ 好啦啦啦啦,那些隐藏的东西全都出来了,基本上也都差不多解释清楚,你们都明白了吧!大家晚安~! 正文 484 男朋友?你认真的? 外面的雨水很大,聂然一下车就被雨水淋了不少。 那边的人连忙举伞走到她身边,带着训斥的口吻道:“你不知道在下雨吗?为什么要这样下来!” 聂然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笑着,眼里带着晶亮的光,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原本担忧的声音一顿,随后语气变得疏淡了下来,“我来接你。” 此时,车里的杨树也从车子里走了下来,一看到对方的脸,连忙喊了一声,“易队。” 易崇昭冲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 “坐我的车回去吧。”他将手里的伞塞进了聂然的手里,然后转身就自顾自地上车。 聂然看着他冷淡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而且气还不小。 她也不纠结,将那辆车丢在了路旁,然后钻进了易崇昭的车里。 杨树也很快地坐了进去。 车子调转了一个方向,又重新朝着原来的路线回去。 易崇昭顾念她身上被雨水淋湿,立刻将暖气开到最大。 很快,车里被暖气所充斥着。 车窗玻璃的上的水蒸气将外面的景致一片模糊。 只听到车窗外有豆大的雨水噼噼啪啪地砸在挡风玻璃和车窗上。 车子内,那份安静压抑得人心口发闷。 聂然碍于车后坐着杨树,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时不时地往身侧瞄上几眼。 他的侧脸冷峻,五官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很是凌厉。 聂然看了,心里一时间也摸不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最终迟疑了几秒后,索性放弃了。 车子里温度很舒服,她的衣服也差不多半干了,渐渐地,她就靠在车椅内,闭眼休息了起来。 驾驶座上的人听到身边的人缩在椅子里好像是睡过去的样子,眉头拧了拧,但最后还是扭过头继续开车。 不过,这车速却莫名快了不少。 两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车子一停,聂然就睁眼醒了过来。 易崇昭语气极淡地道:“下车吧。” 聂然本来是想下车的,可听到身边的人这么一说,原本搭在车门上的手微顿了下,脑袋清醒了几分,然后转过头去,问:“还没气完?” 易崇昭眼角突突跳了一下,咬着牙说:“……下车。” “真的还没气完?” “下车。” 聂然看他薄唇抿紧,严肃异常的样子,一时间忘记了身后准备下车的杨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轻声地道:“别生气了。” 可易崇昭却并不动摇,目视着前方,声音低沉,“营长正在办公室里等你,下车。” 聂然挑眉,竟就此耍起赖,坐在了副驾驶上,说:“让他等吧,反正男朋友都不理我了,人生无望了。” 这话终于让驾驶座上的易崇昭转过头来,只是他的眼神很是冷淡,刚张嘴要开口…… 结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愕地声音给打断了,“男朋友?!” 聂然原先看到他要开口,好像是要说些别的,还很是期待的,结果被杨树这么一抢,当下她眉头一竖,对杨树问道:“有问题?” “我……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杨树眉头也同样紧皱,很是不可思议地问道。 聂然无心和他扯,便很是随意地回答:“你当时在医院,当然不知道。” 随后就准备和易崇昭说些什么,可她才张口,车后座的人猛地下了车,接着就一把拉开了她的车门。 冷光倒灌进了车里,让还没来得及闭嘴的聂然呛了口风,忍不住咳了几声。 坐在驾驶座上的易崇昭眉头拧了拧,可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反倒是聂然率先开了口,“你不用等我,你先回去。” 说着就要伸手想把车门关上。 但是杨树却紧紧地抓着车门,不放开。 隆冬的大雨,湿寒的很,他站在大雨里,很快全身就被打湿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带着别样的执着问道:“你认真的?” 聂然先是一怔,随后才明白了过来。 她不是不知道杨树对自己的感情。 可是她也不是表明过自己的态度。 所以她并没有任何的愧疚,反而神情一肃,对他肯定地回答:“当然。” 似乎是真的被打击到了,杨树身形微微一晃。 冬季的雨水冷得像是能渗进骨头里,可再冷,也比不上他心里的冷意。 聂然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头发上的雨水汇聚顺着他的脸庞淌下来,远处的光线透过来,只照出他小半部分的侧脸,他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悲伤,却又那么的不服气。 像是一个明明输了,却又怎么也不肯服输的孩子。 正文 485 最为严重的一次生气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 雨水被带进了不少,全都扑在了聂然的身上和脸上。 坐在驾驶座上的易崇昭看到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没忍住,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俯身,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伸手将车门“砰”地一下重新关上。 聂然原本还想让他早点回去,结果被易崇昭这么猛地拉上门,袭来的冷风刮得她眯了眯眼,那句话也吞了回去。 “吃醋了?”她抬头,嘴角勾勒出的是小小的坏笑。 易崇昭脸色依旧冷冷,听到身下她那调侃的声音,刚想要坐回去的身子一僵,然后才重新坐回了驾驶座上。 聂然看到他越发绷紧的侧脸,不禁又笑了。 明明吃醋了,还装! 她窝在车椅里,就这么正大光明地看着。 那打趣的眼神看得饶是心性向来坚韧的易崇昭都有些受不了。 他握紧了方向盘,声音冷硬地道:“下车!” 聂然嘴角微微上扬,“明明是你刚自己把车门关上的,结果现在又要我下车。” 易崇昭:“……” “你还真生我的气啊?别生气了吧。”聂然看他被自己噎得一阵内伤,最后还是忍不住地笑了,并且双手作势缠上了他的手臂,“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又回来了吗?而且……营长当时都同意了。” 她难得这样讨饶,本来年纪就小,声音还带着女孩子的温软,再加上她平常时候从不这样,这样的反差,说实话在那一瞬间真是心都软了。 可易崇昭心里却像是明镜似的,她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才会这样对自己撒娇。 深吸了一口气,他强压下那股情绪,理智告诉自己别搭理她,不然肯定被她带着走。 但压了又压,最后还是没忍住,转过头,一字一句地问:“你以为我没生他的气?” 那语气在寂静的车内,显得有些阴沉和压抑。 聂然愣了下,原本还讨好的笑都顿住了,空气里有些许的凝滞。 不过,很快她又笑了起来,戳了戳他的手臂,“喂,你不尊师重道,连自己师父都敢生气。” 她有心想要将气氛调节一下,然而易崇昭一句话又给打了回去。 “我这都是因为谁?” 这下,聂然也不再继续开玩笑了。 因为她知道,易崇昭这回是真生气了。 而且气性非常的大。 “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于是,她乖乖地松开了手,坐在了副驾驶上,很陈恳地认错。 易崇昭的目光很有力度,看了她许久,“知道?你要是真知道,就不会开那两枪。” 提及那两枪,聂然的神色也有些变了,“那两个人……还好吗?” “还在医院里躺着,已经没太大的危险。”他的语气很淡,也很随意的,可越是这样,聂然就越是捉摸不透。 “我做的事,我从来不否认,我开的枪我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样?对自己再开两枪,当补偿吗?哦不,你还要还古琳一枪,一共是三枪,对吧?” 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聂然的脸上,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森然。 易崇昭在怪她。 她听得出来。 只是那股情绪他一直用理智克制着,可情感上却无法压制住这股长达半个月掺杂着担心、紧张和愤怒的情绪。 所以说出来的话格外的压抑。 坐在那里的聂然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错得挺离谱的,她也只能轻声地想要去缓解他那股压了很久的情绪,“那我能怎么办,我当时已经遇到莫丞了,你让我半途放弃,这根本不可能。” “所以你就开枪吗?” 聂然尽量想要让他能够理解自己当时的情况,解释道:“我不把事情做逼真点,莫丞怎么会相信。” 可就是那一句话让易崇昭的神情骤然变了,他的情绪逐渐有些控制不住,“谁让你逼真了,谁要你逼真了!你知不知道你逼真起来,和真的没什么两样!那群人不是我,他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当他们在亲眼看到你开枪击毙战友的时候,他们是会还击的!你是想被打成马蜂窝吗?!” 聂然原先蹙起的眉心微微一松,这才恍然明白,他原来最担心的是这个。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那两枪让他生气。 结果原来并不是。 “有莫丞在,他不会让我打成打马蜂窝的。” 但聂然的这句话并没有让易崇昭的情绪缓和下来,反而当他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你觉得他像是有可信度的样子吗?!万一他不管呢?他一旦冷眼旁观,你知道你将面临着什么吗?!你当9区的子弹都是面粉做的吗?!” 正文 486 我很想你 聂然怔怔。 很想说自己有九成的把握,莫丞不会不管她。 他对自己的兴趣从一开始就从未掩饰过。 但是她不敢说。 她怕还没把易崇昭的愤怒给抚平,到时候再把他的醋坛子给打翻了。 那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只能无奈将那句话给咽了回去,努力地平复着他,“好了,我知道错了,谁让九猫死了呢,这事情太措手不及了,我也只能用这个方法挽救了。” 易崇昭冷冷地盯着她,“你不是挽救,你就是抱着赎罪的心去的。” “……”一击即中,聂然竟一时无语, “果然,你根本没有想过我。” 易崇昭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神情,唇角轻扯了一下,带着失望和自嘲的神情,转身去推开车门。 聂然突然觉得这回易崇昭不只是生气那么简单。 她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衣服,紧紧地抓着,“不是的!我想过你的,这段日子全靠着想要回来见你的心,才硬撑了过来。”半秒的停顿,易崇昭就听到身后再次响起,“我很想你,易崇昭。” 在那一瞬间,他的身形一顿,握着车门门把的手倏地收紧。 半晌后,他咬紧着牙关,望着车窗里聂然的身影,问:“既然那么艰难,为什么当时走得那么干脆。” “我……” 聂然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易崇昭猛地转过身,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气势迫人地说道:“你但凡要是想过我,你根本不可能走得那么干脆,也不可能拒绝我拒绝得那么干脆!” 他最无法承受的就是聂然两次离开自己的选择。 以前他是没办法让她依靠,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后来他拼了命的想回来,为的就是希望她能有事的时候,自己能在她旁边,能帮助她,能替她出主意,能保护她! 可结果呢,最后她还是转身就走,把他撇开了。 甚至还联合营长,一起隐瞒! 不仅如此,现在还对他说,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见了鬼的任务!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和他用理智分析任务的重要性! 为什么每个人都用任务压着他!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可以永远那么的理智和冷静! 越想,他手上的力道就越重。 坐在副驾驶上的聂然被他握得手腕生疼,那力道恨不能捏碎她的骨头一样。 这就足以证明,此时此刻易崇昭心里有多么的愤怒。 车内的小灯在刚才的拉扯间不小心被按掉了。 这会儿车内漆黑一片,只有车窗外模模糊糊的灯光投进来。 车外的雨水依旧噼噼啪啪地砸在车顶上。 他们在拥挤狭小的空间内,互相望着对方,谁都不让。 时间就这样滴答滴答的过去。 几分钟的对视后,易崇昭不想和她再继续下去了。 正准备松手,却听到漆黑的车内她语气平和地开了口。 “你知道李骁为什么会受伤吗?事实上,是因为我。” “如果当初不是我告诉她,九猫是奸细,需要她在我离开部队的时候盯着,她根本不可能会去跟踪,也更加不可能受这一枪。那一枪其实应该是我受的,她却替我受了。” “当我看到她倒在我面前,撑着那一口气,对我说,让我赶紧走。那时候我的心情……” “我真的不是没想过你,我想过的。我想过古琳,想过李骁,还想了你,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想,九猫暴露了,事情可能就要停滞了,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很有可能就白费了。我想,李骁那一枪不能就这样白白受了,我要替她讨回来。我想,古琳希望我走,我就……趁着这件事,离开一下,暂时缓和一下。” 聂然就坐在那里,仰着头,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隐约的光亮里,她的眼尾有些红,声音更是微微地有些颤抖起来。 易崇昭心尖不自觉地一抽,只是心疼而后的是更加强烈的愤怒。 他紧握着聂然的手腕,将她一把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可是我不想!我不在乎再用另外一个十年去打下池铮北,我要的是你平平安安,平平安安知道吗!李骁的伤,我难道不能帮你讨回来吗?!至于古琳,她希望你走,那你就没想过我不希望你走吗?!她算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放弃我?!”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冲着她低吼。 那是一种犹如困兽般无法发泄出来的压抑。 “……可我到底还是亏欠了她的。”聂然低声地说了一句。 易崇昭轻呵了一声,“也就是说,你没亏欠我,所以走得理直气壮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面对易崇昭的质问,聂然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车内又一次地恢复安静。 片刻后,易崇昭松开了她的手,冷静地道:“下车吧,营长已经在等你了。” 说完,就推开门主动下了车。 聂然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易崇昭。” 可惜,在那一刹那,车门被重新关上了。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车窗外。 ------题外话------ 我看过很多人的留言,都说然姐当初走得太没有余地,没有为易队考虑过,但是……其实我很想说,在易队的任务、李骁的受伤、古琳的愤恨三种冲突重叠下,其实真的对于然姐来说她自身背负了很多。你们觉得呢? 大家晚安啦! 正文 487 明明就很担心 聂然一个人在车内。 听着车外的雨水声。 车内寂静无声。 仿佛整个人被隔离开了一样。 她坐在那里,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 平复了许久,她最终还是推开门下了车。 毕竟李宗勇还在等她。 她不能为了自己的那些情绪,让李宗勇这样浪费时间的等自己。 这时的车门外,杨树早已经不见了。 聂然以为他已经回去了,所以下了车后她就直接去了营长所处的临时办公场所。 这次9区的人在解决完了池铮北以后,虽然是离开了,但事实上他们绕过了池铮北的地方,从东面移到了南面,暂时在山林间的一处地方隐藏了起来。 李宗勇暂时的办公室比较隐蔽,和9区其他人分开一段距离,因此一路上她没碰到任何熟人。 易崇昭一直在车门外的一处等她,雨还是哗哗地下着。 两个人尽管撑着伞,可还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将她领进了办公室,然后易崇昭一言不发地就此离开。 聂然无奈,只能敲了下门,走了进去。 李宗勇一看到是她,松了好大一口气,笑呵呵地坐在那里,“你可总算平安回来了。” “看来这几天您没过好啊。”聂然看到他的笑容里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疲惫感,知道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心里的愧疚不免多了几分。 李宗勇放下了手里的笔,用手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你觉得那小子能让我过得好?” “他不尊重长辈,到时候我帮你治他。”聂然坐了下来,话里是带着几分对长辈的亲昵。 李宗勇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你还是先解决你自己的比较好,我不急。” “……”得!被人看出来了。 聂然这下也没办法再说下去什么了。 李宗勇看她那吃瘪的样子,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几下,易崇昭从外面走了进来,笔直地站在那里说道:“报告,9区所有人员已经准备完毕,随时等候营长指示。” “让他们暂时原地待命。” “是!” 李宗勇已经没了话,可易崇昭却又站在那里不走。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闷了起来。 两师徒突然间变成这样,聂然不免有些心虚,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啊。 为此,聂然小声地问:“我……要不然先出去?” 李宗勇斜看了一眼,笑斥道:“还有很多事情要交给你做,你出去干什么。” “什么事?” 听到李宗勇有事要交代给自己,她当下神情也变得肃然了几分。 “莫丞的老窝你最熟悉,我需要你带领十个人的小队作突围。” 李宗勇的这个命令很合理,毕竟只有她对于莫丞的老窝最为熟悉,她想也不想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可以。” 但同一时间,另一道声音响起,“我不同意!” 李宗勇坐在那里,抬眼,不露声色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同意?” “莫丞所处的位置我们也同样已经摸清了,何必要这么冒险找人突围。”易崇昭快步走到李宗勇的面前,严肃的神情里带着几分的焦躁。 可偏偏李宗勇还是用那副上级的口吻道:“我们摸清和她实地考察过能一样吗?她在莫丞那里待了有大半个月,可以说对每一处都了如指掌,我不派她做先锋,让你们就在这样上,那才是枉顾人命。” “可是这太危险了!他们看到她出现,就知道她是卧底了,这样她的生命安全怎么办!” 他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就看到李宗勇那一副意料之中的深意笑容。 就连旁边的聂然都抿着唇在笑, 当即,易崇昭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我去准备十个人。”易崇昭深吸了口气,说完转身就走了。 只是那步子看上去有些僵硬。 聂然笑着看了眼李宗勇,给他偷偷翘了个大拇指,表示赞赏,然后连忙跟了上去。 李宗勇坐在那里哼笑了一声,“我还治不了你这个小子。” 他在屋内正得意呢,那边的聂然在跟着易崇昭走出去后,立刻将他拦了下来。 “明明担心我,还装得那么凶。”她站在他面前,嘴角弧度浅浅。 易崇昭撇开眼去,冷淡地回答:“我没有。” “没有?”她问。 “没有。”他答。 聂然懒得和他继续纠结到底有没有这个话题,而是一脸诚恳地对他说:“这件事我承认我没有考虑得很详细,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本来是一个好好的认错场景,结果易崇昭转过头来,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还想有下次?” 顿时,噎得聂然语塞。 接着她就看到易崇昭转身朝着前面走了,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聂然知道,这次真的没那么容易过去。 正文 488 逼他、利用他 聂然站在外面,看易崇昭彻底隐没在了黑暗中后,只能很是无奈地折返回了办公室。 “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李宗勇原本还很得意自己刚才的举动,结果一看到聂然那无精打采的样子,问道:“他没原谅你?” 聂然摇了摇头,很是疲惫地坐了下来,“不知道他抽什么风,这次就是不肯原谅我。” 李宗勇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样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话语里免不了多了几分幸灾乐祸,“你干出这种事,你还想两三句话就让他原谅你?你做梦去吧你。” “真的那么严重?”聂然心里是知道易崇昭生气的,也知道他这回生的气不小。 但是从李宗勇口中这么一说,心里整个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李宗勇看她外套上被雨水打湿了不少,为此替她亲自倒了杯热水,“反正自从他回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不对了,对我也生疏了不少。”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聂然叹了一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杯身上,都感觉不到烫手。 “我倒无所谓。”聂然听到李宗勇这话,顿时扬眉,刚想说够意思,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他又说:“反正你回来了,这怨气他全撒你身上了。” “……”聂然气郁不已。 该死的! 亏她还在莫丞那边说他是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 结果狗屁的最好。 哪儿好了! 真是妥妥打了自己的脸。 这事儿要被莫丞知道,肯定被嘲笑一番。 看到她愤愤的抓着杯子,李宗勇越看越觉得好笑,“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服个软,否则这事儿他肯定没完。” “服过软了,但没用。”聂然闷闷地用时指尖绕着杯沿一圈圈地绕着。 李宗勇看到她伏在桌子上,一只手枕着下巴,完全就是一副陷入苦恼中的小姑娘模样,嘴角隐隐有着笑。 他向来训练的都是那些光头小子,不经常和小姑娘这样随意的闲聊谈心。 所以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定的。 因此,说话间都柔和了许多,“你以为你撒个娇、讨个饶就算了?真当他没脾气啊?” “那还要我怎么做?” 说实话,她本就不怎么会谈恋爱。 撒娇求饶认错真的已经是她所能想到最大的诚意了。 结果现在有人和她说,撒娇讨饶认错根本不管用。 这让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看到她那头痛不已的样子,李宗勇很是“好心”地道:“要不然,你跪个一天一夜,然后再以死谢罪,估计他能消气。” 聂然:“……” 呵呵,这笑话可真够冷的。 接收到聂然那一脸无话可说的郁闷样子,李宗勇心里面真是觉得有趣极了。 不过有趣归有趣,到底还是没有继续逗下去,而是好好地和她说了起来,“其实这件事也不完全都是你的错。当然了,你也逃脱不了这责任。” “那为什么说不完全都是我的错?”聂然虚心求教地询问。 李宗勇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靠在椅背上,“因为除了你不给他信任感这个打击之外,他还有一个心病,那是长达十年的卧底任务所遗留下来的,然后在这一次的任务里,你的不信任离去,我的隐瞒,再加上压制,彻底的让他爆发了。” “什么心病?” “任务重于一切的责任感。” 这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 所以他太清楚易崇昭对于责任两个字有多么的在意。 否则他根本不可能熬下这十年的时间。 “他很明白也很清楚你的离开,其中一部分也是想要把这个任务进行下去,但是同样他舍不得你去冒险。担心害怕,却又知道任务的重要性,这种矛盾和纠结,再加上你和我之间的隐瞒,以至于让他的那根神经绷得太紧,已经到了要断裂的地步。” 李宗勇的话让坐在那里的聂然沉默片刻,“所以,这次我是真的触及到他那根神经线了,对吧。” “你让他觉得,不被信任。你排斥了他,却又逼他、利用他的责任心。”李宗用不可否置地回答。 “我没……” 聂然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是却被李宗勇给打断了下来,“你没有?你确定你没有吗?如果没有,那么你为什么要选择隐瞒?” 这句话让聂然一噎。 李宗勇看她那脸色,便替她说了下去,“因为你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答应拿你冒险,所以你才会那么急得逼我答应你,把这件事做成。同样你也知道,一旦你进入任务中,他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来打断或者是阻止,因为他是9区的队长,这是9区的任务,他有责任和义务让任务成功。” 正文 489 营长,你套路好多 随着李宗勇的话,聂然的脑袋越垂越低,显然是将她那些小心思全都剖析了出来。 她如此的沉默和低落,以及随后而来的那小小的后悔和懊恼,坐在那里的李宗勇都看在眼里。 “当然我能理解,因为你一直都是一个独来独往惯的人,不依靠于任何人,这是习惯问题。但是我希望你的习惯能慢慢改变,毕竟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的身边还有他。既然当初已经决定接纳他,那么你就需要去适当的改变自己的脚步,去和他交流、磨合。” 他们之间最缺少的是生活中性格的磨合。 虽然说他们之间的感情经历了很多,对于对方的情感是认定的,但是当初他们在一起后,聂然就很快归队了,所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时间实际上是非常少的。 因此做事方法,行为方式,都是需要去改变和磨合的。 特别是聂然,她的做事方法都比较的偏激和极端,这一点是她需要去改变的。 “我说了那么多,你听进去了吗?你要不听进去,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肯定还要吵,到最后越吵你们的感情就散得越快。”李宗勇望着那个已经半趴在办公桌上的小姑娘,问道。 聂然情绪不高地拨弄着手里的茶杯,问道:“你说了那么多,可还是没交给我怎么解决办法。” “我不是说了么,跪在那里以死谢罪。”李宗勇又逗她一次。 聂然:“……” 这回她连呵呵的想法都没有了。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需要稍稍得改变,但问题是,易崇昭也没给她时间啊。 就这一次,结果就闹这么大。 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 越想她就越觉得烦躁。 聂然深吸了口气,坐了起来,不打算再继续为此苦恼下去了。 现在说到底,还是任务要紧。 易崇昭这件事,还是等任务结束,回9区之后再说吧。 “真的要我打头阵?”她换了个话题,问道。 李宗勇也不再强求地追问,感情路里他只能适当地去提点,但至于这条路到底怎么走还得靠他们两个人才行。 “当然不会让你打头阵了,那小子紧张都紧张死你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打包带回9区,永远都不要出来。”他回答道。 “那我到底需要做什么呢?” “头阵虽然不用你做,但是的确需要你做突袭。”说道任务,李宗勇也收敛起了玩笑之心,和她认真了起来,“你几次联合莫丞的队伍在池铮北的地面上做突袭,做的都不错,我想这次还是交给你做,绕到莫丞地盘的后面,然后和前方易崇昭的队伍前后包围。” 聂然按照李宗勇所说的话,随后拿起旁边的纸笔画了个草图的地形图,然后皱起了眉头,“后面的话,不就是临近F国边境了吗?” “对,易崇昭和他们那边已经完全洽谈好了,这次会派人一起合作,你现在不适合和9区的那些人合作,事情没解决,我也不认为你们会合作无间,所以那十个人都是F国的,你到时候和他们合作。”李宗勇把一切都想的非常的详细,让聂然无话可说。 不过…… “我不懂F国的语言。”聂然率先提醒。 “放心吧,他们懂我们的语言。”李宗勇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对她说道。 聂然若有所思地点头,问:“那我什么时候走?” “明天晚上,你今天休息一天,睡上一觉。” 听到李宗勇这样的安排,她也没什么好反驳地,点头道:“那好,我先去找个地方休息。” 只是才一起身,就被李宗勇瞪了一眼,“笨!找什么地方,直接去易崇昭那里休息啊!” 这么好的接触机会,这丫头居然和自己说另找地方休息,真不知道是笨还是蠢。 果然,站在那里的聂然当即一愣,随后就恍然大悟了起来,并且用一种不可置信和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他,感叹:“营长,你的套路好多啊。你以前一定骗过很多小姑娘吧。” 终于被调侃了一把的李宗勇当场被热水呛了一口,立刻吹胡子瞪眼睛地道:“我这是为了谁啊!” 这小没良心的! 自己这么用心良苦地把他们两个凑合在一起,居然最后被她不分大小这样揶揄他! 聂然也自知理亏,坦白从宽地摸了摸鼻子,回答:“我。” 李宗勇没好气地挥手,催她,“赶紧滚蛋!” “得令。”聂然也很是乖巧地就此飞快地离开了办公室,往易崇昭所在地走去。 ------题外话------ 大家晚安啦啦啦啦~! 正文 490 求个饶撒个娇 聂然一出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易崇昭所在位置,于是果断的立刻折返了回去,等问清楚了路线才再一次的根据指示前往易崇昭所在的位置。 试探性的敲了下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后,她就推开门。 只看见易崇昭正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里的地图,正在写写画画,计划着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门口有人在盯着自己,他暂停手里的笔,抬头,眉目间还是如此的疏淡,可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握着笔的手微微有些捏紧。 聂然被他这样看得有些尴尬,站在门口挠了挠鼻头,说道:“营长让我先暂时休息一晚,我没地方休息,营长那里也没办法睡,就只能过来了。” 头一回她还这么无措地对易崇昭说话。 想想可真够丢人的。 以前进易崇昭的办公室的时候,他恨不能时时刻刻把自己往里头带,结果现在进他的门,还得看他脸色,生怕被轰出去。 一想到这里,她不免觉得自己真是作孽啊! 正想着呢,就听到那边的易崇昭嗯了一声,道:“进来吧。” 聂然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没有被轰出去,算是保全了脸面。 万一被直接轰出去,她还得回营长那边,到时候估计肯定是一顿嘲笑。 聂然一边心里小小庆幸,一边往屋里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她朝着易崇昭身边才坐下,身边的人立刻就站了起来,手正在那张简易的桌子上有条不紊的收拾了一番,然后就带着东西往门外走去。 聂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的手腕,问道:“你干什么去?” 易崇昭眼睛停留在门口,平静地回答:“这个帐子留给你,你好好休息。”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能去哪儿?”聂然紧握着他的手,就是不撒开。 “我去营长那里,正好有事和他聊。” 易崇昭手里拿着东西,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很,可聂然却冷笑了一声,索性摊开了说:“是营长让我过来的,你觉得你过去营长会留你?” “那我去和其他人挤一下好了,反正也只有三个小时,很快就要行动了。” 易崇昭同样也不遮掩地回答,让聂然噎得有些肺疼,“你宁愿和别人挤一下,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休息。” 他话说得轻描淡写,又那么理直气壮,让聂然顿时没了脾气,她停顿了几秒,然后道:“我不休息了,我们来聊聊,如何?” “刚才聊得还不够吗?”易崇昭淡淡地问了一句,轻甩掉了她的手,作势抬步朝着。 聂然急了,一把将他扯了回来,“不够,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拉拽得有些用力,易崇昭一个踉跄,两个人就此贴近了起来。 聂然也回不傻了,顺势而为的就双手攀了上去,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易崇昭身体轻震了一下,眼里有些慌,“你还是好好休息吧,累了这么久。” 说着就要去拽她的手。 但聂然哪里能那么容易让他拽下来,两只手死死地勾着,整个人全都贴了上去,鼻尖在他胸口蹭了蹭,声音闷闷地问:“到底怎么样,你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 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透着布料传了进去,让易崇昭莫名的感觉到那一处的皮肤在发烫。 “马上天亮了,好好休息,这件事……这件事等这次的任务结束再说。”他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想要将她和自己拉开一段距离。 “那你别走,你留在这里。”只不过,聂然就是怎么都不撒手,死缠着他,像是要挂在他身上一样,“你陪我一会儿吧,我好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特别困,还特别的想你。” 易崇昭听心里感觉有些慌乱,怕自己坚持不住,所以一时间就胡乱地找借口,“我有事,需要和其他几个人商讨一下等会儿的行动。” 可这话却让怀里的人听了却觉得他是不想和自己同处一个地方,厌烦自己的存在一样。 “怎么我一来,你就有事了?”聂然抬头,脸上的神色有些严肃了起来。 易崇昭趁此机会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脖颈上扯开,随后往后退了几步,“临近行动,凡事都要仔细。更何况……这可是你拿命拼回来的任务,你也不希望失败吧。” 最后那句话他对上聂然的视线时,不知为何就这样脱口而出。 当即,聂然的脸色微微一变。 正文 491 反客为主 “……说到底,你就是再怪我隐瞒了你,还带着营长一起隐瞒你,做这件事,对吧?” 聂然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不对,所以他有心这样刺自己,她也理解,并且很是坦白地再次认错。 “我承认,我当时的确是有逼你的意思。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你不会答应,你有多担心多紧张我,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但是我当时的情绪,真的已经是到达了一个点,我实在无法忍受李骁倒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很迫切的想要去做,所有的计划几乎实在那一瞬间里就完全已经想好了。我真的等不了你回来,然后再去和你商讨,最后还要冒着被你全盘否定的可能,我怕到时候情绪一上来,到时候和你吵。” 其实她说得很诚恳,态度也非常的端正,易崇昭心里很明白,这可能是他们认识以来,她认错态度最好的一次。 可那股情绪却还是梗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他很怕这次自己原谅了她,以后她就觉得反正只要认错,就能得到原谅。 所以,他还是硬着心肠说道:“对,所以我们不吵了。你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聂然站在那里,仰着头,脖颈的线条紧绷而又纤细,“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易崇昭没有说话。 几秒的沉默过后,他选择朝着门外走去。 这已然是答案了。 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聂然的脾气也就上来了。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去撒娇求饶的人,这样一次次的认错,也已经到极限了。 于是,脱口就道:“所以我回来就是一个错误,对吗?” 这句话一出口,往外走的易崇昭脚下的步子猛地顿住。 “我就应该真的死在那里,这样你才会满意。” 聂然的那个死字,让易崇昭霍地转身,怒斥道:“聂然,你说话最好有点分寸!” 随后,他大步折返了回来,带着汹汹地怒气质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全盘否定你?你是从头至尾根本连给我否定的机会都没有,你就彻底把我排除在外了!而且,你的计划要真的好,我为什么否定?除非,是因为连你自己都知道这个计划太危险,所以你根本不敢让我知道。” 易崇昭的话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灭了她那股小情绪。 她深呼吸了一下,声音缓了下来,“没错,我承认计划是危险,我也承认了这次我做的的确不够好,没有顾及到你还有9区的人,你说得这一切我都承认。但是我已经认错了,你有必要这样抓着我不放吗?” “问题是,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你敢说下次遇到这种事,你不会再犯?如果你无法保证,那你认错的意义在哪里?” 易崇昭的话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聂然有任何的退路。 可见,这次他是卯足了劲儿想要把聂然这个做事偏激,为求达到目的就用各种小手段的毛病给矫正过来。 否则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她还是会再犯。 毕竟她是一个士兵,在做任务的时候必须要有着最基本的理智,而不是被情绪所左右,自己一个人不顾生命安危地往前冲。 这不仅对他的不公平,也对其他战友的不公平。 更是对她的自己不公平。 气氛,变得有些僵持不下。 面对易崇昭这样的毫不退让,聂然沉默了。 在短暂的冷静之下后,她终于抬头,对他说:“你说的对。” 易崇昭看着她已经平静下来的神情,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果然,接着就听到聂然说:“现在还是先以任务为重,你如果真的有事,你就去忙吧。” 易崇昭看到她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就有些懵了。 刚不是还针尖对麦芒吗? 怎么突然间一下子就急转而下了呢?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易崇昭,只能愣愣地哦了一声,“那你好好休息。” 只是走到一半,他又折转了回来,对她说道:“这里暂时没有洗漱的,你将就一下。” “没关系,又不是没野外生存过。”聂然对此表示得毫不在意。 她直接坐在床边简单地收拾着,连头都没有抬。 这让易崇昭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了起来,迟疑地问了一句,“那你需要吃东西吗?” “不用了,我不饿。”聂然低着头收拾着道。 “那你……” 易崇昭还想看看她的情绪,但才刚说了两个字,就被聂然一口打断,“你要有事就赶紧去,别耽误了,我这里没什么需要的。” “哦,那好吧。” 易崇昭看她直接下起了逐客令,无奈之下也只能离开了。 正文 492 天生一对 然而,正当他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身后的聂然却突然叫住了他。 “对了,营长说我明天会和那边的人一起合作,那到时候谁带我过去?” 易崇昭及时停下脚步,对她说道:“没有人带你,这次行动所有人都有各自的任务,你只能自己过去。但是人已经帮你联系好,明天你自己开车过去和他们直接汇合就可以了。” 聂然点头,“好,我知道了。” 竟然说完之后就真的没有再搭理他,背对着他就此躺下休息了。 把他一个人将在了那里。 帐篷里安静得知听到外面的下雨声。 昏暗的灯光下,易崇昭磨蹭了几秒,无奈只能低低地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然后离开了帐子。 帘子掀起放下的摩擦声响了一下,接着脚步声越走越远。 原本躺在那里闭眼休息的聂然缓缓睁开眼睛,带着一抹狡黠的笑。 我还治不了你?让你再凶! 这下懵了吧! 这边的聂然开启了以退为进的模式,那边的易崇昭一脸莫名地冒着雨去了李宗勇的临时办公场所。 当正在看文件的李宗勇看到易崇昭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不禁问道:“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接着视线就落在了他手里的那几份文件上,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是躲到自己这儿来了。 顿时,他很是不赞同地训了起来,“你这臭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啊,人家姑娘已经给你低头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别得寸进尺。” 这本来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的易崇昭一听,语气马上就变了,“听你这意思,还是我的错了?” 那幅样子真是让李宗勇给气笑了,“我只是希望你别后悔,这丫头一看就不是轻易认错的主,既然是认错,那肯定是真心实意的,你要还这样下去,她对你的耐心耗尽了,真不要你,你别躲被窝里哭。” 他半哄半骗地说完,就看见易崇昭的神情果然有些小小的变化。 李宗勇是多聪明的人,当下就开始轰人,“行了,还不赶紧去哄。” 但是站在那里的易崇昭不走,反而坐了下来,说:“她已经睡了。” “睡了?” 李宗勇显然不太相信。 刚才自己和那丫头说了那么多,她不可能跑过去就光睡觉了。 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 “你不会是被人……赶出来的吧?” 这话一出,易崇昭的脸色就变得尴尬了起来,但依旧嘴硬地道:“才不是,我是过来有事和你说。” 好歹师徒那么多年,李宗勇只需要一眼就知道他在说谎,顿时在心里呵呵了两声,问:“什么事?” “关于明天聂然去那边汇合的路线。”易崇昭将那份路线图放在了桌子上,“我想和你再商量一下。” 李宗勇无语扶额,“我发现你们这两个在这方面还真是挺配的。” 真是一样的不开窍!一样的没眼力劲儿! 明明就是被赶出来的,那就赶紧借这个商量的机会把人哄回来啊! 居然跑这儿来和他商量。 和他商量有什么用! 聂然又不知道他暗地里做的这些事! 笨! ------题外话------ 偷偷提醒,过几天有爆更哦~大家晚安! 正文 493 另类秀恩爱方式 李宗勇立刻瞪了一眼自己的傻徒弟,“这种事情你不和她商量,和我商量干什么!给我增加点工作量是吧?” 被嫌弃了的易崇昭:“……” “去去去,别烦我,赶紧滚蛋。”李宗勇又随后挥手赶人了起来。 这小两口,真是没事爱给他找麻烦! 眼看着任务要结束了,他们两个人能成了,小徒孙也要到手了,结果这个蠢家伙倒好,把到手的媳妇儿又给弄没了。 再这么闹下去,他估计闭眼了都不一定能看到自己的小徒孙了! “算了吧,她都累了那么久了,就别打扰她休息了吧。” 易崇昭的这话气得李宗勇恨不能一个飞脚踹上去。 这会儿他倒是在自己面前疼媳妇儿了! 那刚才干什么来着! 枉费他辛辛苦苦替他给那丫头做了大半个小时的思想工作。 结果这家伙三分钟,彻底打回原形。 想想,他都觉得自己苦! 为了要个小徒孙,真是什么都干了。 “我给你三秒钟,赶紧给我滚出去!”李宗勇没好气地一顿逐客令下去。 可怜的易崇昭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自己的师父不高兴,只能拿着东西赶紧溜了出去。 等他在返回自己的帐篷里,就看到屋内昏暗的灯光还亮着,那张简易的床上被子微微隆起,有那么小小的一团。 易崇昭不自觉地走到了床边。 此时聂然已经睡着了,不知道这段时间是不是真的累着她了,向来警觉的她竟然对于他的靠近毫无知觉。 她闭眼的睫毛如同小刷子投出了淡淡的阴影。 只是那眉头却依旧拧着,看上去睡得并不平稳。 易崇昭伸手,只是在半空中就停顿住了。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乖一点呢。”他站在床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身就此离开了帐子。 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人此时睫毛微微地颤了一下,继而呼吸慢慢地绵长了起来。 最后那几个小时,易崇昭还是留在了李宗勇那里,和他聊了一下关于聂然接下来的路线,以及在突袭时的一些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做出全部相应的AB两个计划。 李宗勇看着他那埋头认真的模样,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两个人啊,互相都为对方着想的太多,为自己想得太少。 付出的太多,索要的太少。 结果,反而吵了起来。 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秀恩爱方式。 李宗勇看他硬生生地挤出了两个小时把聂然这次计划里所有的注意事项全部写了下来,然后再三确定了整个计划没有问题后,才把东西全部交给了自己,并且一一仔细嘱咐。 “我知道了,我到时候会告诉她的。”李宗勇听着他那喋喋不休地叮嘱,真是厌烦的很。 可易崇昭还是不放心地有说了一遍,“那你千万要记得,让她在汇合之后给我联系,我还有事要和她交代。” 李宗勇点头,“放心吧,我会的,你赶紧带队做最后的确认,然后整装出发吧!” 易崇昭眼看着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也知道不能再耽误了下去,便说道:“那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这回是李宗勇给他叮嘱了一句。 易崇昭点头,然后在蒙蒙亮的天色中就此快步离去。 正文 494 理智得太过心狠 等到聂然醒过来,9区的人早已经整装离开了。 除了远处的哨兵驻扎之外,这片地方空空荡荡的很。 聂然找了个地方简单的洗漱了下,接着就往李宗勇的临时办公室走去。 一撩开帘子,聂然就看到李宗勇正一边看文件一边吃馒头。 “营长这是一晚没睡,还是刚起来啊?” 因为没有外人,她自然说话也就随意了很多,连报告都没有喊,就直接走了进去。 “你把人都赶到我这里来了,我还睡什么睡!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烦了。”李宗勇说完就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来,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我吃营长的东西,这不太好吧?”聂然嘴上这么说,但脚已经走了过去,并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李宗勇失笑了一声,继而又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少给我装模作样,赶紧吃。” 聂然应了一声,拿了个馒头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感叹,“果然营长的早餐就是比咱们小兵的好吃。” “营长不也和你们吃的是一个食堂的东西。”李宗勇很是无语地道。 聂然咬着馒头,思考了一下,“那大概是因为我今天对面坐的人不同吧,档次不同,那口感大概也变了。” “少给我拍马屁。” 李宗勇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故意逗自己开心。 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次的事做得的确不好,心里有愧,这才处处退让。 “行了,你也别伏低做小了,这次的事情我暂时不和你算,但是等任务结束,我和你一并算总账。” 对此,聂然却满是无谓,“算吧算吧,你想怎么罚都成,我都接受。” “真的?” “真的。” 李宗勇看她这么笃定,禁不住又问了一句,“哪怕离开9区?” 正坐在那里吃馒头的聂然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然后道:“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我可以离开。” 她言语里满是认真,不像是在作假的样子。 这让李宗勇的心里立刻提了起来,“你真和那小子吵到这个地步了?” 这小子到底什么情况? 竟然让这丫头能说出要离开9区这种话。 那说明事情很严重啊! “丫头,这小子估计也是一时的情绪问题,你千万不要当真。”李宗勇忍不住地想要劝说起来。 聂然看到他眼里的焦灼,立刻就笑了起来,“营长你误会了,不是的,不是因为吵架的原因。是我觉得我本来就不应该留在9区。” 李宗勇一愣,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起来,以为是关于那件事。 于是又劝了起来,“虽说你这次的确犯了不小的错,但到底李骁不是你伤的,你” 李骁? 对啊,李骁! 这段时间她忙着帮莫丞抢地盘,今天凌晨回来又忙着和易崇昭吵架,她还真的差点忘记了这一茬。 “李骁最近好吗?她现在情况怎么样?醒了吗?”她打断了李宗勇的话就直接问了起来。 “她暂时没醒,不过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下来了。” 李宗勇的回答让聂然心里有些失落,“哦,那医生有说她设么时候醒吗?” “不知道,医生说她失血过多,休克时间太长了,要看她自身才行。” “这都怪我。”聂然听了他的话,许久沉默后,才说了这么一句。 李宗勇也不由得叹了一声,“你也别太自责了,这是个意外,谁都不想发生的。” 聂然苦笑地摇了摇头,也懒得反驳了。 或许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意外。 可她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要不是她让李骁去盯人,李骁根本不会挨那一枪。 “这件事到底是因我而起的,如果真的需要我离开,我服从上级的安排。”聂然语气淡得很,好像真的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李宗勇就是看不得她这么乖巧的模样,咬牙斥责道:“这会儿你倒是想起服从起来了,那段时间怎么打死都不肯呢?!” 那副磨牙嚯嚯,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让聂然轻笑了一声。 “还笑!臭丫头,是不是欠揍啊!” 李宗勇又斥了一句,这才让聂然的笑稍稍敛了起来,她低垂着眼睑,良久才道:“其实,当初要不是你和他的隐瞒,我哪里有进9区的资格。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离开,或许可惜,但是也的确应该。我毕竟欠了古琳一次。而且当初来9区,就是想看看他曾经待过的地方,想在这里等他回来,这件事我已经完成了,所以就算离开也不遗憾了。” 李宗勇听完她这么陈述的一大段,默然了几秒,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怪不得那小子要生你气,你有时候真的是理智得让人觉得狠心。” 正文 495 谁让自己舍不得 这丫头可以为了一个人,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事情来,甚至可以牺牲掉自己。 比如李骁。 同样的,她也能为了一个人,理智得把一切全都划分清楚,甚至可以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比如古琳。 “我只是想把做错的事情弥补回来。”聂然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咬着馒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李宗勇坐在那里,问道:“那么他呢?你问过他,他同意吗?” 聂然抬眸,眉心蹙起,“这如果是部队要求,他应该没什么理由不同意的吧?” “……”李宗勇还真被她问住了一下,然后才恨恨地道:“那你就不为他争取一下?” “但是这样做的话,古琳……” 李宗勇一听到古琳两个字,就直接打断,“不考虑古琳呢?你想争取吗?” 聂然点了点头,“想。” 这答案总算是让李宗勇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那就够了。” 够了? 够什么了? 聂然没听明白他的话,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 但是李宗勇却没有就此向她解释什么,反而把手边的一份文件袋递给了聂然。 “这是他给你准备好的路线路图,以及车钥匙,还有一张应急措施表,等到了那边记得和我联络。” 聂然将馒头三下五除二的全部吃了,然后接过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认真地看了看,“放心,我会的。” “还有记得和他联络。”李宗勇的这话让聂然将视线从地图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就看见他神情格外的严肃地盯着自己,说道:“你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任务当前,孰轻孰重应该明白吧?” 他不希望聂然在听到易崇昭对她冷落的态度后因为备受打击,在战斗中出了差错。 思想一旦偏离,行动力就会下降。 这样一来,对她是一件非常极其危险的事情。 她这回不是他们9区的人合作,而是一个人和其他国家的士兵合作。 虽说其中有易崇昭的打点,但毕竟不是和自己一起生活的战友。 他们不一定会这么快的接纳她,也不一定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帮她一把,这一切都要靠自己。 所以她的警惕性必须要非常的高,需要心无杂念才可以! “当然明白。”望着营长聂然点头。 李宗勇看她表情淡然的模样,还是最后下想为那傻小子争取最后一把,“那张表是他硬挤出两个小时给你弄的,你一定要仔细看。” 这话的暗示那么强烈,聂然这么可能听不懂。 当即她就放下了手里的那份文件,笑着感叹道:“营长,你的套路真的好多啊,再这样下去我可能怀疑我眼前这个是个假营长。” 半晌,李宗勇给了她两个字:“……滚蛋。” “是!”聂然笑着应了一声,接着随后又拿了一个馒头。 营长看她连吃带拿,真真气笑了,一个劲儿地在那里摇头。 可偏偏这丫头还半点自觉性都没有,咬着馒头就这样离开了营长的临时办公场所,回到了易崇昭那里。 她将那份路线路仔细地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两个小时能画出一份如此详细的路线图和应急措施计划,真得实在是够厉害。 也够……让人无语的! 既然暗地里还这么关心自己,干嘛脸上还装成这个样子。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想到他那冷冷淡淡的表情,她就心里直叹气。 好不容易从那里活着回来,结果这家伙还给自己看脸色。 真是惨。 聂然看着那张应急措施的纸张,那一个个字,写得沉稳而又利落,完全没有为了赶时间而写得龙飞凤舞的模样,渐渐地心里那点小小的懊恼也就散去了。 唉……算了,就再让让他吧,谁让自己舍不得他呢。 聂然想着,嘴角渐渐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的行动是在今天晚上,所以她现在必须要早点看完,然后尽早上路,和那些人碰面,了解接下来要做的一系列事情。 将那份路线认真地再次查看了一番。 因为每个点,每个路段,他都用红色的笔给标注了出来,并且做出了详细的备注,所以聂然看得非常方便。 没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已经基本完全了解了。 继而聂然也不再继续浪费时间了,简单的换了一身衣服,准备了两把枪支和三四个弹夹以及一把军刀后,开着易崇昭昨晚来接自己的那辆车,直接就离开了驻扎地。 那辆高大的越野车在山林间慢慢消失。 坐在帐子里的李宗勇听着那越来越远的引擎声,脸上的神情就此收敛了几分。 这次是他们清理边境的最后一仗,希望能够顺顺利利,没有波折才好啊。 他透过帐子的那个小窗口,遥遥望着天际处那阴沉厚重的云层。 心里不知为何总有种莫名的压抑和沉重感。 这天,怎么就不放晴呢?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496 联络汇合 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在早上的时候稍稍停歇了一会儿。 可等到聂然一驱车准备和F国的士兵汇合的时候,瓢泼的大雨就好像是倾倒下来一样,大得让人措手不及。 聂然不由得多瞧了一眼这天色。 也不知道易崇昭他们此时是不是正冒着雨围剿着莫丞的地盘。 莫丞现如今拥有着边境最大的地盘,而且好几处的地形都是非常难的,要攻下可不容易。 那时候为了得到莫丞的信任,她没敢在安排人手上放水,所以那几处地方估计会是易崇昭的一个难点,真要攻下来,大概会花费点时间。 聂然坐在车内驾着车,窗外是哗哗而下的大雨,她的思绪就这样一点点的飘远了。 崎岖而又湿滑的山路让聂然走得很是小心。 她按照易崇昭所给她的地图指示,从莫丞所在的地盘边缘处前行,从而绕到他的后面,与其他国家的士兵就此汇合。 雨水,不断地打在她车前的挡风玻璃上。 雨刷器才刚刮完,新的一轮就此袭来。 一次又一次。 雨实在太大,让她有种置身于水帘之下的错觉。 山路上没有其余的车辆,估计是雨下太大,没有人敢上这盘山公路,所以聂然行驶得还算稳妥。 只是空无一人的盘山路上,大雨滂沱,就她一辆车子,显得格外的单薄。 大约不间断行驶了三个多小时将近四个小时以后,她终于有惊无险的行驶进了F国的边境区域。 期间她一直担心会碰到莫丞的人,不过好在最后都安全避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雨,还在不停地下。 聂然按照地图的路线图,一直不断地行驶着。 终于,在又经历了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地图上所标识的一处地方。 F国的边境山路很多,可以说非常多。 而且都没有修筑过。 山路坑坑洼洼,非常不好走,一路上的颠簸如果是在普通人身上,估计能颠吐。 再加上现在是下雨天,路况就更加的糟糕。 幸好她身在部队,这身子骨和其他那些体能优异的人没办法比,但是比起普通人还是要好很多,所以这一路上也算是勉强过了。 在雨帘似的天地间,她暂时停下了车子,熄火,然后再次拿出档案袋里的东西。 那里面有易崇昭写给她的详细的联络方式。 上面写着联络的手机在车子的储柜里。 当下,她拿出车子里早已准备好的专用联络的手机,然后按照纸张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刚通,那边的人就传来了一个简单有力的声音,“喂。” “请问,是阿力吗?”聂然坐在车内,问道。 “是我。” “我已经到指定地点了。”聂然环顾了一圈车窗外的环境,是一处极其隐秘的地方,这种地方不是自己人,根本走不进去。 那边的人嗯了一声,对她说道:“你打两下灯,我的人看到了,会来接你。” 聂然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去操作亮车灯。 车灯极快的明灭了两下,电话那端的人就说道:“已经看到你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接你。” “好,多谢。”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聂然坐在车里等几分钟,接着一个人冒着大雨从远处走了过来。 “我是来接你的人。”那人一过来就直接拉开了车门,连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就直截了当地对聂然说道:“后面的路我来开。” 聂然也不多问,解开了安全带,就弯着腰跨到了副驾驶上坐了下来。 那人紧接着就坐在了驾驶座上,重新启动车子,朝着前方而去。 难走的路面让整辆车都有些颠簸起来。 聂然摇摇晃晃地坐在副驾驶上,注视着前方的路面。 旁边的那个男人趁着查看道路的时候,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女兵。 看上去很娇小,神情冷淡,要不是身上穿着一件9区的训练服,真怀疑她其实就是个普通的正在上学的小姑娘。 “看够了吗?”聂然目不斜视地依旧望着前方,径直对他说道。 那人心头一凛,才发现原来自以为的不留痕迹,其实人家早就已经发现了。 不过连眼睛都没有朝自己这边瞥一眼,就能感觉到,这敏锐度其实挺可怕的。 这让他心里不禁微微收起了刚才的几分轻视感。 “抱歉。”既然被人捉住了,那男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车子绕了一个弯,又行驶了五六分钟的路程,最后停在了一个门口。 “下车吧。”那人将车子停好后,对身旁的聂然说道。 正文 497 外来人员 聂然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个已经废弃了很久的工业化仓库。 铁门都已经被风吹雨淋得锈蚀得有些残缺。 她就这样跟着那人下了车,也不因为下雨就急着躲雨往里面快步而去,反而下了车后,就站在那里等着。 因为她知道,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他们一般都是做好了各种准备了。 如果自己擅自闯入,很有可能会被误伤到。 她可不想还没跟着一起去突围,就直接受伤倒在这里。 而那个特意晚下了车的男人看到聂然冒雨站在那里等着自己,没有下意识的去躲雨,心里又多了一分另眼相看。 居然没中招! 厉害啊! 既感官敏锐,还沉得住气。 看来不能小看这个女孩子啊。 不过就是白白浪费了那几个机关了。 这几个机关可是他们特意为了这位新人而准备的。 真是可惜了。 “走吧。”带着几分的惋惜,他走在了聂然的前面,带着她进了仓库内。 “叩叩叩”三声带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很快,屋内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就是开门的声音。 “哟!是个小妹妹。”门才一开,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就笑眯眯地冲着聂然打起了招呼,“你好啊,我叫阿显,你叫我显哥就好。” 他看上去和蔼可亲地打招呼,但实际上聂然可没有忽略他眼里的探究和打量。 “聂然。”她自报家门的同时,也朝着屋内的人粗粗地环顾了一下。 还真是十个人,不多不少。 而且还全都是男人。 “来,进来吧。”那个叫阿显退后了几步,让她进门,然后又招呼其中一个男人去给她找干毛巾,“来来来,别感冒了。” 刚才聂然站在那里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衣服早已被大雨给淋透了,头发贴着脸颊,雨水不断地低落,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直接隔开了那只手,对他说道:“不用,谢谢。” 阿显看到她如此疏离的态度,眉梢轻扬了扬,带着几分的玩味地收了手。 “好吧,我可从来不做勉强别人的事。” 聂然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外来入侵者,被所有人打量探究。 显然都在怀疑眼前这个各自小小的女孩子,是否有能力和他们一起行动。 “哪位是阿力?”她没有理睬这群人的目光,站在那里问了一声。 “我。” 聂然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就看到坐在那里的一个男人,板寸头脸部冷硬,穿着他们国家的迷彩训练服。 有点集合于于承征和季正虎的感觉。 “你好,我是9区的士兵,聂然。”聂然走到他面前,再次自报家门了一番。 那人点了下头,也站起身,不过让她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主动伸手道:“你好,我是F国的士兵,阿力。是这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 这种态度远远比起那些人的明里暗里的打量好了不止一点点。 这对她是一种正视和接纳的态度。 聂然眉心蹙了下。 这里的小兵明显都对她保持一种远观的态度,可这位队长居然一句质疑都没有,就直接接纳了她。 看来,易崇昭在其中做过很多的努力。 否则这个人不可能会如此快速地同意她的参与。 易崇昭…… 这家伙真是……傲娇! 明明就把什么事都做好了,结果还要对自己那个态度。 聂然一想到这件事,心里既温暖却又带着几分的头痛。 等这次结束后,她非要给他点好看不成!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后,她将心思收了起来,随后伸手和他握了下手。 这简单的一个握手,也表示了聂然的态度。 那群人看到自家领导都已经接纳了她,那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气氛渐渐地缓和了起来。 他们这群人显然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没人聊关于晚上行动任务,各自找了个位置坐着,有的发呆,有的在擦枪,看上去很是懒散。 “这里可以打电话吗?我需要向上级汇报。”聂然向阿力问道。 “可以。” 得到了他的回答,聂然就走了出去,用那部联络电话先和李宗勇汇报了一下。 “我到了,已经和F国的人汇合了。”电话一通,她就直接和李宗勇报告。 李宗勇沉吟了片刻,“好,那晚上就看你了。” “放心,一定不让你失望。”聂然站在屋檐下,看着这收不住的雨势,带着笃定的语气说道。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听到她那傲气的语气,忍不住笑骂了她一句,然后又仔细叮嘱了一番,“过半小时后估计他会和你联系,这几个人和他很熟悉,他能帮到你。” “……知道了。”停顿了一下,聂然才回答道。 正文 498 偷听? 由于还要过半个小时,聂然自己一身湿透,外面寒风呼啸,实在太冷。 她没必要在非训练和任务时给自己找罪受。 所以就此折返了回去。 结果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易队还真就派一个小丫头来啊,这能行吗?” “是9区的兵,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另外个人说道。 “可是……可是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健壮,瘦瘦小小的,我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能把她的手给折断。” “这倒是,这小姑娘实在是看上去太弱小了,我真怀疑她有没有成年。” “反正我对她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这群人虽说是外国人,但是说Z国的话倒是非常的流利,以至于每个吐字发音聂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把她的手折断? 瘦瘦小小? 聂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好吧,比起那群身材高大,肌肉健硕的男人们,她的确看上去是娇小了一些,但应该还不至于被对方轻易的就此折断手的地步吧? 正当她还在纠结对方是不是真的能把她的后给轻易这段的时候,就很快听到了那个叫阿力的男人满是沉稳说:“你们也别太小看人家,既然是9区出来的,必然是优秀的。” “优秀我们肯定也知道啊,就觉得派个女的,有些落差而已。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派个女的来。”那男人声音明显沉闷了下来。 “其实女的也不错啊,咱们几个那么多男的,有个女的在,心情都好了很多。而且那小妹妹很漂亮啊。” 这声音和说话的内容一听就知道是刚才给她拿毛巾的阿显。 果然,似乎是为了验证,就听到屋子里一男人粗着嗓门就直言,“你就知道漂亮!阿显,我看你以后就索性死在女人身上得了!” “那也不错啊。这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那个叫什么牡丹花什么死,做鬼也……下流?” “是风流。”屋内传来阿力无奈提醒了一声,之后才对他们说道:“因为她是卧底。” “卧底?”众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了起来。 “对,易队告诉我,她刚卧底回来,对于目标内部的地形非常熟悉,所以我们需要她来带路。” 阿力的话一字不差地都落入了聂然的耳朵里。 看吧,就知道他肯定背地里做了很多,否则这个负责人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接纳她。 “不是吧阿力,她做卧底?”那男人似乎是不可思议地很,那话里透着几分的小小的轻视。 屋内的阿力刚想点头,结果就听到门口淡淡地传来了一声,“怎么,我做卧底有问题吗?” 只见聂然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地将目光准确无误地锁定了其中一个男人身上。 尽管她刚才在门外没看到人,但她依靠众人的神情,她也能够快速分辨出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被盯着的那个男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居然站门外偷听,一点都不光明。” “你喊这么大声,我还需要偷听吗?” 聂然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瞬间,众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题外话------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 正文 499 大家各走各的路 坐在那里的阿力对此立刻道了一声歉,“不好意思,他们说话就那么直接,并没别的意思,请你不要误会。” 聂然从门口跨步了进来,笑容浅而疏淡,“没事,我不介意。我刚才也只是好奇想问问,为什么我不能做卧底而已,也没有其他意思。” 她回答得从善如流,可在群人听来,却觉得这每个字都是故意针对阿力刚才的那一句抱歉。 这针分相对的那么明显,哪里是她口中的不介意那么简单。 阿显看了眼阿力那有些尴尬的脸色,然后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得风轻云淡小姑娘,顿时笑了出来。 有趣,这姑娘可真是够烈的! 还不等他开口想要和聂然聊天,结果身边刚被人怼了的家伙就有些耐不住了,他不屑地嘁了一声,“你不介意,我介意!我以为是9区他们千挑万选了一个顶尖的女兵出来,结果原来只是个指路牌。” 他这话说得很不客气。 其实一部分是因为刚才被人偷听了,有些抹不开面,还有一部分他听出来,这女的没给阿力面子。 阿力是为了他才给这女的道歉的,结果这女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所以这话说出来火气很大。 “这万一到时候你出了点什么事,那我们不就被你拖后腿了” 他话说完,坐在那里的阿力就马上脸色微变的出声呵止,“阿耿!” 阿耿? 倒是的确挺耿直的。 人如其名。 聂然看着那个质疑自己的人,嘴角的浅笑敛了敛,“不会给你们扯后腿的。我们最多算友军,不是战友,我要是真的出了事,你们不用管我。” 在场的那几个人听了,纷纷都将视线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那个眼里带着趣味的阿显更是嘴角扬起了一抹耐人寻味地笑。 真是嚣张狂妄的很啊。 他本以为这样已经够狂够嚣张了,但谁知眼前这个长得个子娇小的姑娘居然还有更狂的话。 “当然同样的,你们出事,我也不会管你们。” 聂然这话一说出口,屋内的那些男兵们就有些皱眉了起来。 这女的也太狂了吧。 他们十个人,她才一个人,她不管他们? 这句话完全就是把自己一个人置放于一个和他们十个人平等的位置。 只有那个叫阿显的,觉得她很是好玩。 他没想到9区会有这么好玩儿的女兵。 他们那边的女兵要是对哪个男兵不爽,就直接把那个男的叫出来一对一单挑。 谁打赢算谁说哈的。 可眼前这个女的,她不动手,只是用嘴巴,四两拨千斤的就把这几个男兵给气得眉头拧了起来。 而且那话还真没地方可以挑出错处。 她只是处在一个平等的位置,来告诉所有人,你们不用管我,但同样我也不会管你们,大家各走各的路。 啧啧,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他边笑边走到聂然的身边,说道:“别啊妹妹,你可得管管我,我这人是个路痴,没人管,我能直接冲到目标方里面打你们了,到时候就误伤了。” 那群人一听到这家伙的话,简直无语到了极点。 一个个都扭过脸去,完全就是一副不想认识他的模样。 “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们既然是一个队伍,我们就不会不管你的。”阿力在这个时候开口对聂然说道。 对此,聂然勾了勾唇角,刚准备开口,手心里手机就一阵震动响起。 她看了一眼,随后抱歉地冲着阿力点了下头,按下了通话键往外走去。 才刚喂了一声,就听到易崇昭的声音响起。 “营长说你到了。”那边很安静,并没有聂然所预料般的那么子弹横飞,估计是战斗刚结束,因此他的声音很是清晰的穿透了过来。 聂然走出去后,才回答道:“对,我已经和那几个人汇合了,正在聊天。” 她最后那两个字说得颇有些深意,以易崇昭对她的了解,肯定不是真的那么简单的聊聊那么简单,于是他连忙对她说道:“这次行动由阿力做主导,你一定要听他的,你的情况阿力都基本掌握了,所以不要擅自做主。” 聂然撇了撇嘴,“放心,我就是个指路牌,能做什么主。” 就算做主,人家也不一定听她的啊。 她何必废这个脑子。 电话那头的易崇昭听到她这话,有些觉得莫名其妙。 指路牌? 什么指路牌? 想了又想,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对聂然说道:“把电话给他,我有事和他说。” 聂然嗯了一声,转身重新折返了回去。 在众人的一片目光中,她走到阿力的面前,抬手将手机递了过去,“易队想和你说话。” 阿力也不多问,拿过手机走了出去。 正文 500 简直是婆婆的化生 等到没有人的地方,阿力才开口问了一声,“怎么了?” “那妮子你多照顾点,不要让她乱生事。”电话那头的易崇昭也不客气,直接就对他说道。 他很担心聂然一个人在别人的队伍里,到时候会惹出点什么。 毕竟这不是他们自己9区的队伍。 就算有什么摩擦,但到底是战友,会顾及这一层情分,在危险的时候搭把手。 可这群人只是友军,并不是战友,真到了关键时刻,人家不一定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再加上她的性子不怎么好,嘴又能说会道,到时候弄个不欢而散就糟了。 说实话,他真的挺担心的。 当时他和曾经和营长商量过,要不要换个人,或者是加个人陪她一起。 可问题是这地形只有她知道,换了人就没有意义了。 而加个人 说真的,除了营长和自己,哪里有人制得住她。 跟过去的效果根本不大。 而且现在她和9区弄成这样,好多事情都没有解开,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去,免得到时候起内讧生事端。 这边的易崇昭想了很多,而电话这边的阿力听了,其实很想告诉他,你们的兵已经把他手下全都得罪光了。 但是一想起易崇昭前段时间和自己在电话里商讨任务时,一直不断地叮嘱着他,让他到时候要好好照顾他们9区的人,那啰嗦程度都快赶上那些老婆婆的紧张样子,最后还是没有把这句话给说出来。 谁让自己技术不如人家呢。 那天这小子来他们部队挑选人的时候,自己是队长,原本是没有在选择范围内的。 结果他一眼就挑中自己,而且领导还就答应了下来。 他当队长很多年了,除了他的直系领导,他从来不听其他人的命令。 于是私下的时候他就想去找领导换个人,结果被这人给发现了。 随后被他给叫到了训练室,一顿猛练,然后输给了他。 他们那里的规矩就是,谁赢听谁的。 所以现在,他只能听这人的。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他说道。 “还有,她做事比较偏激,你不要由着她。”易崇昭又说道。 “知道了。” “她很会说话,你别轻易上当。” “嗯。” 随着易崇昭的嘱咐越来越多,他的应答变得越来越简短。 “她” 终于,阿力忍不无忍地硬邦邦地问了一声打断了还想要再叮嘱的易崇昭,“你实在不放心,可以给我换个人。” 这人实在是太啰嗦了。 不过就是个任务而已,各种叮嘱不断,实在是受不了。 “你自己保重。”于是,电话沉默了半秒后,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易崇昭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让阿力不知该如何回答:“” 什么叫他自己保重?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阿力完全不懂他这话里的含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和她多接触下,你就明白了。” 易崇昭说得很是婉转隐晦,却让阿力更加不懂了。 只是这回还没等他发问,易崇昭已经把话题转移到了计划上。 他问道:“你们边境的人手全都已经准备好了吗?虽然b计划可能用不到,但是也不能完全放松。” 阿力当即就道:“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不会出问题的,他们过不去的,所有关卡全部有我们的人。” “那就好。” 正文 501 这女的会魔法? 两个人又简单得聊了几句后,就结束了通。 阿力从外面走了回去,一进门,就看到聂然找了个角落,把那几个凳子都给拆了,包括他刚做的那把凳子也一起成了柴火,被她堆在一起烧成火堆,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放在旁边烤。 “”他不知为何,突然间稍稍能够体会到那句保重是什么意思了。 这女的,不会是传说中那个刺头兵吧? 正当他望着聂然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她旁边的阿显没事找事的和她聊了起来。 “哇!你皮肤好好啊,和我们那儿的女孩子完全不同。” “还有你身上好像没什么肌肉啊。” “不过你手臂上倒是有几处伤的样子,是刀伤吧?” 因为聂然把外套脱了,只有一件迷彩t恤穿在身上,所以两截莲藕似的手臂就露了出来,被这家伙给看到了。 于是就听到他不断的吱哇乱叫。 “唉太可惜了,这伤疤太破坏美感了。” “你当时一定很疼吧,都那么久了,这疤还在。” “你们这里的人不都有句话么,叫什么怜惜玉?所以那个伤害的人实在太可恶了!” 事实上,聂然手臂上的那些疤随着时间的过去都很淡了。 但这人却硬是大惊小怪似的各种叫唤,就好像伤在他的身上一样,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感同身受。 以至于旁边那些和他一队的战友们都不想搭理他了。 真没见过这么丢人的战友。 特别是,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过他,他也能说得那么欢。 阿力是在懒得搭理,又搬了个厚重的木箱子当做椅子,坐在那里,研究着晚上的路线。 屋子里所有人各自都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扰。 然而就在他碎碎念了许久之后,突然间一直没有开口摆弄着自己衣服的聂然却就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笑着问道:“你把我研究分析完了吗?” 那个叫做阿显的男人话一顿。 就连原本那些各自忙着自己手里活儿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两个人。 “其实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去问问你的队长,你想要的关于我一切的答案,他都能回答你。” 聂然说完就起身将已经烤干的衣服一件件的重新穿在了身上。 这个男人的样貌的确是不错,深邃的蓝眸,笔挺的鼻子,身材又高大,再加上这嘴够油嘴滑舌,笑容也够阳光,要想勾搭小姑娘可以说分分钟。 可是这不代表这其中有聂然的名额。 这人明着是打着心疼的旗号,暗地里是在看自己身上那些伤。 她身上的每一道伤都代表着她的经验和能力。 伤越多,说明她的经验越足。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伙伴是可以接纳的。 至少不是来拖后腿的。 这个男人可比那个叫阿耿的聪明很多。 就是这演技有点夸张,有点假。 面对聂然的一眼看穿,那人显然眼底闪过一抹小小的诧异,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带着灿烂笑容说道:“你多心了,我只是单纯的心疼你。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就应该被人疼着才好。” 聂然也不和他继续辩驳,只是道:“放心,就算想要人疼,那人也不会是你。我对你,没兴趣。” 这男人听了,当下就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你这样讲,作为哥哥的好伤心啊,心都痛了。” 聂然看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强壮的男人做着西子捧心的动作,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用四个字表示的话,那就是:不忍直视。 她抽了抽嘴角,绕开他,朝着他们的队长阿力那边走去。 “我是今天凌晨才从那边回来的,详细的计划我并不清楚,所以能麻烦你和我说一下吗?”聂然坐在了阿力身边,问道。 阿力正在擦着军刀,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你今天早上才回来的?” 聂然点头,“是。” 这下,还不等阿力说话,站在那里原本还嚷着心痛的阿显这下也顾不得继续心痛了,直接跑到了她面前,上下打量她,“你就这么一点没受伤的从人家的老窝跑出来?” 言语中透露出的是满是错愕和惊讶。 “有问题?”聂然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惊讶。 但那人还处于震惊中,感叹着,“我的上帝,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一个卧底能够这样四肢健全,没有一点受伤的跑出来。” 这女的应该是有魔法的精灵吧?直接把自己变没了,然后等到了安全地方再把自己变出来。 否则,他实在想象不出,她到底是怎么这么平安的走出那个地方的。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啦,不过十二点以后会有惊喜,愿意等待的可以十二点以后看哦! 正文 502 我这招你学不会 要知道那个地方可是机关重重的很,就是那个把他们队长打败的易崇昭都要很小心的做着各种计划,才敢打。 结果这个女孩子竟然就这么跑出来了,还一点都伤都没有受。 实在让人觉得惊悚! 阿显咽了咽唾沫,瞪大眼睛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想知道?”聂然看他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了笑,然后说:“不告诉你。” 阿显:“” 这女的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不过他能感觉到,这个女的应该是厉害的。 否则不可能会那么容易的从人家的地盘毫发无损的走出来。 而且他刚才的确是借着看她的伤来判定她的经验值。 一个士兵他到底参与过什么,经历过什么,身上那些伤口都会一一诉说。 但他隐藏的那么好,还是被她轻而易举的给发现。 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心里不得不佩服。 “你就说说呗,看在咱们是友军的份上。”那个叫阿显的男人半蹲在聂然的身边,犹如一只大狗,就差冲着聂然吐舌头摇尾巴了。 “友军而已,又不是战友。”她睨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那我们马上就要并肩作战了,也算是战友啊。”阿显分明是不想放弃,依旧缠着他。 聂然像是被他缠得有些动摇了,问道:“真想知道?” “真的。”他忙不迭地点头,“所以你就快告诉我吧。” 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也随之注视这聂然,想看听听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样没有丝毫损伤地回来。 聂然撑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面露出了难色,“但是就算告诉你,你也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女的啊,你没办法色诱。” 色色诱?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 不会吧,这女兵靠色诱?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又看见聂然上下打量这阿显,“不过,你皮相那么好,嘴巴又那么会说话,其实也可以,毕竟男色也是色嘛。” “男男色?”聂然这话硬生生的把一个一米**的男人给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地一把裹住自己的衣服,大声地道:“我是很纯洁的人!你你你” 不知道是不是极度的惊恐,竟然还彪出了一系列的各种母语。 聂然看他那样子,知道可能后面带有演戏的成分,可还是一时没忍住,勾唇轻笑了一声。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么冷淡的脸,现如今一笑,眉眼里都添上了几分的生机。 本就精致的面容,再加上东方女孩子本就带着一股娇俏的独特韵味,配上如此的笑容,让周围的几个男的都有些看愣了起来。 阿显更是连话都没有再说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聂然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他的神情,便立刻轻咳了一声,收敛起了笑,淡淡地对他说道:“那你离我这个不纯洁的人远一点。” “你才不是不纯洁的人呢,少骗人了。”他回过神,老神在在地回答:“你要真是色诱的话,你身上不可能那么白白净净,连一点吻痕啊淤青都没有。反正要是我,肯定会控制不住” 他分析得很中肯,只是当最后那句不自觉地从嘴里溜了出来时,就看到聂然眼眸半眯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她这个神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出于本能,他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危险。 于是,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连忙又补充道:“当然,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们9区的人才不会同意让你这样做!” 聂然瞥了他一眼,算他这次圆话圆的快。 “不过我这招你真学不会。以后吧,以后有机会再见面,我另外教你一招。” 显然是不太想在继续和他这个话题了。 原本说色诱也不过是想打发他离开而已。 结果没想到闹出这么多。 阿显想了想,点头,“好吧,那你记住,这可是你给我的承诺,可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什么意思?”他问道。 到底这群人只会简单的交流,要弄四个字的成语对他们来说还真是差了一点。 “就是我给了你承诺,决不能反悔。”聂然对他解释了一番。 “可是承诺和马有什么关系啊?”这家伙一副好学宝宝的样子,蹲坐在她旁边。 聂然看了看他,碍于友军的情面,只是回答:“那只是一个形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一句话说出了口,就是套上四匹马拉的车也难追上,表示话说出口,就不能再收回的意思。” 聂然的话让他若有所思的哦哦哦了几声,就开始自己嘟嘟囔囔的自我学习了起来。 正文 503 告诉你们一件不好的事 终于打发了这难缠的家伙,聂然这才将话题再次转了回来。 “不好意思,现在能和我说说吗?” 阿力回过神后点头,“可以。” 这个女兵能够身上不带任何伤的就安全结束卧底任务,就凭这点,他也该对这个女兵多看两眼。 随后,他就将地图转移到了聂然的面前,对她说了起来。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因为只是突围,主场在你们9区那边,所以我们只需要趁着目标将重心放在9区的战场上,然后再打乱他们作战节奏就可以了。” 聂然莫名地感觉这个计划似乎有些熟悉,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怎么打乱呢?” “我们十个人会分成两队,从1号点和2号点侧面切入,然后在汇合一同进攻号这个最靠近内部的关卡。按照正常情况下,我们在突破号区域的时候,你们9区的人已经基本突破,我们就可以和他们完全汇合了。” 聂然看着他一边在地图上比划,一边对自己详细的讲解。 在讲解任务的时候,他耐心很足,话也很多。 只是随着他说得越多,聂然的神情就变得越发的凝重起来。 良久后,她深吸了口气,问道:“这是你自己做的计划?” “对!不过,也和你们的易队商讨过。”阿力看她的神情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不免皱眉问了一句,“怎么,你觉得不行吗?” “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聂然的脸色很是严肃,和刚才说阿显说笑时的表情完全不同,让周围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我当时在做卧底的时候,给目标人物曾经做过一个计划,也曾经实行过,基本上和这个大同小异。” 当时在被莫丞逼着去打头阵的时候,她用的就是个方法。 现在他们也用这个方法去攻击莫丞,她觉得以莫丞的脑子,估计不太可能会相信。 “所以相同的手法运用两次,我怕他不一定会上当。”聂然很是坦诚地对他说道。 于是,向来冷静的阿力在听到聂然这句话后,脑袋像是被人打过一样,直接懵了,“你做过这样的计划?可是易队没和我说过。” 这距离行动就还有六七个小时了,现在才说这个计划可能没有用,那不是在开玩笑嘛! 但聂然却再三肯定地回答:“我确定我用过。至于易队没和你说也很正常,因为他并不知情。我是今天回来的,在此之前我和9区基本不联络。” “你们不联系?”阿显第一个就惊讶了,“那卧底任务你是怎么完成的?9区和你之间是怎么配合的?” 聂然很是坦白地回答:“我只需要知道他们行动的一个大概就可以了,接下来全是我自由支配。” “期间完全不需要交流吗?”阿力皱着眉地问了一声。 聂然嗯了一声,“不需要。” 饶是作战经验丰富的阿力队长这回都不由得将目光放在聂然身上,好好地从头到尾地把她看了一个遍。 一个从部队离开就完全脱离部队的卧底。 同时,卧底期间完全不需要向上级交代,也不需要知道部队行动,行动完全自由支配。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万一遇上怎么办?”他问道。 他们无法想象,两方都不知道对方心里所计划的,就完全各自行动各自的,要是直接对上了呢? 对此,聂然凉凉地反问道:“你们说能怎么办?” 这话里意思应很明显的。 要真遇上,当然是开打了! “那你被你的战友误伤过吗?”阿显神情很是严肃地问。 聂然想了想,回答:“他们被我打伤过。” “” 站在旁边的阿力原本只是有些体会到易队的话,现如今听到聂然这番话,似乎更加能体会到他为什么这么担心,并且为什么这么啰嗦了。 这女兵,好像有点疯啊。 连自己人都打。 虽然能明白做卧底,有时候就是哪怕对方其实是自己人,但是为了得到目标人物的信任也要开枪。 但是明白归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理智为了任务对着自己曾经一直朝夕相处的战友开枪。 而她,竟然做得到。 不知不觉中,原本轻视已经收起,渐渐的,反而主动开口向她询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他们的计划被否定了,现在必须要重新拟定一个新的计划才可以。 “你们就十个人过来吗?应该不止吧?”聂然思考了一分钟后,开口问道。 阿力摇了摇头,“这次是突围行动,的确就只有十个人。” 听了这话的聂然眉头拧紧,“那如果没有突围成功呢?” 既然易崇昭有参与,那么以他的做事方法,应该是有留着后手的,不可能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正文 504 夫妻同心?! 然而这话激得那个叫阿耿的男人有些不高兴了,对着她就喊道:“喂!你咒我们行动失败啊!” “阿耿。”他们的队长马上低斥了一声,然后对聂然说道:“有b计划。” “什么计划?”聂然问道。 阿力站在那里,面色肃然,“我们直接撤离。f国边境处每个关卡都有人埋伏,他们一过去,同样会被围剿。” 聂然听完,不禁眉头就此皱了起来,“那如果这样的话,你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完全没意义啊。 就算他们这十个人不出现,到时候也会有边境的人来帮忙围剿。 那不如索性放那群人直接去边境关卡,被子弹扫射好了。 “我们当时和易队商量好的,我们是协助,并不参与正常战斗,只需要保证不让任意一个罪犯从我们边境区域成功逃离就可以了。” 阿力的这话让聂然大吃一惊。 协助? 并不参与正常战斗? 所以也就是说,f国只让这十个人行动,其余的都在自己的地盘待着? 这下,聂然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她还以为两国合作的意思是,全方位配合。 原来并不是。 易崇昭那么多天和对方努力商讨,结果也只能让对方做出协助。 这足以看得出来,这些国家对于这个地区有么的放任不管了。 怪不得这群人能够在边境地区如此嚣张,称王称霸,这都是有原因的。 想来,如果不是易崇昭的那个卧底任务成了这个地区的导火索,9区应该也没那么快动这里吧? 不过好在,池铮北和余川的点都靠近z国,再加上易崇昭对于战斗火力把控的好,所以他们的战斗并不会妨碍其他国家地区。 唯独莫丞。 他原先的地盘是最靠近f国的,大本营也是在边缘线上,一旦开战,必然要通知f国,否则两国之间的局势就会变得紧张。 啧!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是打得好算盘。 他知道两国之间这种在别人的地盘门口开枪是最容易引火的,所以就把自己的老窝安插在人家的地界边缘处,这样一来z国想要围剿他,还要和f国交涉安排。 耗时长不说,往往可能会被拒绝。 一般到最后往往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 可惜,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回9区的人就是铁了心要把这片区域给清扫掉,哪怕再耗时耗力,也要进行。 聂然站在那里,仔细地盯着地图看了许久,才对身边的阿力说道:“我想给我们营长打个电话。” “可以。”阿力点了点头。 聂然快步再次走了出去,将电话打通。 李宗勇一看到她的电话,有些诧异,“怎么了?” 聂然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单刀直入,“我刚才和他们商讨了下晚上的计划,发现他们的计划和我当时带着莫丞的人去突袭池铮北的计划十分相似,我觉得成功的可能太低。” “怎么会这样!” 李宗勇这下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时他们9区在围攻池铮北的时候,知道聂然会配合,但是具体怎么配合是不知情的。 因为那个时候情况太特殊,他们之间根本来不及详细说明。 就连聂然也对9区的计划只知道一个大概,仅此而已。 可以说完全是自由发挥。 后来回来的时间太短,也没有来得及详细的说明。 结果,没想到现在却两个人的计划就这样撞上了。 李宗勇感觉自己真的是要气死!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两个这时候给他玩儿什么夫妻同心啊! “所以我认为计划要马上修改,否则我们这几个人根本没有出现的必要。”聂然完全不知道此时李宗勇心里所想的,只是立刻对他提议道。 莫丞不相信他们的出现,那么自然就会分一部分的人过来攻击他们。 送上门去找死,这件事聂然不愿意做! 李宗勇思考了一会儿,神情也有些沉了下来,“那你认为要怎么做?” “要做一个全局配合的计划我自认为没这个能力,而且他肯定在做这个计划的时候肯定是在其中已经将每个东西都安排完善好了的,我如果现在动一下,肯定这个局就废了。”聂然顿了顿,才说道:“我想把这个局稍作修改。” “你想怎么修?” “莫丞知道我们是故伎重演,就肯定知道人数不会超过二十,所以对他来说他并不会在意,但如果不是突袭,只是打先锋,后面大部队压境。那么他就慌了。” 电话那头的李宗勇有些默了,过了许久他才索道:“可是让他们在分一批人出来,他们不一定会同意。” 聂然当然知道他们不会同意。 协助又怎么可能真的费心费力带人来围剿。 正文 505 这也能算合作?! “不用,我只需要让f国那边再派两架直升机就好,飞机里面可以没有人的,但是我们必须要营造出两国合作的样子,而不只是派十个人来协助。这样他们才会相信,这十个人只是先锋,大部队马上压境而来。” 聂然觉得以莫丞的心思,肯定他们一进入就能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所以必须要让他相信,不是突袭,而是真的两面夹击。 否则他是不会真的乱的。 “我可以马上派我们的直升机” 李宗勇显然并不怎么想要再去麻烦对方。 或许是觉得只是两辆直升飞机而已,不需要去麻烦对方,但也或许是f国不愿意帮忙。 而聂然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现在这个时候,她也只能打断地说:“最好是f国的飞机,这样他们才知道这次f国打击他们的力度,不然他们会心存侥幸。一旦大面积的人朝边境逃去,我怕到最后还是会有漏网之鱼。” 她要的就是f国的态度。 莫丞远比起池铮北、余川两个人聪明很多。 如果是9区的直升机,他就知道f国这里的态度了。 那么,他不会有所顾忌,毕竟f国是他的最后一条路。 可如果是f国的直升机,那他才会知道自己最后的路被堵了,从而才会彻底慌乱起来。 “不是说关卡都设置了人了吗?”李宗勇记得易崇昭和自己说过有两个计划。 如果9区的人没有及时将那些人完全剿灭,他们一旦流窜过去,f国那边的边境关卡上就会马上还击。 “f国的边境山林茂密,而且地势辽阔的很,一旦进入,我怕他们会隐没在山林间,一两个倒是无所谓,但所有人马分散开藏匿的话,那我觉得这场战斗是没有意义的。” 虽说易崇昭计划很完善,让f国的人在边境做好了最后一道守卫。 但是以她对莫丞的了解,应该没那么简单。 莫丞和自己心性差不多,是个极度骄傲的人,即使知道今天9区的人会围剿,也会进行迎面反击。 可是当真的无法再支撑下去的时候,他也不是那种会咬牙硬挺的人。 以这段时间她和莫丞的接触,真要撤离,他绝对不会像池铮北那样撤离。 边境这边莫丞吞下才没多久,各个势力都很躁动。 他很有可能会利用那些小势力来拖住易崇昭。 到时候,易崇昭既要掌控整个局面,还要分心再去抓他,还真的不一定能赶得上。 而边境的人,她觉得根本不是莫丞的对手。 所以到最后很有可能一场空。 她不喜欢扑空。 既然事情做了,就一定做到底。 而且,她也不希望浪费了易崇昭这么多的心血了。 不过电话那头的李宗勇迟迟没有说话,于是聂然问了一声,“营长,你说呢?” 那边的李宗勇想了想,最后答应了下来。 “那好,我马上和他还有f国的人进行沟通。” 挂了电话后,聂然就重新返回屋内,研究起了那张地图。 “计划需要作废吗?”旁边的阿力队长看到她细细地研究着这张地图,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聂然头也不抬地回答:“不,我要求申请你们那边派两架直升机。” 整个计划是易崇昭设计的,她不想去修改,也不愿意去修改,所以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将原本的计划完成下去。 阿力皱了皱眉,“你要直升机干什么?” “用来装模作样。” 听着这话的那群外国人听得面面相觑,弄两架直升机装模作样? 呃装模作样是什么意思? 可怜这群外国人口语只达到基本无障碍而已,对于四个字四个字的词真的是一点都不明白,但又看聂然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最后也只能就此作罢。 没过一会儿,聂然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一按下通话键,就听到李宗勇语气沉重地道:“不行,他们拒绝再提供任何帮助。” 聂然想了下,又看了眼时间,最后还是退而求其次地问:“那就用我们的直升机。” 现在是冬天凌晨时分天色依旧是暗的,只要直升机是从f国方向飞过来的,按理来说也可以勉强鱼目混珠一下。 但是没想到,李宗勇却说:“不行,莫丞的地盘太过靠近f国,已经不在我们的领空,直升机过去需要交涉,如果不交涉成功是会被打下来。” “这算哪门子的合作!”聂然听了这话气得简直想摔电话。 这态度,也真是亏易崇昭谈得下来。 要是她去谈,估计真能当着对方的面掀桌。 正文 506 一切都要按规矩做 “这已经是很大让步了,这些年两国交涉了不少,可他们内战时不时爆发,根本顾及不了外面,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自然不愿意再动了。”李宗勇语气沉沉,听上去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想必是刚才交涉的时候被人碰了软钉子了。 聂然眼眸半眯,语气有些危险了起来,“不愿意再动了是吧?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办。” “你要怎么做?”李宗勇有些迟疑,“要不然我等会让他去交涉吧?毕竟他对那边比较熟悉。” 但聂然拒绝了,“别让他做了,他那边够忙了,我这里的事情我来解决吧。” “你确定可以?”李宗勇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到底聂然从头到尾没有介入过这件事,而且对方对自己的态度都那么强硬,不一定会买聂然的账。 “放心吧,我一定让他乖乖把直升机双手奉上!”聂然说道。 她还就不信了! 自己连两架直升机都搞不定! 聂然随后就问道:“他们的直系领导是谁?” “是凯文司令。”李宗勇回答。 “他会说我们的话吗?” “应该是会一点的。” 聂然在确定和对方没有交流方面的障碍后,随后就和李宗勇挂断了电话,转而对站在旁边的阿力队长很客气地说道:“我要找你们的凯文司令,麻烦替我联系一下。” “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聂然走得不远,所以他们听了个大概内容,知道应该是他们最新的请求被拒绝了。 为此,他也不敢贸然随便的联系上级,只能装作不知情的询问打发。 而聂然其实心里对于他们的那些心思清楚的很,但不敢和他们明着闹翻,只能耐着性子说道:“我需要和他聊一下关于这次突围的事情。” “这件事并不在你的权利范围内。” 所以他不需要替她联系。 聂然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可还是继续道:“是我们营长让我来交涉的。” “那应该是你们营长来替你联系。” 这位阿力队长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让聂然无可奈何,只能再次游说,“我们营长找的话太耗时间了,我们现在没那么多时间,从你这里联系更快一些。” “那不行,必须要按照规定做事。” 聂然知道他这是铁了心不想替自己联络上级,毕竟在已经明知道上级拒接的情况下,他现在替自己联络,根本就是在撞枪口。 可知道归知道,这件事她必须要完成,所以面对他这样果断拒绝,聂然有些烦躁了起来,“哪怕你们到时候全死了也无所谓?” 莫丞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不清楚,可是她很清楚。 他的行事风格乖张的很,计划一旦被他看穿,那就意味着他拿下了主动权。 也就是说,这里所有人的命都在他的手里! 然而,这位阿力队长却表示:“我们不会死,我们可以撤。” 撤?! 聂然真是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说撤离就撤离?你当莫丞的人是摆设?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早点联系,最后死的是我们所有人,所有人!懂吗!” 可惜,这位阿力队长依旧面无表情,看上去不太懂的样子。 当然,他也不屑懂。 因为他觉得这个叫聂然的女兵在诓自己。 他好歹也是部队出来的。 国内大大小小的战斗他经历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带着人突围、偷袭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所以对于聂然这些话并不以为然。 而且他可记得易队说过,别让这女的乱生事。 “总之,一切必须要照章办事。”他硬邦邦地丢下了这句话后,就转而坐在了那里,低头研究着路线。 如此被三番四次的拒绝,让聂然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刚才好不容易融洽的气氛在因为这件事上,瞬间被打回了原形,甚至一度降到冰点。 站在那里的阿显看到聂然那隐忍克制的表情,当下就上前来打圆场,“小妹妹,别生气别生气,你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再和你们营长说说,如果这事情真的那么严重,你最好还是让营长帮你联系,这样的话我们司令也能听你说两句啊。” 聂然眉头紧锁地看了他一眼,似是不耐烦的样子。 正准备张口,手机里一阵震动。 她低头一看,是李宗勇发来的。 一连串的数字后面写了四个字,他的号码。 大概是知道这里的人不会上报,所以李宗勇这才直接给了她号码。 聂然的脸色不禁就此缓和了下来。 不是为了得到了号码。 而是李宗勇这样的态度。 正文 507 骂上级?有点猛! 事实上,他应该是担心和怀疑的。 到底他不在自己身边,并不清楚自己到底会和对方说出什么样的话。 更何况,她脾气不够好,做事也偏激,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上升到两国之间的问题。 可尽管这样,他还是把号码给了自己。 这说明他信任自己。 无论她做到什么地步。 这会儿,她心里禁不住有些嫉妒。 嫉妒易崇昭即使曾经过得不如意,但是却有一个这么好的师父。 而她的前世除了杀戮就是杀戮,哪怕到死,也没有丝毫的温暖。 聂然紧握了下手机,随后很快得压下了自己那些纷乱的情绪,然后拨了那个号码。 响了没几下,电话接通了。 聂然直接就问道:“请问是凯文司令吗?” “你是谁?”对方听上去似乎和李宗勇的年龄差不多,只是这话说得有些不怎么流畅。 “我是z国9区女兵,聂然。是我们营长将您的号码给我了。” 她说话时用的是尊称,完全是看在了营长的面子上。 “女兵?”可对方一听只是个士兵,似乎有些不悦了。 显然觉得她一个女兵居然敢打他一个司令的电话,显然是在耽误事。 “是的。我是这一次和你们部队的士兵一起合作的女兵,由于计划有变,所以我想让您在明天早上的黎明时分,派两架直升飞机过来。” 当聂然说完之后,对方的声音应是极度不耐烦了,“我和你们营长已经说过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只协助,不合作。” “可是现在计划有变,如果你们不派直升机,这十个人可能会有危险的。” 聂然不得已将他们部队的人拿出来挡,但是这位司令就是怎么也不愿意,“他们是我们部队最为优秀的士兵,他们没那么容易死。而且,计划有变是你们9区的人自己没有商讨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协助我们提前商讨好的协助,其他协助并不提供。” 说完就把电话给直接挂了。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让聂然一愣。 靠! 这人居然敢挂她电话?! 那一口话说得不流利,结果挂电话却格外的流利,完全不拖泥带水,果断而且坚决。 聂然这下有些怒了。 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易崇昭。 如果f国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子的,那么当初易崇昭前去交涉商谈时得受对方多少冷言冷语? 她的男人居然受了这么多委屈,而她却不知道?! 护犊子的心态加上被挂电话后的愤怒,让她的神色变得格外的阴沉和难看。 她当下重新拨通了那个电话。 在长达了半分钟后,那头的人终于有些受不住了,接通了电话。 不过才刚毅接通,那边的人就很是不耐地训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我说了,我们” 然而,他的话未完,聂然就抢了白。 “我知道你不提供帮助,但是我只和你说最后一句,你不提供帮助没问题,撤离这件事我们还是做得来,但是你记住了,今天是你拒绝帮助,以后你们f国边境内要出现任何问题,我们也拒绝帮助!不过,到时候内战加边境骚扰,不知道您凯文司令到时候忙不忙得过来!” 她气势惊人地说完这么一通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旁边的那几个人看到刚才那一幕,全都吓傻了。 站在那里的阿显手里拿得那支笔更是在她挂完电话后直接掉在了地上,脸上已经不是用震惊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这不是在做梦吧? 她是在和他们的上级领导通电话? 上帝啊,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这么对凯文司令的。 而旁边的阿力在看到她对着司令这样一番谩骂后,他这才明白,怪不得怪不得易队要他时刻照顾盯着,避免她生事。 这女的,比他们部队里那些叛逆分子都叛逆。 简直是大逆不道! 竟然敢这么和上级说话。 这要是在他们的部队里,这女的估计能被罚到死。 不过,这一切聂然却完全不在意,她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部手机上。 此时此刻,她拿的仿佛不是一部手机,而是整个世界。 只见她紧紧地握着那部手机,神情无比的沉重和严肃。 一秒两秒三秒 在第五秒的时候,手机终于震动了! 在那一瞬间,聂然心里面的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事实上,她刚才心里也是没谱的。 不过是为了激一下这个司令大人罢了。 想用这一通骂,能够换几分钟的通话时间。 这位司令大人不接电话,那聂然真的是无计可施,可只要他愿意听自己说,那她就有百分之八十甚至是九十的机会能拿下他。 毕竟论嘴皮子,她还真没怕过谁。 正文 508 小心头衔不保(七更) 聂然深吸了口气,按下通话键。 果然,那头的司令气冲冲地用着蹩脚、生硬的口语对着聂然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敢威胁我?!你一个小小女兵居然敢威胁我!你信不信我让你们营长把你给驱逐出去!” “我的确是一个小小女兵而已,不过我想很快您的地位连我这个女兵都不如。”聂然故意激他。 结果还真就不负她所望! 这位司令气得几乎是吼着对聂然怒骂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捏死一只蚂蚁!还敢说拒绝帮助,你有什么资格说拒绝帮助!就算将来边境出问题,那也是两国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来说话吗!” 眼看着这位情绪的飙到顶点,聂然当下见好就收,连忙进入了正题。 “不会是两国之间的问题,而是你们f国的问题。”她语气淡淡地道。 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当下这条“大鱼”就上钩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位凯文司令粗着声音,那语气非常的冲。 聂然立刻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一旦撤离,他们的大部队就会朝着你们f境而去,到时候就成了你们和他们之间的纠缠。” 那位司令大人冷冷地哼笑了一声,“难道我们的人没告诉你,其余人人都在边境候着吗?” “没用的,就算你所有关卡都堵死,但你们这边的地势陡峭,范围又大,山林茂密,他们完全可以找一个你们注意不到的地方分散隐匿。这样一来,你们在群山里如同大海像是在捉迷藏,你确定你能在那么大的范围里花费大量时间去一个个把他们抓出来?如果不能的话,那么到时候你们一旦撤走了,他们可就在你们的地盘上安家落户了。你说,这最后到底是谁家的问题。” 聂然顿了顿,见对方并没有马上说话,于是又故意地小小地激了他一下。 “本来两国通力合作大家一起消灭,将损伤降低到最小。结果司令您不乐意,那想必司令大人一定是想好了各种对策来做应对,那既然如此到时候我就让他们过来吧。” 电话那头顿时又是一声冷笑,“你少糊弄我,根本不可能有你所说的注意不到的地方,所有边境关卡我全都设置了人,他们不可能进来。” 看到他如此斩钉截铁地回答,这回轮到聂然冷笑了,她转身将阿力队长手里的地图拿了过来,“不可能吗?那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地图,标注了a的这片区域西南,还有z区域的西北方向,以及l区的东南方向,这三个地方地势非常的陡,你们根本不可能安排人手进去,而这三处,以及我没有指出来的那些隐藏的危险的地方,都会是他们进入你们地盘的大门。” 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接着就听到那人说:“这里面很难走,他们进去就是死。” “死?你也太小看他们了。为什么9区最后才对他们动手,他们为什么选择安插在f国边境外做老窝,这些你想过吗?”聂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让对方一下子没跟上她的节奏,愣了愣,接着还不等开口,就听到她又说:“因为他们就是看中你们内战混乱,无心顾及他们,而如果我们想要解决他们,就需要和你们经过漫长的交涉!所以他们把窝放在你们这边!一个能够想到这些的人,你觉得他这么多年会不把你们这边的路线摸透来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电话那头这下沉默了。 不是因为来不及开口。 而是陷入了思考中。 聂然趁着他没了脾气,继续开口道:“所以这次的围剿事实上不是你们讲义气的在帮我们,而是两国通力合作,还各自边境一个安宁!这是一个互赢的局面!但你如果还是坚持只按照协议来做,那也可以。不过事先说明,等到他们进入你们的边境,并且事态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你们再想要寻求帮助当然我们作为邻国肯定会帮,但今天你们对我们协助了多少,那么将来我们也协助你们多少,绝不会多一分一毫。” “” “哦对了,还有一点我需要提醒司令大人,你和我们协助清理边境线,结果没把人清理干净不说,反而还把人弄进自己的区域,不知道您的上级将来要是知道这件事了,会是什么态度。” 电话那头的人握着手机的力道骤然紧了几分。 正文 509 我向你道歉(八更) 还能是什么态度! 当然是愤怒了! 他没想到这个女兵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 “还有f国内的那些叛军知道这件事,若是再集合了那群人内外一起闹,不知道您这个司令的头衔还保不保得住。” 聂然的声音很是平静,但那每个字就如同针扎一样往对方的心里扎。 生生的让对方惊得背后冷汗涔涔,如坠冰窖。 电话那端沉闷的呼吸声一声又一声。 聂然也不急,就这么拿着手机等着。 在她心里,对方能这样沉默,其实已经是默认的妥协。 果然,在等待了将近一分钟后,对方终于开口了,“你想怎么做?” “明天早上凌晨时分,派四架直升机过来,在上空盘旋一分钟。”聂然毫不客气地做出了要求。 “四架?你刚刚不是还说两架吗?”电话那头的人看到聂然竟然趁火打劫立刻就急了起来。 但现在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了聂然的手里,只听到她悠悠地道:“用四架直升机换您的司令头衔,很划算的。” 电话那头当即偃旗息鼓,过了半晌,才无可奈何地道:“好,我到时候给你安排。” “记住了,有多大张旗鼓就给我多大张旗鼓,我要他们全都知道支援来了,否则” 聂然话没说完,但是其中的意味已经非常显眼了。 电话那头的司令知道这次真是被拿捏住了,已经没办法抽身而出了,无奈只能叹息地应了下来,“知道了。” 等到聂然挂断了电话后,接着又发了个条消息给了李宗勇,表示自己这边已经可以完全没有问题,让他无须担心。 一切全都妥帖后,她继而才转过身,结果一群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惊悚和惊讶。 那个叫阿显的士兵更是站在那里一脸敬佩地感叹,“你好牛啊,居然敢和我们的上级这么说话。” “被逼急了,你也可以。”聂然不以为意地低头又朝着地图上看了两眼。 “”估计打死他都干不出这事儿。 这连哄带骗还威胁,一连串下来简直可以说是惊叹! 他除了感叹一句上帝之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但有一点他算是知道了,这女的不仅当卧底厉害,连说话都很厉害。 简直就是书上面说的那一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那种气势。 怪不得9区要派她过来。 旁边的阿力队长看到她低头盯着地图仔细研究的样子,说了一句,“你很厉害。” “嗯,我知道。”聂然没有任何谦虚的就此点头,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很。 立刻,把阿力队长原本想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 “”这姑娘怎么和别人一点都不一样。 他遇到那么多z国人,他们被夸奖的时候,大部分都很谦虚的才对。 这个还真是够独特的。 阿力看聂然一直低着头看地图,索性就问道:“计划上你还有什么要改的吗?” 他看得出来,这女兵的能力不小。 说不定是9区的副队长。 否则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就派她一个人来。 被不知不觉中冠上了“副队长”头衔的聂然对此全然不知情,只是说道:“不用,计划还是按照我们易队的计划,我只是想要营造出我们不是只有十个人的假象而已。” “你刚才其实完全可以让司令给你再派出一队人过来帮忙。”阿力对她说道。 就刚才她那些话,完全就钳制住了司令,所以她如果真的想要增派人手的话,绝对没有问题。 但是聂然拒绝了他的提议,“不必了,那样太为难他了。” “你刚才为难的还少吗?”站在她另外一边的阿显听到她的话终于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 聂然视线一顿,然后抬头瞥了他一眼,“刚才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们的计划无法进行之外,我们十几个人的生命安全也无法保证,而现在既然你们的上级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计划也能正常运作,那就足够了。毕竟你们常年内战,人手紧缺,我没必要这样强人所难。”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怕要求太过,到时候适得其反,彻底闹掰,那就很不划算了。 不过这话她决定还是自己心里直到就好,不需要说出来。 而不说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位阿力队长突然朝她抬手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字正腔圆地对她说:“我为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 他这个礼敬得非常的标准,对于聂然来说,这个道歉的规格是非常的高的。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兵而已,对方可是一名队长。 正文 510 不简单的女兵(九更) 聂然不是那种揪着不放的人,所以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各司其职而已。”但随后又补了一句,“虽然刚才的确很不爽。” 阿力队长怔了一下,接着神情表现出了些许的无奈和郁闷,“你可真够诚实的。” “诚实是一种美德。”她说。 如果被易崇昭听到她这话,估计能气出内伤。 这两个字和她沾得上边吗?! 而同样被她给弄得无话可说的阿力队长此时从背包里拿出了联络通讯的耳麦递给了聂然,“这是我们用的联络器,你带着,到时候需要的时候可以保持联络。” 他们到时候是要分成两组,各自进攻的,所以需要随时保持联系,避免失联之后做出错误决定。 “多谢。”聂然随后就直接带在了耳朵里,然后做了一下简单的测试,以防有什么问题。 “按照我和易队的约定,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行动了。”阿力队长看了下时间对聂然说道。 聂然又看了看地图,才问:“那我被安排在哪一组?” 她的指路功能是从1号和2号切入再汇合后才开启,所以再次之前她会跟着其中一组一同进行行动。 “你可以和我一组,也可以和阿显一组,你自己挑。”阿力指了指自己,也指了指她身旁的阿显。 对此,聂然直接了当地就回答:“我和你一组。” 站在身侧的阿显听到聂然的回答像是大受打击了一样,一副受伤难过的模样,“你竟然不愿意和我一组?上帝,你伤到我脆弱的心脏了。” “因为你太吵了。”聂然直言不讳地提出了自己的理由。 阿显听完神情就变得略有些激动了起来,“我吵?我这难道不是风趣,幽默?” “不是。” 聂然一口否定,让他彻底蔫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聂然和阿力队长又将关于其余的一些计划都详细地聊了一遍。 在聊完之后,趁着最后的二十分钟,他起身对另外那九个人命令道:“来!最后再对一下时间,还有检查下装备,然后准备出发!” 那群人和9区的人并不一样。 他们不回答是和否,而是腰杆子挺直的在那里,脚下狠狠一跺,用整齐而又响亮的脚步声来当做回答。 众人整齐划一地立正完,他们就立刻将自己包里的东西一一快速检查了一遍,包括自己的军刀还有弹夹。 聂然也在这个时候将手臂上9区的臂章给换了下来,贴上的是代表z**人的标志。 那鲜红的标志,在9区那黑色的作战服上显得格外的扎眼。 等到一切全都整装完毕,阿力这才带着他们往仓库外走去。 他们十一个人分两辆车。 聂然因为是阿力那一组的人员,自然是跟着阿力这一组的人上同一辆车。 才刚一落座,旁边一个男的就开口主动对她说道:“你好,我是阿蒙,就是刚才接你的那一个,我也在阿力这一组里。” 聂然抬头一看,还真是刚才那个接她的男人。 她没想到这男人会主动和自己交流,但到底最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 “你好。” 简单的点了点头后,就再也没有过多的语言。 那个叫阿蒙的也不计较。 早在他来接应人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这位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后来在聂然和队长还有上级领导的交流中,果然不出他所料的那般。 这个女兵啊,不简单! 随着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车子很快启动了起来,并且在大雨中前行。 车窗外的雨势没有任何想要停歇的意思,依旧不断地下着。 已经是将近午夜的时间,夜幕黑沉。 空旷的道路上只有他们两辆车在快速行驶着。 聂然坐在车后座上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滂沱的大雨如同倾倒下来一样,车窗上像是有了一道水帘,压根无法看出外面的景致。 这雨下得也太大了。 这么冷的天,又是这么大的雨,说实话她很担心到时候突袭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她再次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这雨从她进入莫丞那边就从淅淅沥沥地下,到现如今这雨是越下越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雨停天晴。 “在想什么?”旁边的阿蒙看到她愣愣地望着车窗外的样子,以为是担心接下来的突袭,“放心吧,没事的。” 聂然看他那么真诚安慰,也不反驳,只是点了下头,但却把视线从车窗外收了回来。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距离他们所要攻击的那个范围还有些距离,索性她就抱着枪支坐在那边休息了起来。 正文 511 她还用照顾?(十更) 高大的越野车里,气氛沉闷的很。 聂然小小地所在车窗旁闭目养神着,神态看上去自然的很,完全不像是去打仗的,倒像是去旅游的。 这心态,就是他们部队的老兵都不一定有。 旁边的阿蒙看到她神面容平静,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句安慰有些傻。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很是颠簸得行驶着。 过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将近一个小时以后,终于车子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在停车的那一瞬间,就很快进入作战状态,纷纷训练有素的下车。 如此大的雨水下,他们所有人几乎是在一开车门的时候就完全湿透了。 “两队各自在指定时间到达目标地点。”一进入任务时间,阿力队长那仅有的几分温和瞬间消失。 只见他面色冷硬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对他们说完,接着就带着聂然那个队伍朝着他们的1号标记点快步而去。 为了防止惊动到莫丞的人,他们并没有把车开得太近,而是徒步在黑夜下快速朝着目标点迅速而去。 浓密的山林间,就看见他们这群人全都隐匿在了其中快速地前行。 窸窸窣窣的摩挲声被巨大的雨声所覆盖。 虽然天气环境对他们恶劣,但是对他们藏匿靠近却也带来了些许的方便。 聂然的帽檐淌着水,几乎看不清前路。 跟在后面的阿耿趁着还没到目标点,忍不住骂咧咧地嘟囔了一句,“这雨真是烦人。” 接着又是叽里咕噜的一连串聂然听不懂的话。 不过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shutup!”前面的阿力队长听到他的话,当即一声训斥。 阿耿虽然神情不忿,但还是立刻闭上了嘴巴。 队伍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六个人脚步加快地朝着山里而去。 绕了不知道多久,阿力停了下来,走出了停止的手势,身后的五个人也马上一同停下。 聂然低头一看,山脚下有十几个人正拿着枪站在那里放哨。 那应该是莫丞的手下。 就看到他们一个个神情紧绷的很,拿着枪不断地在周围查看,即使在这种大雨天,他们依旧如此。 看得出来,应该是前方的战况很吃紧,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的严肃紧张。 这对聂然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 “一共十二个人,每人两个目标。”阿力队长说完后,忽然间又想起来身边的聂然,他迟疑地问了一声,“可以吗?” 到底没见过她的实战能力,有这种迟疑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聂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只是点了下头,“可以。” 阿力队长随后便没有再有什么的顾及,一声令下后,五个人各自就此分散,朝着自己的目标人物扑去。 因为是突袭,所以在没有进入号区域之前,阿力对他们的要求是不要开枪,以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为此,所有人都收起了枪支,拿出军刀慢慢地靠近那几个人。 那十二个人之间的距离范围有些大,因此暗杀还是很容易的。 聂然悄无声息地在雨夜下,伴随着雨水哗哗的响声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目标。 她将军刀紧贴在自己的手腕内侧,防止到时候有微光闪过,到时候军刀折射出亮度暴露了她的位置。 崎岖的山林道路,茂密的植被作为遮挡,巨大的雨水成了天然的消声器。 聂然一点点地靠近,锁定了其中一个目标人物,然后迅猛地靠近,一只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另外一只手已经从他脖颈处狠狠就是一刀。 那锋利的刀锋极快的就割断了对方的喉咙,血就此飞溅出来。 聂然感觉到手下的人浑身抽搐了一下,连个完成的声音都没发出,人就已经软软倒了下去。 巨大的雨水很快就把刀刃上的血迹冲刷的一干二净,没有半点痕迹。 聂然没有再去看地上的人一眼,她转身就朝着第二个目标人物而去。 漆黑的夜幕下,她的行动力非常的快。 第二个人在同样的情况下,也立刻一刀毙命。 她站在那里,对着耳机里的人说道:“任务完成。” 才刚解决完第二个目标人物的阿力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下,接着回答:“收到。” 夜幕漆黑,那六个人不知不觉地,如同鬼魅般将那十二个人全部消灭。 他们成功进入了1号点,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更加严密的防卫。 原本阿力还想听易队的话,照顾着点聂然。 可当后来他亲眼看到聂然杀人时的干净利落后,他忽然觉得易队当时可能是在对自己客气而已。 这果断的手法,还需要他来照顾? 开玩笑呢吧! 正文 512 被逮了个正着!(十一更) 她杀人的时候那全程的淡然,就连他这个作为男人的都有些汗颜。 这得杀过多少人,经历过多少事,才能够做到如此淡然处之啊? 阿力对此很是疑惑。 “回神!”突然,耳机里传来了聂然很是冷静的声音。 阿力的思绪猛地被拉了回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正和聂然一组打算做进一步的突袭。 结果因为看到她刚才训练有素的动作,不自觉的就走了神。 现如今想想,只觉得心里发冷。 因为作战经验丰富的他很清楚自己在任务中走神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 万一在他走神的时候子弹飞过来,他现在已经当场死亡了! 当即,他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集中精神朝着远处的目标之一看去。 在看清对方的人数后,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上你下。” 周围实在没有什么光,漆黑的夜色下做手势,对方根本看不清。 还不如直接说话,反正雨水声那么大,可以做最为自然的消音效果。 聂然和阿力之间有一些距离,当耳机里听到这个命令后,她却拒绝了。 这是他们在行动中第一次聂然拒绝了他的指令。 “我上你下。”她说完之后又怕对方拒绝,立刻补充了一句,“我小,行动方便。” 他们这群男人比起她实在是身形高大了很多,尽管他们的行动力和能力肯定没问题,但是她的话,显然比他们更加的方便很多。 阿力想了下,就说道:“注意安全。” 其实刚才他是想让聂然上的,但是碍于易队当初对他的交代,他才决定自己上。 的确这种攀爬自然是聂然这种身材娇小的更加适合。 现如今聂然主动要求,他当然不会反对。 不过该有的关心和提醒还是要有的。 随后耳机里传来聂然冷静地两个字:“收到。” 紧接着,阿力就看到她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而去。 这次莫丞所设置的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十几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而是上下两层,一共四个人。 按照阿力的要求,她从前方绕到了后面,接着身形一闪,在黑夜下她的速度快如狸猫一般,紧贴着墙面,一点点地挪到了适当的位置。 她一抬头,豆大的雨水就砸在了她的脸上,有些发疼。 但她没办法躲,她必须要找到位置,然后想办法翻上去才可以。 那么大的雨,她还要抬头睁着眼仔细地辨认。 几秒后,她握了握自己已经有些冷得发僵的手,冰冷刺骨的雨水让她整个身体如同一块冰一样嘶嘶地冒着寒气。 聂然找了个前面那两个人看不见的位置,助力一跑,然后猛地一跳,双手就此抓住了横隔在二楼外的一个管道,然后脚下抵在了墙上,轻轻用力,人就上来了。 她弯着腰躲在外面,看到那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正站在自己的斜对面。 若是以往她可以马上翻下去。 但是现在不行。 在这种高度,再加上她浑身全淌着水,要想从外面跳进去,肯定至少会有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这么近的距离,滴滴答答的水声,很容易让人发现。 于是她把早已准备好放在口袋里的几个石子丢了出去。 果然那人被动静给惊到了,环顾了下周围。 “怎么了?”旁边那一侧的人看到他的举动,不禁问道。 “我刚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像石头掉下来的声响。”一边说他还一边左右看了看。 那人被他这么一说,也当即上下左右地瞧了下,在确定没有什么其他异常情况下后,才说道:“哪儿有什么声音,估计是雨太大,石头松动掉下来吧。” 对方听了觉得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继而也就不再说话了。 可过了没几秒,“嗒”地一下,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 “不是,我真听到好像什么动静。”那人这回不再只是简单的望了望,而是低头在地上寻找些什么。 可那小石头聂然丢得很有角度,在丢过去之后,接着就顺着力道一骨碌地掉下去了,压根没什么痕迹。 对面那人看到他这样大的动静,也低头看了看,“哪儿?” “我我不知道” 他找了半天没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心里越发的毛骨悚然了起来。 对面的人看他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最后说道:“你估计几天没睡,所以糊涂了。等会儿那两个人来了之后,你就去睡会儿吧。” “不可能,我真的听到了。”他见对方不相信自己,又想证明自己,前前后后地找了大半天。 对方看到他不死心地样子,也懒得搭理,继续站在那里。 只留下那人一个人寻找。 这回他找的格外仔细,连脑袋都探出去了,沿着墙这么走了一圈。 结果走到最后一面的时候,正巧就和墙外的聂然撞了个正着! 正文 513 朝下一处进发(十二更) 就看到站在蹲在外面的聂然冲他微微一笑,甚至还伸手对他打了个招呼。 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笑给弄得当场愣了三秒。 可随后等到他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等他发声,甚至是有所动作的时候,眼前就一花,随后心口一凉,就彻底没了意识。 原来早在他回过神后的那一瞬间,蹲在那里的聂然就扑了过来,捂住了他的嘴,一刀扎进了他的心口。 那速度快得实在晃眼,压根不给对方有任何的反应。 而此时当聂然解决完那个男人的时候,从外墙翻进来的时候,站在那侧的男人见他迟迟不回来站岗,有些忍不住带着一丝埋怨地道:“行了,找了这么一圈都没有找到,那肯定是没有。你别疑神疑鬼地了,大半夜的闹不闹。” 然而,那人看对方一直没有声音,不禁觉得奇怪地转过头去。 结果一张娇俏的脸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当即心头一跳,刚张嘴大叫鬼啊!可惜也同样没来得及,就被直接一刀毙命了。 当那人倒在地上用最后残存的意识看向了早已倒在远处的同伴。 只见那人已经毫无声息,血从身体里蜿蜒而出,已经有了一大滩血迹。 原来那不是鬼,是人 当他恍然明白过来的时候,人也已经没气了。 血从他的喉管冒出来,和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聂然就站在他旁边,望着地上那两个人已经死透的人,随后就准备报告。 可还没等开口,耳机那头的阿力已经率先问道:“下面已经结束,你那边如何?” “已经结束。”聂然立刻回答。 接着就朝着楼下快步而行。 楼下的人一怔,这么快? 她徒手爬楼的比自己可艰难多了,而且在翻进去动手前还要分散开他们的注意力,按理说应该时间远远超过他才对,可事实上她居然和自己差不多时间解决。 这倒是让他不由得小小吃惊了一下。 随后他就看到聂然下了楼。 “阿显那边已经基本搞定了,我们该和他们汇合去了。”他对聂然说道。 从楼上走下来的聂然看到楼下的情况和楼上的差不多。 两个人躺在地上没有声息。 聂然点了点头,从那两具尸体旁走过,然后和他并肩快速朝着他们原本约定好的集合点而去。 此时天依旧黑沉,但聂然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必须要尽快在黎明前进入号区域才可以。 两个人脚步很快往山脚下走去。 这片区域靠近f国的地界,聂然从来没来过。 即使在当卧底期间,她也没有来过这里。 不得不说莫丞给自己找的地方实在够好。 他依山而建,这山一过去就是f国的境内,完全可以说就在人家门口的地盘上安了个窝。 如果是一般人要想绕过来,从这里进入,必须要冒着被f国的士兵发现的可能。 这完全就是把人家f国的兵当看门狗使唤了。 真是够奸诈! 如果不是他们和f国的人联合起来,只怕就算9区的人 聂然跟着阿力一同从山上跑下来,期间和其余的四个人遇见,最后在山脚处和阿显他们那一队人马碰面。 “接下来就是三号点了,这是一个重要的关口,大家自己要小心。”阿力对在场的十个人说道。 众人们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你确定可以吗?”阿力转而将视线放在了聂然的身上。 这话不仅仅只一句关心,还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能做好指路的能力。 因为一旦攻下号区域,那么就意味着最后一道防线已经破了,那是最中心的地方,是除了卧底之外,谁都没有进入的地方。 所以聂然是起着最为关键的作用。 对此,聂然点了点头,“可以。” 在得到了聂然的肯定回答后,阿力也不再犹豫,“那就好。” 当下所有人收起了自己的军刀,转而换了枪支,并且同时装上了消音器。 号区域不像刚才他们所遇到的防卫那么简单,那是进入莫丞地盘最为关键的一处。 那边机关重重,近距离偷袭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到后面避无可避之时自然就是一场恶战。 聂然和那群人一同朝着号区域前行。 通往号区域的必经之路是一条狭长的峡谷,直接就通往号区域的驻扎防守处,两边是没有任何的遮蔽处,岩壁陡峭,要想进入其中,一般情况只能从这条路上而行。 但阿力因为是f国的人,周边的路线图远比起9区给的路线图要详细很多,以至于她发现阿力所给的路线里一侧岩壁上树林茂密,可以沿着那条路前行,只不过路况糟糕,很是危险。 再加上现在下这么大的雨,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而一旦摔下去,在没有任何遮蔽的情况下,莫丞的人会马上发现,到时候就会乱枪扫射。 正文 514 为什么总护着她?(十三更) “各自都注意一点。”阿力对身后那些人说完后,就第一个率先朝着那悬崖之路上走去。 其余人也不犹豫地一个个都跟了上去。 聂然本来在最后面,但是却被阿力给叫到了自己身后,美名曰:“做好指路牌。”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阿力队长根本就是想护着她吧? 而且不仅他想护着聂然,就连那个阿显也同样如此! “对对对,做好指路牌!我不认路,你得好好照顾我啊。刚才做任务的时候我差点走丢了。”他站在聂然的身边,和她肩并肩地说道。 聂然知道阿力对她这么处处照顾应该是受了易崇昭的拜托。 但是这个阿显只怕是另有想法吧? 她才不相信这家伙真的路痴。 不过原本的探究和打量此时在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了。 聂然觉得他是觉得自己敢威胁他们的顶头上司,所以对自己产生了几分兴趣。 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一次示好是打量,第二次示好是试探,第三次示好是因为兴趣。 这个人 看上去笑眯眯的,其实比阿力队长心思更沉。 这种人不适合当头领,但适合当军师。 不露声色,却又能将每个人握在手中。 聂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行人继续走着。 陡峭的山路,让人睁不开眼的大雨,以及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让他们走得格外的艰难,一不小心就有掉下去的可能。 然而也幸好夜色茫茫,将他们的身形隐匿的非常好。 这几个人都是易崇昭亲自挑选出来的人,行动力非常的速度。 尽管路况和环境都十分艰难,但他们最后还是都有惊无险的走过去了。 绕过了最艰难的一段路之后,接下来他们就盯着山坡下那些人的情况。 阿力当即就决定带着人冲下去。 已经到达这里了,再想要偷袭暗杀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的关卡太重要,人实在太多,能够躲过一开始的正面冲突,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的不错了。 而其余人则留在山坡上作掩护。 其中聂然就被留了下来。 倒不是阿力认为聂然能够做好掩护,他只是觉得冲下去太危险,虽说聂然能力不差,但是在战斗中谁能保证自己百分百的全身而退。 要是她出点什么事情,到时候实在难以交代。 所以才把她留在那里。 对此,聂然倒是很服从命令。 第一,她和这群人没有什么默契,自己擅自做主很有可能反而给他们带来不便。 第二,她做掩护的话,的确比起跟着一起冲下去的作用更大一些。 然而,她的默认和服从却让那个阿耿终于有些憋不住了。 这一路上他们的队长明里暗里各种对这个女兵照顾。 真是奇了怪了! 他们的队长也不是那种贪恋女色的人,置兄弟们也于不顾的人啊? 这女的压实行,就应该让她参与才对。 要真不行,就应该马上让她走! 老这么护着,算怎么回事?! “阿力,你就带这么四个人也太少了吧!”他及时叫住了自家队长,“你好歹再带一个吧,让聂然跟着你一起去。” 他故意想要让阿力将聂然带走想看看她的实力。 刚才他们在前面的时候,都基本上是分开各自行动,他压根就没看到聂然的本事。 而且那几个小喽啰,压根就不值得一提。 “不用,让她做掩护吧。”阿力连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阿耿皱着眉头,就低声嚷嚷了起来,“可你人太少了,还是让她跟着你一起去吧!” 他异常的坚持让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将目光看向了阿力。 如果阿力再拒绝下去,显然就有些让人感觉奇怪了。 阿力想了想,正想用服从命令四个字压下去,结果 “既然你觉得人少,那你跟着阿力去不就好了。难道你还怕?”就在这时候旁边的阿显却开了口。 他这句话一出打乱了原先的气氛。 也让聂然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顿了几秒。 那话里分明激对方,要是别人可能就很快明白过来了,但是对于这个耿直的阿耿来说,立刻就上钩了。 “我我去就我去!” 而这回阿力倒是没反对,带着他就去准备突袭了。 聂然旁边的阿显对着聂然说道:“你别理他,这家伙就是对你有那个词是什么,不好的心?” “不安好心。”聂然淡淡地回答。 阿显一拍脑袋,“哦,对!不安好心!谢谢啊。” 聂然:“” 为什么她没事要给这家伙纠正词语?! 真是闲得慌! 正文 515 一眼就知高低(十四更) 这边的聂然正后悔自己的多嘴,那边的阿显看到她纠正自己的话,还真打蛇上棍和她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 “我看你说话那么厉害,以后你多教教我啊。” 可聂然有心想结束对话,就说:“教你怎么顶撞上级么?” 然而阿显却流露出一种兴趣的模样,“也可以啊。” 聂然冷笑地呵呵了两声,“那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那你到时候收留我吧?”阿显像是赖上她一样。 “我只收留流浪狗。” 聂然很不客气地回答,结果不知道这个不要脸的老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竟然很是惊喜地道:“那看来你很有爱啊。” “”她该怎么告诉他,事实上她是在暗讽他? 而就在这个时候,“噗”地一下细微的声响在黑夜里响起。 即使雨水声再大,但是向来敏锐的她还是很清晰地听到了。 是他们的消音枪! 聂然神情微变,凝神望了过去。 果然阿力他们开枪了。 不过这个阿力还算有头脑,先用消音枪击毙那些人,并且同时隐匿自己的身形,趁着对方找不到他们的时候多杀几个,等到避无可避的时候再冲出去。 “噗噗噗——” 随后连续三声枪响而过,站在那里的几个人应声就倒下。 他如此的大动作,那里的人怎么可能不发现,马上就大喊了起来。 “有人偷袭,有人偷袭!快!有人” 那人的喊叫声在雨夜里骤然响起,也骤然消失。 紧接着,周围的人就看到那个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而就是趁着这个时候,阿力就带着人冲了下去。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门口那几个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人就被吓了一跳,失去了先机的他们就此被阿力他们击毙了好几个人。 不过也只是击毙了几个而已。 等到他们缓过神来发现他们一共就五个人,立刻一群人冲了出来对着他们一阵扫射。 隐藏在山间的人看到他们大批人马都出来了,也马上反击。 阿显原本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转而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冲着那群人开枪。 聂然特意留意了一下他们几个人,枪法都很不错。 没有一颗子弹是浪费的。 几乎每颗子弹都能带走一条人命。 如此瓢泼的大雨,那些人厮杀在一起,枪声不断。 聂然加入其中,同样做着掩护工作。 不过旁边的阿显很快就发现了她和他们掩护的区别。 他们属于只要对方是敌人的,就马上击毙。 而聂然击毙的都是那些快要对阿力他们造成伤害的人,是有选择性的开枪,并且一次次的成功让阿力他们避免了受伤。 这样一比,高低就很是明显了。 “他们还有人,他们还有人!” 远处那些人感觉到子弹是从不同方向飞射出来的,连忙喊了起来。 只是现在才感觉到,实在是有些晚了。 面对阿力他们这些从精英部队里走出来的人,他们这些被安排在这里的人哪里会是对手。 人就这样倒下。 但是同样的,那里面的人也不断地冲出来。 一时间两方僵持不下。 聂然他们在暗处也掩护不了多久就被发现,而且身上带着的子弹也快要耗完了,于是剩下的六个人趁着还有子弹,也冲了下去。 两方陷入混战。 峡谷之中,也没有遮蔽物,完全就是你来我往的拼杀。 阿力他们用那些尸体挡在身前,所以大部分都只是四肢受伤,重要脏器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由于高处的那几挺机枪火力太猛,让他们有些无法前行。 人群里聂然抬头看了一眼,最终很是大胆地趁着这方的混乱,又趁着漆黑的雨夜,从边缘一点点的靠近,最后闪进入了他们的地盘内。 此时,她的子弹此时已经耗尽,她随后将地上的一把被丢弃的步枪,然后快步上了楼。 楼上的人正瞄准着下方阿力他们不断的射击。 一看到聂然要上来,其中两个人连忙转移了目标,朝着聂然扫射了过去。 聂然不得已的躲避只能找了个遮蔽物躲了起来,随后才朝着那两个人开枪。 “砰——砰——”两枪过去,那两个人一个击中头部,一个击中胸口。 击中头部的当场死亡,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聂然一看到解决,再次重新上楼。 楼上一共有四个人,现如今死了两个人,剩下的两个人便再也无心恋战了,齐刷刷地瞄准了聂然。 聂然才刚上楼,子弹就从远处飞射而来。 她凌空一个扑身就势朝着地上利落一滚,子弹“砰砰砰”地就在她身后不断响起。 正文 516 她撑得住吗?(十五更) 直到她躲在了一张单人的破败沙发后面,枪声才停止。 聂然没有马上还击,她手边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只能用脚步声来分辨。 她发现,他们两个人先是没有任何的动静,随后试探性地开了两枪,见她没有反应后,就一左一右的朝她包围了过去。 聂然一感觉到左右两边的脚步声响起,顿时立刻环顾起了四周,视线扫视了一圈后,终于定格在了一处死角。 那个地方对于聂然是有利的。 而且,她还能出其不意地解决其中一个。 当下,她不再犹豫。 “噌”地一下从沙发后面起身,然后“砰——”枪声响起。 其中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的人被直接一枪毙命。 旁边的那个人虽然也楞了一下,但是由于他没有当场被击中,所以一秒的愣神后他就扣动了扳机,对准了聂然一连串的射击。 由于莫丞和池铮北他们一样都和军火沾边的,所以给自己手下配的武器设备自然也是不错的。 那枪支的连发速度非常好,聂然虽然已经用尽全力再跑,可还是在途中被子弹打中了左手的手臂。 子弹瞬间穿透进了肉里。 随着皮肤被子弹的高温烧焦,痛楚也马上传了过来。 但聂然不能停歇,一旦停下,越来越多的子弹会打中自己。 她咬牙脚下再次加快,最后扑进了死角之中。 “砰”地一声,子弹打在了墙面上,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响。 聂然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这会儿顾不上包扎伤口,她紧握着枪支,时刻盯着墙外的动静。 现在他们是一对一,她的赢面非常大。 更何况,在这场激战中她实际上已经赢了。 死了三个,一个被自己拖住,没有了高空射击,下面那些人很快就会被阿力他们完全解决。 她蹲守在死角,左手的伤让原本她额间有汗冒出,不过她浑身湿透,压根就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而左手的血更是顺着袖子一滴滴的混着雨水滴落。 一秒,两秒,三秒 外面竟然没有声音。 时间越是长,聂然的警惕性就越是高。 现在没有人能来帮她,她只能靠自己。 握紧枪支的手越发的收紧了起来,由于地形对她有利,所以她咬着牙忍痛单手举枪就是朝着外面连开了一枪。 随后而来的是一连串的反击。 聂然躲在死角处观察着他子弹击打在墙面的痕迹,预测估算出了他大概所在位置。 他距离自己的位置非常近。 聂然不敢在和他等下去了。 她怕再等下去,自己可能就被他一枪爆头了。 于是,她不再犹豫,先将手边的一个东西趁着黑夜丢了出去。 那黑影在对方面前一闪,那人就下意识地一枪打了过去。 而聂然在听到他开枪的那一瞬间,她也立刻扑了出去,接着对准对方就是一枪。 “砰——”子弹朝着对方射了过去。 那人虽然慢了半拍,但是还是侧身躲开了。 聂然一看到他身体的细微变化,连忙再次举枪想要补一枪。 但是左手的伤口在刚才的牵扯中疼得她身体一颤,子弹就此打偏了。 该死! 聂然心里一阵恼怒。 关键时刻居然生理反应没有克制住。 聂然眼看着那人已经举枪对准自己,眼眸当即半眯了起来。 步枪她肯定是拿不住了,为此她的手摸向腰间。 正打算动手之际,“砰——”地一枪枪声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然后,她就看到眼前那个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倒了下去。 他一倒下,阿显的脸庞就此出现了。 聂然一看到他,心里那口气才缓缓吐出。 “怎么样?你还好吗?”阿显看到她倒在地上,连忙快步赶了过来。 聂然摇了摇头,被他扶了起来,“我没事。” “谢天谢地。”阿显看她能自己站起来,说话正常,脸上的紧张神情才好了一些。 随后跑上来的是阿力他们那些人,一看到聂然单独在这里,立刻皱眉:“你怎么一个人跑上来了,这很危险!” “我不上来,你们最起码还要耗上半个小时。”聂然疼得有些脸色难看,不禁朝着自己的手上看了眼。 结果被阿显发现了,他很是惊讶地喊了一声,“你受伤了?!” “只是左手,不妨碍。” 聂然看手上的情况没有自己想象中中那么糟糕,脸色多少缓了一些。 可旁边的阿显看了却眉头拧了起来。 这伤还不妨碍? 下雨天,包扎都没用,到时候很容易感染发烧。 而且才刚拿下三号据点,赶过去汇合还需要一段时间呢,她撑得住吗? ------题外话------ 暂时这些,早上继续! 正文 517 她不像9区人(十六更) 阿力看到她的那只左手臂上的伤口,以及那血不断的顺着她的手臂蜿蜒而下,混着血水汇聚在指尖,然后滴滴滴答答地滴落下来,顿时眉头拧了起来。 他是真没想到这女兵竟然会单独一个人趁着混乱直接冲进去,而且连个帮手都不要。 虽说的确是帮了他们不小的忙。 没有了这四个人的高空射击,对他们来说进攻的会更加方便和快速,但是以这样激进的方式……这实在是太惊险了。 万一他们晚到一步,估计她就真的完蛋了。 到时候他该怎么向易队交代?! “你还行吗?”他神情沉沉地问道。 聂然抬眸,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面容的神色有些淡,“你们能行,我为什么不能行。” 尽管这次因为有她这么惊险的举动,让整场突袭都加快速度了不少,可这不代表他们身上没有伤。 这个据点是进入莫丞老巢最重要的一个地方,所以他在当初修建的时候特别的注意,将周围的遮蔽全部整理,为的就是要让对方避无可避。 这次他们以这样的方式来突袭,虽说是成功了,但是那些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 那些人和自己差不多,不致命,可都挂了彩。 其中阿耿就受伤比较严重,前两次有聂然在后面替他掩护了几次,没受伤,然而后来聂然因为转了目标,直奔楼上,他没有了掩护,身上被打中了三个地方,其中最为危险的就是肩胛骨的一处。 阿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自己的手下,最后决定道:“暂时原地休息,我去联络一下9区。” 听到这话,在场其他人紧绷的神情微微地松懈了下来。 他们这场突袭的确耗了不少心神,而且身上的伤大小不一,的确也需要一点时间稍微的休息和清理一下。 阿显身上伤口只有一处,而且只是擦伤,所以并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 反倒是聂然,子弹直接打中了她的手臂里。 不过好在子弹直接穿过,并没有嵌入在里面,这样将来处理起来也算是比较方便一些。 只是现在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伤口还要在雨水里泡上几个小时。 “你确定你没问题?”他盯着聂然正低头处理伤口的动作,不禁问道。 聂然神情冷然,“没有。” 她浑身湿透,压根没有什么布料来包扎,只能将袖子划开,撕下来作为一截布料来包扎。 阿显看到她用一只手包扎,实在太过困难,为此说道:“我帮你。” 并且就准备伸手去帮忙。 然而,他的手还触碰到聂然的衣角,就被她给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阿显眉梢轻挑,以为她这是想要逞强。 结果后来发现,人家真不是逞强。 即使只有一只手,但是她的动作也非常流畅,没有任何的磕磕绊绊的样子。 这倒是让身边的阿显眼里趣味更加深了一层。 她这女兵还真的挺有趣的。 受伤不喊疼也就算了,结果连包扎都自己来。 “你说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呢,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比起我们那边的女兵简直如同小鸟,可胆子居然比她们还大。” 他用小鸟来形容聂然还真没错。 聂然的年龄偏小,加上身材也娇小,本就比李骁她们要看上去小上一些,更别提和F国那些本来身形就高挑的女人了。 两者站在一起,任谁都会觉得她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而已。 不过就是这样让人不在意的小姑娘,竟然有着如此大的胆子。 威胁上级不说,还脱离其他人单干。 要知道这些年他也有过几次和9区的人偶尔短暂的几次合作,他记得9区部队是一个很自律守规的精英部队。 这女兵……实在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9区部队的风格。 “难道说你们9区最近换风格了?”他问道:“还是就你们女兵换风格了?” “你是在说我的特殊,还是故意讽刺我,说我太疯狂?”聂然瞥了他一眼,那张小脸因为疼痛而有些苍白,可神情自然,并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 坐在她旁边的阿显听到她这话,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单纯想夸她,“你疯?不不不,你把人都干趴下了,瞧瞧这群人,全都死了!你应该是厉害!很厉害!” 聂然看到他那一副格外诚恳的样子,嘴角轻扯了几下,也不回答,只是道:“刚才的事谢了。” 刚才要不是他那一枪,自己肯定得受伤。 虽说她到最后可以甩刀,但是她拔刀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是对方开枪速度的。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我们只是友军,但是既然并肩作战了,那就是战友。救你是应该的。” 阿显的这句话聂然这回不禁侧头朝着他看了一眼。 正文 518 别把我当成废物(十七更) 被聂然突然用这种郑重其事的目光所注视,阿显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她动容了,立刻冲她友好地笑了一下。 满以为就此可以拿下这个她。 结果却听到她说:“你这是故意拿话针对我吗?” “……”什么? 还想着能够得到聂然夸奖或者是感激之话的阿显顿时笑容僵在了嘴角。 “我刚在仓库还还说只是友军而已,又不是战友,现在你却这样说,这是故意打我脸吗?” 聂然神色凉凉的一番话,好像真的把这位交流基本无障碍,但是还不能彻底深入Z国话的阿显给唬住了。 他一听到打脸两个字,以为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向来笑眯眯地神情都变得有些慌了起来。 “不不不,我没想打你脸,你脸那么好看,怎么能打你的脸呢!男人打女人脸,这太不绅士了!” 聂然听完他说的话,眉梢挑起。 这算是鸡同鸭讲了吗? 聂然本来就只是开玩笑而已,结果弄成这样,她连解释的心都没有了。 正想着要不要糊弄过去的时候,就听到身边的人说了一句,“其实你也不用谢我。” 聂然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 却发现他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哪里还有刚才慌乱的神情。 聂然这才发现,他这是故意逗自己玩儿呢。 “你刚才那几枪我看得很清楚,要不是你护着阿耿,这家伙真要被乱枪给扫死了。”阿显轻笑着将后半句话给说了出来。 结果这话让坐在那里被点到名的阿耿立刻跳了起来,他顾不上自己肩膀的疼痛,眉头拧着,显然是不可思议地很,“她护我?!阿显,你在说什么啊?!” 但阿耿的暴跳压根没入阿显的眼里,他依旧对聂然说道:“我也替他给你道声谢。” “我只是做好你们队长交给我的任务而已,没必要。”聂然坐在那里,很是平静地回答。 而这句话,分明是默认了的意思。 阿显一笑,随后也故意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说:“那我也只是救我的战友而已,同样没必要。” 聂然看出来他是想逗自己的心思,嘴角轻扯了一下,并不再多说什么。 不过这让旁边忽视了许久的阿耿更加怒了起来,“什么叫她护我?我什么时候被她护过?阿显你不要为了个女的,就这样乱说!我阿耿需要人护?” 越说到后面,他的情绪就越激动,一连串的母语就彪了出来。 看样子是真急了。 对此,聂然倒是能理解。 毕竟被女人护着,作为男人,自尊心肯定是会受到伤害的。 身边的阿显这时候也用母语回了几句,结果只是短短的几句话,阿耿的神情就骤然变了。 不仅是他,就连周围那几个人也同样用别样的眼神看向了聂然。 她不知道阿显到底对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她觉得应该是为自己说话,否则这群人眼里那最后一点怀疑不会就此消失。 “我和9区的人已经联络过了,他们还在进行最后一场战斗,我们可以前去汇合。” 在短暂的几分钟的休息时间过后,阿力从门外走了进来,对所有人说道。 坐在地上的聂然眉心轻蹙,“直接就去汇合?” “对。”阿力点头。 “那太好了,9区的人肯定带医生了,我们早点过去,可以让医生给你治手。”阿显对此倒是特别的高兴,觉得一旦汇合,聂然就不需要再待在这里跟着他们一起火拼了。 但相比较阿显的高兴,以及一干众人们的缓和,聂然却半点高兴都提不起来。 只是最后一场? 易崇昭能那么容易把莫丞给抓了? 不,这太不现实了。 就算易崇昭的计划再周密,可到底莫丞也不是吃素的。 而且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卧底,还能够在自己走的时候让那群人喝酒玩乐。 这显然是做好了百分百的把握。 没道理才短短一晚上就能击溃。 聂然心里在嘀咕着,却没有马上说出口。 因为这些都是她的猜测。 她没有十足的证据去证明莫丞有什么另外的动作。 正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就听到耳边传来阿力队长的声音,“你自己能走吗?” “不能走你打算找人来背我吗?别把我当废物。”聂然抬头,神色冷淡说道。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的关心了。 即使有易崇昭的关照,但是作为一个士兵,被总是这样的询问,是一件非常不耻的事情。 聂然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往门外走去。 尽管她的袖子破了半截,被缠在了手臂,身上也带着血迹,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格外的狼狈,可那离开时挺直的背脊,以及坚定的步伐,让人心间微震了一下。 正文 519 故伎重演?(十八更) 这时,雨势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这一群人在整装休息了片刻,再次朝着前方而去。 “现在我们直接去汇合,直升机你还需要吗?”阿力觉得事情既然都已经进展得如此顺利了,那么应该没有必要再让自己的部队再做如此大的动作了。 可聂然却说:“需要。” “可是以9区现在的情况,抓住目标人物只是时间问题。” 阿力的话让聂然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她看向了阿力,神情没有了刚才的冷淡,但话里带着几分深意,“为了你们上级的头衔,还是保险点,你觉得呢?” 他觉得……他也没什么能力觉得…… 反正这事儿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过。 只是这女兵的目光实在有些犀利。 她漫不经心,甚至还用反问的语气,可偏偏那话里的气势却远比起那种斩钉截铁的拒绝来的更让人无力招架。 她的眼神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那些话全部遏制在了喉咙里。 阿力队长不是没有遇到比自己气场强大的人,比如上级领导、或者是那个9区的易队,都是如此。 但都没有这个女兵来得强烈。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隐藏的好。 平时的不露声色,一旦爆发出来,那种隐藏在外表之下的锋利感顷刻而出,让人有一种巨大的反差感。 “你和司令觉得没问题就好。”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带着其余的人朝着前方快步而去。 聂然看着他的背影,原先嘴角还挂着的若有似无的笑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感。 雨夜,寒凉刺骨。 这边的人在尽快地朝着前方进发,希望能尽早的和9区的人汇合。 而莫丞那边的人则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急忙将消息告诉了莫丞。 “老大!我们后面的防守被人给破了!” 莫丞正准备带着人进行新一轮的反击。 刚才和易崇昭的那一番激战中,他这边的人利用有利的地形优势,和他们打了个平手。 这回,他决定再加派一部分的人上去。 可结果在半路上就听到消息,不过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他神情不变地冷笑,“9区的速度够快的啊。” 这丫头倒是头一次没说谎。 说今天早上会攻击,还真是今天早上攻击。 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姑娘那么诚实呢? 在他的记忆以来,聂然可一直都在骗她。 突然间变得这么可靠真是不习惯。 正当他还沉浸在昨晚那段天台的记忆时,旁边那名手下很是犹豫地低声回答:“不是9区的人。” “不是9区?”莫丞倒是这回意外了不少。 看来聂然还准备了惊喜给他? “嗯,他们说,那些人穿的不是9区的作战服,反而挺像……挺像F国的。”那个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F国?”原本还想着会是什么惊喜的莫丞顿时眉头一拧。 这是聂然给他的惊喜? 不可能吧? 他在这里待了这些年,太清楚这些国家之间的事情了。 由于F国内近几年也是内乱不断,虽然和Z国相邻,但是却互不干扰。 没道理他们突然间会出手相助才对。 难道Z国答应支援F国彻底消灭内乱? 但这也不可能啊,Z国向来不介入任何国家的国事,都是以中立的态度才对啊。 原本还以为聂然会亲自带着其他部队的人来,结果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要真是F国的士兵来帮忙,那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代表着他的后路被堵了。 想到这里,他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 别看他昨晚还跟着那群人喝酒聊天,可事实上,这些时间以来,在他知道聂然是卧底之后,就早已在暗中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准备和9区来一场最为激烈的火拼。 他不仅想要坐稳这老大的位置,更重要的是,他还想要看看聂然口中的那位易队到底哪里了不起,值得她宁愿束缚住自己,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可现如今,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借着F国的方便门随意出入,最后却成了致命门。 也没想到那位易队还真的确是厉害,能让F国的人出兵来帮忙。 “F国的士兵来了多少?”他问道。 那名手下急忙回答道:“就七八个的样子,他们从东西两侧进入,然后在那个山谷里和我们的人进行了战斗,我们的人死了十多个。” “才七八个人?” “是的。” 莫丞沉吟了片刻,忽地勾唇笑了起来,“这是打算和我故伎重演呢?不过……这丫头不像是这么没新意的人啊。” 正文 520 溜着他们玩儿(十九更) 旁边的人看到自家老大那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老大,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派人好好盯着,看看他们有没有支援。” 有支援,他需要重新制定计划。 但是没有支援,那就意味着f国不过就是砸糊弄事儿而已,那他也没必要将重心放在那几个人身上。 七八个人而已,支撑不了多久。 就算他们几个人打到他面前,寡不敌众,也没有什么用。 莫丞吩咐完事情后,带着一群兄弟们离开了。 这次莫丞又带了将近三十个人。 进了绵延的群山中,莫承熟门熟路的找到剩余的那群人。 他们此时正躲在一处山坡下方,很隐蔽,非常不容易被人发现。 那群人起先听到脚步声瞬间警觉起来,每个人握紧了枪支,神情凝重的很。 直到有人喊了一声是老大,那群人才顿时松了口气。 见自家老大来了,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轻松了起来。 因为,他们的老大来了! “老大,9区的兵太他娘的难缠了,兄弟们带着他们绕了好几圈山头,这才甩开他们。”胖子坐在那里,他手上和脸上有被子弹擦伤的痕迹,脸上的血被雨水混在一起,然后被他随意的抹了几下,糊了半张脸,看着很是狰狞。 旁边的一手下也马上问道:“老大!都弄了一晚上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胖子猛地一巴掌拍在了那人的后脑勺上,“屁话,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干他们了!” “胖子这话说得不错。”莫丞修长笔直的腿微微分开了些许,双手插在口袋里,一一环顾了一圈,问:“哥儿几个还行不行?” 胖子一听这话,呸了一下把嘴里的叶子给吐了,站起身就嚷嚷地道:“开什么玩笑,老子才刚热身呢!” 他的话让莫丞哈哈一笑,很是满意。 “那你们休息会儿,等会儿再带他们兜兜风。” 他一声喊,众人立刻来了精神,纷纷呼应了起来,“好啊!” 很快休整结束,莫丞再次带人反击,带着9区的人在自家地盘上溜着他们玩儿。 刚才他和胖子这批人分开行动,在甩开易崇昭之后,就立刻带着新的一批人过来,打算来个突然袭击。 而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 9区徐明韬带队的那群人在进入这片山林间之后,就被胖子他们这群人带着兜风了很久,不过胖子到底比不上徐明韬,很快就看穿了,并且找了一条路截下了他们。 如果不是胖子对于这地方熟悉,他差点就真的徐明韬这群9区的人给灭了。 而现在莫丞甩了易崇昭带队的队伍,然后跑过来耍着徐明韬玩儿。 和莫丞比,徐明韬显然还是有些稚嫩的。 这一出游击打得徐明韬顾得了前顾不了后,手忙脚乱的很。 即使他知道莫丞是在和他玩儿,但是他也有些无法扭转这个局势,整个队伍被莫丞玩儿得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无奈之下,他只能请求支援。 结果很快那头就传来了易崇昭的声音。 “一分钟后马上到达。” 一分钟? 这是用的是飞的速度吧? 徐明韬很清楚的记得易队明明和他是两条路线,虽然临近,但是就算过来就近支援,也没有这么快得速度吧? 他一开始以为易队只是在安自己的心,结果当一分钟后看到易队带着其余李望他们一行人飞奔而来的时候,他真的有些傻了眼了。 “易易队” 易崇昭神情严肃地快步而来,人还没走近,就马上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莫丞带着我们兜风,我有些撑不住,队伍个有七个人受了伤。”徐明韬说到后面有些愧疚。 要不是他能力不够,那几个人不会受伤。 “莫丞?”易崇昭眉心微蹙了一下。 “是啊。” 徐明韬看到他神情复杂的样子,还以为是现在的情势太过糟糕。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易崇昭又开口问道:“那七个人情况怎么样?” 徐明韬见他的话题转得那么快,一下子没有跟上,愣了愣,才回答:“赵浅陌和萌杰两人还好,只是有点擦伤,没什么问题。其余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特别是陆月为了救萌冉儿,枪打在腹部,挺严重的。” 易崇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就看见陆月倒在那里,弓着身子。 当下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直接命令道:“马上让人把她抬走。” “是!”身后的顾荣安马上应了下来。 “其余人跟我走!”易崇昭留下了两个男兵守在陆月身边,等救援队的人到达。 一群人跟着易崇昭再次前进。 正文 521 这个男人,不容小觑!(二十更) 这回,有了易崇昭的出现,很快情势就开始有了转变。 原本莫丞完全可以溜着徐明韬他们这群人转悠,但现在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一路上易崇昭像是看穿了莫丞的想法一样,时不时的就会突然间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或者是面前,将莫丞原本设计的计划给打乱。 而最终,当莫丞正面看到易崇昭的时候,他眼里的多了些许的玩味儿之色。 “呵!原来和我打得是同一个主意啊!” 声东击西。 怪不得刚才能那么容易在那边甩开他。 估计那时候他也在想着怎么骗过自己,绕到这里来吧? 莫丞看着隔着很远距离的易崇昭,突然觉得那丫头的眼光还算不错。 这男人还能和他想到一起,看来这场战斗会变得很好玩儿。 他忽然间改变了心意,决定不再带着他们兜风了,而是直接强攻。 刚才在那边的时候两个人没有分出胜负,这一轮看看谁会赢。 看到莫丞那停止的手势,身旁的胖子不解地喊了一声,“老大?” “兜得也差不多了,该见见面聊聊天了。” 胖子一听,眼底闪过一抹欣喜。 其实老大来的时候,他们这群人就想反击了,毕竟刚才被9区的那群人追得实在太他妈憋屈了。 反正,有老大在什么都不用怕! 不过,后来碍于是老大发话了,那他也只能听令。 现在听到老大说要反击,那些人各个摩拳擦掌了起来,握着枪支就冲了上去。 站在远处的易崇昭看到他们停了下来,立刻也马上让身后9区的人停下,并且瞬间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莫看看到他如此迅速的做出反应,嘴角的笑就更有加深了几分。 在这样枪林弹雨的雨夜下,两个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各自的手下却如潮水从身边涌了出去。 耳边是不绝于耳的枪响声。 两个男人之间,一个冷峻沉稳,一个狂傲肆意,周身所散发的气势强烈的让人不容忽视。 那是对对方的杀意。 这两个男人目光锁定在了各自身上,在停顿了五秒后,几乎是同时动手。 “砰——” “砰——” 两把枪在他们的手中,一同开了枪。 明明是第一次正面撞上,却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默契。 两个人偏头,子弹从耳边就此擦过。 让旁人看得都只觉得心惊。 在这样已经激烈的场面之下,这两个男人眼底都产生了要置对方死地杀意。 “砰——砰——” 枪声越发的激烈,两个人都朝着对方而去。 没有人阻止,又在战斗之中,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瞬间就失控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太过强大,周围的人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 瞬间,他们两个就好像被独立的划分开了一样。 子弹飞射,你来我往,每一处都往对方的致命点而去,但最后都被对方化解。 然而,时间久了,莫丞的能力虽然和易崇昭不相上下,但是架不住他手下的那群人渐渐处于下风。 莫丞的人尽管常年在这片区域抢地盘火拼厮杀,可惜到底9区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再加上有了易崇昭的带领,原本的颓势早已挽回,甚至现在还隐隐有压过莫丞他们的趋势。 “老大!”隔着不远的胖子眼看着兄弟们都有些撑不下去了,他终于忍不住喊着提醒了一句。 莫丞在这一声喊叫中猛地清醒过来。 他嘴角的笑此时已经消失,反而黑沉的眉宇笼罩着一层阴霾。 这个男人,不容小觑! 不过,他虽然不容小觑,同样自己也不是那么被小瞧的。 莫丞大手一挥,所有人立刻隐没在了丛林之间。 这篇地方他待了那么多年,如同自己家的后花园,要和他们玩儿,莫丞有这个自信能分分钟玩死这些9区的小兵。 果然,莫丞的计划一变成游击,那群刚还势头迅猛的9区士兵们都愣住了。 如此黑夜下,雨势那么的大,子弹飞射出来根本无法用耳朵来完全清楚的辨认。 更何况还不是一支枪支那么简单。 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如同枪靶子,站在那里被射击。 易崇昭眉眼深邃沉冷。 这位莫老大还真是和当初设想的差不多,不走寻常路。 他知道自己直接反击不行,就索性把人全部反分散开来,虽然会有一一被逐个击破的可能,但是他巧妙的利用了此时的暴雨和漆黑的夜色作为遮挡,成功避开了被9区继续的火拼。 不仅如此,还瞬间将他们9区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真是将天时地利全部占尽了。 ------题外话------ 莫丞:居然和我想的一样,那丫头眼光不错。 易队:谁要和你想的一样! 蠢夏:到底谁给谁选男朋友,这感觉怎么不太对呢…… 正文 522 有仇必报(二十一更) “易队,我们要追吗?”李望看到莫丞那些人都跑了,又看易崇昭迟迟不说话,连忙问道。 追? 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追。 他可以利用记忆中的地图来阻断莫丞的原定的路线,但是却无法像莫丞那么熟悉的前去追捕。 “所有人马上就地找隐蔽点。”易崇昭对身边的人立刻说道。 他们不能追,但也绝对不能站在这里当枪靶子! 身边的李望一怔,随后就明白了过来,带着那些人立刻就地隐蔽了起来。 他们的行动非常速度,莫丞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几枪,也全部撤离了。 可是……撤归撤,他们老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正当李望想要开口的时候,就听到易崇昭对着耳机说道:“C组,汇报你现在此时的位置。” 很快,伴随着电流声滋滋响了下,就听到耳机里传来了于承征的声音,“报告,我正在8号位的东南方向。” 易崇昭凭着记忆立刻知道了他此时所处的位置,然后就马上下令道:“马上到达5号位的西南方向,目标任务可能会朝着那方过去,你们马上阻击。” “是!” “所有人从东北方向拉开包围圈,然后朝西南方向前进。” 易崇昭这个命令一下,所有人就明白了。 这很明显,他打算包围了莫丞。 他们所有人训练有素地拉开了距离,一点点地朝着西南方向前进,像是在捕鱼一样。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在远处听到了一声枪响。 那一声枪响在易崇昭的耳朵里,当即就清楚了方向。 他们在西面! 西面…… 易崇昭皱了皱眉。 这片区域的地形图他记得很清楚,莫丞只有朝着西南方向退才可能逃出去,可是那枪声却是从正西方位传过来。 那就证明他从来没有想撤退。 不撤退。 那他想干什么? 莫丞的为人是出了名的不讲规矩,行事也极为乖张,用普通人的想法肯定没办法跟上他的思维。 估计聂然能知道一些。 毕竟她留在莫丞身边一段时间,而且莫丞和她的作风差不多…… 等等! 和聂然做事差不多…… 如果是聂然的话,她会怎么做? 她擅长攻击,向来只攻不防守,喜欢险中求胜。 易崇昭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忽然间有些明白了。 他现在所处东北方向,莫丞在西南方向,如果他不撤,反而绕到西北方向的话,那么他们9区的人就成了莫丞手里的瓮中之鳖了! 那么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正西方位会有枪声! 肯定是于承征带的人和莫丞的人在西面正面冲突了。 易崇昭当即不再犹豫,放弃了一点点前行,而是快速朝着西面而去。 果然,易崇昭一过去就看到莫丞的人正在和于承征他们进行激战。 易崇昭随后就加入其中。 被双向围攻的莫丞就算再熟悉地形,再占尽天时地利,也架不住9区的人多,而且前后夹击。 “老大,我们撑不住了,他们人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完蛋!”胖子对着身边的莫丞说道。 莫丞看着眼前的战况,他何尝不知道不能再撑下去了。 终于,他开口说了一句,“撤!” 不敌的他最终决定立刻撤退。 他做事向来果断,又加上够狠,以及兄弟们也愿意为这个老大拼命,所以他留下了十多个人断后,然后又带着其余的十多个人飞快地超西南方向撤离。 临走前,他一想到损失了那么多个兄弟,又最后落了个撤离的结果。 不甘心的他故意找了个时机,趁着易崇昭忙着和自己的兄弟们激战中,抬手就是一枪。 那子弹迅猛的很,“咻”地一声,就直逼易崇昭的身前。 他没有料到莫会突然的反复,而且用如此刁钻的角度袭击自己,此时被两个人缠住的他根本避无可避,“噗”地一下,就打进了肩头。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禁往后连退了两步。 莫丞看到他的踉跄的样子,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霸道的笑容。 那时候,他也是被这位易队给打在了肩头。 他莫丞向来奉行有仇必报,所以一枪换一枪。 现如今算是两清了。 他抬手冲着远处的易崇昭两指一挥,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 接着就带着那批人快速地撤离了。 旁边的人发现易崇昭受了伤,连忙抬手对着对方连开了三枪,然后脱身而出,跑到了他的身边,“易队,你没事吧?” “我没事。”易崇昭望着莫丞逃离的方向,神情逐渐变得愈发的冷厉了起来。 ------题外话------ 突然间发现这两个人真有夫妻相,都伤在手上,下次换腿试试,你们觉得如何? PS:爆更结束了,大家晚安啦!爱你们! 正文 523 可怜的老大 莫丞对这片区域太熟了,再加上派人缠着9区的士兵,他脱身的非常容易,几乎是瞬间的事。 等到他从那个地方彻底撤离出来之后,一名手下就快步匆匆而来。 “老大,他们说后面快顶不住了!”那人说的时候神情上有几分慌张感,显然他也觉得这个事情特别的扯! 明明不就是七八个人么,怎么就接二连三破了他们的防御系统呢? 而且F国的人有病吧?! 以前从来就没管过,可这次居然态度那么坚决,好像不剿灭他们誓不为人一样! 反倒是莫丞并不为意,只是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群F国的兵一路朝我们这边扑过来,势头很猛!”那人皱着眉,对他说道。 莫丞朝他冷淡地暼了他一眼,“七八个人你们还对付不了?” 那人这次神情也变得为难了起来,“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了,那群人很厉害,越打到内部他们就越熟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这里待过一样! 不过这句话他没敢给莫丞说,他怕这话像是给自己找借口一样,到时候一不小心就惹恼了自家老大 “越近就越熟悉是吧……”但莫丞听到这话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勾勒出一个笑容。 只是这笑容实在有些玩味儿和森冷的意味。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这丫头了! 当时他都这么暗中盯着她了,结果还是被她找到机会将周围的一些地方给摸到了! “老大,要不然我们再找点人过去干他!反正那队长被你给伤了,估计蹦哒不了多久!”围在莫丞身边的胖子马上就对他提议了起来。 一经他的提议,周边的那几个人当下就附和了起来,“没错啊老大,我们再带人过去干他们吧!现在一定是最好的机会!” “对!老大,我们现在马上转过去弄死他!” “老大,我们现在就去吧!趁着他们还没回过神来!” 面对众人的群情激昂,莫丞却是没有什么表情。 只见他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只是手而已,又不是头。对他来说,并不会造成多大问题。” 这位易队可不是什么一受伤就会乱手脚的人。 对他来说,只要不是伤到重要的脏器,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 旁边得胖子顿时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娘的!可惜了!我当时来不及帮老大,是当时聂然在,肯定行!有她和老大配合,那小子的脑袋肯定当场就爆了!” “这倒是!”身边得人对此也附和地点头。 “不过她人呢!”突然有人在环顾了一圈之后忍不住发声问道。 这一问,所有人都发觉了! “对啊,她人呢?!”胖子眉头一皱,碍于上次她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以及自己老大对她特殊情况下,他才勉强没有嘴里嘀咕些不干净的词。 “不会喝醉了还在睡啊?!”身边得人在确定这么多人不在队伍里的时候,小声地问了一下。 虽说大家昨晚是闹腾了一会儿,但是后来老大就让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压根就没尽兴。 难道老大昨晚偷偷把人给灌了? 否则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提过聂然的名字? 但这些想法胖子却一点都没有,他一听到聂然可能还在睡,立刻就怒了,“这他妈的都火烧屁股了,还睡他妈啊!再说了,就这种枪声,也他妈就是死人才睡的下去!” “那她怎么没过来?” 按理来说,以前聂然向来带队打头阵的! 然后老大就会带着另外一批人和她做配合。 这次应该也不例外才对啊! 怎么这儿人到现在都没出现?! 就在所有都觉得奇怪的时候,突然间就听到莫丞不耐的一声呵,“吵什么!没她,老子还活不了了?!” “……”那活,当然是活得下去了。 就是好奇而已。 这聂然怎么喝了杯酒就突然消失了。 众人在心里默默腹诽,却不敢讲出口。 甚至原本刚才那些不着调得想法都随着老大那一声呵斥给彻底给镇压下去了。 因为他们感觉到自家老大在不爽! 刚才撤退都没有让老大不爽,现在不过是提聂然两个字而已,竟然能让老大如此大动肝火,显然肯定不是昨晚两个人单独离开之后并没有做些什么。 可能不仅没有,说不定老大还被聂然给弄了。 否则不可能现在一提到聂然就会变成这一个样子。 顿时,众人一致用一种同情的神情看着莫丞。 想他们英明神武的老大,最后怎么就对那么一个小丫头片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真的是…… 正文 524 老大高明 被莫名其妙的可怜一把的莫丞还犹不自知,正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对付前后两边的进攻。 可无论怎么想,他都觉得要再和这位易队对上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而且他很清楚自己那些手下的能力。 那些人虽然常年跟着自己厮杀搏斗,要是一般的士兵他们或许没有问题,但是9区的话,他们就有显得有些差强人意。 短时间内利用地形还能赢的可能性,但是时间一长,这个可能性就越来越低。 再加上天色也快要亮了。 眼前这些对他们有利的情况一个一个的逐渐消失,为此他们实在没有留下来和9区强攻的必要。 莫丞望着远处沉沉的天色,就连神情都变得有些沉然了起来。 “确定后面F国只有七八个人?” 那名手下点了点头,非常肯定地回答:“确定。” 莫丞嘴角轻扯了一下。 如果真只有七八个,那就已经摆明了F国的态度。 或许可以试试看。 “已经出了峡谷了?”沉默了几秒后,他又问。 那名手下也照实的回答:“对,出了。” 听到自己手下这么肯定的回答,莫丞嘴角的笑顿时扬了起来,只是那眼神却杀伐的很。 “那就撤吧。” “撤?”众人一听到他这话就有些急了起来,“不是吧,老大?咱们人那么多,有必要撤吗?要不然再叫一批人过来吧。” 旁边的人也连连附和了起来,“是啊老大,我们人那么多,没必要撤!这还没输就撤,这也不是咱们的性格啊!” 其实他们不想撤离的最大原因是,好不容易老大坐稳了第一把交易,把池铮北和余川这两个人都干了下去,这还没来得及享乐几天呢,结果就要撤了? 这实在太让人不甘心了! 但莫丞却对于这些都浑不在意的很,反而皱着眉,眸色中透着不耐的模样,“让你们撤就撤,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这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都缩了缩脑袋没敢再说话了。 看到这种群噤声不语的模样,莫丞这才神情渐缓了一些,然后对众人说道:“放消息出去,就说我不敌9区的士兵,打算撤离了。” 胖子一听就急了,“啊?那这样的话,那我们不就和当初的池铮北差不多了?万一到时候那群人来干我们怎么办?” 一个9区的他们还有信心可以稍微对付一下。 但这要是边境那些人一起来,那他们可就受不住了。 而且这段时间他们为了能够尽快坐稳这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对周边的那些小组织可谓是强势镇压。 那群人碍于活路表面不得不服,可暗地里却一直小动作不断,伺机推翻。 现在9区的人一来,这群人瞬间心思就活了过来。 要是还放风出去,只怕还没撤出去,就被这群人先一窝蜂的给蚕食了。 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坟地吗?! 这老大到底是怎么想的?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莫丞不耐地又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当即偃旗息鼓,等到他再也不敢继续发声后,莫丞才再次开口,“顺便再放出去说我这里有一批量非常大的军火,拿下这批军火,足以威胁到整个边境,所以9区的人是为了这批军火而来,说得隐晦点,懂吗?” 在场的那些人听到老大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这哪里是撤啊,这分明是搅乱整个边境啊。 要说有大量军火,只怕那些人会倾巢而出,想要在9区之前,疯狂地抢夺那些货,那到时候两方肯定是要对上的。 而且老大也说了,是足以威胁到整个边境的,那这军火的量可想而知。 这群人本就在池铮北的混战中把军火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听到有军火,必然会拼尽全力。 哈哈!老大真是高招啊! “明白!”那人想通了这里面的弯弯绕后,连忙应下来之后,随后就马上去联系去了。 胖子立刻窜到了莫丞的身边,对莫丞说道:“老大,你这是打算来一场边境暴动啊?够厉害啊!” 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那咱们就坐等着他们两方打个你死我活,然后我们在回来好了。”旁边的那几个手下也立刻面露得意之色地道。 “对对对,看他们打,我们坐等!” 莫丞看着他们兴冲冲的样子,不禁朝他们看了一眼,嘴角勾着痞笑,“刚不是还不想撤离吗?” 胖子讨好地嘿嘿一笑,挠着头,说道:“我们哪儿有老大您这智商啊,所以还得说跟着老大有肉吃!老大,你太英明了!” “没错,老大你太英明了!” 莫丞笑骂了他们一句,随后才说道:“行了,赶紧走。” 那十几个人当下整理好了东西跟着莫丞离开。 正文 525 小鬼难缠 随着这个消息一经发出,周边那些被莫丞所打压过的那些边境组织立刻就心思活泛了起来。 要知道他们这段时间被莫丞打压的实在太厉害了。 几乎是被横扫,毫无招架之力。 无奈之下这才表面上不做任何的动作。 但其实暗地里都在等着。 结果,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给等到了。 现如今,他被9区这么一打击,还打算要做撤退的举动,那可就意味着边境彻底重新洗牌了。 这可是各方势力崛起的最好时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军火。 起先他们还奇怪得9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用这么大的火力来打压边境地区。 先是余川然后是池铮北,最后又是莫丞。 那架势完全就是在清理整个边境。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有一批量大到足以威胁到整个边境的军火在他们三个人之间。 想必这批军火先是在余川的手上,后来就被池铮北和莫丞所掠夺,所以最后才会又对他们两个进行围剿。 否则为什么突然间一下子要动他们三个?! 显然没有理由啊。 于是乎,这些人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再加上这段时间因为边境的混乱,地盘的掠夺,导致枪支弹药缺失了不少。 为此,很快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想要趁着混乱分上一杯羹,哪怕没夺得什么地盘,但是能拿到一大批的军火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啊! 毕竟在这个地方,没有枪支弹药,那就只能坐等着被人侵吞。 顷刻间,不过短短两三个小时而已,边境地区的那些人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而就在所有人都瞄准着莫丞口中的那批货的时候,他本人早已带着那一批手下朝着F国边境撤退而去。 他当初就已经知道聂然的身份,所以在做一切准备的时候就有给自己留后路,因此撤退的时候也就特别的迅速。 如果不是那条峡谷是他们撤退的必经路,想必这会儿他早就已经全身而退了。 可恰恰就是因为这是一条必经路,所以他才有觉得有可能会再见一次那丫头。 想到这里,莫丞的眉眼间就带着些许的自嘲。 其实……他没有给自己另辟一条后路最大的原因,应该就是私心想再见她一次吧。 他总有种预感,预感她会在那里。 那个手下不是说,越到内部越熟悉么,能这么熟悉,应该是她吧…… 所以,他要是真找了个太过隐蔽的地方,顺利逃走,那他们就真的要错过了,一旦错过,可能就真的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一辈子…… 多么久远的一个词。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身边正开车的胖子收到了最新的消息,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大,你猜的没错,他们那些人果然有些沉不住气了。” 才几个小时,这群家伙一听到老大要准备逃离,连货都不要的消息,一个个的就全都耐不住了。 车后面的人听到这话,也顿时笑了起来,“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我们这回就看看9区的人到底打算怎么解决?” 胖子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笑地了起来,“解决?我看是头疼还差不多,都说阎王好打,小鬼难缠!而且这回还不是一个小鬼,是一群!我看啊,他们算是栽在我们老大手里了。” 一想到这群人为了根本就没有的军火和9区的人拼命的场景,以及9区被这群誓死抵抗的小鬼们缠得压根就无法分身的场景,胖子就忍不住地想要笑。 他们老大怎么能这么聪明! 居然能够想到这个办法。 简直是绝了! 想当初池铮北也同样被9区围攻,同样是撤离,结果落下了这么惨的局面。 果然,他们老大是最棒的! 胖子随后就朝身边的莫丞看去,非常贱兮兮地问道:“老大,这回9区的人把这些障碍全都替我们扫干净了,下回咱们是不是应该回一份大礼给他们,算是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意?” “哈哈哈,胖子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贱了。”身后的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地骂咧了一句。 胖子拧着脖子就笑骂了回去,那样子要多欠揍有多欠揍,“你他妈才贱呢,老子多真心实意啊。” “滚蛋!” 这群人越说越来劲儿,气氛异常的欢乐。 哪里有半点像是撤离的样子。 完全就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莫丞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也缓缓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他望着车外依旧黑沉沉的天,是啊,他也很想知道这位易队到底会怎么对付这些难缠的小鬼。 真让人期待啊。 车子在磅礴大雨之下朝着那处峡谷而去。 正文 526 再次见面 车子一路疾驰,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远处那激烈的枪响声就传入耳中。 莫丞扬了扬眉。 这群人的速度够快的啊,居然穿过峡谷已经到达这片区域了。 再这样下去,打到家门口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速度,以至于他心里那份隐隐期盼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或许,她真的在! 车子没有丝毫停留地朝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而去。 又是片刻之后,莫丞就看到前方自己的那群手下们正在火拼中。 远远的看,他们十几个人应该是被压制住了,对方的火力很猛。 正在那边开枪的人看到莫丞的车子,眼里顿时露出了欣喜,“老大!” 随后就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莫丞坐在副驾驶上,气定神闲地看着远处奔过来的手下,说道:“看来这七八个人,你们是一点都没办法。” 那名手下被自家老大这么说,实在是局的丢脸,“老大,对不起,这些人实在是太猛了,再加上地形对方似乎还挺熟悉的,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实在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他们这些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地形和人数。 现在地形这个优势破了,也只能用人数来凑了。 原本二十多个人,结果被对方这么一来,活生生折了一半。 特别是后来那群人居然和他玩儿了一出声东击西,真是完全当枪靶子。 这时候,坐在车里的胖子听到他的话,不假思索地就道:“七八个人,你们还没优势?!你们太他妈废物了吧?” 原本站在车外还觉得愧疚而丢人的那名手下立刻就不服气了,“你要行,你试试!你要但凡能够把他们给打下去,我叫你一声爷爷!” 胖子一听,马上就来了劲儿,“行!孙子,你给爷爷我等着,到时候可别装忘记!” 说完就下车,带着一群人扛着枪朝着那处而去。 那人看到他那兴冲冲的气势高涨模样,冷哼了一声。 他才不相信胖子能够打下这七八个人。 因为他太清楚这些人有多猛了。 自己手上的那十几个兄弟,可全都死在了这几个人的手上。 而且好时不时的神出鬼没一下,在这片区域里他可是被这几个人耍得团团转。 但胖子却认为9区那么多人他们都能对抗,就这七八个人,能算得了什么东西,带着那群人就往前冲去。 正在远处好不容易消耗了一半莫丞手下的F国士兵们一看到有人过来,这下一个两个神情都有些凝重了。 “他们好像增加了不少支援过来。”阿显这时候也没有了刚才笑闹的神情,反而语气严肃的很。 他们这么几个人这么一路打过来,其实有三四个有些撑不住了。 毕竟谁都不是铁打的身子。 这几个人即使子弹打在身上,只要没倒下,就这么咬牙硬挺着,一路冲向前, 没有任何喊苦叫累,说自己受不住,跑不动的。 而这一切聂然看在眼里,她知道他们是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示弱。 毕竟他们代表的是F国。 代表着整个F国军人的形象和态度。 他们不能、也不想让别人小看他们的国家。 “不是支援,是目标人物,他们来了。”此时,聂然走到了他的身边,遥遥地望着远处那模糊的黑色身影。 旁边的阿力听了,神情微变了一下,“你是说……” “让你们司令准备直升飞机可以起飞了。”聂然丢下这句话之后,就继续往前方而去。 尽管她的面色平静,可是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凝重让气氛更加沉了起来。 站在那里的阿力愣了下,他没想到9区的人竟然真的让目标人物给撤过来了。 明明那个时候不是已经说进展的很顺利了吗?为什么现在突然间会变成这样? 他看着站在那里的聂然,心里不生了些许的庆幸。 幸好当时聂然坚持下来了,否则这群人最多也就坚持一个多小时,然后全军覆没。 因为对方的人源源不断的过来。 他们才十个人,实在撑不住。 即使体能再厉害,也架不住这样远距离的长途突袭。 “快点去?”原本站在那里查看情况的聂然一转头,发现阿力还在那边低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便立刻提醒了一声。 阿力回过神后马上就去一边联系上级去了。 聂然趁着众人们正在和对方火拼之际,她站在黑暗处望着远处。 想必莫丞就在那些人里面吧。 真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又要见面了。 尽管在得知自己要突袭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正文 527 被认出来了 因为这里是撤退的必经路。 只要莫丞一旦撤,他们就会必然相见。 只不过,现如今真的两个人即将面对面这样站在各自的面前,还真让她有些不经小小的叹息了一声。 正如那天晚上她所说的那样。 真可惜…… 可惜他们是敌人。 深吸一口气,她已将这份丁点的情绪压在了最深处,随后再次举枪对着远处的一处黑影开枪。 两个方人马就这样在一处山路口相遇。 聂然一看到对方带头攻击的人是胖子,于是利用身边的地理环境马上做出了判断。 “这人是个沉不住气的,带着他玩一会儿,等到时候看他耐不住了,随后再将他拿下。”聂然对着阿力说道。 在前段时间的相处中,聂然很清楚的知道,胖子是莫成的得力助手。 但在这个队伍里,他尽管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然而他并不是因为聪明,能够帮助莫丞什么。 只是因为他敢冲敢拼,不怕死,再加上头脑简单,莫丞比较喜欢放这种人在身边,比较安心罢了。 阿力听到她的话后,便马上带着自己的那几个人和胖子所带的人打起了游击。 他们的子弹早就消耗光了,现在手里拿的都是这一路上抢来的,所以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必须要等到9区的人来,他们才算是任务完成。 否则,要么全军覆没,要么情况不妙,马上撤离。 不过他们觉得撤离的的几率实在不高。 特别是他们听到聂然对他们上级说的那段话之后,他们觉得更加不能退缩。 万一真的他们真的流窜到自己的国家,那么到时候就成了自己国家内的事情。 原本内战就已经够让这个国家脆弱不堪了,如果还要再出现新的战事,真的会让这个国家变得如同是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彻底打翻。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撤离这里。 在瓢泼的大雨之下,两方人马玩儿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阿力他们本来子弹就都差不多耗尽了,这会儿也只能带着他们满山溜。 这时间一长,胖子很快就发现他们是在逗弄自己。 “妈的,竟然敢玩儿老子!给我打!” 这一声枪响起,正中聂然下怀。 她知道胖子这是沉不住气了。 “砰——砰——” 枪声在身后不断的响起。 聂然望着远处的天色开始蒙蒙亮起,咬牙继续朝着前方冲去。 他们必须还要再撑一会儿。 必须要撑下去。 至少胖子带来的这批人必须要死,不然他们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身后是密集的枪声。 他们在山林间飞快地穿梭。 聂然望着前方崎岖的路,知道他们这会儿已经进入了这片区域的深处。 “分散行动,但不要彻底深入,否则就彻底没有信号了。” 她为了能够在消耗子弹最小的程度下降这群人一次性全部解决,她决定再冒一次险,带这群人深入这片区域,然后让他们彻底在绕晕他们。 阿力明白她心里所想的,便立刻点头,“好!” 随后两队人马分散行动。 “嘿!就那么几个人还敢分开行动?!简直找死!给我追!”胖子一看他们两队人马各自朝着东西两边深入,便马上也分成两队人马追了上去。 枪声在林子间不断的响起。 惊得树上的鸟儿们扑棱扑棱的纷纷飞向天空。 聂然不断地朝着前方跑去。 “砰——砰——” 两发子弹从后面直逼而来。 聂然连忙避开,但避得了一颗,避不了两颗。 瞬间,小腿被子弹划过,让她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狠狠地摔了一跤。 “聂然!”冲在前头的阿显看到了,顿时折返回去想要去救她。 只是这一声叫得实在太过响亮,让身后追击的胖子顿了顿。 聂……聂然?! 他没听错吧? 此时,天已经亮了起来。 尽管还是瓢泼的大雨,但已经有了淡淡的光线。 胖子仔细地定睛一看那地上的人,虽然脸上沾着些许的泥水,但是那张脸……那张脸却依旧清晰可辨。 这……这……这不是聂然吗?! “聂然怎么会是你?”胖子由于记着那次的救命之恩,所以并没有马上开枪,反而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然趁着他没有立刻开枪,从地上爬了起来。 即使身处于在这种劣势下,她却还是如此的淡定地轻笑了一声,反问:“真奇怪,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不是喝醉了吗?”胖子的记忆还停留在刚才那群人聊聂然喝醉的片段中。 聂然扬了扬眉,莫丞是这样对他们说的? 她转而一想,随后点头,“嗯,我现在醒过来了。” 胖子听到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停顿了几秒后,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衣服上时,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你糊弄我!你穿的是9区的训练服!”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就到这里了,我连续好几天没睡好了,让我今天早点睡吧,大家安安! 正文 528 被骗了! 聂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都在泥地里扑腾过一次了,居然这绿豆眼儿的胖子还能看出来。 这倒是挺厉害的! 聂然忍着脚上的痛楚,最后咬牙,索性很大方的坦然回答:“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句话让胖子那绿豆眼儿眯得更小了起来,“你不是离开9区了吗?” 他感觉自己有点晕。 这明明前几天还跟着他们一起打9区的聂然,怎么才不过短短一晚上没见而已,她就穿着9区的衣服站在自己面前了? 胖子脑子向来简单,不好使,于是想了几秒,这才缓过神来! 他当即以一种极度愤怒的神情望着她,怒声道:“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有离开9区,你是卧底!你是9区派来的卧底!” 除非是卧底,否则怎么可能在向9区的士兵开了枪之后,还能够回去! 这根本就是一场戏! 是9区和聂然一同演的戏! 该死的,他们居然全都被骗了! “是啊,我是卧底那又如何?”聂然看到他后知后觉的愤怒,竟然还挑衅地笑了起来。 那刺眼而又得意的笑容让胖子的怒气一下冲上了脑门,“如何?你他妈的竟然敢说如何?亏得我们老大如此护你!你居然骗我们!” 聂然嗤了一声,“别把你和你老大的智商相提并论。我可没有骗到他。” 莫丞一开始就没彻底相信过她,后来就别提骗了,最多只能说是双方都在演戏,看谁的演技比较好而已。 但这话对于胖子来说可听不懂,他只觉得聂然这话里肯定话里有话,而且还不是什么好话! “你他妈这话什么意思?说说清楚!” 聂然淡淡地回答:“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 胖子实在不懂这话里的那些明里暗里的东西,他只知道聂然骗了他们,骗了所有人! 这让他异常愤怒! “我他妈管你什么字面意思还是鬼意思,反正今天是你的死期,我一定要把你射成马蜂窝不可!”胖子咬牙切齿地怒对着身后那些人手下说道:“兄弟们给我杀了她!” 瞬间,枪声再次响起。 阿显一看到他们的举动,连忙拉着聂然就往旁边的树木后躲去。 “你还好吗?”阿显问道。 “暂时死不掉。”聂然刚才幸好被阿显这样拉拽了一把,否则以她现在的行动力避起来肯定吃力。 阿显发觉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于是皱着眉,“你的脚……” “放心,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聂然的话让阿显有些不愿意听,“我说的不是拖后腿的问题!” 可聂然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只见她对阿显说道:“阿显,他现在已经被我惹恼了,会咬死我不放,你马上带人过去帮阿力他们,然后再带着阿力他们绕出去,务必要断了他们的后路。” “那你怎么办?”阿显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 聂然看着远处逐渐逼近的胖子他们,神情不变地道:“我还得继续带着他们绕一圈。” “就你这样?”阿显看着她,在如此大的雨中,她的受伤情况不比他们好多少,而且现在脚上又受了伤,实在是跑不快也跑不远,“不如我来带他们绕,你把阿力他们带出去。” “这里的路你不认识,再往里面深入,你可能就出不来了。” 聂然这样的断然拒接,让阿显也有些急了,“可你这样下去,你也不一定能出的来。” “放心吧,只是擦伤,不是中弹,不会废了的。” 她这样冷静得不顾一切的态度真是激得阿显有些受不住,“你他妈这是废的问题吗?!” 这是会死的问题! 这群人被她激怒了,现在一心想要杀了她,她的脚受了伤跑不快,到最后就真的成了对方那男人嘴里的马蜂窝。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片山林那么大,她进去了,也不一定能出的来! 聂然睨看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你语言天赋够好的啊。” 胖子刚才不过说了几遍那骂人的话,这外国友军就立刻学会了。 “赶紧走吧。”她对阿显说道。 可她却死活不同意,“不行!你身上的伤太多,再下去,你真撑不住。” “可现在他咬死我不放,你留在这里,有设么用?” 聂然一句话成功的噎住了阿显。 “……” 看到他呆愣地神情,聂然便不住地催他,“赶紧走,别再浪费时间了!不然所有人都得完!” 她太清楚他们现在的实力。 硬拼根本打不过,所以只能将火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给其他人一些喘息的机会,让他们冲出去。 正文 529 估计得死这儿 这一仗到底还是往她最坏的设想方向而去了。 只希望F国那边真的能够快点让直升机过来,这样也算是不枉费她这么辛苦了。 “你快走吧!” 阿显被她几次推了出去,无奈之下,他只能先顾全大局,将自己手里的枪支塞进了聂然的手里,“那你千万要小心,9区的人肯定马上会赶过来,我们这边的直升机也已经过来了,我相信很快情势就会有所改变。” “好,我会注意!” 说完之后,聂然就让阿显赶紧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聂然在缓和了几秒后,握紧了枪支再次冲了出去。 她必须要分散胖子的注意力,给阿显他们离开争取时间。 天,逐渐开始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山林间昏暗的时光中,聂然带着胖子那群人再次朝着深处而去。 胖子此时被愤怒所充斥,他当下就给莫丞通消息,告诉他,聂然是一个卧底,根本没有背叛部队,她是个骗子,她骗了所有人! 越发消息,他就越恼怒! 等一通消息发出去后,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气炸了,脑子里除了杀了聂然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念头,为此一个劲儿的就朝着聂然的方向冲去,并且不留任何余力的向她开枪。 聂然能感受到他们的进攻骤然变得猛烈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不然就永远停下来了。 所以,她不断地朝着前方而去。 没一会儿他们就越发的进入山林的深处,聂然看着周围的环境,知道差不多了。 这群人饶是在熟悉地形,这个地方也不会再绕出去了。 但是同时,她也可能出不去了。 不过,此时她已经估计不了这个了,她现在能解决多少就解决多少。 用她一个人换这些人,也算是用最低的付出得到最高的汇报了。 以阿显和阿力他们的能力,就算就解决不完剩下的,也能和莫丞火拼到9区的支援。 雨,越下越大。 似乎是要打算淹没这一片天地一般。 她脚上的枪伤随着不断的奔跑伤口趋于严重化,而手臂上的伤随着刚才阿显那一拽,伤口重新撕裂,现在血也不断地从布料里渗透出来。 聂然突然间有种回到前世的时候。 犹记得那时候,她想要逃跑,结果被人发现。 结果就以一人之力,躲闪着那些长官们对自己的追捕,但最后还是被抓了回去。 囚禁、鞭邢,那些可怕的记忆让人挥之不去。 真是一段噩梦般的人生啊。 聂然迎着大雨,眸子里是闪烁着森森的寒意光亮。 她朝着远处的天空看去,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天真的要亮了…… 要是再拖下去,自己就真的彻底没有后路了。 聂然当下不再反击了,反而一心趁着最后那丁点的夜色往最密集的灌木丛林而去。 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想要为自己拼出一点活路。 耳边是灌木丛被拨弄开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响,以及各种枪响声。 随着天色的亮起,那些原本对她有力的条件在一个一个的消失。 不过好在雨没有停,这对她来算的上是一个比较好的条件。 巨大的雨声将她的脚步声所掩盖。 瓢泼的大雨也将她的脚印所冲刷。 以她的身形和速度,只要不留下痕迹,甩开那些人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更何况,时间那么久了,他们也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吧。 又大约追了十分钟,果然胖子所带的那群人里还真有人及时拉住了正往前冲的胖子。 “胖哥,我们不能再追了!” 胖子因为被屡次被聂然逃掉,愤怒得眼睛都有些猩红了起来,现在被人拽住,还说这种话,当场气到暴走。 “放屁!这臭女人耍了老子,老子今天非杀了她不可!” 那人虽然害怕,但是也顾不得地回答:“可是胖哥,我们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你说什么?!”胖子猛地一个激灵,一分理智回归。 他朝着周围看了看,发现茂密的丛林,以及高耸得几乎要遮住天空的树木。 他们这是……追到山林深处了? 胖子在这里那么多年,对于这里的路都很熟悉,如果有不认识的路一般都是他们知道危险而从不踏入的。 所以他迟疑了。 “可是那个女人……” 他望了望远处早已没有踪影的人,心里的怒火依旧强烈。 旁边的人看到了,连忙道:“咱们这群人都有些陌生的路,她更加是不可能找得回去!而且再加上以她身上那一身伤,肯定得死在这里面。” 胖子那绿豆小眼儿眯了眯,咬着牙恨恨地道:“妈的,没亲自杀了她,真他娘的不解气!” 可最终还是一挥手,说道:“走!回去!” 正文 530 你当逃兵了? 这群人不敢在这种恶劣天气下长时间地停留在这片区域。 他们很清楚有些地方,不是他们能随便进去的。 因为太危险,一进去很可能就是死,所以才会如此果断的撤离寻找回去的路。 而一路向前而没有任何停留的聂然在听到到枪声的消失后,便知道那群人已经发现了。 顿时她松了口气,脚下的步子也渐渐放慢了下来。 终于,甩掉他们了。 聂然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总算是放松了下来,随即而来的就是她一个踉跄,倒在了路边的一条路上。 她这具身体实在不是当兵的料。 体能无论训练多久,也只能勉强在中上游的水平线上。 这样负伤长时间的奔跑,真的是让她承受不住。 一倒下来,完全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只听到耳边都是轰隆隆的心脏跳动声,以及干涩的喉咙里那铁锈的血腥气味。 雨水打在她脸上,她也不管,就这么大喇喇地躺着。 一直躺着。 直到心脏的跳动恢复了规律,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了,她才动了动手脚,然后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片区域她完全是陌生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什么位置。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和那群人都被困在这里,彻底和外界失联了。 聂然用右手揉了揉自己冰冷的脸,然后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他的就只能靠阿显和阿力他们这群人了。 只希望9区的人真的能尽快到达这里。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面走去。 她现在的样子没办法去找路,只能就近找个可以避雨的,先暂时躲过这一场雨才可以。 豆大的雨水不断地往她身上砸。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她累得有些绷不住的时候,勉强算是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 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那洞很浅,只有三个人叠加深度,在这种雨势下,其实根本躲不了多少。 但是这对于聂然来说已经很好了,只要不是暴露在雨天下,她就觉得足够了。 聂然躲在里面,将自己尽量蜷缩起来。 就这样躲了将近三个小时后,聂然就听到远处有窸窸窣窣地走路声。 处于危险的敏锐感知,她倏地睁开眼睛,握紧了手里的枪支。 难道他们回来了? 有了这个想法,她眸光带着戒备和冷意。 这会儿出去一定会遇到那个人,所以她只能尽量保持不动,等待着。 能避最好,不能避……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聂然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那稀疏的脚步声应该只有两个人。 要只是两个人的话,那她也算是有胜算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随着脚步声的走近,聂然忽然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哥哥,谢谢你救了我们。” 那稚嫩的声音估计不过四五岁的样子。 难道这片深山里还有人住?! 这对于聂然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正当她准备努力走出去询问上一两句的时候,就听到另外一个男孩子的声响也随之响了起来。 “不客气。”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让聂然倏地身形一顿。 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在部队里吗? 昨天明明他们是一起回去的,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呢? 尽管她心里十分的不相信,但是嘴里却还是不可思议地把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杨树……” 那声音不大不小,让外面正走动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聂然知道他听见了。 “杨树!”她又是一声喊,随后艰难地想要起身。 可惜,腿上的枪伤让她的行动变得有些慢。 但很快外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果然,那张脸……是杨树。 他一看到聂然浑身上下湿透地坐在那里,腿上和手上都是血,原本的欣喜和惊讶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惊吓。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连忙快步走过来,将聂然扶了起来。 聂然看到眼前的杨树,眉蹙得更深了几分,“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明明9区的人都投入进了战斗力,他怎么会身上干干净净地出现这片区域里? 而且还有个小姑娘和他在一起? “我……”杨树顿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 他这样的犹豫,让聂然不禁脸色冷了起来,“你别告诉我,你真当逃兵了。” “我没有!”杨树立刻反驳。 他如此认真严肃的神情让聂然的脸色才缓了下来。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道。 杨树怔了下,“我……我昨晚没回部队。” 正文 531 那我们出去吧 聂然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我……我没回去……”在聂然如此锐利的目光中杨树的气势变得再次弱了下来。 他在聂然的面前永远都这样。 只要她一变脸,自己就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了下来。 反倒是身后的那个女孩子看到杨树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就连忙走了进来,开口道:“姐姐,姐姐,你别怪哥哥,哥哥很厉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还亲自把我送回家来了!” 那女孩子一进来,聂然抬眸一看,就认出她了,“你是被胖子抓去的那个孩子?” 杨树听到她这话,不免有些讶异,“你记得她?” 那段时间看她对那些人从来都不在意,可没想到…… 原来她都记得。 甚至连他们的脸都记住了。 其实,她表面看起来对那些人不在意,事实上却是在意的吧。 杨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你把她救出来了?”聂然一看到那个小女孩儿,都不用细想,都能明白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树点了点头,咧嘴笑着道:“不止她,其他人我都全部救出来了。” “所以你昨晚没回部队,反而回去救这些孩子们了?” “嗯。”“对不起……我……我不应该那样做……” 他昨晚上听到聂然说她和易队两个人的时候,那瞬间他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那种愤怒,那种痛苦,那种无望感,让他实在没有勇气去踏入部队的大门。 他不想进去。 他怕进去之后,以后日日夜夜都要看着聂然和易队之间的互动。 他受不了。 在那一刻他宁愿当个逃兵。 所以,他跑了。 他漫无目的地跑出去,在那条盘山公路上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回到了那辆被聂然丢弃在路旁的车子。 看着那辆车,他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在她身边那么多年,甚至为了她考进了9区。 结果……结果还不如一个进来才没几天的队长。 或许,或许聂然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吧,不然为什么从来不给自己希望呢。 当时的他越想越低落,就感觉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的自我厌恶。 他觉得自己在聂然那里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索性就一错到底好了! 于是,他头脑发热的就开车那辆车就折返回了莫丞的地方。 等他到的时候,莫丞已经带人去和9区拼杀了起来,那里面除了基本的把守,几乎没有什么人,所以利用这段时间对于内部路线的熟悉程度,他非常容易地就翻了进来,结果一进去就发现那里面活着的只有几个人。 其余的那些都死了。 为此,他只能将这几个人带出来。 在敌方手里把人偷偷营救出来,而且还只有他一个人,这种疯狂的举动他是头一次,所以格外的紧张。 不过他没有后悔。 因为这个想法他已经憋了很久了,他很想把这些无辜的孩子救出来。 他生怕那些人会发现,甚至一路上他几乎将车子的速度开到了极致。 那几个人都是住在这片深山里的,路途实在太远了,车子没有油,无奈之下杨树就把他们几个人亲自送了进来,只是没想到等准备出去的时候,却遇上了深受重伤的聂然。 他看到聂然那双冷淡的眼眸,心里莫名的再次虚了下来。 他觉得这次肯定会被聂然又是一顿痛骂。 但,谁曾想,聂然却对他说:“不会,你没错。” 杨树一愣,随后才像是缓过神来一样问道:“真的吗?”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聂然说自己没做错。 那种感觉让他心间一喜。 聂然点头,“真的,你做的很对。” 她不是不知道杨树想要救人的心,那段时间她看得出他过得很煎熬,很痛苦。 可那时候他们真的没有能力救。 而且莫丞也是有意在拿这个来试探他们,她也不能做什么。 现在他终于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而且还是单独一个人去救了这些人,她如果怪罪他,显然就有些不通情达理了。 聂然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但碍于脚上的枪伤,爬得很是吃力。 杨树看了,不禁上前扶住了她,“你怎么样?还好吧?” “我没事。”聂然看了眼杨树,问道:“既然你把她送回家,那你应该知道出去的路吧?” “我知道,小姑娘已经告诉我了。” 聂然点了下头,“那好,那我们走吧。” “你这样走?能行吗?”杨树看着她满身的泥和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 “没问题的。” 面对聂然的坚持,杨树向来没有什么办法的,只能妥协着扶着她往外走去。 ------题外话------ 今天就这些啦,晚上吃桂圆,壳弹到眼睛上,痛得我狂流眼泪,折腾了好久才好,所以身心疲惫的我今天就早早歇着了,大家晚安! PS:大家快来抱抱蠢夏! 正文 532 9区来营救了? 告别了那个小女孩儿,杨树就先搀扶着走出了那个小山洞。 不过一走出那个山洞,她就重新自己独立地行走。 杨树看到那个样子,是实在是不忍心的很。 她受的伤实在太多了,身上擦伤不少,特别是手臂那一处的枪伤更是严重。 可即使这样,在这样大的雨水下,她还是坚持自己走,不让自己搀扶。 “聂然,你怎么会伤那么重啊?”杨树没和她并肩走,而是退了一步走在她身后侧,防止她脚下踉跄摔倒没人扶着。 聂然一步步地朝着杨树所指得方向前行,目不斜视地回答道:“我们半夜突袭,人手比较少。” “9区这次待了几个人?”杨树听到是我们两个字,就知道肯定还有其他的人。 “没有9区的人,只有十个F国的人,从F国边境方向突袭进来。” 聂然的这一句话让杨树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随后猛地大步跨到了她的面前,“才十个?而且一个9区的人都没有?这9区是什么意思!” 居然让她一个人跟着一群连交流都无法交流的F国士兵一起做突袭,而且还是今天一见面就直接做任务,连个熟悉的时间都没有,这……这不是明着让聂然去受罪嘛! 那群人都是一个部队的,聂然是一个外来的,肯定得徘外啊! 怪不得聂然会受这么多的伤! 这边的杨树想了很多,而那边的聂然却对此却浑不在意地说道:“突袭你打算带多少。” 杨树听了,顿时急了,“可是十个也太少了,从F国方向他们的防守有三层,而且最后那一道峡谷非常难打,十个人真的不够。” 聂然扬了扬眉,“你对他们的防守很熟悉,那段时间有好好摸索过?” 要知道他只是9区的普通士兵,这种地图肯定是拿不到的,后来又来了莫丞这里,莫丞向来只和自己谈各种计划,杨树从未参与过。 可他却能对这里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看来他在9区没有白待。 看来,他真的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站在她面前的杨树被她这么一说,原本还火急火燎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犹豫地哼声道:“闲来无事的时候看过。” “人手不够,也不是已经打进来了。”聂然接着他刚才的问题,回答道。 “可是……” 这代价花的太大了! 聂然弄成这样,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刚才他听到山洞里传来那一声的时候,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后来直到他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就聂然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淌着泥水,和满衣服的血迹。 当时就瞎蒙了。 在他的记忆力,聂然从来没有这么……简直都不是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 越想他就越是后怕,忍不住出声再次说道:“要不然我背你吧?” 可聂然对此还是拒绝摇头,“不用,你只要给我带路,其他的不需要你管。” “可你这个腿再这样走下去,会废的。”杨树实在是担心她那些伤,虽说脚上的伤口没有手上的枪伤严重,可是她这样一直走动,伤口不断的流血,肯定会恶化下去的。 不过对此,聂然却始终摇头拒绝,“废不废我心里清楚,你只要做好指路牌,让我少走点弯路就可以了。” 聂然两次拒绝,杨树也就只能随她了。 毕竟太过分了,聂然可是会随时翻脸给自己看的。 杨树低低地嘱咐了一句,“那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随后就带着她,一点点地朝着外面走去。 雨,依旧下个不停。 前方道路难行,聂然和杨树在如此大的雨势中艰难而行。 慢慢的,他们周边的树木和灌木丛不再那么的高耸茂密。 聂然看到周围的环境就知道,他们要从里面走出来了。 这时候她不得不庆幸昨晚杨树的一时热血,才会让她从这里有命走出来。 只是不知道这漫漫山路要怎么才可以走出去。 她跟着杨树一路兜兜转转,突然间,听到有车子引擎的声音。 “你听,是不是有汽车的声音?”聂然对于事物向来敏锐,一听到有引擎的声音,便立刻开口问道。 “好像是,难道是9区的人来营救你了?”杨树听了下,也感觉像是汽车的声音。 不过因为雨下得实在太大了,他也没有肯定听清楚。 但是聂然却能肯定,那一定是车子的声音。 不过,9区人来救自己,可能吗? 聂然这回也有些不确定了。 她从进了深山后差不多在里面待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按理说一个多小时直升机肯定到了。 莫丞那边的人也肯定怀疑是不是大部队压境,从而重新返回9区的区域才对。 所以现在除了打了胜仗的9区知道自己在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 正文 533 一条丧家之犬 随着汽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杨树终于听清了那个引擎的声音。 “是汽车声,的确是汽车声!快快快,肯定是9区的人来了,咱们别和他们错过了,这样耽误你治疗。” 杨树说着也顾不得什么了,就搀扶着聂然快步朝着前面走去,并且对着漫漫前方路喊道:“喂,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他叫得极为响亮,山林间回声阵阵。 聂然压根就来不及的去阻止。 没过一会儿,一辆越野车果然从远处而来。 “来了来了!”远处车子的轮廓在雨水中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了起来。 只是……聂然在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这辆车看上去并不像9区的车子。 而杨树也在车子靠近的时候,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咦?9区的车牌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那是莫丞的车。”聂然定睛一眼,将目光落在了那车牌上后,就语气冷静地道。 身边的杨树一听,神情骤然一变,“什么?!” 莫丞的车子? 怎么会是莫丞的车子呢?! 这下杨树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那,那快跑!快跑!” 要知道是莫丞的车,他就不喊了! 这不是直接暴露出来了嘛! 后悔不已的杨树连忙抓着聂然的手,就转身打算逃跑。 可是身旁的聂然却一点都没有动。 “聂然?”他见聂然不动,连忙喊了一声。 结果就听到雨声中,聂然对他说:“你走。” “什么?”杨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此时所听到的,当即又问了一声。 “我跑不掉的,你走吧。” 听到聂然那平静的声音,杨树却抓紧了她的手,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带你走!” “你觉得这可能吗?”聂然看了眼自己的脚,这伤走路都困难,更别说是继续跑下去了。 杨树也顺势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就半蹲在她身边,“来,我背你。” 可惜,聂然并没有动,而是对他说道:“你走吧。” “你别胡说,快点上来。”杨树还在坚持着对她说道。 聂然看到他那样子,眉头顿时拧起,“我说了,你走吧!” 杨树被她几次促催促之也有些急了,怒着声就对聂然吼道:“我也说了,我不会把你丢在这里的!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的!” 聂然看到他那被逼急了的狠模样,目光又朝着远处那辆已经停下的车子瞥了一眼,语气很是平淡地说:“那行吧,咱两一起死。” 杨树愣了愣,随后朝着她所看的方向看去,这才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就看见莫丞从车里面走出来,一身黑衣,穿着军靴,然后大步朝着他们两个人走过来。 在这样的气势下,杨树下意识地挡在了聂然的面前,直到莫丞走到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也不看杨树,只是看着聂然,嘴角挑起一抹笑,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啧!瞧瞧你这一身……” 那口气,那态度,哪里是敌人见面的状态啊。 杨树看了看眼前的莫丞,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这聂然的真实身份莫丞肯定是知道了,按照他的脾气性格,被骗了,应该不是这个反应才对啊。 “你这是小狗滚泥地了?” 面对莫丞的嘲笑,聂然也扯了下嘴角,同样带着自我讥讽,“是啊,丧家之犬一条。” 莫丞听到她说这话,倒也没有反对,只是目光却转移到了杨树的身上,那无声却又带着森森而又压迫性的目光让杨树只觉得那根神经线绷紧了起来。 聂然看到他们两个人这个样子,便抬手拍了拍杨树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杨树皱眉,起先还不乐意,但是聂然眼神一凛,无可奈何之下,就只能退让到了旁边。 莫丞见杨树对聂然这么唯命是从,眼眸不由得危险地半眯了一下,随后才将视线落在了聂然的身上。 然而这一看,让他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那讽刺的意味更加尖锐了起来,“你离开,就是为了他变成这样?” 刚才被杨树遮住了聂然大半个身子,所以他只看到一部分,结果等到他一推开之后,身上的全貌就被他全都看到了。 浑身上下一身的泥不算,还弄了一身的伤。 因为雨水,有的还在流血的伤混着雨一起晕染开来。 真是疯了! 莫丞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在说聂然还是说自己,当即就跨步上前,一把将她横打抱起。 聂然一时间没有预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受伤的身体没有了往日的灵活,竟被他真的抱了起来。 就连杨树都被他的举动给弄懵了。 正文 534 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了 立刻,聂然皱着眉,急斥地质问,“你干什么?” “你的伤口在水里泡太久,必须要马上出去治疗。”莫丞抱着她就转身往车子走去。 “出去治疗?”聂然怔了怔,随后不可思议地皱着眉头怒声到:“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莫丞也冷声地道:“你受伤了不治,那才是疯了。” “莫丞!”聂然看他那大步朝着车内而去,马上大喊了一声,那声音让莫丞禁不住地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聂然的手在莫丞抱着的时候下意识地攥着他的衣领,这会儿被他被迫抱着,看上去小小的一只窝在自己的怀里,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楚楚可怜”的姑娘此时因为刚才那一声大吼,头一阵眩晕,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一字一句地对他问:“直升机应该来了吧?” 如果他听得懂自己的话,就应该明白,他们现在是对立面,他是进来逃命的! 可偏偏这位没心没肺没明白,说了一句,“大概来了吧。” 那时候好像是有人给他打电话说有什么直升机,不过那时候他早就在进山的路上,他在看到胖子的消息之后,就什么都顾不上一心往山里走,至于其他的他压根就没有在意。 所以也只能说是大概两个字。 “什么叫大概!”聂然真是无语了,他这人到底是有多不在意啊。 这可是事关他生死的问题! 难道他开车跑这里,不是逃命,而是浏览风景群山的? “那你到底要出去干什么。” 聂然无奈地只能将话说得又坦白了许多。 他这样贸然出去,万一正好遇见9区的人,他就真的要被活捉了。 但是莫丞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听不出来,反而理直气壮地问:“你的伤成这样,不出去,想感染送死?”说到最后,他还哼声嘀咕了一句,“他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那句话虽然低,可还是被聂然给听见了,她顿时觉得头痛不已,语气也变得有了些许的疲惫,“你到底干什么?” 她的话都说得那么直白了,这家伙是故意装不懂吧?! “送你出去治疗啊。”莫丞还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聂然这下是真被他给激得有些火气上来了,脱口就道:“放屁的治疗!你他妈现在应该拿我当人质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这话一出,莫丞眼底闪过一抹怔愣,紧接着他笑了起来,“原来你担心我啊。” 聂然看到不仅不严肃,反而还笑了起来,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这人怕不是被9区给逼成了个傻子了吧? “莫丞,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我们两个现在的身份!”她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清楚啊,但是你受伤了,必须得回去。” 莫丞一脸的毫无顾忌的样子,真是让聂然气结不已,“你……” 接着就看到莫丞抱着她朝着车子的方向再次而去。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脸上带着笑容。 聂然在他怀里不断的挣扎着,“喂!你搞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她弓着身子像小虾米似的在他怀里蹦跶,让莫丞有些抱不稳她,对此他皱眉低呵了一声,“你再乱动,我就亲自抱你……” 出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下巴上就被抵了一把枪。 接着就听到聂然冷怒地声音,“放我下来。” 莫丞低头望着她一眼,不仅不怒,反而咧嘴一笑,灿烂如朝阳,“有本事你打死我,这样正好,你呢有了车就可以出去治了,顺便把我打死了,还能给边境解决一祸害,你还能立一功。” 他根本就是吃定聂然不会开枪。 自从喝了那顿酒之后,他对着丫头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了。 因为他知道聂然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那时候她既然没有开枪对自己,现在就更加不会了。 “莫丞,你到底有完没完!”聂然眉眼里带着勃勃的怒气。 “我没完。” “莫丞,你他妈有病吧!你信不信我真一枪崩了你!” “对,我有病啊。” 聂然真是对他没脾气了,“……” 谁让她现在是个伤员呢。 打,打不过。 骂,对方还都承认了。 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绝望啊!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喊了一声,“杨树!” 果然,杨树快步冲到了莫丞的身边,伸手阻止了莫丞的去路,“把她放下来,她不愿意跟你走。” “你觉得在她不愿意和她可能会残废之间,我会选哪个?”莫丞抬头看着他,在大雨中他的每句话都格外的清晰,“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做事没魄力,也不敢担当。如果只会害怕,那你就只能做她的仆人,而不是她的男人。” 正文 535 做我的人质 杨树的脸瞬间变白了起来。 昨晚聂然和易崇昭之间的互动已经够被打击了,现如今还被莫丞这样一说, “放屁!”聂然忍不住再次怒骂了起来,“你不要对杨树胡说八道!” 莫丞斜睨着她,凉凉地问一句,“你敢说,你没有把他当成小孩儿?” “……” 聂然那几秒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她以前把杨树当成徒弟,其实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莫丞这回不再和她说话了,而是望向了站在那里的杨树说:“有时候她任性,你不能忍让,否则会让她酿成大祸的。她可不是什么乖孩子。”他紧紧抱着聂然不放手,一副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又反问道:“现在你觉得是把她送出去治病好,还是把她留在这里等着伤口泡水感染好?” 当然是要送出去了! 杨树哪里会不知道聂然这样会耽误病情。 可正如莫丞说得那样,他没魄力,每次聂然一生气,他就手足无措。 虽然这话很戳心,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抬头,凝望着那个向自己不断瞪着自己的聂然,犹豫了片刻,他最后还是摇头,“我不能相信你,我们骗了你,你不可能会对她这么好。” 不是因为他的那些话,而是他本身就不可靠。 如果说不能纵容聂然,那他也可以硬气一回不听聂然的,然后带她出去。 但却不能让莫丞带她出去。 谁知道半路他会不会对聂然做出什么事情。 聂然现在这样子连从莫丞怀里都挣扎不出来,到时候真坐进车里,可就彻底没有办法了。 “她骗了我,所以我就不能对她好了?那我还骗了她呢,大家扯平。”莫丞说完就不由分说地将聂然抱进了车里,根本不给他们有什么反应。 聂然被他塞进了副驾驶上,下意识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莫丞,你别太过分了!我和你之间早在那杯酒之后,就彻底结束了,你别逼我真的开枪。” 莫丞被她拽着衣领,俯身地就悬在她的身前,他望着眼前这个正对着自己咬牙切齿地小丫头片子,笑得更加是得意了起来,“放心吧,我到时候会参照你的意见的。” 他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给轻轻地扯开,接着就将车门给关上了。 参照她的意见? 她的什么意见? 正当她还觉得奇怪的时候,就看到杨树快步走了过来,阻止了莫丞的关门行为,挡在门口,“她不能做副驾驶,得坐在后面。” “是聂然自己愿意坐在这里的。” 莫丞当着聂然的面撒谎撒得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的,简直都给聂然震惊了。 “我什么时候愿意坐在这里了!” 她根本就连车都不愿意上,更别提愿意坐在这里了。 可莫丞却说:“不是你说想要当我的人质了么,你不坐在副驾驶上,那哪里来的人质?” “那我来做你的人质好了。”杨树随即就开口枪话道。 结果惨遭莫丞拒绝,“你不行,你受伤没她严重,我要是在开车的时候你偷袭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 杨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结果被聂然阻了下来,很是头痛地道:“行了行了,你就坐后面吧,坐后面你偷袭他还容易点。” 聂然这话是故意说给莫丞听的,偏偏莫丞很是无所谓地关上了车门,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座内。 杨树也因为聂然的发话只能坐到了后车座上。 车子重新启动,调转了车头开始往山外行驶而去。 雨水声砸在车顶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坐在后面的杨树紧紧盯着眼前的莫丞,生怕他做出什么丁点伤害到聂然的事情。 反观聂然和莫丞两个人倒是神情放松,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车子开了一会儿,聂然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地树木,还是没有忍住地问道:“你真想好了?” 想好要这样去冒一次险? 聂然觉得他这样做真的不值得。 如果他是逃窜的话,走这条路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机会。 可是一旦出去,就真的前途未卜了。 然而,莫丞并不在意,“这有什么好想的。” 聂然知道他做事向来随性,于是提醒道:“别忘了,你的那些人可还在山里面。” “那就让他们在山里转悠好了。”还是那无所谓的口气。 “你可是他们的老大。” “但不是他们的老妈。” 被怼得无话可说的聂然真是气郁了,“……那群人跟着你可真够倒霉的。” 莫丞挑眉,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幸运不就行了。” “……” 聂然觉得和他说话简直不在一个频道上,索性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车子飞快地朝着山外行驶而去。 ------题外话------ 这段有被莫丞的情话给圈粉了吗?哈哈哈~! 大家晚安~!么么 正文 356 这是什么声音? “轰隆隆——”山林间忽然间雷声在天际炸响。 莫丞看了眼身边的人,笑着问道:“怕不怕?” “怕什么?”聂然没事人一样地坐在那里,神情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莫丞看到她那从从容容的样子,不禁撇嘴啧了一下,“你怎么什么都不怕,你还是不是女的?” 聂然转过头朝他眯了眯眼,“我不怕就不是女的了?” 这什么鬼逻辑! “不是那些女的都会听到雷声就各种害怕,各种惊慌么?”莫丞的话让聂然极为不屑,正要开口反驳,就听到他又悠悠地叹了一声,自顾自地继续道:“也对,你连死和残废都不怕,的确不怕雷声。” 聂然:“” 这家伙是没事欠抽吗?! “你这样,你的易队还喜欢,挺不容易的。” 莫丞那一副无比感叹,而又同情易崇昭的语气让聂然感觉自己的额角青筋在突突起来。 “你别太过分了。” 她阴沉的声音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她现在是恼火的,但身边这位偏偏就不是“人”,就是听不出她的火气,只说道:“我说实话就过分了?啧!部队不是一个讲求说真话做真事的地方吗?” 那话里的嫌弃意味真是让聂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不过我觉得吧,你都能进区,估计区也不是一个特别讲求真实的地方。” 莫丞那话里话外都透着聂然拉低了整个区的整体。 “说真的,我很怀疑区现在收士兵的质量是不是下降了。” 原先还不想搭理他的聂然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了,冷冷地回击,“下降了不也不把你的人打得没办法还手。” 莫丞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得了吧,你们耍诈,还联合f国的人。” 聂然也立刻反击,“算了吧,我们要不和f国的人联合起来,你就跑了。” 但是这话却正中莫丞下怀,就听到他说:“所以说,你们还是下降了,否则怎么会需要帮手。” “” 这家伙今天是打算开启怼死人不偿命模式吗? 区在攻打他之前,可是已经事先将余川和池铮北两座大山给清理了的,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而且莫丞所占领的区域那么的靠近f国,不说动f国的人,他们根本没办法做事。 不过这些聂然也都懒得和他辩驳,她实在太累了,累得都不愿意和他说话,所以就此坐在那边闭目养神了起来。 莫丞看到她靠在车椅上闭着眼,唇色尽失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但很快他就将目光重新放在了车前。 “轰隆隆——”又是一声雷从远处滚滚而来。 这样的天气在深山里可不是一个好预兆。 莫丞立刻就准备加快行驶的速度。 然而,就在莫丞的脚才搭在油门上,又是“轰隆”一声。 不过这回听上去不是雷声。 这怪异的声音让聂然霍地睁开眼朝着车外看去。 可被雨水冲刷地根本看不清,只能将车窗降下,雨水瞬间灌了进来。 聂然也不管,因为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轰隆——”又是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滚下来,并且掉在地上的声音。 聂然尽力地在滂沱的雨水中仔细地倾听分辨着什么。 终于,再隐约又传来了一声轰鸣声吼。 只是这一次,聂然在听到那个声音后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瞬间毫无血色,甚至还有惊恐和担忧。 “是山体崩塌了。”聂然立刻对坐在旁边的莫丞说道。 莫丞其实也隐隐约约也听出来了,只是他一直不说出来就是怕她担心,结果 这丫头怎么对山体滑坡的声音那么熟悉? “我知道了。”莫丞眼看着她那张小脸煞白煞白的样子,不禁对她说道:“这声音很远,不一定会” 他的安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车后面一声巨响。 “哐当!” 聂然猛地朝车后面看去,就瞧见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山坡的中间滚落了两下,然后直直地砸在了地上。 那重量大得让坐在车里的聂然都能感觉到轻微的震颤。 “快,快走!”聂然太清楚山体滑坡之后会发生什么。 那时候还在预备部队的时候她就经历过一次。 那一次她所经历的,让她足以终生难忘。 莫丞在感觉到车后面的石块掉落后,神情也变得肃穆了起来。 因为这代表着,他们所处的这片位置已经有山体滑坡的趋势,随时随地会随着大雨整个倾泄。 那么到时候,他们就完了。 正文 357 一场灾难而来 莫丞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车子在泥泞的路上飞驰而过。 而随着他们的疾驰,身后的石块也逐渐开始掉落得越来越频繁。 在面对自然灾害,人的能力总是显得那么的渺小。 偶尔碎小的石头掉在了车顶上,发出各种“砰砰”地声响,让人心里头发紧。 这时候的聂然无论脑子里有多少的算计和想法都没有用。 他们跑不过车子,所以车子是无疑最好的逃生工具。 可同样,一旦滑坡了,车子也是他们最好的坟墓,他们根本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样矛盾的情绪下,聂然只觉得头一阵眩晕。 莫丞看到她蹙眉的样子,一边开车一边对她说道:“你别急,我说送你出去,就一定会送你出去。” 随后又是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顿时犹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只是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后面的滑坡速度也加剧了起来,莫丞这辆车的所到之处瞬间就会被山石和泥土所掩埋。 那种和时间赛跑的紧张感几乎绷得那根神经线都快断了。 杨树更是连那口气都忘记换了,屏息凝神地提着心望着车后面的情况。 大大小小的石块不断的掉落。 那越来越频繁的掉落速度让他心里越发的担心和不安了起来。 这种速度,显然支撑不了多久,整个山体就会塌下来。 到时候,他们就真的要被活埋了! 他双手握紧着,握得之间都泛白了,还不自知。 耳边雨声和石块掉落的声音夹杂着一起,让车内的气氛变得像是要凝固结块一般。 “轰隆隆——” 远处的雷声逐渐近了,并且还伴随着那些石头掉落的乒乒乓乓的声响。 车子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飞快地朝着前方疾驰。 “朝东南方向,撞出去!”聂然看着车子后面掉落得越来越多的石块,知道这条路已经不能走了,马上对身边的莫丞说道。 其实他们走的地方本来就是一个带有幅度的小坡,要是撞出去的话,整个车子就会朝着坡下面而去,以现在他们的这个速度很容易冲下去的时候翻车。 要是别人肯定会迟疑,不过这位可不会。 他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瞬间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朝着东南方向就冲了出去。 坑坑洼洼的山路整辆车看上去如同失控了一般,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失控了。 车子一路朝着山下滑去,微微陡峭的山坡加上湿滑泥泞的道路,哪里是踩刹车那么容易控制的。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车子的轮胎撞在了一块石头上,“砰”地一下车子就翻了。 车里所有人被撞得一阵翻天覆地后,卡在了两棵树之间,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而似乎是老天觉得这样还不够,在与此同时的山体大面积滑坡了。 还没等聂然他们来得及从车里面来得及爬出来,刹那间山体随着泥水倾斜而下,毫无悬念的殃及到了他们。 但好在,他们冲出了那条路,又失控地往下翻了那么久,山体滑坡时没有完全覆盖住他们,只覆盖住了一半的车身。 所以只要他们可以从车子里出来,他们就还有逃生的机会。 不过,问题是,他们出不来。 车子连续的翻滚侧着卡进了树之间,随后又被山石和泥沙淹了一半,以至于聂然这边的车门无法打开,而车子的后半部分被压得变了形。 现在的他们的处境就是连开个车门都费劲。 如果这会儿山体再继续滑坡的话,那他们就必死无疑了。 “聂然,聂然你还好吗?”莫丞被安全气囊给撞懵了,在缓了半分钟后,才想起来身边的聂然。 此时的聂然由于当时莫丞及时地压制她的身子,所以伤得还算好,不过车子变了形,她整个人被压在那里,动弹不得。 “还好。”她回答了一声,紧接着就开口问身后的杨树,“杨树,你呢?你还好吗?” “我还好。”身后的杨树声音有些异常,不过能开口总归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聂然也就松了口气。 “莫丞你那边能开车门吗?” 既然大家暂时生命都没有问题,那所有的注意力就在逃生这个问题上了。 “我试试。” 由于车子是侧翻,莫丞的活动非常的艰难。 他知道大半辆车字都陷在泥水里,肯定用手推是没办法的,索性抬脚努力地踹了一脚。 但是碍于空间的局限,他压根没办法施展,只用一脚脚地踹着车门。 然而,无论他怎么踹,车门还是纹丝不动。 就在莫丞再准备踹下去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聂然说了一句:“等一下!” 正文 358 幸运 “怎么了?”莫丞脚顿时急刹车地停顿下来。 聂然因为侧翻整个人完全压了车玻璃上,所以很清晰的能够听到地面传来的声响,“别用力踹了,我感觉好像应该要第二次山体滑坡要来了。” 那地上传来的细微的滚动声响以及震颤让她的心里也紧张了起来。 莫丞刚才那几脚尽管没办法完全将力量施展开,但力量还是不小,这样的震动,很容易让刚滑坡的山土再次松动下滑,到时候很容易引发第二次。 “可是再拖下去,也很危险。”莫丞神情也难得的严肃了下来。 聂然眉头拧紧,目光继而落在了车窗上,“门不行,就砸车窗吧。” “你确定?”莫丞的眉也随之皱了起来。 事实上,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因为车窗外也被泥和石块都堵住了,一旦打开,不知道是外面的这些泥沙石块全部灌进来,还是能幸运地钻出去。 要是灌进来,雨水不断渗透进来,他们就真的要被这些沙土和雨水给活活窒息死。 也就是说,这扇车窗可能是生门,也可能是死门。 “确定!”聂然斩钉截铁地回答。 反正不开这扇窗,车子里的空气也迟早会没有,到时候依旧是个死。 还不如搏一把。 莫丞闻言点了点头,咧嘴笑了起来,“好吧,反正是你提议的,要是真死了,你就又欠我一次,下辈子记得还我。” 说完,抬手往车玻璃上砸去。 第一下的时候,莫丞怕震动太大会出现什么意外,因此车窗的玻璃并没有砸碎。 于是莫丞一点点地加力。 一下,又一下。 终于,“咔”地一下,玻璃的龟裂声音在寂静无声的车内清晰的响起。 聂然听到这声音,微松了一口气。 “砰——”又是一声拳头击打的声音。 车玻璃彻底碎了。 但由于外面泥石堵着,所以打碎之后,玻璃不仅没有砸出去,反而外面的雨水和泥土全部灌了进来。 聂然心头骤然一紧。 难道这下真的被活埋了?! 正当她想着呢,莫丞就双手撑着车椅和挡风玻璃,先用身体替聂然尽量遮挡住。 聂然一看到他的举动,怔愣了一下后,急忙道:“喂!你在干什么!” 他两只手都用来撑着半悬的身体,那些石块泥沙全都倾倒在他的脸上,他不及时清理会被闷死的! “喂!” 聂然很是困难地想要伸手去扯他,但她的手受了伤,根本没办法去抓。 就在这个时候,莫丞的手一松,整个人滑了下来。 微弱光线从外面就此透了进来。 聂然眼里一亮,“莫丞,有光,快!有光!” 她语气里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欣喜和高兴。 莫丞往脸上抹了一把,看着外面微弱的光亮,嘴角也咧开了,“哈哈,看来是大难不死啊。” 他刚才就感觉到泥沙只灌进来了一会儿就没有继续灌了,所以其实不用聂然说,他也知道肯定有希望。 当下,他就用拳头将其他剩余的地方也全部打通了,顿时更多的泥水和石头灌了进来。 但也只是一会儿,就停止了。 越来越多的光线从外面透了进来。 直到窗户完全被打出了一个大洞,莫丞才双手攀住了窗户两边,用手臂的力量将自己从已经有些扭曲的车椅内提了起来。 随后一点点,慢慢地从那个车窗内就此爬了出去。 他一爬出去,就看到眼前可以用狼藉来形容。 大片的山体滑坡,把周围的大树都压断了。 原先他们行驶地那条路早已被山石所彻底掩埋。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幸好有些距离,所以只掩埋了一半,不过不能保证第二次滑坡后会不会彻底掩埋。 为此,他一定要加快速度把车里的聂然给救出来才行。 “来,我抓你出来。”莫丞弯腰,伸手去够聂然。 聂然忍着身上的痛,咬牙就伸手去抓莫丞的手。 她因为翻车的原因,右手被压着,只能伸那只受伤的左手。 可现在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自己手上的疼,紧紧抓住了莫丞的手,就努力地朝着外面爬去。 伤口因为拉扯和用力,重新撕裂开,手臂上钻心的疼,让她冷汗一阵阵地冒出,同时伤口的血也再次染在了袖子上。 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最后,她总算成功地半个身体从车窗探了出去。 她卡在窗口上,正想要缓一下的时候,结果就突然听到“轰——”地一声异响就此响起,她一转头,就看到滚滚的泥和山石从不远处扑了过来。 这让她瞳孔倏地紧缩了起来。 聂然下意识地反手一把推开了莫丞。 莫丞措手不及之下被退得踉跄了两步,聂然没有了那股力道,重新又狠狠地砸进了车内。 正文 359 与世隔绝 莫丞正想开口问她搞什么,就听到她在掉下去的同时冲他喊了一声,“快走!” 这一句话,让莫丞下意识地朝着远处的山坡看去,才发现真的第二次滑坡来临了! 该死的! 他连忙扑到了车边,对车里的聂然说道:“快,我马上带你出来!” “来不及的!”聂然摇头。 她没那么傻,她现在出来,万一没来得及从车窗里逃脱出去,她半个身子在车窗外,到时候被巨大的冲击力一撞,肯定就此被腰斩。 到时候就真的没希望了。 “我的手已经没力了,你赶紧先找地方躲,然后再来救我。”聂然很是冷静地对他说道:“否则,你要是出问题了,那我就真的完了。” “我拉你!”莫丞还是不死心地想要去拽她。 “莫丞,我浑身都是伤,行动力根本躲不过那些山石,你清醒点,快点去找个地方躲。”聂然对他说道。 莫丞看着以极快速度吞噬着一切的泥石朝着他这个方向而来。 那迅猛的势头让他也不禁为之一惊。 “快走吧,再不走你就来不及了!”聂然看着他犹豫的神情,对他出声再次提醒道。 莫丞听着她的话,最终想了想,还是按照聂然所说的,先暂时撤出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聂然,“你一定要等着我来救你!” 说着就提步朝着滑坡的一侧快步而去。 被丢下的聂然知道这一次的山体滑坡来势汹汹,那个车窗的洞口必须要堵上,否则大量的泥沙山石填进来,她和杨树就真的死在这里了。 可她身边这会儿什么东西都没有,最后的最后,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用安全气囊垫在背部,然后再用背部去堵那个窗口。 这样尽可能的去减少对自己的伤害。 “轰——”的一下,那巨大的震动和石头滚动的声音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你怕吗?杨树。”聂然看车后面的杨树一直没声音,忍不住开口去叫了他一声。 很快,车后座的杨树回答道:“不怕。” 那声音还算正常,让聂然不禁稍稍放下了点心,“别担心,莫丞既然出得去,我们肯定也可以。” “嗯。”杨树只是短促地回了一声。 随后两个人就没有说话了。 因为那滚滚而来的山体就仿佛龙卷风一般呼啸而来。 聂然感觉到自己的背脊不断地受到了各种大小的冲击,安全气囊本来就是被她暴力扯下来的,所以一遇到各种压力,就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但好在很快第二次的滑坡很快就结束了。 所以并没有发生什么很严重的冲撞。 聂然松了口气,可人还是死死地贴着窗户,不敢挪动一下。 不过这一次,整辆车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看得出来第二次的滑坡虽然时间短,但是程度不小。 聂然在黑暗中就这样默默地顶着窗口,咬牙默默忍耐着。 外面没有莫丞的声音,但是她保持不动地等待着。 时间缓慢地流逝。 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她不知道时间,不过她能知道的是应该过了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快僵了,然而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敢动,她怕一动那些山石泥土都灌进来,彻底活埋住了他们。 慢慢的,聂然感觉自己背部的湿度越来越强。 她顿时感觉不妙。 雨水渗透进来了! 要是雨再下,只怕泥沙没埋他们,他们就要被积水给溺亡了。 聂然努力固定自己的身体,一只手往自己的口袋里摸去,那支电话被她拿了出来。 但一按,发现竟然没有信号! 该死的! 居然没有信号! 聂然这时候真是无比的后悔自己没事为什么要带着胖子往深山里跑去。 真是脑子有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聂然看着那些雨水从自己的衣服布料里一滴滴的渗透,然后直到汇聚成一条线地低落进车里,她的神情就此变得严峻了起来。 怎么莫丞还没到?! 难道他找不到路了? 聂然这下也有些忍不住了起来,努力地喊了两声,“莫丞!莫丞!” 可惜,完全没有任何的声音。 车子里的他们像是被整个世界给隔离了一样。 那渐渐积累的水让聂然心里开始有些焦急了起来。 “别着急,他肯定回来救你的。”车后座的杨树这时候对她开口安慰道。 只是这安慰的声音听起来让聂然感觉不太对。 “你怎么了?”聂然皱着眉头,问道。 车后座的杨树对她说道:“我没事。” 聂然停顿了几秒,仔细分辨着他的呼吸声,那缓慢却又沉重呼吸声,完全不是正常人的呼吸声! 即使她这种受伤那么严重的,都没有这样的呼吸声。 “杨树,你怎么了!”她心里一凛,连忙问道。 ------题外话------ 大家晚安啦!可惜莫丞没救美成功,哈哈 正文 360 他比谁都要真 沉默了片刻,后座里传来杨树的声音,“我真没事,就一点小伤而已。” 聂然眉头一拧,就怒斥道:“你当我傻的?你是不是小伤我从你的呼吸里听得出来。” 这怎么可能是一点小伤的呼吸节奏?! 但是杨树却就是咬死不松口地道:“真的是一点小伤,你别担心。” 他在后面听到她怒气冲冲的声音,心想着,还好,能说那么多,应该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我不会那么快有事的,你放心。” 他的话让聂然沉默了半晌,在半分钟后,安静的环境里就听到聂然低低地道:“杨树,你知道骗我的、惹我生气的下场吧?” 停顿了几秒,后座那处的漆黑中听到了他轻笑了一声,“知道,我可不想再被你打耳光了。” 杨树这样的说辞让聂然刚还沉重的情绪也冲淡了不少。 虽然她知道,杨树在这会儿说这样的话,是故意的。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对杨树说:“杨树,我们来聊天吧。” “好。”对于聂然的要求,他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更何况这还是聂然主动和他说要聊天。 这让他如何不欢喜。 尽管他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想和我聊什么?”聂然主动问他。 车后座的人也随之陷入了沉默中,他和她之间从来没有怎么好好聊过天,每次聂然和他聊天说话都是有预谋性的,所以真的要聊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聊什么。 但在片段后的沉默之后,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你后悔认识我吗?” 后悔认识我这样一个累赘吗? 大概是他第一个问题就太过的认真,以至于聂然都愣了下,然后回答:“没有。” “为什么?”杨树以为会是肯定回答,结果没想到却是否定。 这让他有些诧异。 毕竟他们从认识开始,他真的好像凭着那丁点可笑自尊一直在给她找麻烦。 他知道她厉害,所以自己就发狠的努力想要赶上她,希望可以能保护她。 可最后呢,每一次,都让她烦不胜烦。 就连这回,也是她来帮自己善后。 如果不是她留下自己,替自己将功折罪,他现在就真的成了一个犯事的逃兵了。 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然而这时候,他却听到聂然说:“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赤忱的人了吧。” “不是又傻又烦?”杨树扯开嘴角,笑着问道。 聂然听了也忍不住扯了下嘴角,“是有点,不过即使这样,我也没后悔过。” 她这辈子唯一后悔的就是伤害了古琳,至于其他的,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包括这个总是给她找麻烦的杨树。 她一直以为那个时候是因为林淮的遗言嘱托,她才接下这个“包袱”。 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尽管他幼稚,可笑,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执着、赤忱。 他可以什么都舍去。 哪怕最后落下一个逃兵的下场。 他都愿意。 他比不上易崇昭的聪明,比不上莫丞的默契,但是他却是对自己最真的一个。 易崇昭有刻入骨血的责任,莫丞有着蓬勃巨大的野心,而他只有她。 他的眼里,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 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杨树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你讨厌过我吗?” 聂然回过神,回答道:“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希望能从林淮的死中走出来,然后重新活下去,去见见这个世界。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 她只是怕杨树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而错失整个人生。 她自认为自己不能给予他更多的东西,所以不想让他在自己的身上花费更多的心思。 这才将他一再地往外面推。 根本无关讨厌和喜欢这些。 对于她来说,杨树只是个孩子,一个想要变强,却不知道该如何变强的青涩孩子。 于是,黑暗中传来了他的声音,“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那声音有些轻,也有些缓,让聂然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杨树” “聂然,其实我挺开心能遇到你的。”杨树自顾自地突然说了起来,“你和其他的人都不太一样。不,是完全不一样。大概就是你的不一样,才会那么的吸引到我吧。”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到时候就会发现。”聂然对他说道。 “到时候”杨树像是在自己说话一样轻喃,“嗯,我到时候一定会努力去发现的” 他这样的话反而让聂然有些心里一紧,脱口就喊:“杨树!” 正文 361 好多的血! 几秒的停顿之后,就听到杨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在,你别叫那么大声,太浪费力气了。” “我居然有一天被你训了?”聂然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心头松懈了下来,然后嘟囔了一句。 黑暗中杨树好像是笑了下,“是啊,我居然有一天会嫌弃你。” 聂然眉心皱了皱,看了眼自己衣服下摆不断低落的雨水,以及车子的积水一点点变大,然后故作轻松地回答:“臭小子,你还敢说,等回去了,我就揍你。” “行,等回去了我等着你揍我” 杨树的话让聂然心里总觉得有些担忧,她再次主动开口问道:“杨树,你就没有其他问我的了?我记得以前你可想和我聊了。” “是啊,以前我可想和你聊了,我每次都偷偷关注你希望你能看到我可是你每次都看不到我” 聂然立刻反驳,“谁说的,你每次偷看我,我都知道。” “你知道?”这下,杨树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分。 足以证明他有多么的激动。 聂然见他有了些许的精神,连忙说道:“当然了,吃饭的时候你偷偷找个附近的位置,我每次加餐训练,你就找机会跑圈,还有还有我每次有事,你就会完全毫无顾忌地来帮我。” “可我每次都给你帮倒忙”他说。 聂然却一改以往的态度,说道:“那又怎么了,重要的是心意,心意懂不懂!”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果然聂然被他噎了噎,有些气弱地问了一声,“那以前我是怎么说的?” “你说我蠢。” 面对杨树的毫不犹豫,聂然也只能尴尬地嗯了一声,“也的确是有一点。” 杨树看她难得会有这样的态度,忍不住笑了下,“那易队一定很懂你吧。” “他是啊,挺懂的。” 提及其易崇昭,聂然的语气都不自觉的放软了许多。 “真好,你也算是梦想成真了当初说要在区找一个,还真的让你找到了。”杨树笑着向她恭喜着。 在这种情况下,聂然真不想要他的这份的祝福。 “你以后也会找到一个你喜欢她的,她也喜欢你的人。”她对他认真地说。 而这回杨树也没有反驳,反而顺势地赞同道:“是啊,我以后也会找到一个的” 那平淡感慨的语气,总觉得让聂然感觉有些心里发慌。 她正想要开口说话,就听到杨树不断地咳嗽了起来,而且他咳起来,似乎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杨树,你还好吗?”她很是担心地问道。 “没事咳咳刚呛呛到了”他一边咳着一边回答道。 “你”聂然听着他那激烈的咳嗽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在这个时候听到车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甚至隐约还听到有叫喊声。 她当即心头一喜,应该是莫丞!是莫丞来救她了! “莫丞来了!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你坚持住!”聂然对着杨树说道。 “好,我会坚持的” 聂然听到他的回答,多少心里有些安慰,并且不断地继续和他说话。 杨树虽然话不多,但也偶尔会应答几句,表示下自己的存在。 只是逐渐的,他的话就越来越少了,最后只用嗯来回应。 聂然只觉得一阵不妙,但在这个时候头顶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让她心里一阵欢喜。 “莫丞!我在之类!”她努力地喊了一声,就听见头顶的声音挖掘的声音更加加快了起来。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自己背脊骨上的压力少了一些,随后一些些的光亮就透了进来,她没敢动,就这么撑着。 不过顺着越来越多的光线,她抬头看向了车后座那处。 由于车后座那一处被大面积的掩在了山石下,车窗全部被封闭起,一点光都没有,所以很难看清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聂然这样抬头看进去也只能隐隐约约看个大概而已。 “杨树,你还好吗?”背脊上的重力越来越轻,聂然再次开口问道。 “嗯。”许久,车后座传来一身低低的应答。 聂然松了口气,然而就在她准备喊车外的莫丞时,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了一眼被压在一侧的车窗上。 此时一缕淡淡地光线正照射在那里。 就看见大片大片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住了整扇车窗。 那触目惊心的血量让聂然的心里头一惊。 这不是她的血。 这是这是杨树的?! 当这个认知出现在脑海中时,她整个人像是被闷棍给打了,脑袋更是都嗡了一下。 正文 362 撑不下去 “杨树!” 她第一次喊人的名字会发出颤音。 “怎么了?” 大概是她的声音太过怪异,车后座的人咬着牙问了一句。 “你”她很想说你骗我,但是这句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说一句,“你还好吗?” “嗯。” 聂然看着光线里那血不断地涌出,以及他虚弱的声音,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你再撑一下,很快就能出去了。” 即使她在刚才和杨树聊天的时候,已经知道他可能受了不小的伤,但当真的看到那些血,她还是心里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这样的出血量,就算从这车子里出去了,又能跑多远? 聂然从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杨树不行了。 除非现在区的人到达这里,否则他应该是没救了。 “杨树” 她几次想要开口问他还能不能撑下去,结果就听到他说:“我好像看到林教官了” 这句话让聂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教官” 聂然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只觉得心里无形之中像是有石头压着了。 “杨树,杨树!”她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 终于在叫了四五次后,杨树似乎是回过神来了,嗯了一声,“聂然,我刚才看到教官了” “杨树,你再撑一下吧。”聂然咬着牙关,对他说道:“就当为了我,你再撑一下。” “好,我再撑一下。”杨树呼吸很是沉重地回答。 然而,聂然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心情缓和半分。 背上的重量在一点点的减轻,但是心里的重量不减反增。 因为她看见那血还在不断地扩大。 虽然速度没有刚才的快,但是还是再不断地流出。 这让她不禁想到了李骁当初也是同样在她的面前,血不断地从伤口缓缓流出,一直流,一直的流像是要将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流出来一样 突然间,她听到莫丞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聂然!聂然你还好吗?!” “我在,我还好!”聂然立刻回答道。 莫丞一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说道:“你坚持住!” 聂然那个好字还没开口,就听到车子里传来了杨树低低的声音,“我好像撑不住了” “不!不要!杨树,你再撑一下!杨树!” “其实我真的挺给你惹麻烦的,幸好这次你还是没听我的,不然你就要和我一样了” 他的呢喃低语让聂然顿时想起刚才他让自己坐在车后座的事情。 只是他这番庆幸的话在聂然听来,实在是心酸不已。 “杨树,你没有给我惹麻烦,要不是你我根本没办法走出来,我还是会死在那个山洞里。所以杨树,你再撑一下。” 尽管她的理智上知道杨树肯定是活不成了,流了那么多血,就算从这辆车里爬出来,也不一定能走出这座大山。 可情感上,她还是必不可免的希望他能撑一下,再撑一下。 “突然间我其实还挺庆幸的”他似乎真的说不了太长的话,说话断断续续的,“庆幸你没喜欢我,不然我这样一死,你肯定很伤心还好还好你喜欢的是易队他他那么厉害没那么容易死你也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听着杨树越来越低的声音,聂然急忙对他说道:“杨树,杨树你别睡!你说过要撑下去的!” “我就是就是有点可惜要是能看见看见你能穿婚纱的样子就好了” “你会看到的,只要你撑下去,你就能看见。”聂然对杨树承诺道:“只要你撑下去,我一定到时候第一个让你看到!” 可杨树似乎已经听不见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低低地笑了起来,说道:“那你一定很美很美” 直到最后一个字说完,聂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连忙喊了起来。 “杨树!” “杨树!” “杨树!” 这次无论聂然怎么一遍遍地叫他,他都再也没有回应给自己。 聂然顿时握紧了拳头,双眼紧闭着。 车厢里血腥味是那么的浓烈,聂然只觉得一阵头晕恶心,最终也没坚持住从车窗上掉了下去。 她撑得太久,太久了。 事实上,她也不过是受了重伤的人。 甚至当初伤得比杨树都重。 只不过因为坐在副驾驶上,车头没有殃及到,所以才躲过一次。 但现在她也逐渐到达极限了。 浑身的痛楚加上外面的泥沙塌陷下来压在她身上,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冰冷的小脸贴在车窗上,黏黏的血液糊了她半张脸。 那是杨树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那是他曾经为爱、为自己、为部队所拥有的热血。 只是现如今,都一寸寸地凉了下来。 正如聂然此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