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都市之无敌枭妻》 正文 章一 我没偷! 章节名:章一 我没偷! 天地生人,人衍万物。上神赐四方血脉,东青龙,西白虎,北玄武,南朱雀。然则漫漫数亿年过去,血脉渐微,四方神兽命数将尽。 怀朱雀血脉者,主解困厄。 “朱雀,人间应自立自强,自尊自爱,和平美满。但你看,自私贪婪,虚伪浮夸,浊气直冲九天。” “困于己,厄难不断。吾愿往人间,解人之困厄。” “朱雀,天下当阴阳平衡,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轮回。但你看,阴阳乱,轮回断,平衡摇摇欲坠。” “困于平衡,厄难不断。吾愿往轮回,解阴阳之困厄。” “朱雀,你解天下困厄,但自身之困厄不断,当如何?” “困于心,厄难不断。吾朱雀,主解困厄,此身愿入其中,纵粉身碎骨,于心愿足矣。” * 狭窄的出租屋内,一张单人铁床旁边挤着两个中年男女,男的虎背熊腰,眉眼刚硬,寸头,女的长发披肩,瓜子脸细眉细眼,身形瘦弱。两人看床上躺着面无血色的女孩,表情不一。 “这马上就要会考了,孩子怎么还不醒啊。这真是……”略带哭腔的女声传来,柔柔弱弱,只是语气有些犹豫。 “哼,醒不来才好,咱们的脸都让她丢尽了!看她干的叫什么事情?”男子声音粗暴,震的矮矮的屋顶石灰扑簌簌地往下落,怒气冲冲,“偷东西!长脸了啊,咱们是缺她吃,还是缺她喝的?不学好,净学坏!” “你别这么说孩子。”女人轻轻推了男人一把,眼神落在女孩身上,担忧,“万一孩子有什么苦衷呢?你说要不要送佳佳去医院,这都睡了一天了,再中暑睡这么久也该好了啊。” “你净给她着想,也不想想咱们!去医院多贵啊,中暑不是什么大事,多喝点水,多睡觉,吃点藿香正气药也就差不多了。”男人口气依旧不好,但是心疼女人,口气也软了下来,安慰了她几句。 “哎,这几天天气不对,才五月就高温36度,大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孩子?”女人擦擦眼角的泪,靠在男人的臂弯里,“志鹏,咱们没孩子,眼前就你姐姐的这一个孩子。不操心她,操心谁啊?” 心爱的妻子这般柔弱,男人就算再大的火气也消了。男人搂搂妻子的肩膀:“行啦,媳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嘴巴厉害,这孩子是姐姐姐夫唯一的孩子,我哪里不心疼,这不是恨铁不成钢吗?” 女人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往男人臂弯靠的更紧了点,犹豫:“真的不要送孩子去医院?” “这下午吧,下午等凉快了,要是还不醒,咱就送她去医院,家里这个月还有存了点钱。”男人抬头看看天,对女人说,“婉婉,都中午了,该做饭去了,我都饿了,况且孩子不醒,也要想办法让她吃点,不然身体可扛不住。” “呀,我都差点忘记了。这都快十二点了!”女人男人一提醒,惊呼一声,麻利地跑出房间,去厨房做饭去了。 朱雀的头很疼,强烈的眩晕感还在,女人和男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她的耳中,她想要醒来,可是身体似是不由自己控制,动不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气息,陌生的身体。无一不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她被上神送入人间。此刻的她,已经替代了那个因为中暑而死的女孩,邢佳佳。 脑中中如同放电影一样,邢佳佳短暂一生的经历出现在朱雀的脑海中,连同她中暑的真相,也清清楚楚的。 “朱雀,你解天下困厄,但自身之困厄不断,当如何?” …… “困于心,厄难不断。吾朱雀,主解困厄,此身愿入其中,纵粉身碎骨,于心愿足矣。” …… 她同上神的对话犹在耳,如今的境遇就将自身困厄做了一个诠释。这邢佳佳,可不就是困厄不断? 自小她就少见到父母,懂事以来,一直住在舅舅舅妈这里,刘志鹏和姜婉婉夫妻俩生活并不富裕,刘志鹏退伍之后做保安,而姜婉婉则是普通工人,两人挣的都是死工资。 有父母,相当于无。邢佳佳一直在玩伴同学的嘲笑中长大,无父无母的孩子,终究是另类,哪怕有亲人照料,在外人的眼中,那也是没家教,有人生没有人管的。 所以,邢佳佳的性格孤僻,处事极端。在学校里被孤立,被人戴有色眼睛对待,是赫赫有名的问题少女成绩不好,不团结同学,不尊重老师,迟到早退,打架斗殴,结识社会人士。 现在,还多了一条:偷窃。 偷窃,可不是一般的问题了。说严重点,这是违法的,搞不好是要进监狱的,只是未成年人进的却是少管所。一旦进去,人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醒了?醒了,咱们就好好谈谈。”朱雀的思维越来越清晰,蓦地耳畔一道凌厉之音惊的她睁开了眼睛。 倏地,邢佳佳睁眼,一眼看进了刘志鹏的眼底。 刘志鹏微微一惊,他是部队出身,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五感敏锐之极,人苏醒和睡着气机是完全不同的,邢佳佳不过是普通的孩子,所以她一醒来,他就发觉了。 只是这孩子那一睁眼,眼神里分明闪过一道瑞光,很是特别。刘志鹏愣了愣,再一看却没有了,邢佳佳乌黑的眼睛像是紫的发黑的葡萄,漂亮。他暗想:也许是着急过头,看错了吧。 刘志鹏拉过一个凳子,习惯的军姿,和邢佳佳平视。 “舅舅。”朱雀,也就是邢佳佳,双臂支撑着床,然后慢慢地起身,盘膝端坐,唤道。 血脉亲人,养育之恩,这一声舅舅无可厚非。 “说吧,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东西?”刘志鹏看她惨白的脸色,少气无力,也不是不心疼这外甥女,只是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得不严肃了神色。 邢佳佳抿嘴低头,不说话。刘志鹏不用‘偷’这个字眼,而用了‘拿’,其实给了她解释的机会的,只是一字之差,却能够充分说明他给予自己的尊重。 刘志鹏很有耐心,一直等着邢佳佳开口。他是军人,只懂得黑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句话是他斟酌了一整天才定的,教孩子要有爱心,这是姜婉婉说他的,自家孩子亲人不尊重,别人哪里能尊重呢?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按照邢佳佳之前的脾气,哪怕用‘拿’这个字眼,只要是批评她,她一定会像是小狮子一样暴起,并且怒气冲冲,大声地和他争辩,甚至是吵架乃至动手。 哎,他听妻子的话,孩子脾气再不好,也不和她吵架了。 “我没有。” 可是,他等到的却不是暴起,不是大声争辩,更不是打架。他不敢相信,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邢佳佳以为自己声音太低,舅舅没有听清楚,抬起头眼睛明亮,吐字清楚:“舅舅,我没有偷东西。” 她没有偷,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刘志鹏深吸一口气,反问:“没有偷,那你为什么被罚在操场上站了三个小时?为什么被老师叫家长?” 如果不是因为36度的高温下站了整整三个小时,她又怎么会中暑昏倒?更重要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三个小时足够让全校的师生看够了笑话了,脸都丢尽了! 女孩子名声是怎样重要,他们一家人的清白名声是何等重要?现在呢,他在众目睽睽下抱着她回来,学校里都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子,周一还怎样去上学?上学时间回家,出租房的邻居们指指点点,猜测不断,风言风语也不停,好好地孩子,上课时间不上学,回家做什么? 邢佳佳沉默。舅舅说的是事实,她无法反驳,但是她没有错。 “我没有偷,偷的是别人。”倔强的声音从少女口中发出。 “偷的是别人?”刘志鹏再好的脾气也被邢佳佳惹怒了,冷笑,“那老师同学,都在冤枉你不成?佳佳,小孩子犯错不怕,但是知错不改就不对!” 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她就算是再不懂,也知道不是自己的错,绝对不能承认。 “我没有错,我没有偷。”邢佳佳抬头,毫无怯色地看刘志鹏,一字一句,“舅舅,你教育过我,做人要诚实,我没有撒谎。” “你”简直是屡教不改,刘志鹏怒极,猛地扬起了手臂,眼看巴掌就要落在邢佳佳的身上。 做好饭的姜婉婉正要叫刘志鹏吃饭,刚进门口,惊喜地发现邢佳佳已经醒来,下一刻就看到刘志鹏扬起的巴掌!吓的她直接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了刘志鹏的手臂,抽噎:“志鹏,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动手做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刘志鹏更怒:“婉婉,我今天就要教训下这个丫头。看她嘴硬!” “志鹏,你是当过兵的,这一巴掌下去,孩子哪里有命在。消消气,孩子有错,好好教……”姜婉婉泪眼婆娑,死死抱着刘志鹏的手臂不松手,哀求道。 “教能教的好,我还用动手?”刘志鹏生怕伤了娇弱的妻子,也不敢乱动,怒火却是烧的更甚。 “佳佳,你先去厨房,关上门不要出来。”姜婉婉扭头叮嘱,看邢佳佳不动,不由得急了,“快去啊,厨房里有刚做好的皮蛋瘦肉粥,先少吃点。” “邢佳佳,你敢走!”刘志鹏抬头,怒瞪,猛地大喝。 我开文从来不和别人比早晚,反正都没有我晚…。 真的,据我所知,好多人都开文了。所以,我回来了。喜欢就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嘛,反正又不会中暑。 正文 章二 家访,劝退? 章节名:章二 家访,劝退? 这一家人的声音有些大,已经惊动了周围的邻居。邢佳佳昨天被抱回来,今天刘志鹏和姜婉婉又没有出门去上班,这让邻居有了闲言碎语,现在好像他们在吵架,更让大家好奇的心,提了起来。 这一家可不普通啊,一直是大家关注的对象。夫妻俩生不出孩子来,带着男人姐姐家的孩子当自己的。小县城人的想法很传统,没有自己生孩子,就是绝后,就是对不住祖宗。 一家的门悄悄打开,探头出来胖胖的女人,对着对门努努嘴:“牛哥,楼上那家啥情况?” 对门的牛哥嘿嘿一笑:“说是那女娃手脚不太干净,被学校送回来了。” 流言最是可怕,本来没什么的事情,也会被渲染的极为恶劣,何况是偷窃这样的大事? 那胖胖的女人装作吃惊的样子,拍拍胸口:“哎呦,吓死人了。那咱以后岂不是要小心了,和偷儿做邻居?” “哼,可不是。”那对门的牛哥‘啪’地一声关了房门,进了屋里和自家媳妇商量去了。 那胖胖的女人偷偷地出了门,看四下无人,悄悄地趿拉着拖鞋,小心翼翼地踏上老旧的楼梯,猫腰朝着顶层去,只是她没有看到二层夹缝处,有一抹清丽的人影。 午日的阳光撒在楼梯上,影子斑驳。照到来家访的明悦眼睛里,亮闪闪的。 胖胖的女人偷偷去四层,看到刘志鹏家的门在虚掩着,耳朵凑到门口,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忽地,她的肩膀被人一拍 “谁呀,走路不做声,跟鬼似的!”胖女人脱口而出。 “请问,这是邢佳佳的家里吗?”明悦教养很好,微笑着问道。 啊?胖女人回头,看到吓了她一跳的人,难得一愣。这女孩不过二十四五的模样,皮肤白嫩的可以掐出水来,气质不俗,浅蓝的连衣裙,款式简洁大方,手中拎着一只皮包,一看就是好人家教出来的。 “啊,是是,是她家……你是谁?”胖女人感觉自己低人一头,在这女孩眼前居然会紧张。 “我是邢佳佳的班主任,昨天气温太高了,她上体育课中暑了,我来看看她怎么样了。”明悦听到了这两家人的讨论,特意解释道。 啊?上体育课中暑,不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学校送回来了?胖女人难掩吃惊,呐呐地点头:“原来是班主任老师啊,我们还以为佳佳出什么事了,今天都没去上课。” 明悦微微笑,抬手轻轻敲门,“咚咚咚”。 胖女人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冲着屋内喊:“刘哥快开门,佳佳班主任来家访了。” “谢谢您。”明悦素养很好,冲着胖女人笑。 很快门开了,刘志鹏走出来,看这不速之客,惊讶:“班主任老师?” “您好,我是明悦,昨天刚刚接任初三2班的班主任。”明悦美眸流转,试探,“邢佳佳同学在家吗?” 胖女人听明白了,此刻也不好呆着了,催促道:“刘哥,老师来是好事,哪里有让家访的班主任站外头的。快请老师进去吧,我这就回去啦。” 老师最最让人尊敬的职业,传道授业,而且对于县城的人来说,老师代表着知识分子,高学历高收入高社会地位。 明悦对邢佳佳的情况做了充分的了解,知道她家境不算太好,进门之后还是愣了愣。 邢佳佳从房内走出来,脸色还是发白,没有半点血色,看到明悦,认真地鞠躬:“老师好。” 明悦刚刚研究生毕业,初次担班主任,被学生如此恭敬地对待,一时间不太习惯,急忙扶起邢佳佳:“你身体还不舒服,快别这样。” 刘志鹏看邢佳佳的礼貌,满意地点点头,招呼明悦:“老师请坐吧,家里小了点,委屈您了。” 明悦这才注意到客厅是小小的,只有半旧的沙发,还有一个茶几,但沙发套子被浆洗的干干净净的。她大方地坐下,笑道:“没关系,挺好的。” 在小县城里,老师家访代表着,孩子出错了需要和家长沟通。班主任明悦的到来,在姜婉婉看,可不是什么好事。 邢佳佳亲自倒了白开水,端给明悦,发白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笑:“老师请喝水。” 原本凝滞的气氛,因为邢佳佳的这一句话缓解。明悦端水喝了一口,笑:“谢谢。” “天气这么热,您还亲自来一趟。老师辛苦了。” “关心学生是每个老师应该做的。我虽然刚到,可是也要做一个好老师。”明悦尽量口气听起来和气一些。 “听说明老师是省城大学的高材生,品学兼优,当学生都那么好,当老师自然也不会差。”邢佳佳夸人夸的不露痕迹,听的明悦心里很是舒服。 明悦放下杯子,摸摸邢佳佳的头,眉眼弯弯:“真会说话。你要是把这聪明用在学习上,一定要也会有好成绩。” 刘志鹏和姜婉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们不是没接待过家访的老师,以前老师来家访的时候,老师一进门就很严肃,噼里啪啦就是说孩子的错误,哪里不好哪里不对,而佳佳面对严厉的老师,经常顶嘴,甚至暴起直接和老师吵起来,气的老师摔门而走。 他们想,如果家访的时候,佳佳安安静静地一句话都不说,他们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可是今天,邢佳佳居然主动和家访的班主任说话,她不是一直反感家访的吗,今天胆子怎么这么大了,会和老师寒暄!而且,这老师看起来没有半分严厉,到现在都是笑眯眯的,一句重话都没有说。 邢佳佳的成绩,众所皆知,班主任提到了她的成绩,刘志鹏夫妇皱了皱眉头,刚刚想要开口,却听到邢佳佳认真的声音。 “老师教导的是,以前我不懂事,以后一定认真听课,认真学习,争取拿到好成绩。”邢佳佳态度诚恳,认真表态。她心中暗想,一般老师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学生吗,这样说,应该没错吧。 明悦也是一愣,向别的老师打听邢佳佳的住址时候,那老师说了不少她的劣迹,说到最后摇头又叹息,口口声声这孩子是烂泥扶上不墙,屡教不改。 可是自她进门到现在,邢佳佳哪里有半点坏孩子的影子,完完全全是乖巧懂事,而且会认错肯听话的好孩子啊。 “学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好好上学,不为自己,也要为父母争气,他们生养你不容易。”明悦循循教诲,看一眼出租屋的环境,“身在逆境,自身奋发图强,自立自强,这才是根本,你懂吗?” 邢佳佳认真地听着,拼命地点头,眼下的情景完全是一副和谐。 只是,除了邢佳佳,谁也不知道她心中的震惊。 她是朱雀,主解困厄。人间困厄,虚荣浮夸,贪婪自私,浊气直冲九重天,否则她也不会主动要求来人间,还人间自立自强,自由和平。 清醒后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她知道了有欺骗,贪婪,自私,自己都处在困厄之中,她任重而道远,本以为她解救人间的路会艰难万险。可是不想在这个年轻的老师身上,她更看到了自由自强的光明,忽然她觉得,也许这条路,没有那么难。 “既然你懂,老师也就放心了。今天是周五,明后天你好好休息,周一准时来学校上学,可以做到吗?”明悦心里高兴,看来这个孩子并不是不尊教诲,以后看她好好表现吧。 “可以做到。”邢佳佳点头,身在其位谋其事,她懂,既然现在是学生的身份,那么好好学习也是应该的。既来之,则安之。 对于明悦来说,这第一次家访无疑是顺利的。如果没有接下来的电话的话。 “叮铃铃……”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明悦微微皱眉,说了句不好意思,从包里取出手机,接听。 姜婉婉显然很为邢佳佳的变化高兴,拉着她的手悄悄竖了大拇指,可是明悦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心,猛地一揪。 “什么?校长,劝退邢佳佳?”明悦惊呼出声。 劝退?! 邢佳佳一家三口同时傻眼,脑袋都不会转弯了,这是怎么回事? “校长,你听我说,邢佳佳是个好孩子,她已经和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学习,拿个好成绩争取上县一中了……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是不放弃每一个学生……这样的决定我不会执行的。校长,校长……”明悦口气很急,但是显然对面的人已经挂了电话。 短短的几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姜婉婉觉得天都要塌了,学校是孩子应该去的地方,如果不去学校那么哪里容的下这么小的孩子?劝退,还是校长亲自打电话,这是不给佳佳活路了吗? 刘志鹏捏紧了拳头,喘着粗气,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这样的结果他没有想到过,就在刚刚,邢佳佳好好地认错,答应好好学习,不学坏了,他觉得自己进了天堂的门槛,可是下一刻‘劝退’两个字,让他像被打入了地狱! 劝退,那不是退学吗? 不上学那能做什么,孩子一辈子就毁了呀。 更何况,劝退必然是背着‘偷窃’的名声,这更是要逼孩子没脸见人啊! “明老师,佳佳不能退学。”刘志鹏这个一家之主,此刻充分昭示了自己的存在,属于军人的刚硬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看着明悦的眼睛,一字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她退学的。” 正文 章三 校长的怒火 章节名:章三 校长的怒火 家长的苦心和坚持,望子成龙盼女成凤的心,都是一样的,明悦刚刚从学生成为老师,从小到大父母全力支持她读书,她感触更是深刻。刘志鹏的坚持,让她想到了的父母,不由得点头:“我会尽力劝阻校长的。” 刘志鹏听到明悦的话,连连感激道:“真是太谢谢明老师了。” 刘志鹏只是普通的保安,他心里明白,明悦是佳佳的班主任,能和校长说上话,得到她的一句帮忙比什么都管用,只要她愿意留下佳佳,那么校长也得琢磨琢磨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明悦答应着,可是心里预感却不太好,校长很愤怒,劝退的心非常坚定。 就凭她,能够让校长收回决定? 而且,指控邢佳佳偷窃的学生,一个学校教导主任的儿子,另一个的父亲是县委的。哪一个都不是好交代的,邢佳佳家境普通,怎么争的过他们? 明悦低头看茶几上的杯子,思绪飞转,想着整件事,考虑着对策。 刘志鹏这时候也不敢打搅,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没本事的,没钱没社会地位,让老婆孩子跟着自己吃苦受罪。 姜婉婉心里担心极了,眼神不由得落向了邢佳佳,看她低头不说话,以为她很难受,不由得低声安慰道:“佳佳,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刘志鹏和明悦的对话,邢佳佳一个字都没有落下,都听进耳朵里了。 她没有想到,来到人间,第一件事不是解他人困厄,而是首先要解自己的困境。 刘志鹏和姜婉婉对退学的反应,还有明悦的惊讶,让她的心里有了一个强烈的认知:学不能退,必须上。 只是,现在有人从中作梗。 想要解决退学的问题,就首先要让这些人不阻碍。 不等邢佳佳开口,明悦又拨通了校长的电话,这次电话好半天才被接起来,她迫不及待:“校长,请您慎重考虑邢佳佳的事情……” 听筒里校长的声音大到整个屋子都听得到:“明老师,你不要再说了!邢佳佳这个学生不能留,我们学校教不出这样的学生,偷窃,胆子真大啊!都偷到县委苏主任公子身上了,张教导主任和苏主任同时质问我,我这张脸往哪里放,学校的脸面在哪里?” 刘志鹏和姜婉婉呆若木鸡,这是怎么回事,事情会这么严重? 邢佳佳霍地抬头,盯着明悦手里的手机。 明悦愣了愣,下意识地看邢佳佳一眼,深吸一口气:“校长,请您给学生一个机会吧,邢佳佳知道错……” “想都不要想!”校长在另一端暴跳如雷,怒火冲冲,“明老师,如果你再给邢佳佳求情,那你也可以可以考虑不做班主任了。” 明悦傻眼了。 刘志鹏和姜婉婉更是面面相觑,紧张的手都在发抖,他们听的清清楚楚,竟然连累到了明老师,难道佳佳这学,真的上不成了? “明老师,请让我和校长说几句话,可以吗?”邢佳佳低声,看向明悦手中的电话。 明悦此刻还在震惊中,几乎是无意识地点头,然后将手机递给了邢佳佳。 听筒对面的校长,声音停顿了下,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校长,您好。我是邢佳佳。”邢佳佳眸光坚定,声音沉稳,好似对面校长发怒的对象不是她自己,“我想和您谈谈。” “邢佳佳?”校长也愣了下,他没有想到劝退的学生就在对面,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冷笑,“有什么好谈的,你退学是一定……” “可是我和您谈的并不是退学这件事。”邢佳佳唇畔勾出一个笑容,眼底藏不住的自信和聪慧,“而是好心要保住您的乌纱帽。” 话才出口,被惊到的除了校长,还有刘志鹏和姜婉婉夫妻,以及邢佳佳的班主任明悦! 这孩子是不是气糊涂了,居然说这种话? “威胁学校领导老师,邢佳佳你……”校长怒极反笑,话却只说到一半。 “您劝退我,无非因为苏澄和张子涛诬告我偷窃,但是他们有证据吗,或者说他们说过我偷了什么吗?”邢佳佳不急不躁,一句话就将校长堵的愣在了当场。 “偷窃还有理了?”校长更怒,这个邢佳佳! “是啊,偷窃无理,更违法!但是偷窃的不是我,而是苏澄和张子涛两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偷窃贼,贼喊抓贼,却平白冤屈了别人?校长请您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邢佳佳言辞灼灼,语出惊人。 电话对面,死寂。 明悦等三人惊愕地看邢佳佳,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 刘志鹏夫妻俩动动嘴唇,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佳佳从来胆子大,而且脾气火爆,什么时候能和人说话超过三句? 明悦惊讶的是邢佳佳说话的智慧!别的老师口中,邢佳佳学习并不好,而且不聪明。但是刚刚和校长短短的几句话,其中所需敏锐的洞察力、超强的逻辑力还有绝佳的应变力,否则根本无法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是,邢佳佳做到了。 短短的几句话,将自己原本的劣势转为优势,并且成功地将焦点转移,好厉害,连她都要佩服了。 明悦扪心自问,在这种劣势下,哪怕是她也未必做得到扭转局势。 “你撒谎,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邢佳佳坦言,她确实没有实际证据证明。 “没有证据,你这是诬告!邢佳佳同学,我要更慎重考虑你的人品问题,偷窃违法,诬告同样违法,我想我不得不向公安机关报案了。”校长义正言辞,威胁。 明悦三人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里。 报案! 这可比劝退的性质严重多了,搞不好要坐牢的! “好,我也正有这个意思。”邢佳佳毫无惊慌,竟然还同意校长去报案。 “佳佳!” “邢佳佳!” 明悦三人惊呼出声,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邢佳佳疯了吗? 这对话太过不可思议,太过震惊,以至于三人都忘记从邢佳佳的手中夺走电话。 邢佳佳语气立时犀利,咄咄逼人:“请校长立刻报案,我倒是想要让公安机关查查,为什么县长家的玉佩会在张子涛和苏澄手中,遵纪守法、品学兼优他们俩哪里做到了,明明是贼!” 震惊! 校长再大的怒气也被邢佳佳的这句话吓到了,嗬,邢佳佳说什么?张子涛和苏澄偷了玉佩,苦主是县长? “你说什么?”校长不可置信,急切道。 “校长,求报警,求对质,求查明真相。”邢佳佳却不想再和校长说话,径自挂了电话,连再见都不说。 刘志鹏夫妇着实被邢佳佳吓到了,盯着她的目光里,没有责备,只有担心:“佳佳……” 养育之恩大于生养之恩。 邢佳佳对舅舅舅妈心怀感恩,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不要自己的命运被人操控,但是同时,她也不能让亲人替她担心受怕。邢佳佳露出了安慰的笑容,拉着舅舅舅妈的手:“放心,有警方在会查明真相的,我是清白的,查明真相,学校也不会让我退学了。” 最后一句话是最安慰他们的。 果然两人听了最后一句话,脸上的表情放心了很多,显然在他们看来,能上学比什么都强。 “明老师,现在得请您帮我一个忙了。”邢佳佳的目光转到一旁愣怔的明悦身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明悦没法拒绝,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学生的笑容,她无法拒绝她。下意识地,明悦点头答应了。 邢佳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朱雀血脉自有其天赋异能,催动血脉可以轻微地蛊惑人心,本来她担心血脉异能弱化到微乎其微,天赋异能未必能用,现在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 “佳佳,你要去哪里?”刘志鹏有些着急。 “虽然我是清白的,但是我也要找人作证啊。”邢佳佳笑笑,冲着刘志鹏夫妻道,“舅舅舅妈你们不用担心,我晚上回来吃饭。” 哦,是这样啊。刘志鹏忽然觉得,孩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而且会自己处理事情了。 * 出了家门,明悦这才反应过来,狐疑问:“你有证人?” “没有。”邢佳佳直言不讳,直直地看明悦的眼睛,“我需要您将东西还给它的主人。” “主人?”明悦想起邢佳佳刚刚说的,县长的侄子,立刻道,“你不会说……” “我听说,明老师您的堂叔是教育局局长。”邢佳佳凑近明悦,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明悦脸上变幻莫测,从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不可思议,最终肯定地点头。 县城东南小区,是县委家属院,一个独立小院中,电话铃响。有人接起,然后几分钟后被挂断,屋子里冲出了愤怒的少年,少年边打电话边走:“张子涛,那个邢佳佳吃了豹子胆吧,反诬告我们偷窃!现在立刻过来,对,叫上你爸!” 正文 章四 发狂的苏澄 章节名:章四 发狂的苏澄 “什么不可能,校长亲自打电话给我爸,我爸又告诉我的。我告诉你张子涛,速度点过来,一起找邢佳佳算账去” ……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一定要让她尝尝厉害!”苏澄大大咧咧,完全没有顾忌,自大道。 但是不等话说完,苏澄愣住了。 他家是独立小院,院门并没有关,门口站着四位身着制服的男女,为首的一人他认识,是公安局资历最老的警察,刘正。 不管平时多嚣张,对代表司法的警察,苏澄还是带着敬畏的。尤其来人还是公安系统中,最铁面无私、最公正严明最受尊重的‘铁面刘’。 刘警官脸色并不算太好看,刚刚苏澄的电话内容,他一字不落都听在了耳朵里。他从来见不得这些公子哥们,仗着父辈的身份特殊点,搞特殊不不说,还目中无人,罔顾法纪,实在是过分。 今天刚好他值班,就接到了一个学生的报案,本来是很普通的盗窃案,但是涉及人的身份有些敏感,他思虑片刻,当即带齐了人来。 “刘伯伯……”苏澄是个人精,父亲身份不俗,在县里都是排的上号的,基本上认识他的,都会很给面子的,让他叫叔叔伯伯,这次他看到来人迅速变脸,礼貌道。 “苏澄同学,我们在办案,请称呼我为刘警官,谢谢配合。”刘警官面无表情,公事公办,根本不多看他一眼,表情很是严肃。 苏澄脸上刚刚浮起的笑容,凝固住,愣了:“办案,办什么案子?” 他不是傻瓜,一般来说遇到案子的事情,警察造访的不是嫌疑人,就是证人。苏澄自己非常清楚,最近涉及的只有关于邢佳佳的。 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如果自己是证人的话,警察对他这个证人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有人报案,声称你和张子涛偷窃他人贵重财产,现在请苏澄同学和我们走一趟。”刘正斟酌着用词,看苏澄惊愕的表情,顿觉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事情太过震惊,补充道,“放心,我们只需要调查取证。” 苏澄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退后了一步,冷笑:“刘警官,请问你凭什么抓我?” “苏澄同学,我们警方办案是讲求证据的,不会无缘无故地抓你。现在只让你配合调查而已。”另外一名女警察和颜悦色,解释道。 “证据?”苏澄敏锐地抓住了字眼,不依不饶,“对,凡是都讲求证据,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和张子涛偷的,不能证明我有理由不和你们去警局。” “苏澄同学,请你冷静一点。”女警官显然应付眼前的事情很有一套,“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查明事实会还你清白。” 刘正没有说话,铁证如山,证人证物都在,苏澄的嫌疑暂时无法洗清,这一趟他是非走不可了。 “苏澄同学,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和责任。”刘正终于开口,这句话里显然多了几分严重。 说完,另外两名警察就要上前,强行带走苏澄。 苏澄大惊,警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才不要去!平时他嚣张,但是此刻心里也多了几分的害怕,下意识地朝着门口跑去,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就没有警察可以抓到他了! “站住,不许跑!”刘正猛地一声大喝。 苏澄很害怕,一头只往外面冲,却不想撞到了一人身上! “苏澄,你跑什么?” 此刻任何一个人对苏澄来说都是救命恩人,他急切地抬头,寻找到那声音的主人,声音都变的颤抖:“救我……救命啊!” 邢佳佳任由苏澄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自己不放,眼底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双手箍住对方的手腕:“救命,不是有警察吗?” 刘正趁此机会将苏澄的手腕往他身后一扭,三下五除二将人制住,面对忽然出现的邢佳佳露出了一丝的笑容:“邢佳佳,谢谢你帮忙。” 邢佳佳微微摇头,羞涩一笑:“刚好碰巧。” 苏澄艰难地在刘正和邢佳佳之间扫过,他逃走失败了,就是因为邢佳佳和刘正!都是他们!苏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看到邢佳佳忽然他觉得很恐惧!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也许刚刚他就跑出去了。警察根本不可能抓到他。来的如果不是她,绝不会有人把他交给警察!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姗姗来迟的声音,才是苏澄真正的救命稻草。 可是刚刚瞬间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了,苏澄红着眼睛,怒目,几乎是嘶吼的:“张子涛,你去死!你怎么现在才到?” 张子涛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发际淌下,急匆匆叫了父亲来苏澄家,谁知道还不曾进门就受到了这样的礼遇,他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接话茬,呆呆地看被缚的苏澄。 张子涛的不解释,此刻自己被抓住狼狈不堪的模样落入外人眼中,更让苏澄觉得脸都丢光了,他是县委主任家的公子,高高在上,现在这个模样他只觉得丢人,很丢人! “看什么看,看我这个样子,你很得意吗?” “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张子涛,你别得意!” …… 张子涛的父亲,学校的教导主任跟着儿子来,谁想到劈头盖脸儿子挨了这么一顿,他顿时沉了脸色:“苏同学,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张子涛接到电话就往过赶,一刻也没有耽误。” 谁料到,他这一番话却激起了苏澄更大的怒火,苏澄眼睛通红,破口大骂:“滚!他有老爸出头是吧,我难道没有?我老爸是县委主任,比你有本事多了!” 最伤人,不过口不择言。 张子涛没有想到连自己的父亲也被苏澄骂了,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这就是和自己一直关系很好的朋友苏澄吗?他难道本质就是这样的? 没有人看到,邢佳佳的嘴角勾出的一抹极淡的笑容,瞬间即逝。 “刘警官,请问这是什么一个情况。我是张子涛的父亲,作为监护人,有权利知道真相。”张子涛的父亲,张教导主任再也没有理会歇斯底里的苏澄,转而向刘正了解情况。 刘正似松了一口气,正要回答,警局为他配备的电话骤然响起,他说声抱歉接起电话,几分钟后收了电话,扫一眼在场的人:“请诸位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 “为什么?”张子涛完全不知道情况,呆呆问道。 “苏澄和张子涛涉嫌偷窃,现在失主已经出面作证,人证物证铁证如山,这一趟不走也得走。”刘正口气严肃。 “什么,偷窃?”张教导主任不可思议地看自己的儿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下问,“他们偷了什么东西?” “国家三级文物,古朝的玲珑血玉佩。”刘正的声音更冷。 对手指,娇羞道,喜欢就收藏下么。 正文 章五 威逼利诱 章节名:章五 威逼利诱 张教导主任的脸色骤然变的难看,他不可思议地看自己尚在震惊中的儿子,猛地怒从心来,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猝不及防下,张子涛差点因为这个巴掌仰头摔倒,他捂着脸看自己的父亲,满眼是不解。 张子涛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成了小偷了,而且偷的还是国家文物!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邢佳佳微微仰头看天,那高空处朗朗晴云,自由飘荡,看起来极为漂亮。 * 小县城的公安机关,平时并不太忙。安逸的县城里,十年也出不来一桩大案,最多的案子也无非是小偷小盗,东家丢了东西,西家吵架。但是这个周五下午,却颠覆了以往警察所有的清闲。 国宝级文物。 这五个字的分量足以让全城的警察都紧张起来,为之忙碌,为之奔波,为之殚精竭虑,在所不惜。 况且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本县最有权势的几个人,此中的微妙实在是耐人寻味。 邢佳佳第一次踏入公安局的大门,走进去之前她抬头往上看,那一股铁血一般的气息笼罩整个天空,森严中冲天而起正义,微微笑,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苏澄短暂的失态之后,也恢复正常,平静了下来。他踏进公安局之前,扭头狠狠地盯着邢佳佳,眼神怨毒,咬牙切齿,忽地咧嘴一笑,然后跟旁边的警察要求:“我是未成年人,要求监护人在场陪同接受警察的取证。” 一旁的警察愣了,但是这是合理要求,张子涛的父亲也陪在他身边,苏澄有绝对的理由要求自己的父亲,县委主任来陪他。 张子涛父子俩眼角的余光扫过邢佳佳,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对于他们父子俩来说,邢佳佳完全是个陌生人,甚至是因为她的缘故,他们才不得不来公安局一趟。 刘正顿了顿,下意识看一眼独自一人的邢佳佳,道:“苏澄同学,局长已经通知了你的父亲,他很快就到。” 邢佳佳心中一动,知道刘正这话是在暗示自己,眉头略紧,脑中思索着。 苏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礼貌地朝刘正道:“谢谢刘警官。” 刘正颔首,略疏远的表情,和平时一模一样,神色不动:“不客气。” 苏澄放心了些,这个刘正平素就是这么一副严肃的样子,对谁都一样,不过很多人就喜欢他这个样子,加上他资历够老,刑侦破案能力很强,在公安系统中是公正的代名词。 “既然我父亲快到了,那么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反正我人已经来了,不会走了。”苏澄努努嘴,看一旁的警察,“一个人等太闷了,可以让这位警官陪我等吗?” 要求很合理,刘正没有理由拒绝。 邢佳佳最后一个走近公安局的大门,路过苏澄的身边,不出意料听到了苏澄咬牙切齿的威胁:“邢佳佳,你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大概只有威胁人这点本事了。”邢佳佳看苏澄一眼,嘴唇未动,但声音却印入苏澄的脑海中,如同魔咒一般,经久不散。 苏澄大惊失色,惊惧地连退两步,差点跌落楼梯,颤着手指着邢佳佳:“你” 但是,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看着邢佳佳的背影,背脊发凉,刚刚是见鬼了吗?邢佳佳明明没有说话,为什么他听到了她的声音?是鬼!? 不,苏澄拼命地摇着头,这里是公安局,堂堂正气所在,魑魅魍魉无不会畏惧退走,怎么会有鬼怪!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还是觉得害怕! 天啊,老爸你在哪里?快来呀! 邢佳佳和张子涛被安排在了两个不同的房间里。邢佳佳闭目养神,仔细体会着体内几乎微弱到不可觉察的血脉力量,认真地一遍遍地按照‘凤照诀’运转血脉之力。 蓦地,邢佳佳睁开了眼睛,门被推开,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踩了进来。 小县城里,皮鞋不但是奢侈品,更是代表着一种身份。因为不是所有人平时都会穿皮鞋的,只有公家单位的人才会穿皮鞋上班。而这一尘不染的皮鞋,更是说明了来人的身份不一般。 邢佳佳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是苏澄的父亲,县委主任,本县排的上号的人物。他来做什么,为什么而来,她隐隐能猜到几分。 “邢佳佳同学,你好。我是苏澄的父亲。”苏世杰泰然自若地拉出椅子坐下,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一双深邃凌厉的眸子扫过邢佳佳,气势压迫。 换做是以前的邢佳佳,恐怕压抑不住这股气势而暴起了。但是朱雀,却不畏惧。 “苏主任。”邢佳佳口气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呵呵,都是同学,你可以称呼我为苏叔叔。”苏世杰呵呵一笑,首先打了温情牌,邢佳佳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不卑不亢,不畏不惧,倒是有些让他得多思索如何开口了。 “不敢。”邢佳佳并不多说话。 “哎,我啊,是为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来的。”苏世杰显然耐心不多,时间也不多,直接进入主题,叹息一声,“同学之间小打小闹,是正常的事情,犯不着折腾到公安局吧,这样对谁也有影响,尤其是女孩子的名声,进了警察局,可就不妥当了。” 邢佳佳低头不语。 是啊,在偏僻的小县城里封闭和八卦。如果谁家孩子优秀了,会惹人羡慕嫉妒,如果谁家孩子有什么错事,那一定是满城风雨,臭名昭著,尤其是女孩子。 苏世杰,不愧是老狐狸,只一句话就戳到了人心里深处,最畏惧的一面。 苏世杰很放心,这一句话足够邢佳佳失了分寸,十几岁的孩子能有多少聪明劲儿,立刻她就要退步求饶了。 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邢佳佳没有求饶,更没有半分慌张失措紧张的样子,她看着他认真回答:“我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没做坏事,警察不会随便冤枉我的。” 苏世杰一口气堵在胸口! 平素他把这些话挂在口边教训人,第一次有人拿这些话回敬给他!他居然被教训了,对象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初中生! 苏世杰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国家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苏澄是你同学,平时相处,你也应该知道,他不是坏孩子??” 感情,这位当老爹的是求情来了? “这个,我平时和苏澄相处不多。”邢佳佳很老实地回答,苏澄陷害她在前,怀恨她在后,放过他就是给自己添麻烦。 而且现在,自己被逼退学,如果放过苏澄,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想到刘志鹏和姜婉婉忧心的脸,邢佳佳重新低下头。 苏世杰咬牙,好个装傻充愣软硬不吃的小丫头!如果换做平时,他绝对不会如此好说话,谁让现在公安局局长也在,万一有什么越矩,他也没好果子吃。最近县里有人事调动,他指着上头的位置很久了,这个关键时刻,宁愿吃亏也绝对不能出一丝纰漏。 “如果你肯给苏澄求个情,校长那里我会帮你解决,你不会被退学。”时间已经不早了,苏世杰起身,压低了几分声音道。 解决退学问题? 邢佳佳心中一惊,她把事情闹大,甚至闹到了警局,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校长拍板,解决自己的退学问题!但是现在,苏世杰给了她这个保证,只要她一句松口,他就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苏世杰笃定,没有任何人会拒绝他的帮助。 不出意外,更新时间在八点五十五分。 正文 章六 贵客到! 章节名:章六 贵客到! 可是,邢佳佳的回答叫苏世杰勃然大怒,好一个不识好歹的丫头,他堂堂县委主任已经将态度放的这么低了,更纡尊降贵来和她谈条件,如此丰厚的条件,她居然不要? “你说什么?”苏世杰怒起,重重地撞上了椅子,发出了刺耳尖锐的滑音。 邢佳佳惊恐地站起,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急忙躲到了屋内的角落里,飘动的淡蓝色窗帘半遮半掩,挡不住她弱小的身形。 苏世杰简直是太火大了,邢佳佳不过一个普通的初中生而已,她的家境早就被他打听的清清楚楚的,当保安的舅舅,当普通工人的舅妈,一家人住在破落的出租屋内! 这样的条件,他这么客气诚心地开出的条件,她居然不答应? 邢佳佳居然敢不答应,居然在拒绝?!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苏世杰伸出手,指指自己的脑袋,盯着邢佳佳,“县委主任哪,你知道分量吗?我说了可以让你不用退学,你就可以不用退学,反之……” “学校的事情,是校长说了算的。”邢佳佳咬着嘴唇,低声,只是垂下的眼睑闪过一丝慧光。 “校长?”苏世杰嘿嘿一笑,只是口气里却是不善的。 正在此刻,门被倏地推开,屋内的一切尽数落入来人的眼中! 苏世杰本就怒火滔滔,和公安局长说好了谁也不许放进来,当他这个县委主任的话是耳旁风吗?简直太不像话了!他头也不回,言语里威胁十足,喝道:“谁?!” 空气里,如同死寂一般安静。 苏世杰看到邢佳佳眼神恐惧,泪水盈盈欲坠,攥着窗帘的小手紧张的发白,小身体藏着可是隐隐可见颤抖如果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不遐想也难! “是我。”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他忽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听到身后之人熟悉的声音之后! “这就是那位报案的女同学。”公安局郑局长言语中多客气。 轰地有什么在脑海里炸开,像是节日的烟花被点燃,‘砰’地升空,骤地在空中炸开绚丽璀璨的花朵,炸的他耳鸣眼花,炸的他再也无法站住。 是县长! 肯定是县长居然亲自来了! 所以,刚刚他和邢佳佳的对话极有可能全部落入了县长的耳中,一个字都不落下,还有刚刚他冲撞的质问! 苏世杰不会呼吸了,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似锦的前途在和他挥手告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头顶,他万万想不到,怎么会这样呢? “她就是邢佳佳?”周敦亦眼神慈爱,看藏在窗帘后的女娃,倔强的眼神和自己那侄子一模一样,不禁伸出右手,温柔道,“来,佳佳,到伯伯这里来。” 邢佳佳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县之长,虽然他态度很和蔼,但她盯着他看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更是往窗帘后面藏了藏,只是怎么躲也藏不住身形。 周敦亦深深地看了苏世杰一眼,慢慢地朝着屋里走去,脚步轻轻,口中道:“孩子别怕,伯伯是来看你的。” 苏世杰心里发毛,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如今只能凭着意志力强撑着,他要赶紧想办法,不然的话,一生的前途就要毁了啊! 邢佳佳似是信了,咬紧嘴唇,轻轻道:“真的是来看我的?” “是啊。”周敦亦心里一喜,不知怎地,看到这个孩子对自己态度好转,非常有成就感,他伸出右手,温厚的手掌有力,第二次道,“来,过伯伯这里来。” 郑局长和苏世杰紧张地看着邢佳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手中捏了一把汗,他们居然在紧张! 邢佳佳犹疑着挪动着步子,一步步踩着苏世杰难看的脸色,走到了周敦亦身边,小小的手慢慢地放在他手心里,一大一小的手握紧,很是和谐。 “看来老周和这位同学有缘分呢。”郑局长笑呵呵地出声,赞叹道。 “你再严肃一点试试?”周敦亦显然心情不错,和这位郑局长也颇为熟稔,打趣他道。 “职业病,职业病,哪里和您的魅力比?”郑局长打着哈哈,依旧是笑眯眯。 “哈哈!”周敦亦开怀大笑,牵着邢佳佳的小手,温和道,“走吧,伯伯陪着你去见警察叔叔们。” 问案,开始。 我忽然觉得,邢佳佳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但是问题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摸下巴,谁知道? 正文 章七 邢佳佳翻案 章节名:章七 邢佳佳翻案 原本空旷的审讯室里,头一回挤了这么多人,嫌疑人证人监护人一个都不落下。审讯室的外面,甚至还有局长和县长在。 连最有经验的刘正都更认真了,一丝不苟地,生怕出一点错。 “张子涛,苏澄,你们认识这枚玉佩吗?”密封好的证物被刘正拿在手中,举高让所有人看见,问道。 张子涛和苏澄对视一眼,看那玉佩的眼里闪过惊喜,连连点头:“认识,认识!这是我们的!” 刘正点点头,扭头看另一边的邢佳佳:“这枚玉佩你认识吗?” “认识。”邢佳佳点点头,答道。 “能不认识吗?她是从我们手里偷走的!”苏澄冷嘲热讽,鄙夷地看邢佳佳,当堂对峙,又有他父亲在,绝对能让邢佳佳吃不了兜着走。 “她才是偷儿!刘警官,千万不能放过她。”张子涛咬牙,现在和苏澄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将矛头指向邢佳佳。 谁让她得罪了苏澄和自己呢? 谁让他们的父亲位高权重,而邢佳佳只是普通人家出身呢? “偷儿还冤枉我们偷东西,简直是无耻,学校的败类。”苏澄一句话盛过一句话难听,听的一旁的苏世杰脸色越发难看,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说话不要太过了。 刘正点头表示明白,这样的情景他见的多了,逞口舌之争并不能代表什么,所以索性他也没有说什么。他扭头,继续问邢佳佳:“你说这玉佩另有主人,有证据吗?” 另有主人? 苏澄挑眉,心中却是嘲讽,凭着他苏家的家世,县里有谁敢说这玉佩不是他的?呵呵,那怕不是他苏澄也能把这玉佩变成他的!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邢佳佳,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是蠢到了极点! “有。”邢佳佳微微低头,咬咬嘴唇,轻声道,“这玉佩原本是我的,小时候我把它送给了别人,然后这玉佩就是他的了。” 哈?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傻眼了。不过随即而来的是苏澄的哈哈大笑! 谁也想不到,苏澄和张子涛口口声声邢佳佳是偷玉佩的贼,但这东西居然本来就是她的! “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苏澄目眦欲裂,冷笑,口气里尽是鄙夷,“也不看看你什么家世,无钱无势,也能拥有着文物级的玉佩?” 在场不少人的脸色变了变,无钱无势?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所以就无法拥有好东西,这就是这位县委主任公子的真实想法? “你玉佩送给谁了?”刘正耐心问道。有证人,这件事情就容易解决多了。 邢佳佳抬头看一眼刘正,许久之后,坚定地摇摇头。 不说? 苏澄和张子涛心中一喜,邢佳佳是说不出证人来吧?哼哼,谅她也编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肯提供证人,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刘正严肃了声音,微含警示,“邢佳佳同学,请你说实话提供证据。否则没有证据,我们可以认定你在撒谎。做伪证罪名不比偷窃小。” 周敦亦原本皱着的眉头不可觉察地松了松,此刻看邢佳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的感激,亏的她没有把玉佩现在的主人说出来。 “我可以证明玉佩是我的,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确实将它送给了其他人,但这个人并不是张子涛和苏澄任何一个?”忽地邢佳佳抬头询问。 “你怎么证明?” “长3。3cm,宽2。2cm,厚1。1mm,通体黯红色,图案是腾空而起的雀鸟,无菱角,而它重4。4g。”邢佳佳口中报出一连串的数据,任由刘正一点点地比对着证据。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玉佩,而是一种特殊的石头罢了,更不是什么文物。”邢佳佳指着玉佩侃侃而谈,口中吐出的是极为专业的数据,丝毫不看周围人惊愕的眼神,吃惊长大的嘴巴,“玉石平均密度它达不到,重量自然也达不到。” “而且这石头有个特点,泡在雷公草里,会变色。”邢佳佳看也不看苏澄和张子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笑,“我家里多雷公草,我小时候玩过很多次。” 周敦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这个邢佳佳是个聪明的孩子,最难得是重情重诺,她只将这玉佩不为人知的秘密公开,那么就足以粉碎苏澄和张子涛的谎言,证明自己的清白,还保住另外一些秘密。 张子涛和苏澄脸色惨白,邢佳佳说的关于玉佩的这些,他们是完全不知道的! 怎么办? “张子涛,苏澄,你们不是说这玉佩是你们的吗?它有什么特点,你说一两个出来?”邢佳佳冷了脸色,神色肃然,扭头看苏澄和张子涛,这一次并没有示弱,反而是逼问连连,“你们拿出证据来,证明我说的是假的,证明这玉佩不属于我!” “能吗!” 邢佳佳反问。 “能吗!” 邢佳佳站起身来,眸色凌厉如刀,一掌拍到了案几上,震的空气都簌簌。 正文 章八 让茶杯飞 章节名:章八 让茶杯飞 低调的黑色A6车,驶入了破旧的小区,耀眼。此刻正是夕阳西下,通红的晚霞印着忙碌的主妇们,洗菜,淘米,洗衣服,顺便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碎碎叨叨的烟火味道。 一个个的主妇惊讶地放下手中的活计,盯着那车牌还有车门使劲地看,恨不得看一朵花出来,她们窃窃私语,猜测着这车的主人。 在贫穷的出租房小区里,车是奢侈品,在他们眼里更是贵族的代表,如今有车来,不禁让他们好奇心大起,车里坐着的是谁?是找谁的? 周敦亦亲自送邢佳佳回来。 因为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这个孩子,她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我家到了,伯伯。”邢佳佳脸上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周一我可以正常去上学了,这样舅舅舅妈也可以放心了。” 周敦亦心里更是觉得有愧,邢佳佳平静地妥协,没有要回自己的那一枚玉佩,没有继续追究张子涛和苏澄的责任,一切结束后,只提出了要回家。 他知道这个孩子心里是在乎的,在乎自己的清白,在乎冤枉她的人是不是受了惩罚,否则她也不会将事情闹到公安局,她做这么多,要的无非是一个公平。 可惜,连他也没法给她。 所以,他第一次动用公车将她送回来,为她争取一丝的地位。 “嗯。”周敦亦给司机使了一个眼色。 穿着白衬衣的司机立刻下车,恭敬地打开右侧车门,以手遮顶,恭敬地拉开车门:“县长,请下车。” 这声音不高,可也绝对不低。这安静下来的小区外面,这声听的真真切切。 主妇们惊的手里的东西,‘啪啦啪啦’地掉到了地上,溅起了脏兮兮的水花也全然不觉。她们眼睛没问题吧,耳朵没有听错吧?县长,那可是他们这里最大的官儿啊,居然会来这里? 可是,自己家老旧闪着雪花的电视里,见到的人分明和眼前的这位一模一样! 嗬,真是县长本人?! “邢同学,请下车。”司机紧接着伸手,礼貌地请邢佳佳下车。 邢佳佳冲着司机道声谢,然后下车,迎接着众位邻居们的注目礼。 周敦亦看简陋的出租区,原本四层楼上叠起一层棚户,看起来摇摇欲坠,阳台上多简陋搭起的厨房,这种地方,按照规划都是属于拆迁的范围了。他知道县里有少数这样的地方,但是想不到这里的条件会这么简陋。 邢佳佳一反平时的冷漠,热情地和邻居们打着招呼:“苏婶婶,张阿姨,刘妈妈,我回来了!” 被点到的几位顿时讪讪,不好意思地应着,偶尔有一半个声音招呼:“佳佳你回来啦,你舅妈给你炖了老母鸡汤,说是给你补补,你好命哦,有这么疼你的舅妈。比亲妈都疼你!” 邢佳佳微微一愣,道谢过,踏上楼梯,可是脚下的步子,分明快了几分。 周敦亦也不说话,就这么跟着邢佳佳上楼了。 众人就这么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消失,这才窃窃私语,交头议论了起来。 邢佳佳,被怀疑偷儿的坏学生,被县长亲自送回来了。 闷热的小家里,满是老鸡汤的味道,香气扑鼻,直惹人流口水。邢佳佳推门,略略提高了声音:“我回来了!” 首先是姜婉婉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惊喜:“是佳佳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咦” 佳佳背后的男人是谁,姜婉婉不自觉地警惕了起来,可是,怎么看起来还有点面熟? 紧接着刘志鹏也从小小的洗手间走出来,大毛巾擦了一把头上和肩膀上的水珠,口中道:“回来啦?你舅妈给你炖了老鸡汤……” 话没说完他也傻眼了,愣在当场,一步也挪不动了。 “看来,脸太熟也不是好事。”周敦亦没有架子,笑着摸摸自己的脸,和刘志鹏和姜婉婉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周敦亦。” “县长……”姜婉婉倒是反应的快,温柔一笑,招呼道,“既然来了,那就吃口便饭吧,刚好我炖了老鸡汤。” 刘志鹏尴尬一笑,指着沙发道:“请坐,请坐。我去倒水!” 说完刘志鹏溜进卧室,飞快地套上一件T恤出来了,取出妻子日日清洗的玻璃杯子,倒好了早就晾下的温水,递给周敦亦:“请喝水。” 周敦亦将这屋里的一切都收入眼底,虽然半旧可是干净的沙发垫子,擦的干净的简陋家具,清香的空气里时而飘来植物的气息,虽然家小,可是很是温馨。最重要的是,连待客用的物件都是齐备的。 一般来说,条件很差的家庭是不会备着这些的,因为平时很少有客人来。但是显然,邢佳佳家里不同。 姜婉婉。 好一个心细温软的女人。言行举止中,无一不透露着良好的教养和见识,哪里是一般家庭出来的? 姜婉婉果然很快就将鸡汤端出来了,连带两道清炒小菜,刚好可以解鸡汤的油腻,配着软硬刚好的米饭,闻着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晚餐中,邢佳佳巧妙地解释了周敦亦的到来,顺便将校长已经同意自己继续上学的好消息告诉了两人。 姜婉婉和刘志鹏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在他们夫妻俩的心里,邢佳佳上学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是天大的事情。 两杯清茶,放在屋内里小桌子上,周敦亦和邢佳佳对坐。 “看来,是被你猜到了。”周敦亦许久之后,才悠悠说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玉佩来我手上,我就知道了。”邢佳佳神思飘远,低头,许久之后轻轻问道,“他还这些年还好吗?” 周敦亦原本黯淡的眸光里,陡然迸射出光芒,连连点头:“性命无忧。” 性命无忧,性命无忧…… 邢佳佳反复地念叨着这几个字,松了一口气,按照他当日的体质,现在性命无忧算是很不错了,只恐怕活罪没少受。 “当年真的要谢谢你,否则这十年他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周敦亦喟然叹,心中对邢佳佳也有感激。 没有他,也就没有他如今的风光。 没有人比他身份更贵重,但是也没有人受罪比他多,活的比他凶险。当年若不是那一枚救命的血玉佩,若不是在这小县城里他会更好些,那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垂青他一个小小的旁支?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认真论,其实救他的是邢佳佳,而不是朱雀。 周敦亦来邢佳佳这里有目的,那个孩子,他照顾了十年,哪怕当日再多尊敬和畏惧,这么多年来也多了疼惜和真情,看他受了十年的苦,他越来越煎熬。如今有可能让那孩子好起来,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 况且,这希望并不只是千分之一啊。 “他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好,您可有……办法……”周敦亦作为一县之长,十多年没有求过人,如今颤抖着声音,满怀期盼地看着邢佳佳,连称呼都成了您。 邢佳佳在周敦亦期盼的眼神中,缓缓地摇了摇头。 周敦亦提起的心,蓦地沉到了谷底。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多少能人异士没请过,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活不过十六岁。 这样的答案听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每一次,总想要去尝试着那遥不可及的希望。 “现在确实不行,能力不够,你看”邢佳佳为了证明,努嘴向桌上的茶杯。 周敦亦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桌上的茶杯,他没看错茶杯,飞起来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哎,看老鸡汤忽然想喝了,结果手头连苹果都没,只有桃子和梨! 正文 章九 新来的转学生 章节名:章九 新来的转学生 周末对于邢佳佳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她打定了心思要把成绩提上去,所以两天都在认真地看书、复习。 刚开始的时候,明明是熟悉的字眼,可是联系在一起却根本一点都看不懂。还有那奇奇怪怪的图形是什么,叫几何,代数?歪歪扭扭的图形又是什么,完全是另外的一种文字,发音也好奇怪,叫什么英语?让她吃惊的是,居然还有专门配置丹药的方子,名字更奇怪,叫化学? 邢佳佳脸黑的难看,除了语文和政治,其他的她完全都看不懂。以至于晚上吃饭的时候,姜婉婉心疼地看邢佳佳疲惫的脸色,安慰道:“佳佳,别急,课程慢慢补,别熬坏了身体,上课多听老师讲。” 邢佳佳苦着脸点点头,快速地扒拉完饭菜,又回屋看书去了。 灯火,直到半夜才熄灭。 周一又是新的一天。此刻离初中会考剩下不足一个月的时间,离高中考试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 邢佳佳难得早早的来到班级里,没有迟到。这让很多人都费解,上周她涉嫌偷苏澄和张子涛的东西,闹的沸沸扬扬,凭两人的家世找她麻烦再简单不过。很多人以为邢佳佳不会来上学了,谁想到她居然来了。 但是接下来,邢佳佳的行为更让人瞪眼,她她她居然从书包里掏出课本,认真地翻开书页开始看书!? 天雷滚滚,劈死人不偿命哪,一群黑压压的乌鸦飞过头顶,众人心中一阵恶寒。 “轰”半开的教室门被人毫不怜惜地踢开,走进来黑色紧身衣,身段玲珑,短发飞扬的少女。 早来的同学们噤若寒蝉,想要八卦的心狠狠地一抽,立刻马上回自己的座位认真看书去了。 那少女画着重重的眼影,像极了熊猫眼,她根本不在乎大家的眼神,径自走到邢佳佳的座位前,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曲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喂,邢佳佳,据说你惹上麻烦了?要姐帮你搞定不?” 邢佳佳抬起头,看眼前装扮不良的少女,心知这是之前‘她’唯一的朋友,温雅。 “全部搞定,不用担心。”邢佳佳随即皱皱眉头,指着书上的一处,“这一段是什么意思?” 温雅化了眼影的眼睛都瞪的老大,不可思议地看邢佳佳,像是看怪物一样:“擦!邢佳佳,你文曲星附身了,居然在看代数,你看得懂吗?” 温雅虽然一副不良的模样,但是她成绩奇好,门门功课是优秀,老师们拿她是无可奈何。但是邢佳佳就不一样了,平时和温雅一起鬼混,成绩却糟糕到一塌糊涂。 邢佳佳被朋友这么直面的抨击,禁不住脸皮一红,低喝:“看不懂才学,你教不教?” 温雅呶呶嘴,拿起代数课本,随意一翻,惊讶地发现,那原本空白的课本上多了不少演算和笔记的痕迹,她这才相信邢佳佳是真的想要好好学了。可惜,初三的课本虽然只有一点难度,但是邢佳佳的初一初二的底子太差,落下了不少课程,光靠现在学习是没用的。 不过温雅还是简单地回答了邢佳佳的几个问题,随着预备铃声的响起,她扭着细腰回到了自己的教室,她要先冷静冷静,邢佳佳那个丫头,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今天完全不像她! 邢佳佳依旧忘我地演算着所谓的代数,经过温雅的讲解,嗯,果然简单多了。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明悦走进教室,美丽的眼睛扫过在座的同学们,拿着教鞭敲敲黑板,咳嗽了一声:“同学们,今天我们班里转来一位新同学。周侗。” 哗然! 在座的同学纷纷面面相觑,满眼震惊,比看到邢佳佳看书还要觉得匪夷所思。这都快中考了,谁会闲的没事转学?要知道,临考前几个月是最重要的,绝对不能换环境,否则陌生的环境会造成心理暗示和压力,对考试的发挥是极为不利的。 但是,周侗走进教室的时候。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差点尖叫了。 只是因为,周侗太帅了! 少年不算太高,但是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他高高在上。身体略瘦弱,却奇迹地有一种贵公子的气质,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赞扬,他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却衬的红唇似血,黑眸如墨,鼻翼挺立,五官出奇地神岫。 全班都看呆了!这样的人,连男生都嫉妒不起来,他就好像昊日光辉一样,一出现,再璀璨的星光都黯然失色。 但是,只有一个人例外邢佳佳。 周侗冲着全班点头示意,只是神色里,略带疏离。 明悦自然是知道周侗的脾气的,也不说什么,扫过全班只看到邢佳佳的旁边有空位,指指方向,询问:“周同学,你坐在邢佳佳旁边,怎样?” 不少学生觉察到了特殊,从来都是班主任安排座位的,什么时候轮到学生自己挑地方了?显然这个转学生不简单哪。 “没问题。”周侗点点头,穿过走廊,走到邢佳佳的座位前,止住了脚步。 全班的注目礼都在两人身上了。 明悦蹙蹙眉头,提醒:“邢佳佳?!” 邢佳佳好似没有听到,闷头在课本里,根本连头都不抬一下。 “邢佳佳,有新同学来,要坐你这里。”明悦耐着性子,又提醒了邢佳佳一次。 谁想,邢佳佳不耐烦地挥挥手,声音闷闷的,还是没有抬头:“新同学你好新同学你随意坐我太忙就不招呼你了啊!” 明悦彻底傻眼! 周围同学们憋着笑,捂着脸周侗的反应,这样一个骄傲的少年,被这样对待,恐怕心情不会很好吧? “邢佳佳,你不起来,周同学如何坐座位?”明悦叹一声,紧接着道,“而且,现在是语文课,你看代数,是不尊重老师吗?” 邢佳佳嘀嘀咕咕:“语文我都看完了,考满分没问题。就是数学不懂……” 明悦哭笑不得,训她也不是,表扬她也不是。 周侗略冷的声音传去,苍白修长如竹节的手指点向了邢佳佳面前的课本:“你哪里不会,我教你。” 邢佳佳兴奋地抬头,白嫩的脸上印了一道铅笔印儿,格外夺目,但她丝毫不觉,发亮的眼神盯着周侗:“好多都不会……” “你让我先坐下,这样,你往里面坐。”周侗皱下眉头,和邢佳佳打着商量。 “你坐你坐!”挪个位置还不简单,邢佳佳一口应下,往里面的座位上一坐,口中不忘,“这道题怎么解?” “这题至少有三种解法,嗯不过我要好好想想,下课后告诉你……” “呃,下课……好吧。” 可怜的邢佳佳,就这么被周侗骗到了,以至于以后的日子里,被压的死死的,连个场子都找不回来,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个少年有点冷…他很重要。 正文 章十 凶玉? 章节名:章十 凶玉? 周一这天邢佳佳一头扎进了课本里,第一次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课。课程内容对她来说新鲜而又有趣,完全和她之前的知识不在一个层面上。 随着最后一堂课下课的铃声响起,邢佳佳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又复习了半个小时,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佳佳,陪我去个地方。”新同桌周侗,眼睛也不抬一下。 邢佳佳毫不犹豫地回绝,她还要回去加紧看书呢,哪里有空去闲逛:“不行,没空。” “回去看书?”周侗慢条斯理地将课本放回课桌里,看着邢佳佳准备走,就是不肯起身。 “对。”邢佳佳点头。 “你基础太差,这么死看书是没用的。”周侗好心地提点邢佳佳,深褐色的眸子里带笑,印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不是那么苍白了。 “离会考没多久了……” “我帮你补课。”周侗沉思片刻,抛出了极有诱惑力的一个条件,“包括所有会考科目,保证到时成绩达到B。” 可是,为什么是B呢? “你基础差,一个月能拿到B就不错了,还想要A呢?”周侗哪里不知道邢佳佳的想法,好心地提醒道。 邢佳佳脸顿时一黑。会考成绩按AD算,A是优秀,B是良好,C是合格,D是不合格。按照邢佳佳现在的水平,一个月的会考成绩能拿到C都很勉强,现在周侗主动提出帮她补课,还能保证她成绩拿到B。 不过,今天一天听课下来,她知道周侗底子很扎实,成绩更是好的过分,初中的学科拿满分已经很难了。但是他今天两门测试卷的成绩居然都是满分!一个满分是运气,两个满分那就是实力了!甚至今天代数课上一道最难的习题他都不费吹灰之力解答出来了,连一向严格要求的代数老师都对周侗另眼相看。 邢佳佳心动了。 “我补课从不浪费时间,去那边有点距离,路上我给你补英语。”周侗起身,双手插兜,看似随意道。 这个绝对可以有! 邢佳佳生怕周侗反悔,立刻拍板:“成交!” 她没有看到,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周侗脸上,是一抹略带得意的笑,此刻的他更像个普通的少年,会因为自己的小阴谋得逞而开心。 他们俩一起走的时候,已经过了放学的高峰期,所以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同学老师之类的。加上周侗给邢佳佳讲解英语,全神贯注,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远远的后方,有几个身影牢牢地跟着他们。 周侗学习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很认真地从邢佳佳底子薄弱入手,几乎是从初一的英语开始讲解,语法,句型信手拈来,甚至还现场造句,叫她也跟着做句子。不过短短的半个小时,邢佳佳觉得自己英语好多不懂的地方都开始懂了。 邢佳佳看着眼前破旧的大市场,血液里微微的起伏,叫她心中狂喜,盯着入口处的几个大字,挪不动眼睛了“古玩一条街”。 周侗居然带她来这个地方? “你要捡漏?” “不是。” “卖东西?” “也不是。” “那是要做什么?” “稍后你就知道了。”周侗神秘一笑,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偏僻的小店,带着邢佳佳踏了进去。 只是可惜,他们来的时候不凑巧。 “张老板,我也算是店里的老客了,但是我在你这里买的石头出了问题,不找你找谁?”阴影里的那人声音骤地拔高了几分,但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这紫罗兰,我买回去以后老娘吐了血,妹妹差点流产,儿子受了伤,你说说不是这石头的问题是什么?” “老赵,别说了,我看这店这根本就是黑店!晦气,不吉利!”另一人和赵天明是一起的,心里也极为愤怒,说话也自然不会客气几分。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会怕晦气?但是这石头害人是实打实的,你想赖也赖不掉!”阴影中的人动一动,露出了真容,中等身材,浓眉大眼,只是眉眼之间隐隐有郁结之色。 “两位这话可是冤枉人了。”胖胖的老板连连赔笑,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店是黑店,玉石不吉利,他只能关门大吉了,而且休想在这行混了,“我玉石张的名号,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怎么会坑人呢?” 诚信为本,黑店绝对是禁忌。不吉利的玉石,又有谁会买,都是避如蛇蝎的!身为老板,他哪里不知道这点?玉石张的名号,那可是十几年来一笔笔交易出来的好名声! “张老板,说什么现在都来不及了。”那人叹息一声,“我赵某人求的无非是家宅平安,我们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实话告诉你吧,因为这块紫罗兰翡翠,我已经找过好几位大师了。” 玉石张眉头微微一挑,心中一动。玉石是灵物,灵物是天赐的,但是后天的因素玉石又分成吉件和凶件,有玉石因缘巧合或在寺庙中享香火佛印,或在风水宝穴蕴养,那年日久了,必然有吉;但有玉石被凶宅恶山水滋养,或行血光之灾,那久而久之就成凶! 行业有行业的规矩,在这一行里,如果真请了大师来看玉石,那么说明玉石必凶!既凶,那轻则危祸人身,破财免灾,重则殃及人命,家财散尽! “那些大师怎么说?”玉石张也严肃了神色,小心问道,他必不会卖凶件,但是万一有打眼的时候?不管怎样,这件既然从自己店里出去,这责任他也有。 玉石张没有想到的是,那姓赵的客人忽然沉默,不说话了。 整个店铺,寂静无声。 情况,真的很严重。 “你买的玉佩可以给我看看吗?”赵姓的客人没有说话,倒是一旁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神色里尽是不解。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月前收入的这紫罗兰玉佩,当时一眼相中它,就带回了家中,但是匪夷所思的是,就在当晚儿子忽然从床上掉下来,莫名奇妙就伤了头,对吧?” 赵姓客人猛地变了脸色,盯着说话人邢佳佳。 周侗看赵东亚的表情,心中一个咯噔,邢佳佳说对了。 正文 章十一 准了,又准了! 章节名:章十一 准了,又准了! “又三日后,你怀有身孕的妹妹来看侄子,结果一睡不醒,当天晚上同样从床上摔下,幸亏发现的早,否则定然流产。”邢佳佳好似没有看到赵东亚从难看到吃惊的脸色,继续道,“你儿子和你妹妹摔落下的时间,完全一样,午夜十二点。对不对?” 跟随赵东亚来的人,听了这半天,脸色变了数次,邢佳佳说的都对!但是她怎么知道的?赵家的事情,除了他们自家人,只有他一人知道啊,可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少女,更不可能告诉她赵家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赵东亚脱口问道。 但是他万不到,邢佳佳根本不解释,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又是三日,你的母亲忽然吐血不止,时间同样是午夜十二点。” 准了!又准了! 这下赵东亚腾地一下快步跨到邢佳佳面前,攥紧了拳头,大声:“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赵东亚此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原本家里人接连出事,虽然没有生命之危,但是找不到出事的源头,请了大师后,大师的说法更是让他心里鲠了一根刺。 源头就是新收入的那紫罗兰翡翠! 起因可能是那翡翠是凶件。 玉石有灵,如果真的和这物事牵扯上关系,那他家的事情就会复杂的多,更难解决的多! 他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少女会一口道出他家里的事情,而且出事的顺序,人,时间一个都不错。是巧合,还是这少女当真有奇特? 嘶 想到了这里,赵东亚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连声道:“你是不是……” 邢佳佳此刻却微微摇头,小脸上是一抹极淡的笑:“我怎么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我说的可对?” “对,对,一点都没错。”赵东亚急忙点头,此刻心底浮起了希奕,牢牢地锁定住邢佳佳的眼睛,急切,“我家里是怎么回事?” 既然能说出他家里发生的事情,那么应该知道出事的原因究竟在何处吧? “自然是在你新入手的那紫罗兰翡翠上。”邢佳佳回答很简单。 “哦。”赵东亚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和之前请的大师说的是一样的,连他都知道原因在紫罗兰翡翠上,也许眼前的这个姑娘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也解决不了他家里的问题。 张远冷笑一声,插嘴道:“每一个大师都会说,原因在紫罗兰翡翠上面。这个答案,呵呵……” 邢佳佳想要从两人手上看那紫罗兰翡翠,就要拿出本事来,显然,她的解释并不能让赵东亚和张远两人满意。 “每一位大师都会说,这紫罗兰翡翠是凶件。”赵东亚补充道,他心里有些发闷,他如此入眼的翡翠是凶件,换做任何一个人,也觉得心里膈应的慌,难以接受。 凶件?未必吧。 邢佳佳笑着摇摇头,她现在已经确定,在古玩条街外感觉到的特殊气息来自于玉石张的这家店,能让朱雀血脉有异动的气息,怎么会是凶气?主解天下困厄的朱雀又怎么会和凶挂钩? 所以,那些所谓大师说的大凶,根本不实! “看你摇头的模样,似乎并不认同大师们的话,难道说你是另有高见?”张远说话不太客气,盯着邢佳佳,颜色很是不善。 “自然。” 在场的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小姑娘好大的胆子,竟然不认同那些大师们判断,是真有本事,还是胡乱唬人的? 邢佳佳这句话很得玉石张的喜欢,没有任何一个玉石老板愿意和凶件挂上关系,他自然也不例外,这句话相当于是变相地救了他的名声,他的店铺!所以,现在他开口了,但是明显是偏向邢佳佳的:“大师既然这么说,必然有自己的道理,敢问您如何证明?” 一声大师,就把邢佳佳推到了一个高位上,然后让她正当地拿出自己的证据证明。 张远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东亚以眼神阻止。 且看,眼前的这位‘大师’能拿出什么让他们信服的证据来吧。 “我不会证明。”邢佳佳坦然,目光落在赵东亚身上,还是摇摇头,“我只会解困厄你家人的血光之灾。” “解……决,血光……之灾?”赵东亚不淡定了,那么多大师找不到原因,无法解决,眼前的这个少女却亲口说她可以解决,“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还是假的,过了今晚你就知道了。”邢佳佳眸光扫过赵东亚,将他血脉中吸纳的紫罗兰之气尽数收纳,提醒道,“从你入手紫罗兰到今天,一共是十二天,按照之前的规律,今晚凌晨十二点你家人必有人受伤,但并没有性命危险。” “那么就是说,你会帮忙解决紫罗兰的凶煞之气,从此他的家人高枕无忧,再无血光之灾!?”张远适时地开口,只是话里怎么听都有不信任的意思。 “你理解的不错,的确这样。”邢佳佳瞥了张远一眼,口气赞许。 “那就请赶紧帮忙祛除凶煞之气吧?”张远冷哼了一声。 “已经好了。”她是不是有能力帮忙解决赵东亚家的事情,过了今晚,一切见分晓。 “已经好了?这么快?”赵东亚吃惊,眼睛都瞪大了,不可思议地看邢佳佳,那些大师都要做一系列的准备,程序很复杂,可是他完全没有看到这少女做任何动作! “好了。”邢佳佳很有耐心,再重复一次。 这么快,简直是不科学啊! “哼,猖狂小儿,凶煞之气岂是这么容易可以祛除的,稍有不慎,轻则毁十年修行,重则牵连性命,看你年纪轻轻,道行能有几分,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忽地一道冷硬的声音如剑射近店里,凌厉,似一层薄薄的纸骤被刀割破。 “江大师!您怎么来了?”张远吃惊的声音,落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江大师。 邢佳佳和周侗对视一眼,今天这小店里还真是热闹! “本大师掐指一算,得天机,有人行为不当,招摇撞骗,本大师随罗盘而走,恰在此店门口,不想竟然遇到了两位,真是没想到。”那位江大师一口一个本大师,架子十足,一颗头颅简直要傲到天上去了。 “再见江大师,是我们受宠若惊。”张远赔笑道,对这位江大师极为客气,说完扫了邢佳佳一眼,试探道,“大师可是说这里有人招摇撞骗,可找到了?” “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江大师斜眼扫过邢佳佳和周侗,冷笑。 正文 章十二 别和我争 章节名:章十二 别和我争 赵东亚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在江大师和邢佳佳之间游移,这位江大师自己因为紫罗兰玉佩请过,所以他自然是认识的。现在江大师说,眼前的这女孩是骗子,根本没几分的道行…… 张远对江大师的话深信不疑,听了他的暗示当即认同:“江大师高见,我也是这么想的,凶件祛除煞气是多危险的事情,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做到?况且,还没一下呢,她居然说已经好了?” 那江大师听了张远说紫罗兰的煞气被祛除了,倒是蓦地愣了一下,显然也是吃惊的:“好了?” 邢佳佳笑眯眯地开口了,丝毫不给那位江大师反驳的余地:“是的,在你进门之前,就已经解决了。” 一时间,店里死寂一片,静的只能闻到呼吸的声音。 “哼,你一个小娃娃,哪里知道祛除凶件煞气的方法。”这位江大师显然此次来别有目的,狠狠地鄙夷了邢佳佳,直接扭头诚恳对赵东亚说,“赵总,紫罗兰的事情上次没有帮到您,江某实在是心中有愧。” 江大师是何许人?赵东亚的身份地位怎么会不清楚。 国家支持玄学发展,这些原本被遗忘、无法正大光明出现在世人眼前的风水师、相师们,如今都成了各界人士眼中的香饽饽,他们掐指一算有天机,祸福尽在胸中丘壑中,能解不可思议之局,能避旦夕祸福! 江大师就是其中一人,他们让人又爱又怕,又畏又求哪。高高在上的大师们什么时候对普通人这么客气过?赵东亚心里知道自己虽然有几分身家,可是根本不算什么,江大师和他客气的有些过分了。 “江大师是大能者,赵某能和大师有一面之缘已经是求之不得了。至于紫罗兰,只怪赵某福缘太薄,求不得……”赵东亚斟酌着语句,既吹捧了江大师,又委婉地将紫罗兰的事情归到了自己身上。 江大师心情大好,人说赵东亚是本县最有声望的企业家,实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交际手腕人脉绝对是第一,无人能及。此番来的目的,他也就不浪费时间了:“赵总,这几天我赶回师门一次,找到了化解紫罗兰煞气的方法,这凶玉您还是让给我吧,留着实在是对家人无益……” 张远大呼小叫地出声,一点都不顾及还有旁人:“江大师您找到方法了?呀,不愧是大山门的弟子,果然高人!能帮东亚解决玉的事情,简直是太谢谢您了!” 江大师很有大师风范地微笑颔首,他极为自负,并不太看上张远这样的粗人,倒是对赵东亚比较满意。 “这……”赵东亚犯难了。 其实他并不在乎玉是不是大凶,既然是他收入的,那必然是心头之爱。只是这玉对家人健康平安有碍,他才着急。不管是这小女孩也好,江大师也好,能帮解决玉的问题,他都感激。 只是这小女孩说,已经解决掉玉的煞气了,江大师再来这么一出,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了。 不等赵东亚再出口,周侗首先不答应了,他冷笑一声:“江大师这要求有些过分了,我朋友已经解决了玉的问题了,赵老板家人再不会因为紫罗兰有血光之灾,现在你的意思是要夺人功劳吗?” 周侗不开口,大家几乎都忘记了还有他的存在,张远对江大师深信不疑,第一个反驳:“江大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对,江大师是高人,怎么会做夺人功劳的事情,赵老板的问题佳佳已经解决,所以紫罗兰的事情不劳江大师费心了。”周侗是聪明人,一点就点到了关键。 赵东亚的心里咯噔一下,隐隐预感,江大师是为这紫罗兰来的? 邢佳佳叹息一声,解人困厄不是好事吗,怎么还会有这么一出,本来她不想多解释的,只是现在看来不说清楚,他们都要耗在这个店里了。 “紫罗兰不是凶件,是吉物。江大师迫不及待想要带回山门做镇山之宝了。”只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连周侗都楞了一下。 反应最大的自然是江大师。 他几乎一听这话就爆起,一点大师风范都没有:“你胡说八道!把我江大师看成什么人了,区区紫罗兰玉而已,我什么时候要带回去做镇山之宝?” “你没有说过,但是你非常想。”邢佳佳脸色不变,再次肯定道。 “你有几斤几两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江大师怒极反笑,冷嘲热讽连连,“我山门之宝何其多,会在乎一个紫罗兰吗?” “普通的紫罗兰自然不会,但是这块不同,拥有上古残留的能量,做镇山之宝藏风纳气,用作自身可提升百年功力,你不想拿回山门,是想要独吞了吧。哦也对,提升百年功力,谁不眼热?”邢佳佳这句话好死不死地又戳中了江大师心底的秘密,顿时让对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邢佳佳这话没有藏着掖着,赵东亚、张远包括玉石张和周侗都听了一个清清楚楚的。但是几人的心理却是完全不同的,赵东亚心里冷汗直冒,张远大喜过望,觉得赵东亚的运气简直是太好了,而玉石张,脸上的表情却是喜忧参半。 江大师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双手捏紧了拳头,心里将眼前的女孩诅咒了无数次,她是真不懂事,还是故意的!这样的秘密,行内人藏着都来不及,她倒好说给了外人听,真是不懂规矩。而眼前更大的问题是,现在秘密不是秘密了,他要怎样把紫罗兰拿到手中? 江大师丝毫察觉不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认同了邢佳佳,把她当做行内人看待,放她在一个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了。 “百年功力,换做你不眼红,还是说难道你不想要紫罗兰?”江大师冷冷一笑,他倒是要看对方要如何推脱,如何昭显自己的高人风范,如何应对。 邢佳佳微微一笑,紫罗兰当然她想要,而且很想要:“要啊。所以,你就不要和我争了,紫罗兰我要定了。” 再次错愕! 江大师万万想不到,对方真的明目张胆地说想要,而且还不许自己和她争?她的风范哪里去了,她的含蓄哪里去了,她她她怎么可以这么光明正大毫不客气地抢东西!? “今天的事情不适合让他们知道,”邢佳佳看周围的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江大师身上,微微一笑,“紫罗兰之所以珍贵,无非因为能量……” 然后江大师惊骇地发现,他苦心收藏的一枚能量玉佩碎了,紧接着一道耀眼的赤红色狂暴冲起,似挣脱禁锢的野兽,但随着邢佳佳素手一挥,听话地绕另外几人几圈,悲鸣一声,然后碎成了齑粉,消弭一空。 如斯恐怖! 湮!灭!的!力!量! 她这是在用实力警告他! 正文 章十三 找茬的? 章节名:章十三 找茬的?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女孩,不但是行内人,而且是个罕见的高手,最重要的是他惹不起! 如果他惹得起,她不会看得出自己身怀能量玉佩,虽然只是很细微的一点狂暴之力! 如果他惹得起,她不会毫无顾忌地和他讨价还价,当着他们的面讨论紫罗兰的秘密,根本不在乎泄露秘密! 如果他惹得起,她就不可能随手消去在场人的记忆,更随手用湮灭之力摧毁那狂暴能量! 天啊,谁能告诉他,小小的县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高手了? 当然,江大师被人尊称大师,在重要人士圈子里吃的开,混的好,那绝对是有原因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识抬举。 所以在场几人消去刚刚记忆,恢复神智的时候,江大师极为上道地热情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这不是师侄么,有师侄在,赵总家的问题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张远觉得自家头晕晕的,差点闪了舌头,江大师在说什么?他刚刚不是说有人招摇撞骗吗,怎么眨眼对这个女孩如此客气:“江大师,您说什么?” “以后见到她,要像见到我一样,不对,比对我还尊敬。”江大师严肃地提醒张远,认真地看了邢佳佳一眼,匆匆而走。但是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邢佳佳的嘴角,勾出一抹笑,看江大师离开的背影,怎么想怎么觉得有趣。 赵东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脑海中空空一片,只记得眼前这个女孩说,自家今晚不会再有血光之灾,至于原因她不会解释。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邢佳佳看天色也不早了,况且她并没有找到想要的秘密,再呆也没意思了。 “走吧。”周侗骄傲惯了,看也不看张远和赵东亚两人,跟着邢佳佳朝店外走去。 倒是玉石张反应极快,在邢佳佳踏出门的瞬间,飞快的冲到门口笑着双手捧出一张名片,风格简单,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小同学,以后有空常来我这里,有喜欢的,我给你进价。” “谢谢。”邢佳佳客气了下,想了想收下了名片。 一路之上,邢佳佳在想事情,丝毫没有察觉到周侗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那其中有复杂,有惊讶,有喜悦,还有担忧。 姜婉婉一如既往地关心体贴邢佳佳,晚餐很是丰盛,有肉有蛋,营养给她补充的足足的。而晚餐后,她依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翻出自己初一时候的课本,一页页地看了起来。 周侗说,她底子太差了,除去会考不说,如果真的想要在中考中得到好成绩,那么必须从头开始。 周侗说,虽然现在晚了点,但是磨刀不误砍材工,学好了基础,才能在以后的学习里,更轻松点。 看了几个小时,邢佳佳揉揉发酸的眼睛,不由得笑了。周侗说的是对的,看了这几个小时,她发现初三很多不懂的知识也懂了,初一是基础,初三是基础的延伸,只要举一反三,很多东西理解起来并不难。 按照这进展下去,邢佳佳自信能在会考中拿到好成绩。 第二天清晨七点,破旧的楼下一辆火红色机车呼啸而至,耀眼的车身,流线如女子腰间的一道起伏,顺那流线看上去,紧身红色皮衣如火勾勒出让男人喷血的曼妙身材,青春气息的少女眉眼如画,潇洒地掀了头盔,一头短发肆意而出,和着她的笑容。 “喂,邢佳佳!快点下来!”机车并没有熄火,温雅一脚踩在地面上,抬头朝着最高的一层望去,一手扩成了喇叭喊道。 机车发动机‘嗡隆嗡隆’地响着,吸引着一片又一片的目光。那一声邢佳佳,几乎同时让所有人家的注意力放在了楼顶家那个姑娘身上。 前几天据说她手脚不太干净,被学校送了回来,然后老师又来家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天下午疑似县长的人将她送了回来……今天居然又有疑似‘时尚少女’来接她? 邢佳佳本来东西就快收拾好了,听到楼下温雅的声音,手中的动作更快了几分,快速拎着书包,然后包了几个小笼包,咬着一杯豆浆,怀里还抱了一个,飞快地冲下楼去。 “给你早餐!”温雅在楼下还没等半分钟,怀中就被邢佳佳扔了热腾腾的包子,手中顺便还有一杯暖心的豆浆。 “嘿,好香!”温雅迫不及待地咬一口小笼包,吸溜着汤水,咬着肉馅,口齿生香,一边吃一边笑眯眯地道,“阿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简直了!” 隔三差五的,温雅就会跑来蹭一蹭姜婉婉的手艺,顺便开机车来接邢佳佳,拉风一把。 快速地解决掉小笼包和豆浆,温雅随意拿手背擦擦嘴,扭头冲邢佳佳道:“上车,姐带你去上学!” 邢佳佳熟练地跨上后座,不等她坐稳,机车骤加油门,呼哧冲了出去,她下意识地抓住温雅,惹得对方大笑:“哈,好基友搂搂抱抱才正常,搂着姐的小蛮腰呀,帅哥都是浮云呀……” 邢佳佳差点喷血! “坐稳了,要加油门了!”温雅口中哼着最喜欢的流行乐,微微俯身,准备加速。 但是忽地在前面的路口拐弯处,冲出了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刚好挡住了她们俩的去路! 糟糕! 温雅脸色骤变,急忙紧急刹车,车轮和地面巨大的摩擦力撕拉出了刺耳的声音,温雅和邢佳佳猝不及防下惯性地前仰,显显才坐稳。 温雅霸道惯了的,遇到这种情况当下就怒了,一脚踩在地上,指着那几人的鼻子骂道:“不长眼睛啊,找死是不是?” 邢佳佳也一阵后怕,要不是温雅反应快,这群人忽然冒出来,很容易出事的。只是这群人是什么人,难道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吗? 谁想到,那几个青年大咧咧地走近了来,一脸凶神恶煞,口中道:“你丫全家不长眼,没看见哥几个吗?” “哼,墙角又没长我眼睛,看到鬼!”温雅微微皱眉,心中暗想这几个面孔很生没有见过,难道是又有新人了,要找空问问哥哥去。 “臭丫头,居然敢骂咱们哥几个是鬼,好好教训她们!”走在最前面的一人猛地变了脸色,忽从怀中抽出铁棒,朝着邢佳佳和温雅冲去 正文 章十四 霸气的佳佳! 章节名:章十四 霸气的佳佳! 温雅脸色骤地一变,该死的,这群人居然是有预谋而来的! “佳佳抓稳了!”温雅脸色一沉,口中说手中拧油门,机车‘嗡隆嗡隆’响,就在对方几人冲过来的前一刻,车身成45度角斜地面过,丝毫不顾及对方手中的铁棒,生生地从他们中冲过。 巨大的冲击力后劲还在,机车差点栽倒,温雅硬是用右腿支起了整个机车,那力度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几乎在同时她就疼的变了脸色! “温雅,你还好吗?”被折腾的晕头转向的邢佳佳,用尽力气扶住了将要倒的温雅,急道。 温雅刚刚一系列的动作对邢佳佳是陌生的,但是最后那一股冲力,她知道,温雅一定是受伤了。 “该死的!”温雅暗骂一声,一双秀眸盯着对面的几人,咬牙。 亏得她聪明,把握了宝贵的时间,避开了对方第一次攻击,否则如果挨准了那么一圈,她们俩不死也残,根本不会有缓冲的时间! 可是现在的情况 自己受伤,打肯定是不行了。佳佳又是个不会打架的…… “你们有种再逞强?”为首的那一人被冲的最狠,还有点小受伤,所以现在对面的两人,自然是怒到了极点,心生恨意。 “哼!”温雅冷哼一声,自己特殊的身份,这群人冲着自己来的可能性很大,只是这次要连累邢佳佳了,她才是无辜的那一个。 “朱哥,她们俩怎么办,不是说一个吗……”另外有一人瘸着腿凑上来,色迷迷的眼睛瞅过邢佳佳和温雅,尤其在温雅那火辣的身段上狠狠地瞅了好几眼。 果然!温雅凑在邢佳佳耳旁,低低道:“佳佳,这些混蛋是冲我来的,一会我拖住他们,你先跑!” “你这才是混话!”邢佳佳毫不犹豫斥道,“让我丢下你,你是想臊死我呢?” “他们手里有家伙,我也吃不准……”温雅将形势看的清清楚楚的,心中不由得着急,压低的语速快了好多,“我还能抵挡几下,你完全没有办法!况且他们是来找我的,不能凭白牵连你!” 找温雅的? 邢佳佳心中暗自摇头,这群人未必是冲着温雅来的。这条路是从她家里到学校的必经之路,今天温雅来只是凑巧,他们未必等的就是温雅,找她算账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只是这几个人很显然是雇来的,重要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背后的人! 他们背后的人,傻子也能猜到是谁了。最近和她有过节的,除了张子涛和苏澄还能有谁?邢佳佳低低一笑,是该说这两人聪明呢,还是笨呢? “哥,这妞儿还笑的出来,是吓傻了吧?”另外一人多看了邢佳佳几眼,确定了她就是他们的目标,指着她道。 “哈哈,就这点胆子!根本不够看!”为首那被称为朱哥的人,看到温雅受伤,对邢佳佳的戒心也消除了些,心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初中生,哪里能逃脱他们? “佳佳!”温雅着急死了,脸色发白,低唤道。 “交给我好了。”邢佳佳侧头看一眼温雅,安慰她道。 困于己,解之。 她是朱雀,她从不畏惧。 “这点胆子,收拾你们一群,绝对够用了。”邢佳佳前走两步,挡在温雅面前,扫过面前的五人,轻轻笑,“张子涛和苏澄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这么多人来对付一个邢佳佳?” 温雅脸色更白,不可思议地看邢佳佳的背影不会吧,这些人不是找她的,而是找佳佳的? 而对面的五人更是脸色大变,他们背后的雇主是秘密,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废话,兄弟几个看你们不顺眼!想借钱来花花!”朱哥冷哼一声,右手中的铁棒敲着自己左手的手心,一下一下地,挑战着人耐心。 “借钱,这么蹩脚的借口亏你们也能想的出来。”邢佳佳冷笑一声,伸出手,纤纤素手在朝阳的印照里,反射出一种光晕,“今天你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去交差,不过不是完成你们的任务去交差,而是全部给我滚去交差!” 好嚣张的口气,好霸道的态度! 对面的五人瞬间被激怒,再也不顾其他,同时举着手中的铁棒朝邢佳佳挥去 “小心!” 邢佳佳等的就是现在! 凤照诀修炼的这几天,虽然效果还不够,但是比起一般人来力气已经大了几分,更重要的是身体的灵活度和契合力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 邢佳佳身体骤然扭转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避开了首先冲来的朱哥,然后就势在他腰间砸一拳,‘嗵’的一声响,紧随而来的就是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啊!” 邢佳佳脚下的步子游移着,换了角度,可趁此机会,她毫不犹豫地再次对着朱哥砸出一拳,这一拳依旧砸在刚刚的那一点上! “啊啊” 更为惨烈的痛呼声响起! 另外四人根本不会想到他们的朱哥会叫的这么惨烈,才一个照面而已,他们还没有碰到邢佳佳,匆忙之下几人相互踩撞,踉跄之下,竟然自己砸倒了自己人! 这一幕当然邢佳佳不会错过,只见她微微俯身,从摔倒的一人手中抽到武器,然后毫不犹豫一棍敲下 一人背后中招,压根连邢佳佳的人都没有看到,大叫一声趴到了地上,狼狈至极。 另一人反应快,冲着邢佳佳举起了手中的棍子,怒:“欠揍!” “欠揍的是你!”邢佳佳手中的棍子横扫对方的下盘,一声闷响,砸中了对方的小腿,跪地声几乎和棍声同响。 温雅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佳佳,一人干掉了五个人,还是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 天啊! 她是看错了吗?不,没有看错。此刻的邢佳佳威武地站在她面前,笑的分外灿烂…… “全部给我滚!滚去告诉张子涛和苏澄,乖乖的别给我惹事,否则让他们好看!”邢佳佳将砸人的棍子扔在地上,冲那五人喝道。 “是是是,我们……一定把话带到”五人跌趴滚打地爬起来,也不顾浑身的伤痛,很快跑了个无影无踪。 嗯哼,霸气吧。哈哈。 正文 章十五 坑死人的被报名 章节名:章十五 坑死人的被报名 温雅早已经不会说话了,甚至连身上的痛都忘记了,呆呆地看着站在她面前形象高大的邢佳佳,心中起伏不定。 “擦,什么情况?”温雅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以为这位是软绵绵好推倒的妹纸,结果瞬间化身为狼,五个小蝼蚁根本不放在眼里,收拾起来妥妥的。 “温雅,你还疼不疼,我送你去医院。”邢佳佳看着几人走远,立刻转身到温雅身边,问道。 “疼,姑奶奶肝儿疼!”温雅声音倒不低,一口气憋在胸口,直直道。 “肝……疼?”邢佳佳有些傻眼,温雅伤到肝儿了?可是刚刚她看过了,她内脏没受伤啊。 “可不是肝儿疼?你丫的,有这么好的身手居然还瞒着我?”温雅戳着邢佳佳的小腰,愤愤,“我这伤的真亏!” “速成,速成”温雅的思维完全不和普通人在一个界面上,邢佳佳顿时觉得她比那五个混混还要难缠。 “幸亏姑奶奶从小打架成习惯了,不然还真挨不住。”温雅勉勉强强地站起来,得意地看着邢佳佳吃惊的表情,挑眉,“怎么了,吓坏了?这点伤,小意思!” 邢佳佳震惊的不是伤,而是温雅恢复的速度。她刚刚看过,温雅确实是受伤了,换做一般人必然要在床上躺几天才是,但是这才多大点的功夫,她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但是她聪明地没有揭穿,只是附和着点头:“没事就太好了,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咱们去上学吧。” “啊!惨了,真的要迟到了!”温雅大呼小叫,张牙舞爪不停地催促道,“快点快点,今天是奥化的报名测试啊!” 奥化竞赛,属于顶尖水平学生的舞台。 温雅化学尤其好,从初一开始参加奥化就没有不拿奖的,所以一年一度的奥化竞赛,她必参加无疑。 温雅和邢佳佳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迟到一会了,奥化组的老师们都已经准备走人了,邢佳佳看着那些老师即将离开的背影,心中一个着急,直接冲过去大力扯着一位老师:“老师,还有人没有报名!” 那老师冷不防下差点被扯倒,哎呦了一声,扭头一眼就看到了焦急的邢佳佳,不由得道:“小同学,你快要把我老人家的胳膊拉断喽。” 邢佳佳被那老师幽默的口气惹得‘噗嗤’一笑,但还是没有松开手,再一次确定道:“老师,要报名奥化。” 即将离开的老师两眼放光,点头,顺手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掏出笔记录,口中噼里啪啦问道:“你的姓名班级年龄性别爱好” “邢佳佳,初三2班……”邢佳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是随即她反应了过来,急忙改口,“老师,不是我报名,是另有同学。” 这时候,温雅才慢吞吞地走到,苦着脸抱怨:“邢佳佳,你敢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不就是奥化,我年年参加都腻了,连个高手都没有,竞争对象都没有,没意思到家了!” “温雅!”邢佳佳压低声音唤道。哪里有当着奥化报名老师的面,说奥化竞赛没意思的? 没有想到的是,那老师听了温雅的名字,眼睛发亮,上上下下地扫视了温雅一圈,开口:“你就是那个号称奥化无难题的霹雳温雅?” “是我。”温雅丝毫扭捏都没有,哪怕是面对奥化竞赛老师,同样也不例外,骄傲道,“化学我有天赋,奥化不拿奖才丢人。” “哈哈,你这小同学有意思,我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回答了。免费告诉你们一个小道消息,这一次的奥化竞赛可是有高手哦,测试题也往年不一样,要难很多。怎样,要报名吗?”那老师虽然胡子花白,但是口气却像是老顽童一样,有趣的紧。 邢佳佳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反手一指温雅:“温雅报名,我不要报。” “那你们先回答个问题好了。听着啊,将某容器中的氢氧化钠和小苏打的混合物加热到250℃,充分反应后收集到气体VL。将残留固体冷却后溶于足量的稀硫酸,也收集到气体VL(气体体积已折合到相同状况,且不考虑溶液中水的挥发)。容器中原混合物里氢氧化钠和小苏打的物质的量之比可能为多少?”那老师摇头晃脑念完,看着温雅和邢佳佳。 “这不是化学题吗?” “对,没错,你们都回答下,一共有四个答案,A.1:1,B.1:2,C.2:1,D.2:3。”那老师笑眯眯,补充道,“回答正确答案有惊喜滴。” 温雅和邢佳佳默,同时扭头,说出了一个答案。 “当当当当我说了有惊喜的,惊喜就是,不如你们一起报名好了。”老顽童一样的报名老师笑的格外灿烂,指着邢佳佳和温雅道,“说不定我还有伯乐天赋,挖掘出两匹千里马。” 邢佳佳脸黑的跟什么似的,视死如归道:“老师,我化学成绩很差。” 化学,那是她现在为止都搞不懂的玩意,如果让她说炼丹还行,化学,那简直是天书! “那又有什么关系。”那报名老师大手一挥,刷刷飞快地在本子上记下了邢佳佳和温雅的大名,然后猛地一拍报名册,颇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刚刚的问题你不都回答了吗,那已经通过报名测试了,奥化在会考后第二天举行,时间记好了,不要忘记。” “老师等等!”邢佳佳着急解释道,“我化学真的不好啊,奥化会给全班丢脸的。” “全班丢脸关你屁事!”那老师看了邢佳佳一眼,哼了一声,“不就是个破奥化吗,随便做做题就行了。” 随后那老师夹着报名册扬长而去,独独留下温雅和邢佳佳风中凌乱。 邢佳佳脑袋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完蛋了。她还要复习呢,当务之急是会考,奥化她哪里有空看哪! 温雅若有所思地看那老师离开的背影,心里琢磨:听说南盛市第一高中来了一位奇特的化学家,该不会…… 有化学好的,不要挑剔啊。我是百度的题,有问题,问度娘。欧也。 PS:周六要加班的伤不起,那啥七夕节快乐,有男盆友的妹纸们,玩的开心哦。 正文 章十六 真相 章节名:章十六 真相 被报名,对邢佳佳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她很快地就从凌乱中走出来,和温雅一起赶去教室。 只是在楼梯转弯的时候,温雅和邢佳佳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张子涛。 温雅眯着眼睛看张子涛,火光霹雳,恨不得一口吞了俩!早上的事情,完全是张子涛和苏澄人弄出来的,而且她受伤也是因为他们找邢佳佳的麻烦! 张子涛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温雅和邢佳佳,心里咯噔一下,脸顿时惨白。 张子涛胆子有点小,看到温雅此刻的眼神,心里真是害怕到了极点:温雅的大哥,传说是地下世界的霸王之一,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招惹她啊。可是偏偏她和邢佳佳很熟,他本来就担心温雅,但是苏澄却根本不把温雅放在眼里。 苏澄找人收拾邢佳佳一顿,还将时间定在今天早上,地点就是邢佳佳家附近。 但是邢佳佳居然来上课了! 而且她还和温雅在一起! 傻子现在也明白了,早上根本那群人就什么便宜也没占到,温雅一定和邢佳佳在一起,而且说不定他们还被温雅揍了一顿! 不得不说,张子涛还是猜的不错的,不过有一点他没猜准,揍了那群人的不是温雅,而是邢佳佳。 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温雅咬牙切齿:“张子涛,姑奶奶没和你算账,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温雅就这么一句话,将原本就胆颤心惊的张子涛吓的顿时求饶:“不,温雅……你听我说,这根本不关我的事情啊!” “不关你的事情,难道还有别人干?”温雅怒了,瞪眼。 “真的不是我,全是苏澄的主意啊,我是坚决反对对付邢佳佳的……”张子涛不知道怎地,下意识地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温雅回头看了邢佳佳一眼,原本她还有些不敢相信,现在有张子涛亲口承认,她不信也得信了!早上的那五人都是冲着邢佳佳来的,如果不是今天自己在,如果不是他们错看了邢佳佳的本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太狠了! 苏澄小小年纪,居然把人往死里逼?五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女学生,还带着铁棒,换做一般人会有什么后果遍体凌伤,生命危险,甚至是…… 温雅摇头,邢佳佳可能遭遇什么,她想也不敢想! “苏澄的做法,你是反对的是吧。”一旁的邢佳佳适时地开口,清澈的眸子盯着张子涛。 张子涛抬头,看进邢佳佳的眼睛里,莫名地安稳了一些,呐呐点头:“毕竟是同学,我怎么能那么做呢?又没有深仇大恨……” 他良心还在,当初昧着良心和苏澄一起陷害邢佳佳就已经很胆颤了,现在苏澄变本加厉更连雇人伤人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他难以接受了。 况且,苏澄对他也未必是真友情。否则周五下午,自己就不会被苏澄劈头盖脸骂一顿,连带自己的父亲都被看不起! 高高在上的苏澄,大概一直没有把自己当朋友吧,只是把他看成一个跟班,一个可有可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家伙! “那你告诉我,他还打算怎么对付我?”邢佳佳逼进了张子涛几分,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张子涛霍地抬头,惊讶地看邢佳佳,她是打算让自己背叛苏澄,当她的内应? “不,不……我不能告诉你……”张子涛话音刚落,神色里是深深的愧疚,低头,“你,自己小心吧。” “你!”温雅怒。 “算了,别为难他了。”邢佳佳拦住了温雅,摇头,“说了苏澄不会放过他的。” 张子涛远远离开的背影似停顿了一下,但是随即更加快了步子,走了。 “这个苏澄简直是坏透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温雅狠狠地拍了拍墙,撂话,震的墙壁闷一声。 邢佳佳若有所思,语气清淡:“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他敢再不识抬举,接二连三地找自己的麻烦的话。 这么一耽误,一堂课都就剩下不到一半了,温雅兴致缺缺,与其进教室被老师盘问半天,不如下堂课再直接去,于是硬是拉了邢佳佳去了小树林。 “喂喂喂,你不至于吧,就十几分钟而已,还要看书?”瞪着眼睛看邢佳佳从书包里掏出课本来,认真翻开某一页认真要看的样子。 “没办法啊,现在不努力,怎么考中考?”邢佳佳无奈地耸耸肩膀,抬头看温雅,“你学习成绩好,但是我落了太多了。” 温雅想到邢佳佳这两天的态度,想了想,问道:“佳佳,你是不会受什么刺激了?” “噶?” “或者你是不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温雅继续不死心问道,“好好学习完全不是你啊,你的性格也变了不少呀!” “噗!” “好好学习还不好?”邢佳佳一手抚上了自己的课本,唇畔勾出一个笑容,“其实我只是不想过之前的日子了。” 不想过之前的日子? 温雅沉默了,她知道邢佳佳的日子不好过,不知道父母在哪里,为什么丢弃了她,从小到大她就没一天开心过,虽然舅舅舅妈对她很好,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她总感觉自己寄人篱下,是个外人。 换一种日子过,好像听起来也不错。 “那你有什么想法,咱们县里有一中和二中,你努努力,上一中是没有问题的。”想到邢佳佳最近的的努力,温雅已经开始替她盘算起了前途,“那么上了一中,考上大学的几率就高很多了,然后你可以走出县城,去省里读大学,甚至去全国最好的学校去读……” 温雅侃侃而谈,几句话就将邢佳佳日后几年的路都规划好了。 “嗯,我暂时也是这么想的。舅舅舅妈对我很好,我暂时能够回报他们,让他们省心的办法也就是好好读书。”邢佳佳笑着答道。 回报他们的不只是成绩,只是别的方式,暂时邢佳佳是不会说的。 温雅和邢佳佳规划的很好,可是有时候,人生不是可以由人规划的。邢佳佳此刻丝毫察觉不到,她的人生已经扭转了,和以往完全不同,完全不能用规划二字来定。 正文 章十七 挑刺的英语老师 章节名:章十七 挑刺的英语老师 随着下课的铃声响起,安静的校园骤地喧闹了起来,温雅和邢佳佳起身,拍拍衣服上因为坐在地上沾染的尘土,伸了伸懒腰,同时为自己鼓劲道:“为了不一样的明天,加油!”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走进教室,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样,邢佳佳感觉到了一股极低的气压笼罩着全班,虽然是下课,但是好多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仔细一感觉,源头处竟然是自己的座位那边!哦不对,昨天开始她就多了新同桌,周侗。 “同桌早同桌好。”邢佳佳笑眯眯,挥挥爪子和周侗打招呼。 周侗在邢佳佳进教室的瞬间就抬起了头,直到她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挥挥爪子打招呼,脸色才好看一些,直直地看着她,不吭声。 什么情况? 邢佳佳的脑袋不够用了,尝试着提醒:“同桌你好,我想进去。” “周侗。”周侗想了想,终于想到自己不舒坦的原因在哪里,补充道,“名字。” 好傲娇! 邢佳佳心里一群鸭子游过,嘎嘎嘎嘎吵个不行。她果断地喊了停止,立刻补救:“周侗同桌,早上好。我想进去。” 真是窘死了,什么时候她回座位需要人批准了? 周侗终于点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让开空位,抬手看手腕的时间,低声:“你迟到了。” “我知道,这不是没办法嘛。”邢佳佳飞快地从包里拿出课本来,口中随意道,“有点小意外,耽误了下。” “什么事?”周侗的口气依旧疏远冷漠,可听在邢佳佳的耳中却很舒服,因为她感觉到了真切的关心。 “放学告诉你。”邢佳佳往周侗身旁凑一凑,耳语道。 莫名地,周侗心情大好,神色也舒展了几分。更奇怪的是,几乎是同时全班同学感觉压力一减,紧接着大家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下堂课是英语,昨天英语看的怎样?”周侗侧头,看旁边忙忙碌碌的邢佳佳,问道。 “verygood!”邢佳佳笑的很开心,昨晚是她效率最好的一天,周侗的方法真的很管用。 “welldone,doweuseEnglishtocommunicatewith,ok?”周侗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只是这句话却让邢佳佳彻底傻眼了。 “No!”邢佳佳摇头,她口语不好啊。 “TocommunicateinEnglishisnotonlyagift,itisaskillforlife。”周侗笑,既然刚刚那句话她听懂了,说明她还是很有天赋的,完全可以和他英语对话,“Foraboutanhouraday。” 邢佳佳松了一口气,原来不用时时刻刻用英文啊,一天一个小时倒也好,周侗的英文水平可是很厉害的,能多学一点总没坏处,想到这里,她立刻点头:“OK!” 开玩笑,现在不答应,万一周侗反悔了怎么办?邢佳佳如此想。 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响起,全班起立等英语老师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美丽的英语老师却不是他们班的,是初三一班的,这让大家有些愣神,问好声都稀稀拉拉的:“老师好!” “Goodmorning!”那美女老师一脸冰霜,冷淡的声音传来,“金老师生病,这堂课我替他带。” 一堂课而已,有时候老师间相互交换代课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今天他们英语老师不是生病了嘛,所以对此大家并没有多惊讶。让大家惊讶的这位英语老师,苏宁。 全校出名的美女英语老师,长的美人更冷,名校毕业,家世显赫县委主任的侄女,苏澄的堂姐。 苏宁大大的杏眼扫过全班一圈,然后目光落在了周侗旁边的邢佳佳身上,她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轻点:“这位同学,请你背诵一遍昨天的课文。” 哗然! 全班的注意力骤地集中在了邢佳佳的身上,不少人看她的颜色都变了,心里暗自思忖:糟糕,这位苏宁老师可是苏澄的姐姐,该不是来替苏澄解气,故意来整邢佳佳的吧? “除了背诵的同学,其他人都坐下吧。大家把课本合起来,不许交头接耳。”苏宁老师将所有的情况都想到了,彻底绝了别人帮邢佳佳,以及她看课本念的情况。 一片凳子摩擦以及课本合上的声音,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邢佳佳的身上,有感慨的,有担心的,有看好戏的,有漠不关心的。 唯有邢佳佳旁边的周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相信邢佳佳,她一定可以流利地背诵出来的,尽管昨天那篇课文很难,老师只讲了一半。 苏宁气坏了。 她从小就疼爱的弟弟昨晚红着眼睛来的,义愤填膺地讲述了邢佳佳是多么的可恶,如何如何地陷害他,极为不屑地说这个学生是如何的不良,学习不好,和黑霸王鬼混,甚至家境也一般般等等等等。 苏宁当下听着就怒了,对邢佳佳的印象瞬间掉到了负!今天早上来了,特意主动地热情地和金老师换了一堂课,为的就是给苏澄出出气。她是老师,邢佳佳是坏学生,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方法收拾她!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用? 苏宁眉头拧的紧紧的,昨天那篇很难的课文邢佳佳居然一字不漏地背完了!这怎么可能呢,她不是最讨厌学习的吗,英语成绩她提前了解过邢佳佳的,从来没有及格过! “这篇课文这么难,你怎么背下来的?”显然,苏宁不相信邢佳佳会背下来,当然大部分同学也是不会背的。 “熬夜背。”邢佳佳一丝不苟地回答。 “只知道死背,没有声调没有感情,更没有停顿!邢佳佳,你就这么学英语的?”苏宁张口一连串的挑刺,冷哼一声。 全班死寂一片。 苏宁老师,真的是来专门给邢佳佳找茬的,故意针对她的。 按照邢佳佳的脾气,应该会立刻发火,大骂老师一顿,然后扬长而去吧。全班人都这么想,包括苏宁也这么想的,她心中冷笑,只要她敢顶嘴,敢骂老师,敢扬长而去,她一定把邢佳佳告到校长那里! 这样的学生,她苏宁没本事教! 让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是,邢佳佳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认真地朝着苏宁鞠躬,恭敬道:“谢谢苏老师教导,我下次一定注意。” 苏宁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噎的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我知道大家很多学习很好,为了有语境感,我百度以及用我残存的英语水平整了这几个句子…大家多体谅,我高中以后就不学英语了。 正文 章十八 完胜苏宁! 章节名:章十八 完胜苏宁! 邢佳佳为什么没有生气,她为什么没有和她争吵,为什么没有扬长而去?! 苏宁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冷冷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不知羞耻、明目张胆给自己戴高帽! “老师,我背完课文了。”邢佳佳好心地‘提醒’道,意思是该让她坐下了。 但是苏宁好像没有听懂,只是点点头:“好,咱们开始上课吧。” 说完苏宁低头翻开英语课本,口中道:“上节课讲到哪里了,今天接着继续讲。” 全班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邢佳佳,装聋作哑,这是老师惩罚学生的方法之一,故意让她站好久,甚至是一节课,看来今天邢佳佳逃不过了。 不出大家所料,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苏宁依旧没有让邢佳佳坐下的意思。但是,邢佳佳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她脸上极为平静,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苏宁讲课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指着一条新写的语法道:“考验一下诸位同学的记忆力,这条语法虽然还没有讲过,但是提过。我们选一位同学” 苏宁话音落下,大部分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这条语法很偏僻,不常用,连金老师都是随意提了一下,说大家只要知道就可以了,并不是考试要求,所以不做讲解。 万一抽查到自己怎么办?这条语法,自己不会啊! 但是显然大家想多了,苏宁看向了邢佳佳的方向:“邢佳佳同学,你给大家解释一下,顺便造句。” 又是邢佳佳! 几乎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为不会抽查到自己回答不出来丢人而高兴,但是紧接着大家都开始同情邢佳佳了,这苏宁老师恐怕真的和她杠上了,又是她,还专门找偏僻的让她回答,好像不怕她回答不上来一样。 邢佳佳不笨,苏宁针对她不可能觉察不到,但是现在她有些生气了,苏宁公报私仇太过分了。 刚刚背课文就不说了,她完全没有做错什么,愣是让她站了整整半节课,现在又拿这么偏僻的语法来为难她,真的当她是软柿子捏不成? 老师对付坏学生自有一套办法是吗?可是,学生应对老师,也有自己的办法哪。 于是,邢佳佳认真地解释道:“苏老师,这条语法金老师的确提到过,因为是偏僻的俚语,所以并不在考纲要求之内。” 苏宁很满意邢佳佳的回答,这么偏僻的俚语,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而且现在的学生,不考试的内容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学生,不考试的内容不懂有理由了?学习不是只为考试,是为了多学习知识!不会可以,但是绝对不能不懂装懂……” “不好意思,苏老师,这条俚语我刚好懂。”邢佳佳微微扬起头,眼睛里是淡淡的笑,有一丝的小骄傲。 “你说什么?”苏宁不可置信问道。 “我说,这条俚语我刚好会。”邢佳佳再次重复一次,何止会呢,昨天下午她因为很感兴趣,所以周侗给她讲解了很多,造句,他们一路有一半的句子是用这条语法造的。 邢佳佳居然会? 全班都傻眼了。 但是,邢佳佳用事实证明了她的确是会,妙语连珠的解释,让全班人都听的入迷了,美妙的句子连苏宁都忍不住复述了几次,连连看了邢佳佳好几眼,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学生真的是她了解的那个? 今天邢佳佳在课堂上的表现,完完全全是优秀学生的表现,这样的学生换做任何一个老师,都会心生喜爱。 下课铃声悠扬响起,苏宁合上了课本,脸色难看地和大家说再见,走了。 周侗拄着脑袋,眼睛明亮,冲着邢佳佳微微笑:“恭喜,完美过关。” 他亲自教的,邢佳佳不会完美过关才奇怪了。所以英语课上苏宁的挑刺什么的,他根本不担心她应对不来。 邢佳佳这才揉揉发酸的腿,吐吐舌头,低声道:“紧张死我了。” 上课跟打仗一样,能不紧张吗,现在她连后背都是湿漉漉的。 短暂的课间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堂是语文,班主任的课程。但是随着上课铃声响起,让大家傻眼的是,走进来的居然还是苏宁,不是他们的明悦老师! 这是什么情况?! 苏宁唇畔勾出一抹笑容,举起手中的试卷道:“这堂课还是我带英语,内容是随堂小测验,这份试题请大家三十分钟内做出来,最后十分钟打分和评讲。” 好吧。测试。 临近考试的时候,各科的老师经常在课堂上考试,美其名曰锻炼大家的做题速度,原本需要一个小时做的试题,将时间硬是压缩到一半。 “邢佳佳,请你来讲台上做。”试卷分发下去,在大家还没有动笔的时候苏宁温馨提醒道,看邢佳佳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温柔。 邢佳佳好可怜! 这下全班人都为邢佳佳默哀了,两堂课继而连三地被挑刺,被‘特殊照顾’,连他们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了。 “好。”邢佳佳一点都没有反对,拿着笔和试卷走上了讲台,丝毫不介意全班人的注目礼,坐下,安静做题。 半个小时的时间比较短,如果题目稍微难的话,恐怕时间还不够的。 苏宁在教室里一圈一圈地走着,监督着全班人做题,这套题她选择的偏难,正在她的预料中,十五分钟过去了,两页题很多人连第一页都没有做完。但是苏宁偶尔抬头看讲台上的邢佳佳,隐隐看到她还在做页面上头的题目,心情大好。 连四分之一都做不完,看她一会怎么批评她! 上课会背课文是吧,能回答出偏僻的俚语是吧,考试她能考满分吗?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苏宁走上讲台,从邢佳佳的手里抽走试题,口中道:“时间到,大家同桌交换试卷判分,现在开始讲评。” 题目虽然不少,但是从来苏宁讲解试题只讲题目的关键,所以十分钟讲评时间是足够的。 但是,最后一道题讲解完,苏宁捏着邢佳佳试卷的手是抖的因为,邢佳佳,满分。 正文 章十九 办公室风云! 章节名:章十九 办公室风云! 下课铃声紧接着响起,碎了苏宁的震惊和呆滞,她踩着铃声走出教室,感觉整个人都是飘飘的。 初三的老师们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喜欢拖堂。苏宁走近教师休息室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两个不代课的老师,代课的老师基本都没有回来。 苏宁陷在属于自己的椅子里,缓缓地抬起手来,重新看一遍被捏在手里的测试题,确定满分无误。她深吸一口气,怀疑:怎么可能呢? “苏老师,下课了?”办公室里另一位英语老师笑着和苏宁打招呼,看她捏着试卷脸色难看的模样,不禁好奇,“怎么了,学生成绩很差?” “不是。”苏宁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脱力了,两个字吐的如此艰难。 “哦,那是怎么了?”那英语老师也好奇了,走到苏宁身边,偏头一看她手里的试题,眼睛瞬间瞪大,惊呼出声,“满分?!” 苏宁看了他一眼,点头。 满分的试卷! 那英语老师也好奇起来,兴致勃勃:“我可以看一眼吗?” “好吧,你帮我核对一下,看判错了没。”苏宁也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判错了,怎么可能是满分,邢佳佳怎么会是满分? 那老师仔仔细细一道一道地看着试卷上的答案,不到三分钟,从试卷中抬起头来,兴奋:“哪个学生答的,很不错很不错。思路清晰,更有趣的是有的句型用的比咱们还好!” 他看出来了,她苏宁看不出来?! “初三2班,邢佳佳。”苏宁懒懒道。 “邢佳佳,等等……什么,是邢佳佳?怎么可能?!”那老师显然也知道邢佳佳的大名,原本的惊喜过后,瞬间就是惊讶和不可置信。 老师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看苏宁和另一个老师的表情,不由得打趣道:“你们俩又聊什么呢?” 那震惊中的英语老师,扭头看进门的老师们:“你们知道初三2班的邢佳佳吧?” 邢佳佳? 提起这个学生,老师们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刚刚进门的化学老师叹气着摇头:“邢佳佳的化学课从来没有不走神过,更别提成绩了,从来没有及格过。” “可不是,代数对她简直是天书,之前逃课都成习惯了。”代数老师如是说。 “几何图形她从来不知道怎么画,我都怀疑,几何画图用具她到底有没有。”几何老师嘲讽一笑。 “物理课,邢佳佳从来都是睡觉的。真搞不懂她到底来学校是做什么的。”物理老师叹气一声,邢佳佳真的不适合学物理。 “政治课还勉勉强强……” 那拿着邢佳佳试卷的英语老师,此刻犹豫不定地看过各位老师,开口:“可是,邢佳佳刚刚的英语测试是,100分。” 办公室里,所有老师面面相觑,都惊呆了! 满分,邢佳佳?怎么可能? 刚刚的初三2班的课不是苏宁老师带的? “苏宁老师,你确定邢佳佳没有作弊?” “我让她在讲台上考的。”苏宁无力回答。 “题目确定没有泄露,她会不会提前知道?” “我昨晚整理出来的题目,有不少是我和英国的朋友的对话,她不可能知道。”苏宁再看一眼那满分的试卷,补充了一句,“绝对保密。” “该不会是,她满血复活了吧。”一个喜好玩游戏的男老师,冷不防地来了这么一句。 苏宁倒了一杯水喝,和众位老师讲述了邢佳佳课堂上的反应:“昨天很难的英语课文,她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偏僻的语法我提问,她完全能够回答出来,考试又是满分……她和我知道的邢佳佳完全不同。” 恰好,明悦也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接着苏宁的话补充道:“初三的语文,包括文言文在内,邢佳佳已经全部背好了。据说她现在恶补初一初二的课程呢。” 没有老师不喜欢勤奋好学的学生,尤其是这个学生浪子回头,他们更是欣喜,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都改变了。 几秒钟后 “明悦老师,告诉邢佳佳,化学有什么不懂尽管来问,不管多晚,我都可以解答。” “对,明悦老师,顺便带我一句话,几何代数方法很重要,我可以额外给她补课。” “明悦老师,还有还有” …… 邢佳佳显然并不知道,因为英语满分事件,她已经成了众位老师眼里最可爱的学生,香饽饽一个,拥有相当高的人气了。 她只知道,以后上课没有一个老师不对她和颜悦色,耐心极了,但凡她提问,必然解答到她完全没有疑问为止。 这一天很快又结束了,邢佳佳依旧是温习了半个小时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周侗合上课本,轻吁了一口气:“不知不觉肚子都饿了,该回家吃饭了。” 邢佳佳摸摸自己的肚子,可不是都瘪了,笑笑:“你学习那么好,还要这么用功?” “成绩好,没有捷径可以走,只有付出比别人多。”周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你看你,最近付出多是不是有回报?英语满分,很不错哦,继续加油!” 邢佳佳光亮亮的眼睛盯着周侗,还不忘记吹捧他一句:“那当然,不看是谁教的。” 周侗笑的很开心。不得不说,这句话他听了很顺耳,邢佳佳果然了解他! 邢佳佳回到家的时候,觉得很奇怪,破旧的小区笼罩着一股焦急和消极的情绪,邻居们低头做自己的事情,爱理不理人的。 她推门进家:“我回来了。” 姜婉婉和刘志鹏同时从卧室走出来,刘志鹏脸色铁青,不太好看,而姜婉婉则明显是哭过的样子,眼睛都肿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邢佳佳心里有咯噔一下。 “佳佳回来了,饭菜在锅里。你自己去吃啊,我和你舅舅出去一趟。”姜婉婉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拉了刘志鹏很快地收拾东西,出门去了。 邢佳佳满心的疑问和不解,看着空旷的出租屋,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该要想办法挣钱了,这小区说不好哪天就要拆迁了。 “佳佳喔,你舅舅舅妈在吗?”隔壁邻居在门口喊。 “他们出去了。” “哎,都要拆迁了,肯定出去找房去了,我家那口子也出去了。”那女人嘀嘀咕咕地叹口气,转身离开。 门豁地被拉开,邢佳佳冷着脸:“婶儿,你说什么?” 正文 章二十 赵大老板! 章节名:章二十 赵大老板! 敲门的女人猛地一拍胸脯,喘着气:“呀,佳佳你吓死婶儿了!” 邢佳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联想到刘志鹏和姜婉婉之前的态度,她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不简单,甚至可以说很严重! “婶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拆迁?”邢佳佳定定地看面前的有些臃肿的普通女人,眸光清冽。 “佳佳啊,你还小呢,这些事情是大人的,不该你操心,你听你舅妈的好好在家读书。”略微有些臃肿的女人回过神来了,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 可是,这话听起来是安慰邢佳佳还是她自己呢?一点说服力度都没有。 那女人并不想多呆,在狭窄的楼道里小心地转过身体,昏暗的灯光里是碎散的影子,影子里有邢佳佳眼底赤色一闪而过,只是她看不到。 “婶儿,我听说咱县里有个大老板准备建适用公寓了,首先照顾的对象就是咱们住在危房危楼里的住户,你……有没有听说过啊?”邢佳佳压低了声音,左右看看,似怕被别人听到,小声询问。 适用公寓?首先照顾危楼里的住户? 那女人转了一半的身体听到这个关键字眼,一下子转过身体,惊喜地抓住邢佳佳,连声道:“你从哪里听到的?” 邢佳佳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急忙解释:“婶儿,我可没乱说啊,我今天去老师办公室问题,听大家问明老师的,听说……明老师叔叔是教育局局长。” 那女人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一双眼睛里震惊多过了惊喜,显然她也不是笨的,想了想,又继续哄邢佳佳:“这盖房可是个大工程,我听我家那口子说,现在叫房地产什么的,土地要政府批文,钱要找银行贷款批,实力不够的公司也不行。” “嗯嗯,是啊,明老师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这次适用公寓据说要找资金雄厚的公司呢。”邢佳佳故作艰难地将这几个字眼说出来,表明真是自己听到老师们讨论的。 那女人连连点头,这话和她当家说的一样,她当家的说这叫专业术语。邢佳佳一个初中生,只知道学习,哪里知道社会上的事情。所以她觉得,邢佳佳说的应该是靠谱的,真有个有钱的老板盖经济公寓。 “佳佳啊,你还听到什么了?比如,是哪家公司,哪个老板啊?”那女人现在对邢佳佳是好的不得了,笑眯眯的问道。 邢佳佳连连摇头,不迭:“婶儿,我只是在门口听老师们说的,进门他们就没说了。” 那女人连连哄了邢佳佳好几次,可是邢佳佳怎么也没说,她有些失望,但是也明白,这孩子的确是不知道了。 “那好吧,佳佳回去写作业吧。婶儿回去洗碗。”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里,忽然被一道更亮的灯光照亮! “呦,好亮的汽车灯啊。”女人被晃的最厉害,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口中念道,“又是哪个有钱人来了,最近咱们这儿车还真多。” 邢佳佳眯起了眼睛,从楼上的小窗口看外面的车,黑色的轿车,看起来挺普通的,只是从车上走下的人却赫然是熟人! 可不是熟人嘛。昨天她在玉石张的店铺里,解了那一家的血光之灾。 赵东亚走下车,感觉自己身体都是飘着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只是他眼看这摇摇欲坠的楼,心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那位大师,居然就住在这个地方? “赵总,根据查到的资料,邢大师就住在顶层。”陪着赵东亚的助理看自己老板不说话,以为他是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轻轻地解释道。 助理根本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忽然要自己翻遍全县,也要找出那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尊称她为大师?但是老板的命令就是圣旨,他是个圆滑和会办事的人,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查到了。 要不是下午县里有个会要开,老板必须去,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 “嗯,咱们上楼吧。”赵东亚扬起微胖的下巴,看顶层的方向,邢大师就住在那里。 “好的,楼梯在这边,老板小心。”助理小心翼翼地指引着方向。 邢佳佳收回了视线,女人恢复了视觉,被人轻轻一拉:“婶儿,你看,那就是那个盖房的大老板。” 女人顺着邢佳佳指着的方向,看到西装革履的微胖男人走到了自家楼下,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照顾殷勤,一看就知道是助理司机之类的,不由得眼睛瞪大,惊呼:“天,那不是赵老板吗?” “赵老板?”邢佳佳有些不解,装作好奇问道,“咱们县里好几个姓赵的,他是哪个?” 赵东亚在楼下蓦地停下了脚步,强压住自己心头的震惊,故作镇定地和自己的助理道:“小王啊,咱们不急上去,这片危楼,好像就是县政府说要规划的那一片?” 助理小王随即点头:“是的。赵总。” “嗯,那你跟我说说这片楼的情况吧。”赵东亚看着周围的楼,寻摸了一个地方,站着。 “这片楼建于50年前,鉴于当时的施工水平,加上长期修缮不良,十年前楼加楼导致负荷加重,所以早就成危楼,随时都有坍塌危险。”助理早就提前做好了工作,老板问起来侃侃而谈。 楼上,女人眼见赵东亚和自己的助理在说着什么,不由得猜测:“这是赵东亚,县里很牛的一个老板,虽然公司实力不是第一,但是比第一的公司还要厉害喔。” “这样?”邢佳佳也没想到,赵东亚在一个平凡小老百姓的心里,居然会有这么一个评价。 “佳佳你可不要小看他,赵东亚的产业都在全省各处呢,县里不过是最小的一处产业而已。而且据说他认识人很多,省里啦,更上面啦,总之他挺厉害的。”女人有些羡慕地看赵东亚的身影,“真挺厉害的,不过他来咱们这破落地儿,要干嘛?” “总不会是因为拆迁的事儿来的吧。”邢佳佳一嘟哝。 “对哈,佳佳你说有老板要建适用公寓对吧!那这老板一定是赵东亚了!没错,一定是他,如果是他接手的话,那肯定能弄起来!”女人一拍巴掌,高兴坏了,眼睛亮亮的,急匆匆下楼,“我去问问!” 楼下,赵东亚和助理站了几分钟,然后上车,走了。 就一句话,首推中,看到的妞儿们,如果喜欢别忘记支持,点点收藏,没收藏的,更别忘记收藏下。首推很重要,谢谢大家了。 正文 章廿一 鬼茶楼! 章节名:章廿一 鬼茶楼! 陷在真皮座椅里赵东亚深深地吸了口气,惊险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缓缓地吐气。 “赵总,您可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心绞痛犯了?”助理适时地关心自己的老板。 “没事,走吧,去拐角的小茶楼,找个僻静处停车。”赵东亚吩咐道。 准确地说,这是邢佳佳吩咐的。 赵东亚找到她这里来,她并不觉得意外。邢佳佳唯一关心的就是赵东亚家里的问题,今天他既然能找来,说明他家里昨晚的确没有人出事,这也让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赵东亚是个商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个有情有义有道德的商人,所以有恩,必然会报,更何况这是全家人的救命之恩? “好的,赵总。”助理安排着一切。 拐角的小茶楼,外面看上去非常的小,好像只要多进去几个人就能将这里挤满。但是事实上,走进去以后,里面奇异地看起来非常的宽敞,身着青花瓷典雅旗袍的漂亮女服务生袅袅婷婷地走来,脸上是得体的笑容:“请问两位要喝什么茶?” 赵东亚心思还在邢佳佳身上,倒是助理替他回答:“龙井。谢谢。” 服务生笑笑,微微鞠躬:“请稍后。” “花梨木,这家老板大手笔,看来也是个懂行的。”赵东亚心中暗暗称赞道。花梨木价格不菲,平常人收着都小心翼翼的,用起来更心疼,这茶楼老板用在这里可不是大手笔? 茶未上,人已到。 邢佳佳踩着门口的风铃声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候的赵东亚,她笑着朝目标走过去。 赵东亚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邢佳佳,立刻站起身来,迎了过去,第一句话就是:“我全家人昨晚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真的谢谢大师您了!” 邢佳佳微微颔首:“没事就好。” 解人困厄,平安即好。 赵东亚看到邢佳佳平静的表情,心里再也压抑不住激动,问道:“大师,我想知道,我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家人会连连出事,可是奇怪的只有血光之灾,并没有性命之忧? 说那紫罗兰是凶玉,他一点都不信。 “你是不是把紫罗兰带来了。”邢佳佳随意问,但是口气却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赵东亚面露惊讶,可是手探进了怀里,口中不迭道:“是啊,我不理解,所以带来请您看看。” 邢佳佳被赵东亚一口一个大师,一口一个您弄的啼笑皆非,不由得笑道:“赵老板,你叫我佳佳就可以了,不用叫大师了。” 赵东亚把一块小小的,无规则状的几近黑色的石头放在桌子上,片刻才挪开了手:“叫名字,这,这怎么行呢?” 邢佳佳目光落在桌上的紫罗兰上,意有所指:“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难道对外你也要大师大师的叫,让大家怎么想?” 赵东亚一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大喜,立刻点头:“那感情好,赵某人就僭越,叫大师名字了。” “嗯。”邢佳佳随意应了一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眼前的这块紫罗兰上,原本她觉得这块紫罗兰不简单,但是此刻见到真物,显然她还是低估了。 这块紫罗兰上,不但有血脉的气息,还有一种更特殊的力量。 “佳佳,这块紫罗兰……”赵东亚小心翼翼地问,眼睛不离紫罗兰,可见真是爱到了极点。 “玉没问题,绝对是好玉,而且是难得的吉物,你没看走眼。”邢佳佳一句话安了赵东亚的心。 赵东亚很高兴,爱不释手地摸着紫罗兰:“我就知道它肯定不一般,肯定不是凶件,嘿嘿。可是,我家里人为什么会在午夜十二点受伤吐血呢?” 这是让他觉得非常不解的疑问。 “这个问题,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以后再不会发生就是了。”邢佳佳想了想,道。 赵东亚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正襟危坐,认真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是不做表示我又心里难安。我在县里北面有片小区,如果你不介意,我送你一套房子如何。” 一套房子,说起来如此大方。 邢佳佳心里此刻感慨,她的舅舅舅妈三十多年都不曾拥有自己的一套房子,甚至邻居们至今也住在危险却便宜的出租房内,为了拥有自己的一套房子苦苦挣扎。 但是现在,她只是帮了赵东亚的一个忙,对方毫不犹豫就送了一套房子。 赵东亚见邢佳佳不说话,以为她不满意,略紧张道:“不合您的心意吗?那这样,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就绝对不会推辞!” 跟在赵东亚身边的助理,并不明白赵东亚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姑娘如此客气,还送她北面的房子。听到说北面,他都吃惊了一把,那是老板开发出的最高档的别墅小区,一共只有四十九套而已,大部分都是已经有了主人的,那些人非富即贵。 这个穿着普通的小姑娘,有什么本事要这房子,况且此刻她还似乎不满意? “赵老板,你太客气了。”邢佳佳微微笑,推辞道,“我并不需要什么,所以房子就不必了。我只是忽然想到你在县里名声很好,所以愣了楞。” 什么? 不必了? 赵东亚和助理同时睁大了眼睛,他们有听错吗,一套房子足够县里普通一家人拼搏一辈子了,送她,她居然不要! “佳佳……” 轰隆隆! 茶楼开始摇晃,地面簌簌而动,花梨木桌子咯噔噔地响个不停,而室内的灯光忽然从柔和的暖色变成了鬼气森森的幽兰色! 这个茶楼! 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邢佳佳早已将花梨木桌上的紫罗兰抄了起来,赵东亚和助理背后蓦地发寒,下意识地看看周围环境的扭曲,心里浮上了浓浓的恐惧! “佳佳,这里不对劲,我们走吧。”赵东亚脚下艰难地挪动着,还不忘记拉邢佳佳一把,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想她是什么大师,而想着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嘎嘎嘎嘎,想走,你们走的了吗?” 鬼哭狼嚎的声音夹带着重重金属的味道,响在了空中,幽兰色的灯火忽明忽黯,袅袅婷婷走出了旗袍服务生,美则美焉,眉目如画,手举托盘,“客人,您要的龙井。” 正文 章廿二 一只画皮 章节名:章廿二 一只画皮 如果这是在普通古色古香的茶楼里,那么任由哪个客人都会觉得享受和美好。但是这样鬼气森森、幽兰诡异的环境里,赵东亚和助理已经被吓的够呛,脑袋完全不会转了。 “龙井……”鬼茶楼里的龙井,有谁敢喝?助理和赵东亚是一点都不敢碰的,任由那美人服务生端着托盘,他们又惊又怕低头。 美人端着茶盘笑意盈盈,客人瑟瑟发抖看也不敢看一眼。 邢佳佳怀里抱着那紫罗兰,倒是一点都不怕的样子,指指旁边的桌子,对旗袍美人道:“放下吧。” 神奇地,邢佳佳话音落下,赵东亚和助理心里的恐惧削减了几分,他们忽地想起邢佳佳的身份,只是他们心里泛起了嘀咕,眼下的情景太过诡异,邢佳佳纵然再有本事,能解决吗? “刚泡好的龙井,客人请用。”那美人腻歪在邢佳佳身边,磨蹭半天也不走,勾魂摄魄的眼波流转,甜腻腻道,“客人,我为您斟茶?” “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先把这唬人的玩意撤了吧。一会我们聊聊。”邢佳佳不动声色,随口道。 闻言,那美人嘟起嘴来,似是不乐意的样子。 邢佳佳也不废话,手中掐了一个印结,随手扔出:“去” 看不见的力量带着一股热浪扑上了美人的脸,美人惊恐地捂脸,尖叫:“我的皮” 我的皮!为什么不是我的脸? 赵东亚和助理此刻看邢佳佳的脸色,绝对比看刚刚这里的鬼气森森还要难看! “坐下吧。没事了,他们在闹着玩呢。”邢佳佳笑一笑,看着茶楼里眨眼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满意一笑,“刚刚的女服务员是一只画皮,就喜欢给自己画漂亮的脸,她本性还是不坏的,就是爱玩了点。” 画皮!? 爱玩!? 赵东亚和助理面面相觑,瞠目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一切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现在,赵老板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紫罗兰明明是吉物,却在你家频频出事了。”邢佳佳抿了一口茶水,将紫罗兰重新放在桌子上,道。 “为什么?” “因为吉物,谁也想要啊。尤其是他们”邢佳佳素手一指换了另一张美人皮的服务员,轻声道,“他们是天地灵物,但是受天地规则限制,终会湮灭,什么都不剩,吉物是扭转他们命运、救他们性命的唯一宝物,换做你,你会不会想要?” 赵东亚下意识地看看一旁笑意盈盈的画皮服务员,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心里忽然同情起来,此刻看她也不太觉得可怕了。他下意识地点点头:“换做我,我也想要。毕竟,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恐怕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包括邢佳佳如果不是为活着,她朱雀又怎么会来凡世呢? “嘿嘿,这话招人喜欢。嗨,人!下次我们不吓唬你了,欢迎你来这里喝茶。”画皮笑眯眯地凑到赵东亚身旁,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赵东亚紧张的全身都是紧绷的,知道眼前的这只是画皮,动也不是,说话也不是。毕竟不是同类啊,听听它对自己的称呼,人。自己是有名有姓的:“咳咳,我叫赵东亚。” 画皮美女眨巴眨巴眼睛:“好长的名字,好吧,赵,我叫画,瞧这是多么简单明了的名字,你也知道我是画皮。” “好了,不要闹了。等我说完正事。”邢佳佳斥道,转头和赵东亚认真说,“赵老板,现在你也都看到了,听到了,明白了。那么应该不会对我的话有异议了吧。” “不会,绝对不会。”赵东亚原本对邢佳佳救了他全家感激,但现在对邢佳佳更是言听计从,深信不疑,哪里会有半点怀疑? 那就简单的多了。 不怪邢佳佳不直说,没有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在眼前,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的吧。尤其是如此灵异的事件? “紫罗兰是你的心头之爱,原本我没有想过要带走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我不带走都不行了。”邢佳佳指着桌上的紫罗兰,严肃,“这是你的,我也不能瞒你。没有见它之前,我以为它只是普通的吉物,你带着最多是招惹一些是非,我可以帮你化解。” 吉物会招惹是非?这是怎么一个说法?赵东亚显然不太理解:“你是说,我家人的事情,是因为它招惹来的?” “太好的东西,谁都想要。刚刚咱们已经说过了,它们并没有恶意,但是毕竟会伤人。”邢佳佳很有耐心,“就像是今天在这里画皮它们会出来一样。” 赵东亚似懂非懂。 “但是现在还有更大的问题,这紫罗兰不是吉物这么简单。它还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人鬼之门的钥匙。”邢佳佳掷地有声,这出口的话将赵东亚惊个够呛。 “人鬼之门?!” “没错,人鬼之门。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在这个茶楼你可以见到画皮,你会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邢佳佳反问。 也是。平时这个茶楼赵东亚自己也知道,而且附近就是居民小区,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灵异事件发生啊。 “那这紫罗兰,就送你吧。”赵东亚很舍不得,但是现在很明显紫罗兰已经不是他可以拥有的物件了,人鬼之门的钥匙,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是自己眼光太好了吗,一挑就挑中了这个? “好。作为感谢,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邢佳佳想了想,许下了重诺。 助理眼睛一亮,连赵东亚都震了震,邢佳佳的本事很厉害,得到她的亲口许诺,这是多么大的力量和依仗? “谢谢了。”赵东亚深吸一口气,看向画皮,“你们有事要说,我们还是先走了。” 画皮美人不乐意了,扭着腰走近赵东亚:“赵,我这么美,你居然舍得离我而去?” 画皮爱玩,好容易有个人来,还是她看比较顺眼的,能不玩一玩? “对不起你很美但我有老婆我不会对不起她的!”赵东亚急忙退后两步,飞快地躲开了画皮的魔爪。 那是画皮啊,不是人。他不要招惹了! “赵老板别怕,画皮是灵体,只能被你看到,这里所有的生物都是碰不到你的。”邢佳佳另外想到了一件事情,提醒道,“赵老板,我希望这片适用公寓的规划权你能拿到,包括这间茶楼。” 非常谢谢大家。谢谢。 正文 章廿三 人家不要接客! 章节名:章廿三 人家不要接客! 赵东亚很不理解,在县里只要他诚心要的标地,一定毫无悬念地拿在手里。除了自己的人脉,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资金和名声,他不会做昧良心的事情。 邢佳佳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会有人和他竞争,或者是说会有更大的公司来争这里?赵东亚毕竟是商人,当下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决定回去好好探探消息。 赵东亚和助理一离开,整个茶楼里忽然灭了灯火,一簇簇亮起了赤色火焰,红的如烈日,赤的如最纯净的赤子心。邢佳佳拍拍自己的手,笑道:“好了,这朱雀之火够你们用一段时间了。” 魑魅魍魉四兄弟翻着跟斗出来,透明色形如云朵,四只无论怎么闹也不分开。 “咱们晚上不用出去打猎了!” “是啊是啊,大哥说的对啊。” “切,不用出去打猎很无聊,怎么办大哥?” “凉拌!” 画皮美人当下又画了一张皮,认认真真地换在脸上,温柔道:“你们四个不要挡了光线,影响我画皮。” “切”魑魅魍魉四兄弟同时不屑扭头道。 “这里,只有你们吗?”邢佳佳扫过画皮和魑魅魍魉,刚刚吓唬赵东亚的便是他们,但是现在依旧只有他们,不禁让她觉得奇怪,这个茶楼不是他们的力量可以支撑下去的。 “对,只有我们。”魑魅魍魉凑到邢佳佳面前,分分合合,笑嘻嘻耍宝道。 “哦?”邢佳佳故作惊讶,指着花梨木的桌子,坦然道,“那刚好,从今天开始,这里由我接收了,你们也被我接收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们五个全部要听我的。” “不行!” “大哥说的对!” “老大会骂的!” “切” “凭什么?!” 五人异口同声否决,可是话音刚刚落下,却发现有人说漏嘴了,五人面面相觑,相互指证。 “是你说的!” “才不是我,是你!” “怎么可能是他!” “反正说都说了!” “现在怎么办?别吵,地盘都要被人占了!”画皮做总结发言。 邢佳佳任由他们几个吵吵闹闹,到了最后实在是觉得烦的不行,一个印结掐好扔过去,画皮又被毁了一张脸,魑魅魍魉四兄弟被强迫分开,哭着喊着开始找哥哥弟弟。 这个地方好也不好。邢佳佳若有所思。 紫罗兰是人鬼之门的钥匙已经是无疑,而能在这里引出画皮和魑魅魍魉就耐人寻味了,因为人鬼之门就在这个茶楼里! 在她的印象里,人鬼之门虽然会移动,但是一般都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或者某个空间的缝隙里,哪怕在人间也会有结界保护。但是,这次人鬼之门所在的地方 等到中元节鬼门大开,那么将有无数鬼怪恶灵从这里逃出,或者投胎,或者祸乱人间!这里微弱的结界根本抵挡不住,万鬼齐出,画皮和魑魅魍魉同样抵挡不住,到时候他们首当其冲必死无疑,连自己在的县城恐怕也会成人间地狱! “吵什么吵,你们老大不是出去找人帮忙封结界去了?”邢佳佳吼了一声,“再吵中元节我就不管你们了,让你们被万鬼吃了算了!” 只这么一句,几只齐齐噤声,半个字的废话也不敢说了。 “你能帮我们稳定结界?” “大哥说的对,你能吗?” “她这么说,应该有这个本事。” “切” 画皮新画好一张皮,肉疼地贴在脸上,愤愤,因为邢佳佳今晚毁了她三张皮了,真是可恶:“她就是一破神棍,会用假冒的朱雀之火而已。” “哦,真的是假冒的朱雀之火吗,你要不要试试?”邢佳佳笑道,指指茶楼里的赤色火焰,“朱雀之火可燃尽天下万物,包括恶灵和万鬼,同样包括你们,怎么要试试?” 画皮语噎,呐呐地不说话了。她傻了才会再说,万一惹恼了眼前的这位,真的会被燃烧成灰烬的。火厉害不厉害,他们可不敢试,他们几个老大又不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哪怕死了老大回来也找不到他们。 “好了,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从现在开始这里就归我了。画皮,你负责打理茶楼,不管我在不在,魑魅魍魉,从今天开始你们出去找活干!”邢佳佳毫不客气一条条地吩咐下去。 魑魅魍魉四个眼睛瞪眼睛,齐齐喊,声音大如擂鼓:“找活干?什么活?” “还有我还有我,为什么我不能走?”画皮不死心地问道,郁闷极了。 “中元节不会你们只想让我一个人出力吧,不劳动者不得食!不干活就休想有吃的,除了朱雀之火,我还有天地灵气,吃不吃?”邢佳佳毫不犹豫地用美食诱惑几个。 “哇,好吃的!”魑魅魍魉果然听了天地灵气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如果他们有口水的话。 有好吃的,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不就是找活干吗,简单,交给他们了! 画皮眼睛都要绿了,眼馋,她也眼馋啊。天地灵气那是多好的东西啊,魑魅魍魉出去找活干去,那她呆在茶楼里什么都不干,吃什么喝什么?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很无聊啊很无聊。 画皮死缠烂打:“主人,画皮也要出去找活干……我也要天地灵气……” 邢佳佳被画皮发嗲的声音惊的鸡皮疙瘩就要起来了,怪不得人说画皮的媚功堪比九尾狐狸,随便撒娇发嗲都让人受不了了,真的施展起来,简直想象不到的破坏力! “你?留在这里接客吧。表现好,我再考虑考虑放你出去。”邢佳佳凉凉地道。 “什么?接!客!”画皮的声音扯的比高音喇叭还大,那捶胸顿足那小心脏震惊的,足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趁着邢佳佳没走,直接扑过去抱着邢佳佳的大腿,哭声阵阵。 “主人,人家很纯良的,不要接客,那会毁了我清白的!” …… “我要捍卫清白,誓死不从!” …… “不要接客啦,不要接客啦。” …… 好吧,虽然画皮媚功了得,看似妖娆,但是区别于九尾狐狸的一点就是,她很纯良。 魑魅魍魉得意地笑,齐声:“接客!接客!接客!” 四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皮贴上了魑魅魍魉的,同时也堵住了四只叽叽喳喳不停的嘴。 正文 章廿四 好消息! 章节名:章廿四 好消息! “都给我闭嘴。”邢佳佳眼睛一瞪,朱雀是如何骄傲,从出生以来她说的话从未有人反驳过,此刻威势顿起,血脉之力犹然笼罩,压的魑魅魍魉和画皮听话的和小绵羊一样。 “我们不说了,绝对不说了,全听主人您说!”画皮有求于人,现在绝对是邢佳佳说什么,她附和什么,让她往东不敢往西,叫说话她不敢闭嘴。 “就是就是。”魑魅魍魉同时点头称是。 “嗯?”邢佳佳看了魑魅魍魉一眼,惊的几只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真正地一个字也不说。 茶楼里是一个空间世界,茶楼外是人间。 “你们去过凡间吗,知道那里长什么样子吗?”邢佳佳沉默许久后开口了,看向五只,定定的。 凡间? 五只同时一震,听说凡间很繁华,纸醉金迷俊男美女,人可以自由自在地做想做的事情,听说人间有一种流通货币,很厉害叫做人民币的东西,只要有它就可以换到一切想要的东西。 “凡间有苦有乐有甜有酸,可以说有一切咱们想不到的东西,这个茶楼在凡间,咱们也在凡间。所以行走凡间,就要按照这里的规矩来,是咱们适应环境,不是让环境适应咱们。”邢佳佳句句在理,直接指到了重点,“话也不瞒你们,这茶楼我要彻底对外开放,你们一个个都要和人接触。” 和人接触? 魑魅魍魉和画皮被邢佳佳接二连三地震惊到了,但是想到了人又有些犯怵了,它们和人类不是同类啊,人类有个说法叫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外面更有些道士啦大师啦,会以捉灵俘鬼为乐! 和人类交流,他们不要啊! 连魑魅魍魉此刻都想要鬼哭狼嚎了,他们以为出去找活是自己单干,或者最多悄悄捉几个人进来喝茶,谁想是和人打交道! 不干,打死都不干! 怕怕啊! “不过,鉴于你们没有和人接触过,我准许你们跟我出去先转转,不过不要随意吓人。”想到时间不早了,邢佳佳决定直接带着魑魅魍魉几只回家了。 魑魅魍魉哀呼声还不出口,就被邢佳佳的话惊喜了一把:跟着主人走,好耶! “画皮妹妹,我们跟着主人回家喽,你好好看门哪。” 画皮脸上泪痕儿未干,瞪眼看一伙人离开,独留下自己一个人! * 流言传的比什么都快,邢佳佳进门后才发现姜婉婉和刘志鹏压根没有进门,但是楼下她出门前和聊天的周婶儿家里现在灯火通明,人影攒动,这楼里大部分的人现在都在她家里。 周婶儿高兴坏了,没有哪一天她像是今天这样受人瞩目,她不厌其烦地将赵东亚来的细节,还有从邢佳佳口中听到的消息讲给邻居们听,憧憬着未来他们会住在比这里好很多的房子里。 “啧啧,你不知道赵老板那个气派呦,还有秘书跟着呢,那秘书殷勤的,看咱们的楼好一会才走呢。” “赵老板一向有好名声,他接手这楼啊,再好不过了,咱们也享受点好福利什么的,是不是?” 姜婉婉和刘志鹏原本愁云满布的脸上,此刻也多了几分轻松的模样,拆迁很快,房子不好盖,更不好找。如果是别的商家买下这里盖楼,也许他们要担心一下,但是换成这位赵东亚他们就一点都不用担心了。 刘志鹏就在赵东亚的公司里上班,自己家老板是什么人,员工说好,大家说好,那还能有差了? 想到这里,夫妻俩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他们差点忘记还有个孩子在家呢,太晚了,佳佳会害怕的。 任夫妻俩都不会想到,自家孩子哪里是胆子小的,胆子大着呢,更不是普通人,敢带着魑魅魍魉回家! 魑魅魍魉是可以隐形的,只有特殊的人才能看到它们的存在。现在只有邢佳佳一个人看到,姜婉婉和刘志鹏是丝毫不会觉察到的,哪怕他们四只说话,也不会担心被别人听到。 “主人,有人来了。”魑魅魍魉叽叽喳喳,热情地和邢佳佳报备着周围的情况,“一男一女,年纪不小,看起来很亲密。” 邢佳佳哭笑不得,认真点着几只的脑袋:“那是我舅舅舅妈,我的亲人,不是外人,你住的都是他们家里。以后客气点哦。” 魑魅魍魉萌萌地点点头,答应了,相互商量着怎么记住主人的亲人。 “报告主人,又有不明人类靠近。目测和主人年纪相仿,男宝,正朝着咱家的方向快速奔跑来!”不过几秒钟,魑魅魍魉又耍宝地向邢佳佳汇报。 邢佳佳挑眉,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呢? “咔哒”开锁的声音响起,姜婉婉和刘志鹏回来了,他们高兴地小声说着什么,进门唤道:“佳佳,吃饭了没?” “我等你们回来一起吃呢。”邢佳佳趿拉着拖鞋从卧室走出来,笑眯眯地看两人,“舅舅舅妈忙坏了吧,走时候肯定没吃饭,你们坐下来歇歇,我去热饭啊。” “马屁精!” “明明是她刚刚进门,没来得及吃!” “大哥说的对,可是咱们不能说主人坏话!” “切” 魑魅魍魉四只躲在一旁点头研究着,细数着男人类还有多久靠近这里,很好,六、五、四、三、二、一…… 楼下忽然想起了少年的声音:“邢佳佳,你在家吗?” 热饭的邢佳佳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铲子差点摔在地上,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周侗! 姜婉婉和刘志鹏显然也吃惊了一把,这么晚了,怎么会有男同学来找佳佳,夫妻俩紧张起来:佳佳不会是早恋了吧? 邢佳佳端着菜走了出来,脸色正常。 “佳佳,有人在喊你。是谁啊?”姜婉婉小心地问道,更注意着她的表情。 “听声音像是新转来的同学,现在他是我同桌。”邢佳佳自然抬头,冲着刘志鹏道,“舅舅人家这么晚来咱家,肯定有事,您下去接接他,我锅里还热着菜呢。” 刘志鹏稍微放心了下,反正他还没换衣服,直接就能下去。他应了一声,转身下楼去了。 不到两分钟,刘志鹏带着周侗进门了,姜婉婉看周侗满身大汗,跑的气喘吁吁的,一下子就心疼了:“怎么累成这样,快坐下歇歇。” “谢谢阿姨,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说完就走。”周侗随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叔叔县政府的,他们下午开会说要拆迁这里,不知怎地消息给泄露了。我来是告诉你们,千万不要担心,拆迁需要的批文很多,至少要半年,现在已经给大家安排好了住处,到时候直接搬过去就可以了。” 是真的吗? 他们不是在做梦? 刘志鹏和姜婉婉惊喜连连,差点忘记怎么说话了! 周侗看了邢佳佳一眼:“佳佳,别担心家里,好好复习功课,一定以后考上好高中给叔叔阿姨争气!” 瞧这孩子,说话多招人待见? 不等姜婉婉和刘志鹏说话,周侗告别:“不早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叔叔阿姨,我该走了。佳佳,明天学校见!” 正文 章廿五 早恋这件小事 章节名:章廿五 早恋这件小事 “哎”周侗走的太匆忙太快,姜婉婉和刘志鹏都没来得及留住他。 但是这连夜跑来给他们准信,省去他们的焦心,连歇都不歇一下的周侗,一下子就俘获了这夫妻俩的欢心,同时还有姜婉婉微微的歉意。 邢佳佳也没有想到,周侗虽然跟她打了招呼,但是压根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停留了还没有一分钟就回去了。 “轰隆轰隆” 姜婉婉蓦地一惊,急忙趴到窗口探头看天空,疾白色闪电当空而下,她皱眉:“志鹏,马上就要下雨了,那孩子都没带伞!怎么办啊,要不你追去看能不能给送把伞?” 刘志鹏心情很好,心中对周侗有几分感激的,当下应道:“好,我这就去。” 刘志鹏披了旧雨衣,揣了把伞立刻就出了门去,很快在黑暗里消失成一个黑点。 家里只剩下了姜婉婉和邢佳佳。 邢佳佳早在周侗出门的一刻吩咐魑魅魍魉跟出去,送他平安到家,刘志鹏也出去了,所以她又多嘱咐了四只几句,让他们别着急回来,要跟着舅舅回来。 “舅舅舅舅!” “是主人的舅舅!” “出去放风了!” “切,走不走?” 四只哪怕走的远了,可是嬉闹的声音还是可以被邢佳佳听到的,这几只闹腾的不行,她现在已经开始头大了。 “佳佳,舅妈问你个问题,你可要老老实实地说啊。”姜婉婉一脸严肃,略微有些紧张,拉着邢佳佳在沙发上坐下。 “啊,什么啊,舅妈你问吧,咱们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邢佳佳有些不解,坐下。 姜婉婉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生怕会引起邢佳佳的反感:“刚刚的那个男同学,对你似乎不错啊。” 周侗?邢佳佳挑眉,不由得点点头:“他是转来的,和我同桌嘛,平时说话肯定和别的同学多点,关系熟点也是正常的。难道,舅妈你不希望我和同学处好关系吗?” 最后一句话,邢佳佳几乎是撒娇的口气了,摇晃着姜婉婉的手臂。 姜婉婉噗嗤一笑,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不过还是认真地问了句:“佳佳,你觉得你这个同学人怎样?” 和人相处,姜婉婉认为人品最重要,至于其他的倒是并不重要。 姜婉婉问的很认真,邢佳佳也认真地想了想,不确定:“他刚刚转来没几天,哪里是我一下子能看出来的,不过他学习很好,头脑很聪明,只是人有些高傲。” “高傲?”姜婉婉秀眉微挑,不过随即她一笑,劝解邢佳佳道,“佳佳啊,高傲是一种性格,虽然有时候会不讨人喜,但是并不抹杀人的品格,相反这种骄傲的人,大部分品格正派,人性贵重。” 姜婉婉第一次用自己的家教教导正在长成的外甥女,认真而又严肃地教她识人的标准。 “也对,他平时虽然话少,但是说话还是蛮有道理的,他看我最近看书很努力但是有些吃力,所以主动要求给我补课呢,他还说真正的好成绩是勤奋来的,没有什么捷径走,哪怕再聪明,也是要努力的。”邢佳佳听姜婉婉这么说,顿时话头也滔滔不绝起来。 姜婉婉微笑而又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插嘴几句。 “舅妈你不知道啊,周侗这家伙简直比周婶儿家的旺财还傲娇呢,说脾气上来就上来了。”邢佳佳话头开了就再也止不住了,到了后来连苏宁的挑刺她的应对,还有学校老师同学的趣事也说了不少。 姜婉婉现在彻底放心了,孩子的坦荡正说明她没有早恋。 校园里的事情,她怎么会不明白呢?毕竟都是从那个年纪走过来的,男女之间的懵懂和钦慕,如果引导的好,孩子不但不会受影响,反而会因为正确的认识建立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如果错误地指责,那么青春期的孩子逆反心理一上来,就会对着干,自暴自弃,对前途全无益处。 “那舅妈问问你,你对周侗有好感吗?”姜婉婉铺垫了这么多,最关键的就是这一句话。 好感?邢佳佳眨眨眼睛,初三的学生虽然不大,可也不小了,十五岁是对异性有好感的年纪了,学校里地下恋情她也知道不少,舅妈这话是担心自己也早恋吗? 姜婉婉轻轻道,并没有对早恋一棒子打死的想法:“你也长大了,这个年纪对异性有好感是很正常的,同样也因为自己的独特吸引异性的注意力。周侗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对他有好感也非常正常。舅妈只是希望你能够正确地对待自己的情感。” “舅妈,原来你担心我早恋啊!”邢佳佳差点都要捂着肚子笑了,最后钻到了姜婉婉的怀里,撒娇道,“我呢,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好好学习,争取会考拿到好成绩,然后两个月后的中考考到南盛中学……” “南盛中学?”姜婉婉惊讶,捧起邢佳佳的小脑袋,“那可是省重点的中学啊,你怎么想到去省里上学了?” “学校好是其次,听说县里往年都会对考试成绩出众的同学做出奖励,我打听了下,那钱够咱们租一个好点的房子了。”邢佳佳认真地盘算着,想着茶楼对外营业的事情。 姜婉婉的震惊绝对不亚于周侗的到来,她不可思议地看邢佳佳,绝对想不到这孩子的脑袋里考虑了这么多:“你说什么?” 邢佳佳其实不想说的,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姜婉婉宽心:之前的‘她’太不争气了,让姜婉婉和刘志鹏担心太多,现在浪子回头,早点给他们夫妻俩安慰,早点让他们宽心一天。 另外的一点就是,她努力学习,姜婉婉才不会担心她会早恋。 姜婉婉忽然哭了起来,只是这次不是担心而是高兴,她喜极而泣,哽咽:“佳佳,我和你舅舅再苦再难,也不会让你承担家里的压力,我们就希望你能争气,走好自己的路。这样我们也对得起姐姐姐夫的托付了……” 刘志鹏回来了,手拎着雨衣和伞,口中道:“这孩子跑的真快,我追出去就已经找不到人了。找了好几条街都没发现人……” “舅舅你回来了?” “哦,回来了。婉婉,你怎么哭了?”刘志鹏一看自己媳妇抽噎的模样,心疼的不行,赶忙安慰。 “没事没事,我忽然发现佳佳懂事了,长大了,我是高兴的……”姜婉婉依偎在刘志鹏臂弯里,温柔道。 邢佳佳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嘴角是一抹笑容,虽然他们贫困,但是舅舅舅妈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感情,其实也是一种完美啊。 “主人主人,那个人类好像发现我们了!” “笨,那是主人的同学!” “就是就是!” “差点回不来,切” 魑魅魍魉从窗口钻进,叽叽喳喳地汇报着周侗的情况,连魑魅魍魉到了最后都没有看到周侗最后回了哪里。 正文 章廿六 周侗的情书 章节名:章廿六 周侗的情书 邢佳佳若有所思,看来她这个同桌也不简单哪。不过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他还躲着明显是不愿意自己的秘密被泄露,所以邢佳佳会尊重他。 “主人主人,外面亮闪闪的那叫灯光吗?” “嘿嘿好笨,那叫路灯,一直发光!比你的鬼火厉害多了。” “鬼火只有一个颜色,可是路灯有好多颜色,红的绿的蓝的紫的白的……” “没见识,那叫霓虹。切!” 魑魅魍魉争执个不停,晚上还是人少的,他们四个出去人类也看不到,凑到他们面前晃晃也看不到,他们觉得很好玩,果然跟着主人出来是相当明智的行为! 四只齐齐拍手,兴奋极了,乐歪歪地为自己点赞一个。 魑魅魍魉在凡间过了第一夜,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听说主人要去上学,吵吵嚷嚷的非要跟着去,邢佳佳拗不过四只,只好点头答应,但是列出了一系列的不许,威胁它们如果不听话,那么就换画皮出来,它们回茶楼去。 魑魅魍魉连连点头答应,它们还没玩够呢,怎么愿意再回到茶楼里,还是让画皮妹妹看家吧。 六月里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爱美的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地穿上了漂亮的裙子,花枝招展的,邢佳佳刚进校门就被满目的色彩炫到了。 “哇,好美啊,比画皮妹妹都美!” “画皮妹妹是最美的!” “因为她可以换脸,她们不可以呦。” “再美不如主人,切” 另外三只齐齐瞪眼看第四只,齐声:“拍主人马屁!居然不告诉我们!” 邢佳佳看迎面走来的几个女孩子,眉头微微蹙起,心想今天又不能早点去教室温书去了。只是不知道,这几个女孩子找她来有什么事,因为她们不是初三2班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们应该是初三1班的。 “嗨,佳佳。”穿的最漂亮的浅蓝色连衣裙的同学熟络地和邢佳佳打着招呼,脸上带笑。 “我不认识你。”邢佳佳语气很不好,她们耽误她看书的时间了。 “但是我认识你啊。”金娣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扯出一个自认为和煦的笑,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初三1班的金娣,是温雅的同学,她经常和我们提到你。” 邢佳佳听到温雅的名字,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赶着去早读。”邢佳佳看看手腕上普通的手表,直截了当。 金娣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行,没想到邢佳佳这么快就让她们切入主题了,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地取出一包花花绿绿的信封,递给邢佳佳:“我们想请你帮忙把这些转交给你的同桌。” 花花绿绿的,应该是信封吧? 邢佳佳微微一愣,很是不明白:“信,你们自己给他不行?” 金娣和她身后的几个女生忽然红了脸,低下了头,扭捏了半天,不好意思哀求道:“他刚刚转来,我们都和他不熟悉,你是他同桌,肯定比我们熟悉啦。佳佳,请你务必帮个忙吧。” 事实是,她们根本连周侗的影子都见不到,课间堵人吧,他又不出教室。 所以,这才想到找人带给他的办法。 打听到邢佳佳是周侗的同桌,很简单,经过全班女生的商量,大家决定借温雅的名号一用,然后请邢佳佳帮忙,以万无一失。事实证明,她们的策略很成功。 邢佳佳盯着那一摞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信封,还有几位女同学羞涩带笑的模样,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脱口而出:“你们让我带给他,情书?” 花季的少女,都有一颗萌动的心。尤其是周侗这样外形很好,气质很好,学习更好的男生,自然很受女孩子爱慕。 “佳佳,请你帮帮我们吧?”金娣看准邢佳佳的脸色,适时地插话。 “对啊,佳佳,我们喜欢人可是光明正大的,可不是有些人,背地里使坏招。”另一个女生愤愤,咬嘴唇。 就送信而已?那简单,不浪费时间。 邢佳佳不等她们继续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金娣手中的信,应下:“好,但,只此一次!” 答应了? 几个女孩狂喜,还不等道谢,邢佳佳已经离开了,她们望着邢佳佳的背影面面相觑。 “周侗会回复我们吗,这个方法管用吗?” …… “邢佳佳是他同桌,总会给个面子看一下,回一下吧。” …… “3班的几个女生好过分,居然偷偷召笔仙来帮她们” …… 邢佳佳走进教室的时候,周侗已经坐在座位上了,她笑嘻嘻地将一手的信封拍到桌上:“你的情书。” 周侗头也不抬,自课本中发出凉凉的声音:“你写的?” “噗!” “这么多,受累了。”周侗从课本中抬起头看,漫不经心看一眼桌上的信封,碰也不碰一下。 “呃” 邢佳佳脑袋再不灵光,此刻也明白周侗并不喜欢这些信,似乎有些生气了。她摊摊手,无奈:“好吧,算我多管闲事。同桌早,同桌好,我要进去一下。” 周侗‘嗯’了一声,起身让开座位,邢佳佳走过他身边,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谢谢。” 是感谢他让座,还是感谢他昨晚来送信,或者是感谢他这几天帮她补课提高成绩? 邢佳佳也分不清楚了。 周侗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转瞬消失,似昙花一现刹那盛开,绝世妖娆后悄然而默。 邢佳佳从书包中取出课本,翻开下堂课要讲的内容,刚看了没有两行,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暗叫不好,眼看就要上课了,结果肚子不舒服。她惨兮兮地拉拉周侗的袖子,低声:“我出去一下。” “要上课了,你做什么去?” “肚子不舒服,老师问就说我很快回来!” 但是,邢佳佳整整一堂课都没有回来。 女洗手间里,一直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只要踏进去,很容易就能发现几个。 邢佳佳捂着肚子走出洗手间,在镜子旁洗手的时候,一眼从镜子里看到角落里蜷缩了昏迷着的女生! 邢佳佳猛地扭头 那女生脸色发青,嘴唇抿紧,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仔细看并不像是昏了过去,邢佳佳一碰她,倏地收回手去:这女生身体冰凉! “有灵体附身了。” “没错,还是不乖的那种!” “你们说错了,不是附身,是她自己招来的。” “笨蛋,现在叫请笔仙” 学生中流传一种招灵的游戏,通俗称为请笔仙,请筷仙,或者请碟仙。这种招灵游戏,一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进行,招来灵体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或者请灵体帮忙做一些平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招灵游戏危险之极,稍有不慎就会被缠上,就是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 邢佳佳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一个招灵失败、有生命危险的女生,但是现在马上就要上课了,她是救还是不救? 周同学好幽默。 正文 章廿七 请笔仙的少女! 章节名:章廿七 请笔仙的少女! 救。 她是朱雀,解困厄,也可决人生死。 邢佳佳侧头看一边,对着空气中隐形的魑魅魍魉说道:“这个你们最擅长,给你们个表现的机会。” 幸亏现在女卫生间里没有人,如果有人的话一定会被吓到的,一个看似昏迷不醒脸色发青浑身颤抖的女生,旁边还有一个女生对着空气说话! 魑魅魍魉四个傲娇到了极点,坚决认为小小的驱灵是大材小用,一个个相互推脱谁也不要动手。开玩笑了,他们魑魅魍魉随天地而生,寿命极长,相当于天下灵体鬼魂的祖宗,驱灵,掉价!太掉价了! “原来都答应了我的话,可以当做耳旁风啊。”邢佳佳笑眯眯地看几只,装作要出手的样子,口中道,“魑魅魍魉几尊大佛好难用,我还是换画皮来吧,她比较愿意帮我忙一些。” 要回茶楼? 要换回画皮妹妹? 从此寂寞孤守长夜漫漫? 坚决不可以!魑魅魍魉立刻马上同时动手,四只八双手同时从那昏迷女生心口处用力一扯 虚空中,一灰色云朵飘在了空气中,周围的温度顿时降了好几度,几个呼吸之后,那灰色云朵慢慢地化成了一个人形,凶神恶煞,愤怒地瞪着邢佳佳,咆哮:“还我命来” “好大胆!” “敢对主人动手!” “就是就是,灭了它!” “切,一起上!” 魑魅魍魉很生气,它们居然被这只灵体给无视了,更重要的是它居然要对它们最亲爱的敬爱的主人不利,是可忍叔也不可忍! 那躺着的女生因为灵体驱走,邢佳佳又稍给她补了一些去血气,很快她嘤咛一声转醒了过来,倏地睁开眼睛,几乎是本能地喊:“救命” “你没事了,灵体已经驱走了。”邢佳佳的话如同救命稻草一般,传入她的耳中。 驱走了? 女生下意识地活动下自己的双手,发现完全可以自己控制了,一时间怔怔的,然后捂脸嘤嘤哭了起来,好像要把所有的害怕和后悔都哭出来。 笔仙不是那么好请的,让笔仙办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不小心很容易被反噬,活生生的人就此被灵体霸占身体,就此成行尸走肉,或癫狂暴毙而死!这女生在被笔仙霸占身体的时候,应该是有意识的,不然就不会在恢复知觉后后怕。 等她哭够了,邢佳佳递过一张纸巾,轻轻道:“擦擦吧。” 那女生看到面前的纸巾,听说话人的声音,猛地抬头,惊讶地脱口而出:“邢佳佳?” “嗯。”看来认识她的人真的不少,连在女洗手间里都能碰到。 那女生忽然紧张起来,四处张望着什么,或者说是在寻找着什么。 邢佳佳努努嘴,指着一个方向:“别看了,它在那里” “你知道什么?”那女生更紧张了,警惕地看邢佳佳。 “我在这里,你醒了,这还不够明显吗?你玩笔仙召灵失败,导致恶灵上身昏迷在厕所里,差一点就没命了,是我救了你的性命,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邢佳佳嗤笑。 那女生局促不安,被邢佳佳的口气吓了一跳,呐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虽然昏迷,可是也有些知觉,你救了我,我知道。” “哦?”被恶灵侵体,她居然还有一些知觉?邢佳佳挑眉,看来这女生的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强。 “是的。所以”那女生站起身来,朝着邢佳佳深深鞠躬认真道,“邢佳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真的谢谢。我是初三3班的刘筱欣。” “救你命是应该的。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请笔仙是做什么的?”没有无缘无故的请笔仙,刘筱欣必然有所求,而且所求不普通,邢佳佳定定地看恶灵所在的方向。 “这个……”刘筱欣有些犹豫,始终不肯开口。 “你不说,我无法送走你请来的恶灵,到时候它又缠上你,我未必救得了你。和你的性命相比,你掂量下看什么比较重要。”邢佳佳微微摇头,看在魑魅魍魉控制下的恶灵,眸光清冽,随意掐一个印结。 恶灵愤怒的咆哮声充斥着整个洗手间! “你们这群人类,招来却不好好送走我们,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 “我要吞了你们!可恶的人类!” …… 刘筱欣的脸色蓦地发白,紧紧地抓住了邢佳佳的手,满目惊恐,急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我都告诉你” 县初中一共有三个初中班,分别是温雅在的1班,邢佳佳在的2班,还有刘筱欣在的3班。自从周侗转入初三2班,1班和3班的女生都疯狂了。 1班的女生还好,大部分想着递情书给周侗,就好像是今天早上金娣她们。但是3班的女生做的就很危险了,她们居然因为周侗请了笔仙!她们三三两两地成团请笔仙,却不想不但笔仙没有帮她们,反而被反噬。 听到这里,邢佳佳豁然提高了声音:“你是说,在你之前,还有人玩请笔仙招灵,紧接着被笔仙侵体的女同学?” 刘筱欣缓缓地点点头,轻声:“是前天晚上的事情,听说她精神……很不对,家里请了很多大师也不管用。” 话音落下,刘筱欣惊觉眼前的这位邢佳佳难道也是一位大师,否则她怎么能够救了她的命,驱走她体内的笔仙恶灵? “你们请笔仙,是要它对周侗做什么?”许久之后,邢佳佳向刘筱欣提问,不知道是一时的冲动还是怎样,她此刻很想知道。 刘筱欣摇头,踉跄着退后两步,脸色更白,咬咬嘴唇:“我只是……想要笔仙带他过来见我……真的只是这样……” 邢佳佳脸色蓦地一沉,3班的女生还有做的过分的? “她们呢,她们要笔仙做什么?”邢佳佳逼问。 “她们……想让周侗答应她们吃饭……想要他当众告白……”刘筱欣被邢佳佳的口气吓的够呛,断断续续地回答道,但说到后面也不敢说了。 邢佳佳的眼睛,慢慢地染上了颜色,浓郁如火的赤色烈的好似要燃尽一切物事! 好一群请笔仙的女生! 正文 章廿八 血脉苏醒! 章节名:章廿八 血脉苏醒! 邢佳佳怒不可遏,浑身血脉翻腾不休,几乎是本能地运转起了凤照诀,而微弱的血脉之力不知此刻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艰难地苏醒了起来 上神所赐四方血脉,皆拥有逆天之力,朱雀为其中之一。即将湮灭的血脉重新苏醒,其力量不次于血脉诞生,所以此刻天地好似被惊动了,平时不知藏匿在哪里的灵气躁动! 魑魅魍魉正教训那一只恶灵,觉察到天地灵气的动静,不由得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吃惊地看自己的新主人,邢佳佳的方向。 天地灵气是她惊动的。 对于任何灵物来说,天地灵气集清浊二气之精华,是混沌初开天地初生时候就存在的至宝,宝贵至极,珍稀无比!它们梦寐以求,求而不得。可是现在,它们感觉错了吗,没有,那就是它们的救命之宝! 魑魅魍魉同时抱胸长叹:天地灵气啊,多来一点吧,再多来一点吧。 哦,不对。是尊敬的主人啊,请多调动一些天地灵气吧。 尘封的大门缓缓沉重地开启,邢佳佳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脸色顿时苍白起来,血脉之力太过微弱,而那天地灵气太过遥远,联系起它们太难太难! 可是,再难又怎样,不能放弃! 天赐良机,又怎能错过? 高空中,有细细密密人肉眼看不到的丝线,快速地向邢佳佳身上缠去,像是经纬交错的网,又像是春日飘飞自由的蒲公英,恢弘绚丽! “好舒服的天地灵气啊!” “多嘴,快吃快吃!” “昂唔,跟着主人有饭吃!” “拍马屁!可恶!” 昂昂呜呜中,四只将身边的天地灵气吞了一个干干净净,紧接着它们身边开始环绕起纯黑色的雾气,环绕几圈雾气散去,又飘回天地间,如此一个循环。它们吞纳天地灵气,体内循环一周后,又换成另外一种力量还给天地,如此往复,足足有几十个循环。 茶楼中的画皮正无聊地为自己画一张张漂亮的脸,忽地地面剧烈地震动了起来,画皮惊起,下一刻发现整个茶楼里丝丝缕缕地溢出了纯白色的天地灵气,转瞬她狂喜,当下放下手中的笔,盘膝坐下吞吐吸纳了起来! 朱雀血脉觉醒,同时调动天地灵气,各处灵物或多或少有受益,但是受益最多的是邢佳佳,灵气滋养了她的血脉,血脉之力又将净化了的灵气还给天地。 …… 邢佳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眸光中更清亮了几分,扫过欣喜不已的四只魑魅魍魉,微微笑了。 是的,她体内即将湮灭的朱雀血脉,复苏了。 上神赐四方血脉之外,还留有一颗种子藏在血脉深处,只有在血脉渐微,得遇大机缘的时候,这一刻血脉种子才可能觉醒,重新焕发新的生命力!也就是说,邢佳佳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血脉湮灭的问题,因为新的种子会源源不断地生出新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 初三2班的教室里,周侗不时地眼神飘过窗外,不专注到了极点,连上课的老师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点了他好几次名,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耐心也越来越差,心里越来越着急:邢佳佳走了将近一节课的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 是不是她出什么事情了? 会不会遇到了什么意外? “报告!”终于,门口传来少女低低的声音。 化学老师放下手中的课本,扶一扶鼻梁上的眼镜,看脸色发白的邢佳佳,难得没有为难,口气极为和气:“先回座位上去吧。” 邢佳佳轻轻吁了一口气,飞快地跑回自己的位置,然后打开课本,继续认真听课。 下课铃声响起,化学老师合上了课本,特意点名:“邢佳佳,你出来一下。” 邢佳佳俏皮地吐吐舌头,点点周侗:“同桌,我出去一下。老师召唤” 隔间的办公室里,化学老师多看了邢佳佳两眼,叹气:“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周侗说你拉肚子,怎么去了那么久?” 邢佳佳不好意思地低头,她总不能说去帮刘筱欣驱除恶灵,然后顺便觉醒了自己的血脉吧? 化学老师絮絮叨叨,拉开自己的抽屉,取出几片药,然后倒了杯水,递给邢佳佳:“先把这止拉肚子的药吃了吧。” 邢佳佳怎样也想不到,化学老师叫她来办公室是为了让她吃药,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使劲点头,一口将药和着水吞下,然后将杯子递回去:“谢谢江老师。” 化学江老师笑了笑,露出一口微微发黄的牙齿,笑道:“佳佳啊,你是不是报名奥化了?你很喜欢化学?” 啊? 惨了。 邢佳佳脑袋嗡的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没有想到江老师这么快就知道了? “很好,奥化没有想的那么难,它的题目就是稍微灵活了一些。你这几天的努力老师们都看在眼里,大家都为你高兴,奥化不要有压力,就当见识下更高级的题目了。”江老师如此安慰邢佳佳。 邢佳佳如释重负,向老师许诺:“江老师,我会好好准备奥化的。” “嗯,不过也不要太劳累了,吃东西注意一点,不要像今天拉肚子了。”江老师似是不经意,随口道,“南盛市第一高中新来的一位化学教授,姓华,你认识他吗?” 邢佳佳想也不想,直接摇摇头,她并不认识什么南盛市的华教授。 江老师沉吟片刻,轻轻点头:“没事了,你回教室吧。” “好的,那江老师我回去了。”邢佳佳礼貌地道别,转身离开了教室办公室。 江老师看邢佳佳离开的背影,深思:早上的视频会议里,华教授特意提起了邢佳佳,称赞她很有学习化学的天赋。是自己没有发现邢佳佳的天赋吗? 接下来的课程是班主任明悦的,谁也没有想到今天明悦老师居然没有来,临时嘱咐了班长让大家自由复习。 初三临会考让大家自由复习是很罕见的,每位老师都恨不得将一分钟掰成两分钟,传输给学生更多的知识。 一张纸条从周侗处传来,字迹清晰硬朗,钢笔字颇有风骨:“吃了药好点了没?” 邢佳佳挑眉,惊讶地看字条上的字,快速的回道:“没事了,你怎么知道我吃了药?” 周侗的回复很快就到:“我知道化学老师有备常用药的习惯。” 不用周侗继续说,邢佳佳也明白了,是周侗拜托了江老师给她吃药。她看周侗的字迹,心里不由得感动,周侗如果给她药,只会在同学之间传的沸沸扬扬,而拜托老师就不同了,不说大家会不会知道,哪怕知道也无非感慨说老师好关心学生。 邢佳佳毫不犹豫,将纸条交还给了周侗。 周侗打开,微微笑,因为那纸条上画着一张大大的笑脸。他下笔很快,刷刷写道:“明悦老师应该最近一周都不会来了,语文有什么问题,还是问我。” 邢佳佳惊讶:“怎么回事?” 周侗回复:“她奶奶病了,很奇怪的病。” 正文 章廿九 我们为她作保! 章节名:章廿九 我们为她作保! 中午下课后,邢佳佳直奔县医院。 县教育局明局长很孝顺,为自己的母亲请了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病房,并且请了专业的看护。 县医院最好的病房在住院楼最高层,整层只有少数几个病房,邢佳佳走近的时候,立刻有护士出来问:“小同学,你找谁?” 邢佳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轻声询问:“护士姐姐,我是明悦老师的学生,有重要的事情找她,我打电话给她她说在这里,请问她在哪里?” 护士狐疑地看了邢佳佳几眼,顺手拿起电话拨通内线,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她刚刚挂了电话,邢佳佳就看到尽头的病房门开,走出了面容忧愁的明悦,原本明亮的美人,此刻好似蒙尘的珍珠。 “明老师。”邢佳佳快步走过去,担心道。 明悦很惊讶,她没有想到邢佳佳居然会来,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轻声道:“佳佳你来了。” “明老师,我都知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邢佳佳抢先一步,握住明悦的手,安慰道。 邢佳佳不会忘记,在她醒来的那一天,在这个老师的眼睛里,她看到光明和希望;她更不会忘记,在校长愤怒要开除她的时候,是明悦以老师的立场,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忘记,是明悦冒着风险,帮了她大忙将证据交给周敦亦,免她牢狱之难。 朱雀,解人困厄,但更懂感恩。 所以,明悦奶奶的事情,邢佳佳她义不容辞。 明悦已经心力交瘁到了极点,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奶奶的病发的又急又凶,完全没有征兆,眼看挣扎在生死线上,县里最好的医生没有办法,家里请来全国有名的医生联合视频会诊,也同样没有办法。 叔叔和父亲商量过,咬牙铤而走险,请了玄门中有名的大师来,但是显然他们也犯愁了。 她最亲爱的奶奶,自小疼爱她的奶奶,真的抗不过这一关了吗? 不,她不信! “佳佳……我不要失去奶奶……从小奶奶最疼我……她是好人……我还要她长命百岁呢……”明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家人面前克制的情绪,不敢显露的悲伤,此刻在这个学生面前尽数发泄。 年轻的老师此刻哭的像是个孩子。 “放心,明老师,你奶奶会好好的。”邢佳佳肯定,紧接着道,“明老师,你可以带我进去看看病人吗?” 明悦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看邢佳佳仿佛不认识她一样:“你,你说什么?” 邢佳佳按下明悦的手,微笑:“老师,我就是为你奶奶的病而来的。” 震惊! “这怎么可能呢?”明悦连连摇头,显然是不相信,“连医生都没有办法……” “医生没有办法,不代表我没有办法。明老师,你知道你奶奶不是普通的病。”邢佳佳进一步说道。 明月哑口无言,邢佳佳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可是……”明悦做不了主,犹豫。 病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走出来戴着金丝眼镜国字脸的男子,同时传来的还有他的声音:“你拿什么保证,你能医治好病人?” 明悦扭头:“叔叔。” 邢佳佳毫不畏惧地抬头。 明局长一双犀利的眼睛锁定邢佳佳,再次问:“你拿什么保证?” “如果我来向你保证,够不够?”楼梯口,缓缓走来微胖的男子,露出面容,赫然是本县有名的企业家,赵东亚。 赵东亚的到来,着实让明局长和明悦更震惊了一把,他们刚刚没有听错吧,赵总替邢佳佳作保? “赵总,你怎么来了?”明局长对赵东亚是很客气的。 “听闻尊慈有痒,所以特意看望。”赵东亚很和气,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但是他接下来的行为却让明局长和明悦大跌眼镜。 赵东亚朝着邢佳佳微微躬身,口气很是尊敬:“大师。” 邢佳佳心知肚明,这是赵东亚给她撑场面,所以也一本正经故作姿态:“赵老板,你家人如今可好?” 赵东亚笑,口气依旧是恭敬的:“多谢大师援手,我家中的血光之灾尽去,一家老小平安无事。” 明局长瞠目结舌,透过金丝眼镜,打量着赵东亚和邢佳佳。赵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据说是凶玉作祟,所以家人连连出事,怎么听这口气说是赵家没事了?而且这帮忙的还是这个小学生? “佳佳?”明悦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更是没办法相信,自己的学生居然是别人口中的大师! 病房的门被再次打开,走出了严肃的大师,谁想这次还是熟人。那人摇摇头:“明局长,你明明有邢大师这么厉害的关系在,怎么还要舍近求远找本……我呢?” 玉石张店铺里遇到的江大师。他原本是想要自称大师的,但是想要更厉害的邢佳佳在这里,所以立刻改了称呼。 震撼,还是震撼! 赵东亚为邢佳佳作保证已经够让他们叔侄俩震撼的了,但是现在这位江大师居然也承认自己不如邢佳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大师走到邢佳佳面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了异样,不确定地看邢佳佳:“邢大师,您这是又有提升” 今天的邢佳佳,明显和那日又不同了,但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只能确定她实力又提升了,所以用了‘您’的尊敬词,话也是问了一半。 但是邢佳佳听明白了,她也不扭捏作态,大方道:“是的,又有提升,找机会我将感悟说给你听。” 江大师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开玩笑了,所有厉害高手的经验都是至宝,但是很多人不愿意告诉别人,像是邢佳佳这样大方说可以传授经验和感悟的高手,绝对是凤毛麟角! 江大师回头看明局长,直声道:“明局长,尊慈的病我没办法了,但是邢大师绝对有办法,我和赵总一起作保,怎样你信不信?” 赵东亚连连点头:“我赵东亚以名声担保,佳佳绝对能治好尊慈的病!” 正文 章三十 邢佳佳创造的奇迹 章节名:章三十 邢佳佳创造的奇迹 赵东亚和江大师这两句话掷地有声。 一个是奇门中人,全县有头有脸的人不敢也不能得罪的江大师。 一个是本县知名企业家,其人脉名声响亮到了一定程度,任何一人都不会不给面子的赵东亚。 明局长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正在此刻明悦的手机铃声响起,等她接起,对面是自己正在赶来看奶奶路上的父亲:“爸爸!” 明局长、邢佳佳、江大师和赵东亚几人的注意力都在明悦父亲的电话上,直到明悦抬眼,将电话递给明局长:“叔叔,爸爸要和你说话。” 明悦的父亲不知道哪里的来了消息,特意打来电话允许邢佳佳为自己的母亲,看病。 邢佳佳走进病房的时候,猛地铺面而来浓郁的死气,几乎冲的四只魑魅魍魉倒翻了跟头,她不由得皱眉,目光转到了病床上躺着的老人身上,她清晰地看到老人周围死气最浓! 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那死气沉浮中,居然有一个虚飘的影子,瞪着大大的眼睛在老人身边吞吞吐吐着什么 “着”毫不犹豫地,邢佳佳指尖弹出一簇细微的朱雀之火,冲那大眼睛影子去! 那大眼睛影子受惊,似乎对朱雀之火很是畏惧,当即放弃了美味的食物,仓惶夺窗而走! 魑魅魍魉吃了暗亏,此刻对这大眼睛影子很是有气,在它逃走的瞬间叫嚣着也追寻而去! 当然这一幕无人看到。 只是跟着进门的几人看到邢佳佳指尖的那一簇火焰出,骇然,惊愕的看邢佳佳,仿佛不认识她了。邢佳佳也不解释,那一丝细微的朱雀之火,威力极大,逼走那大眼睛影子为目的,并不打算灭了它。 现在,她控制着小小的朱雀之火,缓缓地将病房内的死气灼烧一空。 死气尽去的瞬间,几人同时感觉到病房里一亮,鼻翼间一股新鲜的空气萦绕,心里都舒服了不少。 “果然是大师,出手速度比我快多了。”江大师对邢佳佳是越来越尊敬,张口就毫不吝啬地夸了她。 明局长和明悦对视一眼,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屋子里一簇火苗飞了一圈,这火苗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你能看出这里的异样,也很厉害。”邢佳佳看江大师一眼,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问,“江大师,老太太是什么情况?” 江大师没有想到邢佳佳会开口问自己,但是显然她的这个举动,让他自己很是觉得舒服。一夸一问,就是对他的尊重。他微微摇摇头,凝重:“很不好,我的判断是有人蓄意谋害。” 蓄意谋害? 江大师话一出口,在场的另外三人都变了脸色,明悦紧张极了,拉拉邢佳佳:“佳佳,我奶奶平时为人很好的,从来不得罪人,怎么会有人想要谋害她呢?” 明局长扶一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也点头:“我们明家家教颇严,也不会做什么事连累老人家,这有人蓄意谋害……” “因为那人图的不是身外之物,正是你们明家的正气家风和老太太的慈悲功德。”邢佳佳补充道。 什么?! 明局长再高的学历听了这句话,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蓄意谋害的原因,他知道有报仇的、图财的,可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图家风正气和功德慈悲的!这些东西完全看不见,怎么图,图了又有什么用? “怎么会这样?”明悦失声。 为什么会这样?恐怕在场的只有邢佳佳最明白了,人鬼之门在这里,虽然现在门未开,可是总有遗留在人间的一些作恶,或者有修行之人修炼邪法作恶。 “明局长,明老师,你们就放心好了,有邢大师在,定保老太太无虞。”江大师对邢佳佳信心满满。 邢佳佳笑了笑,冲明悦道:“明老师,请你放心,老太太福气好着呢,这一次只是小难,我刚刚已经将祸害除去了,很快老人就能醒了。” 很快就能醒来?明悦和明局长眼睛一亮,之前所有的担心都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 似是为了印证邢佳佳的话一般,病床上的老人呻吟了一声,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奶奶!”明悦狂喜,扑到病床边,心急地握住了老人的手放在脸上,泪水滑下。 “妈!”明局长站在病床前,双手握紧了护栏,一双眼睛里泪水直打颤,只是强忍着不落下来。 老人叹息了一声,艰难地转动着眼睛,看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疼爱的孙女,嘴角扯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伢儿,悦儿……大伢儿呢?” 明悦拼命地点头:“爸爸在外地呢,听说您病了,已经在路上了,就要到了。” “妈,您感觉怎么样?”明局长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母亲,生怕她有一点的不适。 老人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回答自己的儿子:“比刚刚好,就是还是不舒坦,浑身难受……” 明悦抹一把眼泪,抬眼看一旁的邢佳佳,求助:“佳佳,奶奶是怎么回事?” 邢佳佳看老人恢复意识醒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到病床前,微微笑:“去了病根,才能调养不是?明老师别担心,我保证还你个活蹦乱跳的老太太!” 如此俏皮的话,连老人都笑了。老人微微摆摆手:“这娃儿可爱,我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能活蹦乱跳呦。老喽!” 邢佳佳不说话,眯着眼睛,一根手指搭上了老人的手腕,一丝丝朱雀血脉之力,探入她的血脉中,缓慢地净化着。 赵东亚眼睛一亮! 江大师呼吸都急促了! 明悦和明局长再次震惊到了! 邢佳佳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手指抚过老人的眉心和脸,那气色就好看了几分,手抚过心脏内脏的位置,明显地几人在宁静的病房中听到了扑腾腾的心跳声,那监控身体的仪器上数字奇迹地好看了起来,抚过老人的手,皮肤都好了几分! 邢佳佳这是在变魔术吗,但是这魔术也太神奇了! “哎呦,我这一把老骨头”老人竟然自己坐了起来,看着满屋子惊讶的目光,费解,“伢儿,医院住了不舒服,咱出院回家吧。” 前一刻还奄奄一息昏迷的老人,下一刻就精神地能自己坐起来,并且要求出院,这简直是奇迹啊! 正文 章卅一 决战替身灵! 章节名:章卅一 决战替身灵! “妈”病房的门还没有被推开,焦急的声音就已经传入,紧接着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冲进来,“弟,咱妈怎样?” 明局长因为母亲身体好转很高兴,见哥哥到了更是激动的给他一个拥抱:“好,妈很好!你看都能自己坐起来了!”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明悦喜极而泣,撒娇地靠在父亲的臂弯里。 中年男子听弟弟说人好多了,心下大喜,仔仔细细打量过自己的母亲,确定她气色不错,然后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 “之前打电话说妈情况不太好,我一点都不敢耽误” “这都多亏了佳佳……”明悦自豪地夸着自己的学生,目光移到了邢佳佳刚刚所在的位置上,却发现空无一人,惊呼,“佳佳人呢?” 不止邢佳佳,连赵东亚和江大师也不见人影了。 “佳佳?她是谁,是医生吗?”明父随口问道。 “咦,大哥,不是你打电话过来让我请邢大师为母亲看病的吗?”明局长疑惑。 “我,我什么时候给你打过电话了?没有的事情。”明父连连摇头。 * 邢佳佳在老太太坐起来,明悦父亲进门的瞬间,就和江大师带着赵东亚从窗户跳了下去 这里是六楼。 赵东亚心脏病差点没被吓出来,叫也叫不出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六层坠落,摩擦过微凉的空气,短发迷了眼乱飞,衣服鼓鼓地被填满,整个人感觉失重了般! “江大师,麻烦你送赵老板回家。我去追人!”邢佳佳落地的瞬间如是说。 魑魅魍魉已经追到了大眼睛,此刻正和它缠斗着,眼看四只就要落下风,她必须要赶去了,随意嘱咐一句话的空挡她人已经在几十米开外了。 邢佳佳这一追,追出了自己所在的江县,到了戴县边的一条河边。 戴县比江县更偏僻一些,位于江县东南,经济形势也大不如江县,连那一条河边也荒无人烟,脏乱的不行。 “你们好笨,连一个大眼睛都打不过!” “谁说我们打不过,要是它没有人控制的话” “没本事就是没本事!” “狡辩,切!” 魑魅魍魉四只叽叽喳喳争论个不停,正热闹的时候,眼见地看到了邢佳佳的身影,立刻马上扑到主人身边,齐齐道:“主人主人,那只大眼睛好不厚道,居然逃走了!” “明明是你们打不过人家。”邢佳佳板着脸教训几只。 “它有帮手它有帮手!”四只不服气。 “你们有四只。”邢佳佳叹息一声,看眼前清澈的河水,点点四只的脑袋,“笨死了你们,连被别人骗了,钻进了别人的圈套都不知道。” “圈套?!”四只瞪眼。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大眼睛影子明显是受人控制的,否则它这样无意识的灵体怎么会这么聪明,还能和魑魅魍魉四只打的略占上风?占了上风为什么不直接将四只打败,非要逃走? 答案很简单。 大眼睛影子的主人想要瓮中捉鳖。 既然操控灵体祸害人性命,捕获人正气和功德,那么这人绝不是什么好人,设下这么一计对付她再正常不过。 大眼睛影子忽然出现,飘在了空中,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发出了‘咯咯’的笑声,明明是白天却让人感觉一阵阵阴风吹过。 “混蛋!又出来了!” “再打!” “笨,还想再输一次?” “有主人在!” 邢佳佳看这大眼睛,忽然想到了一种灵术替身灵。所谓的替身灵,其实是人寻找合适的灵体,借灵体之身修炼,灵体同时也依附人修炼,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人灵合一的修炼方法! 人和灵体不同,强行合一修炼,到了后来灵体和人会相互争夺身体的所有权,基本上所有的替身灵到最后都是人灵俱灭的下场! “你真的是不要命了,难道不知道替身灵最后的下场吗?”邢佳佳看天空中的大眼睛,知道这其实就是灵体背后的那人,吐道。 大眼睛似活了一样,微微张开嘴巴,口吐人言:“你该死!” “该死的是你才对!”邢佳佳脾气上来,看空中的替身灵,冷笑,“你吸纳人的正气和功德,同时还祸害人的寿命,这都是为修炼你的眼睛,眼睛越大,说明你祸害的人越多!” “你怎么知道?”大眼睛眼睛瞪的更大了,疑惑。 “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怎样灭了你!”邢佳佳也不多说废话,指尖接连探出细碎的朱雀之火,朝着空中悠悠地飞去。 那大眼睛显然是见过这火的,刚刚在病房的时候,只是驱逐了它而没有灭了它,所以它认为这火是没有威胁性的。看邢佳佳再次使出这一招,火虽然多了些,但是却依旧细小,不由得‘呵呵’笑出来: “愚蠢的人类,想凭这个就消灭我,你很不错,来祭祀我的眼睛吧” 狂风起,那一双大眼睛倏然眯成了一条缝,好似白日里的猫瞳,缝隙越来越大,几乎将邢佳佳吞没! 邢佳佳从未战斗过,但是朱雀不是,她的血液里与生俱来好战因子。此刻她睁大眼睛,双手开合,口中吐道:“朱雀之火,燃烧吧!” 大眼睛明显一愣。 就在它愣神的空挡,那原本细碎的火苗陡然冲高喷发,化作了灼灼烈焰漫天飞舞起来! 朱雀火,既出,燃尽天下万物。 “朱雀火……怎么可能?这天下怎么还会有朱雀!”大眼睛显然也是畏惧这朱雀之火的,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溜烟化作黑色光点,逃命去了。 “想逃,能如你愿吗?”邢佳佳冷哼一声,几簇朱雀火化作一朵,飞速朝着光黑色光点追去。 魑魅魍魉四只已经完全不会说话了,簌簌发抖后怕不已,妈呀,主人真的有朱雀火啊,那可是可以燃烧尽一切的火焰哪! 幸好幸好啊,他们乖乖地跟随了主人的步伐,听从了主人的吩咐……否则那大眼睛的下场就是他们的! 不消片刻的功夫,朱雀火飞了回来,火中夹杂着一枚黑黢黢的珠子,邢佳佳看一眼,讶然:“替身珠?这替身灵居然凝结出了替身珠?” 上古洪荒有妖兽肆虐,道行修为高深的妖兽自凝结内丹,是为妖丹,是一身妖力的精髓所在。这替身珠,等同于妖丹! “替身灵,好久没有见到了。” “对对,那是几万年前……” “你记性好!” “是主人厉害好伐” 其余三只齐齐:“滚!” 开文正式满一个月,这是丝丝目前成绩最好的一本书,此时收藏最高,留言最多,潜力榜呆的最久,一切一切都离不开大家。在此鞠躬谢谢了,如果喜欢,就请别走留下来。 真的希望,留下的一直一直都在。 正文 章卅二 挑战! 章节名:章卅二 挑战! 明悦老师奶奶的病,到现在算是彻底除了病根了,邢佳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和替身灵决斗都没有皱一下眉头的她,此刻大惊失色,哀呼:“惨了,要迟到了!” 离下午上课,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可不是要迟到了? 好吧,不管邢佳佳用了什么办法,总算是在上课前一分钟坐到了教室里,周侗一眼赔笑的邢佳佳,斥:“晚上写封信给我,英文的!” 不答应?那你就别进座位了。 “不会!”邢佳佳理直气壮。 “今天你不是收了很多信,照着编。”周侗凉凉道。 照着编? 那是情书啊!情书啊! 邢佳佳欲哭无泪,垂头:“好吧。” 还不知道,她今天代收的这些情书到底是写给谁的。 不过说到情书的事情,邢佳佳想到初三3班的女生请笔仙的事情,刘筱欣答应她,一有同学有动静的消息就通知她。 笔仙,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一般来说,一次性成功的几率很低,好多人要请好几次才能请成功,像是刘筱欣说的那个女同学一次就请成功了,请到的还是难缠的那种,邢佳佳不得不说,她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讲台上滔滔不绝讲题的代数老师停了下来,温和地看向了邢佳佳的方向:“邢同学,听说你最近学习很用功,那这道题你上来讲解吧。” 那题目不难,是历年考试中最为经典的一个例题。 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邢佳佳的身上,有惊讶的,有好奇的,但更多是期待的。老师说的不错,邢佳佳最近几天来的是最早的,走的是最晚的,大家扭头看她的时候,她总是在学习。 落下了两年多的课程了,现在刻苦还来得及吗? 虽然她文言文背的很好,虽然她数学有了起色,虽然她英语考了满分…… “别害怕,你只需要讲解下自己的思路就够了。”代数老师心知很多学生比较畏惧当众做题,所以耐心地鼓励道。 邢佳佳起身走向讲台,这道题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周侗举一反三将这道题让她练习,闭着眼睛她都能讲解出来。邢佳佳拿起讲台上的红外线灯,红点指向题目的关键点,缓缓地讲解着自己的解题思路,遇到了疑难点,她顺手在黑板上板书,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就完整而又顺利地解答了出来。 “很好,不错。这就是这道题的完整思路。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代数老师代替邢佳佳问道。 还有问题吗?当然有了。 一人看也不看邢佳佳一眼,当下举手:“老师,我不同意邢佳佳的做法。还有更简单的做法。” 邢佳佳的目光落在举手的人身上,刘小鹏,全班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尤其是代数,对一道经典的题型,他总能做出好几种不同的演算,颇受老师的喜欢。 代数老师果然很高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点头:“很好,刘小鹏,那你上来把你的解题方法给大家讲解一次。” 谁想刘小鹏蔫蔫的,根本没有上去讲解的打算,只是一本正经道:“老师,让我讲也不难,只是我觉得咱们这课上的太没劲了。” 没劲?! 恐怕全班也只有刘小鹏有这个胆子,敢和代数老师说课上的没劲了,换做任何一个人,谁也没有刘小鹏的成绩,谁也没有他受代数老师喜欢。 “哦,你对我的课有意见吗,有意见可以提嘛。如果意见合理的话,采纳完全没有问题。”代数老师明显是偏爱刘小鹏的。 刘小鹏懒懒地站起来,看讲台上的邢佳佳,一字一句道:“听说邢佳佳这道题会举一反三,做的很不错,我不太服气,今天就来比一比,这道例题谁的解题方法最多!” 全班惊! 好赤裸裸的挑战! 代数老师显然也很吃惊,看看刘小鹏,再看看邢佳佳:“佳佳,这道题你还有别的解题思路?” 刘小鹏如此明目张胆,真的是在挑战自己吗?邢佳佳心里暗暗否定,不,他针对的是周侗。 周侗几次随堂测验,门门成绩都是班里第一名,各位老师赞不绝口隐隐有赶超刘小鹏的趋势,刘小鹏觉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选择了这么一个机会发难! 周侗为邢佳佳补课,那是班里同学私下里都知道的事情,语文英语化学物理代数门门都不落下,甚至有同学见过他们私下里用英文对话! 连代数老师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怎么也想不到刘小鹏会和邢佳佳提出这一个挑战,但是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邢佳佳居然答应了! 她居然,答应了! 这这这 刘小鹏慢吞吞地起身,往讲台的方向走去,口中道:“邢佳佳,这道题我至少有八种解题思路,你确定你能赢吗?” “赢不赢,比过才知道。”邢佳佳一点都不畏惧。 “希望你发挥自己的真实水平,千万不要找人帮忙。”说完,他的目光似有意无意地瞥过周侗。 可惜,周侗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 刘小鹏被周侗忽略一个彻底,心里愤愤,打定主意发挥最好的水平,好好地将周侗赢过,邢佳佳输了,周侗脸上应该很难看吧? “不会。”邢佳佳让出了半个黑板,拿起一只粉笔,看一眼刘小鹏,“我觉得,可以加一条规则,限时二十分钟。” 全班哗然! 刘小鹏要挑战邢佳佳就不说了,邢佳佳不怕输应了也就算了,她居然提出限时比? 他们眼花了,还是耳朵听错了?! 刘小鹏的代数可是全班第一啊,而且他做题能做出多种做法是出了名的,邢佳佳能比的过吗,岂不是她要输定了。 可是,如果她输定了,为什么会答应比呢,推了不就行了?难道说,邢佳佳这几天的复习很有成效? “好啊,你想输的更快些,我就成全你。”刘小鹏面色是冷的,手里的粉笔已经不停地在黑板上写着。 紧接着大家惊呼出声,有的甚至惊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因为刘小鹏又拿起一只粉笔,双手齐动解题,所以现在他解题速度,翻倍! 正文 章卅三 输,打自己嘴巴! 章节名:章卅三 输,打自己嘴巴! 同学们的目光齐齐地落在邢佳佳的身上,眼里是同情的,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她输掉的结果。 也是啊。刘小鹏的成绩和本事是有目共睹的,但是邢佳佳的成绩大家只能叹气了,哪怕她最近很刻苦很用功,落下两年多的课程哪里是几天能够补起来的? 况且,刘小鹏还有一手本事,双手板书!一个人相当于是两个人,邢佳佳手再快,比得过刘小鹏吗? 输定喽。铁定输了! 周侗第一次扫黑板上的刘小鹏一眼,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又回到了邢佳佳的身上,也许很多人以为邢佳佳会输,可是他对她充满信心。 邢佳佳怎么会输呢? 刘小鹏很会解题那又怎样?她是他周侗教出来的。 刘小鹏会双手板书又怎样?她是他周侗教出来的。 所以,佳佳,加油! 邢佳佳看刘小鹏认真解题的模样,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歪着脑袋冲着代数老师道:“老师,我和刘小鹏约定比赛解题,只规定了时间,没有规定一定用什么方法解题,对不对?” 那代数老师正如痴如醉地看刘小鹏解题,忽然被邢佳佳惊到了,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对。” 当然,两人只比试谁解题又快又多,哪里会管用什么方式解题? 刘小鹏手里的动作并没有慢,他扭头看一眼邢佳佳:“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赶紧动手,那是铁定要输了。” 邢佳佳笑眯眯,扔了手中的粉笔,拍拍手,她傻瓜才和双手板书的人比速度,她又不是千手观音,比手不行,比嘴巴总行吧?邢佳佳背对着黑板,一字一顿道:“现在,我继续给大家讲解这道例题的其他解法。” 噶? 全班人包括代数老师脑子瞬间都不会动了,邢佳佳要做什么,继续讲解? “邢佳佳,你要做什么,别忘记现在你和我在比赛!”刘小鹏手中解题的手终于一顿,不可思议地看邢佳佳。 “是啊,我没忘记啊。难道你忘记了?”邢佳佳微微摇头,“你记性可真不好,回去别忘记吃药啊。” “你”刘小鹏愤怒。 “你解你的题目,我为了避嫌一眼都不会看的。老师同学都是证人,你用笔做题,我用嘴巴给大家讲解,不是一样样的吗?”邢佳佳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刘小鹏,摇头。 太过分了!刘小鹏几乎捏碎了手中的粉笔! “刚刚已经讲过一种做法,现在我们同时讲四种解法。”邢佳佳张口就道。 “同时讲解四种解法?”这下连代数老师都惊到了,不由得插嘴,疑问。 “这道题不管多少方法解,都只有五步而已,在第三和第四步,有四个公式可以换着用,我想可以算作四种解法。”邢佳佳解释道。 只要用的公式不同,的确能够算几种解题方法。代数老师点点头,示意邢佳佳继续讲解下去。 嘴巴讲可是比手写快的多了,双手写也比不上,尤其是邢佳佳一次就讲了四种解题方法,刘小鹏解题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他的手开始颤抖他再快也只写了四种解题方法! 四种方法讲完,邢佳佳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紧接着又一连讲了三种解题方法,而且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用的是初一和初二的公式,简单的公式拼接着用,竟然能够解出初三的经典题型! 这下,全班都安静不下来了,大家纷纷向邢佳佳提问起来。 各种各样的问题接踵而来,七嘴八舌的,邢佳佳很有耐心地一一讲解,抽空还不忘记继续讲解第八种解题思路。 刘小鹏同学被孤零零地忘在了黑板上,艰难地写着自己第六种解题方法,他双手写的速度越来越慢,可是侧耳听又咬牙继续加快了解题的速度! 他不能输! 他是全班成绩最好的,他是代数解题方法最多的学生,无人能及,这种神话绝对不能被打破,而且被一个成绩从来不好的邢佳佳打破! 第八种,第九种……刘小鹏艰难地分解着,觉得时间过的真慢,继续听着全班吵吵闹闹问邢佳佳问题,而老师却兴致勃勃地听着,一点都不管! “我其实还知道第十种解题方法,不过它用的就不是初三的内容了,而是高二的一条公式,比较复杂一点。来我写下来”邢佳佳转身走到黑板上,找到一处空白,用红色的粉笔写下了一个陌生的公式。 代数老师扶一扶自己的眼镜,点头称是:没错,是高二的公式。写的很正确,一点错误都没有。 全班人面面相觑,登时安静一片,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公式,正如邢佳佳所说,这是高二的公式他们完全没有学到过。 但是,邢佳佳知道。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好了,二十分钟到了。”代数老师抬腕看看手表,惊觉时间过的这么快,目光移向了黑板,“刘小鹏解出了九种……” 准确的说,应该是第九种只解出了一半。 “邢佳佳说出了,一二三……”代数老师也记不太清楚了,一个一个地回想着。 记性好的一个同学举手报告:“老师,我记着呢,邢佳佳说出了十种解题思路!比刘小鹏多一种呢!” 刘小鹏感觉这位同学的话,就像是响亮的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的脸颊似火辣辣的疼,现在完全抬不起头来了! 他提出了挑战,本来是想要让周侗出糗的,但是最后输掉的却是自己,这么丢人! 输了。邢佳佳还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呢!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想法的可笑,邢佳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冲着代数老师笑眯眯道:“老师,我解完了,可以回座位了吧?” “完全可以!”代数老师心情大好,对邢佳佳态度好到了极点,此刻别说她想要回座位,就是想回家都可以。 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了,像是邢佳佳这样乖巧好学、聪明伶俐的学生,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真是奇怪了啊。 周侗伸出手,和邢佳佳对击掌,笑眯眯:“恭喜你,完胜!” 邢佳佳笑的格外开心,偷偷地对周侗比划了一个手势,只有周侗能懂,意思是:那当然,不看是谁教出来的! 教室外面,明悦看着初三2班的牌子,脸色复杂。 这个故事,真、的、是、我、编、的。 正文 章卅四 我拒绝 章节名:章卅四 我拒绝 如果说,上一次邢佳佳英语课堂上的表现和随堂测验满分的成绩让大家刮目相看的话,那么这次一次解出十种思路就是让大家震惊了,一次是运气,两次大家就该考虑她的真实水平了。 快下课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讨论的内容围绕着邢佳佳,有人猜测她如何在短期内提高成绩的,有人好奇她到底下了多少的功夫,还有人觉得她不过是运气罢了。 但是不管怎样,提起邢佳佳,大家已经不是当初的态度了。 下课铃声悠扬响起,代数老师心情好没有拖堂,踩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教室。但是紧接着明悦走了进来,她表情严肃,眼睛扫过全班。热闹的班级顿时安静了下来,齐齐望着他们的班主任老师。 明悦深吸一口气,最后目光落在了邢佳佳的身上,点名:“邢佳佳,你跟我来一下。” 邢佳佳应了一声,推开待复习的课本,跟着明悦走了出去。 邢佳佳想着明悦应该是要询问自己中午的事情,但是谁想到她径直带着自己一句话不说,只管走路。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邢佳佳琢磨着,明悦老师怎么不说话呀。 穿过热闹的操场,明悦没有停下,邢佳佳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穿过僻静的小树林,明悦还是停下,此刻邢佳佳反而镇定了,应该和她猜测的一样了。 “她要带主人去哪里呢?” “笨,你去前面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咱们不能随便离开主人啦。” “矫情,切!” 魑魅魍魉叽叽喳喳不休,围绕在明悦和邢佳佳周围,上蹿下跳比猴子还动静大。 明悦停在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 邢佳佳望校长办公室的牌子,怔怔的,第一次说不出话来。这个办公室里的人,学校坐第一把交椅的人,在她被冤枉偷窃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要开除她! 如果当时朱雀不是邢佳佳,那么如今她的命运就不同了。也许现在的她被开除,混迹社会,遭人白眼,自暴自弃,就此毁掉一生的前途。 明悦沉默了许久,这才转身,看邢佳佳:“佳佳,当天的事情,校长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邢佳佳心里冷笑,明悦这是担心自己和校长起冲突吗,她难道忘记了校长当日说过的话? 那天 “明老师,你不要再说了!邢佳佳这个学生不能留,我们学校教不出这样的学生,偷窃,胆子真大啊!都偷到县委苏主任公子身上了,张教导主任和苏主任同时质问我,我这张脸往哪里放,学校的脸面在哪里?” …… “想都不要想!明老师,如果你再给邢佳佳求情,那你也可以可以考虑不做班主任了。” …… 一字一句徘徊在脑海里,忘不掉。 如果她不是朱雀,那么现在受她连累的人还包括明悦! “明老师,是校长要找我?”邢佳佳口气平静,一丝一毫的怒气都看不出来。 明悦想到过会扭头就走的邢佳佳,想到会冷嘲热讽的邢佳佳,想到会大发雷霆的邢佳佳,但是不会想到十五岁的少女居然用这样平静的口气说话。她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几秒钟后,点头:“是。” 校长,应该是最不想见到自己的一个人吧。 她可是重重地挑战了他的威严,像是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邢佳佳沉默下:“我们进去。” “好。”明悦前面带路,心里说不出的忐忑,替邢佳佳担心,但是又觉得无能为力。 校长室里,略微有些谢顶、微胖的中年男子踱来踱去,烦躁不已,看着墙上的钟表:“难道真的要让邢佳佳帮忙?” 办公室桌上的座机响起,校长一个箭步冲过去,提起电话:“刘警官……对,她还没有到……我会尽力劝说的……” 明悦敲门。 得到允许后,明悦带着邢佳佳进门:“校长,邢佳佳来了。” 邢佳佳感觉到被一束极为不友善的视线扫视着,她抬起头,镇定地看学校的当家人,他们的校长,抿唇不语。 半晌之后,校长摆摆手:“明老师,我有些话要和邢同学说,你先回去吧。” 明悦没有动,咬咬嘴唇抬头,目光坚定:“校长,我是邢佳佳的班主任,我有权力听。” 不等校长开口,倒是邢佳佳手盖在明悦手上,劝道:“明老师没关系的,你先回去吧。” 看明悦离开之后,邢佳佳轻轻一笑:“请问校长,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什么事?校长缓缓地点了烟,吞云吐雾,看邢佳佳:“不是我找你有事,而是刘正警官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邢佳佳挑眉,不解。 校长冷笑一声,心中对邢佳佳是怒的,但是此刻不得不于她解释:“有一桩离奇的案子,刘正警官想要私下请你帮忙。” “校长,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哪里有那个本事帮助刘正警官破案?”邢佳佳微微笑,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拒绝。 校长原本心里就有些不痛快,此刻邢佳佳的拒绝哪里他听不出来,当即心里冒出了一把火,嘲讽:“如果不是县长提到你,刘正警官哪里会想到你,邢佳佳你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吧!高人,你也配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邢佳佳倒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校长:“校长你说的对,我哪里是什么高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罢了。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这是您平时对我们的教诲。所以,刘正警官的忙,我是真帮不了。” 校长被堵的一口气喘不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邢佳佳,她居然明目张胆地拒绝了! 不过也好,他只答应了刘正警官尽力劝说邢佳佳帮忙,她愿不愿意可不是他能控制了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邢佳佳算时间差不多了,提出了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看书了,校长再见。” 不等校长多说,邢佳佳拉门而走,只是临走的时候她回头,意味深长道:“校长,我观你面相,今晚恐怕有血光之灾,请你小心点吧!” 好个邢佳佳,居然敢咒他! 校长对邢佳佳的怒火更盛,直接抄起玻璃杯子狠狠往地上一砸,咣当 这个可恶的校长…。 正文 章卅五 周侗生气了 章节名:章卅五 周侗生气了 邢佳佳出门,一眼就看到了焦急等在门外的明悦,她心中一暖:明悦的性格其实是偏柔弱的,凡事没主见,但是却有一种力量让她坚强和勇敢,那就是责任。她时刻谨记自己是老师,要保护学生,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勇敢说出自己的坚持。 这真的很不容易。 明悦快步朝着邢佳佳走来,担心地看着她:“佳佳,校长他有没有为难你?” “哐当”门背后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响亮。 邢佳佳头也不回一下,好似那碎裂声根本没有般,冲明悦一笑:“没有,校长想要我帮个小忙,但是我觉得快会考了,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学习上比较好,所以就拒绝了。” 明悦连连点头,夸奖道:“你最近成绩很有起色,要坚持努力下去,会考和中考现在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拒绝的对。” “那个校长好可恶!” “对对,要惩罚他,敢这么对主人说话!” “请笔仙请笔仙” “切,太便宜他了!” * 邢佳佳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家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很是热闹的样子。回到座位的时候,她顺口问一声同桌:“大家在说什么?” “有人送给我封信而已。”周侗扬一扬手中的粉色信封,笑的很是灿烂,唇畔弯出了一抹弧度。 “情……书?”邢佳佳结结巴巴,惊讶地看周侗的脸。这样心形的形状,欢喜的粉色散发淡淡的香气,可不是最近正流行的情书样式? “你眼光不错。”周侗叹息一声,再晃一晃信封,漫不经心,“我已经拆开看过了。你猜猜里面写的是什么?” “噗嗤,你的信我看干嘛?我不好奇的。”邢佳佳摇头,拿出课本准备复习功课。 “那你猜落款是谁。”周侗锲而不舍,继续问道。 邢佳佳疑惑了,从课本中抬起头来:“周侗,你这是怎么了?我哪里能猜到?”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这封信的落款是刘筱欣。”周侗依旧是笑,只是那笑里多了些凉意。 嗯,刘筱欣? 邢佳佳重新埋下去的头,听到这个名字一愣,紧接着抬起头来:“她?” “你认识她?”周侗目光沉静。 “额,大概也许她是找我的。”邢佳佳是个老实孩子,诚实地回答。 她也没有想到,刘筱欣会选择这样一种明目张胆却掩人耳目的方法。不过,是很聪明的做法。不管是哪个班的女生,只要来2班就会备受瞩目,一丝一毫都瞒不过,更何况是要报信给她? 所以,刘筱欣索性大大方方地送情书给周侗,‘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而周侗看信自然而然会告诉邢佳佳。这样,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周侗微微笑,将信递给邢佳佳:“你想看就看呗。” 邢佳佳嘿嘿一笑,不知怎地看周侗的笑就觉得心里没底,慌慌的,她拆开信封看信上的几行字:佳佳,晚上七点,她们在后操场请笔仙。 惨! 邢佳佳一个头两个大,刚想着刘筱欣聪明,结果信里就这么明目张胆赤裸裸,想到周侗已经看过信了,那么他一定也看到了请笔仙! 周侗的声音很低,低成一条线传入:“请笔仙?” “别误会别误会,绝对不是我!”邢佳佳不知怎地,在周侗面前一点优势都占不了,当下举手投降。 周侗沉默片刻,随手将信封和信纸撕了一个粉碎,扔进垃圾袋里,取出了纸笔。 好看的钢笔字字条传到邢佳佳手里:“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三班一群女生无聊,所以请笔仙玩啦。”事关周侗本人,邢佳佳傻了才会告诉他,笑眯眯半真半假地回复道,“刘筱欣和我关系不错,她不敢玩,所以让我去帮个小忙。” “笔仙不要乱请,被缠上很麻烦。你不许去。”周侗想也不想,直接下了命令,不容邢佳佳拒绝。 “可是”邢佳佳纠结了。 “看你的书。”周侗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邢佳佳歪着脑袋看周侗离开的背影,心里迟钝地琢磨着,也许大概他生气了? 周侗是很生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请笔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停了!危险的请笔仙游戏关系到了邢佳佳,是3班的女生要请笔仙对付邢佳佳,还是她要和她们一起玩这个游戏? 几秒钟的冷静过后,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邢佳佳绝对不沾这种东西,他也不会给她机会,更不会给别人机会! 周侗走出教室后一直走,朝着学校后操场的方向走去,现在的时间刚好是六点。也同样是刘筱欣信里留的时间。 他既然打定注意不让邢佳佳沾,自然不会让她看到真实的内容,六改成七,再简单不过。 快到后操场附近的时候,周侗淡淡地看阴影里一处:“跟了这么久了,累不累?” 簌簌风动,树叶沙沙作响,并没有人回应。 魑魅魍魉面面相觑,他怎么会发现它们几只的,不应该啊,一般人不会发现它们的啊。 出去还是不出去,现身还是不现身?这是个纠结的问题。 “魑魅魍魉,有胆子跟没胆子现身?什么时候你们这么胆小了?”周侗激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它们魑魅魍魉是胆小怕事的? 它们在英明伟大聪明智慧的美貌新主人带领下,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敢和人类接触,绝对不是当日畏惧人类的小灵体了! “他小看我们!” “咱们才不怕呢!” “就是就是。” “谁怕是小狗!” 魑魅魍魉四只得意洋洋地出现在周侗面前,昂首挺胸,齐声:“我们才不怕事呢!” 周侗微微笑,满意地看四只:“很好,我缺帮手,一会帮个忙。” 好大言不惭,好会用人! 魑魅魍魉怒了,它们是主人的,绝对不是其他人的,除了主人谁也使唤不动它们,这个男宝,虽然和主人关系不错,但是绝对不能替主人指使它们! “不行!”忠诚和小菊花一样重要,一定要死守! “刘筱欣她们要对佳佳不利,索性一起收拾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周侗抬步往前走,发现远远地走来一群女生,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手里好似还带着什么东西。 周同学生气了。 正文 章卅六 谁请笔仙 章节名:章卅六 谁请笔仙 刘筱欣要对主人不利! 让它们笑掉大牙吧,魑魅魍魉不屑:是要对你不利,主人还要偷偷地帮你忙。 但是,周侗下一句说了什么?索性一起收拾了她们! 四只面面相觑,猛地一点头,这是个好主意啊,他自己动手了就省得主人亲自动手了,况且这本来就是他自己惹出的烂桃花! 周侗挑眉看四只叽叽喳喳不休,含笑:“答应了?” “答应了!” “为主人分忧解难!” “是我们本职!” “对!” 周侗若有所思地看那一群准备着请笔仙的女孩们,皱眉:“她们为什么要请笔仙?” 闹了半天,这只男宝还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请笔仙?魑魅魍魉四只齐齐栽倒,好容易爬起来,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他:“切” “你们不知道?”周侗询问。 知道,也不告诉你。 周侗眯着眼睛看傲娇的四只魑魅魍魉,索性轻轻一跃,跳到了旁边的一颗树上,就一半粗的树枝坐下,托着下巴仔细地观察那群女生的言行举止。 魑魅魍魉脑袋不会转了,这只男宝怎么藏起来了,他不是要收拾请笔仙的女同学吗? 刘筱欣心不在焉,她觉得自己将同伴给出卖了,心里很是忐忑,惴惴不安的,偷偷地看左右,连同学叫她都没有听到。 “刘筱欣!”一个娇小的女孩气鼓鼓,拍一把刘筱欣的肩膀,“快来帮忙!” “哦,好。”刘筱欣口中答应着,但是还是心思不在这里。 终于有女生看不下去了,她把笔扔到一边,扫一眼刘筱欣,阴阳怪气:“人家可和咱们不一样,咱们只能偷偷地请笔仙帮忙。她都直接冲到2班,给人家情书了!” “咱们本来可是都说好了,一起行动的!人家单独行动了,运气好到周侗亲自收了情书!”另一个女生愤愤指责。 “那你怎么还来,干脆和1班人一起好了!”最初说话的娇小女生很生气,“人家都有希望把人追到手了,咱们白白费劲做什么?索性回去吧!” “好自私!” 刘筱欣心中又急又怒,她不管是不是有私心,毕竟是也有部分是为了她们好,玩笔仙被恶灵缠上了是会要命的,如果不是邢佳佳救她,她早就死了。现在她变相地也在救她们的命,可是她们就这样对她吗? 刘筱欣意志力再坚定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被平时相处的不错的同学这样连番的指责和误会,她顿时急红了眼,辩解:“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没有什么?”娇小的女生犀利一笑,“我们有冤枉你吗,或者你以为你是邢佳佳,还能替自己翻案不成?” “咯咯,对哦。邢佳佳挺厉害的!”其余女生附和道。 “最可恶的是,周侗现在的同桌居然是邢佳佳,真是白瞎了老天眼了!”娇小的女生抚过自己的长发,随意道。 树上的周侗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群女生请笔仙为的是自己啊,但是听是听明白了,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牵扯出邢佳佳? “就是因为佳佳是我同桌吗?”周同学第一次纠结于琢磨女生的心理,对方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包括了愤怒生气妒忌排挤解释威胁等等行为,分别使用了三十六计中的指桑骂槐、反间计、无中生有等。 于是周同学想,女生的心理好复杂,以后还是少惹她们为妙,还是佳佳最好,不会搞这些有的没有的,每天就知道认真学习。 再然后,周同学想到了最好的收拾这群女生的办法。 3班女生包括邢佳佳都想不到,就因为她们的对话,让周侗至此以后对除邢佳佳之外的雌性生物避之唯恐不及,当然,这是后话了。 刘筱欣委屈地哭了起来,嘤嘤的,让原本斥责她的女同学们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她才道:“周侗下午会来这里啊……” 一语惊人! 所有的女生眼里都是不可思议和震惊,转瞬又成狂喜,急忙拉住刘筱欣,转了口气:“筱欣,我们道歉,刚刚误会你了。但是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侗真的会来?” “他亲口说的。”刘筱欣拼命点头。 “如果周侗真的在这里,那么请笔仙马上就得开始了。”娇小犀利的女生根本不屑道歉,直接和大家道。 “对对对,没错。”说完几个女生当即忙碌起来。 请笔仙的程序并不复杂,而且并不限于白天晚上,虽然晚上会容易一些。现在她们几人已经玩的很熟练了,几乎不到两分钟就预备好了一切,就等周侗来了。 “周侗什么时候来啊?”有人按捺不住了。 “嘘”别吵,万一惊动了笔仙怎么办? 不远处的周侗和魑魅魍魉商量了几句,然后走入了那群女生的视线里。 娇小犀利的女生是第一个发现周侗的,她压低了声音,兴奋道:“快看,是周侗!” “哇,他真的来了!” “好帅,连走路的姿势都这么帅!” “快快快,请笔仙叫周侗过来!” 此起彼伏召唤笔仙的声音响起,低低的,在空荡荡的后操场上显得很诡异:“笔仙笔仙你快来,来了你就画个圈” 在旁人看不到的操场上,不少灰色的影子飘向了几个女生的方向,她们很多人手里的笔都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圈。 几个女生狂喜,太好了,笔仙请到了! “笔仙笔仙,我们请你帮个忙好吗,把那边的那个男生带过来。”几个女生本就是约好的,同时向笔仙提出了要求。 魑魅魍魉看到不少灰色的影子飘向了周侗的方向,它们兴致勃勃地讨论周侗会不会被笔仙迷惑,但是当那一群无法靠近周侗身侧半米的时候,四只惊呆了。 没有效果! 那群女生请笔仙带周侗过去是没有用的,因为笔仙根本无法靠近周侗! 周侗冷冷地看那一群女生紧张的表情,缓缓地走去了她们身边,行动略微迟缓,远看就好像是被‘带走’了一般。 “笔仙笔仙,如果你到了就让风来。”周侗口中悠悠念道。 忽地风来吹过空旷的操场,带起了零碎的纸片,呼啦啦作响。 “附这群女孩的身吧。”周侗走的离那群女生更近,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 飘在空中的灰色影子,忽地飘到了那群女生身边,嗖地钻到她们体内 正文 章卅七 请笔仙的下场! 章节名:章卅七 请笔仙的下场! 几个女生最后的意识,就是看到帅气的周侗朝着她们走来,登时她们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男神啊,全校大部分女生心目中的完美白马王子啊,就这样朝着她们走来! 哦,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他走来会和她们中的哪一个告白呢,应该要看谁请到的笔仙力量更大一些,迷惑力更强一些吧。所有人都这么想 刘筱欣牙齿都在打颤,这些人里唯有她是意识清醒的,原本大家心目中的男神此刻在她眼里冰凉、冷漠、高高在上,如同睥睨天下苍生的君王,如同视人命如草芥的魔王!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但是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她畏惧邢佳佳的本事,可是她更畏惧周侗的气势。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就凭自身的气场就可以让另一个人狼狈的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周侗……”刘筱欣睁着惊恐的眼睛,颤抖着声音道,周侗越是走近她越想逃离,可是脚下像是钉了钉子般,一步都挪不动。 魑魅魍魉大展拳脚,想了各种办法要把这几只女生好好地欺负欺负!她们太过分了,居然敢说主人的不是,她们以为自己多么牛叉,牛哄哄的,离主人差远了,不,连主人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炸油锅!” “滚刀山!” “扔火海!” “十八层地狱!” 刘筱欣终于抵抗不住周侗的气势,‘噗通’一声跌倒坐在地上,仰起头:“周侗,我错了,我不该请笔仙的!我……我这次真的没有打算再玩,是……” 再? 周侗声音凉如高山上的冰雪:“是什么?” “是她们要请笔仙,佳佳说到时候告诉她,她……”刘筱欣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都说了。 刘筱欣真的都说了。 包括女卫生间里的惊魂险险,还有当时候邢佳佳的每一丝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说的清清楚楚的。 周侗起先听得皱眉,后听说邢佳佳因为请笔仙的事情非常生气,不由得眉心舒展了开来,心里还有一丝的温暖,嘴角都弯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刘筱欣看呆了。 “就是她们吗,一个都不少?”周侗漫不经心地扫过浑浑噩噩,正被魑魅魍魉整治的几个女生。 刘筱欣拼命地点头,表示是的,但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道:“也不全是,黄洳今天就没在。” “她在哪里?”周侗不想麻烦,觉得一次性解决比较好。 “她之前因为玩笔仙被缠上了,已经三天没来上课了,听说,听说在家她挺惨的……家里给请了好多大师都不管用。”刘筱欣嗫嗫道。 魑魅魍魉将那几个女生收拾的不亦乐乎,模仿地狱的炸油锅,滚刀山,扔火海,一个个让她们尝试了个遍,但是偏偏不让她们发出声音来,安静地被折磨着。 “这么玩好没意思。” “就是就是,哑巴一样。” “弄出点声音来?” “可以考虑。” 于是,魑魅魍魉偷偷地用了点手段,让这群被折磨的女生有点意识,又能发出点声音来。 “呜呜呜,好可怕,刚刚我看到的是什么啊,不会是鬼吧!” …… “是笔仙,笔仙怎么长的这么可怕?我不要再玩了……再也不玩了……” …… “不公平,明明是黄洳叫大家一起玩的,为什么不折磨她要折磨我们?” …… 魑魅魍魉面面相觑,觉得自己有了大发现,这群女宝大概也许知道不少事情,四只互相询问: 问一问? 必须的,一定要审讯啊! 于是一个女生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男神,温柔地看着她:“乖,告诉我,黄洳是谁?” 女生眼里满是红心,呆呆地看着心目中期待最完美的白马王子,心都要飘了,羞涩地回答:“她是我同学,家里开了公司,家境很是优越,据说家中有亲戚是全国有名的大企业家。” “她真的很过分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被笔仙戏弄,她却在家享福,过的好好的。”那男神眉头微微一蹙。 男神为自己打抱不平了,女生心里好像是灌了蜜一样的甜,委屈道:“是啊,她好过分。” “她都做过什么,告诉我,我去替你教训她!”男神心疼地看她,不平道。 “她告诉我们说,笔仙很灵,也很神奇的。可以满足我的一切愿望,比如她想要和周侗约会,想要周侗和她告白,请了笔仙就能达成心愿。”女生觉得此刻真是天下最幸福的了,有这么为自己考虑的男神。 魑魅魍魉嘿嘿一笑,盯着周侗看的眼神里,满是恶趣味。 周侗盯着有问必答的女生,她的最后一句话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的脸沉的可怕,扭头看刘筱欣:“她说的是真的?” 刘筱欣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补充道:“听说她最近在家里发疯,逼着家里说要……找你和她约会……” * 邢佳佳在班里郁闷了一会,认真地拿出课本来继续看书,看着课本上越来越熟悉的字眼,心中盘算着茶楼可以找个适当的机会开业了,咬着笔头发着呆,过了一会她忽然觉得一阵烦躁,于是抱了一本书走出了教室。 她决定另外找个地方看书去。 而且,到了七点她还得去后操场看看,刘筱欣和她说那群女生要玩笔仙,她非要给让她们好好请一回笔仙不可,难忘上一回,以后再也不会想请笔仙! 初三的教室离校门口很近,邢佳佳走着走着就到了校门口,结果不小心发现了熟人赵东亚。 赵东亚急匆匆来县初中门口,谁想刚刚下车就看到了邢佳佳,一时间大喜过望,冲着她连连挥手。 邢佳佳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校门口,因为不到放学时间,校门并不开,隔着大门:“你怎么来了?” 中午刚刚见过面,之后她还让江大师送他回去,什么事情这么紧急让他又来找她? 赵东亚见到邢佳佳总算是松了口气,那一个电话过来,着实让他惊到了,当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跑来初中这里,找邢佳佳聊天。 没错。是聊天。 他纵然是满腹的疑问,也不能问。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拖住邢佳佳一个小时,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问题是,他现在该找什么话题呢? 小牺牲下周同学的美色…。 正文 章卅八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章节名:章卅八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让他在商场上和对手侃侃而谈,一小时他毫不费力。 让他在酒桌上应酬各界人士,一小时过的会非常快。 但是邢佳佳不是他的竞争对手,更不是他要应酬的人士,她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是他非常尊重的大师,更重要的是这个大师还是一个初三待考的学生。 聊风水,不,他不擅长。 聊商场,她未必感兴趣。 聊家常,那也得有家常可以说啊。 聊学习,更别提了,他早就把学到的东西还给老师了! “赵总,你怎么了?”邢佳佳疑惑地看赵东亚纠结的表情,关心地问道。 赵东亚一脸苦相,连连摆手:“别别别,这赵总叫的我心里发颤,你的身份……哎,这不是折煞我吗?” 邢佳佳噗嗤一笑,折中道:“那我就叫你赵伯伯吧,比我大这么多的人,可不能平辈论处。” 如果青龙白虎玄武在的话,一定会不屑:就朱雀你忘性大,咱们比人类大不知道几百万岁,重重重……孙子都怕他们不是。 赵东亚高兴地应了一声,一眼看到邢佳佳的课本,心里一动,想到了说的:“佳佳啊,快会考了吧,学些累不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嗯,放心吧。不累。”邢佳佳点点头,抬腕一看手上的时间,六点十分。 赵东亚心里着急,生怕邢佳佳不耐烦走了,于是道:“佳佳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学习又这么累,少了营养可是不行。或者你喜欢吃什么,我叫人准备一些给你。” 邢佳佳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赵伯伯,不用麻烦你了。我舅舅和舅妈平时给我准备的挺丰盛的。” 赵东亚一拍脑袋:“哎,差点忘记了,家里都应该会给你备着的。瞧我这脑袋,真是的老糊涂了!” 邢佳佳翻了翻课本,低头:“赵伯伯,时间不早了,我有事先回去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您也回去吧,公司一定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呢。” 这叫什么事呦,怕什么就来什么!赵东亚想到那一小时的约定,心里一急,脱口而出:“佳佳,你不能走!” 本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邢佳佳疑惑地回头:“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赵东亚想也不想连连点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连连摇头,偌大一个老板,如今居然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时间除了叹气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家里有事?”邢佳佳看赵东亚的表情,心知他为难,询问道。 “家人都很好,没事。”赵东亚摇头。 “那是你有为难的事情?”邢佳佳想了想,继续问。 “我也没事。”赵东亚摇头。 “不会是有人找你,要请我帮忙吧?”邢佳佳笑,觉得这个可能性小之又小。 “呃”赵东亚心想,有人找他帮忙拖住邢佳佳,算是请她帮忙吧。 邢佳佳挑眉,心中暗想,不会真的让她猜中了吧。 赵东亚此刻心想:糟糕,邢佳佳如果继续追问,他要如何解释呢?得赶紧找个理由将这事给圆过去啊! 正在赵东亚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救命似地接起来,声音都是急的:“喂!” 赵东亚的眉头慢慢地拧了起来,听电话的神态也越来越认真,时不时地点头,然后询问几句,很是严肃。 电话接的时间很长,足足十几分钟,挂了电话,他抬头看耐心等候的邢佳佳,一点找到话题留住她的高兴都没有:“佳佳,你预计的没错,真的有人打那片拆迁区的主意。” “哦,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邢佳佳一下子就重视了,那拆迁区就是她现在所住的地方,这个地方事关她的切身,她也多了认真的心思,追问,“怎么回事?” “本县有个黄金装潢公司,你知道吧。”赵东亚的人早就打听了一个清清楚楚的,此刻他捻起侃侃而谈,“这黄金装潢公司老板姓黄,最近几年地产很是火热,连带着装潢公司等一大批的衍生行业也发展的很不错。黄老板家里有亲戚是外省的地产大户,最近在咱们江县,据说是看到了商机想要投资,刚好看中了那片拆迁区。” 真的是不太巧。邢佳佳皱眉:“黄家,他们打算拿拆迁区做什么?” 赵东亚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心思给邢佳佳讲解,谁知道她聪明到一问就到了点子上,他颔首:“拆迁区他们打算盖高端大户型住宅区。” 县里的计划原本是要这片拆迁区盖经济公寓,供经济条件较差的居民居住,说实话,这计划并没有多少油水可捞,因为经济公寓从头到尾服务的对象都是经济实力较弱的人群。 但是高端大户型住宅区就不同了,那是为富裕阶层服务的,对于他们来说住宅舒适高端大气最重要,多花钱很无所谓。所以按照这个计划走,很多人都会大赚一笔的。 “因为黄家的亲戚在外省实力真的不错,加上上下疏通活动,还有黄家装潢这个本地企业在,县政府对他们提出的计划书很慎重。”赵东亚微微皱眉,叹了一口气,“这事啊,真是不好办。” 一个提议经济公寓,一个提议高级大户型住宅。同样都是房子,一个考虑政绩,一个考虑经济效益,考虑哪一个都对,考虑哪一个都不算错。 端就看,县政府会同意哪一个方案了。 “其实县政府有些人,赞同高级大户型住宅这个计划,因为江县目前还没有中高端的住宅小区,建设这样的小区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善本县部分居民的生活水平。”赵东亚说的很委婉。 “但是,经济公寓可以提高本县居民生活平均质量和住宅平均水平。”邢佳佳犀利地指出了两者的优劣。 “不错,是这样的。”赵东亚想了想,还是轻声说,“赞同高级大户型住宅的人里,有苏世杰。” 苏世杰,那就是苏澄的父亲。想到和他们父子俩的过节,邢佳佳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好办。 “还有呢?” “此时县委正在选拔副县长,苏世杰费这么大功夫想要个政绩,就是瞄准这个位置呢。所以恐怕他是站在黄家那边的,在某些方面也会给予方便,毕竟这个机会很难得。”赵东亚冷静地分析,点明了他们目前的现状。 “对手很难缠。”邢佳佳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认真地回答下,关于本文情节走向的问题。因为玄幻框架真的很大,而且每一个故事情节展开适当都需要铺成或者伏笔,甚至会和别的情节关联,而现在公众章节字数又太少,偶尔会觉得章节有衔接不当,或者故事没讲完的。 其实不是这样的,故事的发生是按照佳佳一天的生活来的,衔接不当是因为一天中另外发生了别的事情,每天不会只有一件事情对不对,前文提到的后文都会有,暂时没看到结局的故事,只是因为暂时没有讲到而已。 最后,鞠躬谢谢支持。 正文 章卅九 我们约会吧! 章节名:章卅九 我们约会吧! 赵东亚脸色不太好看,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能允许这片拆迁区落入黄家手里,早之前他要开发经济公寓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出去,如果被别人从他嘴边把肉叼走了,他的脸上可挂不住。 其次他知道邢佳佳也要这拆迁区建经济公寓的,还有那茶楼,茶楼和拆迁区是规划在一起的,如果拆迁区没有了,自然茶楼也没有了。 更何况他听说,苏世杰父子和邢佳佳是有过节的。 邢佳佳倒是觉得这件事情不着急,两个计划案不是一时半会能定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黄家想要拆迁区的规划权,必然会做出一系列动作,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行动,说明一切都早。 早归早,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大意,邢佳佳冲赵东亚展颜一笑:“赵伯伯,拆迁区的事情,最近您就多费心了。有什么问题即时通知我,可以吗?” 赵东亚本来还在担心,邢佳佳的这句话彻底让他放下心来,当即点头:“放心,我会关注的。” 因为这件事的耽搁,时间已经指向了七点,邢佳佳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赵东亚点头,但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邢佳佳:“据说,今天晚上黄家设宴,邀请了周县长一家。” “我知道了。”邢佳佳沉吟片刻,点头。 邢佳佳赶去学校后操场的时候,操场上空无一人,她狐疑地看来看去,怎么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惨了惨了,主人来了!” “我们刚刚是为主人办事的!” “可是” “放心啦,交给那只男宝!” 自从那天魑魅魍魉吞吃了不少天地灵气以后,他们就可以控制自己和邢佳佳的联系了,他们不想让联系她,她就无法听到他们的说话,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邢佳佳也乐的自在,这几只简直是太吵了,就让他们有事的时候再联系她好了。 一棵树上坐着的周侗脸色一沉,看出现在操场的少女,咬牙:邢佳佳你居然敢不听话! 邢佳佳顿时觉得背后凉风习习,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四面瞅瞅,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刘筱欣有信留给你。”悄无声息的,一道声音飘入邢佳佳的耳中。 邢佳佳登时暗叫一声好惨,这是周侗的声音,问题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艰难地扭头过去,邢佳佳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挥挥爪子:“同桌好啊,咦你怎么在这里?” 邢佳佳现在的模样,又可爱又可恶,周侗巴不得立刻找一个相机来拍下她所有的表情,一点都不错过,然后好好地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咳嗽了一声:“我是自由的,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反客为主,周侗用的很好。 邢佳佳低下头去,她瞬间想到了周侗离开教室前的警告,不许她来后操场,但是现在却被捉了一个正着,怎么办怎么办? 周侗点点头,看邢佳佳不自在的样子,逼近几步:“叫你照编的信写好了吗?” 邢佳佳当即抬头,连连摇头:“没有呢。” “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周侗继续拎着这一个问题问道。 “这个,不是……”邢佳佳尴尬一笑,心里忽然一动,当即聪明了一把,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约会来了?” 周侗愕然。 邢佳佳笑眯眯,觉得周侗的反应很对,于是哥俩好地拍拍周侗的肩膀:“同桌,挑的好地方约会啊,放心放心,我这个同桌很称职的,会帮你瞒着老师的,也会帮你保守秘密的,绝对不会告诉外人。” 周同学沉静地看邢佳佳自编自导,不语。 邢佳佳口若悬河说了好半天,终于说完了,看周侗打商量:“同桌,你刚刚说刘筱欣的信,在哪里……可以给我吗?” 周同学一眨不眨地盯着邢佳佳:“不可以。” 邢佳佳同学悲愤欲绝,大有你不给我就不走的趋势,泪眼婆娑地瞅着周侗,可怜兮兮:“为什么?” “不为什么。”周同学漫不经心,“换做是你,你会给一个随意冤枉你的人帮助吗?” ! 什么? 邢佳佳瞪眼,决定奉行两个凡是原则,凡是周侗说的都是正确的,凡是周侗要求的都要满足:“绝对不会,同桌你好聪明,你做的对!” “所以你冤枉我在这里约会,我会把信给你吗?”周侗声音凉凉的,瞅邢佳佳的表情,心想她接下来会怎样应对。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做挖个坑自己跳!这就是了。 邢佳佳垂头丧气,恹恹道:“好吧,不给就不给。你在这里有没有发现其他人……” “我不是来约会的,所以没有见外人。”周侗飞快地回答,但是看女孩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软,“倒是来之前路上碰到了你说的刘筱欣,据说3班临时补课……” 临时补课?那怪不得后操场没有人呢,邢佳佳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周侗没有发现3班人请笔仙对付他就行。 邢佳佳当下笑眯眯:“啊这样啊那就没什么事情了时间不早了同桌咱们回去吧” 魑魅魍魉更悲愤,捂脸简直都不想再看了! 他们的主人怎么会这样,被这只男宝压的死死的,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这还是他们的主人吗?是吗? 四只完全忘记了,他们的主人是谁,不也一样被压迫着给他帮忙吗?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啊。 “你不是说我约会吗?” “额” “你不是现成的人选吗?” “噶?” “我们约会吧。” “!” “约会要有亲吻的,闭上眼睛。” 约会? 亲吻? 这怎么可以? 魑魅魍魉齐齐瞪眼:坚决不行,主人的清白要坚决守护! 哇呀呀,这只男宝,还我主人初吻来! 哦。亲们,咱们约会吧。每日早上九点,准时不见不散。挥爪~ 正文 章四十 ‘公主 章节名:章四十 ‘公主 黄家。() 黄金,人如其名,作为黄金装潢公司的老板,最爱黄金色。家里的装潢金光闪闪,一色的金,直晃人眼。此刻他颇有干劲地指挥着家里的佣人忙东忙西,脸上是意气风发的笑容:“干认真点,今晚来的都是贵客,丢了我的脸,我要你们好看!” 佣人们忙忙碌碌,做的越多越是小心,生怕有一个细节不妥被雇主发现了。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黄金摇头晃脑地自说自唱起来,手里把玩着两只核桃,眯着眼睛看自己金光灿灿的宅子。 客厅足有五米高,昂贵的水晶灯垂下璀璨的光,无一不是价格不菲的摆设,客厅一角是旋转楼梯,蜿蜒而上,连接着二层三层以上那是属于主人的。 “先生,客厅已经全部收拾好了,一点灰尘您都摸不到。” …… “先生,晚餐厨师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贵客到!” …… “先生,红毯铺好,鲜花到位……” 听着佣人的报备,黄金满意地笑了,他费了大心思和功夫,就是为让客人满意,想来这么隆重的欢迎接待,换做谁也不会不动容。这在江县,应该是独一份了吧。 “先生,小姐她……”匆匆又有佣人来报,但是这一次传来的消息却不太好了。 黄金不等佣人说完,哎呦一声,一拍脑袋,直匆匆往楼上跑去,口中叨叨:“我的小公主呦……” 三楼深处的卧室内,满室的粉色公主风格,这是原本香喷喷的房间里里,现在多了一些香灰和纸被烧尽后的味道,明亮的灯光里,动静可是不小! “滚”少女的尖叫如撕拉划过夜空的闪电,让人心猛地一颤。 “小姐,您吃点东西吧。”小心翼翼的佣人在大床边,轻声地劝。 “不吃不吃不吃!谁让我吃也不吃,讨厌死了,让我饿死算了!”少女怒气很重,从被窝里传来的声音都是极大的。 佣人脸上是习惯性的叹息和为难,每次都是这样,小姐的脾气真不是一般人受的住的。可怎么办呢?佣人低头看碗里银耳燕窝粥,惋惜,又该扔了。简直是造孽啊! 房门被打开,风风火火闯进来紧张的黄金,他走进大床边,看床上的小小身影,赔笑:“宝贝女儿,怎么了?” 一旁的佣人轻声地解释,黄金皱眉,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室内除了父女俩再也没有了外人,黄金拍拍被子,哄道:“有什么不高兴的,告诉老爸,老爸给你摆平!” “嘤嘤……嘤嘤……”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带着委屈的鼻音。 黄金叫苦不迭,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宝贝女儿哭,他一个头都两个大了,想到女儿这几天的心思,他安慰道:“宝贝儿,你想要的哪怕是星星月亮老爸也给你摘下来!别哭了,一哭啊,老爸心都要碎了!” “你骗人……”少女一把掀开被子,露出哭的可怜的小脸,委屈。 “老爸怎么会骗你呢?”黄金笑眯眯道,揉揉女儿的脑袋,“快点起来洗澡换衣服,一会啊,有贵客到。” “不见不见!又是你商场上的朋友,恶心死了,我不要见!我只要见周侗!”少女极为不耐烦,但是提到周侗的时候,脸上又带了几分属于少女的娇羞。 黄金咧开嘴笑了,得意:“谁说这里没有周侗?” 嗯? 少女被这一句话惊到了,瞪大了眼睛看自己的父亲,白嫩嫩地手指揪住黄金的胳膊,掐的他老疼:“你说真的,没有骗我?” “老爸怎么舍得骗你呢?”黄金咬牙,暗呼一声宝贝掐真疼,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真的有,今天的客人有周县长,周侗,还有赵总。” 少女很快地从床上爬起来,摇晃着黄金的胳膊,撒娇:“老爸你真好,可是你请周侗就行了,为什么要请那么多旁人?” 黄金叹一口气,捏捏少女的鼻子:“老爸这不是为你着想,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怎么随意能请人呢,况且这周侗好像身份不简单呢。” 少女哪里顾得上听别的,只听到周侗的名字就连呼吸都是急促的,连连点头:“那是当然了,不简单我还看不上的!” 说完少女迫不及待地跳下床,打开自己的衣柜翻腾自己漂亮的衣服,左比比,右比比,研究自己穿哪件漂亮了。 黄金在一旁看女儿开心地挑选衣服,笑的很开心,他的女儿是宝贝,为了她他怎样都值得。前几天女儿玩笔仙结果被缠上可是让他吓坏了,急急匆匆找了大师,好容易才治好。 女儿有什么得不到的呢?黄金很是觉得自己这个父亲不称职,后来一问女儿,才知道姑娘家有了心事,喜欢上了一个男同学。 多番打听之下,他皱眉了,这个周侗是好学生不假,而且家世也还配得上自己家女儿,是周县长的亲戚。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据说周侗是个病秧子。 “女儿啊,老爸这一辈子拼了家业为的就是你。舍不得你受一点的委屈,以后你找了老公,就让他继承咱家的公司,对你一辈子好……”黄金斟酌着词语,真怕自己的女儿不高兴。 “爸,我知道我知道。”黄洳不太耐烦,随意摆摆手继续埋头在衣服堆里,一件件地比着,挑选着。 “爸对你挑人没什么意见,你喜欢就好,但是有一点咱可以打个商量不?”黄金几番犹豫下,还是和女儿开口了,“县里这么多不错的,你同学里也肯定有还好的,你换一个好不好?” 豁地,黄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自己父亲期艾的眼神,却莫名地来气,一股火气冲上了胸臆,一字一句:“你、凭、什、么、让、我、换!” “那周侗据说身体很不好,谁知道他活多久?”黄金赶紧过来安抚女儿,赔笑。 “撕拉”布料撕碎的声音响起,黄金的眼前瞬间一黑。 推荐一篇今天首推的文,《毒医邪盗》/秦三 内容介绍: “我擦!你丫的阎王,有能耐你让小爷我永远活着!” 当庄严圣地传出一句粗口,一群和尚张大了嘴,纯洁的大眼睛里满是惊讶的看着妖骨时,妖骨才惊异的意识到,她又回到了最耻辱的那一年! 这一年,妖骨被当成男孩“卖到”了寺庙,年幼的她被老和尚猥亵,被小和尚欺负,偷跑之后,沦落成乞丐,偷东西时被人砍死在街头。 人可以重生多少次?精彩片段: Part1: “我最最亲爱的小游魂,戒指还给本座,多给你弄几株天地灵草!” “最最欠扁的混蛋阎王,滚回你的地狱,少给你弄几条游魂!” “你…真的不还?” “擦,给小爷滚,少在小爷梦里瞎转悠,想要小爷的戒指,等小爷死了再说!” 正文 章四一 周侗到! 章节名:章四一 周侗到! “为什么要我换,为什么要我换,为什么要我换?”黄洳目眦欲裂,好似疯了一般,力气忽然间大的可怕,一把掐住了黄金的脖子,拼命地吼着。-- 黄金猝不及防下被女儿掐住,男人的力气岂是一个女孩可比的,自救起来如何会难?但是他心疼女儿,哪里都舍不得碰她一下,只能强自忍着,结果黄洳手劲儿越来越大,生生把黄金折腾的脸色发青! “说,不要我换!你快说啊!”黄洳使劲摇晃着黄金,口中不依不饶。 “咳咳”黄金艰难地咳嗽着,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来了,但还是舍不得自己女儿,艰难道,“爸……爸快……死了……宝……贝……放开……” “不放不放!除非你说不让我换!”黄洳执拗,就是不松手。 黄金剧烈地喘息起来,拼命地摇晃着双手,在空气中抓来抓去,即使是这样他依旧舍不得碰女儿一下! 怎么办呢? 黄金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没有了,只能出气不能进气了,眼前是黑黢黢的一片,偶尔有金星冒出,身体沉重到了不行,似下一刻他就要离开自己的女儿。 不!自己死了,女儿怎么办? 她还这么小,万一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黄金霍地瞪大了眼睛,用尽剩下的最后一口气,拼命喊:“救咳咳……命” “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猛地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女子闯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大惊失色,当机立断把黄洳拉开,焦急地安抚着黄金,冲着黄洳斥责,“你会掐死你爸爸的!” 黄洳瞪眼看来人忽然笑了,嘲讽至极:“舒姨,怎么你舍不得了,心疼了?你又不是我妈,我爸用的着你管吗?我家里的事情用你多管吗?多管闲事!” 那被叫做舒姨的女人,心蓦地一冷,手一颤,掩饰地低下头去,看黄金的脸色好转了些,这才松了口气。 黄金总算是缓过气来了,咳嗽着扶着舒姨起身,脸色复杂地看自己的女儿,训斥一句又舍不得了,只好叹气:“女儿……” “闭嘴!你有当我是你女儿吗?”黄洳哭的泪眼婆娑,指控着自己的父亲,“我好容易有一个喜欢的,你居然让我换人……我不要活了,你之前救我做什么,让我死了算了!” 女儿又哭又闹的,黄金着实是怕了,连声哄道:“乖女儿,你别哭,再哭就要了爸爸的命了!好了好了,咱不换啊,你喜欢哪个就是哪个,好不好?” 黄洳再没擦眼泪,仰头想起周侗,破涕而笑,使劲地点头。 舒姨在一旁轻轻地提醒:“先生,赵总已经到了,周县长也马上就到,您该下去了。” 一提起周县长,黄洳顿时焦急起来,尖叫:“那不是周侗也要来了!我没洗澡,没换衣服,怎么办怎么办?” 黄金无奈,按按眉心,冲舒姨轻声道:“麻烦你帮她选衣服了,我真得下去了。” 舒姨看一眼黄洳,温柔地点头答应。 今晚,注定了不平静。严格地说,这次的宴席算是鸿门宴,请的客人不是朋友,而是潜在敌人。 赵东亚心里同样不平静,在走进黄家的时候,这越看越隆重的招待,越看越豪华的阵容,让他的心再一次警惕,心中盘算着,思考着:黄金的这场鸿门宴,到底潜藏了多少的心机? “赵总,哎呀,欢迎欢迎。”黄金挺着啤酒肚出门迎接赵东亚,一见面就熟络地打招呼起来。 “黄总,别来无恙吧。”赵东亚矜持一笑,点头。 黄金心中暗骂,他知道赵东亚学历虽然不高,但是平素读书多,肚子里也有几分的墨水,但是他就不一样了,他自己闲来根本不碰书,书房里那满满的书就是摆设! 这句话,他听不太懂。但是尽管这样黄金还是笑脸将赵东亚迎了进去,指了沙发,吩咐佣人上茶:“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刚好周县长未到,咱们也可以敞开聊一聊。” 赵东亚不动声色,但是一句话就点到了主题:“黄总,你想说的是拆迁区吧。” 黄金哈哈一笑,一拍大腿:“爽快!赵总就是痛快,咱明人不说暗话,那拆迁区我有大用处,所以还请赵总高抬贵手的好。” 赵东亚沉思,手指敲在膝盖上,许久后才抬头,认真:“黄总爽快,我也不藏掖了,这块地我不能让!” 一句话,掷地有声。 生意人虽然有时候说话打太极,但是哪句真哪句假,还是可以听出来的。黄金听出来了,赵东亚这句话是来真的,这块地他是真的不让! 原本融融的气氛,因为这么一句话而冷了下来。黄金沉默了会,半开玩笑做最后的尝试:“赵总,开玩笑吧。一块地而已,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怎样也会满足!” 这句话黄金已经很有诚意了,他想哪怕是多费代价,也要和赵东亚达成共识。 但是,显然结果并不是他期待的。 赵东亚还是坚定地摇摇头:“黄总,真的不行。” “赵总,大家都是生意人,与人方便于己方便,这个道理恐怕不用我说你都懂,这次你让我,下次我让你,没有什么不公平的。”黄金的声音慢慢地冷了下来,终于透露了自己的底牌,“这地盘,并不是我要的。” 赵东亚并不吃惊,同样颔首:“这地盘,也不是我要的。” 同样的一句话,都代表着自己的底牌。 “看来是没有再谈的必要了。”黄金微微摇头,这时有佣人附耳过来,说周县长到了。 周敦亦到了,周侗也到了。 三楼里的黄洳从窗口看周侗的身影,兴奋极了,随即她冷静了下来,摸着胸口安慰自己,别紧张别紧张。 她将屋门反锁,拉上了窗帘,偷偷地从床底拿出了一些纸和笔,端坐在地板上,飞快地准备好一切,然后双手紧握笔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笔仙笔仙你快来,来了你就画个圈……” 好像大家最近都在军训开学神马的?好冷清啊…。我比画皮妹妹一个在茶楼都要寂寞了。来,在的吱一声么 正文 章四二 我好羡慕! 章节名:章四二 我好羡慕! 黄洳专注地盯着手腕下的笔,一点都没有害怕,反而是一副期待的表情!屋里有昏暗的灯光,厚厚的窗帘随风轻微晃动,有一种诡异的飘逸感。-- 晃动的灯影印在黄洳的脸上,似虚忽的影子围绕着她,在黄洳的专注下,纸上不受她控制,歪歪扭扭地画出了一个圆圈! 黄洳狂喜,笔仙召唤成功了。她小心翼翼地和笔仙交流着:“笔仙,好笔仙,你能听懂我说话对不对?听懂就画个圈。” 纸上继续歪歪扭扭的一个圈,看的黄洳更是欣喜如狂,激动的不行,她小心翼翼地看纸上,然后继续问到:“笔仙笔仙我想让你附身在周侗身上,当众跟我表白……可以你就画个圈!” 笔停在纸上不动了,很久都没有动静,久的让人以为笔仙已经走了。 但是,黄洳清晰地感觉到笔在颤抖,笔仙并没有走。 她等的久了也不敢不耐烦,只是尝试着问:“笔仙只要你答应我,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话音落,笔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制飞快地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黄洳的心,像是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眼睛顿时冒起了金星,身体顿时挨不住,重重地倒了下去。 “嗖”的一声,一道虚虚的影子从笔上飞走,冲过帘子越过窗户朝黑暗里去。 黄家金光闪闪的大厅里,迎来了今天最尊贵的客人。 周县长踏上红地毯,两边是精心造型过的花篮,背负着双手一步步地朝着大门走去,他脸上是矜贵的笑,而他身后跟着休闲装束的周侗。 周侗比周敦亦还要耀眼。 这繁花似锦的红毯,这隆重的迎接方式,哪怕是稍微见过世面的人,都会觉得惊喜。但是周侗不是。 他随意走这赤红的地毯,仿若走属于自己的领地,铺土石也罢,金砖也罢,毫无所谓。那隆重迎接他的主人,在他眼里仿佛臣子,恭敬地迎接他们的君王回归,只一眼过去就足够。 黄金被周侗这一眼看的,心猛地一痛,慌了一下,随即他恢复过来,暗想估计是刚刚没喘过气的劲儿还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怎么会让他想要低头? 赵东亚眼睛在周侗身上也不挪开了,上次在玉石张的店铺看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概因为邢佳佳的缘故太耀眼的缘故,他不自觉地忽略了他。可是今日他只是随意走来,自己却感觉到了无边的气势。 直到周敦亦和周侗走到大门口,赵东亚和黄金才反应了过来,脸上挂起了笑容:“周县长!周公子!” 一切看似很完美很和谐,宾客欢喜携手共进餐厅,美味珍馐在眼前,看的让人食指大动。 黄金格外注意了这个叫做周侗的少年。 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他表情一般,罕见的菜肴也不过扫一眼而已。 他一举一动中,无一不透露着良好的教养,礼仪分毫都不差。甚至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极有美感,让人赏心悦目到了极点!黄金倒吸一口凉气,他见识还是有的,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不过就是可惜了,他身体不好,有传言说他活不太久。 诸客一一落座,黄金含笑劝酒。 席间气氛融融,宾客尽欢,主人笑意深深。唯有周侗期间不经意地抬头看一处,眸光微凉。 笔仙。 这黄家居然有人请笔仙,真是让人意外。 也不知道这请笔仙的是什么人,为的又是什么事? 不管为什么事情,都不重要。周侗想,只要不是针对邢佳佳,那么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 周侗微微笑,那随意勾起的唇畔落入黄洳的眼里,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的诱惑,她看呆了。 不会有人看到,被黄洳召唤来的笔仙绕着周侗好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靠近他,最后不知怎地它看到了黄洳,如同吸血鬼如饥似渴见到美味鲜血一般,一头载了过去…… 黄洳心头一闷,随即感觉到周围的世界都变了样子,摇摇晃晃的,在她的面前是她最想见的周侗,正对着她微笑。于是她的心,荡漾了。 黄金眼看女儿走了过来,正高兴地准备隆重介绍她,但是谁想到女儿大力气地推开自己,直愣愣地朝着周侗的方向去。 黄金一口气在胸口,捶胸顿足,这个女儿真的是让自己宠坏了,说了听自己的安排,结果 “看我美吗?”黄洳一脸娇羞的模样,出口的话语却让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 这个黄洳是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说出这话来?赵东亚和周县长同时皱眉,心想这黄家的丫头是不是太不知道轻重了? 黄金愕然。 周侗冷冷地看黄洳的表情,一闪而过厌恶,他感觉到笔仙的瞬间就明白,这少女就是刘筱欣口中那被笔仙缠上的那个!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还用请笔仙这种方法来对付他! 黄洳的目光转移到周侗的身上,好似犹豫了下,然后朝着周敦亦挪去,一脸羞涩,扭捏着开口:“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对你深深地着迷了……” 表白!居然是赤裸裸的表白! 周敦亦一大把年纪了,骤被小姑娘这样表白,顿时目瞪口呆,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响天,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黄金一口气在胸口,吐不出吞不下,好半晌才想起来拉女儿一把,他饶是再疼女儿,此刻也重了口气:“小洳!” “别拦我!”黄洳猛地回头,伸手用力拂开自己父亲的手,一脸厌弃。 黄金被那冰冷毫无表情的眼神一扫,顿时心如同浇了冰水般发寒,怔怔地看自己被女儿拂开的手。 魑魅魍魉叽叽喳喳地和邢佳佳汇报着黄家的每一点动静,直到听到这里,她按着窗台的手,略收紧,自叹:“黄洳真是不惜福,这么疼爱她的父亲……” 邢佳佳低下头,一滴泪滑下,坠落。 她真的好羡慕。 正文 章四三 脱衣大戏! 章节名:章四三 脱衣大戏! 父子母子之缘是前世修来的,寻常人珍惜都唯恐不够,她的确想不明白为黄洳如此不懂得珍惜。() 黄金虽然宠溺女儿太多,但是他是个合格的父亲。 邢佳佳想到了上古时期,诸人得子嗣不易,每逢有麟儿诞生,全族同庆,父母携麟儿同拜天地,谢上天恩赐。之后全族共跳祈福舞,足一日一夜方休!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怎么哭了?” “别吵!” “是不是谁惹主人生气了?” 跳脱的四只嗖地飞回邢佳佳身边,叽叽喳喳关切道,禁不住相互埋怨。 邢佳佳瞅着四只,噗嗤一笑,摸摸四只的脑袋:“乖,咱们去黄家。” * 黄家的闹剧愈演愈烈。 黄金那么愣神的一个空挡,周敦亦又尴尬又恼的瞬间,赵东亚目瞪口呆的时间里,黄洳居然开始脱衣服! 真的是毫无羞愧之心,大庭广众能之下当着四个男人的面,毫不犹豫地剥自己的衣服。 撕拉 一截衣袖被她自己扯去,破碎的衣料下,露出了少女莹润的肌肤,在金色光灯的照耀下,熠熠光泽如珠如玉! 刺啦刺 黄洳扯住肩膀的带子,狠狠地一拉,顿时刚刚发育的小包子呼之欲出,真是灼了众人的眼睛。 周侗早已转身朝着窗户快步走去,瞅准一片金色窗纱,当机立断拉窗帘一拽! 赵东亚双手捂住了眼睛,口中喃喃作孽哦,再也不看。 周敦亦用力甩开飘在胳膊上那一片少女撕下的衣角,头也不抬,避嫌扶着椅子找地方躲避。 撕拉 黄洳看周敦亦在躲闪,心里一急小跑着扑去,结果被横七竖八的椅子绊倒,长长地的裙尾被椅角大大地划开,嘿,这下倒好,露出了白嫩嫩的长腿,连粉色底裤都若隐若现,只消随意一动,风光就大泄! “你别跑啊!”黄洳心急,身体如同蛇一样,扭动着撑起。 喷!赵东亚从指甲缝里无意看到那一抹曼妙姿态,鼻子一堵,瞬间一股血腥顺流而下,顿时他觉狼狈,仓皇想要逃出这个空间! 周敦亦看赵东亚离开,心一动,也踉跄着跟他一道走! 真的是看不得啊。一大把年纪了,再呆下去真的说不清了!哎这黄家的丫头,怎么是这样的呢? 满室一片凌乱和狼藉,但是最狼藉的还是黄金的心,面对几乎半裸的女儿他开始绝望女儿因为请笔仙刚刚恢复的神智,又消失了。换句话说,她又请了笔仙,而且又一次被笔仙附身了! 这可让他怎么办? 女儿的清白名声啊,这次是彻底的在周敦亦和赵东亚面前丢没了。黄金不顾一切地爬到女儿身边,脱下衣服为女儿遮挡,结果那外套被女儿挥手撕了一个粉碎! “小洳”黄金颤抖着喊着女儿的名字。 “哈哈,笔仙笔仙,快帮我挡住这些拦路的恶人!”黄洳挣扎,恼火中脱口而出。 “小洳,不要!”黄金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绝望,一双眼睛里急的通红。 上次,上次也是一样,女儿召唤来笔仙,他整个人都不听使唤了,全家的仆人都像是发了疯一样!要不是那大师,对,大师 黄金眼神焦急,哆哆嗦嗦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想要打电话通知大师来,可是,他动不了了。 “呼啦”一道黄色的纱帘悠悠飘下,紧紧地裹住了黄洳的扭动的身体,这纱帘好像有魔力一般,黄洳怎样挣扎也挣扎不破,她整个人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儿一样,再也没有挣扎的力量了。 黄金豁地抬头看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周侗,那冷漠眼神的少年如同神祗一样,拯救了他绝望的心,还有他狂乱的女儿!他回头看慢慢安静下来的女儿,根本不细想原因,爬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口中道:“小洳,你怎么样?” 黄金已经做好了被女儿狠狠推开,甚至打伤的情况,但是此刻被裹紧的女儿,如同睡着的婴儿一样,乖乖地任由他抱住,一点反抗都没有。 这简直是奇迹! 被笔仙附身的女儿,居然被化去暴戾和凶煞,就此安静下来。黄金激动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周侗在,差点眼泪掉下来。他抬起头,看沐浴在金色中的少年,感激涕零:“谢谢,谢谢你……”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黄金耳中 “看来,我来的有些晚了。” 周侗抬眸看向声音的方向,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不晚,你来的刚好。” 赵东亚和周敦亦紧随着少女走进狼藉的会客厅,安静的把自己当做不存在。 什么人? 黄金抱着女儿跪坐在地上,看走进了陌生的少女,和女儿差不多年纪大,一身简单的布裙子,眉眼中带笑,一进来他怀里的女儿居然打了一个哆嗦,像极了在害怕! “不要,不要……怕……害怕……”黄洳抽噎着往黄金怀里钻。 黄金瞬间明白,女儿在害怕眼前的这个少女!怎么会这样? “你是什么人?”黄金大喝一声,把女儿抱的更紧,安抚着她。 邢佳佳自然而然站在周侗身边,两人对视一笑,之后她才看黄金一眼,再看他怀中的黄洳:“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救她的命。” 朱雀,不分恩仇,解天下困厄。 黄金看眼前的少女,呆若木鸡。 哎呦呦,我的小心脏啊… 正文 章四四 救,还是不救? 章节名:章四四 救,还是不救? “上次,灵大师已经治好小洳了。||”黄金半晌之后,抱着女儿说了这么一句话。 灵大师? 邢佳佳在进门之后就看过黄洳的情况不妙,这才决定亲自动手,那个大师真的是在救人吗?黄洳的体质适合引灵,如果那大师真的救人,这次她就不会又招来灵体附身,精神也不会近乎分裂的边缘! 赵东亚和周敦亦听出来了,按照邢佳佳说的,这黄洳丫头是因为有什么不妥才有今天的闹剧,并不是有意的?周敦亦咳嗽了一声,首先开口了:“黄总,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介意。” 黄金受宠若惊,当下道:“周县长您太客气了,有什么话您说就是,我听着!” 周敦亦脸色微微红,也不看黄洳一眼,淡淡道:“今天我们是来做客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先给孩子治疗吧,这样的事情有些超乎寻常了。” 周敦亦委婉地给了黄金台阶下,言下之意是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救醒孩子,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但是很显然的,今天的事情很诡异,已经超乎了正常的范畴,邢佳佳非常人,她动手救人再合适不过。 赵东亚也开口劝了:“黄总,咱们做父母的爱女心切,佳佳有大本事,先救人吧。” 黄金惊讶地看这个陌生的少女,他不相信她是其一,其二他总觉得这个少女给他一种危机感,没来由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是什么大师,让他来见我!”邢佳佳的眼神,原本的暖意去尽,多了几分凉意,“黄洳情况一点都不好,若她再犯一次,这条命都保不住!” 怎么可能! 黄金听说自己女儿命都保不住,当下就慌了,心急:“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上次你女儿招灵,你还能叫醒她,这次你试试能不能?”邢佳佳眼神悲悯,叹气一声。 黄金尝试着呼喊黄洳,但是无论他怎样唤,怎么摇晃她,女儿如同沉睡的娃娃一样,怎么也醒不来。他终于是信了,心里更急,朝着邢佳佳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精神耗损过度,灵体附身可不是好玩的。”邢佳佳走到黄洳身边,摸她冰凉的身体,微微摇头,“黄总,把你收藏的石头拿出来吧,有它或者能救你女儿一命。” “你怎么知道?”黄金连连被惊吓,此刻看邢佳佳的眼神更加警惕,他收着那块石头的事情,只有他和周敦亦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周敦亦目光落在黄金的身上,极寒! 周侗目光亦落在周敦亦身上,心里顿时明了。怪不得,今天周敦亦一反常态,一定要自己来黄家一趟,怪不得他不畏人言在这个关口来黄家赴宴,原来为的就是那一块石头! 那是一块,也许可以救他命的石头。 他体质特殊,自从多年前一块特殊的石头保住他的命后,他费劲心力到处去寻找奇特的石头,只想为自己多做一些事情,只想要将自己的性命延长的再多一些! 哪怕石头无用,他也不放弃寻找。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放弃寻找! 周敦亦对他之心,比之亲生父母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关自己的女儿,黄金哪里还敢大意,立刻匆匆去取了石头过来,巴巴地捧给邢佳佳:“石头在这里,怎么用?” “慢着!”周敦亦伸手拦在了黄金面前,目光烫极。 “周县长,我女儿的命要紧!”黄金咬牙,一字一字吐道。 他好似此刻完全忘记了,如果不是凭着这一块石头,周敦亦根本不会带周侗来这一趟。 周敦亦一刻也不让:“你女儿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不是命?黄总,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剑拔弩张! 眼见两人就要因为一颗石头,反目。 周侗一手按在了周敦亦的腕上,阻止了他,轻轻摇头:“周叔叔,算了。” “怎么能算了?”周敦亦急的眼睛都要红了,连连摇头,“不能,绝对不能算了,这石头很重要!” “这些年我不也活的好好的。”周侗笑容温暖,握住了周敦亦的手,重重的,微微摇头,“黄洳的命要紧。” 周敦亦捏紧的手,顿时一松,颓然垂下。 他放弃了。 黄金的心同样一松,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石头再看邢佳佳,急急道:“这石头怎么用?” 邢佳佳将视线从周侗身上挪开,低头看黄金手里的石头,心一沉。 这是最为罕见的一种寒性石头,色灰,经过特殊手段处理会散发出一种磁场,这种磁场可以保护人的精神和大脑,也就是说,可以阻碍大部分灵体靠近人身。 对黄洳的情况,刚好对症。 这石头,对周侗也是有用的。 今天的这个情况,她再笨也该看出来了,周侗就是当年被‘她’送了血玉佩的那个孩子,当年被病魔折磨的奄奄一息、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孩子,周敦亦口中这些年虽然过的艰难,但是所幸没有性命之危的孩子! 是周侗! 在找到她后,他就来到了她身边! 周敦亦舍不得这一块石头了,她现在也舍不得了。 什么样的石头对周侗有用,周敦亦知道,难道周侗不知道吗,不,他一定是知道的!那他是怀怎样的心,才能把对自己有用的石头生生地推出去? 周侗,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 “到底怎么救我的小洳!?”黄金神色焦急,催问道。 周敦亦说的对,你女儿的命是命,难道周侗的命就不是命?如果周侗是当年的那个孩子,那么他的身份可以压制所有人!别说区区一块石头,哪怕倾江县之力救他,也值得! “佳佳,你愣着做什么,先救人。”周侗沉了目光,锁定邢佳佳,一字一句道。 邢佳佳张嘴,一个不字还说不出口就被周侗打断。 “听话,先救人。” 莫名地更喜欢周同学了。 逗比作者写了一篇逗比文,逗比女主带着一大群逗比逍遥快活ing…。嗯哼,没错。《凤倾天下之绝色太子妃》凤三爷原创,喜欢的就去看看吧。我捂脸,如此逗比的奇葩怎么出产来的? 正文 章四五 狠宰一顿! 章节名:章四五 狠宰一顿! 周侗的这一句话,邢佳佳毫无抵抗力。()她看着周侗的眼睛,他的坚持让她无法说不字。 救人。救黄洳。 邢佳佳低下头去,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救没问题,但是怎么救,如何救是她说了算的不是? “主人主人,黄洳太可恶!” “一定要好好地整她!” “对,黄家也不能放过!” “宰他!石头是男宝的!” 魑魅魍魉四只是灵体,对人性善恶尤其敏锐,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了邢佳佳最好的建议和方法。 黄家为富不仁,不宰他们一顿怎么可以?况且她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哪里能不给一点辛苦费? 黄家不是很有钱吗,黄金不是很疼自己的宝贝女儿吗?那一定也愿意花大价钱的吧。 “救人当然可以了。”邢佳佳慢慢地扬起脸来,认真地看着黄金,“我一个人辛苦不要紧,但是我还有四个助手呢,总不能让他们白辛苦是不是?” 黄金连连点头,上次灵大师救了小洳他还出了不少辛苦费呢,这次出也是应该的。毕竟女儿最重要对不对?但是上次是花了多少来着,三万,这次也给三万行不行? 魑魅魍魉大笑,感动的眼泪汪汪的,还是主人好啊,主人知道给它们谋福利啊,这样的主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摸下巴,四只琢磨,要多少人民币合适呢? 一千块怎么样,应该很多了吧。主人舅舅舅妈每个月带回来都有这么多,够他们一个月的吃喝呢! “黄老板准备给我的助手多少辛苦费呢?”邢佳佳摸着手里的石头,漫不经心问。 黄金看一眼女儿,再看邢佳佳手里石头,咬牙:“五万!” 五万! 魑魅魍魉四只差点眼睛都瞪出来,五万是多少?听起来好像比一千多很多,多多少呢?四只开始一二三四地数了起来…… 赵东亚觉得,五万太少了吧。 黄金疼爱女儿可是出了名的,如此大好机会可以宰自己的竞争对手一顿,让他吃个哑巴亏,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做? “黄总,令千金的情况很麻烦的。”邢佳佳皱着眉头,指指黄洳,叹一口气,“她本就是招灵体质,上次又被‘伪’大师害了,救她的难度大了几乎十倍,哪怕是有这石头,我得耗费多少功力,休养多长时间?” “这”黄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说,五万还不够? 不够,当然不够了!邢佳佳眼底冰凉一片,想要救自己的女儿,还想要霸着这块原本属于周侗的石头,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十万?”黄金也绝对不小气,尤其是关系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咬牙,报出了一个数字。 谁知道,邢佳佳笑一笑,摇摇头。 好机会啊,放弃是要天打雷劈的!赵东亚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适时地插话:“黄老板,您这是侮辱大师吧?上次邢大师解了我家里的血光之灾,我送了大师城北的一套宅子!” 城北的一套宅子? 黄金因为女儿有救高兴的心,顿时又因为赵东亚的这句话肉疼起来,十万还少吗?真的不少了啊,江县生活水平不高,十万足够一个中等家庭两年的开销了! 但是,赵东亚居然送了她一套宅子,还是城北的!谁不知道那里是赵东亚的宝,是用来送给贵客休息渡假的好地方,他居然送了邢佳佳一套? 他黄金如果送的比赵东亚少,岂不是说他实力不如赵东亚吗?那传出去还怎么混呢?一定要比赵东亚多!否则,他怎么和人宣告实力雄厚,有能力拿那块拆迁区呢? “这个”黄金犹豫了。 邢佳佳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觉得这一趟真的是不白来,赵东亚这个人做事真的是不错,这么一激将,这个黄金是必须要大出血了! 但是她心里还是很生气,魑魅魍魉四只说的对,这石头是好东西,对周侗有用,留给黄洳真的是很浪费!黄洳并不是没有救,她只要稍微花点心思就行,之前说的严重一些,才能显出她出力很多是不是? 这大大的酬劳,她也拿的安心是不是? “黄老板,不用考虑了,江县除了邢大师恐怕没人救得了令千金了,你是想要她死吗?”赵东亚指指黄洳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轻声道。 “一百万!我给你一百万的酬劳!”黄金心猛地一抽,脱口而出。 一百万,很好很不错。 邢佳佳满意地点点头,抬眼看到了赵东亚同样满意的眼里。魑魅魍魉刚刚数好五万有多少,立马被十万、一百万砸了一个眼冒金星,屁颠颠地再去数数一百万有多少了。 但是好像它们需要很久才能数清楚了。 “虽然有点少,但是救人要紧,黄老板将你女儿放平躺在地上吧。”邢佳佳装模作样地逼出一点点赤色的朱雀之火,淡淡地裹在石头上一层,结阵晓灵石,释放出它特殊的灵力磁场,直到灵力完全将黄洳笼罩。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邢佳佳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滚下,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让赵东亚等人的心提在了嗓子眼里!傻瓜现在也能看到,邢大师现救人到了关键时候,功力消耗到了极点! “着!”邢佳佳浑身都在颤抖,艰难地吐出了这一个字,朱雀之薄薄地扫过晓灵石,最后一收而空,连石头凭空消失了。 周围的空气,忽地灼热了起来,黄金紧张地看看邢佳佳,又看看自己的女儿,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女儿眼皮子动了动,然后头一歪,昏迷了。 黄金焦急地抬头:“大师” 女儿刚刚醒了,绝对没错的。看来这大师还是有几分的本事的!一百万,花的虽然肉疼,但是好像是挺值的。 邢佳佳疲惫地开口:“72个小时之内她都不会醒来,石头耗费光了所有灵力,但也会修复她受损的身体,之后恢复如常,招灵体质也会改变。她会和普通女孩子一样。” 黄金大喜过望,连连感谢,同时吩咐管家当场取了一百万的一张卡过来,毕恭毕敬地送到邢佳佳手里。 石头什么,钱什么都是小事,他的宝贝女儿没事就好,阿弥陀佛。 邢佳佳接过金灿灿的卡片,忽然笑了。 妞儿们开学了,挥爪,好像有很多都要看不到了。哭,好想好想…… 佳佳笑眯眯:狠宰一顿黄家给大家发红包吧…… 正文 章四六 再宰你没商量! 章节名:章四六 再宰你没商量! 黄金忽然心里有些发毛,这邢大师不满意吗,为什么看着卡片会笑呢? 周侗此刻眼里的邢佳佳,完全不是那个在课业上勤奋,偶尔下课在他面前迷糊的女孩了,此刻在他眼里她智慧、博爱,像极了在家里看到藏着的那一副画上的朱雀,骄傲俯瞰众生,慈悲解天下困厄。-- 她狡黠,她聪慧,她还有些俏皮和嫉恶如仇。 她真的是,很可爱啊。 周敦亦原本愤怒的心,也被邢佳佳一系列的动作弄服气了,他知道佳佳这是在给周侗解气,也给他解气。他越看佳佳越可爱,由不得想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呢? 赵东亚摸着下巴,心想邢佳佳是不是还不满意,如果不满意该不该继续联合再宰黄金一顿? 邢佳佳扬起手中金灿灿的卡片,脸色还是很苍白,勉强笑:“黄老板,你是不是忘了件事情。” 酬劳也给了,还是如此丰厚的,还有什么事情? “大师,我不太记得”黄金可不敢得罪大师,立刻乖宝宝一样,问道。 “我并没有问你要酬劳。”邢佳佳一句话噎死人。 黄金心猛地一跳,心里哀呼不已,这位大师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要了,这怎么行啊! “大师辛苦,酬劳是应该的。”赵东亚一本正经开口,摇头苦笑,“黄老板好大方,我上次真的是给少了。” 黄金心里更急了,小心翼翼:“大师……” 邢佳佳指指魑魅魍魉四只的方向,努嘴:“我辛苦无所谓,酬劳我不介意,我原本说的是,给我四个助手的酬劳啊。” 四个助手?!有这么说过吗,好像大概是有的,黄金傻眼了。 魑魅魍魉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想着是不是主人还要给它们谋福利呢?主人简直是太好啦,一百万其实它们已经很满足了,它们跟着主人完全可以不要一百万的,留给主人用好了! 但是,四只聪明地现在不会反驳的。 邢佳佳紧接着解释道:“接下来的72个小时,我的助手都会留下,救黄洳那石头已经消失了,维持阵法的力量是它们四个提供的,它们比我辛苦多了,黄老板,你说给它们的酬劳是不是应该高点?” 周侗忽然想要笑,佳佳啊,简直是太可爱了。要钱还能要的这么理直气壮,要的如此虎虎生威,不为自己却为自己的助手,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这样的理由,黄金是浑身长一百张嘴也反驳不了。 亲,乖乖继续掏钱吧。 魑魅魍魉四只乐翻了,在屋子里翻着跟头,时不时地叫喊几声,主人太聪明了,主人太棒了! “高,应该高”黄金只有愣愣地点头的空挡了,他不明白,邢佳佳说的四个助手在哪里? 邢佳佳满意一笑,紧接着温和道:“令千金身边赤色光泽不灭,就是我的助手在尽力维持,它们不喜说话,而且常人也看不到,我就先替它们谢谢黄老板了。” 黄金不知不觉中又送了五十万出去,而且还许诺一个月内帮邢佳佳装潢好赵东亚送的那一套宅子,一丝纰漏都不会有,连家具都要包了。 这一场黄家鸿门宴,诸人得益最大。走出黄家之后,周敦亦惊喜地看到邢佳佳递出的晓灵石,激动的老泪纵横,几乎都要失态了! 连周侗素来镇定的表情里,都多了几分的动容,这块对自己有用的石头,佳佳居然保留下来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佳佳,告诉伯伯,你是怎么做到的?”周敦亦此刻看邢佳佳完全是自己人的模样了,忍不住问道。 “秘密。”在周侗和周敦亦期待的眼神里,邢佳佳俏皮一笑,挥挥手跑远了。 夜有些凉,邢佳佳忽然想回茶楼里看一眼了,魑魅魍魉在外面玩的开心,但是画皮应该憋坏了。再有,这么一大笔钱的消息总该告诉画皮一声,茶楼要准备开门营业了,她也该接客了。 * 自夜幕降临,校长的心就没安静过。白天邢佳佳的话如同魔咒一样萦绕在耳中不散。他站在办公室里,看外面的灯火,脑袋里是女生临走时的怜悯话语,那表情看似不是假的。 “校长,我观你面相,今晚恐怕有血光之灾,你小心点吧。” 校长烦躁地抓抓头发,一声叹息,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他每天都是一样的行程,十年来从未有过改变,怎么会单单今天出事呢? 校长忽然抬起头来看夜空,心想,会不会是邢佳佳故意吓唬自己的呢?小孩子记仇是难免的,上次劝退她,应该让她嫉恨上了吧。算了算了,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家了。他拎起外套来,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关上了灯,合门,走人。 楼道里的灯是感应的,只要有人脚步声靠近,那灯就会次次第第亮起,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校长不知怎么的觉得心底有些发毛,一点都不安心。那墙壁上自己被拉长的影子,看似有些扭曲,那晃动的灯光好似在预示着什么? “我真的是多心了。”校长摇摇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快步走出办公楼,对着微凉的夜空重重地出了一口浊气。 和别的喜欢开车请司机的校长们不同,这位做了十几年的校长,但是至今为止每天上下班还骑着他那破破烂烂的大梁自行车,自行车吱吱呀呀地唱着歌儿,陪着他走过春夏秋冬,送走一届又一届的学生。 校长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跨上车座脚一滑地面走起。 路上霓虹灯火灿烂。 校长视若无物,规规矩矩地朝着家里的方向而去。走了许久他发现今天的路上好像混混格外的多,三三两两成群的,吊儿郎当,有的高声唱着最近流行的歌曲,有的男男女女勾肩搭背动作放肆,一点都不考虑在大街上。 校长骑着自行车穿过他们,眉头微微一蹙:什么时候江县乱成这个样子了?这些年轻人看起来都不大,怎么不去读书都在社会上鬼混,这样哪里能学好,哪里会有出息? “呦喝!”有人猛地高喝一声,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紧接着跟他一伙的人也响应了,吹口哨的不断,期间夹杂着年轻女孩子放肆的笑。 “哈哈,虎哥好帅!”称赞声巴结声不绝。 那被称作虎哥的男子赤裸着上身,满身狰狞的虎头纹身,脖子上吊着大大的骷髅头项梁,穿肥大的短裤,趿拉着人字拖鞋,搂过一个爆炸头的少女,狠狠地亲一口,大笑。 少女一点都不害羞,大庭广众被亲了反而觉得很有面子,笑嘻嘻地攀住了虎哥的脖子,嘟嘴送上了鲜红的唇,那虎哥满意一笑,更把女孩搂紧,用力地一阵狂吻! “哟呵!”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对于这一幕大家很是兴奋,吩咐起哄鼓掌起来。 校长在一个面摊儿前停下,停好自行车,对着忙碌的老汉一笑:“大爷,来碗面条!” 忙碌了一天,晚饭都没吃,一路过这个面摊就觉得饥肠辘辘,几乎每天下班后校长都要来这里吃一碗面条,而且他觉得,这老汉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摆摊养生活很不容易。 “好喽。”那老汉和校长很熟了,一边忙碌别的客人,一边和他打着招呼,“小王,今天又这么晚下班?” “今天走的晚了点。”校长姓王,但是对于老汉来说他的年纪实在是小,所以,老汉一直叫他小王。 王校长随意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皱眉看远处的那一群男男女女,问老汉:“大爷,这群孩子每天都这样闹?” 老汉看那群男女一眼,叹口气:“经常啊,连我摆摊都胆战心惊的,这么点大的孩子,应该都上初中呢吧。怎么好好的就出来混了?” 王校长心里微微一动,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 号外号外啦…挥着手帕大喊,微博有某人抽风了刚换的真人头像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赶紧看啊,万一脑抽又换回去就看不到了! 正文 章四七 校长的血光之灾! 章节名:章四七 校长的血光之灾! 虎哥…… 他好像记得,去年有个叫做王虎的,因为抽烟酗酒打架斗殴被他开除了,刚刚这人好像和王虎有些像啊。………… “呦”去而复返的不良少年们不知什么时候围绕在王校长的面前,那被称作王虎的少年吞吐着烟圈,喷在他脸上,大笑,“我说怎么看来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亲爱的敬爱的校长大人啊!” “校长,好大的官儿啊!” “可不是,多厉害啊!” 王虎瞪了周围人一眼,顿时大家闭嘴,他吊儿郎当地坐在校长旁边,端起那一碗面条,喝了一口汤眨眼就喷在了他脸上,呸呸了两声,大骂:“奶奶的,真难喝!” 王校长猝不及防下被热汤喷了满脸,他怒极起身,指着王虎:“王虎!” “呦,大校长还记得区区贱名啊,真、是、难、得!”王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嘿嘿冷笑,“也是,你亲自开除的学生,怎么会不记得?” 王校长蹬蹬地退后几步,满心的震惊!他失望地摇头:“你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 混? 王虎听到这个词怒从心来,狠狠地将一碗面条摔在地上,指着王校长大骂:“混,我成今天这样不是你害的?” …… “是不是你当初不让我上学,把我从学校开除的,让我没地方去,只能在社会上鬼混?” …… “当初我是怎么求你的,我说我知道错了,我会改,校长您冷若冰霜铁石心肠根本不听!” …… “我年迈的奶奶听说我被退学,愣是气的一命归西,我爸妈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来,大怒,再也不管我,把我赶出了家门!” …… 王虎细数着和校长的恩怨,桩桩件件,最后竟说的双眼是泪!他恨,他怒,他挥手:“兄弟们,这老头和我有仇,给我揍,狠狠地揍!” 十几个少年少女以王虎为首,唯他马首是瞻。王虎说东他们不会往西,让他们揍人绝对不会轻飘飘给人一个拳头就走人。 相反的,王虎痛斥王校长的话让他们很多人共鸣! 为什么?因为他们也是被各自学校开除了的学生,自被开除后,堕落、抽烟、酗酒、寻事、打架样样都学会了,女孩们也学不到好,或恋爱或同居,私生活一片混乱! 造成他们现在生活如此堕落的源头是什么?是被学校开除! 原本虽然他们在学校混日子,但是有的老师或者校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过分,也就算了,但是去年出了王虎打架斗殴的事情,他被王校长毫不留情地开除后,全县各个学校也展开了肃清校园的活动,他们一群人一个都不落,全部被开除! 无处可去,被家人嫌弃被邻居唾骂,被众同学嗤笑,他们因为是未成年人,想要去正经打工都不行,只能做黑工,黑工被宰被坑的严重,最后只能来社会上鬼混! “虎哥说揍人,咱们兄弟哪里有不出力的!” …… “揍,好好的揍,揍不出人命就没事!” …… “反正咱们未成年嘛,最多劳教一回,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 “这群校长们以为自己很牛叉,哈哈,今天让咱们也当一回牛叉的揍校长的人!” 十几个少年少女齐齐动手,一点都不含糊,凌乱的拳脚落在身上,痛的直让王校长咬牙皱眉,他觉得自己浑身一定是青紫了,他的视线被遮挡了,根本看不到人也看不到天,眼前都是黑压压的一片,耳边是少年少女们放肆的笑! 不! “砰!”重重的一拳,王校长的嘴角溢出了鲜血,这一拳砸在了他的嘴角,肿了。 “嗵!”王校长胃上挨了一拳,痛的他差点痉挛。 “噗!”终于王校长禁不住打,重重地吐了一口鲜血,眼冒金星,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看只剩下进气多过出气了。 这群少年少女动作很快,整个揍人的时间没有超过三分钟,连那摆摊的老汉都来不及反应,等他反应过来,撑着颤抖的身体扑过去,大喊:“别打了,别打校长,他是好人!” 王虎一怒,一把挥开老汉,瞪眼:“老家伙,摆你的面摊,别多事!” 老汉差点被挥倒,踉跄地扶住自家的桌子,着急地摆手:“这娃儿,你干嘛打好人呢?” “校长是好人?”轰然一群人大笑,只是那笑里多嘲讽。 几乎昏迷的王校长挣扎着起身,看灯光下扭曲变形的年轻脸庞,一阵恍惚,他当初做错了吗? 他听着面摊老汉给他求情,说他的好话,顿时觉得脸上臊的慌!他不是个合格的校长啊,没有安顿好学生,让这群学生们混迹社会,再也没有了好前途,毁了他们的一生! 眼见面摊老汉要被他们揍了,他艰难地张开嘴:“别,别牵扯……无辜的……人……” 王虎蹲下身去,挑起王校长的下巴,那满满的鲜血让他嫌恶地皱眉:“王校长真是善良现在你又不是我的校长,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王校长看王虎冰冷的眼神,心里顿时一酸,这哪里是十几岁少年的眼神,分明是野兽的眼神啊,凶狠,毒辣!他相信如果给不了王虎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王校长闭上了眼睛,咽下自己铁锈味道的鲜血,低声道:“不要牵连,算我,求你。” 求!? “你求我?” “你在求我放过这个老头?!” “堂堂大校长在求我这个混混,求我放过这个可怜的老头!哈哈哈哈,真他奶奶的可笑啊!”王虎连笑数声,一双如狼似虎的眼里,悲哀多过兴奋,一字一句,“我奶奶当年跪下来求你让我留在学校的时候,你答应了吗?” 轰的,有记忆在脑海里散开。 那个颤巍巍的老太太目不识丁,满心只有自己那宝贝孙子,但是自己那会正好在气头上,老太太下跪他都不给一点面子! 如今,如今,真是他的报应啊。 血光之灾,他误会邢佳佳了。她只是好心地提醒自己,并没有诅咒自己的意思,一切报应都是他自找的! 他错了吧。 一定是错了的。他当初的一念之差,毁了一群学生的人生,现在害的自己都恐怕要命交代在这里,甚至还连累了无辜的面摊老汉。他到底在做什么孽啊! 他错了啊,他知道错了!现在悔改还来得及吗? “你答应了吗?”王虎狠狠地呸了一口,揪起王校长的领口,“你答应了吗?” 王校长被揪的喘不过气来,仓惶中,他开口了,那声音仿若人老了十岁:“我错了,我做错了……” “知道错了,能还我们前途吗,知道错了,能让我奶奶活过来吗?”王虎笑的苍然,一指面摊老汉,“我奶奶和他一样年纪,你心疼他无辜,你想过我奶奶也是无辜的吗?你还我奶奶!你还我奶奶!” “nozuonodie!”同行的一群鄙夷地看着校长,几乎要拍手称快了。 王虎目眦欲裂,好似稍一怒,就要取了校长的命! “佳佳,我错了。”心念动转间,校长喃喃自语,叫出了邢佳佳的名字。 撕拉 夜空好似被刀割开,校长和王虎的头顶隐隐出现了一枚金色的长方形状物,大大地显出一个茶字,然后两人同时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推荐好友漫觞的女强爽文《邪尊懒凰》:火爆完结,精彩不断! 她岚小邪,人如其名,又懒又邪恶。 她是杀盟最另类的第一金牌杀手!诡异强悍让人咋舌!懒散随性的令人膜拜! 她君赖邪,人如其名,无赖又痴邪。 她是君家最花痴的无赖废材美人!废材等级让人瞠目!花痴草包的威名远震! 当她占了她的身,她成了她的魂! 势必将天翻地覆,成为一段传奇的伊始! 懒眼看世间百态,却不知是迷了谁的眼,又夺了谁的心! 懒散中暗藏锋芒,随性中隐着霸强!且看君家花痴草包,如何扭转乾坤,逍遥异世,成就一代至尊懒凰! 正文 章四八 双委托! 章节名:章四八 双委托! 邢佳佳伸出手去,空气中一三寸三长,一寸一宽的金属薄片出现,隐隐上面显出一个“茶”字,那薄片落入她手中,茶楼地面上出现了两个昏迷的人,赫然就是王虎和王校长。|| 画皮踢踢两人,发现他们昏的很死,一点知觉都没有,抬头笑眯眯地看自家主人,娇声:“主人,这就是咱们的新客人?” 邢佳佳点头坐在沙发上,看昏迷着都纠缠的两人,叹息:作孽啊。 茶楼这一段时间被画皮整改了一番,按照邢佳佳的构想,这个空间分成两部分,一半喝茶,一半接客。接客的部分,按照寻常人家客厅的模样,放置了高大上的沙发,还有茶几等物事。 “这个校长够可恶的!” “就是就是,主人差点也成了王虎的样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他给面摊老汉求情,哼哼!” 魑魅魍魉几只叽叽喳喳不停,讨论着该如何处置这位王校长,画皮精心地画着自己的一张脸,时不时瞅一瞅王虎,最后满意地放下了画笔。她现在的这张脸,应该王虎会喜欢见吧。 朱雀,沟通人鬼两界,主解天下一切困厄。 邢佳佳默不作声,等着王校长和王虎醒来,茶楼没有开业,这是她接到的第一单委托,但这个委托也很特别。 下了委托的是王校长,解的就是他的血光之灾,但是这件事情牵扯不断,真要彻底化解,那么她必须也接受王虎的委托。 同时化解两个委托,解开两个心结。 王校长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上虽然有伤,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咳嗽几声,发现说话也不会那么困难了。他目光所及,完全是陌生的场景,想到昏迷之前的记忆,他不由得一哆嗦王虎! 王虎就在他旁边。 王虎紧接着也醒来了,他哧溜一下爬起来警惕地看周围,完全是防守的姿态:“这里是什么地方?” 邢佳佳放下手里的课本,抬头看王虎,这个和自己有部分相似命运的人,淡淡:“这里是茶楼。” 茶楼? 王虎摇摇头,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他扫一眼周围,发现只有这一个少女在:“我怎么来的这里?” “有人给我下了委托。”邢佳佳有问必答,目光移到一旁的王校长身上,点头,“就是这位王校长。” 王校长? 王虎这才想起了校长,扭头看他狼狈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再次点燃,狂吼一声直直扑向他去 王校长心里死灰一片,眼里再无情绪,平静地看自己曾经的学生,闭上了眼睛。 可是王虎扑不过去,魑魅魍魉拉住了他。 邢佳佳放下手中的课本,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茶楼只接受委托,不许动手。” 委托?见鬼的委托!这个混蛋委托了什么,委托保住自己的命吗? 王虎怒火冲冲,朝着邢佳佳大吼:“这个混蛋也能接受委托?凭什么!你根本和他是一伙的!” “你如果受困厄所苦,也可以给我委托。”邢佳佳眸光清澈,看王虎,随意一点,“茶楼里,给我安静点。” 王虎目瞪口呆,这少女随意的一点就让他无法动弹了,但是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心里的怒火也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校长沉静地看着自己的学生,觉得这个女孩子自己完全看不透。 什么人?邢佳佳随意一笑,回答:“我是这茶楼的主人,也是你的委托人,同样更是你当日差点开除的学生。” 三个身份,一个比一个震惊,尤其是邢佳佳说到当日差点被开除,王校长的脸上死灰一片。 王虎惊讶地看眼前气质超然的少女,脑袋里差点转弯不过,她差点被王校长开除?怎么可能呢? “我错了,真的错了。”王校长喃喃地低头,颓然。 “你是错了!”邢佳佳暴喝一声,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如醍醐灌顶般入耳,如雷阵阵。 “你身为校长,无法平等看待每一个学生,好恶之心过重,人云亦云,错看了多少学生?” “你作为普通人爱憎分明,是个好人,但是作为校长你是不合格的!” “你害了多少学生?!” 王校长狼狈地跌倒在地上,脑海里满满是晚上霓虹灯下那群混迹社会的不良少年少女们,他们的悲剧是他造成的!那一句‘害了多少学生’萦绕耳畔,怎么也散不了! 是啊,他害了的何止王虎,又何止邢佳佳? 王虎闭上了眼睛,校长知道错了那又如何,他们的命运已经扭曲,生活轨迹已然不同,这些是一句错了能够弥补的吗? “我说你有血光之灾,是知道你应了今天的因果。”邢佳佳蹲下去,看校长骤然增加的白发,缓了声音,“我接了你的委托,就会帮你。” 王校长霍地抬头,眼睛里迸发出光芒,急切:“你会帮我?” “对。我会帮你,扭转王虎的命运。”邢佳佳肯定答复。 王虎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吃惊地看邢佳佳,正好对上了她的:“你说什么?” “你们之所以来到茶楼,我说过了,是因为我接受了委托。而王校长委托的对象不是他本人,而是你。”邢佳佳对王虎解释道,“他想让我帮你。” “帮我?”王虎怆然,指着自己的胸口,失声大哭,“再帮我,能有什么用?我不稀罕!奶奶回不来了,我的命运也无法改变了,我这辈子就该是一个混混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无声息中,王校长老泪纵横,是他害了王虎啊。 “只要你有心愿,我就能够帮你达成。”邢佳佳在哭声中,开口,悠悠,“王虎,比如说,你想不想见见你的奶奶?” 王虎的哭声戛然而止。 画皮袅袅婷婷走出,语笑嫣然,一张温婉女子的脸落入王虎眼里,让他目瞪口呆那是,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 奶奶年轻时候爱穿旗袍,秀发挽起,十足的大家闺秀。他以为只能在照片里看到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没想到现在他能见到活生生的奶奶! “客人您好,只要您下委托给主人,主人会帮助您的。”画皮莺鸟般声音入耳,惊了王虎。 不是,这个声音不是奶奶的。 但是那一张脸,一模一样啊。 “我想见见奶奶……”王虎喃喃自语。 几乎顷刻间,王虎的头顶凝结出一方金属薄片,隐隐约约显出‘茶’字,薄片落入邢佳佳手中,化作一方小小的名片。 “我接受你的委托。” 扶着腰大喊:早上好啊。 正文 章四九 一劳永逸,解决! 章节名:章四九 一劳永逸,解决! 王虎脑袋有些发懵,奶奶已经死去了,这个邢佳佳要如何让他再见到奶奶呢?还有这个茶楼好是诡异,他在江县也游荡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茶楼? “嘿嘿,我们的茶楼最好。||” “人可与鬼通!” “还有紫罗兰!” “是主人厉害好伐!” 其余三只齐齐瞪眼:“马屁精!” 邢佳佳平静地看王虎愕然的表情,双手掐出了一个印结,慢慢地在王虎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水幕,水幕慢慢地清晰,显现出了模糊的场景,模糊的人影,但是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那人影是他最亲爱的奶奶! “奶奶”王虎想要扑过去,可是脚下却沾了胶水一样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自己的奶奶艰难地做着苦力,时不时颤巍巍抹擦一把汗,然后继续受苦。 怎么可能呢? 那人是奶奶没错,穿着她走之前的那件衣服,王虎不敢相信,他善良的奶奶为什么会受苦?他扭头看邢佳佳冷淡的表情,大喊:“怎么会这样?奶奶为什么在受苦?为什么?” “你奶奶为你在受苦。” “不可能!奶奶那么善良,她是很好的人,这不公平这不公平!”王虎摇头,根本不接受这个事实。 “正因为她善良,所以才能替你受苦。”邢佳佳嘴角划过一抹深沉的笑,“王虎你奶奶疼你,她本可以在寿终正寝后投胎转世,但是你却成为她的负担!你被开除以后在做什么?你记得吗?” 王虎的思绪随着邢佳佳的话语回到了一年多前,那时候啊 那时候他被邻居唾弃,被父母厌烦,唯一疼爱他的奶奶又过逝了,他只好在社会上流浪混迹,起初因为他是一个新人总是被老人欺负,他遍体凌伤。 有一天他快要饿死了,然后梦到了奶奶,奶奶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她心疼地看着他,说舍不得他受苦,希望他以后好好的。 那之后,他蜕变了。 比起打架没有人比他更狠,比他更不玩命,那一双眸子好像能吃了人似的,久而久之王虎的名号打了出去,多少人尊称他为虎哥,成为了当地一霸。因为被学校开除的关系,他的手下也多这些人。 这一年他做了些什么呢? 和这群被开除的少男少女们一起,威胁恐吓在校的学生,向他们收保护费,看到漂亮的女同学有时候还猥亵一下,看到她们惊恐的样子,他哄堂大笑! 打架斗殴,滋事寻仇,桩桩件件都少不了他的,江县治安不好,其中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奶奶要一点点地给你还,才能保证你平平安安。”邢佳佳看一眼水幕中受苦的老人,叹息一声。 王虎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奶奶在阴间受苦,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怎么办呢? 他睁大眼睛看邢佳佳:“求求你,救救我奶奶!求求你了我不要奶奶受苦!” “我没有办法救她,但是你能。” 王虎傻眼了,奶奶已经死了,他是活着的,他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够帮一个死去的人呢,难道让他自杀不成? 邢佳佳看王虎发呆的表情,忍不住一笑,扭头看一旁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校长,开口:“校长,如果王虎想要重回校园读书,你可以批准吗?” 王校长自浑浑噩噩中被这一句话惊醒,他抬头后知后觉:“什么?” “王虎奶奶一直想要孙子好好读书,你可不可以完成她的遗愿,让王虎重归校园?”邢佳佳再重复了一次。 王校长转头看哭的伤心的少年,就是他,之前被自己开除,刚刚又差点杀了他,现在让他重回校园吗? 王校长闭上了眼睛,一切都是他做的孽啊。 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是老天慈悲,让他遇到了邢佳佳,给他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他怎么能够不珍惜?王校长点头:“明天,他就可以来上学了。” 王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校长真的答应了?可是让他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王校长紧接着道:“不止他可以回来,他手下的一批人也可以一起回来上学,但是他们落下功课太多了,只能从初二开始上,我会免去他们所有人的学杂费,直到他们毕业。” 天上真的会掉馅儿饼! 魑魅魍魉四只在偷偷笑,主人这招实在是太高明了,不但一劳永逸化解了王校长的血光之灾,而且还顺带解决了王虎的心结!王虎可是江县一霸啊,解决了他的心结同时,还维护了治安,这一群混混重归学校读书,江县的治安可要好很多了。 那一群混混从来听王虎的,他们才不怕王虎收不住他们呢!至此以后啊,这个王校长肯定不会给主人脸色了,而王虎他们也对主人感激涕零,简直是功德无量! 而且刘正警官他们也该很感激主人了吧。嘿嘿嘿嘿! 知错能改,浪子回头。 邢佳佳手中的金属名片上,缓缓地浮现出了这几个字,她伸手将名片递给王校长和王虎,浅笑:“这里是茶楼,我是茶楼的主人,我接受任何委托。” 王校长和王虎对视一眼,呐呐地接过金色的名片,就在片刻中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茶楼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画皮很兴奋,原来接客就是要她做这个啊。接待客人,很好玩啊! 太好了,主人简直是对她太好了! “主人好牛叉!” “那是!” “可是咱们接受委托有什么用?” “问主人!” 魑魅魍魉和画皮五只齐齐开口:“主人,求解答,求答疑,求明白!” 邢佳佳拿起课本来,看五只灼灼目光,忍不住莞尔笑:“想知道?” 五只同时拼命点头。 “朱雀血脉,生来解世间困厄。这是修炼的一种方式,修内功也修心。”邢佳佳侃侃而谈,对五只道,“对你们来说,修心更多一些,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单委托成功,茶楼的结界也强了几分吗?” 五只齐齐扭头,差点碰了一个头对头,仔细感知下惊喜:“哇,真的增强了!那不就是说,中元节咱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画皮娇媚一笑,瞪四只:“想得美!” 正文 章五十 这里无人可动她! 章节名:章五十 这里无人可动她! 第二天邢佳佳还是正常地上学,周侗对她一如往常,就像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而王校长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校园里见了她也笑眯眯地问好。-- 一切都这么的美好。 邢佳佳走在校园里,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如果说出去足以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刚刚醒来的那天,她因为偷窃受到惩罚,被送回家里。明悦来看她,却也带来了要被王校长勒令退学的消息。 她求自保,闹到了公安局,揭开了偷窃的真相,虽然不用退学了,可是也得罪了苏澄和苏世杰父子。那天早上温雅来接她,她们差点一起被打,也因为苏澄怀恨在心而起,但是这件事情的背后没有苏世杰的助力吗? 她所在在拆迁区,那天谣言纷纷说是有人泄密,这其中没有苏世杰的功劳,她一点都不信。 苏澄和张子涛最近很安静,也许是被苏世杰警告了,也许是他们另有所图。哦,对了。黄金不是也想要拆迁区的规划权吗,据说黄家有实力更雄厚的亲戚相助,但是好像苏世杰也在其中动了手脚吧。 未来的日子不会平静,自然也不会太安分呢。 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邢佳佳的步子停顿了下,忽然想起来,好像有几天她没有见到温雅了,自从上次一起报名奥化以后,这丫头就好像失踪了一样,再也没有见到了。 “哎,去一班看看吧。”邢佳佳脚下的方向一转,转到了一班。 一班正热闹着,不知道在高兴什么,而邢佳佳刚到迎接出来的赫然是请她送信给周侗的,金娣。 金娣心情显然极好,高兴地和邢佳佳打招呼:“佳佳,你来了?找温雅吗?” 愉快的心情,自然可以影响旁人。邢佳佳被金娣逗乐了,笑眯眯:“对啊,温雅在不在?” 金娣努嘴,摇摇头:“不在的。据说她去了南盛市参加奥化培训,请了快一个月假呢,走了有两天了,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吗?” 邢佳佳狐疑,轻轻摇头,表示没有。 金娣好遗憾:“没告诉你啊。” 邢佳佳笑:“大概,她没顾得上吧。她性格一直跳脱,失踪也是常事。” “也对。”金娣歪着脑袋想一想,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件新闻,偷偷地拉过邢佳佳,悄悄道,“佳佳,真的好让人振奋哦,昨天据说3班的女生玩笔仙,结果被笔仙戏弄了,所有人满身是土,狼狈极了,嘻嘻,真好笑啊,叫她们继续玩!” 哦?还有这个事情? 邢佳佳眯起了眼睛,心思一动,她昨天去后操场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啊,等等,她去以后,见到周侗。 “佳佳,佳佳!”金娣在邢佳佳眼前挥挥手。 “哦,我在想,玩笔仙真不好,咱们千万不敢玩啊。”邢佳佳回过神来,随意道。 金娣笑了,点头表示认同:“是啊,我妈妈也说过了,请笔仙很危险的,叫我千万不要玩,3班那群女生的教训够了,我怕,才不要玩呢!” 不玩,就对了。 邢佳佳告辞准备走人,但是金娣拉住她,偷偷地问:“佳佳,你知道不知道周侗的身份啊。” 周侗的身份?邢佳佳惊讶:“什么身份?” 金娣认真地想了想,也不太确定:“据说,他是周县长的亲戚嘛,但是你知道的,周县长背景好厉害的,和国家以前的某位英雄领导人有血缘关系,虽然淡薄的不能再淡薄了,所以我想周侗会不会……” “你多想了。”邢佳佳摸摸金娣的脑袋,笑嘻嘻,“你想啊,真的是那位英雄领导人有关系,怎么会在咱们江县呢,好偏僻的地方啊。” 金娣恍然,一笑:“你说的是啊,大概是我最近小说看多了,乱想了,还是佳佳你看的明白。” 邢佳佳灿烂一笑,挥挥手告别金娣,朝着自己教室走去,但是不到班门口就看到赌了一群一群的人! 那群人一看到邢佳佳来,哗啦啦让开了一片,齐刷刷地对她行注目礼,然后同时低头,鞠躬,齐声大喊:“佳小姐好!” 声雷滚滚,喊声震天,把整个2班都惊动了。 一个平头的少年走过来,穿着白色的短T,墨蓝牛仔裤,白色的板鞋,眼神坚定,不是王虎是谁?他走到邢佳佳面前,深深地九十度鞠躬 这不是王虎吗? 初三的人哪里有不认识王虎的,他们初一初二的时候,这王虎就是校园里的一霸,打架斗殴哪一样他都擅长,后来被校长勒令退学了,今天据说他又回来上学了! 难道传言是真的? 但是就算是真的,他来这初三2班是什么意思,他身后的那一群人,可不就是他在校外时候拉帮结伙收的小弟小妹吗? 他们为什么对邢佳佳如此恭敬,还称呼她为佳小姐,这个世界玄幻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了? “谢谢。”王虎说。 千言万语也道不尽他对邢佳佳的感激,她解开了他的心结,扭转了他们十几个人的命运,她对他们的恩德说不尽,也道不完。 王虎一挥手,那十几人整齐地离开,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邢佳佳目送王虎等人离开的身影,忽然笑了:真好,扭转他人的命运,改变他们原本灰暗的人生。也许这就是她朱雀的使命吧。 自此之后,邢佳佳成为县初中不可动摇的存在,校长老师对她称赞不绝不说,单独列出的初二4班人更放出话去,谁敢动邢佳佳,就是和他们过不去!当然,这是后话了。 眼下快要上课了,邢佳佳一拍脑瓜子,匆匆走进教室,和以往的情形一样样的,她歪着脑袋看已经在看书的周侗,挥挥爪子:“同桌好,同桌早,我进去一下。” 周侗抬头看邢佳佳灿烂的笑容,和往常一样然后让开了位置。 明天,明天就是新的起点了… 正文 章五一 抱歉,我不接! 章节名:章五一 抱歉,我不接!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飞快,在这不短的时间中邢佳佳提升着自己的成绩,临近会考前三次模拟她都拿三门满分、三门优秀,这个成绩大大出乎校长和老师们的意料,同样也让周侗惊喜不已。() 好一匹临中考前杀出的黑马呀! 因为日日修炼凤照诀的缘故,邢佳佳一天比一天美,容貌和肌肤一起蜕变着,气质也一天好似一天,尽管每天穿着简朴的衣服,但是越来越无法掩盖她的风姿。 刘志鹏和姜婉婉同样一日日看着邢佳佳的变化,心里高兴的不行,夫妻俩经常半夜醒来,想着现在这么乖巧的邢佳佳,就再也睡不着觉了。 茶楼里的生意一般般,自从接了校长和王虎的那两个委托以后,一直没有什么新的委托。而魑魅魍魉尝到了接委托的甜头,经常跑到外面去找活干,只是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四只每天陪着邢佳佳看书学习,偶尔和画皮妹妹耍耍嘴皮子,日子倒也过的惬意,只是没有委托接的日子,很无聊啊很无聊。 “咱们出去找活?” “主人马上会考,哪里有空?” “对,会考后还有奥化!” “欠揍!” 魑魅魍魉在茶楼里嘻嘻闹闹,而另一旁安静看书的邢佳佳时而看它们一眼,看它们开心的样子,也就随它们去了,反正再闹也吵不到她用功。 画皮贴心的沏来了茶水,轻轻地放在邢佳佳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抿嘴看她一眼,再狠狠地瞪一眼四只,意思是:你们要吵到主人用功了! 魑魅魍魉四只不屑,同样回以眼神:明天就要会考了,现在吵吵有什么关系。 画皮叉腰,愤怒: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你们安静点! 魑魅魍魉哈哈笑:你太小看主人了,会考根本小意思啦! 画皮气鼓鼓的,如果不是怕吵到主人,恐怕都要追着四只打了。太过分了,出去人间几天,就知道拿她不知道的东西来欺负她,她都快落伍了,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中,一道久违的金色亮起,慢慢凝结成一片3。3*1。1的薄片,一个‘茶’字显现,紧接着茶楼里出现了一位中年女人。 画皮愣住了,魑魅魍魉四只傻眼了,呆呆地看着这不速之客,一时间忘记了招待。 主人最近没有接委托啊。这客人是怎么主动找到茶楼的? 画皮想到邢佳佳送出去的两张名片,王校长和王虎的,心想这女人从谁手里拿到的名片呢? 那女人看似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很匀称,穿着很简单但是颇为讲究,她仪态端庄,看到陌生的地方只是略微有一点的紧张,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微笑询问:“请问,这里是茶楼吗?” 身着旗袍的画皮袅袅婷婷地走上前去,露出妩媚的笑容:“客人您好,欢迎来到茶楼,请问您是要委托吗?” 那女人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轻松下来微微一笑,点头:“是的,我听说这里很神奇,所以有个心愿想要完成。” 邢佳佳放下手中的课本,站起身来,冲着女人点头:“我是茶楼的主人。” 朱雀,主解困厄。但是严格来说,这人的心愿并不是困厄。 女人犹豫地看过邢佳佳,觉得这个主人完全看起来就是中学生的模样么,哪里有大师的气派,她都怀疑这茶楼是不是骗人的。但是想到给她名片的人拍着胸脯保证,她心里又安稳了几分。 女人又重复了一次:“我想要您帮我完成一个心愿,关于酬劳,很好商量。” 话音落下,女人从手包里取出厚厚的一打,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魑魅魍魉四只大大地瞪眼,差点惊的不行,好多人民币!可以买好多好多的吃的!四只齐齐地瞅向自己的主人,无声:主人哪,这是咱们第一次接受委托前收钱! 画皮心里激动的冒泡泡,四只说人民币是很有用的东西,可以正大光明买到一切东西,这是很正当的收入啊!要,一定要下!更重要的是,主人家里好像是不富裕,这么多的人民币,应该很有用的。 五只激动到了不行,但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主人居然拒绝了 五只的心登时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落差很大有木有,它们很期待主人接受这个委托好不好,它们很不解好不好? 女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急忙:“老板,如果你觉得酬金少,我还可以再加!” 邢佳佳微微摇头:“这个委托我不接,不是因为酬劳的问题。” “不是酬劳的问题?”女人显然很失望。 “心愿不是我的委托范围,我只助人解困厄。”邢佳佳温婉地解释,话里却无比冷静,“换句话说,你如果有灾厄,或者人力无法解决的事情,我可以帮忙,但如果是心愿我只能说抱歉了。” “什么?”那女人愕然,还有这样的茶楼和老板,只接受特殊的委托? 画皮和魑魅魍魉捶胸顿足啊,多简单的委托啊,只是一个心愿而已,还能有这么丰厚的酬劳,主人为什么不接受呢? “我想您已经听的很清楚了。”邢佳佳微微笑,做出了送客的姿势,“谢谢您相信茶楼,请回吧。” 女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被简单粗暴地拒绝,她教养还算不错,虽然不满但并没有发作,她盯着邢佳佳的眼睛,摇头苦笑:“老板,您连我什么委托都不听,就直接拒绝了,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我这茶楼,接的是委托,但不做生意。”邢佳佳依旧是清淡温和的笑,侧头看女人,“不过您如果想说,我不介意听听,您有什么心愿,也许我可以给您好建议。” “我??我只想要一个男人的心。”那女人微微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自嘲,“他爱我,可是他放不下女儿,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我真的只想,在一起。” 情感问题?果然。 邢佳佳挑眉,微微笑:“客人,您请回吧。” 那女人回过神来,点头:“别人叫我舒姨,我在江县黄金装潢公司老板家里住。我,走了。谢谢你,小姑娘!” 正文 章五二 搬家吧 章节名:章五二 搬家吧 到嘴的人民币就这么飞没了! 画皮和魑魅魍魉五只那个咬牙切齿的恨呀,那个捶胸顿足的后悔啊,看邢佳佳的眼神里都多了浓浓的哀怨:主人,为什么你要拒绝呢?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多好的机会啊,既能接委托稳固茶楼结界,又能赚钱,真的搞不懂啊搞不懂! 可是,主人的决定要坚决维护,主人的话要坚决听。()魑魅魍魉四只捂脸,长叹。 邢佳佳若有所思地看舒姨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说话黄家,可不就是黄洳家里吗?这女人在黄家住。 “主人,这么大好的机会,你怎么浪费了?”画皮妹妹心直口快,嘟着嘴问道。 魑魅魍魉拼命地点头表示赞同,客人在不能问,那人走了他们总能问了吧,到底主人是怎么想的呢? 浪费?邢佳佳扭头看哀怨的五只,轻轻一笑,并没有和他们多做解释。倒是眼看时间已经不早,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家了。 “放心,这个叫做舒姨的女人还会再来的。到时候等着我们的,会是一个大委托。”空气中飘下这么一句话,惹的五只眼睛大亮! 黄家!好一只肥羊,上次他们可是狠狠地宰了一通,难道又要有机会再宰他们一顿了吗? 这个绝对可以有的! 原来主人是打着这么一个主意啊,我的天啊,他们的主人好聪明,他们的主人好睿智!跟着主人有肉吃! * 简单的出租房内,是已经备好丰富晚饭等候她回家的刘志鹏和姜婉婉夫妻,夫妻俩一边往出端菜,一边聊着天。 “志鹏啊,你说佳佳最近这么刻苦学习,明天的会考应该没问题了吧。”姜婉婉心里很是担心,问着自己的丈夫。 “你啊,就是个操心命,会考又不是中考,急什么?”刘志鹏口中劝慰着妻子,但是心里也在泛着嘀咕,邢佳佳最近的确刻苦的多,不知道明天考试会怎样,应该不会差吧? “她平时是刻苦,但是考试和平时不一样啊,我听说有的孩子,一到考试临场发挥情况很不好,成绩会落的厉害,你说佳佳会不会临场发挥不好,影响成绩啊?”姜婉婉越想越忧心,眼看眼眶里泪水在打转了。 “哎呀,哪里会呢。你啊,太过担心了。”刘志鹏小心地安慰着妻子,心里埋怨邢佳佳怎么还不快回来,菜都要凉了。 正想着的空儿,熟悉的敲门声音响起,刘志鹏赶紧的去开门,迎回了天天去图书馆看书学习的邢佳佳。姜婉婉擦擦眼泪,抬头温和地看邢佳佳,道:“佳佳啊,你回来了,来准备吃饭了。” 邢佳佳应了一声,换鞋。看刘志鹏小心安慰姜婉婉的样子,心里一动,凑过去调侃道:“舅舅,你又怎么把舅妈惹哭了?” 刘志鹏瞪了邢佳佳一眼,没好气:“还不是你?” 邢佳佳坐在饭桌前,端起碗,惊讶地看两人:“怎么回事?舅妈,我最近可是很乖啊,一点儿都没惹事,您怎么可能生我的气呢,这不科学,很不科学。舅舅,你不能平白的冤枉我啊?” 姜婉婉掐了老公一把,这才安慰邢佳佳:“没有,你很乖。舅妈并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担心你明天的考试。你千万别多想啊,明天就要会考了,你得安心准备考试。” 刘志鹏疼的龇牙咧嘴,不过还是扯出一个笑容来,点头:“对,你舅妈说的对,好好考试。” “你不能多安慰孩子两句,少说两句话能怎样?”姜婉婉白了刘志鹏一眼,给邢佳佳夹菜。 邢佳佳放下碗筷,走到刘志鹏和姜婉婉中间,一手揽着一个,在两人的脸颊上分别亲了一口,甜甜道:“放心吧,舅舅舅妈,我明天一定能考出好成绩来!” 冷不防地两人被邢佳佳这么火热的亲吻愣怔住了,姜婉婉脸颊一红,偷偷看一眼刘志鹏,刘志鹏看着邢佳佳,傻着神色。 邢佳佳噗嗤一笑,舅舅和舅妈一直都是如此恩爱,全心全意地为自己考虑。这么多年照顾她,也该到了她报恩的时候了。 “舅舅舅妈,我们搬家吧。”邢佳佳做回凳子上,一边吃着米饭夹一筷子菜,一边说道。 刘志鹏和姜婉婉惊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儿,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她一般,他们半晌后才傻傻道:“搬家,这里不挺好吗,要搬到哪里去?” 邢佳佳又扔下了一枚炸弹:“北城,丽府。” 刘志鹏和姜婉婉倒吸一口凉气,这地方这地方江县几乎是无人不知不人不晓,那是全县乃至全省看都老高级的小区!听说那里几乎世外田园般的景色,听说那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听说那里都不是按平房卖的,而是按一栋一栋卖的! “那里的房子,哪里买得起……”刘志鹏喃喃自语,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哪里住的起那里的房子,最多只能憧憬下吧。 “那里的房子不是卖的,是赵东亚用来送人的。”邢佳佳抬眼,笑着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呢?”姜婉婉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佳佳的话完全是在给她描述一个美好的梦幻场景。 “怎么不可能呢?”邢佳佳饿极了,头也不抬,“时间还早,一会吃了饭咱去看看,昨天房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如果没有问题,收拾下东西,过几天就搬家。” 刘志鹏和姜婉婉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当即严肃了口气:“佳佳,你哪里来的钱?” 这么一大笔钱,佳佳从哪里来的,这孩子不声不响就弄了北城丽府的房子来,又是什么来路? 她背着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一定得问清楚,佳佳这么小,万一吃了亏怎么办? 邢佳佳垂下眼眸,轻轻地开口:“舅舅舅妈,我想问,我爸爸妈妈是什么来路?” 刘志鹏和姜婉婉目瞪口呆地看邢佳佳,心中大骇:这孩子知道了什么?难道她知道了自己的父母不是一般人,或者是知道他们失踪的原因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谁说的? “你在胡说什么呢?”刘志鹏掩饰性地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坐过来喝一口,只是那握手的杯子都是颤的。 “我有没有胡说,舅舅舅妈心里肯定清楚。”邢佳佳忽然一笑,轻松道,“爸爸妈妈留给我的,咱们住进去也是应该的不是?好了,先吃饭,吃了饭咱们去看一看房子。” 邢佳佳埋头吃饭。她撒了一个谎,北城丽府的房子是赵东亚送给她的,装修和家具是黄金出力的,但是思来想去她还是不能说,本来搬家也是不着急的,可是茶楼开业在即,和黄家争夺拆迁区规划权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为了家人不被牵扯进去,以防万一她还是早早的打算好。 毕竟,北城丽府的安保系统在全省都是出了名的好。 父母,不是最好的理由吗? 当然,邢佳佳不会想到,她无心的谎言揭露出了自己身世的冰山一角。 今天中秋节。祝各位妹纸中秋节快乐。 正文 章五三 6A! 章节名:章五三 6A! 第二天就是会考了,虽然邢佳佳说自己很有把握拿好成绩,但是姜婉婉和刘志鹏哪里会影响她的复习、耽误她的时间?所以这天晚上去丽府看房子的计划并没有实行。-- 而且,夫妻俩琢磨了大半宿,还是不太相信邢佳佳说的。刘志鹏的姐姐和姐夫,也就是邢佳佳的父母失踪这么久,他家里亲戚少,多少年都没有人来问过一句,至于佳佳父亲,据说还是孤儿。 北城丽府的房子呦,他们想也不敢想。也许是佳佳对他们夫妻俩的一片心意吧,她有这个心以后让他们住这么好的地方。 刘志鹏和姜婉婉俩人过惯了清贫的日子,觉得什么日子不是过,什么房子不是住,住好房子出租房子都无所谓,所以第二天就把房子的事情忘记了,全心全意为邢佳佳准备早餐。 如果邢佳佳会考成绩不错,那么一个月后的中考他们夫妻俩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考个好成绩上高中绝对没有问题,再过几年佳佳上个好大学,他们夫妻俩就算安心了。 邢佳佳第二天醒来以后照旧洗漱吃饭,到上学的时间和刘志鹏夫妇道别过后,她下楼在楼底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大红色的紧身衣,利落的短发,明媚的笑容,跨在流线优美的机车上的少女,一脚踏地面,挥着手臂打招呼:“佳佳!” 来人不是温雅是谁? 她几乎快要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温雅了。邢佳佳快步走上前去,心里激动的不行,重重地拍一下她的胳膊,嗔怪:“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呀!” 温雅满不在乎地一笑,看一眼邢佳佳,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扬眉:“妞儿,想我了没?来,想就亲一口!” 调戏人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尤其是调戏她。 邢佳佳一拍温雅的手背,乐歪歪的:“想啊,想的实在是不行!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该翻遍南盛市去找人了。” 温雅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好啊妞儿,居然懂得回应喽,看来姐调教的不错,这才上道么。被调戏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调戏回去!不过,佳佳,你这点调戏人的程度还有待提高哦。 “得了吧,据说你最近刻苦学习很厉害,真是小看你啦,没想到你真的能坚持下来,这次会考铁定没问题了!”温雅笑嘻嘻搭在邢佳佳的肩膀上,那叫一个感慨啊,那叫一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啊。 “何止啊,你走了一个月,我做了好几件事。学习那是小事!”邢佳佳自夸的叫一个不客气啊,她本就没有想过瞒着温雅,反正俩人的关系没不能说的,况且迟早她要知道的,还不如早些说。 温雅发动机车,笑的好一个勾魂摄魄,口中道:“坐稳了!咱出发!你慢慢给姐说说做什么大事了,是搞定哪个男人了,还是春心萌动看上哪个男人了?” 邢佳佳噗嗤一笑,感情这家伙以为自己做的大事,必定脱离不了男人的?不牵扯男人就做不了大事了,这是什么道理?她揽着温雅的小蛮腰,一件一件地将事情说了一个清楚。 “轧”急刹车,温雅扭头,不可思议地盯着邢佳佳的脸,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实在想不通邢佳佳怎么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大事来! 好好地坑了黄金一百五十万!这是一般人做到的吗?不,这是她的实力! 得赵东亚送北城丽府主宅一套!无功不受禄啊,这是一般人做到的吗?这绝对是实力! 收复王虎那一群混混!那一群桀骜不驯的不良少年少女会随便信服人?傻子都知道不会,这更是实力! 让校长老师对她刮目相看!他们眼里除了成绩就是成绩,得他们认可,这更是实打实的实力! 即将开业一座茶楼,拥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和事业,人脉、财力缺一不可,这更需要实力! 但是,更重要的是,邢佳佳本人现在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初三学生而已,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一件事佳佳实力超凡! “佳佳,你没骗我吧?”温雅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定一次。 “如假包换,不信你看那边”邢佳佳指着一个拐角处正在装修的一处,说道。 叮叮当当的装修进行的如火如荼,温雅狐疑地看那施工的地点,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点头:“地理位置还可以,周围环境也行。你弄这茶楼,不会是为了喝茶吧?” 邢佳佳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是不解:“不是喝茶,建茶楼做什么?” 温雅差点被邢佳佳噎了一个正着,无奈地摆摆手:“好吧,我败给你了,什么时候开业?” “这个周日。”邢佳佳笑眯眯,当即抛出了邀请,“记得到时候来啊。” “那是一定的。”温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笑话了,好姐妹整了一份事业出来,她哪里能不支持,不来捧场的。 不但要支持,还要大大地支持,不但要捧场,还要捧出大大的场! * 会考一共有六门,但是和中考不同的是,这六门会在同一天之内考完。所以考试是很紧张的,不少学生踏着夕阳走出考场,脸色都是白的那是因为紧张。 邢佳佳走出考场的时候,是踏着轻快步子的,和众人的紧张和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月的辛苦和努力啊,都从今天开始回报。 对于努力的最好回报,就是成绩。三天后会考成绩出的时候,校长在办公室里看着成绩单,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原因很简单,这一次会考有三位同学得到了6A的成绩。 6A,就是六门考试门门都是最优秀。 往年一个两个学生6A都是奇迹,今年一下子出现了三位!这岂不是在预示着今年的中考,他们初中出中考状元的几率要多出很多? 这是何等的荣耀,这是何等的成绩! 校长激动不已,踱步之后直接打电话给了班主任们:“通知邢佳佳,周侗和温雅,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三个6A学生分别是,邢佳佳、温雅和周侗。 温雅的成绩他是心里有数的,温雅虽然性格跳脱,而且经常迟到早退什么的,但是她成绩从来都没有落下过,她成绩是学校里老师公认的好。而周侗如同天降,但是基础相当扎实,每次模拟成绩也是很不错的。 让他震惊的学生是,邢佳佳。 一个月前,她还是一个不服管教的不良少女。成绩差到了极点,甚至差点被自己退学。然后她大转变开始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硬是凭着自身的努力补齐了初一初二的课程,成绩如同坐了火箭一样,一天一个拔高! 老师们天天把邢佳佳的努力挂在嘴边,对她满意的不得了。 而今天,会考成绩出来的这天! 一切都得到了印证!邢佳佳的努力有了回报,她所有的付出被大家认可,从此她彻底摆脱了不良少女、成绩不好的名声! “哪个成绩不好的学生,会得会考最好的6A成绩呢?”校长喃喃自语,看着三人的成绩单,沉默了。 这三个这么优秀的学生,作为校长该怎么奖励给他们呢? 给他们保送江县一中的机会吗?这样他们就可以不用参加中考直接上县一中了,而县一中自然也会安排最好的老师,最好的班级给他们。 校长不会想到,当他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三个同学居然齐齐拒绝了!一点犹豫都没有,全部拒绝掉! 王校长惊讶地扶一扶自己的眼镜,目光落在邢佳佳身上:“佳佳,你放弃保送资格?” 邢佳佳毫不犹豫点头:“是的,校长。非常感谢您给我这一个保送的名额,但是我想报考南盛一中。” 南盛一中? 王校长听到这几个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省内最好的重点高中之一啊,往年江县不少中考状元意气奋发地想要报考南盛一中,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因为南盛一中除了看中成绩之外,更看中学生的个人素质。邢佳佳有这么大的勇气,有勇气是好事,但是万一失败了呢? 周侗开始皱眉,温雅眯起了眼睛。这个王校长最是喜欢打压学生,他们打定主意,如果王校长敢泼邢佳佳冷水,一定烟灰缸砸他脑袋上! 但是,但是,校长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大跌眼镜 王校长想了想:“行,我和南盛一中校长有几分交情,我把你会考成绩发他一份,中考你好好努力,应该走走关系不成问题。” 虾米,走关系? 一直信奉公正无私的校长居然对邢佳佳大开方便之门,为了她和南盛一中的校长论交情,走关系? 好肥硕的一章节! 正文 章五四 再见黄洳! 章节名:章五四 再见黄洳! 王校长对邢佳佳的态度早就转变了,自从她解了他的血光之灾,化解了王虎的事情,他的心结也没有了,对于校长这个职位有了更高的认知!所以,对邢佳佳他是满心的感激,从前敌对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反转。() 邢佳佳对他,恩同再造。恩人的事情,他自然要放在心上的不是。况且邢佳佳的努力他看在了眼里,成绩他自然也是清楚的,莫不说邢佳佳想要考南盛一中,就算是再好的学校他也要拼力帮上一把的。 温雅和周侗面面相觑,完全想不到校长居然会这么好说话,如此帮邢佳佳的忙,如果不是知道之前邢佳佳差点被校长退学,他们还有过节,俩人会以为校长是佳佳的亲戚! 不过,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啊!校长既然肯帮忙,那么上南盛一中这省重点的希望就大了很多!南盛中学,那可是全省学子梦寐以求的理想学府啊! 答应,必须答应。 “佳佳,校长既然这么看重你,你就答应了吧。”温雅生怕校长反悔,立刻开口提醒,生怕她答应晚了好条件都没有了。 魑魅魍魉同时点头,是呀是呀。主人要答应的说,最近主人在茶楼都很刻苦,他们看着觉得好心疼主人,主人如果可以少点事情,那该多好?他们茶楼的委托也可以多接一点,眼看茶楼就要开业了,没生意可不行啊。 “主人,答应答应!” “省事省心!” “没错没错。” “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温雅和校长殷勤期盼地看着邢佳佳,就想要得她一个点头。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邢佳佳居然摇头了、拒绝了! 邢佳佳拒绝是有理由的。她还想要努力一把,并不想就此放松自己,她欠下的功课还有很多,没有完全补回来,想要以后高中学习轻松一点,这一个月她必须更加努力。而校长的好意,恐怕她是无法接受了。邢佳佳看校长认真的脸:“谢谢校长,我觉得还是自己努力考上的好。” 拒绝!? 王校长惊讶地看邢佳佳,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人脉力量不够,或者怕惹人诟病,立刻开口解释:“你放心吧,我会走合理的流程,每年学校会有指标保送或者推荐,不会让南盛中学对你有异议的。” 而且学校方面,他也会保密,在中考前也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校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自己考。”邢佳佳知道校长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不由得一笑,解释道。 温雅眼睛瞪的和核桃一样大,她她她一个月不在而已,发生什么事情了?佳佳拒绝了不说,校长还不答应,还给佳佳解释? 佳佳,你笨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拒绝了? 还有你啊,校长,怎么我觉得你是学生,佳佳是校长! “自己考?”校长和邢佳佳确认了一次,这才相信她是认真的,忽然他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哈哈一笑,“我明白了,怎么我把这茬给忘记了,过几天有奥化竞赛,你是想要在这个竞赛上拿好成绩对不对?” 邢佳佳倒也不想隐瞒校长,当即颔首:“是的,今年的奥化竞赛和往年不同。” 往年的奥化竞赛纯粹是笔试做题而已,但是今年的竞赛多了试验的部分,据说是一位国家级化学家的提议,而且传说他要在这竞赛中选一位最优秀的做学生。 国家级化学家。 鼎鼎有名的大师级啊。 做他的学生又是何等的荣耀? 如果说奥化竞赛只是做题,那么邢佳佳绝对不会有这个自信,但是现在奥化是在让她炼丹啊。炼丹,最重要的是鼎炉之火,天下有什么火焰会比朱雀火更神奇呢? 所以,这一场特殊的奥化比赛,邢佳佳信心满满。 “对,今年华教授会选定一名学生,这名学生不管出生不管年龄,都会以特殊身份进入南盛一中学习。”王校长也不瞒着邢佳佳,直接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她。 她要的就是这个名额。 邢佳佳自然不会把这话说出口来,太妄自尊大了,她微微点头:“谢谢校长告诉我这么多。” “说这些不就见外了?” 直到三人走出校长室,温雅的头还是晕晕的,这校长哪里是表彰他们三个啊,纯粹是为了邢佳佳开后门的,幸好她不嫉妒佳佳,否则换了别人佳佳还不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的消息够灵通的,奥化竞赛多了试验部分的事情,才传出来没两天。”温雅没好气地看着邢佳佳,点点她的鼻子,“跟姐说说,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呢?” 邢佳佳大呼冤枉:“哪里,是上次报名奥化那个老师会考完来告诉我的。” 那个老头? 温雅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想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华教授? 华教授亲自来通知邢佳佳奥化的事情? 这个更神乎其神好不好,这个华教授据说很有背景的,而且自幼便是天纵奇才,尤其是化学方面,年轻轻轻就已经是享誉国内外,更是行业的权威人士! “他”温雅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眼前出现的人止住了话头。 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应该就是眼前的情景吧。 黄洳。 邢佳佳和温雅两人一起说话,而周侗在一旁看着听着,这一幕看在黄洳眼里是如何的刺眼?尤其是,周侗清冷目光中的忽而闪过的温柔,更是刺的她心痛。 怎么可以这样? 黄洳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那日醒来之后爸爸以死相逼,坚决不允许自己再对周侗有非分之想!她很不服气,也不愿意,暗自召唤了好几次笔仙都失败了,休息了两天来到学校,压根都见不到周侗的人影,好容易打听到了校长有请他们几个,这才巴巴地来了找人。 但是,她气的冒火! 温雅! 邢佳佳! 为什么她们会在周侗身边?周侗身边除了自己怎么可以有别人,不,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周侗眼底闪过一抹抵触,直接扭头就走,飘下了一句话:“佳佳,跟上。” “你说走我就跟你走啊?”邢佳佳嘴里嘟哝了一句,但是脚下的步子还是很诚实的,顺着周侗的方向去了。 黄洳更是怒从心中来,刚刚想跨出去一步,却被温雅笑眯眯地挡住:“嗨,你病好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病!”黄洳心急想要离开,可是怎么也越不过温雅去。 “没病啊……”温雅拉长了声调,上下打量着黄洳,嘴里的话毒辣无比,“那你当众脱衣服做什么?” 轰的,有什么东西在黄洳脑海里炸开,她盯着温雅牙齿咯咯地响,怒火中烧! “温雅,走啦。不然黄洳她爸又要掏好几百万给我了。”邢佳佳回头招呼着温雅,一字一句地补充,“多亏啊” 黄洳踉跄着后退两步,温雅,邢佳佳!你、们、太、过、份、了! 昨天将近三千的公众章节。你、们、居、然、说、不、够、肥、硕! 正文 章五五 奥化竞赛开始! 章节名:章五五 奥化竞赛开始! 不管邢佳佳和温雅过分不过分,也不管黄洳对她们如何的愤怒和不满,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眨眼就到了奥化竞赛的日子。-- 奥化竞赛是全国性的大赛,初赛在全国各省内省会城市举办,复赛也就是决赛会在首都进行。这奥化竞赛有个特点,决赛不分年纪和学校,只论成绩。所以几乎所有的初中生都止步在初赛,无人能够进入复赛,包括温雅也不能,复赛那是属于高中生的舞台。 这一天,早早地温雅就和邢佳佳来到了省会城市,南盛市。 邢佳佳坐在学校安排的车上,看窗外飘过的景致,心想南盛市果然比江县繁华多了。她是第一次来到南盛市,但是温雅却不是,温雅兴致勃勃地给邢佳佳介绍路过的地名,有名的景致。 “喏,你看,那边的高楼是南盛市著名的科技园区,里面有全省乃至全国最顶尖的技术。”温雅指着一片银色林立的高楼说道,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看,红色那边是西省商会,全省最知名的企业家都是里面的会员,没有一个商人不以能成为商会会员为荣呢。”看邢佳佳的目光落在商会那边,温雅立刻解释道。 西省商会?听起来很厉害呢。邢佳佳的思绪转到了她的茶楼上,说起来茶楼开业在即,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帮忙打理呢。平时她要上学,况且她也不是天生的商人,接委托还可以,打理茶楼简直比登天还难。 况且,茶楼开业她暂时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那是她的产业。如果能有个合适的人帮忙她处理事务,那真是让她省心不少了。 值得她信赖又可用的人,少之又少。魑魅魍魉四只和画皮只能呆在茶楼里,而且它们非人类,和人类打交道她也不放心。王虎值得信赖,但一他得上课学习,二他也非商业人才,并不可用。 如此想来,真的是问题多多啊。邢佳佳揉揉眉心,融在了座椅里,把其他事情放在一边,专心考虑接下来的奥化竞赛了。 这一次奥化竞赛的考场是南盛一中,也就是邢佳佳想要考取的学校,西省首屈一指的中学。当站在南盛一中校门口的时候,看那沉静内敛的四个大字,她沉默良久。 这四个字下面的署名,她见过,而且很熟悉,包括沉静内敛的‘南盛一中’四个瘦金字体,她也是熟悉的。 “哪里来的乡巴佬,这全省重点的门口也是你们可以站的?”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了邢佳佳和温雅耳中,听起来极为刺耳。 邢佳佳和温雅两人正在小声地讨论什么,并没有在意那额外的声音,但是谁想到那声音竟然再一次响起,这次越发刺耳了。 那声音不耐烦说:“说的就是你们呢,耳朵聋了不成?好狗不挡道,快点让开!” 温雅和邢佳佳对视一眼,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周围,发现面前只有一个长的极为不错的少年,小麦色皮肤,此刻正铁青着脸看她们俩。 难道,刚刚出声的是这个少年?而他说的对象就是她们俩? “你说什么?”邢佳佳皱眉,怎么会在南盛中学门口遇到这种人呢,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说出的话却很难听。 “嘿嘿,说什么,我说好、狗、不、挡、道!”那少年来了兴致,抱胸站着,满脸鄙夷。 “喂,好狗你骂谁呢?”温雅气愤不已,怒从心来,她脾气直,直接指着对方反驳道。 “好狗当然骂你!”那少年洋洋得意。 “哦,你是好狗啊。”邢佳佳和温雅一唱一和,也不愿和这人多费口舌,两人齐齐让开道路,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请慢走,好狗。” 那少年一时不查,竟然被温雅和邢佳佳钻了空子,但此刻怒也吃了闷亏了,只能冷哼一声,穿过温雅和邢佳佳让开的路,朝着南盛中学走去。 那少年即将走过两人的时候,同时张开爪子伸手向两边一抓 温雅和邢佳佳顿时一怒,好卑鄙下流的手段! 如果换做普通女生恐怕会一抓胸而中,同时惊的尖叫出来,但是邢佳佳和温雅不是,两人身手非常不错,而且对这人已经有了防备,所以在他一抓的时候,两人同时犀利出手,一人抓住一条胳膊,同时伸腿一挡! 那少年顿时两腿来个大劈叉,肩膀又一沉,登时被邢佳佳和温雅摁在了地上,顿时他哎呀呀地痛呼起来。 “卑鄙下流!”温雅愤然大骂。 “就你这种人也能来南盛一中参加奥化竞赛?”邢佳佳摇头,看这少年的模样应该也是来参加奥化竞赛的,只是光学习好,人品不好,有什么用? “佳佳,和这种人废话做什么,既然也是来参加奥化竞赛的,那直接报告负责人好了,说他调戏咱们!”温雅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扭着人直接要进校门。 那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眨眼就脱离了邢佳佳和温雅的控制,出现在她们十米开外,冷笑:“就凭你们,也想抓到我?” 温雅大骇,抬手看看自己的,很是不解:“他是怎么脱开咱们的?” 邢佳佳若有所思看自己手中残存的冰凉,眼底闪过一抹锐光,希望他不要祸害他人,否则她一定会收拾他!她抬眼看一眼温雅,笑:“大概也会点别的功夫吧,时间不早了,竞赛应该快开始了,咱们进去吧。” 温雅点点头,按照校门口的提示,很快找到了奥化竞赛的场地。 南盛一中不愧是省级的重点中学,不管是从硬件设施到软件设施来看,都是一流的。奥化竞赛的场地在体育场内,因为今年的奥化竞赛有两种笔试和试验两种,所以竞赛考场也分设在体育场一层和二层。 体育场二层半封闭,举行的是笔试。温雅领了号码牌,悄悄地和邢佳佳说了一声‘加油’,踏上了二层,去参加属于她的竞赛。 邢佳佳留在了体育场一层,这里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奥化负责人和参加奥试验竞赛的学生们,而这些学生里多半是高中生,只有她一人看起来年幼个头又小。 “现在的初中生胆子真是不小呢,刚刚开始学化学,就敢参加奥化试验竞赛,这可是实打实的化学实验,万一有个差池,小则伤残,重则危及性命。”一个年纪略大的学生看邢佳佳一眼,叹息着摇头,冷嘲热讽味道极浓。 “可不是,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什么都敢玩。”另外有一人笑嘻嘻地指着一个方向,道,“呦,还有个初中生不知死活呢。” 邢佳佳才不和这群人一番计较呢,但是来人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进南盛一中时候遇到的‘熟人’啊! 没有想到,他也是来参加奥化竞赛的,而且还是参加奥化试验竞赛的! 他是什么来头? 体育场里,奥化负责人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开始中规中矩地讲话,大致就是很欣慰大家选择试验竞赛,比赛所需要的仪器、器皿、材料都准备妥当了,一人一位,而竞赛要求题目也同样和仪器放在了一起。 同样的器皿,同样的材料,同样的题目。 试验竞赛和笔试竞赛同样是两个小时。 奥化竞赛,从现在开始。 正文 章五六 提前完成! 章节名:章五六 提前完成! 邢佳佳领到属于自己的号码牌,走到和牌号一致的桌子前,一眼扫过考试题目:硫磺。-- 桌子上器皿、仪器和原料都准备得很齐全,甚至还有富余,邢佳佳数了数,这些原料够她失败两次,也就是说,奥化试验竞赛有三次机会。 参加奥化试验竞赛的一共有十七人,大部分是高中生的模样,只有少数几个年纪比较小。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邢佳佳和那个小麦色皮肤的少年了。 在看到竞赛题目之后,已经有人口中默默念叨着什么,紧接着检点自己面前的东西,生怕落下了什么,偶尔有人抬头看看周围的其他考生,发现邢佳佳和少年还在张望,不由得嘲讽一笑,试验竞赛的时间是很紧张的,不赶紧准备比赛却在看大家,是想比较下自己有多蠢吗? 邢佳佳饶有兴致地一个个看去,大部分人都在紧张地准备着,手中的动作熟练而又谨慎。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酒精炉燃烧起的热度将整个体育场的空气温度都提升了几度,邢佳佳仍然不见动手。 关注着众位学生的监考也有些惊讶了,时不时地看邢佳佳和另一位少年几眼,因为所有参加竞赛的学生中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动手了。 这眼看时间都过去不少了,他们还不动手?再不动手,时间就不够了,时间不够,哪里能完成的了考试题目? “你再看也没用,这试验哪里是看过就能会做的?”一个动作快的学生显然游刃有余,自己完成考题的同时还能讽刺邢佳佳两句。 邢佳佳摸摸鼻子,心想这些高年级的学生难道就是抬着下巴看人,或者门缝里把人看扁了吗?还不曾见她动手,就笃定自己是在糊弄人的,无法完成考题的? 她只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完成考题,否则她一动手,他们所有人都要失败的,连半点完成考题的机会都没有啊。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简直是太令人发指了! 魑魅魍魉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哀呼,主人哪,自从您坑了黄金一把尝到了甜头以后,简直是越来越无耻啦,明明是人不屑人家,反而把自己说成了救世主一样。 不过咩,它们四只觉得,这样的主人更有烟火气息,更漂亮,更完美,更有意思!主人对它们好,主人为它们着想,主人主解天下困厄,主人大公无私,这样的主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至于主人偶尔教训下鄙视她的人,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它们喜闻乐见,拍着爪子都要帮忙的! “谁让他们看不起主人!” “狗眼看人低!” “主人是神,是最棒的!” “考题考题,主人羞死他们!” 邢佳佳装模作样地点燃了酒精炉,悄无声息地逼入一点点的朱雀之火,‘腾’的一声,十丈高的火焰冲天而起,体育场内的空气登时滚烫起来! 嘶 这下不但是监考的老师们,参加试验竞赛的学生们也都被吸引了,同时抬头呆呆地看那纯正赤色的冲天火焰,齐齐傻眼好厉害的火,好霸道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提纯出的分子,绝对是顶级的! 大家齐刷刷地瞅向了邢佳佳的方向,眼里是大大的狂喜和求知欲望:酒精里她加了什么成分?为什么会让普通的火焰有如此威势,而且这火焰威力看似大,却不会伤人! 火焰窜高,体育场二层参加笔试竞赛的考生们忍不住从试卷中抬起头来,吃惊地看那高高的火焰,愕然,这是什么情况?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弄出这样的阵仗? 温雅也自考卷中抬起头来,看一眼赤色的火焰,眯着眼睛笑了:佳佳,加油哦,这是你一鸣惊人的好时机!闪瞎那一群人的钛合金狗眼! 体育场一层,‘嘭嘭嘭’几声连响,好几个学生面前做了一半的试验,因为长时间无人看管,同时连器皿都爆炸,惊的那几个学生哀呼连连,这第一次机会,没有了! 也就是说他们第一机会的试验竞赛,失败了! “真该死,好好的机会浪费了。” …… “如果我也用那火焰,试验成功率会高很多。” …… 好几个人懊恼地看一眼邢佳佳,心里抱怨了几句,手中紧张地继续准备着下一次机会,可是他们分的清楚主次,现在最重要的是,下一次机会千万小心,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了! 万一再失败一次,哪怕完成考题,也拿不到第一了。因为奥化竞赛有个特点,成绩是计时间的。也就是说,同样的成绩下,用时间越短的学生成绩越好。 “刚刚好。”邢佳佳满意地看那火焰灼烧到了一定的程度,火焰从霸道转为熨帖之后,她随意取了一些材料,看也不看,直接装进了大烧杯中,然后把大烧杯直接架在了酒精炉上! 监考的老师们不少都是经验丰富的化学老师,此刻看邢佳佳像是看白痴一样,原本邢佳佳那特殊的火焰让他们提了一丝的兴致起来,也让他们对她微微侧目。 但是现在! “不同的材质提纯所需的温度完全不一样,怎么能够一股脑儿都放进烧杯里灼烧?” “哪个化学老师教出来的。丢人!” “这种程度的学生居然能够来参加奥化竞赛?一定给她判不及格!” …… 邢佳佳当然不会在乎这些监考的老师们怎么想,怎么看她的特殊方法的,竞赛只看成绩,不问过程不是吗? 不少留意邢佳佳动作的学生,看到邢佳佳把所有材料都放在一个烧杯中的行为,都露出了放松的笑,他们以为这个小女生有多厉害呢,原来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大概所有人中,唯一不受邢佳佳影响的,就是在校门口被温雅和邢佳佳反制的那个少年了吧。他从自己作试验开始就没有抬头过,更没看过邢佳佳的动作,直到手中的题目快完成才开口:“老师,我快完成了!” 监考的老师们还在愤愤不平邢佳佳的‘白痴’行为,忽然被这句快完成了震惊到了,几个老师急匆匆地赶到少年处,然后就看到少年烧杯中的硫磺在慢慢地成形,淡黄色脆性结晶状,烧杯中慢慢地散发出硫磺特有的臭味 但是同时,另一股同样的臭味从别处散发出来,同时伴随着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老师,我完成了。” 又一个完成题目的! 监考老师们惊喜心想,好啊,天才啊,竞赛这才开始多长时间,二十分钟都不到啊,这么短的时间完成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他们兴冲冲地扭头看,可是就这一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们眼睛没问题吧,他们没看错吧? 一定是看错了,不然为什么会是刚刚他们鄙视的少女邢佳佳! 可不是邢佳佳么,她此刻正高高举起右手,狡黠地看着监考老师们,笑的格外灿烂…… 佳佳风华绝代啊……大家说什么来着,快点V,快点上架?嗯哼,我数数有多少个人想让我万更的。来,排个队? 正文 章五七 奥化,满分! 章节名:章五七 奥化,满分! 怎么会是她呢? 怎么可能是他们最不看好,甚至刚刚还鄙视过的少女呢? 怎么可能是她第一个完成奥化竞赛题目呢,他们不会闻错,也不会看错的,那少女烧杯中的硫磺臭味先这少年的一步被他们闻到! 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第一个完成竞赛题目的是这个少女! 一个化学老师已经急不可耐地冲到了邢佳佳面前,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邢佳佳:“你说你完成了题目?真的假的?” 邢佳佳坦然一笑,清澈的眼眸里印着对方的狂喜,伸手:“请老师验证!” 既然你怀疑,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当场验证。-- 一时间,邢佳佳夺了所有人的眼球,在场人的全部注意力,连体育场二层里笔试的学生们都探头探脑地朝着一层看时间太短了。 能来参加奥化竞赛的无一不是化学成绩优秀的人才,从原材料里提纯然后做出硫磺,一个小时绝对是很紧张的,在其他考生没有完成甚至是还失败了一次的情况下,这个晃悠了很久的邢佳佳只用了不到20分钟的时间就做出了硫磺,完成了竞赛题目,简直是让人瞠目结舌! 惊讶的,怀疑的,比比皆是。 那监考的化学老师点点头,当场验证的确是最好的办法,此刻还有两个老师也走了过来,和这位老师共同检验邢佳佳的题目是否完成合格。那一个少年处,也同样有三位老师当场检验! “没看出来,你挺有本事的。”那少年似乎完全忘记了校门口的事情,双手插兜,轻松地和邢佳佳聊天。 “你也不赖。”邢佳佳点头,她有朱雀之火,但是这少年却没有,她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少年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是他没有底牌,还是她没有发现呢? “喏,这群高年级的学长啊,自己都顾不了就先埋汰咱们,恐怕这次竞赛他们要失败喽。”那少年笑眯眯地扫过周围没有完成题目的其他人,幸灾乐祸。 出奇地,邢佳佳和这少年的想法一致,她踱步走到一个人面前,啧啧:“提纯都不够,怎么能够做出完美的硫磺?” “垃圾!”那少年点头,附和着点评道。 邢佳佳再走到一个人面前,努努嘴,无奈地摇摇头。 他们俩的行为惹得正在做题目的人大怒,抬头愤怒直言:“偷窥是可耻的!” 偷窥? 少年大笑,拍拍那人的桌子:“喂喂喂,我们都交卷了,何来偷窥一说?你这话说的好无耻。” 那叫嚣偷窥的人一傻眼,随即眼前的烧杯‘嘭’地一声炸开,第二次机会也没有了,那人肉疼地哀呼一声,只骂少年:“你混蛋!” “就兴你们嘲笑我,不许我点评?心智不坚定还做化学实验,丢人不?”少年冷了脸色,嘲讽。 魑魅魍魉捂着嘴巴偷笑,这少年虽然挺让人讨厌的,但是这几句话倒是不错的,气死人不偿命。 正在严谨检测的监考老师们,猛地回头过来,扫过所有蠢蠢欲动的考生:“离竞赛结束只有一个小时,如果想要弃考,现在就可以离开。” 只这么一句话,就足够参加竞赛的学生们消停。 毕竟,竞赛才是重要的。 这个竞赛意义非同一般,试验竞赛的学生可是有机会被华教授选为学生的,那就从此一步登天,成为国家级化学家的入门弟子,从此前途不可限量! 谁也分得清楚轻重。剩余没有完成题目的学生们再多的不满,此刻也化悲愤为力量,加快手中的速度,谨慎认真地完成竞赛题目去了。毕竟,如果自己不努力,连博取自己前途的机会都不会有。 体育场二层,有一人自试卷中抬起头来,那目光灼灼扫过监考的老师,一笑,举起了右手:“老师,我做好了,要求现场阅卷!” 监考老师目光落在这女孩身上,看到她举手,点头走过来,显然对她是很熟悉了:“每一次,就你交卷最快。” “成绩也最好。”提前交笔试卷的自然是号称‘奥化竞赛无难题’的霹雳温雅,此刻居然毫不客气地点头应下了,丝毫羞赧都没有。 “嗯,我这就阅卷。”奥化笔试竞赛的监考同样也是阅卷官,这奥化竞赛有一点非常特殊,它可以现场考试现场阅卷。 “这一次考试恐怕我不是第一喽。”温雅微微叹息一声,歪着脑袋看着其他埋头做题的学生们,无奈极了。 “怎么可能呢?”那阅卷官自试题中抬头,惊讶地看温雅的神色,确定她不是开玩笑。 “不是有试验竞赛吗,那边已经有人做完题目了呦。”温雅说起那边的人,完全没有愤怒,反而是一脸得意和兴奋的样子,好像比她自己得第一都要高兴。 阅卷官傻眼了,有这样巴不得别人得第一名的竞赛学生吗?没有,他哪里能信。这不,他眼前就有一个。他犹豫着开口:“下面成绩还没有出来……” “邢佳佳,是最棒的。第一名肯定是她。”温雅挥挥手,不在意道,“老师,你快点批卷,我等着成绩呢!” 阅卷官默,停顿了两秒钟,低头继续和试卷奋斗去了。 监考老师们围着少年和邢佳佳的硫磺讨论不已。 “外观看是淡黄色脆性结晶体,闻有特殊臭味,是硫磺无疑。邢佳佳这分量把握的相当好!” …… “闻战小家伙的硫磺也不错,分子量达标,蒸汽压、闪点完全对,熔点沸点相对密度很标准,如果打分的话,我给打一百分!” …… “邢佳佳,我们这里也能给打一百分!” 体育场二层,阅卷官终于从试卷中抬起头来,擦擦额头上紧张出的汗,看着温雅,笑着恭喜道:“满分,100分。” 温雅展颜,笑看着阅卷官:“老师,我听到下面的监考老师说了两个满分哦,我这是第三个满分!” 奥化竞赛,一次性出现三个满分成绩!那阅卷官愣愣地看着温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有听错吧? 人家不但是满分,还是提前交卷的,完全把其他人甩开了好几条街啊!这让别人怎么和他们争呢? 什么时候,化学天才比比皆是了? 这让人可怎么活? 闪啊闪啊,继续闪瞎他们的钛合金眼! 正文 章五八 华教授来!选谁? 章节名:章五八 华教授来!选谁? 监考老师们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了,惊喜,不可思议都有,但是更多的是欣慰三个竞赛成绩满分啊! 哪一年会有这样的好成绩,哪一年会有如此多的天才学生? 这样的学生必须的,一定的要来他们南盛一中学习啊,他们三个如果花落别家,对南盛中学是如何大的损失?不行,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老师不会允许,校长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于是六个监考老师同时开口了:“邢佳佳,闻战,欢迎你们来南盛一中完成高中三年的课程!” 体育场二层的监考老师也不甘落后,几乎同时开口:“温雅,你愿意来南盛一中上高中吗?按照你的成绩,我可以申请学校对你免试入学!” 那监考老师原本以为温雅会提出如何苛刻的条件,毕竟是他先提出的,换做任何一个学生都会讨价还价的。||但是温雅却没有,她看一眼楼下,眯起了眼睛:“老师,我能下楼去看看了吗?” 必是成绩已经批了出来,阅卷官兼监考官已经同步将成绩发给了南盛中学,再由考点传给奥化复赛组,所以这成绩再无更改的可能。 “能。”那监考老师点头,但是同时他出声,“温雅” “老师。”温雅忽然回头,明亮的眸子里是一抹狡黠的笑容,“让我来南盛一中不是不能,只要,邢佳佳肯来。” 什么? 那监考老师差点惊的大跌眼镜,这是什么条件,只要邢佳佳来?邢佳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哦,就是楼下那个实验竞赛满分的邢佳佳!? 一步步,温雅走下了楼梯,‘咔哒咔哒’的声音极为清晰,但是现在没有人注意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楼下的邢佳佳和闻战身上!这两个忽然在奥化竞赛上杀出的黑马,会不会接过南盛中学的抛出的橄榄枝呢? 闻战双手插兜,随意扫过热情期盼的监考老师们,居然很确定地摇摇头。 那六位监考老师悲愤,他不答应,不答应啊! 怎么办,怎么办? 哦,对,还有一个,闻战不肯来,还有邢佳佳呢! 于是六位监考老师热切的目光落在了邢佳佳的身上 邢佳佳不好意思地笑笑,摸摸自己有些烫红的耳朵,轻声:“谢谢几位老师的好意,但是我现在恐怕没有办法答应你们??” 不是吧。六位老师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们条件不够,或者是魅力不够,为什么一个学生都求不来呢?换做其他学生,简直是要喜出望外了呀,全省上下谁不以能够进入南盛中学为荣呢? 怎么这两个孩子,一个个都推脱不已。 邢佳佳和闻战的拒绝让其他人是又恨又妒忌,又羡慕又无奈,怎么办呢?谁让人家优秀呢? 但是也有不长眼的,一人的声音极为突兀:“哼,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有两把刷子,说不定是招摇撞骗的,所以才没胆子来南盛中学读书,怕被众天才比下去!” 但是这一句话落,没有人关注说话的人,不管是监考的老师,还是其他的学生,一个都没有。 因为,有人来了。 在温雅和邢佳佳的眼里,还是那一个滑稽有点老顽童脾气的老头,今天的他难得穿了一身熨帖的白色西装,头发也整整齐齐地梳过,看起来极为的精神。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体育场内,但是只消片刻就引来了雷鸣般的掌声 声震如雷! 滚滚如浪! 如此声势,如斯名望! 那么这个人,除了是名震国内传奇的国家级大师,享誉盛名的化学家,还能是谁?他是华教授,华天鱼。 华天鱼笑眯眯地看着他面前熟悉的两个孩子,邢佳佳和温雅,第一句话居然是调侃:“你们两个熊孩子,我老人家说自己是伯乐,能发现千里马,现在信了吧?” 温雅和邢佳佳对视一笑,想到那日报名时候的清醒,感觉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般。温雅撒娇地搀着华天鱼:“信,信!您眼光多厉害啊,但是那天您好像说的不是我,是佳佳吧。” 华天鱼和温雅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邢佳佳身上,她微微红了脸:“老爷子慧眼如炬。我服了!” 华天鱼高兴的哈哈大笑,轻拍拍邢佳佳的肩膀,得意道:“那是,老爷子的眼光,自然是最厉害的!” 在座众人皆惊! 什么情况,邢佳佳和温雅居然同华教授是认识的,看起来关系还是很好的样子,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她们啊!她们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六位监考老师面对行业内的权威,同时低下头去:“华教授。” 华天鱼冷哼了一声,目光移到闻战身上,点着六个人,一个个地批评:“叫你们成天躲在实验室里,差点错过好苗子!” 六人同时悲愤,但是却敢怒不敢言:他们哪里错过了,抢先递出橄榄枝,俩居然不要,他们才郁闷好不好! 但是华天鱼是什么人,一眼就看穿了这群人的想法,冷哼:“怎么不服气是不是?他们两个有说不来南盛一中吗,你说说,哪只耳朵听到了?” 明明他们拒绝了好吧。 “我刚刚说的是,暂时不考虑。”闻战在一旁好心地提醒,但是这提醒怎么听怎么挪揄。 “老爷子这么远都听明白了,你们凑这么近居然没听明白?你们忘记这试验竞赛的初衷了,你们忘记我老爷子要选学生了,你们的记性被狗啃了吗?”华天鱼瞪了眼睛,毫不留情地呵斥着。 要不是他来,恐怕就错过了这几个苗子了。这群小王八蛋们,欠敲打! 噶?六位监考老师面面相觑,彼此询问着,貌似好像是有的?不,一定是有的。 哗然 传说是一回事,当事人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现在华天鱼亲口承认他要选学生,就在参加奥化试验竞赛的这些人里面! 如此重要的时刻,如此关键的一幕,试问众人怎么能错过,又如何能够错过? 激动人心啊,振奋啊!华教授,这位享誉国内外的化学家,会在这十几人里,选谁呢? 温雅悄悄地挪动了下步子,靠近了邢佳佳几分,握住了她的手。 那张华丽丽的四星级评价票…。捂脸,我写的就值四星么? 正文 章五九 考核! 章节名:章五九 考核! 邢佳佳朝温雅微微一笑,回握住她的手,她在给自己打气。()有温雅这么一个贴心的朋友,她很知足很高兴。 温雅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刻对于邢佳佳的意义,甚至包括邢佳佳自己恐怕都想不到华天鱼对她的重要性,温雅知道,所以她绝对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暂时不考虑的原因就在华教授的身上。”闻战先声夺人,刚刚已经被邢佳佳和温雅占了先锋,这下说什么都不能落后了,他严肃了神色,深深地鞠躬下去,“听闻教授言明,奥化试验竞赛第一名的人就有资格做您的学生,闻战见过老师。” 嗬,这躬鞠的有些意味深长啊,在古时候,这种礼节可是弟子礼啊!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华天鱼和闻战的身上,华天鱼会怎么做呢?接受这一礼就代表着收下这个学生,那么至此闻战身价倍增,免试进入南盛中学,不论成绩不论出生! 温雅心中顿时一急,华天鱼千万不要应下啊,还有邢佳佳呢,明明她也是满分第一名啊,而且华教授很喜欢邢佳佳的样子,怎么会舍邢佳佳而取闻战呢? 邢佳佳看一眼闻战,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和满满的不屑,似乎那一鞠躬在嘲笑她不懂得把握时机,把大好的机会让给了他! 真的是这样吗? 邢佳佳抬头看华天鱼,发现对方正含笑看她,只是那目光中多了一些别的意味,是试探,是询问?邢佳佳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华天鱼怎么会询问自己呢,这是他收学生,选择权完全在他自己啊。 但是,在场的人恐怕谁也想不到,华天鱼真的开口询问了邢佳佳,他说:“佳佳,你和闻战两人都是这次试验竞赛的满分,而且是最早完成题目的人,现在闻战想要让我收他做学生,老爷子想听听你的意见。” 当场试探!这简直是华天鱼当众给邢佳佳出的又一道题目,众目睽睽下让她回答,答的好,那么有可能他心情大好收邢佳佳做学生,但是如果答不好,邢佳佳臭名远扬,非但再也不可能被南盛中学录取,甚至会被省内任何一家知名中学拒之门外! 一线之差,就决定未来和生死。 邢佳佳,你要如何回答,你要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六位监考老师扶额,暗自为邢佳佳惋惜了一声,多好的孩子,有出众的才华,有大好的前途,可是就要毁在这一个回答上了。 华天鱼教授的脾气,那简直是老虎的屁股,谁也摸不准!他没有喜好,他的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但是他还喜欢新颖,这样奇葩的高要求,一般人哪里能够回答好? “看来,华教授很看好佳佳你。我倒也想要听听你的看法。”闻战挑眉,深深鞠躬不起,声音却传了出来,“我到底配不配做教授的学生?” 到底配不配做华教授的学生。 佳佳,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两人句句在逼邢佳佳。邢佳佳说不配,那么她将得到属于自己的机会,成为华教授的学生,从此一步登天,扭转自己的命运,彻底地拥有广阔的前途!而闻战则从此之后成为失败者,再也无法和她竞争! 她可以依仗和华教授的缘分,彻底地贬低闻战,甚至拿今早在南盛中学校门口的事情做说法,添油加醋说闻战的不是,相信没有人不会愤怒,不会鄙视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少年! 一切,就在邢佳佳的选择中。 “佳佳,教授问你话呢。你赶紧回答啊。”温雅着急了,邢佳佳这是愣着做什么,不回答就真的错过机会了。 做华教授的学生,前途无量,那是多么光荣! “不敢回答了吧?说不定她脑袋里想的是怎么破坏闻战学弟的名声,如何贬低他吧。”其他没有做完题目的学生们放弃了,他们已经输了,输了成绩也输了时间。 华教授的学生注定是邢佳佳和闻战其中的一个了,不会有意外,更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所以,现在看到邢佳佳吃瘪,这些人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感,你不是很牛吗,你不是满分吗,现在也没辙了吧。 华教授最讨厌有人说别人不是,如果邢佳佳真的说闻战一句不是,那么毫无悬念她根本没有半分机会做华教授的学生,而说不定闻战最后也被选不上呢,因为邢佳佳说他的不是,肯定是不是空穴来风! 哈哈,这样一来,两人都没戏了。说不定机会就落在他们其中一人身上了呢。 邢佳佳微微一笑,冲着华天鱼站好,和闻战并排。 大家齐齐地打起了精神,呦,这姑娘想好如何应对了?且看她如何应对吧,一句话就会决定她的命运,也决定闻战的命运。应对的好和应对不好,那可是云泥之别啊。 这两个聪明的天才学生,看来注定要折损一个了。是谁呢,邢佳佳,还是闻战? 华天鱼眯起了眼睛,但是那一双眯起的眸子里,却隐藏着骇人的精锐之光!希望,他不要看错人。 谁也没有想到,邢佳佳未曾出口,却施了和闻战同样的大礼长长地鞠躬下去,然后才开口,但是那一开口的话和闻战如出一辙:“听闻教授言明,奥化试验竞赛第一名的人就有资格做您的学生,邢佳佳见过老师。” 和闻战,一模一样的礼节! 在场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想到了千种情况万种情况,想到了邢佳佳会赞同,会贬低,却不想她根本不回答直接行了弟子礼,和闻战一模一样的弟子礼! 所有的回答尽在这一礼之中。 闻战说,成绩最好的第一名是华教授最先言明的学生人选。 邢佳佳说,我成绩同样是第一名,闻战可以是您的学生,那我也是。 邢佳佳在赌,赌这样一个享誉国内外的化学家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好苗子,无论是自己还是闻战,他都珍惜!也许他两个都舍不得,两个都会收做学生,但是,收弟子他会有一个最重要的考核,人品。 人品不端正者,不收! 不睦师兄弟者,不收! 正文 章六十 看中他了! 章节名:章六十 看中他了! 邢佳佳的动作把闻战都惊了一惊,他不紧张是假的,但是邢佳佳的做法和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还可以这么回答,这么解决? 把问题像是踢球一样重新踢回给华天鱼!这简直比回答问题还要大胆! 六位监考老师同时捂脸,不想再看邢佳佳和闻战的凄惨结局,他们是会被华教授大骂一通赶走呢,还是直接被踹走再也无法进南盛中学的大门呢?不得不说,华教授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脚上功夫不弱,一脚踹人真的很疼啊。() “好你个邢佳佳,我问你问题,你就是这么回答我的?”华天鱼冷笑一声,寒着声音道。 邢佳佳毫不畏惧地抬头,目光坚定地看华天鱼,点头:“是,这就是我给您的答案,请查收。” 请查收。 好一个邢佳佳!温雅如果不是因为场合问题,一定给邢佳佳鼓掌叫好,然后狠狠地给她一个拥抱! 回答的漂亮! 查收,查收答案,也同样是查收学生。 其实,邢佳佳的回答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答案,谁也喜闻乐见的结果,不是吗? 出乎众人的意料,这一次华天鱼并没有半点的不满,也没有挑剔,而是哈哈大笑几声,双手一左一右同时扶起了邢佳佳和闻战,口中连连道:“好,好!说的好,同样都是第一名,就都有资格做我的学生!闻战,邢佳佳你们两个,我收下了!” 两个都收下了?! 六个监考老师同时揉揉眼睛,不是吧,这忽如起来的态度转变他们是听错了吗?华教授居然说两个学生都收下了,一个都没有不要?! 温雅惊喜连连,捏紧的手放松了下来,第一个大声恭喜道:“恭喜华教授收得两位高徒!” 紧接着在场的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接连恭喜华天鱼,同时也恭喜闻战和邢佳佳两人,有了华天鱼这么一个老师,以后前途无限好啊! 华天鱼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体育场内,今天他才是最得意的人啊,收到了两个这么好的学生,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故人之子,同时了却了他这多年来的一件心事,好啊,真的很好啊! 意气奋发的华天鱼本来想带两个学生吃顿师生宴的,但是却被闻战和邢佳佳拒绝了。两人的理由出奇地一致,他们都打算参加中考,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以优异的成绩做敲门砖,进入南盛中学,不想让旁人说他们是走了华天鱼的后门。 华天鱼连声赞好,当即决定将师生宴安排在南盛中学开学的第二天,到时候他要让整个南盛都知道他华天鱼收的学生有多么优秀! 温雅和邢佳佳约定好傍晚一起回江县,现在时间还早,她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而闻战就在这个当口,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走出南盛中学,邢佳佳觉得空气都是自由的,她心情大好。 “会考6A!” “奥化竞赛满分!” “化学家的学生!” “主人好厉害!” 魑魅魍魉得意极了,他们的主人是最棒的,他们的主人是最优秀的,他们的主人是顶顶好的! 不过呢,主人咱们现在去哪里呢?四只眨巴眨巴眼睛,期待着。 目的地邢佳佳心中已经有了,就是她早上看到的那一红色建筑物西省商会,那个全西省商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西省商会所在的红色建筑物,共有八层。一层二层是对外公开的,时不时地举办一些交流会,展览之类的,以沟通西省和外省商会。商会三层四层就有门槛限制了,非会员不得入内。而更高层则更为隐秘,非重要客人非重大事项不开启。 邢佳佳虽然衣着简单,但是气质不俗,悠闲地游走在一层二层中,除了有人觉得她年纪小一些,倒也没人看轻她。 “主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就是就是,咱们可以去吃好吃的啊!” “满肚子阴谋诡计,不好不好!” “求离开,求离开!” 魑魅魍魉四只一路上听说南盛市里有不少好吃的东西,当即星星眼亮起,发誓一定要吃遍全市,定要把吃货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的好不好,主人怎么会来这么一个地方呢? 邢佳佳敲敲几只的脑袋,没好气道:“就知道吃,楼上有吃的,你们想去就去吧。” 四只齐齐瞪眼!楼上有!? “那当然了,这里可是商会会馆,吃的东西比起外面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反正你们吃了人都看不出来,想去就去吧”邢佳佳笑眯眯看着几只道。 魑魅魍魉四只愉快地飞去了三层四层,走之前告诉邢佳佳如果有事的话,它们立刻马上就会抛下美食回来主人身边的。 邢佳佳笑眯眯地挥手告别四只,心想四只回来应该可以给自己带回不少三四层的消息,今天是个好日子,据说是一月一次西省例行商会的时间,三层四层很热闹的。 一层偏角的安全楼梯口里,慢慢走出垂头丧气的中年男人,他只穿着衬衣,胳膊弯里挎着西服,手里还有几本文件样子的东西,他看一眼热闹的大厅,随意找角落里的一个长椅,坐下了。 在他刚坐下的瞬间,邢佳佳就注意到这个人了。 这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装束和对这大厅感慨的眼神,她很确定他是西省商会中人,那一身庄重的衣着她甚至可以肯定他是从三层四层下来的,换句话说,他极有可能是商会会员,今天是来参加例会的! 但是,现在他满脸失望和颓废的样子,哪里是斗志昂扬的成功人士,甚至有可能未参加例会就出来了,会员来却不能参加商会例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被赶出来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赶出来呢? 邢佳佳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好奇了,笑眯眯地走近男人,歪着脑袋打着招呼:“叔叔好,请问今天这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男人,冷不防被邢佳佳惊到,他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可爱的少女,勉强笑笑:“这里是商会,可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你要真想看的话,一层今天是和东省的交流展会,有不少东省厂家的新产品,你有兴趣可以看看。” 邢佳佳眼睛一亮,不错。对商会的事情信手拈来,不以貌取人,哪怕自己情绪低落也有一定的克制力,不会随意牵连到别人。 但是,他的克制力有多好呢?邢佳佳觉得她可以试探一次。她为难地看眼前的男人:“叔叔,我是外地人,头一次来南盛见市面,看半天什么都看不懂,能不能你带我转一转呢?” 男人一愣,显然没想到邢佳佳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他心情并不太好,但是看邢佳佳一个人,犹豫了下,答应了。 一大一小两人在一层转悠着,男人先带邢佳佳看了展会流程和梗概,认真地和她确认了感兴趣的内容,然后一个个地带她看、为她讲解。 原本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的邢佳佳也听的渐渐入迷了,男人讲一样的东西的时候,总会举例子说明,而且还配合产品当初研发时候的趣事,甚至还偶尔会提到西省知名的商会会员,对他们的优秀之处夸赞不已。 两个小时下来,邢佳佳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个客观的评价:严谨,公正,博采,大气。而且重要的是,商会会员的身份肯定了他的能力,也让他拥有很广泛的人脉! 这不是她正需要的人吗?她的运气真好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要上学,还要处理委托,茶楼对外开业后需要一个适合的人打理,她自己并不是专业人士,画皮魑魅魍魉五只更不合适,值得信赖的倒是有王虎,但是他年纪也不大同时也在上学,对商道的事情可以说一窍不通,负责茶楼也不合适。 但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就对一个少女信服,被她收服,甘愿屈居她下呢? 邢佳佳抛出的橄榄枝,对方会接吗? 搓手,话说还有没有看过文却没有放收藏夹里的妹纸们…没有的话喊你们来收藏。 正文 章六一 商道天才! 章节名:章六一 商道天才! 或者这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个艰难达到的目标,或者是不可能完成的是事情,但是对邢佳佳来说,不是。() 邢佳佳觉察到了这男人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阴气,不是阴邪之力,而是一种很纯粹的力量。而这种纯粹的阴气,只有一种人会拥有阴阳眼主人。但是这男人很显然并不拥有阴阳眼,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亲近的人身上带阴阳眼!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男人会被商会拒之门外了。阴气加身的人,纵使有大才干,但是本身运气会受阴气影响变的很差,而和他交往的人久而久之也会受他影响,运气有损。 经商之人是何等重视运气?气运,财运,事运等等都是非常重要的,哪怕这男人再怎么有能力,人脉如何广阔,商会的人也断不会和他太多靠近! 朱雀,不分阴阳,主解困厄。 “谢谢叔叔带我逛一圈,作为报答,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个心愿哦。”邢佳佳脸上是软软的笑,配合她的年纪,足让一个心情不好的大男人笑出声来。 蒋纬被邢佳佳的这一句话逗乐了,但是同时他心里也划过一丝的温暖,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这小姑娘有这个心就不错了,他的心愿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 蒋纬摇摇头,轻轻道:“你的好意叔叔心领了,但是真的不需要。” 不是不需要,是因为失望次数太多,不敢相信了吧。 邢佳佳扬眉,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普通的3。3*1。1大小印着‘茶’字的名片,递给对方:“这是茶楼的名片,如果你有任何困难,这里都可以帮你。” 茶楼?困难? 蒋纬大吃一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少女,忽然发现自己看不透她了。她纤纤素手递来的名片,好似有魔力一般,在催促着他接过。他也不是犹豫的人,心想不就是一张名片吗,他这辈子接过的名片还少吗,就当接受这少女的一番心意了吧,他当即双手接过名片。 但蒋纬不会想到,这一接扭转了他此后的人生。 “谢谢。”蒋纬道谢的话音未曾落下,他手里的名片忽地迸发出金色的光芒,同时那光芒将他笼罩起来,他一下子什么都看不到了。 邢佳佳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面前的男人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她,扫过周围陌生的环境:“这里是什么地方?” 身着旗袍的画皮袅袅婷婷地走来,端着两杯茶水,笑意嫣然:“欢迎客人来到茶楼,您有一切难题都可以交给主人解决!” 虽然不太礼貌,但是蒋纬仍旧将邢佳佳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孩真的是展会里他陪着的女孩?此刻的她气度完全和之前不同,举止中有从容,含笑间是洞穿一切的智慧! 这样的气度,怎是一般人所有的? 名片,茶楼? 名片是一张通行证,茶楼是终点。蒋纬终于明白了,但是他还是不认为邢佳佳可以解决他的麻烦,他摇摇头准备起身离开:“谢谢你,但是我想不需要。” 邢佳佳并不阻拦,嗟一口茶水,淡淡地开口:“阴阳眼并非全无办法,如果你离开了,也许再也找不到解你困厄的地方了。” 蒋纬离开的身影顿住,停顿片刻后蓦地回头,大惊:“你说什么?” 她,是怎么知道的?阴阳眼是他的忌讳,除了他和当事人,绝对再没有旁人知道!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邢佳佳轻笑一声,伸手,“坐吧,在这里你应该会感觉到舒服。” 蒋纬的脸色变了数次,但是最后他还是压下心里的疑问,坐回了邢佳佳的对面:“你说的不错,在这里一会会的功夫,我觉得舒服很多,怎么会这样呢?” 长期的阴气缠身让蒋纬的身体很是不好,总是觉得体内寒气逼人,这茶楼里虽然温度低,可是他却觉得有一股暖意自后心流转全身。 “茶楼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以后你可以经常呆着。”邢佳佳再喝一口茶水,笑眯眯道,“同样对那位有阴阳眼的人也是有好处的,如果他愿意,也可以经常呆着。” 蒋纬闻言激动的站起身来,不迭问道:“您说的是真的?” 纵横商场许久,特异的事情他听了很多,也很相信,这茶楼是有神奇之处的,否则他的体质不会觉得很舒服,他觉得舒服有益,那自然对儿子也是很有好处的,这少女一句话就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一句话就打动了他! “当然是真的。”邢佳佳自然是不会吃亏的,而且对方是商会会员,自然也不会随意接受馈赠,看时机恰好她就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从明天开始,你做茶楼明面上的负责人,那么留在这里就名正言顺,而且你可以带家属。” 蒋纬怎么也想不到,他经常来茶楼的方式居然是这样的,但是仔细想过以后,这个条件是非常好的的,不答应才是傻瓜,如此好的机会错过才后悔。他当即点头答应:“好,我答应!” “邢佳佳。那么从明天开始,我们合作愉快!”邢佳佳伸出手去,笑了。 “蒋纬。老板好!”蒋纬的手和邢佳佳的握在一起,重重地。 蒋纬犹豫了下,自己这个老板极为年轻,但是她三言两语就收服自己的本事让他不敢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小觑,也不敢欺骗,他看着邢佳佳:“老板,您看中我想必是看中我商会的人脉和商道之才了吧。” 邢佳佳点头说是。 但是蒋纬接下来的话,却超乎她的想象,他说自己只有广阔的人脉,商道之才只是一般,真正的商道天才不是他,是他的儿子蒋天赐,同时也是阴阳眼的拥有者。 “我二十二岁结婚,当年就得了天赐这么一个儿子,他的母亲我的妻子因为难产去世后,然后??我们父子俩过了这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日子。”蒋纬对着邢佳佳倾吐着,似要把这十几年的经历都说尽。 “天赐三岁的时候,有一天他说自己能看到妈妈,而且妈妈陪了他好久了。我专业是商科,那时候已经受聘大公司做总经理,也接触了不少特异事件,我那天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天赐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呀!”蒋纬捂住了脸,沉痛。 回忆是一件沉痛的事情,和妻子的死别让他绝望一次,相依为命儿子的命运又让他绝望一次。 阴阳眼的拥有者,虽看似和常人无益,但是因为可以看到旁人看不见的鬼魂,也就是普通人说的不干净的东西,长久相处下来普通人还是可以觉察到不同的。而且一般来说,阴阳眼的拥有者,身体素质都不会太好,正常的学校生活他们是无法参与的。 蒋纬接着说:“天赐没办法去上学,但是六岁以后他表现出的天赋让人惊讶,他过目不忘,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学通了小学到初中所有的课程,从十岁到十四岁,他不但看光了南盛图书馆所有的书籍,学历也超过了我这个父亲,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对商道的敏锐洞察力和天赋!” 这样的孩子,果然是天才! 蒋纬苦笑一声,透露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句不中听的。天赐十岁以后,也是我的事业巅峰时期,我入西省商会,成高级金卡会员,而大部分商业上的策略,决断都是来自于我的儿子,如今天赐十六岁。” 邢佳佳沉吟片刻,总结了这么一句:“换句话说,你有今天的成就,是你的儿子成就你的。” 蒋纬此刻满脸都是骄傲,他抬起头肯定道:“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我们的日子有苦,但是苦中作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邢佳佳在蒋纬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环境颇为不错的小区,上楼打开房门安静坐着带着无框眼镜安静上网的少年,他专注地盯着屏幕,背脊挺直,穿着宽大的T恤,听到门响随意道:“爸,你回来了?我给你的计划书商会采纳了吗?” 正文 章六二 阴阳眼天赐! 章节名:章六二 阴阳眼天赐! 蒋纬顿时尴尬的脸一红,他能说自己被商会拒之门外,根本没有参加例会吗,这让儿子的心里怎么想? “现在不采纳是他们的损失,你有没有自信以后让他们求着你写计划书?”邢佳佳倚着门,笑着看戴无框眼镜的少年,配合着少见的瓜子脸,融合了阳刚和柔美,看起来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陌生人?少年抬起头来,就着阳光的斑驳,他看到一个少女身边围绕着四只欢快蹦的‘云朵’。 “爸爸,这位是?”少年比想象中的镇定和冷静,眼睛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这位是爸爸的新老板。”蒋纬生怕儿子小看了邢佳佳,当即解释道,“她是个有本事的人,来给你看病。” 蒋天赐垂下眼睛,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是么,我的病还有人能治?” “天赐”蒋纬心蓦地一痛。 “不过这次我相信。”蒋天赐重又抬起头来,眼睛微微眯着,心情很好,他深深地看蒋纬,“她不是普通人,计划书不成也无所谓,爸爸谢谢你,这些年辛苦你了。” 儿子懂事的话语让蒋纬一时间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他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儿子答应,他以为儿子很看重那计划书,如果不被采纳会觉得很生气、失望,不成想儿子最先体谅的是他这个父亲?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相信不相信,等我治疗过就证明了。”话音刚刚落下,邢佳佳的指尖逼出了一抹淡淡的朱雀之力。 凤照诀修炼到二层后,朱雀之火的威能也转换了形态,并不局限于火焰,力量形态可以由她随意控制。现在的朱雀之力和阳光融合在一起,笼罩在了蒋天赐的身周,传递着暖暖的力量! 蒋天赐发誓,他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现在知道了。人说阳光是温暖的,撒在身上很是暖和,只是因为特殊的体质和阴阳眼,他感觉阳光是畏惧的,暖更是奢望! “感觉如何?”因为蒋天赐被阴阳眼引来的阴气笼罩了很久,骤然全部祛除会有不适,所以邢佳佳只是稍微散了一下,让他慢慢地适应有温暖的感觉。 “很舒服。”蒋天赐和之前蒋纬的神情很相似,激动的难以自持,他躲在父亲的怀里,使劲地钻,“爸爸,我不是做梦吗?我居然感觉到了暖和,多少年我除了冷什么都感觉不到??” 邢佳佳刚刚因为蒋天赐好转觉得欣慰,紧接着被他往父亲怀里钻的动作整的大汗,瀑布汗,成吉思汗! 他真的十六岁吗,怎么还和孩子一样? 嗯哼,她很早就自立了,不会往爸妈怀里钻了。 不过邢佳佳很羡慕,有父母的怀抱钻真的很幸福啊,她的父母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看蒋天赐钻够了,邢佳佳调侃道:“喂,天赐,钻够了就出来吧,咱们研究下明天茶楼开业的事情,再谈谈你和你父亲的工作。” 蒋纬呵呵一笑,揉揉儿子的头发,蒋天赐又恼又怒,羞的脸都红了,瞪邢佳佳一眼! 邢佳佳顿时觉得蒋天赐此刻很有烟火气息,现在的他完全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了,不像刚刚进门看到的那般冷冰冰样子。 “好吧。应该我父亲都告诉你了,他的策略都是出自我手,负责实施的是他。”说起工作的事情,蒋天赐立刻转了态度,严谨认真负责,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邢佳佳心中很是满意,这父子俩的价值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一旦给他们机会就会如同苏醒的巨龙,任谁也无法阻挡!希望,茶楼会是一个契机,让这父子俩腾飞。 “对,你父亲说了,你是真正的天才。”邢佳佳点头。 “天才谈不上,只是看书多了些,眼光高了点。”蒋天赐态度很是诚恳,沉吟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老板,你有一个茶楼?” “对。” “在哪里?我问的是具体地理位置,比如在南盛市哪里,周围环境如何,处在怎样的商圈中,或者哪个小区?我需要做大数据分析。”蒋天赐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询问一边记录着。 “不在南盛市,在附近的江县。至于地理位置,并不在什么商圈,在一个拆迁区的边缘地带。”邢佳佳这点是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的。 “什么?”蒋天赐扶一下自己的无框眼镜,惊讶地看着邢佳佳,脱口而出,“你居然把茶楼放在了小县城里,还是一个拆迁区的边缘,我的神啊,你打算如何营业,如何盈利,如何拓展人脉?” 营业,盈利,拓展人脉?邢佳佳被一连串的问问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这些她都没有想过啊,当初她只是想让茶楼对外营业,让魑魅魍魉和画皮五只面对人类,然后顺手接个委托,稳固茶楼结界,中元节的时候不要那么辛苦。 谁想到,开个茶楼还有这么多讲究? 蒋天赐叹息一声,扶额,谁想到自己这个新老板竟然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开业了,以后要怎么办呢? “我这个老板是甩手掌柜,具体经营就靠你们父子了。”邢佳佳一副凌然的模样,笑道,“具体策划实施什么的,我关心但不会过问。给你们放权,这么自由发挥才干,你还不满意?” 蒋天赐和蒋纬被这一句话吸引到了,对视一眼,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新老板有这个意思:“真的?” “当然是真的。”茶楼老板只管委托,不管经营,也不擅长。 “茶楼作用还是很多的,很多人小看它,但是它广罗人脉的力量是超乎人想象的,如果经营的话,古董茶具、极品茶叶拥有极为好销售渠道,各省商会的会员可是非极品茶不喝,非极品茶具不用的。”蒋天赐噼里啪啦地说了很多,然后快速地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分析。 魑魅魍魉大喜,这个眼镜少年不错啊,有几分才干啊,说的好像茶楼很厉害一样,凑到蒋天赐旁边,想要看看他写的是什么。 谁想蒋天赐准确地‘摁’在一只的脑袋上,口中道:“别闹,这些你们看不懂呢。” 魑魅魍魉慌慌张张地钻到邢佳佳怀中,吓的够呛! “主人,我们被发现了!” “他能看到我们!” “我们以后不能隐形了吗?” “呜呜呜,求安慰!” 邢佳佳安慰着四只:“天赐有阴阳眼,是可以看到你们的,怕什么,都是自己人,看一看又不会没有清白。” 蒋天赐看魑魅魍魉的目光温柔了几分,从来他看到的灵体都是冷冰冰的,甚至是邪恶的,没有半点活力,谁想这四只居然如此热闹,如此闹腾,完全不是冰冷的灵体呢,倒是像极了可爱的宠物。 蒋天赐笑了,抬头问邢佳佳:“老板,她们是什么,好可爱啊。” 哇,这只男宝居然说它们可爱?星星眼星星眼 “魑魅魍魉。”邢佳佳回答道。 “哦,魑魅魍魉吗,你们好,我叫蒋天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厨艺很不错的,尤其是灵体喜欢吃的东西,改天要不要尝尝?”蒋天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毫不客气地贿赂着四只。 简直是太可以了! 这只男宝太可爱了,比周侗还要可爱啊,周侗一直在剥削它们的劳动力啊,可是这只男宝却说给它们做好吃的,还是灵体可以吃的! 周侗和蒋天赐,对它们的态度怎么差这么多呢? 哇呀呀,不管了,以后幸福日子要来啦! “老板,周日开业有什么人来捧场吗,您有多少人脉可以用?”蒋天赐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继续噼里啪啦地敲字,口中问道。 “暂时没有通知。” “这样啊,我有个计划。”蒋天赐眉头紧锁,片刻后舒展开来,点点自己的电脑屏幕,抬头看邢佳佳,“老板,您先听听,如果有不妥我再修改。” 正文 章六三 陪老板一起撒谎 章节名:章六三 陪老板一起撒谎 不得不说,蒋天赐真是的一个了不起的天才,根据现有的资源和力量很快就部署出了最恰当的方案,甚至连借力都想到了。…………总之就是一句话,茶楼开业那天一定会很震撼就是了!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到了傍晚,邢佳佳和温雅约定的时间到了。 邢佳佳看了看时间,取出给蒋纬的那一枚名片,然后飞快地又制作了一枚,结了一个小小的传送阵法,递给两人:“虽然茶楼在江县,但是只要你们想去,拿着这名片转瞬可到。” 蒋纬和蒋天赐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名片,后知后觉他们的老板是一位有非凡能力的大师!这名片可不就是传说中,有阵法功能的宝贝么,她居然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们父子俩,而且一给就是两个! “这太贵重了!我们父子一张就足够了。”蒋纬收下一张,另外一张又推给了邢佳佳。 “一张不够啊。”邢佳佳也是刚刚有了想法,“蒋叔叔,您应该认识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吧。” 蒋纬心中一动:“老板您说的是” “对,助人乃快乐之本嘛。”邢佳佳给自己标杆一点都不客气,脸不红心不跳,笑眯眯道,“接委托,解困厄。这对我有大用处,对茶楼也有大用处,这方面的生意蒋叔叔对我也留意一些。” 蒋纬认识的大部分是西省商会的会员呢,邢佳佳想,这一次委托应该会多一些吧,毕竟生意都扩展到全省了。 老板的意思就是圣旨,蒋纬立刻点头表示会办好,请她一定放心。 * 回到家里,邢佳佳笑着把奥化竞赛的好消息告诉姜婉婉和刘志鹏夫妇的时候,他们俩激动的差点要掉眼泪了,他们原本想的佳佳会考成绩好,能够顺顺利利地上高中他们就感激不尽,很满意了。他们怎么想到,佳佳不声不响就拿了奥化竞赛的满分成绩,还被化学家看中收做学生,可以直接去省重点中学去念书!? 这何止是有了好前途,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南盛中学,他们也听说过的,那里可是全省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啊,一步跨进那个学校,那么相当于扣响了全国知名大学的校门。考上那个学校,那是绝对的实力象征啊。 “舅舅舅妈,我和华老师说好了,这次中考还是参加,离考试还有段时间,我想多学一学,等到中考结束后,再庆功。”邢佳佳微笑着和家人商量着,长辈知道孩子学习成绩好,第一个想法就是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孩子是最棒的。 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抹杀这种激动心情,邢佳佳也不能剥夺舅舅舅妈这种想要告诉所有人他们有最优秀孩子的心。但是现在的确不合适,所以她委婉地说,等更重要的中考后有庆功宴,到时候再高兴也不急。 姜婉婉和刘志鹏的确听到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想法是请客吃饭,但是听邢佳佳这么一说,想了想在理,当即决定听邢佳佳的,等中考以后再庆功。 这一夜注定姜婉婉和刘志鹏夫妻俩难眠。 但是邢佳佳睡的那是很好的,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第二天趁着是周六、茶楼开业之前,她就带舅舅舅妈去看丽府的新家! 第二天一早,邢佳佳叫醒了姜婉婉和刘志鹏,还亲自做了早饭,吃过饭以后撒娇拉着他们走出了破旧的小区。 姜婉婉和刘志鹏有些不安,不住地问邢佳佳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秘。但是邢佳佳一直保密不肯说,三人一直走到了茶楼门口,这才停了下来。 “佳佳,到了吗?”姜婉婉疑惑地问道,看到还在装修的拐角处,心想佳佳怎么带他们来这个地方。 刘志鹏的眉头一直在皱着,妻子询问,他却没有。但是他注意到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车,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车上走下来蒋纬和蒋天赐父子俩,他们笑着走近邢佳佳三人,遵照老板的吩咐表现出一副陌生却熟稔的表情,询问:“佳佳,这就是你的舅舅和舅妈吗?” 邢佳佳甜甜地和蒋纬打招呼:“蒋叔叔好!” 蒋天赐心里默默地抽,他们有了新老板第一件事居然是和她家人撒一个大谎,真是奇葩啊,他脸上挂起了笑容:“叔叔阿姨好,佳佳你好。” 姜婉婉和刘志鹏傻眼了,不过礼仪在,纵然再惊讶也先和人打招呼:“我们就是,请问两位是” 蒋纬看一眼邢佳佳,感慨一声:“我是佳佳父亲的好友,叫我蒋纬就好。” 佳佳父亲的好友? 姜婉婉和刘志鹏对视一眼,眼底是疑惑,但是又没有办法考证,只好笑着应承道:“原来是姐夫的朋友啊,你好。” 蒋纬是何等的人物,不等刘志鹏疑惑就为他解释:“我受好友嘱托许久,一直在西省工作,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佳佳,若不是昨天佳佳被华教授收做学生,名声大振,恐怕我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们!一切都是天意啊!” ! 刘志鹏和姜婉婉对视一眼,满脸的惊愕。 “这些年,找佳佳真是太不容易了??”蒋纬说话间已经哽咽了语气,手指在眼角微微一拭。 “这真是,辛苦你了。”莫说是刘志鹏,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被这人感动吧?受人所托,一直辛苦地寻找,好容易才找到好友的孩子,终于能够不负所托,他哪里会怀疑,更何况眼见蒋纬激动的就要掉泪了,分明是真情流露! 蒋天赐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心里再次抽了抽,老爸啊,我还不知道你有演戏的天赋啊,真是牛叉!此刻他也附和道:“老爸这些年一直在找佳佳,可惜刑叔叔那会提供的信息太少了,这些年的苦,不说也罢。” 刘志鹏和姜婉婉更觉得不安了,夫妻俩对视一眼,不迭地道歉:“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夫妻俩不知道你们在找佳佳??” 邢佳佳满意地点头,舅舅和舅妈越是自责,一会住进丽府的可能性就越大,蒋纬和蒋天赐表现不错,可以考虑给他们多发点工资! “瞧我,高兴的差点忘记了,这里哪里是说话的地方呀,来,上车咱们去丽府,那可是刑哥和嫂子留给你们一家的房子呢!”蒋纬说话间将呆愣的刘志鹏和姜婉婉推上车,自己钻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正文 章六四 你有我们在! 章节名:章六四 你有我们在! 做梦一样,车子开到了北城丽府小区,然后出示了通行证顺利开入。() 做梦一样,车子穿过修剪的整齐的林荫小道,穿过一栋栋或豪华或别致的房子,最后停在了一处水乡小桥流水宅子处。 蒋纬停好车子,回头看邢佳佳一家三口,微笑:“就是这里了,刑哥那会按照嫂子的喜好准备的宅子” 刘志鹏哪怕之前有疑惑,见到这布置这景致也信了几分,连连点头:“对,对,姐姐就爱这种风格,姐姐会画画,以前画过类似的图案,说以后想要这样的房子,没想要姐夫真的为姐姐准备了!” 姜婉婉看到眼前的景致也是满心的喜欢,见自己的丈夫激动的模样,偷偷地握住了丈夫的手,以表示安慰。 邢佳佳抱了抱姜婉婉和刘志鹏,轻轻道:“舅舅舅妈,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享福吧。” 话音落下,她亲自下车拉开车门,扶着激动不已的夫妻俩出来。蒋纬和蒋天赐引着一家人走近这宅子,一点点地介绍着:“这房子是双套院的,外层相当于是花园,就是这里的小桥流水,往里走就是住的宅子,分正厢,东厢和西厢三处,正厢是主人住的,有两层,东厢和西厢任凭你们分配,可以给客人住,也可以做别的用处。” 姜婉婉和刘志鹏不住地点头,眼睛看也看不过来,这么好的宅院,真的给他们住吗,真的不是做梦? “这里真的是咱们以后住的?”姜婉婉喃喃道,反复地确认着。 “是的,一点都不差,这里真真切切就是咱们以后住的地方。”邢佳佳拉着夫妻俩的手,软语安慰,“当然是呢,舅妈,等我以后成绩更好了,有了好前途,还会给你们更好的,然后你和舅舅再生一个弟弟妹妹,我们一起孝顺你们。” 姜婉婉听的前半段话还挺高兴的,后半段就直接红了脸,再生个弟弟妹妹,她脸皮薄,这话听了可是会脸红的,她嘟哝了一句什么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刘叔叔,这里是这套宅子所有的钥匙,您收好了。”蒋天赐从宅子的库房里取出一个箱子,递到刘志鹏手里。 “哦,好好。”刘志鹏接过箱子,手腕一沉,觉得也是梦没醒。 “这里所有的家具用品都准备齐全了,现在住进来也是可以的。”蒋纬询问着刘志鹏,“可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有什么差的立刻去买。” “哦,不用不用,我看挺好的。应该不差什么了,我去找婉婉,万一她迷路就不好了。”刘志鹏拎着箱子立刻调头追着姜婉婉去了。 刘志鹏和姜婉婉都走远了,蒋纬和蒋天赐父子俩这才严肃了神色,对着邢佳佳点头:“老板!” 邢佳佳点点头,笑了:“今天谢谢你们了,任务完成的不错。我舅舅和舅妈应该没有起疑心。” 蒋天赐打一个响指,瘦弱的身体里洋溢着活力,得意:“那是自然,老板交代的第一个任务自然要好好完成了,我和老爸昨晚排演了好几次呢!” “你小子!这还好得意,你演戏水平太差!”蒋纬敲敲儿子脑袋,笑骂道。 “老爸,谁能比得上你的演戏水平,今天您几乎是唱了独角啊,连我都被你骗了,以为你真的是老板父亲的好友啊。”蒋天赐不乐意了,说话间他扭头看邢佳佳,随口问道,“老板,你的父亲和母亲呢?” 原本很好的气氛因为蒋天赐这一句话变冷,邢佳佳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停顿了片刻,无表情道:“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噶? 蒋天赐当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父母应该是老板的一个禁区,他当即道歉:“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父母的……” 邢佳佳微微挑眉,摇摇头,只是口气里难免有几分的怅然:“没关系,他们失踪很久了,连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蒋纬心里不是不震动的,他们的老板,本该享受到父母宠爱的少女,却根本不知道父母的下落,甚至连他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吗? 这不能够啊。 蒋天赐呆呆地看着邢佳佳,他以为自己刚出生母亲就去世,以后还带着阴阳眼生活就够惨的了,现在比比他自己简直要幸福死了,有疼爱他的父亲相依为命。而老板连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更别提见过了! “老板,西省我还是有几分人脉和力量的,这样如果您要是愿意,我暗中帮你打听。”蒋纬想了想,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骨肉至亲分离的痛苦,他再体会深刻不过了,如果让他失去儿子,或者让儿子失去他,那简直是天塌了一般! “真的?”原本颓然的邢佳佳听到蒋纬的话,眼睛顿时一亮,惊喜道,“你有办法?” “这个很简单。老板你不是要发展事业吗,接了咱们的委托就替咱们找人,江县没有就别的县,县里没有就找市里,翻遍每一寸土地也要找到人!咱们把茶楼发展到全省,全省如果还找不到,那就全国找,我就不信了,这么用心找会找不到人!”蒋天赐心里愧疚,当即出主意,而语出惊人,一股执拗劲儿让邢佳佳心里很是感动。 “天赐说的不错,功夫不怕苦心人,只要想找一定能找到的。”蒋纬看邢佳佳的模样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希望如此吧。我也希望能够找到他们,不管是生是死,不管是好还是不好,这么多年了,我就希望能有他们的信儿,也好让我安心。这些年总被人说是没爹妈的孩子……”邢佳佳哽咽了声音,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老板,你舅舅舅妈对你也很好,把你当做亲生的看呢。”蒋天赐取出一片纸巾,笨拙地给邢佳佳拭去眼角的一滴泪,安慰道,“况且现在你有我们呢,谁敢笑话你,我们绝对不放过他们!” “主人还有我们还有我们!” “画皮妹妹!” “那只男宝!” “温雅!” 魑魅魍魉四只也在纷纷表着决心,安慰自己的主人,主人哭了啊,哭了啊,他们看到主人难受好不开心,主人不可以不开心哪 来到这个世界短短的一个多月,就有了这么多关心她的人,邢佳佳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几只,含泪点了点头。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哪怕父母不在身边,还有很多人在她身边呢。 你们看到这一个章节的时候,我应该在大学室友即闺蜜待嫁。大学室友,眨眼几年各人有了各人的光景和生活。 此刻我未走,提前发了章节,怕到时候没空发。 正文 章六五 茶楼开业!贵客到! 章节名:章六五 茶楼开业!贵客到! 蒋纬和蒋天赐很有办法,当天晚上就说服刘志鹏和姜婉婉留在了丽府住,至于旧出租房里的东西,改天他们再回去收拾下带过来。-- 当然,这是邢佳佳的意思。 明天,茶楼开业。 即将拆迁的小区住户们怎么也想不到,拐角处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整个茶楼的门面是红木雕刻而成,色泽庄凝,一眼看去觉得好高大上!而现在茶楼被大红色的绸缎裹着,门口摆放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烟花和鞭炮,好似正待检阅的士兵。 上午十点整,茶楼的红木门被推开,一涌而出来群十几岁的少年少女们,为首的少年寸头身着白色短T,卡其色休闲裤,白色板鞋,他神态庄重,好似要做的事情很重要一般。 少年扫一眼茶楼外平地上足九百九十九的烟花,再看烟花最外层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千响鞭炮,确定无误,他右手一挥:“放烟花!” “是!”应声震天,十几个少年少女们动作如同训练过的一致,十几人站成一排,齐刷刷地点燃烟花,然后迅速撤退。 第一枚烟花轰的一声炸响,然后腾地升空,炸开,散出一朵朵漂亮的图案来!紧接着又是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 蓝天白云和烟花,不知道是谁点缀了谁,谁做了谁的陪衬!烟花炸响声不断,绚烂至极的烟花也不停,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几乎全县都听到了茶楼开业的消息,众人纷纷循声而来凑个热闹。 王虎和一众少年少女们丝毫不为所动,不管围绕他们身边的是一个人也好,是一百人一千人也好,他们做的只有一件事放烟花,放鞭炮! 正午十二点时候,烟花放尽,王虎亲自为茶楼的开业,点燃了长长的千响鞭炮! 越来越多的江县人蜂拥而来,其中很多人也认出了王虎,惊的差点掉了下巴,这个江县最有名的少年混混,怎么会为一个茶楼开业亲自放鞭炮?这个茶楼,是什么来路? “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鞭炮的爆炸声更为激烈、响声更为震天! 但是让众人想不到的还在后头 远处遥遥有黑色的轿车驶来,在众人的侧目中停在了茶楼不远处,车门开,首先走下来了身着黑色正装的助理,他开后车门,然后走出了微胖的男人,一身颇为正式的西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脸上带笑看过热闹的人群。 人多就是力量大,况且这人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相反他很有名。 “嘶,这不是赵东亚,赵总吗?”人群中有声音传来。 赵东亚不是很忙吗,而且他的身份不低啊,怎么会来这么一个茶楼呢?众人猜测中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茶楼上,这个茶楼不一般啊,居然请动了赵总! 茶楼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同样一身气派西服的蒋纬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客人,他笑着走上前去:“赵总,欢迎来到茶楼!” 赵东亚常年在西省商会行走,自然是认识蒋纬的,但是他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不由得惊讶:“这不是西省商会的蒋纬先生吗,你也来的这么早?” 赵东亚以为,蒋纬是邢佳佳请来撑场面的,压根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什么?这个陌生男人赵东亚居然认识,听口气说他还挺厉害的,是西省商会的会员?嘶西省商会会员,据说很厉害啊! 但是接下来蒋纬的话却让众人包括赵东亚在内,大吃一惊。 蒋纬笑笑,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赵总,请进吧。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 不、是、吧。 西省商会的会员啊,居然不是这茶楼的客人,也不是茶楼的老板,而是茶楼的员工!太太匪夷所思,太太让人震惊了吧,这茶楼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大家的胃口瞬间被吊了起来,不少人探着脑袋往茶楼里看,但是看来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黑黢黢的一片。 赵东亚在众目睽睽下走进了茶楼。 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开始议论起来,关于这个茶楼,这茶楼的主人,刚刚走进去的赵东亚,甚至还有依旧站在茶楼门口的这位西省商会会员不对,既然客人已经到了,那为什么他还站在这里呢?难道说还有客人没到!? 似是为了印证大家想法的正确性,紧接着又驶来两辆车,一前一后,普通的黑色轿车。 “赵总已经够有分量了,江县有店开业请到他就了不起了。” “是啊,看这车一般的,来客应该是普通人吧?” “怎样,打个赌?” 两车停下后,第一个开的居然是后面的车门,副驾驶门开走下来的这人江县人也是很熟悉的,是公安系统号称‘铁面无私’的刘正警官,但是他走下车来并没有进茶楼,而是同样走到后排开车门紧接着出来的是,公安局郑局长! 众人齐齐瞪眼,不可思议地擦擦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但是没有错的,是公安局局长没错! 公安局长的车都走在了后面,那前面的一辆车里坐的人会是谁呢? 众人捂着小心脏啊,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深呼吸着:再大能大到哪里去,总不会是县长吧? 但是,但是谁能告诉他们,那第一辆车里走下来的人,就是江县县长周敦亦?! 真是闪瞎了大家钛合金眼啊! “周县长,真的是周县长啊!”人群里有人欢呼起来,他们很激动,周敦亦一直在县里名声很好,政绩不错,为人也好,他一出现很多人都按捺不住了。 “周县长,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千万别太操劳了,注意保重身体啊!” “周县长上次多谢您帮助我们一家,为我们主持公道了!” …… “大家让一让别挡了县长的路!”汹涌的人流几乎把路都堵死了,周敦亦几乎一步都挪不动了,这时候有心人喊了一句。 哗啦一声,大家齐齐地让开了道路,对周敦亦行着注目礼,目送他走向茶楼的方向。周敦亦边走边和大家微笑着,道谢着,亲和力极好。 “县长,您也来茶楼吗?”人群中有人问道。 周敦亦脾气很好地回答:“是啊,一个小友开了茶楼,请我来喝茶,呵呵。” 县长的朋友!茶楼的主人! 前有赵东亚,后有公安局长和江县县长,江县这可是头一份啊! 但是,让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还不算完,客人还没有到齐!在蒋纬送周敦亦和公安局长进入茶楼之后,又有六辆轿车呼啸而至,这一次的车齐刷刷的进口,明眼人发现连车牌都是省里的! 来人,会是谁呢? 妞儿们,火火新文在首推,喜欢的话,就去看看收藏则个。我都在追着的文,不得不说,这厮写的一本比一本好了。哒哒。 火龙汐《鬼医圣手》 简介:她,是医药世家,废物顾七,平凡的面容下掩藏着一张倾城国色。 她,是鬼医圣手,异世灵魂,淡漠的面容下有着随心百变的性格。 当她穿越而来,代替她成了“她”时,身中极品媚药,是再死一次?还是找个男人当解药? 他,玉树兰芝,清逸绝尘,看似无害,实则却是吃人不吐骨的腹黑狼,一朝错上,为免被他剥皮抽筋,她只能用上连环计,一避再避,量他有再大的能耐,也绝不会想到,当日强上他的人就是她。 正文 v公告,和写给大家的 章节名:v公告,和写给大家的 细数下来,这是我第四本上架的书了,但是入v公告,是第二次。||没错,是第二次。 这样的入v公告,我其实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睁大迷茫眼睛看着芸芸众人,胆怯。 我不想说,我会很在乎首订,很在乎正版订阅,会一直刷后台看着一个个增长的正版订阅,看一个个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读者ID。 我不想说,我对这份收入很看重很看重,我指望着它养我什么的。 我不想说,我希望越多的人留下来,希望走的大家很少很少。 我想说什么呢? 去年七八月顶着三十多度的高温,我天天去新建好的省图去备考,两门几百页的书本,我需要全部攻下来,去参加行业资格考试。新开辟的文化岛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直达,我出好几身汗走过去我天天卡着算着时间,二十五分钟。 坦白说,现在的我是没有那勇气再过一次这样的日子的,我书一眼都没看,几百页的书我一句一句抄了一次,然后通过了考试。再然后就上班了。 一年的日子说来简单,也很快过去。这一年,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一年,也是最绝望,哭着也能笑出来、笑着也会沉默的一年。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些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再然后,我咬牙在两个多月里不请假不旷班通过了现在考试越来越严格的驾驶员考试,春节后和第一波人捧到了滚烫的驾照。 瞧,其实我想说的这一年,如此简单,却生生地缠了我这么久。 我想,什么是对自己最重要的呢?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答案。对我,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为之坚持的东西。毫无犹豫,写文是第一位的。 其实早几个月我就在准备了,那时候豪言壮志地一定要存够多少多少稿子,才肯开文。因为上班无法保证日日能有状态写,也吃了这个亏,但是我坦言并没有存够那么多,但是我开了,两个月前。 因为,我想要回来,想要换种不绝望的日子过,唯有可爱的读者是治愈我绝望的良药,唯有码密密麻麻的字,无尽情节的构思是我坚持向前,昂头不屈的方式。 我喜欢前段在微博上的一句话:别掉泪,坏人会笑。别低头,王冠会掉。 所以,我回来了。 我倔强地回来,公众两月无断更,如无意外日日八点五十五准时更新,现在说来我也能松一口气,我用事实为自己争了一口气。也让几个朋友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我希望朋友陪着我,疲惫了一起聊天解闷,因为我发现现在四顾无人,少人能陪我聊天。只剩下平常的日子里,越来越沉默。 我希望读者陪着我,经常在留言区晃晃,不管挑刺还是安慰还是闲扯还是发泄的言语,让我感觉到你们真实存在着。 这样的要求,不高吧? 可是纵然要求如此简单,要到也好难。 我喜欢自由,被束缚久了。 我渴望被爱,被离开久了。 文完结离开的久了,就会担心。开文那会我还记得每天回来翻好友,寻找一个个可能会帮忙推荐的作者。现在想到他们的名字,是说不出的感谢,不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说过话的还是没有说过的,都很爽快地答应了给我推荐,安慰着我忐忑的心。我的收藏数字里,功劳绝对他们占了很大部分。 亲爱的读者们,今天再一次上架,我不想豪言壮语地承诺着什么,只想告诉大家我会竭尽所能,想尽办法地将更新稳定到底,数字也丰硕到更久,在未来敲上完结的那一刻,我也能松口气,也和公众一样,用事实为自己争口气。 所以,首发章节是一万五。 正文 章六七 美人心计! 脸色苍白的少年,眉眼处是浅浅的满足,爱怜地抱着怀中的少女一步步地走,步伐坚定,踩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离开——没有人阻止。 这脚下的地面,于那少年是独属于他的疆土,他如何走都是理所当然。他怀中的少女理所当然是他的妻、他的王后,他抱着她,天经地义。 不是没有人阻止,而是无法阻止,不能阻止,也无力阻止! “佳佳,我带你走。”少年低低在少女的耳畔说这么一句,宣告着所有权,纵然他看似孱弱,却有那么一种不可侵犯、不可小觑的力量。 目送,是旁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空气中似有人在对话,又似喃喃自语。 “你想要通过魑魅魍魉串通,夺回茶楼的计划失败了。” “不投石问路永远不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失败才可以反思,才可以做到知己知彼。”回答。 “哦,那这一次失败是你计划中的?魑魅魍魉对你,就此有了戒备心理。” “有了戒备心理是真,但同样它们有愧于我,否则它们会把我伤了蒋天赐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她。”回答。 “也许只是没有来得及。终究她会知道的。” “那又如何,到时候我对她掌握更深,了解更多,自然计划布置的更缜密,也会更成功。”回答。 “她此次对你没有任何防备,第一次接你招都能成功,你确定以后还有成功的机会?一次失败,注定永远失败!” “不!绝对不会失败!茶楼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谁也无法夺走,茶楼是个特殊的空间,它绝对不能对外开放,我只要做一件事情——让茶楼关门,再不对外营业!”嗡嗡语音震耳,回荡在空气中,不知道无意里入了谁的耳,谁的心。 * 邢佳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在宽大的床上,陌生的房间里。她不自觉地揉揉脑袋,想着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可是此时意识偏偏混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里,是哪里呢? 邢佳佳的手拂过雅致的装潢,微微皱着眉头,脑海里莫名地涌现出这几天画皮一直在她耳朵前念叨的都市爱情小说。 画皮因为自己在茶楼太过寂寞了,所以死缠烂打让魑魅魍魉四只帮忙找了很多有意思的话本,哦,叫小说的东西来看。 画皮说,一般女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醒来,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被英俊神武、光芒万丈的完美男神给救了,紧接着该出现的场景应该是,男神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或者穿浴袍从浴室走出,或者穿着家居服端着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粥温柔缱绻地看着女主,说:饿了吧,我亲自做了粥…… 停! 邢佳佳想,她一定是被画皮带坏了,居然想到小说里的情节,看来以后要防火防盗防画皮精神侵害!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么,男神,她哪里来男神给她亲手做饭?或者性感地穿着浴袍走到她面前,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噙着颠倒众生的微笑? 邢佳佳抬头看头顶的天花板上,居然神奇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头像:眉目如画般精致,许因为孱弱皮肤比常人更白一些,让人无法忘记的他的气质,天生而成的睥睨。最重要的是,他低头看自己的温柔。 周侗? 怎么会忽然想到他呢? 邢佳佳摇摇头,忽然心里一动,不可遏制地生出一个疑问:该不会,这里是周侗家吧! 正待邢佳佳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推开,‘吱呀’的一声响,一温婉的女子走进来:“昨晚睡的好吗,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没有?” 邢佳佳骤被提起的心随着女人的进来,终于沉了下来,更打碎了臆想翩翩,她拍拍胸口,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对方:“舅妈你吓死我了!” 姜婉婉温柔一笑,揉揉邢佳佳的脸,轻轻道:“你还知道吓一跳啊,早上我和你舅舅醒来还觉得是在梦里呢。怎样,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啊,我很好。”邢佳佳看看自己,蹦跶两下,表示自己很好的样子。 说话间姜婉婉还拉着邢佳佳仔细地打量着,好半晌才松了口气,嗔怪:“你这孩子啊,怎么忽然给晕倒了,幸好上次来的那位男同学把你送回来……” 上次的男同学?那不是周侗吗? 那天的事情邢佳佳是真的不记得了,听姜婉婉提起周侗,她咬咬嘴唇问:“周侗送我回来的?” 姜婉婉提起周侗,脸色更好看了几分,笑:“是啊,周侗真是个不错的孩子,特意带你看了医生,医生说你劳累过度,累着了!差点没把我和你舅舅吓死,佳佳啊,刻苦学习没错的,但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搞垮了身体可不成。” 说到了最后,姜婉婉的口气严厉了起来。 邢佳佳摸摸鼻子,心里对周侗多了分感激,他确实是想的周到,这样也免得她得和家里多解释一番,倒不是想要瞒着家里,只是暂时不想他们过多的担心,毕竟她做的事情,和普通人都不一样。 邢佳佳笑嘻嘻地搂姜婉婉,告饶:“报告舅妈,我绝对听您的,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在家里歇着,多多地吃饭!” 姜婉婉转怪为喜,刮刮邢佳佳的鼻子,无奈:“你这孩子啊,真是一根筋一股劲一个拗像极了你爸妈。这段也是我们忽略你的身体了,光顾着你努力学习高兴呢,从今天起必须接受监督,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邢佳佳觉得暖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虽然爸妈不在身边但是有这样疼她的舅舅舅妈也是很好的,这次姜婉婉提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她的心一疼像是被蜜蜂蛰过。 之前‘邢佳佳’从未向姜婉婉和刘志鹏夫妻俩询问过父母的情况,一是她不敢,她怕不问还能想着父母只是抛弃了她而已,心里还期待着他们并非不在人世,她依旧还有父母,不是没人管的孩子。 不问的原因二,她在恨他们。恨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父母疼爱,有父母照顾,而她的父母却忍心抛弃自己的孩子,任由她自生自灭?天底下哪里有这样无情无义的父母,他们是不负责任的父母,他们是绝情的父母啊! “爸爸妈妈,他们……”朱雀的身体里,还有之前‘邢佳佳’对父母亲情的执着,提起他们,身体也是禁不住的颤抖,她咬咬嘴唇,“他们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简单的一句话问出口,却似是抽空了邢佳佳一身的力气,整个人像是溺水了一样。 姜婉婉忽然不说话了,眼神飘香窗外,似是在回忆。所以她并未注意到邢佳佳的异状,过了很久之后她才缓缓地开口了,开始讲述一个非同寻常的爱情故事—— “姐姐是一个很美丽但也很普通的女孩子,喜欢画画,而且她画的非常好。和所有普通女孩子一样,她希望有自己的爱情,然后组建成属于自己的小家庭,然后生下属于自己的小宝贝,就这样平淡却真实地过一辈子。” 邢佳佳愣愣地看着姜婉婉,从她描绘的场景里,想象着有那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幻想着属于自己以后的幸福。 “姐姐后来遇到了姐夫,就和她期待的一样,他们相爱,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小小爱情,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家庭,然后生了你……”姜婉婉话锋一转,从原本的平和浪漫转了疾风骤雨,“但是,普通幸福的日子并不能这么过下去,姐夫他的身份不一般哪,你出生没几天,家里来的客人就络绎不绝,那些人像是空降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连邢佳佳都感觉到了空气中气氛的紧张,以及姜婉婉口气中的惊恐和焦急,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都对当日的事情印象如此深刻,可想而知当时发生的时候,是如何让人胆寒和惊讶! “然后呢?”邢佳佳也顾不得许多了,急着问道。 “后来?”姜婉婉苦笑一声,摇头,“那时候我和你舅舅在谈恋爱,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具体的真是不太清楚,我想那时候除了你的父母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从那段时间开始,姐姐姐夫开始频频失踪,开始是几天,后来是几周,几个月……这样一直到你两岁的生日那天。” 佳佳两岁生日那天,全家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邢佳佳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难道那天出了什么大事吗?她看着姜婉婉的脸,生怕错过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听漏了她说的每一个字。 姜婉婉眼角溢出了眼泪,声音开始哽咽,这让邢佳佳心里开始不安了。猜测着,难道那天父母出了意外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了?她终于按捺不住问:“舅妈,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婉婉抬起朦胧的泪眼,刚想要开口,忽地一声爽朗的笑声从屋外传来,大叫着姜婉婉的名字:“媳妇,快来快来,你看看谁来了?” 是舅舅回来了? 邢佳佳和姜婉婉同时看向窗外,只见楼下刘志鹏使劲地挥着手,看起来很兴奋的模样,而姜婉婉一看来人,也是一阵惊喜,安顿邢佳佳几句,连忙应声急急出门了。 邢佳佳望着姜婉婉离开的背影,心里喟叹一声,看来今天自己打听关于父母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但是她更多的感觉,其实姜婉婉知道的也是不多的,只是知道表面上的事情。比如自己出生之后,来家里的客人是什么身份,来找自己的父母有什么目的,再有,父亲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等等,处处是疑问。 自己的母亲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只是遇到了父亲,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一切的根源都在父亲身上。现在只希望,蒋纬那边能在西省查到关于自己父母的蛛丝马迹吧。 “爸爸妈妈,你们就究竟在哪里呢?”邢佳佳喃喃自语。 自己两岁生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概就是父母失踪的关键了吧,也许也是父亲身份的关键,初听到姜婉婉说那天的时候,她的心跳都要停了,以为父母出了什么意外,但是仔细想想却是不太可能。 如果父母真的是不在人世了,姜婉婉断没有可能会和自己说下去,只会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让人惊奇了,或者太让人悲切了。 邢佳佳站起身来,稍微收拾了下,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见见客人,然后再去茶楼看一看,自己忽然失踪昏迷被周侗带走,那边的几只应该很着急了吧。还有蒋纬和蒋天赐他们,蒋天赐的阴阳眼封住了,父子俩是去是留还是一个问题,与其拖着以后他们离开,不如现在一次性解决。 “魑魅魍魉四只去哪里了?”刚刚起身走了几步的邢佳佳疑惑,往常这四只都是跟自己形影不离的,现在去哪里了,醒来这么久都没有听到他们聒噪,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算了,也许去玩了吧。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哈哈,老段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来江县看我,我太高兴了!眨眼咱们战友多少年都没有见了,真是想的慌!”客厅里是刘志鹏高兴的倾诉声,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这种情绪连空气都感染了。 “离开部队咱们回了家里,就再也不自由了。”那被称作老段的感慨一声,声音里带着军人独有的铿锵之力,邢佳佳一眼看去,虽然看起来他已经人过中年,但是坐姿依旧挺拔如松。 “有了家庭,有了自己的责任,再也不是部队里单身的小伙了。”刘志鹏的声音里有岁月浸染过的痕迹,感叹,“岁月不饶人啊,眨眼咱们也都不年轻了,战友们也都不年轻了。” “不年轻喽,我记得当日你在咱们部队里,是摔跤散打的冠军,嘿嘿,每次都是你拿第一,但是你的功夫却不是最好的!”老段想到当日在部队里的情景,不由得哈哈笑。 “不是最好的,怎么会拿第一呢?”一旁上茶的姜婉婉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自己丈夫的事情,她可是很有兴趣听的。 “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刘志鹏瞪姜婉婉一眼,眼底明明有着不好意思。 姜婉婉求解的目光移到了老段身上,老段差点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一拍刘志鹏的肩膀:“老战友,这就是你不对了,弟妹也是好奇问问么。弟妹我告诉你啊,原因是——” 话未说完,刘志鹏扑起直接捂住了老段的嘴巴,低咒:“是兄弟就别说!” 啊? 此刻邢佳佳也走到了客厅里,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失笑,这俩人的姿势活像是连体婴儿,怎么也分不开。她难得见自己家舅舅狼狈和尴尬的情景,此刻怎么能错过,她笑嘻嘻地看热闹:“当年舅舅厉害不厉害不知道,现在不如段叔叔和舅舅打一场,这不就过瘾了吗?” 啊,打一场? 姜婉婉傻眼了,佳佳这是什么话,哪里有劝人打架的? 老段和刘志鹏眼睛一亮,瞬间眼底迸射出色彩,哈哈,好主意!打一场,痛痛快快地较量一番的好!自从离开部队,多少年没有痛痛快快地来一回了,不提还好,一提就手痒心痒浑身都痒! 老段哈哈笑,看邢佳佳的眼里都是满意和感激:“说得对,鹏子,敢不敢来比,你不会把学到的点东西都还给部队了吧!” 刘志鹏哪里肯服输,叫啸:“我这些年可从未放松过,倒是你,乡下种了几年地恐怕都忘记自己是哪里出来的了!” “嘴巴说可没用,较量看的是真功夫!”老段身手利落,越过沙发两步蹦到了室外。 刘志鹏不甘示弱同样紧随而去,刚出门就和老段试起了身手。 等到姜婉婉和邢佳佳追出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过了好多招了。拳、脚、腿、掌每次出击都标准的和尺子量过一样,简单凌厉。 邢佳佳没有在部队呆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训练的,但是此刻看两人试招,真是心头有一种血气在翻滚。 对于刘志鹏和老段来说,此刻两人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回忆,在重温旧日咋部队的生活,这种感觉除非战友不能给,除非试招不能回想! 邢佳佳眼见两人的招式越发凌厉,甚至她能从中闻到一种铁血的味道,看专注的两人,她禁不住生出一种敬畏:这就是铁血军人!纵然岁月不饶人,仍不改当日雄心壮志,哪怕身不在部队,心也永远忘军魂,铿锵永不灭! “他们这是到打到什么时候啊——”姜婉婉在一旁忧心忡忡。 “舅妈放心吧,他们会很有分寸的。”邢佳佳安慰着姜婉婉,心里补充了一句,哪怕打的遍体凌伤,恐怕他们才最高兴、最痛快吧。 但是痛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刘志鹏凌厉一拳砸出,老段一招慢招招慢,居然没有接的下,刘志鹏一楞,但是招式已老再无收招的可能,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老段的心口! 一拳本无妨,但谁能想到老段居然脸色一变,噗嗤一口喷出了老高的鲜血! 刘志鹏顿时变了脸色,此刻也不想什么试招不试招了,大惊失色:“老段——” 老段一口血喷出就昏迷了。 邢佳佳比刘志鹏速度更快,等他冲来之前她已经握住了老段的手腕,只是瞬间她的颜色凉的可怕:好阴毒的手段!谁这么恶毒的心肠,居然敢在人体里种阴煞! “老段,老段你怎么了?”刘志鹏慌了,心也乱了,他不会想到好好的战友见面,切磋一番,怎么忽然吐血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舅舅,别碰他。”这时候最冷静的反而是邢佳佳,她手一拦,阻止了靠近的刘志鹏。 刘志鹏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一时间都傻了。 刘志鹏阳刚之气颇重,而阳刚之气恰恰是阴煞的克星,和她自己的朱雀之力很是相似,所以那一拳才能将阴煞之血砸出,也幸好是这一喷血,否则邢佳佳也看不出老段的血液里居然被种了阴煞。 虽然喷了一口血,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邢佳佳片刻思索过后,直接从指尖逼出了一点朱雀之力,薄薄的一层和在空气中,几乎看不出颜色来,她指尖点在老段的心口处,让朱雀之力缓缓地侵入心脉,一点点比拔除心脉里藏着的阴煞之气。 老段昏迷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心口跳动倏而缓慢,倏而急促,而且他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起来,更甚者他的整个身体开始冰冷,明明是六月的天却凝结出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天啊!怎么会这样?”姜婉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愕难当。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一切的一切完全超乎她的认知了,老段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再有,佳佳什么时候会给人治伤了,还是用这种特殊的本事? 刘志鹏眼底慢慢地沉静了下来,认真地思索着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邢佳佳脸色微微发白,她上手才知道,这阴煞之力在老段的身体里埋了多少年——十年,至少十年!而且当初这阴煞之力被种的这么深,竟然种到了心脉深处,就只有一种解释,在那个地方他至少呆了三个月! 三个月不知不觉过,那阴煞也默默地种在他体内,经过十年岁月,在今天意外的爆发! 邢佳佳的眼神更冷,她看一眼昏迷的老段,想到他属于军人的铁血和刚毅性格,咬牙打算来一记重的! 十年阴煞,一朝拔除! “着!”朱雀之力一丝丝地逼入了老段的身体里,不但是心脉还有经脉任何一处,凡是阴煞所在之处统统都传入了朱雀之力,朱雀之力再燃烧成朱雀火,和阴煞对抗! 她不信了,至阴至邪的阴煞能抗得过天下最光明的朱雀火!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朱雀火燃烧的时候,老段体内的阴煞之力像是恐惧什么的一般,乖巧到了极点,任由朱雀火燃烧吞噬,一点点的反抗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邢佳佳都惊讶的不行了,原本以为要费很大的功夫,谁想到只是几秒钟功夫就解决了?所以现在傻眼的换做是邢佳佳了,老段体内被种了十年的阴煞,就这样没了? 刘志鹏看老段的脸色明显地好看了起来,几个呼吸的空挡来肤色就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平和了,原本昏迷的人此刻像极了在睡觉。 阴煞没有了,彻彻底底的没有了。 “好了。”邢佳佳松了口气,扭头看刘志鹏和姜婉婉,“我出去给段叔叔买点药,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不管刘志鹏有再多的疑问,此刻都不是问的时候,他安静地点点头,看邢佳佳远离自己的视线。 * 茶楼。 蒋纬和蒋天赐父子在对峙。 蒋纬望着自己的儿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手指捏紧:“你再说一次?” 蒋天赐骄傲地抬头,望自己的父亲半点怯意都没有,道:“爸爸,你让我再重复多少次答案也一样!我喜欢佳佳,我要追她!” 蒋纬想,幸好自己没有喝茶,否则绝对一口茶喷在天赐的脸上,他才多大啊,自己一直以为感情的事情他没有开窍,谁想到忽然给自己来这么一个天大的惊喜? 天赐居然大着胆子说要追求自己的老板? 这这这—— “爸爸,不要以为我早恋,我心理年纪很成熟,有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你祝愿我而不是阻扰我。”蒋天赐和自己的父亲侃侃而谈,条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理性而又勇敢。 蒋纬又愣了楞,盯着自己的儿子许久之后才深吸一口气,拍着儿子的肩膀:“好小子,你长大了!” 蒋天赐呆! 这样震惊的事情,父亲居然没责备自己? 说要追求自己的老板,父亲居然没恨的打自己一个巴掌? 如此骄傲固执地坚持己见,父亲居然只是拍拍自己的肩膀,给了一句赞赏? “爸爸——” “老爸以为你有阴阳眼,心里断定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这辈子都不会去喜欢女孩子了,不会和普通人一样想要有自己的家庭,谁想到——”蒋纬感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口气里满是欣慰。 蒋天赐大窘,自己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是没有什么社交活动,甚至没有太多的交际圈子,但是不代表自己不会谈恋爱,不会交往女孩子,他是个正常的男性! “老爸,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没有人要?”蒋天赐的声音听起来凉凉的。 “我儿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怎么会没有人要?”蒋纬当即反驳。 邢佳佳推门而入,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笑着接过话头:“天赐是非常优秀的天才,谁说没有人要?” 蒋纬和蒋天赐听到焦急等待的声音,不由得同时回头,惊喜:“老板!” 邢佳佳的面前堵了两个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两人脸上是激动是欣喜是久久担忧后见到她平安瞬间的安心,虽然认识时日不长,但是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却是真真切切的! 他们有她在,就有靠山,不管做什么都能够放开手去做。 她有他们在,就有助力,有什么想法都有力量将它实现! “我回来了。”邢佳佳颔首。 “老板你昨天差点吓死我们了,如果真是因为救天赐你有什么好歹,你让我这心里——”蒋纬说起昨天开业的事情,心里很是自责。 蒋天赐短暂的欣喜过后,再看邢佳佳心情完全和之前不同了。之前对于他来说,邢佳佳是自己的同龄人,但更是自己的老板。自从她昨天救了自己一命后,他是第一次看见她,现在她不但是自己的老板,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是他以后要追求的女孩子! “天赐在茶楼,他的安危我有义务负责。”邢佳佳想到这次来的目的,示意蒋纬和蒋天赐坐下,严肃了口气,“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情,这么慎重? 蒋纬和蒋天赐依言坐下,安静地等待着老板的指示,不过,老板的表情怎么欲言又止? “我说这件事情后,会完全尊重你们父子俩的意思,不管你们想要留下也好,想要离开也好,都随你们。”邢佳佳斟酌着词语,慢慢道。 蒋纬和蒋天赐面面相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老板,是出什么大事了?” “大事,非常大的事情。”邢佳佳看着蒋天赐,问了一个看起来别无相关的问题,“天赐,你看到画皮和魑魅魍魉了么?” 蒋天赐正在发愣,邢佳佳忽然问他一愣,紧接着摇头:“没有,听说他们有事出去了。” 茶楼里有魑魅魍魉的留言,说现在有蒋家父子在,所以魑魅魍魉打算带着画皮妹妹出去溜达一下,见见世面,免得她和社会脱节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们是出去了不假。但是因为你阴阳眼已经开始封住了,所以哪怕它们回来你也再看不到了。”邢佳佳娓娓道出。 晴空霹雳! 蒋纬和蒋天赐心里惴惴的,以为有什么大事,谁想到邢佳佳说的居然是阴阳眼?天赐十几年的阴阳眼居然一天就被封住了!? 蒋纬因为儿子的阴阳眼拼搏了十几年,焦心了十几年,努力了十几年,碰到邢佳佳来到茶楼已经是很欣喜了,茶楼不但能够改善父子俩的身体情况,茶楼主人更有本事以后慢慢封住儿子的阴阳眼! 老父此生为子所求,不外乎此! 但是现在老板说,儿子的阴阳眼已经封住了? “昨日情况太险,至阴之力侵蚀太重,必救之以至阳之力,两种极端之力相撞刚好封住了天赐的阴阳眼。但是这两力相冲封阴阳眼并不是永久的,我也不好确定到底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还是永久……”邢佳佳转了话锋,语气里有欣喜,“但是肯定的是,天赐的身体会很快地好起来的。” 蒋纬眼底瞬间迸发出光芒,狂喜! “我没有想到封我的阴阳眼会这么快。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要伴着阴阳眼过日子了。”偌大的少年听到自己阴阳眼封住了,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老板谢谢你!”蒋纬朝着邢佳佳深深地一鞠躬,久久不起。 “谢谢老板!”一旁的蒋天赐也紧接着朝着邢佳佳鞠躬,感激。 邢佳佳受了这感谢,等到父子俩起身,道:“蒋叔叔,你肯留在茶楼,包括天赐肯留下来,大部分是因为茶楼对阴阳眼有助,而现在哪怕不在茶楼,对你们来说也没有区别了。所以你们的去留,我不做干涉。” 等等,这是要让他们父子走吗? “老板,你要赶我们走?”蒋天赐瞪大了眼睛。 “老板——”蒋纬心里一急。 邢佳佳没有给他们说的机会,抬手阻止了他们父子俩,继续说道:“蒋叔叔,天赐,你们父子俩是非常厉害的,是走到哪里都求之不得的人才。我当然也希望你们留下来帮我的,但是茶楼其实规模很小,事情很多,你们留下来会有诸多的麻烦。” “天赐阴阳眼封住,他喜欢的话可以去学校,愿意的话可以创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他绝对有这个本事的,相信蒋叔叔你也这么认为的。”邢佳佳目光看向了蒋纬,“他有着大好的前途,你舍得耽误他吗?” “这——”蒋纬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心中犹豫了,的确儿子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最大的心愿,儿子的前途和命运是他唯一关心的事情。 “而且我预感,茶楼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邢佳佳说起茶楼的事情,也皱起了眉头,“就拿昨天天赐的事情来说,茶楼里有事我不知道,是我的疏忽。天赐之前有阴阳眼,茶楼的事情也瞒不了他,这个茶楼,不是普通的茶楼。” 蒋纬看向蒋天赐的方向。 “茶楼不普通,它好像是一个枢纽,连接了两个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邢佳佳提起,蒋天赐也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看到的。 “对。茶楼沟通阴阳两界,是人鬼之门。”邢佳佳一颗重磅炸弹扔出,丢给了蒋纬父子俩,“而紧接着两个月后的中元节,届时人鬼之门大开,万鬼涌出,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性命,所以你们还是不在的好。” 蒋纬骇然,看着邢佳佳平静的脸,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普通的少女怎么会把这么眼中的事情,说的这么平淡如同白开水一样! “那老板你呢?” “我是茶楼的主人,拥有人鬼之门的钥匙,责任所在自然是守着茶楼,护着这结界的。”邢佳佳起身,一眼扫过整个茶楼,轻轻地道,“朱雀主解困厄,自然也包括茶楼。” 蒋纬和蒋天赐对于最后一句‘朱雀主解困厄’不是很明白,但是他们听出来了,邢佳佳是打定决心呆在茶楼里了,但是她却不强求他们父子留在茶楼。 这,去和留,怎么选? 蒋天赐认真地看着茶楼的主人,邢佳佳:“老板,你有话就一次性说好了,我知道你没有说完。” 邢佳佳赞赏地看一眼蒋天赐,坦言:“天赐你果然聪明。其实说实话,我很舍不得你们走,我对商道一窍不通,茶楼的经营完全不擅长,不像是你们父子胸中有丘壑,对茶楼的发展有很好的规划,也能实施到位。” “老板你太过奖了。”蒋纬笑笑,谦虚。 “你们是我亲自挑中的,是最优秀的。让你们离开茶楼去别人那里,我肉疼心也疼。”邢佳佳口气酸酸的,随即一笑,“茶楼接下来会有大动作,和黄家争夺隔壁拆迁区的计划马上就要提上日程,接下来等着我们要打的是一场相当激烈的商战,有你们在我完全不用担心会不赢。” 蒋纬和蒋天赐若有所思,沉默。 “但是我不能为了自己赢,为了这一场商战,将你们安全置之脑后,前有狼后有虎,还有藏在暗处对你们不利的敌人……如果没有昨天天赐遇险的事情,我也许会强留你们,但是现在我做不到不顾你们安危,所以你们还是走吧。”邢佳佳最后看蒋纬和蒋天赐一眼,转身朝着房间走去,走了几步恍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对了,茶楼的名片你们还是留着吧,也许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不用也算当个纪念。” 茶楼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蒋纬和蒋天赐的呼吸声。 邢佳佳说的这一切,是他们完全没有遇到过的,也是完全没有想到过的。人和鬼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因为有阴阳眼他们知道了人鬼,知道了世界上还有普通人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 老板是为他们好,他们知道的。 老板看重他们的才能,他们知道的。 离开,就这样离开。 天赐阴阳眼已经治好,蒋纬别无所求。常理来说,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天赐此后可以过正常的日子,这比什么都强。 人啊,都是自私的。 邢佳佳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背对着父子俩,嘴角是一抹弯起的笑:接下来是一场硬仗,外有强敌军心不稳是大忌,宁愿不留她也不能给自己埋下祸根!蒋家父子要么不留,要留下就绝对得是自己的铁杆和死忠! 所以,有了今天的这一番试探和挽留。 是,她在挽留。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她以退为进施恩于这父子俩,说明已经治好了蒋天赐的阴阳眼,紧接着再将茶楼的危机告知,劝他们离开。紧接着再诱之,茶楼日后精彩的商战,以后这里广阔的发展天地,她这个不管事的老板……相信对每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才来说,是抵挡不了的诱惑。 步步为营,步步惊心。 邢佳佳在等。 蒋家父子在踟蹰,他们也知道,这一个决定下了再无更改! 眼见邢佳佳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转角处,蒋天赐眸光一闪,忽然出声唤道—— 谢谢昨日大家支持首订,希望今天还能看到大家。 最后,摊爪:要月票。 正文 章六八 拆迁风波! “老板——” 这一声老板出口,就注定了父子两人此生都忠于邢佳佳一人,用前途命运做赌,和她维系一生。 十五岁的少女,初拥有属于自己的产业,就有如此远虑和心计! 蒋纬望着少女的背影,想着自己感谢她,尊重她,但是之前终究没有心思想永远地在茶楼呆下去,倒是她借着帮天赐治好阴阳眼的契机,以退为进,恩威并用,彻底收服了天赐,也收服了他自己。 这样的老板,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有大魄力、有大远见、有大前途的商道高手! 真正的商道高手,并不是说他本身才能有多厉害,因为一个人再有才,毕竟是有限的,精力有限时间有限范围也有限! 而懂得御人,才是商道大才能! 人是无限的,这天下会有数不清的商道人才,如果懂得驾驭他们,能够收服他们,这才有无限的未来!如今他们父子俩是头一遭,他可以想到日后会有更多的人才加入他们,对邢佳佳俯首称臣,对她死心塌地! 毕竟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就不遥远了,不是吗? “老板,你永远是我们父子俩的老板。”蒋纬一字一句地将这句话说出来,发自肺腑。 邢佳佳的步子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身,悠然看父子俩:“好。我相信,你们在这里的未来——无限广阔。” 此心安处,是吾家。 从此茶楼就是他们父子俩的家了。 “对了老板,昨天伤我的那个……是敌人。”蒋天赐脑袋一个灵光,猛地抬头,“画皮和魑魅魍魉他们应该找他去了,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一直都没有机会完整地叙述昨日的事情,现在有了机会蒋天赐怎么会错过? “哦?”魑魅魍魉和画皮去了哪里,她是真不太知道,蒋天赐这么一说,她也皱起了眉头。 “我很肯定。他根本不是人,我昨天能看到他身边蓝汪汪的一片,而且他对茶楼很熟悉!”蒋天赐下意识地隐瞒了魑魅魍魉叫他老大的事情。 “是他回来了啊。”邢佳佳倒是一点意外都没有,反倒是笑笑,点明了对方的身份,“他应该自称是茶楼真正的主人吧,和魑魅魍魉、画皮挺熟。” “你知道?!”惊讶的换做是蒋天赐,他顿时想到既然邢佳佳知道那人身份,知道魑魅魍魉和那人的关系,那么自然也能知道他对她做了隐瞒,当即坦白,“老板,我不是故意不说,魑魅魍魉它们是真的向着你的,差点和那人反目……” 邢佳佳倒像是变了一个人般,眸光极寒,口气极冷:“哦,向着我么?那就不该出去都不和我说一声,连画皮都带走了。” “它们——”蒋天赐想要替五只说话,却发现好像邢佳佳并不想要听。 蒋纬拉一把蒋天赐,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现在老板正在不快,说多了反而坏事,甚至不利于魑魅魍魉和画皮五只。 “它们既然想要出去玩,那就多玩玩好了。想要回到旧主身边,也随意它们选择,我不做挽留。”邢佳佳转身要回房间。 但是这次她又没走成——原因是又来客人了。 3。3*1。1寸长的金色名片上浮现一个大大的‘茶’字,再然后那一枚小小的名片准确地落入邢佳佳的手中,她静静地看着来的客人,微微笑。 很好,是熟人。 舒姨,住在黄金家里的那个女人。 上一次来给她委托,但是被她以心愿不是困厄的理由送走的客人。 这一次端庄大方的女人一来就‘噗通’地跪倒在了邢佳佳面前,满脸是泪:“小姑娘,我求你救救黄金吧,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我求你救救他吧!” 这忽如其来的情景纵然是邢佳佳也吓了一大跳,舒姨这么一跪,她哪里承受的起? 蒋纬和蒋天赐傻眼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要扶起这个哭的满脸是泪的女人。但是这女人固执地不肯起来,只是拉着邢佳佳的手苦苦哀求! “小姑娘,哦不,老板我听说你有大能,我别无所求,只求你救救——”那女人眼见就要哭的晕过去,邢佳佳一把拉起了她。 舒姨一眼望进了邢佳佳的眼里,那里有洞穿一切的深邃,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进去:“你……” “欢迎客人来到茶楼,如果您有一切困厄,我都可以为您解决。”邢佳佳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一笑就暖进了对方心里。 舒姨过于激动的心情终于平缓了下来,随着邢佳佳坐在沙发上,对自己的为难,和即将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她闭上了眼睛:“黄金自身都难保,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到你这里了。” 邢佳佳挑眉,黄金装潢公司的老总,那个宠溺黄洳到极点的父亲,怎么会到了自身都难保的境地? “黄金有一个远方亲戚,是外省大企业的老总,他忽然来找黄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一定要得到江县的一片地,说要建高端住宅区,黄金原本还是挺愿意的,所以就出了一份力。”说到了这里,舒姨朝着邢佳佳露出歉意,“据说赵总是您的朋友,希望我的坦言不会令赵总不快。” 邢佳佳暗赞一声,好聪明的女人,想要解决问题的同时还谨慎地恳求自己,不要泄露出秘密去。她点头:“客人放心,我只负责解您的困厄。” 舒姨放心了下去,犹豫了半晌才缓缓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这里,赵总想要那拆迁区的规划权怎么会得不到?只怕黄金那位亲戚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带黄金都会出事!” 邢佳佳听了半天可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位舒姨是未雨绸缪,事情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已经来求人帮忙化解了?她定定神:“所以,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舒姨心中焦急,但是邢佳佳这么问,她还是定定神深吸一口气:“对,是没发生,可是不会远!我有预感,如果现在我不想办法,以后就绝对没办法帮他了,我不想他有事——” 没有发生的事情,邢佳佳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帮忙啊。朱雀解困厄,只能是已经发生的,预测什么的她不擅长。不过,既然舒姨来了,还来了两次,那么这个委托她是非接不可了。 那么有什么办法既能接了这份委托,又不用她做预测呢? 邢佳佳神态悠然,脑海里却是在飞快地想着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个委托掌握在自己手中,让一切朝着能控制的方向去发展。 但是,怎样做到掌握这个委托呢? 舒姨不安地等待着,蒋纬和蒋天赐父子第一次随着邢佳佳接待委托客人,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所以索性先看着。他们不会知道,就在短短的瞬间,邢佳佳就有了关于委托的全盘计划,包括接下来和黄家争夺拆迁区规划权的计划实施也想好了。 “老板——”舒姨看邢佳佳抬眼,立刻唤道。 邢佳佳捧起一杯茶来,轻轻地喝了一口,问道:“客人您的意思就是,只想要黄金一人的安危是不是?” 舒姨微微惊讶,犹豫了好久,又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是。只有他一个人!这次纵然他再怎样恨我,我也不会帮黄洳了,她她她简直是个疯子——” 哦?邢佳佳挑眉。 但是舒姨显然有些激动了,她摇头叹息:“黄洳这个孩子,本来就被黄金宠坏了,谁家父母不是宠女儿,但是宠的不分死活就太过了!小洳霸道一些,脾气坏一些,我都可以接受也可以理解。但是……” 黄洳,她又怎么了?邢佳佳明智地选择了继续听着。 “老板,也许换在其他人眼里,我这是在说人家孩子的坏话,但是我从来不会,我可以拿人格担保,我绝对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谁家孩子也不会做的实情!”说到了最后一句,舒姨的脸色竟然有些发白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实情一般。 “这个我相信。”邢佳佳的目光转到了舒姨的小腹处,意有所指,“客人,这个委托我会接,但是我却不能只保住黄金,而不顾你们母子的死活,一尸两命我担待不起。” 舒姨呆若木鸡。 一尸两命?母子? 这个茶楼老板在说什么,她怎么听着听着就发懵了?随即之后舒姨听懂了,她狂喜,着急地一把抓住邢佳佳的手:“你说的是真的,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我有了黄金的孩子?” 邢佳佳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微笑:“你是一个母亲,我相信你本能地会保护自己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害别人的孩子。所以不用你拿人格担保,我也会相信黄洳的确是做的过分了。” 邢佳佳想,大概她应该很快地去找刘正警官一趟了。隐隐地她感觉刘正警官找她的案子会和这位黄洳有一些牵扯。 舒姨的神色从惊讶到了欣喜,然后又转为了浓浓的担忧,想到黄家的情况她轻轻地叹口气:“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平安生下来……” “一定会的。”邢佳佳目光落向舒姨的小腹,又回到她的脸上,那神光和安宁叫做母爱。她忽然想,在自己的母亲有了她,是不是也和这位舒姨一样,期盼着小生命的到来? 一定会的吧。 姜婉婉说过当日自己的父母很是相爱,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相信,包括自己的父亲在内,都是非常喜欢她,期待她的到来的? 邢佳佳深思飘远,连舒姨离开了茶楼都没有觉察到。等她回过神来以后,看到的是蒋天赐热切的发直的目光—— “老板!这是天大的好机会啊!”蒋天赐目光灼灼,将自己的构想和邢佳佳全盘托出,噼里啪啦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咱们的拆迁区规划权必定能拿到手了!” 哦?邢佳佳倒是没有想到这里,听蒋天赐这么一说,惊讶。 蒋天赐才不管邢佳佳惊讶不惊讶呢,他几乎是不做考虑的,径自道:“这个委托接的好啊。这个舒姨住在黄家,又是黄金的亲密枕边人,这条件简直是得天独厚!咱们可以让舒姨做内应,把黄家的一些情况动态告诉咱们,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样拆迁区是十拿九稳在咱们手里了!” 蒋纬慢慢听眼光也越来越亮了,对,这是个相当好的主意啊,并不违背商道之德,也完全不会害人。甚至可以更好地掌握委托的动向,更顺利地完成舒姨的委托! “老板,为商之道本就是尔虞我诈,先机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先机,已经占了很大的优势!”蒋天赐说到了现在,这才注意到邢佳佳不太好看的脸色,暗叫一声不好。 这些东西对于他和父亲来说,是经常见的也是经常用的,但是换做老板就不同了——她毕竟不是为商之人,而且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上学的少女,对这些东西会不会排斥,会不会觉得肮脏不堪? 蒋纬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想了想提醒道:“老板,我只怕黄家会做的更狠,更绝!” 此刻谁也不会想到,蒋纬竟然一语成谶。 邢佳佳想到家里的老段,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了,但是谁想到蒋天赐却得到了消息让她再也走不了! “老板!黄家那边抢先动手了,他们得不到县政府明确的态度,已经抢先派人去了拆迁区,许诺住户如果肯很快地搬走,那么就会有丰厚的补贴,还负责帮忙安顿他们接下来的住处。”蒋天赐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了邢佳佳,谨慎地观察着老板的神色。 黄家,居然已经动手了!? 邢佳佳脸色复杂难定,这一步黄家做的够速度,也够绝!许诺给住户们一个空头支票,然后就可以轻松地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老板,拆迁区的民意是政府决定规划权归属最重要的依据之一,如果真的住户们被说动,签了协议,接受了黄家补偿——那有合同在手,政府是考虑也得考虑、不考虑也得考虑。”蒋纬给邢佳佳解释着。 “没错,其实黄家这一招是被用烂了的招式,而且很像是空头支票,许诺日后未必会实现,但是这都是后续的事情,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在黄家抢占了先机的前提下,我们如何能争到拆迁区的民意协议?”蒋天赐看问题很透彻,但是也将事情说的很是严重。 蒋纬和蒋天赐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情况分析给邢佳佳听,生怕这位老板好心一发作,反而被对方利用。 “你们太小看自己的老板了吧。”邢佳佳哪里不知道这父子俩在借着这个事情给自己打预防针,不由得一笑,“我说了以后任由你们父子发挥,就不会多做干涉,完全你们俩定策略。” 蒋纬和蒋天赐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蒋天赐抱怨:“老板,你都心里有底了,还不说话故意吓我们一跳!” 邢佳佳的话里别有意味:“为商之道,在诚信,在商德,在策略。我想要你们记住一点,不管用什么手段,绝不能害人。德是首要也是人心,不能僭越过去!” “是!”蒋天赐和蒋纬齐齐放心,应道,随即两人发问,“那老板,现在我们要如何应对?” 邢佳佳灿烂一笑:“这个交给你们了,我去旧家看看,拿点东西。” 邢佳佳就这么走了,蒋纬和蒋天赐父子面面相觑:老板什么都没有吩咐啊! “老爸,你没有觉得佳佳天生就有领袖气质?” “你小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说实在的老爸,今天我是彻底服了她了。她将咱们都盘算在内了,不过几句话就让咱们事事以她的想法为主。” “老板,的确堪当大才!” “她对咱们有大恩,又许诺咱们无限发展的未来,咱们留下来帮她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如果可以去拆迁区考察一番就好了,可惜那天茶楼开业我露脸过了,去了怕被人认出来,反而打草惊蛇——” “老爸,你好笨!老板不是亲自去了吗?” “啊?” “你忘记她以前住哪里了,她回家一趟不就是去拆迁区了?” “对啊,瞧我这脑子!” 老旧的小区,挤挤挨挨的出租屋,脏乱差的环境,再次走入其中邢佳佳感觉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一般,明明离开不过两天的功夫而已。 这样的环境,是属于最低层在挣扎的人生存。 太阳很大,终有照亮不了的地方。 世界再大,终有无法容人的角落。 蒋天赐的消息很是可靠,现在果然这里很热闹,有陌生的穿着西服或便装的男子夹着文件夹,此刻正被住户们围绕其中,唾沫四溅地比划着什么。住户们时而发出惊讶的呼声,时而讨论一会,显然对方说的话很有吸引力,诱惑到他们了。 “总之,请大家千万放心,我们公司实力是非常雄厚的!绝对有实力给大家一个安稳的家,也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穿着西装的男子做最后的总结发言,暗自里松了口气,老板的策略真的是不错,不过随意一点甜头,就能让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市民为之疯狂,为之信任。 另一个便装男子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伙,心里也想着自己的时间总算是没有浪费,继续补充道:“没错,这里的住宅区建好以后,我们甚至可以打折卖给大家,比谁家的条件都要丰厚,我们公司是新来的不假,大家不熟悉不要紧,但是有黄金装潢公司在!” “对,我们老板说过了。前十名同意搬离这里的,补贴款多百分之二十,前二十名同意的,补贴款多百分之十!前三十名好可惜,你们来晚了,补贴款只有多百分之一了。而且以后你们的新家黄金装潢公司包装潢!看看,去哪里找这样好的条件?”西装男子眼中熠熠生辉,大声问住户们,“这样的条件,好不好?!” 一生为房子而挣扎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好的条件,一听到补贴款会多出多少兴奋的不行,再听到黄金装潢包装潢,心里都在打着算盘,看自己能够省出多少钱来,怎么算都能省下好大的一笔。 有人不死心问了:“我们要多考虑考虑,不在三十个名额里,那怎么办?” 西装男子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耸耸肩膀:“那只能抱歉了,一分钱都多拿不了。这个条件已经很丰厚了,老板也是人,也要赚钱的是不是?” “你们能说到做到吗?万一补贴款不给我们怎么办?”人群里又有声音在问。 那两人对视一眼,皱眉,心中暗想:这是怎么了,刚刚都没有人问这些的,忽然多了聪明人? “就是就是,空口无凭,你说的这么好这么为我们着想,我们什么好处都没有见到啊!大伙说是不是啊?”这次出声的是周婶儿,这片小区出了名的嘴巴大。 “哈哈,周婶儿你可算是明白了一回!你要不是这么一说,我们都要忘记了!老话说白纸黑字,要我们离开也不是不行,咱们写合同!” “对,写合同,合同最有那个什么——法律效力!” “没错。最好挑个日子,咱们也请个律师!” …… 邢佳佳看着两人的表情,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来,眼见两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越来越焦急的神态,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黄家根本不打算补偿住户们拆迁款,刚开出的完完全全是空头支票! 他们就是在欺负大家是小老百姓,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被欺负了,只能忍气吞声,做无畏的挣扎和哭泣! 大公司实力雄厚,拆迁了就是拆迁了。反正你小老百姓没房子住了,他们有! 大公司可以请自己的律师团,怎么做怎么避免违法,提前做的好好的。反正你小老百姓本本分分,哪里能想到律师呢?想到了你也请不起! 仗势欺人,莫过如此了吧。 眼见两人越来越沉默,邢佳佳心中的怒火也越是盛,一步步从人群中走出,边走边问:“怎么说不出来了吗?我们是老实百姓,只信白纸黑字,没有合同,休想我们搬家!你们不是之前说的好好的吗,怎么现在没有办法给我们许诺了!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打算给我们赔偿款,哪怕是签了白纸黑字的合同也不行?” 那西装男子被邢佳佳戳中了心思,几句话说的差点招架不住,只能口不择言:“怎么可能!如果我们公司不给赔偿款,那就天打雷劈——” 话音还未落下,轰隆一声,天降霹雳划破晴空! 怎么会这么巧? 那两个男子吃惊地抬头看天空,那雷轰过的痕迹还在,但是晴空万里,一点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围在他们身边的住户惊讶过后,立刻愤怒了!他们刚刚许诺说如果做不到就天打雷劈,但是话音刚落老天就降雷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就是在欺骗他们,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下预兆来警示他们。 “苍天有眼,不愿意让我们被蒙蔽!” “你们是奸商,是来拆我们的房子,还要害的我们没有地方住!” “我们小老百姓辛苦一辈子,就为了一套自己的房子,你们连这个钱也要霸占我们的,简直是天理难容!” “他们条件好,我呸——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你们滚!我们不会把小区让给你们的!” “打死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再踏进这里一步。都滚!” …… 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响起,两人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激起民怨沸腾,原本受欢迎被住户当做救世主的他们,现在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喊骂!再呆下去,恐怕都有生命危险了! 这两人哪里敢看人群一眼,低头灰溜溜地赶紧逃走了,从人群中穿过,他们胆战心惊,生怕被震怒中的住户中抓住狂揍!哪怕是大城市里因为拆迁引起的暴力事件都不会少,更何况是这里?这里是江县,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 人群中,邢佳佳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轻轻一笑。这一局算是掰回来了,黄家的公司想要得到这里住户的认可,恐怕没这么简单了。 因为他们算不到她在这里。邢佳佳这个名字的认可度,可比什么公司都厉害多了。 当空降下雷劈?老天未必长眼,但是有她在,怎么允许天不长眼? “哎呀,佳佳,多亏了你啊。”一个年长的老汉原本是满怀欣喜地来听,结果差点被骗,他觉得如果不是邢佳佳提醒,那么他们很有可能被骗一个十足十。 “对啊,佳佳,没枉费大家这么疼你。学习好了,懂知识了,知道替大家着想了。”周婶儿满怀欣慰的样子,难得地当着大家的面说邢佳佳几句好话,可劲儿地夸她。 “呦,周婶儿,嘴里抹上蜂蜜了?这么甜?”大家没有被骗,心情很好,有人调侃着周婶儿。 邢佳佳笑着和每一个人打着招呼,说几句家常话,不过一会会的功夫就将气氛带回了热闹,和之前那两个男人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说着说着,大家提起了邢佳佳的中考,中考对于每一位家长,每一个学生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关卡,渡过了也许以后的生活就会完全不同了。 邢佳佳笑眯眯,语气里有微微的小得意:“最近在刻苦学习,成绩有了很大的提高,比以前好多了。” 成绩好的学生总是受老师、家长欢迎的。 此刻她语气里的小得意,听在邻居们的耳朵里,那是属于年轻少女的娇憨和率直,大家笑了,你一言我一语。 “佳佳,要继续努力哦。继续提高成绩,不能放松的。” …… “我也听我家孩子说,最近学校里的老师啊,提起佳佳那是满意的不得了。” …… “这才是好孩子!我回头也得叮嘱儿子,向佳佳学习。” …… 邢佳佳陪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着。忽然人群中有一老汉长叹一声:“光顾着聊天了,你们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刘爷爷,什么重要的事情啊?”周婶儿好奇地问道。 刘爷爷并没有立刻说话,吧嗒吧嗒地抽了自己的旱烟半晌,这才磕个烟斗,抬头看众人:“这公司既然看中了咱们这地儿,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今天是不同意了,那万一他们使什么坏对付咱们怎么办?” 一语中的。 众人面面相觑,想了半天觉得刘爷爷说的不错,他们刚刚是骂痛快了,可是那是大公司啊,万一那公司不肯放这块地,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这里是他们住的地方,是他们的家,但是对于那些公司来说,只是一块要开发的地而已。 一块地而已,他们说破坏就能破坏。 “咱们平时男人们都在外面干活养家,家里最多就是老人女人和孩子在,是个没主意的,万一那公司来使坏怎么办?”周婶儿忧心忡忡,她虽然是个胆子大的,但是遇到事儿,女人还得有男人撑腰才成。 “就是啊。刘爷爷,该怎么办啊?”有人把求助的目光投到了刘爷爷的身上,老人家走过的桥比年轻人走过的路还多,自然遇事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可不是,咱们就住在这么个地方,要是家没了,真的什么都没了。”已经有颤巍巍的老人开始抹眼泪了。虽然这里很破很旧,但是有人是住了好些年的,对这里的人和事都有了感情,已经把这里完完全全当做自己的家里了。 刘爷爷皱着眉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似乎也在想着办法。 邢佳佳没有想到,拆迁对于住户的影响会如此之大,尤其是对于他们的情绪影响更是大,动辄就能牵动他们的心,让他们高兴让他们焦躁不安。 黄金亲戚公司今天的所作所为,让邢佳佳此刻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让拆迁区规划权落入他们手里! 只是,要怎么做呢? 大家现在情绪如此不安,如此焦躁,如何安抚他们的情绪,如何帮助他们应对黄家公司以后有可能的滋扰和破坏? “要是有一个实力能和这混蛋一拼的好公司就好了。”刘爷爷吞吐着烟圈,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慢慢地开口了,“这样,咱们也能有点指望和盼头。” 另一家大公司? “再来另一家公司咱们更不是羊入虎口?”有小伙儿问了。 “笨蛋!”刘爷爷眼睛一瞪,重重地磕下烟灰,怒目对他。 刘爷爷年纪最长,听说很早以前的夫子还是当日很有名的,加上他年轻时候还扛过枪当过兵,所以在这里很有威望,大家也很信服他,他大声呵斥那小伙,小伙也不过委屈地挠挠头,小声嘟囔两句。 “刘爷爷的意思是,有了竞争咱们就是他们的香饽饽,非但两家不会随意动咱们,反而会给咱们开出很好的条件。”邢佳佳笑了笑,此时不开口,正待什么时候呢?她补充着刘爷爷的话,将意思讲给大家听。 “就是这个理儿!”刘爷爷笑眯眯地看一眼邢佳佳,赞赏地点点头,夸,“佳佳最近学习用功很有用,这个道理是想明白了。” “我还是不懂。”周婶儿迷迷糊糊的,她没多少文化,这么深奥她想不通。 邢佳佳很有耐心,笑着看周婶儿,给她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周婶儿,你想啊,假如你想去菜场里买西红柿,只有一家摊儿有,而且西红柿只有半斤了。你想要,但是还有苏妈妈也想要。那么你们会怎么做?” 被点到名的苏妈妈努力地想啊想,眼睛一亮:“我会和老板讲讲交情,说好话,让他把西红柿让给我!” “万一和老板没有交情呢?”邢佳佳继续追问。 周婶儿一拍大腿,嘿嘿笑道:“那加钱呗,我看有钱的太太们都这么干的,做生意的还不图个挣钱,原本一块的西红柿,如果出一块二看那老板干不干?” 在场人这算是听明白了,恍然大悟。 “就这么简单。”邢佳佳打了一个响指,“苏妈妈和周婶儿说的很对,这公司要咱们的房子就和买西红柿是一个道理,要是多一个人要那么咱们的地儿就值钱了。” “哦——”众人点点头,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那丫头,你说该怎么办呢?”刘爷爷看邢佳佳的眼睛越来越亮,继续问道。 “不怎么样。”邢佳佳摇摇头,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刘爷爷,再看看大家,“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办法。” “嘶,那怎么成?”之前说话的小伙急了,立刻道,“你这小姑娘不要乱说,什么都不做难道等着人家来收走咱们的房子吗?” “闭嘴!一点都沉稳不下性子,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有见识!”刘爷爷瞪眼,呵斥,差点一个旱烟袋砸在对方肩膀上。 “佳佳,你说的这是个什么理儿啊。”周婶儿和邢佳佳是邻居,平时也比较熟悉,大着胆子扯下她,问道。 “拆迁是个大工程啊,不是只有公司说了算的。大家忘记还有县政府了,他们如果太放肆,首先周县长就不会饶了他们,再说了他们如果过分,咱们可以报警啊,还有警察在呢。”邢佳佳转了口气,说起了关键的地方, “在大城市,拆迁是要遵循民意的,就是说他们得先听咱们的,对咱们暴力是会被报纸电视曝光的,严重了也要坐牢的。所以考虑到这些,这公司一定会先和咱们好好谈,今天他们来给咱们说这好那好,不就是想要和平解决吗?” 众人了然地点点头,好像说的很对、挺有道理的。 “拆迁,不是不行。政府要规划,县城要发展,咱们这里是太破太乱了,迟早要拆。这个理儿咱是明白的,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但是要拆,就得给咱们足够的补偿,至少要给咱们另外住的地方对不对?”刘爷爷看这众人的眼神里,是深深的凝重,他额头重重的皱纹里,藏着智慧和经验。 “对,说的对。都是应该的。”众人纷纷附和着。 “其实对方公司也有心理准备,咱们不会一次两次就同意搬家,总得来上几次,下次咱们态度可以适当地好点,表明搬可以,但是条件要好,不能许空头支票。”邢佳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和看法。 提条件是可以的,但是也不能惹怒了对方,如果对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办法不错。”刘爷爷看一眼邢佳佳,磕下烟灰,挥挥手,“就这么定了,下次人再来你们就提条件,可劲儿提条件。佳佳,你跟爷爷来我家里一趟。” 刘爷爷家住在这片小区最外面的一户,所以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回到屋里拉开白炽灯,他盘腿坐在了炕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许久之后才开口:“说吧。” 一句话,说吧。 邢佳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今天她是故意来小区的,也是故意引起老人注意的。原因就在于如果想要这片的规划权,那么民意就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县政府第一考虑的也许不是民意,但是肯定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而这位刘爷爷,在这个小区里住了几十年了,这里的人三教九流都有,而几乎所有人他都认识,是个住户都会给他几分面子。所以邢佳佳想,能够得到他的帮助,那么就可以事半功倍。 黄家给了她启发,他们可以提前来找住户协商签合同,她就不可以吗? 同样的竞争,端看谁更有本事了。 “怎地,有种给大家下套,没种说实话了?丫头你上了几天学,都长了歪心思了?”刘爷爷毫不留情地斥责。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邢佳佳笑眯眯,丝毫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上去给老人揉揉肩膀,“要不,您给我起个头?” “你是给谁当说客来了,他们给你了你什么好处?”老人劈头盖脸地丢给了邢佳佳一句。 邢佳佳微微一愣,看老人半晌,终于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在老人对面认真坐下,一字一句:“给我自己当说客,所以没有好处可以拿。” “荒谬!”老人大怒,随手将旱烟杆扔出砸向了邢佳佳的脑袋,力气大的可怕,这一砸准了绝对会流血—— 我错了。嘤嘤嘤,我不知道后台实时订阅只有当天凌晨之前的,昨天四点多起来码字的时候,一看后台空空的,我傻眼了。 没名单对,我的潇湘币就没法发…发给谁都不对。真的是非常非常抱歉,看在我木有存稿凌晨爬起来码字的份儿上,大家不要怪我好不好,今天继续万更。 那啥,摊爪,可以继续要月票不? 正文 章六九 爱之疯癫,心之清醒 旱烟杆悠悠地在空中旋转着,在靠近邢佳佳鼻子一公分的距离处,停下来了。 邢佳佳没有动,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盯着那旱烟杆。 刘爷爷万万没又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旱烟杆儿,呆愣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爷爷缓缓地再抬头看邢佳佳,脑袋里轰的炸开,记忆被打开,他忽然想到了一种人——异能者。 他犹记得当日当兵的时候,国家暗中召集了一批异能者,执行特殊的任务,他们有非凡才能,完成了很多人力所不能完成的事情。但他们人数极少,说百万分之一都不为过! 他们多性格古怪,不愿与人交流,也有不少人畏惧于他们的本事,不敢与他们相处,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们恐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异能者——”刘爷爷喃喃道,再看邢佳佳的眼神里多了恭敬,还有思念。 是的,对于那些畏惧异能者的人来说,他是特殊的。 他们救过他的性命。 如果不是异能者,恐怕他永远都活不到那么久。那一次相救,打开了他了解异能者的大门,那之后,他慢慢地了解,他们的思想是如何的纯粹,他们的本事是如何强大,他们的心是如何的坚定! 异能者,是一群为责任而生、最值得人佩服的普通人哪! 想到了这里刘爷爷再也坐不住了,立刻一把抓住空中漂浮着的烟斗,从炕上起身,趿拉着鞋子,焦急道:“丫头,没伤到你哪里吧?” 邢佳佳收了视线,一眼看进老人焦急紧张的眼里,摇摇头轻轻道:“情急之下不得已,爷爷抱歉。” “傻孩子,是爷爷脾气太大了。哎,是爷爷的不是。”刘爷爷自责道,不住地摇头,异能者生出的孩子拥有异能的几率极大。 当年的那一场战争,国家几乎发动全力将所有的异能者都召集起来了。换句话说,佳佳有可能是当年那些异能者其中之一的孩子! 刘爷爷想法很是简单,那一些异能者救过他的性命,那么他们都是自己的恩人。现在他差点伤了可能是自己恩人的孩子,简直是最不能容忍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爷爷,我真不是撒谎,我是为我自己。”邢佳佳目光灼灼,再次重复着刚刚的那句话。 邢佳佳不会知道,刘爷爷对异能者有怎样的崇拜和相信,所以这次他直接就相信了。 刘爷爷连连点头:“信,哎,你这孩子,爷爷能不信你们吗?” 都是一群为了责任不顾生死的家伙们,傻瓜啊。 邢佳佳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您肯相信我就太好了。” 刘爷爷拉着邢佳佳的手看了好半天,这才重新坐下,拍着胸脯保证:“丫头,你把你的事情细细说来,老汉能帮你的,绝对毫不犹豫地帮!” 邢佳佳饶是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原本为了震慑老人所以才施展异能的,但是歪打正着让老人把他当做了恩人之后,当做了自己人。 “今天的事情您也看到了,黄家的公司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赔偿的,哪怕赔偿恐怕也困难重重,后续问题也重重。拆迁的事情我早些日子就打听到了,除了黄家,赵东亚也是想要这里的规划权的,凭着他的名声和政府的帮助,得到这里使劲一把是没有太多问题的。”邢佳佳认真地和老人分析着。 刘爷爷听的很认真,仔细地盘算着,到这里她停下问道:“赵东亚还有你的帮助吧,我听过他的名字,商人里就算是很不错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邢佳佳微微笑,只是说了一个大概:“我帮了他几个忙而已。” 刘爷爷恍然,一拍脑瓜子:“哎,瞧我这脑子,谁没有个事情啊——” 话虽如此,但是偌大一商人会有什么事情求到一个小姑娘呢?想必这事情并不在普通的范畴,也就是说用到了邢佳佳特殊的异能。 异能者的人脉和影响力就从此处而来,得人帮助者大部分人感恩戴德,说句狂妄的话,他们如果想要颠覆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当初的那一批异能者情况怎么样了? 是在世界的哪些角落,拥有怎样的事业,或过着些平静的日子? “对,赵东亚的意思是,这里建经济公寓,等房子建好以后,大家直接再搬回来就可以了,不用重新找地方住。至于盖房子期间大家临时的住处,他也和政府协商好,也定好了。”邢佳佳自然不会多做隐瞒。 “好好!”刘爷爷没有想到赵东亚会这么想,连连点头称许。经济公寓那是相当的好啊,就是给他们这群百姓住的,虽说是政绩,但他们能实实在在地分到好处。 “但是黄家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商人,考虑的自然是最大利益,要这里建的是高级公寓,那样的房子哪里能买得起?”邢佳佳也摇头了,苦笑。 刘爷爷点点头,心中感慨,看邢佳佳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的认可,不愧是异能者的后人啊,处处考虑到自己责任,比一般人责任心都要重! 他喃喃:“是啊,那么贵的房子,咱们可是买不起。” 邢佳佳隐瞒茶楼的真相,对于老人来说,这些解释就足够了。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了,和大家都算是有了感情,如果我能做到却不做,能让大家不受骗却不出头,能让大家住上好房子却不努力,我于心有愧。”邢佳佳看老人的眼睛,言语里是认真。 刘爷爷眼里隐隐有泪水在打转,他也不擦,直接开口:“我老头子还是有几分力气的,丫头你说,但凡用得上我的就不用客气。你说的对,但也有不对的。这里的事情是大家的,没有道理只让你一个人出力!你说说,你们有什么计划!” 计划么?邢佳佳勾唇笑,一点点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 从刘爷爷家里出来之后,邢佳佳感觉太阳都明亮了好多,她伸伸懒腰,笑眯眯地看眼前熟悉的小区,眼睛向一个方向扫去,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人。 那人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身的便装,正在仔细地不知道在查找着什么,他第六感惊人,几乎立刻的功夫就觉察到了邢佳佳的注视,他起先是惊讶,随后就是惊喜! 邢佳佳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向了刘正,打着招呼:“刘警官,您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里了?” 刘正想到委托的事情就郁闷,第一次是王校长说不动邢佳佳,第二次是被六商打断了。所以和邢佳佳说话的口气也多了几分的无奈:“哪里有闲情逸致啊,我是来查案的。” 查案? 查案查到这里了? 邢佳佳挑眉,刘正是一身的便装,说明他是不想要打草惊蛇,这里会有什么案子,值得让这位老将出马,甚至不能穿警服暗中查案? “这里有什么大案吗?”邢佳佳犹豫了下,问。 刘正看邢佳佳的表情,知道她是认真的,所以索性坦白:“在别人眼里是小案子,但是在我眼里是大案。” 掷地有声。 “难道就是您要委托给我的那一桩案子?”邢佳佳心头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可是,刘正严肃地点点头。 不会吧。 邢佳佳好像记得,刘正要委托的这个案子其实是个陈年旧案,可是现在他在这里查的案子,哪里有可能是旧案?她将疑惑说出的时候,换来的是刘正的苦笑。 刘正说:“是新案子没错,但是因为我从警时间长,所以在这个案子里看出了不少旧案的端倪。” “那您来这里——” “可别,应该是我尊称您才对,大师您这么叫我真是折煞我了。”公安系统对邢佳佳这类人知道总比旁人多很多,所以刘正自从发现邢佳佳特殊的能力之后,就对她越发恭敬了。 连那天从茶楼回去警局的路上,一向不低头的局长沉默半晌,也嘱咐他以后对邢佳佳客气一些,千万不能够得罪。 “我年纪小,叫大师太老了。还是叫我名字吧,刘正叔叔。”邢佳佳转了话头,“那我可以冒昧问问,您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线索,还是因为这里有案件?” “有线索,也有案件。”刘正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佳佳你能不能想办法打听一下,这小区里有没有人家丢了小孩子的,大约是五岁左右的女童。” 刘爷爷从自己的家里出来,惊讶地发现邢佳佳还在,他大声唤:“丫头——” 邢佳佳皱紧的眉头在看到刘爷爷的瞬间,舒展了开来,这不是最好的人选吗? 她和刘正快步走到刘爷爷身边,询问:“刘爷爷,您有没有办法查一查,咱们小区里有没有失踪的孩子,五岁左右的女孩?” 刘爷爷吧嗒吧嗒地抽了口旱烟,终于叹息一声:“丫头,你不用查了。小区里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 不等邢佳佳问,刘正问,刘爷爷已经开口了,只是口气里多了苦涩:“怎么没有呢?早些年就有五岁的孩子丢了,一直都没找到人,家里人哭的死去活来的,连死活都不知道,更别提其他的了。最近啊,旺水家小姑娘也丢了,不过这娃还不够五岁呢,才四岁半!” “孩子丢了,怎么不报案?”刘正和邢佳佳万分的不理解。 刘爷爷再抽几口旱烟,笑的越发的苦涩:“娃儿们,你们还太小了,不知道有些事情哪怕不公平,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胃里吞,丢孩子谁家不是大事,谁家不是哭的死去活来?可是,有的案子,不能报啊!” 刘爷爷看向刘正的方向:“看你的气度,应该是个警官吧?应该知道,咱们江县丢孩子的案子就没少过,但是每一桩都是谜案,都破不了,是不是?” 刘正大骇,但是老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就他从警以来,这案子就有不下十起,但是一起都没有破过,难道这其中有他都不了解的隐情? 刘正说:“是,很多都破不了。” “这就是了,就拿最近旺水家的小姑娘来说,他们一找到我的时候,我一看就明白了,这娃生死未卜是找不到了。”刘爷爷看一眼刘正,“所以我们也就没有报警,报警没有用。” 一句话说的刘正脸色铁青,不被民众信任,是当警察的耻辱! 邢佳佳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刘爷爷怎会不知道刘正误会了,马上解释道:“警官你别介意,我不是说你们办事不力的。而是其中有隐情,你们再厉害,毕竟是人,但是遇上不是人的事情,那是想解决也没办法的。” 遇上不是人的事情? 邢佳佳和刘正惊的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案子会和不是人的牵扯起来! “难道您的意思是,这案子我们是破不了了?”刘正一惊。 刘爷爷看一眼刘正:“这案子,肯定不是事主报案的,是你无意中知道的,答应帮忙的,是也不是?” “您说的对。”这位老爷子连这个都猜到了? “我不是猜的,是按照经验想的,小伙子,我劝你啊,不要理会这个案子了,不然害人害己。”刘爷爷摆摆手,显然已经不打算帮忙了。 “大爷——”再好的定力,刘正听了这句不帮忙,不让理会这案子,他也着急了。 刘爷爷欲转身离开,但是看了看旁边的邢佳佳,终还是多说了几句:“警官,我告诉你啊。十年前有位警官叫苏新,你还记得吧?” 刘正一听这个名字,当即点头,当时候他和苏新还共事过,只是这位同事后来因病去世了。 “你一定记得他是因病去世的,但是绝对不是。他之前就负责五岁女童失踪案,那案子没破,他人也没了。我再告诉你,那个孩子也是我们这里的,孩子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一家人也……”刘爷爷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刘正,“如果不想和他一样的下场,就不要管了,否认旺水家里人的安危都不定,害人害己的事情有什么好做的?” 破案,怎么会到害人害己的程度呢? 刘正无法理解,邢佳佳也无法理解。 听到了这里,邢佳佳按捺不住了,猜测:“刘爷爷,照您的意思,犯案的人有可能是我这样的人?” 普通人做的案子,几乎警察都有能力处理。但是如果是异能者做的案子呢,恐怕普通人费劲心思也破不了吧,甚至有可能被记恨上,杀人灭口,反正警方也没有破案是不是? 而且这样的人,警察也根本抓不到。 一道电光劈进脑海里,刘正满怀期待地看邢佳佳,这个案子的委托她接不接? 邢佳佳会不接吗?不可能的。 朱雀,不分生死,主解困厄。 况且这是刘正给自己的委托。 而且邢佳佳还是有一种预感,这个案子,她必须得接,为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如果不接,不行。 “爷爷,这个案子如果我帮忙,是不是有可能会破?”邢佳佳开口了。 刘爷爷惊讶地看一眼邢佳佳:“丫头,太危险了。你也不用管了。” “爷爷,您从来不会撒谎的。您的反应已经告诉我了,这个案子我接就有可能破。”邢佳佳严肃地看刘爷爷,一字一句敲入人心。 刘爷爷默默地点点头,承认了。 有邢佳佳,这个案子破起来的确没多大压力,之前破不了很大原因是警方没有异能者帮忙。异能者百万分之一的几率,有的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所以这案子破不了,也不是什么惊讶的事。 刘正无法遏制自己心里的欢喜,邢佳佳肯帮忙那真是太好不过了,作为警察,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手里有破不了的案子! “既然这样,您带我们去旺水家里看一看吧,先从他家里开始,也许能发现一些线索,再也许小姑娘还有生还的希望。”邢佳佳定定神,坚定的目光移向了刘正。 “好吧,老汉带你们去旺水家,也算给他家一个希望吧。在知道孩子失踪的那会,他们就知道这辈子都见不到孩子了。”刘爷爷在旁边的墙上磕磕烟斗,转身带路走了。 旺水家住在小区的另一个面,他们一行三人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还不等走进邢佳佳就感觉到了一种似有若无的奇怪气息,很是不舒服,就好像是被毒蛇缠上了感觉一样。 邢佳佳皱皱眉头,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抬头看一眼空中,忽然冷笑:“好阴毒的手段!” 如果这个案子真的和以前的那些特殊人做下的一样,那么就无怪乎这些父母找不到孩子了,而且一报案就会有生命之危! 这种感觉是因为有人在这家附近布置了类似于提醒一类的阵法,只要有警察走近这里,那么对方立刻就能知道,采取一定的措施,阻止警察办案或者是这家人继续找孩子! “怎么了,丫头。”刘爷爷想着也许是邢佳佳发现了什么,问道。 邢佳佳的目光转移到了刘正身上,心中暗想,幸好自己也在,否则刘正虽然没穿警服,但是那一身的浩然正气比寻常人都要明显,若是这个提醒阵法还能识别正气,那么他这一踏进旺水家,就会成为凶手的目标! “没什么。”话音落下,邢佳佳掐动手指,指尖淡淡的朱雀火逼出,结成了一个薄薄的屏障,将刘正全身上下都笼罩起来,“这里被人布置了东西,专门防备警察的,贸然进去是会被盯上的,难怪警察一破案,他就会动手。” 刘正后背瞬间被惊湿,有这位邢佳佳在,果然万幸! 被非常人的凶手盯上,那可是生死就逃不过了,相当于邢佳佳刚刚救了他一命啊,刘正感激地看她:“佳佳,谢谢你!” 邢佳佳婉儿一笑:“应该的,我们进去吧。” 不等三人进门,忽然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从屋内冲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包袱,一边拍打着口中一边唱着:“宝儿乖,宝儿好,宝儿快快睡觉觉——” 三人冷不防被这女人吓了一跳,这女人虽然看似疯癫,但是步子倒是很快,刚撞了三人人已经在走在几米开外了! 刘正反应最快,他大跨步朝女人离开的方向,长臂一伸,当下将这女人的胳膊捉住! “宝儿妈!”屋内匆匆忙忙赶出来焦急的男子,眼见疯癫的女人还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总算是松了口气,死死地抓住女人,“宝儿妈,咱们回家去!” 刘正微微皱眉,抓着女人的手不可察觉地松了松。 女人歪着脑袋看了看男人,忽然笑嘻嘻地摸一把他的脸,憨笑:“我知道你,你是宝儿爸!” “宝儿妈,是我。咱们回家啊。”男人抓着女人一点都不敢放松,拖着她就往屋子的方向走。 “不——”女人骤然尖叫一声,怀里的枕头落在地上,使劲地拍打着男人的手臂,恶狠狠道,“我要找宝儿!我要找我的孩子!你放开我你放开!” 疯癫发怒的女人力气极大,男人生怕伤了她,处处不敢还手,任由对方掐着打着,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你是个坏人!你不帮我找宝儿!我要我的宝儿”女人忽然伤心的嚎啕大哭了起来,揪着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闹,怎么也不肯起来了。 疯癫的是人,心是念念不忘宝儿。 这女人,是失踪的那个孩子的母亲。 没有了孩子,她的天塌了,所以母亲疯了。 刘爷爷楞了好半晌,他也没有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宝儿的妈妈居然疯成了这个样子。他叹口气看向男人:“旺水家的——” 那男人抬起头来,吃惊:“刘爷爷?” 邢佳佳蹲在了女人的身边,拍拍她的胳膊,低了声音:“婶儿,我知道宝儿在哪里,你要不要找宝儿?” 女人听到这句话登时也不哭闹了,也不疯癫了,浑浊的眼神里顿时浮现了一丝的清明,她使劲地抓住邢佳佳的胳膊,抓的人生疼,急切:“你说的是真的,你知道宝儿在哪里?” “是啊。我知道。”邢佳佳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对,你骗人你骗人。谁也不知道宝儿在哪里,宝儿爸爸不知道,连刘爷爷都不知道,说不用找了,警察也找不到的,你怎么能找到呢?”女人想了想,摇了摇头,清晰地说出了这句话。 刘正从警多年,见惯了生离死别,见过疯癫的,却没有见过疯癫中还会清醒的人。他看的清楚,这女人疯也为女儿,清醒也为女儿。 爱会让人疯癫,心却为之苏醒。 这就是母爱。 这就是母亲。 “我没有骗你啊,婶儿,我是佳佳。我来就是特意带你去找宝儿的,如果你不想找宝儿,那我就走喽。”邢佳佳眼泪都要在眼眶里打转了,强笑着,站起身来作势离开。 刘爷爷看着邢佳佳没有说话,佳佳的本事他相信,所以说能找到宝儿他是相信的。 旺水是知道邢佳佳的,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恢复清醒,已经傻眼了,现在听邢佳佳说去找宝儿,满心以为她见过宝儿,立刻拉起了妻子,连连点头:“对,宝儿妈,刚刚宝儿不是出去玩了吗?佳佳见过的,咱们一起去找宝儿怎么样?” 女人听男人也这么说,哧溜地爬起来,还顺带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嘟囔道:“宝儿最喜欢干干净净的了,我得拍拍干净,哦,不行啊……我得去洗洗干净,太脏了……” 女人说话间走回了家里,片刻后出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件小孩的衣服,嘴里念叨着:“天凉了,宝儿万一冻着怎么办?” 邢佳佳看到宝儿衣服的瞬间,眼睛顿时一亮:天助我也! 换做其他人,恐怕找人就是大海捞针了,虽然说有异能会轻松一些,但是毕竟不如有了线索找的轻松,她笑眯眯地问刘正借了电话,打通,说了几句话然后挂了电话,道:“刘爷爷,您年纪大了就在这里等消息吧,我们几个年轻人去找就可以了。” 刘爷爷看了一眼旺水,了然地点点头:“好,我和旺水家的等着。” 男人一听让他等着立刻不答应了:“佳佳,这怎么行?去找宝儿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不去,不成不成!” “旺水叔,有你去家里没人,宝儿会有危险的。”邢佳佳也不废话,看着男人直言。 “啊?不能吧!”旺水被惊的出了一身冷汗,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刘爷爷。 刘爷爷旱烟袋子一敲旺水,冷声:“在家呆着!听丫头的。” 谁也没有看见,邢佳佳离开前在屋门口弹出了一缕无色的朱雀火。 * 对一般人来说,藏人最好的地方就是市区里,挤挤嚷嚷的,人最多,也最不容易找。但是对于特殊人来说,荒郊野外破落的厂区和施工工地是最好的地方。 这些地方偏远,难找,荒无人烟。做法什么的也不显眼,显然藏人最合适。 邢佳佳也带路,只是用朱雀火替女人开了六识,任由她浑浑噩噩地带着几人随意地走着。 母亲对子女是极为敏锐的,异能再强大也比不了血脉相连深处的牵绊。 宝儿妈妈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刘正和邢佳佳跟着也是越来越心惊,这么偏僻的地方,宝儿一个小姑娘岂不是害怕的不行了? “宝儿宝儿不怕,妈妈来带你回家……”女人嘴里念叨着,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凌乱,已经带着两人绕了好几个圈,走了好些个弯路了。 邢佳佳和刘正神色越来越谨慎,嘴唇抿的也越来越紧,宝儿妈妈走的轨迹几乎和当初宝儿走的别无二致,现在如此混乱的方向说明了一个问题——宝儿就在附近! 空气中隐隐有低低的哭泣声,好像是小孩子害怕极了不敢大声哭泣的呜咽,但是再仔细听却没有了。 邢佳佳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一个废旧建筑,当下几乎可以判断:宝儿就在那里! 但是,邢佳佳看一看身边的女人,生怕她太过担心女儿反而坏事,累及宝儿的性命。她拉一拉女人,‘嘘’了一声:“婶儿,宝儿就在前面,但是里面有坏人不让宝儿见你,你说怎么办?” 女人听到女儿就在前面,眼睛顿时一亮,但是一听有坏人立刻恶狠狠道:“谁不让我见宝儿,我打死他!” “打死他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宝儿救出来?”邢佳佳循循善诱。 女人歪着脑袋想了想:“宝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要救宝儿!” “对,咱们出来就是救宝儿的,宝儿的安全最重要是不是?一会见到宝儿一定不要说话,不要哭,也不要随便动——”刘正和女人打着商量,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警防她因为太过激动首先暴露了,惊动了对方。 谁想,女人居然安安静静,一句话也不说,她依旧歪着脑袋瞅着邢佳佳,半晌之后,居然很明白,点头:“我知道,宝儿不在我怀里,我就不说话,不看她,不随便动……” 刘正惊讶于女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却意外听到了邢佳佳的一句话:“我想,应该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会为了子女聪敏而又清醒。她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宝儿的母亲,邢佳佳的心中的感触最大,她一直在想,换成自己失踪了,如果母亲还在,会不会也和她一样呢?几乎是本能的,她可以回答,会的。 “找宝儿!”女人见邢佳佳好半晌都不让她继续走了,扯着她的衣袖,无声地一遍遍和她对着嘴型。 “不着急。我们等一个人来,立刻就能看到有没有坏人在。没有坏人在,你就可以抱宝儿了。”邢佳佳拍拍女人的手,轻声安慰道。 “噢。”女人点点头,不说话了。 刚刚的电话,难道就是等人?刘正想破脑袋也想不懂,询问:“我不太明白。” 邢佳佳一笑,刚想要解释,却发现人已经到了。她朝着来人的方向努努嘴:“正主来了,让他给你解释吧。” 来人是谁? 当然是在玉石张店铺遇到的那位江大师,邢佳佳之前也是灵机一动才想起的他,这位江大师可是有门派传承的,所以手里的门派法宝也是有的,有法宝做什么可是比单枪匹马强多了。 “邢大师,你不厚道啊,这等惩恶扬善的好事居然才想起我来!”江大师速度极快,几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几人面前,着实把宝儿妈吓的够呛,还好邢佳佳安慰她说这位大师也是来救宝儿的,这才让她安心了下来。 “我也是才知道的。”邢佳佳也不废话,直接道,“事不宜迟,闲话稍后说,先救人再说,你这里有什么合适的法宝用吗?” 江大师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镜子,口中道:“你别说,还真有。这枚镜子你别看小,但却是我恩师当年亲手铸的,在一定距离之内可以有透视的作用,我想对面的建筑物里的情况,它应该能够看见。” 不但邢佳佳,连宝儿妈妈和刘正听了都吃惊的瞪眼了,果然是法宝! 有了这个宝贝,其他不说,对宝儿的安全能更好地掌握了。 “看宝儿,看宝儿——”在女人无声的念叨中,江大师默念法则,微微地调整着镜子的角度,慢慢地镜子由模糊到了清晰,再然后展现出了一幕幕场景。 没有宝儿。 整个破旧的建筑里,每一个角落都被照过了,别说宝儿,连半个活物的影子都看不到,一次看过之后,连这位江大师都怀疑了:“不会啊,这宝贝很灵的。” 刘正想了想,仔细地看过破旧的建筑物,道:“再找一次!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找过,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孩子还小,小角落最能藏人!” 江大师点头称是,然后再一次念动法则,再寻! 这一次找的时间更长,耗费的精力更多,也找的更是仔细,但是依旧是一无所获,宝儿依旧不见踪迹。 江大师不死心,再找! 第三次! 结果还是一样,毕竟催动法宝是耗神和力量的,江大师脸色已经发白了,他喘气着,看向邢佳佳:“是不是咱们找错了,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邢佳佳望着破旧的建筑物,坚定地摇摇头:不,在的。 时间越长,她的预感越是强烈,宝儿一定在这里,只是他们没有找到! “一般来说,法宝找不到人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没有人,一种是不是活人……”江大师想了想,还是补充了。 不是活人?! 刘正的心猛地一颤,难道说宝儿已经被害了,死了? 女人瞪着江大师,怒:“宝儿活着!我的宝儿没死!” 邢佳佳安抚过女人的情绪,再次肯定:“放心吧,宝儿还活着。我有预感——” “女人真可怕。”江大师差点被女人瞪死,他后怕地摸摸心口,嘟囔,“我说的是法宝,是实话。” “如果宝儿真的有万一,恐怕她早就撑不住了,哪里会安静地和咱们来找孩子,她的六识都被我打开了。”邢佳佳的话逼入江大师的耳际。 江大师休息了片刻,咬牙:“来,继续!我就不信了,我的法宝连个孩子都找不到——” 但是,应该是不用了吧。 邢佳佳眯着眼睛,看破旧的建筑物的最顶层,那里隐隐有一个晃动的影子,虽然离的远,但是也能勉强看出人影极小,像极了小孩子! “在哪里——”刘正随着邢佳佳的方向看去,也同样发现了异样。 有了目标,刘正当即取出随身带的微型望远镜,透过镜面看,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宝儿!”女人眼睛一亮,也盯着楼顶,一眨不眨。 江大师也不顾自己疲惫了,当即再次催动法宝,这一次清晰地看到了楼顶的全貌,最重要的是找到人了! “还好,只有宝儿一个人在。”刘正松了一口气,他们把这附近都看遍了,发现根本没有嫌疑人,这样解救宝儿的难度也小了不少。 但是江大师却没有那么乐观,他摇头:“不,难度比有人更大。现在的孩子属于无人看管的情况,从这里上楼顶层,要耗费多少时间,一分一秒都等不起,万一咱们上去的过程里,孩子失足落下怎么办?” 一语惊醒梦中人! 正是这样。 不知道带走宝儿的人为什么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但是高高的楼顶对于孩子来说无疑是最不安全的,他们四个人不管怎么分配都不合理。 “怎么办?”女人看着楼顶自己的女儿,开始焦躁不安,口中嘟囔,“宝儿宝儿,你千万别乱动啊。” 但是人往往是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宝儿在楼顶晃了好半天,终于害怕地开始哭了,哭着哭着就挪到了楼顶的边缘—— 三人的心跳几乎是骤停! 别! 邢佳佳灵机一动,当即道:“江大师,你有没有办法让宝儿看到她妈妈!” “啊,你说什么?”江大师一时间没有想明白。 “既然咱们可以看到宝儿,那么自然宝儿也可以看到咱们的办法!”邢佳佳快速道。 “那不成啊,除非宝儿手里有镜子,我才能催动——”江大师摇头。 “这简单,我把镜子送上去!”邢佳佳指尖一抹朱雀之力缠上镜子,遥遥地将它送上了楼层最顶端! 这样也可以? 害怕的小女孩手里忽然多了一枚镜子,她好奇地看镜子,却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她大哭起来:“妈妈,宝儿好想你——” “宝儿乖,宝儿妈妈也好想你……想不想妈妈抱你?”女人吃吃地望着楼顶,喃喃道。 “想,宝儿想!” “那宝儿闭上眼睛,一会会哦。千万不要睁开眼睛,再醒来在妈妈怀里了。”女人遵循着邢佳佳的话,和女儿重复道。 “好。” 三人此生难忘这样的情景,一个小女孩虔诚地抱着一枚小镜子,悠悠地从楼顶飘下,风吹起,吹乱了发,但是那一张小脸却是笑。 太神奇了! 邢佳佳,她用朱雀之力硬生生地将宝儿从十几层楼高的地方带了下来! “不好,有人来了!”江大师触感过人,觉察到了有人在靠近,低骂一声。 谁,谁来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来个月票给宝儿压压惊吧。 可爱的妹纸们,评价票轻点个五星可以咩? 正文 章七十 主人,求你别不要我们! 谁来也不好! 敌人来了更不好,江大师看一眼空中慢慢飘下的宝儿,再看看一心一意操控着灵力的邢佳佳,生怕她被打断。 打断邢佳佳后果是很严重的,她现在正在救人的关键时候,稍有不慎灵力中断,那么高空摔下的宝儿必死无疑,而邢佳佳也会灵力反噬大伤! 宝儿怀里抱着镜子,乖乖地闭上眼睛,她感觉自己是在飞着的,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妈妈,心里一下子就不害怕了。 这个天底下,只有妈妈的怀抱是最温暖的,只有妈妈那里是最安全的。 “妈妈——”宝儿低低地呢喃。 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中的女儿,早早地张开了双臂,就等着迎接着自己的女儿,将自己可爱的女儿抱在怀里! 是真的,佳佳没有骗自己,女儿真的找到了。 江大师急的脸色都变了,额头上有汗珠不住地往下滚,一边他还要关注那来人,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发现这来人的速度相当慢,根本和他自己以及邢佳佳的速度不能比。 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来人极有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普通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来这里呢? 当务之急就是他们几人飞快地迅速地、不引人注意地离开这里!有什么办法呢? “妈妈!”宝儿感觉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女人焦急的眼神,甜甜地唤道。 “哎——”女人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连连应着,不住地亲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失而复得的滋味,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够真切体会吧。 “佳佳,有没有办法咱们赶紧走?”江大师宝贝似地从宝儿怀里收回自己的镜子,匆匆问。 那人越来越近,再不走真的有可能被发现了。 邢佳佳毫不犹豫:“有办法让她不发现我们。” “那快走!” 江大师话音未曾落下,四大一小五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半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但是! 江大师明明看到那破旧的建筑还在,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这里,但是那靠近的人影跑了过来,视而不见地冲过他们几个,径直远去! 隐身术?! 江大师的脑海里顿时蹦出了这个名词,瞬间看邢佳佳的眼神高大上了,连这样隐秘的术法都会,邢佳佳的身份绝对比他自己更牛叉啊!她是哪个门派的,或者哪个高人名下的? 宝儿太小不懂事,女人只是抱着自己的孩子,疼爱的不得了,根本不注意过去的人是谁。 而刘正扫了一眼过去的女孩,紧接着再看邢佳佳,却发现了她眼底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跑过去的女孩,邢佳佳是认识的。 而且她断断想不到,她会和宝儿失踪的事情有关系! 难怪,难怪之前舒姨提起黄洳欲言又止,难怪她那么爱黄金,如今都可悲地不想管黄洳了,原来如此! 邢佳佳请江大师再一次催动镜子,将焦距对准了跑进破旧建筑里的女孩,放在宝儿面前,轻轻问道:“宝儿,告诉姐姐,你认识她吗?” 奔跑着的女孩,连路都不看,直接走上楼梯,一层层地上,目光直看楼顶的方向—— 宝儿睁大迷蒙的眼睛,看一眼小镜子,只一眼忽然钻入了她妈妈的怀里,害怕的簌簌发抖:“不要!不要抓我!走开走开!” 宝儿激烈的反应,刺痛了几人的眼睛,也证明了一切。 带走宝儿的人,就是刚刚的那个女孩。 拘禁宝儿的人,也是刚刚的那个女孩。 她是,黄洳。 “刚刚的那个——”江大师显然也是吃惊的,他看一眼镜子,再看一眼邢佳佳,“她也不过是个年轻女孩子罢了,捉小女童做什么?” “她叫黄洳。是我学校的同学。”邢佳佳脸色极为难看,目光看向刘正,“刘正警官,你还记得刘爷爷和咱们说过什么吧?” 刘爷爷说,宝儿失踪就不要找了,和之前失踪的孩子们一样,肯定找不到了。 这些年来小区里失踪了不少五岁左右的女童,每一个家里都想找,可是非但找不到,反而家人出了事,连带查案的警察也死于非命。 这些年来这些案子有不少,但是没有一个能破的,极有可能背后的操纵者也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她是嫌疑人。”刘正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做出判断。 有他们这些证人亲眼目睹,还有被禁锢的孩子指认,那么黄洳的嫌疑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 端就看,她在这个案子里是什么身份,背后有没有主使,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了。 “她是嫌疑人。”刘正重复一次,但转了口气,“我没法抓她,这件案子并没有立案调查。” “那赶紧的报案抓她啊,她欺负我家宝儿!”女人猛地抬头,急切地看着刘正。 说的没有错。 可是,邢佳佳和江大师犹豫了,他们怎么思忖,黄洳都不能抓。 黄洳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最大的本事也就是体质稍微特殊一些,灵体容易侵附,如果真的和宝儿失踪案有关,那么就有很多的疑问无法解释。 比如,她捉宝儿做什么?宝儿身上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 比如,她背后是不是有人,那人是什么身份,那人是不是和这些年来的女童失踪案有关? 所以,现在黄洳不能抓。抓了就会打草惊蛇,万一对方还有更深的目的,那如果惊了对方,他们救了宝儿一时,却救不了她永远。 他们抓一次宝儿,就会抓第二次! “暂时不。我们先看看情况——”邢佳佳深吸一口气,看刘正的眼神里是坚定。 刘正现在对于邢佳佳是佩服的不行,本来没有希望找到的女童找到了,本来没有希望破的案子,她好像也找到了方向。那么她对这个案子有自己的想法,他决定尊重她的想法。 “好。”刘正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救了宝儿也看到了嫌疑人,邢佳一行人自然回到了小区里,而破旧建筑物的情景,有江大师神奇的法宝镜子在,自然也可以看了一个清清楚楚的。 旺水显然不敢想,邢佳佳他们真的将宝儿救了回来,偌大的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妻子因为女儿恢复了正常、女儿灿烂的笑脸,居然哭了,这是喜极而泣。 刘爷爷久久地看着邢佳佳不语,半晌才夸道:“好啊,做的好!” 能做到将宝儿带回来,那么就有了知道事情真相的资格。 刘爷爷磕磕旱烟袋子,吧嗒吧嗒地抽几口烟,趁着大家都在,开口了:“宝儿妈,孩子肯定累了,你带孩子去睡会吧。” 宝儿妈妈依言点点头,她早就心疼孩子了,不知道这些日子宝儿吃好没有睡好没有,他们有事说,她也不乐意听。 “丫头,有什么方法不让外人听到咱们说的话吗?”刘爷爷目光移到了邢佳佳身上。 邢佳佳在旺水惊愕的眼神中,掐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印结,周围空气一股动荡过后,她微笑:“好了。” 旺水彻底傻眼了,手指颤抖地指着邢佳佳:“佳佳你——” 刘爷爷咳嗽了一声:“旺水,佳佳是有大能力的人,这一次若不是她宝儿真的就没救了!这救命大恩,你得记着!” 显然这句话是很有分量的,旺水看邢佳佳的眼神里,数不尽感激。 江大师完全是不明白的,他只是临时被邢佳佳叫了来帮忙,至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完全是搞不懂的。此刻他也有些不痛快了:“邢大师,你这不地道了吧。惩恶扬善的好事你忽略我就罢了,现在都不说个实话,搞的我云里雾里的。” “江大师,你着急什么,既然我拉你来帮忙,肯定少不得告诉的。”邢佳佳莞尔一笑,指指门外威胁他,“如果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那我就把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让给别的大师,我想西省还是有不少大师的。” 虽然不过是两面,但是江大师这个人的脾气邢佳佳是摸准了,他其实就是一个喜欢面子,喜欢出名的大师。人好名,好扬名立万,倒真不是什么坏人。 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好的盟友。 邢佳佳现在势单力孤,多一个可靠的人帮忙,总是好的。 就这么一句话,江大师就着急了,连忙赔笑:“别啊,本大师这不着急么,你想啊,这事咱们得赶紧想清楚,搞明白啊,否则还有多少个宝儿会被害!他们可未必有好运气会碰到你,刚好也碰到像我这样,有门派法宝的高人!” “是我老汉的不是了,我这就把知道的都告诉大师您。”刘爷爷放低了姿态,歉意满满。 “哦,好啊。你说,本大师听着!”江大师咳嗽一声,听被人叫大师,那心里是相当的爽。 “虽说救回了宝儿,但是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刘爷爷吧嗒吧嗒地抽几口旱烟,抬头看一眼邢佳佳和江大师,犹豫,“丫头,你记得我之前说过,有一个失踪的女孩被救回来过吗?” 邢佳佳眼睛一亮:“是,您说过。” “这个女娃因为家里条件不差,家里亲戚好像也挺厉害的,当初也请了高手,这才把孩子救了回来。救回来之后发现孩子的三魂七魄竟然不完全了——”刘爷爷努力回忆着当年,缓缓叙述道。 三魂七魄不完全了?! 邢佳佳和江大师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惊讶,尤其是江大师,他几乎是低吼的:“好个混蛋!居然拿女童的三魂七魄来做恶事,丧心病狂的败类!” 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就如同之前宝儿妈妈疯癫不堪,那就是因为挂念女儿失了魂,而现在女儿找到了她的魂也就回来了,人自然也恢复正常了。 在玄学一脉,有功德和修为的人都不会动普通人的三魂七魄,惹的业障太大。况且一般正统的修行需要的天地灵气,根本和人的三魂七魄搭不上边,也不需要。 只有偏门邪佞的修行方法,为贪图寸进,这才会动人三魂七魄的念头。 江大师虽然好名,但是他始终是一个正派人士,对动人三魂七魄的邪佞修炼方式深恶痛绝,也无怪乎他会怒喝了。 邢佳佳低头听着,想着如果能够找到当初失踪的那个女孩,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些线索。只是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那小女孩呢,十年过去了,那小女孩如今也长大了吧? “至于丢了什么魂,什么魄,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这位警官是可以帮忙的。”刘爷爷的目光移向刘正。 “什么忙,您老人家请说。”刘正严肃了神色,郑重。 “这个案子,档案其实是封存的,管理档案的老警员应该不会让你看的,但是宝儿的这个案子十有八九和之前的那些女童失踪案有牵扯,所以档案非看不可。”刘爷爷犹豫。 邢佳佳明白了,要看这些封存的档案,自然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但是如果不好,恐怕会牵连刘正。 “好。我会小心谨慎的。”刘正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点头答应了。 “还有一种人其实也可以帮忙的,但是他们并不好找。”刘爷爷苦笑一声,摇摇头,并不相信邢佳佳能够找到他们。 江大师发出那一声怒吼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他低头在回想着什么,偶尔看一眼邢佳佳,但是并没有说话。 走出小区的时候,邢佳佳觉得心里堵了点什么,刘正谢过邢佳佳后,回了警局。而江大师则欲言又止,迟疑半晌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江大师,你怎么了?”邢佳佳再迟钝,也发现了江大师的异样,询问。 “邢大师啊,关于这个案子,我有点怀疑。”江大师迟疑着,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 “哦?”邢佳佳挑眉。 “我想那位刘爷爷的话,也许未必可信。”江大师见邢佳佳表情没有异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不知道你的师父是哪一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拜师的,但是在咱们玄学一派,历来有个传统。” 传统?这自己还真的不知道。 “请赐教。” “五岁的女童刚好属于灵智初开的时候,而此刻她们本身体质是很纯粹的,也就是说,生辰八字不错,灵智和体质不错的女童,会是门派里求之不得的种子弟子。”江大师轻轻道。 “您的意思是说,很有可能这些孩子被门派收做了弟子,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反而前途无量?”邢佳佳惊讶,这样也可以? “很有可能。而刘爷爷说的那个被救出的孩子,有可能最后条件不合格,或者家里太过强大,所以那门派里留不住这个孩子。”江大师点头。 这倒是也是一种可能性,那些失踪的孩子活着总比不在了的好。 但是,邢佳佳有些费解:“孩子进入门派学习,应该是好事吧,为什么要用极端的方式,绑架或者禁锢,门派派人找孩子的父母,为人父母的不应该不答应吧?” 天下父母都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的。孩子以后有个好前途,父母未必不会答应吧? “如果那门派要求说,入门者断红尘,父母孩子一生不得见呢?”江大师苦笑了。 什么? “没错。”江大师再一次肯定。 五岁的孩子,尤其是小女孩,初离开父母是非常不习惯的,如果让他们能够见到父母还好,见不到的话时间长了必然有孩子想要回家。 而做父母的也是同样的心理,孩子有好前途也好,但是进了你们的门派我们就相当于没有这个孩子了,这让我们怎么受得了?我们想孩子,我们不要修炼什么了,我们也不要光耀门楣了! 邢佳佳沉默了,门派里居然是这样苛刻的条件吗?换做是她也不肯答应的,也是想要回家的。所以因为父母和孩子不肯,所以他们就选择了极端的方式? “他们威胁孩子的父母,那对孩子呢?那是他们挑中的种子……”邢佳佳问,门派里有什么办法让小孩子不想回家? “只要灵智不毁,记忆缺失又有什么关系?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会把门派当做自己的家,死心塌地。”江大师口气淡淡的,显然对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但是邢佳佳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震惊到了。 那些失踪了的孩子,究竟有什么样的结局,是被害了,还是被门派洗去了记忆,收做了弟子? 这件案子,好像越来越迷雾重重了。 “现在咱们怎么想,怎么说,都是猜测,要肯定这些孩子的下落,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邢佳佳一字一句,看着江大师。 “什么办法?” “找,一个个地找。不见这些孩子,我们就无法确定事实真相究竟怎样。”邢佳佳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以后的路会多难多艰险,她只知道,她是朱雀。 朱雀,解困厄。 江大师显然没有想到,邢佳佳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会有如此魄力,想到他自己的未来,他点点头,应下:“好,我帮你!” 只是简单的一句,江大师不会想到自己日后的前途,会因为这一句话无限光明,他要扬名立万,要的所有名都因为这个少女,全部得到。 时间已经不早了,邢佳佳打算回家去了,算算时间老段现在也是该醒了。告别过江大师,邢佳佳又将今天在小区的结果告诉了蒋纬和蒋天赐父子,他们听说邢佳佳粉碎了黄家想要提前和住户签合同的计划后,高兴的直拍手! “老板,你太厉害了!”蒋纬毫不吝啬地夸奖着邢佳佳。 “就是就是,这下黄家可是要吃瘪了!”蒋天赐不客气道。 “哈哈这一局扳回来,那么下一场咱们就不至于那么被动了。我得和天赐想想,该怎么做。”蒋纬口中道。 “我想,该抽空请赵东亚来茶楼坐一坐了,县政府那边的情况他知道的应该最清楚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也得告诉他,同样的也需要他的帮忙。”邢佳佳如是说道。 蒋纬和蒋天赐同时点头称是,他们是一个阵营的,自然有事要相互通气了。 “老板,我想着黄家那边听到第一次回合就惨败的消息,表情会多么难看。嘿嘿,出师未捷身先死,咱们算不算虐了人?”蒋天赐嘿嘿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这个臭小子!”蒋纬笑骂。 邢佳佳听了蒋天赐的话,也是微微一笑,不过她也有些好奇,今天的事情传入黄家那边,会是怎样一个情形。 黄家。 金碧辉煌的黄家,黄金站在沙发旁边,低头听着训示。 沙发上坐着的是黄金那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的儿子。这位名叫做黄健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看回来汇报的两个属下,眼神阴冷。 两个属下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战,这次来江县的是董事长的小公子,他做事随心所欲,行为狠辣,而且他最喜欢玩连环计,在他的手下做事那是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的。 因为,稍有不慎就不是丢了饭碗的事情了,恐怕连性命都没有了。 但是董事长很喜欢这个孩子,连大公子有时候都比不上他受宠,因为小公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得到了一个门派大师的相助! 那些门派大师是如何眼高于顶? 小公子有这番本事,董事长自然是喜不自胜,对他宠爱有加了,公司的事情也对他放权了不少,现在大家都在暗地里商量,是跟着大公子有前途呢,还是跟着小公子会更好呢? 但是小公子的脾气,实在是—— 黄健心思不定,冷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属下,一字一句:“让你们办事,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才一点点小事就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小公子,如果不是忽然有人捣乱,完成任务并不难,江县是什么地方,哪里比得上大城市,这里住的是什么人,都是一群没有见识的乡下人!”两人除了为自己找借口,立刻奉上了新查到的资料。 黄金在一旁站着,被这两个属下的‘乡下人’刺激到了,感情在他们眼里,他们这些人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既然觉得城市里什么都好,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什么?”黄健最重属下办事有效率,虽然两人办事不力,但是能找到原因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 况且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他自己能解决,不是说明他比谁的本事都要厉害吗? “小公子,这是我们查到的关于那个女孩子的资料。今天都是那个女孩子的错,如果不是她煽动住户,大家不会听她的,而且很巧的是——天降霹雳,住户们都以为老天警示他们,所以直接就把我们轰走了。”两人老老实实地回答。 黄健一边翻着资料,一边皱眉:“女孩子,我记得赵东亚是咱们的竞争对手,难道说这女孩子是他买通的?” “小公子英明,这个女孩叫做邢佳佳,可和赵东亚不认识,但是她是住在那一片拆迁区的,家里家庭普通,想来嫌疑不大——”西装男子不忘记拍老板一通马屁,分析道。 “胡扯!笨蛋!”黄健资料看的飞快,听了这话直接把资料摔在了对方的头上,“不认识就不能买通了?不认识买通才最不引人注意,你们这群废物,这个邢佳佳家境普通,又是个小女孩,赵东亚找到她稍微许诺点好处,为什么不可以?” 两人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心里暗叫一声苦,在小公子面前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黄健发过一通火,冷笑一声:“怎么,赵东亚能买通人,咱们就不能了,你们去找那个邢佳佳,开比赵东亚更好的条件,看她会怎么说!” 两人立刻点头答应,称赞公子英明。 “那万一这女孩子不听咱们的怎么办?”一人胆战心惊地问。 “是啊,小公子,我们笨,没有您的英明睿智,请赐教。”另一人和同伴唱着双簧,搭话道。 黄健这句话听的还是蛮舒服的,往沙发后面躺了一躺,勾唇冷笑,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是!”两人齐齐点头,对望一眼,心里苦笑。 小公子又要用老招法了。 * 邢佳佳不紧不慢地朝着丽府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唇畔勾起了一抹笑,停下了脚下的步子,回头看一眼:“魑魅魍魉,跟了这么久,你们出来吧。” 空气中隐隐的动荡过后,首先有一条美丽的长腿迈出,白皙长腿,看了让人遐想连篇,然后迈出了又一条腿,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紧接着旗袍的裙摆飘飘而下—— 来人还能有谁,自然是爱美到不行、又被魑魅魍魉带走的画皮了呗。 优雅的身段、曼妙的身姿,堪称完美的绝色脸蛋,连邢佳佳这个少女都觉得画皮美的惊为天人,如果此刻有个男人在,恐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吧。 “你们在外面玩的很开心吧?”邢佳佳笑眯眯地问,只是那口气里听不出喜怒。 画皮笑嘻嘻地出现,娇声:“主人好!” “我不如你们好。”邢佳佳口气里是凉凉的一片。 魑魅魍魉几只闹闹腾腾的,翻着跟斗跑来,一如既往的叽叽喳喳。 “主人,我们带画皮去见见市面!” “就是就是,画皮好笨哦,什么都不知道!” “有天赐在,她可以偶尔翘班哦!” “对对。主人要不要一起玩?” 如果说曾经魑魅魍魉的跳脱带给了自己不少欢快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带给自己的就是煎熬,没错,是煎熬。 魑魅魍魉和画皮五只,不对,还有藏在暗处的一只,他们才是一家人吧,相处会比和她这个才认识几天的人类更和谐、更轻松。 邢佳佳微微笑着,不说话,只是心里已经苦涩到了极点。 “主人,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舒服吗?” “错了,是事情太多了。天赐宝宝不乖,不能帮主人分担?” “揍他!果断揍他!” “主人,咱们回家!” 画皮星星眼啊星星眼,主人的新家啊,据说很好很漂亮的,她也好想去看看啊,魑魅魍魉已经跟着主人住了这么久了,也该轮到她了吧。 画皮笑眯眯,点着魑魅魍魉四只的脑袋:“你们跟了主人好久了,现在换做我了,我不管我不管,你们随便去哪里,我要跟着主人回家!” 虾米,要赶走他们,不让他们和可爱的主人住,那怎么可以呢? 这个绝对不可以有! “不行!” “我们要主人!” “画皮你不厚道!” “一起一起!” 好主意,谁也别争了,五只一起陪着主人回家好了,哦,明天主人也该去上学了吧,就剩下不到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就要中考了,他们绝对不会吵到主人,一定会安安静静地等主人考试过后。 邢佳佳的心越来越凉,手指紧紧地捏着,指甲掐入了手心都觉察不到生疼生疼了。 “你们真的想和我一起回家?”邢佳佳问道。 五只齐齐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可爱极了。 但是主人情绪貌似很不对?五只是灵体,对人的情绪变化最是敏感,他们感觉主人很忧伤,很难过,很不舒服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邢佳佳冲着五只露出一个笑容,一字一句道:“我想,不必了。” 什么? 五只面面相觑,了然地点头:“主人你家里有客人吗,是不是我们不方便去,今天我们有偷偷去看哦,差点被发现啊,他是什么人?” 叽叽喳喳,五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 邢佳佳闭上了眼睛,唇畔勾起一个弧度,补充:“有客人不假,我的意思恐怕你们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是,你们再也不用跟着我回家了。” 霹雳当空! 五只就算是再迟钝,此刻也听出来了,主人这是不要让它们跟着了吗,怎么能这样啊,她是他们的主人,是他们认定的主人,魑魅魍魉怎么可以离开主人呢? “主人,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懂。”画皮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她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主人就不要她们了,这怎么可以? 不能承认,不能听。 绝对不能承认,绝对不能听。 “不信不信。” “不懂不懂。” “就是就是。” “主人——” 魑魅魍魉软软的话语萌死人,邢佳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无力地摆摆手:“不用揣着明白当糊涂,你们自己玩去吧,茶楼也不用回去了。” 什么?! 主人不让他们回茶楼了?! 她们不明白啊,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不要啊,主人!”五只齐齐道,全部抱着邢佳佳的四肢,一步也不让她离开。 邢佳佳低头看挂在自己手臂上的两只,抱着她腿的两只,后背上还吊着的一只,声音极冷:“放开。” 不放不放! 放了主人就要了走了。 他们赖也要赖着主人的! 悲伤的情绪,无奈的别离,原本亲密无间主仆的离心,这才是人间最美的景致啊。 终于藏在暗处的那一只看的够了,现身,冷嘲热讽:“魑魅魍魉、画皮你们这几只笨蛋,难道还不明白吗?你们的主人对你们不再信任了,不再友好了。她不要你们了。” 五只齐齐转头,看暗处走出的一只,吃惊,瞪眼:“你怎么在?” “应该说,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吧。”邢佳佳盯着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忽然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吧! 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吧。 呵呵,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们被怀疑了呦。”那一只灵体饶有意味地看着五只,讽刺。 魑魅魍魉、画皮五只呆呆地看着那只灵体,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了好半天,才道:“原来你是故意的。” 故意带他们玩,和他们谈心,和他们好言相向,就是为了这一刻,让主人怀疑他们,让主人赶走他们,好让他们和他一起! 那灵体显然没有想到,五只第一时间不是指责他们的主人,和他们的主人哭诉而是来指责他,谴责他——谴责他们原本的老大! “哈哈,是故意的就怎么样,不是故意的又怎么样?魑魅魍魉、画皮,如果你们不把我当做你们的老大,我叫你们会出来吗,会和我呆这么长时间吗,说到底,还是你们三心两意!”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相信你们!换做我是邢佳佳,也不会要几个朝三暮四的属下!你们还不明白吗?” “你们的身份注定就被怀疑,你们的过往注定为你们抹上了黑点。你们不明白吗?” 声声指责,句句戳痛。 魑魅魍魉和画皮的心,一点点地冰凉了下来,他们开始绝望,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老大说的是真的,主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信任过他们? 是真的吗? 邢佳佳觉得这个选择好难,这个回答好难。 再难的困厄,她都可以不皱皱眉头,再苦的境遇她都可以笑着,但是此刻的情景却让她进退两难! 怎么回答呢? 面对五只期待的眼神,邢佳佳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个‘老大’的身上,她笑了:“久仰大名,谢谢你照顾他们。” “我才是久仰你大名,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谢谢你帮我照顾他们。”那灵体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针锋相对。 两人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共存。 一山岂容二虎?骄傲的灵体,除非打败了邢佳佳,赶走了邢佳佳,否则绝对不可能回到茶楼!这是骄傲,也是尊严! “你说的不错,你的确是他们的老大,心心念念的老大!”邢佳佳点头,语气里很是平和。 谁知道,其实邢佳佳现在的心里,是颤抖的? 其实,她真的想要告诉魑魅魍魉,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们。从遇见他们的那一刻,过往都不再重要,她根本不记得以前他们什么样子了。 其实,她想告诉五只,她最舍不得他们了,但是现在是逼不得已,这个所谓的老大步步紧逼,像是一条毒蛇一样,见不得他们亲近她! 其实,她想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在对自己恋恋不舍了,哪怕装样子也装作和他们老大亲近的的样子,否则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五只觉得对老大心有愧疚,不管他做什么,五只都会咬牙忍下,转身再和自己笑嘻嘻地在一起! 让她邢佳佳怎么受的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五只夹在两人中间,两处为难,处处受制吗? 不,不能。 她舍不得五只,但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为了他们的日子过的不那么艰辛,她宁愿舍得他们回到原来的老大身边! 她宁愿。 只要,他们的日子过的好一些,她宁愿分离。 只要,他们不被怀疑,她宁愿做一个坏人,一个心思多疑,一个心狠会赶走他们的坏主人! “哈哈,你们听到了么,你们的主人是怀疑你们的,完全没有信任过你们。”那灵体得意地笑。 此刻的相信,是那么艰难。 纵然他们之间曾经的信任,是那么牢固。 画皮的脸色惨白,她呆呆地看着邢佳佳,哑了声音:“主人,老大说的是真的?” 魑魅魍魉的眼底陡然迸射出光芒,期待地看着她,急切:“主人,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是相信我们的是不是?” 就这样吧。 既然决定分离,那么就做的彻底。 邢佳佳正对着五只的眼睛,点头:“对,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你们。” 一言,诛心。 气氛陡然冰凉如同冰窖般寒冷刺骨,五只原本软绵绵的口气此刻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主人,你不要我们了吗?” 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不管你怀疑还是不怀疑,哪怕你怀疑我们也好,请别不要我们。 “主人,求你别不要我们!” 正文 章七一 对战!朱雀变! 邢佳佳心如刀割。 她设想过五只不会答应,也想过五只会有什么反应,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不应该是不做解释的哀求,不应该是无声的控诉。 不做解释,不做抱怨,不做挣扎。他们只是告诉她自己的心愿,别不要他们。 他们不想要被抛弃。 没有人喜欢被抛弃的感觉,纵然魑魅魍魉和画皮是灵体也是一样的。 “主人,求你别不要我们。” 句句血泪,字字真心。 “主人是你给了我们一个家,告诉我们自己的家要自己守护,为之做出努力和付出。” “主人是你提升了我们的灵力,让我们拥有更强大保护的力量。” “主人是你让我们学会面对人类不害怕,活的不那么孤独寂寞。” “主人你一生都对你驯服的对象有责任。你不能偷懒哦。” 所以,主人,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要抛弃我们,好不好? 没有你,我们的天感觉都要塌了。 邢佳佳灼灼的目光落在五只身上,心惊——不过是一会会的功夫,五只怎么像是变了大模样,画皮还是原本的美艳动人的画皮吗?她脸上的肌肤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苍老! 魑魅魍魉还是萌萌哒的四只云朵吗?不,那雪白的云朵此刻灰蒙蒙的,像是灰尘的颜色! 怎么会这样? “哈哈哈哈,魑魅魍魉,画皮,我就说你们还是回来老大身边吧,有了你们的帮助,重新夺回茶楼,一起关闭茶楼,和以前一样过我们逍遥的日子!” “茶楼的结界有我们守护,不需要可恶的人类来帮忙!守护结界纵九死也不悔!” “这才是我们最后的归宿啊!” 归宿? 就是找死? 邢佳佳终于怒起,暴起,一巴掌拍在了那‘老大’的脸上:“闭上你的乌鸦嘴!” “啪!” 响声清脆震耳。 巴掌声不但拍在灵体的嘴巴上,更拍在了他的心里! 那灵体后知后觉中醒来,从发怒到了耻辱!尼玛,第二回了,还有完没完? 第一次被将死的那个蒋天赐甩了一巴掌,第二次又被邢佳佳甩了一巴掌,难道还有第三次? “邢佳佳,你个混蛋!”那灵体捂着自己被打痛的脸,嘶吼。 邢佳佳怒从心来,积攒的火气陡然迸发出来,冷笑着看他:“混蛋是你!有你这样老大吗,不让五只活着,却让他们去送死,还美其名曰光荣?” 五只的脸上慢慢地从僵硬回复过来,他们没有听错吧,主人为他们说话了? 主人心里,还是很舍不得他们吧。 那灵体从来没见过人类发火的模样,一时间竟然傻了。 “责任,责任是守护!守护却不是不要自己的命,自己的命都没有了,还提个毛线守护!” “好,在退一万步来说,茶楼只有你们守护,你们守护的命都没有了,中元节的时候万鬼齐出,怎么办?你们都死了,茶楼结界都破了,谁来守护?你的灵魂,还是魑魅魍魉他们的灵魂,哦,我都忘记了,你们本来就是灵体,死了就彻底没有了,还提什么守护?” “到时候,你们不但不应该觉得荣光,还应该觉得耻辱!这才是真正的耻辱,口口声声说守护,口口声声说责任,可是你呢,完全都没有做到!到那时候茶楼破的时候,天下大乱的时候,没有人会感激你们,明白不!” 邢佳佳句句紧逼,一步步走到那灵体面前,讽刺:“那时候,你会是天下的罪人!因为是你的固步自封才让茶楼不存在,才让人间大乱!你是罪魁祸首!” 五只的眼睛慢慢地亮了,好啊,这才是主人的风范,英明睿智神武英雄! 主人,说的漂亮! 邢佳佳步步前进,那灵体步步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邢佳佳,冷笑:“不要为你的无耻找借口!茶楼是你从我手里夺过来的,为了正名你什么话都编的出来!你才羞耻!” 风飘,空气动。 是风动,还是空气在动,非也,是人心动而已。 这个灵体极为固执,邢佳佳也不指望几句责骂能让他清醒,她微微一笑,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第一,我没有从你手上夺走茶楼。我入主茶楼,你并不在茶楼。谢谢理解。” 五只简直是要拍手大喊了,主人你回答的好酷! “你——”那灵体大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有,不管是不是我,或者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能从你手中夺走茶楼。因为你做茶楼的主人根本不合格。每一个位置都有自己的责任,人人都应该尽责任,哦,对不起,我忘记你是灵体了。但是灵体也应该尽责任的。”邢佳佳看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嘴角弯出了一个弧度。 那灵体艰难地扭头过去,看画皮他们,死死的:“你们说,你们说!你们眼里,我这个老大,是不是不对茶楼尽责任?” 五只齐齐为难了,这让他们怎么说呢,怎么可以说老大的坏话呢? 笨蛋,不是坏话啦。 老大让他们说实话而已。 “是不是?”那灵体低吼一声,目眦欲裂。 五只面面相觑,终于说:“老大,你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老大!” 呵呵,佛家有了悟一说,此刻那灵体是真的了悟了,五只说他是他们的老大,意思说他只能做老大,做茶楼的主人是不合格的。 “费了这么多心思,你不就是想要带走他们吗?说什么多,不就是想让他们对我彻底失望吗,彻底看清楚我的嘴脸,然后知道你对他们有多好,你有多么称职!”那灵体眼睛陡然亮起,像是刀子一样逼人。 五只看向邢佳佳的眼睛里多了期待!是真的吗,主人没有不要他们,主人要带他们走吗? “你以为我是你?”邢佳佳语气骤然更冷。 “我如何?” “你以为我是你,把他们当做私有财产,不允许他们离开,他们对谁亲近就恨不得杀了谁?你以为我是你,自私自利固步自封,说好了你是为茶楼着想,其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邢佳佳话如刀尖,直刺那灵体。 最赤裸裸的莫过于此。 原本那灵体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却被人无情地揭开,展露在世人面前! 怎么能忍,又如何能忍? 那灵体哈哈大笑,周身忽然迸射出极致的蓝光,如同那日茶楼开业时候,升空的焰火,绚烂!他大声:“邢佳佳,你欺人太甚!我留你不得,敢来战否,一战定生死!” 敢战否? 魑魅魍魉和画皮五只惊的心跳都要停了,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主人要不要他们,主人和老大要对决,要一决生死啊,这这这可怎么是好? “主人,不要答应!” “老大不要欺负主人啊!” “不要打,主人你不要打!” “就是就是!” 画皮惊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她再清楚不过老大的厉害了。茶楼和老大,她也分不清楚它们谁存在的更长久一些,但是老大的战斗力是很强的,偶尔有从人鬼之门中出来的恶鬼想要去人间,都是老大解决掉它们的。 老大要和主人对战,说实在的,它们比较担心主人哪! “主人——”五只比听到老大和主人对战消息更惊的魂飞魄散的是,邢佳佳居然直接禁锢了它们的行动力,在它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去阻拦俩人对战之前,就提前阻止了它们。 换句话说,这一场对战,邢佳佳接了! 那灵体信心满满,相信自己的对战能力,但是邢佳佳又如何会畏惧,又如何不相信自己? 她是朱雀。 上神所赐四方血脉,朱雀其一。远古时候四方神兽决战四方威名赫赫,如今对战,又如何会退缩?不,她不会退缩。 邢佳佳隐隐感觉自己体内的朱雀血脉在雀跃,在欢喜,在一点点地燃烧和沸腾,那一句对战激起了她体内的本能战斗力量! 连藏在体内的那一枚朱雀之力种子都隐隐开始振奋,邢佳佳甚至能够感觉到它有一种要在战斗中生长的欲望! “怎地不敢?”邢佳佳孑然而立,脸上扬起一抹笑,似来自亘古。 一望无际的天空忽然起风,风声阵阵! 平静无波的天际忽然雷动,惊雷骤起! 一场对战,天地作证! “好,邢佳佳你有这个胆子!如果你输了,你要发誓——”那灵体看也不看一眼骤变的天,只是盯着邢佳佳一字一句吐道。 “要战就战,废话这么多做什么?”邢佳佳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它,直言。 战斗要的就是畅快凌厉!战斗要的就是毫无禁忌!战斗要的就是心无旁骛! 讲那么多条件忒多余!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所有的条件都是赢的一方提的,现在胜负未定,讲那么多条件不是太早了吗? 那灵体再一次震怒,怒极反笑:“好,好!邢佳佳——剑来!” “轰隆隆”雷动,一道十丈长闪电横空而出,原本应该划过天际就消失的那一道闪电,随着那灵体的一声‘剑来’,闪电像是听从他的吩咐一样,尽数落入他的掌中,化作了一抹古朴的剑,剑光似闪电之光,如同天授! “天赐之剑!”魑魅魍魉和画皮五只惊的在打颤,他们被主人禁锢了,但是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和天地一样作为见证,留在这里见证这一场旷世之战。 天赐之剑,是老大多年修炼所成。源自于天空的闪电,灵体本身就对自然之力感触比常人要深,更加上老大的天赋和苦修,这么多年以来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成剑的地步,可以说这是老大经常用的招式,同样也是他威力最大的招式之一! 老大太生气了,一招就用上了如此厉害的招式! “剑罡?”邢佳佳微微挑眉,看着闪电之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怀念。 这个灵体,果然有几分厉害。 自上古天地被开一分为二之后,天地之气清者升空,浊者沉落,清气扶摇直上九万里碧落,浊气下沉至悠悠黄泉之心,从此无论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天地初开的清浊二气都难以找寻。 以清浊二气修炼是最接近本源的方式,但是清浊二气无处可循。 日月轮回,天地循环。昼夜如同清浊二气,日间日光阳气恍如清气,夜间月光阴气如同浊气,交替阴阳。 此为先天之力! 有人借日光月光修炼,速度飞快。满以为自己得到了天下最纯正的阴阳之气,但事实上却不是,先天之气哪里是人力可以得到的,哪怕是天地也不能! 魑魅魍魉的老大,也同样是如此。 他可以借用闪电之力化剑,但是这来自天际的力量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他只能借用而已,此刻的闪电空有闪电之形态,实质早已经成为后天之气,剑之气——剑罡! 人类繁衍而出,得上神所赐效仿天地之气而出的后天之气,以自强自立,不为异族所侵。剑罡就是其中威力最大的一种,剑乃百兵之主,其锋利无比,所向披靡处,无人敢于其争锋! 回忆再长,也不过须臾。 邢佳佳眸光一闪,但是借力就是借力,后天之力再强也是有限的。 邢佳佳看对方威力最大的一招,只是最初微微的震惊过后,唇畔就换做了淡淡的笑容,似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一样。 这浅浅一笑落在灵体眼里就是刺眼,他大吼:“邢佳佳,接招吧!” 看你如何接我这拥有震天威力的一招,看你如何接这天地间的闪电——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闪电自有相生相克之物,她如何接不了这闪电? “天地惊,风雷动。”邢佳佳的口中轻轻吐道,她凝视着对方手中的剑罡,慢慢扬起素白的小手,像是要从空中摘取什么一般。 想要学习他方法吗,可惜闪电是天下最快的,哪怕雷光也不及! 天地昏沉,一望无际里竟然出现了一颗星辰! 北方正位一颗硕大的星辰耀眼,不知是指引了谁的方向,紧接着接连不断的星辰露出脸来,彻底照耀了天际! “星辰!竟然是星辰,主人居然可以动用星辰之力!?” “主人好牛叉!” “主人不会输,不会输!” “主人最厉害!” “就是就是!” 星辰之光辉如同上神所赐祝福,铺天盖地而落下,星辉散洋洋洒洒,竟然迟滞了闪电的行动,那灵体大惊,想要提前动手也做不到! “星辉——” 邢佳佳竟然可以动用星辰之力,星辉!而那星辉好似认识她一般,围绕在她身边好几圈都不散,他明明白白地可以感觉到——星辉在和她打招呼,在眷恋地和她述说! 这怎么可能呢? “暗夜之中,星辉为王。”邢佳佳口中轻轻吐道。 紧随着她话音落下,那点点的星辉化作了她手中的一条长鞭,凝实恍若实物,那光华虽然不耀眼,可是和闪电相比之下,竟然夺目耀眼到无与它相提并论! 昊日之下,萤火岂能同它争辉? 星辉既出,闪电当得退避三舍! 你有你的闪电,我用我的星辉,第一招你就落了下风! 剑罡可动! 剑出,带风雷之音,剑指出,谁同争锋? 邢佳佳的眼中,剑光凌厉,那剑光之中隐隐有剑阵在结成,剑阵出,剑的威力扩大到了数倍,长鞭所及可对抗剑锋,如何对抗剑阵? 剑阵无形,固若金汤像是一块铁板,长鞭柔软看你如何能破铁板! “你太小看我了!化——”邢佳佳如何猜不透对方的想法,只是这一次他算漏了,长鞭是柔软,但是柔可以克刚,自然也可以化刚! 柔软的长鞭都凌厉了起来,几乎须臾的功夫就成刚,邢佳佳轻轻挥动长鞭,长鞭所及,剑罡而成的剑阵就抖上几抖,震上几震! “砰——砰——砰——” 那灵体惊讶地看着邢佳佳,他想到过自己的天赐之剑不及星辉长鞭,但是她却想不到剑阵连长鞭一招都接不下! 星辉鞭,闪电剑! 长鞭还未落尽,剑阵就轰然而散。 剑阵毁,那凝结最大力量的剑罡也支撑不住了,天赐之剑发出最后的哀鸣,轰然散落在了天地之间,再然后化作了虚无。 那灵体手中空空,呆愣愣地接受着这个事实——他输了。 一战,一招就输给了邢佳佳。 怪不得,她可以做茶楼的主人。 “你输了。”邢佳佳手持长鞭,星辉绕身,此刻看起来恢弘又气势夺人,定定地看着对方。 是的,他输了。 愿赌就要服输。 “你要杀了我吗?”那灵体的声音嘶哑,艰难地开口,初期的骄傲犀利张狂随着这一次失败,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完完全全是失败者的姿态。 不!主人不要杀了老大! “我不会杀你。”邢佳佳歪着脑袋,想着,她这个茶楼主人和茶楼老大的和平谈话真是难得,但是这和平谈话对是在对战之后,而且是一方胜利者,一方失败者的姿态,又是这样的讽刺。 “是的,你不会杀我。却比杀了我还让我难过。”那灵体语气和缓,盯着邢佳佳的眼睛,呵呵笑,“你是胜利者,摆着胜利者的姿态,不杀我在外人眼里那是莫大的恩赐,于我是莫大的耻辱!” 五只刚刚因为邢佳佳赢了在欣喜,随即被接下来的事实惊到了,输了的人要怎么办呢? 老大输掉了,是不可能再回茶楼了。 那没有茶楼,老大要去哪里呢,他没有家了。 “老大,主人不是这个意思!” “咱们是一家人,你回来吧,不要走了!” “就算是就是。” “主人不会为难你的。” 画皮没有说话,她盯着那熟悉的老大,听着他陌生的言语,心里忽然有一个念头:老大,你走吧,别回来了。 随即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天,老大就是老大,茶楼不但是她的家,也是老大的,她怎么可以不让老大回家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这么想过。”邢佳佳认真地看着那老大的脸,却发现越来越看不清楚。 “呵呵,随你怎样说。难道你敢对天发誓,你应战之前从没有想过,如何对付我这个失败者?”那灵体陡然犀利了眼光,不信。 邢佳佳沉默地看着对方,久久不语。 “说不出来了吧,不敢了吧?”那灵体哈哈大笑,指着邢佳佳,“人类果然是卑鄙无耻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不敢发誓,不敢承认,孬种!” 老大!主人不是那样的人! 五只齐齐心里反驳,担忧地看着邢佳佳,却再也没有说一句。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老大听不进去,他们给主人说话越多,那么老大就越是恨老大! 邢佳佳扭头,看身后眼神担忧的五只,终于脸上扬起了温暖的笑,一个个地看过他们,她开口了,是回答那灵体的:“我在应下对战之前,的确想着让你答应一件事情。” 答应,呵呵,说的真好听。 对于胜利者来说,失败者不是得答应,而是必须要答应,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想让你放五只自由。”邢佳佳回头再看一眼,看到了他们眼底的震惊,她回头看那灵体,“你是老大,但是也应该知道,他们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看法,你不应该强迫他们跟着你。” 强迫? “我们都是灵体,在一起有什么不对?”那灵体显然并不接受邢佳佳的说法。 “人有选择的权力,灵体也有。”邢佳佳摇摇头道。 “选择的权力,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魑魅魍魉和画皮不愿意跟着你,你也不会强迫他们,随意放他们自由,放他们走?”那灵体哈哈大笑,显然觉得邢佳佳这个说法太过苍白,太不能让人信服了。 但是他不会想到,邢佳佳自然地点点头,肯定:“是的。” 那灵体死死地盯着邢佳佳,不想信,但是他动用一切方法,都没有看到邢佳佳眼里有不真诚的痕迹,有撒谎的嫌疑! 他是灵体,感知不会有错。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 “主人,我们不会离开你的!” “主人,你要不要我们了吗?” “呜呜呜,主人,以后我们会乖乖的,不惹你伤心了!” “是啊是啊,别敢揍我们哦。” 连画皮都湿了眼眶,她一双绝艳的脸盯着邢佳佳:“主人,你是茶楼的主人,就是永远的主人!” 这几只啊,终于是误会了啊。 “你们这么可爱,这么漂亮,我早就把你们当做了家人,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再说这种话,讨打!”邢佳佳佯作怒,轻斥道。 虾米? 主人没有不要他们,没有丢下他们。 邢佳佳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他们感动的泪眼婆娑,忘记了之前的一切不愉快和不开心,只要主人没有不要他们,天塌下来都不是事! 五只和邢佳佳亲密无间,落入那灵体的眼底就是刺眼,他忽然发现想要拆散他们是如此的难。 他自己费劲了心机也要得到的,怎么也得不到,他再怎样努力,五只都是否定他,不肯相信他。而邢佳佳呢,哪怕是不要五只,他们也哭着求着要留在她身边! 如此落差? 够了,真的是够了。 他输的彻底啊,不但输了这一场对战,更狼狈地连魑魅魍魉五只都输掉了。 他再不是他们的老大了,不是他们心目中的老大了。 这天地再大,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处呢?可是,他又是如此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了邢佳佳,不甘心五只就这样跟了她! 所以——送你们一份难忘的礼物吧。 五只欣喜不已,缠着邢佳佳不停地说着什么,好像是攒了一辈子的话没有说一样。但是忽地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汹涌铺面而来,画皮第一时间发现了,惊的声音都变了:“老大!不——” 魑魅魍魉四只绝望:“老大!” 老大在散尽灵力! 老大在自我了断! “主人,救救老大,救救老大!” 朱雀,不分恩仇,主解天下困厄。 但是自我了断的灵体,又是什么方法可以救的呢? “朱雀变!”邢佳佳缓缓地张开了双臂,虔诚地闭上眼睛,任由体内朱雀血脉沸腾再沸腾,那一颗种子疯了一般的发芽生长,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灵气还来不及散去,就被一股火红色的力量轻轻地笼罩了起来,灵体还曾消失,就被一双巨大翅膀护在了其中! 朱雀! 凤头,蛇颈,鹰身,鱼尾,通体五色纹。 虽然只是很虚的影子,但是那通体的纯正赤色,那睥睨的姿态,出之则让人无法不认出它的身份——四方神兽之一,朱雀。 谁也想不到会在此刻见到了传说中朱雀神兽的真身,谁也想不到邢佳佳竟然就是朱雀! 那灵体自尽之余,意识还是在的,他呆呆地看着邢佳佳的化身,传说中的朱雀神兽,眼底是精光一抹! 邢佳佳只感觉到了无比的疲惫,她现在的能力化身朱雀还是很勉强的,但是那灵体性命危在旦夕,若无化身就绝对无法收拢散去的灵体,也绝对救不了他! 不过,也够了。哪怕是朱雀之倒影,也足够救一只灵体了。她已经清晰地看到在朱雀之力的笼罩下,原本那灵体散去的灵气在一点点地收回,他本身也在恢复着—— “太好了,老大活过来了。” 但是异变陡生! 那灵体渐渐恢复了是不假,但是他终于集齐所有的力量,借着朱雀之力,将自己全部的灵力化作最犀利的剑,直指邢佳佳的眉心! 化身已经耗尽了邢佳佳所有的力气,哪怕是现在觉察到对方的杀意,她也没有一丝力量对抗了。 天下唯一的朱雀神兽,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朱雀不死,死的是邢佳佳。 但邢佳佳却是朱雀唯一契合的身体,经过这段时间已经血脉相连,灵肉一体,朱雀种子也在她体内生根发芽,所以她死,朱雀也会大伤!原本就濒死的朱雀,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空中嘹亮而起一阵骄傲的凤鸣,一道赤红色的朱雀之影印在空中,停留几秒钟后缓缓消散。 江县不少人抬头看天,刚好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惊呼:“凤凰,是凤凰现身了?” 世人不知朱雀真身,唯知恢弘美丽的赤色大鸟叫做凤凰。 终于,在魑魅魍魉和画皮心里最后一丝的不舍,也因为他们老大的绝情而消弭殆尽! 他要杀死主人。 老大,主人刚刚救了你啊。她不顾性命危险地救了你,可是你却恩将仇报,你还是我们的当年那个老大吗? 不,你不是了。 我们尊敬你,但是不能让你为所欲为。 伤主人的人,不可原谅。杀主人的人,我们不会放过。 魑魅魍魉四只决绝地冲向了那灵体,四只同时动手,浩瀚的灵力在邢佳佳的面前结出了一道透明色的屏障,在最后一刻阻挡了给她的致命一击! “轰隆隆!” 灵力相冲,结果就是震天之响,像极了电闪雷鸣! “魑魅魍魉,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我对手?”那灵体不可思议,大喊。 魑魅魍魉胆子不大,可是也要守护想守护的人。 主人,就是他们拼尽力气也要守护的人! “接招!”四只齐齐大喊,眼底已经是冰凉一片。 魑魅魍魉四只日日在一起,配合默契,四只单兵战斗能力强大,但是他们一起的战斗能力更强,更厉害! 一如何比的上四? 更何况是意志坚定的四只? 况且他们和那灵体是很熟悉的,彼此之间的作战方式更是了解,此刻对战起来,竟然比之前邢佳佳和他打都要占几分上风! 四只曾经想说,老大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但是现在,不行。 老大要杀了主人,他们怎么允许?不能放他走,但是他们也不能杀了老大,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囚禁。 他们囚禁他,将他关在一个极为安全的地方,再也不允许他出来害主人。 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吧。 那灵体显然也是看出了魑魅魍魉的意图的,骄傲如他怎么会愿意被囚禁,从此过没有自由的日子? 不,绝对不可以!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死来的痛快。 “你们要囚禁我!” “老大,这对你是最好的结局。”画皮一手扶着虚弱到昏迷的邢佳佳,抬头看那灵体,眸光里是清冷一片。 “毋宁死,要自由!” 魑魅魍魉对望一眼,停下来了手中的招式,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老大:“我们系想让你活着,但是主人说的对呢,哪怕是灵体也是有选择权的,所以老大,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那灵体心拔凉拔凉的,魑魅魍魉和画皮的态度让他心惊,之前还是舍不得他的样子,现在就可以说起让他去自尽毫无表情,冷漠如斯?他一个个扫过五只,点头:“好啊,好!你们竟然让我去死!” 他主动求死,他们不舍得,求邢佳佳去救。 如今他们冰凉地看着他,看他求死,无动于衷。 心也寒,情也冷。 再多的情意都抵不过心头的绝望,老大,你让我们对你绝望了。 殊途不同归。 你我路不同,非但不能走到一起,还要牵连无辜的性命。 主人一让再让,你却变本加厉。 主人不要我们,让我们回到你身边,宁愿被我们怨恨也要成全你的苦心,你不明白。 若你就此收手,我们可以回到你身边,可以陪着你,用我们自己的力量去支撑茶楼。 但是你没有,同主人对战输了还不罢休,意图以自尽骗的主人救你,最后给主人致命一击,让她死于非命。 再好的灵体也是有脾气的!画皮和魑魅魍魉很生气,他们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好,好!”那灵体怒极反笑,身周的灵气急剧地散了开来,而自身也开始散去。 自尽,又一次自尽。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愿意救他了。 魑魅魍魉和画皮静静地看着老大的灵气散去,眼底终于汹涌而出泪水,无声:对不起老大,你要杀主人,曾经是主人保护我们,这一次也该换做我们保护主人了。如果在主人和你两者之间选择,我们选择主人。 幸好,主人不知道。 只是,希望主人醒来不会怪他们。 ?? 空气中隐隐有人在对话。 “你看,你又输了,这第二次你连你自己的命都输掉了。” “输,没有。” “一败涂地,连魑魅魍魉对你的最后信任和真情都没有了,哪里不是输?” “不,没有!” “哦,你还有什么,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有你!” “也对,你还有我,我早就说过了,你我是最合拍的搭档,你偏偏要自己动手,输了一个一败涂地。”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那来吧,回我这里来,让我们从此合为一体,共同完成大业吧。” “魑魅魍魉恐怕死也不会想到,你才是他们真正的老大,等等,我还有‘礼物’送给他们——” ?? 魑魅魍魉和画皮就这样看着他们的老大消失在空气中,那最后残余的蓝色灵力缓缓地落在他们身上,然后消失不见。 彻底的没有,消失了。 老大,慢走,不送。 * 天地昏暗,星辉布满天际的时候,另一处隐秘的房间内,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折射出夺目的光芒! 星辉天,星辉天?? 盘膝而坐的少年,身周是繁复且笼罩着淡淡灵气的阵法,星辉如同天女散花般落下,点点洒落在阵法中,在少年的身上熠熠生辉。 少年的脸色从苍白到了透明,隐隐可见星辉入体,落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而星辉更多一分,他最后的气色就好一分,待到星辉全部落尽,他已经可以站起身来,从阵法中走出。 少年就是周侗。 上次强行从疗伤中打断去救邢佳佳,已经让他原本受伤的身体彻底垮掉,等到他强撑着回来的时候,差点一命呜呼,将家里的人都吓了一个半死! 这两天家中在不停地给他治疗,但是他这条命还未必保得住,谁能想到天不绝人,竟然天降星辉! 这星辉,简直是他的福星啊! 上次阻拦周侗的两人敲门而入,惊讶地看到周侗竟然从阵法中走出,再看看他有些红润的脸色,感激涕零差点哭出来:“少主!您终于好了——” “我很好。这两天谢谢两位叔叔了。”少年气势夺人,只是一句简单的言语,就可让人臣服。 “少主真是折煞我们了。”一人仰望着少年,随即低头。 “对了少主,刚刚天降异像,有朱雀当空——”另一人恭敬禀报。 朱雀。星辉天。 周侗静静地听着,眼底涌动着光芒,看不出情绪。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吗? “我们终于可以去找主人和夫人了——”两人喃喃自语,想到了为了这一个目标,这么多年的等待,这么多年的煎熬。 “不,我们暂时不去。”周侗压下心头的涌动,冷静地道。 什么,暂时不去? “为什么,少主我们这么多年努力,就是为了去寻找您父母的下落,现在时间契机刚刚好,怎么可以不去?”两人震惊。 “有恩未曾报。”周侗看对方一眼,吐道。 只一眼,就让两人低头。 只一句,就让两人无言。 “我们这一走,断没有回来之说,也许是不回来,也许是不能回来。”周侗负手而立,眸光微微深远,墙上的朱雀壁画,手轻轻拂过它的睥睨的眼睛,拂过它火红色的翅膀,最后落在它傲然的头冠上。 两人齐齐低头,少主说的没有错,寻找主人和夫人的路磨难重重,生死重重,也许他们就再也回不来了。 “母亲告诉我,知恩要图报。纵然别人不求,自己也不能忘。”周侗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少女的影子,长到肩膀的头发,抬头一笑就是温暖。 温暖的笑啊,像极了母亲,一笑就入了他的眼,近了他的心。 佳佳,我该如何报答你? 忽然好想你了,此刻的你,在哪里呢? 我不想现在走,是想多陪你一段,但是终还是有分别的,是不是? 佳佳,你救我性命,这恩比天高,比海深,仅次于父母的养育之恩。 你说,我该如何报答你? 周同学如何报答呢。我觉得以身相许会比较好一些,你们说是不是? 正文 章七二 身份大曝光! 刘志鹏和姜婉婉骇的差点魂飞魄散了!邢佳佳又昏迷了,这次却是被一个陌生的男孩抱回来的,这男孩小麦色皮肤,笑起来挺好看的,但不是上次的周侗! 刘志鹏眼睛都要直了,盯着男孩忙来忙去的动作,拳头捏紧:这个男孩是谁? 男孩忙来忙去,总算是帮衬着姜婉婉将邢佳佳安顿好之后,朝着夫妻俩鞠躬,认真开口,自报家门:“叔叔阿姨好,我叫闻战,是佳佳的师兄,我们都是华天鱼教授的新收的学生。” 师兄? 刘志鹏和姜婉婉面面相觑,邢佳佳被化学教授收做学生他们是知道的,但是,什么时候还有一个,这让他们怎么信? 闻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好意思,我的到来太唐突了。但是我的确是华教授的学生之一,那天奥化竞赛温雅也在的,她也可以为我作证。” “你好,小闻。”刘志鹏和姜婉婉后知后觉地和闻战打着招呼,心中还在嘀咕,既然温雅丫头也知道他,那应该没错了吧,这么小的孩子大老远跑来就为了撒谎,不应该啊。 正在夫妻俩打量闻战的时候,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在客厅里,夫妻俩一愣,目光转到了闻战身上,闻战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摸着肚子尴尬,咕噜咕噜的声音又响,他偷偷看一眼姜婉婉,尴尬着小声:“阿姨,我一天没吃饭了——” 饿了一天了? 姜婉婉母爱泛滥,也不顾上多做盘问了,孩子饿着呢,总不能让饿着肚子吧?她拉闻战坐在沙发上,先捧给了他一些松软的面包让他压压肚子,而她自己则转身去了厨房,为闻战准备吃的去了。 夜幕已沉,客厅里灯光暖暖,刘志鹏和姜婉婉父亲俩,还有已经醒来的老段,还有意外来客闻战,围着一张桌子一起吃晚饭。 此刻,邢佳佳还在昏睡未醒来。 老段脸色虽然看起来还不太好,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原因,只是因为拔出了十年积沉的病根,身体还一时间没有接受罢了,等缓上两天,他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好,不输刘志鹏。 老段听说邢佳佳是昏迷着回来的,也着急地去看过她,但是把脉后却发现她的身体其实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疲劳过度而已。 老段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疲劳过度!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几个字的含义,这代表着邢佳佳精神几乎透支,而更深地挖掘——老段摇摇头,那个真相他不敢提,不敢想。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我吃饱了。”闻战不好意思地笑笑,看看外面的天色,“师妹没什么事情的,只是精神透支,疲劳过度而已,多休息下就没事了。我也该走了——” 老段沉思中的心猛地被闻战的几句话惊起,他豁地抬眼看闻战,却发现他神色平常,好像‘精神透支、疲劳过度’这两个词对他来说稀松平常,并不是特意或者故意说出来的。 这个小家伙,是什么身份? 不怪老段多想,而是早些年养成本能的敏锐直觉,也亏的是这种直觉救了他好多次性命,否则现在哪里有他活着?这些年隐退的生活并没有让他的本能退化,而是那种直觉隐藏起来了,现在一遇到它瞬间觉醒! 闻战,有问题! “等等。”不等老段开口询问,姜婉婉倒是疑惑了,她上下打量着闻战,开口问道,“小闻啊,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你来江县是因为这里有亲戚还是怎么的?” 闻战犹豫下,还是轻轻地摇摇头:“没有。” “那你父母呢,他们怎么会让你这么小就离开家?”姜婉婉更惊讶了。 闻战眼神微微一黯:“没有。” 无父无母?姜婉婉紧接着问:“那你出去要住哪里?” 闻战笑,露出大大的笑容:“都可以啊,车站的厕所,桥洞下,别人家的屋檐下,都可以的。我是男孩子,不怕冷也不怕人欺负吃亏!” 刘志鹏和姜婉婉惊的目瞪口呆,两人对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闻战居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这孩子,受过这么多苦?! 老段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不安感觉也越来越重,他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但是时间越长他越是无法清晰判断,这种感觉很不好,他非常不喜欢! 源头在哪里,会是在眼前这个男孩身上吗? “你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的?你父母都不管你吗?”刘志鹏也忍不住了,心里怒起,生了孩子却让他在外面流浪,这还是当父母的吗? 说起父母,闻战的眼底划过深深的悲哀,他低头很久都没有说话,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好半晌他才哑了声音:“我是孤儿,很早父母就不在了。”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凝滞了,甚至连老段都动容,盯着这男孩。 “你这孩子!不早说,就冲着你是佳佳的师兄这一茬,就没有道理让你住外面,今晚留下别走了,家里多的是房间。”刘志鹏当即拍板定下了。 姜婉婉同样也是点点头,温柔一笑:“小闻啊,你啊就住下吧。在外面多冷啊?” 谁想到闻战居然摇头拒绝了,他笑笑:“谢谢阿姨的心意,真的不用了,我不能一直住在您这里啊,我不用在外面住很久的,等到上高中就可以申请住学校了,毕竟我是华教授的学生,这点学校还是会考虑给安排的。” 说起了中考,姜婉婉忍不住又多问了几句:“中考,你要在哪里中考?” “原本是没有学校肯要我的,但是我因为这次被华教授收做学生了,所以临近的戴县同意让我去他们那里参加中考。”闻战话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显然这个结果让他很是满意。 刘志鹏和姜婉婉的心,忽然一抽。他们以为,佳佳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已经够可怜了,谁想这男孩自小就是孤儿,经常吃不饱穿不暖,露宿街头不说,连正常的上学都要费尽心思! “你这孩子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呀?”姜婉婉说着说着,眼里泪水都在打转了。 刘志鹏赶忙轻声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在看一眼闻战:“小闻啊,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吧,住多久都可以!快考试得好好复习,住外面哪里有条件复习,刚好佳佳也在复习,你们俩啊搭个伴,相互监督相互帮忙,你看怎样?” 闻战脸上明显闪过惊讶和不可置信,动动嘴唇,不知是感动的还是没有考虑好,并没有立刻点头答应。 老段终于瞅到了空子,咳嗽一声:“闻战,段叔叔有个问题想问你。” 闻战认真地坐好,看着老段的眼睛,点头:“段叔叔,您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段上下打量着闻战,点头:“好,那我就问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你说你一直在外随意住对吧,那就是说你很小就流浪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碰到欺负你的人吗?” 这个问题一出,姜婉婉和刘志鹏一愣,又把注意力放在闻战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觉得这孩子完全不像是流浪孩子的模样,虽然不胖但也不瘦,也没有太吃苦的模样。而且一般流浪的孩子,身上大大小小都会有伤疤,可是闻战裸露的皮肤上,光光滑一片,别提伤疤了,连个印儿都没有。 闻战垂眸,微微叹息一声:“段叔叔怀疑的没有错,一个小男孩在外流浪,哪里不会有不长眼睛的来欺负?一个小孩子,力气又小,有没有什么依靠,也没有谋生技能。” “那你这些年吃穿的,是哪里来的?”老段继续问。 “如果有人欺负我,我就收拾他们!如果没有吃的穿的,那就凭本事拿!”闻战忽地抬起头来,小脸上是与年纪都不符的决断还有狠辣,让老段都是一惊。 闻战扫过客厅,目光落在窗台前的一盆吊兰上,花盆不小所以分量很重,他选择了这个,提醒:“就这样——” 老段惊的豁地站起,刘志鹏和姜婉婉同样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们眼睁睁地着那盆吊兰——失、踪、了! 他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吊兰前一秒还好好地在窗台,下一秒就不见了! 天啊,见鬼了吗? 那这吊兰怎么会突然不见! “吊兰!”姜婉婉惊呼出声,她惊讶地发现,刚刚失踪的吊兰又回到原地了。 刘志鹏和老段毕竟是部队里呆过的,比普通人知道一些超乎寻常的事情和事,显然现在他们遇到了。 闻战生怕他们没有看清楚,认真地提醒了一句:“吊兰不见了。” 果然那一盆吊兰又从原地失踪了! 闻战的目光移到一处,提醒:“看餐桌上!” 吊兰安安稳稳地在餐桌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大家知道原本吊兰在窗台上,会以为,这吊兰一直就是在餐桌上的。 “这是什么本事?”姜婉婉捂住嘴巴,显然这一幕已经超出她的认知了。 老段神色复杂地看一眼闻战,异能,就是异能。有了这个异能,就能解释通关于闻战的所有了! “瞬移!”老段想不到十年后,他的口中会再次吐出这些陌生了的熟悉名词。 闻战眼睛一亮,看老段的眼睛里闪过惊讶,显然他没有想到对方可以一眼就认出他的异能。 “瞬移,那是什么?”姜婉婉喃喃道。 “瞬移,就是瞬间移动或者瞬间转移,你刚看那一盆吊兰失踪了,就是以为被小闻用很快的速度转移了。可以瞬移的不但包括吊兰,还可以是人。”刘志鹏为妻子耐心地解释。 姜婉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闻战此刻却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述自己曾经的经历。 “我没有见过爸爸妈妈,自我睁开眼睛的那天起,就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说,这里就是我的家。那里有冰冷的仪器,永远都不会停歇的灯光,滴滴答答的声音是我最讨厌的声音,所以我现在很讨厌下雨。” “后来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同伴,她是一个比我还小一点的女孩子,我起初很喜欢,有个人陪着那是很好的事情,我们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们相依为命,感情很好,但是忽然有一天她惊恐地跑来找我,她说,她说——” 说到了这里,闻战的眼里多了惊恐,多了害怕,他发抖着抱着肩膀,抽噎里,他急促道:“原来我们都不是孤儿,她偷偷出去玩的时候发现了有人在他们住的高墙外面呼唤着小孩的名字,她不知道那是谁,只是觉得自己在心痛!” “她后来又偷偷地出去了几次,最后一次她睁大眼睛回来告诉我,她打算离开了,因为她终于想起来了,喊她的那人就是她的父母,她不想要离开他们!她说她偷偷地复制了一个白大褂的记忆,发现了最惊人的秘密!” “我们在的地方是一个很秘密的基地,这里的白大褂都是研究人员,我们只是他们捉来的试验品而已!试验品!起初有人反抗,有人想要离开,后来他们嫌麻烦,直接用药品消去了我们的记忆,让我们忘记了所有,就能安心地呆在他们那里了。在他们的眼里,我们不是人,是小白鼠!” 灯光暖暖,不知道有没有暖了这男孩的心。 夜色沉沉,不知道谁在孤枕难眠,谁又在流浪街头。 “后来呢?”老段问道。 “后来我的父亲母亲也来了,他们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找到我,那时候我已经想办法恢复了记忆,也认得了他们。但是,他们死了,死在了那个基地里。”闻战声音从激动骤地平静了下来,像是说的并不是他的事情。 死了?怎么死的? 几人都沉浸在这个故事里,没有人发现楼梯口,有一抹身影悄然出现。 那是邢佳佳,她醒来了。 “他们被他们杀了,我杀了他们。”闻战补充了最后一句,然后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再也不说话了。 他说含糊,但是大家都听懂了。 基地的人杀了闻战的父母,而闻战一怒之下也动用异能杀了基地里的人,然后他就跑出来了,但是从此他成了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孤儿,就此开始流浪。 “奥化竞赛上,你用的就是瞬移的本事吧。”邢佳佳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了出来,紧随着的是她下楼的声音,阴暗交错处,少女缓缓地走来,宜室宜家。 “没错。瞬移用在化学里那是相当的不错的,会提升试验的速度。”闻战从臂弯中出来,看着楼下走出的少女道。 邢佳佳和在座的问过好,坐下,看着闻战的眼睛,认真:“师兄,你留在我这里吧。” 挽留,再次挽留。 闻战既然找来了,邢佳佳断然没有让他离开的道理。 有邢佳佳亲口承认,闻战的身份自然也铁板钉钉。 闻战看看刘志鹏夫妇,再看看老段,最后落在邢佳佳的眼睛上,终于点头答应了。 一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邢佳佳重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的样子。忽地旁边的床微微一沉,有人掀开被子躺下,微凉的身体紧紧地靠着自己的,蹭来蹭去。 邢佳佳闭着眼睛,叹息一声:“我好困,你不要乱动。” 那人扭了扭,更紧紧地抱住了她。 邢佳佳霍地睁开了眼睛,扭头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低声:“老实点,不老实和魑魅魍魉一起外面睡去!” 那人睁开绝艳的眼睛,脸蛋上是倾国倾城的笑容:“主人,这就是床吗,好舒服的感觉啊!” 窗户外面是魑魅魍魉哀怨忧伤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的画皮和主人,羡慕嫉妒恨啊。 没办法啊,谁让他们是灵体却和画皮不一样,画皮一心一意修炼,已经成了人形,他们却没有的说。 有床睡,有主人抱,简直是灵生一大的快事啊。 邢佳佳无奈一笑,重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天亮,睁眼。 清晨,露重。 邢佳佳推开窗户,惊讶地看到了窗户下面开满了密密麻麻的早安花,五色的花瓣小小的,昂扬地看着她,像极了萌翻人的魑魅魍魉,花瓣上隐隐闪过的露水,像是小小的镜子一样,偶尔折射出她的笑容。 “主人早上好!” “对对,早安花漂亮吗?” “是我们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移栽的!” “主人喜欢吗喜欢吗?” 魑魅魍魉叽叽喳喳不停,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四只期待地看着她,生怕她会露出一点点的不喜欢表情。 “谢谢你们。我很喜欢,早安花很漂亮。”邢佳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冲着四只笑道,招手唤来几只一口亲一个,亲的四只心花怒放,高兴的直蹦跶。 画皮打着哈欠,看着窗户下漂亮到极点的早安花,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四只被主人亲一口的时候,这种不是滋味的感觉到了一个极点。 “主人,今天你该上学了呦。”画皮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提醒着邢佳佳。 对啊,该上学了。 时间过的真的好快,眨眼没有几天就要中考了,而且按照学校的规矩,中考前是要放假一周,让大家回去自己复习,放松心情,争取在考试的时候心态平和,超常发挥。 刘志鹏和姜婉婉起床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满桌的丰盛早餐,惊讶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夫妻俩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邢佳佳走下楼梯,同样看着一桌子各式各样的早餐,苦笑:“舅舅舅妈,这不是我做的,我可没这手艺啊。” 那,这一桌子早饭是谁做的。 姜婉婉随意扫过屋子,再次发现,好像屋子里被整理过了,也被清扫过了,本来经过一晚上家具上应该落一层薄薄的尘的,现在根本看不到,而且空气里似乎有一种清新的水洗过的味道。 “难道,是有田螺姑娘来咱家了?”刘志鹏摸着下巴猜测。 得了,童话故事都出来了。 答案很快就揭晓出来了。 屋外轻快的脚步声响起,邢佳佳这才想到了家里的新成员——闻战。闻战头发上带着喜人的露水还是什么的,朝着大家一笑:“早上好!那个叔叔阿姨,佳佳,我做了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所以各样都多做一些。” “哈哈,我以为是田螺姑娘,没有想到是田螺少年!”刘志鹏哈哈一笑,赶紧拉过闻战来,按着他坐下。 姜婉婉心疼地看着额头上有汗的闻战,道:“家务阿姨来干就可以了,都快考试了,你安心复习就好了。” 闻战道谢过,笑道:“没关系的阿姨,这些我都会做的。况且您忘记我的本事了,这点事情不费劲。我不做点什么,只是住在这里会觉得心里不安的。” 姜婉婉心里对闻战心疼更甚了,多懂事的孩子啊。 邢佳佳笑嘻嘻地夹给闻战一根油条,道:“原来师兄还会做这么多好吃的,那我真的是赚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早餐以后都归师兄做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姜婉婉点点邢佳佳的鼻子,佯怒。 “就是嘛,谁让他是师兄呢,对不对师兄?照顾师妹不是应该的吗,如果他是师弟的话,就另说了。”邢佳佳眨巴眨巴眼睛,一口一个师兄,叫的倒是极为熟稔。 刘志鹏哈哈一笑,摇着头不说话了。 闻战抿嘴看着邢佳佳,微微笑。 老段呼哧呼哧地喝着粥,眨眼就一碗见底,抬头:“要是师弟难道你给他做早餐?” 邢佳佳像是听了什么惊天大事,瞪眼:“哪里可能,师弟照顾师姐不是应该的吗?” 噗嗤! 闻战差点一口把豆浆给喷出去,他擦一下嘴巴,无奈:“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管是师兄还是师弟,你都该是吃的那个,劳苦劳累的就是我?” 邢佳佳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道:“对,要不,从今天起叫你师弟?” 闻战急忙摆摆手:“别了,还是叫师兄吧,况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生日什么时候,分大小算也算不准。” 家里第一次早上这么多人,热热闹闹地一起吃早餐,竟然一桌子早餐都吃了一个干干净净。 离中考放假没有几天了,学校里的课程也早就讲完了,最近几天去也无怪乎有一些讲座什么的,并不限制人数,邢佳佳想了想领着师兄欢欢喜喜地去听讲座去了。 刘志鹏和姜婉婉当然是皆大欢喜,觉得这样挺好。 现在的初三学生们终于多了几分欢快的气息,走入校园里,虽然气氛还是紧张的,但是明显大家轻松了几分。 学校里有大大的阶梯教室,有重大会议或者讲座的时候就会开启,而临近中考的时候,是开启次数最多的。因为这时候讲座最多。 学校会从省内各个高校请回很有经验的老师们,为大家做中考前的心理疏导,或者综合复习,甚至是猜题研究。 而这样的大会也是学生们所喜欢的,不用上课啊,只需要听一听就可以了,比起上课可是轻松的多了,比起小测验也有意思的多了。 邢佳佳和闻战选了一个不起眼但是又能听到讲座内容的地方坐下,瞅着有些空旷的阶梯教授,翻出课本来看着。虽然她课本已经全部学通了,但是她还是习惯性地再去翻看课本上的内容,温故而知新,孔子曰的。 “师兄,你都不用再看书的?”邢佳佳丢给闻战一本课本,手里不停地翻着,口中道。 “我从来不看书。”闻战老实地回答。 咦,不看书,那怎么考试? 邢佳佳挑眉看闻战,表示自己很惊讶,师兄你要老实交代。 “一次就够了。我过目不忘。”闻战扫一眼邢佳佳面前的书,继续回答,“我没上过初中,想在考试前一天借你书看下。” 邢佳佳一头磕在了桌子上! 尼玛!太强大了有木有! 一个个都是来刺激她的是不是,她原本的同桌周侗就不提了,学习成绩好到爆炸,门门功课都能拿到满分不说,还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帮她复习功课到了会考6A的成绩! 结果,现在这位师兄更好,他说他从来没有上过初中,却要在中考前一天把所有的书本内容都记住,然后去参加中考! 这样,也可以? 闻战扶起邢佳佳,关切:“师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舒服,她浑身都不舒服! 太虐人了,虐人虐心还虐感情。 她容易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天天看书到不知道凌晨几点,还要顾及茶楼的事情,还要帮人解决委托的事情,她都快忙死了,结果现在有一个清闲到了不行的人来气她! 尤其是人家学习不用费功夫,打扫还有异能可以用,简直是闲死的节奏啊! 两人一比,这个节奏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师兄,我好不舒服。”邢佳佳苦了一张脸,抬头看闻战。 “嗯?”闻战挑眉。 “家务活以后你做!”邢佳佳提条件。 “好。” “早饭以后你也做。”邢佳佳继续道。 “好。” “晚饭你也做?”邢佳佳得寸进尺。 “好。” 邢佳佳狐疑地看着闻战,皱眉:“这么好,居然没有条件?” 这个脾气也未免太好了吧,邢佳佳摇头,她可不信,这个师兄蔫坏蔫坏的,奥化那天在校园外,他还试图耍流氓来着,要不是她和温雅机灵,恐怕就中招了。 提起这个,闻战窘了一个窘,犹豫半晌才悄悄道:“那天不是我——” 这是什么回答。 邢佳佳的表情视死如归:“师兄,是你就是你,别推脱!难道还怕挨揍不成?” 谁想到闻战再一次摇头:“我没推脱,真的不是我。” 闻战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可是邢佳佳又不好问具体,只能暂时作罢了。 因为讲座开始了。 这次请来的是省里一所高中的老师,他声情并茂地讲述了如何应对中考,面对不会做的题目该怎么办,面对犹疑不定的题目该怎么办,如果遇到时间不够又该怎么合理分配时间。 这些东西,对邢佳佳来说没多大用处。 几乎所有的题目解题方法她都会了,而且方法还不止是一种,方法都是周侗教的。对于她来说,只有一个问题——考试时间有两个半小时呢,太长了,做完考题她是该怎么打发时间呢? 说起周侗,邢佳佳偷偷地扫过一次又一次的阶梯教室,都没有看到周侗的影子,她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邢佳佳又想着,如果周侗来了,恐怕阶梯教室里的女同学都要疯狂了吧,到时候他那小身板,说不定还扛不住狂蜂浪蝶呢。 周侗啊周侗,你还是歇着吧。 课间休息时间,初三3班的同学走到邢佳佳身边,阴影逼近,邢佳佳抬起头来,看神色睥睨的‘花蝴蝶’,惊讶:“有事?” “不是找你。”那穿的极为花枝招展,像极了花蝴蝶的女生骄傲地一抬下巴,转头看向了邢佳佳身边的闻战。 闻战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课本,有人点名找他,他也惊讶了一下。 那女生骄傲的姿态碰到了闻战,当即软了下来,简直要像是洋娃娃一样可爱了:“帅哥,我看你好眼熟,你是哪个班的啊?” 搭讪!调戏! 邢佳佳头埋在课本里,肩膀一颤一颤的,默默:师兄,你好行情! 闻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那女生太过大方,就要往他身边坐下,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认识你!” “哎呀,坐下听个讲座不就认识了!今天的讲座多无聊啊,你说是不是啊,帅哥?”那女生一边学人抛媚眼,一边往闻战身上靠。 哎呀,好帅好有味道哦。 那小麦色的皮肤代表着健康,眼里的不羁是那么吸引人,又偏偏坐在那里有一种极为安静的气质,简直是融合了狂野儒雅两种极端的气质! 好极品,去哪里找这么合眼的人? 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搞清楚她是哪个班的。 闻战下意识不喜欢,看一眼笑的抽风的邢佳佳,低声:“师妹!” 那女生陡然听到这个称呼,惊讶地指着邢佳佳:“你叫谁,她,邢佳佳?师妹?” 很多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邢佳佳没想到一个称呼居然会引来这么多的注意力,不由得皱皱眉头,指指自己前面空座给那女生:“坐下说!” “不行!你非得给我说清楚不行!他是谁,凭什么叫你师妹!”那女生不依不饶,一点都不肯妥协。 越来越多的同学瞥向了他们这里,低声讨论着,议论着。 邢佳佳皱皱眉头,她可不想出风头,在学校里的最后几天被大家讨论。她看着对面眼神凶恶的女生:“你坐不坐,不坐下就走人!” 那女生冷笑一声,扫一眼邢佳佳身上普通的衣服,啧啧赞叹:“穷逼一个,还想要指挥我,凭什么?” 闻战眼神霍地一凉,站起来,一字一句:“道歉!” 那女生被闻战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退后两步,指着闻战:“你说什么?” “道歉!”闻战重复第二次。 “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向她道歉!”那女生尖叫一声,吸引了更多的同学从座位上走出,朝着他们几人围绕过来。 闻战的耐心尽失,点头:“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那女生眼神蓦地一亮,追问:“对对,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叫她师妹——” 闻战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不是哪个班的,我没上过学,我是跟着师妹来听讲座的。” 最后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闻战扫过周围的同学,笑:“我不认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同样也不认识你。所以,请你道歉,然后走开。” 那女生风中凌乱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帅的一个男生居然不是他们学校的,甚至没有上过学,却是这个邢佳佳的师兄! 而且他还要自己道歉,道什么歉,不就是说了邢佳佳一句大实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道歉!”那女生扭头,斜斜一指邢佳佳,“你不知道学校的规矩吗,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带来学校里,把学校里当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了,弄了一群混混来就不说了,现在连没读过书的都带来了,邢佳佳你胆子太大了吧!” 周围不少人瞅着邢佳佳三人,有看热闹的,有担心的,还有人悄悄地离开了阶梯教室,不知道去找谁去了! 闻战咬牙,一字一句:“找死!” “师兄别——”邢佳佳是不生气的,学校里对她意见多的人多了去了,她哪里顾得上一个个生气。但是她忘记了闻战不会不生气! 而且,闻战过去的经历,注定了他不是一个受欺负的人! 忘记了,她差点忘记了! 但是,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闻战眸光一闪,他们眼前放肆的那个女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啊——” 胆小的女生们也害怕的尖叫起来了! 太诡异了!刚刚的那个女生上一刻还在,下一刻就失踪了,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尖叫声在空中响起,大家后知后觉地抬头,惊讶地在阶梯教室的头顶看到了紧张发抖的女生! 怎么会这样!她是怎么上去的! “道歉!”闻战一字一句吐道,看也不看那女生一眼,只是固执地要求她道歉。 “不!”那女生也是硬气,声音都在发抖,可是还不肯道歉。 闻战动作很快,他在邢佳佳阻止之前,又完成了一个动作—— “砰!” 那放肆的女生被闻战狠狠地扔在了讲台上,溅起了扑簌簌的灰尘,骨碎的声音响起,咔嚓一声,极为刺耳,但是她没有喊,因为她昏迷了。 阶梯教室里的男生女生都惊呆了,看看讲台上受伤狼狈的女生,再看看动手的男孩,最后再看一眼震惊中的邢佳佳,议论纷纷。 “邢佳佳好过分,带外校的人来学校,还故意伤人?” “嘘,你不要命了!忘记初二4班了!” “什么师兄师妹,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邢佳佳还在震惊中,看一眼残局,苦笑一声:得了,最后几天别想安生了。 闻战耳力过人,看一眼邢佳佳,再看一眼周围的人,惊讶:“你没说过?” 奥化竞赛被华天鱼收做学生,可以直接进入南盛中学上学的事情? 没有。 邢佳佳微微摇头。 闻战不答应了,他眸光陡然凌厉,一个个地扫过在场议论纷纷的学生们:“闭嘴!” 众人纷纷噤声,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生怕下场和刚刚的女生一样。 “我叫闻战,是今年奥化竞赛第一名,同样也是南盛中学本届的高一新生,华天鱼教授的学生。”闻战一字一句地和大家说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哗然! 奥化竞赛第一名,南盛中学的新生,华天鱼的学生! 随便一个拎出来都是很牛叉很牛叉的,这人居然三样都占了?但是,这么牛叉的人物,怎么会来江县初中呢,还是和邢佳佳一起? 闻战再扫过众人一眼,目光落在邢佳佳身上,温和:“再和你们介绍一下,邢佳佳,今年奥化竞赛第一名,同样也是南盛中学本届高一新生,华天鱼教授的学生,我的师妹!” 震惊! 他说什么? 谁,邢佳佳,这怎么可能呢? 邢佳佳两个月前,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问题少女,怎么摇身一变有了如此牛叉的身份了。不对,这不科学! “随便你编吧,你说是就是?” “就是,你很牛叉,有证据吗?” “哪怕你牛叉,也不是你伤人的借口!” “没错!” 闻战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当众说出身份,居然是这个效果,不由得愣住了。 众人看到闻战不说话,以为他拿不出证据来,斥责声阵阵,声音也越来越难听了,连讲座开始了也不知道。 闻战第一次傻眼了,这怎么办? 难道他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瞬移出去,狠狠地揍一顿? “说你们多牛叉!拿出证据来呀,否则当我们很好骗?”人群中有人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我替他们作证,你们信吗?”一声咳嗽声响起,伴随着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奇迹般地令吵嚷的同学们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晚了好久。大姨妈ing,速度慢的可怕,腰疼的也可怕。 明天章节还是八点五十五分。 正文 章七三 师兄是个大麻烦! 课间休息时间结束了,讲座已经重新开始,但是似乎因为这里太过热闹,没有人听到铃声已经响过,讲座的老师再次出现在了阶梯教室,这闹哄哄的一片让他蹙紧了眉头。 闹哄哄的源头,居然是因为华天鱼教授的两位学生不被承认。 所以这才有了他发声的这一幕。 省里高中来的老师一步步地从阶梯教室的一端走到另一端的讲台,中间经过了闹哄哄的人群,吵闹声一点点地平息,直到偌大的教室连针掉地下都能听到了,他看到惊愕中的闻战和邢佳佳,他停住了。 声音不大,但是在已经安静的教室里足够所有人都听到,他证明:“在西省高中里,华教授新收的两个学生已经众人皆知了,包括我在内。” 原本以为,闻战和邢佳佳是在胡说。 原本以为,没有人替他们作证的。 但是,邢佳佳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只是复习了两个月而已,况且据说她学习成绩很差,化学尤其,她怎么可能参加奥化竞赛得了第一名,被那什么华天鱼收做学生? “不信!这绝对不可能!”有人众目睽睽下反驳。 这个时间地点下胆敢反驳的,已经是非一般人了。 邢佳佳抬头看因为发怒惊起的少女,终于明白了学校里同学对她含怒的源头在哪里了,就是她——黄洳。 黄洳哪里肯信,哪里会信这个骗了他父亲好几百万,夺了她周侗,气了她的少女拥有如此广阔的前途,如此好的运气! 今天被请来的老师是很有名的,黄家费了很大的气力,就是为了能够疏通他的关系,去他所在的那一所高中上学。 但是,结果呢? 那老师冲着闻战和邢佳佳微微笑,一字一句:“华教授心里高兴,他说化学实验你们是天才,私底下已经请我们喝了好几次酒了,把你们的照片也给我们看了一次又一次。我想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认错人。” 闻战和邢佳佳对视一笑,恭敬地朝着这位帮助他们的老师鞠躬,表示感谢。 这下所有人都听清楚了,他们俩为什么能够被那位教授收做学生,为什么能够有这位很有名的老师替他们做证。 真相如此赤裸裸,但是由不得他们不信。 算了吧,人家如此厉害,咱们哪里惹得起? 你们想要算了,可是也得被你们欺辱了的人肯答应才行啊。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这位老师! 这位老师和邢佳佳闻战点头后,也不回讲台,也不肯讲课了。他扫过沉寂下来的教室,安静下来的学生们,冷笑:“诸位同学,在你们指责同窗,嫉妒他们的成绩的时候,已经落了下乘,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在周二的时候来给你们讲课?” 羞愧! 被这么有名的老师直接训斥,哪里能不觉得害臊的? 但是他的最后一句问题,却让大家的心里都泛起了嘀咕,就是啊,今天可是周二,往年请老师来讲课,据说都是周六日,平时这些老师不是开会就是上课,很忙的。 “如果不是邢佳佳在这个学校,你们以为我会来吗?”犀利的真相让十几岁的少男少女顿时白了脸色! 居然是因为邢佳佳?! 不知什么时候,校长也听到了风声赶来,他站在阶梯教室门口,看里面的情景。 那老师抬头看向了校长,微微扬头:“刚刚我找校长问了问邢佳佳的情况,我也很想知道,华教授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放着我优秀的儿子不收,非要收一个不知名学校的问题学生!” 打脸,更是打脸! 这个老师,居然和邢佳佳还不太对盘? 校长一步步从门外走来,手里夹着一叠A4纸,一边走近一边他让人分散发开来,他最后走上讲台,扫过全场,这才开口:“分给你们的是邢佳佳这次会考的所有试卷和成绩单——6A!” 满座皆惊! 如果说人可以说谎,那么成绩单,试卷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解题步骤,解题思路都在试卷上,成绩一分也做不了假。他们相互传阅着,相互探讨着,有人不死心想要从中找出什么错误的地方,可惜一次次看下来,半分错误都没有。 那老师似乎猜到了同学们的想法,不由得冷笑:“6A的卷子按照规定,是要分三次检查的,为了确保没有失误,经过重重检验的结果,是经的起挑刺的。” 用事实说明一切,用证据说明真相。 这一次换来的是无声,没有道理可以辩论。 黄洳不甘心,死死地瞪着邢佳佳,但是再不甘心又如何?证据确凿啊,而且她还指望着这个老师帮忙,让她可以顺利地进入那学校上学! “你们都学学!看看你们每天都在做什么!”校长终于发怒,看低头不语的学生们,再一指邢佳佳的方向,“邢佳佳用最后一个多月的时间愣是将成绩提升到了6A,她能做到,我不信你们努力一把做不到!” 不少人的头更低了,因为很多人当初的成绩都比邢佳佳要好很多。可是现在却被人家甩开了好几条街! “你们玩的时候,她在用功。你们吃饭的时候,她还在用功。你们睡觉的时候,她在用功。你们用功的时候,她比你们更用功!”校长扶一扶自己的眼镜,目光看向那个少女,想到在那个神秘茶楼时候还看到她在看书,不由得心里一阵感慨。 好像有人开始服气了,如此用功,难怪人家成绩会提升这么快。 这次讲座的老师也开口了,说出的话却让大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邢佳佳已经被省级重点,南盛中学破格录取,中考她完全没有参加的必要了,这讲座自然也没有来的必要,但是她还是来了。上节课我一直在观察她,她在认真听,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听。” 校长也点点头,附和:“阶梯教室有监控,我也看到了,谁在交头接耳,谁在睡觉,谁在干什么都一目了然。” “所以剩下的一堂课,我也不打算讲了。我是个老师,再怎样和你们说的多,也不如邢佳佳给你们现身说法来的贴切一点。佳佳,你上来吧。”那老师右手一伸,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现身说法! 初中里有哪个学生拥有如此本事,会这样荣耀,被讲座老师请上讲台说话? 邢佳佳做到了。 她一直很平静,在闻战曝光他们的身份的时候,她就想到了现在,只是和她自己设想的有些出入而已。 校长微笑地看着邢佳佳走上讲台,沉着地扫过在场的同学们,微笑着开口,传授着自己的经验,令原本羞愧的学生们一点点地恢复了正常的情绪,让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学生们惊讶,不住地点头。 优秀者很多人都妒忌,但是当一个人优秀到了一个无可企及的高度,那么所有人的态度都会成了敬仰和佩服。 一次现身说法,邢佳佳做到了。 —— 初二4班里,王虎看着来报信的人,虎眸瞪大,心中的怒气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了! “虎哥,虎哥,我把知道的可是都告诉你了。真的没有半点遗漏!”来人战战兢兢,畏惧地看着这一群气势汹汹的少年少女们。 “你走吧。”王虎大气地挥一挥手,看也不看那人一眼。 那人还是畏惧,想了想还是出声:“求虎哥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否则——” “聒噪!我们不会出卖你的!”不用王虎开口,另一个少女不耐烦,赶人。 等到那人走远,之前开口的少年担忧地看王虎:“虎哥,怎么办,怎么这么多不长眼睛的人看佳姐不顺眼?” “你不是说他们不长眼睛吗,长了眼睛会看不清楚谁好谁不好?”王虎看一眼那少女,淡淡。 “虎哥说的对,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那些说佳姐坏话的人,要不要收拾他们一顿?”另一人提议道。 “这些人都是小事,佳姐可以轻松搞定,再不济还有校长呢。王校长可也对佳姐感恩带德呢,咱们出什么头?”王虎摇摇头,并不把那群学生们放在眼里,也不打算去教训他们。 “这怎么行!以往咱们遇到的那群不长眼睛的,只有教训一顿才会老老实实的。要不,咱们找没人的地方去教训他们一顿?”有人出着嗖主意。 “要去你去!”王虎不耐烦地挥挥手,扫一眼自己的人,跳上了课桌,“这都是小事,接下来还有大事要我们做,这件事很重要,别大意了!” 十几个少年少女们认真地站好了,专注地听着,比听上课还要认真。 “佳姐最近在整理拆迁区的事情,不过我接到密报说,有人要打拆迁区的主意,这件事情你们说咱们能不能容忍!?”王虎握拳。 “不能!”众人齐齐吼道。 拆迁区,不就是佳姐曾经住的地方吗,而且那地方他们其中不少人也是住过的,甚至有亲戚也在那里住着,那是县里最底层一群人住的地方,也是他们这群人记忆最深刻的一个地方。 于公于私,这个地方他们都有责任。 “又是哪群不长眼睛的家伙?”少年少女们纷纷侧目,心里疑惑。 王虎有些犹豫,这一次的动作是有些大了,他们这群原本的混混现在改邪归正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是好事,但是还是第一次做,而且这件事情还有一定的危险! 但是,再犹豫也要做!犹豫不过是片刻的,转瞬消失,再抬头还是果决的王虎! 王虎招手将人围拢过来:“是这么回事,黄家和佳姐在争拆迁区的规划权,但是对方又是个小人,想用最快的办法把拆迁区拿到手,根据我的消息,他们想要在那边闹事,打人、抢东西等等,怎么恶劣怎么来!” “呸——真是一群混蛋,有种去找厉害的人去,为什么要对小老百姓说理去?”一人嫌恶道。 “就是!虎哥,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有一少女直接问道。 “是个人都不会做这种事,咱们鄙视他们!” “佳姐的大恩咱们怎么都报不完,这件事情悄悄地做,不要惊动她了。”王虎想了想,提议。 “好!没问题!”众人齐齐答应。 但是王虎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为做这件好事会落入一场连环阴谋中,连带自己差点遭受了一场灭顶之灾! 虽然王虎不打算惩罚那些对邢佳佳不恭敬的人,但是还是有人动手了,接连几天讲座的课间,总有几个人莫名其妙地消失许久,等到回来以后一瘸一拐地,咧着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如同有人问,他们的口径很是统一:不小心摔倒了,痛的。 当然,这是后话了。 —— 邢佳佳苦笑着坐在校长办公室里,面对几个羞愧愤怒的女生,面对满目疑惑的校长和老师,再看看一边坐着的面色坦然的闻战,第一次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那两个女生气的脸色通红,发育的还不错的胸部气的一鼓一鼓的,但是闻战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半点稀罕都没有——这真的是她们口中说的袭胸色狼? “邢佳佳,人是你带来的,你要负责!”两个女生瞪着邢佳佳,要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喂喂喂,你们要我给说法也对,找我师妹做什么?”闻战觉得不可思议,摇摇头。 “你还敢说!大色狼!这里是学校,你居然敢做那么无耻的事情,简直是不要脸!”一个女生下意思地捂着自己的胸部,以防止再次遭遇袭击。 另一个女生羞红了脸,差点要哭出来了:“真是太丢人了!还有那么多人在,让我们以后怎么办。邢佳佳你的师兄怎么是一个大色狼啊!” 邢佳佳扶额,这个师兄真是给她惹事,袭胸的事情她有几分的相信,毕竟当初在南盛中学门口,她和温雅也差点中招,幸好她们俩反应快。 “话说的清楚一点,我什么时候偷袭你们的胸部了,还有我怎么偷袭了,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想要冤枉我?别以为你们是女生我就会平白让你们冤枉!”闻战信誓旦旦地为自己辩白。 “你——无耻!”两个女生捂脸,更怒。 “师兄,你少说两句吧。”邢佳佳扫一眼闻战,无奈开口。他越是这么说,不是越激怒这两个女生吗,对解决事情一点用都没有。 校长也在一旁苦笑,谁知道这个闻战一来就弄出了这么多事情,他其实也有点不敢信,但是两个女生的证词还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做不得假,他不禁怀疑这个闻战到底是存心的,还是真的是有苦衷? 乱啊,好乱。 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闻战嘟囔了几句:“师妹,我脾气已经很好了,你知道的,我都没杀人。” 邢佳佳忽然想起闻战曾经的经历,心里默默地决定:以后再不让师兄随意乱晃! “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我们就通知父母,找律师告你们,校长你也必须给我们一个公道,不然连学校我们也要一起告!”两个女生悄悄地商量了几句,做出最后的发声。 王校长头皮发麻,如果两个女学生真的不依不饶去告,那么学校的名声就彻底的坏了,而且以后惹来的麻烦也是无休无止的。他求助的目光看向邢佳佳,希望她说几句话,好像她这个师兄是听她的。 “师兄,你道歉吧。”邢佳佳瞅着闻战,说道。 道歉? 闻战挑眉,惊讶地看着邢佳佳:“师妹你好不讲理,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难道冤枉是师兄,就是你喜欢做的事情?” 邢佳佳盯着闻战,看他问心无愧的模样,又不能和他辩驳,只是固执:“师兄,道歉。” “绝对不道歉!”闻战扭头,说什么都不肯道歉。 两个女生坐在另一处,怒:“敢做不敢当,简直不是人!” 闻战豁地扭头,眼底厉光一闪,下一刻那两个女生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惊的两人尖叫—— 王校长连话都忘记说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怪异情景,再看看邢佳佳——完蛋了! 闻战,居然和邢佳佳是一种人! “师兄!”邢佳佳大喝一声。 邢佳佳手指微微一动,一道灵力隔断了闻战和两个女生之间的联系,她一手出力将两个女生护住,扭头看闻战:“谁让你胡乱动手了!” “他们冤枉我,给他们一点教训!”闻战红了眼睛,一字一句杀伐极重,“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对我,冤枉我的人都死光了!” 两个女生连尖叫都不敢了,此刻看闻战就好像是看杀人狂魔一样,两人相互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惊恐地看邢佳佳——不是吧,她们眼花了吗,刚刚是邢佳佳救了她们俩! “这里是学校,没有那么多深仇大恨!”邢佳佳一手拦在闻战前,盯着他的眼睛。 “让开!”闻战还是不打算放过两个女生。 “不行!”邢佳佳寸步不让。 校长感觉到了空气里胶着的气息,现在哪里管什么袭胸不袭胸,闻战发狂,能在这里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他趁着邢佳佳和闻战对着的空挡,将两个吓的浑身发抖的女生藏在了书柜旁边的角落里,而他挡在外面! 闻战冷冷一笑:“别逼我对你动手!” “你敢!” 闻战是真的敢,他在基地里练就了一身功夫——那是杀人的功夫,是他在无数厮杀中磨砺自创出来的。 出了基地,他用过。 没有想到再一次用,会用在了邢佳佳的身上! 闻战单手成刀,一动带风声,刀刀朝邢佳佳的要害砍去,半点都不留情面! 邢佳佳心惊之余也不敢大意,招招不敢伤人,只是躲闪! 但是,闻战并没有因为邢佳佳的退让而手下留情,反而招招越发狠辣,越发逼人! “佳佳,小心!”王校长眼快,见闻战招式更快更凌厉,一把断刃出现在了邢佳佳的后心处,忍不住提醒。 邢佳佳身影动,比断刃更快,她蹙眉! 不对! 闻战现在的状态不对,他之前师妹长师妹短,但是刚刚一句都没有喊过师妹! 电光火石! 邢佳佳忽然想到刚刚在阶梯教室里,两人提起在南盛中学外面的事情,闻战认真地告诉她:不是他! 不是他。是闻战,为什么他会说不是他?为什么? 难道和刚刚的事情也有关系吗?两个女生被意外偷袭,是闻战却不是他。不是他,那会是谁? 闻战眼底光芒忽地一闪,大喝:“师妹,别手下留情!” 邢佳佳顿时明白了! 这才是闻战,这才是她的师兄! “好!”邢佳佳再不犹豫,指间逼出了一点朱雀火,腾然在空中燃烧起来,哔哔啵啵火舌在叫嚣,空气开始灼热,惹得王校长和那两个女生捂住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太匪夷所思了! 简直是非人所能想象的! 朱雀火,燃尽天下一切! 但是邢佳佳小心地控制着朱雀火,生怕它伤到了闻战,有个什么损伤,那她后悔都来不及了! “啊——”朱雀火出,闻战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畏惧地退后,想要躲的那朱雀火远远的,他大叫出声。 果然有异! 邢佳佳操纵朱雀火的动作越发小心了,更细心地查看着闻战的状态,发现他的眼里似乎有挣扎,有绝望,更有一种坚韧的执着! “好痛!”闻战抱头闭眼,可是那剧烈的头痛让他越发的坚持不住了,使劲地冲着墙壁砸去—— “去——”邢佳佳口中轻吐道。 早已经等待的魑魅魍魉瞬间在闻战面前的墙上结成了一层屏障,一撞他撞到了魑魅魍魉而不是墙壁!灵力缓解了力度,但是还是砸的四只龇牙咧嘴。 “好痛!” “这熊孩子劲儿真大!” “师兄是个大麻烦!” “主人好可怜!” 闻战浑身是汗,他觉得煎熬,可是又觉得舒服无比,痛并快乐着!他半失去意识的脸上,是痛苦夹杂着放松,落在邢佳佳的眼底,是深深的震惊。 邢佳佳不知道闻战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但是她却深深地明白他现在处在一个极端危险的情况下。闻战有时候的意识会不受自己控制,会变的不像是自己!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朱雀火熊熊燃烧,而闻战的意识在这火中也慢慢地恢复,他终于瘫软在地上,重重地喘息着,艰难地抬头看邢佳佳,动动嘴唇,声音重重的:“师妹,谢谢你。” 他的本能选择是没错的。来找师妹果然是对的。 一句师妹,一句谢谢。 邢佳佳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朱雀火对闻战是有用的。 魑魅魍魉哼哼地回到邢佳佳身边,等着对面的闻战,就给主人惹事,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主人,你今天就完蛋了! 王校长战战兢兢,看看躲在他身后已经昏迷的两个女生,再看看前方的邢佳佳和闻战:“佳佳?” 邢佳佳对校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了,校长没事了。” 王校长毕竟经过了茶楼的事情,心理素质比起常人来已经好多了。他很清楚眼下的情形只能保密,而且他再看看两个女生,这件事情她们只能选择忘记了,再也不提。 “她们俩——”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邢佳佳一点朱雀火在两个女生眉心一点,然后抬头,“她们醒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校长呐呐地点头,这么简单就好了? 闻战皱着眉头看昏迷的两个女生,她们的脸上还隐约可见之前的情绪,那是愤怒,屈辱,还有惊骇,他回头看邢佳佳:“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邢佳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师兄,你好行情啊!” 咦,口气怎么这么酸? 闻战挠挠头,还是不太明白,扫一眼整个办公室,再看一眼诚惶诚恐的校长,和邢佳佳离开了。 他怎么会来这个办公室呢?一点都想不起来啊。 “麻烦,大麻烦!” “头大啊!” “主人好苦恼!” “怎么办呢?” 魑魅魍魉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围绕着邢佳佳转,一个建议说把闻战丢了算了,一个说咱们不能这么没品,一个说听主人的,另一个不停地抱怨着。 邢佳佳走在路上,望天:师兄是个大麻烦啊! “师妹?”闻战再迟钝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师妹是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 “咱们这是去哪里?”闻战看这路并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去了江县一个偏僻的方向,问道。 “找人。” 古玩市场。 邢佳佳的确是来找人的,她熟门熟路地走进玉石张的店铺,一眼就看到了在侃侃而谈的江大师,他捧着一个紫砂壶,对着一枚玉佩仔细地观察着,时不时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不错啊。这次的玉佩不错,是一块古玉,已经有了灵气,真是难得!” “这一趟啊,没白来!” 玉石张赔笑着:“那可不是,江大师您指明要好玉佩,我当然是一寻到好物件就喊您来了。” “哦,又有好玉了?”邢佳佳闻言,挑眉。 我的妈呀! 江大师听到这个声音差点惊的把眼睛瞪出来,手里的玉佩一个手滑,几欲落下—— “小心!”闻战手疾眼快,一个瞬移过去,玉佩下一刻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温润细腻,极为可人。 江大师后知后觉,哎呦一声捧起玉佩,仔细看过没有问题,这才肉疼道:“邢大师,你每次都要吓人一跳才可以吗?” 邢佳佳温柔一笑:“我哪里有吓你,我在夸你眼光好呢。” “还不吓人啊。上次那块紫罗兰你霸道地夺走,本大师都有心理阴影了,差点以为你又来抢我玉佩。哎呦我的小心脏啊,都要吓死了!”江大师拍拍自己的胸口,把玉佩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邢佳佳。 邢佳佳噗嗤一声笑出来,摇摇头:“放心吧,江大师,我不会抢你这块玉佩的。” “哦,不会啊,真的不会,你确定不会?”江大师再次确认,疑惑。 “一定不会。我来找你有事请教。”邢佳佳回答的格外认真。 江大师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玉石张这才找到了空子,这一位不起眼的少女,拥有的身份和本事,着实是让他都要惊一惊的,他笑:“大师好,您能来,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切,马屁精!”魑魅魍魉不屑,他们鄙视一切拍主人马屁的人。 “老板客气了,最近生意兴隆啊。”邢佳佳笑眯眯,随手一招后面的闻战,“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兄。” 师兄? 玉石张和江大师面面相觑,师兄,哪里来的师兄!不过不管师兄不师兄吧,她今天来绝对是因为这个师兄的事情! “来,这里有茶室,你们慢慢说。”玉石张拉开一扇门,请三人进入,体贴地关上了门。 小小的茶室里,优雅安静。江大师听邢佳佳将事情说了一次,又一次惊的瞪大了眼睛:“所以,你又是来找我帮忙的?” 我苍天啊,大地啊! 认识邢佳佳简直是他的劫难啊,三天两头就会有奇葩的事情来找他,那个奇怪的失踪案还没有下落呢,这不又来了一个古怪的师兄,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恢复元气呢,就又要动用他的宝贝镜子了! “怎么,不可以吗?”邢佳佳有些失望,她嘟嘟嘴。 “不是不可以。”江大师是犹豫的。 “哎。我年纪尚浅,见识也不如江大师您,我是真心把您当做前辈才有事情就来求教您的,这么隐秘的事情,我肯如实相告这是多么大的诚意和信任啊。”邢佳佳低头,好像是很伤心的模样。 闻战看着邢佳佳,傻眼了。 这个模样的邢佳佳,典型的在忽悠人啊。 可是,谁能够告诉他,这个所谓的江大师是吃她这一套的? 江大师心情很好啊,能被人肯定,被人信任说明他自己很厉害,犹豫片刻,他才宝贝似的从怀里取出了镜子,絮絮叨叨:“这镜子啊,是当年我恩师亲手所铸,当年他没有取名字,我就一直叫它镜子,这镜子最大的功能就是透视。上次呢,你也见过了,救了宝儿的时候,这镜子可穿透虚妄,看穿本质。” “我知道,这镜子很厉害的,不然也不会来求您了。”邢佳佳笑眯眯地看那镜子,活像是看到了鱼儿的猫。 “喂喂喂,借用可以,不许打我镜子的主意!”江大师宝贝地搂着镜子,叮嘱,“除了我,谁也不会用这个镜子,你拿了也没有用。” “知道知道,我不会要你的镜子的。”邢佳佳摆摆手,心里很是感动。 按照江大师的脾气,如果不是信任他们,是不会说这么多关于镜子的秘密的,嘴上说舍不得,只不过是矫情一把罢了。 江大师肉疼地拿镜子对准了闻战,让他坐好别动,自己催动法诀,帮邢佳佳看闻战到底为什么会忽然和平时不一样。 镜子里慢慢浮现出了虚无,随着法诀的催动,竟然有两个虚幻飘渺的影子出现了——那两个影子,一个大一个小,看起来像是在打架! “啊——”闻战抱着脑袋,忽然大叫一声。 邢佳佳豁地站起来,一道灵气禁锢住了闻战,目光落向了江大师。 江大师满头大汗,最后看一眼镜子,然后收回了怀里。片刻休息之后,看邢佳佳,再看闻战,叹息:“原因找到了。” 对症,才能下药。 “哦?什么情况?”邢佳佳焦急问道。 “你说他小时候有过非人的经历,然后适逢大变,是吧。”江大师端起紫砂壶,喝一口茶水定定神。 “没错。” 闻战愣愣地看着江大师,他怀疑过自己有问题,但是他的经历注定了他没有朋友,少有信任的人,所以哪怕他知道自己有问题,也是无法解决的。 这个所谓不靠谱大师,真的知道? “我啊,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奇奇怪怪的事情也见到了一些,其中啊就有他这种情况。”江大师认真地思索着,半晌后开口了,“有一种病叫做人格分裂综合症,和他的情况很是类似。就是一个人从小经历的东西太过和常人不一样,而他本身又在普通环境中长大,一时间意识接受不了,所以久而久之就会分裂成另一种人格,这就是人格分裂。” “你是说,我师兄也是这种情况?”邢佳佳似懂非懂。 “额,不太像啊。”江大师淡定地看闻战,想到他接那玉佩时候的手段,像极了一种异能,他犹豫着开口,“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闻战有异能对吧。” “瞬移。”在同一类人面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闻战很清楚这点,而且他还指望对方帮他的忙,索性坦白。 “这就对了。”江大师一拍脑瓜子,“如果说人格分裂我见过,可他这种情况我就没有见过了,佳佳你别白眼,异能者是至今无法解释的一个谜,和普通人不一样是很正常的。但是他的情况我倒是可以给你分析分析。” “哦?”邢佳佳挑眉。 “你刚刚也看到了,他的大脑里有两块自主意识,这也就结识了他为什么会有两种行为,这两个意识看似和人格分裂的情况类似,但是实际上是不一样的,因为人格分裂的意识,能看出来两个意识是本源,是一样的。他的意识不一样,好像是完全不同的本源,给我的感觉像是——”江大师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 闻战的脸色,猛地一变,没有人注意到,他看江大师的眼底,闪过一抹森然杀意。 “什么?”邢佳佳催问。 “用咱们的话说,好像是什么强者把一股自己的意识打进去一样。”江大师随即摇摇头,苦笑。 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厉害的人,可以把自己的意识分出一部分来,强行打入别人的意识里,形成两个相互独立的形态? “有什么办法解决吗?”邢佳佳最关心的不是什么原因形成的意识,而是有没有办法解决。 她可不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猝不及防地被袭击,然后哪天师兄又袭击了别人,被告到了她这里来——她丢不起这个人! “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咱们用强大的灵力隔绝两个意识,如果有可能让一个进入沉睡状态,那么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保证不会忽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江大师自言自语,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激动一把。 “这个主意不错。”邢佳佳赞叹,随即问,“你可以做到吗?” 江大师急的跳起来,大喊大叫:“喂喂喂,免费劳动力啊,这说不过去!” “好啦好啦,不会让你白干的,你要什么酬劳?”邢佳佳笑眯眯。 “这不是酬劳的问题,是做到做不到的问题,你师兄的问题很大,我可是没办法!”江大师连连摇头,要好处也得看自己能不能拿,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才不要干呢。 “不是吧,江大师不要这么小气!”邢佳佳不乐意了。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大脑何其重要,哪里能随意动,让我动你放心吗?我都不放心我自己!你比我功力高深,你怎么不自己动手?”江大师和邢佳佳争的面红耳赤。 “我不会啊,也不懂!”邢佳佳理直气壮。 “我难道会吗?”江大师忽然想起,提醒,“我想起来了,有个门派专门有高人擅长这个——” “哪个门派?”邢佳佳好奇了。 “朱门。名字你大概不知道,但是他们的招牌你一定听说过,替身灵。”江大师严肃道。 替身灵,就是她当日灭掉的那个大眼睛? “邪门歪道!” “可恶可恶!” “他们很坏很坏!” “主人我怕!” 魑魅魍魉吃过替身灵的亏,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急红了眼睛。 江大师一看邢佳佳的脸色,就知道她听说过,急忙解释道:“哎,你误会了,替身灵分为朱门和赤门,你遇到的一定是赤门的人,他们走的是邪路。” 万更送上。 正文 章七四 宝儿之死! 朱门和赤门? 邢佳佳挑眉表示不解,魑魅魍魉呆呆地瞅着江大师——什么情况,替身灵就是可恶的替身灵,难道还是善恶之分吗? “你们都不知道?”江大师惊讶地看看闻战,再看看邢佳佳,想象不到这么大的门派纷争俩人居然不知道。 邢佳佳和闻战齐齐摇头,闻战从小在基地里,后来又在到处流浪,哪里会知道门派里的事情,而邢佳佳就更别说了,朱雀临世也不过月余的事情而已。 江大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许久之后他开始缓缓地讲述着一个传奇门派的故事。 朱门和赤门本是同宗同源的一家。他们的创派祖师是一位奇人,据说他自幼便与众不同,性格乖张极端,长大后遭逢大变性格分裂! 原本性格分裂的人会被世人不容,看做是异端,但是天不亡人这位创派祖师居然意外得到了一本上古所留的功法!多年苦修之后他实力暴增,一鸣惊人,紧接不过是十年的时间,他便开创了属于自己的门派——双子门! “那位创派祖师的确是了不起的人物,那时候双子门风靡一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知道吗?”江大师提起当日的双子门,口中是不住地赞叹,“那创派祖师说,天地人皆有灵,而凡是无意识的物件,不管是兵器也罢,法宝也罢,只要有附着意识,那么就会成为一段传奇。” 邢佳佳和闻战面面相觑,费解,这句话不太理解啊。 江大师微微一笑,摆摆手:“我这么和你们解释,想必你们会更好地理解。比如你拥有一把刀,现在看来只是很普通的刀,但是如果一旦附着了意识,那么就是一件有灵性的宝贝,和主人心意相通,在决斗中的作用可想而知,那是如虎添翼啊!” 原来是这样! “当时这位创派祖师广收弟子,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功法所吸引,修炼这功法就可以拥有强横的实力,灵性的宝贝,换做是谁都抵挡不了这个诱惑力!所以不过短短十年的时间,这双子门竟然一跃成为当时最大的门派之一!”江大师喟然长叹。 “好厉害的双子门!好厉害的创派祖师!”闻战不住地点头,光从这言语里就能猜想到当日这门派的辉煌和荣光。 “只是可惜了。门派发展太快,吸纳人才太多,物极必反!门派中多天才,对创派祖师的功法也产生了分歧,那时候众人附着意识,皆是以动物为主,或者成型的灵识。从未有人想过用人的意识附着在器物上——” “人的灵识?就是替身灵——”邢佳佳喃喃自语,想到了当日的那个大眼睛,是人和灵合二为一修炼的成果。 “对,那就是替身灵的前身。如果创派祖师那时候还活着的话,也许门派就不会因此而产生分歧衰落下去了,也可能会到一个新的高度。”江大师悠悠叹息一声。 “啊,创派祖师死了?”闻战惊讶极了。 “那当然了,创派祖师哪怕再传奇,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况且门派从诞生到兴盛再到发生分歧怎么也要好几十年的光景吧,就算那时候他还活着,恐怕他也未必管得了晚辈的事情。”江大师摸着下巴道。 “朱门和赤门就是这样形成的?”邢佳佳有些明白了。 “没错。一派主张按照创派祖师留下的秘籍修炼,因为那是上古流传下的正统修炼方法,是朱门;另一派呢主张发展和创新,哦就是人灵合一方法的修炼,是赤门。”江大师点头,邢佳佳说的不错。 “朱门,肯帮我们吗?”邢佳佳皱眉提出了这个问题,她和朱门之人素不相识,人家又不是慈悲为怀,肯帮助他们吗? “这个么,我和朱门的一个弟子蛮熟的,我改天让他为我们引荐一下,咱们先去拜访下,兴许有机会呢。”江大师这话说的心虚无比,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不说话了。 邢佳佳似笑非笑地盯着江大师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原来如此啊。 茶室的气氛忽然冷清了下来,闻战、邢佳佳和江大师三人各有所思,沉默着。 忽地一枚3。3*1。1寸的小小名片出现在邢佳佳的面前,悠悠地旋转着,随即一个隐隐的‘茶’字浮现在空气中,发出闪烁的光芒! “你真是好行情啊,又有活了?”江大师目光灼灼,调侃道。 但是邢佳佳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因为这名片不是委托,而是警报通讯!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出事了! 邢佳佳指间划过名片,对方焦急的声音传来,是蒋天赐的:“老板出事了,王虎他们在拆迁区作恶被人捉了一个正着,被人报警了!” 糟糕! 邢佳佳暗叫一声不好。 * 时间回到王虎的等人悄然摸到小区的门口的时候。 “你们两人一组分别去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查看情况,如果有情况立刻回报!”王虎认真地给大家布置着任务。 “是。”一众少年少女点头称是,悄悄地分散了开来。 王虎和另外一人在小区里晃悠,时而走过住户狐疑地看着他们,然后走远。王虎几人不在意地笑笑,继续溜达。 “虎哥,大家都在瞅着咱们呢。”那少年看一住户走过,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和王虎闲聊。 “仔细点盯着可疑的人,千万不要大意了。”王虎再次叮嘱,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放心吧,虎哥。佳姐的事情,咱们可不会大意。”那少年点头。 王虎一边晃悠一边心里在琢磨,佳姐的对手是黄家,而根据他得到的消息,这黄家会对佳姐使坏,那他会用什么办法呢? 如果换成是他,怎么样的做法对黄家影响最大,破坏力最大呢? “阿刀,如果换做是你,对于你的竞争对手,你会用什么方法来赢呢?”王虎推一推身边的少年,皱眉道。 “虎哥,这么高深的问题,问我那不是白瞎吗?我又不是学习的料!”被叫做阿刀的少年摸摸自己的头,憨憨地笑道。 “你小子!让你想你就想!”王虎笑骂,心里也在琢磨着。 “搞破坏!”那叫做阿刀的少年眼睛一亮。 “这不就是黄家正在做的事情吗,咱们提前有了消息,所以才能来以防万一。继续想!”王虎想了想,拍拍阿刀的肩膀。 阿刀‘哦’了一声,挠了挠头,慢慢地想着:“要是我啊,肯定首先要做的是打听清楚对方有多少帮手,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管有没有对方人手多,收拾掉人肯定是没错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孤掌难鸣,孤军奋战的对手再厉害,也没什么可怕的。” 王虎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称赞阿刀:“说的不错。” “再有方法那就更损了,比如栽赃陷害什么的,还有暴力什么的,都是打击对手的好方法,不过虎哥,听说这小区的规划权还没出来呢,对方不会做的这么损吧。”阿刀想了想,迟疑着问道。 王虎他们虽然曾经是混混,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哪里能够想到黄家会出什么招儿,哪怕是把对方往坏里想,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一趟小区之行的凶险超乎想象! 刘爷爷在小区里溜达着,心里有点奇怪,这两个少年已经晃悠了好几圈了,怎么还不走,看他们的模样,倒像是学校里的学生呢,不过这个点儿,学生不都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他们是什么人! 来小区里做什么? 之前有人来小区里忽悠住户的事情,虽然邢佳佳那时候把对方赶走了,还和大家说明了利弊,但是那时候大家就清楚,那公司里的人还会再来的! 他们再来,是和住户好好谈,还是给小区里搞破坏呢? 这个谁也说不好,所以自那以后大家人人都操心着可疑人物,生怕有人来小区里搞破坏! 有住户悄悄地凑到刘爷爷面前,低声:“刘爷爷,您看这两个少年是不是那公司里人请来,给咱小区里搞破坏的?” 刘爷爷看一眼王虎他们,沉吟:“别急着下定论,先看看再说。对方还不至于找几个孩子来。” “好,咱们再盯着点。我刚刚留意啊,其他地方还有一些这般大小的孩子们在溜达呢,和这俩个一个样子的!”那住户想了想,还是将可疑情况说了一下。 刘爷爷的心里狐疑更甚了,他见多识广,如果说对方的公司真的让一群孩子来搞破坏的话,那么的确是防不胜防。试问,谁会对一群孩子怀疑呢? “我去问问看。”刘爷爷起身,拄着拐杖朝着王虎和阿刀走去。 王虎和阿刀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成为小区住户怀疑的对象。当刘爷爷向他们走近的时候,王虎和阿刀当机立断跑远了——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说的多就错的多,万一靠近他们的是黄家人来试探他们的呢?他们分不清楚敌我,那就只能暂时都看做敌人了。 刘爷爷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这两个少年心里没鬼跑什么跑? “哦,我想起来了!”那住户恍然大悟,惊讶地指着王虎和阿刀离开的方向,辨认,“那个少年是王虎,咱们江县有名的混混啊,手里有一群小弟小妹,一天到晚净干不好的事情!” “就是他们?”刘爷爷显然也是知道王虎他们的。 “呦,可不是么。江县治安不好可是有他们一份功劳,前段听说他们回学校上学了,学乖了这才几天,难道说他们又老毛病犯了?”那住户胡乱猜测着。 “这个,难说——”刘爷爷若有所思地看着王虎和阿刀离开的背影,沉默。 另一端,王虎和阿刀匆匆离开到了北面的方向,停下拍拍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喘了口气。 王虎靠在白色的墙上,仰头看天:“差点被发现了!” 阿刀点头,一笑露出了白白的牙齿:“亏的虎哥机灵,咱们一准看到不对就立刻闪人。” 不远处有人影在两人面前闪过,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做什么—— 王虎眼睛一亮,一把拉起阿刀,低喝一声:“跟着!” 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们发现可疑人物了,只是这个人想要在小区里做什么呢? 王虎和阿刀小心翼翼地跟着对方,谨慎地不被对方发现,但是跟了他半天才发现似乎对方在绕圈子,两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对方人影一闪! 人不见了!? 王虎和阿刀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不对啊,明明对方刚刚就在这里的,怎么会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两人急忙赶到对方消失的角落里一看,却发现了角落里赫然是一个黑色的包裹。这个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呢? 王虎和阿刀犹豫半晌,并没有打开包裹。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几人兴奋的叫喊声:“虎哥!” 王虎拎着黑色的包裹抬头看,正是他派出去查看四个方向的八个人,他们手里好像还拎着什么东西,兴冲冲地朝着他跑来。 王虎的心忽然咯噔地一下,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难道会出事吗?下意识地,他悄悄地启动了和茶楼特有的联系方式,以防万一。 “虎哥,我们发现了可疑包裹!”南方的两人兴冲冲喊道。 “我们也发现了!但是我们没有动过!”北方的两人也来了。 “黑色包裹,东面也发现了!”又两人拎着包裹扬一扬。 一模一样的包裹!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呢?王虎缓缓地抬起自己手中和另外几人一模一样的黑色包裹,扫向了众人:“这里是西面。也同样有一个黑色包裹!” “咦,就是啊,怎么会这么巧?”有人惊讶了。 这么巧,这么巧地王虎被人引到了这里,刚好就发现了一个黑色包裹,而另外几人也刚好在别的地方发现了黑色包裹! 王虎忽然抬头,口气很急:“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王虎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但是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虎哥,我们刚刚遇到一个人,说看到有个和我一般大的同学在找人!我猜可能是你——” “阿妹说见到虎哥在这里,我拿到包裹就过来了。” “刚刚我看到虎哥朝着这里来了。” 这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王虎脸色一变,正要和大家话,却听到不远处一声凄厉的喊声:“杀人啦——” 王虎等人脸上满是惊愕,此刻也不顾许多了,一行十来个少年第一时间冲向了声音的方向,他们只有一个想法:救人!人命关天啊! 喊声是从前方的一个屋子里发出来的,王虎第一个想法就是,是不是跟他们跟踪的那个可疑人物动手了? 王虎是第一个冲到那屋子里的,昏暗的光线下他只看了一个几乎疯癫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大喊大叫,而那个孩子脸色铁青,闭着眼睛,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一点的气息。 王虎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孩子死了?他的第二个想法就是,杀人凶手是谁?是不是刚刚的那个可疑人物? 那女人猛地抬头看门口,发现了王虎等人,她几乎是饿狼一样抱着孩子扑到了王虎身上,一口狠狠地咬住了他! “哎呦——”王虎痛的惊呼出声,眉头都皱的老紧,本能地想要推那女人,却触手碰到了她怀里的孩子,他发现这孩子的身体是冰的,手猛地一回缩。 “杀人凶手!”牙齿的缝隙里,那女人吐出了这几个字,恶狠狠地,夹杂着滔天的恨意。 王虎惊的瞪大了眼睛,心猛地一颤,这女人在说什么? “我们明明刚刚过来!”其余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除了解释,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女人凄厉的吼叫声早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住户,他们快速地赶来这里,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杀人凶手,杀人凶手——”那女人的口中只有这么几个字,一手抱着冰凉的孩子,一手死死地掐着王虎,不给他半分逃离的机会。 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中,可不就是王虎杀人被女人捉了一个现形的版本么?至于院子里的少年少女们,除了同谋还有什么? “宝儿妈!你这是怎么了?”一个男人拨开人群,看到眼前的情形,一个大男人都打了一个踉跄。 宝儿!不是原本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忽然没有了气呢? 谁,谁干的,谁杀了他的宝儿! “是你杀了我的女儿?”旺水目眦欲裂,一把扯过王虎的胳膊,一字一句。 “没有!”王虎解释着,可这解释在死去的小女孩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没有办法让人相信。 女人捉着王虎,而死去的女儿又在他们身边,女人的尖叫声第一时间被邻居听到,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说王虎是清白的,谁信? 是女人说杀死女儿的不是王虎,还是宝儿活过来亲自辨认杀了自己的凶手到底是谁? 正文 章七五 报我以陷阱,我还之人心! 怎一个乱字了得! 王虎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抽离了,任由女人愤怒地尖叫着,撕咬着他,男人怒极恨不得杀人的表情让他觉得麻木,他呆呆地看着周围人鄙夷、仇恨、陌生的表情,看跟着他的少年少女们傻了的呆滞,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绝望。 这种绝望在当年比赶出校门时候没有过,在得知奶奶去世的噩耗后没有过,在被父母赶出家门、遭受众人唾弃的时候没有过,当小混混那一次差点被打死也没有过—— 邢佳佳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改变了他的人生路,把他从另一条道路上拉了回来,他打定主意从此不再作恶,学着做一个好人,学着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可是,今天的事情却让他感觉到了绝望。 他被算计了。 他现在算是清楚了,一切算计的刚刚好。 首先有人打听到了他和邢佳佳之间的关系,然后借着拆迁区的事情下了一个连环计。有人给他密保说有人打拆迁区的主意,对方把他的想法都计算的清清楚楚,算到了他不会提前告诉邢佳佳,而会和自己的一群人动手。 “好算计啊。是不是他们接下来的步骤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由不得佳姐,由不得他们了选择了?”王虎口中呢喃,没有人能够听懂他在说什么。 应该是的吧,现在他就是待宰的羔羊,哪怕不说不做都有人恨不得扒皮抽筋,更何况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那就什么都不要做了吧! “你们冤枉虎哥了!他才不会杀人!” “就是,我们是听到声音才来的!我们想来救人的!” “我们刚刚看到了可疑的人!” …… 后知后觉现在才反应过来的少年少女们,挣扎着为王虎争辩着,也为他们的行为辩解着。 可是解释是如此的无力,似乎没有人相信他们。 这怎么可以呢?明明不是这样的,真相明明是他们来救人的,怎么摇头一变成了王虎是杀人凶手了,那他们不也就成了帮凶了? 杀人的事情,他们不会做!这个大大的黑锅,他们也不能背,更不会背! “不是你们难道还有别人?这么多人都看到就你们和宝儿妈妈在!” “就是,说你们不是嫌疑人,谁信?” “这里就宝儿妈妈一个人,难道你说是孩子妈妈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作孽呦,有哪个母亲舍得?” “哎,可怜的宝儿啊,刚被救回来人就没了!” 王虎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说话的人都是谁,有没有认识的人或者是熟悉的。但是怎么看,怎么都看不清,再揉揉眼睛发现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样也好吧,最绝望的时候,不要让人看到他的窘迫,看到他最丢人的一幕。 不对! 王虎的脑海中电光一闪,他是冤枉的!他真的是冤枉的,他什么都没有做,难道没有人相信他了,没有人会来救他了吗? “虎哥,咱们要不要告诉佳——”无力的抽噎,低低的哀求。 王虎蓦地抬眼,犀利地扫过说话的那个少女:不,绝对不能! 杀了宝儿的那个人,现在一定在暗地里看着,一定在等着邢佳佳来的,如果她来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绝对不能告诉她,她绝对不能来! “杀人,就要偿命!”悲愤欲绝失去了女儿的旺水,拳头捏的紧紧的,一字一句里都是恨。 王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眼神里是属于父亲对子女拼死了的维护。 “还我女儿命来!我的宝儿啊!”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不绝于耳,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她似乎哭喊掉了一生的眼泪和悲切。 王虎再退一步,那绝望里是属于母亲的,儿女是她的心她的肺她的一切一切,不能失去。 王虎忽然泪流满满,他觉得孤独,他觉得害怕,以前再怎样的境遇都没有害怕过,生死之境他没有害怕过,如今却因为面前的父爱和母爱害怕了。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王虎的心,猛地一抽。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没有父母护着? 宝儿是个孩子,她有父母护着爱着,可是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啊,他也是有父母的呀。 人群骚动,愤怒的邻居们看这少年一点悔意都没有,心中的怒火更是升到了一个高度,有人嚷嚷着:“报警,报警!让警察来抓他们!” 杀人的事情,警察一定会管。 而且他们原本就是一群混混,本来就让警察们很是头疼的,现在叫来警察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全部抓起来一个个审,一个个地查!一定要查出来到底谁是杀了宝儿的凶手! 要报警! 不,不能! 一群少年少女被吓的够呛,报警了他们岂不是都要被抓走了! 挤挤嚷嚷人群忽然被人大力地拨开,冲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大喊:“不,不要报警!” “杀人就要偿命,怎么能不报警!大家伙说对不对呀!”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地喊,起哄。 王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怎么会怎么会是她呢! 女人几乎是扑过来的,她已经不年轻,生活的苦难已经让她的眼角多了重重的鱼尾纹,脸上的肌肤也不是光华,甚至有些粗糙了,她的一双手有裂开的痕迹。 她大力地将王虎抱在怀中,护住,扭头冲着众人喊:“不要报警抓我儿!不要,不要抓——” 这女人身上的味道并不太好闻,有油烟混合的味道,还有劣质洗衣粉的味道,像是刚刚在洗衣服手都没洗干净就冲出来,刺鼻。可是就是这种刺鼻的味道里,却有一种让王虎安心的感觉,偌大的少年倔强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忍了两年的眼泪终于哗啦如同雨落下,王虎哽咽了声音,唤出了久违的名字:“妈!” “我儿啊!”女人将王虎抱的更紧,好像是要把两年空缺的都要补回来,又好像是生怕一松手,就有人把儿子让警察带走一样。 “原来有妈管啊,怎么能让孩子随意杀人呢?” “啧啧,要是我生了这种杀人犯,早丢了他不管了!” “妈来了也要报警,刚好连父母也一起抓了,让警察都好好看看!丢人哦!” 王虎把母亲抱得更紧了,他心里自责到了不行,两年没有见母亲,刚刚见却让她为自己这么担心。可是,母亲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好温暖啊。 “我儿不会杀人的。”王母信誓旦旦,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宝儿一家的身上。 “你儿子不会杀人,我还相信我女儿不会死呢!”旺水冷笑。 “报警!报警!宝儿,还我宝儿!”宝儿母亲意识也已经混乱,只记得这几个字了,隐隐地她觉得只有这几个字才对。 “不,不要报警!报警了,我儿子就毁了啊!” “求你不要报警!别报警!我儿子是好孩子,不能害了他呀!” 王母使劲地摇头,苦苦地哀求着旺水,抱着王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用膝盖以最谦卑的方式维护着他! “妈——”王虎目眦欲裂,像是绝望的兽嘶吼着,咆哮着。 他不孝! 他让母亲在众目睽睽下不顾尊严地跪下,让母亲忍受着众人的嘲讽和羞辱,让母亲为了他劳心劳力! 纵是当日被赶出家门又如何,他不恨了不怨了!纵他觉得绝望又怎样,母亲此刻的绝望不少过于他! 母子连心,莫过于此吧。他不说,她就知道他没有做过,没有杀人,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虎哥——”一众少年少女终于怒起,十来人齐齐围在了王母和王虎周围,护着了他们,瞪着周围看热闹、幸灾乐祸、甚至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群! 旺水看着面前的一群人,点点头:“好啊,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啊?” “什么是人多欺负人少?是你们一直在欺负人好吧?” “我们没有杀人,虎哥没有做过!你们就是不相信!” “对,我们是清白的。你们要报警,你们报啊!让警察来查查看,到底是谁做的!” 一个少女想到佳姐曾经的辉煌事迹,忽然再也不畏惧警察了,佳姐当日可以拼着一口气去警察局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佳姐是他们的偶像,他们不可以给佳姐丢人! 人群又被人拨开,这一次冲来了愤怒着的中年男人,他咬牙切齿地盯着被王母保护着的少年,大吼:“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男人像是拎着小鸡一样将王虎揪出来,狠狠地一脚踢在了他腿上:“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不听话——” 王虎忽然笑了,哭着笑了,真好,爸爸妈妈都在了,他们都来了!纵然是被打死他也心满意足了,他们一家人终于又在一起了! 真的是很好啊。 “爸,我错了!”王虎龇牙咧嘴,一点都不还手,抬头看自己的父亲,自小在他眼里高大如山的男人。 王父挥起的巴掌停在空中,再也落不下去了,他动动嘴唇,看着笑的灿烂的少年,终于巴掌成了抚摸,按在他的脸上:“虎子!” “爸爸,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王虎死死地抱着男人的腿,跪倒在脏兮兮的地上,不管不顾。 众人皆无声。 只是跟着王虎的十来个少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哭成了泪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跟在王父后面的,还有这小区里最有威望的刘爷爷,他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子拄着拐杖,扫过闹哄哄的人群,走到了宝儿一家人面前。 宝儿妈妈看到这位老人,恢复了一点点的清醒,大哭:“刘爷爷,您要给宝儿做主啊!她刚刚被救回来啊,怎么人就没了!” 旺水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嘶哑:“谁杀了宝儿!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王虎一家人的心,猛地沉落谷底。 跟着王虎的少年少女们,手中拎着的黑色包裹,忽地一沉。 “我看啊,宝儿的情形有怪。”刘爷爷放下自己的旱烟袋子,伸手摸了摸宝儿的脉搏,‘咦’了一声,然后再摸摸宝儿的胸口,那里虽然轻微,可是依然有稳稳的心跳。 “人都死了,怎么会有怪?”人群中有人尖叫,唯恐天下不乱。 “谁说宝儿死了!”一声喝叫从人群外而来,突兀的声音让众人目光纷纷朝着外面看去,包括王虎等人。 十五岁的少女额头是细细密密的汗水,手中宝贝似地捧着一个瓷瓶,她身后跟着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少年,还有一个大师模样的男子,此刻笑意盈盈,和这里悲戚的环境着实不太符合。 “咦,这不是佳佳么?” “佳佳你快来看看宝儿妹妹吧,她人没了。” “就是就是,这些凶手啊,死不承认,你和他们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邢佳佳认真地地扫过在场的人,目光锁定在一人脸上,被她看到了他目光躲闪,下意识地想要逃! “师兄,把他揪出来!”邢佳佳指着人群里藏着的一个男子,大喝。 那人心里害怕极了,夺路想逃,但是下一刻他发现自己一动也动不了了下一刻他看到自己飘了起来,在空中晃晃悠悠的! 不要!摔下去他会死的! “嚯!这是怎么了?” “佳佳,你这是变了什么戏法?” 邢佳佳笑着,护着怀里的瓷瓶,也不多做解释:“叔叔婶儿,这些咱们稍后再说,等我先把宝儿妹妹救回来。” 一语惊人! 宝儿,不是死了吗? 这死了的人还能救回来? 宝儿一家人死死地盯着邢佳佳的脸,想要在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说谎的可能,或者是玩笑,但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她非常认真,非常凝重! 王虎一家人,包括跟着他的少年少女们在看到邢佳佳的那一刻,脸上是狂喜,是安心,是骄傲! 看,是佳姐来了! 刘爷爷看到邢佳佳来了,终于露出了一个笑脸:“你这孩子,终于是紧赶慢赶来了。宝儿还有心跳,快来救人吧。” 邢佳佳一听宝儿还有心跳,顿时松了口气,同样笑:“宝儿魂魄不好捉,这孩子太调皮了,所以费了点时间。她魂魄没有失去,自然不会死了,不过魂儿离开身体久了,就会形成一种假象,浑身冰凉像是死了一样。” 王虎怔怔的,终于是听明白了,这个宝儿根本就没有死! 一干少年少女们狂喜,包括王父王母也同样也是面面相觑,从刚刚的大悲中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虎子是清白的,那个孩子并没有死? 事实胜于雄辩,再怎样的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是苍白的。 证明王虎清白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让宝儿活过来,宝儿既然活着,那么杀人的僵局就会化解,不管拿出怎样的证据,王虎杀人罪名都不成立! “大师,麻烦您帮忙护法。”邢佳佳看着一旁的江大师,点头。 江大师答应着,拿出了自己的宝贝镜子,照着宝儿已经铁青的身体,捻动了法诀。随着法诀的念动,镜子里慢慢地浮现了几个颜色不一样的光团,在宝儿身体里飘飘荡荡。 三魂七魄! 人有三魂,有七魄。只有三魂七魄健全这人才是完整的人,才可以正常地生活,但凡失去了其中之一,人就会频频出事。而宝儿的身体里,明显是不够三魂七魄的,细细数去,竟然少了三个! 三魂七魄应该有十个光团才是,但是宝儿这里竟然只有七个。 邢佳佳小心点地打开了瓶子,指尖一抹朱雀之力护住瓶口,紧接着有三个光团从瓶子里蹦了出来,夹杂着属于女童的嬉笑声! 宝儿妈妈和旺水眼睛一亮:那是宝儿的声音! 从江大师的镜子里,众人清晰地看到三个光团进入了宝儿的身体里,和其余的一些光团亲亲秘密地触碰在了一起,然后大家看到了宝儿的身影。 邢佳佳单手抚摸过了宝儿的脸,微微一笑。紧接着宝儿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转动着眼珠子,清脆叫:“妈妈,爸爸!” 旺水和宝儿妈妈喜极而泣,一下子将女儿抱在了怀中:“宝儿,我的女儿!” “妈妈,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哦,好可怕的梦!”宝儿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听的让人心都要碎了。 四岁多的孩子已经可以清晰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说自己的想法。所以她的话,最是可信。 “宝儿不怕,爸爸妈妈都在这里。”旺水和宝儿妈妈安慰着自己的女儿。 邢佳佳目光从宝儿身上移到了王虎他们身上,事分轻重缓急,解决了宝儿的事情,王虎他们的事情才能好好地解决,所以她选择了救宝儿,不是和大家争辩他们是不是无辜。 “宝儿好好的,所以叔叔婶儿,王虎是不是清白的,他有杀宝儿吗?”邢佳佳一字一句,句句敲在众人的心坎里。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纷纷。 这次没有人在人群中起哄,大家情绪也平和了几分。 “宝儿好好的,这哪里有杀人凶手?” “就是,说起杀人凶手,咱们其实谁也没有见到凶手啊。” “要说宝儿妈妈的那一声喊,其实咱们都听到了,我好像是记得,咱们来之前这群孩子也是刚刚脚落地。” “可不是么,难道他们真的是清白的?” “什么难道,是一定!哎呀,糟糕了,咱们还报警了呢。这可怎么是好?” 众说纷纭,此刻听在王虎等人的耳中,却都是为他们说话的,那么顺耳,没有一点点为难他们的意思。 只是,澄清他们的时候,这群少年少女却沉默了。 “抓了他们!抓了他们!”被闻战揪出来的那人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刘爷爷身上,大喊,“刘爷爷,刚刚您也看到了,这个王虎他行踪可疑,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来小区搞破坏的,哪怕不是来杀人,也是来偷东西的。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大家的目光随着那人说的话落在了王虎他们手上的黑色包裹上,疑惑极了。 王虎暗叫一声不好,这才想起他们手里的东西。 邢佳佳和闻战对视一眼,笑着看王虎:“你们手里拿着是什么东西,能打开看看吗?” 王虎看着邢佳佳淡定的眼神,听话地点点头,吩咐:“打开包裹!” 王虎口中的解释都被邢佳佳的笑容压下,他想说这包裹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因为他们还来不及解开就冲过来了。 包裹打开,众人探头一看哄堂大笑! 怪不得呀,要用黑色的包裹包着,怪不得他们行踪可疑,怪不得他们鬼鬼祟祟的,原来是在捡、破、烂! 少年少女们手里打开的包裹里,可不就是一些破烂么,有破烂的玩具,碎了的瓷器,还有空了的酒瓶,喝完的塑料瓶子,哦,标签有的在有的不在,有的是完整的,有的是被玩残了的。 他们大窘,拎着包裹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这些东西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脸色通红一片。 “哈哈,这不是昨晚我家里喝完的酒瓶吗?” “这还是我刚刚扔掉的碎了的瓷碗呢!” “我女儿不要的玩具,你们居然也收了?” “你们缺钱跟家里要啊,怎么会沦落到捡破烂呢?” …… 在大人的认知里,孩子还小的时候就该家里养着,哪怕是家里再穷也不能让孩子受一点的苦,捡破烂,那是只有实在是活不下去的人才会做的事情,这个小区里的人虽然生活水平很低,过的很挣扎也不会选择捡破烂,更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去捡破烂! 王父和王母心疼地抱着自己孩子,不迭:“孩子,这两年苦了你了,一会咱们回家,咱们吃好吃的!不捡破烂了啊,爸妈再穷也不能让你出来捡破烂!” 王虎不做解释,也不多说话。 他不知道陌生的黑色包裹里怎么会成了破烂,明明当初拿到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也不想管,他只想体会这一刻父母的关爱,他不想要孤独,不想要漂泊。 毕竟,他也是有家的。 一众少年少女早就傻眼了,但是他们聪明地没有解释,甚至有胆子大的聪明的带着哭腔—— “我们没有爸爸妈妈,谁给我们零用钱?我们没有钱花,难道去偷去抢吗?” “刚刚回到学校,我们想要买课本,买纸笔!” “对,我们还要参加补习班!” 邢佳佳差点要笑出来了,这群家伙,聪明起来是真聪明,不愧在社会上呆过一段时间,人生百态了解的比一般孩子多多了。 那被闻战拎出来的人彻底的傻眼了,明明是朝着他预计的方向发展的,怎么会成这样呢?他心里一急,大喊:“你们撒谎,包裹里明明是——” 邢佳佳眸光如刀,直指那人,厉声:“包裹里明明是什么?” 刘爷爷睿智的眼神同样落在了那人身上,他不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旱烟袋子,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崔儿,说吧,你是被谁收买的。” 一句话,就已经判了他的死刑。 小区里的一众住户都在,今天他们着实是被惊到了,先是宝儿的事情,又是这群少年少女捡破烂的事情,但是这还不算完,刘爷爷竟然说,崔儿是被人收买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刘爷爷您误会我了!我没有,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崔儿急红了眼睛,不住地辩解。 误会了吗? 住户们越集中越多,很多人看到宝儿家门口有这么多人,纷纷走出来看了,很多人听到刘爷爷的话,不由得想起了黄家的那个公司想要他们住户搬走,忽悠了他们的事情。 难道是这个崔儿收了人家的贿赂,想要帮忙赶走他们? 众人想到了这个可能,怒目瞪着崔儿: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大家哪里对不住你了,你居然这样害大家,不是昨天商量好了吗,那公司里的人来了一定要齐心和他们谈条件! 邻居们的眼神陌生的可怕,让崔儿的心猛地一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到邢佳佳笑着的脸,就觉得控制不住心里的冲动,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可是想想对方开出的那么好的条件,他犹豫了:大房子啊,这件事情做好他就可以和病重的老爹住新房子了,他们也会给他一大笔钱! 崔儿拼命地摇头:不,不能说。说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那个给他钱的人警告过他!崔儿猛地一抬头,指向了邢佳佳,语出惊人:“被收买的不是我,是她!是邢佳佳!” 哗然一片,众人纷纷转向邢佳佳的方向,这怎么可能呢? 邢佳佳轻轻地笑着,嘴角扯出了一抹弧度,似在嘲讽着什么。 “胡说八道!主人才不会被谁收买呢。” “谁有那个本事能够收买主人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说吧让他一次说个痛快,再死个痛快。” 魑魅魍魉嫌恶地看一眼崔儿,真是可恶,自己被收买了不说还要冤枉给别人,真是罪无可恕。 “哦,邢佳佳一个初中生而已,被谁收买了,怎么收买了?”刘爷爷似乎也在怀疑邢佳佳的样子,疑问。 众人齐齐瞪眼,这是怎么一个回事?好端端地怎么连佳佳都牵扯进来了,佳佳真的被收买了,还是崔儿在胡说? 崔儿得意地看一眼邢佳佳,看她故作沉稳的模样,再看看刘爷爷目光灼灼,话匣子打开再也关不住了,他语出惊人:“初中生,初中生被收买了才不会让人觉察呢,邢佳佳早就被黄家收买了,黄金给了她一百万呢!一百万啊,有这么高这么高的一摞呢!” 崔儿手中比划出了好大的一堆,再看邢佳佳的眼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妒忌:“你们说说,这不是贿赂她的是什么,不止这些呢,还有一套房子呢!这两天大家有见刘志鹏和姜婉婉吗,没有吧,人家早就搬进新房子里了!那房子老高级了,在北城的那个叫做丽府的小区里呢!” “你血口喷人!”闻战越听越怒,自己的师妹行得正坐得端,哪里轮的上外人指手画脚不说,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哈哈,生气了是吧,说明我说的就是事实!大家伙评评理,到底谁被收买了!”崔儿哈哈大笑,指着邢佳佳骂道,“忘恩负义的是,故作姿态的也是你,贼喊捉贼!” 崔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面面相觑,看看邢佳佳再看看崔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是相信谁了。 刘爷爷咳嗽了一声,再吧嗒吧嗒抽几口旱烟,忽地把烟感往崔儿身上一砸,怒骂:“混账东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崔儿满以为他说的这些是实打实的证据,谁想到刘爷爷居然砸了他,那就是说他从头到尾就没有相信他,只是让他指责邢佳佳,让他冤枉邢佳佳,在看他崔儿的笑话! 这个混账老头!他怎么可以这样偏好邢佳佳! “刘爷爷——”崔儿咬牙切齿地盯着老人,似要将他吞了一般。 刘爷爷老态龙钟,他扫过众人疑惑的眼神,再看一眼姿态悠然的邢佳佳,叹息一声,高下立判啊。看看崔儿做的事情,再看看邢佳佳做的事情,偌大的一个男子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做的多,做的好! “你们想知道真相是吗?我老头子告诉你们——”刘爷爷一指现在开心玩耍的宝儿,再指一指江大师,“宝儿是失了魂了,你们问问大师,这种情况他的行情是多少,别人要付给他多少酬劳!” 江大师接受着众人的眼光洗礼,骄傲地抬起头来,哼了一声:“宝儿失了两魂一魄,这情况很危险的,换做是我绝对收200万!” 宝儿妈妈和旺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一眼自己女儿,怔怔的:刚刚那一救,就要200万?那可是好多钱啊! “天,这么高啊!” “是真的是真的,据说这些大师都是有大能的,寻常有有钱人算上一卦什么的,就会付十万呢。” “那刚刚动手救人的可是邢佳佳啊。” 刘爷爷再问:“刚刚救人的是邢佳佳,她收宝儿家里一分钱了没有,她的本事你们也知道,她的行情你们觉得该是多少?” 该是多少?大家哪里猜得到。 倒是江大师酸酸地开口了,冷哼:“她?她比我有本事多了,行情应该比我更好!可惜她就是砸自己的招牌,黄家请她,给了不过100万的酬劳,还有一个老板请她,解决了好几件事她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丽府的房子。” 不会吧。 宝儿妈妈和旺水这下是真的呆愣住了,佳佳比这位江大师行情还要好,收费还要高?一百万啊,可是他们家里莫说一百万,连十万都拿不出来! 这,这可怎么是好? 大家算了算,心里对邢佳佳换了评价,如果真的这么收,她早就是富翁一个了,而且她的这本事,好像也不用被谁收买吧。 “佳佳缺钱吗,她被谁收买?”刘爷爷怒喝一声。 “昨天是谁大老远地跑过来,让你们不让黄家骗了的,今天是谁费尽心思救了宝儿的,刚刚又是谁被诬陷了也一句话不辩解的,佳佳原本不需要这么做的,为什么,还不是看在邻居的份上!”闻战一字一句敲在众人的心坎里,如刀锋利,如剑光寒。 “她才多大啊,也就是你们家孩子般大吧。怎么地,欺负孩子父母不在跟前的,是吧。”刘爷爷拐杖重重地落在地上,眸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再扔下一个重磅消息, “谁说她没有人管的,谁说她没有爸妈的!我告诉你们,佳佳的爸妈都是战争时候的英雄,都是被国家被人民牢记住的人物,和我老爷子一样,都为和平出过力,流过血!” 刘爷爷本能地隐瞒了邢佳佳父母是异能者的秘密,这种事情,他觉得还是不要说好了。 邢佳佳霍地看刘爷爷,这是她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关于父母的事情,她一字一句听的认真,记了一个牢牢的。刘爷爷说,爸妈是战争时候的英雄,都是被国家人民记住的人物,为和平出过力,流过血! 这么多的人,此刻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静静地看着邢佳佳,默默地听着刘爷爷训斥。 崔儿彻底傻了,他不懂为什么他说的大家不信,他不懂为什么大家会相信邢佳佳。 远处颤巍巍地来了崔儿的老父亲,大老远地看到崔儿,他咳嗽着大喊:“崔儿,崔儿——” 崔儿不可思议地扭头过去,正看到自己佝偻的老父拎着一个大包蹒跚来,他看那熟悉的包裹,脑海里忽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东西藏的很好,爹怎么给发现了! 崔儿的老父焦急地抱着包来找自己的儿子,他今天精神好了很多,所以就在家里擦擦抹抹的,但是谁知道会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他吓坏了,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啊,崔儿是从哪里拿来的这么多钱? 匆匆忙忙下,他就来找儿子了。 他记得,儿子说今天会在小区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烂能捡,兴许买点钱可以贴补家用。 他信了。但是他现在看见的是什么,崔儿为什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着,好像是一动也不能动的? “崔儿。”崔父手中的包‘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重重的,包没有收紧,这么一摔摔出了一沓沓红色的钞票! 红色刺人眼,而那钞票的数量更是让众人的怒火‘腾’地起来了——崔儿才是那个被收买的人吧! 他被谁收买了! 大家都是邻居,谁家的情况都非常清楚,崔儿工作很普通,一个月根本没有多少收入的,还要担负老父亲的医药费,那可是一笔大开支啊! “崔儿,这么多钱,你是哪里来的?是借谁的,千万别借,咱家还不起啊,还不起啊!”崔父第一句就是说这个,担心的老泪纵横。 “爹!你先回去吧。”崔儿故作镇定地推一把自己的父亲。 “崔儿,这钱——”崔父看看地上撒了的钞票,颤巍巍地蹲下去,想要一张张地捡起来。他的想法很是普通,如果这钱是崔儿借的,那就尽快还了回去,别让人家找上门来。 崔儿的心忽然凉凉的一片,周围是满满的邻居们,可是此刻他们看他的眼神已经是陌生,已经是凉薄。原本的热情不复存在,甚至连刘爷爷也冷漠地看着他,不在父亲面前戳穿他,但也不帮他! 铁打的证据就在眼前,崔儿被人贿赂了,想要在小区里搞破坏、还有设圈套陷害邢佳佳,现在却被人发现了,而他被人收买的钱也被他父亲无意中发现了,如今就在众目睽睽下! 崔儿没有想到,竟然是邢佳佳蹲下身去,一张张地捡起陷害了她的钞票,整整齐齐地替父亲放回包里,然后好好地拉好,放进了他怀里! 崔儿的脸烫的可怕,他忽然觉得羞愧,忽然觉得对不起这个小女孩,他受人指使陷害她,她竟然不在父亲面前戳穿他,还给他保留了一丝的尊严? 这些人里,应该最恨他的就是邢佳佳吧。她不但不记恨他,甚至还要送父亲回家? 王虎和父母在一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邢佳佳扶着崔父走过他们。 十来个少年少女眼中是恨,看过那老迈的父亲,最终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刘爷爷叹息一声,目光落在邢佳佳的背影上,落在她扶着崔父离开的手上,闭上了眼睛。 邻居们一声不吭,有人捏紧了拳头,有人低低地咒骂着什么,有人看着崔儿冷笑连连,可是他们都在崔父没有离开钱,一句话都没有说。 崔父虽然走的慢,但是脚下的步子很稳,一点点地远离了大家的视线,直到再也看不到了。 “崔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刘爷爷忽然睁开眼睛,暴喝一声。 崔儿再也撑不住了,一个个地看过大家的脸,终于垂下头去,低低:“是我,冤枉了邢佳佳,陷害了她,是我被人收买了……” 远处,有警笛声响起,紧接着警车呼啸而至—— 大家国庆快乐。 我才知道,元宝除了可以订阅一部分章节外,还是可以买特价书的,然后可以得评价票什么的。 九月份满签会有抽奖,果6什么的,有人抽到没有? 正文 章七六 轰一声爆炸! 崔儿被警察带走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理昭昭,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了吧。原本他在人群中起哄说要报案,是为了陷害王虎和邢佳佳他们的,但是最后真相大白于众人,大家恍然大悟后,还是崔儿自己尝了恶果。 被警察带走前,崔儿恳求刘爷爷和邻居们,千万不要把他的事情告诉生病的父亲,怕他身体不好,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大家答应了,刘爷爷也答应了,但是他留的一句话却萦绕在崔儿的心头,久久不散,他说:“你担心你出事,你的父亲承受不住这个打击,那么你有没有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一下,别人出事了,难道他们的父亲就承受得住打击吗?人心比人心,崔儿,你好自为之!” 曲终人散,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宝儿家门口,邻居们或安慰或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剩下的也不过是刘爷爷和宝儿一家,王虎一家和他所带着的少年少女们,还有闻战和江大师。 刘爷爷不顾自己一大把年纪,亲自泡了茶招待闻战和江大师,为王虎等人压惊,在他的眼里和佳佳一起的人,都是很不错的好人。 江大师很喜欢眼前的这个情景,王虎他们把邢佳佳当做神一样的人物,他不在意,但是在宝儿一家人和刘爷爷眼里,他是很厉害的大师! 尤其是宝儿这个小丫头,可爱的紧,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口一个大师地叫着,甜甜的,叫的他心都要软了! 江大师心情一好,送了宝儿好几个小玩意,唬的宝儿的父母一愣一愣的:天啊,大师出手,哪里有俗物? “宝儿,赶快谢谢大师!”旺水夫妇立刻催促道。 “谢谢大师伯伯!”宝儿吧嗒在江大师的脸上亲了一口,更是让江大师乐的心花怒放,越看宝儿越是可爱的不行,抱着她直笑。 王父和王母想要带着儿子回家,但是看儿子并没有先回家的意思,也只能干坐着等着,问儿子,儿子说要问过佳姐的意思。 王父和王母再问为什么要听这个佳姐的,儿子说佳姐对他们有大恩,他们早就发誓过一定要听佳姐的。 闻战一人孤独惯了,看在王虎是师妹的人的份上,这才勉强和他们共处,但是说话那是不太可能的。他只是偶尔和江大师说一两句而已。 宝儿甜甜地缠着江大师讲故事,整个院子里就听到两人愉快的笑声。 旺水夫妻的心像是放在油锅里炸过、放在火上烤过一般,一直在想着江大师说的那个200万!这么多的钱啊,如果佳佳真的要,他们到哪里去找这200万呢? 直到邢佳佳送了崔父回来,这夫妻俩的心都没有放下来。 王虎见到邢佳佳回来,立刻站好,不自觉地低头,认错:“对不起佳姐,我给您惹麻烦了!” 一种少年少女们齐齐跟着虎哥低头,认错:“对不起,佳姐!” 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平常的时候几乎可以将她忽略掉的,但是此刻众目睽睽下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恍若神降,让人无法不动容,无法忽略,这种无法忽略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崇! 这少女,非凡人啊。 凡人怎会给人这种感觉呢? 邢佳佳原本笑着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她一个个地扫过王虎他们,点头:“很好,擅自行动,你们够对得起我。” 众少年少女头更低了,更觉得愧疚:“佳姐,你惩罚我们吧!” 惩罚,当然要好好地惩罚!让他们从此记住这一次! “我罚你们跟王虎回家,好好地和伯父伯母聚一聚,不许惹他们生气。”邢佳佳怒目一瞪,指着门口的方向,“愣着做什么,还不走人?” 包括王父王母在内,还有王虎等人都傻眼了——他们没有听错吧,佳姐的惩罚就是这个,这哪里是惩罚? 王虎随后就想通了,佳姐原来一点都没有怪过他们,只是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以后长个记性!王虎扯出大大的笑容来:“佳姐,你没有怪我们?” 王虎这么说,让少年少女们心里顿时一喜! “放心吧,佳姐!虎哥的爸妈就是我们的爸妈,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保证不惹他们生气!” “谢谢佳姐!” 对邢佳佳的感激他们记在了心里,今天的风波他们没有再提,也不会再提了! 王父和王母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和阵仗,一时间讪讪的也不知道怎么说是好,这个少女的威望让他们不敢说话,只是最后离开的时候说了句再见。 一众人离开后,院子里顿时冷落了不少。现在只剩下宝儿一家,邢佳佳、闻战江大师和刘爷爷几人了。 “师妹,你真是用心良苦。”闻战口气酸酸的,活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什么时候你对师兄也这么上心就好了。” “哦,师兄的意思是我对你不上心了?”邢佳佳挑眉,寸步不让。 “那是自然。”闻战扬起了下巴,骄傲地哼了一声。 “既然师兄觉得跟着我没意思,那就回家和舅舅舅妈聊天吧。”邢佳佳扭头,看着愉快玩耍的宝儿,笑眯眯唤,“宝儿,还记得姐姐吗?” 宝儿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忽地眼睛一亮,朝着邢佳佳伸出双手,乐了:“姐姐抱抱!姐姐棒棒糖!” 邢佳佳蹲下身去,看着宝儿扑了过来,双手抱住小姑娘,右手朝后面一探:“师兄,棒棒糖拿来!” 闻战脸一黑,之前收回宝儿魂魄的时候,邢佳佳答应了要给宝儿姑娘棒棒糖吃,结果魂魄归体,宝儿居然还记得!他苦了脸:“没有!” 没有棒棒糖?宝儿姑娘好伤心,于是嘴巴一撅:“姐姐答应宝儿有棒棒糖吃的!宝儿要吃棒棒糖!” “师兄是万能的,怎么连棒棒糖都没有?”邢佳佳嘴巴一撅,像极了宝儿委屈的样子,眨眼看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闻战脸更黑了,心念一动,两只棒棒糖出现在他手里,递给邢佳佳:“你们一人一个!真是的,都多大了还要吃糖!” 邢佳佳笑眯眯地和宝儿一人一只吃的欢快,唔,好甜! “谢谢闻战哥哥,谢谢佳佳姐姐!”宝儿姑娘嘴巴很甜,吃了棒棒糖尤其甜,眯着眼睛道谢,乐的邢佳佳眉开眼笑。 “谢谢师兄!师兄果然是万能的!”邢佳佳嘴巴吃了棒棒糖也同样很甜,笑眯眯道。 闻战看着一大一小两只,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奈,摊爪笑:“败给你们了!” 刘爷爷咳嗽了一声,看一眼为难中的旺水夫妻,提醒道:“佳佳,谢谢你救了宝儿,关于酬劳的问题——” 旺水夫妻心都要提起来了,200万是太多了,可是救了宝儿的大恩他们又不能不报,酬劳也不能不给,他们留着刘爷爷在,是想着问问邢佳佳这酬劳可以便宜点不。 “宝儿是我们的命根子,为了她哪怕我们倾家荡产也是应该的,砸锅卖铁救她,我们夫妻俩都不会皱下眉头。”女人讪讪地开口了,犹豫了半晌,看看邢佳佳怀中的宝儿。 “200万,我们家里真的是——拿不出来——”旺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垂下头去。 “丫头,你看他们家里的状况,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刘爷爷也开口了。 江大师冷哼一声,扭头:“邢大师,你看你接的都是什么活?” “刘爷爷,我救宝儿可没有想过问他们要报酬啊。”邢佳佳算是明白为什么刚刚看到她,旺水夫妻的表情很是怪异了,原来害怕她要酬劳。 对于朱雀来说,酬劳永远不是最重要的。 啊,旺水夫妻对视一眼,他们原本想着邢佳佳看在邻里邻居的份儿上,少要一些他们就很是感激了,但是她居然不要,一分钱的酬劳都不要! 这让他们夫妻俩的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江大师高傲地冷哼一声,从邢佳佳怀中接过宝儿,抱着她去一边玩去了。 “这,这让我们夫妻俩心里怎么过意的去?”旺水夫妻俩喃喃开口。 “这个简单啊,以后你们一家人多做好事就算是报答我了。”邢佳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最后看一眼宝儿,想着宝儿这里的事情是完全解决了。 邢佳佳在旺水一家感激的目光中离开了小区,这次她去的方向是茶楼。今天的事情,她必须和蒋纬和蒋天赐父子好好研究研究。 黄家的动作真的很快,今天她差点应付不过来。 魑魅魍魉带着画皮天天在外面晃悠着,所以原本独属于灵体的茶楼,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蒋纬和蒋天赐父子在打理,多了很多人气。 邢佳佳回到茶楼的时候,父子俩正在喝茶,两人一眼看到她,乐呵呵地打着招呼:“老板,你回来了,喝杯茶压压惊。” “惊魂甫定啊。今天好险!”邢佳佳也不顾茶水是不是烫,一口气吞了好几杯才罢休。 “哎哎哎,老板,这是茶水,要品的!不是狼吞虎咽的!浪费呀!”蒋天赐肉疼地看着空了的茶杯,叫唤道。 “呃——”邢佳佳果断觉得她这个老板被员工嫌弃了,嘻嘻笑着放下杯子,道,“我是老板,爱怎么喝我说了算。” “暴殄天物啊。”蒋天赐还是一副肉疼死了,跟你这种不懂茶的人说简直对牛弹琴的模样,但是再一杯茶为邢佳佳淋满,他脸上已经换了表情。 这一次,邢佳佳是认真地品了。茶香宜人,暂时将不愉快的心情放下,全身心地都沉浸在茶香之中,等到她再抬头,脸上同样换了表情。 茶也喝过了,心情也放松了,接下来的时间就该工作了。 “对了,从小区拿出来的包裹,你们放在哪里了,咱们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邢佳佳想起被自己换掉的黑色包裹,眼睛一亮。 蒋纬和蒋天赐对视一眼,脸上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的情绪,显然那里的东西他们已经打开过了,蒋纬摁住儿子,起身说道:“老板,我去取。” 蒋天赐声音有些低,明显更多了凝重和严肃,他缓缓地开口:“老板,你肯定想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哦,猜不到么?邢佳佳微微蹙眉,听蒋天赐和蒋纬的口气,里面的东西很危险?她看着蒋纬拎着一个黑色包裹来,挑眉:“里面放了什么?” 蒋纬将包裹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拉开拉链,打开:“是定时炸弹。” 邢佳佳猛地变了脸色,豁地站起,惊讶:“定时炸弹?” —— 黄家。 一身昂贵西服的黄健悠然地躺坐在沙发上,右腿压着左腿,口中一边喝着现磨的进口咖啡,一边还听着属下的汇报。 “小公子,崔儿这个没用的家伙,居然被邢佳佳当场戳穿,早先他起哄说报警带走王虎这群人,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没有带走了别人,反而是他自己被警察带走了。”那人事无巨细将打听到的情况告诉面前的男人,仔细地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黄健一点一点地听着,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怒的情绪,让汇报的人心里更是打小鼓一样,胆战心惊的,说完几句话后浑身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小公子太过可怕了。 “你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呢?”黄健向来的爱好就是发生一件事情后,先问下属的意见。 来人知道考验又来了,认真地想过之前备好的答案,他滔滔地开口了:“小公子,咱们这一次给县政府施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同样也用事实告诉了他们,拆迁区的规划权不能拖,拖不得,拖来拖去到最后就成了麻烦。” “嗯,继续说。”黄健点头。 “拆迁区那边暂时动作可以放缓了,毕竟连续出事造成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我看赵东亚那边没什么动作,想来他最近应该是很被动的,咱们全部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咱们的新楼盘上,银行贷款、工程承包等等都是一个大工程!”来人越说越带劲,到了最后竟然已经眉飞色舞了,想到这个工程日后的前景,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未来前途广阔。 黄健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直到员工说的再也没有说法了,他这才抬起头来:“说完了?” 员工讪讪地点头,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说的不好,惹得小公子生气了?” 剩下的半杯咖啡连同咖啡杯直接砸到了那员工的身上,黄健冷笑着看对方,点头:“说的不错啊,可是跟我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我要你有什么用?” 那人心里猛地一凉:自己的回答居然和小公子是相反的,这怎么可能呢?惨了,该怎么办? 那人立刻点头道歉:“小公子英明睿智,目光远见哪里是我能比得上的,我——我完全是学习小公子以前的思路——” 黄健盯着眼前员工看了半晌,忽然哈哈一笑,也不顾对方肩膀上的咖啡残渣,认真地拍了拍:“你也算是不错。不过你有一点说的不错,你比不上我,比上我了,那小公子就不是我而是你了。” 那人惶恐地低下头去,口中直说不敢。 黄健想了想,径自开口了:“你说的全部都是错!县政府的决议和我做的事情有关系吗,我从来没有想过给他们施压,他们也配?这块地的规划权全部是咱们的,不管是赵东亚还是县政府,统统不得阻拦!” 黄健霸气和张狂的态度,让那员工的心里多了几分的骇然,不过小公子不从来都是这样张狂的么,这么向他心里也坦然了不少,现在看来今天这关算是过了吧。 小公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好了,一切以他的意志为主。 “哼哼,崔儿这个怂货连点事情都做不好,还拿了公子这么多钱,我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算了,公子人很大方,这钱就不问他讨要了,不过他也得最后替我做一件事情!”黄健的脸上阴晴不定,到了最后一句话已经是咬牙切齿的了。 那员工感觉到后背一阵凉风吹过,心里忽地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公子说最后替他做一件事情,他为什么会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咳咳,你说的不错,一个人的价值不会只有一样,做一件事情要多考虑价值。”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从楼梯上悠悠飘来,惊的那员工顿时头皮发麻,这个声音,太过恐怖了! 黄健不出意料地脸上扬起了笑容,转身亲自迎了上去,口气也殷勤了不少:“灵二爷,您今天修炼结束了?嘿嘿,我这不是您苦心栽培教育的结果,希望没有给您丢脸!” 那员工忽然觉得一股阴风迎面而过,那个小公子口中的灵二爷整个人都裹在一个黑色的大袍子里,看起来有一种邪恶的感觉,他一动也不敢动,索性垂下了头去。 黄健扫过那员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胆寒的模样,不禁心里更骄傲了:一般人见到厉害的大师,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哪怕大哥和父亲都会觉得拘谨,根本不像是他,不但可以聊天轻松自如,还和大师达成了合作关系。 “这是谁?”灵二爷不满地扫一眼站着的员工,不悦。 “您放心,自己人自己人,是我的员工,替我跑腿的。”黄健赔笑着,随手一挥,“你走吧。” 客厅里只剩下了黄健和灵二爷两个人了,灵二爷不说话,黄健也不敢开口,这里的气氛就这样凝滞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灵二爷终于开口了:“我让你办的事情怎样了?” 黄健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挺顺利的,一直在预期中,您放心好了。” 灵二爷嗯了一声,开口:“你是怎么做的,说来我听听?” 考验他。黄健想了想,斟酌着开口了:“上次忽悠拆迁区的住户,结果被一个小姑娘给破坏了。今天针对的就是那个小姑娘!我已经查到了,她和赵东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她的立场也是向着赵东亚的,据说她还有一些小本事,今天有个失魂的小丫头,还是她给救回来的。” 灵二爷漫不经心地听着,听到了‘失魂’两个字,倏地睁开了眼睛:“你说谁?” “一个叫做宝儿的小丫头,幸好是这个丫头,也让我们看到了邢佳佳的实力!”黄健立刻将重点转移,口气认真了几分,可还是不太在意,“邢佳佳倒是本事不小,身边有一个会异能的,还有一个大神棍在。” 灵二爷显然对这段话多了兴趣,打断:“说说这几个人。” 黄健自然知道灵二爷口中的这几个人是什么意思,他想想自己拿到的资料,侃侃而谈:“一个叫做闻战,是个高中生,会瞬间移动东西的异能。” “这是瞬移,威力虽然不大,实用性倒是不错。”灵二爷点头,做着点评。 “还有一个自称是江大师的,是个游散的神棍,据说喜欢和县里的商人之类的人打交道,口才倒是一流,本事却没有!被人请过几次,根本没有解决掉问题,倒是钱骗了不少。”黄健提起江大师一脸的不屑,心想比起灵二爷简直是天差地别,没得比。 灵二爷微微颔首,倒是眉心舒展了开来,显然对黄健得到的消息很是满意:“嗯,不错,消息很齐全。” “灵二爷您想要知道的,我当然不顾一切也要拿到来孝敬您老人家了。”黄健不忘记吹捧,“能认识您这样真正的门派大师,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灵二爷显然被黄健的一番话说的心情极好,他哈哈一笑:“你小子不错,对我的胃口,好好跟着我,本大师会许你无比广阔的前途,你哥哥都比不上!” 黄健心中大喜,这一句话相当于是变相地承诺了,日后家里的当家人非他莫属,哥哥也别想要占着! “谢谢大师。”黄健连忙道谢。 “只要我要的东西,你能帮我拿到就好了。”灵二爷嗯了一声,转了话头,“我刚刚听说,那个崔儿被警察抓了,是不是?” “对,没错。”黄健点头称是,随即开口,“我正想派个眼生的人去好好地‘探望’他一番,让他替咱们最后做一件事呢。” 灵二爷冷哼了一声:“臭小子,你是想要杀人灭口了吧。这件事情不管去的人是眼生还是眼熟,到了最后都会有不少的麻烦。最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您说的不错,但是一般人哪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我其实想的是,买通崔儿的好友什么的,让他去探望崔儿,说说话,咱们暗地里给他个提醒,比如他老爹的贴身物件了什么的,他是个孝子,必定得按照咱们说的来。”黄健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灵二爷难得地笑了笑,称赞:“你有这种心机,也算是不错了。如果没有遇到我这种人,简直无人是你的对手,但是现在有我在,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能神不知鬼不觉就用简单的办法,你这样做再小心还是会露出马脚,惹得一身骚可不好。” 黄健大喜过望,是灵二爷要出手了吗?太好了,他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铺垫,就是为了等他这一句话! “灵二爷,我可不可以问问,拆迁区的规划权,您要来是有什么用的?”黄健一直很是疑惑,这个规划权拿到手他原本也是想要盖高级公寓的,这么算下来赚钱是很不少的,但是灵二爷却说这里不能动? 他是商人,费尽心机拿到一块地,却不让他开发,那纯粹是赔钱的买卖啊。原因到底是什么,他趁着灵二爷心情很好的现在,尝试着问问。 灵二爷沉默了下来,看一眼黄健,许久后才开口:“你真想知道?这是我赤门最大的秘密,等闲人是不可以知道的。” “既然是门派最大的秘密,二爷您知道说明您地位非凡,这么重要的事情的确不容有失,当我没问过。”黄健很坦然,摆摆手,表明自己并不想知道了。 灵二爷大笑,黄健的话他听着很是舒服,他很讨厌人恭维他吹捧他,但是黄健这个小子说话很是中听,他心情一好想着说说也无妨,他不是门派中人,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碍事,相反也许还能帮到他。 灵二爷这么一想,拍拍黄健的肩膀:“外人当然没有办法说了,但是本大师把你当做了自己人,当然没有不能说的了。” 黄健心中一喜,灵二爷将自己当作了自己人了?也对,不是自己人哪里会分享自己的秘密呢? 这么一想,黄健连连感激:“谢谢灵二爷信任!” “刚刚我那么故意说,是想要试探你的心性。别在意啊。”灵二爷笑道。 “当然不会。大师您考虑周全也是应该的。”黄健不动声色地又吹捧了灵二爷一番。 “还叫大师啊,太生分了,叫伯伯!”灵二爷笑的很是欢快,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人啊,就是这样贪心的生物。 “伯伯!”这一声伯伯,黄健叫的是开心无比,大声无比。 灵二爷说出了自己的惊天计划,听得黄健目瞪口呆,纵然是他行事乖张,不羁和胆大,也被灵二爷的计划惊呆了! 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后背出了一身一身的冷汗——如此计划!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他忽然后悔了,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得付出多少? 灵二爷关注着黄健的表情变化,冷哼了一声:“等到计划成了,我以绝顶的实力得到赤门门主的位置,再整合全部力量,收复朱门,那时候连带你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别说是全省的大企业,哪怕是全国排名,恐怕你们黄家也是排的上号的!” 好大的一块蛋糕啊!这一块蛋糕虽然没有做好,但是非常的有诱惑力,现在有人正在邀请他一起做这块蛋糕,日后这块硕大的蛋糕他可以分好大一块! 怎么办?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孩子,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要狠心,要果断才能成大事啊!”灵二爷悠悠长叹一声。 黄健心里不是不复杂的,交战过后,他咬牙抬头:“好,我加入!” —— 崔儿因为证据确凿但是没有立案侦查,所以暂时被关在了看守所里,黑暗偌大的看守所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其他的人据说这个时间正在外劳动,并没有回来。 换了环境,变了心情。 崔儿回想着整件事情,再想想邢佳佳最后一句话不说、扶着自己的父亲回家的情形,他不由得抱住了脑袋! 他是个混账啊,看他做的这是什么事啊。他现在后悔了,知道错了,还有弥补的可能性吗? 人家是怎么对他的,他又是怎么陷害人家的! 父亲一直教育自己说人莫太贪心,贪心不好。这一次他昏了头了,居然贪图别人的钱,最后把自己弄到了警察局,为自己的人生抹上了污点。 “崔儿。” 空气里忽然想起了悠悠的叹息声,像是父亲的,又不太像。崔儿惊起,抬头望着空气里,转来转去想要寻找声音的方向:“谁,谁在那里?” “崔儿。” 那声音又起,这一次崔儿感觉到了头皮发麻,他的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渐渐地有不好的预感升起,畏惧地大喊:“谁,是谁?” “崔儿。” 又一声呼唤响起,配合着黑暗的环境,终于让崔儿的心理防线崩溃,他抱着脑袋,大声地喊:“你到底是谁,出来啊,别装神弄鬼的!” 看守所的门忽然作响,一道亮光冲小窗口折射入,传来了警察冰冷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崔儿像是抓住了稻草一样,扑到门口大喊:“警察,有人!有人在叫我!” 是么? 房间里的灯光骤然亮起,十几盏大灯扫过每一个角落,空旷极了,没有一个人,崔儿扫过整个房间,心蓦地一冷:没有人! 没有人,那刚刚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人,老实一点!”咔嚓一声,房间里的灯灭,连最后小窗户都被关上了,只余下了头顶天窗照下的一寸天光。 崔儿浑身汗湿,他绝望地蹲下身去,刚刚的一幕太过可怕,明明没有人啊,为什么他会听到有人叫他? 空气里有人低低地发笑,那笑声渗人的慌,他轻声唤道:“崔儿——” 崔儿猛地抬起头来,浑身发抖! 来了,又来了! “你到底是谁啊!你要来做什么,求你别吓我好不好!”崔儿冲着空气大喊大叫,心里涌起了浓浓的绝望。 这一次声音并没有消失,而是继续地响起,他觉得对崔儿的惊吓已经够了,再继续下去恐怕他会被吓死的。他说:“崔儿,黄先生想要最后帮他一个忙,酬劳好商量。” 崔儿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前他是犹豫的,犹豫要不要接受他的贿赂帮忙,但这一次犹豫都没有他直接摇头拒绝:“我不帮!我不能帮他再害人了!” 理想中的的答案,这个崔儿,真是胆子太小了。 “哦。酬劳很丰厚哦,丰厚到足够你的父亲过完后半辈子,还可以治好他的病,这样你也不愿意?”那个声音继续道。 “为了那么一点点钱,我已经让父亲丢尽脸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做过这样害人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后悔到不行了,我不会再帮你了!你们想都别想!”崔儿果断地拒绝,坚决不肯再帮忙。 那个声音笑了,笑的格外温和:“谁说,我们让你害人了。” 崔儿惊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帮也可以,但是我们就不敢保证你的父亲是否还平安了。”那个声音悠悠叹息,声音里多了几分的无奈,“生一个这样的儿子,不管老子死活,真是不孝啊。” 崔儿急的眼睛都要红了,他朝着声音的方向扑去,结果扑了一个空,再朝着别的方向扑去,结果还是空—— 他每扑一次,都会摔一跤,最后浑身都是酸痛的,应该都青紫了吧?他抓着地面的稻草,咬牙:“你无耻!” “混蛋!卑鄙下流!” “人模狗样的家伙!” 那声音这一次并没有响起,任由崔儿在漫骂着,嘶吼着。 崔儿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心里忽然在害怕,他是在乎父亲的,更在乎父亲的性命!黄先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他不会真的派人对父亲做什么吧? 不,不能! 崔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他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而已,为什么想要改过都不可以。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吗?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崔儿这几个字说出来,几乎是抽空了一辈子的力气,他静静地等着空气里那一个声音再次响起。 不出所望,那个声音终于又想起来了,这一次他满意极了:“早答应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吗?” “我现在在看守所,能帮你做什么呢?”崔儿嘲讽一笑,“黄先生还真的是物尽其用,算无遗策啊。” 那声音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想的是和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呢? “就是因为你在看守所,这才可以做啊。”那个声音笑的极为开心,在黑暗里有一种诡异。 崔儿的心里忽然警铃大作! “我们最后让你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死!” 崔儿眼睛蓦地瞪大,满脸是惊讶和不可思议,再胆大的人听到死亡都会觉得恐惧吧,他也不例外! “不,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以!我父亲,我父亲——”崔儿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他现在后悔到疯掉了,怎么也想不到对方让他做的事情居然是死亡! 崔儿发狂了,他拼命地拍打着看守所的门,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我要死了!” 没有人理他。 “求求你们救我啊,真的有人要杀我!屋子里真的有人!”崔儿满脸是泪水,现在的警察不可怕了,在他的眼里他们反而是可以救命的人。 还是没有人理他。 等到崔儿闹够了,也喊够了,那个声音淡淡地提醒着:“你不死,死的就是你父亲。” 只是这一句话,就足够让崔儿安静。 你和你父亲,只能活一个。 你选择吧,是你死,还是你父亲死。 好一个艰难的选择,好一个完美的选择题! 欺人太甚,逼人太甚!可是又没有办法反驳,没有办法化解! 怎么办呢,没有办法啊。 “人生就如同下棋,落子无悔。人生和这棋盘一样,一步错步步错。” 崔儿的脑海中,忽然现出当日父亲教他下围棋时候的一句话,此刻萦绕心头不散,恍惚中他好像是在空气里见到了父亲慈爱的脸—— 崔儿的意识一点点地消失了,直到整个身体瘫软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守所的门被打开,一拥而入劳动回来的犯人,一看看到了地上的崔儿,惊的大呼小叫:“死人啦,死人啦——” 崔儿的死相很可怕,是被人用绳子活活勒死的,眼珠突出,脸上依稀残留着惊恐的表情,可是看守所里空无一人,别说是人了,连个绳子都没有。 小区里,崔儿家里。 崔父正怔怔地望着一大包的钞票发呆,他越想越是不对劲儿,这钱是哪里来的呢? 空气里有人在说话:“崔儿为了你的病,被人收买了,他答应人家在小区里放定时炸弹!” 谁,谁在说话? 崔父颤巍巍地站起来,四处张望着,但是看不见人:“崔儿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的!” “怎么不会,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现在就在看守所里!或者现在要被人害死了呢。”那个声音继续道。 “不要杀我的崔儿,不要——你说——你说,只要不害死崔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崔父急切地冲着空气里喊道。 “害死你儿的人不是我,另有其人!你不要替你儿子报仇吗?”那个声音循循善诱,一步步地诱导着年老的父亲。 崔父抬起头来,颤巍巍地看着空气里:“只要你放过我儿,我可以替我儿给你办事。你说吧,什么事?” 笑声不绝。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家忽然爆炸了,碎屑木料冲天而起,连带着周围的几户人家也受了牵连,房屋倒塌,不过幸好几家人都不在,并没有人员伤亡。 —— 茶楼里,邢佳佳听了蒋天赐的提议,差点一口茶水喷在了他的脸上! 虾米! 逛街! 蒋天赐居然邀请她逛街? 戴着无框眼镜的少年脸色难看,看邢佳佳,捏紧了拳头,几乎是吼的:“逛街而已,至于这么吃惊吗?还是你觉得和我逛街很委屈?” 邢佳佳擦擦嘴角的茶叶,忍住了笑容,觉得大概也许这小屁孩是炸毛了,如果再笑后果很可怕,她才不要呢。 “逛街也是要有目的性的,比如你是为逛而逛呢,还是单纯的想要买东西,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决定了去哪里逛,逛多久的问题。”邢佳佳侃侃而谈,听起来好像是很有道理。 但是蒋天赐哪里肯吃她这一套,他怒:“邢佳佳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不是说女人听到逛街就会发疯一样失去理智吗,你居然还有心情研究逛街的方法和目的?” “噶,那就是说,我和一般女人不一样。”邢佳佳摸着下巴,思忖道。 “你到底去不去!”蒋天赐终于炸毛了,低吼。 邢佳佳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好,星星眼看蒋天赐,乐:“准备好了,出发吧!” 蒋天赐无奈地垂下头去,遇到这么一个无良老板,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悲哀,他的追求大计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成效? 不过也好,今天去逛街算是追求第一步了吧? 大概也许貌似,老板并没有不喜欢的样子。 蒋天赐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欧也!约会成功!让他想想逛街累了以后,是吃东西呢还是看电影呢? 江县逛街的地方只有最中心的一条商业街,很短,大概十分钟就可以走完,但是想要玩的话,却可以玩一天。 邢佳佳被搭讪了。 迎面走来了白色休闲服的英俊男子,自带一种富贵的气息,他看到邢佳佳笑:“请问,你知道这里谁家的吃冰激凌最好吃吗?” 邢佳佳挑眉,看眼前的年轻男子,轻轻一笑:“太巧了,我也要去那里——” 地面忽地一阵摇晃,闷闷的,像是地震的感觉。 摊爪。今天肥章,月票。 正文 章七七 你抽丝来我剥茧! 热闹的商业街上忽地一阵骚动,不少人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都以为是地震了,但是几秒钟过去之后,震感再也没有出现,再过去几分钟之后也没有地震。 难道是大家感觉错了吗? 邢佳佳目光移向了震感来的方向,不知怎么地她心头突突的,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不过眼下的情景却由不得她想太多,这个年轻的穿着休闲装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她这次的对头——黄金家的那位亲戚! 她和这位黄公子对过招,也从资料上了解过对方,但是见面却是没有的,更别提说话了,就是不知道对方对自己了解多少呢? 黄健眯起了眼睛,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旁人兴许眼拙看不出来,但是以他久经欢场的经验如何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女拥有如何莹润可人的肌肤,那普通裙子下包裹的是如何让人欲罢不能的身材? 啧啧,这个邢佳佳如果不是给赵东亚出力,那该有多好呢? 不过黄公子对自己的魅力还有很有把握的,况且这个邢佳佳还是普通人,哪里经受得住公子的糖衣炮弹,金钱雨,土豪风? “这位是——”黄健很有礼貌地看邢佳佳身边的蒋天赐,先入为主,“看起来和同学你长的很像啊,是你的哥哥吗?” 一般人的想法里,哥哥陪着妹妹逛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换做别人指不定会夸对方眼光好,但是这一句话落在蒋天赐的耳朵里,就不太那么是滋味了:哥哥,哥哥个毛线!我们是在约会,约会懂不,你搞个毛破坏啊! 蒋天赐很郁闷,他的第一次啊,第一次的美好就这么被黄健破坏了。简直是忍无可忍,但是还得忍!没办法,谁让他认出对方了呢,黄健! “不是哥哥。”蒋天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黄健恍然大悟,可却好像没有听懂蒋天赐的话一样,点头:“不是哥哥那就是弟弟了,真的是看不出来你比她小啊。” 邢佳佳微微笑,看着自说自话的黄健,心中暗道:装,让你装!看谁先沉不住气吧! 商业街上最近兴起的一种甜点,是用现做的冰激凌加上新鲜水果做成造型,价格老高老高,但是据吃过的人说味道超级赞。很多人止步于那昂贵的价格,但是这也让这种昂贵的冰激凌甜点拥有了超高的人气。 蒋天赐自然也是知道这种冰激凌甜点的,而且这次就是特意带邢佳佳来吃的,但是谁会想到半路杀出了程咬金?! 黄健公子自然不会让邢佳佳请客的,而在蒋天赐的面前,这位大少自然要摆足了面子,他一口气点了不少招牌甜点冰激凌,绅士般地发出邀请:“请品尝!” 邢佳佳一口一口吃的欢快,唔,白送的,不吃白不吃! 蒋天赐完全把这冰激凌当做了黄健,一口一口发狠地吃着:嗯,很爽快! 黄健自然不知道这两人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待到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姿态优雅地开口了,语气里带了几分的笃定:“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叫黄健,是黄氏集团董事长的小儿子。” 邢佳佳埋头在冰激凌里,嘟囔:“邢佳佳。” “蒋天赐。”蒋天赐学着邢佳佳,自我介绍简洁明了。 这就完了? 黄健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一般人自我介绍不是会把身份自我价值都标榜出来么,这眼前的俩只是简单的报了报名字,甚至最让他恼怒的是,俩人甚至没有对他高大上的身份去膜拜一番! “哇,黄氏集团啊,好厉害!” “黄氏集团的公子,是我男票就好了!” “那可是纳税大户,鼎鼎有名的。董事长的公子,那不就是未来的董事长,当家人?” “黄公子真是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就要撑得起如此大的家业!” …… 瞧瞧,这些才应该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啊,这眼前的两人简直是非人类! 黄健小公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对方其实一点错都没有,只是他们的反应和他预期的不同。接下来,该怎么谈呢? “你们是学生吗?”黄健明知故问,露出自认为绅士的微笑。 “她是,我不是。”蒋天赐回答的非常快,头也不抬一下,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黄健无法接话了,顿觉得天雷滚滚,有一种聊天和合作再也谈不下去的感觉,平时商场上用到的那一套完全用不在这两人身上! 邢佳佳吃掉了最后一口冰激凌,舒服擦一下嘴角,拉起了同样吃完的蒋天赐:“谢谢你请我们吃冰,‘健’公子再见!” 健公子?贱公子? 蒋天赐自然也听懂了邢佳佳的话外之音,忍住笑,心想也不知道黄健听懂了没有。 “慢着。”黄健出声阻拦,一双平静的眼底骤地风起云涌。 邢佳佳和蒋天赐停住了脚步,却不是因为黄健,而是以为小小的冰激凌店里来了熟人。 黄健抬头看来人,倏地眼睛一眯! “赵伯伯!”邢佳佳热情地和赵东亚打着招呼,快步迎了上去。 赵东亚哪里敢怠慢这位小祖宗,也微笑着走上前去,握住邢佳佳的手:“哎呀,这不是佳佳么,来吃冰激凌吗?” 只有这两人才能看懂彼此眼底的深意,邢佳佳歪着脑袋点头:“是啊,已经吃过了呢,很好吃!赵伯伯你要不要尝一尝?” “哦,是吗?咦,天赐你也在啊。你们是一起的?”赵东亚也不忘和蒋天赐打着招呼,顺便拍一拍他的肩膀。 一幕幕落在黄健的眼底,是深深的思忖和算计。 他想,看赵东亚和邢佳佳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止是收买那么简单吧,那群没用的废物,怎么就没查出来,最后还得本公子出马! “原来是赵总,真是久仰大名。”黄健不动,却是唇畔勾起了一抹笑。 赵东亚抬眼看去,玉树临风一公子,略一想也笑了:“原来是黄氏集团的小公子啊,久仰了。” 黄健点点头,不往赵东亚的方向走去,倒是邢佳佳拉着赵东亚另外寻了一个桌子坐下,熟练地将最好吃的冰激凌点来,笑眯眯地,将黄健忽略了一个彻底:“赵伯伯,你尝尝这个冰激凌,味道很好哦。” 赵东亚很给面子,认真地品尝过,眼睛一亮,连连赞赏:“不错不错,是很好吃。” —— 拆迁小区那边,乱成了一团糟。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了全小区的人,强烈的震动弄的人心惶惶的,那坍塌的房子没有人敢靠近,当然也不会有人让他们靠近。 刘志鹏和老段看着眼前的废墟,尚在颤抖着的地面,心里是说不出的震惊,看周围的住户有大胆的过来的,被老段大声喝止:“呆在原地不许乱动!” “那里是我家!我家怎么忽然塌了!为什么不许我回家!” “我家里也在那边,里面有贵重财产!” “我女儿还在家里呢!” …… “喊什么喊,没看到在救人呢?”骚乱的人群被刘爷爷一声暴喝制止。 救人! 现在坍塌的几个房子里,谁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所以和时间赛跑,救人就成了当务之急! 刘志鹏和老段第一时间就制定了计划,老段义不容辞地担当起了挖掘工的角色,而刘志鹏则做接应的工作。 “你们愣着做什么,报警啊!早先不是很聪明,现在怎么傻眼了!周家的,你去报警,找刘正警官,快去!”刘爷爷守在废墟之外,以防止有人冲过去影响刘志鹏和老段两人救人,一边下着命令。 被点到了名字的周家的,立刻答应着去报警了。 “留下几个年轻麻利的小伙子,来帮两位老兵的忙!”刘爷爷又指了几个人,吩咐着他们要做什么,怎么做,紧张却有序地忙碌着。 “救护车!叫救护车!”刘爷爷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 没有外力干扰,也幸亏这里倒塌的几间房子用料大部分是木头和砖块,刘志鹏和老段的速度越来越快,加上刘正带警察们来的速度也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废墟就被清理出来了。 “已经排查清楚了,爆炸是从这间房子起的,所幸并没有人受伤。”老段和刘志鹏说道。 是没有人受伤,但是却有人死亡。 白布下面盖着的尸体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浑身焦黑,连四肢都不全了。那是崔父。 刘正看了死者半晌,招过人问:“死者有什么亲人吗?” “有一个儿子,不过今天已经被关进警察局了。”邻居们唏嘘,想到崔家的那个儿子,口气也没那么好了。 刘正惊讶过后,立刻打通了电话,却接到了意外的消息:崔儿死了。 崔儿的死状很是凄惨和怪异,是一桩完美的密室杀人案,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的线索,看起来,就好像是自杀一样。 但是,自杀也不成立啊。 是他杀吗? 警察立刻将嫌疑人锁定在了和崔儿有过纷争的邢佳佳身上,还有崔儿收了贿赂的黄氏集团公子,黄健的身上。 但是一排查下去,两人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小区爆炸发生的那一刻,黄健和邢佳佳正在商业区碰见了,还一起在冰激凌店里吃了甜点,甚至还有蒋天赐和店员可以作证。紧接着还有赵东亚和他们一起! 不是他们,那杀死崔儿的是谁呢? 还有小区里的爆炸声,崔父死在了自己家里,而且炸弹也是从他家里开始爆炸的。崔父死是自杀,还是他杀,那炸弹又是从哪里来的? 疑云重重,好一桩的谜案啊。 这个消息被摆放在茶楼桌上的时候,连经验丰富的刘正都迷惑了,完全不知道这件案子该从哪里着手。 蒋天赐哪里会想到,只是吃一顿冰激凌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时间也呆愣住了。 蒋纬的脸色沉了又沉,变了又变,说出的话好似和案子毫无关系:“老板,看来觊觎小区规划权的人,忍无可忍动手了。” 邢佳佳尚且在分析中,咋听蒋纬的这句话也是很不明白:“这两个案子和拆迁区的规划权有必然的联系吗?” 刘正也并不赞同蒋纬的判断,他摇头:“现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关联之处。” 赵东亚沉默着,他们现在还有最大的底牌没有透露,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拆迁区的规划权是他要拿在手里的,所有人也认为邢佳佳是被他贿赂的,给他帮忙的,但是事实是相反的。 邢佳佳才是关键,他是听她的,而不是她给他做事。 “正因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处,甚至排除这崔儿和崔父是自杀,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这才让人起疑。”蒋纬自有自己的一番推论。 “哦,说说你的看法。”赵东亚倒是觉得,蒋纬说的有几分的道理,顿时眼睛亮了亮。 “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指向谁,那么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蒋纬出口大胆,并没有顾忌邢佳佳和赵东亚,甚至将怀疑也定在了两个人身上,“这两件案子里,老板和黄健看似没有嫌疑,其实嫌疑是最大的。” 蒋天赐终于忍不住了,怒:“老爸,你要搞清楚,刚刚老板是和我在一起的,她不可能有时间去作案,也没有动机去作案!” 刘正将目光放在了邢佳佳身上,却发现这个少女被指有嫌疑,可没有生气的样子,不禁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换做任何一个人,被指认做了嫌疑人,总是带了几分情绪的。 “我在推断,不要打岔。”蒋纬在蒋天赐脑袋上拍一下,向邢佳佳和赵东亚道过歉,继续说道,“且不说杀人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就说老板的本事,想必查清楚了自然有人会怀疑。” 赵东亚和刘正想到邢佳佳的神奇,不由得点点头,是啊,说的没错。 “况且,老板你别忘了,你身边拥有神奇力量的不是只有一个,包括江大师包括闻战都是,如果有人查到他们身上,哪怕不是他们做过的,也是有嫌疑的。”蒋纬一语中的。 邢佳佳豁地站起来,她明白蒋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案子是这一场争夺规划区所有权商战的其中一环,命案是对竞争对手最有伤害力的,如果邢佳佳或者她身边的人陷在一场案子里,那么她的助力就会大减,甚至会麻烦缠身! “原来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赵东亚也忍不住要为对方的算计叫一声好,但是紧接着疑惑就又来了。 “老板没有做这两个案子,咱们是最清楚不过了。那么嫌疑人自然锁定在了黄健的身上了,但是今天他是和咱们在一起的,他也没有嫌疑啊,证人可是老板!”蒋天赐想到今天的事情,不禁后背出汗,不会这个黄健是故意算计好了时间等着他们吧。 他的目的就是从这两桩案子里,摘清自己的嫌疑,甚至他不惜也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洗清嫌疑! 好聪明的做法!好高明的方法! “黄健是个劲敌。他并不是一般无所事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哥,他相当有头脑。”蒋纬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拍了拍,“这是他这些年做过的商战,手段干脆利落,成绩自然也非凡的可怕,更重要的是听说他身后是有人的。” 赵东亚忽觉惭愧,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和县政府的人洽谈,关于黄家和黄健的事情关心的少了些,他一直以为只要拿下县政府的批文,那么这一块拆迁区的规划权自然而然就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但是眼前看来,并不是! 黄健不是那种甘心落败的人,而且哪怕在劣势,他都有扳回一局,反败为胜的决心和魄力! 赵东亚忽然想,如果没有蒋纬和蒋天赐,没有邢佳佳,恐怕这一次商战之争,他会输的一败涂地! “从和县政府谈判,再到拆迁区的阴谋,再到老板身上——这个黄健这是好算计!”蒋天赐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一拍桌子,大怒,“岂不是这个案子,要老板和他一起同流合污了!哪怕这件案子真的是他做的,咱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果一旦破案,就会连咱们也一起成了嫌疑人!” “一场商战,却凭白牵连了无辜的人。”邢佳佳想到崔父,想到崔儿,再想他们的死亡,不禁感叹。 “老板你不能这么说,那个崔儿是咎由自取,如果他没有贪图黄健的钱,哪里会有这个下场,是他害人终害己。”蒋天赐一点都不客气,怒气冲冲。 “别这么大的脾气,现在想想要该怎么做是真的。”蒋纬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邢佳佳的身上,问道。 “怎么做是其次,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黄健身后撑腰的是哪位高人。”邢佳佳捋顺了自己的思路,如果说崔儿和崔父的死亡是黄健的手笔的话,那么就冲着没有丝毫证据这一点,她就有理由怀疑,黄健的身后一定有高人在暗中帮忙。 人做案子,不可能一点证据都留不下。 除非,和她一样的非凡人。 “如果想要知道这个,恐怕得去问一个人。”蒋天赐眼睛一亮,提议。 谁? 还能有谁,谁近水楼台,谁不愿意同流合污? 说曹操,曹操就到。 舒姨吓的脸色都发白了,直到进入茶楼里都没有恢复,她一眼看到沙发上端坐的邢佳佳,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老板,老板,不好了!这下黄金是真的有危险了!” 沙发上,只有邢佳佳一个人。 邢佳佳看这位舒姨的脸,叹息一声:你只是为黄金考虑,却不考虑你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真的,他的那个亲戚根本就是恶魔,还有那个什么赤门的灵二爷,更是可怕到了极点!老板,怎么办啊。”舒姨急的实在是不行,她总感觉大难临头了。 邢佳佳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安慰:“你别急,慢慢说。” “可是,可是——”舒姨还是没有办法静心下来。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邢佳佳安慰舒姨的同时,一道细微的朱雀之力注入她体内,帮助她镇静。 舒姨慢慢地从焦躁转为了安静,她狐疑地睁大眼睛:“难道是我太过紧张了?” 邢佳佳点头:“据说孕妇会比较焦躁一点,想的也会多一点。我想你是太过紧张了。” 舒姨慢慢地将水一口一口地喝下,然后点头:“希望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邢佳佳微笑着开口:“我会帮助你保住黄金的平安,但是我希望你也帮助我,告诉一些黄家的事情,好让我可以应对。” 舒姨抬起头去,看邢佳佳呐呐地开口:“我无所谓的,只想要他好就可以了。” 多傻的一个女人? 为了所爱安好,宁愿牺牲自己都无所谓? 但是,邢佳佳会眼睁睁地看着给自己委托的客户有意外吗? “恐怕这个由不得你了。”邢佳佳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舒姨愣愣的,一时间忘记了该说什么了。 邢佳佳起身,脸凑近了舒姨,看她脸上的呆滞和不可思议,一字一句:“我说,你也必须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腹中的孩子,这样才能保住黄金的性命。” ‘咣当’一声,舒姨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上,发出了响声。 “为什么?” “一个人的安全并不只有生命不受威胁才是安全的,在茶楼里,一个人的安全还包括精神方面。你说黄家现在不太安全,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还要一直在呢?”邢佳佳微笑着反问道。 舒姨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因为黄金在啊,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天,有他在的地方我才觉得安心,不在黄家我又去哪里呢?” 邢佳佳挑眉:“天地生人,人分阴阳,天地也分阴阳。阴阳抱守归一,缺一不可,你少了黄金可以,那么你怎么会认为黄金少了你、少了你腹中的孩子就会安全呢?” “这——”舒姨从来都没有这么想多,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上辈子修来的,不管是福缘也好、孽缘也罢,都是逃不开的,离不了的。你和黄金有这么一段缘分,还有了他的孩子,本来就应该是不分开的一家人,你离开他了,还希望他内心平安,哪里有这么一个说法?”邢佳佳言辞灼灼,盯着舒姨不放。 舒姨呆愣住了,是这样吗? 没有她,黄金也会不安心,也会有不安全的感觉吗? 可为什么她觉得,心里还是那么的忐忑呢? 邢佳佳看着舒姨疑惑的脸,纠结的表情,忽然轻轻一笑,一个女人最伟大的时候,就是做母亲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和天下为敌。 而一个人最坚不可摧的时候,就是有了想要守护的感情的时候,背水一战也在所不惜。 黄健啊黄健,你有连环计,可我邢佳佳也有过墙梯! “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邢佳佳指尖一抹赤色的朱雀之力划过,随即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黄金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的情形。 舒姨的心,猛地一颤,她几乎是哭腔的:“他又在偷偷喝酒了,他心脏不好,不能喝酒的呀!” “嘘——”邢佳佳示意舒姨安静,轻轻一点,眼前的景致已经变了。 黄金喝酒的速度慢了下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的迷醉,看起来是喝多了,他脑袋一点一点的,握着杯子的手也松了下来,不消片刻的功夫,那杯子已经桄榔地掉到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深红色的酒渍染了一片。 屋里,好像有淡淡的酒香。 舒姨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看到了,看到了那屋子里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肚子大大的,像是要生了的模样! 她看到黄金醒了,惊讶地看着那女人的肚子,吃惊:“小舒!你这是——” 那女人满脸是幸福的为人母的笑,摸着自己的肚子,柔声:“黄哥,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喜欢不喜欢?” 黄金短暂的惊讶过后,成了狂喜,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有孩子,听到女人这么问,立刻不迭点头:“喜欢喜欢,太好了!我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谢谢你,小舒,谢谢你肯替我生孩子!” 说话间,黄金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抱在怀中,手抚摸上了女人的小腹,感受着孩子的心跳和动静,像是一个初为人父的男子一样,满脸都是欣喜和甜蜜。 舒姨一点点地关注着黄金的表情,没有半分的遗漏。 虽然邢佳佳说,这是黄金的梦里,梦里的女人是她杜撰出来的,但是她看的很是认真,因为她相信梦中可以放开自己的感情,梦里得到的答案才是真实的答案。 黄金和女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即将出生的孩子,他亲自为女人下厨,准备一日三餐,看在舒姨的眼里更是感动不已,她心里越发的肯定邢佳佳的说法了,在黄金的心里,她也是非常重要的,他们的孩子也是很重要的。 但是好景不长,黄金和女人幸福的日子,终于被打破了。 黄洳回家来,看到父亲和另外一个女人甜甜蜜蜜地生活着,心中的怒火怎么也压抑不住了! “你这个女人,滚出我们家里!”黄洳发疯了一般,大喊大叫着。 女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不住地往后退着。 但是黄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那女人大大的肚子看的她刺眼,父亲对她的关爱自己看了刺眼——凭什么,父亲是她一个人的,从来宠爱的也只是她一个! 为什么有人要夺了她的宠爱? 为什么要有人霸占她的地位? 不可以,不能,谁让她没有宠爱没有家,她就让谁没有命! 黄洳发疯一样抓起什么就朝着女人砸去,片刻的功夫就将家里砸了一个稀巴烂,女人眼底越发的恐惧,抱着肚子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你这个女人,去死吧!” 不,女人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想要救自己,救自己腹中的孩子。 可是放眼看去,却没有人可以帮她! “黄哥,黄哥你在哪里?”女人危难时候,想到的是自己的爱人,腹中孩子的父亲,着急地喊道。 可是,没有人。 黄金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吗,孩子也要无辜地枉死了吗? 不可以啊。女人终于吓的泪流满面,朝着黄洳不停地磕头,苦苦地哀求她放过自己,放过自己腹中的孩子:“小洳,求你放过我们吧,这也是你的弟弟妹妹啊!” 不提这个更好,提了黄洳双眼通红,咬牙切齿,拎起菜刀砍向了女人肚子—— “不要!小洳——”胖胖的男人速度如风,直接扑到了女人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护着。 刀砍入血肉,紧接着是刀卡在骨头里的声音! 女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原本她以为不会出现的男人,此刻用自己的性命护着她,护着他们的孩子! “爸爸!”黄洳喊的撕心裂肺,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亲手杀了父亲。 她没有想过要杀掉父亲的,那是她的亲身父亲,她怎么舍得下了杀手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不会不再爱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怀孕了,父亲也不会为了救她失去了性命! 都是她,都是她! 那女人被黄金护着无法起身,她眼睁睁地看着黄洳发狠地扑向了自己,也扑向了孩子—— 茶楼里,舒姨已经泪流满面,她呆呆地看着‘梦里’发生的一切,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了。 “这一切都会发生吗?”舒姨哭泣着,抽噎着问道。 “你对黄金父女了解的更深刻一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邢佳佳并没有收回那一幕,回头对舒姨说。 舒姨呆呆地看着地面,不说话了。 是真的呢。 小洳的脾气越发极端和古怪,而黄金又对女儿溺爱到了极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牺牲自己也舍不得动黄洳一下的。 到时候,是不是一家人只能地府再见了呢? “你想要黄金平安,但是一个人真正的危险并不是外在,而在于本心。”邢佳佳扶起舒姨,劝慰道,“我可以救人命,但却救不了人心。” 想要接成功这一单的委托,黄金对女儿的溺爱之心也要救,否则到最后还是救不了。 黄金真的是成也女人,败也女人。有黄洳这个女儿是他的不幸,但是有舒姨这样全心全意为他考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性命也要保住他的女人,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呢? “我想要救他,为什么这么难?”舒姨喃喃自语。 “救人难,何况救心。”邢佳佳看黄金的梦还在继续,叫了舒姨扭头继续看。 黄洳并没有杀了那女人,而是被人阻拦了。 女人还没有从被救的情绪里出来,却听到了更为让她惊恐的消息,她出了黄洳的魔掌,却掉入了另一个陷阱里! 救她的人是黄金的亲戚和他身边的那位大师,可是两人的对话却让她觉得落入了地狱里! 黄健说:“您做什么要救她呢,救了她没什么好处。她可是泄露了咱们不少秘密给外人呢。” 那黑袍的大师阴冷地笑着:“我当然知道,要不是留着她还有用,我何必等到现在?” 黄健好奇:“留着她有什么用,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还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如果您喜欢女人,我给您去找更好的。” 那女人惊的差点精神错乱了,但是接下来那黑袍大师的话才真的令她发疯—— 他说:“哼,留下她不过是因为腹中的胎儿,是难得的聚灵体质,更难得的是这孩子出生时辰应该是十一月的全阴之日,简直是天赐我也!这么好的练功鼎炉去哪里找?” 舒姨惊的脸色都要煞白了,她宝贝似地护住肚子,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邢佳佳——她的孩子!预产期真的是十一月! 难道她看到的梦会成为真实,她的孩子真的有危险? 不,不能! 震惊的不止是舒姨,还有邢佳佳。 她只是在茶楼里找到一种推演未来的法诀,所以引渡了一些朱雀之力试验,据说这除了有一定的指向作用之外,还有一定的预测功能。 这样的结果,如果真的成真,那么无疑是可怕的。 “他们会杀死我的孩子!”舒姨紧紧地抓住邢佳佳的胳膊,已经泣不成声,低头。 邢佳佳没有说话,只是推了一些朱雀之力给舒姨,她今天受了不少的惊吓。 “真的会啊!”舒姨猛然抬头,忽然想起了曾经看到的,连连,“这个灵二爷,他会抓了小孩子来练功!但是最后那些孩子都找不到了!” 什么?! 邢佳佳心头电光火石一闪,似有什么抓住了:“灵二爷?” “我刚刚告诉过你啊,他自称是什么赤门的高人,功法有点邪门,这段时间黄洳和他走的是比较近的!”舒姨的声音飘出来,也让邢佳佳将事情串联了起来。 破旧的建筑物里,她和江大师去救宝儿,看到的人是黄洳。 宝儿指认过,捉走她的人就是黄洳。 而现在舒姨又说,黄洳和这位灵二爷走的又非常的近。 那么一个真相呼之欲出——宝儿的失踪案,和这个灵二爷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和赤门都脱不了干系! 双子门分裂成朱门和赤门。赤门之人修炼替身灵,会以人做炉鼎,而五岁女童无论灵智和条件都非常的符合! 所以,一直失踪的女童们,很有可能被赤门中人带走,当做了练功的炉鼎,去修炼替身灵,而不是江大师说的被一些门派看中,消去记忆做了弟子! 邢佳佳觉得浑身在冒冷汗,真相如此的赤裸裸,又是如此的可怕! 舒姨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真的是全阴之日,那么到时候遭难的又多了一个! 赤门,怎可以罔顾人命! “放心,你们一家三口的命,我一定会保住。”邢佳佳一字一句,竖掌立誓,“我以朱雀的名义,定解你困厄。” 舒姨不知道邢佳佳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够感觉到这老板的严肃和认真,还有空气里一股正义的气息,她呐呐地点点头,相信她。 “告诉我,最近黄洳经常去的地方是哪里?”邢佳佳问道。 —— 舒姨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正看到黄健和灵二爷在客厅里聊的开心,她脑海里不自觉地想到了在茶楼里看到情形,下意识地脚步挪动着,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舒姨,你去了哪里?”独属于女孩儿的声音从楼梯传来。 舒姨抬头看楼上,除了黄洳还有谁呢?她心冷了冷,硬了声音:“我去哪里,难道还要告诉你不成?” 黄洳笑了笑,一指楼上:“你去哪里不要紧,可是我爸爸做噩梦了,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舒姨熬的凝神汤不错,爸爸一直很喜欢喝——” 舒姨终于无法维持脸上的安静,一听到黄金不好,立刻丢下手中的包,跑上了楼梯去——黄金在的主卧是三层,那里有独立的小厨房,就是方便主人的小灶。 黄洳勾唇一笑,在舒姨走过的时候,伸腿。 但是黄洳没有想到舒姨在她的面前居然停下了,她深深地看自己一眼,却一直没有说话。黄洳被舒姨看的头皮发麻,怒喊:“你看什么看?我爸爸不舒服,你还不赶紧去伺候?” 舒姨敛了眸子,想到黄洳一直的态度,想到梦中孩子几被她所杀,想到最后黄金死在了她的手上,心里一股火气冲上,她抬头看黄洳,扬起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啪—— 好清脆的一声! 黄洳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温柔和气的舒姨会忽然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她想不到家里会有人打她,连她爸爸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这个女人怎么敢! “你敢打我?”黄洳瞪大了眼睛。 “小洳,你太不像话了!客人还在,你就这么大呼小叫的,太没有规矩!你父亲不舒服,你这个做女儿的不在旁边伺候着,太过不孝!”舒姨蹙眉,低低地指责着。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爬上我父亲的床就是我妈了?我妈早死了!你不过是我父亲的一个玩物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黄洳口不择言,疯狂地尖叫着。 迎接她的是又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一次打她的是黄健。 黄洳没有再发疯似的尖叫,她是怕这个亲戚的,虽然他只比她大几岁而已,但是他的家世、成就、本事样样都让她瞠目结舌。她捂住脸,呆呆地看黄健:“表哥——” 黄健拧着眉头:“小洳,你真的被宠坏了,太不像话了,哪里有和长辈这么说话的?” 长辈,她哪里是长辈,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罢了! 舒姨怔怔的,她没有想到黄健会替她说话,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尊重地说自己是长辈! 如果,没有那个梦该有多好? 如果,不知道他的本性该有多好? 舒姨点头致意,穿过黄洳的旁边直接上了楼梯,她心里焦急,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枚3。3*1。1寸的金色名片随风慢慢飘落,悠悠地落在了地面上。 “咦,这是什么?”黄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舒姨身上掉下的名片。 但是已经有人提前一步将名片捡起,裹着黑袍的灵二爷看过这名片,疑惑:“江县的茶楼什么时候这么时髦了,居然舍得印这么好的名片?” 黄健从灵二爷手里拿过名片,翻来覆去地看一眼,终于笑了:“名片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茶怎么样,改天去喝个茶去。” 名片,在没有困厄的人手中,只是普通的纸片而已。 名片悠悠地落下,像是有灵识一样,转了几圈转到了黄洳面前,黄洳接过名片,忽感觉这名片有千斤重,她惊诧地抬头,发现黄健和灵二爷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飘忽,而她自己也感觉到慢慢地远离了自己的家。 这是哪里? 黑暗里,没有声音没有人,黄洳惊惶地走着,发现怎样也走不到尽头。 “有人吗?” 回答她的是无尽的回音。 “这里是哪里啊,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她。 黄洳忽然觉得害怕起来,她到底来了怎样的一个鬼地方,这里没有爸爸甚至连舒姨那个可恶的女人都没有! “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出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黄洳终于害怕地哭了起来,那是什么名片啊,为什么其他两人拿了都没有事,反而到了她却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 “欢迎来到茶楼!”一个娇媚的声音自远处飘来,似夹着丝竹之音,袅袅。 “茶楼无所不能!” “主解困厄!”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没错没错!” 黄洳呆若木鸡,眼看着周围灯光一点点地开,眼看着出现了一个身着旗袍美艳动人的女人,心猛地一跳:无所不能吗? 难道她所有的心愿都能实现? 甚至包括—— 正文 章七八 玫瑰海! 黄洳心里的愿望如同水底疯狂生长的海藻一样,一发而不可遏制,她庆幸自己来到了这个地方,可以帮助她实现心愿,之前的害怕和恐惧也烟消云散了。 画皮和魑魅魍魉五只刚刚回到茶楼,就看到了有黄洳的身影,差点把他们吓了个半死! 主人的身份现在不能透露啊,尤其是黄洳!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画皮巧笑倩兮,模仿主人平时的姿态端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点头:“欢迎客人来到茶楼,请问您要委托吗?” 黄洳微微一愣,什么委托,委托是什么? 画皮耐心地解释,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您有任何困厄,茶楼都可以帮您解决。” “好大的口气,你们真的能做到吗?”黄洳短暂的惊讶过后,随后而来的就是怀疑和挑刺。 “茶楼童叟无欺,且非盈利性质。来茶楼的客人从来没有不满意过。”画皮神色微微一变,口气也凉了几分。 见过挑刺的客人,却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她难道不怕从茶楼走不出去吗? 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这样嚣张,真的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你说茶楼还有过别的客人,来倒是说说有谁,看我认识不认识。”黄洳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冲着画皮一笑。 “茶楼对客人的隐私完全保密,我想您走出茶楼后,也不想随便一人就能知道您委托的内容吧,毕竟不太光彩。”画皮笑一笑,芊芊玉指从脸上一揭,一张完美无比的皮就落了下来。 黄洳原本挑刺的脸色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个半死,她捂着嘴巴尖叫出来:“啊——鬼啊!” 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画皮一指点住了黄洳的尖叫,手中取出一只画笔,随意在空中画着画着,不消片刻的功夫,一张新的脸皮就画好了,她认真地端详了半晌,满意一笑:“这次画的皮还是不错的。” 一张熨帖的面皮被认认真真地贴在了脸上,眨眼没了脸皮的灵体又成了妖艳美丽的绝代佳人,画皮重新朝着吓傻了的黄洳微笑:“请问客人您有什么心愿吗?” 黄洳吓的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来到这么一个地方,刚刚这个女人没有脸,可是眨眼她就画了一张脸贴上了!太可怕了,简直是太可怕了! “你,你说什么?”黄洳哆哆嗦嗦的,画皮的问题她也没有听清楚。 “茶楼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现在您还怀疑我们的能力吗?还怀疑主人的能力吗?”画皮悠悠长叹,盯着黄洳的每一个表情。 “相信,相信。”黄洳哪里敢不相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着。 但是,等等,她刚刚说什么了?怀疑主人的能力,难道她不是这茶楼的主人吗,还是说这茶楼的主人另有其人? “请问您有什么心愿吗?”画皮再一次耐心地询问。 黄洳眼底倏地闪过一抹厉光,恨的咬牙切齿:“我想要一个人,死!” “客人,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茶楼从来只有救人命而不是害人命,不过既然您想要达成心愿,也并非不可能,只是——”画皮微微笑看着面前恶狠狠的少女,一字一句解释。 “只是什么?”黄洳急切问道。 “想要别人的命,就要拿自己的命来换,一命换一命呢。”画皮笑的温柔无比,但是落在黄洳的眼里,心里却是冰寒一片。 —— 邢佳佳扶额,该死的,这个师兄又闯祸了! 他的另一个意识占了上风,于是他当街调戏了两个年轻少妇,俩人大怒之下直接将他拎到了警察局,当众斥责他的无耻行为,于是师兄被华丽丽地关入了看守所,还是被刘正亲自送进去的。 闻战欲哭无泪,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这一次被抓了一个正着呢? 但是对于师妹见死不救的行为,他还是坚决做鄙视的,看守所里拍着墙壁大骂:“狠心的师妹啊,你不管师兄的死活啊!” 空荡荡的看守所内,只有不知名的阴风阵阵。 喊了好半天也没有人来管他,闻战讪讪地随着墙壁滑落在地面上,呆呆地看着空旷黑暗的屋子,不说话了。 紧接着连刘正也出事了。 因为刘正利用职务之便,私自查看警察局尘封的档案,刚好被郑局长撞了一个正着,局长大怒,当下对刘正做出处置,停职查办! 穿了十几年警服的刘正,第一次严肃地脱下警服,众目睽睽下穿着便装走出了局里。 这一走,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了。 不少和他关系不错的,受他指点过的警察们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刘正离开。 “刘哥!”有不少眼底涌出了泪花。 “哭什么哭,大老爷们的。我是被停职,又不是辞职。”刘正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安慰着每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警察觉得愤怒:“刘哥,你查档案也不过是为了破案,局长怎么能将你停职呢,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刘正什么都没有说,拍一拍警察的肩膀:“别说了,警局是有制度的,我违反了,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可是,这也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么,本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太多的公平。 停在警局外面有一辆普通的轿车,刘正拉开车门坐进去,看着笑容浅浅的少女和他说:“抱歉了,刘警官让你受委屈了。” 刘正坦荡一笑,随意摆摆手:“这条路是我选的,所以该有什么得承担。” “那么,希望你的牺牲会有价值。”邢佳佳朝着刘正伸出手去。 刘正看一眼少女的手,白嫩年轻,可这一双手要做的事情,却是那么的不平凡,他一握点头:“祝,我们成功。” 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郁闷了,他扭头看后座的两人:“你们打什么哑谜啊,邢大师,我又一次免费给你们当苦力了,你得给我酬劳!” 邢佳佳婉然一笑:“酬劳什么都好说,对了江大师,你不是说联系朱门的人去拜访吗,情况怎么样了?” 江大师郁闷的不行:“联系是联系好了,但是闻战那小子不是被你弄进警察局了,去了做什么呀?” “师兄啊,暂时让他吃点苦吧,为了师妹吃点苦也是应该的。”邢佳佳弱于所思的一笑,扬眉看江大师,“你忘记师兄的本事了,区区一个看守所哪里困的住他?” 江大师眼睛猛地一亮:“对,瞬移!差点忘记他还有这么一个功能了!” “佳佳,我有点搞不太懂,你为什么要让我们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呢?”刘正其实也不太懂。 照理说,按照他的资历和经验,去查档案不是不可以,哪怕悄悄地去查也没有被发现的可能,但是邢佳佳却说让他故意露出破绽,被人捉一个正着,然后瞅准机会给自己一个处罚。 现在是和黄氏竞争的时候,这样做无疑是自断臂膀,让亲者痛仇者快。邢佳佳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正是因为现在是关键时候,所以才得有这么一招呢。”邢佳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略作提点,“崔儿和崔父的事情发生后,加上我们得到的一些资料,黄健的身后有高人助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们会怎么做咱们完全不知道,也无法招架,前面的几件事情,咱们一直很被动。” “被动是不假,咱们不也应付过来了?”江大师嘟囔道。 “应付了是不假,但是一次两次可以应付,两次三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邢佳佳眸光看到了远处,“所以这一次,咱们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和自断臂膀有什么关联?你本来身边可用的人就不多,蒋天赐和蒋纬你藏着不拿出来,闻战被你弄到了看守所,刘正警官又被你设计的停职了,现在就只有我一个自由人!”江大师不满到了极点。 “看似自断臂膀,其实是在保存实力。”刘正眼睛一亮,一下子想通了邢佳佳良苦用心。 “保存实力?”江大师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咱们手里,如果换做对方设计咱们,那么就真的是有苦难言了,完全不由得自己,到是现在不一样,自己设计自己,想什么时候为自己洗刷清白都可以。”刘正简单地解释道。 “我还有一个目的,投石问路。”邢佳佳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道,“那个灵二爷很神秘,没有特殊事情他是不会出头的,这一次闻战和刘正警官有事,他不一定会第一时间怀疑到咱们身上来。” “对,他首先怀疑的会是黄健!”刘正点头表示同意。 “你给他暗地里埋了一颗炸弹,然后看他们狗咬狗?”江大师‘噗嗤’一笑,竖起了大拇指,“高,真是高啊!” 邢佳佳微微笑,没有再说话。今天是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来接刘正的,一会她就要回学校去了。 其实最近几天学校一直在组织讲座什么的,为中考做最后的准备,课已经没有什么好讲的了,加上前几天她带师兄去学校闹的那么一出,让她最后又风光了一把,邢佳佳并不是很想去学校,今天去的理由只有一个——周侗也会去。 周侗说他下午要去学校的时候,她的心里真有一点小小的惊喜,这种感觉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又像是鹅毛滑过心头一样痒痒的,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她好想将这段时间的事情一股脑儿都告诉他,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看周侗惊讶、赞叹,甚至是夸奖的眼神。 “咦,前面是怎么回事?”江大师的惊呼声打断了邢佳佳的思绪,她顺着前方看去,发现了极为土豪的一幕。 对,土豪。非常土豪。 香槟金色敞篷跑车停在学校门口,流线完美的车身,亮的反光的漆面,车座上摆放着包的整整齐齐的各种颜色各种品种的鲜花,远看养眼至极,近看香气扑鼻—— 当然这一切都是背景而已,真正要突出的自然是人了,瞧那一位穿着白色休闲装的男子,倚着车门,骄傲的扬起头,从墨镜里看每一个或有意或无意走过他身边的人,好看的唇轻轻一勾。 “好帅气的男人!” “好有钱,怎么咱们从来没有见过!” 女生们窃窃私语,讨论的无非就是男人的相貌,还有他财力。 这么骚包的车子停在初中门口,是在等谁呢?应该是等学校的女老师之类的吧,据说初中里也有不少漂亮的女老师的,尤其是前段新来的那位,叫做明悦的,家世也不错,人长的也好。 这个男人应该是等她的吧。 “出来了,出来了!”校外早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路人,有的大胆有的偷偷摸摸地等着。 校园里走出来了清丽动人的明悦,她微笑着拎着包走出校门,一步步地走近了那耀眼的跑车。 嘶,这该上演哪一出呢? 偶像剧里怎么写来着,女主感动的眼泪汪汪,男主捧着一大捧鲜花送入女主怀中,然后激情热吻一番,最后开车绝尘而去—— 明悦的确是走近了那车子,具体应该说是车旁边倚着的男人,她脸上还是得体的笑容:“咦,这不黄公子么?” “明小姐原来是人民教师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之前猜了半天居然没才出来。”黄健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漂亮到了极点的桃花眼。 人群中有人啧啧赞叹,果然不假吧,这么土豪的作风自然应该是来接学校了女老师的。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为什么只见两人聊天,却不见黄健将鲜花捧给那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也不见八点档电视剧里的煽情剧情。这是怎么回事呢? “看来黄公子是在等人吧,我不打搅了。再见。”明悦点点头,告别。 走了,居然走了? 众人觉得很费解,很不可思议。 这男人等的居然不是这位老师? 那他等的是谁?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邢佳佳早在很远的地方就下车了,瞅着人缝里最不起眼的地方走,就想要悄无声息地赶紧回学校去。 但是越是想什么,越是不来什么。 “佳佳——”黄健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的目标,直接摘了墨镜,抱了一捧鲜花大步跨了过去。 正主来了?! 黄健一边朝着邢佳佳挥手,一边踩着让开的人群走去,享受着众人的注目礼,微笑着递出怀中包的严严实实的鲜花,道:“终于等到你了。” 哗然! 震惊的,不可思议的,羡慕嫉妒恨的,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邢佳佳和黄健的身上,黄健很喜欢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心里暗自想着,难道是错觉么:她好像比上次见的时候,更好看了一些? 邢佳佳非常郁闷,她非常不喜欢现在的感觉,只是现在的情形该怎么破? 黄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笑容也越来越尴尬。这个女人,真不识好歹,不知道这时候应该给男人面子吗? “咳咳,佳佳一会你想去哪里吃午餐?”黄公子很好脾气地提醒着,言下之意是你该有点行动了。 但是邢佳佳就是有把这位黄公子气死的本事,她眨巴着眼睛,费解:“我吃过饭了啊。不需要再吃了!” 拒绝,她居然在拒绝? “我的意思是——”黄健忍住了心头的火气,耐心地继续解释。 但是有人不给他这个机会。 玉树临风一少年,那是学校门口最耀眼的一道风景线。 周侗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奇迹般地将土豪车,贵公子什么的都比下去了。原本注意力集中在邢佳佳和黄健身上的众人,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 “同桌好!”邢佳佳第一时间发现了久违的同桌,秉承要和同桌打好招呼的原则,笑眯眯地挥着爪子。 笑,她居然在笑!而且是冲了另外一个男人在笑! 黄健盯着邢佳佳像是小猫儿一样的笑容,那笑让他心里一痒,但是随即怒火冲起!他扭头看罪魁祸首,只是这一眼也愣住了。 少年朝着邢佳佳走来,脚下的步子不急不缓,也没有可以避开周围的人群,只是看着前方微微笑的少女,嘴角如昙花般,绽开了笑容。 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不短,但是就好像是穿梭了时间,在周侗出现的下一刻他已经牵了邢佳佳的手,拉着她依旧是不急不缓地离开。 走过黄健的身边,不知怎地他居然生不出想要抢人的想法,只能眼睁睁地抱着鲜花任由目标离开。 空气里,有少年的叮嘱,他说:“不许要陌生人的东西。” 邢佳佳嘟哝:“我没要啊。” 黄健双手捏紧,咬牙。 少年的声音还在继续:“也不许多和外人说话,不安全。” 邢佳佳不满地戳着少年:“喂喂喂,我没有多说话啊。” 黄健目眦欲裂,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 “快中考了,复习的怎么样?” …… “你教出来的,当然没问题了。” …… 邢佳佳又一次郁闷了,周侗好闷,周侗好可恶!完全和她设想的见面情节不一样么,他好像关心的事情只有一样,就是她的学习。 除此之外,好像任何事情都无法让他提起兴致来。 今天学校里安排的还是讲座,邢佳佳同学走神的厉害,时不时地瞅一眼旁边的周侗,想要在他脸上发现别的情绪,但就是没有发现,没有生气没有喜悦更没有其他的。 “佳佳,放学后我带你去个地方。”纸条上飘洒的字体是邢佳佳熟悉的。 邢佳佳很快地回复:“好。” “主人好没出息。” “是呀是呀,万一被卖了怎么办?” “大概也许,不会吧?” “他拼命也要保护主人的。” 魑魅魍魉窃窃私语,一边抱怨自己的主人没骨气,这只男宝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一边又忘记他们当日也一样没出息地被男宝指使来指使去。 讲座结束后时间还早,周侗早早地带邢佳佳离开了学校,到了目的地茶楼老板悲愤欲绝,查案,居然周侗是带她来查案! 难道男生约女生不应该是选择一个非常浪漫的地方,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吗,一起吃温馨餐,说一些暖暖的情话吗? 什么换成这一只就脱离正常轨迹了呢? 邢佳佳果断很悲愤,连情绪都是蔫蔫的。 但是等见到人的时候,她再也顾不得悲愤了,因为周侗带她来见的这个人正是刘正遍寻不到,始终无法查到的保管当年女童失踪案档案的老警员! 连警察都不知道这个老警员住在哪里,周侗是怎么知道的? 刘正说,早在几年前档案处的警员出了一回事,然后他就辞职了,人走的很快,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向。 刘正说,女童失踪案的所有档案都被神秘销毁,现在根本一点线索都查不到,也许只有当年整理过档案的那个老警员才知道一星半点吧。 但是人海茫茫,又到哪里去找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警员呢,要知道警察反侦察能力是很强的,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都未必找的到他。 推开破旧却干净的门,走进小小的院子,一眼望去很是普通,但是两人走进去许久,却发现这家居然——没人? “没有人在?”邢佳佳蹙眉,难道是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周侗看着邢佳佳皱眉的模样,勾出一个笑容,拉着她:“跟我走。” 周侗脚下的步子变了,周围的空气好像是在扭曲着,片刻过后院子没有变,但是这里却多了人,一个老人抱着一只白色的猫,懒懒地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 这是—— 阵法! 邢佳佳的心突突地跳着,好厉害的隐藏手段啊。这个小院其实就在江县,而且并不难找,但是进了小院却未必有人,只有通过这个阵法才能看到人,怪不得这么多年谁也无法找到这个老警员! 但是,他选择了如此隐藏行踪的手段,就更说明当年的女童失踪案隐藏的秘密不少! 真相,越发靠近了。 邢佳佳心里在犯着嘀咕,他们能找来是不假,但是这个老警员会说出他知道的吗? 看到来人那老警员微微眯起了眼睛,扫过周侗和邢佳佳:“很好,你做到了。” 周侗牵着邢佳佳的手,微微笑:“我说到,就会做到。” 打什么哑谜? 那老警员看邢佳佳的目光里,多了怀念的味道,似认识她一样,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了:“当年那个被赤门带走的女童,终于长大成人了。” 轰的有什么在邢佳佳的脑海中炸开,她吃惊地看着面前的老警员,听着他口中吐出的话,呆滞。 刘爷爷说,曾经失踪的女童中只有一个回来的,但是据说那女童家世显赫,有可能是家里施加了压力,有可能是费了大力气,所以才保的她无恙。 但是,怎么会是她呢? 这无论如何都让她相信不了啊,她的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一丝一毫都没有! “周侗——”邢佳佳求助的目光移向了周侗。 回答她的是双手用力的回握。掌心里传递着温度,指尖触碰是心颤的温柔,他是微笑的,那笑容里有抚慰她的力量:“都过去了。” 一言,心安。 周侗说的对,一切都过去了。五岁的她是个孩子,尚且需要旁人的保护,有了危险除了惊慌无助等人救援别无办法,但是现在不同,她是朱雀,上神所赐四方血脉之一,解他人困厄,自然也可解自己困厄。 十五岁的邢佳佳,已不复当年。 “我答应了你,会告诉她当年的一切真相,至于路的选择也同样在她。”老警员声音低沉,缓缓地叙述当年那骇人听闻的故事。 不,这不是故事。 这是血腥的屠杀,这是恶魔的游戏。 邢佳佳听着那骇人的当年,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但是老警员却肯定地说,这些她都经历过,他口中说出来的还不及当年凶险的十分之一。 “都过去了。”周侗一直安慰她,但是始终是这么一句。 但是,就是这么一句,足够让邢佳佳安心,从当年的故事里回过神来。 “那,那个人是不是还在?”故事说到了最后,周侗问老警员,口气平和。 那老警员原本平和的情绪,好似平静的湖面骤然扔进了一颗石子去,他不顾一切地从躺椅中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侗,眼底是说不出的激动,还有震撼! 老警员盯着,颤抖着声音:“你,你是周——” 周侗略略抬眼,看老警员的眼底终于也多了动容,颔首:“是我,我找我的父亲和母亲。” 邢佳佳不懂为什么听说周侗找他的父母,这个老警员会激动到无法自控,会对他们的态度来了一个大反转,如果说之前是客气,那么现在就是尊重和恭敬! 周侗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的父母又是什么身份? 邢佳佳感觉自己在云里雾里,这个老警员和周侗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或者说她根本听不懂。 日暮西沉,周侗和老警员终于说完了,邢佳佳也从迷糊中醒来了,老警员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她,开口:“其实最靠近真相的应该是你,等到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都知道了。” 邢佳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要张口询问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周侗深深地看一眼老警员,像是在诀别。 老警员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美,他随意挥挥手:“等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今天吗,这辈子也够活了,说出来以后我也不用躲了。” 话音落下,老警员也不送客,独自抱着自己的猫儿钻进了屋子里,门关了,再也没有出来。 周侗静静地看着那关了的门,许久之后朝着那方向深深地一鞠躬。 —— 走出小院以后,邢佳佳觉得查来查去案子没有查清楚,反而落入了更大的谜圈中,事情更扑朔迷离了,她更看不透。 她悄悄地抬眼看旁边的周侗,发现他又恢复了原本清冷的模样,只是牵着她走,一句话也不说。 “我自小就没有见过父亲和母亲。”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侗拉着邢佳佳坐在一个长椅上,缓缓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我身边有父母留下来的人,寸步不离地保护我,我走在每一处都能看到他们的影子,他们走过的印记。这个老警员当年受我父母大恩,所以我才能够这么轻易地让他开口,让他告诉你一些密事旧档。” 邢佳佳震撼,愣愣地看着周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正找不到的人,许多警察都找不到的人,怪不得周侗可以找到,原来居然是有这样的渊源! “父母是生是死,我不知道,所有人都寄望于他们还活着,所有人的希望都在我身上,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寻到父母,找到他们的下落。” “父母于我是一个虚无缥缈追逐的梦,是一身无法卸掉的责任,更是一个需要动用无数人力物力揭开的谜团。” 短短的几句话就好像用光了周侗所有的力气,他慢慢地靠在邢佳佳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邢佳佳抬起手来,停在了半空中,她侧头看周侗,第一次觉得他并不是表面上看的如此风轻云淡,并不是外人看上去的清冷,她的指尖抚上了周侗的发,缓缓地开口,叙述的同样是自己的父亲母亲。 “自我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爸爸妈妈,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们活着活着死了,我同样不知道。舅舅舅妈想着他们是活着的,只是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而已。” 周侗的眼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每个孩子都希望父母在身边,我也不例外。从小时候起,就会有邻居的小孩子们说我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过去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恨死了他们,为什么别的孩子可以有父母,有父母陪着,我却不可以?” “我想要找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好像是他们就此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周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似要看穿什么,又似要寻找些什么。 “但是我想我还是会寻找的,不管需要用多少的时间,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不管以后遭遇什么,有他们的消息我就会奋不顾身地去寻找。”邢佳佳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周侗狠狠地将邢佳佳搂在怀里,紧紧的,像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他低哑着声音,慢慢道:“因为如果我们不去寻找他们,那么这天底下没有人再用心去找他们!” 邢佳佳轻轻一笑,回抱住周侗,点头:“天底下没有任何人比我们更有资格,更有心去寻找他们。” 有一种情绪无关感情,有一种拥抱和胸怀无关欲望。 两个相似的人,总有一种情绪相通,总有一些经历有共鸣。 也许就因为这些,所以更容易走在一起吧。 “你来。”周侗拉着还在迷糊中的邢佳佳快走了几步,转了几个拐角,停下。 男生叫女生出来,怎么可以没有浪漫呢。 如果真的有心,怎么会不送她一个大大的惊喜,送她满心的美好呢? 玫瑰。 满目都是鲜艳欲滴的玫瑰。 邢佳佳放眼看去,一望无际都是挤挤挨挨、开的格外灿烂的玫瑰。 进一步去,就好像是整个人都在玫瑰世界里一般,呼吸着的是玫瑰的气息,周围俯拾即是玫瑰花瓣,退一步看,夕阳的余晖洒在玫瑰花上,偶在水珠里折射出小小的彩虹,看到少女惊喜的脸庞,看到少年的笑。 好一个玫瑰世界! “好漂亮的玫瑰!”邢佳佳呢喃着,望眼前的花海,人痴了心也醉了。 随着邢佳佳话音落下,遍地的玫瑰开始飞舞,一朵朵的玫瑰像是精灵一样从枝桠上跳下,含苞待放的、盛开的全部都悠悠地飘到了空中,悠悠地飞着,舞蹈着。 邢佳佳惊的捂住了嘴巴,天啊,她是在做梦吗? 玫瑰花海,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玫瑰精灵的世界么!每一朵玫瑰都是一个精灵,它们或者欢笑、或嘻戏、或娇嗔、或玩闹在少女的眼前! 亦真亦幻,真假难辨。 这一刻不需要言语,这漫天遍野的玫瑰就是最好的告白。 这一刻什么都不需要,静静地看着就能到亘古。 “欢迎来到玫瑰庄园哦。” 耳畔好像有谁在低喃,好像有人在欢迎着她,邢佳佳抬起手去,一朵玫瑰落在她手上,赤色的花苞一点点地生长着,娇艳的花瓣一片片地张开,绽放出最美的一刻,然后定格! 又一朵玫瑰落在她手心里,这一朵盛开的玫瑰却开始变色,从红色娟狂的美到白色纯净的美,到黄色淡雅清逸的美到紫色妖冶灵异的美,到蓝色深邃的美再到黑色幽深似撒旦的美! 每一种颜色都让人惊心动魄! 每一种美都让人难以忘怀,从此铭刻心头! “佳佳,希望你喜欢。”周侗的声音如梦如幻,随着玫瑰精灵的舞蹈飘落在邢佳佳的耳中,心头。 喜欢,怎么能够不喜欢呢? 邢佳佳眼角滑下一滴滴的泪水,这赤色的玫瑰世界,像极了当日朱雀一曲高歌飞舞,扬撒起漫天的红色晚霞,天上地下只有赤红色的一片! 当日非今日。 玫瑰的梦幻也同朱雀之舞不同,但是奇迹般地在此时此刻,她想起了曾经。 “啾——” 一声高昂的凤鸣从九天而下,惊起了漫天遍野的玫瑰,更惊醒了邢佳佳的记忆! 这是,朱雀的声音! 她不会听错。 这里怎么会有朱雀的声音? 天降赤色鸟,凤头,蛇颈,鹰身,鱼尾,通体五色纹。她展开大大的翅膀,当空飞舞,留下了重重叠叠的剪影,那骄傲的眸子落在邢佳佳的身上,是深深的眷恋! 朱雀的叠影! 邢佳佳再难掩心头的震惊,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存在朱雀,那又是如何会有朱雀的叠影? 叠影变,朱雀影。 这是自上古就开始流传的预言,但这简单的六个字多年来却始终无人能够参透,包括她也不行! 周侗伸出手去,眸光坚定地看向空中的朱雀,轻唤:“朱雀!” 回应他的是朱雀一声高傲的鸣叫,朱雀的叠影在空中最后飞舞一圈,然后飞速地朝着周侗和邢佳佳飞去! 邢佳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朱雀叠影并没有飞落回周侗身边,而是落在邢佳佳的肩膀上,骤地赤色朱雀叠影千万重起,美轮美奂辐射开来! 伴随着一声声高傲的凤鸣,叠影越来越飘忽,越来越虚无,终于最后一重叠影辐射开来,倏地回到邢佳佳的心口—— 我看过波光粼粼的湖水,想那是盛开的花海。我想看一片梦幻的玫瑰花海,天地花人。 想来,这也是所有女孩心里最浪漫的梦了吧。 正文 章七九 看我的! 周侗想要给邢佳佳一份天下独一无二的浪漫,玫瑰代表着真诚的爱恋,他想用漫天遍野的玫瑰让她此生难忘,想要告诉她他的心意。 玫瑰海,玫瑰海。 周侗做到了。 邢佳佳想着,这一辈子她都会把这一份独一无二的玫瑰海牢记在心底,再也不忘记,也无法忘记。 时间刚刚好,情意来的刚刚好,人也来的恰好。 这样的浪漫,这样的心思,这样的周侗。 女孩因为浪漫记住心爱人,而男孩因为心爱人捧出浪漫。 只是周侗捧出这一片玫瑰海,用的家传的秘宝,不论是他或者是邢佳佳都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留在秘宝中有朱雀的叠影,周侗怎么也不会想到朱雀的叠影会和邢佳佳共鸣,那珍贵无比的朱雀叠影就此落在了邢佳佳的身上——那是周家乃至整个天下的秘宝! “秘宝有灵。”周侗看朱雀的叠影和邢佳佳的身体重合,喃喃道。 秘宝有灵,当日选定了周家栖息。也因为如此周家拥有了无可企及的地位和名望,也因为如此,他的父母肩膀上承担了天大的责任! 秘宝不容有失,更不容有一丝一毫异。如今—— 周侗敛眸,双手握紧,再抬眼看邢佳佳,脸上可见坚定。他抬起手来,随身携带的匕首直接将掌心划破,一道鲜血如柱流淌,而那鲜血中隐隐有银亮之光闪闪。 周侗毫不犹豫,将手中那鲜血撒落在朱雀最后一重叠影之上! 高昂的一声鸣叫—— 朱雀叠影吸纳了周侗的掌心血,登发出更嘹亮的一声鸣叫,欢快地钻入了邢佳佳的,心口。 周侗看着邢佳佳,脸色煞白一片,心头血气翻涌,默默道:从此,朱雀叠影就是你的了。 “朱雀!” “朱雀!” 恍惚中似有人在唤,懵懂中好似有声音在耳边萦绕。邢佳佳整个人都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一重朱雀叠影,她不知为什么会出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她分离,但是两者遇见必然会有共鸣! 那叠影,好似是朱雀分离了一部分的灵魂。 好似遇到了她,她回归了,朱雀才会完整。 但是这叠影,如何会回归呢?好似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阻碍着她的回归,在保护着她。 朱雀想要叠影回来,可是那叠影却回不来! 一声欢快的鸣叫过后,那阻碍叠影的力量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了阻碍的叠影当即回归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怎么会这样?” 深埋在朱雀血脉中的种子开始疯狂地生长了起来,原本因为上次强行化身朱雀瘦弱下去的种子,因为叠影的回归开始膨胀,开始长大,原本只是如同芝麻一点大,如今足足长到了红豆大小! 但是,这就是结束吗? 不是的,种子开始疯狂地从邢佳佳的血脉中吸纳力量,她修炼到第二重的凤照诀,已经让她拥有了不菲的力量,这种子几乎在顷刻之间就将这力量抽空了! 邢佳佳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任谁被骤然抽空力量也不会太好过! 但是就在力量被抽空的顷刻,一股新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一般自邢佳佳血脉深处涌出,紧接着力量如同泉涌般重新充盈着她的血脉。 那种子疯了一样,登时又将新生的力量再次抽空…… 种子抽空血脉之力,然后血脉深处又有新的力量生出,如此往复数十次,奇迹般地不但种子也强大了不少,连血脉之力也浑厚了许多,更让邢佳佳惊喜的是,原本在凤照诀第二重的瓶颈也轰然冲破,直接冲到了第三重! 邢佳佳大喜过望,今天的收获太大了,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佳佳——”耳边是周侗的声音。 邢佳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周侗,而在周侗的身后,竟然像是放电影一样的情景——漫天遍野的玫瑰好似老照片一样,一张张成型,然后缩小,归入周侗的手中。 邢佳佳再认真看一眼周围,空荡荡的一片,完全是破落公园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玫瑰海的影子? “果然,最美的都不会长久。”邢佳佳口气里难掩失望。 “谁说美好不能永远留下?”周同将手中的一颗小小玻璃球递给邢佳佳,指着球中暗藏的图画道,“你看。” 邢佳佳定睛一看,顿时惊喜:“玫瑰海!” 可不是她之前看到过的玫瑰海吗?玻璃球中存在的就是之前玫瑰海的缩小版,如此看玻璃球中的就是一个完全缩小的世界! 真神奇! “送给你,从此这一片玫瑰海就永远是你的了。”周侗和着玻璃球握住邢佳佳的手,微微笑。 “啊?” 玫瑰海送给她,周侗不后悔。 朱雀叠影送给她,周侗不后悔。 纵使要与天下背水一战,周侗也不会后悔。 —— 茶楼里,蒋纬和蒋天赐父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父子俩捧着茶杯喝茶,说难得可以有一个清闲了。 魑魅魍魉和画皮依旧在外面混迹,邢佳佳也无可奈何,她挑眉看父子两人,笑了:“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吧。” “还是老板你有办法,先下手为强。刘正警官现在看似停职,其实有的自由更多,查案也更方便。闻战虽然在看守所里,但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出来,我们这一次抢占了先机不说,给黄健也摆了一道。”蒋天赐笑眯眯地喝一口茶,心情极好。 “这一次是委屈了师兄了,他调戏少妇不假,但如果不是咱们有意,哪里能让人捉到把柄,还直接送到警察局?”邢佳佳捧着茶杯,心里为师兄默哀一番,想着等师兄出来后,好好为他压压惊。 蒋天赐心情好啊心情好,这个闻战天天跟着老板,他连一点空都没有,进去警察局几天也刚好清净几天。 蒋天赐紧接着道:“但是效果也是很好的。舒姨不是说了,黄健和那位灵二爷大吵了一架,灵二爷以为是黄健受不了这口气动手的,已经有一天没理他了。” 噶? 受不了这口气? 蒋天赐点到为止:“老板,那天在校门口黄健吃了哑巴亏,想要找周侗出气却找不到人,所以那位灵二爷以为他退而求其次,将火发在了闻战身上。” 这么巧? “这也太巧了吧。”邢佳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灵二爷就这么信了?没有证据呀。” “在绝对的推理面前,证据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你知道吗,闻战调戏你们学校女同学的事情,黄洳居然也知道。也是无巧不成书,她那么一提,灵二爷就甚至以为那两个少妇的事情是黄健故意安排的。”蒋天赐真的笑的想要揉肚子了。 “那真的是太巧了。”邢佳佳咬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师兄,我为你的名声默哀。 “所以啊,这次老天都在帮我们。”蒋天赐眉眼处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笑。 另一旁,沙发上的蒋纬一本正经地笑:“除了这些,赵总使的这一把劲可是够厉害,他说服县政府直接出批文,五天后出文决定拆迁区的规划权究竟花落谁家。” 邢佳佳若有所思,想到黄健和那位灵二爷的作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我怕他们还有别的计划。” “应该不会了。黄健现在首要做的事情就是讨好灵二爷,拆迁区的事情暂时应该不会有动作,哪怕有也不是针对咱们,而是通过县政府的苏世杰活动,别忘记,他们可是一伙的。”蒋天赐判断道。 “有道理。”邢佳佳想了想,微微蹙眉。 “老板你放心,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你猜猜今天晚上有什么大事?”蒋天赐笑眯眯地取出几张邀请函模样的纸,递给邢佳佳,问道。 邢佳佳接过蒋天赐手中的邀请函,打开一看,眼睛瞬间一亮,抬头:“西省玉石拍卖会?” 她不会忘记对于修炼之人来说,拥有灵气的玉石是如何的宝贝,她也不会忘记答应过江大师,为他寻找有灵气的玉石! 她更不会忘记,这种玉石拍卖会遇到同行的几率会很大,也就是说这一场拍卖会如果去了,会遇到不少‘大师们’! “对。这样的拍卖会老板你都动心,那个灵二爷自然也是动心的,至少最近三天他都会把注意力放在这里,而黄健——自然也会小心翼翼地陪着,趁此机会为自己增加印象分。”蒋天赐笑一笑。 “拍卖玉石是需要雄厚的财力的,灵二爷自己肯定是没有的,否则他也不会依附于黄家了。所以这次黄健一定会准备充足了。”蒋纬忽然转了话题,“老板,你如果想去的话就不用担心了,六商早就为您准备好了。” 六商? 自从茶楼开业那天,邢佳佳接了他们的委托,帮助了他们以后,她还没有听到过关于六商的消息,原来他们在这里等着呢。 “他们六个啊,从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个玉石拍卖会的消息他们得到的比咱们早很多,所以应该很早他们就计划好了。”蒋纬深深看一眼邢佳佳,提醒。 “有六商,咱们只负责去就可以了。连买东西的钱都可以省了。”蒋天赐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而且,老板,你不觉得这是咱们茶楼打入西省的一个好机会吗?据说那天除了大师们,很多西省商会的其他会员也会到。”提起西省商会,蒋纬的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一场玉石拍卖会,参加的会有西省商会的会员,还有闻风而来的各位‘大师们’,人员的确是很齐全。 看来这一场拍卖会,是很有热闹看了。 连邢佳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什么,老板,这一场拍卖会你带上我好不好啊。”邢佳佳正在思考玉石拍卖会的时候,蒋天赐好死不死地凑到她面前,恳求。 “嗯?”老板表示在考虑。 “老板,闻战不在,你总不能连个跟班都没有吧,这也太寒颤了!”蒋天赐将自己的身份一降再降,直接定位为跟班。 蒋纬看一眼自己的儿子,以眼神威胁:臭小子,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主意够不错啊! 蒋天赐看一眼老爸,委屈:老爸,你不考虑儿子的终身幸福! “黄健这次也肯定会去,有天赐在能省不少的麻烦。”蒋纬扶额,为了儿子的大事考虑,和邢佳佳提议。 “嗯,光有江大师去的话,人也太少了。”邢佳佳点头答应了,西省商会会员最熟悉的莫过于蒋纬,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一定不愿意去,蒋天赐去也好,这些会员想必他也不会陌生。 “谢谢老板!”蒋天赐心情瞬间好到了极点,乐了。 “对了,老板。”蒋纬取出一样东西递给邢佳佳,笑了,“每次看你联系人都很不方便,我准备了一部手机,里面已经存好了电话号码,直接拨通就可以了。” “手机?” 手机这种通讯工具,在江县还不是很普及,一来是大家用不到,二来价格又高的离谱,第一次用它还是明悦老师的。 邢佳佳接过这一枚小巧别致的白色手机,朝着蒋纬笑道:“谢谢蒋叔叔,我都没有想到。” “喂喂喂,老板,这可是我的主意,没道理谢老爸不谢我吧。”蒋天赐不乐意了。 “谢谢你,天赐。” “太客气啦。来,我教你这东西该怎么用!”蒋天赐义不容辞地指导老板如何使用手机。 经常和笔记本电脑打交道的蒋天赐,对于这些电子产品自然是非常熟悉的,几分钟的讲解之后,邢佳佳就将手机功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她小激动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 温雅。 真的是有段时间不见她了。 茶楼开业那天,温雅送的烟花和鞭炮的确如她所说,给她捧了大大的场。 “嘟嘟——”几乎是很短暂的,电话就接通了。 对面传来了温雅懒懒的声音:“喂,哪位啊。” 邢佳佳忍着心里的笑容,咳嗽了一声:“长夜漫漫,大美人是不是需要人来陪呢?” 调戏,红果果的调戏啊。 “邢佳佳!”对面的温雅一下子听出了声音,大呼小叫,“你这个死孩子,还记得我啊,我都以为你忙的连我都忘记了,不对是有了男人忘记了姐妹,重色亲友的家伙!” 不愧是霹雳温雅,连邢佳佳都差点要招架不住的了,她连连告饶:“我错了行不,这不是第一个就给你打电话了,你现在在哪里?” 提起这个,温雅泄气道:“还用说,肯定不在江县啦,否则我早就找你去了。” 不在江县? 邢佳佳挑眉,想到温雅哥哥的身份,尝试着问道:“你不会在今晚的玉石拍卖会吧。” “你怎么知道?”温雅大呼小叫,隔着听筒都清清楚楚,“你是不是也要来,好啊好啊,我正愁没有人陪我呢,你赶快来赶快来,看好了什么玉石姐妹送你!” 和温雅约定好了碰面的时间和地点,邢佳佳笑眯眯地收了手机,显然心情极好。 不过不等她说话,手机铃声响起来,一看亮着的屏幕赫然是‘江大师’三个字。邢佳佳接通电话,对面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邢大师你太不厚道了,有玉石拍卖会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如果不是玉石张提起,你是不是又要瞒着我了。” 邢佳佳挑眉,玉石张也知道今晚的玉石拍卖会吗?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的。最近力量消耗太大了,不补充点回来我哭死的心都有了。”对面的江大师喋喋不休,对这次的拍卖会好似很看重。 “我有说不请你去吗?”邢佳佳一笑,态度极为诚恳,“我在茶楼,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刚刚想要打电话通知你,你的电话就过来了。” “太好了,我就到茶楼门口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出门咱们赶紧的走吧。”江大师短暂的沉默之后,来了这么一句。 连蒋天赐都不得不感慨,江大师速度简直是太快了。 不过,邢佳佳和蒋天赐上车后,听了江大师和玉石张的一番话,才算是了解了为什么他这么心急了,据说这一次的拍卖会会有一样极为震撼的宝贝——真正拥有上古血脉之力的玉石! 拥有上古血脉之力! 这几个字足以让所有的大师们疯狂,为之奔波,为之趋之若鹜。 邢佳佳忽然想起了上次从赵东亚手中拿到的那一块紫罗兰,那一块拥有残余上古血脉之力的玉佩,它和这一次的玉石出现,会是偶然吗? “今天这场拍卖会啊,必然是群雄逐玉。”江大师忧心忡忡地,抬头看一眼邢佳佳,“人人都想要这玉石,可是能得到的人少之又少,且不说别的,钱就是最大的一个问题啊。” 邢佳佳苦笑一声,可不是么,这么珍贵的玉佩自然不可能价格太低了,价格一高,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肖想的了。 但是,想到拥有血脉之力的玉佩。她眸光黯了黯,出声:“江大师,虽然拥有上古血脉之力的玉石是好东西,但是也不定好东西就是最好的。” 这句话一出,不但是江大师,连同开车的玉石张还有蒋天赐都瞪眼了,好东西不是最好的?那可是拥有上古血脉之力的宝物啊,灵力充裕,得到它就相当于可以增加很多年的功力啊! “这话是怎么说?”江大师不解。 “上古上神所赐四方血脉,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这四种力量就是四种血脉,简单来说,每一种血脉都拥有不同的属性。神兽如此,人更如此,这拥有上古血脉之力的玉石,依我看不要着急,先要确定它是哪一种属性的血脉为好。”邢佳佳缓缓地解释道。 “难道说,属性不同就不能用?”江大师喃喃自语。 “当然不能了,如果属性不同的力量强行使用,轻则功力全毁,重则爆体而亡。难道你不知道?”邢佳佳很是惊讶,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啊,难道真有人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江大师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见过许多修炼过程中功力尽毁,爆体而亡的例子,原本以为是功法出了问题,或者是力量不够,现在想难道他们是因为吸纳不同属性的力量——然后才出意外的? “不知道,没有门派说过这回事,师父也没有教过。”江大师喃喃自语。 他忽然想起了曾经得到一块力量极为强大玉石的师父,那时候他很是开心,收取了这力量以后,他的实力可以再上升一个台阶。那时候的他还为师父高兴,谁想到收取到一半的时候,师父就爆体而亡了! 现在想来,师父难道也是因为吸取了和自己不同属性的力量,所以妄送了一条性命? “不对啊,我各种属性的力量都收取过,为什么我没事?”江大师忽然想到自己曾经也吸收过不少的不同属性力量,疑惑极了。 邢佳佳噗嗤一笑,摇头:“因为你皮厚啊!” 这是什么奇怪理由? 江大师傻眼了。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邢佳佳摆摆手,给江大师解释道,“属性力量不同撞在一起,比如水和火,他们一起会爆炸,但是也要分情况的,如果一滴水碰到了一团烈火,爆炸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 这个比喻形象。江大师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原来是我收取的力量太过细小了。” “没错。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如果你真的得到力量强大的玉石,恐怕命早就送了。”邢佳佳点点头,肯定。 江大师想了又想,最后开口了,笑容里带了几分的讨好:“邢大师,既然你这么懂,那么可以帮我挑几块玉石吗?” 邢佳佳头顶一片乌鸦飞过,感情这位江大师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个好吧。” 这时候开车的玉石张忍不住开口了,他的一句话泼了邢佳佳和江大师一头的凉水:“恐怕不太可能。” 邢佳佳、江大师和蒋天赐面面相觑,惊讶:“为什么?” 玉石张不愧是玉石张,他的消息很小道,可是也很全面。 玉石张缓缓地开口了:“这种玉石拍卖会,一般是分为两个场地的。几乎所有第一次去的人,拥有的只是第一场地的资格。第二场地的资格是没有的。” “这有什么分别?”蒋天赐对西省商会了解的多,却对这些不太了解。 “第一场地是赌石。拍卖会上会有成批的毛料石,相当于是原材料,很多玉石商人都喜欢来这里选料,店里摆放的玉石什么的,都是从毛料里解出来的。”玉石张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 “那店里的翡翠价格简直是天价,毛料应该会便宜很多吧,否则大家也不会来选毛料了。”蒋天赐若有所思,商人都是重利的,毛料和翡翠之间的差价绝对是商人盈利的内容。 “没错。毛料是按照公斤卖的。但是毛料里也不是都会出翡翠的,所以赌石赌石,赌的是运气和手气!运气好的话,很便宜的价格买到的毛料,解出了玉石那就是一夜暴富,运气不好,花了大价钱解出的翡翠是废的,赌输几次那就真的倾家荡产了。”玉石张苦笑着摇摇头。 赌石,谈何容易呢。 赌未知的石头,那就是拿全部身家去赌啊,还加上运气和眼力! 这样啊。 邢佳佳摊开手,感觉自己血脉中的朱雀之力,竟然心里有了一丝的轻松,想到上一次对紫罗兰的感应,她心里多了几分的自信。 她要的玉石是拥有血脉之力,或者是拥有灵力的,这些力量朱雀之力都能感觉到,那岂不是自己可以一猜一个准,一看一个准? 江大师和蒋天赐听了玉石张的这一番话,也是沉默了。 没有想到一个玉石拍卖会还有这么多的讲究,难道他们真的要止步于第一场地了吗,第二场地是没有资格的? “那张老板,第二场地有什么说法?”邢佳佳在大家都在忧心第一场地的时候,开口问道。 玉石张惊讶地看一眼这个少女,神奇地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镇定和自信,他沉默了片刻,开口:“第二个场地,那是属于真正高手的平台。我很想告诉你,但是可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我没有去过,也没有消息得到。” 邢佳佳不禁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认真地谢过玉石张,如果没有他的解释,恐怕她连门都找不到。 不过也因为玉石张的解释,让邢佳佳的心里多了一个计划。 赌石,赌的是什么,除了眼力和运气,还有钞票啊! 虽然邢佳佳现在也算是小有钱了,但是对于这拍卖会来说根本不够,否则黄健也不会全力准备这拍卖会,那个灵二爷也不会想要依附黄家的财力。六商也不会说要为自己准备,想来这玉石拍卖会烧钱不会少。 自力更生才能自给自足啊。 如果看重的玉石价格很高,她都不好意思让六商给她买单了。 一众四人各有各的心思,接下来的路途都在沉默着,不说话,各有各的思量。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大门口,玉石张熟练地熄火,看着面前的大门:“到了。” 的确是到了。邢佳佳已经在车里看到,门口站着的一个火红色紧身衣的女孩焦急地张望着,她眼底浮现出一抹喜色,拉开车门奔了出去:“温雅!” 等着她的可不就是温雅吗? 温雅一眼也看到了邢佳佳,大笑:“你可算是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 蒋天赐、玉石张和江大师随后从车中走出来,看着两个少女激动的表情,不禁也是微微笑。 温雅和邢佳佳两人说了好半晌的话,蒋天赐这才提醒道:“佳佳,这位是——” 还不等邢佳佳说话,温雅瞪大了眼睛,大呼小叫:“哇,哪里来的帅哥啊!邢佳佳你不地道啊,有了小帅哥也不告诉我。” 邢佳佳默默地看温雅魔爪伸向了蒋天赐,扶额长叹,这个温雅! “佳佳,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蒋天赐躲温雅躲的飞快,口中喊道。 “什么叫做见死不救,我是老虎是狮子吗,会把你吃了不成?”温雅叉腰大喝一声,瞪眼。 “哇呀呀,你明明就是狮子是老虎!”蒋天赐哧溜地钻到江大师身后,探出个脑袋来。 温雅怒,但是她想要找蒋天赐算账,现在却不是时候,哥哥派给她的两个人已经盯着她看了好半晌了。她无奈一笑,摆摆手:“正事要紧,不和你磨叽。” 玉石张走上前来,笑道:“恐怕我们要分开走了。” “为什么?”第一个提问的是蒋天赐。 江大师和邢佳佳也是疑惑的,为什么要分开走呢,一起来的一起走不是很好吗? 这个疑惑是温雅给解释的。她看一眼玉石张,点头:“拍卖会虽然有邀请函,但是进门却不是凭邀请函的,而是眼力。” 眼力,什么意思? “想要来拍卖会的人太多了,财力雄厚的人也太多了,但是场地有限,毛料也有限,所以主办方设置了一个门槛,进门许可就是每一人挑出一块毛料,是有翡翠的毛料。”玉石张解释道。 “对,机会只有两次。”温雅想到了这里也有迟疑,“每人两次机会选出有翡翠的毛料,如果两次选不准那么就要另外再买两次机会,再选。” 邢佳佳皱眉了,这岂不是变相地赚钱? “一般来说人越多,选中的几率越低。所以,我建议咱们分开走,主办方一次性提供出的毛料有三十块,一人在三十块里挑两次,和五人在三十块里挑十次,几率是不一样的。”玉石张耐心地和邢佳佳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啊。 江大师的目光看向了邢佳佳,不知怎么地,此刻的他想到曾经在玉石张店铺里,她侃侃而谈紫罗兰时候的情形,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跟着邢佳佳没有错! “佳佳,你的想法呢?”温雅扭头看向邢佳佳,询问。 “既然一起来了,没有道理分开走。”邢佳佳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也好,大不了多花点钱罢了。走吧。”温雅挥挥手,满不在乎地一笑,忽略了两个保镖严厉的眼神,招呼道。 蒋天赐冷哼一声,越过跟着温雅的两个保镖,心中暗道:跟着老板,能多花钱才怪了。有好戏看才是真的! 拍卖会的入场处,邢佳佳挑眉:真是好巧啊,居然碰到了熟人。 可不是巧么,黄健一人满头大汗,在密密麻麻的毛料里奋战着,而他的身边则空无一人。 不知道是不是那位灵二爷和黄健也是分开走的,黄健一人在这里选来选去的,始终选不到。 “真是冤家路窄。”蒋天赐嘟囔着,拉着邢佳佳走到了另一侧。 入场处的负责人,爱理不理地划了三十块料子给这一群人,眼睛都不待的抬一下。一般人一个人都嫌机会不够多,这群人倒好,一下子来了七八个。 温雅看一眼三十块毛料,心里犯了难,虽然平时她也选过,但是今天人多她感觉压力是非常大的,万一选不中,这么多人可是要掏不少钱的。 跟着温雅的两个保镖自觉地退后,人已经够多了,他们不能给她增加难度,降低入场的几率了。 “这个,该怎么选呢?”温雅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迟疑了。 “我来吧。”玉石张在看到毛料的第一时间,就选定了两个,他目光落在上面一眨都不眨的,心里如同擂鼓一样,他点向了一个不起眼的毛料,还有旁边一个庞然大物,“这两个。” 入场处的两个负责人随意地拎起两块毛料,掌中一道淡黄色的光芒拍入毛料中,紧接着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从那不起眼的毛料中折射了出来! 简单的一幕,却让江大师和邢佳佳心中骇然! 灵力! 这两个负责人居然都是有灵力的,他们刚刚就是用灵力来检测毛料中是否有翡翠! 这拍卖会的负责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如此大的手笔!灵力居然用来检测毛料,这样的大师居然给他看入场门,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很多人想要强行进场,可是有两位大师在,谁也不能放肆。”温雅凑在邢佳佳耳畔,轻声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 玉石张喜忧参半,他一次性选了这两个就是非常看好它们的,谁想到两块毛料里只有一块有翡翠,另一块是没有的。 “可通过一人。”一个负责人态度并没有好多少,依旧是不冷不淡的。 “这一次,我来吧。”江大师多看了那两个负责人一眼,想到他们用灵力探测,忍不住也想动用灵力一番。 “等等!”其中一个负责人终于抬眼看江大师,许是同行的原因,他的口气里多了几分耐心。 嗯?江大师挑眉,不解。 “挑毛料考验的是眼力,不许动用灵力。”那个负责人说。 “这是谁规定的!”江大师悲愤欲绝,有点特殊能力还不让用,哪里有这样的说法? “老板规定的。”那负责人看一眼江大师,再看一眼邢佳佳,解释道,“抱歉,我们也是听从老板的吩咐,两位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原本以为可以依仗灵力来顺利通过一番,谁想到竟然不能,还有比这更让人憋屈的事情吗? 蒋天赐若有所思地看着成堆的毛料,一手摸上了一块毛料,认真地看着,观察着。 温雅气急,她赌气地一连指了三块毛料:“就这三个!” 她想的很简单,大不了花钱多买两次机会就是了,这里多的是人花钱买机会的,不差她一个。 三块毛料没有一块折射出绿色光芒的,也就是说,这三块都是失败的。 温雅挫败地垂下头去,低低喃喃:“太难了吧。毛料就这么多,万一都不够呢?” “这就看诸位的运气了。你们人太多了。”那负责人看一眼七人,摇头。 “大不了都指了算了!”温雅气鼓鼓地看着剩余的毛料,伸手。 蒋天赐拉住了她。 温雅惊讶地看着蒋天赐,这个戴着无框眼镜的少年,居然拦住了她? “你干嘛要拦我!” “你这么烧钱,谁养的起你,留下等着进去花吧。”蒋天赐说话气死人不偿命。 温雅气急,狠狠地一甩手:“要你管!既然你不想多花钱,那就指出有翡翠的毛料啊!最好把我和两个保镖的也选好了!” 温雅只是气话而已,但是没有想到蒋天赐听了她的话之后,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答应了。他说:“好啊。” 两个保镖本来没有打算进去的,但是猛地一下也被蒋天赐惊到了,他们俩面面相觑,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少年说可以挑到三块毛料,而且还是有翡翠的毛料? “你能挑到?”温雅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惊讶。 这个蒋天赐,看起来完全是普通人啊,而且看他刚刚选毛料的手法,完全是新手,根本和玉石张无法比,如果玉石张说他再选的话,温雅还信几分,蒋天赐说他选—— 谁信啊。 邢佳佳倒是没有否定,她笑了笑:“那你选吧。” “OKEY!”蒋天赐打了一个响指,推了推无框眼镜,开始在余下的二十五块毛料里选。 温雅拉一拉邢佳佳,怀疑:“佳佳啊,这个家伙能不能行啊?” 江大师目光落在蒋天赐的身上,道:“这个家伙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许他有特殊的办法吧。” 特殊的办法,自然要经过两个负责人的审查的。 但是蒋天赐一点灵力都没有,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挑选的,摸、看、敲都是符合规定的,他们俩也挑不出不对来。 “放心,天赐既然敢答应,就相信他。”邢佳佳看蒋天赐指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毛料,眼睛倏地一亮。 “好了,先这块吧。”蒋天赐朝着邢佳佳眨眨眼睛,得意地看一眼温雅,将毛料推给了负责人。 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从毛料中折射出来! 温雅看着那漂亮的光,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中了!有翡翠——” 想呀想呀,想到接下来佳佳大显身手,我就激动的不行,你们激动不? 正文 章八十 赌!斗! 又有一个人可以通过了! “继续。”一个负责人口气冰冷。 是啊,他们还有这么多人需要选中毛料呢。现在高兴还太早了! 蒋天赐摸摸鼻子,再选了一块毛料推给负责人,笑着等着负责人说结果。 又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从毛料中折射出来! 又中了一块,又有一个人可以通过了! 跟随着温雅的两个保镖不禁对蒋天赐侧目,连续中了两块毛料,就已经不是运气了,而是有一定的实力了。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居然还有这个本事! 紧接着是第三块,蒋天赐这次根本都没有认真选,只是随意摸了一把,就选定了。连两个保镖都捏了一把汗,因为温雅和蒋天赐约定的是三块毛料给的名额是温雅和他们俩! 两个负责人终于多看了蒋天赐一眼,因为第三块毛料其中也有翡翠,又中了。 接连三块毛料,没有一块是不中的! “哇,都中了!”温雅高兴坏了,拍拍蒋天赐的肩膀,“厉害厉害!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他是怎么次次都选中的? 包括两个负责人在内的在场众人都好奇不已,大家齐齐地看向蒋天赐,询问着。 蒋天赐扶一扶自己的无框眼镜,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却卖了一个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温雅被噎到了,漂亮的眼睛瞪着蒋天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家伙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 邢佳佳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也不浪费时间,包揽了剩下的几块毛料,和蒋天赐的方法有些类似,她同样是摸了摸毛料,就选中了。 随着三道淡绿色的光芒折射而出,两个负责人认真地看了邢佳佳好几眼,怎么看怎么觉得看不透这个少女,刚刚是她选的毛料没有错,但是他们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请问我们都可以通过了吗?”邢佳佳抬头问两位负责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的,几位全部通过了。”两个负责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七个人一起来选毛料,连两次机会都用不完就顺利通过,简直是头一遭啊。 温雅瞪大眼睛看邢佳佳,忽地大大抱住她,大笑:“哈哈,原来你才是深藏不漏啊,这下好了,省了一大笔啊,我们进去好好选,一定要选最大最漂亮的翡翠出来!” 邢佳佳冷不防被温雅抱了一个满怀,听她那么说答应着:“好的。” 当有翡翠的毛料是路边摊吗?两个负责人对温雅的话很是不屑,这些毛料是老板亲自选的,特意给大家放行的,否则十赌九垮,你们花再多的钱也进不去! 等真正进去赌石就知道了。 温雅当然不会知道两个负责人怎么想,她只是想着邢佳佳选毛料的本事真厉害,这次一定要趁着机会大大地搜刮一番,给哥哥,给邢佳佳…… 一行七人入场,邢佳佳和温雅走在了最后,她临进门前顿了一顿,扭头看两位负责人,提醒:“我看两位面相,近期有宝贝入手,不过我奉劝两位宝贝虽好,但是和两位体质不合,还是不要使用的好。” 两个负责人对视一眼,心蓦地一个咯噔:“你乱说什么?” 是乱说吗? 邢佳佳微微摇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说到底这两人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而且说的太清楚他们也不会听,就这样点到为止,应该是最合适的。 在邢佳佳等人入场之后,一直‘认真’选毛料的黄健终于起身,指给负责人他选好的,一道淡淡的绿色光芒折射而出,负责人点点头:“勉强合格。” 拍卖会的第一个场地很大,但是秩序还好,并不见混乱。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毛料石,有卖家在一旁或者忙碌或者等着有客人来挑选。 “老板,六商他们在前面的博古轩等着我们。”蒋天赐低低在邢佳佳耳旁说道。 邢佳佳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脚步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摊位前,眸光扫过为数不多的毛料,眼底有些许的惊讶。这家的毛料—— 老板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就着葫芦喝酒,一口一口的,似乎对有没有客人来都不在乎。 那个葫芦啊,真是眼熟啊。 但是,邢佳佳随即摇摇头,怎么可能呢,这个葫芦不可能还在的,就像是葫芦的主人,她也不可能再见到的。 “佳佳,你看中他们家的毛料了吗?”温雅好奇地看邢佳佳停下的脚步,再看一眼这家的毛料,外观看都是很丑陋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翡翠,会出绿的模样。 连经验丰富的玉石张都皱眉头了,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圆形的毛料,滚啊滚啊居然碰到了另外一块大大的毛料,“咔蹦”一声,那圆形的毛料裂开了一道缝隙—— 温雅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那一道裂缝。 温雅身后的保镖齐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那里裂缝看去! 蒋天赐和玉石张都傻眼了,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江大师则是激动的两眼放光,体内稀薄的灵力在叫啸在沸腾,在告诉他它有多么渴望那裂缝中的一道光芒! “这是什么力量?” 所有人的心头都萦绕着这个疑问,江大师将目光移向那胡子拉碴的老板,却发现他根本好似没有看到一样,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自己的酒,半点都没有搭理他们! “这是翡翠吗?”玉石张喃喃地开口了,他情不自禁地蹲身下去,看被他踢破的毛料。 正常的毛料是非常坚硬的,哪怕是里面有翡翠也得经过解石这一道程序,所谓解石就是用专用的刀具等固定在仪器上解开毛料,或者打磨或切。而毛料会自己裂开,这种事情真的是前所未见哪! 一般毛料里的翡翠多为绿色,偶尔稀罕的紫色、红色、黄色、或者福禄色,但是如此耀眼的红色还是从未见过,玉石张不禁怀疑,这毛料里的真是的翡翠吗? “不,这已经不是翡翠了,而是灵玉!”江大师摇头,低声冲着玉石张道,“对于修行者有大用的、拥有天地灵气的灵玉!” 玉石张大骇,摸向毛料的石头顿时缩了回去,心里连连苦笑:灵玉吗,那这根本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玉石商人能拥有的东西了。 所谓灵玉,就是或多或少已经藏纳了灵力的玉石,同之前的紫罗兰一样的宝贝,不但难遇难求,更千金不换。但是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想要这玉石的已经不是一般人了,是和江大师们一样的玄门中人! 这些大师们趋之若鹜的灵玉,试问他敢要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能要啊! 江大师心里激动到了不行,一把抱起了毛料,喜爱的抚摸着,抬头问:“老板,这块毛料怎么卖?” 温雅默默地盘算着自己带的钞票,心想这块毛料应该便宜不了,如果没有破了这么一个裂缝说不定价格还低点,有这么一条裂缝在明显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不一般,这毛料的价格还不百倍的疯涨? 但是这毛料里的的确是好东西,碰上了绝对没有道理让出去的! “十万。”那胡子拉碴的老板连看都不待看一眼,随意吐出了一个数字。 十万! 居然要十万! 这个傻叉老板居然才要十万!? 温雅念十万的时候,差点咬了舌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那老板,当即拍板:“要了!” 下手真快! 蒋天赐下意识地多看温雅一眼,心中默默地道。他的目光移向了邢佳佳身上,江大师动容的玉石,老板照理应该看一眼的,但是为什么她都没有出声呢? 邢佳佳的注意力确实不在那一块裂了一条缝隙的毛料上,而在这老板脚下的另一块毛料上,那依旧是非常普通的,但是就是给她一种不一般的感觉,她盯着目标,眼睛一动不动的。 温雅自然也注意到了邢佳佳的表情,心想姐妹看上的东西哪里有不送的道理,直接抬头问:“老板,那块毛料怎么卖?” 温雅手中指的自然是那老板脚下的、邢佳佳看中的那一块了。 谁想那老板依旧是头也不抬一下,懒懒地开口:“十万。” 温雅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想着这个老板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哪里有这样随口开价的,而且价格还不待换一换的! 温雅随意又指了一块毛料,不死心地问道:“那这块呢?” “十万!” “那那块大的呢?”温雅继续问道。 “十万!” “怎么都是十万?!”温雅好奇极了。 “统统都是十万,要买随便拿!” 都是十万?! 莫不说温雅,听到最后所有人都傻眼了,有这老板这么做生意的吗?不过,既然老板说都是十万,他们自然要好好地挑了,平均十万的价格是真的不贵啊,非但不贵,简直是便宜死了! “邢大师,你看这一块……我用怎么样?”江大师抱着裂了缝隙的毛料,乐歪歪地到邢佳佳面前,问道。 收取玉石的灵力要和自己的身体属性相同,江大师牢记邢佳佳的教诲,所以第一时间来询问她的意思,一副完全把她的话当金玉良言的模样。 邢佳佳将目光从这些毛料上收回,看着忐忑的江大师微微笑:“江大师,恐怕这块毛料你不能用。” 啊?江大师咋然一听这话有些失望了,看怀中的毛料也不复刚刚那么热切了,虽然是好东西,但是他也不想用了就爆体而亡啊。 江大师讪讪地,看一眼这老板摊位上其他的毛料,想着那十万一块毛料的便宜价格,不死心:“那这些呢,这么多总有一块是适合我用的吧?” 这一句话将其他人的好奇心也吊了起来,大家纷纷看向邢佳佳,想着从她口中得到一句肯定。 温雅目光灼灼,握着邢佳佳的手:“对啊,佳佳,这老板价格很实诚啊,咱们都买下都不成问题,这么多块里总有一块适合江大师用的吧。你看他多可怜啊。” 江大师悲愤欲绝,他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邢佳佳摇摇头,吐出的话却让江大师想死的心都有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毛料没有一块是适合你的。” 天雷滚滚!江大师的运气有这么不好吗? 邢佳佳也不管江大师的表情,扭头看向胡子拉碴的老板,直接道:“老板,你这里所有的毛料我都要了!” “两百万。”那老板头也不抬一下,径自站起身来,揣着酒葫芦慢慢地走了,“你们自己数、自己带走、一共是二十三块,我给你打个折好了。” 虾米! 一块十万也就罢了,居然一起买还可以打折? 因为玉石拍卖会交易量是非常大的,所以这里统一都使用支票,温雅眼睛都不待的眨一下,直接签了两百万的支票给老板,成交! “愣着做什么,赶紧找车去把毛料搬走啊。”温雅瞪眼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保镖,怒。 江大师心情无疑是失落的,他捶胸顿足啊,自己的运气有这么不好吗,这么多毛料里居然一块都没有适合他用的? 但是,不对啊。 江大师随即想不通了,那二十三块毛料还未曾打开,邢佳佳怎么知道都没有适合他用的呢? 江大师把这个疑问说出来的时候,邢佳佳一笑,却反问:“江大师,选择合适自己用的玉石之前,自然要确定自己的体质,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属性的体质吗?” 什么属性的体质? 江大师摇摇头,他哪里知道,连属性什么的都是刚刚知道而已。 “上古所赐四方血脉,就意味着四种属性的力量,青龙属木,朱雀属火,白虎属水,玄武属金。”邢佳佳提起这四种属性,不由得一笑,“照我看来,江大师你的体质属于青龙水,而刚刚那裂开缝隙的毛料中的玉石,却是火属性。” “那可真不能要。火可是克木啊,木头遇上火,那不就腾地烧了!”温雅当即开口。 “就是这个道理。”邢佳佳点头表示认同。 那块裂开缝隙的毛料中的玉石是火属性,甚至其余的二十二块毛料里的玉石,也全部都是火属性,一点别的属性都没有! 这么巧!巧合到邢佳佳恍惚以为,这些玉石都是为她准备的! 温雅离去的保镖匆匆回来,那人面带焦急之色,凑在温雅的耳旁:“小姐,不好了——” 几句话后温雅急的变了脸色,她看一眼邢佳佳,附耳在保镖耳边说了几句。 保镖惊讶地看一眼邢佳佳,怎样也想不到温雅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事态紧急,他只能应下,然后快速地离开。 保镖一走,温雅一把拉住了邢佳佳的手,焦急:“佳佳,你很会赌石是不是?帮我!帮我!” 赌石,一半眼力一半运气。 而从毛料到翡翠其中的超高利润,让很多人铤而走险。温雅的哥哥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世界上有白就有黑。一群人长期游走在黑色的边缘,久而久之这条道儿也就成了黑道,温雅的哥哥温华,走的就是黑道。但是他们不会这么说,他们会说自己身在地下王国中。 这个王国里,白色的法律约束性不大,有的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游戏规则。 就比如现在。 昏暗杂乱的仓库里,两拨人在对峙,中间是堆积如山的毛料。 “华子,拍卖会有拍卖会的规矩,咱们也有咱们的规矩,这么多毛料你一个人也吞不下吧,让给兄弟们如何?”其中一群人中央围着一个黑色衬衫的男子,张狂霸道,有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高傲地扬头,似笑非笑地看对面的男子。 对面的男子浓眉大眼、五官很是精致,白色T休闲裤,相当的帅气,任谁也想不到他走的会是黑道儿。他看着对面霸道的对手,丝毫不让:“狐狸,不管哪里的规矩,都是先来后到,你要吞下这些毛料也没道理吧!” 狐狸哈哈大笑,笑声震的仓库顶上簌簌落下灰尘,他轻轻地摇头:“华子,咱们是好兄弟,好兄弟嘛,有什么不能分一分的?” “请兄弟还要明算账呢。狐狸,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温华笑的很是和气,但口气里却是寸步不让的。 “哈哈,好一个亲兄弟明算账!那这样吧,这些毛料一人一半,我先挑!其余的我按照拍卖会价格的双倍付给你!怎样,很公平吧?”狐狸似就等在这里等着温华,拍板道。 这话一出,温华身后的兄弟们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怒目以瞪!太过分了,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强抢吗? 西省的地下王国里,有片区的划分,大大小小就五片,他们大哥温华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却是实力最弱的一个,一直在另外四片夹缝中生存着。 不管黑道还是白道,扩大势力最重要的就是资金,实力雄厚最重要的还是得有资金! 但是几个大哥明争暗斗,想要资金是何其困难,这一次好不容易他们抢了先机,得到了这些毛料,但是谁想却被狐狸知道了,堵在这里非要分一杯羹!分一些倒也罢了,但是这狐狸哪里是要一点点,他是想要把这些毛料全部吞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温华平和的眼神里也闪过怒气,蹬鼻子上脸,这个狐狸简直张狂过头了,让他先挑,那绝对最后留给他的是废料,一点价值都没有! 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只消一言不对,两方就要大打出手! “如何?”狐狸轻飘飘的这一句如何,更是彻底将温华一群的人给激怒了。 见过抢劫的,没有见过还抢的光明正大、还和对方商量的,逼的对方同意的。 狐狸身后的人蠢蠢欲动,而温华身后的人也是摩拳擦掌,眼看两伙人就要拼起来了! “狐狸你这不要脸,这种冠冕堂皇的话都说的出来,你不嫌丢人,我还替你害臊!”仓库门口,一声女子的厉喝破空而来,惊动了两方人。 “谁!” 还能有谁,地下王国里钟爱紧身衣的曼妙少女,敢和几位大哥叫板的除了温华的妹妹! 温雅大跨步走近仓库,这里光线不太好,但是也能清晰地看清楚每一个人。 狐狸的身后有一位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老头,孤傲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是温雅进门的时候,眸光在她身后落了落。 “睁开你的狐狸眼看看!臭狐狸,你想要毛料是不是啊,好啊,送你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有胆子来拿吗?”刚刚一进门,温雅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随后就是挑衅。 对,赤裸裸的挑衅! 剑拔弩张最后的结果是两方干起来,哥哥这里绝对讨不到好,倒不如赌一把。 他们为什么而斗,为什么而争? 毛料!既然是因为毛料而争斗,那就用毛料赌输赢吧。 “这天底下还没有我狐狸不敢做的事情。”狐狸眼睛微微眯着,像极了慵懒的狐狸,被挑衅露出了凶性。 “那再好不过,那我们就来赌一赌!”温雅眼睛像是刀子一样,亮闪闪的,盯着狐狸毫无畏惧。 狐狸似笑非笑地盯着温雅,也不说话,直把她盯的头皮发麻。她回到温华身边,看一眼对方人群里的老头子,目光移到了仓库的门口:佳佳说去去就来,怎么还不来? 温华皱眉看着自己的妹妹,暗自想着,平时她虽然喜欢闹腾,但不是不分场合的人,刚刚那么一出,明显是有心为之。 温雅,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怎么一个赌法呢。我看不如这样,就在这批毛料里选,你我选三块,谁出翡翠的价值高,算谁赢,如何?”狐狸侃侃而谈,却是直接定了规矩。 狐狸的手下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这次特意请了高人来帮他们选毛料,比一般人占了很大的优势,出翡翠的几率会高出很多! 他们大哥真是聪明,先发制人,一点都不落下风! 他们真的想看一看温华那边愤怒的脸色,还有失败的表情,不过谁叫他们先提出打赌的呢? 温华身后的人,原本没有平静下去的怒气又涌了起来! 太欺负人了! 明眼人谁都能看到狐狸带着‘大师’的,提出这样的方法赌,那完全是用自己的优势去压人,如果他们真的答应了,哪里还有赢的可能? “这个——”温华没有开口,倒是温雅先犹豫了。 “赌石可是你提出来的,现在不敢应了?”狐狸咄咄逼人,盯着温雅的眼睛一刻也不放松。 “谁说我不敢应了!”温雅理直气壮地开口,反问,“就怕到时候输的人赖账,输不起!” “哈哈——”狐狸张狂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 他狐狸会输,他打赌从来都没有输过! 仓库外面,一道平和的女声传来,生生地遏断了狐狸的笑声:“为了防止有人赖账,还是请人来做公证比较合适。” 嗯? 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仓库门口,好奇到底是谁居然比温雅还大胆,居然会打断狐狸的笑声,要知道狐狸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敢打断他! “商大!”狐狸眼睛倏地一眯,盯着那仓库门口的人。 没错,第一眼他看到的不是那个说话的女子,而是西省商会钻石卡会员之一的——商大! 商大说是西省商会会员,看似是走的是白道。其实他们六兄弟是黑白通吃,两条道儿都走,西省不能得罪的人中,他们兄弟六个就是其中之一。别说是他了,恐怕他们地下王国的最大的大哥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温华自然也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心里的震惊怎样也镇压不住,这人难道是温雅请来的?自己这个妹妹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和人脉了? 一身简单衣裙的少女自商大身后走出,她踩着光走进来,走到商大的身边,他微微一让身体,头略略一低:“邢大师。” 轰的有东西在众人的脑袋里炸响,包括狐狸们的,包括温华们的。 商大的到来已经让他们震惊了,再来的这个少女尤是让他们惊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商大是何许人也,他居然对这个少女恭恭敬敬的,这个少女是什么显赫的身份? 那一声大师,更是让众人的心头一紧。在西省大师代表着超凡的实力,广阔的人脉,还有无尽的财富! “狐狸,你也知道我和大哥实力低微,赌石也没有能手,我们请人来帮忙,你没有意见吧?”温雅一字一句说的专注,句句退让。 瞧,我们实力低微,我们不如你。所以请了人来,你如果不答应,那就是当着商大的面儿恃强凌弱! 恃强凌弱这种事,背地里干才爽,当着人的面上做就显的失了风度,失了面子。这种没面子没风度的事情,狐狸怎么会干呢? 这是,明摆着摆了自己一道啊。狐狸眯着眼睛,看商大身边的少女,没来由的预感不太好,但是现在又不能不答应,他只好咬牙笑道:“小雅,你这是什么话,请人来赌石谁也没有规定不可以,不过小心别赌输了!” “胡说!她才不谁输!是不是,佳佳?”温雅咬牙,目光看向邢佳佳。 “不会输。”邢佳佳很肯定地给了温雅一个答案。 邢佳佳话音刚刚落下,狐狸身后的那位大师开口了,他锁定着自己的对手,哈哈一笑:“小娃娃太过自大!选三块毛料,最后解出来的翡翠价值最高者胜利,如何?” 谁想,邢佳佳居然摇头了,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吐出的话却是让大家的肝儿都颤了! 她说:“这么多毛料,选三块也太没意思了。不如这样吧,我们赌眼力,赌速度,也不用定什么输赢后的赌注了!” 这少女说什么? 三块玩的太小了,要玩就来大的,用这如山的毛料来赌,还不用定赌注,但是这要怎么赌? 狐狸眼底开始冒火,这个少女,居然反将他一军?好啊,很好!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温华的震惊不下于狐狸的,甚至是温雅都被邢佳佳的气魄镇住了。 “哈哈,好大的口气!不用定赌注,那怎么玩?”狐狸带着的‘大师’也不甘落下风,开口问道,只是口气里嚣张不减。 邢佳佳笑眯眯地开口,足有把那大师气死的本事:“一边挑毛料一边解石,你解出来是狐狸的,我解出来的是华子哥的,看谁速度快眼力好,毛料什么时候解完,什么时候赌注结束!” 嘶—— 连商大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手笔啊,这赌石简直是绝大手笔,他见过不少赌石的,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一种赌法! “好!这个方法好!很公平,各凭本事!”第一个赞同的竟然是温华,他微笑着看向邢佳佳,点头,“佳佳,拜托你了。” 狐狸被那一句公平给狠狠地震了震,不甘落后地看着身后的大师,客气道:“拜托您了,大师。” 一直没有开口的商大此刻插了一句话,让原本震惊的狐狸,脸色更加不好了:“这一场赌石,由我来做裁判,应该都没意见吧。” 谁敢有意见? 赌石,开始。 邢佳佳一点也不客气,随意扫过一块毛料直接动用灵力收在手中,然后手中逼出一抹赤色的火焰,哔哔啵啵的火焰将仓库里的温度都提升了许多,在众人的震惊中,毛料石头被灼烧,化作灰烬。 “天啊,这是在表演魔术吗?”温雅吃惊地看着邢佳佳的手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相信邢佳佳,直觉她可以选出最好的毛料来,但是怎样也想不到她会用这样的方法! 赤色的火焰中,有一抹淡绿色的光芒显现,随着火焰渐渐熄灭,那绿色也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好大一块翡翠,足足有成人拳头大小,其价值已经是毛料的百倍以上! 第一块就出绿了! 狐狸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回头看自己请来的大师,他正化掌为刀一点点地切毛料,却因为看到对方出绿了一个分神,切垮了! “该死的!” 紧接着是第二块毛料,这一次邢佳佳手中的速度更快,火焰腾地燃烧起来,不过几秒的功夫一块巴掌大小的翡翠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那大师还在紧张地挑选毛料中。 邢佳佳似乎是从选毛料解石中找到了乐趣,再动手的时候已经是两块毛料一起解了,含笑中又是两块翡翠落在她手中! 那大师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了。 邢佳佳手中的速度越来越快,解出的翡翠也越来越多,众人的眼神已经从原本的惊讶成了膜拜,到最后已经看天神一样盯着了她了。 “太快了,从来没有见过解石会这么快的。” “而且次次都准,完全没有垮掉的毛料!” “解出来的翡翠越来越大,越来越好!” …… 狐狸原本难看的脸色已经成了死灰一片,他甚至都不看身边的大师一眼,更不看他身后可怜巴巴的几块小翡翠一眼,和对方的相比,简直是不能比! 温雅脸上是狂喜,太好了!佳佳把对方赢了一个彻底,狐狸不是想赌吗,那就让他赌输了所有的毛料! 看到他吃瘪的样子,温雅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邢佳佳终于停下了解石的动作,不过在两群人面前还有很大一部分毛料没有解,她笑眯眯地看着狐狸,指着余下的毛料:“我解累了,余下的就送给你们吧。” 温雅眼睛一亮,附和着邢佳佳冲着狐狸道:“佳佳说的对,我们不是那种吃鸡蛋不吐皮,吃排骨不吐骨头的人,我们的翡翠也够多了,剩下的赏给你们了,大师您慢慢解!” 这句话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余下的不过是原本毛料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哪怕是送给狐狸,他们都解出来也赢不了了。 跟在温华后面的人早就已经心里爽翻天了,温雅这么一说他们岂有不为自己出一口气的道理。于是一众人齐齐笑了—— “小姐说的对,剩下的赏给你们了!” “咱们兄弟那是很大方的!” “一点都不小气!” …… 这一场不用说都是邢佳佳赢了,温华一群人光明正大地将解出来的翡翠收好,然后带走,期间狐狸只是死死地瞪着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温华和邢佳佳道过谢,非常感激她的帮忙。 “大哥,佳佳是自己人,再客气下去就见外了!”温雅心情极好,拍着老哥的肩膀抱怨道。 商大对邢佳佳叹为观止,到现在为止她那一手漂亮的解石手法还萦绕心头,久久不散。不过他有些好奇,剩下的毛料为什么她不接续解下去呢,反而要便宜了狐狸。 说到这了,温雅也是极为不服气了:“就是啊,干嘛便宜了他们,我可不觉得你解到最后会累,那火简直是太神奇了!” 邢佳佳看一眼大家身后扛着的翡翠,挑眉笑:“当然不会白送他们!” “噶?”大家眼睛都亮了,屏气凝神听邢佳佳的解释。 “毛料里哪会都有翡翠,我把有翡翠的都解出来了,留给他们的都是废料。”邢佳佳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狐狸费了千辛万苦,解出来一堆石头,岂不是要气死了!?”温雅一把抱住邢佳佳,兴奋,“坑死他!哈哈,太爽了!” 坑死人是不假,但是邢佳佳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那么多的毛料,怎么会解出这么多的翡翠呢? 按照常理来说,一百块毛料里能有一块翡翠已经是很难得了,而且那翡翠品质都未必会好。 但是她今天解出的毛料,几乎绝大部分都是有翡翠的,而且是品质相当好的翡翠——就好像这些毛料是精心挑选过,专门让她解的一样。 还有之前的那个胡子拉碴的老板,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十万块一颗的毛料,毛料里解出比翡翠跟高等级的灵玉,而且那灵玉还全部都是朱雀适用的火属性——就像是专门给她准备,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这一场玉石拍卖会,究竟藏了什么玄机呢? 还有传说中要拍卖的那一块拥有上古血脉之力的玉石,是诱饵,亦或者是其他? 疑云重重啊。 正想着呢,邢佳佳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电话,是蒋天赐焦急的声音:“老板,不好了,江大师被人打伤了!” 紧接着商大的电话也响起来了,电话对面是商二同样焦急的声音:“老大,不好了,有人在博古轩闹事!打起来了!” —— 博古轩。 闹事的源头,竟然是那一块裂缝的毛料。 灵玉的气息瞒得了一般人,却瞒不住玄道中人,有人见江大师一群人怀揣宝贝,起了歹心,还仗着自己实力强横大打出手。 江大师功力不如对方,还要护住蒋天赐他们,落入下风受伤就一点都不意外了,此刻他脸色惨白一片,可是依旧宝贝似地护住了那裂了缝的毛料,咬死了不让,也不给! 想要抢我的东西,还伤了我的人!门儿都没有! “再问一句,这毛料你是让还是不让!” “想的美!”江大师倚着墙,呼吸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抖,但眼里的光是越来越利。 对方完全不像是大师的模样,五十岁的模样,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头发花白,气息绵远,倒像是去公园锻炼回来的。 只是此刻他身上逸散的灵力,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对峙的,只有江大师和他。其他人早就被江大师赶的远远的了,不为其他,玄道中人的比斗,旁人不能掺和,也掺和不起来。稍有不慎就会失了性命! 那人仔细地观察着江大师,确定他已经被自己伤的很重,竟然现在也不逼迫了,点点头:“你不答应也没什么,等你昏迷了,毛料自然就是我了,其他人也护不住了。” 好生无耻! 江大师嘴角扯出一个笑来,也是硬气,哼了一声:“要我闭眼,除非我死!” “好一把硬骨头!”那人冷笑一声。 博古轩外由远及近来一道强劲的掌风,霸道凌厉地直冲着那人的面门而去—— 猜猜看谁来了…。 正文 章八一 朱门,双小峰 “找死!”那人眸底忽起波浪,这掌风又快又猛,此刻他再对上已经是极不明智,更是危险至极,他当机立断退! 脚心擦着地面借着对方的掌风退,而趁这个空挡他掌心发力,一股同样强势的掌风推向对方! “偷袭者人恒偷袭之!”那人冷哼一声。 可是对方掌风并没有因为他的攻击而弱下去,反而如同滔滔不绝之浪再来,那掌风中,隐隐有什么声音在响起:“嘀嘀,嘀嘀——” 这个声音! 死撑着不肯昏迷的江大师听到这个声音瞬间眼睛放光,是他到了! 而伤到江大师的那人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大变,极为惊恐,如临大敌! “噗嗤——”那人捂着胸口,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弯腰喷出了一地的鲜血,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底除了惊恐,还有仇恨。 来人风度翩翩,着白衣黑裤,剑眉星目颇有侠士气质,约莫三十左右,踩在博古轩的地面上第一眼并没有看被他伤到的人,而是快步走向了江大师。 江大师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强忍着伤势起身:“双兄!” 被江大师称为双兄的男子按下江大师,皱眉扫一眼他的伤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瓶子,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玉灵丸,对内伤有奇效。” 江大师毫不犹豫一口吞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忽地他脸色骤变红色,再紧接着一口黑色的淤血吐出,呼吸已经是轻松了许多。 被伤了的那人强忍着伤势,同样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来,吞下,一会会的功夫也是伤势好了不少,他怨恨地盯着江大师两人:“双小峰,每次都是你,多管闲事!” 双小峰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管照顾着江大师的伤势,倒是从他的怀中哧溜哧溜钻出来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兽,浑身白色,滴溜溜的眼珠子转着,看到了喊‘双小峰’的那人,顿时龇牙咧嘴,挥舞着小爪子,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嘀嘀,不要闹。”双小峰摁住了小兽,随意扫一眼门口,平静地开口,“让人将这里打扫一下吧。” 江大师缓了一口气,朝着等候在外面的人道:“都进来吧,朱门高人在此,赤门之人没胆子敢放肆了。” 一语就道破了两人的身份。 双小峰将江大师扶起,等到人清理出一个空处,扶着他坐下诚恳道:“不好意思小江,又连累到你受伤了。” 江大师咳嗽了一声,随意摆摆手:“要是怕这些,本大师也不用混了。” 双小峰怀中的小兽是认识江大师的,它从主人的怀里钻出来直接跳上了江大师的肩膀,滴溜溜的眼珠子转着,最后伸出小爪子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然后还拍了拍:“嘀嘀,嘀嘀!” 江大师偏头看一眼小家伙,傻眼了。 双小峰强忍着笑意,抿嘴不说话了。 蒋天赐忍俊不禁,觉得这个小家伙倒是可爱的紧,忍不住看了好几眼:“这个小家伙在安慰你呢,说你是好样的。” 江大师郁闷地看一眼蒋天赐:“我知道。” 双小峰看一眼蒋天赐,不由得‘咦’了一声,再仔细看过以后惊讶:“阴阳眼!?” 那小兽一看到了蒋天赐,放弃了安慰江大师,一蹦到了蒋天赐的肩膀上,偏着脑袋瞅着他,似乎对他的兴趣比较大一些。 双小峰惊讶极了,朱门和有灵之物打交道,所以对于灵是相当敏感的,只看一眼他就能够确定眼前的这个少年拥有阴阳眼,只是再看去却发现似乎这阴阳眼被大神通给封住了! 这怎么能够不让他惊讶,阴阳眼非一般人拥有,而封阴阳眼所需的功力和机缘并非常人能遇,他忽然好奇了,是何方高人封了他的阴阳眼? “曾经有。”蒋天赐言简意赅,并没有多过透露。 几人在说话,谁也没有注意到被双小峰伤到的赤门弟子偷偷地转移到了窗户口,悄悄地想要溜走—— 但是! “坏蛋!” “揍死你,敢逃?” “手下留情那是浮云!” “使劲揍!” 屋里的几人都不是普通人,魑魅魍魉叽叽喳喳的声音逃不出他们的耳朵,双小峰惊讶抬头,看到了灵松飘在半空中,却龇牙咧嘴好似被揍了的模样。 “哎呀,疼!救命啊,别揍了!” “什么东西在揍我!” “救命啊,救命啊!” 灵松抱头鼠窜,但是因为在空中,怎么扑棱都落不了地,倒是显得滑稽极了。 被叫做嘀嘀的小兽如临大敌,做出了攻击的姿势,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魑魅魍魉的方向一刻也不放松! “老板!”蒋天赐虽然阴阳眼被封住,看不到魑魅魍魉,但是却能感觉到他们。魑魅魍魉来了,那么老板自然也来了。 博古轩门被推开,紧接着一个少女匆匆而来,她第一眼落在了江大师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虽然受伤但是明显已经治疗过了:“江大师,你的伤——” 江大师龇牙咧嘴,指着双小峰道:“多亏了有老友解围,我现在没事了。” 邢佳佳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睛落在双小峰的身上,点头笑:“多谢你。” 双小峰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不过听江大师说这是他的朋友,惊讶过后和气道:“帮小江是应该的,不用客气。”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我和你提到的,朱门的那位高人,双小峰。”江大师看着双小峰,“而这位,就是我在江县的好友,茶楼老板,邢佳佳。别小看她年纪小,她本事可不小。” 双小峰心惊,江大师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是却句句都对这少女夸赞,这少女,非凡人哪。 “能封阴阳眼,的确是大本事。”双小峰点头,从邢佳佳进门阴阳眼少年的反应来看,他已经很确定是这少女的手笔了。 “双大师过奖了。”邢佳佳莞尔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大师!哈哈,邢大师你就跟着我喊双兄得了,这家伙最不能忍被叫大师。”江大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不过下一眼看到雪白小兽龇牙咧嘴的模样,瞬间闭嘴。 “噗通”一声,魑魅魍魉揍够了,随意将灵松丢下,人落在地上重重地一声响。 那叫做嘀嘀的小兽重新做出攻击的姿势,龇牙咧嘴,这一次是朝着邢佳佳的! 双小峰皱皱眉头,摁下了小兽的脑袋:“嘀嘀,不许对朋友无礼!” 邢佳佳恍然想到了什么,同样扭头对空中的四只道:“魑魅魍魉,不许欺负人!” 魑魅魍魉不乐意了,他们没有欺负人啊,最多就欺负了兽而已!但是也不是他们在欺负,它的胆子太小了,看到他们几只就是一副防备的姿态,他们想要友好也不行的。 “主人不怪我们哪,是它的胆子太小了。” “就是就是。” “我们什么都没做的。” “冤枉啊,我们比窦娥还冤枉的。” 不过,主人的命令就是圣旨。魑魅魍魉抱怨过后,还是安安分分地没有再叽叽喳喳交换了。而那叫做嘀嘀的小兽,也乖乖地爬回了主人的怀里,再也不出来了。 地上的灵松已经被揍的剩下一口气了,睁大眼睛看着头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蒋天赐嫌恶地踢一脚他,想到之前他气势汹汹的模样,抬头:“老板,这个人该怎么处置?” 邢佳佳看一眼江大师,虽然他现在伤势好转了,并没有性命之危,可是这人也不能这样放过!她问:“江大师,你的意见呢?” 江大师看灵松一眼:“不能放过他!” 邢佳佳再转向双小峰的方向,询问:“双兄,这人你要如何处置?” 不等双小峰开口,江大师就替他开口了:“他,肯定是放啊。朱门和赤门本是一家,他可是个乖宝宝,一直秉承祖师的遗志,每次都放!” 双小峰看一眼灵松,再看一眼江大师,叹息一声:“这次是我牵连你了。” 江大师冷哼一声:“牵连不牵连且不说,你的作风太纵容赤门中人了,他们畏你高超的实力,却并不怕你。就因为你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毕竟是同门……”双小峰犹豫。 “同门?你把他们当做同门,他们可有当你朱门是同门?坏事做绝还打着朱门的名号,这样下去你们朱门反而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了!”江大师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几句话透露了不少信息,朱门赤门不合,但是朱门一直对赤门隐忍包容,而赤门中人却变本加厉,丝毫不感恩。 这样的朱门,这样的赤门。 “既然这样,那我就做主了。”邢佳佳看一眼灵松,脑袋里转了好几转,再看一眼双小峰,“这人我要了。” 江大师和双小峰齐齐看着邢佳佳,她的意思是要暂时控制灵松,限制他的自由? “这——” 不等双小峰开口求情,邢佳佳微笑着解释:“赤门中人同江县的一桩女童失踪案有关系,我受警方所托,见到嫌疑人没有道理放过。请双兄放心,案件查清楚,如果他真的没有嫌疑,我会放了他的。” “对!那十几件案子,赤门嫌疑最大,这家伙可能是嫌疑人,绝对不能放过!”江大师也反应了过来,连声赞同。 “想来双兄也是明事理的人,不会阻拦的,对吧?”邢佳佳脸上带笑,可是口气却容不得阻碍。 双小峰看一眼昏迷过去的灵松,心中叹息一声,点点头答应了。 邢佳佳行动干脆利落,直接将灵松交给了魑魅魍魉,让他们把人送回茶楼,江大师被灵松所伤的事情也在这里告一段落了。 博古轩的气氛有些凝重,外面的一群人知道邢佳佳等人的身份,也不敢随意闯入,只是静静地等在外面,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过这种凝重的气氛很快就被人打破了,火红色紧身衣的温雅闯入博古轩,额头带汗,一眼看到了邢佳佳,立刻叫道:“佳佳,你走太快了!怎么样,事情怎么样?” 那个仓库和博古轩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邢佳佳接到电话和商大飞快地奔来了,那速度快的和风一样,温雅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却只能瞪眼,她可追不上他们的速度呀。 紧赶慢赶地人赶来了,温雅发现,事情好像是结束了,解决了? “江大师受了点伤,不过没有性命之危。没事了。”邢佳佳轻轻一笑,安慰道。 没事了。 这三个字像是定心丸一样,不但安了温雅的心,连博古轩等候的其他人的心都安了。众人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紧张的衣服也湿了一层。 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避让,对于商大兄弟来说,江大师邢佳佳在都好,毕竟是熟悉的,但是那一位名叫做双小峰的朱门高手让他们望而却步。门派高人啊,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和邢佳佳他们在一起的,只有蒋天赐和温雅两人。温雅是性子大大咧咧惯了,而且在地下世界里,什么人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蒋天赐不怕是因为他本身就拥有阴阳眼,自幼这些大师也没有少见过,所以面对双小峰完全毫无压力。 江大师心情轻松了不少,换了一个姿势坐好,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对了,双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西省玉石拍卖会,因为这次拍卖品的特殊性,这些大师们出现并不意外,但是这个博古轩可不是拍卖场所啊,这个双小峰出现在这里的确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博古轩的人悄无声息地送上了茶水点心,然后又默默地退下去了。 双小峰被江大师问起,还不曾说话就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难道遇到了什么难题吗?有什么难题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有解决的办法呢。”江大师看双小峰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担忧问道。 “这件事情——”双小峰显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操心了很久,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认为江大师能够帮到他,况且现在的他还在受伤中,他更不想提了,“算了,一时半会也数不清楚。” 江大师心里堵了一口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半晌才狠狠道:“算了,问你这种心慈手软的人,也是白搭。” 双小峰摇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灵松的事情解决了,但是邢佳佳却有些不明白,江大师和他是怎么起的冲突?她瞅准时机,问:“对了,我还没有问呢,赤门人怎么和你起冲突了?” 不等江大师开口,蒋天赐恨恨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有人见宝起了贪心?” 见宝,贪心? 双小峰来的并不早,他一来就救人也根本没有顾上问,此刻听蒋天赐这么一说,也惊讶了,看向江大师:“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一块裂了缝的灵玉惹的祸……”江大师捂脸,提起这件事情就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学艺不精被人盯上了,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灵玉? 双小峰一听到灵玉眼睛都亮了,竟然飞快地站起来,再问一次:“灵玉?小江,你说的是灵玉没错?” 江大师蔫蔫的:“是啊,要不是为了这块灵玉,我至于差点连命都没了么?” 江大师不明所以,但是双小峰却是已经激动的不行了,灵玉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想到这里他不禁急道:“小江,是多大的灵玉,可以让我看看吗?”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江大师并没有直接将灵玉拿出来,而是目光移到了邢佳佳的身上。 到这里,邢佳佳算是完全明白了。原来是那一块裂了缝隙的灵玉逸散的气息吸引了灵松过来,现在连双小峰听到灵玉都激动的不能自持,看来她真是小看了灵玉的魅力了。 她心里暗自后悔,要不是自己没把那毛料妥善安置好,恐怕江大师也不会遭此一劫了。 “双兄,不瞒你说,这灵玉现在还是毛料,况且可不可以给你看还得看主人的意思。”江大师不好意思道。 什么,这灵玉的主人居然不是小江,那是谁呢? 总不会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吧? 但是小江的眼神的确是询问这个少女的。 紧接着邢佳佳的话,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邢佳佳大方一笑:“双兄对江大师有救命之恩,不就是一块灵玉么,有什么不能看的?” 有了邢佳佳的许可,江大师自然小心翼翼地将藏好的毛料取了出来,温雅和蒋天赐已经看过了,所以好奇心并不是那么大了,但是双小峰却没有见过,毛料一被拿出来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缝隙处,呼吸都乱了! 极品灵玉啊! 朱门传承已久,其下门人对各种宝物、灵玉鉴赏能力是有相当水平的。就好像是经过系统学习的一门知识的人,是零散看过书的人无法比拟的! “妙啊,简直是太妙了!好毛料,好灵玉!”双小峰禁不住赞叹道。 虽然只是裂了一条缝隙,其中的灵玉也不过管中窥豹,但仅凭这一丝裂缝就足以让双小峰对这灵玉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那可不,邢大师的眼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江大师忍不住对邢佳佳吹捧了一番。 双小峰惊讶地看一眼邢佳佳,这毛料是她的已经让他惊讶了一把了,没有想到这毛料还是她选的,她的眼光? 这少女才多大竟然有如此的眼光,是运气,还是实力? “厉害,简直是厉害啊!”双小峰不禁夸道,不知道夸的是邢佳佳,还是在夸那一块灵玉。 “不过可惜了,如果这灵玉解出来的话,也许看的更清楚。”江大师看着这一块毛料,惋惜道。 一旁的温雅噗嗤一声笑了,骄傲地指着邢佳佳:“这有什么难的,佳佳就可以啊!刚刚一番赌石,佳佳边赌边解,那速度简直神了!” 温雅的这一句话更是惹得几人惊讶不已,不可思议地看着邢佳佳:“解石,你还会解石?” 邢佳佳单手抚摸上裂了一条缝隙的毛料,轻吐道:“略懂皮毛而已。” 不骄傲,不自夸。 江大师和双小峰还在惊讶中,邢佳佳手中的毛料已经开始缓缓地化作了灰烬,石烬落在桌面上,一块婴儿拳头大透露着火彩的灵玉缓缓地露出了真容。 蒋天赐的注意力在邢佳佳的手上,那一块灵玉刚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他就震惊了——玉石他见过不少,漂亮的自然也没少见过,但是眼前的这一块简直是太漂亮了,太让他震惊了! “好漂亮的玉!”温雅眼睛都要直了,情不自禁喃喃出声。 江大师和双小峰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能说话的当口这一块毛料就被解出来了,那石烬提醒着他们这一切都不是梦,但是——这个少女给他们的震惊却不是一点半点! 双小峰还好,持续的震惊已经让他对邢佳佳有了一种面对奇迹的错觉。真正震撼却是江大师,他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想着认识这邢大师也不短的时间了,但是现在怎么越发现她根本就是一个宝库呢? 越是挖掘,就发现她身上的秘密越多,本事也越多。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 “好一块灵玉!居然已经有了灵脉,看这内部的火线,和人体的脉搏极为相似,再看这火彩无处不彰显活力非凡啊!”双小峰自灵玉被解出来,眼睛就再也转不动了,仔细看过之后,那是赞不绝口。 “那当然,佳佳那可是最厉害的。”温雅看一眼邢佳佳,把在口中的话吞了下去,她原本想要夸奖他们还有二十二块一模一样的毛料的,但是一块已经引起了这么大的风波,如果再说恐怕就要引起骚动了。 这个双小峰虽然是什么朱门弟子,和江大师也是关系很好,但是人都是有贪念的,就好像刚刚的灵松一样,一块灵玉也许双小峰不会动心,但是更多就不敢保证了。 毕竟,他们和这个双小峰也是第一次见面。 蒋天赐神情有些恍惚,老板的一举一动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个双小峰的身份,恐怕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和打算了,还有刚刚被带走的灵松,老板真的只是想破案而已吗,不见得吧? 他这个老板,可是从来不会干赔本的买卖啊,甚至懒得做一件事,几乎都是一箭多雕的。他拭目以待!就看看今天这位老板又会有什么大手笔了。 蒋天赐想的的确是不错,邢佳佳的确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双小峰赞叹过灵玉之后,犹豫了半晌,终于咬牙看邢佳佳,道出了自己的心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邢佳佳神色不变,微笑着看双小峰,客气道:“双兄有什么但说无妨,就冲着你和江大师这份交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就好。” 双小峰有些尴尬了,对方这么客气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想到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咬咬牙开口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邢佳佳还是微微笑的样子,没有直接说可以还是不可以。 江大师瞪眼看着双小峰,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温雅一听这个要求,不禁有些着急了,生怕邢佳佳会看在江大师的面子上答应,不由道:“这灵玉是如何珍贵的东西,想必不用我说您也知道,这宝贝在我们手里还没捂热呢,况且江大师因为它受伤不说,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您居然说要我们匀给你——” 蒋天赐也不遑多让,紧接着开口了:“赌石,一般毛料理出翡翠的几率是百分之一,这种灵玉更别说了,那简直是珍贵到了不行啊,别说西省这次的玉石拍卖会了,就再多几次都未必有这灵玉!” “灵玉,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温雅也点头表示赞同。 双小峰脸色微微发红,这个要求是过分了,任谁得到这样一块灵玉都恨不得藏起来,可谓是千金不换,自己和对方不过初见,又凭什么要求对方让出这么一个宝贝呢? 只是,这个少女并没有当下拒绝,是不是他还有机会呢? 江大师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看向双小峰:“你遇到的难题,和灵玉有关?” 蒋天赐和温雅齐齐看向双小峰,面面相觑。 双小峰缓缓地将他要灵玉的原因道来,说完之后他感觉自己心头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原来是尊师有恙——”邢佳佳若有所思地看着双小峰,再看一眼手中的灵玉,想着如果门派只是为了收藏或者别的一些原因,她卖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是为了治疗伤势,那么这块灵玉她就要好好地琢磨一下了。 “是。所以我想恳请你,无论如何也请让给我。”双小峰为了这块灵玉,可以说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邢佳佳居然拒绝了。 “不能?难道是我出价太低了,只要能让给我,价格好商量。”双小峰着急道。 江大师看一眼邢佳佳,想到属性的问题,也明白了邢佳佳的良苦用心,拉一把双小峰:“双兄,这不是价格的问题,换做我也不会随便让的,尤其是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双小峰大为愣怔,这是怎么一个说法? “双兄,你知道尊师的体质是什么属性吗?这块灵玉是极为霸道的火属性,如果并非火属性的体质,用这灵玉治疗伤势非但不会奏效,还会无辜妄送了人命!”江大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闻所未闻! 双小峰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他根本不信江大师的这一套说辞,还以为是为了推脱的借口,他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叹口气:“两位,这灵玉是珍宝不假,如果不肯割爱直说就好,何必找出这样的借口?” “我说的事实,没有给你找借口!双兄,你我的交情,我没有必要和你玩这个心眼。”江大师登时红了脸色,急切解释道。 “从创派到今,甚至各门各派都没有收取属性相同灵玉的说法,小江,你的这个说法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双小峰心中隐怒,直接起身告辞,“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搅了。再见!” 蒋天赐和温雅心里堵了一口气,直到对方走远了这才抱怨道:“真是不知道好歹,如果不是好意,怎么会告诉他这个?” “也不能怪他,如果不是我很相信邢大师,也不会相信什么属性相同的说法,他是门派中人,自幼就对门派典籍信奉,今天一下子想要推翻他的信念,无怪乎他会发怒。”江大师咳嗽一声,已经有些疲惫了。 “江大师,你伤势还不好,先休息一会吧。”邢佳佳看向了温雅和蒋天赐,也笑了,“江大师说的不假,改变一个人的观点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刚刚如果是我说属性的问题,怕是这双小峰听也不听会直接翻脸走人。” “没错。这个家伙,别看本事挺高,但毛病也不少,迂腐、优柔寡断!”江大师哼哼了一声,闭目休息去了。 邢佳佳但笑不语,属性相合的问题到底是不是对的,很快就能证实了。相信到时候那位双小峰,就不会是刚刚的态度了。 蒋天赐和温雅也自己找了地方,坐下休息了。 六商鱼贯而入,那位双小峰一走,他们感觉自己也轻松了不少,留下的人都是熟悉的,尤其是邢佳佳,上次茶楼开业她帮了他们兄弟大忙,解了他们的困厄,这份大恩简直让他们无以为报。 但是他们兄弟有些腼腆,一个个来邢佳佳这里道谢像是头一回上花轿的大姑娘似的,声音不大不说,还脸红! 搞得邢佳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了:“其实你们兄弟不用这么客气的。” “要的要的,老板你对我们兄弟的大恩,可不是用感谢就能表述的。今天的玉石拍卖会我全程陪同,别的不敢说,在这块地头上我商大还是有几分的面子的。”商大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邢佳佳也不拒绝,有了商大的陪同,这一路的麻烦的确会少不少。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商大客气地邀请了邢佳佳等人用晚餐,晚餐过后就是今晚的玉石拍卖会了。 关于拍卖会,邢佳佳倒是有不少疑问,商大听了不禁一笑:“这拍卖会也不是经常会有的,只有老板淘到好东西的时候,才会开拍卖会,时间半年或者一年不等。” 哦,老板? “这拍卖会的老板是什么人?”温雅好奇地问道。 蒋天赐同样也有这个疑问,蒋纬同样也是西省商会的会员,但是却对西省拍卖会的老板一无所知,这个神秘的老板究竟是什么来路? “说起这拍卖会的老板,倒是一个神秘的不得了的人物,传说他是西省商会的创始人之一,见过他真面目的屈指可数,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人怀疑这老板是不是也同邢老板你一样,是大师一级的人物。”商大一句话就将邢佳佳的胃口吊了起来。 “那还真是够神秘的。”邢佳佳微微一笑。 江大师脸色有些苍白,毕竟是受了伤的,原本这拍卖会应该不来的,但是这个机会难得他又不想错过,所以撑着也要跟来。他的注意力可不在什么老板不老板身上,他想到的是玉石张说的两个场地。 江大师问到这个的时候,商大微微一笑:“往年的确有这个说法,但是今年没有了,还是拍卖会老板的功劳,他说宝贝有缘者得之,何必分什么高下?不过这次的拍卖会,会持续三天的时间,好东西是在最后头的。” 有了商大的帮忙,几人的确是很轻松地就进入了拍卖场里,甚至位置和包间都是安排好的,邢佳佳坐下之后才发现好像是少了人。 “玉石张说他有几个老友要见,回去的时候我们会合就可以了。”蒋天赐和邢佳佳解释道。 “哥哥说这次收获颇丰,但是也容易遭人嫉恨,所以就先回去了。”温雅这么说。 拍卖会开始了。 拍卖师是一位相貌普通的男子,只是扫一眼挤挤嚷嚷的拍卖会场,目光在包间里扫一圈,最后在邢佳佳这个里停顿了片刻,紧接着他就宣布拍卖会开始。 “今晚的玉石拍卖会,第一件拍卖品是一块灵玉。”拍卖师第一句话就激起了全场的浪花。 他们以为第一件拍卖品是很普通的,谁想到竟然开头就如此震惊,灵玉啊,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贝! 大概最不震惊的就是邢佳佳一伙人了吧。 “此灵玉有婴儿拳头大小,已经有里灵脉,相当的难得。起拍价是一百万!每次加价十万!”拍卖师的声音被掩埋在了众人的叫价声中。 “一百一十万!” “一百五十万!” “我出价贰佰万!” …… 不过是短短十几秒的功夫一块灵玉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好几百万,但是看场内的情况这价格还有再上升的趋势。 包间里的一群人早就已经震惊了,邢佳佳的心恨恨地一抽:没有先到十万块买来的毛料,如果解出灵玉,这个价格会翻了几十倍还不止! 江大师同样也是震惊的,但是他并没有竞价的打算,因为那灵玉和邢佳佳那里的一样,也是火属性的,并不适合他的体质。这样的灵玉他得到了,也没有什么用。 “这个价格,我的天啊。”温雅眼睁睁地看着灵玉的价格上了四位数,却还没有停下的趋势,不由得肝儿颤。 “这一次拍卖会,拍卖品并不限制身份,价高者得,这样的宝贝别说门派中人呢,恐怕富商们也会争一争的。”蒋天赐琢磨道。 看着一点点飙高的拍卖价,邢佳佳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扭头问商大:“这个拍卖会收送拍品吗?” 商大看下面热火朝天的拍卖,猛地被邢佳佳的话惊到了,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这火性的灵玉给了邢佳佳灵感了,灵玉对于她来说用处不大,倒是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她手头的那一点点根本不够几次喊价的。 商大和温雅虽然口口声声说,如果她喜欢尽管拍就是了,但是万一她要拍的东西价值太高呢?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有钱腰杆直。 这一块火属性灵玉最后的成交价高的让人咂舌,竟然高达五千万! 五千万哪,二十三块毛料不过才花了两百万而已,这个差价也太大了。 商大表示如果有合适的送拍品,拍卖会是会收的,邢佳佳也不罗嗦,一口气送了十块解出来的灵玉去,这十块灵玉每一块都比之前拍卖的那一块大的多,也好的多。 “乖乖,佳佳你真是好大手笔啊!”温雅吐了吐舌头,指着十块灵玉道,“我刚刚注意到看了,下面很多人都想要灵玉,只是没有抢到,这十块灵玉拍卖价绝对比五千万高!” “高是一定的。”邢佳佳目光落在了第二件拍卖品上,眼睛一下子动不了了。 第二件拍卖品,居然是一株极为罕见的药材——山坞。 山坞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陌生,但是对于玄道中人来说却是人人熟悉的,不为其他,就因为它是一种极为有效的疗伤圣药,尤其是对内伤更是有效! 而眼下的这一枚山坞,比起普通山坞年份更久,块头更大,自然的药效也就更强! 刚开始拍卖,包间里的邢佳佳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一个相当的高价。 “一百万!” 一百万买一棵黑乎乎的东西? “佳佳,你要这东西干什么?”温雅相当费解。 “你笨啊,当然是受伤才用了。你忘记江大师刚刚受伤了?”蒋天赐看一眼温雅,嫌弃。 江大师原本还以为邢佳佳拍了这山坞是留着备用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是准备给自己的,一时间他竟然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邢佳佳并不欠他的,一点都不。 包括今天他受伤也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她却有这份心,这份关心他的心,这让他很是感动! “两百万!”楼下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压下了众人的惊呼声。 邢佳佳朝着落下看去—— 正文 章八二 灵玉之争!两败俱伤! 有人争? 争是不假,但是一下子提价一百万,就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山坞珍贵有效是不假,但是这价值怎么算,一百万也到头了,这个一下子出价两百万的家伙,是真的想要,还是故意针对她的? 江大师听到楼下的叫价,不禁一阵肉疼,一块山坞两百万啊,哪个败家子叫了这么高的价格? 蒋天赐看一眼楼下,意味深长地笑了:“老板,我们遇到熟人了。” 可不就是熟人吗? 那得意洋洋、趾高气昂叫出两百万高价的,除了黄氏集团的那位黄健,还能有谁? “老板,这个黄健一定是拍了山坞给那个什么灵二爷的,怎么样,咱们争不争?”蒋天赐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都是不怀好意的。 “这山坞留着备用是不错,但是如果争的话,这个价格又太不划算了,咱们又不是黄健那个冤大头,赔本的买卖不能干!”温雅认真分析,最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我也觉得没有必要。”江大师也附和道。 邢佳佳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无奈道:“一个个都提醒我不要争,我是那种挥霍的人吗?” “当然不会啦。佳佳你最是勤俭持茶楼了。”温雅笑嘻嘻地摇晃着邢佳佳的手臂。 “不争是可以,但是这个黄健太过分了,哪怕不争也要让他好好地出血一次。”蒋天赐扶一扶自己的无框眼镜,露出洁白的牙齿。 听着几人似商量似玩笑的对话,忽然觉得,下面那个黄健似乎要倒霉了,而且他忽然有了一个明悟——邢佳佳绝对不能得罪,哪怕她不在意,她身边的这几只也不是吃亏的主! “三百万!”蒋天赐大声报价。 楼下的黄健原本以为两百万拿下山坞已经是铁板钉钉了,谁想到居然还有人出价,他看一眼楼上的包间,想一想灵二爷那日的怒火,心不由得颤了颤,咬牙:“四百万!” “五百万!”楼上的声音里好像有了一丝犹豫。 “六百万!”黄健心里一喜,暗想你终于支撑不住了吧。 “八百万!” “九百万!” 楼上的一众满意地没有再开口,九百万黄健买一块山坞,价格还是比较合理的。 拍卖师喜不自胜,一块山坞价格拍到了九百万那前所未有的,于是连恭喜黄健都声音高了不少,接下来的拍品也更加卖力了! 接下来的拍品对于邢佳佳等人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几人百无聊赖地等着,闲聊着。 当拍卖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众人的兴致已经有些散了,不过当拍卖师说接下来又有一批灵玉拍卖的时候,愣是让全场的人都震惊了,爆发出了阵阵的惊呼声,愣是将低点的气氛重新拔高了起来! “天啊,我没有听错了吧,十块灵玉!” “刚刚那块错过了,这些一定要拍到,不惜一切代价!” “宝贝啊!我的宝贝啊!” …… 邢佳佳还是小看了灵玉的吸引力,十块灵玉价格一块比一块高,几乎所有的人都为它争的面红耳赤,声嘶力竭,十块灵玉一共拍出了八亿的高价! “乖乖啊,真的是疯狂了。”温雅早已经吃惊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蒋天赐则是听着那数字,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有了这笔钱茶楼以后做什么都有了底气,远的不说,就说拆迁区的规划问题,资金充足的话,他们可以不用借助赵东亚就将拆迁区拿下来! 但是蒋天赐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已。 商大万万没有想到十块灵玉就能将气氛推到了如此高chao,惊讶之余,对邢佳佳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江大师自然心里也是震撼的,但是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他注意到十块灵玉里,大部分都落入了玄道中人的手中,而其中有一块则被双小峰高价拍下! 双小峰拍到灵玉的时候,难掩心中的喜色,但是这落在江大师的眼里,却是深深的担忧。 属性不和,性命之危啊! 我的老友啊,忠言逆耳你怎么就不愿意听呢? 邢佳佳不是没有注意到江大师的表情,她看一眼狂喜中的双小峰,再扫过拍卖会场里隐蔽处蠢蠢欲动的黑影,唇畔划过一抹笑。 这一次来拍卖会,现在对于她来说拍卖品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朱门——她不会忘记,十几个女童失踪案和赤门有关,她不会忘记曾经那害人的替身灵! “佳佳,我有点担心。”温雅看着楼下热火朝天的拍卖,想到刚刚的十块灵玉,不由得担忧。 “嗯?”邢佳佳扭头看温雅,挑眉。 “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一下子拿出十块灵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万一他们查到你身上,那——”温雅忧心忡忡。 “这个可以放心,送拍者的身份拍卖会都是严格保密的,下面这些人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商大一笑,信心满满地安慰温雅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邢佳佳心里有一种预感,不会有事,至于原因她也说不好,只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 拍卖会会持续整整的三天,第一天的拍卖会结束的时候,邢佳佳一行人住在了商大安排好的酒店里,酒店楼层很高,从窗户看足以俯瞰半个城市。 夜色很静,但是并不代表不会发生一些什么,反而越是这种安静的夜晚,越是有大事发生。 等到夜色过半的时候,邢佳佳拍拍魑魅魍魉的脑袋,笑眯眯道:“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该去看热闹了。” 看热闹? 魑魅魍魉四只刚好在无聊中,一听邢佳佳这话立刻来了兴致。 “哇,有热闹看!” “是谁的是谁的?” “那还能有谁,肯定是黄健!” “我打赌不是!” 四只叽叽喳喳个不休,不过邢佳佳就是不告诉他们到底是看谁的热闹。 悄无声息地走出酒店,穿梭在静谧的街头,走过成堆成堆的毛料,身边又有几只在闹腾着,邢佳佳倒是觉得一点都不无聊。 风如诉,夜生歌。 有灯火通明的娱乐场所进进出出各种各样的人物,有的是商人,有的是玄道中人,邢佳佳望一眼高大的建筑,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换了另外一张脸,完全不是本人的模样了。 红楼是玉石拍卖会里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娱乐场所,集赌场、夜场、酒吧、KTV等等于一体,着实是一个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好地方。 “这个地方看起来好乱!” “主人我们要去这里吗?” “不要去不要去!” “我也不去!” 魑魅魍魉龇牙咧嘴怎样也不肯走进红楼,而邢佳佳笑一笑,点点他们的脑袋:“谁说我要进这里了?” 不去? 魑魅魍魉四只面面相觑,不进去那主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来找人玩捉迷藏!”邢佳佳寻了一个地方,优哉游哉地等着目标人物出现。 捉迷藏,好呀好呀,一听这个游戏就是非常好玩的! 但是这个游戏要怎么玩呢?魑魅魍魉四只有些搞不懂了,不过听主人的一定没有错啦。 当然邢佳佳真正玩的游戏并不是捉迷藏,这一场玉石拍卖会她了解的很清楚,除了商人以外还有玄道中的大师们也在的。原本她不是很确定,但是今天灵松和双小峰的存在让她非常确定——朱门和赤门中人在这里的一定不少! 赤门中人修炼替身灵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通过让灵体吸纳人的欲望、贪念等等负面情绪来壮大自身,红楼这么好的地方赤门中人怎么会不来呢? 来这里,她等的就是赤门中人! 但是赤门中人却并非她的主要目的,更重要的是朱门的双小峰,如果换做江大师的话一定会摇头不止:红楼怎么会是朱门之人来的地方呢?尤其是双小峰这样的乖宝宝的,自幼听从师尊教诲,更是不可能来红楼这样的地方了。 但是,真的不会来吗? 邢佳佳看远处走来的双小峰,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平常是不会来的,但是如果有一颗灵玉在赤门中人的手上呢,双小峰再不想来也会硬着头皮来! 灵玉,对于此刻的双小峰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拿到! 双小峰和邢佳佳一样,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呆着,他眼神清澈半眼也不看红楼里一眼,只是看着自己眼前的地面。 隐匿着的邢佳佳噗嗤一笑,忽然恶趣味来,想着要戏弄戏弄双小峰。 双小峰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了,原本疏朗的天空慢慢地起了迷雾,迷雾里远处的红楼若隐若现,他惊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嘀咕: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魑魅魍魉很高兴,这个双小峰居然把自己主人的好意当做驴肝肺,就应该好好地吓他一跳! 主人,干的漂亮! 双小峰看到眼前的红楼慢慢地变了模样,原本纸醉金迷的红楼慢慢地变成了红木古朴牌匾的建筑,而仔细看去那牌匾上隐隐有“茶楼”两个字! 茶楼?这是什么地方! 感觉,好神秘! 双小峰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也变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一点点的声音都听不到了,隐隐地似有乐声从茶楼中传来,待他再看的时候,却只见茶楼的大门缓缓地打开—— 幽森,黑暗。 双小峰情不自禁地走入了茶楼,心里只有这两个感觉,饶是他再胆大,这茶楼也让他有些犯怵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双小峰出声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回音阵阵,再无其他。 “有人吗?”短暂的停歇之后,双小峰再次询问。 双小峰的怀中忽然有毛茸茸的什么钻出来,嘀嘀滴溜溜的眼睛转着,扫过周围,发出了一声凌厉的尖叫:“戾——” 双小峰惊讶地发现,随着嘀嘀这一声尖叫,眼前黑暗的情形似乎开始转变了,有亮光如同星辉般洒下,空气中也有了女子的声音:“欢迎客人来到茶楼,您有一切困厄,老板都可以为您解决。” 回音袅袅,萦绕不绝。 双小峰彻底惊讶了:茶楼,委托,困厄?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这时候空气又有声音传来:“客人不必惊慌,但凡有所求,只要心中默念茶楼的名字就可实现……” 双小峰心中惊讶更甚,但是不等他多问几句,这茶楼却飞快地远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而此刻他再看前方——依旧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红楼。 双小峰眨眨眼睛,疑惑地看看周围:难道他刚刚做梦了吗? 他双手微微一握紧,却被手心中的东西咯了手,下意识地抬起手来,却发现手心中有一枚名片:淡淡的金色,3。3*1。1寸的大小,正面是方方正正的‘茶’字! 这是,茶楼的名片! 那么就是说,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这个茶楼是真的存在的! 但是远处原来的人声却不允许双小峰多想了,因为赤门中弟子已经出来了。 “红楼果然是个好地方,师兄,明天我们继续来!”一个比较年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欣喜。 “是啊,这是咱们练功的好地方。一会会的功夫,贪婪、欲望、罪恶已经让灵体长大了不少,真是想不到呢。”那个被叫做师兄的也是满心的欢喜。 “说起来今天收获还真的是不小,这下回到师门,大家有的羡慕咱们了。”年轻的声音骄傲极了。 “没错呢,今天的收获是不小呢。” …… 两个人。 从红楼中走出的只有两人而已,听他们的口气应该是年长的师兄带着年幼的师弟出来修炼,或者是见见世面。 双小峰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兴奋中的师兄弟,神色冷漠。 邢佳佳扶额,不禁为双小峰拘了一把同情泪。 亲,想要东西不是这么要的。 你这样要东西别人怎么会给呢? 魑魅魍魉同情地看双小峰,主人刚刚把茶楼的名片给你,你也不用这样迫不及待地想用吧,主人不是那么好见的! “好笨!” “赤门中人会和他讲道理吗?” “没错。” “最多把他身上的灵玉也抢走。” 赤门两个弟子谈话声慢慢地消失了,吃惊地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双小峰。 “师兄,他是谁啊,怎么感觉有点和咱们像啊!”年轻的弟子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双小峰,低声问道。 年长的师兄惊讶过后,显然也是认识双小峰的,随即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朱门的双师兄啊,幸会幸会!不知道双师兄等在这里,可是有什么要事?” 年轻的弟子面露惊讶,师兄怎么称呼对方为双师兄呢,不是说赤门和朱门是势不两立的仇敌吗,怎么听师兄的口气,有点不对劲呢? “要事不敢当,听闻今天拍卖会上你们得到了灵玉——”双小峰定了定神,开口道。 只是听到灵玉两个字,那师兄登时变了脸色:“如何,灵玉也是我赤门高价拍卖而来的,朱门难道想要明抢不成?” 被对方如此厉喝,双小峰原本就不强的气势登时又弱了下去,他强自定神,抱拳:“不是抢,是买!” 那不一样是从他们师兄弟手上抢东西吗? 灵玉是何其珍贵的宝物,是他说一句想买就能买的,朱门中人也太把他们当回事了吧,这完全是不把赤门之人放在眼里!认为他们很好欺负,哪里都能欺负了是吧! “抢和买不是一样的吗?找死——”那师兄登时怒起,随手一道掌风扫向了双小峰的面门。 双小峰显然料到对方会出招,几乎在对方出招的同时出招,同样的掌风相对! “噼里啪啦!”两道掌风相对,竟然发出了只有鞭炮才有的响声。 双小峰和那师兄同时倒退几步,这一招对上两人竟然是不分胜负了。 “双小峰!你们这群标榜正义的伪君子,想从我手上得到灵玉,那简直是做梦!”那师兄恶狠狠地盯着双小峰,语气里是数代人积攒下来的仇怨。 “哼,灵涛,朱门赤门本是一家,何必如此怒气汹汹,我答应你来日必然还你更好的灵玉!”双小峰盯着灵涛,和他打着商量。 可是灵涛又怎么是善良之辈,赤门之人又哪里有善茬? 不等灵涛开口,一旁的年轻弟子眼睛一亮,大声:“师兄,今天他也拍到了一块灵玉,打败他,杀了他!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多一块的灵玉了!” 灵涛眼睛一亮,贪婪地扫向了双小峰的全身,师弟说的不错啊,如果今天打败了双小峰不但可以回去师门邀功,甚至还可以多拥有一块灵玉,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双小峰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寒光微闪,在夜色下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避免不了一场争斗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同赤门中人相对,总以争斗结束。不过每一次都是他胜利而已! 灵涛和双小峰对视,冷哼了一声,同样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宝剑,寒光四射的宝剑,在月色下隐隐有血色漫出,可见这把剑饮了不少鲜血。 他静静地看着双小峰,道:“看来今天还是难免一场争斗了,也让我见识一下,双师兄的厉害剑法!” 一旁等候着的年轻弟子蹙紧了眉头,暗自琢磨着:每一次据说这个双小峰都能赢了赤门的师兄弟们,难道这一次也要赢了师兄吗? 这怎么能行呢?如果赢了师兄,那么双小峰身上的那一块灵玉,他们不就拿不到了? 灵玉啊,那是连师父都喜欢的宝贝呢。 他得想个办法,看怎么样能够帮助师兄赢了双小峰,最好杀了他,那么以后是师兄弟们就再也不用输给他了。 灵涛和双小峰对战! 双小峰剑法超群,但是灵涛也不弱,剑锋相对两人竟然再一次打了平手! 空气中剑风呼啸,双剑交着之音不绝! 那年轻的弟子心中越发焦急起来,他看到两人虽然现在势均力敌,但是隐隐地师兄已经将压箱底的剑法都用出来了,可是那个双小峰似乎依旧游刃有余。 不行,这样下去师兄非失败不可! 邢佳佳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对决,觉得果然不愧是大门派的弟子,剑法中自有传承,更有一股浩然正气在其中!怪不得赤门人一直赢不了双小峰呢。 不过那年轻弟子的动作也没有逃脱邢佳佳的视线,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弟子,心中暗想:我还正发愁呢,你倒是上心了! 双小峰和灵涛如同这么打下去,恐怕到了天亮都分不出胜负来,但是如果有人用计那就不同了,更何况用计的还是赤门中人? “好卑鄙!” “赤门人从来卑鄙!” “双小峰要死了!” “主人救人!” 魑魅魍魉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中,那年轻的弟子悄悄地靠近了对战中的两人,趁着两人不防备的空挡,这弟子一跃而起,从背后狠狠地抱住了双小峰,使劲地大喊:“师兄,快动手啊!” 灵涛惊的目瞪口呆! 双小峰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姿势被困住,也傻眼了! 那弟子使劲地抱住双小峰,磨蹭着,终于在他的怀中磨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触手有滚烫的温度,他心中一喜,脑袋狠狠地砸到了双小峰的腰间—— 双小峰吃痛,本来手中的长剑可以倒刺对方,但是却于心不忍久久不肯下手! 灵涛红了眼睛!师弟抱着双小峰的姿势是很微妙的,他的确可以一剑刺到对方,但是这样一来师弟也必然中招,双小峰伤,师弟死!双小峰死,师弟更是死! 这让他如何选择? 杀死了双小峰的确是功劳一件,哪怕牺牲了一个师弟也是值得的。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师弟,他还是和自己一个师父的啊! “砰!”年轻弟子又是一个用力的顶撞,双小峰的腰骨隐隐碎裂声响起。紧接着一块红色的婴儿拳头大小的灵玉从他的怀中滚出—— 灵玉! 今天拍卖会上价值六千万的灵玉! 一时间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 双小峰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灵玉,那灵玉是师父的救命之物,绝对不能丢失啊! 他毫不犹豫地使了一招千斤坠,身体重重地坠落到地面上,他也不顾自己腰间的伤势,直接伸手朝着灵玉探去—— 灵涛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一双眼睛赤红,直直地朝着地面上的灵玉探去—— 那年轻的弟子简直要发狂了,他费劲千辛万苦不是便宜了双小峰的,使劲地抱着双小峰的腰肢,他恶狠狠地一扭! “咔嚓”一声一清脆骨裂响起! 双小峰眉头皱紧,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那是疼的,他的手已经触到了地上的灵玉,却下一刻被灵涛捷足先登—— 灵涛在双小峰前捞到了灵玉,激动的哈哈大笑:“灵玉,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双小峰,你不是要抢我们的灵玉吗,这下倒好,连你的灵玉也白送了我们了!” 灵玉,不,灵玉! 双小峰目眦欲裂,也不顾自己腰间的伤势了,起剑用了自己最厉害的招式,他大喝一声:“剑势!” 剑势起,空气中隐隐有风动,有剑气浮动。 灵涛顿时心惊,传说朱门有创派祖师留下的厉害剑诀,难道双小峰也会这剑诀?他看着双小峰的剑势,心里更是下了一个狠心:双小峰不能留! “师兄,快杀了他!”那年轻的弟子再一次喊道,声音嘶哑。 不能等了!哪怕是牺牲了师弟也不能留下双小峰啊,况且师弟也未必会死,哪怕重伤也可以用灵玉救命! 灵涛想到这里,看向双小峰的眼里决然一片,他不看那个可怜的师弟直接送剑刺向了两人—— 剑穿入肉体的声音,紧接着是再穿过人体的声音。 双小峰脑海里轰地有什么炸响,体内微微的凉意让他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他精神顿时恍惚了起来,难道他就要死了吗,死在了这里,连给师父的灵玉也要丢失了。 “师父……”双小峰迷糊中只会喊这两个字了。 被刺穿了身体的年轻弟子哈哈大笑,他感觉到了对方僵硬的身体,也感觉到了他体内潺潺流走的鲜血,那是一个人的生命力啊! 他虽然年轻,但是他以后会是赤门最厉害的弟子。因为他杀了双小峰,双小峰是变相地死在他的手里的,想到这里他心中更加狂妄了! “双小峰,你也有今天!” 双小峰的意识在渐渐地消失着,不知怎么地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去过的那个奇怪的茶楼,困厄,委托,茶楼…… “咔哒”一声,金色的名片坠落在地面上,3。3*1。1的名片悠悠地飘起在空中,那个‘茶’字慢慢地扩大,紧接着双小峰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灯火通明的茶楼里,邢佳佳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双小峰,仔细地看过他腹部的剑伤,深而且致命,但是也幸好不够深,否则当下就能够要了他的小命了! 名片回到邢佳佳的手中,委托成立。 当务之急,就是救下双小峰的性命。 邢佳佳闭上眼睛,动用了朱雀之力,以手覆盖上了他的伤口,缓缓地修复着伤势。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去,直到十分钟后邢佳佳收了手掌,静静地看双小峰已经好看了的脸色,等待着。 “我有点搞不懂,主人为什么耗费这么大的力气救他呢?”画皮在一旁撅嘴道。 在他刚刚受伤或者是没有受伤的时候,救人不是最快的吗,为什么非要在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救人呢? “不是救命之恩,他怎么会记住呢?” “不伤到彻底,他怎么会长记性呢?” “不失去灵玉,他怎么会想到咱们呢?” “人啊,就是贱骨头!” 魑魅魍魉叽叽喳喳个不停,悄悄地看一眼邢佳佳,连连咳嗽:不对,主人才不是这种人呢!主人英明睿智,可不是一般人类可以比的。 双小峰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下意识地摸摸胸口,发现那一块灵玉已经不见了,但是灵玉不见了,他却摸到了胸口心脏在跳动着,皮肤也是温暖的,完全不是冰冷。 死了的人,皮肤怎么会是冰冷的呢? 难道说,他没有死吗? 恍惚中有一个女声传入耳中:“客人您好,欢迎来到茶楼,只要您受困厄所苦,主人都可以帮您解决。” 茶楼! 之前他恍恍惚惚来到的茶楼,刚刚濒临死亡前他想到的地方,那就是说现在他已经在茶楼了? 双小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面上,头顶刚好是茶楼里光明的吊灯! 腰—— 双小峰想要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腰已经被赤门弟子伤到,想来短期内是无法站起来了。他不禁苦笑一声,这次丢失了灵玉不说,还差点失了性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你感觉好点了吗?”邢佳佳的声音响起,温婉,听起来极为顺耳,“你的腰不是问题,稍后我就可以帮你治好。” 双小峰的心猛地一个咯噔: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怎么会如此熟悉? “双兄,你还好?”邢佳佳再一次询问。 是,邢佳佳!是小江告诉他那个很厉害的少女! 双小峰豁地扭头朝着声音的地方看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他不可思议:怎么会是她呢? 难道说救了他的是这个少女吗? 倒是小江说她是茶楼的主人,此茶楼就是彼茶楼吗? “喂,你这个人好不识趣,主人费了千辛万苦救了你的命,你一句感谢都没有,还在这里想东想西的,真枉费你是朱门的弟子!”画皮忍不住抱怨道 就是就是。魑魅魍魉四只齐齐点头,朱门弟子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双小峰不禁脸色一红,一道暖流从腰间弥漫全身,紧接着他觉得腰上的伤势好了很多,稍微一动,居然能够勉强坐起来了! “太神奇了。”双小峰勉强坐好,认真地看向邢佳佳,对这个少女有个一个完全的改观,道谢,“多谢你,老板。” 他记得,小江说这女子是茶楼的老板。 邢佳佳露出一个笑容来,颔首:“你向我委托,那我就要帮你,这是应该的。” 应该的吗? 救人性命,帮人治病是应该的。 那么抢夺人灵玉,伤人性命难道也是应该的? 灵涛伤人,这少女却在救人,相比之下高下立见啊! “你的灵玉恐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邢佳佳惋惜地看一眼双小峰,补充道。 双小峰微微一愣,惊讶:“什么?” “笨蛋,还用问啊。当然是灵涛把你的灵玉用了,可惜没有用对方法!”画皮啧啧赞叹,对那两人一点同情都没有。 双小峰迷茫地摇摇头,他还是不懂画皮说的是什么意思。 邢佳佳随意一挥,半空中出现了红楼之外的情形,刚刚好是双小峰消失后的情景—— 双小峰消失后,那年轻的弟子也因为受伤跌落在了地面上,灵涛急忙扶起自己的师弟,心痛地道:“师弟,你怎么这么傻啊!” 那年轻的弟子虽然是重伤,但是并没有伤到了要害,反而可以保住一条命去。他微笑着看灵涛,咳嗽着:“师兄,一切一切……都是值得的!双小峰死定了,我刚……刚刚能感觉到他……生命流失……” 灵涛不住地点头,手心里捏着从双小峰身上得到的灵玉,忽地眼睛一亮:“师弟,用这块灵玉,这块灵玉一定可以救你的命的!” 灵玉! 那重伤的师弟也是眼睛一亮:灵玉,这可是宝贝啊。 但是他立刻摇头:“不,这是师门的!” 灵涛心意已决:“不,师弟,如果没有你。双小峰是不会伏诛的,你居功至伟,用一块灵玉疗伤也是应该的,师父是不会怪罪的,况且咱们还有灵玉,不是只有一块啊!” 那重伤中的年轻弟子终于迟疑着点头了,答应用这宝贵的灵玉治疗自己的伤势。 灵涛兴奋地收取灵玉内的力量,缓缓地将灵力输入到师弟的体内,那红色灵力尽数没入人体内之后,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轰!” 烟尘散尽处,隐隐有血腥味道逸散着,空气里好似有灼热的气息,地面上什么都没有留下,了无痕迹。 画面定格在了双小峰的脑海中,那一声爆炸,那空无一物的地面,隐隐似预兆着什么,他猛地回头盯着邢佳佳:“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吗? 邢佳佳口气极为温和:“自爆,这个现象你不是很熟悉吗?” 自爆,是自爆不假。 双小峰无法相信,那一块灵玉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自爆——难道说灵涛也被那一股力量波及,被炸的尸骨无存了? “他们俩的确不存在了。”画皮肯定道。 “不但他们俩不存在了,那两块灵玉也不存在了。”邢佳佳惋惜地想想那两块灵玉,真是可惜啊。 “两块灵玉?”双小峰被接连的惊讶惊到了,不可思议地看向邢佳佳和画皮。 “当然是两块灵玉了,一块灵玉怎么可能把两个人炸的尸骨无存呢?”画皮撇撇嘴,想到两人争夺灵玉,最后又是这个下场,不禁道,“活该他们俩贪心,活该他们俩动用不属于他们的灵玉!” 双小峰的心,一抽一抽的。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原本两人是想要夺了他的灵玉,杀了他的。没有想到,最后反而是他没有死,被人救了,倒是灵涛两人死了一个彻底。 但是,动用了不属于他们的灵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猜到了双小峰的疑惑,邢佳佳淡淡地解释道:“那两块灵玉全部是火属性的,本来火属性就是极为霸道的,灵涛两人体质属性和灵玉属性不符合,那么强行使用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相似的解答,双小峰在小江那里也听到过一次。 那一次他拂袖而去,完全不相信。但是今天,事实就在眼前,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难道,真的是属性不同,灵玉的力量不能随意收取? 那如果师父的力量也和灵玉不同,是不是到时候自爆的就成了师父和他了!难道说,今天的灵涛两人,其实是替他和师父挡了灾难了? 想到这里,双小峰不禁一阵后怕! 但是,既然这茶楼老板知道,那么灵涛两人的死完全有办法避免的,那她为什么见死不救? “你,你为什么见死不救?”双小峰想到那两人死的冤枉,不由得质疑。 见死不救? 真是个优柔寡断、迂腐的人啊,江大师说的果然不错呢。 邢佳佳挑眉一笑,温柔,可是话却是凌厉如刀:“请问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为什么? 双小峰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啊,这老板为什么要救灵涛他们呢,她不是他们的同门! “赤门中人罪恶滔天,不救!此其一。我是茶楼老板,并不是救世主,我只接委托,换句话说谁给我委托,我救谁!此其二。”邢佳佳端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双小峰,开口,“现在,要谈谈我们之前的委托了。” “委托——”双小峰喃喃,抬头看邢佳佳。 说到了委托,邢佳佳摇摇头:“真没有想到,临死的瞬间你下的委托居然是双的,一是求生,二是求师父病愈。你真是给我为难啊。” 画皮心里腹议:这个双小峰,心倒是真不小!居然一下子就有两个委托! 双小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临死前他脑袋里是闪过两个念头,难道那就是委托吗? 不过显然邢佳佳并没有现在就听委托的打算,她想了想,指着茶楼:“茶楼对你的伤势有好处,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好了!有画皮陪着你,也不会太寂寞。委托的事情,明天说。” 画皮眼睛一亮:太好了,终于不用她一个人苦守茶楼了! 邢佳佳和魑魅魍魉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此刻天色更晚,夜色里更凉,邢佳佳不禁加快了脚步! “嗖——”一道白影骤地自她眼前飘过,带起了一阵异常的香气。 邢佳佳没来由的一恍惚,紧接着一道夜风吹来,她定定神,再看一眼周围却什么都没有。 刚刚的白影,难道是她看错了吗?她扭头问四只:“你们刚刚看到白影了吗?” 四只齐齐摇头,都表示没有看到。 奇怪,难道她眼花了吗? 蓦地,又一道白影自邢佳佳眼前飘过—— 正文 章八三 白影,又见白影! 这白影到底是什么呢? 一晃而过的白影,为什么只有她能看到,魑魅魍魉却看不到?是因为他们是灵体的关系吗? 凉风习习,平白地为夜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邢佳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好几分,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其实白影这么晃几下,她真的有些犯怵了。 怎么办?回酒店呗。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房门就被敲响,商大兴冲冲地跑来,告诉邢佳佳一个好消息:今天有赌石比赛! “赌石比赛?难道是临时开的不成,之前没有通知到啊。”邢佳佳疑惑地看商大。 商大笑眯眯地点点头:“可不是临时才决定的,这一场赌石大赛可是不一般啊,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有重大意义,还是有特殊的内幕? “代表了什么意义?”温雅目光灼灼,星星眼盯着商大看,异想天开,“总不会是因为男人才开的吧,而且还是超级帅的男人。” 蒋天赐的无框眼镜差点跌滑下了鼻梁,他瞪着温雅叫道:“喂喂喂,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什么叫做因为男人,这场玉石拍卖会没那么无聊吧,居然以为一个男人举行一场赌石大赛?” 邢佳佳也是啼笑皆非,觉得温雅的说法也不太靠谱。 倒是江大师若有所思地看着商大,没有说话,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江大师的面色明显好了很多,显然双小峰的药丸是相当有效的。 商大看大家不太相信的颜色,倒是笑了:“其实温雅说的也没错,这场赌石大赛,的确是因为一个男人,而且是帅到人神共愤的男人。” 温雅一拍桌子,大喊一声:“我就知道,我预感准确了!” 不会吧,温雅真的说对了? 邢佳佳和蒋天赐面面相觑,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怎么一回事? 商大却开始卖关子了,他捧起一杯茶水,扫过在场倾听的几人:“你们知道,这玉石拍卖会的具体情况吗?” 邢佳佳等人黑线,这哪里可能知道,连这个拍卖会他们都是刚刚知道的,关于这个拍卖会哪里可能知道的更多? 不过既然商大这么说,那定然是有不少的外人都不知道的情况的。 “哎,商大哥,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情况就赶紧告诉我们,你不是说今天有赌石大赛吗,再不说大赛都要结束了。”温雅拄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商大。 商大光溜溜的额头上竟然闪出了点点的汗珠,他告饶:“不愧是霹雳温雅,商大我甘拜下风!赌石大赛是不着急的,而且咱们去也不过是看一场比赛而已,参赛人员是已经内定好的。” “商大,我心都痒痒了,你赶紧说吧,不会这玉石拍卖会的幕后老板是个商业巨头吧,这西省拍卖会不过是其中之一的产业?”蒋天赐脑袋转了十几个弯,猜测。 商大竖起大拇指:“聪明!没错,是这样没错。西省拍卖会不过是这幕后老板手下拥有的拍卖会场之一,而且好像还是最小的一个。” 最、小、的?! 温雅风中凌乱了,邢佳佳随意一买就是二十三块毛料,而这些毛料里全部都有火属性灵玉,一块灵玉昨晚最高拍到了八千万的高价,而昨天佳佳还从小山堆一样的毛料里解出里四十块翡翠,哥哥粗略算了一下,这些翡翠的价值大概在十亿左右! 只是这两样,就有超过二十亿的价值! 那加上整个玉石拍卖场的价值呢,这样规模的拍卖场居然只是这大佬玉石拍卖场产业里,最小的一个! 这样的都是最小的,那不小的是什么概念? “天啊,那这幕后老板该有多有钱?”温雅有些算不出来了。 “你说的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位方先生?”蒋天赐毕竟也是商道中人,商大这么一说,他直接就联想到了这个人。 “方先生,是什么人?” 方先生,那可是一位奇人啊。 商大说,这位方先生曾经也是籍籍无名之辈,当年以传奇的赌石天赋入行,赌涨率是百分之百,而且据说但凡他解出的毛料中,多火属性灵玉!灵玉啊,那是比翡翠更稀罕的存在,那是让无数玄道中人为之疯狂的宝贝啊! 很短的时间之内,这位方先生积攒了丰厚的身家,并且借此一跃成为富豪榜上新晋富豪,一时间风光无限! 虽然只是口述,但是蒋天赐也能从中想到当年这位方先生的传奇风采,不过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本事,风光无限的背后也是危机四伏啊。 “如果他只有赌石方面的天赋,那么恐怕也不会被大家传的如此之神了。除了这个,他还是一位玄道顶尖高手!”商大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玄道高手啊,那是独立于这个世界规则之外的高人! 什么? 邢佳佳眉一挑,这个方先生竟然还有这么一重身份?不过随即多想也释然了,玄道顶尖高手是拥有自己的特殊本事的,怪不得这位方先生有极强的赌石天赋,大概他的特殊本事和赌石有关系吧。 “有玄道门派曾经许高价或者条件,想要收拢方先生,但是都被他拒绝了。久而久之,这些门派发怒,串通一气对战方先生,据说那一战在全国最高的山脉景山之巅,那一战后,方先生下来了,但是那些门派高手却一个都没下来。”商大缓缓叙述道。 惊骇! 邢佳佳了然,这一场生死对决,只有生存下来的人才能走下山巅,既然只有方先生一人走下来,那说明那些门派高手统统都死了。 “那些门派的高手,想必有很多吧,那么多人对付一个人,真是够不要脸的。”温雅愤愤不平,不过也对这位方先生崇拜不已,一人对抗那么多的高手啊,还能活着,那他本身得有多高的实力? “据说,那日的高手一共有一百名,全部都是门派的中坚力量,那一次战斗,足足让这些门派元气大伤整整十年都没有缓过劲儿来。”商大摇摇头,叹息一声。 “这些门派活该,人家不招惹他们,他们仗势欺人,活该被更厉害的收拾!十年,距离当年都已经十年,那那位方先生岂不是已经很老了?”温雅算了算年纪,怎么算方先生都已经三十开外了。 “应该从那时候开始,方先生就转到了暗处了,然后经营着自己的势力,逐渐有了现在的规模。”蒋天赐若有所思,猜测着当年这位天赋奇才男子的经历。 “没错。那一战啊,虽然没有外传,但是有点背景的人都打听到了,原本蠢蠢欲动的人这才知道方先生是一位了不起的高手,至此也绝了打他主意的心思。方先生借着这一战,也得了太平日子过了。”商大紧接着说道,但是温雅说的很老他却摇头否认了。 “那就是他已经老的不行了?”温雅瞪眼。 邢佳佳也笑的不行了,温雅真是太逗了,她解释道:“玄道中人都有自己的保持容颜的秘术,如果修为高到了一定程度,那么永葆青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根据曾经见过方先生的人说,他的容颜十几年都没有变过,一直是十几岁少年的模样,那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让人叹为观止,简直是无法形容!”商大说到了方先生的容貌,赞不绝口。 十几年没有变过的容貌? 不知怎地,邢佳佳忽然很期待和这位方先生的碰面了,直觉告诉她,他们一定会见面的,而且会很快。 这一次的赌石大赛举行的场地是露天大仓库,这方先生倒也不吝啬,将仓库里的毛料基本都拿了出来,大方地给这次大赛准备上了。 一望无际的露天仓库,到处都是堆积的毛料,收到赌石大赛消息的人群来这里,都是惊叹一片,这要怎么的实力才能在这如山的毛料里选出会出绿的翡翠? 来观看比赛的人虽然多,但是大家都很有序,几乎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赌石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整个看台上只有昨晚的那个拍卖师在主持,他一个个报出了拍卖会决定的参加赌石比赛的人员名单。 每一次临时举行的赌石大赛,都是为了这幕后的老板方先生而举办的,而每一次可以参加都市比赛的人员,那必然是在赌石方面相当有天赋的人,不少人以可以参加这样的大赛为荣! 因为,这赌石大赛会决出最后的冠军,而这冠军据说除了拥有丰厚的奖品之外,还可以得到方先生的亲自接见! 方先生是何等人也?那是当年被称为‘赌王’的天才,这么多年以来,赌石界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他的能力,跨越他的高度! 一个个的名字念出来,这些人从或惊讶或沉静,一个个走出了人群,准备参加比赛。 “邢佳佳。” 温雅、商大、蒋天赐和江大师的目光齐齐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惊讶、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他们没有听错吧,刚刚念的是邢佳佳的名字,这一次参加赌石比试的全部都是赌石界相当有名气的人啊,怎么会有邢佳佳呢? “我没有听错吧,怎么会有佳佳的名字呢?”温雅捂着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蒋天赐看到那拍卖师目光看向他们这里,就知道他一定没有叫错人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个邢佳佳有什么本事能参加赌石大赛!”有人不满意了,赌石大赛的名额从来都是给赌石界的名人的,这个邢佳佳也是吗? “就是,这个邢佳佳的名字我们从来没有听过,她有参加大赛的本事吗?” “玉石拍卖会别给人开了后门了吧。” …… 比赛还未曾开始,邢佳佳还不曾开口,她就已经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拍卖师扫一眼在场骚乱的人群,平静地开口了:“如果谁可以在毛料里挑到灵玉,那么邢佳佳的比赛资格就让给谁!如果谁可以边选毛料,边解石,那么邢佳佳的比赛资格就让给谁。” 平地起惊雷。 不过短短的两句话,却在在场的人狠狠地惊了一把,那拍卖师说的人是邢佳佳吗? 她能在毛料里挑出灵玉!? 她拥有非人的解石速度?! 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场比赛就见了真章了,别忘记,参加赌石大赛的都是赌石界的名人,他们每一个都拥有非凡的赌石能力,想要在他们中赢,那是相当有难度的。 “赌石大赛实行的是淘汰赛,一共有三个问题,只有全部做到这三个问题的,才有资格角逐冠军——第一个问题,请在现场的毛料中,选出红色的灵玉,一共十枚,时间是半个小时。”拍卖师平静地看着众人,说道。 好刁难! 温雅咬咬嘴唇,心里非常的不满,半个小时就选出十枚灵玉,这分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么。 “时间不多,老板咱们要从哪里来挑呢?”蒋天赐关心的首先是这个,如山的毛料,哪怕是参加赌石大赛的人有十几个,这一分散也就见不到人了,想来都是各找各的毛料去了。 “不急,这些毛料很多都是混淆视听的。如果真的一个个地找,别说半小时,半天都找不出来的。”邢佳佳一边走一边说道。 红色的灵玉,那很大可能是火属性的。她血脉中的朱雀之力,倒是可以感知火性灵玉,所以邢佳佳对这第一个问题并不发愁。 “看来佳佳你是有办法了。”商大不由自主地对邢佳佳竖起了大拇指。 一行人穿梭在毛料中,忽然‘嗖’的一下,邢佳佳感觉到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过,等到她定睛一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是她又看错了吗? “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比如白影之类的?”邢佳佳迟疑地看着身边的几人,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紧接着摇摇头:“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是吗?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才能看到么,刚刚分明有一个白影飘过她面前啊! “嗖——”白影再一次自邢佳佳眼前飘过,这一次似乎是白影故意放慢了速度,在她的面前停留。 不,她没有看错! 白影又消失了! 但是这次白影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邢佳佳当下追着白影而去,白影速度极快,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没有跟丢,最后她渐渐地发现,白影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露天仓库的最深处! 仓库的最深处,空无一人,也可以说还没有人选到了这么远的地方,邢佳佳游走在片毛料区,仔细一看心中狂喜:这里竟然密密麻麻有十几块火属性灵玉! 灵玉既然已经找到,那么第一关自然是通过了的。 但是紧接着邢佳佳对白影有了疑问,它为什么要帮自己呢?再有就是,它到底是人还是鬼? 邢佳佳朝着白影最后消失的地方说了声谢谢,手疾眼快地将十块毛料收进了比赛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特殊布袋里,她刚刚收好的空挡,这么遥远的毛料区竟然有人来了! 邢佳佳豁地回过头去,挑眉:巧了,竟然又是熟人。 “呦,这不是佳佳吗?”黄健亲热地唤着邢佳佳,显然是心情很好,主动热情地和她介绍着他身边的人,“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赤门高人,人称灵二爷!” 邢佳佳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再碰到黄健,想着真是冤家路窄,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两位好!我还有事,先走了,两位慢慢玩。” 这位灵二爷穿着黑色的袍子,听说邢佳佳要走,当下阻拦:“慢着!” 灵二爷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过邢佳佳的全身,问:“你可有选到过红色灵玉?” 邢佳佳丝毫不惧,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灵二爷,摇头:“我在这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正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呢。” 这时候邢佳佳忽然想,幸好自己没有贪心,那十几块火性灵玉只取了十块而已,还留给别人几块。 眼下,不刚刚好是自己离开的好时机吗,她不信这个灵二爷发现了这里有火性灵玉会不放她离开! “咦——”灵二爷习惯性用灵力扫过周围的毛料,顿时发现了异样,他表情凝结了一下,当下变成了狂喜! “怎么了,灵二爷?”黄健第一时间发现了灵二爷的异样,小心地问道。 “哦,没有什么。”灵二爷看一眼黄健,在看一眼前面的邢佳佳,不耐烦地挥挥手,“咱们要在这里选毛料,让她走远一点!” “好,我这就走。”邢佳佳点点头,看似非常听话地退着准备离开。 但是不等邢佳佳走出十步远,身后忽然传来了灵二爷的声音:“等等!” 邢佳佳的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好,但是并没有回头,心中暗想难道说这个灵二爷和黄健发生了了什么吗? 身后,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邢佳佳的手捏的紧紧的,手心里满是汗! 如果他们俩发现了什么—— 本来今天想着万更的,但是回来太累了,状态也不好,凌晨前是写不到了。 我很想万更,但是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从早上到下午下班我的岗位是没有办法码字的,所以只有凌晨或者晚上回来写,几个小时,如果状态不好万更简直比登天还难,真的很累。 有个好消息就是,最近岗位会有变动,我会负责一个相对清闲的事情,也许时间就不会那么紧了。再次为今天的字数抱歉。 正文 章八四 青眼有加! 邢佳佳豁地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热情地冲黄健和灵二爷道:“对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灵二爷话在喉头愣是没吐出来,紧接着他就看到邢佳佳走了回来,星星眼看着他:“灵二爷如此英俊神武玉树临风气质动人的人物,我等那是极为膜拜的,更何况您如此高冷的气质,定然是在赤门中极有威望的、大权在握的!” 黄健傻眼了! 灵二爷觉得浑身上下都很舒服。 邢佳佳的一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尤其是最后一句——大权在握,这是他毕生的梦想。 黄健虽然对他毕恭毕敬,但是他是畏惧自己,并不真的懂自己。而眼前的这个少女,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她说的话是那么的对自己的胃口。 第一次灵二爷觉得这个少女是如此的可人。 第一次灵二爷有了一种和她相见很晚的感觉。 尽管黄健在他面前说了这个少女很多次,有好的有不好的,但是一见面之前所有的印象,所有不好的统统推翻! 无论是黄健还是邢佳佳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过是邢佳佳有意为之的一段话,居然让灵二爷心里震动如此之大,内心翻滚如此之剧烈,心情波动如此之复杂。 邢佳佳思忖着灵二爷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淡定了,她是乱说的啊,这个灵二爷难道不给她一点点的反应么,让她接下来该怎么发挥呢? 难道继续说? 邢佳佳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虽然人说赤门中人罪大恶极,但是人云亦云的东西,谁说的好呢?况且莲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呢,难道赤门中人就该一棒子打死,难道说赤门弟子就一个好的都没有了吗?” 灵二爷心里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邢佳佳,听着她侃侃而谈,心里却再也无法沉静下来了!她说赤门未必如同大家眼里的那样不好,她说赤门中也有好人! 一言道尽了他的沧桑和心境。 “你说,赤门弟子未必不好,是发自内心的吗?”灵二爷缓缓地开口了,一双凌厉的眸子锁定着邢佳佳,判断着她的话是不是真的。 考验。 邢佳佳隐隐觉得这个回答很关键,至于原因她暂时想不出来,可是回答必须得好好思量! 该怎样回答呢?是顺着灵二爷的话奉承之,还是劈头盖脸一阵痛斥,亦或者是苦口婆心分析赤门的利弊? 邢佳佳略微一思索,却摇摇头,一眼不发,她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我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对了,赌石大赛的规矩是要半个小时内,挑出十块火性灵玉来,不如我们一起找好!人多力量大么。” 灵二爷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顿时觉得有些失望了,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起,他就是很想从邢佳佳的口中听到这个答案。听到邢佳佳说人多力量大这个词语,他好奇地挑眉:“怎么说?” 黄健心里很不爽,他一直觉得灵二爷是他的,他搞不懂忽然冒出来的这个邢佳佳怎么入了灵二爷的眼,他从来是不耐烦的,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好脾气过! 这怎么可以? 但是他又不能忤逆灵二爷的意思,费了好多的心思才重获他的信任,他不能再犯一次错误!而且,他想这个邢佳佳的要求明显是很过分的,灵二爷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允许邢佳佳占他的便宜呢? 邢佳佳挑眉,侃侃而谈:“人多力量大,顾名思义么就是如果咱们几人共同寻找灵玉,那找到的几率也会大很多。” 果然! 黄健心里冷笑,当下扭头朝着灵二爷道:“灵二爷,这个邢佳佳真是把您当做庇护伞了,她找不到灵玉就想要借您的光,什么人多力量大,找到灵玉后是给您的,还要要分给她一部分?” 邢佳佳很满意,这个黄健很上道么,她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灵二爷,求您快生气快发火快让我远远地离开吧。 但是好像情况不太和她想的一样? 灵二爷居然点了点头,一口就答应了:“我也觉得一人的力量终归是小了一些,两人合作也挺好的。” 邢佳佳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什么情况? 这个灵二爷居然答应了她这么过分的要求,他他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最过郁闷和费解的莫过于黄健了,他狠狠地盯着邢佳佳,却不得不沉默,一句话都不能说! 既然灵二爷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他说多少都不可以,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反而会惹得两人不快,他是一个商人,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邢佳佳被迫不得不和黄健与灵二爷同行了,这个灵二爷的确是有几分的本事,用点方法就能准确地探测出所含灵玉的毛料来,将附近的几块红色灵玉收取之后,他们又转移到了仓库的更深处。 用这位灵二爷的话来说,就是好东西是藏在更深处的! 这一路上走来,邢佳佳再也没有发现白影自她面前飘过,她猜想许是因为自己十块红色灵玉已经到手了,或者是因为有外人跟着的关系?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个特征,这个露天仓库里除了翡翠,就属火性灵玉居多。 这是巧合吗? “主人主人!” “这里灵玉好多好多!” “没错没错,你要不要吸收点?” “便宜了外人多可惜?” 魑魅魍魉追的上邢佳佳,但是商大、蒋天赐和温雅就追不上了,四只叽叽喳喳地乱喊,觉得空入宝山而不拿东西简直是太浪费了。 火属性灵玉,如此多的火属性灵玉啊,简直是大餐啊。刚好主人的体质也是火性的,这些灵玉简直就是为主人量身定制的一样! 不得不说,邢佳佳有些心动了,靠近这些火属性灵玉,她感觉体内的朱雀之力又开始复苏了,她隐隐觉得这里的灵玉非常的不一般! 一块静静躺在边上的毛料里,有一块巴掌大的火性灵玉,邢佳佳走过的时候,一手按在了毛料上,尝试着用朱雀之力吸纳着灵玉的灵力,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灵玉里的灵气仿佛找到了家一样,欢快地拼命着出透过朱雀之力,进入邢佳佳的身体里,和她体内的朱雀之力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而毛料里的红色灵玉也随着灵力的消失化作了齑粉! “怎么会这样?”邢佳佳暗自狂喜,这灵玉果然不是普通的灵玉,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她不清楚,但是绝对是为她而准备的,更准确地说是为她的朱雀之力准备的。 朱雀之力不凡,但是毕竟现在还是不够强大,如果有增强力量的方法,她为什么不用? “好管用!” “主人,这里还有!” “没有错,越往里面,灵玉越多哦!” “主人加油,加油!” 魑魅魍魉四只也发现了灵玉对邢佳佳管用,兴奋地大喊了起来,太好了,这一场玉石拍卖会果然来的不不错! 邢佳佳一点点地收取着灵玉的灵力,几乎是她所过之处,所有的火性灵玉都被她收取了灵力,灵玉也化作了齑粉。 渐渐地,她体内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了起来,朱雀之力也越发的活络了。 再然后,邢佳佳不耐烦了,直接用朱雀之力覆盖了一片又一片的毛料,粗暴地将毛料中的灵玉灵气收取走了,当然这个效果也是相当的明显的! 如果说之前的朱雀之力是涓涓细流,那么现在就如同潺潺的溪水,哗啦啦地在她的体内流淌着。 前面走的黄健和灵二爷并不知道,身后的邢佳佳将他们错过的灵玉扫荡了一个空,不过就算是他们发现了也来不及了。 很快的,灵二爷就将自己的十块火性灵玉收集好了,他扭头看邢佳佳,又一次开口了:“你的火性灵玉收了多少了?” 虾米? 邢佳佳正收取灵力的欢快,骤然被这一句疑问给弄懵了,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灵二爷以为邢佳佳没有听懂,认真地再重复了一次,最后还多说了几句:“接下来应该还有不少火性灵玉的,你缺几块,本大师给你补齐。” 赤裸裸的关心! 黄健悲愤了,灵二爷到底是哪里吃错药了,怎么会对邢佳佳这么好?居然要帮她找灵玉! “额——”邢佳佳有些尴尬,她怎么说呢,难道说十块已经准备好了,不需要帮忙了? 灵二爷看邢佳佳尴尬的模样,眼睛微微眯起,口气也很好:“这么短的时间,你应该一块都没有准备好吧,没关系,这里有不少红色灵玉,足有你用了。” 露天仓库的深处,灵玉也越来越集中,邢佳佳很快就在灵二爷的指点下碰了十块毛料来,不过下一刻她盯着前方,惊讶了一把。 这么深的仓库,居然也有人在? 那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独自一人查看着边的毛料,似是感觉到了邢佳佳的目光,他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银色面具?”灵二爷口气里顿时紧张,脱口而出对面男子的名字。 “他就是您经常说的银色面具?”黄健也惊讶了,银色面具,这可是灵二爷经常挂在嘴边的人物,赌石界的奇才之一。 一阵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邢佳佳望着那个面具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人给她的感觉,好像是周侗…… 容我再缓一天,明天后天保底一万更。没错,周末我休息… 那个,我看到有人叫丝瓜,丝美人儿多好听,丝瓜,一群吃货! 正文 章八五 嘘,这里有秘密 灵二爷最初的紧张过后,骤地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看银色面具的男子的眼神里也多了警惕和担心。 这银色面具拥有很多人望眼欲穿的赌石天赋,但是同样他也是众人眼里的香饽饽,想到以前听到的传闻,灵二爷心里犯怵:该不会他的运气也这么不好吧。 银色面具男子的身影下一刻又消失了,邢佳佳定睛一看,苦笑了:大概是她看错了吧,周侗怎么会来这里呢,天底下长的相像的人那么多,不能凭一个侧影像就觉得对方是周侗吧。 况且现在触目可及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刚刚出现的银色面具男子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来不及了。你藏好!别出来!”灵二爷一把将黄健推到一个角落里,低喝一声。 黄健还不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毛料埋了,刚想问为什么却听到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当下惊的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了! 邢佳佳自然也感觉到了来人众多,她原本离灵二爷比较远一些,第一时间挪到他身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灵二爷大骇,扭头看邢佳佳:“你怎么没躲?” 他第一时间推开黄健,是因为他是普通人,邢佳佳离他稍微远一些,但是她是玄道中人,他刚刚的那一声低喝,普通人听不到但是她不会听不到的!而且危险时候,第一时间把自己藏好,这不是本能么,这个笨丫头怎么都不躲? “我为什么要要躲?”邢佳佳听着四周越来越多人来,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灵二爷咬牙,这丫头的笑真是欠扁! 有银色面具在的地方,绝对没有太平。接下来是一场硬仗,他们只有两个人,对方却有那么多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他也料想不到,她还没心没肺地笑,难道不知道很危险吗? 灵二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操心这个丫头,想到他们怀里的二十块灵玉会被抢走,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蚂蚁多了是会咬死大象的,况且是这么多的人,虽然他从这里离开有几分把握,但是问题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啊,还有一个小丫头和普通人。 “你这个丫头,都不知道危险的吗?”灵二爷咬牙,走是没有办法了,现在只能拼一把了。 “危险的应该是他们才对。”邢佳佳眯着眼睛看蜂拥而至的十几人,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像极了野兽的獠牙。 灵二爷气的差点要跳脚了,好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他气急:“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不怕他们?” 邢佳佳朝着人群跨出一步,扬起头来:“该哭的应该是他们,灵二爷,他们身上有不少红色灵玉啊。” 魑魅魍魉大笑,主人现在还有心思想红色灵玉啊,看来刚刚的灵玉让她尝到甜头了,不过主人说的没错,这些家伙碰到主人才是大大的危险。 “笨蛋,他们是来抢灵玉的!”灵二爷不知道邢佳佳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咬牙道。 一行十几人围成了一个圈,团团地将两人包围起来,十几人衣着不一,举止不一,只是目光却是一样的——贪婪,兴奋! “哈哈,原本想跟着银色面具可以找到好毛料的,谁想居然碰到了两只肥羊,快,识趣的把身上所有的灵玉都拿出来!”其中胖胖的一人开口说话了,只是第一句话就是抢劫。 “对,没错。看你们人不多,只要交出全部的灵玉,那我们就不为难你们了,任由你们走。”另一个声音开口,非常好商量的口气。 “嘿嘿,银色面具出现的地方,绝对少不了灵玉,你们一定也有不少吧,我猜猜至少应该有几十块吧,来来来,都拿出来!别让兄弟们亲自动手,那时候就不好玩了。” 哐当一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横刀在邢佳佳和灵二爷面前,颇有威势! “看来是容不得我们考虑了,手上的灵玉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給。是这个意思吧?”灵二爷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十几个人,思量着如果硬打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没错。”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邢佳佳笑了,这十几个人里其实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的,玄道中人却是没有的,对付他们这群,想来灵二爷和她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她非常不爽啊。 见过抢劫的,却没有见过抢劫还强的这么明目张胆,抢劫还这么正义堂皇,像是恩赐他们一般。 “主人主人,他们太过分了!” “没错,一定要给他们点脸色看!” “我觉得不对劲啊。” “小心小心!” 魑魅魍魉叽叽喳喳的,本来他们想动手来着,好好地出一口暗气,但是主人说有外人在,他们还是悄悄地好了! “哈哈哈哈——”十几人没有想到,他们对面的女孩居然大笑特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 好大的胆子!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们这么无礼! “放肆!”十几人齐齐喝道,怒目瞪邢佳佳。 邢佳佳笑够了,一双眸子凌厉,看对方的十几人:“我看放肆的是你们才对!” “找死!”五大三粗的汉子脸色一变,横刀朝着邢佳佳而来! 灵二爷脸色一变,当下将邢佳佳一拦,口中大喝:“呔!” 十几人嘲讽地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灵二爷和邢佳佳,觉得这俩简直是活腻了,一老一少而已,哪里能抗得过他们十几个汉子? 但是很快他们就觉得看错了,这个老家伙居然有两把刷子的? 这汉子是他们特意请来的大力士,功夫了得不说,天生大力,而且自带煞气,寻常人在他身前站立尚且胆颤,更别说和他对招了! 这黑袍的老家伙,居然和他打丝毫都不落下风? “大力士,好好地让老家伙尝尝你大刀的厉害!” “好!”大力士粗壮一声吼,几乎可震动大地。 邢佳佳面色有些复杂,她真的没有想到灵二爷会拦在她面前,这是她之前了解到的黄健背后的高人,这是传说中万恶不赦的赤门中人? 这个灵二爷,不像啊。 他不是灵松,他不是灵涛,他也不是那个年轻的弟子!甚至他和双小峰都不太一样,虽然他利用黄健,但是有了危险第一时间将他推开,因为他记着黄健是普通人。 有了危险,他不退后,第一时间拦在她的身后,因为他觉得自己本事没他大,此刻他挺身而出是应该的! 玄道中人,都应该有一颗赤胆之心! 这一刻邢佳佳看到了,这位灵二爷,他有! 他不愧玄道中人的名声,甚至他就算在对战,都没有对这个大力士下狠手,他不对普通人用非凡人的手段! 大力士的大刀威风更甚,大喝一声,那刀直接冲着灵二爷的头顶砍了下来—— 那十几人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盘算着这一老一少身上会有多少红色灵玉,几人交头接耳,竟然已经开始打赌了。 “我赌是十块!” “喂喂喂,有银色面具出现的地方,何止十块,我赌三十!” “这一次咱们是追着银色面具来的。他们没机会拿太多的。” “可恨银色面具每一次都来无影去无踪,每次咱们都抓不到他。” “要是捉到他,那咱们不就大发了?” …… 魑魅魍魉嘿嘿一笑,纷纷覆在了大刀上,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大力士狠狠地砍,狠狠地砍,却发现怎么砍也砍不动了,再一仔细看,自己的大刀像是被一股外力拉扯着一样,他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十几人了然于胸,大喊:“这老家伙居然是玄道中人!” 玄道中人,哪里会没有一点特殊的本事呢? 这一点,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玄道中人又如何,他们有的是方法对付! “看网!”十几人飞快地摆出了一个阵势,将大力士和灵二爷邢佳佳围困在其中,一人手中扔出一道道绳索,飞快地交替着,像是在结网! 更神奇的是,那绳索中隐隐有光芒闪过,还有一种古怪的劲力让灵儿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哇,克制灵力的网啊。” “这东西居然还有。” “想不到啊想不到。” “怎么办,主人被困住了!” 主人是最厉害的,怎么会被困住呢? “小心,这网里有专门销蚀灵力的东西。”灵二爷提醒邢佳佳,然后咬牙,“可惜我宝贝都用完了,否则根本不会被困!我们做好准备赶紧冲出去,否则等网全部结好,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让这位赤门中人都忌惮的网,恐怕真的不一般。 但是邢佳佳想,这天底下还有朱雀之火烧不尽的东西吗? 你有网,我有朱雀之火。 灵二爷抬起的胳膊被邢佳佳轻轻地摁了下去,她抬眸看空中即将结成的网,微微抬起手来,指尖一抹红色的火焰开始燃烧,空气开始灼热,那指尖的细细火焰接触到了空气,‘腾’地被放大了好几倍! 火焰冲天! 赤色的朱雀之火熊熊地燃烧着,但是它只是扑着去灼烧那空中的网,并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 灵二爷呆呆地看看着这奇异的一景,忽然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姑娘,这火焰身为玄道中人,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它似乎拥有灼尽一切的威力啊! “邢佳佳,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十几个人傻眼了,他们呆呆地看着空气中的火焰将他们的网烧了一个一干二净的,而那火焰似乎没有熄灭的势头,更是凶猛地扑向了他们每一个人! 不,不要啊,他们会被烧死的! “想要逃?休想!”邢佳佳冷眉一挑,手指微微一动,那十几人不受控制地退了回来,一个都不落下。 “砰!” “噼里啪啦!” 十几人依旧围在邢佳佳身边,但是这一次却不是围困,而是她为了方便控制着他们,噼里啪啦好一顿胖揍! 邢佳佳出手极为刁钻,净挑人身上最痛最软的地方下手,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将十几个人打的痛呼不已,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 “灵二爷,还愣着做什么,好好揍他们一顿,不但是为自己出气,也为被他们勒索过的人出气!”邢佳佳淡淡地笑,看着灵二爷的方向。 这样也可以? 灵二爷有些傻眼,这是什么逻辑? 但是让他更想不到的还在后面,邢佳佳拎起一个人来,笑眯眯地问道:“你们身上一共有多少红色灵玉?” 那人被揍的晕头转向的,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一句话也不说。 “说!” “乖乖交代!” “没错,主人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否则讨打!” 魑魅魍魉这一下可是放开了的揍人,本来这些人已经被邢佳佳揍了一个半死,现在这四只再揍,他们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了,再添点伤势也察觉不到了。 “不能说!”意识还在的家伙们齐齐喝止。 不能说么?被邢佳佳拎着的那人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黄健早就被吓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火焰突起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被烧成灰烬,但是后来才发现这火焰居然是被人控制的,并不会随意伤人! 在邢佳佳胖揍一群人的时候,他大呼一声爽快,看这十几人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了,于是从毛料堆里爬了出来,大声出着主意:“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让人把秘密都吐出来!” 黄健的方法很简单,他不知道从哪个中医那边学到的一手点穴功夫,点中人的穴位,之后这个人的脑袋里会混沌一片,像是被催眠了一样,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听话极了。 被邢佳佳拎起的人使劲地摇晃着脑袋,似混混沌沌,又似乎是清醒着的。 “你们刚刚弄到了多少灵玉?”黄健观察着那人的脸色,问道。 “我们一共找到了十五块……”那人迷迷糊糊中说道。 十五块? 他们一共这么多人,才找到了十五块? 邢佳佳和灵二爷对视一眼,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难以置信。谁想到灵二爷居然相信地点点头,轻声和邢佳佳解释道:“他们不过是普通人,用的自然是普通人的办法,十几人找到十五块,算是不错了。别忘记,这可是灵玉啊。” 好像似乎是有那么几分的道理啊。 “嘿嘿,我们自从结成同盟之后,可不自己找灵玉了,太慢了……我们专门追踪银色面具,这个家伙虽然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凡他出现的地方,必然有翡翠和灵玉的……这是我们试验过好多次的……所以,这附近绝对灵玉多多!”那昏迷中的人语速越来越快,吐出的秘密也自然越来越多。 “还有呢?”黄健诱导着他们说道。 “嘿嘿,今天来参加赌石大赛的人不错啊……本事高的有很多……连什么大师都有好几个,他们可是寻找灵玉的一把好手啊……” 灵二爷和邢佳佳的脸色微微一变,听他们的口气,好像今天还有不少大师栽了? “再然后呢?”黄健偷偷看一眼灵二爷的脸色,紧接着追问。 那被打的趴下的十几人绝望了,他们做的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这一下被揭发了,他们哪里有好果子吃?想到他们是怎么对付那些被搜刮掉灵玉的人的手段,也许会被用到自己的身上,这一群人就浑身发毛! “再说下去……咱们就死定了!”有人终于缓过劲儿来了,使劲地冲着同伴嘶吼一声。 “不,我偏要说!太爽了啊,咱们太厉害了!”那混沌中的人越说越带劲了,他觉得一口气说出自己做的事情是很骄傲的,得意,“你猜昨天我们搜刮了多少翡翠,宰了多少个大师?” “多少?”灵二爷有些不敢想这个数字,应该再多也不至于太多吧。 “哈哈,你猜啊,你猜猜看……猜中有奖哦。”那人得意地笑,比出了两个手指。 “二十?”黄健觉得这个数字有点小,想了想又猜,“难道是两百?” “哈哈,不是……两百也太少了吧。不是二十,不是两百,而是两千!听到了没有,就昨天一天就有两千块翡翠啊……” 两千,居然有这么多? 黄健惊呆了,他以为自己猜的已经够多了,谁想到这群人居然更狠。这只是翡翠而已,那他们怎么能够宰得了那群厉害的大师呢? “嘿嘿,这里是毛料的天堂啊……我们人多势众,谁见了不得乖乖地让行呢?就算是大师也一样……那群大师,叫什么大师!嘿嘿,失灵网一出,他们乖的和孙子一样……” “所以很多大师也被你们宰了。”黄健陈述着这个事实,心里对这些人厌恶到了极点。 抢劫,算什么本事? 不过,好像这次他们一群人也栽到了他们几个手上。 “所以,今天轮到你们栽了。”邢佳佳也懒得听了,指挥着魑魅魍魉快速地将这群人藏着的翡翠、灵玉搜刮了一个精光。 “对,没错!”黄健摩拳擦掌,亲自上手去搜刮这群人的身,他们宰了那么多大师,身上一般都会有容纳物品的袋子之类的东西,而且像他们习惯,根本是会把翡翠灵玉随身带的,不可能藏在另外的地方。 可是,黄健搜过一个人,看着空空如也的袋子傻眼了:怎么可能是空的?一块灵玉和翡翠都没有啊! 第二个人,也是一样,袋子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第三个,第四个……黄健不死心地一个个搜刮过去,可是到了最后半块灵玉、半块翡翠都没有! 光光的,就好像是被洗劫一空一样。 灵二爷也好奇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难道有人在他们之前洗劫了这伙人? 邢佳佳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来,心里已经高兴翻了,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更高兴地莫过于魑魅魍魉了,这一次真是大丰收啊大丰收! 茶楼的经费啊,这一次可是多了不少啊。等到回去茶楼,一定让蒋天赐和蒋纬惊掉下巴。魑魅魍魉如是想。 “好奇怪,怎么什么都没有?”黄健摇摇脑袋,不可思议。 “说!你们把灵玉和翡翠藏哪里了?”邢佳佳微微笑,拎着一人好脾气地问道。 恶魔啊! 此刻邢佳佳的笑脸在他们的眼里,纯粹和恶魔一样,会放火烧了他们失灵网的少女,将他们胖揍一顿的少女,还扬言要搜刮干净他们的少女…… 天啊,他们怎么不小心撞上了这么一个人! 银色面具,简直要害惨了他们了! “不告诉你,你这个恶魔……”那人惊恐地瞪着邢佳佳,无力地吼着。 不告诉我吗? 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邢佳佳无奈一笑,对着灵二爷和黄健道:“想来,他们的翡翠和灵玉应该是藏起来了。咱们在他们身上是找不到了。” “哼!”黄健厌弃。 “这群人,交给拍卖会吧,把他们的罪行公开,让大家好好地认清楚他们的模样,以后不要被宰了。”邢佳佳出着主意,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魑魅魍魉打了一个寒战,心想着,主人啊,你这招是太狠了。 这么一来,相当于把这些人公开了,在拍卖会闹事那个方先生会放过他们才怪了。 这一场拍卖会,西省多少商人和大师们都在,你把他们这么一公开,简直是让全西省都记住他们啊,从此他们还有立足之地吗? 吃过他们亏的人,那不往死里整他们? “好主意,自作孽不可活!”黄健一块灵玉和翡翠都没有搜刮到,本来就很怒,邢佳佳的主意更是让他觉得爽快,对付这种人就得这招! 十几人疼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之后,又被邢佳佳和黄健的话吓的晕了过去,这招岂不是让他们以后连活路都没有了? 他们死了算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灵二爷和邢佳佳立刻放出了通知拍卖会的烟火,以表示他们已经完成了第一个问题。 “这群家伙该怎么办?”黄健踢踢脚下昏迷过去的十几人,问道。 “拍卖会会派人来的。他们会处理。”灵二爷笑了,提醒着黄健和邢佳佳,“虽然咱们没有搜刮到他们身上的灵玉和翡翠,但是这里的一定不少。” 黄健眼睛一亮:对啊,没错! 刚刚可是那个银色面具在这里出现过的,传说只要他出现过的地方,绝对毛料里不会空,翡翠和灵玉一个都少不了! “邢佳佳,听说你解石很有一手,不如辛苦一下?”黄健笑眯眯地看着邢佳佳,实在是很想让她出手一番。 一番惊魂,让几人暂时忘记了拆迁区的不愉快。邢佳佳也觉得之前搜刮了两千多块翡翠和好几十块灵玉,有些不好意思,对黄健的要求爽快地答应了。 灵二爷和黄健第一次见邢佳佳解石,顿时就被这手法惊到了——赤色的火焰分出了无数道,然后缠上了一颗颗的大块毛料,火焰灼烧,十几秒钟之后,毛料化作了灰烬,灰烬上静静地躺着一块块形态各异的翡翠或者灵玉! “太完美了!”黄健不禁夸道。 “不错的解石手法!”灵二爷也毫不吝啬地夸奖。 邢佳佳矜持一笑:“客气。” 因为之前火属性灵玉的力量,现在邢佳佳体内的朱雀之力又强大了几分,一边解石一边搜刮这附近的灵玉和翡翠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有翡翠她就留下给黄健他们,偶尔留下几块红色灵玉。但是大部分更大更好的红色灵玉,邢佳佳就不客气地当场收取了。 银色面具出现的地方,果然是好地方啊,灵玉真多! 拍卖会的人出现了,他们很快地登记了邢佳佳和灵二爷的成绩,并表示恭喜他们完美地做到了第一个问题,紧接着两人手里拿到了第二个问题。 关于在拍卖会打劫的十几人,拍卖会也是惊讶,因为这些人也是参加赌石大赛的,但是人证物证据在,这十几人的罪行也是铁板钉钉了。来人表示,他们一定会禀报方先生,严肃处理这件事情的。 “那就交给你们了。”黄健大气地挥挥手,指着他们解出来的翡翠,“我记得拍卖会有规矩,赌石大赛期间,除了你们要求的灵玉要上交,其他参赛者解出的翡翠和灵玉是可以低价购买的,对吧?” 来人看也不看那堆翡翠,微笑:“是的,您只需要支付毛料费用的十分之一即可。” 好便利! 一块毛料才多少钱,解出了翡翠以后,那翡翠的价格是毛料的几千倍都不止,现在大赛期间他们用买毛料一折的价格,就可以拿到翡翠! 黄健算了算,怎么都觉得不划算:“这么算下来,一场临时的赌石大赛方先生岂不是要赔死了。他怎么做生意的?” 灵二爷和邢佳佳关心的是第二个问题。 两人打开纸条一看,盯着第二个问题有些费解,因为这问题是:选出十块菱形红色灵玉!限时,一小时。 邢佳佳暗叫一声糟糕,这附近的火性灵玉已经被她收取一空了,哪里还会有红色灵玉在,更别提菱形红色灵玉了! 灵二爷苦笑:“这不是为难人吗,这么一堆毛料里找到灵玉已经是很难了,再找红色灵玉已经是难上加难了,现在又规定了灵玉的形状,这哪里能找到?别说是一个小时了,再加上一个小时都未必找得到。” 原本轻松了的气氛,因为完成了第一个问题而欢快的气氛,顿时因为第二个问题冷了下来。 菱形灵玉啊。 除非有透视眼,或者和她一样有非凡的解石速度,否则哪里可能在如山的毛料里,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找出菱形? 几乎是下意识地,灵二爷将目光投在了邢佳佳的身上,第二轮是否能够完成任务,就看邢佳佳肯不肯帮忙了。 灵二爷如是说。 邢佳佳心里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刚刚灵二爷也护着她来着,第一个问题的十块灵玉也是他大方地给了。 “好。”邢佳佳爽快地答应了。 这一片的灵玉已经被她收取了一个彻底,邢佳佳想着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地方开始? 谁想到灵二爷一笑,并不打算换地方,他的理由很充足:“这里规模不小,而且是银色面具出现的地方,我相信在这里找到菱形红色灵玉的几率会很大。” 哪里可能啊! 邢佳佳觉得自己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地方根本不可能再有火性灵玉了好不! “我觉得这里,太不吉利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好了。”邢佳佳苦口婆心地劝着。 但是,灵二爷固执地摇摇头,指着这一片毛料:“我能感觉到,这里有很多的火性灵玉,我们一定能从中找到菱形灵玉。” 邢佳佳死心了,好吧,解石就解石,解出来了肯定毛料里什么都没有。 之前她控制不好力度,收取了灵玉以后毛料都化作了齑粉了,但是后来的话她控制好了力度,只收取灵玉的灵气而不动毛料分毫。所以好多毛料看起来完好无缺,其实灵玉已经没有了,毛料只是普通的石头而已。 魑魅魍魉到处玩,到处看,对于灵体来说没有他们进不去的地方,毛料里他们也是来去自由的,听到说菱形的灵玉,他们也觉得好难,忍不住就钻进毛料里去寻找了。 主人很强大,但是魑魅魍魉也不是吃素的,也是可以替主人出力的! 但是,咦,他们看错了吗? 这块毛料不是刚刚主人收取过的吗? 怎么里面会有火红火红的灵玉呢? 而且这灵玉好像还是有形状的,有棱有角的好像——菱形! 魑魅魍魉齐齐瞪眼,不是吧! “咱们看错了吗?” “菱形,这是菱形!” “火性灵玉啊!” “怎么会这样呢?” 但是那赤色的火彩,和刚刚一样的气息,没有半点作假的可能啊!魑魅魍魉觉得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必须立刻告诉主人! 邢佳佳挑眉,魑魅魍魉说的情况连她不敢相信,可是四只一起点头保证是真的! “从这一片开始吧。”黄健大气凌然地划出了一片区域,兴冲冲地对邢佳佳道。 邢佳佳抬眼看去,刚好是刚刚魑魅魍魉钻出来的那一片毛料区域,她倒是要解石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和他们四只说的一样,这里面有红色的、菱形的灵玉。 “朱雀火!”邢佳佳轻轻吐道,双手合十,从十个指间缓缓出红色的火线,火线如同雨下,飞散向了面前区域里的毛料上。 在灵二爷和黄健的注视下,毛料开始一点点地坍塌,然后化为灰烬,再然后,红的耀眼的灵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且,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菱形! 邢佳佳真的傻眼了,毛料真的玄幻了! 这些毛料里的火属性灵玉,她真的都收取光了,但是为什么还会再有?就好像是这些灵玉是凭空长出来的。 灵玉又不是韭菜,哪里会凭空长出来,还割了一茬又一茬? 灵二爷和黄健已经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片区域出来的竟然都是菱形红色灵玉,他们的运气简直是太好了,好到爆了! 二十块菱形红色灵玉,足足够了。 所以,第二个问题他们相当于也完成了啊! “主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心里发毛啊发毛!” “怪怪的。” “灵玉难道会长不成啊。” 魑魅魍魉叽叽喳喳地在邢佳佳耳畔叫个不停,她忽然眼睛一亮,是不是灵玉会长,试验一次不就知道了? 于是在灵二爷和黄健不知情的情况下,邢佳佳又开始了一轮大扫荡——但凡她目光所及的毛料,都被她笼罩以朱雀之力,淡淡的如同丝线一样的朱雀之力环抱住毛料里的灵玉,眨眼就收取一空! 一点都不剩下啊,这次真的是扫荡殆尽了。 邢佳佳消化着体内的灵力,神情略显疲惫,一次性消化这么的灵玉力量,饶是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邢佳佳一手扶住了一块毛料,刚想要歇会,但是下一刻她不可思议地抓起手中的毛料来,脸上表情古怪——不是吧,真的玄幻了!这块毛料里的灵玉,她分明记得收取过了,为什么又会有? 货真价实的有啊!她轻轻地捏碎了毛料,一道赤色的火彩闪耀着漂亮的光,滚圆的灵玉,落入了她的眼中。 “哇!又一块灵玉!”黄健大呼小叫道。 “这不是咱们需要的,今天拿了不少了,别拿了。”灵二爷很有分寸地阻止了黄健,看邢佳佳的目光复杂了几分。 这个少女,非凡人啊。 哪怕是玄道也没有这么好运气的弟子吧? 那红色的火,是她哪里传承来的?那火焰,看起来很是眼熟,不过到底是什么,他一下子也想不到,也许要回师门翻翻典籍了。 邢佳佳忽地感觉头顶有一盆凉水浇下,这一场赌石大赛,究竟目的是什么?那个方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一块露天毛料仓库,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个的问题接连铺面而来。 但是邢佳佳最大的感觉却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一切。 如此大的手笔啊,寻常人梦寐以求的翡翠,他成堆成堆地送出,一点都不犹豫。玄道中人争抢不休的灵玉,他一茬一茬地送,毛料里的灵玉像是长韭菜一样地出。 操控着这一场赌石大赛的手,是那个传说中的方先生吗?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想到了这里,邢佳佳和灵二爷、黄健提出了告辞。 没有阻挡。 怎么阻挡呢? 谁能阻挡得了邢佳佳? “灵二爷,有邢佳佳在绝对是一助力,咱们应该挽留她才对。”黄健如是说。 片刻的沉默,然后是这位赤门高人一声无奈的叹息:“你觉得,留得住她吗?” 赌石大赛,两个问题。 刚遇到邢佳佳的时候,他们占据绝对优势,十块红色灵玉是施舍给她的。灵二爷是绝对的高姿态! 可是,第二个问题,十块红色菱形灵玉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地位来了一个大大的反转! 这十块灵玉,是他们向邢佳佳求来的。 所以现在邢佳佳想走就走,她是绝对自由的。他们没有那个本事阻拦哪! “邢佳佳这么厉害!”黄健喃喃地看着邢佳佳离开的背影,忽然心理一阵慌乱,他们想要那一块拆迁区的规划权,有邢佳佳在还能成功吗? 灵二爷也很快想到了拆迁区的问题,他也皱眉了,拆迁区他势在必得,有不得不要的理由,但是他好像记得这也是赵东亚要的地方,而且,邢佳佳是向着赵东亚的。 怎么办呢? “黄健,你最大能调动的资金有多少?”灵二爷扭头问黄健。 黄健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地盘算了起来,几秒钟之后抬头:“二十亿。” 二十亿啊,虽然拿下一个小区来说绰绰有余,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灵二爷想了想,当即道:“这两天咱们弄出来的翡翠和灵玉,可以卖到多少钱?” 黄健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盘算了下,回答:“大概十亿左右。” “我那里有五亿,一共是三十五亿!赌石大会没有结束,这一场拍卖会也没有结束,还有一天多的时间,我命令你赶快回去,在一天之内拿下拆迁区!”灵二爷的声音是急促的,口气是严厉的。 三十五亿!乖乖,就为了一块破旧的小区,这个手笔也太大了吧。 饶是黄健,听到灵二爷的打算也有点震惊了。 “那群人对咱们敌意很重啊,咱们的人去了根本不行啊。”再大手笔又如何,人家不买账,咱们也没办法。 “笨蛋!给你三十五亿是做什么用的,用钱砸,用脑子想办法!”灵二爷怒喝一声。 “什么办法?”黄健小心翼翼地问。 “打着邢佳佳的名义,让小区里的住户统统搬走,然后找工程队把小区推平,这三十五亿,还不够让县政府的领导们闭嘴吗?” 黄健眼睛一亮,好计划! —— 和灵二爷、黄健短暂的和平相处,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镜花水月,对于邢佳佳来说同样也是如此,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再见面他们就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再见面他们会和平共处。 邢佳佳很快就找到了等待着她的蒋天赐、温雅和商大几人,他们焦急地等待着,直到看到她才放下心来。 “你跑的那么远做什么!一场都市大赛,输了就输啦,万一有危险急死我们吗?”温雅一拳砸在邢佳佳的身上,鼻子里已经带了哭音。 邢佳佳跑的太快,这个露天毛料场又太大,没有参赛的邢佳佳,他们是寸步难行,想去找她也是不行的,只能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虽然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漫长的像是好几年。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老爸就没老板了。”蒋天赐捏着拳头,低吼道。 “佳佳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这心里怎么是好,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这次的赌石大赛了。”商大心里很是自责,虽然见到邢佳佳的这一刻,他的心放了下来,可是之前那焦灼的滋味,他再也不想体会一把。 魑魅魍魉傻眼了! 他们本来想要和这几人开玩笑来着,但是看他们担忧的模样,四只面面相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他们担心主人的安危,他们在主人离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没有人比他们更关心她了! 邢佳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是她真切地体会,她不是一个人了。 她不是一个人,去哪个危险的地方都么有人管。 她不是一个人,消失了也无关紧要。 有人关心她,有人和她牵扯。 不自由,却是幸福的不自由。 被牵绊,却是是幸福的牵绊。 这时候,解释是苍白的、无力的。 邢佳佳给三人的是一个大大的的拥抱—— 拥抱,代表着理解,代表着感激,代表着歉意,更代表着懂得。 一个拥抱,足以表达人心。 温雅傻眼了。 蒋天赐脸红了。 商大激动的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丫的,别以为牺牲下色相我们就原谅你了!”温雅恨恨地瞪着邢佳佳,心里虽然感动的不行,可是嘴巴上就不打算这么原谅她。 “老板,随便乱跑可不是好习惯啊。”蒋天赐红了脸,使劲地闻闻怀里的属于少女的气息,迷醉。 “那个感情也诉说了,佳佳啊,我听到负责人说第一个问题你完成了,第二个问题还有半个多小时呢,怎么样,需要咱们帮忙不?”商大摸摸自己油光华亮的脑袋,不好意思地问道。 对哦,现在是赌石大赛! 他们要分的清楚主次,据说那位方先生是很厉害的,多少人梦寐以求见他一面,完成第二个问题,那就离见那位方先生更近了一步了! “就是,现在情况怎样了?”温雅拉着邢佳佳笑嘻嘻道,憧憬,“第二个问题难度大不大,我还指望你去见见那位方先生,给我拍张照片呢,我真的好奇啊,男人帅到人神共愤是什么模样。” “第二个问题应该会比第一个问题难很多。”商大点点头。 “第二个问题,我完成了。”邢佳佳笑眯眯地开口了,朝着目瞪口呆的三人点点头。 完成了? 这才多点的功夫! “听说,第二个问题是找十块红色灵玉。”温雅不死心地问道。 “而且还说必须是菱形的。”蒋天赐扶一扶自己的无框眼镜,点点头。 “时间是一小时之内。”商大脸色僵硬。 听说每一次的临时赌石大赛,都没有人能够完成第二个问题的,哪怕是第一个问题能够完成的也是很少的。所以参赛的人会无所不用其极,明争暗抢那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无论大家怎样努力,完成了第一个问题以后,看到第二个问题都傻眼了。 第一个问题有人能够侥幸完成,那么第二个就是全军覆没,再明争暗抢都没有用,因为没有人能在一个小时内找到菱形的红色灵玉! “天啊,老板你用了什么办法,真的是神速啊!”蒋天赐对邢佳佳已经不仅仅是膜拜了,是特大的崇拜! “没有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佳佳你居然做成了。”温雅惊的捂住了嘴巴,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是想不到。”商大经历了多少风雨和浪花,也做了不少化腐朽为神奇的事情,但是对比邢佳佳做的事情,他真觉得是小巫见大巫了。 第二个问题,所有的参赛者里除了邢佳佳和灵二爷,真的是全军覆没了。 所以得到第三个问题的,只有他们两人。 看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邢佳佳的表情很是古怪,眸光落在同样看到第三个问题的灵二爷身上,发现他正不可思议地看盯着她。 这第三个问题,分明就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回答自己是怎样完成第一个第二个问题的。 赌石大赛的负责人很快就收走了两人的答案,而且将两人分别引入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里。 灵二爷自诩胆大,但是这次却有些犯怵了,而且很紧张!因为领着他来的人说,恭喜他通过了第三个问题,方先生想要见他! 方先生! 那个年少成名,十几年主宰赌石界的传奇人物。 那个曾经一人对战百名玄道高手,却平安无事地走下山巅,从此无人敢惹的绝顶高手! 商道,玄道。无一不是不可招惹的人物,纵然他是赤门中人,也不能招惹!赤门算什么,曾经门派折损在他手里的高手,可比他厉害多了。 明明,各大门派应该和方先生有死仇来着。 但是各大门派却一个都不敢动他,他是大家心里的一根刺,可又不得不敬而远之的人物! 很奇怪是不是? 忽地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投影在他对面的墙上,被拉长的影子有些扭曲,但是灵二爷凭白地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好。”属于少年的安静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你你你你……好。”灵二爷恨自己的无能,怎么忽然说话就结巴了呢? 少年轻轻地一笑,挺好说话的模样,落在墙上的影子伸出手去,指指一旁的沙发:“请坐,别紧张,我就是有些问题想问你。” 灵二爷不敢说话,乖乖地坐了下去,听话的像是在师门长辈前面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第一个问题和第二的呢?”墙上的影子里,似少年拄着下巴,好奇地盯着他看。 灵二爷顿时头皮发麻,张嘴说出的一字一句比真金白银还真。 这个少年的面前,他没有办法说谎,他的声音似有魔力,他落在墙上的影子似有威势,压的他根本不敢说谎! “那好,我换个方式问一问。佳佳是怎么帮你的?”那影子换了一个姿势坐,靠的灵二爷更近了几分。 灵二爷感觉自己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邢佳佳! 怎么他问的是她? 难道说,这个少年想要见他,问的就是关于邢佳佳的事情?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你你……是谁?”灵二爷舌头都在打结了。 “赌石大赛回答了三个问题的,你说会得到谁的接见?”墙上的影子轻轻一笑,反问。 方先生! 真的是他! 灵二爷最后一丝侥幸也被粉碎,他急促了呼吸,呆呆地看着墙上的影子,缓缓道:“她解石速度很快……成片的毛料解出来……有很多的菱形灵玉……” 少年打断了他的话,口气里有几分的无奈,可是落在灵二爷的耳朵里,却是震撼:“哎,她总是这样,我送她灵玉是让提升实力的……送人,她真是大方的不行。” 灵二爷浑身都在颤抖,天啊,他听到什么了! 灵玉都是送给邢佳佳的? 一整个露天仓库的灵玉都是送给那个少女的吗? 怀里的灵玉忽然在发烫,滚烫滚烫的,似乎在嘲笑着他—— 不属于自己的灵玉。 甚至不属于来这里争灵玉的任何一个人。 这全部,都属于一个人。 灵二爷忽然觉得眼皮在打架,看那墙上的影子困的不行了,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说着什么。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她的消息我想亲耳听一听……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所以走出这里你就不会记得了……” 另一处。 房间漆黑,但是很温暖。在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之后,房间里慢慢地有了亮光,光有些和不同,是带着火彩的赤色!房间里越来越亮,邢佳佳也越看越清楚,脸上的惊讶也越来越重。 这个房间里到处镶嵌着各种形状的火属性灵玉,灵玉很大很漂亮,被打磨成了不同的形状,切割出了不同的切面,透明的能够看出人影来! “咔哒”一声,房门被打开,走进来眉目清秀的女子,温婉地放下一盘盘精致的菜点,曼声:“尊贵的小姐,请用餐。” 用餐?邢佳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费解地看着漂亮的女子:“什么意思?” “这是先生吩咐的,他怕您饿。”女子耐心解释道。 先生,是方先生吗? 我今天满脑子都是一大车丝瓜滚来滚去—— 好肥硕的更新,一万三!感动不,感动就来蹭口! 正文 章八六 黄梁酒,黄梁梦! “你家先生,现在在哪里?”精致美味的小菜的确是让人食指大动,邢佳佳看过去,无一不是精心挑选过的,荤素搭配、包括配菜、甚至是器皿都是精心挑选搭的。 这个方先生,对自己未免太过用心了吧。 那女子抿嘴一笑,微微摇头,鞠躬一下,退了下去。 鼻翼时不时飘来一阵饭菜的香味,邢佳佳坐在桌前,拿起象牙箸,夹一口笋尖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菜新鲜可口,温度刚刚好,吃一口米饭,米是松软可口的香米,飘着的淡淡的香气。 —— 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内,同样装饰有赤色灵玉,不过比邢佳佳在的地方多了一枚大大的水镜,一个赤发少年静静地站在镜子旁,专注地盯着里面的情形。 水镜里,一个少女坐在桌子前面,看着每一盘的菜肴,脸上露出了惊讶、微笑等等的表情。这些表情一个都不落下被少年收入了眼底,他嘴角勾出一个笑容来,轻,如同风飘过。 可是即使是如此轻的笑容,却美的足以颠倒众生,见之难忘。 少女的目光落在笋尖上,拿起象牙箸尝了一口,再尝了一口蘑菇,再尝一口肉片,最后吃一口米饭。 “先吃三种菜,两素一荤……再吃主食。”少年口中喃喃地念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重,“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恭敬地走进一个女子,她低头,并不敢看少年一眼,只是轻轻道:“先生,她吃的很开心。还特意多看器皿两眼,像是很喜欢,我已经命人再烧制一套器皿,改日亲自给小姐送过去。” 少年的眸光依旧在水镜里,细细地观察着少女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听了来人的禀报,‘嗯’了一声,挥挥手:“你做事,我很放心。” 来人并没有因为这一句夸奖而失色,反而更加恭敬了,她低头:“请小姐来,先生难道不要见她吗?” 这一句话很是微妙,似僭越又不是,似询问也又不是。 这女子呼吸都小心了再小心,等着少年的回复。 少年像是没有听到这女子的询问,依旧仔细地望水镜里的少女,伸出手去,探向了她的眉眼,鼻子,嘴唇,一点点地带过,好似这样是触摸到了她一样。 少年指尖是微微的凉,他自嘲一笑:“真是好久都不见了呢,人都呆了。” 女子依旧静静地等待着,终于少年回眸,他说:“你把黄粱酒给她送过去,对了,调前生吧。” 黄粱酒,黄粱枕,一梦前生一梦来世。 “是,先生。”女子的声音顿了顿,轻声,“若小姐问您为何不见她,该怎么样回答?” 等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见她呢? 宁愿对着空旷的水镜,一点点地记住她的表情。 宁愿指尖划过的冰冷,一点点地触摸她的容颜。 “因为不到时候。”少年对着女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告诉她,我希望她全力拿下拍卖会的上古万火灵芝,那时候就是见面的时候了。” 女子称是,关门离开。 少年微微仰起头来,脸上流露出憧憬,他低低地道:“快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 邢佳佳吃的很对胃口,菜肴很好,环境很好,除了心情有点不太好。 她不知道灵二爷会享受什么样的待遇,也不知道他碰到了什么事情,只是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也不说见与不见那个方先生,也不说让她离开,好像是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不舒服。 她推开桌上的饭菜,摸摸肚子,心想:如果现在有一壶酒,自斟子酌一番,那就再美妙不过了。 “我怎么会这么想呢?”邢佳佳微微摇头,抛掉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这里哪里会有酒送上呢? 但是…… 一股淡淡的酒香不知从哪里飘了进来,她闭目深深一嗅,只觉那酒香如夏日夜里的微风,吹散白日里遗留的一片燥热,浑身一股清凉,吹散了身上最后一抹香汗。 酒香更醇,似有人捧它越走越近。 酒香里夹带着女子独有的香气,不似浓郁的香水味道,也不是花香草木香,更像是火焰微微灼烧过香料,凝而散的欲说还休的恍惚气息。 这种味道,邢佳佳从未闻过。但是不可否认,这种香气出奇地好闻。 这香气让人一时间忘记了酒香,倒也不是忘记了,只是这香和酒香混在一起,先闻香气后闻到酒香罢了。 酒香更浓,更近了。 女子衣角带动了细细的风声,细软的声音传入耳中:“先生送您薄酒一壶,希望您喜欢。” 邢佳佳的眼底里印着黄金色的酒壶,金灿灿的并不大,像是迷你的,壶身滚滚圆圆的,顺着壶身蜿蜒而上,壶嘴是一只高昂的凤头,凤嘴是空那酒液从这里流淌而出。 女子斟起酒壶,浅浅地为邢佳佳倾一杯,酒杯同样是黄金色,杯身似凤尾环绕。 邢佳佳觉那酒杯触手似暖玉温润,低头一看,杯中酒液如旋风一样,她一笑:“这酒倒是有意思,叫什么名字?” 女子恭敬地低头,轻声道:“黄梁,此酒名唤黄梁。” 黄梁酒。好奇怪的名字。 邢佳佳轻啜一口,入口醇香不说,一丝酒意入了脑海,隐隐中有一个声音—— “这酒倒是颇有意思,它叫什么名字?” …… “黄梁。此酒名唤黄梁。” …… “黄梁酒,好奇怪的名字。我只听说上洞八仙中的吕洞宾曾经饮过此酒,且是在人间的时候,神界什么时候也有此酒了?” …… “你说的不错,吕仙当日沉迷凡尘,嗜酒如命,上洞之仙为让其清醒,特酿黄梁酒,配合黄梁枕,让他在梦中一梦百载,经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得享娇妻乖儿……” …… “那黄梁酒,也有黄梁枕了?” …… “自然是有的。不过现在不曾做出来罢了。” …… “你又骗我!” …… —— “黄梁酒,可有黄梁枕?”再一口酒液下肚,邢佳佳感觉身体都是发软的,眼前迷迷蒙蒙的一片,似云里又像是雾里一般。 女子看着少女的模样,捏紧了手指,咬咬嘴唇,从怀里取出一方小小的玉枕,小心翼翼放在少女的头下,让她枕着。 黄梁酒,黄梁枕。 黄梁酒,一梦过去。黄梁枕,一梦百载。 酒酣,醉人。 邢佳佳现在不过是普通的少女,纵然有朱雀血脉微弱的厉害,她再怎样通过外力弥补,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小小的一口黄梁酒,就足以让她沉醉。 这一壶黄梁酒并未经过任何的勾兑,原汁原酿,别说是凡人,哪怕神喝上一口也要醉的。女子终究是违背了那少年的意思,他为邢佳佳备好的是经过勾兑的黄梁酒,酒美,梦更美。 “抱歉。”女子看一眼少女,低声道,“希望你能想起来。” 说完,女子朝着房间一个角落看去,似想要穿过这里看人。 只是可惜,对面的水镜面前,现在是没有那个少年的。 邢佳佳觉得自己像是在看电影,看的绝对是古代魔幻大戏,而且是3D模式的。因为在她的面前是波澜壮阔的大海,海水不温和,像是发怒的野兽,咆哮着。 海水有些凉,她的双腿浸泡在海水里,空气里似乎能闻到潮湿发咸的味道,皮肤上是涩涩的海味,邢佳佳低头看海水里,波纹中是她破碎的倒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远处好像传来了打斗的声音,邢佳佳循声望去,却被那场景惊骇到了! 好恢弘华丽的争斗呀! 海水之上的天空里,有一只骄傲的鸟儿,像极了鹤的模样,只是全身青色,有赤红的斑纹,喙为白色,单脚! 天空的对面,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火如火海,似有人为地推波助澜。火焰冲天高,更似凶猛发火的野兽,咆哮着朝着那青色鸟儿冲去! 邢佳佳着实为那青色的鸟儿捏了一把汗,这么大的火,如此冲天的火浪,它如何应对? 那青色的鸟儿,它睥睨,它昂头,它朝着对面的烈烈火海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青色鸟儿的一声鸣叫,那火海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更快地朝着鸟儿的白喙飞去,紧接着它张开嘴,直接开吞! “我的天!”邢佳佳怎么也想不到这鸟儿居然直接用了这么一招,惊的捂住了嘴巴。 电影,也做的太逼真了吧! 空气里还有火焰的灼热,火焰却被青色的鸟儿一扫而空,紧接着一道高昂的鸣叫划过天空,然后云颠之上出现了一只赤色的大鸟,通体五色纹,燕嘴,蛇颈——那是朱雀。 邢佳佳不淡定了,朝着那大鸟看了又看,确定它是朱雀无疑。 既然这是朱雀,那么她又是谁? 云颠的朱雀慢慢地变小,很快地化作了一个女孩的模样,一身红色长裙,她娇笑着跳下云端:“毕方哥哥!” 那一跳,那一跳—— 邢佳佳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轰’的有什么在炸响,少女的一跳,那一句‘毕方哥哥’顿时让她潮湿了眼眶。 好熟悉的场景,熟悉到她自己经历过! 邢佳佳艰难地回过头去,看那一只青色的鸟儿,只见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着,一个翩然少年出现在海浪上,他微微抬头,看着空中滑下的一道红线,笑着张开了双臂! 少女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中,伴随着两人欢快的嬉笑声,少年和少女的对话声入耳,却乱了邢佳佳的心。 “毕方哥哥,刚刚是我新修炼的火海,厉害不厉害?” …… “厉害,厉害。朱雀儿是最厉害的!” …… “哥哥你又哄我,火海再厉害,不是被你一口吞了?” …… “毕方以火焰为食,是不分火焰厉害不厉害的。” …… “哎,那看来我还要继续修炼了。” …… 毕方,原来是毕方。怪不得不怕那朱雀的火焰,因为它素来就是以火焰为食,不食其他。 原来她以为这是一场恢弘的决斗,却显然不是,这不过是属于毕方和朱雀之间的亲昵罢了。 毕方哥哥。 真的是哥哥。 毕方和朱雀同属于火系血脉,也是尊贵的神兽,不过他虽然是火属性,但是性情温和,并没有这一脉的暴躁之气,所以毕方也被称之为‘守护神兽’。 当日上神所赐四方血脉,并非只赐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只神兽,而是赐了四种血脉,那青、白、朱、玄不过是四方血脉的代表而已。 四方血脉,也是有亲戚的,他们不是孤独一只。 而毕方则是和朱雀血脉最为相近、有亲缘的神兽,所以,朱雀一直叫‘毕方哥哥’。 紧接着情景又换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大战! 还是脚下的这一片大海,不过现在的大海已经不是碧蓝,空气里也不是咸味和潮湿,而是翻滚着浓郁的血腥味道,耳畔是不停的兵器交着的响声! 满目所及,尸山血海,海浪都比之前高了数十丈! 云颠之上,高空之端,不停地有人坠落,有鲜血四溅,有人命丧去。 邢佳佳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幕,却再无震撼,因为她知道真实发生的,比这激烈百倍,也惨烈百倍。 这不是电影,而是记忆里曾经发生的情景,现在她想起来了。 “天地不仁,我以盘古之涅槃火燃尽天下!” 邢佳佳看到,一只赤色的大鸟当仁不让,只身飞起,随着一声高昂的鸣叫,喙中喷出火焰——火遇到空气开始‘哔哔啵啵’地膨胀,飞快地结出了大大的火球! “大胆朱雀,小小神兽敢同混沌争锋?” 朱雀五色纹在空气中越发的耀眼,煽动中更有金色火星散出,金色火星飞入火焰中,骤地火焰十数倍的膨胀起来! “大胆逆贼,天下火焰皆以朱雀为母,区区混沌火也敢在朱雀面前放肆?”朱雀如是说。 混沌火,严格来说不是火。 它是盘古开天地时候一簇火种,无法燃烧,今天不知被对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得混沌火燃烧出白色的火焰! 混沌火既出,朱雀怎能落后? 但是,朱雀火却始终无法和混沌火对拼,甚至朱雀火无法融化这奇怪的混沌火,那混沌火比朱雀火小了很多,但是奇异地顽固! “哈哈,朱雀,你的朱雀火是无法烧尽混沌火的!” 朱雀性格是如何暴躁,身为火焰之母,她如何允许有她收复不掉的火焰?所以当即立断,朱雀在空中飞舞着,紧接着自己化身成一道红色火焰! “本命元火,朱雀儿!”云颠毕方狭长的眼神倏然一紧,当即起身朝着朱雀飞去。 本命元火,是朱雀威力最大的一招,同样也是最危险的一招。 本命元火,顾名思义就是朱雀本源之火,朱雀所有的火焰都源自这里,不得损伤,如非遇到搏命危机,本命元火是不能随意动用的,少有不慎,对自身的危害那是致命的! 说的严重一点,这本命元火事关生死! 可是,朱雀居然在这个时候动用了本命元火!这怎么能不让毕方惊骇,那混沌火虽然顽固,但是也不至于用这一招啊! “看是朱雀火厉害,还是你的混沌火厉害!”朱雀自火球中发声,语气骄傲。 这时候,毕方到了。 毕方已经化作了神兽本身,顶天立地,根本不容许朱雀用本命元火和混沌火对战,他挡在朱雀面前,直接张开嘴,直接将面前的混沌火吞了下去! 这一幕太快,太快。 快的满天诸神没有反应过来,快的朱雀没有反应过来,快的连对方都没有反应过来! “毕方哥哥——”空气里只有朱雀绝望的哭喊。 后来,后来的事情散乱的好似破碎的纸片一样。 邢佳佳泪流满面,她只看到毕方因为这怪异的混沌火昏迷,通体透明,漫天诸神毫无一点办法。 混沌火那一幕是最后一战,这一战因为朱雀的勇敢、毕方的舍生忘死而结束,完胜。 但是,邢佳佳想,绝望的朱雀应该不希望这战斗这样结束吧。 朱雀最后已经将办法想到了叛逆身上,但是叛逆除,上神也无能为力了。最后九万里黄泉之下,朱雀带着毕方求到了地府深处。 朱雀用地府奇宝,帮助毕方将生机降低到了极致,在她磅礴的泪水中,让他沉睡。 这一睡,就是万载。 这一睡,也许要到亘古。 邢佳佳眼前的情景再换,换了又换。一直的主题就一个,孤独的朱雀一个人修炼,一个人强大,一个人长大,一个人去地府看沉睡中的毕方。 “毕方哥哥……” 这一句呼唤不知道有多少次,不知道有多殷切,但是一直唤不醒。 直到,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朱雀血脉从强大到弱小,再到渐微,再到她被上神降临凡间。 毕方一直没有醒来。 黄梁枕上的邢佳佳在睡梦中哭泣着,好伤心好伤心。 黄梁酒,黄梁枕。 忆前生,梦未来。 邢佳佳的梦没有做完。 邢佳佳看到了翻滚的黄沙,像极了沙漠。沙漠里隐隐有仙乐起,再仔细看却有高大巍峨的城池,繁花似锦、荣盛一时,眨眼这一切化作了烟尘散,像极了海市蜃楼。 情景再换。这一次是黑暗,铺天盖地的黑暗—— 陈腐的泥土,蜿蜒曲折的地宫,机关重重,危险交加,邢佳佳感觉自己在这里行走着,步步惊心。 她听到有人丧命的声音,她听到一条条的生命流逝,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寂寞。 …… 再有,那景象就更模糊了。 好似是狰狞的面孔一张接着一张,好似是飘飘荡荡的灵魂。 又好似是九天云端之上,巍峨的神殿,仙衣飘摇。 —— 另一个房间之内,赤色的灵玉里印着少年震怒的脸,他盯着下跪的女子:“谁让你私自做主的!” “先生,要看就让她看的清楚明白。何必遮遮掩掩,您回来了,您为了她回来了,分别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分开?”女子哭腔,口中吐出的话却是倔强。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做主!” “过去的沉痛,未来的艰险,朱雀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住,那她妄为神!”少女从地上站起,第一次和自己的主人对视,第一次反驳他。 “她不同以往了,上神的记忆哪怕再遥远,也是极为强横的,连你我都会沉浸其中,更何况是血脉不再的朱雀儿?” “毕方,你要宠她护她到多久?”女子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鸣叫。 护多久吗? 少年神情有些恍惚,看那水镜中沉睡的少女,唇畔勾起一抹笑容来,倾国倾城:“永远,亘古。” 一声毕方哥哥,足以让他护她、爱她到永远。 地府中醒来的那一天,他看到自己泡在池子里,神和地府是不相容的,何况长期睡在这里? 那池子里,是神的眼泪。 这泪水,是朱雀儿的。 为了护着他的神脉,朱雀儿想尽了一切办法,素来爱笑的她为他蓄满了整个池子的眼泪。 朱雀是火,流泪会瞬间被灼烧干。她哭了多久,眼泪流了多少次呢? 想到这些,毕方就直心疼。 永远,亘古。 方先生,哦,也就是毕方盯着水镜中的沉睡的少女,几乎是梦呓一般低喃:“未来的路,有我陪她一起走。护着她,也不会离开她,那么久那么久……” —— 邢佳佳醒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一梦还真的是够长的,梦到的东西也是好奇怪,完全是她没有见过的。 “这个方先生,到底要不要见我?” 他不见她,却流水一样地送她东西。 从吃的到用的,无一不是精致的,无一不是她非常喜欢的。她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方先生是怎么知道她的喜好的,是能掐会算吗,有些东西她都没有见过,但是放在眼前就打心眼里的喜欢。 邢佳佳舒服地泡澡,去掉一身的乏味和酒味,摸一把尚是热滚滚的温泉,再闻温泉里淡淡的香气,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香妃温泉吧? 舒服的时间是很快过去的,晚上的时候,邢佳佳被直接引到了拍卖场。 第二场拍卖会。 邢佳佳在昨天的包间里等到了商大、温雅和蒋天赐三人。三人一见她差点扑了上去,最夸张的是温雅,她两眼放光地抱着邢佳佳,不迭:“怎么样,见到那位方先生了没有,他长的什么样子,到底有多帅?” “温雅你有完没完!”蒋天赐直接将温雅拉走,他凑上前去,双手合十看邢佳佳,“老板,请问方先生有没有透露,他近期有什么投资计划没有,咱们这次资金有了不少,可以参与的。茶楼规模需要扩大啊!” 商大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问了:“佳佳,那个方先生是人还是神啊!” 瞧瞧,这都是什么问题啊。 邢佳佳被三人缠的没办法,回答哪个问题都不是,好像她和那个方先生多熟悉一样。 邢佳佳无奈极了,摇头:“我没有见到方先生,你们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 “怎么会?”三人齐齐瞪眼! 明明邢佳佳离开了这么久,明明她和那个什么灵二爷一起被人带走了。那个灵二爷出来的时候,是没看到那个骄傲啊,那个派头啊,简直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次拍卖会的商人是非常多的,尤其是有头有脸实力雄厚的那一群,今天一个下午,灵二爷和黄健简直是风头尽出,他们俩身边围的人就没有断过,看的三人心里真痒痒。 邢佳佳也一起走了,可是她怎么就没有出来呢? 人得意了,就会忘形。尤其是那个黄健! 他居然当着大家的面,说邢佳佳根本就是躲起来了,因为方先生见了灵二爷却没有见她! 灵二爷将见到方先生的情形详细地描绘了半晌,房间的大小,形态,温度,还有亮度都一一的述说了,甚至连每一个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的,听的大家心里更是痒痒了。 最让人恼火的是,黄健和那个灵二爷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邢佳佳去了哪里了! 众人惊讶,问起其中的缘由。 灵二爷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方先生说了只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那不就是说见了灵二爷却没有见邢佳佳吗? 二选一,选了灵二爷却不选择邢佳佳,其中的深意真能让人猜不透啊。 于是,一众人对三人的态度和语气就奇怪了,有的暧昧,有的冷嘲热讽,有的含沙射影! 再这么下去,他们三个名声是小,在西省商会的前途就堪忧了啊。 三人满以为邢佳佳回来,会扭转这个僵局,谁想到她真的没有见到方先生,这下真的是落实了灵二爷他们的话了,接下来他们四人要面对的可想而知! “怎么了,你们很失望?”邢佳佳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哭笑不得。 蒋天赐将事情仔细地说了一个清楚,弄懂了其中关键的邢佳佳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她真的没有想到只是简单的一个会面,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文章。 商大提起这事来也是忧心忡忡的,其实这件事情对他的声望也是有影响的,但是邢佳佳是他的恩人,他还是站在她这边的:“佳佳,你不要小看流言的力量,那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有品质的流言,如果处理不好,恐怕西省都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 蒋天赐认真了脸色,看着邢佳佳附和:“没错的老板,你想这次参加拍卖会的都是什么人?西省大部分的大师们,还有商会的一些高级会员,本来咱们就很弱小,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这下恐怕连夹缝都没有了。” “商会的高级会员,其实对新生力量是很排斥的,商场如战场,他们都很小心,因为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杀出一批黑马来,取代他们的地位,占领整个市场,那对于他们的威胁是致命的。”商大严肃,和邢佳佳讲着一些道理。 邢佳佳认真地听着,包括温雅也在认真地听,这些东西都是她们之前没有接触过的,也是完美想不到的。 在商场,一件小事足以成就或者毁灭一个人。 “这一次老板你莫名的被选入赌石大赛,还有揭发出那十几个人明争暗抢的事实,虽然表面上是好事。但是这已经让很多大师,很多商人恨上你了。”蒋天赐苦笑道。 “为什么?这是好事啊,免得他们以后再受骗被抢!他们感激佳佳还来不及,怎么会恨她?”匪夷所思啊,温雅奇怪地问道。 “面子。”商大摇摇头,点中了关键,“对于这些人来说,面子比性命都重要,没有揭发这些人的话还好,这些打劫的家伙不过背地里做事,被打劫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反正损失的不过是些利益罢了。” “但是揭发来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被坑了,被抢了。觉得是莫大的羞辱?”邢佳佳明白了,补充道。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他们虽然感激你,但是恨你也多。”商大点点头,摸摸自己的光头。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对自己有恩的人,反而会赶尽杀绝。反而和自己的敌人可以结成联盟,老板,你想想你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茶楼老板,参加了赌石大赛,却没有见到方先生,触碰了一众人的痛楚却有一飞冲天的实力。如何让他们不想办法对付你?”蒋天赐难得地捏捏眉心,这样的情况他也有些为难了。 难道茶楼的前途,就这样折损了吗? “眼下,最紧急的情况就是今晚的拍卖会,如果解决不了现在的事情,不等出了这个拍卖会商会和门派会打压你。我记得佳佳你有想要拍的东西来着,今天你什么东西都别想拍到!”商大说的很严重。 “不会这么严重吧。”温雅有些想象不能,至于这么严重吗。 “严重,不严重。”蒋天赐看着邢佳佳,义正言辞,“老板,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见到方先生吗,哪怕是编也好啊。” 编,这要怎么编呢? “不行不行,编反而会弄巧成拙,之前在外面他们已经把方先生传的神乎其神了,现在再附和着说,根本是没有用的。除非——”商大眼睛一亮。 “除非什么?”蒋天赐和温雅齐齐问道。 “除非方先生出现,哪怕他什么都不用说,站在佳佳这一旁就够了。”商大说出里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怎么可能呢? 蒋天赐和温雅齐齐摇头,佳佳连方先生都没有见到,况且这个方先生又是如此神秘,他怎么会出来,还是为邢佳佳出来? 邢佳佳低头思索着。 拍卖会开始了。 情况的确如同蒋天赐和商大说的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和邢佳佳为敌,同仇敌忾地打压她,但凡是她看中的东西,哪怕是漫天高价也不会退步。 一场拍卖会竟然出成了打压同行,共同对战的战场,虽然没有硝烟,可是足见杀伐。 今天的拍卖会同样没有了昨日的热情高涨,反而是极为沉闷。哪怕是出现了相当好的拍品,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个上面。 包间内,会场内。 邢佳佳在包间内,众人在会场中。 气氛僵硬的三人都按捺不住了,这样的为敌,这样的排斥,这样的打压。如果不想办法解决,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佳佳,好像真的很严重啊。”温雅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蒋天赐看一眼楼下挑衅的眼神,捏紧了双手,不说话。 商大苦笑,再想办法也没有用,众怒难解啊。江大师这一次拍卖会没有出现,他提前去找了双小峰,想要请他在其中周旋,以图渡过这次危机。 “现在怎么办?”商大和蒋天赐想着办法,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到好的方法。 邢佳佳起身:“我们走。” “去哪里?”三人问道。 既然是拍卖会,那就光明正大地去参加拍卖。不是有人想要和她抢拍卖品吗,不是有人不想让她拍到东西吗,那她不坐包间了,去大厅里! 抢,看他们怎么抢! 主办方很快为邢佳佳安排了位置,这位置也是极为微妙的,竟然会场的最中间。 这一下更是众目睽睽了。 饶是商大、蒋天赐和温雅这样见过阵仗的人,也有些不自然了。 众人的目光是忌惮的,是不怀好意的,是敌意的,是挑衅的,是嘲笑的。唯独没有善意。 “接下来的拍品,是一个神奇的水钵,里面有藏水阵法,可积蓄十吨水。”拍卖师在台上热情四溢地讲解着,以图引起大家的兴趣。 这水钵,没有多大的用处啊。 商人们思量着,想着现代这么发达的社会,哪里会缺水啊,又不是在沙漠里。这个东西说起来其实是没有用的,拍下来也不过是稀罕一下罢了。 大师们一眼都没看这个玩意,在门派里这些玩意多的是,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对于他们来说,灵玉的吸引力似乎更大一些。 算了算了,这个东西不值多少钱。谁会要呢? 没有人会要吧。 拍卖师心里都没有底了,这个水钵没实用性,也太好看也没收藏性,拍出高价的可能性很低的:“神奇水钵,起价一万。每次加价一千!” 拍卖师的注意力放在了邢佳佳的身上,他有没有看错,好像这个少女眸光灼灼,似有想拍下的意思。 不管多少价格拍下吧,总算是不用流拍了。拍卖师这么想的,然后他想到,如果这个少女要,这水钵的价格会不会更高?他记得之前但凡她叫价的东西,都会拍出高价的。 难道这一次也不例外? 邢佳佳的确有拍下这个水钵的意思,她只是觉得这个水钵很有意思,纯粹的喜欢而已,所以她抬手加价:“一万一千!” 短暂的沉寂之后,众人不可思议地看邢佳佳,她要拍下这个水钵? 傻了吧。什么用都没有啊的东西,要这干什么,就这股劲儿还想要经商,会赔死的吧。 如果对一个人有了敌意,那真的是对方做什么都不顺眼的。 一时间沉寂下的会场爆发出了激烈的讨论声,句句带刺,声声是排斥。 商道中人说。 “老崔,我没有听错吧,这么一个玩意居然也有人要?” “可不是,这人脑子秀逗了吧。” “而且奇怪的是,加价居然加一千?是穷疯了吧,才一千!” “可不是么,咱们拍东西可从来没有这么便宜的。” “那是,不看咱们是什么身家!” …… 玄道中人这么说。 “哪个门派的弟子啊,连水钵都不会做?” “就是,咱们门派里这些东西都是到处丢着玩的。” “拍卖会是拍有价值的东西,净排回垃圾去。如果我这么做,师傅会骂死我!” “得了吧,你师傅多疼你,什么宝贝都是你的,会舍得说你?” “那自然的,咱们可和没有本事、没有宝贝、没有师傅的人没有办法比。” 商大、温雅和蒋天赐很是气愤,来这会场中心不就是受辱的吗。听听这些人的话,听听这些人嘴巴里吐出来的东西,真是恶心到家了! “佳佳!”温雅拉一拉邢佳佳,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忍得住。 邢佳佳微微一笑,看着温雅三人,耐心地解释道:“我看这个水钵不错,大家既然都看不上眼,那就没有人抢了。” 的确是没有人抢了,大家都看戏了。 水钵,以一万一千的价格成交,被邢佳佳收归囊中,同样的这个拍卖价也创下了历来拍卖会的新低。 从来没有一样拍品,大家一次价都不加,不争夺的。 “丢人现眼!” “如果我在商会见到这么丢人的事情,早就退会了。” “门派有这样的人,早就清理门户了。” “对啊,方先生哪里会见这种人呢?” …… “佳佳,不要理饿这群没良心的王八蛋!”温雅怒极,凑在邢佳佳面前道。 温雅的声音不高,但也不低,足够会场里的人听到。 一句话,众人怒。 几乎是同时,会场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站起来,目光齐齐地锁定着中间的四人。 “怎么想打架?”蒋天赐冷笑一声,这样的气,简直是受够了! 剑拔弩张。 这时候一道曼妙女子的声音传来,很是好听:“小姐,先生命我给您送菊花茶来,清热去火。” 昨天拼的太狠了,今天一点力气都没有。休息了好久才写好…。搓手,来大丝瓜小丝瓜们,翻滚吧! 正文 章八七 破僵局! 尴尬。 气氛很尴尬。 一众人同仇敌忾地看着会场中央的四人,邢佳佳、商大、温雅和蒋天赐,好似下一刻双方就会决斗起来,就如同被吹起的气球,再吹一口就要爆炸。而这陌生女子忽然到来,像是给这个大大的气球开了个口子,泄了一道气。 除了邢佳佳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见过这个女子,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但是大家没有听错,这女子刚刚说,先生让她给邢佳佳送菊花茶来? 这个先生让大家遐想连篇了,整个拍卖会场里,有资格被称作是先生的除了那位方先生,还能有谁? 那就是说这个女子,是方先生的人了,她来对邢佳佳示好,说明了什么?说明邢佳佳见到了那位方先生,而且得到了他的青睐,同样说明邢佳佳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毫无根基? 这个情况,有些微妙了啊。 蒋天赐、商大和温雅也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了,这个女子的到来让场内的气氛有了转变,现在看好像是好事啊。 “谢谢你。”邢佳佳冲着这女子点头,送她酒的漂亮女子,她有印象。 那女子眼里好似只有邢佳佳,对其他人事完全无视的,她笑一笑,放下那壶菊花茶,道:“先生有话给您。” 先生,就是方先生吧。 邢佳佳想,这个方先生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不见她,却很了解她,流水一样送她最好的东西,送上最体贴的关怀。 “什么话?”邢佳佳扬眉,问道。 “先生说,您拍下上古万火灵芝,就是你们相见最恰当的时候。”女子朝着邢佳佳低头,然后悄然离开。 这短短的一幕,落在不同的人眼里有不同的想法。 商大等人自然是向着邢佳佳的,这女子气度不凡,他们相信她口中的先生说的是方先生,这女子是那位方先生派来为邢佳佳解围的吗? 黄健和灵二爷心里惊涛骇浪,他们是不是这一步棋子走错了?两人对视一眼,悄然离开了拍卖会场,寻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四下查探了半晌,灵二爷又布置了一个隔音阵法,两人这才放心了。 黄健焦急地看着灵二爷,抱怨:“您不是说,邢佳佳铁定没有见到过方先生吗,那怎么会有人替她出头?如果她真的没有见过方先生,那怎么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灵二爷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本来心里就不安,被黄健这么一抱怨,他的脾气也上来了,他冷哼一声:“怎么,你是在质疑我?” 黄健的心头似被冷水猛地一浇,他这才想到现在说话的对象不是盟友,不是员工,而是神秘莫测,手段诡异的玄道大师! 对于这些人,尤其是性情古怪的大师们,最应该的做法就是恭敬,再恭敬!否则惹怒了他们,暗地里给自己出了什么招儿都不知道,到时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连忙赔笑着道歉:“您别生气,我这不是一时间着急么。我当然不会怀疑您说的,方先生见您那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邢佳佳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哪里会有您这样的实力?” 灵二爷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太好看,冷笑:“是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我说的都是事实!”黄健理直气壮地说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方先生亲自见了您,这可是您在玄道和商道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啊,您可知道,这次来拍卖会的,全部都是商会高级会员哪!” 灵二爷的脸色这才缓了缓,慢慢地点头,显然黄健说的进了他的心坎里,而且他说的的确是现在的现状,想到这些会员的嘴脸,他冷哼一声:“这些高级会员,不也是一群墙头草么?” “顺势而为总比逆势而为简单的多,您要理解他们。况且人都是有私心的,谁不是想要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谁不干?”黄健侃侃而谈,仔细地观察着灵二爷的脸色,确定他不再生气以后,胆子也更大了一些。 “没错,是这个道理。”灵二爷颔首。 “虽然那个女子来说给邢佳佳送茶,可是就凭一句话,能说明什么道理?”黄健同样冷笑一声,“她一个连方先生面儿都没有见过的人,就凭这陌生女子的一句话,可信度有多高?大家都是聪明人,有多少人会信?” 灵二爷眼睛一亮,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只凭一句话什么都说明不了,也许在有的人眼里,甚至是邢佳佳眼里,这是大大的翻盘的机会,但是对我们而言,这又如何不是一个契机?”黄健抽丝剥茧,一点点地给分析着。 灵二爷终于对黄健露了一个笑脸,赞赏:“你继续说。” “因为之前您见过方先生,而且有黄氏做您的后盾,您又来自大门派,加上这事情已经传扬出去了,大部分商会会员心里其实有数的,您的实力那是相当的厉害的。所以本能地,他们心里的天平就在咱们这里的。”黄健先把灵二爷吹捧了一个高高的,看到对方露出了更大的笑脸。 灵二爷点点头,想想黄健说的,的确是如此。他心里暗自道:不得不说,黄健这小子在商道还是有些天赋的,对于商机和信息的把握很是敏锐,这一点自己就不如他。 想到这里灵二爷哈哈一笑,极为开怀的样子,半晌之后他点头:“你说的不错,黄健啊,你的这个脑子真是天生的商人料子,我这点可比不上你啊!” 黄健心里大喜,这不是表明自己心迹最好的时机吗?当下他道:“这都多亏了您这段时间的教诲,如果说我厉害,那您绝对居功至伟,黄氏集团永远是您的后盾!” “哈哈,你啊,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聪明而且说话相当的中听!”灵二爷笑过之后问,“那你分析邢佳佳那边呢?” 邢佳佳那边吗?黄健想了想,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她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好了很多?对于之前商会会员和她为敌,现在是不是有了一丝反转的机会?” “难道不是吗?”灵二爷惊讶地看黄健,认真地思考过,“大家谁也不是傻子,又在拍卖场这个特殊的环境,又有那么一个女子送上菊花茶,我看过那茶壶和杯子,绝对是珍品,除了方先生,怕是少有人能够拿的出来。” “正因为大家都不是傻子。”黄健打断了灵二爷的话,神秘一笑,“所以大家思前想后才会顾虑重重,我打赌,刚刚那女子的出现,在场的会员们会分为三股力量。” 三股力量? 中立派,就是对邢佳佳和黄健持怀疑态度,站在这个派别的是胆小谨慎不敢站队的一些人。他们虽然不是阻力,但也不是助力,简单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墙头草,他们会等合适的时机,看谁占上风,继而靠拢哪一边。 这种人最是让人恨,他们既怕危险还想要贪图利益。但是对于这个派系的人又无能为力,得罪不得。 再有一派是完全相信他黄健的,因为这种人一条路走到黑处,容易先入为主,他们会是自己最好、最坚定的盟友。 最后一派,自然是向着邢佳佳他们的了。这种人怀疑心最是重,而且很大可能是和他们一方的人有仇,接着这个机会站在对立面,打压对手! 连最后灵二爷听了这分析都叹为观止了,他没有先到小小女子一句简单的话,会在商场上有如此的影响,听了这番话他对黄健更肯定了:“你的意思是说,对于咱们来说,这是个好机会?” 黄健自信一笑,论起自己的专长那是侃侃而谈:“商场之上,从来是危机并存的。是危险也是机会,从来没有绝对的赢局,也从来没有绝对的败局。邢佳佳可以在最后一刻反败为胜,咱们也可能赢了九十九步,却因为最后一百步输掉而输掉全局。” 灵二爷思忖着黄健的话,不由得忧心:“你这话不相当于没有说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吧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我不会给邢佳佳任何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所以要做的就是堵住她所有的后路,掐断她所有的后援!”黄健使劲一挥手,眼底闪烁着光芒,声音快了几分,“她必然想借着刚刚的机会赢得大家,同样也必然会拍下那一株上古万火灵芝,只是这两点,咱们就绝对不能让她做到!” 简短的对话,谁能想要其中酝酿着如此风暴,注定接下来这个拍卖场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一场,生死难料。 拍卖会中途是有休息时间的,而今天的休息时间好似格外的长。 正如黄健所说,这里所有人里分成了三派,一派向着他们,一派则是中立。而此刻中立派和他们这一派都自觉地齐聚,等候着久久不归的黄健和灵二爷。 当两人微笑着走进来的时候,大家终于按捺不住,一个接着一个地询问着。 “灵二爷,邢佳佳怎么会得到方先生亲自送的菊花茶?” “就是啊,明明方先生见的是你啊。怎么会让一个小丫头抢了风头,夺了面子,您可得想想要怎么办才好!” “一定得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占了风头,向着那个丫头的还有我的死对头,咱们只能赢,不能输!” “现在问题是,邢佳佳到底和那个方先生是什么关系。”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质疑邢佳佳和方先生的关系,如果两人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在商场这个讲究人脉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死的很难看。 灵二爷和黄健含笑着听着,也不做解释,也不发表自己言论。他们注意到,说话提问的都是自己这方的人,而中立派并没有参与其中。 终于到大家说够了,两人开口反问:“有问题,为什么不问当事人呢?” 噶,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这下中立派也开口询问了。 “问当事人,这能问出什么来?” “可不是,万一她说谎呢?” 黄健笑看着诸位,礼貌:“有各位商界的前辈在,她邢佳佳一个小丫头哪里敢说谎,哪怕是说谎又能逃脱诸位的火眼金睛吗?” 众人被黄健这一句话说的心里很是舒服,不禁得意地想,好像的确是不能。他们在商场历练多久了,怎么会被谎言欺骗? “我到底有没有说谎,还是邢佳佳有没有见过方先生,一问就知道。猜来猜去也是枉然,我以门派声誉发誓,绝对见过方先生本人!”灵二爷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这样重的话,怎么能让他们不相信呢? “好,我们一起去问邢佳佳,看她怎么和咱们说!” —— 邢佳佳在做什么呢? 蒋天赐、商大和温雅急的团团转,本来以为那个女子为邢佳佳出头是好事的,但是商大和蒋天赐一分析,加上商大的几个兄弟搜集来的消息看,这何止是坏消息,简直是坏到了不能再坏了。 “怎么办才好,原本以为是好消息,谁想到情况会更糟了。现在大家有的相信有的怀疑,简直乱成一锅粥了!”温雅捂着眼睛,这一场拍卖会进行的真是惊心动魄啊。 “黄健和灵二爷那边,一定想尽办法在对付咱们呢。”蒋天赐急的都有些上火了,捂着嘴巴艰难说道。 “佳佳,你想想办法,该怎么办呢?”温雅再好的脾气都被邢佳佳不温不火的态度弄没了。 比地下王国真刀真枪的斗,都来得要精彩吧。 “佳佳,你倒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点都不担心?”商大难得在这时候笑了,有所指,“其实,只要这位方先生亲自出来一下,就足够解决了。” “换做我是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的。”邢佳佳喝了一杯菊花茶,同样为三人也倒了几杯,笑道,“来喝茶,清热去火的。” 饶是再紧张的气氛,饶是再焦急的心,也被邢佳佳这一句话逗的噗嗤一笑,三人对视一眼,无奈地看邢佳佳,坐下,端起茶杯来—— 这茶水! 这茶水真的是普通的茶水吗? 三人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看到了震惊,更看到了狂喜! 温雅的茶杯中,有一朵嫩黄的菊花绽放着,水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闻一下沁人心脾不说,还似乎能够看到曼妙女子轻歌曼舞,再躁动的心也因为这一杯茶而平静下来了。 温雅一口饮尽茶水,叹一声:“好茶!” 的确是好茶,可平静人心。 商大喝一口茶水,只觉没有平素菊花的微苦,满口都是清甜的味道,从喉头一线入肺腑,是清清雅雅的甜,是暖洋洋的热。 商大再饮尽茶水,感慨:“好茶!” 真是好茶啊,可以读懂人心。 蒋天赐狐疑地看温雅和商大,看也不看茶水一眼,直接吞了下去,结果连同茶水带着菊花等都一口咽下,他皱眉,因为他只有一种感觉——心头有骇浪掀起! 蒋天赐再饮尽茶水,沉默许久:“难喝。” 什么好茶啊,居然能挑起人的野心? 邢佳佳笑眯眯地看着三人,什么也不说。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楼上的包间里,包间里四个人是不觉得多的,但是如果再来人的话,那就多的有些挤嚷了。 邢佳佳听着外面犹豫的脚步声,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来:既然来了,那么就别走了。既然站在她这边,那就永远站在她这边好了。 “这样的茶,大概也只有方先生那边能够冲的出来了吧。”商大终于反应了过来,哈哈一笑。 这一笑,扫尽了之前他们的郁闷和焦躁,也扫平了对邢佳佳的怀疑。 是,没有见过这位方先生又如何,现在的局面如果他们想着依靠这位方先生,那就落了下乘!哪怕这位方先生真的出来,替他们解决了眼下的危机,那么日后他们也走不长远。 路,是要自己走的。 相比起来,商大觉得自己的定性还如邢佳佳这个小姑娘,她淡定自若的模样,简直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这个少女,以后成就非凡啊。 蒋天赐也笑了,他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了,有老板这个脊梁骨在,他们岂有失败的道理,他是不是差点忘记老板的身份了? 茶楼,主解困厄。 没有老板解不了的困厄,在他遇到老板以后,好像还没有见到她失败过呢。 最气定神闲的,除了邢佳佳就是魑魅魍魉四只了,他们是灵体,而且是特殊的灵体,恐怕天底下极少有人能够发现他们的存在。 所以,这四只也是打听消息,最为方便的秘密武器。 “这的确是那位方先生的茶。”邢佳佳再斟满一杯,倒不是给谁喝的,只是就在那里放着。 “不是凡品。”温雅意犹未尽的感觉,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茶杯,差点惊的把茶杯丢下去。 不是吧,灵玉! 这个方先生简直是好大的手笔,居然用千金难求有价无市的灵玉做杯子? 太奢侈,太浪费,太人神共愤了吧! 蒋天赐和商大的注意力也放在了杯子上,比温雅也好不了多少,齐齐瞪眼:“灵玉杯!” 魑魅魍魉回来了,四只笑嘻嘻地看着桌上的杯子,翻滚着。 “灵玉杯,灵玉杯!” “外人看到一定惊掉眼珠子!” “主人主人,有好多坏人要来哦。” “没错没错,外面只有几只是相信咱们的。” 怎么办,怎么办呢。眼下的情景真的是让人发愁了啊,连魑魅魍魉这么欢快的灵体都发愁了。 “天赐,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要将茶楼的生意做到全省,现在应该刚好是机会。”邢佳佳的话有些顾左右而言它的意思。 但是这话落在蒋天赐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不会吧,难道说老板的意思是—— 包间外犹犹豫豫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叹气抬头,然后闭上眼睛,心想自己这一把赌注是对还是不对? 一直以来,他都被对手压的死死的,这一次若不是对手打定心思站在黄健那一边,他也不会选择邢佳佳的。 对于这个少女,他不看好,甚至很多商会会员都不看好。 她有什么本事呢,她有多么雄厚的财力呢? 也许,是最后的一次赌博吧。 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忽然他一阵头晕目眩的,眼前一道金色的光芒划过,落在他眼前的是一方3。3*1。1寸的名片,那名片上有一个大大的‘茶’字,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不在拍卖场,而是在一个看似古朴的茶楼里。 茶楼?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没有茶水呢? 画皮袅袅婷婷地走来,手中端着一壶茶水,笑盈盈地看着男子:“客人,您好。欢迎来到茶楼,您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告诉主人哦。主人会帮您解决的。” 困难!解决? 男人傻眼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沙发上端坐着邢佳佳,面前男子的身份她已经了解清楚了,关于他的困难她也能猜出一二来,她微微笑,做出了邀请的姿势:“洛局长,请坐吧。” 洛文山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她她不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邢佳佳吗,大家说她没有任何实力,没有任何靠山,更没有什么本事! “你是邢佳佳,这茶楼——”洛文山做在沙发上,扫过邢佳佳怎么看都觉得她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还有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这一次他可是用了别人的权限,借了别人的名义进来的。 “这里是茶楼,我是茶楼的老板。”邢佳佳微笑颔首,再一次地补充道,“您有任何困厄,我都可以帮您解决。” 任何困难吗? 洛文山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家里的事情,已经困了他好多年了,如此亲密的一家人都解决不了,怎么能指望一个外人解决呢,这简直是更不可能的事情呀。 “佳佳。”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紧接着走出来了养伤的双小峰。 洛文山震惊了,这个熟悉的声音,这个让人意外的人,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他几乎是顷刻就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指着对方咬牙切齿:“是你!” 双小峰转头,看到沙发上的男子也惊讶了一把,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场合遇到他,脸上的惊讶过后,这位朱门高手居然恭敬地朝着洛文山鞠躬—— 双小峰说:“岳父。” 邢佳佳的心狠狠地抽了一抽,真的没有想到,双小峰居然叫这个洛文山岳父?两人会是这么一层关系,岳父和女婿? 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她只看出来,这位洛文山因为女儿的事情忧心了好多年,本来还想让他一个人说来着,这下倒是热闹了。 洛文山被这一句岳父气的够呛,他明明年纪不大,可是现在气的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浑身颤巍巍的,手指指着双小峰,憋了满脸,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混蛋,就是来气他的!他们家和他是不是有仇? 双小峰在邢佳佳的注视下,越来越尴尬,竟然难得地红了脸。 说来也是巧合,双小峰想要问邢佳佳他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茶楼了,但是谁想到好巧不巧地就碰上了自己的岳父? 两人的故事说起来就漫长了。 让邢佳佳惊讶的是,双小峰朱门弟子的身份,居然是被保密的,也就是说不管是洛文山还是他的女儿,双小峰的妻子,都是不知道的。 “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想要娶我的女儿,简直是做梦!”洛文山提起当日还是气愤的,任哪一个父亲,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吧尤其是这家伙还喜欢失踪,一失踪就是好几个月。 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女儿统统不知道! 只是她一个人在胡乱猜测,胡思乱想! 双小峰的叙述里,这个故事就简单了。 这是一个书香门第姑娘和一个一无所有男人的爱情。 洛文山祖上颇有家资,虽然经过一代代没落了不少,但是家风仍在,无半点折损,是实打实的书香之家。夫妻俩只生了一个宝贝女儿,只是这女儿自小就体弱多病,长大以后也和普通的孩子有些不太一样,不太合群。 但是就这样一个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女儿,自小就是天才出众,不管是相貌还是别的,都比别的孩子强。洛文山这个做父亲的,自小就为女儿骄傲。 原本以为孩子这一辈子也会顺顺畅畅,大学毕业后找一个不错的男人嫁了,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谁能想到,遇到了他——双小峰! “你不报家门,不报真名,甚至不说来历,无工作无事业,就让我将女儿嫁给你!”这是洛文山心头的一股恶气,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双小峰这个名字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女儿就一心扑在了他的身上,无论他怎么说也说不通。 “岳父,对不起。”双小峰只有这几个字,一句岳父倒是叫的极为顺口。 邢佳佳听到最后都有些哭笑不得了,本来没有多大的事情,怎么遇到这两人就成了死结了呢? 洛文山固执于双小峰的身份,名字和家门。 而双小峰则宥于师门,还有自身的身份,宁愿不说也要误会下去。 说清楚,有这么难吗?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埋怨和死结都是因为不交流,不信任? “双兄,不是我说你,你的身份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明明你是玄道中人,超脱于世外,本属朱门大派,娶了平凡的女子为妻,难道就不能告诉她和她的家人真实身份吗?”邢佳佳看着双小峰,一字一句道。 一字一句,洛文山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玄道中人,朱门弟子。 原来这就是他的身份。 双小峰动动嘴唇,想要解释什么,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邢佳佳真的有揍人的冲动了,怪不得江大师说这个双小峰最大的毛病就是犹豫不决,果然如此!所有的问题,源头大部分在他这里! 犹豫不决,该死的犹豫不决,这毛病已经害了他一次,他还想再被害一次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洛文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一直固执的不过是一个出处和身份罢了,他们家里没有什么偏见,但是起码要家世清白,如果连出身都没有的人,自然没有办法认可。 现在不一样了,双小峰的身份浮出水面来,那么他平素做的一些事情也就有了解释。 “你失踪,是因为要回师门?”洛文山问道。 “是。”双小峰点头。 “双小峰是你的名字,没错?”洛文山继续问。 “朱门源自双子门,所门下弟子都姓双。”双小峰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 “一家人,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洛文山差点老泪纵横,他们一家人无非就想女儿嫁的清清白白,玄道怎样,普通人又怎样,既然是一家人,他想要帮忙守秘密还是怎样,都可以明说啊,为什么一定要藏着掖着呢? “对不起,岳父。”双小峰一如既往的还是这么一句话,“我身份特殊,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魑魅魍魉真有一种把双小峰拍死的冲动了,这个家伙真是迂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身份特殊,玄道中人身份是特殊,但我洛家不是保不住这秘密!你居然拿这借口,是太小看一家人了吧。难道一家人不会为你保守秘密,难道我女儿不会为你保守秘密?”洛文山破口大骂,这个混账女婿,简直是气死他了。 “对不起?你对不起的可不是我,而是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洛妮自小身体就不好,你你你——动不动就失踪,她因为你是外面有了人,以为你不要她了……”洛文山指着双小峰的鼻子继续大骂不休,想要把这些年的不满和愤怒都骂出来。 双小峰一听,惊讶:“岳父,你这是什么话,洛妮是我的妻子,我哪里会不要她,我怎么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你你你……简直是气死我了!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你要和洛妮说啊!”洛文山捂着胸口,对这个女婿简直是无语了,想要抡起拳头来揍他一顿,可是又心疼女儿会舍不得。 这个双小峰,真的是顽固不化。 邢佳佳双手一挥动,在茶楼的空中展现出了一个画面,那是素白的医院,满目的白色,滴滴答答的仪器声音。 洛文山和双小峰似有灵犀,同时看向了那个画面上,素白的床单下裹着的是美的惊人的女子,只是她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好似下一刻就要停下呼吸了。 “洛妮!” “女儿!” 洛妮这是怎么了? 两个前一刻还争锋相对的男人,这一刻一颗心都系在了这个女子的身上,他们齐齐回头看身后的少女:“这是怎么了,洛妮怎么会住院?” 洛文山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他走之前女儿还是好好的模样,怎么会忽然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说洛文山是震惊的话,那么双小峰感觉自己的天快要塌了,他能感觉到妻子洛妮微弱的呼吸,即将逝去的生命,但是他更能看的到妻子嘴里喃喃着的字句。 那是他的名字。 双小峰的心乱了,他觉得慌,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从来不知道妻子会孱弱成这个样子,他知道妻子这个样子,代表着她很快就会离开自己! “双小峰,你看看洛妮的样子,你看看我女儿的模样,都是你害的呀!如果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饶过你,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洛文山的怒声响。 但是,双小峰现在满脑子都是妻子孱弱的身体,柔弱的笑,笑的他觉得心酸,笑的让他害怕! 不能这样啊,明明自己是玄道中人,为什么连妻子的命都保不住呢? 明明师门有无数延年益寿的办法,明明师门有很多增强体质的办法!为什么自己不用呢,双小峰是朱门最受器重的弟子之一,他的要求哪怕是师门长老都会尽力满足! 他想要救妻子的性命,有什么不可以呢? 光明正大不是,理所应当不是? “迂腐!迟早有一天你的迂腐害了你!双小峰,你这犹豫不决的毛病什么时候改?” 小江的话萦绕在耳畔,那一日他还在笑,那一日他还觉得自己颇为正直。可是今天,所有的坚持都被打破了! 死亡面前,有什么打不破? 他再固执,他再迂腐不求师门的帮助,那妻子就要没命了! 他再犹豫不决,就要一辈子都失去妻子了,明明妻子是那样的可爱,明明妻子是那样的美貌端庄,明明妻子是那样的有才华! 不,不要! 洛妮,你等着我。 你一定要等着我! “洛妮,洛妮……” 双小峰红了眼睛,一把抓住邢佳佳的手臂:“你让我出去,你让我出茶楼!我要出茶楼!” 邢佳佳微微一声叹,放开茶楼的封锁,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双小峰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当地! 双小峰忽然的举动,连洛文山都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再看一眼空中的情景,瞬间他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这个显示的时间! 身后传来了邢佳佳含笑的声音:“天下父母心,没有一个父母不希望子女过的幸福,想来洛局长也是一样的苦心。你一直执着于双小峰的身份,不过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安心罢了。” “老板,这时间——”洛文山沉下去的心猛地揪起,他指着那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你的女儿洛妮,也是医院里,只不过这发生在三年以后。”邢佳佳噗嗤一笑,解释道,“现在你的女儿好好的在家里呢。” “那,那你为什么?”洛文山有些不明白了。 “困扰你们全家的,是双小峰,而困扰双小峰的是他的性格,犹豫不决,迂腐。帮助你,就要帮助他。体会失去的痛苦,才能更加的珍惜,我想你可以放心地回去看女儿了。”邢佳佳给洛文山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不明白。”洛文山摇头,他真的不明白。 “如何证明双小峰的真正身份,无非是他带了师门的秘药,玄道的灵术,师门的长辈?他刚刚发疯一样的走了,就是破掉他的迂腐,他的犹豫不决。”邢佳佳还是没有说的太清楚,她想一切答案就要揭晓,就当给洛妮一个惊喜,给洛家一个好好的交代吧。 这个交代,不是应该她说,而是应该让双小峰给他们全家看。 洛文山听懂了,可又觉得他自己没有听懂。 但是邢佳佳却不给他机会了,洛文山眼前一黑,再一睁眼的时候,他在的是拍卖会场的包间门口。 包间里,坐着风头正盛的邢佳佳,茶楼的老板。 洛文山觉得心头的大石轻松了几分,忽然他手头的电话响了,他看一眼是熟悉的号码,接起电话来,是女儿欢快的笑声:“爸爸,我刚刚收到小峰的消息了,他让我等着他呢,他三天之内就会回来了!爸爸,我好高兴,小峰说带长辈来见咱们家人啊……但是我觉得,我是晚辈啊,应该先见过小峰的家人的,对不对?” “他应该带长辈来见咱们的,女方有这个权力。”洛文山觉得自己声音都平和了很多。 “是吗,应该这样吗,爸爸,你好像也很开心啊。”洛妮笑声阵阵,想来是真的开心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文山挂了电话,茶楼的事情也许是一个梦吧,但是女儿开心了,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个茶楼老板,并不似旁人说的那么不堪吧。哪怕没有方先生,她也是个非凡的少女。 想到这里,洛文山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敲门:“请问,邢佳佳在吗?”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今天换岗了啊。交接工作,收拾东西,还有坑爹的不熟悉的键盘,于是今天更新晚了,明天就有大把的时间码字了。 话说,我旁边坐了一个非常帅的家伙…… 正文 章八八 我说是假 “老板,我真实佩服死你了,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茶楼的生意,还想着接那个委托?”蒋天赐想不通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老板居然想到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委托。 “委托可以当饭吃吗,委托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吗?我真的都要急死了,不然叫哥哥回来吧,把这群人统统都关起来,直到他们不再和咱们为敌为止!”温雅郁闷极了,气愤道。 邢佳佳看着两人,心想是不是菊花茶两人喝少了,刚刚平息的火气又上来了。 用茶楼的委托来解决眼下的问题,恐怕在任何人眼里都觉得匪夷所思吧。但是对于她来说,任何问题都可以通过茶楼解决。因为,哪怕神都会受困厄所苦,更何况是区区人类呢? 邢佳佳垂眸,想了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门外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了洛文山的声音:“请问,邢佳佳在吗?” 有人来? 温雅和蒋天赐第一反应是,这人是敌是友? 商大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好耳熟,好像是—— “请进。”邢佳佳轻轻道。 包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了神色复杂的洛文山,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央的少女,神态自若和在那个神秘的茶楼一模一样。 洛文山的心情复杂,但是更多的是激动和感激。对于眼前的少女,他心里慢慢的都是感激! 口说无凭啊,刚刚女儿的电话就是最好的证明,女儿说女婿要带师门的长辈回来,女婿的身份也大白了。 而这一切,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少女,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少女对他的大恩,简直是比天高比海深哪,也许这件事情在旁人眼里很是一般,但是对于他、对于洛妮、对于他们全家来说是天大的事情,是多少年都解不开的结! 在商大三人目瞪口呆中,洛文山什么都不说,朝着邢佳佳深深地一个鞠躬! 温雅惊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人怎么一来就给邢佳佳鞠躬呢? 蒋天赐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随即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商大更是想不通了,这人他是认识的,洛文山。他是省内知名的工程师,且是书香世家出身,而且他还身居官位,手头上拥有不小的力量! 他这个人最是清高,几乎没有什么入眼的人,怎么会好端端地对着邢佳佳鞠躬呢? “谢谢老板。”洛文山如是说。 洛文山话音刚刚落下,自他身上出来一枚金色的名片,虚虚的影子,上面写着大大的一个‘茶’字,那名片在空中化作小小的一枚,3。3*1。1寸的大小,然后缓缓地飘落邢佳佳的手心里。 这代表着,委托完成。 三人彻底傻眼了,呆呆地看着邢佳佳,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三人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的想法,她说的居然是真的——她真的用茶楼的委托解决了眼前的僵局! 洛文山的这一个鞠躬,其中的意义代表了什么? 商大和温雅不清楚,但是蒋天赐却是清楚的很,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里有一只脱笼的野兽在咆哮:老板的委托,在今天从江县发展到西省里了! 没有想到,会是在这个场合,也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老板,真是创造奇迹的老板啊。 但是邢佳佳现在想的却是,只是恩情,想要收拢人心,不够啊。谁再给她一个机会呢? 温雅和蒋天赐没有想到这个洛文山的影响力会这么大,后续也有几个人过来想要询问,老板是否见过方先生,但是很多人一看到他在,当下变了脸色,或谄媚或尊重。 最后的结果就是不用老板出手,来的这些人个个都坚定不移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表示他们是相信邢佳佳的,这一次拍卖会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休息时间结束了,拍卖会继续进行。 接下来的拍品拍卖,好似恢复了正常,大家激烈而又热情地拍出了一个个的高价,拍卖师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到了最后一件拍品。 今天的拍卖会是第二场拍卖会,也是这一次玉石拍卖会的重中之重,最后一件压轴的拍品,传说是拥有上古血脉的灵物! 根据大家从各方得来的消息,这灵物很可能是——上古万火灵芝! 上古万火灵芝,这名字让在场的玄道中人都急促了呼吸,不为其他,因为这个名字只存在于门派的典籍中,至少在他们的记忆里,这样的宝贝没有人见过。 拥有上古血脉的宝物,是稀世珍宝,百年不出一件。 “最后一件拍品,想必大家也期待了许久,没错,它就是拥有上古残余血脉的灵物——上古万火灵芝!拥有残余的上古血脉之力,其中代表的意义,我不用说诸位玄道同人也心里有数。”拍卖师这一次并没有多说,只是寥寥几句。 但是就这寥寥几句,却比任何词藻都要来的精彩! 随着拍卖师话音落下,拍卖场会场中央的顶部缓缓开了一个天窗,然后一方白色的盒子降落了下来。 在场内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目光全部落在那一方小小的盒子上,那盒子隐隐有红色流光溢彩过,神秘极了。 降落,再降落。 邢佳佳的心咯噔一下,这盒子里装的分明是——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万火灵芝啊,我感觉到拍卖场的空气都烫了!不愧拥有上古残余血脉,只是照面就有这样的威力!” “此等宝贝,哪里是咱们可以拥有的?” “话不能这么说,据说越是有灵性的宝贝,越是会认主的。” “哦,那就是说这里的人,人人都有机会了?” “没错。” 黄健和灵二爷的目光在那盒子上落了一落,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邢佳佳身上,如果他们所料不差,这个上古万火灵芝开始拍卖后,她会倾尽一切力量得到它! 而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邢佳佳拍到这上古万火灵芝,这样的一个宝贝,落在谁手里也不能落在邢佳佳的手里! 原本邢佳佳没有见到那位方先生,如果紧接着她也没有拍到灵芝,那么她就会彻头彻尾地成为西省商会的公敌,成为在座玄道中人眼中的笑柄。 从今天以后,西省将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再然后拆迁区归属,就自然而然是他们的了,黄健和灵二爷这么想着。 “佳佳,这就是拥有上古血脉的万火灵芝吗?”温雅偷偷地问着旁边的邢佳佳。 温雅觉得,既然是灵物而且还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宝贝,那么出场就应该是极为绚丽的,而且是被人小心谨慎地保护着的。 但是眼前的这上古万火灵芝,只是被装在了一个珍惜的盒子里,普通地出现在会场,就好像这宝物很不被人放在心上一样。 所以她怀疑,这真的是上古万火灵芝吗? 但是这样的场合,她又不能怀疑真假,只能装作询问的口气问邢佳佳。 邢佳佳没有回答她,已经有人回答了。 回答温雅的是一个玄道中人,他冷冷地看一眼温雅,再将目光落在那盒子上,温柔缱绻,和看温雅是截然相反的:“这是方先生的策略,策略懂吗?” 策略?! 在场的人齐齐想要磕桌子,这家伙就这么一句话?现在是问上古血脉的万火灵芝,关方先生什么事情? “哼,我话还没有说完!这么一方小盒子,在座的各位恐怕都在怀疑,这宝物的真假了吧。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宝物是真的,绝对没有半分的虚假!”那人骄傲地扬起头来,将众人的怀疑堵了一个严实。 “至于为什么宝物的出场如此普通,方先生在的地方,那就是最安全的,这宝物还要做什么防护?” 这话听起来倒也没有错啊。 有很多人点头着,方先生的实力放在那里,那这宝物一定是最安全的。至于包装简陋,那太正常不过了——混淆视听呗,万一有人真的猪油蒙了心想要打这宝物的主意,那么就这盒子都可以蒙蔽人。 “邢老板。”黄健此刻开口了,远远地朝着邢佳佳的方向,笑容可掬,“传闻方先生亲自见你,希望你拍下这最后一件灵物……” 邢佳佳同样微笑着打断了黄健的话,目光转移到了灵二爷的身上:“我想更正一下,黄先生,我并没有见到方先生,见到他的应该是灵二爷才是。” 真的她亲口承认了! 在场除了站在邢佳佳一方的商会会员和玄道之人都惊愕了,灵二爷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真的亲口承认了! “那这最后的上古万火灵芝,你是一定要拍的了?”黄健眯起了眼睛。 这个盒子里的上古万火灵芝么。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邢佳佳居然摇头了,她看也不看这个盒子一眼,直接道:“这个盒子里的灵物,我不会拍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 邢佳佳说什么,她不会拍这个盒子里的灵物,她不要拍上古万火灵芝?! 他们没有听错吧。 “我要拍上古万火灵芝没有错,但是这个盒子里的,分明不是,我为什么要拍?”邢佳佳看着众人的眼神像是看见傻瓜一样,摇头。 这盒子里的灵物,是假的!? 这根本不是上古万火灵芝? 怎么可能?! 接下来是拍卖会最后一个大情节了,也是一个高chao,牵连下一个大高chao,有点不太顺,卡在这里,等我顺顺。 新换的电脑,键盘手感不对,白天根本写不了几个字,还得回家来写。叹息一声。 正文 章八九 扬名!一起回江县! 如果不是上古万火灵芝,那会是什么,如果不是上古万火灵芝,那么他们刚刚的欣喜和赞叹为哪般? 就在众人和邢佳佳之间这一短暂的停顿时候,空中垂下的那个盒子“咔吧”一声自动弹开,一道红色的亮光自盒子中出,夹带着淡淡的灵气,紧接着自拍卖会门口传来一道吸力—— 红光温暖如绸,众人吃惊地随着这一道看向那吸力的方向,拍卖会的门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少年,在攒动的人影,长长的月影里,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好像他从亘古就一直存在着,又好像他从天而降一般。 众人呆呆地看眼前的少年,只一眼,不管男女都是痴了。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的少年么? 任何的语言都无法形容他,好似天底下任何的美妙语言都是为他而存在的,他一头赤红色的长发随威风时而飘起,容颜只能用完美无瑕来说,一身白色的长袍,并不是时下的款式,倒像是很久以前的风格,可是大家就只有一种想法,他就该穿这个! “他是谁?” 好久之后整个拍卖场里才有了反应,大家心里暗暗地嘀咕着这少年的身份,全然不觉拍卖师已经退下了,站在台上的已然换了人,是一个美貌的女子。 而这女子,大家竟然也是认识的。她就是下午给邢佳佳送菊花茶的那位女子,她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家的眼睛看看拍卖会场门口,再看一眼会场中央,一时间迷糊了。 “这盒子中的的确不是上古万火灵芝,是先生用的红绸。”台上的女子话音刚刚落下,自空中展开了一道赤色的红绸,不是之前盒子里被吸走的那灵物是什么? 红绸好似有灵性一般,准确地落在门口那少年的脚下,而红绸的另一端则延伸到了拍卖会场的看台之上。 红绸为路,替这少年拉开了一条大道。 “轰”的有什么东西在众人的脑海中炸开,然后大家心里浮现了一个让人惊惧的事实——那女子说,这是先生的红绸。 先生的红绸…… 好像有人想起,那位方先生凡到一处,就有用灵物红绸铺路的讲究。 好像有人想起,那位方先生容颜不老,多少年过去了都是他刚刚出现时候的模样。 大家想起了很多很多,而此刻门口的那一位少年,已经一步步低踏上了红绸,走向了拍卖会会场。 红绸如火,少年如画,这一幕如诗如画。 这少年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方先生吗? 可是,众人不有自主地看向灵二爷,他不是见过方先生的吗,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方先生长了什么样子? 灵二爷和黄健早就傻眼了,他们俩看那少年出现愣住了,哪怕是猜到这少年的身份,也忘记了言语。 他们,今天下午借着方先生的名义做了不少事。 他们以为不会再见到那传说中的方先生了,毕竟他的身份和他们相差太多,这里也没有他必须来的理由。 可是,他居然来了? 他为什么会来? 灵二爷和黄健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莫名地看到这方先生就有一种想逃的冲动,他明明没有看他们,也没有说话,可是他的存在对他们俩就是一种威慑! “怎么办?”黄健口中喃喃道,下意识地求助旁边的灵二爷。 在他的眼里,灵二爷从来是无所不能的,从来是天地无所畏惧的。 可是,灵二爷也怕了。 他是玄道中人,这位方先生一出现,他就感觉到了他身上深不可测的灵力,那不是他能抵抗的,甚至他在师门最厉害的长老面前都没有如此强烈的,生不出抵抗心思的感觉。 曾经,这位方先生的传说充盈着脑海…… 师门长老,根本都不是这位方先生的对手啊。 “我不知道……”灵二爷心里绝望了。 唯有邢佳佳看到这少年的时候,是震撼的。 那一个梦啊。 梦中的少年,朱雀儿的毕方哥哥。 少年没有看邢佳佳一眼,但是她却深切地感受的到,他是关注着她的。 “上古万火灵芝之贵重,只配先生一人。”拍卖场上的女子缓缓地开口,迎着对面走来的少年,深深地鞠躬。 一片哗然! 原来如此! “上古万火灵芝是有的,唯有方先生配这天地奇宝。”温雅从恍惚中醒来,再看一眼旁边的邢佳佳,不理解为什么方先生说要让佳佳一定要拍下上古万火灵芝了。 商大和众人一样震撼,他看着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忽然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位方先生不会是为邢佳佳而来的吧? 蒋天赐的心,激动的几乎要跳出来了,他有一个猜想,如果这个猜想成真的话…… 众人心境,不过毕方脚下的一段路程而已。 毕方站到了拍卖场上,掌中出现了一方小小的盒子,装有上古万火灵芝的盒子。 “上古万火灵芝谁都想要,但是它的主人只能有一个。今日拍卖不论财富,只说实力,灵芝的主人只能是最强者。”毕方淡淡的一席话,在人群中掀起了滔天的浪。 灵芝的主人,只能是最强者。 那就是说,这一场拍卖到了现在演变成了一场擂台吗? 女子恰当地开口解释,她的目光落在了邢佳佳的身上,微微笑:“先生指定的灵芝主人是邢佳佳,各位如有不服,那么尽可以挑战她。打败了她的人,就是灵芝的拥有者。” 在场的众人,再一惊! 邢佳佳! “这个方先生是怎么想的,还嫌佳佳的敌人不够多吗?这不是故意给她树敌吗?”温雅震撼。 “佳佳,果然是和方先生熟悉的!”商大如此想。 “这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蒋天赐的心更加的激动了。 他能不激动吗,这绝对是老板大显身手的时候,这位方先生在他的眼里,完全是给老板做后盾的,他的言下之意是:邢佳佳是我罩着的,你们有胆子的就来挑战吧。 挑战主人的人会有,而且绝对是强者。 这一次的拍卖会,来的全部都是西省商会的高级会员,还有西省大部分的大师们,代表着西省最顶级的力量! 如果老板在他们的眼皮子下,用强横的实力赢过擂台,如果老板最后得到了方先生的上古万火灵芝,那么其中代表的意义那是非同一般的! 灵二爷和黄健的眼里迸发出希望的光彩,他们觉得是不是自己又有希望了? 邢佳佳走上了拍卖会场,站好,会场就是现成的擂台。 “谁一个上场。”那女子微笑着,扫一眼全场,看或蠢蠢欲动或胆怯的人们。 罡风起,擂台上轻软的东西顿时飘飘摇摇,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一个中年男人跃上了擂台,他对着邢佳佳抱拳:“刘横。上古万火灵芝是奇宝,谁都想要争一把,否则来这拍卖会就没有意义了。” “邢佳佳,莫说你,我也是为这上古万火灵芝而来的。”这刘横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邢佳佳自己的第一个对手很是尊重。 “那承让了。”刘横话音落下,顿时出招。 刘横的灵力极为刚猛,动则好似罡风拂山岗。第一道罡风拂过,邢佳佳感觉自己撞上了钢铁,连皮肤都要被这风割裂了。 邢佳佳指尖悠悠地飘出赤色的火焰,细小,可是却奇迹般地在这罡风中顽强着,风再刚烈,再猛,都无法将这火苗熄灭! “火再大也是要熄灭的!”刘横大喝一声,罡风再猛,威势更强! 邢佳佳指尖的火焰依旧是那细细的一簇,没有更多,罡风再大,也没有将它熄灭。 她看着刘横,轻轻一笑:“不是所有风都可以熄灭火苗的。这火,可不同。” 这火有什么不同呢? 刘横不知道,他也不信。 但是无论他罡风如何再猛,别说熄灭这火苗了,甚至连让它动一动都不可能。 邢佳佳微微一笑,微微抬起手臂,再看刘横惊讶的脸:“这下,该我还手了。” 刘横的心竟然一颤,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几乎是同时他毫不犹豫地祭出了师门重宝—— “腾”地一声,邢佳佳十指间火焰膨胀,十道赤色的火焰箭一般冲向了刘横——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太险,以至于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邢佳佳的朱雀之火撞上了刘横的鼎炉。 刘横用的师门重宝刚好是一方鼎炉,这火如此神异,几乎是本能地他用了将自己最厉害的一招! 而事实也证明,他是正确的。如果没有这鼎炉,如此凶猛的火焰他没有把握扛得住,哪怕扛得住不死也要掉层皮! “这火,真适合炼丹啊。”刘横的心里忽地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但是随即他再也没空多想了。 因为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邢佳佳的火焰就将鼎炉烧的滚烫,他躲在鼎炉之后都觉得热的不行了! 温雅三人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看到的,邢佳佳含笑立,指间控制着十道火焰,宛然神祗一般! 反观原本罡风烈烈的刘横,手持鼎炉抵挡,反而有了点狼狈。 谁胜谁负,高下立见。 刘横仓皇着,朝着邢佳佳的方向大喊:“我认输,我认输!” 输了。 第一场,邢佳佳胜。 这一场胜利,台下的人开始思考,这一场邢佳佳表现出的实力让人震惊,大家开始对这个少女改观了。 很快地,第二人上场了。 贼眉鼠眼的男子,身上处处透露着邪气,桀桀地笑着,一上台来就出手,而出手就是浓如墨一般的灵力! 这灵气里有一股浓郁的臭味,一闻就让人感觉头晕脑胀,场内不少人已经有些头脑昏沉了。 “咳咳,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么臭!”温雅捂着鼻子,手胡乱地挥着,想要看清楚台上的情景。 商大和蒋天赐同样也很紧张,这一股臭味,他们离的这么远都受不了,况且那么近的邢佳佳? 邢佳佳上台,最紧张的恐怕就是他们了,虽然知道邢佳佳本事不小,但是擂台不一样啊,她能打吗? 哪怕是能打,擂台上刀剑无眼,会不会受伤呢? 邢佳佳不好过,这灵力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粘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她指尖朱雀之火飞出,结出了大大的火焰屏障! 但是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朱雀火撞上了那墨色的灵气,直接‘噼里啪啦’地发出了响声,像极了鞭炮的爆炸声。 爆炸中,有几不可闻的风声—— 朱雀之火中,隐隐有幽兰色的金属光芒穿过,却不是对邢佳佳的,而是朝着方先生的方向去! 邢佳佳看到了。 “找死!”邢佳佳大怒,反手朱雀之力更盛,直接盖上了对方的脑袋! 夹杂着朱雀怒火的火焰威力更盛平时,顷刻的功夫对方连哀呼都不及,就被这火焰烧成了灰烬! 会场内,火焰的温度还在,可是这火焰里却有一种名叫暴虐的气息。 朱雀之怒。 邢佳佳立在当地,她没有回头看。 方先生。 暴虐的火焰。 让她将梦和现实结合了起来。 想起来了啊,之前酒后的那一个梦,根本不是梦,而是她曾经的经历。 她是朱雀,独一无二的朱雀。 但是因为时间太久太久,血脉被冲淡了很多,所以久远的记忆也随着血脉的失去而失去了。 她以为这世界上是孤独的一个人了。可是谁想到还会有一个毕方哥哥等着她? 现在毕方哥哥来了,他用自己的心坚定地包容着自己,费心帮自己想起遗忘了的过去,而她看到有人卑鄙地想要伤他,直接动了真怒,牵动了朱雀之火,彻底地想了起来! “找死。”邢佳佳再重复一句,咬牙切齿恨恨的。 毕方不会有事,这卑劣的手段,堂堂神兽又怎么会怕? 如果连点暗算都挡不过去,那么当日毕方在神界大战的威名岂不是被堕了? 可是该死的,邢佳佳背对着毕方,就是不敢回头去看他一眼,只是眼里泪水不住地淌下,淌下…… “朱雀儿。”一声呼唤隔了千万年,一声呼唤隔了神界和地府,一声呼唤终于在人间重逢。 朱雀儿。 轻轻的一声呼唤,没有回音,轻的几乎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 朱雀儿。 为了这一声呼唤,我等了许久,地狱里的黑暗和寒冷,总让我想起你的火焰。 朱雀儿。 知道么,我回来了,回来你身边。从此以后,你不会是孤独无助的一个人,你有毕方哥哥。 台下的众人没有从血腥和暴躁的火焰中回过神来,只看到台上的少女已经转身,像是飞起的蝴蝶一样扑向了少年—— 她她她,扑向的人可是传说中的方先生啊! “我没眼花吧,她居然敢……” “方先生是何许人也,她也配?” “她的下场,一定很惨。” …… 多少敌对邢佳佳的人心里这么想着,几乎是看好戏一样等着看邢佳佳的下场。只等着下一刻她会受伤,或者被方先生抛出,因为这位方先生传说不近女色,根本不容女子近身。 “有奸情?”温雅呼吸一窒,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情形。 这简直比遇到邢佳佳以来,她见到的所有惊喜加起来都多啊。这是谁啊,是方先生,是玄商两道闻之色变的方先生啊。 哦,我的佳佳啊,你这生扑也太狠了吧。 蒋天赐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莫名地一阵酸楚,老板居然扑到了别的男人怀里,太令他难过了。 他的初恋啊,他的心啊,被这位方先生粉了一个碎啊。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方先生在少女飞来的瞬间,张开了双臂,而在少女落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没有推开她,而是稳稳地把她抱在了怀里,然后搂紧! “毕方哥哥。” “朱雀儿。” 这是,这是—— 天变了。 这一刻,这一场拍卖会,因为这一个方先生,西省玄商两道彻底将邢佳佳铭刻在了心里。 难忘。 “怎么会这样?方先生不是没有见邢佳佳吗,为什么他们会抱在一起,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不可思议啊。这位邢佳佳难道是方先生的旧情人?” “不清楚啊,灵二爷不是知道内幕吗,赶紧问问!” “灵二爷人呢?” 灵二爷和黄健早已经在邢佳佳落入方先生怀抱的那一个瞬间,悄然离开了会场。 这一次拍卖会得利者最多是邢佳佳,最出风头者是邢佳佳。他们之前借着方先生的名义炒作,现在邢佳佳和方先生关系不一般那是铁打的事实,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要让他们接受众人猜忌的目光么,要让他们被众人质疑么,要让他们从此臭名狼藉,一败涂地吗? 不,不可以。 他们要想办法赢回来,现在邢佳佳的无人可动,但是他们也占据了先机,江县正有一位大餐等着他们呢! “灵二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黄健失魂落魄,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扯着灵二爷问道。 灵二爷正在焦躁中,他怎么也想不到邢佳佳会认识方先生,本来算计的是好好的,一点纰漏都没有,偏偏邢佳佳居然和方先生认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没有! 现在拍卖会场灯火通明,众人齐聚一堂,偏偏只有他们俩灰溜溜地离开。这样的对比,简直是让人心寒!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江县哪里怎么样了?”灵二爷气急败坏,急吼吼地问道。 恐怕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失态了吧。 “闻战在看守所里呢,但是他的异能我可不放心,所以找了点事情让他做,他现在正寸步不离地守着刘志鹏和姜婉婉夫妻俩呢。”黄健不敢说大话了,只是小心翼翼地叙说着情况。 “嗯,做的不错。还有赵东亚他们呢?”灵二爷点头,继续问道。 “赵东亚是个坏事的,我索性用了办法让他睡着了,现在他想做什么都不行,县政府那边完全是苏世杰说了算,等了这么久,熬了这么久,他总算是可以出一口恶气了。”黄健咬牙道。 “茶楼,别忘记茶楼!”灵二爷眼睛一亮,想到了邢佳佳的那个茶楼。 说起茶楼,黄健有些尴尬,这个地方太过神秘了。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找到方法进去。 “茶楼里是封闭的,想必外面的事情他们也未必知道。这地方太邪门了,根本进不去,进去了也会被送出来,诡异的很……”黄健犹犹豫豫地说道。 “哼!先不管这个茶楼了,那拆迁区的居民们,他们搬走了吗?”灵二爷觉得这个才是要操心的。 提起这个,黄健挺起胸膛,一拍胸口骄傲:“放心吧,有钱在还不好办?我找人借了邢佳佳名义,直接将所有人都接走了,今天那边的住户一个都不剩下,凌晨我就找人把那边平了!” 灵二爷大喜,直呼:“好,做的好!抓紧时间做,别等凌晨了,现在立刻马上平!” “是。我这就打电话!”黄健答应的非常爽快,当下拿起电话。 —— 拍卖会场里,掀起了一阵阵的热潮。 朱雀儿和方先生重聚,不管有人情愿或者不情愿,都是一件极为喜庆的事情。 当着众人的面,方先生亲口说邢佳佳是他的妹妹,从今天开始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动他的妹妹,否则杀无赦。 杀无赦,方先生这种事情绝对干的出来。 紧接着毕方宣布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振奋的消息,次日上午在场所有的人都可以无限制地挑选露天仓库里的毛料,由拍卖会专人解石,也就是说,明天仓库里的灵玉和翡翠任人挑选! 这个消息一出,场内的气氛简直是高的到极致。 方先生如此大方,有利的可是他们所有人啊。 这一招出,不管原本心情好的,心情不好的人统统都心情好了。 但是让他们更想不到的是,邢佳佳居然亲口承诺要帮他们解石—— “佳佳解石,速度那是相当快的,方先生要赔本了。”温雅吃惊地瞪着邢佳佳,心里忽然一阵肉疼。 “好大的手笔啊。”商大被接连不断的惊喜给震到了,除了苦笑已经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了。 蒋天赐拉一拉温雅,问:“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叫你哥哥回来,多拿点翡翠?” 让这位方先生大出血的事情,他还是很乐意做的,既然他开心,他不介意让他出血更多一点。况且温雅的哥哥也是需要翡翠的,不是吗? 温雅眼睛一亮,拉着蒋天赐乐道:“你说的太对了,我居然都没有想到,我立刻马上打电话。通知哥哥多带点兄弟过来!” 这一晚,很多人难眠。 久未见面的朱雀儿和毕方自然彻夜长谈,怎么说都觉得不够。 过去的挑好的说,现在的挑开心的说。 邢佳佳说起了现在她家中的舅舅舅妈,说他们对她很好,现在她的成绩很好,已经被南盛一中录取了,还被化学家华天鱼收做了学生,还说自己多了一个便宜师兄,说和自己相熟的温雅,说自己收的员工蒋天赐和蒋纬父子…… 毕方说自己在地府遇到的趣事和人,说自己无聊在地府里开辟了一方属于自己的世界,还说自己在人间威风八面的事情,告诉她有什么事情毕方哥哥都可以摆平,哪怕是颠覆了这个世界,毕方哥哥都是朱雀儿最坚强的后盾…… “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重生后的朱雀儿再也不是当日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了,她有了自己谋算,有了自己的责任。 而毕方也不是当日那个只会护妹妹的神兽了,人世间沉浮这么多年,他有手段有心机。除了护妹妹的那一颗心不曾变过。 当提起今天的商会会员的时候,毕方冷冷一笑:“看来,这西省商会会员们是安分太久了,该动一动了。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换成我们的力量。” “自己人多,办事会好一些。”邢佳佳点头认可。 所有人都不知道,西省商会最大的一次清洗居然是来自这两人随意的一谈。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第二天狂喜中的众人万万没有想到,方先生居然也亲自到了露天仓库里,一上午的时间,毕方和邢佳佳没有半点吝啬,很多时候都亲自帮大家挑选毛料,亲自解石! “谢谢方先生,哈哈,这一块翡翠很大,我可以用来镇宅啊。”有人这么说。 “可以,拍卖会有专门的雕刻师,你可以去找他们,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毕方温文尔雅,如是说。 …… “方先生,这块灵玉灵气很是不错,我可以收取吗?”玄道中人眼巴巴地看着毕方,询问。 “你的体质不属于火性体质,和这块灵玉不合适,这样吧,早年我找到了一块水性灵玉,可以助你提高二十年功力,送你吧。”毕方如是说。 …… “方先生,请问最近您有什么大的投资计划没有?”一个商会会员如是问。 “嗯,有点计划,不过没有什么利益可图,是一项半回报社会的项目。” “啊?这样吗,可以方便透露一下吗?”那人锲而不舍地追问。 “没有不能问的,我计划在全省的范围内,投资建适用性公寓,改善大部分底层百姓的生活,他们只需要每天付一块钱的租金就可以,十年后适用公寓的所有权归他们所有。”毕方如是说。 “大手笔啊!只有方先生才能有这么大的手笔!”那人惊愕之余只能赞叹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到中午了,毕方兴致很好,提出要请众人吃午餐,就当相聚一场的缘分。 一众人惊喜连连,当下放开了胆子扬言一定要灌醉方先生,要和方先生拼酒,看看传说中的方先生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 “你们,尽管放马过来。”毕方如是说。 毕方真的太高兴了,人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么一般高兴,索性放开了和凡人乐呵。 邢佳佳陪在毕方身边,看着他的模样,心中泛起了浓浓的心疼。 酒酣,人醉,而最在乎的人也在身旁,这恐怕就是最好的情景了吧。 拍卖会的红楼第一次白天营业,暂时撤去了所有的娱乐设施,而是摆上了一道道的酒席。 满座皆欢喜。 毕方真的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来者不拒,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赤色的长发飞舞着,和邢佳佳一起,成为了眼中难忘的风景。 空气中酒香肆意飞着,飘着。 众人喜,众人笑,众人醉。 江大师也喜的不行,他原本一个散人,这次的拍卖会就是希望多见几个人,多认识一些门派弟子,但是他哪里不知道这些门派弟子眼光会如何的高。 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邢佳佳的关系,几乎所有的门派弟子都在他面前排队,以敬他酒为荣,恨不得全身都贴到江大师身上,更恨不得自己的祖宗十八代能和他扯上关系。 江大师的地位,水涨船高啊。恐怕这里除了邢佳佳,就他的收获最大了吧。 不过,江大师也借着这个机会,挖到了不少门派的内幕,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温雅瞅着毕方醉酒的空挡,拉拉邢佳佳的个胳膊:“喂,你这位哥哥是怎么保养的,这都多少岁了,瞧瞧这皮肤还这么好,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快告诉我秘诀!” 毕方:“……” 邢佳佳:“……” 三天的拍卖会时间过的很快,让邢佳佳没有想到的是,毕方居然说要跟着她回到江县去。 温雅大呼一声好,有了毕方在那就热闹多了,而且她还是没有问到他的保养方法,所以打算继续死皮赖脸地问! 蒋天赐自然是大喜过望,有毕方在简直是如虎添翼啊,江县的一大摊子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想到坑爹在看守所里的闻战,想到被停职的刘正,他就感觉来拍卖会之前和之后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商大来这拍卖会完全是为邢佳佳提供便利的,现在拍卖会告一段落了,他自然也是要告别的。想到邢佳佳很快会参加中考,中考之后就要来南盛市读书了,他早早地恭喜了。 说到中考这回事,毕方挑眉:“中考?” “可不是么,现在佳佳可是普通的一个初中生。”温雅笑嘻嘻地插嘴道。 “能做出现在的这一番成绩,那就不普通。”毕方认真地说道。 “如果换做旁人,你可不会这么夸。”温雅闹了一番,也和邢佳佳说了告辞,约定中考后南盛市见。 温华这次吞了那么多的翡翠,总要找机会消化不是,而作为亲妹妹温雅自然当仁不让地要帮忙了。 这一行回家,邢佳佳、毕方、江大师、蒋天赐和玉石张。 但是几人没有想到,居然在回江县的必经之路上,他们碰到了等候着的人。 邢佳佳摇下车窗,探头看对方车里的人,心中狐疑,这人会是谁呢? 不过对方的车窗一摇下,邢佳佳当即惊喜:“老师?” 等着邢佳佳的人,能被她叫做老师的人,除了华天鱼还有谁? 华天鱼见到邢佳佳的第一眼,也不知道是高兴坏了还是怎么地,直接笑骂道:“天底下有你这么不乖,不孝顺的学生吗?离开了老师一句话都不说,一个电话都不打,也不来看看我老人家!” 邢佳佳大窘,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老人家会亲自来。 见邢佳佳没有话说,华天鱼冷哼了一声:“你和闻战都一样,纯粹把老师忘记到爪哇国去了!对了,闻战这小子哪里去了,据说去找你了,是在你那里是不是?” “不错,师兄现在在我那里。”邢佳佳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只是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不但在江县,而且还被她弄到了看守所里呆着。 “那好,走吧。我老人家和你回江县,人家的学生啊,多孝顺,我的呢?居然要我亲自去见人才行!”华天鱼摇头,叹息一声。 所以后果就是,邢佳佳为了赔罪,上了华天鱼的车。 另一辆车子上,只余下毕方哥哥在独自郁闷,朱雀儿的行情也太好了吧,这才几天的功夫,多少人争着抢着见她。连他这个哥哥没有能让她陪着超过一天! 太凶残了。 邢佳佳在华天鱼的车上,笑眯眯地瞅着自己的老师:“老师,您去江县可不是为了看学生吧。” 看学生应该是一个借口而已,这位华教授真正的目的可不在这里。 “我想学生了不行吗?”华天鱼冷哼了一声,摸摸邢佳佳的脑袋,“快中考了,你都不安分,闹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怕中考成绩落下?” 邢佳佳笑眯眯:“所以您老人家就来帮我辅导功课了?” “哼,想得美!我好吃好喝的,会住到你中考后,看你不认真用功。”华天鱼的消息是相当的灵通的,昨晚的事情过后,几乎一夜之间邢佳佳的大名就传遍了整个西省,他这个老师不想知道都难。 很多人连夜来恭喜的,通知的,都恭喜他收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学生。 这个学生奥化的第一名不说,被他看中收了学生,在所有人以为她在备战中考的时候,忽地就在西省出名了。 她参加了这一次的玉石拍卖会。 她得到了上古万火灵芝。 她在商玄两道名声大振。 她拥有非凡的本事,还有极强的实力。 她还被传闻中的方先生护在了身后。 这一桩桩一件件,对于很多人来说都神奇的像是梦一样,这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可以完成的吗,这是一个初中生可以做到的吗? 不,他们的记忆里,没有人能做到。 “您来啊,我自然会好好用功读书了。”邢佳佳瞪大眼睛,一副不读书就不科学的模样。 华天鱼哈哈一笑,停顿了半晌之后,他问出了一个问题:“佳佳,你知道你们县里县长周敦亦的侄子,那个叫做周侗的吗?” 周侗。 邢佳佳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是轻松的笑:“知道啊,他是我的同学,还和我是同桌呢。” 同桌? 这下换做是华天鱼惊讶了,他吃惊地看这邢佳佳:“你说他是你同学,他在上学,他怎么可能会上学呢?” 这话好奇怪,每一个孩子都会上学啊,周侗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而已,在学校上学很正常的,怎么听华天鱼的口气里的意思,周侗上学就非常的不对劲? “额,老师。您不会来是找周侗的吧?”邢佳佳想到了这个情况,狐疑。 华天鱼和周侗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说对了,我去江县的目的之一,就是去找周侗。”华天鱼点点头。 “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邢佳佳不知道华天鱼会不会告诉他,悄悄地问道。 “你想知道?” 华天鱼不可能说的,这个邢佳佳是知道的。不等她再多想,蒋纬兴奋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过来,连邢佳佳都感受的到,他的一番话同样让邢佳佳喜的差点失态! 因为蒋纬说:老板,昨晚您风头大盛,彻底在西省扬名啊,所以您父母的消息我打听到了一部分,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我详细地告诉你! 父母的消息! 等了这么久,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但是,蒋纬的下一句话让邢佳佳的脸色变了数变:“老板,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和您父母当年失踪有关的人里,其中一个人您还认识。” 认识? “这个人,是谁?”邢佳佳追问道。 “据说他最近也要来江县,是为了找一个人,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老板等了这么久了,不差这几个小时,回来茶楼您看过资料就明白了。”蒋纬这么说。 原本邢佳佳狂喜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车里的气氛也凝滞了下来,邢佳佳有自己的心思,而华天鱼也看向了窗外,景色飞快地退后,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在想些什么。 父母的消息啊,自己扑朔迷离的身世,就要解开了吗? 正文 章九十 我们一起吧 短短的一路上,邢佳佳归心似箭。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但是她又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可是她就是遏制不住心里的猜想。 父母这些年,在哪里? 他们是生还是死? 当年他们为什么抛下自己走了? …… 这三个问题是萦绕在她心头的魔障,是缠绕她的心魔,是让她念念不忘的。 茶楼。 蒋纬将一大叠资料摆放在邢佳佳面前,神情是少见的谨慎,他观察着自家老板的脸色,轻轻道:“经过我初步的调查,邢先生和夫人他们的失踪绝对不简单。” 邢佳佳一页页地翻着手头的资料,眉头微微皱紧。 “老板这一次在西省商会名大显,惊动了一些人,所以一些原本隐秘的被藏起来的消息才暴露了出来,然后他们就动了。”蒋纬说的咋然一看和父母的消息完全没有关系。 但是邢佳佳细细地一想,再结合手头的资料,这哪里是没有关系,是有非常大的关系啊。 “比如说……”邢佳佳看蒋纬的眼睛,等着他接下来的讲述。 另外有一叠资料放在蒋天赐的面前,他盯着电脑,时不时地扫一眼资料,手中的动作也不停下,通过他的大数据分析着什么。 “比方说,新到江县的客人。”蒋纬看到邢佳佳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立刻说道,“老板,您也想到了吧。我说的人就包括您的老师,华天鱼。” 华天鱼和自己父母的失踪有关系? 邢佳佳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会是华天鱼,他是知情者,还是别的? “时间、证据都非常的巧,指向的人是华天鱼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根据我的猜想,您的老师华天鱼很大可能并不知道您父母的消息。”蒋纬紧接着说道。 “你不是说他和我父母的失踪有关系吗?”邢佳佳一时间有些糊涂了,既然是蒋纬说华天鱼是知情者,怎么会和自己的失踪没有关系呢? “目前我手头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华天鱼是你父母消息的知情者,但是他知道的消息也是非常有限的。如果打个比方说邢先生和夫人的失踪是一个冰山的话,他知道的消息就是冰山一角。”蒋纬这么说。 蒋天赐此刻扶一扶自己的无框眼镜,朝着邢佳佳道:“老板,我这么和你说,你应该可以更清楚一点。” “好,你说。”邢佳佳点点头。 “我和爸爸的分析是相反的。根据我的大数据分析,华天鱼对邢先生和夫人的失踪是完全不知情的,而知情的另有其人。他的作用只有一个,引导你去找真正知情的人。”蒋天赐的这个分析骇人听闻,但是他非常自信地看着邢佳佳和蒋纬,很相信自己的分析。 “这怎么可能?”蒋纬连连摇头。 邢佳佳一时间也不太能相信,但是她不会轻易地下结论,她定定地看蒋天赐:“证据呢?” “没有证据。”蒋天赐说的很干脆,“这是我的数据分析还有直觉,老板你想,两人能失踪这么长的时间,整个西省一点动静都没有,原因有哪些呢?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们太普通了,所以被人忽略了。另一个就是他们的失踪有大事情,被人巧妙地隐藏了起来。” “这个没有错。事出其反必有妖,第一个原因直接就被我们忽略了,我倾向的是第二个原因。”蒋纬点头,但是他还是不能想华天鱼居然完全不知情。 “老爸,你调查的是老板父母的失踪。而我的方向却不是,所以结论是不一样的。”蒋天赐摘下自己的无框眼镜,看一眼邢佳佳,“老板,你相信你的父母是很关心你的吗?” 父母么?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想到宝儿失踪后,宝儿妈妈的疯狂,毫不犹豫不顾危险地陪着他们找孩子,想到崔儿父亲为了儿子不惜引爆炸弹,随着那烟尘而去。 她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父母也会为了自己操心呢? “信。我信。”邢佳佳点点头。 “这样,华天鱼所有的行为就说的通了,甚至是他不知情也是合情合理的。我做了这一个假设,邢先生和夫人和华天鱼有过硬的交情,在他们失踪之前,忧心自己唯一的孩子,所以托付了他一些事情,请在特定的时间给予老板一些帮助。”蒋天赐停在这里缓了缓,看向了邢佳佳。 邢佳佳的心头,如同拨云见雾一般明朗起来。 没有错,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分析,的确都通了。 “老板你第一次见到华天鱼是什么时候?”蒋天赐扶一扶无框眼镜,问道。 第一次见华天鱼? 邢佳佳思索着,想着那一天和温雅去参加奥化报名,那一个搞怪的老顽童,几乎是强迫地让自己参加竞赛。 可是也就是这一次报名竞赛,扭转了自己命运。 因为参加奥化竞赛,因为被华天鱼选作了学生,所以她可以直接进去全省最好的南盛中学去读书,从此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前途。 奥化竞赛上,那是她和他第二次见面,但是他那天明明是向着自己的,看自己和看自己人没有两样。 “华天鱼是何等的身份,别说区区一个南盛,恐怕是去国际上知名高校任教,都不是不可能的。以他的身份,想要挑选学生,又何必非要来名不见经传的江县呢?除非这里有他非来不可的理由,除非这里有他答应了的人和事。”蒋天赐一字一句说道。 “为什么他什么时候不来江县,偏偏在你要中考前来,为什么他什么时候不来,非要在你名声大显的时候来呢?”蒋天赐不给邢佳佳思考的时间,继续问。 对啊! 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来呢? 邢佳佳想到了什么,豁地看蒋天赐,抛出了自己的猜测:“你的意思是说,华教授不知道我父母在那里,但是他可以告诉我怎么去找我的父母吗?” “所谓的指引者,就是有这么一个作用。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是一条引子,可以引人去找。既保护了秘密,又保护得了他自己。”蒋天赐这么说。 “到底华天鱼他是怎样的一个指引者,知道什么秘密,既然他来了,那么离真相就不远了。”蒋纬说。 既然已经靠近了真相,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候。 忽地自邢佳佳身上缓缓飘出一枚金色的名片,其上‘茶’字飘出,光芒闪烁,一道强光过,茶楼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舒姨。 不过现在的她看起来很是惶恐和狼狈,她一眼看到佳佳,顿时泪流满面急急地抓住邢佳佳的手臂:“老板,老板!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邢佳佳三人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异口同声:“出什么事了?” 舒姨全身的力气似是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都靠在了邢佳佳的身上,她拭一下眼泪:“都出事了!昨天黄健打来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黄金出去了一整天,晚上回来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我找空一问,才知道……” 蒋天赐和蒋纬对视一眼,追问:“才知道什么?” “才知道,白天他去解决什么那块拆迁小区的事情了。”舒姨连连摇头,似乎现在还回不过神来。 拆迁区! 三人齐齐震惊,这怎么可能?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接到啊。 赵东亚那边处理县政府那边的批文什么,一直没有听说过有纰漏,哪怕是有不可能一点信儿都没有啊! 解决拆迁区的事情,首先就要安顿那群住户,这么大的工程,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做好? 而且,县政府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会无动于衷? “这不可能!”蒋纬连连摇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这不可能。 “是啊,舒姨,是他们有什么动作吗?”蒋天赐明明看着,昨天黄健和灵二爷还在拍卖会上因为方先生的事情奔走,哪里会顾忌到拆迁区的事情? 邢佳佳抿嘴,不说话。 “怎么会没有啊。他们从昨天的拍卖会解出了不少翡翠什么的,全部折成了现金,三十多亿的现金啊!黄健感慨地说,这辈子他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用这些钱,砸开了县政府每一个在拆迁区事情上有话语权人的家门。他们通通闭嘴,而且默契保守了秘密。”舒姨也想不到他们会用这么险的办法。 邢佳佳心里猛地一沉:这招的确可以!而且用这招,的确可以瞒得过人。 三十多亿,黄健和灵二爷真是下了血本啊。 一个拆迁区的规划权,对于他们来说为什么这么重要? 对于邢佳佳来说,因为有茶楼这个特殊的存在,所以这一块她非要不可,可是黄健和灵二爷呢,对于他们来说,这里有什么值得这么大费周章的事情? 耗费如此财力都要得到的东西,想必它的价值会超过这几十亿! 拆迁区这一块,有什么秘密呢? 舒姨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被邢佳佳扶着去了沙发上坐下:“这都不止啊。堵住那些人的口,只是后来做的事情,之前他们已经把拆迁区的住户全部安顿好了,让他们住到了别的地方,一人一家发现金!家家户户都有份,而且还是用的老板你的名义!” 蒋天赐和蒋纬脱口而出:“什么?”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黄健是疯了吧,用老板的名义让大家搬迁?这大家怎么会信?”蒋天赐不可思议。 “他们志在必得啊。所以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住户就都搬走了。”舒姨抬头看邢佳佳一眼,放慢了语速,“老板,你知道吗,昨晚,就在昨晚黄金出去把拆迁区给推平!” 推平!? 惊天霹雳! 这一招果然够狠! “他们把后路都断了,推平了拆迁区,住户们哪怕想回去也不行了,只能认了。而且这样一来,县政府那边也只能认了!” 蒋天赐和蒋纬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老板想要拆迁区,但是现在这拆迁区却落在了敌人的手里,他们完完全全打了一个败仗! 他们来茶楼,第一件事情就做的这么失败。 “老板……”蒋天赐和蒋纬父子看向邢佳佳的方向,但是他们震惊地看到,邢佳佳脸色相当的平静,好像舒姨口中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根本普通到像是吃饭睡觉一样。 “现在做什么也来不及了。事情已经发生了。”邢佳佳指尖落在沙发的扶手上,思忖着。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们的。但是昨晚黄洳也在,我们有了一番纠缠,我被黄洳打昏了……”舒姨低下头去。 怪不得舒姨这么狼狈,怪不得现在她才来,原来是另出了意外。 “你身体不同寻常,你们母子俩的安全要紧。”邢佳佳扫一眼舒姨,安慰道。 昨晚推平了拆迁区,现在已经是次日上午了,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确是来不及了。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一片已经落入了黄健的手里,哪怕是争夺,也是要有强硬的实力的。 三十五个亿啊! 他们不甘心这样失败,想要反败为胜,那么就要好好地谋划! 现在再怒,再吃亏也要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 “老板,谢谢你。”舒姨感激地看着邢佳佳,点点头,手下意识地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 等到舒姨走了以后,茶楼里三人静默无声。连画皮和魑魅魍魉都不说话了,这些消息太过震惊,太过突然了。 “这消息九成九是真的。”蒋天赐很快地打开笔记本电脑,用他的大数据分析着,口中道,“后来,这位舒姨还说,赵东亚好像也被困住了……” “除了赵东亚,还有其他人呢。我不信除了我,这么多人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蒋纬拨通一个个的电话,紧张地打听着情况。 这个时候,邢佳佳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闻战,接起来之后:“师妹!你怎么没和老师一起回来,自你离开后家里周围总有不明情况,我一直守着叔叔阿姨,根本不敢离开!你那里出什么事情了?” “不明情况?那有没有出事?”邢佳佳着急,她把舅舅舅妈放在丽府,就是怕他们出事,现在居然还有情况,想也不想,一定是黄健的手笔。 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家人有安危! 好在闻战给了他好消息。 “放心吧,没事。我和刘正警官都在呢,这两天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我们俩怕有事,一直走不开。不过有一件事情很奇怪,”闻战狐疑了神色,费解,“那位赵东亚,赵总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啊,都没有人接的。” “他的电话当然打不通,他那边好像是出事了。”邢佳佳飞快地说,“我要去赵东亚那里一趟,师兄,老师和家里还是交给你,千万别放松!” 闻战也感觉到了邢佳佳话中的紧张,连连点头:“放心吧,师妹!” 但是不等闻战继续说话,他的电话就被抢走了,邢佳佳紧接着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佳佳,遇到问题了?” 是毕方。 毕方跟着邢佳佳来江县,因为朱雀儿的名字太过惊骇了,所以邢佳佳和毕方商量叫她人间的名字。 毕方刚开始并不太情愿,但是认真想了想也答应了。 按照毕方的实力,一只手就能帮忙邢佳佳解决这里的事情,但是邢佳佳觉得不能一直在毕方哥哥的羽翼下,否则她永远也成长不来。 所以非到生死关头,毕方不可以随便动手。 “还好,可以解决。毕方哥哥,家里麻烦你上心一下吧。”有闻战在家里,邢佳佳很放心,但是如果有个万一,加上毕方在家里这一重,那真的是万无一失了。 “好的。”毕方答应了。 邢佳佳放下了电话,蒋纬和蒋天赐也将事情查清楚了,蒋天赐说:“他们特意封锁了消息,专门针对我和老爸的,而且对茶楼也动了手脚,隔绝了信号,所以我们这两天根本接不到电话。” “省里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只有西省商会上层传出的关于老板的消息。”蒋纬放下了电话,揉揉眉心。 蒋纬一直觉得,自己的关系网都在西省里,这个就足够分量了。而江县这个地方,有一点的关系就可以了,但是这一次他深深地体会到了失败,一点点根本不够啊。 如果他在江县的人脉更多一点,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跟我去找赵东亚。”邢佳佳取出茶楼名片,研究这个阵法的定点传送功能,思索了片刻,她一手拉住一个,掐动了法诀。 倏地一道白光闪过,茶楼的大厅里已经没有人了,邢佳佳三人传送走了。 赵东亚住在医院最高层的病房内,在他第一时间昏迷的时候,就有人将他送来了这里,但是已经一天多了,医院始终查不到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人昏迷。 赵东亚的家人紧张地照顾着,医生们一次次地讨论病情,为赵东亚做检查,治疗,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赵东亚像是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呼吸体征生命迹象正常,会让人以为他是植物人。 病房外,偶尔抽噎的女人声音,还有人在不住地安慰着。 病房是昏迷了的医生,还有邢佳佳等三人,看赵东亚昏迷的情形,邢佳佳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简单的让他昏睡的药丸。 也许是对方下手比较匆忙,也许是对方只想要让他昏迷,拖延时间而已,并不想要他的性命。 邢佳佳一道朱雀之力推向了赵东亚的心口,他重重地喘息了一口,几秒钟之后悠悠地醒了过来,一睁眼他就看到了邢佳佳,他急忙起身道:“佳佳,不好了!黄健他们要动手了!” 看来是赵东亚也得到了消息,不过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黄健他们弄到昏迷了。 邢佳佳给赵东亚顺了顺气,道:“我知道了。他们已经得手了。” 得手了? 赵东亚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昨天他们借着我的名义,将拆迁区那边的住户转移走了,然后在当天夜里将那边直接推平了,而且黄健提前将县政府的有关人员收买了,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邢佳佳一点点地道。 赵东亚的脸色由震惊到平静,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认真地考虑过后,他开口问:“对方动用了多少资金?” 如此大的动作,必然需要很大资金做后盾。 “三十五亿。”邢佳佳报出了这个数字。 饶是赵东亚,也被这数字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十五亿,多大的项目需要这么多的资金。这么多却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拆迁区规划权?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赵东亚开口了:“佳佳,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这一场商战才刚刚开始而已,如果我们想要赢,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好好地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愧是赵东亚,身经百战,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很快地恢复过来,冷静地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邢佳佳佩服地看一眼赵东亚,点点头:“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赵伯伯,我想问问您,您这里有什么详细消息吗?” 详细消息啊。 赵东亚仔细想了想,眼神一亮:“有!” 外面的抽噎声高低不一,夹杂着劝慰的声音,赵东亚再看一眼昏迷着的医生,一咬牙:“算了,我醒来的消息还是暂时隐瞒吧,否则如果被对方知道了,又会捷足先登了。” 蒋纬和蒋天赐佩服地看一眼赵东亚,如此忍耐和魄力,实在是难得! 邢佳佳叹息一声:“放心,我们动作快一点,用不到很久的。” 赵东亚点点头,看一眼邢佳佳:“其实这块地,最想要的人并不是黄健,黄健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跑腿的,真正想要的是他背后的那位赤门弟子,人称灵二爷。” “没错。想要拆迁区的人,就是他。茶楼在拆迁区边缘,我要拆迁区是因为人鬼之门,起初我也怀疑他是不是也知道人鬼之门,想要的是不是和我一样,但是茶楼的存在他完全不知道,甚至任何事情也没有做过。”邢佳佳思索着。 “所要的地方一样,但是目的却不一样。这就是两方争斗的根源。”蒋纬这时候也补充道。 “要的东西不一样,但是对于双方来说都很重要,不能放弃,所以就有了现在的结果。”蒋天赐看着赵东亚,问,“赵总,您是不是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是很确定。”赵东亚摇了摇头,说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赤门的功法修炼,经过这么一代代的传承,到了如今据说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赤门不是当日和朱门同属双子门吗?”这个蒋天赐和蒋纬也是知道的,他和老板在拍卖会还遇到了朱门和赤门的人呢。 但是那会他们除了争夺灵玉之外,并没有发现他们功法有什么问题啊。 “什么问题?”邢佳佳倒是好奇了,灵二爷是赤门的人,如果真的是功法的问题,如果这拆迁区真的有解决的办法,那么他的行为倒是可以让人理解了。 “拍卖会的时候,应该佳佳你见过朱门和赤门的人吧,他们一直是死敌,几乎是水火不容的,赤门中人的功法经过转变后就一直不对劲,他们一代代也不是傻子,明白的。但是解决的方法却难找,一直以来他们尝试的办法就是,自己不修炼灵力,而是通过别的方法获得。” 这些别的方法,有的是不可见人的,有的是偏激的。 灵涛和他的师弟为了抢双小峰的灵玉,联手想要取了他的性命,还有灵松为了一块灵玉,将江大师打成了重伤,为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解决功法的问题。 原来如此。 “赤门的事情,朱门是知道的吧。”蒋天赐想,既然同出一门,那么朱门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知道,当然知道了。据说朱门中人不止一次地提出要帮忙,但是都被赤门拒绝掉了。”赵东亚也是摇头了,想到传说中朱门中人的态度,他就觉得,换做他是赤门中人,也不会答应朱门中人的帮助的。 “为什么?”蒋纬惊讶了,他不知道朱门和赤门的纠葛问题,所以有些想不通。 “朱门里的人啊,都是一群死脑筋,迂腐极了。他们想到的办法肯定是赤门中人不愿意的。”蒋天赐想想双小峰的性格,自然也想到他的师门中人是什么脾气,笑了。 “说的没错,肯定不是好办法。”邢佳佳也笑了,点点头。 “朱门中的长老居然说,赤门中人之所以功法会出问题,是因为本源就出错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废去一身修为,然后重新修炼朱门的修炼功法。”赵东亚哭笑不得,看看前面的三人。 “这不是逼着赤门并入朱门么,赤门上下怎么会答应?”蒋天赐笑的揉肚子,连连摇头。 “可不是么,所以赤门中人就在不停地寻找其他方法了。灵二爷对这里不放手,应该就是这个原因——这里有解决他们门派功法问题的关键!”赵东亚做最后的总结。 邢佳佳三人在沉思着,这个消息是很震惊的。但是还是不够啊,这个灵二爷究竟是什么身份呢,虽然是赤门中人,但是没有特殊的原因,不至于这么拼啊。 邢佳佳忽然眼睛一亮:赤门中的事情,不是该问赤门弟子吗?她这里不就是有一个现成的? 蒋天赐也同时想到了,开口:“老板,我们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人质在呢。” 人质? 蒋纬一愣,什么人质? 赵东亚也是一愣,哪里来的人质? 定点传送。眨眼功夫,灵松就出现在了病房之内,他少气无力地看着在场的几人,发现了熟悉和不熟悉的身影,冷哼一声,扭头。 邢佳佳也不和他多废话,好脾气地问:“灵松,你们赤门的功法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原本一脸不屑的灵松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睁开了眼睛,反驳:“你胡说什么,赤门的功法根本没有出现问题!” 哦,是吗,没有出现问题,可是他的表情怎么这么紧张呢? 邢佳佳笑眯眯地看着灵松,挑眉,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有算计人的味道:“哦,没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灵涛怎么用灵玉用到自爆,还牵连了自己的小师弟?” 灵松的脸上再也藏不住了震惊,他强撑起自己的身体,连连追问:“你胡说什么!灵涛的功力那是最高的,怎么可能——” 赵东亚已经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刚刚的消息是他花了很多人力物力财力才得来的,可是邢佳佳眨眼居然能变出一个大活人来,当场询问他! 哦不,不是询问了。 现在的情况,是这个叫做灵松的在追问邢佳佳了。 邢佳佳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来:“是啊,他功力不低,和双小峰有的一拼,还差点在他师弟的帮助下杀了双小峰,只是可惜了……” “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灵松急切地问道。 天啊,灵涛是什么身份!他出事那可是门派的大事,他被俘已经是铁板钉钉了,回去必然会因为这个受罚,但是如果灵涛真的自爆了,而且他能够得到灵涛自爆的真相,那么将功赎罪也是可以的! “这是个秘密,想要得到秘密,怎么能够不拿一些东西来换?消息,是那么廉价吗?”邢佳佳冷哼一声。 蒋天赐和蒋纬怎么也没有想到,邢佳佳是求着人的,但是竟然可以反被动为主动,让这个灵松主动地开口,送上秘密来换取她口中的消息! 不过,蒋天赐想的是,老板什么时候知道双小峰和什么灵涛的事情了?认识双小峰是因为江大师的事情,那就是在拍卖会的时候啊。 拍卖会上,老板背着他们做了多少事情了? 灵松脸色复杂地看着邢佳佳,大口地喘息着:“你真能告诉我真相?” “如假包换。我是唯一的见证人呢。”邢佳佳还是笑眯眯的模样,道,“当时候在场的,只有灵涛和他的师弟,还有双小峰,后来双小峰成了重伤昏迷,后来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了。” 灵松看着邢佳佳,笑了:“你是在炫耀,除了你,天底下没有人知道真相了吗?” “是的。而且,我手里有证据。”邢佳佳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凶手,而是旁观者?”灵松忽然冷笑一声,“如果你是凶手,我听了你的,岂不是和你狼狈为奸,认贼作友?” “你想清楚,现在是谁求着谁。”邢佳佳并没有辩解,反而看着灵松,微微低头,“你现在在我手上,不管做什么都不行。哪里有你怀疑或者讲条件的可能?” 灵松低头看自己狼狈的模样,想了想,终于认输了。 “好,这样才对。这样我们才有合作的可能。”邢佳佳再问一次,“你们的功法有什么问题,我不管,我知道你们有人在寻求解决的办法,而且已经有人找到了。” 邢佳佳悠然地叙说着,可是眼睛却暗暗关心着灵松的表情。 灵松原本平静的脸色,因为邢佳佳的最后一句话,隐隐地变了变。这表情虽然细微,但是依旧没有逃脱邢佳佳的眼睛。 因为这个表情,邢佳佳确定了,灵二爷的行为可能是隐秘的、甚至是私人的,并不为人所知。 “你们赤门,有在外的弟子吗?比如犯了错,要戴罪立功才可以回去的弟子。”邢佳佳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灵松淡淡道:“有。” “谁?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蒋天赐追问。 灵松咧嘴,露出了白白的牙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人说的不就是他么? “你?”邢佳佳也惊讶了。 “佳佳,赤门的门规是极为森严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比朱门严格多了,门人一旦犯错,那么受到的惩罚也是非常严重的,所以多年来因为门规被惩罚,被流放地赤门弟子不在少数。一个个地找,很难。”赵东亚补充道。 所以,很有可能灵二爷也是被流放的弟子之一,他想要回到门派,那么自然要做出一些贡献,将功折罪。 包括现在的灵松也是一样的情况。 那么灵二爷可能是心大,费了好大的功夫找到了解决自己门派功法问题的办法,所以他没有可能让外人知道。 “功法和灵力不相容,人身就像是一个容器,正常的功法自容器中产生灵力,但是现在灵力要靠外力获得。稍有不慎就会自爆!灵涛自爆我一点都不例外,其实你给不给我证据,我只要把这个消息送回去,就够了。”灵松口气里是不在乎。 邢佳佳挑眉,真的是这样? “可是你在我这里,怎么把消息传出去?”邢佳佳反问。 灵松一怔。 “给你个机会,把你们门派的地形图画出来,说不定我会考虑放了你。”邢佳佳笑眯眯地看灵松,丢给他一打纸和笔,随手一个法诀掐过,人又重新被她扔回了茶楼,继续禁锢着。 三人已经彻底被邢佳佳震惊到,这简直是审问的最高境界。 她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消息,还有可能再得到很多的信息! “老板,我对你的敬仰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蒋天赐扶一下自己的无框眼镜,面无表情道。 “太牛叉了。”蒋纬持续震惊中。 赵东亚觉得,邢佳佳不去打听消息简直是太浪费,如果是她,他何至于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现在,咱们已经分析的七七八八了,最重要的就是去证实了。”邢佳佳看着蒋纬和蒋天赐两人,“你们回茶楼,暂时按兵不动,先想想接下来的做法。” 然后,邢佳佳转头看向赵东亚,歉意道:“赵伯伯,暂时只能先委屈您继续昏迷了。” “我明白,我知道的一些东西,他们心里有数,我醒了他们会改变计划,对咱们不利。”赵东亚很干脆地答应了。 “好,那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去拆迁区看一看。”邢佳佳点头。 一眨眼的功夫,病房里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倒在床上的医生缓缓地睁开眼睛,惊讶自己怎么睡着了。他摇晃下自己的脑袋,为赵东亚做第N次检查,之后他摇摇头,叹息:还是老样子。 —— 被夷为平地的拆迁区,荒芜到了极点。 原本热闹的小区,不过是一夜的功夫,就成了死寂一片。原本在这里的住户搬走了,瓦砾碎屑满地,一片狼藉。 一道红光闪过,杂乱的拆迁区出现了长衣红发的少年,少年一双狭长的眼眸极为漂亮,静静地扫过这荒芜的区域,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点上。 紧接又是一道光芒闪过,一个少女也出现在了这里。 在她出现的瞬间,之前来的那个少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闪到她面前:“朱雀儿!” “毕方哥哥!你怎么在这里?”邢佳佳心中一喜,随即涌上了疑问,不是他应该在家里吗? “放心,家里被我布置了阵法,家里的人很安全,除非功力高过我,否则是伤不到里面的人的。”毕方第一句话就是和邢佳佳说明家里的情况,让她放心。 “毕方哥哥出手,那当然没有问题了。毕方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邢佳佳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来吗? 但是这也不可能啊。 “我感觉到这里有不一样,所以就来看看。朱雀儿,你呢?”毕方有些惊讶,按照朱雀儿现在的血脉之力,是不可能感觉到的,她是怎么来的? “我是得到了消息,这里也许有东西,所以来看看。”邢佳佳仰头看着毕方,笑的极为开心,“真好,毕方哥哥,我们一起找吧。” 正文 章九一 风吹了天空的云彩,肆意成不同的形态,蓝天里印着少女的笑容,毕方宠溺一笑,伸手为她顺一顺头发:“好。” 但忽地一道伛偻的身影印入了两人的眼帘—— 刘爷爷昨日搬离了小区之后,这七上八下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过,他越想越不对劲,今天赶早就一个人偷偷地想回来看一看。 他年纪大了,新搬进的地方又离的旧家远,所以他一个人走了好久的功夫才走到,远远地他走来,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昨天还热闹的小区,怎么今天都不见了? 不是应该他今天看到的是搬空了的小区么,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让他这个老人家可以摸一摸住了一辈子的地方,让他感慨一会,缅怀一会。 但是,为什么入目是平平的一片,为什么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被人夷了平地? 刘爷爷擦擦眼睛,踉踉跄跄地超前面走了几步,蹲在了地上,颤巍巍地捧起一手的瓦砾,再抬眼看看废墟,这才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虚的,而是事实,他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里会忽然被人推平了。 为什么都没有人通知他们。 为什么没有看到佳佳,这么大的事情,按照邢佳佳的脾气不会悄无声息地不通知大家啊。 白日里,刘爷爷却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脊背,为什么他隐隐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不好预感呢? 而且,刘爷爷放眼所及处,一切都是平的,根本找不到该找的地方,那么藏着的东西—— 刘爷爷神情恍惚,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两道黑影落在他的头顶,有声音传来: “刘爷爷,您怎么来这里了?” 刘爷爷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真像是邢佳佳的声音啊。 邢佳佳! 刘爷爷猛地一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一把抓住对方,连连问道:“佳佳,真的是你!你告诉我,我看到的不是真的,这里不是我们住了一辈子的小区,是别的地方!” 住了一辈子的地方,一夜之间被推平。恐怕换做任何一个人一下子都接受不了吧。 邢佳佳听着刘爷爷语气里的急迫,不安,还有伤怀,不由得酸了鼻子:“刘爷爷,您别着急,先听我说。” “我老糊涂啊,真是老糊涂啊,怎么会随意听信别人的话呢,至少也要求证过再说啊,竟然直接就让大家搬走了……”刘爷爷情绪有些失控了,抱着邢佳佳的胳膊不松手,老泪纵横。 邢佳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胳膊。 毕方的声音传入了邢佳佳的耳中:“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发泄情绪。” 邢佳佳低头看一眼刘爷爷,再抬头看毕方,缓缓地点点头。 “我想,应该他也知道一部分真相。”毕方扫一眼挂在邢佳佳胳膊上的老人,也不知这真相说的是哪一方面的。 真相,那就只有等刘爷爷告诉他们了。 但是邢佳佳怎么也不会想到,刘爷爷告诉他们的,比她想象的要多太多了,直接翻开了这个小区的地底,挖出了绝顶的秘密。 刘爷爷真的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邢佳佳的安慰和劝道他听不到,也不愿意听,索性后来她也任由他去了,只等他平静下来。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刘爷爷的情绪平和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邢佳佳,许久才道:“佳佳,你为什么要不声不吭地将这里推平啊……” “这是一块待规划小区,拆迁是必然的,早一日晚一日有什么差别?”毕方在邢佳佳回答之前说,出口的话如同泼了人一头的凉水。 刘爷爷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毕方,听他的话,顿时尴尬地低下头去,心里苦涩:可不是么,居然他们拿了钱搬走,何必管邢佳佳拿这里做什么呢?只是他心里一时间接受不了。 邢佳佳看着刘爷爷的模样,无奈地叹息一声,解释:“刘爷爷,让你们搬走的,可不是我啊。” 一句话就让刘爷爷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什么不是你!怎么会不是你?” 邢佳佳被‘什么不是你,怎么不是你’弄的糊涂了,凭什么刘爷爷认定让他们搬走是她的主意呢,但是的确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邢佳佳肯定地点头:“真的不是我。我今天之前一直在玉石拍卖会上,根本不在江县,也没有派任何人让大家搬走。” “可是——”刘爷爷连连摇头,欲言又止。 邢佳佳也注意到了刘爷爷的态度,她终于有了怀疑,问:“刘爷爷,我想问问大家怎么会忽然搬走的?” 黄健的人借了她的名义让大家搬走,但是她一直没有想过,对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住户们相信这是她的主意。 “还不是看到你的人了。”刘爷爷狐疑地看一眼邢佳佳,苦笑,“是王虎他们带人来的呀,王虎是你的人,大家都知道的。也怪我,我一看到是王虎就打心眼里认为是你的主意,没有再问问你……” ‘轰’的有什么东西在邢佳佳的脑海里炸开,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是王虎! 怪不得,刘爷爷他们会直接搬走,怪不得黄健的计划会一次性成功。居然是王虎! 王虎,是被人收买了吗? 或者是他也是被威胁的? 还或者,有别的一些什么原因?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回荡着,但是眨眼邢佳佳就肯定地道:“刘爷爷,这是对方的诡计!不是王虎,王虎是被冤枉的!” 刘爷爷一愣,他明明看到的就是王虎啊,怎么邢佳佳会这么肯定不是他? 刘爷爷想了想,肯定:“我看到的,绝对是王虎没错的。” 毕方微微蹙眉,这个王虎朱雀儿好像是很信任的样子,他是什么人,是她的手下吗? 出了这样的事情,朱雀儿怎么认定不是那个王虎呢? 她有什么证据? “您看到的是王虎不假,但是‘王虎’也有真假啊。”邢佳佳用更肯定的口气道,“我再问问您,昨天你看到的一定只有王虎是不是?” 只有王虎么,刘爷爷想了想,摇摇头:“不是啊,好多个人呢。除了王虎,其他人都搬了好大的箱子来,里面满满都是钞票呢。我问王虎,他说老板在玉石拍卖会解出了不少翡翠……” 说到了最后,刘爷爷的话音也低了下去,他观察着邢佳佳的脸色,发现难得地沉了下去。 “不是王虎。”只是这个描述,邢佳佳更肯定地看刘爷爷。 “为什么不是他?有证据?”毕方有些好奇,朱雀儿怎么会这么确定呢? 证据吗?当然是有的。 邢佳佳看刘爷爷和毕方疑问的脸色,点头道:“证据当然是有的,第一是称呼,王虎,包括他手下的一群人是不会叫我老板的,他们叫我佳姐。刘爷爷你说的这个王虎开口就是老板,就是最大的破绽。” 毕方和刘爷爷听了点点头,好像就是这样的。 但是证据不是只有这一样,邢佳佳想到自己去玉石拍卖会,再次开口:“其次,我去玉石拍卖会是临时决定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王虎他们我没有通知,所以他压根不可能知道我去了玉石拍卖会,更不可能知道我解出了很多翡翠。” “解出翡翠的事情,只有拍卖会和我接触过少数人才知道,换句话来说,王虎哪怕打听到我去了玉石拍卖会,其中的情形他也是不会知道的。知道玉石拍卖会的情况的,只有去过的人。”邢佳佳补充道。 “这个没错。除非这个王虎也去过玉石拍卖会,但是显然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毕方也同样点头,“拍卖会没有这个叫做王虎的。” 毕方是拍卖会幕后的大老板,自然每一个进入拍卖会场的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说没有就一定是没有。 “最后一点就是,”邢佳佳看一眼刘爷爷问,“难道您没有怀疑么,王虎为什么是一个人去,没有带他的小弟小妹们。” “王虎不是一个……”刘爷爷话音鲠在喉头,骤然回想到,王虎的的确确没有带上次的那些少女少年们。 一个让人骇人听闻的事实浮现在了他眼前:他被骗了!包括所有的住户在内,也都被骗了! 这,怎么会这样? “这,佳佳,我们——”刘爷爷羞愧难当,他们原本答应了邢佳佳,这一块小区是留给她和赵东亚的,可是哪里想到,居然被人算计走了? “只能怪对方太阴险了,刘爷爷您别自责。”邢佳佳如何不知道老人心里的愧疚和难受,这么安慰道。 刘爷爷低头想了想,咬牙:“我们这就去把钱还给他们!这小区不能留给他们!” 后悔和耻辱,还有对邢佳佳的愧疚。 刘爷爷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被这么名目张胆地欺骗过,他转身就走,当下的想法就是,那些钱他们绝对不要,要退回去! 这小区的规划权,不管是谁都,都必须要回来。这里是邢佳佳的! “刘爷爷!事情没有那么糟糕!”邢佳佳拦住了老人的去路。 刘爷爷坚决地摇头,固执:“佳佳,你别劝我,拿人的就手短,这个道理我老头子知道,不退回去,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 “退回去,现在也说不清楚了。”毕方在一旁淡淡地开口。 退回去,也不管用了吗? 刘爷爷颓然地看过被夷为平地的小区,怔怔的,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该如何是好? 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如果有,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去弥补! “刘爷爷,你放心吧,这一场战斗还没有结束,还没有分出输赢来。”邢佳佳在知道赤门功法有了问题后,心中的胜算更多了几分。 因为灵二爷,他对于这一块拆迁区的目的并不大,他实际上要的并不是这里的规划权,而是这里的东西——可以让他将功折罪回到赤门,可以解决赤门功法问题的都东西! 邢佳佳有个大胆的猜想,如果,如果她抢先灵二爷一步,发现了那样东西呢? 她将这个想法和毕方一说,毕方也同意了,他想到这里的那一股异样,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异样应该和那个灵二爷要找的东西有关系。 “他们,难道是想要拆迁区下面的东西?”刘爷爷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这种可能,尝试着问邢佳佳。 邢佳佳和毕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什么东西?” 不会吧,难道刘爷爷知道这个小区下面藏着秘密? 邢佳佳万万没有想到,刘爷爷居然真的知道,但是当他把知道的说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愣住了。 这秘密,根本不关赤门功法解决的办法,而是关于那一对英雄夫妻的秘密。 这对英雄夫妻,还有这个秘密,要说起就得说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的那一次保卫战。 那一年,是灾难性的一年。 那一年,也是国家遭受灭顶之灾的一年。 如果没有这对横空出世的夫妻,恐怕整个国家都不会存在了。 刘爷爷亲眼见证了那一年。 —— 华天鱼走在江县的街道上,心里暗暗想着那人嘱托给自己的事,心情不由得烦躁了起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 对方是什么人,让他见什么人,他统统都不知道! 江县,江县这么大,让他去哪里找人,对方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会知道他在哪里? “人海茫茫,得去哪里找?”华天鱼很无力,颓然地低下头。 他的身份,在旁人的眼里很是厉害。全国著名的化学家,南盛中学特聘老师,一个个的头衔光鲜无比。可是,在这些人眼里,却是不够看的。 据说,他要见的这位更是不一般,他原本不应该在这个小小的县城的,只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隐在了这里。 算起来,这位今年应该十六岁了。 他一直身体都不太好,最近听说才好了一些,所以他们才放心让他来。 “前方第一个路口,左拐。”华天鱼的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冰冷的指引。 正文 章九二 日记 华天鱼差点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他四下张望,却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心里暗暗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紧接着那个声音重复了一次:“别乱看,我会告诉你怎么走的。” 华天鱼深吸一口气,看准前面的路,按照这个声音的提示走,等到左拐以后,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华天鱼一步步地走着,穿过热闹的街区,走过偏僻的小巷,终于在一处简单的院落前停下,花草丛丛。 “这里,看起来没有人住啊。”华天鱼心里嘀咕着,四下打量着院落,想要从外面看里面一些什么。 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没有听到那人的任何提示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也不确定这院落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忽地,一道黑影从华天鱼眼前‘嗖’地窜过,他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再仔细看过,发现那不过是一只小小的黑猫。 那黑猫睁大眼睛,歪头看着这不速之客,倒是一点都不怕人。 华天鱼一拍脑袋瓜子,暗骂自己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东西来,眼睛不住地在门口寻找着:“在哪里呢?” 如果不是这只黑猫,他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那人告诉自己说,进门需要钥匙。 钥匙要开的是门,但是华天鱼却始终找不到门锁的地方,找了好久,他急出了一身的汗。 “喵呜!” 猫儿朝着华天鱼一扑,他手里的钥匙一松,落向了地面—— “钥匙!”华天鱼着急。 黑猫又叫了一声,敏捷地抢先华天鱼一步,将那即将落地的钥匙吞入口中! 华天鱼眼前猛地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华天鱼被一阵强光刺醒过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空空的屋子里,不大,四面墙壁都是光光的,只有他对面的一面上,挂着一幅画。 画面上,是一只有五色纹的赤色大鸟,骄傲地仰头长鸣,华天鱼微微一愣,心里是深深的震惊:有传闻这位和朱雀关系匪浅,难道说这赤色大鸟就是朱雀? 神兽朱雀。 明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屋子,但是因为这画的特殊,要见的人的特殊,堂堂一个知名教授,居然紧张起来了。 华天鱼在这里,站也不是,走动也不是。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这里的主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就在他难耐等待的时候—— “华天鱼。”一道略清冷的声音从画面后传来,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是我。”华天鱼连忙应道,他抬头看整个屋子里,却不见有人在,只有朱雀之后,好似隐隐有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应该就是说话的人吧。 这次来见的,是那对英雄夫妇的后人,他就是那个神秘的少年吗,就是那个西省顶端的那一群人,拼了全力也要维护,也要保护的少年? 华天鱼看着那个影子,好久都没有说话。 “那个人是谁?”朱雀后面的影子再次出声,问的很没头没脑,但是华天鱼听懂了。 这个人,他也等了很多年。 父母当日失踪,留给他的信息也是很不完全的,甚至可以说是分散的。 想要寻找父母的行踪,那么首先就要收集他们留下来的消息,而眼前的这位华天鱼就知道一部分。 但是,华天鱼知道的也非常有限。 华天鱼没有说话,从怀里取出一本泛黄的日记,递了出去:“她到底是谁,就在这一本日记里了。” 华天鱼手里有的,只是一本日记。 日记! 少年难掩心里的澎湃,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华天鱼递出日记没多久,立刻有人出现,庄严地从他手中捧过,然后转身离开。 华天鱼隐隐看到,那一本日记被恭敬地送到朱雀后面的那人手上。 纸页翻动的声音响起,随机是对方微微的叹息声:“我以为,会是父母的日记。没有想到……” 华天鱼看到,那朱雀画像后的人起身,再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 少年肤色比正常人都要白几分,许是不常见太阳的过,身材略显单薄,那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他。 “你是,周侗。”只一眼,华天鱼就确定了这少年的身份。 周侗点头:“华教授。” 华天鱼脸上难掩惊讶,看眼前的少年:“您……知道我?” 华天鱼教授,南盛中学的特聘教授,知名化学家。最重要的是,他是邢佳佳的老师。 周侗点点头,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是的,我知道您。” 华天鱼提起的心,在这少年的微笑里缓缓落下,他也露出一个笑容来:“谢谢您。” 华天鱼以为,周侗说的知道他,是因为他保管日记的事情。 谁想到,周侗再次开口:“谢谢您,扭转了佳佳的命运。” 这一句话落在华天鱼的耳中,让他呆若木鸡。 邢佳佳? 他的学生。 他好朋友的孩子。 “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也是我答应过的。”华天鱼只有这么一句话。 “这一本日记,是佳佳父母留给她的,记录的是父母对初生女儿的不舍,还有他们不得不离开她的无奈,还有留给她寻找他们下落的线索。”周侗翻开手里泛黄的日记,慢慢道。 “她的父母是我的好友,他们当日托付这一本日记给我,但是还托付了这一本日记给你。”华天鱼缓缓地说出自己知道的,看面前的少年,“我一直在想其中的原因,为什么一本日记要给两个人看,想了很多年我终于想明白了。” “什么?” “只有通过这一本日记找到了邢佳佳的父母的踪迹,才有可能再找到周先生和夫人的下落。”华天鱼指着日记说道,“所以,带着这一本日记找邢佳佳吧,让她破解这日记的秘密。” 周侗怎么也不会想到,华天鱼带来的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这一本日记无关他父母的行踪,却是属于邢佳佳的一本家书? 真的要找佳佳去了。 不管这个秘密可不可以破解,这一本日记必须要交还给她。这一本日记,一定被她期待了很久很久了。 —— 丽府。 邢佳佳和毕方已经从拆迁区回来了,一家人吃过午饭之后,两人坐在一起,捧着一杯茶在聊。 “毕方哥哥,我们找了好半天入口都找不到,真是奇怪呀。明明你能感觉到异样,但是凭咱们俩,居然找不到入口,真是匪夷所思。”邢佳佳皱眉,那拆迁小区下面的东西,越发让她好奇了。 “我想,应该是需要特殊的媒介触动,或者是有它独特的进入方法吧。如果只要厉害点的人都能打开入口,那它隐藏的也太失败了。”毕方安慰邢佳佳道。 刘爷爷说,拆迁小区下面的秘密其实是和当年的英雄夫妇有关的,当初封锁这个秘密的,是所有的异能者。因为他和他们的关系特殊,所以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一些边角。 但是关于这里真正的秘密,他却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邢佳佳很费解,难道是那一对夫妇留下的东西,就是灵二爷要寻找的,可以解决他们门派功法问题的宝贝,或者和那宝贝有关的? “也许,真是这样吧。”邢佳佳忧心忡忡的。 “别急,既然我们都打不开,那么对方也是打不开的。相信对方也一定在为这个入口而费心思。”毕方安慰邢佳佳。 是这个道理,但是找到入口,提前灵二爷一步破掉下面的秘密,是邢佳佳反败为胜的关键,所以她要着急一些。 可是,毕方哥哥说的不错,着急也没有用,而且对方也一定在为这入口费尽心思。 “这入口的关键,到底在哪里呢?”邢佳佳口中喃喃道。 “在这一本日记中。” 忽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邢佳佳和毕方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只看见华天鱼向他们走近。 “华教授?”邢佳佳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起走来的人,惊讶。 他刚刚说什么,说入口的关键,就在这一本日记中? “佳佳,很抱歉到现在我才告诉你,才让你知道真相。”华天鱼脸上是微微的歉意。 什么真相?邢佳佳完全不知道,华天鱼口中说的真相是什么。 “我不明白。” “我和你的父母是旧交,之所以留在西省是因为受他们所托,照顾你,帮助你。”华天鱼看邢佳佳的表情柔和了几分,接着道,“还有,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他们的行踪。” 邢佳佳呆若木鸡。 自己父母的行踪! 他们还活着,他们没有死? “您说的是真的?那他们现在在哪里?”邢佳佳再追问,生怕自己刚刚听到的是错的。 “当然是真的。”华天鱼点点头,随即他又道,“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因为这个秘密需要你亲自去揭晓。” “我?” “这个给你。”华天鱼取出泛黄的日记本,递给邢佳佳,“这是他们留给你的日记,里面也藏了你父母的踪迹。” 正文 章九三 解密日记! 邢佳佳接过日记的手都是颤抖着的,她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只有这一本日记,她抬头看一眼华天鱼和周侗:“真的是爸爸妈妈留给我的?” 华天鱼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一本日记上:“是在你两岁生日的时候,你父母交到我手中的。” 两岁么? 邢佳佳的鼻子微微一酸,她等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就是想要父母的踪迹和消息,而眼前这一本日记放在她面前,她怎么能不激动? 这是她期盼已久的,这可是她父母亲手所写的啊。 翻开第一页,邢佳佳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因为上面写着:送爱女佳佳。 “今天女儿出生了,早上六点十八分,六斤一两重,哭声很大,只是整个皮肤都皱巴巴的,看不出来长的像爸爸还是妈妈。我和妻子都很高兴,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有了这个小天使,我们就是最完整的一个家庭……” 字体刚劲有力,很有力度,邢佳佳抚摸过过旧的字体,好像是触及了父亲那一颗喜悦的心,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来。 “我们给宝贝女儿取名叫做佳佳,和‘家’是谐音的,这代表有了她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有了她,爸爸妈妈才是最完整的。同样的,我们也希望,女儿日后一切都好,一切都‘佳’。” “女儿睁开眼睛对着我们笑,天天爸爸妈妈都融化在她的笑容里,真的,好幸福。” “今天我们回家里了,佳佳睁大眼睛看家里的天花板,我想着让她看家里的模样,于是把她竖着抱起来,结果被老婆骂了,她从我怀里抢过女儿,冲着我瞪眼,她从来没和我瞪眼过。老婆说孩子太小了,骨头还很软,这样容易弄坏脖子……哎,第一次当爸爸,完全没有经验,看来《育儿宝典》还要继续看……” 邢佳佳看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笑,她似乎可以看到父亲当日委屈的样子,还有妈妈心疼她的模样,那时候的她一定是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爸爸妈妈的。 接下来的字体,就换了模样,是非常娟秀小巧的,不过笔画有些细,邢佳佳摸上这些字体,想来这应该是妈妈写的,因为生她体力没有恢复,字里都带着娇弱。 “妈妈……” “佳佳宝贝啊,你那个老爸太过分了,直到你满月才让妈妈碰纸笔,说什么坐月子对眼睛不好,不能盯东西太久了。什么时候有这个说法的,妈妈为什么不知道?哼哼。” “你不知道啊,每天看着你老爸偷偷地给你写东西,写好了呢看一次又一次,妈妈就觉得心痒痒,妈妈也要给宝贝写东西啊,妈妈也要看你爸爸给写了什么啊,但是——你那个过分的老爸啊。你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地问问他,为什么他一个人霸占日记!” “宝贝,其实是你爸爸最近经常偷偷地出门,妈妈这才能摸到日记。女人啊,怀孕生孩子就喜欢胡思乱想,你老爸经常出门是不是不想要咱们母女了?万一要是真不要咱们了,以后咱们可怎么办?呜呜呜……” “你爸爸出门更频繁了,而且在家的时候,总有一些陌生的人来,妈妈抱着你都快吓坏了。宝贝,妈妈不管爸爸要不要咱们了,只要爸爸好好的就成。” …… “今天宝贝你居然可以站起来了啊,宝贝好棒,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该学习走路了?” “宝贝,妈妈好伤心,你越长越像你那爸爸,跟妈妈都不像。妈妈十月怀胎生下你,跟了你爸姓,还和你爸像,妈妈陪你这么久,你爸爸一回来你就抛弃妈妈了。唉,我好伤心……” 邢佳佳一页页地翻着日记,有好长的一段都是母亲在自言自语,里面有她的担心,她的怀疑,她的喜怒哀乐,但是更多的是她对自己细致的爱和关心。 母亲和父亲。 邢佳佳看日记才真正地体会到,他们对自己的疼爱,那是她怎么样猜都猜不全的亲情。 但是,从父母的日记里,她也寻到了父亲母亲当日失踪的蛛丝马迹。 不过,只是蛛丝马迹而已,对于寻找父母的踪迹来说,真的一点都不够。 母亲的字迹占了很久的时间,很多的页面,翻到最后的时候,父亲霸道的字迹再次出现了。 “我不在的功夫,你居然就和宝贝说这些?成天脑袋里不知道你胡思乱想一些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们母女,以后再说这种话,家法伺候!” “宝贝女儿,爸爸有段时间没见你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啊,真乖,爸爸还担心你不认识爸爸了呢。” …… 邢佳佳笑的开心极了,她的父母真是太逗了,整本日记里都是属于一家人的点点滴滴和幸福,眨眼一本日记就翻到了尽头,最后一页是父亲有力的字体:佳佳,你是我们的骨血,我们血脉的延续,生命的延续。 可是和上日记,邢佳佳的心慢慢地从喜悦中平复下来,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这本日记里,根本没有写她父母的踪迹呀。 “怎么样,佳佳,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最着急的是华天鱼,这一本日记在他这里存放了这么多年,他也看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始终什么都没有发现过。 “佳佳才看过一次,让她好好想想,再好好看看,也许能发现。”毕方并不着急催促她,反而让她别太着急,慢慢找。 邢佳佳低头再看一次日记,这一次她翻阅的速度更慢了,认真地寻找着字里行间隐藏的秘密,但是连续看过三次之后,她和上了日记,无奈地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两人惊讶地看着邢佳佳手中的日记,这怎么可能? 这本日记是邢佳佳的父母留给她的,最能发现其中秘密的应该就是她,但是怎么可能这本日记里,邢佳佳都发现不了呢? “我来看看?”毕方用询问的口气看邢佳佳,指指她手里的日记。 邢佳佳点点头,将日记递到了毕方手里:“也许,是我没有发现,毕方哥哥,你看一看。” 邢佳佳认真地考虑:“毕方哥哥,如果这一本日记里,真的藏了父母的行踪,恐怕也留不到现在。” 父母的失踪是个谜团,而且非常不简单。 除了自己,恐怕还有想要找他们行踪的人。这一本日记自然是重中之重,关键的关键。 但是这一本日记是放在华天鱼手中的,他是自己父母的好友,这并不是秘密,自然想要知道她父母行踪的人,也能想到华天鱼手中的东西。 “没错。这一本日记,至少有二十人翻看过,纸页如果被保存,不会泛黄成这个样子。”毕方拿到日记后,并没有直接翻开看,而是仔细察看着日记的异样。 毕方的这句话,彻底踩到了华天鱼的痛脚,他几乎跳起来:“怎么可能,我一直把日记保存的好好的,谁也没有告诉过,谁也没有让看过!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翻过?你这是在——” “华教授,毕方哥哥没有责备你的意思。”邢佳佳站起身来,安抚住华天鱼的情绪。 “没有,没有他就不会说这种话!你爸妈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才让我保管的,如果我不好好保管,哪里对得起他们?”华天鱼一拍桌子,愤怒。 “他们除了信任你,还在保护你。幸好你一次都没有发现日记被人翻过,否则你根本活不到现在。”毕方淡淡地开口,然后才开始翻开第一页看内容。 “你!”华天鱼脸都要气的通红了,他指着毕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毕方哥哥,你的意思是说,幸亏老师是普通人,否则很有可能就被灭口了?”邢佳佳想到这种可能,着实是惊了一把。 华天鱼愣住了,他呆呆地看一眼邢佳佳,再看一眼毕方:什么意思?自己性命不保? “极有可能。你的父母把日记交给他,并没有限制他看这里面的内容,所以也没有限制任何人看这日记的内容,因为他们确信这日记里的秘密,只有你可以揭开。”毕方点点日记上的内容,这日记不管看多少次,一次百次,都只有父母对孩子的关心。 “你怎么知道,我也看了日记?”华天鱼惊讶。 “就因为,你是佳佳父母的好友啊。既然是好友,朋友失踪了,自然想方设法地想要寻找他们的下落,所以你看日记太正常了。甚至你能活到现在,也和你经常翻看这日记有关系的,因为那些人找不到日记的秘密,无奈之下,他们就把希望放在了你的身上。”毕方看着邢佳佳惊讶的脸,认真地点点头。 “所以,华教授来我这里,其实已经被人盯上了?”邢佳佳声音沉了下去。 “可以这么说。”毕方翻日记的速度相当快,翻过一次以后,他苦笑,“佳佳,你父母把秘密藏的太深了,恐怕一时半会我们也找不到他们藏的秘密。” “那,这怎么办?”华天鱼焦急了,下意识地看一眼周侗,刚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邢佳佳父母的踪迹,这一本日记的秘密,还和周侗父母的踪迹有关系的,如果邢佳佳破解不掉其中的秘密,那么他也别想去找父母了! 这,这怎么行! “等等,佳佳!”看邢佳佳和毕方有放弃的意思,华天鱼按捺不住开口,“这秘密,什么时候能解开?” 秘密么? 邢佳佳望着华天鱼苦笑,连连摇头:“这哪里是我能说得准的,也许很快,也许一辈子都解不开……” 这怎么行?! 如果连邢佳佳都解不开这日记的秘密,那么天底下还有谁能够解开呢?但是,邢佳佳说的没错,有些秘密想要解开,着急也没用,因为那不是想解开就能解开的。 华天鱼这一天走了不少路,心神也耗费了不少,而他年纪也大了,现在邢佳佳和他说日记的秘密暂时破解不了,他也有些灰心,叹息一声起身:“那你们慢慢琢磨吧,我今天累了,去歇会。” 邢佳佳立刻起身,关心:“老师,您没事吧?” 华天鱼随意摆摆手:“没事,就是人年纪大了,多坐会就觉得困。我回去歇歇就好。” “那行。我送您回去吧。”邢佳佳一手搀着华天鱼,慢慢地陪着他朝着卧室的方向去。 “好。”华天鱼点头。 华天鱼走的并不快,而邢佳佳也不催促,陪着他慢慢地走着。 “教授,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吗?”邢佳佳轻声问道。 “找到了。”华天鱼点点头,忽然他停下了脚步,扭头看自己收的这一个徒弟,“佳佳啊,很多年前,我和你的父母是非常好的朋友,他们托付给我这一本日记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你了。” 邢佳佳望着华天鱼的眼睛,听他说自己父母的事情,不由得红了眼眶,认真地听着。 “没有父母的孩子啊,那真的是很可怜的,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只能忍痛咬牙放下你了,幸好你舅舅和舅妈心疼你,这些年没有让你受什么苦。”华天鱼轻轻笑,摸摸邢佳佳的脑袋,慈爱。 “是啊,舅舅和舅妈对我很好,和自己亲生的一样。”邢佳佳说起刘志鹏和姜婉婉夫妇,唇畔露出一抹笑容来。 “嗯,他们虽然条件普通,但是打心眼里的心疼你。”华天鱼停下了脚步,说起了正事,“父母最关心儿女的是什么,一个是健康,一个是前途。你的舅舅舅妈负责你的日常,而我就负责你的前途,佳佳,我是算着日子去学校找你的,让你参加奥化竞赛也是故意的。其实不管你成绩如何,我都会借收你做学生的名义,让你堂堂正正地进入南盛中学读书。这是我给你的好前途,也是我承诺过你父母的。” “教授——”邢佳佳望着华天鱼真诚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虽然这些她已经猜到了,猜到了是华天鱼知道父母的行踪,蒋天赐也分析到他可能是父母的好友,受托来帮助自己的。但是真的亲耳听到,她还是满心的震撼。 她父母的失踪,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而要等到她长大又需要多久的时间? 十几年,十几年的时间,华天鱼不忘记朋友的托付和嘱托,在她面临人生重大转折的时候,出现。他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该完成的,这一份认真,有多少人可以比? “别一副想要哭鼻子的模样。”华天鱼微微一笑,然后严肃了神色,“佳佳啊,我做的这些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事情,我把日记交给了你,相当于把一份责任和艰难也交给了你呀。你明白吗?” “我不太明白。” “这一份日记秘密封存的如此之好,更印证了你父母当日的失踪不简单,他们当日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切,那时候告诉我说,如果顺利的话,他们会很快回来,但是如果不顺利,那么就有可能他们做的事情没有办法继续下去,那么就需要等你长大以后,有能力以后,循着日记去找他们,去帮助他们。”华天鱼口中缓缓道。 “这一份日记的秘密,你必须要尽快破解,因为它其中的秘密不但事关你的父母,也事关另一个人的父母,事关另一个天大的秘密。” 华天鱼对着邢佳佳说出了这本日记背后真正的大秘密,他深深地看着邢佳佳,再次重复,“佳佳,你身上的责任重大呀。” 连环秘密? 邢佳佳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自己父母的行踪而已,居然还会牵连到别人的父母,还会事关另一个大秘密? “这个人,是谁?”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华天鱼并没有透露周侗,而是意味深长地拍一拍她的肩膀,转移了话题,“佳佳啊,我听说江县有一块拆迁区,是你想要的,但是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是不是?” 邢佳佳挑眉,笑:“您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哼,我就你和闻战这么两个学生,来了江县当然关心你们了,虽然我不是商场中人,但是年纪放在这里,还是有几分阅历的。说来听听,看你遇到什么问题了,老师能不能帮你。”华天鱼主动问道。 邢佳佳认真地思索了几分钟,原原本本地将前因后果讲给了华天鱼听。 从最开始县政府有人透露出,有人想要拆迁区的规划权开始,然后到她听说了这个消息,说动了赵东亚将这里建成适用公寓,以平民的价格给了这里原有的住户,甚至是全县在标准生活线下的居民们。 再说到了和黄家的争夺,黄金背后的黄健,还有他背后的那位靠山,和他们争夺拆迁区的所有权,规划权。 在县政府遇到的阻碍,在玉石拍卖会的碰撞,最后就是黄健他们提前动手,借她的名义让大家搬走,却暗中将拆迁区推平,让相关人员对这件事情不发一言,稳稳地将这一块拆迁区拿在了手中。 当然,对于茶楼邢佳佳却没有提。 一是因为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茶楼的,而是茶楼的干系实在是太大了,倒也不是刻意要瞒着华天鱼的,只是觉得,暂时还不到时候说。 但是就这么一番说法,已经让华天鱼吃惊到不行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你是说,其实整个事件都是你在操控的。”华天鱼掐一掐自己的胳膊,发现是疼的,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没错。” “你是说,蒋纬和蒋天赐都是你挖到手的,由他们给你出谋划策?”华天鱼想了想和邢佳佳的同龄人,怎么也想不到有人比她还有魄力。 “是的。” 华天鱼彻底的震惊到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个学生,做实验是一把好手,居然御人也有自己的办法!西省商会的金卡会员啊,她居然也能挖到手? 有他们帮助她,的确是如虎添翼。如果不出黄健和那个什么灵二爷花35亿的事情,那这小区的规划权可是就在她手里了! “所以,于是拍卖会上你解出的翡翠,就要用到这适用公寓上了?”华天鱼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他心里明白,邢佳佳肯定是这么想的。 “没错。”邢佳佳果然肯定地点头了。 不过,邢佳佳接下来的话更让华天鱼吃惊,她说:“毕方哥哥也很同意我的想法,所以我在江县建好这适用公寓之后,他决定在全省的范围内将这适用公寓推广开来。” “毕方哥哥?”华天鱼一时间愣怔住了。 “就是大家传说中的,方先生。”邢佳佳笑眯眯地冲着华天鱼道。 方先生?! 华天鱼惊呆了,一提起方先生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位神乎其神的男子,不会邢佳佳说的人,刚好就是他吧? “你说的,是刚刚和我说话的少年?”华天鱼不确定地问道。 “嗯,他就是玄商两道都很出名的,那位方先生。”邢佳佳肯定。 华天鱼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刚的那个红发少年,居然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方先生,天啊,他居然亲眼见到了那一位神出鬼没的传奇人物! “你简直是太神了!”华天鱼觉得自己都该仰望邢佳佳了。 邢佳佳倒是一点都不谦虚,笑眯眯:“多谢教授夸奖。” “你呀。”华天鱼摸着下巴,思索着,“现在的问题其实无关拆迁区所有权,而是原本简单的商战已经上升到了玄道中人的争斗,你和灵二爷之间,甚至可以上升到你和赤门之间的争斗。” “我和赤门?”邢佳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商战怎么会牵扯到赤门? “如你所说,如果这赤门功法出了问题,而拆迁区下面真的有解决办法的话,如果那个灵二爷无奈之下禀报了师门,那么就凭着这万分之一的可能,赤门也绝对会精锐尽出!到时候,佳佳啊,你想自己能应付吗?”华天鱼口气极为严肃。 “到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好。”邢佳佳点头,表示同意。 “我想,今天晚上拆迁区必然会很热闹。所以,你的时间不多,除了要和时间赛跑之外,你还要考虑遇到的对手。”华天鱼叮嘱道。 邢佳佳想着,哪怕对方现在再厉害的高手,她都不怕,凭着她和毕方哥哥两个人的功夫,一些麻烦还是可以应付的。 “其实玄道的事情,是和世俗无关的,只要解决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比较麻烦的是黄健和黄金那边。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情,都要名正言顺才可以。”华天鱼想了想,忽然笑了, “佳佳,县政府再大,大不过省政府。黄健和黄金再横,你一有资金,二有西省商会的力量做后盾,那么他们这个哑巴亏只能是吃了。” 哑巴亏? “没错。他们不是说,这拆迁是你的意思吗?连现金都给了大家了,那么咱们就咬死了这钱已经给了,而这钱,就是你出的。咱们装傻充愣,什么阴谋诡计都不知道。”华天鱼嘿嘿笑着。 “教授,您真是奸猾奸猾的!不当商人简直是太可惜了!”邢佳佳笑的差点岔气,华天鱼这一招简直是太狠了,简直是让黄健吃了哑巴亏么。 这一招,完全是用自己的资金,人脉来完全压制对方啊! 不过这一招,可以用。她也非常喜欢! “丫头,我老人家给你好好地出主意,你居然打趣我?”华天鱼板起了脸。 —— 邢佳佳的房间内,毕方捧着那一本日记看的专心又认真。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毕方微微一笑,招呼邢佳佳:“朱雀儿,你来看这日记的最后一页。” 邢佳佳快步走到了毕方面前,看他指着的那一句话,正是父亲有力的字体:佳佳,你是我们的骨血,我们血脉的延续,生命的延续。 邢佳佳把这一句话念了一次,抬头看:“毕方哥哥,这一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吧,只是父亲的感慨而已。” 真的只是感慨吗? 毕方微微笑了,指着那些字:“朱雀儿,换做别人这么想,我可以原谅,如果你看不出这些字的特殊,真的枉费你有朱雀血脉了。” 血脉?! 邢佳佳再看一眼那最后一行字,虽然只有一句,但是提到‘骨血’、‘血脉’、‘生命’三个词,而这三个词,如果真的从朱雀和毕方的身份来看,它们代表的都是一个意思。 父母赐予子女的是一身的血脉。 假设说,父母留下来了一些秘密,只有自己的子女可以打开,用什么做钥匙最合适呢,什么钥匙别人怎样都模仿不来? 毫无疑问就是血脉。 血脉相连,血脉相通! 换做别人的血液,的确是做不到和邢佳佳的一模一样。所以这日记的秘密自然也解不开! 所以,这一本日记看似是家书,可以蒙蔽一些人的视线。但是就在这家书里,藏了更深的秘密,而揭开这秘密的关键,是邢佳佳的血液! “所以,破解这日记秘密的,是我的血?”邢佳佳很快就想到了,抬头看毕方。 “八成的把握。”毕方说。 既然有了方法,那么邢佳佳毫不犹豫地划过自己的手腕,一道殷红的血从腕中滑落,滴落在日记上。 “滴答,滴答。” 随着邢佳佳的血滴落,日记泛黄的纸页慢慢地变了颜色,那纸上的字迹也慢慢地消失了。 邢佳佳看一点点消失的父母的字迹,忽地心里一疼。 纸页成了莹润的白色,比玉还要光华,但是这页面上依旧没有字迹。 倒是看到这纸页,毕方忍不住赞叹起来:“玉芙纸!没有想到这日记用的居然是千金难买的玉芙纸!” “玉芙纸,这有什么特别的吗?”邢佳佳觉得,按照毕方的眼光看,这玉芙纸依旧是千金难买的,那么这纸必然是不一般的。 “你说的没错。这种纸,其实已经不能说是单纯的纸张了,而是一种隐藏的收纳空间,但是它收纳的东西非常少!”毕方抚摸过这玉芙纸,对着邢佳佳解释道。 收纳空间? 那果然是奇宝啊! 但是也真的是太神奇了,这么一本小小的日记,居然会是神奇的收纳空间,如果是收纳空间,那么父母留下的秘密岂不是就会在这里面? “那就是说,秘密就在这玉芙纸中?”邢佳佳难掩自己心里的激动。 “如果不出意外,是的。”毕方微微笑。 “那这玉芙纸的收纳空间,要如何打开?”邢佳佳追问。 收纳空间,这可是奇宝啊。这样的奇宝该用什么办法打开呢? “简单!”毕方右手举起这一本日记,往地上狠狠地一摔,随着一声‘哗啦’的响声,珍贵无比的玉芙纸成了一地的碎片。 这是—— “谁人认出玉芙纸都觉得珍贵,舍不得摔一下,但是真正打开这空间的方法却很简单,就是摔碎它。玉芙纸千金难买,价值也就在这里,它只能用一次。”毕方蹲下身来,在碎片中慢慢地搜寻着。 片刻后,毕方从碎片中找到了一块雪白的丝绸,展开,上面弯弯曲曲地画着一幅地图。 “地图,这里不是江县的地图吗?”邢佳佳仔细看过之后,惊讶。 这可不是江县的地图,而起这地图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他们之前住过的小区,换句话说就是被夷为平地的拆迁区! 连毕方也惊讶了,他和邢佳佳对视一眼:真是不可思议! 邢佳佳的父母非常的小心,哪怕用玉芙纸藏了他们的行踪秘密,但是空间内藏着的也不是他们行踪的地图,而是引导她去寻找真正父母行踪秘密的地图! 当日,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的小心? 父母到底去做了什么,有多少敌人盯着这秘密,让他们得如此防备? 邢佳佳现在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当下要做的就是,他们尽快找到这地图中所在的地方! 但是,邢佳佳越看地图越心惊,这地图标注的地方很多,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小区已经被夷为平地了,满目是荒芜的一片,完全没有参照物可以找。 地图上标注的越是详细,她的心越是下沉:这,让她怎么找? “入口,应该在这个地方。”毕方认真地找过,然后指着一点道。 邢佳佳低头看一眼,入口恰好是刘爷爷家里的一处墙角:“有地图看入口,但是咱们怎样找到刘爷爷家里呢?毕方哥哥,一片空地上找有参照物的入口,那无异于鸡蛋壳里挑骨头啊。” “我也是这么想,如果不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咱们慢慢找是没问题的,现在不行。” 邢佳佳皱眉想着,忽然眼睛一亮:“毕方哥哥,你说这地图标注的地方,有没有可能是和灵二爷要找的东西,在一起?” 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个小小的小区下面,会有两个惊天的大秘密惹人心动? “很有可能!”毕方狭长的眼眸忽地眯起,一笑。 —— 黄金家中,黄健正和灵二爷得意地举杯庆祝。 黄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灵二爷,这一场咱们可是赢得漂亮,你是不知道邢佳佳那个脸上的表情啊,简直是精彩极了。不管她去哪里,查到什么,都已经晚了,来不及了。” 灵二爷的眼里也是满满的笑容:“嗯,这35亿花的是真值得。那推平的拆迁区先不要动,等咱们先找到东西再说。” “好的,没问题。”黄健想到那地下藏着的宝贝,不由得心中痒痒了,“灵二爷,要不要我去给您帮个忙,搭把手?” 灵二爷看一眼黄健,摇摇头:“我不打算带你。” “为什么?”黄健急了。 “黄健,不是哪里你都能去的的,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无非想要下面的宝贝而已,实话告诉你,这个地下虽然有宝贝,但是更多的是机关!稍有不慎就会失去性命,到时候我未必顾得上你!”灵二爷冷哼了一声。 黄健一愣,真的有这么危险? “你小子别大意,今晚我去探探情况再说。”灵二爷喝一口酒,咽下,任由火辣辣的感觉充盈着胃部。 “这——” 这时候一道黄色的身影飘来,伴随着一声冷哼:“如果是我,绝对不会等到晚上的时候去。” 黄健和灵二爷猛地一个抬头:“黄洳?” 黄洳扫过两人,目光落在了灵二爷的身上,立刻换了一个表情:“前辈,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秘密!既然你知道了秘密所在,那么为什么不赶紧去找呢?”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呀,白天人多口杂……”黄健不耐烦地挥挥手,并不在意黄洳的话。 “拆迁区的那一群住户,不是已经被你们送走了吗?”黄洳反驳,“现在的小区,已经被夷为平地,半个人影都没有,怕什么人多口杂?” 灵二爷晃着杯子的手,慢了下来:好像黄洳说的有几分道理啊。 “况且,这样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人去,那么是半点行踪也藏不住的。”黄洳冷哼一声。 “黄家丫头,那小区现在已经是废墟一片,什么都不好找啊。”灵二爷眯着眼睛看黄洳,他倒是要听听,她有什么好主意。 “对于别人来说,找个东西很难,但是对于我黄洳来说再简单不过。”黄洳自信地扬起下巴,自夸。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灵二爷都在为入口的问题发愁,你居然大言不惭地说你能找到,真是搞笑!”黄健呵斥道,他压根不相信黄洳这个小丫头能够找到那个隐秘的入口。 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 “有没有本事,到了去找找就知道了。”黄洳盯着灵二爷的眼睛看,定定道。 灵二爷倒是有了几分的兴趣,他玩笑地看黄洳:“黄家丫头,你有那个本事吗?还是你在逗我,也想要我带你下去捡宝?” 黄洳听了灵二爷的这句话,不怒反而是笑了,她说:“灵二爷,您恐怕不知道,我黄洳的体质是招灵体质吧。” 招灵体质? 什么是招灵体质?!黄健微微一愣。 灵二爷微微一愣后,当下喜:“好一个招灵体质!原来我身边就有这么一个宝贝,我居然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和我一起去么,好,我答应了!” 黄健彻底的傻眼了。 这什么招灵体质是个什么玩意,他想要和灵二爷一起下去,他就百般拒绝,但是黄洳说自己想要下去,他就立刻答应了? “灵二爷!”黄健着急。 “我说了,不许你去!你盯着邢佳佳他们,小心他们有异动。”灵二爷如此吩咐道。 “等到晚上就太晚了,我们现在就去拆迁小区吧。”黄洳笑眯眯地挽起了灵二爷的胳膊,得意地冲着黄健一笑。 这些天一直不太舒服,明天我尽量早更。 明日万更。 正文 章九四 趁你病,要你命! 黄健咬牙切齿地看着黄洳和灵二爷离开的背影,气的一跺脚,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总是和他争!别以为他不知道,背地里这丫头没少往灵二爷那边跑,谁知道她想了什么办法讨好他? “灵二爷也真是的,这个小丫头的话居然也当真了!不知道这丫头别有用心?”黄健嘟囔着,忽地他眼睛一亮,看到自己的两个员工回来了。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怒火正盛的小公子,心里一个咯噔,不过立刻脸上堆起了笑容来,屁颠屁颠地跑来:“小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黄健本来一肚子的火,看到两人的模样,当下火气更大了,一个茶杯狠狠地摔了过去:“你们一对窝囊废,饭桶!要你们有什么用!” “咣当”一声响,茶杯落在了地上,碎成了片。 两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砺,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位老板的脾气,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当即道:“小公子,您别生气,我们这里打听到了新消息,正要报给您呢,您听了一定高兴!” 黄健现在一听新消息,心情更差了,又一个茶杯摔了过去,怒:“消息,屁消息!半个用都没有,消息有宝藏重要,消息能让我得到宝藏?” 宝藏是没有,但是可以除掉让小公子堵心的黄洳,应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这个黄洳的确是可恶到了极点,不怪乎小公子生气,他们看着也是很生气的。 一人也不顾黄健生气,硬着头皮凑到黄健旁边,诱惑:“小公子,黄洳刚刚走,这可是您出气的好时候啊。” 黄洳? 黄健一听这个名字,当下拎着这人的领子,冷笑:“出气,怎么出气?没看到人家是和灵二爷出去的,老子带来的靠山,结果被别人挖了墙角,你说说怎么出气?” 那人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呼吸有些难受,但也不敢动一下。 另一人也着急了,脑袋飞快地思索着,跑到黄健身边求情:“小公子,我以性命担保,这次绝对能够整到黄洳,黄洳再得瑟如何,哪怕她得到了宝贝如何,到了最后咱们总有办法弄到手。” “咳咳……对啊。小公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她黄洳做那螳螂吧,咱们就做……那秋后的黄雀!”那被拎着领口的人也这么说道。 黄健满心的怒火看着自己两个员工可怜的模样,这么发泄也消了几分,想到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是非常有威望的,而且只有他们不会违逆自己的意愿,他松开了那人,脸上挂上了笑容,拍拍对方的肩膀:“我和你们开个玩笑!” 这两人几乎是惊魂甫定,开玩笑,这个玩笑也开的太大了啊。 自己这个老板,真的是太难伺候了。 两人心中苦涩不已,千辛万苦跟着老板来这个小地方,当了受气包不说,还性命不保,简直是比窦娥还要冤枉啊。 黄健动动脑子就知道这两人心里觉得冤枉,他笑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本支票来,刷刷地写了两张,大方地拍在桌子上:“跟着小公子,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这次在拍卖会解出了不少翡翠!这个是给你们的,沾沾公子的喜气!” 从天堂到地狱! 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上一刻黄健还是怒火冲冲的模样,这一刻就大方地拍了支票给他们? 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两人小心地从桌上拿起支票来,只是一眼看去,眼睛都瞪大了!他们俩对视一眼,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数字,嗯,一二三……七个零? 一百万! 小公子居然给了他们一百万! “一百万!哼哼,跟着公子我,只要好好干,就不会亏待你们。”黄健得意地翘着腿,自己冲了一杯咖啡,香醇的咖啡香味飘来,他心情大好。 两个员工很高兴,这一百万简直是天上掉下馅儿饼啊,他们一辈子上班也未必有这么多的工资。 别说是小公子拿他们出气,哪怕是真的要他们半条命,能换一百万也是值得了。 两人再大的不满也在支票面前溃不成军,两人连连道谢:“谢谢小公子!谢谢小公子!” 黄健最喜欢看到别人对他感恩戴德的模样,心情更好了,想到刚刚两个人说的整黄洳,他懒懒地道:“你们刚刚说了有什么消息告诉本公子?” 消息? 两人说起这个消息,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了。 “嘿嘿,公子啊,住在这里这么久了,想必您也看到了,黄金是相当宠爱这个女儿的,几乎是黄洳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一人笑道。 “黄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然宠爱了。不过他这个宠爱方法,也的确是少见。”黄健冷笑一声,慈母多败儿,慈父更害儿,黄金这不是疼爱她,而是害了她。 “公子,咱们有一种说法,钻石珍贵是因为稀少,石头廉价是因为数量多,黄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另一人摇摇头,神秘一笑,“如果,黄金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您说,黄洳她还能和现在一样,备受宠爱吗?” 黄健眼睛一亮,这话说的有道理! 在黄氏集团,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个哥哥,父亲也不至于偏心,也不至于他得费尽心思去夺那位子。如果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那么他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自己根本不用去争,去抢,去费尽心思!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黄健觉得,这两个员工没白带,是认真工作的。 “黄金梅开二度,有个红颜知己,根据我们俩的可靠消息,两人已经珠胎暗结。”两人压低了声音,齐齐对着黄健道。 哦?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如果黄金再有了一个孩子,是个儿子更好了,那么黄洳的地位那就堪忧了。 “这个消息,你们确定吗?”黄健追问。 “非常确定。只是那位也怕黄洳,毕竟怀孕是特殊时间,所以连黄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孩子了。”其中一人笑了,“我也是非常巧合的时候,在医院里看到她,多了一个心眼,买通了医生才知道她怀孕了。” 黄健心想,这样居然也可以? “是谁?” “您一定知道,就住在这屋子里,是那一位叫做舒姨的。”另外一人想了想,“公子,也许我们可以找舒姨合作,我想她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会和咱们同仇敌忾,一起对付黄洳的。” 舒姨,那个女人啊。黄健摸着下巴,是个非常有味道的女人,黄金这个家伙,倒是挺有福气的。 “说的是挺有道理的。”黄健点点头。 两人心里一喜,对视一眼:太好了,今天这关又过了。 “黄洳这个臭丫头,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敢和公子争,那就看看到底谁厉害一点。”黄健心里总算是舒坦了几分,他最恨有人踩在他头上,和他耀武扬威了,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不行。 但是想到今天灵二爷带走了黄洳,他就觉得心里有气,狠狠道:“哼,再收拾她怎样,刚刚那一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其中一人想了想,小心翼翼:“小公子,您身上有灵二爷送给您的宝贝吗?” 黄健挑眉:“你说什么?” “最好是法宝一类的东西,我们刚刚回来,听到黄洳问灵二爷讨要宝贝——”另一人的生意越来越低,因为他看到黄健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黄健很怒,他愤然起身:“走,找那位舒姨去。” 趁着她病,要她命。 楼上的房间内,舒姨在洗手间吐了一个昏天黑地,虚弱地扶着墙走到床边,她软软地坐了下去,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小腹,轻声道:“小家伙,你真是折腾死我了。等你出来,一定要狠狠地打你屁股!”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孩子太小了,不会回应她。 而孩子的父亲,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舒姨心事重重,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茶楼老板那里情况如何了,她是有些心惊的。毕竟将黄家的情况告诉茶楼老板,总有种背叛的感觉,虽然她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但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万一黄金知道了,怪罪她可怎么办?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黄洳知道了,那可真的是要天翻地覆了。 舒姨自然不会知道,黄洳已经去过了茶楼,并且向画皮下了委托,而委托的内容就是:让她死!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舒姨本来就有心事,被这忽然的敲门声音吓了一跳,她惊慌:“谁?” “黄健。” 他,怎么来了? 舒姨定了定神,走到门口拉开门:“黄先生,您有事吗?” 黄健上下打量着舒姨,啧啧叹,他怎么一直没有发现黄家还有一个这么有味道的女人,除了年纪大了一些。 舒姨被黄健盯的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她微微皱眉头:“您找我有事吗?” 黄健回过神来,神秘一笑:“有事,而且是大事。” “小公子是来救你命的。”不用黄健开口,自然有人帮他开口。 救命? 舒姨原本就心里有事,冷不防被黄健这么一说,一时间愣住了,等到回过味的时候,黄健已经不请自入。她扭头看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的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在家里好好的,怎么会有性命危险?” “你是真的不明白啊,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黄健懒洋洋地指指舒姨的肚子,笑了,“你觉得按照黄洳的脾气,会容得下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 舒姨的心咯噔一下,这个秘密,他怎会知道?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有些不舒服,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请允许我休息了。”舒姨扭头,直声道。 黄健这次脾气非常好,他丝毫都没有在意舒姨的态度。对于他来说,今天的时间非常多,足够他和这位舒姨达成共识,对于他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黄洳回来之后,他会有一份大礼送给她。 “舒姨,你瞒得了别人,哪里瞒得过我家公子的火眼金睛?公子既然来了这里,那就是诚心想要帮你的。”一人冷声威胁,“否则,等到你肚子大起来,黄家哪里有你的容身之地?” “是啊,舒姨,恐怕不等肚子大起来,今晚过后黄洳就能要了你的命!”另外一人叹息着摇头。 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舒姨满脸狐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没关系,换个方式想必你可以听懂。灵二爷是何许人也,想必你是明白的,如果黄洳从灵二爷身上学了本事,尤其是暗地里杀人的招法,你认为自己招架的住吗?”黄健索性也不瞒人,把事情说的更严重了几分。 “灵二爷本事很大,杀人的本事也大,舒姨,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我们没有把你怀孕的事情说出来,已经是很大的诚意了。”其中一人道。 “不但你活不了,还连累了黄金,其实黄总人不错,我们公子也是心存善念。”另外一人道。 舒姨终于胆寒了,这些人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可能发生的,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她不可能不在乎腹中的孩子和黄金! 怎么办呢? 茶楼老板答应过她,一定会保护她们母子平安的,也答应过一定会保住黄金的! 舒姨想到了这里,坚定地摇摇头:“黄先生,我谢谢您的好意,我也明白您的意思了。只是这黄家,我是一个外人,没有多大的话语权……” “呵呵,舒姨你是太小看你了吧,也太小看你在黄金心里的地位了,就凭着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有足够的话语权。”黄健倾身看着舒姨姣好的脸庞,温柔一笑。 “我——” “其实呢,我来找你,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有些时候听到的,看到的,你要当做不知道。”黄健补充道。 “黄先生。”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了。”黄健站起身来,在舒姨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走出门去,离开了。 黄健离开了,独独留下舒姨一个人在屋子里。 黄健没有要求什么,甚至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他知道她怀孕。 他甚至没有胁迫她什么,可以说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就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比做什么更让她心惊! 这个黄健,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老天,你要我该怎么办?”舒姨喃喃自语,头埋在了双手里,眼泪从指缝中滴落,亮晶晶的一片。 黄健心情非常好,见舒姨的一会他的心里立刻有了一个计划,完美到他想要笑出来。 “小公子,刚刚为什么不再接再厉?明明这个舒姨已经要撑不住了?”一人很是不解,他们三人配合的相当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句句戳中那个舒姨的心思。 时间再长点,不怕这她不答应,不怕她不害怕。 “好歹是怀孕的女人,你们手下留情一点吧。威胁女人算什么本事?”黄健心情极好,忍不住哈哈大笑。 “啊?”两人齐齐瞪眼,这是小公子会说的话么? —— 邢佳佳和毕方又一次回到了被夷为平地的拆迁小区,那毕方有特殊的感觉的地方很快被寻到了,两人根据地图认真地找了找,终于找到了那个铜扣——地下迷宫的入口! 玉芙纸藏的地图,不是只有一面,正面标明了邢佳佳父母踪迹秘密去向的地图,背面则是那所在地——地下迷宫的地图。 “铜扣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三圈。”毕方按照玉芙纸地图背面的提示,转着手中的铜环。 铜扣被扭动,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顺时针和逆时针之后,铜扣后缩,一道小小的门露了出来。 邢佳佳和毕方对视一眼:对了! 小小门根本不够两人进去的,此刻邢佳佳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按在了那一个小门上。 这小门不是门,而是进入地下迷宫的第一道,而钥匙则是邢佳佳的手印。 邢佳佳父母留给她的东西,那么打开的关键全部在邢佳佳身上。 “也不知道,我的手印到底能不能打开这道门。”邢佳佳心中担忧着,之前她是紧张的,心里想着父母留给她的行踪秘密,但是真的到了这地下迷宫前,她反而冷静下来了。 “放心,一定可以的。” 随着毕方的话音落下,邢佳佳看到这一扇门慢慢地开始扭曲,肉眼看到的速度变大,直到足够一个成人通过才停了下来。 空荡荡、黑洞洞的通道,像是一只无声的野兽,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按照地图上的标注,这里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中一条路只可能走一次,是父母留给我走的,一点危险都没有,另外一条路是留给外人走的,机关重重。”邢佳佳指尖亮起朱雀火,和毕方一起走过通道。 在通道的尽头,就是两条路的分岔口。 毕方和邢佳佳在这条通道足足走了五分钟,这才看到了两条岔道。但是一见那岔道的模样,邢佳佳心里一个咯噔,暗叫一声不好! “怎么了?”毕方纵然是在黑暗中,也能注意到邢佳佳的脸色变了变,出声问道。 邢佳佳指着一条路:“这条父母留给我的毫无危险的路,被人捷足先登了。” “什么?”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地下迷宫已经有人先进来了! “这个正门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没有地图不可能找得到这里的。”毕方想想道。 “所以只能说明,这来人是通过特殊途径进来的,毕方哥哥,你猜这人会是谁呢?”邢佳佳的眸光落在了另外一条机关重重的路上,定定的。 “谁对这里的秘密醉心,那么最先有可能来的就是谁。”毕方口中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名字,“灵二爷。” “我想的也是他。”邢佳佳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朱雀火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直接燃烧到另外一条路上去! 朱雀火吞吐着火舌冲向黑暗的道路,就在火光中,墙壁里藏着的暗箭齐刷刷地四面八方射去—— 毕方看的心惊! 如果有人贸然踏入这一条路,那么一不小心就会被射成了刺猬,别说继续走了,就是退回来恐怕都做不到。 “我父母准备的还真是充分,但是他们恐怕想不到走这条路的,不是外人,而是他们的女儿吧?”邢佳佳看到密密麻麻的箭矢,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被震惊到了。 “魑魅魍魉?” 四只齐刷刷地出现在了毕方和邢佳佳面前,跳脱。 “主人,我们在的!” “要我们探路吗?” “我们也可以去找宝贝哦。” “对对!” 四只围绕在邢佳佳的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他们一直很想帮邢佳佳的忙,但是主人没有吩咐他们也不能随便动手,现在邢佳佳叫他们出来了,他们简直要高兴疯了。 “现在不知道灵二爷他们走到了哪一步,所以,你们一只要去跟着他们,随时回报他们的行踪,再一只去寻找这里的出口,再一两只跟着我走这第二条岔路。”邢佳佳一点点地吩咐着。 “主人保证完成任务!” “我会很快回来的!” 被点到名的两只飞快地离开,冲向了不同的方向,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而剩下的两只则高兴地直翻跟头,紧接着两只开始完成他们的任务——为主人开路! 这岔道里的机关是针对人的,所以两只灵体自由地穿过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提前走这岔路,把自己所看到的直接告诉了邢佳佳,免得她被机关伤到,避免了不少麻烦! “主人,前面有钉阵!小心哦,大概有十立方米!” 钉阵的地面是平的,但是只要人一踩上去,立马就会触动,地面生出硕大密密麻麻的钉子,直穿脚心! “朱雀儿,小心!”毕方一把拉住了邢佳佳—— 正文 章九五 夺宝! 魑魅魍魉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四面八方的危险,但是独独忘记了头顶上,邢佳佳长发无风自飘,人未动发已经触动了头顶的机关,哗啦啦地自头顶落下钉子雨,如果猝不及防被砸到,不砸死也要重伤! “这里居然也有机关?”邢佳佳心里一惊。 毕方手疾眼快,当下拉着邢佳佳退后了一步! 但是,这里的机关居然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两人刚一退后,地面发出了‘隆隆’的响声。 “还真是步步惊心哪!”毕方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说话,挥袖间前方地面的钉阵上,铺满了一块块火红色的灵玉,他当机立断拉邢佳佳自灵玉上滑过。 一段钉阵,十个立方米。 毕方和邢佳佳站在钉阵后面,看着已经陷落地面,久久不语。 邢佳佳想着,这条路布置的也太小心了吧。 毕方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走过的陷阱,抬眸看一眼头顶上瞪大眼睛的魑魅魍魉,勾唇。 两只快要吓死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的机关会这么多,亏的主人还这么相信他们,让他们帮忙探路。 但是,一个机关他们就让主人遇到了危险,差点受伤! “主人,呜呜呜,都是我们的错。” “主人你打我们吧。” 两只打滚卖萌求惩罚,邢佳佳摁下了两只的脑袋:“瞎说什么呢,这里谁也没有来过,光凭眼睛看也未必能找到所有的机关。” “可是,是我们没用。” “对啊,是我们不小心。” 两只可怜兮兮地抱着邢佳佳,脑袋快垂到地上去了。 “好了,接下来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邢佳佳安慰两只,“下来我们更小心就是了。” “不是哦,主人,接下来的路很短的,我们都已经能够看到尽头了。”其中一只这么说。 恩? 邢佳佳和毕方对视一眼:“你确定?” “是的,最危险的就是这么一个钉阵,接下来的路不难走,也不危险,就是有些麻烦,主人,接下来的是迷宫哦。”另一只补充道。 地下迷宫,原来说的就是这里! 邢佳佳和毕方才走了一个转角,然后就看到了前面密密麻麻的迷宫,迷宫式斜坡状的,从两人角度低,远方高,一眼看去九转回旋,复杂到了极点。 毕方看到这迷宫忽然笑了:“你父母真的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邢佳佳真发愁这迷宫该怎么走,却冷不防被毕方的晃了神,疑惑:“毕方哥哥,你这话的意思是……” “这个迷宫,正和魑魅魍魉说的,没有一点危险,只是麻烦一点而已。”毕方指着前方的迷宫,“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邢佳佳皱眉看眼前的迷宫,沉思。 这个迷宫里,通道有两条,一条没有危险直通终点,而另一条则有机关,还有迷宫,很显然的他的父母是想为自己节省时间,想要通过这条艰险的路困住敌人。 等等,时间? 既然另一条路是没有危险的,那么所用的时间也是极短的,因为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浪费时间,一定会速战速决。 这一条路危险加上迷宫,足以拖延时间,而这段拖延了的时间,足够走在另一条路上的‘她’取到东西了。 如果是这样,那现在另一条路上的人岂不是很快就能走到终点了? 想到这里,邢佳佳脸色一变:“糟糕!” “不糟糕。”毕方微微一笑,带着邢佳佳走入迷宫之中,边走边道,“所谓迷宫,只有真正被迷住的人才会浪费时间,咱们用最快的方法通过这迷宫。” “最快的办法?” “没错,就是这样——”毕方话音刚刚落下,出手对着前方的迷宫就是一掌。 毕方功力极高,虽然是随意的一掌但是其中的威力却不可小觑,迷宫围成的墙壁直接就被轰了一个粉碎! 两只齐齐瞪眼:这样也可以! 不过这种方法的确是如同毕方所说,是最快也是最省事的办法。 直接把迷宫轰碎,如此暴力、如此需要强横实力的方式,也只有毕方才用的出来吧。 毕竟这层层叠叠的迷宫,想要一层层粉碎,也是需要很深厚的功力做支撑的。 毕方一掌接着一掌,踩着迷宫的碎片,和邢佳佳一起往前走着走着…… 另一条通道上。 灵二爷和黄洳小心翼翼地走着,他们走的速度远远没有邢佳佳想象的快。灵二爷借用黄洳的通灵之能,找到了一处薄弱的地方,用了师门奇宝转移到了这里,而且刚好他们转移落在了两条岔路口。 黄洳很坚定地选择了一条路,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说没有危险,灵二爷眯着眼睛答应了。 这一条路,的确如同黄洳所说,没有危险。 但是灵二爷这人小心谨慎惯了,所以哪怕是没有危险的路也走的极慢。 黄洳走在灵二爷前面,亲自探路,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她停下了脚步,受惊:“灵二爷,这是什么声音?” 灵二爷眯着眼睛,听了听:“大概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那怎么办,万一我们被压在地宫里,可就命都没有了!”黄洳毕竟是小姑娘,来这里是想搜寻宝贝,和灵二爷打好关系的,可没有想把自己的命送在这里。 “哼哼,你怕死?”灵二爷冷哼一声。 黄洳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这个灵二爷好像是生气了,立刻摇头:“不怕,不怕——” 黄洳嘴上说着不怕,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微微地发颤着,连牙齿都在打颤。 “呵呵,不怕?本大师还在这里呢,你怕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本大师没有本事,会和你死在这里呀?”灵二爷脾气古怪,说怒就怒,当下就冷了脸。 黄洳暗叫一声不好,她可没有黄健陪着灵二爷的时间长,哪里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她只能硬着头皮告饶:“灵二爷,对不起我错了。我是太害怕了……” 如果现在换做黄健,恐怕会立刻想办法转移灵二爷的注意力,对付这样脾气的灵二爷,黄健驾轻就熟,又怎么是小小的黄洳可以比的? 太害怕了,她错了?灵二爷嘿嘿地笑着,冷眼看小心翼翼着发抖的黄洳,第一次想是不是带她来错了,黄健可比她懂事多了,连邢佳佳她都比不上! “看你那点出息,邢佳佳比你强多了。”灵二爷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说的。 黄洳咬牙,正战战兢兢地等着灵二爷的怒火消去,不想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邢佳佳比你强多了! 为什么提到她? 她明明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问题少女! 什么时候她这样万人瞩目了,人人都说她好,人人都把她挂在了嘴边上,凭什么! “怎么,你不服气?”灵二爷眯着眼睛看黄洳,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 黄洳惊吓地连连摇头,口中道:“不是,没有……” 不等灵二爷再说话,接二连三的轰鸣声传来,震的头顶和脚下都是簌簌的,两人四处张望,灵二爷想到了什么,急道:“快往前走!这里还有别人,我们要赶在他们前面拿到宝贝!” 黄洳心里七上八下的,被灵二爷这么一催促,脚下的步子也快了,直奔前方去,也顾不得是不是有危险了。 灵二爷紧跟在黄洳身后,本来就不长的通道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尽头,两人停下脚步,发现这尽头处是一个小小的,不足十立方米的空间! “这里是——”黄洳饶是家境不错,也被这满眼的黄色晃了眼。 黄金,整整三个大箱子的黄金啊。金灿灿的颜色,代表着财富,代表着天大的运气,更代表着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黄洳呼吸都要急促了,人人都觉得女孩子应该喜欢珠宝首饰、玉石什么的,或者是名牌衣服,名牌包包,但是不是,谁能知道她真正喜欢的其实就是黄金呢? 黄家的装修全部都是黄金色,很多人以为那是黄金的品味,但是谁也不多想想,黄金如何的宠爱黄洳,如果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哪里会出现在他们家里? 黄洳真的要高兴疯了,脚下的步子都挪动不了了,呆呆看着三大箱子的黄金:“这么多的黄金,我有这么多的黄金……” 灵二爷的注意力却在别的地方,那黄金虽然耀眼,但是不足以吸引他,吸引他的是墙角那随意堆积的像是小山一样的灵玉! 这里,居然有灵玉! 灵玉对于玄道之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刚刚因为拆迁区的事情,他一下子把自己的老底都动了,眼下正是一贫如洗囊中羞涩的时候,看到这小山似的灵玉,他怎么能不动心? “灵玉……”灵二爷喃喃自语道。 满眼都是火红色的灵玉啊,灵二爷迫不及待地冲到灵玉旁边,捡起一枚灵玉仔细看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极品灵玉啊!” 凡东西分好坏和等级,灵玉自然也不例外,在玉石拍卖会上的灵玉算是中档品质,而这里的灵玉显然不止是高档品质,甚至是高档中的精品,堪称完美重!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不动心! 不知不觉中,灵二爷和黄洳在这黄金和灵玉上浪费了不少时间,也为邢佳佳和毕方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这里果然是好地方,不知道谁布置了这里。居然留了这么多的黄金和灵玉!”黄洳口中是满满的欣喜。 “哼,那是当然了!据说这里可是当年那一对英雄夫妇留下的,他们夫妻俩当年南征北战,所得的金银珠宝自然是不少,这里的一部分恐怕不过是百分之一!”提到当年那一对英雄夫妇,灵二爷口气里也少了嚣张,多了佩服。 毕竟人的影,树的名,不是吹出来的。 “他们,有那么厉害?”黄洳的年纪并不足以知道那一对英雄夫妇的事迹,听到灵二爷这么推崇他们,心里满是不信。 灵二爷急忙搜刮着眼前的灵玉,口中道:“不厉害?你个小丫头,哪里知道他们的厉害,这么告诉你吧,别看江县不小,他们夫妻俩随便拿来一架飞行器,都可以把江县轰的渣滓都不剩下!” 黄洳吃惊,手中拿起的黄金不知不觉中落下,‘咚’的一声响。 “他们夫妻俩仗着三样东西,谁也惹不起。其中之一就是飞行器,成批的飞行器装备了麾下的人,攻击防守堪称无敌,别说是普通人,哪怕是玄门中人都畏惧了,不是高手根本无法抵挡!” “其二就是他们麾下的一批异能人士,人人都有非凡的本事,透视,瞬移,复原,毁灭……虽然玄道中人厉害,但是面对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异能人,也是受制的。” 黄洳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些,咋然一听也被惊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灵二爷,连搜寻黄金都忘记了:“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厉害,他们的厉害又何止这些。 他们夫妻俩真正的秘密,最大的依仗——传说是拥有上古朱雀血脉的庇佑之力啊! 传说虽然是传说,但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啊。 “呀,这是什么?”黄洳惊呼一声。 黄洳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面开了一个洞口,洞里露出了一方四四方方的盒子,灵二爷瞅着这盒子,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难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赤门功法修炼出现问题,需要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其实灵二爷也不知道什么可以解决功法问题,只是费劲千辛万苦他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一对英雄夫妇留下的东西里,可能有解决功法问题的办法。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他就可以费尽心机,下这么大的功夫! “不许碰!”灵二爷大叫一声,像是饿狼一样扑向了那个盒子。 黄洳猝不及防下,被灵二爷撞到了另一边去,她的目光落在那盒子上,吃惊地发现:那盒子居然是难得的紫檀木! 紫檀木价值千金,寻常人得一块都奉若至宝,但是眼下的紫檀木居然只是做了一个装东西的盒子? 那么不禁让人遐想了,盒子里的东西又该是何等的宝贝? 而且黄洳仔细看,这紫檀木还是老紫檀啊,老紫檀更是有价无市的宝贝!看来说这里是那一对英雄夫妇布置下的,是有几分的可能的。 没有点家底,哪里有如此的手笔? “我只是……好奇……”黄洳喃喃道。 “好奇,这东西也是你碰的吗?”灵二爷厉声喝道。 通道口,邢佳佳和毕方已经走到,他们俩人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自导自演的黄洳和灵二爷,苦笑了。 幻境。 灵二爷和黄洳虽然第一个踏入了这里,看到了黄金和灵玉,但是同时的他们也陷入了这里布置的温柔陷阱里。 大量的灵玉和黄金是专门为普通人和玄道中人准备的,几乎所有的人看到这些东西都会沉迷,都会觉得欣喜,第一时间就会被吸引。 这些东西让提前进入这里的人放缓了脚步,邢佳佳的父母想的很简单,如果万一第一批来的不是他们的女儿,就用这些东西让那些人沉迷,带了这些东西离开,将真正关于自己行踪的秘密毫无危险地留给她。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如果第一个进入的是邢佳佳,他们也不担心她会沉迷其中,这些东西给了女儿他们更高兴,况且女儿是为了找他们行踪的,找不到一定还会继续寻找,一定会发现真正的秘密的。 “现在,咱们只需要看着就行了。”毕方握紧了邢佳佳的手,“朱雀儿,等他们走了以后,咱们找你父母留下的秘密。” 邢佳佳默默地点点头,抬头看前面的黄洳和灵二爷。 他们依旧在争执,在讨论如何带走这么大批财宝的问题。灵二爷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过紫檀木盒子,慢慢地将盒子取了出来,咔哒一声打开—— 一旁的黄洳看盒子的东西,眼睛都要直了:天啊,居然是一株成形的人参! 那人参已经几乎接近了婴儿的姿态,浑身的纹路像极了孩子的五官,甚至都已经有了表情,整株人参有成人两个巴掌大小,堪称极品中的绝品! 灵二爷也是见惯了天材地宝的人,但是看到这株人参的时候,也是激动到了不行! 这样的人参,足足有上千年的年份了。 这样的人参已经不能用天材地宝几个字来形容了,说它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也绝对不会夸张。 极致的天材地宝,拥有逆天的力量,灵二爷毫不怀疑这株人参能有这个功效,所以他更激动了:果然没错的,这英雄夫妇安排的地方有灵物可以解决他们门派功法的问题! 费尽了千辛万苦,总算是值得了! 灵二爷摩挲着手中的人参,喜不自胜,压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黄洳脸上闪过贪婪和仇恨。 “哇啊哇……”灵二爷手中的人参居然如同孩子一样,发出了一阵阵的啼哭声。 灵二爷和黄洳震惊!他们呆呆地看着那成型的人参,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参居然在哭,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人参已经有了灵性,它已经彻彻底底是一株灵宝了! 狂喜! 灵二爷狂喜! 这样的人参,绝对一定的对赤门有用啊! “恭喜灵二爷,这样的宝贝简直是天下难得啊。”黄洳当下高兴地恭喜道。 灵二爷心情极好,再一次抚摸过人参,又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他满意极了,这一次也卖了黄洳面子:“好好!这一次你有大功,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多谢灵二爷!”黄洳欣喜连连。 灵二爷解决了心头大事,又得了不少灵玉,对黄洳也大方了不少,随意将自己的包囊扔给黄洳,大方:“喜欢什么,你自己挑一件!” “是。”他身后是黄洳感激的声音。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灵二爷和黄洳两人当机立断收拾了这里所有的东西离开,这样的是非之地,多呆并不好。 万一有人来呢,万一这里塌陷了呢?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邢佳佳和毕方从隐身中恢复出来,两人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苦笑一声:“搬的还真是干净啊。” “换做是谁,也是一样样的做法。”邢佳佳看着这个十平方米的空间,总感觉这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幻境? “这倒是。”毕方扫一眼这里的空间,了然地点点头,“朱雀儿,这里和玉芙纸是一个道理,揭开这里真正的秘密,得靠你。” 换句话说,解开这里真正的秘密,需要自己的鲜血。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邢佳佳划破自己的手腕,一滴滴的鲜血落在地面上,渗入了地砖里,但是神奇地空气里闻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腥味道! 空气微微地开始扭曲,邢佳佳看到毕方的脸似乎在水中一样,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涟漪。 眨眼的空,周围的空间就变了模样—— 邢佳佳和毕方看着眼前这个比之前十平方米更大的空间,傻眼了:这里,真的是自己的父母为她准备的? 她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拥有这样的财富? 眼前的空间足足有百平方米,几乎有三分之一的空间放置的是金银财宝,亮闪闪的差点晃了他们俩! 如此多的财富! 连毕方都震惊到沉默了,他看着震惊却不贪婪的邢佳佳:“朱雀儿,我现在不得不怀疑,这个空间是否是你父母的手笔了。” “我也有些怀疑了,我想这里的财富应该不是给我的。”邢佳佳想到华天鱼那一句话说,她父母的行踪秘密事关另一个人的父母行踪。 邢佳佳想,也许这里真正的主人应该是那华天鱼口中的那一个人。 只是,那一个人是谁呢? “这里的财富需要很强大的底蕴和实力,其实这个地下迷宫更像是匆忙弄出来的,而这些财富也是随意放的。随意就有这个手笔,只能说明这财宝的主人——不简单。”毕方纵横商玄两道这么多年,自然见识不凡。 除了这些财富,还有那一株成型的千年人参,还有两个空间…… 毕方甚至都怀疑,刚刚制造出的幻境其实才是真正的现实空间,而眼前的这个,很有可能是通过某种宝物制造出来虚拟空间! 这每一件,哪里是任何门派或者是个人可以拥有的力量? 这种手笔,倒像是一国之主才有的。 “妈呀呀,主人主人!我们终于看到你了!” “就是就是!” “求抱抱,求安慰!主人我们一不小心落在了这个空间里。” “怎么也找不出去!” 魑魅魍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一出现就大呼小叫地和邢佳佳告状,诉说着他们的遭遇。 “主人,我追到了黄洳他们,可是眨眼他们就消失,我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去找出口,结果撞到了这么多的金银财宝!” “主人!我们好惨啊!明明跟着你的,结果眨眼就看不到人了,我们以为把你丢了!” “好奇葩的一个地方,好诡异的一个地方啊!” 四只叽叽喳喳个不停,围在邢佳佳的身边,这次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了。 毕方的眸光黯了黯,再一次肯定这个空间不普通了,这里真正的主人非同寻常。 邢佳佳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空间,发现除了金银珠宝和如同小山一样的灵玉之外,这里还有一只极为特殊的箱子。它藏在一个角落里,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邢佳佳快步走到那一只箱子面前,直觉这里面的东西就是她要找的,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了箱子—— —— 华天鱼接到了周侗的电话,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约定的地点,看着安静的少年:“您找我。” 周侗的目光从窗外移了回来,落在华天鱼的身上,点点头:“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教授你能帮我。” 华天鱼哪里承受的起,连忙道:“您说就好,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周侗微微一笑,略显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的红晕,他再看一眼窗外道:“我很小的时候,那一次被围杀,堵在了江县,那一次差一点就死了。” 华天鱼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这才意识到他在说自己的故事。 周侗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抚摸着手中的杯子:“那时候也是我命不该绝,我遇到了邢佳佳,她用一块特殊的玉佩救了我的命,还把玉佩送给了我。这些年虽然辛苦,但是也算平安地活了下来。” 华天鱼安静地听着,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位和邢佳佳的牵绊居然是从很多年前就开始的。 “邢佳佳之前的学习成绩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的。两个月前一个是特殊的机缘,让我重新找到了她,可以还她的这份救命之恩。”周侗紧紧地盯着华天鱼的眼睛,“华教授,佳佳的父母也对你有大恩,想必我的心情你可以理解。” 华天鱼苦苦一笑,怎么能不理解呢? 当日的他,也是一样被邢佳佳的父母所救,他们与他也是有救命之恩的。 想当日他在国外声名鼎盛,但是同时也被很多人嫉妒,唯恐暗算不及,有多次差点去见了阎王,幸运的是,那时候他遇到了邢佳佳的父母,那一对恩爱到极点的夫妻。 多少次,他们救了他的性命? 多少次,他们将他从鬼门关带了回来? 这救命之恩比天高比海深,别说让他照顾邢佳佳了,哪怕把这一条命还给佳佳,他都不会皱个眉头的! “您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华天鱼诚恳地看周侗的眼睛,点头道。 周侗笑了,颔首:“理解就好。” “所以您是想——”华天鱼也不敢猜测,询问道。 周侗微微闭上了眼睛,声音轻的几乎要飘起来:“邢佳佳的落下的功课,我全部替她补了起来,哪怕是进入南盛高中,按照她现在的学习态度,也不用担心她会吃力。她会考成绩6A,这你是知道的。” 华天鱼点点头:“是的,按照这个成绩,接下来的中考得到江县的中考状元,也不是一件难事。” “她会是江县,唯一的中考状元。”周侗补充道。 唯一的么? “那一本日记的秘密,我想邢佳佳会很快破解到,而那该找的东西,她也可以很快地找到,那么接下来她就要去寻找自己的父母了。”周侗话锋一转,再问华天鱼,“你知道她的父母在哪里吗?” 华天鱼被这句话惊的出了一身冷汗,他连连摇头:“不知道!” 难道,周侗知道? 周侗知道邢佳佳的父母在哪里吗? “她去寻找父母的踪迹,一路艰辛。我这里有很好的向导,华教授,等佳佳上路出发之前,我希望您把他介绍给她。”周侗落下重重的一笔,“不遗余力。” 华天鱼呆若木鸡:周侗的目的,原来是在这里吗? 地下迷宫里。 灵二爷心情很好,这一次他没有让黄洳走在他的前面,而是让她走在了他后面。 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注意到黄洳的神情有异。 黄洳的心里嫉妒和仇恨如同疯涨的野草一样,几乎要将她掩埋掉。灵二爷的宝囊在她的手里,她在里面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有很多是她用得上的,但是小气到了极点的灵二爷居然只让她挑选一种! 这让她很是生气! 她都喜欢,她都想要啊! 这一次她可是拼了性命地和他来这个地方,有了她通灵之体的帮助,他才可以这么顺利地找到地宫,得到如此多的宝贝。 这些东西,至少分她一半吧? 那赤色的灵玉她用不着,所以她一点都不要,黄金呢,灵二爷要了也没有用吧,那么为什么不统统留给她呢? 还有那一株人参,明明两人都有份,看灵二爷的样子,他根本没有分自己一半的意思! 这怎么可以? 黄洳咬紧了牙关,手捏的紧紧的,有一只野兽差点要被她放出了牢笼——杀了他,杀了灵二爷! 杀了他,他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的了。 这个地宫不是最好的埋葬地点吗,没有人知道他死在了这里。 这么久的时间,他在黄家白吃白喝,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她简直是受够了。 还有那一个叫做黄健的家伙,更是无法无天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灵二爷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黄洳的名字,问道。 黄洳差点一口血喷了出去,她是黄金心里最疼爱的公主,她是黄家的主人,灵二爷这个客人,居然连主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玄道中人,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黄洳。”黄洳低头,口中是乖宝宝的语气,“您叫我小洳就可以了。” “哦,小洳啊。”灵二爷丝毫感觉不到危险已经靠近了自己,随口道,“出去以后,记得把黄金也分给黄健一些,这一次和邢佳佳对抗,他也消耗了不少,几乎元气大伤……” 黄洳眼神如刀,恨的咬牙切齿:凭什么!凭什么黄健什么都不做,她得到的黄金还要分他一部分? 杀了他吧。 黄洳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话。 不,不能杀。 又有一个声音在和她争执。 为什么不能杀,杀了他所有的东西就是她的了。连同那个黄健都无法和她争了! 为什么要杀,这个人你杀的了吗? 黄洳的眼底通红一片,手摸上了宝囊中的一枚定身珠,这个定身珠足以让灵二爷毫无反抗之力,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逃脱! 这宝囊中还有椒毒,还有千丝锁……每一样都是稀罕的宝贝,而这些宝贝用在了一起,别说是一个玄道高手,哪怕是神恐怕也抵抗不住吧? “哦,对了。”灵二爷忽然转身过来,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看着黄洳,“这黄金啊,记得也留给那个照顾我的女人一份,叫什么来着,嗯舒姨?” 黄洳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紧接着就被那一句舒姨惊到了,为什么把自己的黄金分给舒姨? 已经分给了黄健了还不行,非要再分给那个舒姨? 他难道不知道,她黄洳最恨的人就有这个女人?! 谁让爸爸喜欢她,谁让她有可能抢了她的地位? “是。”黄洳这一声答应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灵二爷又怎么不知道,他哪里知道黄洳的心思,他笑眯眯:“这个女人照顾人很不错,这段时间饭菜很合我的胃口,难得她一个怀孕的女人还这么体贴……” 黄洳豁地抬头,一字一句:“你说谁怀孕了?” 灵二爷自顾自道:“那个舒姨啊,哼哼当我看不出来呢,她这一胎怀的还是男孩呢,这个孩子根骨不错……” 黄洳已经怒发冲冠到了无可遏制的地步,该死的,舒姨居然怀了父亲的孩子,父亲居然又要有孩子了! 那她怎么办? 她的宠爱怎么办,她的地位怎么办? “茶楼只救人命哦,不会害人的,除非一命换一命。”那个美貌少女的话言犹在耳,黄洳只觉得心头气血翻腾。 一命换一命? 哈哈,现在的她只想要杀光、抢光! 真的,再也不能忍耐了。 黄洳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杀了灵二爷,然后再回去杀了舒姨,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定身珠。”黄洳一把掏出了定身珠,直接扔在了灵二爷的身上。 定身珠,灵二爷一直很舍不得用,因为这么一个宝贝是一次性的,换句话说它只能使用一次,用了就没有了。 他张大了嘴巴,还保持了最后一刻想要说话的姿态,他看着眼前完全变了模样的黄洳,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了。 黄洳拿出千丝锁,将灵二爷的浑身上下绑了一个严实,她恶狠狠地道:“再叫你狂妄!再叫你乱说话!再叫你拿我的黄金!” 灵二爷怎么也不会想到,黄洳这个小丫头居然敢对自己动手,但是定身珠的威力他再了解不过,至少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他完全动不了! 现在看黄洳的眼神,别说十五分钟,哪怕是只有五分钟这个丫头恐怕也能要了自己的命! 这个丫头,黄洳这个臭丫头! 灵二爷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他要带黄洳出来呢,为什么不带黄健出来,黄健虽然是普通人,没有通灵体质,但是他是要完全仰仗自己的,而且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会有杀了自己的心思! “哈哈哈,你不是玄道高手吗,你不是赤门长老吗,真想让大家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简直是丧家之犬!”黄洳叉腰大笑着,怨毒地盯着他。 灵二爷被黄洳的眼盯着,生生地出了一身的汗!这个眼神太可怕了! 黄洳觉得自己现在心里无比的舒坦,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她翻了翻灵二爷的宝囊,终于翻出了一套刑具,满意地点点头,在灵二爷的身上比划着,口中道:“这个用着,相比会很舒服吧。” 灵二爷死死地盯着黄洳,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套刑具怎么会被她翻到了,想到这套刑具的可怕,他的心猛地一沉:完蛋了,难道今天他要死在这里了吗? “嘿嘿,灵二爷,您是不是觉得绝望了?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地死去的,知道我们这里有个说法么?猫儿捉到老鼠,不会咬死它,而会先玩!像是玩玩具一样慢慢地将它玩个半死,这才开始慢慢享用——”黄洳咋咋嘴巴,笑的格外灿烂。 千丝锁是少见的宝贝,哪怕是定身珠的威力没有了,灵二爷短期内也是动不了的。他听到黄洳的这一番话,不由得心惊:这是一个女孩子说的话吗?如此可怕? 灵二爷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这种生死关头,只能靠自救了,他再怎么后悔也是没有用的。 “哎,现在你一定恨我恨的要死啊,可是我也恨你恨的要死!你抢我的黄金,还要分给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不过是对你略施惩罚而已,等会我杀了你,你所有的宝贝都是我的了!”黄洳神秘地冲着灵二爷一笑,“猜猜,接下来,我会送你什么礼物?” 什么礼物? 宝囊之内的东西,会有什么东西是最折磨人? 难道是—— 灵二爷倏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黄洳! “哈哈看来你都猜到了哦,太聪明真不好,一点都不刺激!”黄洳从宝囊中掏啊掏啊,终于掏出来了。 掏啊掏啊…… 正文 章九六 黄洳的结局! 灵二爷心如死灰,他这些年来独来独往的形成了习惯,门派的人不联系了,朋友也没有,唯一有的就是利用关系的黄健。 这些年,反而和黄健是比较亲密的。 虽然他巴结自己,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一些好处,但是正儿八经的两人是相处着的,彼此的喜怒哀乐,彼此的习惯,彼此的利益,彼此的逆鳞……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感情这东西是需要培养的,说的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这个时候,灵二爷想到的居然是黄健,他要的东西得到了,但是这一次黄健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大的,他需要自己的帮助! 黄健需要自己的扶持,在家里在董事会赢得地位,全力压制住他的兄长,然后坐稳董事长的宝座。 可是,在他面前的是黄洳啊。 他怎么一直没有发现,这个丫头如此心狠手辣呢?原本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少女而已,杀人,这种事情她真的做出来? 怎么办,他要死了。 哪怕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怨愤,他也是得死了的。 “灵二爷,您肯定不会忘记这个的。”黄洳从包囊中掏出了一样东西,得意地看着灵二爷,她手里的黑色珠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香味! 这是鲛毒! 灵二爷觉得定身珠的威力再减弱,能感觉到千丝锁缠绕着自己,牢牢的。但是蛟毒呢,蛟毒可是天下至毒,他都没有解药,如果真的他被黄洳喂了这一颗蛟毒,那他不死也得死! 不,不要—— 人在临死的时候,总会发挥出最大的潜能来。灵二爷虽然被定住了身法,还被千丝锁困住,但是他将体内能动用的灵力全部集中到了双眼,黄洳走过来的时候,那光芒外迸,直刺入她眼底! “啊——”黄洳是普通人,如何承受的住这灵力,顿时眼睛承受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黄洳猝不及防被这么攻击到,踉跄着退后了两步,脑袋撞在通道的墙壁上,只听见轰隆隆一声,通道在颤抖着,头顶开始簌簌地落下石砾! 这是怎么回事? 灵二爷集中全部力量的攻击,瞬间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气,重重地呼吸着,死死地盯着前方没有恢复过来的黄洳! 刚刚的攻击,只是为他自己争取时间而已,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黄洳的手上。 可是这样一来,他只会激怒黄洳,更让她折磨自己! 但是,人就是这样,能争取到一时的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这忽如其来石砾落下的动静,让灵二爷愣了愣,更把黄洳吓到了,她捂着眼睛,努力站定,闻着空气里的尘土味道,咳嗽着:“这是怎么回事?” 回应她的是空荡荡的一片。 “混蛋!这个通道是不是要塌了!”黄洳挥舞着双手,拼命地想要摸到灵二爷。 虽然她恨不得想要杀死他,虽然她和他是敌人,但是本能地这里,她只有他一个人能接触到! 灵二爷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来,尽力地扭着脑袋,一次次地眼睁睁看黄洳的手挥舞过他的头顶。 黄洳,你想杀了我。 我不如你愿,也不会给你任何一点的帮助!哪怕是让你感觉到我的存在,都不会! 黄洳急了,她怎样也摸不到灵二爷,心下想,难道他逃了? 不,不可能啊。 如果他真的解脱了,第一件事应该找她报仇,抢回他自己的东西,然后杀了自己啊! 不,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该死,你在哪里!”黄洳怒吼着,挥舞着双手,像极了小丑。 有人悄无声息地穿进了甬道里,灵二爷看着来人,眼底迸发出希望的光彩——是黄健! 他怎么来了! 但是无疑的,黄健的到来完全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灵二爷不用死了,也不用担心黄洳了! 黄健藏下了心里的震惊,和黄洳抢时间,看到灵二爷的第一时间就帮他松绑,他手里有灵二爷曾经送给他的一样宝贝,刚好可以用的上。 千丝锁被毁掉了。 但是灵二爷来不及肉疼这宝贝,因为这一次毁在黄洳手里的宝贝实在是太多了,千丝锁,蛟毒,定身珠…… 黄洳艰难地摸到了墙壁,扶着走了着,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她皱眉,好像刚刚闻到了什么味道,但是这里又完全没有声音,是怎么一回事呢? “谁,是不是有人?”黄洳压下心里的疑惑和胆寒,问。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灵二爷嘴角冷冷地扯出一个弧度来,顾不得定身珠的威力没有完全散去,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黄洳的脸上:“啪!” 好清脆的一声巴掌! 黄洳还没有反应过来,灵二爷已经指挥着黄健将那一颗蛟毒喂给了她,拍一下后背咽下去,他冷冷地开口了:“黄洳,蛟毒我受不起,还是给你吧!” 蛟毒! 刚刚她咽下的是蛟毒? 黄洳的眼睛里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人影,似乎是重影?黄洳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这下看的清楚了一些,赫然发现这哪里是重影,明明是两个人! 灵二爷,还有黄健! “表哥……”黄洳期艾地瞅着黄健,声音百转千回,那叫一个销魂啊。 可是黄健冷冷地看着她,并不吃她这一套。 “蛟毒。黄洳你倒是会选,你可知道它是没有解药的?”灵二爷冷笑一声,也不想和她多费唇舌,“自作自受吧!” 黄洳的心,慢慢地凉了下去,胃里一阵翻腾和疼痛。现在她才敢相信,这个灵二爷说的是事实,刚刚她吞下的是毒药! 毒药,岂不是说她要死了? “不,我不要死!灵二爷,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见宝起了歹心,求你救救我!我不要死!”黄洳一下子扑倒在灵二爷的脚底,哭道。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黄健怜悯地看着黄洳,摇头,“你为什么要害人呢?” “表哥,你是我的亲表哥啊,求你救救我!我不要死,只要你肯救我,黄家的财产我分你一半,不,一多半!”黄洳咬牙,总算是下了狠心,没有命在,什么都是假的。 只有保住性命,才有可能翻盘。 所以现在,黄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哪怕是做猪狗都要! “是么,可是这对我们没有吸引力。”灵二爷挑起黄洳的下巴,一字一句道,“黄洳,你的性命可只有三个小时了。有什么没有做完的事情,就赶紧去做吧。” 五雷轰顶。 轰隆隆的响声在耳侧,似在催促着什么,灵二爷被黄健搀扶着:“我们赶紧走吧,这通道要坍塌了。” 再不走,就要被永远活埋在这里了。 黄洳猛地一把推开了灵二爷和黄健两人,仓惶地冲着出口的方向跑去,她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快点出去! 她还有事没有做完! 她不能死! 灵二爷和黄健不肯救她,总有人能救得了她! 茶楼,那个神奇的茶楼! 不过,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杀了一个人——舒姨,还有她肚子里的孽种! 紧跟在黄洳之后,灵二爷和黄健也出了这个地下迷宫,黄健感觉自己的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地宫:“这一行,简直是太险了!” 是真的险啊。 灵二爷也是吓了好大一跳,如果不是黄健及时赶来,恐怕死的人发疯的人就不是黄洳了,而是他自己! “灵二爷,您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黄健关心地问道。 灵二爷看看回到自己身上的包囊,点点头:“找到了。” “太好了,这下您可以光明正大地回门派了,他们再也不敢看不起您了!”黄健是打心眼里为灵二爷高兴,连连道。 一场生死变故,危难时候才见人心。 灵二爷重新打量着黄健,想着他的作风:黄健这小子其实长的蛮好看的,行事虽然乖张了点,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或者他该重新考虑和他的关系了。 “灵二爷,黄洳该怎么办?黄金对咱们还是有用的,她回去必然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黄健想了想,小心问道。 黄健以为,等待他的会是质疑和冷笑,谁想灵二爷居然态度非常好。 他问:“黄健,你的意思呢?” 什么?我的意思? 黄健差点傻眼了,灵二爷怎么会问自己的意思?但是秉承着在灵二爷面前不能撒谎的原则,他老实道:“黄洳这个人,的确是太过分了。而且留着她是个祸害,她服用了蛟毒,是活不久了,但是我更希望让她早点解脱。” “哦?怎么说?”灵二爷想不到黄健居然这么说,想来他说是有凭据的,于是他问其中的缘由。 “替身灵。”黄健轻轻吐道。 替身灵三个字一出,饶是灵二爷本人也变了脸色,身为赤门中人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个词的含义,这代表着——黄洳借用了童女的魂魄和肉身,来修炼万恶的法术! 这个黄洳,简直是胆大包天! “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今天你们走了以后,我去搜黄洳的房间,发现了一些请灵的东西,还有小女孩的头花。”黄健认真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黄洳曾经绑架过一个女童,就是拆迁了这块小区的孩子,叫做宝儿。” 宝儿,灵二爷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您可能不知道,因为这个宝儿的事情,邢佳佳才破坏了咱们之间收购拆迁区的方案……所以我做过调查。”黄健解释道。 “哼,黄金生了这个孩子,也算是吃亏。”灵二爷冷哼一声。 “不过,也算是他走运,舒姨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黄健笑道。 “走吧,咱们回黄家,希望舒姨和她的孩子撑得住。”灵二爷眯着眼睛道。 时间再回去一些,在地下迷宫里。 金银珠宝和灵玉只是让邢佳佳稍微晃了下眼,她和毕方开始专心致志地找东西,目光落在了那墙角的大大箱子上—— 箱子里会是什么呢? 毕方和邢佳佳都在猜测着,不过再猜测也是没有用的,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打开吧。”毕方努嘴向箱子,看一眼颤抖着的邢佳佳。 近乡情怯。 面对着这个箱子,就好像看到自己的父母一样,解密了日记,找到了地宫,她离自己的父母又靠近了一步,不,应该说,父母就在她眼前了。 邢佳佳颤抖着手,打开了黑黢黢的箱子,一眼就愣住了。 最上面的一层,居然是一副画轴。 画么? 这画会是什么? 邢佳佳犹豫半晌,打开了这一幅画轴—— 如果陪着邢佳佳的不是毕方,而是周侗,那么他一定会震惊,一定会觉得熟悉,因为这一幅画上的是朱雀。 “朱雀儿?”毕方盯着眼前的这一幅画轴,久久不语。 这一幅画轴上的朱雀,神态和他印象里极为相似,而且他隐隐感觉这画面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似乎是庇佑着什么。 “怎么会是我?”邢佳佳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画轴。骄傲的朱雀昂头,通体五色纹,她看了心生喜悦。 毕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画轴,好像他有些明白了:“佳佳,是庇佑之力。” “庇佑之力?这是什么?”邢佳佳的血脉之力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有些记忆也并不在,但是她身边却有毕方,毕方传承了亿万年的完整记忆,可以说是一部天上地下的百科全书,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四方血脉代表着四方神兽,而这四方神兽在大路上,分别镇守着四个重要方位。 而邢佳佳所在的这个国家,所在的这个方位,就是朱雀镇守。 “你为什么会降临到这个国家,原因就在这里了,因为这里是属于你镇守的。”毕方看着邢佳佳的眼睛道。 “而所谓的庇佑之力,就是说,朱雀血脉镇守着这个方位不错,但是朱雀也需要在人间有代言人,就是所谓的精神领袖,引导着众人对抗危险,引导着众人积极向上……怎么区分这个代言人呢,神兽就赐予了这代言人一部分力量,俗称为庇佑之力。” “所以这代言人会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凡人眼里犹若神助。代言人会慢慢睇拥有信仰之力,成为众人心目中无可替代的英雄人物,这就是庇佑之力的作用。” “就是因为确定了你的镇守方位,毕方哥哥才能顺利找到你。因为你终究会出现在这里的,这是命中注定的。” “我听说,这一代的朱雀代言人,是一对夫妇。二十年前的一场大战,让这对夫妇拥有了绝对的信仰之力,只是可惜,没有过多久,这对夫妇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毕方缓缓道来所知道的一切。 “所以说,这一副图像,应该是属于那一对英雄夫妇的?”邢佳佳盯着手中的画像,问道。 “严格来说,这应该是你赐予他们的。这一幅的朱雀,其中包含了一代代代言人的信仰之力,所以它其实是一件奇宝。”毕方指着这一幅画面,严肃道。 奇宝? 邢佳佳感觉很奇怪,自己的真身图像在别人的眼里,居然是一件宝贝? 把画像放在一边,邢佳佳的目光落在了下面的一层,画像下面是一层夹板,打开夹板以后,静静躺着一张照片。 邢佳佳取出照片来,看着照片上的人,不自觉地泪雨磅礴——因为这照片是她的全家福。 “一直以来,父母在我的心目中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舅舅舅妈不说他们长什么样子,我也没有见过,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父母是长了这个样子啊。”邢佳佳喃喃道。 这种心情,毕方没有办法体会。 他一生最大的痛,就是朱雀儿为他绝望,为他奔波。 他最亲近的人,就是朱雀儿。 朱雀儿多了人的情绪,多了对生身父母的眷恋和执着,而他毕方所有的执着和眷恋,都在她的身上。 他不懂邢佳佳的哀伤,但是他会尊重。 毕方轻轻地将邢佳佳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的背,安慰着:“朱雀儿,你找到他们就好了,天地再大,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找到他们。” 邢佳佳哭着点头:“是,只要我想要找,就能找到他们,皇天不负有心人。” 邢佳佳低头看照片,一滴眼泪落在照片上氤氲开,她连忙擦去,看照片上温馨的一家三口。 男子长的极为帅气,剑眉星目,五官端正,他身旁依偎着巧笑倩兮的女子,两人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包,里面睡着小小的婴儿。 只要一眼,邢佳佳就确定这是她的父母。 邢佳佳小心翼翼地翻到照片后面,那里是熟悉的属于父亲的刚劲有力的字体:佳佳满月。 满月,满月那天的照片…… 那日记里的话,句句回荡在耳旁。 …… 邢佳佳小心地收好了照片,再掀开下一层夹板,看下一层有没有什么东西。第三层,邢佳佳没有想到,这里还是关于父母踪迹的只言片语,只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然后里面有一点泥土,泥土上冒出了小小的嫩芽,绿色看起来非常让人舒服。 “植物,这是什么植物?”连毕方都瞅着这嫩芽惊呆了。 “我看不出来。”毕方都看不出来,不认识的植物,邢佳佳更不太可能认识了。 但是毕竟是留给她的东西,邢佳佳毫不犹豫地收起了这个小瓶子。 居然,还有一层夹板。 邢佳佳犹豫再三,这最后一层夹板,是她寻找父亲母亲最后的希望了,到底要不到打开呢? “轰隆隆!” 通道在摇晃,连带着整个空间都震动了。 毕方和邢佳佳抬眼看四周,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咱们拿走了这里的东西,所以这里的空间自然地要崩塌了。”邢佳佳想了想道。 “极有可能。佳佳,你看看这最后一层里,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毕方催促道。 邢佳佳手微微一颤,当下点头,打开最后一层夹层,惊讶地发现最后一层里放着的又是一本日记,她拿起这一本日记,随意翻了翻。 “怎样,这里是什么?”毕方问。 “这是我要找的东西,毕方哥哥,咱们把这些东西带好,出去吧。这里要塌了。”邢佳佳望着毕方,轻轻道,并没有提日记的事情。 “好。”毕方答应道。 通道的坍塌声音更加的频繁了,毕方袖袍一挥,这里所有的财宝都落入了空间戒指里,眼前已经空无一片,他将戒指递给邢佳佳:“给你。” —— 蒋纬和蒋天赐刚刚结束了热火朝天的讨论,正优哉游哉地品着画皮送上来的茶,这一段时间他们都混的极为熟悉,画皮的笑容多了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敢当着父子俩的面画皮,然后再换一张脸了。 也就是说,这父子俩已经完全看习惯画皮频繁地换容貌了。 “画皮妹妹,你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蒋纬眯着眼睛,抿一口茶水,称赞道。 “是啊。老板经常不回来,你这么好的手艺倒是便宜了我们父子俩。”蒋天赐也附和道。 画皮捂着嘴笑了,一身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她扭腰:“你们父子俩的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 正待几人说笑的空当,茶楼里回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画皮万万没有想到,黄洳会回来,只是她回来茶楼的样子很是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画皮吃惊地看着黄洳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蒋纬和蒋天赐也被黄洳的模样吓到了,他们小心地将摔倒在地上的黄洳扶起来,发现她的脸色发青,呼吸都很微弱了——这明显是中了毒的样子啊。 画皮歪着脑袋,认真地摸上了黄洳的手腕,片刻之后无奈地摇头:“没办法了,毒素太猛烈,已经攻入心脉,神仙难救了。” 只是这一句话就判了黄洳死刑。 蒋纬和蒋天赐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天不见,这个和老板一般大的少女就要没命了,生命对于他们父子来说是极为珍贵的,他们体会过失去生命的滋味,也活在即将死亡的阴影里。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蒋天赐首先开口了:“画皮妹妹,她还这么小,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人?” 画皮对黄洳的印象非常不好,而且她是灵体,哪里有人那么多复杂的情绪?她皱眉:“我说神仙难救,就是救不了了。我是灵体,可不是神仙。” 蒋天赐和蒋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画皮摸着下巴,看着半昏迷的黄洳,心想:这个黄洳中的可是非常罕见的鲛毒,这毒物本身都是宝贝,怎么会舍得浪费在这小丫头的身上,想不通啊想不通。 这丫头,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吗? 这得罪的也太狠了。 “你们倒是好心,你们知不知道这个黄洳有多坏,每次都想找主人的麻烦,主人好心救了她的命,她都不领情。骄纵跋扈不说,还视人命如同草芥!”画皮冷哼了一声。 “她不过是个小孩子。”蒋纬有些不确定,这个黄洳看起来也就是十几岁的模样,哪里至于是画皮说的,会视人命如同草芥? “她难道会杀人?”蒋天赐摇摇头,也是不相信的。 画皮一跺脚,恨恨地看着蒋天赐和蒋纬父子:“哼,碰上咱们算她走运,我这里有解毒丹,救不了命但是可以续命,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画皮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的解毒丹,喂着黄洳服了下去,然后静静地等着黄洳的醒来。 “她什么时候醒来?”蒋天赐悄悄地问道。 “我哪里知道。”画皮没好气地道,上次黄洳来的时候就是她接待的,主人的身份是不能让她知道的,所以这次她只希望主人慢点回来。 “这个黄洳做什么事情了,你这么生气?” “不是我生气,是所有人都很生气。你们还记得上次拆迁区里失踪了的那个小姑娘吧,叫做宝儿的那个?”画皮想了想,对蒋天赐和蒋纬道,“当初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这个黄洳,是她带走宝儿的。” “啊?”蒋天赐和蒋纬齐齐惊讶。 这怎么可能呢? 这件事情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个黄洳带走宝儿,要做什么? 之前有女童失踪案,失踪的女童现在都找不到,谁知道是生还是死呢?画皮忧心忡忡,心想,这个黄洳醒来以后会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她既然被人喂了鲛毒,说明她命就在此了。 她喂了她解毒丹,延缓了她的生命,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黄洳慢慢地醒了过来,她看到了画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了她:“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杀了舒姨!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蒋天赐和蒋纬呆若木鸡。 黄洳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 她真的视人命如同草芥? 画皮无比后悔,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给黄洳那一颗解毒丹,她现在毒性延缓,第一件事居然是要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一个孕妇! 舒姨,那是老板的委托人啊。 她怎么能够帮助黄洳杀死老板的委托人呢? “人命关天,茶楼只会救人而不会害人。客人请自重!”画皮甩开黄洳的手,起身立在一旁。 蒋天赐和蒋纬看黄洳的脸色很复杂,红的白的黄的,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样。 “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杀了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一起杀了?”蒋天赐很是好奇。 黄洳猛地抬头,看着两个陌生的男子,警惕:“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蒋天赐觉得真是好笑,她在他们的地盘上,居然问他是谁?蒋天赐笑:“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黄洳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听的笑话,忍不住大笑:“救命恩人?当我不知道吗,鲛毒根本没有解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谁解了我的鲛毒,嗯?”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堵住了蒋天赐、画皮和蒋纬的嘴巴。 我中的毒药无可解,你们说救了我的命,真是笑话! 遇到这样的人,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画皮一笑,冲着黄洳温柔道:“既然如此,您来茶楼又是做什么呢?” 黄洳慢慢地想了想,抬头看画皮:“我记得上次来过……” 画皮淡淡地笑了,口气极为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温度:“茶楼是救人的地方,您想要人命,请原谅茶楼做不到。” 这就是温柔地赶人了。 黄洳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她盯着画皮的脸,许久才道:“好,好,很好!” “客人,慢走不送。”画皮脸上是得体的笑。 黄洳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当地,只留下了三人在原地,只是这气氛却不是原来的了。 蒋天赐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画皮:“我真没有想到,黄洳居然是这种人。张口就要人命!” “舒姨不是在她家里照顾她么,为什么她会想要杀人呢?”蒋纬表示女人的思维永远想不透。 为什么? 画皮现在可没有心思为他们解释这个问题,她忧心:“主人还不在呢,这个黄洳万一真的对舒姨不利,该怎么办呢?咱们可是和舒姨定过委托的,一定要保住黄金和她们母子的平安的。” “!” “我得赶紧去黄家看看。”画皮自言自语道,想到了这里立刻准备动身了。 两道白色的影子闪过,邢佳佳和毕方出现在了茶楼的地面上,他们回来了。 “老板!”蒋纬和蒋天赐惊喜。 “主人你回来了!”画皮同样也惊喜极了,主人回来就好了啊。 魑魅魍魉四只叽叽喳喳个不停,围绕着画皮和蒋天赐父子说在地下迷宫里遇到的事情。 画皮想到刚刚的黄洳,拉过邢佳佳,简单地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次,担心:“主人,你说这黄洳会不会胡来啊。” 胡来么? 真的会的。 只要黄洳回到黄家,只要灵二爷回到黄家,那必然是一场血雨腥风。 “黄洳的性格自私又猜忌,而灵二爷霸道又无耻,所以找到那么多黄金和灵玉必然两人会因为分赃问题闹矛盾。看来这两人是崩了——”毕方通过寥寥数语就猜了个七七八八的。 “我比较好奇黄洳中的毒,是从哪里来的?”邢佳佳微微摇头。 按照画皮所说,鲛毒是非常珍贵的,恐怕连灵二爷都不太舍得用吧,这次居然用在了黄洳的身上,其中恐怕也别有滋味吧? “黄洳胆子极大,怕是她原本想拿鲛毒给灵二爷的,想要杀人灭口夺宝,但是一不小心被灵二爷反制住。灵二爷一怒之下,就将鲛毒送给了黄洳。”毕方冷哼一声说道。 这样也是有道理的。 “不管怎样,咱们去黄家一趟吧。毕竟那里有咱们的委托人。”邢佳佳回到茶楼里,还来不及坐一坐呢,就又要出门了。 “我们去吗?” “主人主人,我们也要去!” “就是就是!” “黄洳太可恶了!” 魑魅魍魉四只争先恐后地起跑到邢佳佳面前,极为活跃地恳求道。 “最后的战斗就要开始了。”邢佳佳看着蒋纬和蒋天赐,再看一眼毕方,任何怎道,“我不在的时间里,就拜托你们了,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蒋天赐和蒋纬对视一眼,点头:“老板,你放心吧,交给我们!” 毕方虽然很想陪着邢佳佳,但是他也明白,现在茶楼才是核心,蒋纬和蒋天赐不容有失,他点头:“朱雀儿,你放心,他们俩的安全交给我了。” 邢佳佳莞尔一笑,随后人影消失在了当地。 黄家。 灵二爷和黄健比黄洳回家要早,而他们回去黄家的时候,发现黄金居然也在,而舒姨正在侍候在一旁。 灵二爷对黄洳非常的不满意,但是他对黄金却不是。 黄金正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眯着眼睛唱戏,一看到两个祖宗回来了,立刻起身笑道:“灵二爷,黄公子,你们回来了!” 黄健冷哼了一声,侧眼看黄金:“黄老板,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刚刚差点杀了灵二爷!” 杀了灵二爷? 黄金傻眼了,甚至是舒姨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 黄洳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而已,灵二爷是什么人,他可是玄道高手啊,黄洳怎么可能杀了他呢? 黄金是如何的宠爱女儿,哪里能让别人说自己的女儿半句不是,他顿时赔笑:“灵二爷,黄公子,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小女——” “黄老板,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好厉害的女儿!偷了我的宝囊,浪费了我那么多的宝贝,哼哼,如果不是黄健救我,恐怕我就永远都回不来了。”灵二爷语气低沉,补充一句,“到现在,我中了她的定身珠,还没有恢复过来呢。” “她还妄图用鲛毒去杀死灵二爷,黄老板,你的女儿好胆色啊!”黄健这哪里是夸人,分明是骂人。 “还有我的金丝锁,也废在她手里了。”灵二爷接着盘点自己失去的宝贝,一阵肉疼。 接二连三,真是接二连三啊! 两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由不得黄金和舒姨不信了,他们俩面面相觑:难道这些真的是小洳做的?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信了。不过没有关系,他们不信,有的是方法让他们信。 “黄老板,我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呢。”黄健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啊,恭喜,恭喜什么?”黄金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黄健的目光落在了舒姨的身上,准确地说是她的肚子上,他微微一笑:“恭喜你要当爹了。” 当爹? 黄金更愣了,他的女儿黄洳已经长了那么大了,他早就当爹了。这平白的一句当爹,是什么意思? 黄金忽然注意到,舒姨的脸色倏地苍白了几分,身体居然发抖了。他担心地问道:“小舒,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舒姨强撑着,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来,摇头:“没有,我没事。” 黄金担心极了:“怎么会没事呢?你看看你的脸色,真是难看。一会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黄老板不用费心思了,难道你不知道孕妇脸色不好是很正常的吗?”黄健颇有意味地指点道。 孕妇? 黄金倏地回头看黄健,惊讶:“你说什么?小舒她怀孕了?” 舒姨的脸色更苍白了,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一个时间,这样的一个场合,她怀孕的事情被暴露了出来,黄金知道了! 怎么办? 该怎么办呢?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都要当爹了,居然不知道?黄老板,你这个爸爸当的可是不够格啊。”黄健摇摇头。 黄金一下子没有接受这个事实,愣愣地看着舒姨不说话,几秒钟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事实,高兴地捧着舒姨的双手,几乎都要语无伦次了:“太好了小舒,我们有孩子了……我太高兴了,谢谢……” 和梦里的是一模一样啊。 舒姨看着黄金激动高兴的脸,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她觉得为了黄金,受多少难,吃了多少苦也是值得了。 这一句辛苦,这一句高兴,她足够了。 “黄老板,你是高兴了,可是有人容不得你和舒姨的孩子啊,相方设法地想要杀掉舒姨和这个孩子。你说,你该怎么办?”黄健饶有意味地看着黄金,想看看他的反应。 果然,黄金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我黄金的孩子,是谁?我绝对饶不了他!” “换做其他人,你肯定不会饶了她,如果这个人是你的宝贝女儿呢?”灵二爷瞅着黄金盛怒的表情,开口了。 舒姨忽然间泪如雨下。 黄金愣住了:小洳,小洳怎么会杀死自己的亲弟弟或者妹妹呢? “黄老板,你是不信吧,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一个试验如何?”黄健提议道,转头看了看舒姨,“不过这个要请孕妇配合一下。” 舒姨愣了愣,然后她听到自己的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答应他。 正文 章九七 最后反击! 舒姨害怕的浑身发抖,他们疯了,他们是大大的疯子,居然要拿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做赌注,这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啊! 他们居然能忍心让它有点点的危险? 她舍不得! 那一句熟悉的答应他萦绕耳边,她心里的不安少了很多,可是,可是想到还是会有危险,她忍不住泪如雨下,愣愣地看着黄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什么呢? 说你相信他们吧,你的女儿真的想要害死我们母子。 说你别相信他们,我和孩子很安全,没有人想对我们不利? 怎么说怎么说都是错啊,舒姨想着,不说也许才对吧。 黄健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舒姨的身上,让她更加的不安了起来,她猛地想到了他之前跟她说的话:“其实呢,我来找你,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有些时候听到的,看到的,你要当做不知道。” 难道他说的就是现在吗? “不,不可能!小洳不是这样的人!”黄金在努力地为自己的女儿辩解着,但是那声音却显得如此没有底气。 最宠爱黄洳的是黄金,也可以说最了解她脾气的也是黄金,自己的女儿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哪里会不知道,不过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是和不是,试验一番不就知道了吗?”黄健指着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如果不是,我黄健这条命赔给你们黄家!” 气氛骤地一冷! 如此大的赌注? 黄金的心一点点地凉了下去,他艰难地扭头看舒姨,眼神里说不出是哀求还是别的。 第一次舒姨没有回应他,第一次舒姨看着他哭泣。 黄金的心,忽然好疼好疼。 “小舒,你的意思呢?”黄金此刻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茫然四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有人以为舒姨不会说话,不会开口了。连黄金都觉得是这样,他这么问一句,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是没有想到舒姨开口了。 短短的十几秒钟,似乎已经耗干了她这一辈子的感情,她任由眼泪肆意流干,也不擦掉,哑着声音:“黄金,我从来都不说,我从来都没有抱怨过。这你是知道的吧。” 虽然舒姨没有明说,但是黄金知道她说的意思,她没有说过黄洳的不是,也没有说过她的不好,甚至也没有挑拨过他们父女的关系。这一点宽容和大气,是黄金佩服的,也是他心疼的。 他知道她是委屈的,他知道她为了自己受了不少的苦,他也心疼,但是他不能在两个最爱的女人里选择任何一个,他自私地想要全部拥有,所以他忍着当做看不到。 他只想着,宠爱女儿当做弥补,心疼小舒爱着小舒当做弥补。 “我不说,不代笔我对你没有意见,我不说,不代表我活的很好,一点委屈都没有。”舒姨颔首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哀婉的笑容来,这一笑让黄金的心里骤然更疼了。 但是黄金看着舒姨的这笑,恍然觉得她在和自己诀别。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念头,但是这个感觉就是这样的强烈! “黄金,我只想要孩子平安,我们的孩子平安。”舒姨深吸一口气,再多的千回百转心思,出口只是这么一句,她定定地看着黄金,再看看黄健和灵二爷,“黄公子,我只是一个孕妇,是一个母亲。灵二爷,我是黄家的外人。你们的恩怨其实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只想要孩子平安。”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全部都呆了呆。 舒姨微微一笑:“你们说的试验,我会配合,但是在此之后,请允许我离开。” 离开? 黄金被这忽然而来的袭击,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小舒要离开。 他不是错觉,她真的是在和自己诀别! “离开与否,是你的自由。”灵二爷的声音里,总算是有了一丝的暖意。 “你孩子的安全,我尽力保证。”黄健扭头,不自在地说了这么一句。 舒姨摇摇头,轻轻一笑:“不,我不需要你们的保证。” 什么? 空气里荡出了一圈圈的涟漪,自其中走出了微微笑的少女,她说:“舒姨母子的平安,由我保证。” 舒姨握住少女的手,终于脸上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老板,拜托你了。” 这是什么一个情况?! 在场的人脸上都露出了费解、不可思议和震惊的表情。 “小舒你——”黄金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了,她什么时候这么相信这个少女了? 这个少女他认识,是小洳的同学,上一次就是她救了小洳的命,带走了一百多万的辛苦费。 灵二爷和黄健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怎么哪里都逃不开这个少女?从他们来到江县,几乎天天就和她打交道了! “舒姨是我的委托人,我接了她的委托,就要对她负责。”邢佳佳颔首,看着三人的模样,“黄洳快要回来了,要有什么计划就赶紧布置吧。” 黄金动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邢佳佳怎么知道小洳快要回来了? 黄洳的确是快回来了。 在他们几人布置好几分钟之内,佣人禀报说:黄洳回来了。 黄洳进门的时候,一切和之前没有差别。和往常一样,这个时间爸爸坐在沙发上喝茶,由舒姨伺候在一边,唯一不同的是,今天舒姨不是站着的,而是坐着的。 两人的脸上有温暖的笑容,看的她觉得刺眼,这个笑容就好像他们是一家人一样,而她不属于这里,她黄洳是一个外人、是一个闯入者。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黄洳觉得烦躁,她都快要死了,她的性命都不保了,为什么父亲和舒姨还有心情说笑,还有心情喝茶? 黄金看到黄洳了,心情很好的样子,招呼道:“小洳你回来了,来喝茶。你舒姨的手艺可不是老爸夸,那是非常好的!” 换做是往常,黄洳肯定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扭头上楼了。 但是今天黄洳居然乖乖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一口,然后称赞:“是不错。” 黄金愣了愣,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怎么样了?女儿居然肯喝小舒的茶水了? “爸爸,黄健和灵二爷呢,他们回来了没有。”黄洳放下茶杯,似是不经意问道。 “他们啊,没有。”黄金好奇地问,“小洳啊,我听佣人说,你是和灵二爷一起出门的,难道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 “哦,后来就分开了。我另外有事情做,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所以问一问。”黄洳这么解释。 “哦。这样啊。”黄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身握住舒姨的手,满脸都是笑容,“小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准备和你舒姨结婚了。” 晴天霹雳! 黄洳漫不经心的态度终于有了一丝的裂缝,她冷冷地看着两人:“为什么?” 黄金微微一愣:“怎么了,小洳?” “我是问,为什么忽然想到结婚了。你们一直这样不也挺好的吗,我当做看不到,你们自在你们的,为什么非要结婚呢?”黄洳声音更冷。 “哦,你是问这个啊?”黄金似是看不到黄洳的不满,意气奋发,看着舒姨的小腹,神色温柔,“因为你舒姨怀孕了啊,爸爸要给她一个家,也给你弟弟妹妹一个家。” 怀孕。 果然是真的。 黄洳的心凉了又凉,眼神漠然地扫过黄金和舒姨,起身:“我不同意。如果一切照旧,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一切照旧? 让自己的孩子做一个私生子,这恐怕是任何一个父母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哪怕是黄金都舍不得,下意识地看看舒姨尚未隆起的小腹,当做没有发生过,真的可以吗? 黄洳生气地回房了,很快她打了电话下来:“我饿了,要吃舒姨做的饭。” 黄金有些生气,这个女儿太不懂事了。他直接拨回了电话:“小洳,让别的佣人给你做吧,小舒怀孕了,不方便做饭。” 电话那头传来了黄洳的尖叫声:“你心疼了是不是!你不心疼我了是不是?我都快要饿死了,做一顿饭怎么了?你不是要娶她了么,那她就是我后妈了,后妈为继女做饭不行吗?好歹沾一个妈,她就这么虐待我?” 黄洳的怒火,哪怕是黄金也承受不住。 电话那头,黄洳听到了舒姨温婉的声音:“我去吧。” “可是你的身子……”黄金有些犹豫了。 “没事的,才一个多月而已。”舒姨安慰他道。 电话那头的黄洳得意一笑,‘啪’地一声放下了电话,但是随即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涌了上来,她忍不住跌倒在了地上,紧紧地咬紧牙关! 鲛毒之毒堪称无解之毒,她已经死定了,可是为什么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毒发时候的疼简直是去十八层炼狱走一遭! 黄洳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舒姨,哪怕我死,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你想要母凭子贵,也得问问我黄洳答应不! 又一波强烈的疼痛涌上来了,黄洳再也没有忍住,软软地昏迷了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黄洳是被舒姨推醒的,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温和的呼唤,像极了母亲:“小洳,来起来吃饭了,你不是饿了吗?” 疼到昏迷,又从昏迷中醒来的黄洳,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嚣张跋扈,反而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姿态,她喃喃着撒娇:“我再睡会……妈你放哪儿吧……” 舒姨被这一声‘妈’叫的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黄洳的脸,心里浮上了一丝的心疼,不管怎么说黄洳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已,她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是因为过去一直在伪装自己吗? 小洳,小洳啊,舒姨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哪。 只要你肯放开一点点自己的心,就不会和现在一样,过的这么艰难,过的这么难受。 你爸爸的心,也不会一直放不开。 你锁了你自己,可你知道,你也锁了好几个人呢。 舒姨探出手去,轻轻抚摸上了黄洳的头发,少女的发温软,触手顺滑,她微微一愣,但是想到热腾腾的饭菜,轻轻地唤道:“小洳,快起来吃饭了,你不是饿了吗。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黄洳自昏迷中醒来,准确地说,是被这个声音震醒来的。 这个声音,不是母亲! 黄洳倏然睁开了眼睛,哧溜地从地毯上爬起来,盯着面前的女子——舒姨。 不是,她不是妈妈。如果是妈妈,只会心疼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等她睡够了再让她吃饭。那饭菜必然是在锅里热着的,不管她什么时候醒来,必然是热腾腾的。 “小洳,来吃饭了。”舒姨熟练地取出独属于黄洳的筷子,笑眯眯道,“你不喜欢吃热过的饭菜,我就叫醒你了,来,先吃,吃饱了再睡觉。” 黄洳‘哦’了一声,懒懒地端起米饭,看一眼备用筷子,再看舒姨:“舒姨,我想喝水。” 舒姨微微一愣:“橙汁不好么,是鲜榨的,你一直都喝这个啊?” “我今天想喝水了,橙汁太腻了。”黄洳皱皱眉头,这么说道。 “好。我去倒水。”舒姨起身,走到了黄洳房间的小隔间里,那里水和茶壶都有,只要倒上就可以了。 看到舒姨离开的背影,黄洳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子,任由鲜血滴入菜中,胡乱地搅了搅。 黄洳盯着饭菜,不动也不说话。 “来,我倒了两杯,一杯热的,一杯温的,温水可以现在喝,热水就要放一会了。”舒姨端着两杯水走来,放在小饭桌上,起身准备离开,“你慢慢吃,吃好了我来收拾。” 黄洳叫住了舒姨,没有让她走:“舒姨。” 舒姨惊讶,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黄洳,眼神温柔:“怎么了?” 黄洳差点被这温暖晃了神,不自在地扭头过去:“你来一起吃吧。” 舒姨惊讶地听着黄洳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小洳……” “我想过了,既然父亲决定娶你,那你以后就是我妈妈了,也算是一家人了。虽然你是后妈,可也沾一个妈,和自己的女儿吃顿饭,不是那么难吧?”黄洳端起碗来,吃了一口米饭,再吃一口饭菜。 嗯,很好,没有闻到鲜血的味道。 舒姨微微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黄洳会这么快想通,会邀请她一起吃饭。 这可是她以前怎么也不敢想的事情。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要我这个不听话的继女?”黄洳声音一冷,‘啪’地放下了筷子。 不,不是。 舒姨摇着头,坐在了黄洳的对面,看着她的神情,一时间怔怔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来先吃菜吧。”黄洳取出备用筷子,亲自递给舒姨。 舒姨接过,随意夹了一口菜,咽下。 食不知味。 黄洳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来,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真笨,光吃菜怎么够?我叫人送米饭上来。” 舒姨惊讶地看着黄洳,她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黄洳笑眯眯地看着舒姨,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来:“既然要做一家人,那么就要有这个心思,我现在学着和你相处,不算晚吧?” “哦,不晚不晚……”舒姨再夹一口菜,手在微微颤抖,送入口中,直接吞咽了下去。 很好,她完全吃不出来。 鲛毒。 她体内有鲛毒,自然血液里也带了鲛毒,这饭菜是舒姨为她做的,那就让她自己做的饭菜,带她们一起下地狱吧。 黄洳心里的疯狂再也按捺不住,如同野草一样疯长着…… 等到佣人送来米饭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情形,被吓了一跳,尖叫声洞穿了整个别墅:“啊——” 黄洳虚弱地倒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了,但是她满意地看着毒发身亡的舒姨,心里可算是出了一口气。 终于,终于死也要了她的命。 终于,她独占了父亲的宠爱。 她想要笑,想要痛快地笑,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哈哈哈哈……” 黄金很快就上楼来了,他看着倒地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舒姨,踉跄地退后了两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是掩不住的疼痛:“小洳,你……你怎么可以杀人呢?”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杀人,而且杀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这个女人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小洳的亲弟弟或者妹妹! 可是,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了。 事实就在眼前你! “哈哈,爸爸啊爸爸,为什么你要娶她呢,你忘记了妈妈了吗?这十几年我们不是相依为命,一直过的很好吗?”黄洳趴在地上喘息着,心情激烈让她毒发的速度更快了。 不过没有关系,她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不是么? 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灵二爷和黄健说,这中了鲛毒三个小时之内就会死亡。 这多出来的时间,可不就是她赚来的? “小洳。你妈妈都死了很多年了!她生你的时候难产……”黄金闭上了眼睛,艰难地解释。 “那她也是我妈妈!她死了也是!妈妈活着也不希望有别的女人来迫害她的女儿,占着原本属于她的地位,她的男人!”黄洳惨笑一声。 “小洳,如果我不是念着你母亲,不会这么多年和你相依为命。你妈妈死前最担心的就是你,她担心你太小,没有人照顾你。她担心我不会照顾你,特意嘱咐我快快找一个女人,这样她看着你长大,不要告诉你不是她亲生的,这样你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完整的母爱……”黄金跌倒在地上,看也不看舒姨的尸体一样,只是盯着自己的女儿。 这是第一次黄洳听到自己的父亲说这些,可是她不相信,她相信母亲让爸爸快快结婚,快快有了自己的新孩子! “我不信,我不信——有了孩子,你就不疼我了。后妈哪里会疼别人的孩子?”黄洳摇头,怎么也不肯相信。 “舒姨这些年对你怎样,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所有人看在眼里,爸爸也看在眼里,她对你哪里有不周到了,她对你哪里有不上心了。她甚至说,为了你可以不生孩子!”黄金看着自己的女儿,听着她的固执,心一点点地凉了下去。 这个女儿啊,固执的女儿啊。想要毁掉了全家人,这才甘心么? “我不信,我不信!”黄洳使劲儿地摇头。 总归舒姨是死了,她也可以安心了。黄洳这么想着,恍惚中好像是看到有人走进来了,是黄健和灵二爷? 黄健进门看这情形,淡淡:“黄老板,这下你信了吧?” 黄金终于点点头,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能不信? “人在做天在看,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她做的再错,用一条命回报也算可以了。”灵二爷对这黄洳是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冷哼一声。 黄金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哪怕是……死我也……认了。”黄洳自虚弱中抬起头来,眼神飘忽,她心里清楚,这鲛毒一发她是真的要死了。 “小洳,小洳——”黄金不迭地扑到女儿面前,刚刚他不过以为女儿是惊吓的,但是他怎么想到女儿是要死了? 怎么会这样? 黄金有些不知所措了,看看怀中的女儿,搞不懂她怎么会快死了:“小洳,你哪里不舒服,爸爸带你去医院……带你去看医生……” “没用的,鲛毒无药可解。”灵二爷没有拦着,只是告诉他这么一个事实。 黄金愣住了。 “爸爸……不去医院……不去……”黄洳拼命地摇头,她是黄家的公主,死也要死在家里,绝对不去医院。 而且她也不要看医生惋惜的样子,她不要! “好,不去医院,不去医院……”黄金几乎是无意识地喃喃着,求助的眼睛落在了灵二爷和黄健身上,他们可以救救黄洳吗? “别看我们,她还要杀了我们呢。我们不杀她已经够客气了,是不会救她的。”黄健冷漠地看着频临死亡的黄洳,根本没有救人的意思。 “呵呵,谁要你们救?”黄洳的口齿忽然伶俐了起来,躺在黄金怀里的身体也渐渐地有了力气,她一双眼睛盯着他们,“是我着了你们的道!” “是啊,着了我们的道儿,否则现在死的就是我们了。”黄健看着黄洳的模样,知道她是回光返照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就当他仁慈一把吧。 不告诉黄洳这个残忍的真相。 “小洳。”黄金现在除了唤着黄洳的名字,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了。 父女连心,女儿救不了了。他知道。 “爸爸,我中毒了啊。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的小舒,你的女人和孩子是怎么死的?”黄洳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再看一眼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舒姨,想着不炫耀下自己的成果怎么行? 黄金的心,更凉了。 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啊,疼爱了多少年,宝贝了多少年的女儿? “你说说?”黄健是最清楚人这种心理的,有了成就以后,在得意的时候就喜欢炫耀,虽然他们已经猜到了,但是让黄洳自己说,岂不是更好? “我啊,骗她说愿意和她做一家人,请她吃饭,这个傻女人居然相信我了。”黄洳吃吃地笑着,捋起了自己的袖子,那里伤疤还没有结痂,指着它道,“我身体里有毒,我本来就活不久了,为什么让她和孽种活下去?我不要——” “我割开了皮肤,把每一道菜里都加了血,她居然不吞咽就吃下去了……还吃好多……哈哈……” “看着她倒下去,看到她眼里的惊慌,我真的是觉得太痛快了!” “爸爸,你是我一个人的了……” 到了最后黄洳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脑袋一歪,靠在黄金的胳膊上,再也不动了。 黄金泪如雨下,他不低头,不低头……可是他知道女儿已经死了,这个空气里没有她的呼吸声,没有她的吵闹声…… 以后也再不会有了,她的骄纵跋扈她的一切一切…… 房门被再一次打开,走出来了邢佳佳和除去了外衣的舒姨,舒姨泪流满面,跪坐在黄金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他。 从此,他没有女儿了。 “小舒,我没有女儿了。我对不起她死去的母亲啊……”黄金扭头,看着陪他流泪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庆幸,“如果没有女儿,再没有你,我黄金也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小舒,谢天谢地你好好的……” 舒姨不说话,只是抱紧了黄金,再也没有提要离开的事情。 黄洳死了。 画皮说的话,竟然一语成谶。想要别人的命,就要用自己的来换。 可惜到了最后,黄洳失去了自己的命,也没有要了别人的命。 魑魅魍魉第一次看到人类死亡,第一次体会到原来一个人死去,会有这么多的人难过,会有这么多的人受到影响。 悲痛,伤心,唯独没有快乐。 黄洳这么坏,它们以为她死了,会有很多人高兴。可是除了舒姨和黄金,包括灵二爷和黄健在内,甚至包括主人,他们都没有一丝一毫高兴的情绪。 这是为什么? 黄洳是个坏人,死了大家为什么不高兴? “黄老板,请节哀吧。”邢佳佳看一眼黄金,自舒姨身上并没有飘出茶楼的名片,她心里微微吃惊,不过按下情绪,她点点头,“我告辞了。” 邢佳佳离开了。 黄健和灵二爷却没有。两人本来就是住在这里的,况且黄家出了这样的事情,黄健做为亲戚,怎样都是要搭把手的。 —— 茶楼。 蒋天赐和蒋纬看到回来的邢佳佳:“老板。” 毕方走了过来,看邢佳佳完全没有轻松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朱雀儿,怎么了?” 魑魅魍魉难得地没有叽叽喳喳,主人不高兴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主人高兴呢? 邢佳佳看着关心她的两人,苦笑:“黄洳真是阴魂不散,哪怕是死了,也不安心。” 啊? 蒋天赐和蒋纬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灵体已成?”毕方在地府呆过不短的时间,对人的生死轮回知道的多一些。 人正常死后,体内的意识会消散,也就是说正常的人死灯灭,进去轮回。但是有一种情况会特殊,这人死前执念太深,或者被人用特殊的方法拘住意识,然后形成灵体。 这种灵体和魑魅魍魉、画皮还不一样。 人死后形成的灵体,一般都会作恶的。尤其是执念特别深的灵体,黄洳如果真的成了灵体,恐怕危险难料! 怪不得邢佳佳情绪不对,原来还是因为黄洳的事情。 “这个家伙,死了也不让人安心。” “太坏了!” “主人,灭了它!” “就是就是。” 魑魅魍魉四只震惊,龇牙咧嘴地吼道。 谁想到毕方摇头了:“不行,私自动灵体是要遭天谴的,尤其是咱们这种,不能干涉人间的轮回,朱雀儿不动它是对的。” “是啊,接委托不是起坏作用的,如果真的动了它,咱们都白干一场了。”邢佳佳才舍不得功亏一篑呢。 “你怎么知道,黄洳的灵体会有异常?”毕方好奇了。 “茶楼会有名片指引需要的人来,而且一旦委托完成,那么名片就会回来我这里。但是今天黄洳虽然死了,属于舒姨的名片却没有回来,我想这个委托,应该还有变故。”邢佳佳想了想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毕方淡淡一笑,“人间的事情茶楼可以管,但是死人的事情也有人管呢。” 邢佳佳眼睛一亮:“你是说——” 毕方微微笑:“鬼差。” 不错不错。人间事,人管。鬼的事情,自然有鬼差管。 邢佳佳差点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今日三更,死去的黄洳自然有鬼差来勾魂。也许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鬼差顺利地将黄洳的魂魄带走,那么自然没有事了。”毕方这么说。 “也对,只是希望灵二爷不要对黄洳的灵体做什么。”邢佳佳忧心忡忡。 “应该不会,鬼差不是好交代的。如果灵二爷动了黄洳的魂魄,鬼差就不会放过他,况且他现在应该最大的心愿就是拿着人参回师门,他不会多生事端的。”毕方想了想,分析道。 这么想,也不错。 最后的反击,开始了。 “老板,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蒋纬和蒋天赐自信地看着自己的老板,向她报告这个好消息。 现在,真的是个好机会。 拆迁小区的住户们,再一次迎来了王虎和他的小弟小妹们,他们带着喇叭,手里带着一打A4纸,那是被称之为合同的东西。 赵东亚亲自带了律师和县政府的官员来,刘正通知了自己的同事,让他们来维持秩序。 “这是意向书和合同,签下自己的名字,就代表同意将原本拆迁小区的规划权,交给赵东亚老板以及邢佳佳,同时三个月后,拆迁小区会建经济公寓,大家可以付每月一块的住进去。”律师用最简单通俗的话语解释着。 仰头听着的住户们哗然,这么好的条件? 邢佳佳不是已经给了他们钱了么,他们以为这就结束了,谁想到他们还可以继续回去住? 租金一个月一块钱? 他们再穷也不是没有一块钱,这简直是太便宜了! 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吗,他们算是见识到了,有的,有这样的好事! “真的假的,没有骗我们?” “就是就是。” “我想着应该不会吧。” “万一到时候房子建不好。万一……” 哎呀,哪里有那么多的万一? 佳佳不是咱们自己人,赵东亚老板的名声大家不是不知道,还有律师呢,他们白纸黑字写了合同,这可是有法律效力的,管用着呢。 “大家放心,这位是县政府主管建设的刘副县长,这件事由他亲自监督。”律师笑一笑,让大家宽心。 刘副县长走出来,满面笑容地说了几句话,并且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联系他。 “签,我第一个签!”刘爷爷颤巍巍地走出来,拿起笔来,认真地看一次合同,然后庄严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是知道其中的猫腻的,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好了吗?最重要的东西他们已经拿到了,这件事情完全对他们是有利的。 王虎等人一份份地发着合同,指导大家签着名字。 远处站着咬牙切齿的苏世杰,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副县长的位置没有他的份儿,他之前和黄健说好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兑现!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黄健是个大傻叉,为什么要用邢佳佳的名义呢?现在倒好,让人家瞅准了空子,来了一个釜底抽薪!”苏世杰觉得很无力,不知道什么原因,黄健的电话完全都打不通了。 想要通知他都来不及了。 他只能干看着着急!他敢冲上去说这应该是黄健的,不是邢佳佳的么?不能,刘副县长还在呢,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烧到了他脑袋上,他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苏世杰不知道,黄健收不到电话是很正常的。 黄洳死了不假,但是她死去以后释放出的意识形成了一道阻碍,隔绝了信号。整个黄家的通讯都被中断了,所以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里面的人统统不知道。 这真是巧合了啊。 华天鱼很是骄傲,他的弟子很有本事,用赌石来的资金去建经济公寓,这不但是大善举,还是大动作。主要是他的弟子才十五岁啊,十五岁的年纪就有了这样的觉悟和本事,他怎么能不帮一把,怎么能不炫耀一下? 于是,华天鱼几个电话下去,全省的教育圈子都知道了他有一个好弟子,都知道了他弟子的壮举。 再然后,西省几个重要的电视台惊动了,传媒界也惊动了,他们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于是像是野兽一样联系到了玉石拍卖会,采访那传闻中的方先生! 可是接电话的人说,方先生在江县。 方先生在江县! 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方先生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再仔细一问,记者们问到了不少内幕—— 原来,邢佳佳不但是华天鱼教授的学生,还是方先生的妹妹啊。 这是何等的身份,这是何等的依仗? 不行,必须要采访,一定要大大的宣传? 西省商会也动了。 六商有意无意地透露了当日玉石拍卖会上,关于邢佳佳神乎其神的解石手法,还有她独到的赌石眼光,连连夸她有方先生当年的风范! 西省商会的不少高级会员有不少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当然了,是特大的专访,他们齐刷刷地夸赞起了那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说她是年青一代学习的榜样。 媒体们愣住了。 什么时候,杀出了如此一批黑马? 西省商会的支持,华天鱼教授的学生,方先生的妹妹——这一样样拿出来是如何惊人的实力和人脉? 媒体们眼睛都红了,记者们一个个纷至沓来,江县一时间酒店宾馆全部爆满,他们只有一个想法:专访,独家! 当然了,记者们来的刚好是时候。 因为这一场商战的反击,正在进行时。 有记者打听到了邢佳佳最近在弄什么经济公寓,这么时尚新鲜的词汇一出,再经过记者们这一个渲染,不但西省商会震惊了,连西省政府都惊动了…… 经济公寓,听起来好像是慈善,或者公益什么的。 邢佳佳,这个传说中的少女在哪里呢? 还有听说华天鱼教授也在江县,他在哪里呢? 哦,方先生,那位传说中的商玄两道奇人也在江县,他又在哪里呢? 太神秘了,也不好吧。 记者们绞尽脑汁,几乎是捉到人就问了:您认识邢佳佳吗? 不认识,那不好意思,我们另外找人? 认识,太好了!她有什么新闻趣事可以给我们讲讲吗? 邢佳佳不会知道,这一群记者的到来,使劲儿地挖掘,竟然挖掘到了一个很好的栏目,题目就叫:少女英才哪里找,西省江县邢佳佳…… 学习挖掘机哪里强,中国山东找蓝翔…。 昨晚说睡一会睡一会,结果直接到了凌晨才醒来,基友的电话短信没叫醒我…周日审核比较完,所以更了就这会了。 于是我有个问题了。 这章算今天的了,那下一章是今天晚上发呢,还是明天早上八点五十五发,如果明天发,这样我想,以后可以恢复固定更新时间了。 正文 章九八 画皮彪悍! 黄洳的葬礼定在三天之后。 但是鬼差勾魂却不会等在三天之后,他们在当晚子时出现勾走魂魄,不在人间做任何停留。 人鬼殊途当是如此。 夜幕刚刚落下,邢佳佳看着茶楼外面的情形,静静地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魑魅魍魉被她派到了黄家,盯着那边的情况,万一有什么异动她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今天一天当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邢佳佳想着地下迷宫里搜到的东西,找到的秘密,一件件地回想着。 那一副拥有庇佑之力的朱雀画像。和它有密切关系的究竟是什么人呢?它的主人应该是朱雀在人间的代言人,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一堆英雄夫妇,只是他们已经消失了将近二十年了,生死难测。 邢佳佳更好奇的是,朱雀下一任的人间代言人是谁? 据说,当年这一对夫妇是生了一个孩子的。那么身为父母,将所有的一切留给孩子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只是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这代言人?”说实在的,邢佳佳对这代言人陌生的很,哪怕是代表她自己,她依旧觉得亲切不起来。 邢佳佳从自己的怀中慢慢地取出了全家福,认真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幸福,父母还有满月的她,虽然这一切很遥远很遥远,但是这照片却莫名地让自己感觉到亲近和温暖。 这就是亲情的力量了吧? 邢佳佳想,父母留给自己的指示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还有那瓶中的一株植物,被保存的如此之好,甚至放在了下层,那必定是非常重要的,只是她不认识这植物啊。 那一瓶的植物也在她身上,取出瓶子放在桌子上,认真地观察着,邢佳佳终于叹息一声:“到底你是什么啊,有什么作用?” 毕方端茶来,看到邢佳佳懊恼的样子,不由得一笑:“你和它说话,它也是听不懂的,不如好好地来喝茶?” 毕方迷上了茶楼的茶,和画皮认真地学了泡茶的手艺,不得不说,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他现在的手艺已经比画皮都要略胜一筹,画皮妹妹很忧伤,于是主人茶水就全部被毕方负责了。 “听懂了,它就能好好地和咱们说道说道了。”邢佳佳郁闷,不过闻到茶香心情还是很好的,伸了一个懒腰起身,俯身低嗅一口茶杯,眼睛一亮,“好香!” 茶楼的大厅中浮现了一方金色名片,其上显现大大的一个‘茶’字,悠悠地在空中旋转不休。 “有客人到?”毕方毕竟熟悉了一些,挑眉。 不过这时间也太久了吧,按照惯例,名片一浮现,那客人应该直接出现就对了,怎么一直都没有出现呢? 邢佳佳忽然笑了,这个双小峰还真是说话算话,不过他去找老婆和岳父就是了,来她这里做什么? 邢佳佳一指弹出去,落在了名片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毕方惊讶,出声问道。 “是有客人来了,不过他带了人来。”邢佳佳也好奇了,来人是双小峰,他会带来什么人呢,是他的妻子么,还是他的岳父——洛文山? “哦?”毕方知道双小峰,却没有见过他,此刻邢佳佳脸上的笑容,倒是让他好奇了起来,这个双小峰是是什么人? 眨眼的功夫,双小峰和一人出现在了茶楼,那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鹤发童颜,浑身散发着一股草木的清香味道,而站在茶楼里气势逼人。 双小峰毕竟在茶楼里住过,对这里还算熟悉一些,倒是那老者摸着胡须,左看看又看看,好奇的不得了。 双小峰微微羞赧,低喝:“三师叔!这是别人家的地方,您尊重点成不?” 这个三师叔总是这个样子,从来钻在草药里,对于外界的事情一点都不熟悉,甚至连人情世故都不懂,如果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的妻子洛妮的病,莫说师门不会让三师叔下山来,就是他自己也不肯带他来的。 被成为三师叔的老者嘿嘿一笑,搓搓手:“这不是好奇么,对了,小峰,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现在才问,现在才问,都已经站在人家的地盘上了! 双小峰扶额,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师叔了,他果断地觉得,带他来是一个错误,大大的错误! “欢迎客人来的茶楼,您有任何困扰,这里都可以帮您解决哦。”画皮妹妹迎面走来,语笑嫣然,身着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美人! 大美人! 大大的美人! 三师叔瞪眼,胡子都差点被无意识地揪了下来了,直勾勾地瞅着画皮,视线怎样也移不开了:天啊,这里居然有这么一个大美人! 双小峰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这个三师叔除了研究药草,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 好色啊,看到美人就移不开视线,看到美人就两眼发直! 但是,他的好色只限于看看而已,只色不淫,因为他修炼的功法可是童子功,一旦破功,那一身功力尽毁。 否则就凭着三师叔的好色程度,师门早就蒙上不知道多少层遮羞布了。 画皮美人似乎完全都不介意,她笑眯眯地看着盯着她的老者,语笑嫣然:“客人,画画可长的好看?” “美人啊,太美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师叔差点就要留哈达子了。 是么? 画皮长的很美,是因为经常换皮,但是她也非常喜欢捉弄人,看到这老者的模样,她忍不住心里的作恶因子又复活了,她娇羞着牵起老者的手:“真的么,你真的喜欢画画么?” “那还有假,美人啊!”三师叔痴迷着,未从中醒来。 “刚好,我也喜欢童子身,对我的修炼很有帮助的哦,来,我们一起去双修吧。”画皮眼睛一亮,像是瞄准猎物一样盯着三师叔,手腕里捏着他更紧了。 双修? 童子身? 妈妈呀!三师叔这下是彻底的醒了过来,惊恐地看着美貌的画皮:“不,不能!” 画皮不肯放过三师叔,撅着嘴巴:“你不是说我很美么,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肯和我双修,为什么不肯?” 三师叔怎样也扯不开画皮的禁锢,不由得额头上出了汗水,他依依不舍地瞅着画皮,可是又想着那可怕的双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抉择了。 邢佳佳和毕方差点笑喷了,这个老头太逗了,画皮更逗啊,直接揪着人家去双修了,这胆子够大的,够泼辣,够火热的! 怎么看画皮都不像是纯情的灵体了,难道是被某些小说荼毒了? “走啦走啦,去双修去双修!”画皮扯着老者的袖子,不依不饶的。 老者终于怕了,脸色难看地哀求着:“美人,请你放开老道。” 老道? 道士! 那还一副色迷迷的眼神看人?你看一眼就好了,看两眼也可以原谅,为什么看那么多眼,还流哈达子? 画皮长的那么寒颤人么? 画皮不怒反而笑了,温柔地看着老者,眨一眨眼睛,笑了:“我的这一张脸是不是不好看?” 噶? 老者震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做这一张脸好不好看? 紧接着他真的被吓到了!他看到了什么? 这个美人,这个美人居然从自己的脸上撕下了自己的脸皮,入目是空荡荡的一片! 三师叔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他不是做梦吧,他到底地看到的是人还是鬼?他下意识地擦擦眼睛,然后再看—— 画皮手在虚空中画着什么,还哼着小曲儿,三师叔看画皮的手里,惊讶地看到那一张极为漂亮的脸! 脸长在人的身上那是极为美观的,三师叔很喜欢,但是如果长在空中就就是噩梦! 三师叔的噩梦还没有停止,他亲眼看到那撕了脸皮的女子,认真地将新画的那一张脸认真地贴给了自己,眨眼的功夫她就换了容颜! 如果,单看这容颜那是极美的。 如果,没有看到刚刚的过程,他不会心塞。 但是现在,三师叔只有一个想法:妈呀,美人竟然如此可怕! 当然,画皮不会知道,她这一次搞怪的举动,竟然彻底治好了三师叔好色的本性,自此他清心寡欲看到美人再也不流哈达子了。 这是后话了。 双小峰看到画皮的这一系列动作,头皮发麻,果然茶楼里就没有一个普通人。 “老板。”双小峰看到了邢佳佳,朝着她点头致意。 邢佳佳同样点头,伸手一指沙发:“请坐。” 双小峰的委托,她只完成了一半,所以他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看双小峰的模样,应该他妻子的病也治好了吧。 “这一次来,我是想要为师父?”双小峰的话中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个少女他怀疑过,指责过,但是最后他不得不服气她,信任她,感激她。 她救了他的性命。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甚至这一次她还是自己师父的救命恩人。 邢佳佳聪明地没有问,因为如果倾尽一个门派的力量都无法救治的人,那情况一定是相当的棘手,她现在有些搞不清,双小峰的师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情况? 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听他自己说吧。 “我师父已经病了很久了,一直都没有起色。”双小峰脸上是深深的担忧,说起自己的师父,叹息,“三师叔天纵奇才,熟悉天下药草,废寝忘食三年研究,都没有研究出师父该如何治疗来。” 哦?邢佳佳微微挑眉,她注意到了双小峰口中的词语,是治疗而不是诊治,那么就是说他师父的病情已经很明确了,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对症下药? 一旁被画皮吓到的三师叔一听到病情和药草的事情立刻来了精神,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人,语速也快了好几分,难以抑止自己心的颤抖:“我说过了,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半个月,半个月,我一定找到合适的方法!小峰子,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酷爱草药、研究草药的人骤然被人怀疑自己的本事,而且是被自己人不信任,这种跳脚的滋味很是不好受,此刻这位三师叔就是这种情况,话到了最后一句里,他已经有了深深的受伤。 三年了呀。他研究师弟的情况三年了,每一天都是废寝忘食,耗尽心力,骤然被人不信任,换了人去诊治病人,这叫他心里怎么能够接受呢? 三师叔很难过,他很郁闷,他看着邢佳佳眼里止不住地想要冒火:就是这个家伙么,为师弟治疗的就是这个家伙么? “是你?你有什么本事为师弟治疗,你对药草有精湛研究么?”三师叔咄咄逼人,出口就是疑问,不应该说只质问。 “没有。” “你是国际知名医疗专家?”三师叔句句犀利。 “不是。” “那你有什么特殊异能,透视,放大,复原?”三师叔冷笑,心里的温度越来越低。 “也没有。” 三师叔了然地点点头,反手一指邢佳佳,冷冷地问双小峰:“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少女,你就敢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不相信你师门的长辈?双小峰,你长了本事了啊!” 面对三师叔的指责和痛斥,双小峰顿时觉得头大,他就这一点不好,对自己盲目自信,不肯相信别人比他强,而脾气又不是一般的倔强,每一次遇到这种冲突师门的人都非常的为难。 又来了,双小峰耐心地解释着:“三师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师门也不是这个意思?” 谁想三师叔听到这一句话更是怒不可遏,他破口大骂:“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双小峰你涨了本事了啊,居然用师门来压我,你想想你小时候,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带你长大的?” 双小峰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种老掉牙的事情,在外人面前三师叔就不能少说几次吗? “三师叔,这里是别人的地方。”双小峰无奈地提醒着。 “别人的地方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难道是你嫌弃我没用了,是师门嫌弃我没用了,这次下山来——”三师叔恍然大悟,指着双小峰,“感情是你们合着伙来欺骗我老头子,觉得我太没用?” 这哪里有的事情! 双小峰眉头突突的,这个情况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邢佳佳、毕方和画皮在一旁热热闹闹地看戏,哦不错啊,很热闹的说,这两人都是奇葩,简单来说朱门的人都是奇葩。 双小峰瞒着岳家自己的身份和去处,始终不肯透露,如果不是提前让他看到自己妻子的结局,彻底粉碎了他的软弱,恐怕要牵连的人命要更多了。 现在这个三师叔更好,好色、专制、多心还不分场合地闹腾。画皮想想就头大,难为双小峰可以忍耐。 毕方和邢佳佳在咬耳朵。 毕方:朱雀儿,你为什么不阻止? 邢佳佳笑的灿烂:闹,为什么不让他闹,闹的越大才越好玩呢。 毕方挑眉:为什么? 邢佳佳坏坏一笑:越僵,我调解起来越省力。 调解? 毕方有些搞不懂朱雀儿心里怎么想的了,调解他们做什么?难不成她还想着收买这两人,打入朱门内部么? 毕方猜对了一部分,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他没有猜对。 朱门么,朱门算什么?这个三师叔是个人才,不收归囊中简直是太吃亏了,研究药草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这份锲而不舍忘我的心也不是人人都有的,这个现成的人物送到她邢佳佳手里,哪里有不收下的道理? 双小峰和三师叔闹的越来越不可开交,一个只是劝,而另一个则钻了牛角尖,想到自己的师门不信任自己,想到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师侄竟然排挤自己,他抑制不住悲从心来,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好伤心,你们一个个有事都瞒着我?” “我好伤心你们一个个都不相信我?” “我好伤心你们都忽视我,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干脆撞死算了——” 双小峰正在皱眉,真没有注意到三师叔的举动,也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会撞去! 三师叔是真的伤心了,这一种伤心在双小峰的态度前面越发的不可收拾了起来,这种伤心在这个神秘的茶楼里,像是被释放出来一样,肆无忌惮。 他脑袋一热,直接撞向了一旁的墙壁,狠狠地。 “嗵——”一声闷响。 双小峰只觉一阵风飘过,一抬头惊恐地看到三师叔毫无生存之念地撞向了墙壁,骇的他狂吼一声:“师叔——” 师叔怎么会想不开呢,他怎么可以想不开呢? 双小峰感觉自己的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挪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叔去撞墙,去死! 这万一是一撞,师叔有个好歹,可怎么是好? 三师叔完全不想,自己这么一撞会有什么后果,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大家不关心他,大家不信任他,他的存在反正也没有价值,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奇迹般地,他的脑袋并没有撞上坚硬的墙壁,而是撞上了温软的人体,随着‘嗵’的一声,紧接着而来的是一声嘤咛。 他似乎是把人撞疼了?三师叔后知后觉地想着,抬头间他脸色猛然一变,吓的立刻跳脚退后,像是看到多么可怕的生物一样:“妈妈呀,救命!” 噗嗤! 集体喷笑! 这个三师叔真是一只活宝,这个三师叔真是一只逗比,这个三师叔真是一个奇葩。邢佳佳更坚定了要将三师叔收归囊中的想法,她摸着下巴看脸色沉沉的画皮,笑了。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画皮有整蛊的本事,还能一整就整到这么牛逼的人物,一整能整到逗比的人才? 嗯,需要好好挖掘下她的本事哪。 画皮救了三师叔一命,本来就被撞疼了,结果对方一句话感谢都没有,居然像是躲瘟疫一样躲开她了,她有那么可怕么? 画皮很生气,生气以后脸色沉沉的。不过她紧接着感觉到了一股凉风吹过后背,她奇怪了,茶楼里什么时候有风了? 三师叔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美貌的画皮,心里突突地不安了起来。 双小峰愣住了,因为他刚好看到三师叔一鼓劲儿撞到了画皮温软的胸上,那一股力气极大,人家姑娘好心好意救人,却是这个结果,还被三师叔嫌弃了,想必那是极怒的。 瞧瞧人家,居然生气到不说话了。 女人生气起来是非常可怕的。双小峰点点头,这个认知他是从丈母娘那里看来的,画皮也应该不例外吧。 画皮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邢佳佳饶有意味地看着画皮,点头:不错,很有气势。以后收拾三师叔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画皮了,相信她一定可以做的很好的。 画皮咬牙切齿,盯着三师叔,一字一句:“小双子,你过来。” 小双子? 双小峰和三师叔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个旗袍美人叫的是谁。双小峰默默地看一眼自己的师叔,以眼神示意:在叫你。 三师叔吹胡子瞪眼:我是老双,不是小双!明明叫的是你! 双小峰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叫过,认命地向前走一步:“姑娘你有事吗?” 不会是兴师问罪吧,双小峰心里泛着嘀咕。但是明明刚刚调戏她的不是自己,而是师叔啊! 谁想到画皮摇摇头:“我叫的不是你。” 不是他?那就是自己的师叔了? 双小峰回头看人,只见三师叔不可思议地用手指指着自己:“我?” 画皮点头:“没错,就是你。” 三师叔天雷滚滚,觉得满头的乌鸦在飞过,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被人叫做小双? 画皮撇撇嘴,她是灵体,这个三师叔别说叫做小双,小小双都够了。 三师叔脸皮一红,扭扭捏捏地走到画皮面前三步远,看也不敢看她一眼:“有事……么?” 能没事? 画皮瞪眼,她的胸现在都在疼!这个混蛋居然连句道歉都没有,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说呢?”画皮抱胸站着,冷笑。 三师叔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颤抖了,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一下画皮,然后快速地低头,咬牙:“我不该说你老板的坏话,我不该瞧不起她,我不该自认为本事很大……” 三师叔认错态度很诚恳,但是提到的内容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邢佳佳眯着眼睛看三师叔:哦,他还说过自己坏话? 这可不行啊,说老板坏话不是个好习惯哦。要改,至于怎么改,就看画皮的本事了。 “哦,还有呢?”画皮笑意更深,居高临下地看低头的三师叔。 “额,没有了吧……”三师叔尴尬地笑笑,他觉得没有了。 “那这里呢——”画皮冷笑一声,指指自己,准确地说是指指自己的胸。 三师叔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脸皮儿登时红的更厉害了,他觉得口干舌燥,心虚:“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姐胸疼是你一句对不起就能够抵消的?”画皮劈头盖脸一顿骂,“我救你小子一命,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就罢了,还这样的认错态度,你师门是这么教你的?” 三师叔头垂的更低了。 双小峰看着彪悍到极点的画皮,看她把自己的师叔训斥的一愣一愣的,傻眼了。 毕方觉得痛快,差点叫一声好出来了。 邢佳佳抿嘴笑,恩,差不多了,该收尾了吧?画皮收一个漂亮的尾吧? “你觉得你很厉害是不是,天下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人了是不是?”画皮戳着三师叔的脑门。 “不是。”戳的好疼,可是不敢还手。 “哼,你觉得你年纪大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是不是,年纪小就该被看不起,那姐就看不起你一回!”画皮重新站起来,潇洒地一指着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瓶子,那里装着小小的植物,嫩芽喜人。 邢佳佳微微笑,不说话。 毕方挑眉看着画皮,等着她接下来的精彩,他想已经猜到画皮会做什么了。 双小峰吃惊地看着画皮,再看一眼三师叔,终于忍不住开口和邢佳佳道歉:“对不起老板,我师叔脾气直,但是他没有恶意,请不要为难他好吗?” 三师叔眼神如磨刀霍霍,视线一眼就落在了那一株植物上,满心都是那一株植物了,他好奇地看了又看,这是嫩苗,还是已经成型的植物,他为什么看不懂它到底是什么? 没道理啊,天下几万种草药植物都在他的胸怀中,他熟读所有医药典藏,但凡植物他看一眼就能叫出名字来,这个植物他脑海里飞快地过了好多次,始终想不到它是什么,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功效来。 “茶楼从来不为难客人,这个请放心。”邢佳佳温和一笑。 可是,双小峰的心跳动着,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的注意力落在了三师叔身上,发现他正盯着那一个小瓶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双小峰也好奇了,能让他师叔都专注的,是什么? “姐看不起你,就用你自认为最骄傲的来看不起你,”画皮将小瓶子收在手中,不让三师叔看了,唇畔勾勒出一抹笑来,“你不是号称天下草药无一不知么,那我手里的这植物,是什么,你叫的出名字来么?” 草药,植物是三师叔一辈子执着和追求的东西,天下他不知道的草药已经不多了,但不是没有,未知是最有魅力的,也是吸引他的! 这植物他没有见过,也许认真看看、仔细想想可以找到。 如果,这真的是一株未知的植物,那么足够他付出一切代价去研究,去钻研! 想到这里,三师叔的心里痒痒的,满身的热血都在沸腾不休,他想要喊,他想要扑过去夺过来,可是一想到画皮的那一张脸,一想到刚刚他的举动惹恼了她,他的脚步就生生地止在了当下。 “我看看,让我再看看……”三师叔的声音是嘶哑的,情绪是高涨的。 哦,想看? 可以啊,得过我这一关。 画皮笑眯眯地捧着瓶子认真看着,口中道:“让你看你就能看出来?” “我看看……”三师叔口中只有这么一句话。 “这是我们茶楼的东西,凭什么给你看,你还对我不敬,说我老板的不是,我们不把你扔出去就够客气了!”画皮一字一句地指着三师叔,“小双子,你凭什么问我们要东西!” 三师叔心虚地低下头去,可是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画皮手中的植物,为了它,他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做就可以看看连他都认不出来的植物。 “老板……”双小峰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邢佳佳的身上,他深深鞠躬,想到三师叔的脾气,想到他的追求,不由得恳求,“我师叔毕生追求就是了解天下药草和植物,这一株植物他很有兴趣,可否让他一看?” 三师叔老怀欣慰,还是自己师侄儿好啊,最知道他老人家的心思,不枉费他从小疼他,还为他媳妇治病。 三师叔看看邢佳佳,再看看画皮,搓手,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真的扑上去了。 邢佳佳却不好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三师叔和双小峰,淡淡:“这是我们茶楼的宝贝,天下只此一份,让你们看了泄漏出去,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没法办! “主人这还不好办么,把他人抵押在这里,如果不认识咱们放人,如果认出来了植物,咱们不放人。”画皮咧嘴一笑,语气森森。 三师叔眼睛放光,这个可以有,茶楼这个地方多安静,他可以专心地研究这植物,师门里那群人每天都要烦死了! 三师叔连忙点头应下:“可以可以,没有问题。我愿意抵押自己。” 双小峰愣住,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好,不许反悔。”画皮笑眯眯地和三师叔击掌为誓,清脆的三击掌过,约定已成,容不得反悔。 三师叔眼巴巴地看着画皮手里的小瓶子,欲言又止。 画皮将小瓶子恭敬地送给邢佳佳:“主人。” 三师叔哀求的眼神又落在了邢佳佳的身上,他搓手,心痒痒。 邢佳佳摩挲着手中的小瓶子,这是父母留给她的东西,她无法解开这个谜,所以她借助他人的力量,这个三师叔简直是天上掉下来送给她的植物宝囊啊。 “双小峰的师父,你的师弟,得的是什么病?”邢佳佳漫不经心地问道。 双小峰的呼吸微微一窒,师父的病情…… “其实,我师父得的不是病,”双小峰缓缓地开口了,“很早的时候,师父他发现体内的灵力开始莫名地减少,修炼的越快,灵力减少的越快,而这种情况后来也反应在了身体上,他总是莫名地身体衰弱下去,可是无论怎么看,身体都没有问题。” 邢佳佳和毕方对视一眼,还有这种情况? “师父想了很多种办法拼命地提升灵力,拼命地保养身体,可是还是没有用,三师叔也同样想了无数的办法,试了很多种草药,甚至他融合各种草药精华去炼丹,丹药同样也不可以。”说到这里,双小峰看一眼自己的师叔,口气里没有沮丧,反而是一种骄傲。 丹药! 三师叔自己炼出丹来,这在玄道之中也是绝无仅有的,这份成就足以让朱门骄傲,足以笑傲! “现在师父的身体更衰弱了,我在拍卖会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拼命地为师父搜寻灵玉……”双小峰想到那一次的拂袖离去,再想想茶楼老板的奇怪理论,神色尴尬。 但是灵涛的结局,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告诉他,邢佳佳说的是对的。 所有人都在沉默。 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玄道中人自有长生妙法,这种怪异的情况还真的没有出现过,倾尽师门全部的力量,也紧紧能够维持他的生命而已。 弟子为师父奔波,到处求助。 邢佳佳不确定地开口:“我现在不能判断,希望能够亲眼见,也许可以做出判断来。” 双小峰为难了,看着邢佳佳:“这恐怕得劳烦老板去朱门一趟了,家师现在卧床不起,根本无法远行……” 去朱门? 邢佳佳苦笑了,朱门是必须要去的,但是短期内她走不开啊,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要中考了,谁知道在朱门里会遇到什么事情,万一拖延了…… 而且和黄家的最后一战就在眼下,她更走不开。 双小峰怔了怔,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冒昧了,师父的病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只是很心疼师父,想要快快地帮助师父,想要他要多受罪,他就觉得这个弟子做的不够资格。 这时候,一旁盯着植物看的三师叔开口了:“其实缓解师弟情况的方法很简单,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做到。” 邢佳佳惊讶了一声:“你说的是丹药?” 丹药是集齐草木精华而成的宝贝,比一般的灵药植物什么的效用要好百倍,既然双小峰师父的情况是灵力的消耗速度比得到的速度快,那么只要灵力多过消耗的,那么情况的确可以缓解。 虽然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但是眼下来说是个好办法。 “没有错。”三师叔目光灼灼,说到了炼丹也是侃侃而谈,“我的研究发现,炉鼎和火焰是决定丹药品质的根本,药材我有把握找到最好的,炉鼎是师门也有好的,只有火焰这个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炉鼎,大门派千百年传下来的确会有不凡品质的。 但是火焰这个东西,就千年难遇到了,在极寒极热之地有极致火焰存在,但是取之困难,又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的使用。 “火焰这个东西……”邢佳佳眯着眼睛,朱雀火算不算很好的火焰? “如果有好火焰的话,我有把握将丹药的品质提高足足两个档次,功效比之前的强上十倍不止!可惜啊,可惜……”三师叔练练摇头。 双小峰也附和道:“丹药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如果有好丹药支撑的话,老板您可以先处理您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啊。 化学实验她做过,但是炼丹却没有,邢佳佳瞅着三师叔的眼睛,犹豫:要不要她试试看炼丹? 画皮对主人的情绪自然是非常关注的,她笑眯眯看着三师叔,道:“小双子,你出门肯定带着药草了吧?” 三师叔正在查看小瓶子里的植物,本想不耐烦地挥挥手,但是一听这个声音,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心地开口:“是啊,我带着呢。” “带了一些什么药草?”画皮接着问道。 “哈哈,我出门带药草可是很多的,不管普通的珍稀的都有,比如五灵草,咕咕芽,天地松……每一样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毕方和双小峰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画皮是什么意思? “那还愣着做什么?”画皮才没有兴致听他的讲解,摊手讨要东西。 三师叔下意识地捂着了口袋,灵药灵草就是他的性命,好端端地问他要这个做什么?他小心地问:“你要做什么?” “废话做什么,不就是几根破草么,我们这么珍贵的植物都让给你看了!”画皮很凶悍,瞪眼。 邢佳佳的指尖跳跃着火焰,那赤色的朱雀火骄傲地燃烧着,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三师叔的目光,他手中的瓶子差点掉在地上,慌忙地接住,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失声:“朱雀之火!” 天地火焰之母,是为朱雀。 朱雀属火,其自身所带火焰便叫做朱雀火,传说朱雀火可燃尽天下万物,是天下火焰之母! 任何一个炼丹之人,都以见到朱雀火为毕生荣耀,至于用朱雀火焰炼丹,那更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 三师叔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够见到传说中的火焰,一时间竟然喜极而泣:“给给,你要草药我给你,你要灵药我给你,你要我的命都可以,只是老板,求你让我看……看你炼丹,看一眼,一眼我死也甘愿了……” 拥有如此极致火焰的人,本身就拥有炼丹的天赋,他所有的本事在这火焰面前都不够看的。 这个少女,这个老板,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磕桌子去……晚了…… 正文 章九九 死了也不安生! 双小峰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他没有看错吧。 这个放下身段、苦苦哀求茶楼老板的老人,真的是他的三师叔? 这个小心翼翼完全没有半点高人风范,好似对方点头就是对他天大恩赐的态度,真的是朱门相当有名望的高手? 这个世界,玄幻了吧。 “三师叔……”双小峰是不懂的,不懂为什么三师叔会这样的一个低姿态。 “闭嘴!”三师叔扭头冷喝一声,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邢佳佳,盯着她手里的朱雀之火,“你让我帮你干什么都好,当捡药的小童,或者给你打下手,再或者烧火都可以……” 邢佳佳已经彻底的傻眼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随意弄出来一点朱雀之火,会有这么大的作用,能让一个大名鼎鼎的朱门长老甘打下手,就为了看自己炼丹? 炼丹,有那么神奇么? 炼丹不神奇,就好像是衣服一样,普通的衣服谁都有,但是换做一个国际大品牌的话,就会有很多人嗷嗷叫地扑上来。因为代表的地位和品质不一样。 而炼丹也是如此,朱雀之火就相当于品质和地位,普通的炼丹谁都会,可是朱雀之火炼丹就不不是人人都会的了。 这也无怪乎这位三师叔如此眼巴巴地哀求了,换做任何一个炼丹师都会和他一样的态度,甚至更卑微。 “长老……”邢佳佳为难地开口了。 三师叔急忙摆手:“老板,叫我小三子就行了,我当不起您这一句长老,您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邢佳佳无奈一笑:“好吧,小三子。”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小三子屁颠屁颠地跑到邢佳佳面前,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只是这个笑容、这个姿态被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做出来,怎么看怎么怪异。 “丹药什么的,不是我不让你看。”邢佳佳想好了措词,为难地说,“而是我完全不会炼丹啊。” 虾米? 晴天霹雳啊! 天雷滚滚的小三子瞪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邢佳佳,可是很快地他脸上转过狂喜的表情! 天下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么?他小三子没有绝世的火焰,只有一点点炼丹经验和技巧,哦,还有身怀药草。 而眼前的这位老板呢,虽然拥有朱雀之火,但是她完全不会炼丹,没有药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不是天赐的好机会么,他想要看朱雀之火炼丹,而眼前的这位老也需要他的经验帮助在,这简直是掉馅饼的好事啊! “这有何难,老板您要什么药草,你需要炼制怎样的丹药,我告诉您步骤,我告诉您具体操作方法!”小三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朱雀火焰不可寻,但是像他这样懂得炼丹的人却是一抓一大把,小三子虽然不懂人情世故,可是轻重缓急还是分的清楚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敢喝和邢佳佳讨价还价,直接亮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 “这个炼丹,好像是很难学。”邢佳佳眨眼心里就明白了小三子的算计,勾唇一笑,想要占她的便宜,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不付出点代价来怎么行? 她是茶楼老板,不为自己谋福利,不是亏了? 茶楼委托很多情况是不收取好处的,也就是不收钱的。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您。”小三子很好说话的模样,慈眉善目一点都不为难人。 “但是我觉得不好意思,你还要研究这植物呢……”邢佳佳指着小三子手中的小瓶子,轻轻一笑。 植物? 小三子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响,对啊,既要炼丹,又要研究这植物,他哪里有那么多精力,这可怎么办是好?但是不论是哪一样,他都舍不得放弃啊。 小三子纠结了,很纠结,非常纠结。 “我看这样好了,小三子你看还认识懂得炼丹的么,让他们来教我,至于你就好好地研究植物好了。”邢佳佳眼睛一亮,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颇为自己想到的办法高兴不已。 小三子心里咯噔一下,这怎么可以,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以让给别人? 坚决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觉得,我一个人完全可以!老板,在西省,哦不,哪怕是全国里,像是我这样有资历的炼丹师很难找的。”小三子心急了,不由得自卖自夸了起来。 双小峰心里非常不安,但是三师叔不停地给他使眼色,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为他说话:“这话是真的,老板,我三师叔的学识、经验那是相当丰富的,恐怕您再找很久也不如他——” “哦——”画皮意味深长地一笑,了然地点点头,冲着邢佳佳道,“主人,可是怎么办,这位长老是朱门的高人,您又要上学、管理茶楼,炼丹只是顺带的,学习炼丹据说很是费时间的,长老又不能长期留在茶楼,我觉得这还是问题啊。” 邢佳佳摸着下巴,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这样太浪费小三子的时间了。” 毕方强忍住笑容,一本正经地安慰着:“佳佳,这个有什么难的。虽然天下好丹师少,但是毕方哥哥还是可以为你找到的。” 双小峰和三师叔更不安了,这一种不安从听到这一句毕方哥哥开始,他隐隐想到现在西省流传的传言:邢佳佳背后的靠山是方先生,传说中玄商两道都不敢招惹的那个人物! 如果真的是方先生,那么别说是一个丹师,再多几个也是可以找到的! 怎么办,怎么办? 三师叔差点要哭了,他差点要不顾一切扑过去哀求恳求了:老板,求你收了我吧。 “方先生,现在不是有现成的丹师在么,何苦劳烦您再找?”画皮终于说了一句让三师叔热泪盈眶、感动不已的话。 毕方摸摸下巴,点头:“好像是啊。” “老板,小三子也怪可怜的,我觉得如果小三子可以长期留在茶楼里,时时刻刻教您炼丹,他又可以利用其余时间研究这一株植物,岂不是两全其美?”画皮想着主意,扭头看三长老,“就是不知道他答应不?” 三长老眼睛一亮,他是不在乎的,连自己他都抵押了,何必在乎时间,只要能有植物研究,只要能看到朱雀之火炼丹,长期留在茶楼又有什么不可以? 三长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头应承:“对对,这位姑娘说的对,我可以留下随时随地教老板炼丹。” 邢佳佳忧伤了:“我在上学啊,白天都没有空——” “一年!我留下一年!”三师叔毫不犹豫地计算着时间。 “额,我高中在南盛市上,不在江县。”邢佳佳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这个。 “三年!”三师叔咬牙,声音更大了。 “好。成交!”邢佳佳回应的速度更快。 双小峰瞪眼了,难道说这三年之内三师叔就都要呆在茶楼里了?他再也不回师门了? 双小峰忽然心里有个不好的感觉,这一留下,三师叔还能再回朱门么?他为什么要有一种三师叔被人挖走了的感觉,有一种把人丢了的感觉,是他的错觉么? 可是双小峰看到三师叔兴冲冲地研究朱雀之火的模样,看到他的脸上绽放出希望的光彩——这是在门派里,他从未有过的表情。 “画皮,小三子初来乍到,由你负责他了。”邢佳佳这样吩咐。 “是的,主人。”画皮语笑嫣然,越看小三子越是满意。他是丹师是么,那一定有很多的宝贝了,这下她算是挖到宝贝了。 但是关于小三子在茶楼的身份,两人还有了一段争执。 “我在茶楼是什么身份,特聘丹师,还是师父?”三师叔憧憬着。 “美死你!你身份比我高么?”画皮斜眼一瞟过。 “哪里,姑娘您高。”三师叔讪讪的。 “我是茶楼的仆人。”画皮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带的,身份最高也是仆人了。” “虾米!?”三师叔觉得这个世界真真切切地玄幻了。 画皮这么一个美人,居然是茶楼的仆人,那么其他人呢?三师叔不死心地询问着,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更让他心惊。 画皮说:茶楼里只有主人才拥有话语权,她和魑魅魍魉都是仆人,准确来说,都是给茶楼看门的,偶尔得到主人的准许,才能出去放放风。 三师叔:! 画皮说:蒋纬和蒋天赐父子是为主人打理生意的,名义上是员工,他们说了算,但是实际上还要以主人的意志为主。 三师叔:! 怎么会这样,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一个堂堂的朱门长老,来了茶楼里居然成了一个仆人,或者是一个简单的员工? 但是三师叔是不敢不满的,您不愿意,那请走吧。想来看朱雀之火炼丹的人多的是,不差亲你一个,哦顺带啊,那一株植物您也别研究了,回朱门当长老去吧。 想到这个后果,三师叔也就是小三子很乖巧,没有闹事,也没有不乐意。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画皮身后,安静地当着小跟班。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双小峰带了师叔来,走的时候却留下了人。 丹药的炼制不是说动手就能动手的,所以双小峰一时半会还带不走丹药,三师叔非常神气地说:“小峰,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准备,后天你来拿丹药!” 这个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夜幕降临了,再有几个小时就要到子时了,鬼差来勾黄洳的魂魄,邢佳佳他们是必须在场的,而且他们也要提前准备一下不是。 黄家。 黄家沉浸在黄洳死去的悲伤中,黄金已经哭的眼泪都干了,好像他哭掉了这一辈子要流的眼泪,甚至是妻子死的时候,他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的泪水。 这个女儿纵然怎么坏,怎么跋扈,也是他疼爱了十五年的女儿。 十五年的感情,十五年的陪伴,十五年的父女。 一朝失去,让他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他是有了小舒不错,可是为什么得到的代价是失去呢? 黄金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 黄健把自己这个亲戚体现的淋漓尽致,很负责地扛起了黄洳死后一切的后事。对于黄健来说,黄洳的死间接也有他的责任,这么做他心里的不安会少一些,尽管黄洳的死是她咎由自取,但是人都已经死了,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只是夜色渐渐地沉了下去,黄健的心越来越不安了,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整个黄家别墅里莫名地笼罩着一种气息,不是悲伤而是安静。 太安静了。 安静的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在商场上暴风雨前的宁静莫过于此了。 黄健得了一个空子,去找灵二爷,他敲门得到准许后进去,发现灵二爷也在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黄健轻轻开口:“灵二爷。” “嗯。”灵二爷应了一声,可是视线并没有从空中挪下来。 黄健走到灵二爷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天空,发现了夜空深沉,明月若隐若现,只是怪异的今天的月亮有些微微的泛红,而且似乎周围萦绕着一道雾气,月亮很模糊,有点看不清楚。 “这月亮怎么会发红色的?”黄健不太懂,惊讶地开口了。 “你也发现了吧,哎,血月一出,必有妖孽啊。”灵二爷看一眼黄健,感慨地闭上了眼睛,“今晚会很漫长很漫长……” 黄健隐隐觉得更加的不安了,他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开了口:“灵二爷,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 灵二爷看黄健,微微一笑:“你也感觉到了。没错,今晚会有大事发生啊。” “啊?”黄健一愣,“怎么回事,黄洳的事情不是解决了么?” 黄洳人都死了。但是,黄健为了避讳是不会说这个的,只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人死了是没错,可是魂魄还在啊。没有想到黄洳这个丫头也是不省心的,活着的时候不让人安心,死了也不让人好过。”灵二爷叹息一声,摇摇头,“今晚子时也就是十二点,会有鬼差来勾黄洳的魂魄,希望顺利吧,如果她走了就不会有事了。” 黄健第一次在灵二爷的脸上看到如此不确定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事情会很不顺利? “黄洳她……难道现在在别墅?”黄健小心翼翼地问道。 想到自己此刻正被鬼魂看着,黄健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她现在不在,人死去以后灵也会散去,黄洳死的时候是白天,阳气太重,鬼魂不曾形成,三魂七魄散在了各处,等到夜晚的时候,灵体慢慢形成,直到子时彻底恢复,同时也会拥有一些生前的意识,所以最危险的时候是子时。”灵二爷多和黄健解释了几句,安慰他,“不过不用担心,最危险的时候会有鬼差来,咱们只要确定黄洳被带走就可以了。” 尽管这么说,可是黄健还是有几分的害怕的,他点点头,抬头再看看空中若隐若现的月,心里的不安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卧室里的黄金做了一个梦。 他在云雾缭绕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十几年都没有见过,哪怕做梦也没有看到的人——他死去的妻子。 妻子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笑着,可是黄金看了却恍如隔世,看到妻子的笑脸,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这个人有了他的孩子,他想要娶她。 “黄哥。”妻子叫着他的名字,温柔的眼神里是眷恋的笑。 这个熟悉的名字,再一次被叫出来,黄金感慨万千,他看着妻子的容颜,点头:“老婆。” 妻子的手似乎想要抬起,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抬起手来轻轻地落在了黄金的肩膀上:“这么多年,黄哥你过的好吗?” 过的好吗?黄金苦笑,家里没有老婆,没有女人,孩子没有母亲,从她出生的那天起自己既当爹又当妈的,等到孩子长大以后,会说话了,又开始问:“爸爸,我妈妈在哪里啊。” 他怎么回答?他说:“妈妈啊,去了很远的地方。” “为什么别人就有妈妈,我没有呢?” “乖,你妈妈啊,在天上看着你呢。”他只能这样一次次地哄着孩子,可是这样的谎言,在孩子长的更大以后,就再也不能用了。 没有妈妈的孩子,脾气暴躁,跋扈,不听话,没有温柔的心,只是冰冷地孤独地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羡慕,嫉妒,然后慢慢地发狂。 想了这么多,黄金终于抬起头来,笑着看妻子:“我很好,就是孩子很想你,你呢?” 轻描淡写过,这些年所有的艰辛。 妻子轻轻地笑着,温柔地看着黄金,也不戳穿他的谎言,点头:“我也好。”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任由时间一点点地过,谁也不再开口说话了。 隔了这么多年,隔了生死,一对原本亲密的夫妻,竟然相对无言。 终于妻子忧伤地开口了:“我知道,这么多年,舒小姐一直陪着你,照顾女儿。我很感激她。” 黄金没有想到妻子会骤然提到了小舒,一时间他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当着妻子的面,他没有办法说小舒。 “以后,就该让她照顾你了,这么多年,你都不会照顾自己。”妻子是嗔怪的,是羡慕的,但是更多的是心疼的。 十几年了,这么多年了。 黄金一滴泪水划过脸颊,看着妻子微微笑。 “女儿,给你惹麻烦了,不过你放心,我这次来就是带走她的。我也很想很想她……”妻子的身影慢慢地成了透明,然后消失不见,黄金想要伸手去拉妻子,却抓到的是空气。 …… 床上的黄金一滴泪水划过脸颊,落入了被套中,很快就看不到了,然后下一刻他伸出手去,似乎要抓住什么。下一刻,他抓住了一个人的手,猛地醒来,他看到了目光温柔的小舒。 小舒。 小舒还在。 舒姨温柔地看着黄金,也不问他梦里梦到了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小舒,你在——”黄金喃喃地自语,似没有从梦中醒来。 “我在。”舒姨点头。 再多的话语没有一句我在,让人觉得安心。 黄金自己开口了,他依然握着舒姨的手:“小舒,刚刚我梦到小洳的妈妈了。” 舒姨低下头去:“那很好啊,你们夫妻终于又见面了。” 黄金没有注意到舒姨的情绪,自顾自地笑了:“是啊,很好。只是人鬼殊途,我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她。我老了,她和当年却是一模一样。” “嗯。”舒姨点头,心思却飘到了别的地方。 黄金到了口头话又咽了回去,他想要和小舒求婚,想让她嫁给自己,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女儿刚刚死去,这个场合这个气氛,不适合求婚。 —— 夜将近了子时。 邢佳佳和毕方悄然出现在黄家别墅附近,看着天空越来越浓的雾气,邢佳佳皱眉:“这个黄洳算是有福气,死后形成灵体居然有天在帮忙。” 可不是有天在帮忙么,这样天,这样的月色,形成的灵体定然是很厉害的。 魑魅魍魉跳脱地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围绕着邢佳佳。 “主人主人,没有发现异常哦。” “灵体没有形成。” “今天的天真好啊。” “适合修炼。” 魑魅魍魉是灵体,他们喜欢这样天气,这血月里他们的本事会发挥到最大,这样的血月里,他们感觉就像是在地府修炼一样,喜欢极了。 “今天的天气,黄洳的灵体形成,恐怕会有风波,而且子时鬼差来也未必带走她。我们今天一定得小心。”邢佳佳嘱咐着魑魅魍魉四只。 “好的,主人。”四只齐齐点头。 “朱雀儿,你是不是太过小心了。”毕方有些不以为然,子时有鬼差会来,黄洳哪怕形成灵体,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邢佳佳摇摇头,她还是觉得不安,她不是怕黄洳,而是怕黄洳的灵体害人,灵体害人比人可危险多了。 “走吧,咱们去见见老朋友。”邢佳佳转身朝着灵二爷的房间飘去。 凤照诀修炼到了第三重,邢佳佳已经可以自由飞行了,身法如凤舞,漂亮极了。 灵二爷对于邢佳佳的到来完全都不意外,他点点头:“你们也是为黄洳来的吧。今晚的确不会安稳。” “子时是最关键的时候,鬼差能不能带走黄洳就看这一个时辰了,黄洳……我不放心。”邢佳佳坦言。 “我也不放心。我刚刚想着,也许有根本的办法可以解决黄洳的事情。”灵二爷直入主题。 “什么方法?”邢佳佳没有想到好办法,问道。 “这个方法是针对罪大恶极的人来的,我犹豫着,黄洳不至于被这么处理。所以也一直没有动,”灵二爷看一眼毕方和邢佳佳,缓缓道,“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邢佳佳和毕方皱眉了,这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但是正如灵二爷所说,不能用。 黄洳虽然人坏了些,但是还不至于被打的永世不得超生,自此没有了轮回转世的可能。 “这不行。”邢佳佳矢口否决。 “所以只有咱们麻烦一点了。”灵二爷看着时间越来越晚,说出了自己的又一个担忧,“但愿,鬼差不要晚来才是,否则咱们的难度更大。” 鬼差,会晚到么? 莫说是邢佳佳,连毕方都不敢相信。 但是灵二爷却意味深长地一笑:“非是他们愿意,但是有时候总会有耽误不是?”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子时近。而黄家别墅的附近,无风自然有空气快速地流动着,无人看到,半空中有五彩的云朵状物飞来,在黄家附近慢慢地凝结,然后像是婴儿形成一样,从头发到面容,再到脖颈…… 邢佳佳、毕方、灵二爷包括魑魅魍魉四只在内,都认真地盯着眼前的一幕,一点也不敢放心。 越看,几人的心越是沉的厉害。 他们没有想到,黄洳的灵体形成会这么顺利,而且形成的灵体凝固程度非常好,宛若真人。 正常的灵体形成是非常缓慢的,而且哪怕形成以后,也会非常模糊,根本不会是黄洳的形成这样,身体还是彩色的。这样的灵体只有一个可能——力量非常强大! 子时到了。 可是鬼差却没有来。 邢佳佳和毕方对视一眼,心里不安:真让灵二爷说准了? “呵呵……呵呵……”自灵体的口中发出了凄婉的笑声,这笑声一出,更让几人吓了一跳。 灵体尚且未形成,居然就能说话?那不是意味着,这灵体已经拥有了部分本事? 似乎是为了印证邢佳佳的猜测,那灵体形成的上半身赤裸裸地展露在半空中,它的眼睛倏然亮起,那里是空洞的灰色,可是明明就是灰色的,却随着它的一声暴喝,眼底光芒现,像是剑光一样飞入了黄家别墅! “小心,它要伤人!”灵二爷再也顾不得犹豫了,当下起身冲着黄洳的灵体去,想要在灵体未曾形成之前,灭了她。 此刻也不顾是不是不合适了,灵体未曾形成,黄洳就要伤人,现在鬼差又不在,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来,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好猜测。 邢佳佳追着那一道光芒去了黄家,那里黄洳想要杀的人只有一个——舒姨。 她活着的时候,没有看到舒姨活着,可是她死了是一定会知道的。 毕方留下来帮助灵二爷,魑魅魍魉四只跟着邢佳佳钻进了卧室里。 卧室里,有舒姨和黄金在,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骤然看到邢佳佳闯入,惊了好大一把! “老板?”舒姨愣了楞,这茶楼老板怎么忽然过来了,而且她盯着自己,好像是追着什么进来一样,她感觉面前一阵冰凉,下意识你一扭头。 “去——”邢佳佳指尖一道朱雀之力射出,在舒姨扭头的前方,似乎和什么相撞发出了一声爆炸声。 黄金和舒姨吓了好大一跳,只是怎么回事? 黄金下意识地将舒姨抱在了怀中,牢牢地护着,身体微微颤抖:“佳佳,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邢佳佳没有空和黄金说话,因为她看到又一道过来了,朱雀之火再出,空气中再一次爆炸声。 爆炸声,吸引了黄健过来,他本来心里就不安,这个房间有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也忍不住敲门过来了。 黄健的进入,那一道道的攻击似是怒了一样,越发的密集和凌厉了。 邢佳佳的感觉是,黄洳知道了她的仇人都在这里,所以更怒了。 魑魅魍魉围绕在黄金和舒姨周围,保护着他们,而黄健的加入让它们多了个保护对象,郁闷地看着越来越多的攻击,四只咬牙:果真黄洳是死了危害更大! 这攻击太紧密了,紧密的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明明外面有灵二爷和毕方在,可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攻击呢? 邢佳佳来不及想别的,只能先消灭这里的攻击,如果她不管,任何一道攻击都足以要了黄健和舒姨的性命! 黄金不懂,他抱着舒姨,再看一眼黄健,再笨也知道攻击他们的人是谁了,除了自己死去的女儿,谁还这么恨他们? “老板,是不是小洳,是不是她?”黄金的声音是颤抖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死了还要伤人,她怎么能够做到呢? “是。”邢佳佳回答的很干脆。 黄金顿时颓然地扭头,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女儿就在那里吗? 随着灵体的形成,黄洳的本事越来越大了,攻击也越来越强,邢佳佳的心里疑惑更重,这样没完没了的攻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外面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了? 又一道凌厉的攻击袭来,黄洳一把将舒姨推到了黄健怀中,低喝:“保护她!” “黄哥——”舒姨脱口而出,焦急。 黄金不顾一切冲到窗口,那里是关着的,却阻碍不住攻击透窗而过,他一把推开窗户,刚好一道攻击来,就冲着黄金的面门! 邢佳佳大骇! 可是那光似乎犹豫了下,在黄金的面前停下了,顿了顿,慢慢地消散了。 邢佳佳缓了一口气,看来这黄洳本能地还是认识自己的父亲的,她不会伤害自己的父亲。 但是黄金看不到,他睁大眼睛看空中,他知道那里有自己的的女儿:“小洳,小洳……是你吗,你回答爸爸啊,爸爸好想你……” 声泪俱下。 空气里的黄洳认出了自己的父亲,不停地说话,可是黄金又怎样能听到呢? “小洳,小洳,你怎么不和爸爸说话?” “她说,爸爸我恨你。”邢佳佳在一旁翻译着。 黄金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空中看,他的女儿怎么会恨死他呢? 邢佳佳叹息一声,看一眼魑魅魍魉,点头:“你们帮帮他。” “好的,主人。”其中一只乖巧地附身在黄金的身上,骤然地他耳聪目明了起来,再看一眼空中那里竟然有五个女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邢佳佳抬头看天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 五个黄洳一模一样,拥有的本事也是一模一样,邢佳佳终于明白了刚刚为什么那么多攻击了,两个人怎么能和五个拼,况且灵体的攻击是无处不在的,灵二爷和毕方已经帮助她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她刚刚已经很是轻松了。 可是,那样密密麻麻的攻击,也叫做轻松?那么不轻松的,是什么样子的。 “爸爸,你不是我爸爸,我恨死你了!”五个黄洳的口中吐出一模一样的话来,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一句,声音里不是女孩子有的娇俏,而是多了几分罪恶的气息。 灵体,黄洳现在成了恶灵。 半空中的月亮,血色更加浓郁了。 月色下笼罩着的黄洳,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猛地看过,也被吓了一跳。 “小洳……” 黄洳有了片刻安宁,有黄金挡在窗口,她没有再攻击了,但是这样邢佳佳也不敢让魑魅魍魉离开房间,她只身飞到空中,发现毕方和灵二爷脸上难看极了,才一会会的功夫,就有了狼狈和疲惫之色。 “怎么回事?”邢佳佳问。 “妈的!这个黄洳,简直不是人,你知道这五个灵体是怎么来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地拿到了替身灵的修炼方法,捉了四个童女,用了!”灵二爷对师门的这套方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刻得了空破口大骂。 毕方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的谨慎:“挺厉害,咱们不能灭了它,只能抵挡,所以它肆无忌惮地,咱们很是受制。” 邢佳佳点点头,毕方虽然是神兽之身,但是所管所能并不在除灵上,眼下的情形希望能够拖到等鬼差来,他们才是专司魂魄的。 邢佳佳悄悄地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黄金,希望他能够拖住自己的女儿。黄金也明白,现在的女儿已经不是人了,留着她只是危害而已。 “你护着她!你护着她!你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灵体虽然有意识,但毕竟是执念而已,和正常的人也不一样,那五个一模一样的黄洳口中不停地说着这几句话,重重叠叠。 黄金悲从心来,分不清楚到面前的五个到底哪个是自己的女儿,他愣愣的:“小洳,爸爸一直最爱的就是你啊,你妈妈也一样,刚刚爸爸还梦到你妈妈了。她很关心你……” 五个黄洳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听到这几句话情绪奇迹般地被抚平了,似乎她们的眼底多了分几分的清醒:“妈妈……” 另一边。 白无常迈着小碎步快速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回头催促着:“快点快点,今天咱们可是晚了!” 黑无常明明走的飞快,步伐都不停下,但是就是脚下的路不见短,他喘着粗气:“哎呀哎呀,经常不是晚了么,最近地府的大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的都不准时了,这也不能怪咱们兄弟吧?”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拘不到魂魄就是咱们的错了,万一阎王爷怪罪下来,咱们可是吃罪不起。”白无常催促着,他心里也有些不安,抬头看看天上的血月,这种天气啊,最容易出事了。 “血月一出,必有妖孽。但是今天要拘的小姑娘啊,能有多大的本事?”黑无常叹叹气,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可是依旧走的非常慢。 “人不可貌相,万一有人做法呢?”白无常差点撞上了一个东西,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结果把后面赶来的黑无常撞了一个严实。 “哎呦喂,怎么了这是?”黑无常捂着自己的脑门,这一撞可是真疼啊,他抬眼看去—— 停在黑白无常面前的是一个帅气的少年,麦色的皮肤,晶亮亮的眼睛,此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随意一挥手:“黑白无常,好久不见。” 熟人啊,居然是熟人。 黑白无常也是许久都不见这人了,激动的两眼放光,哥俩好地拍着来人的肩膀:“嘿,好久不见了,最近你可好?” 奇迹般地,黑白无常的手从这人的身体上穿了过去,黑白无常惊的脸都要拉长了:“你怎么——”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呢? 你怎么好端端地成了人了? 当灵体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呢? 看着黑白无常惊讶的模样,来人微微一笑:“今天你们陪我聊天会吧。” “这个……”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犹豫了,他们出来地府是因为有活干的,随意耽误可是不行,今天还是血月呢。 万一出个事情,他们可是担待不起啊。 看到黑白无常的犹豫,来人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你们都不陪我么,连你们都抛弃我了?” 虾米? 黑白无常瞪眼:“什么情况?魑魅魍魉呢?” “他们另投靠明主了。”来人悠悠叹息,黯然,“还差点杀了我,你们很惊讶我为什么成了人么,就是上次实在没办法,夺舍了一具尸体。” 怪不得! 黑白无常愤怒,很愤慨,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如果遇到了他们几只,一定要好好地揍! “伙计,咱们今天情况特殊哈,等快点干完活再陪你好不好?”黑白无常想了想,和来人商量。 来人笑了:“你们今天拘的魂魄我知道,你们放心好了,那边有玄道高手在,还有毕方神兽在,你们晚去一会不会有事的。” 眨眼都九九了。 正文 章一百 鬼差到! 毕方神兽? 黑白无常一听毕方神兽也在,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既然他在,那么小小的鬼魂也翻不了天了,鬼魂再厉害,能有多厉害?就算是今天血月之夜,也没有什么大事,况且这家伙是自己人,很懂得分寸,也不会耽误事情的,他说没事应该就没事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陪兄弟你聊会。这才多久的功夫,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黑白无常觉得不可思议,放松了情绪,笑着问道。 —— 黄洳那边,黄金想了很多种方法,但是终于还是撑不住了。黄洳灵体大成,而邢佳佳等人的准备也充分,一场人灵之战一触即发! “小洳?”黄金嗓子都嘶哑了,不知是因为喊的还是心力交瘁的。 今天的事情超出了他的认知,同样眼前女儿也让他既陌生又熟悉,他禁不住悲从心来,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什么打算,你根本不是我爸爸,和外人联合起来要害我!”空中的五个黄洳齐齐开口,这一次的声音里阴暗杀戮味道更重了,显然灵体已经完全形成。 黄金目瞪口呆。 五个黄洳在空中飘飘荡荡的,月色更重,猩红猩红的,印着眼下的情形,更显得诡异。 “哈哈哈,你们以为自己是在拖延时间么?我又何尝不是,你们等着对付我,我也等着完全恢复来对付你们!”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鬼差现在为什么还没有来?” “你们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可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甚至你们都束手无策?” “你们不觉得不可思议么,什么人拥有这么大的力量,会好心帮我变的这么强大——” 字字句句中,是黄洳的得意,字字句句里,解释着今晚非同一般的缘由。 邢佳佳三人对视一眼,眼底是深深的震惊:黄洳居然有人帮她? 什么人会动用逆法来帮她? 邢佳佳看着空中五个黄洳,想着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鬼差的身上了,现在黄洳大器已成,危害深远,除掉她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我们不奇怪。”邢佳佳眼底划过冰冷的光,双手交叠,十指分开喝道,“朱雀之火——” 火。 漫天遍野的火。 独属于朱雀的火焰腾地在空中剧烈燃烧起来! 朱雀火狂野,有灵性地围成了火墙,生生地将五个黄洳都围拢在其中,黄洳不过是区区灵体,朱雀火可以燃烧尽天下一切,自然也可以将她焚烧殆尽! 黄洳不知道这火焰是什么,但是她也能觉察到其中的厉害,眼底闪过一抹惊恐,一道火焰扑来,她吓的连连后退! “走开,走开!这是什么火?”黄洳手臂不停地挥舞着,试图想要将这讨厌的火焰扫开。 她害怕这些火焰,真的害怕了! 邢佳佳、毕方和灵二爷三人面目表情地看着做困兽之斗的黄洳,一句话也不说。 一道朱雀火靠近了其中一个黄洳,火焰缠上身去,眨眼之间就将整个人给吞没了,那个‘黄洳’连哀呼都没有,直接化成了飞灰! 黄洳惊的眼神都变了! 这怎么可能,她的灵体是用特殊方法修炼成的,那人跟自己保证,这灵体绝对天下无敌,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真的? 邢佳佳手中那怪异的火焰,直接就灭了她的一部分灵体!? “好!继续灭了它!”灵二爷自从朱雀火出,看邢佳佳的眼神就变了。 她清清楚楚地喊出了这火焰的名字,火焰的威力他也亲眼见识到,他的心里彻彻底底的震撼了——朱雀火,传说中的天下火焰之母,一切火焰的根源! 紧接着是第二个黄洳。 消灭了第一个,其余的几个也开始惊慌了,他们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不住地躲避着。 但是这一幕落在邢佳佳等人眼里,更是冰凉:该死的,这几个黄洳都有部分意识的,也就是说被黄洳捉住用了女童,都是被活生生地—— 想到黄洳的手段,灵二爷脊背生凉,赤门是有替身灵法不假,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修炼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且邪恶之法早已经被禁,这黄洳修炼的办法根本是禁术中最凶残的一种。 他都没有这禁术,黄洳是从哪里得来的? 原本灵二爷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功法被黄洳偷走了,可是现在看来,分明是有人帮她,否则她哪里能得到这样的禁术?黄洳根本没有动他的。 黄洳忘记了攻击,不应该说,在朱雀火的威力之下,任何的攻击都无效了。 她尝试着发出攻击,但是这铺天盖地的火焰根本直接就吞噬了她的! 而这朱雀火给她的空间越来越小,终于黄洳扛不住了,她将希望投在了黄金身上,哀求:“爸爸,救我——” 黄金浑身颤抖,听了女儿的呼喊,心都要碎了。 女儿啊,小洳。 灵二爷不等黄金开口,直接赌了他:“黄老板,你女儿伤天害理,今天必须要灭了她,否则贻害无穷。” 黄金颤抖着,眼底是深深的绝望,他动动嘴唇,无力地看着火焰中狼狈躲避的女儿,咬牙狠心:“小洳,你乖乖的去转世轮回吧。” 黄金不知道人死后会怎样,会去哪里,他听说人死后是要入轮回的,所以就这样劝着自己的女儿。 人死进入轮回,开始新一轮的转世重生,这才对,不是吗? 乖乖进入轮回?N 她黄洳才不要! “不,不要——你不救我,你不是我爸爸!”生死之间的黄洳暴怒,又有两个被火焰吞噬了,火焰的包围圈子再缩一圈。 “小洳啊——”黄金泪如雨下,两只眼睛简直比核桃还要大了,那是肿的。 怎么办,女儿就是他的心头宝,不管她是生还是死,她都是自己的宝贝。 狠心一次,哪里再狠心第二次? 黄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力,直接扑到了邢佳佳的旁边,伸出手去拉邢佳佳,哀求:“佳佳,求你放过——” 话音还未落下,邢佳佳‘噗’的一声,喷出了老高的鲜血,那围困黄洳的火焰陡然裂开了大大的缺口! 这突发的场景,谁也没有料到。 黄金傻眼了,那鲜血喷上高空,然后大部分都撒在了他的头上,脑袋上,他傻傻地看着脸色苍白,眼神冰凉的少女,不知怎么心里生出了无边的恐惧来。 “朱雀儿!”毕方说时迟那时快,立时冲到邢佳佳旁边,将她护在怀中,仔细地查看着她的伤势,再一眼落在黄金身上,杀意极重! 任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邢佳佳忽然受伤,那围困黄洳的朱雀火出现了一个空口,剩下的两只狂笑而出,重新集起攻击朝着一众人去! 而这一次,谁也没有避免,包括黄金也一样! 黄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余下的两个黄洳,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女儿求救,脱困后为什么连自己这个父亲也要杀? 毕方挥手,掌心中一道道火焰形成了一道屏障,挡在四人的面前,黄洳的攻击遇到火焰,顿时消失化作了无形。 朱雀火,天下只有朱雀火才可以焚烧一切。 毕方所拥有的火焰不过只能抵挡一时而已,现在的邢佳佳伤重,连意识都模糊了,眼下能够灭掉黄洳的人已经没有了! 灵二爷叹息一声,看着黄金:“黄老板,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没有想到……功亏一篑啊……” 眼看最后两个黄洳就要消失了,结果黄金这一下,他们功亏一篑不说,剩下的两只会拼死反抗,往死地的攻击,他们几人的境遇堪忧啊。 黄金呐呐的,知道自己闯祸了,可是他看着外面的两只:“女儿求我,我不忍心……” “不忍心?不忍心你想害死你自己么,不忍心你想害死所有人们,你女儿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人了,甚至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生前的执念在作祟而已!你想想活着的人,你想想那么多无辜的人,黄洳现在是恶灵,你懂不懂恶灵是什么意思?”毕方心疼地看着邢佳佳,终于也怒了,斥道。 “对不起,我知道小洳死了,可是——”黄金想到女儿,还是不舍,只是因此害了邢佳佳,心里满是愧疚。 “对不起管用么?鬼差不来,佳佳受伤,你看什么人能挡住这恶灵!”毕方再挥手出一道火焰,几句话的功夫,之前的火焰已经被‘黄洳’的攻击破坏。 “死吧,都死吧!”空气中是恶灵‘桀桀’的笑声,听起来可怕如斯,那声音直让人不寒而栗。 两只‘黄洳’真是拼命了,它们也越来越张狂了,子时已经快过了,鬼差还没有来,这就意味着,过了这个子时,杀了这些人,它们就是自由的了。 天地之大,不用被带入地府里,真是太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就在两只恶灵又一波攻击击碎毕方的火墙的时候,一道漆黑铁链自远处延伸而来,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空中得意忘形的两只黄洳竟然齐齐被缚住,一动也不动了。 灵二爷眼睛一亮:鬼差到了! 被人拉着聊了好久的黑白无常差点要吓死了,不是说有毕方在么,不是说这个小丫头的灵体不强么,虽然有血月之夜的帮助,但是也是很容易对付的。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纯粹是扯淡? 这个小丫头的灵体之强,已经快超过地府里关押的前十名的恶灵了! 他们远远地就感觉到了这灵体的厉害,所以一上手就是地府最厉害的兵器之一——困灵链! 困灵链下,一般灵体都会立刻失去意识,直接化为虚无,再厉害一点的,也会在短时间内失去反抗能力。 但是黄洳显然更厉害,在这困灵链里居然还有力气挣扎! 黑白无常也被黄洳惊了下,仔细一瞪眼:“咦,怎么有两只?” “不是只死了一个人么?”黑无常忧郁地看着困灵链里挣扎的两只,分不清楚到底该抓哪只了。 “不对不对,你看它们都长的都一模一样的,我在考虑是不是情况有变。”白无常摇头,靠近了两只几分,仔细地看着。 两个‘黄洳’凶悍地盯着两只鬼差,暂时安稳了下来,毕竟是灵体,对鬼差又一种天生的畏惧。鬼差身上有一种克制它的气息,让它觉得非常不舒服。 这种克制是源自于天敌的克制,就好像是老鼠遇到了蛇,蛇又遇到了猫头鹰。 灵二爷因为是玄道中人,也是可以看到鬼差的。他听着两人在嘀嘀咕咕的,上前解释道:“鬼差大人,这个黄洳用禁术吞了四名女童,练出了四个替身来,我们已经灭掉了三只,现在就剩下两只了。” 黑白无常惊讶地扭头看灵二爷,点头:“你是玄道中人!” “没错。”灵二爷心想着,这两个能掐会算么,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我们知道了,毕方呢,它在哪里?”黑白无常想到毕方也在,事情如何问毕方不是更好,更清楚更明白? 不是不相信这个人,而是毕方的地位和身份,更容易取信一些,回去也好和阎王爷交代不是? “我看你们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毕方因为邢佳佳的事情,心情非常不好,黑白无常又平白来的晚了,一股怒气全发到他们身上了。 黑白无常连忙扭头,一看毕方怀中抱着一个少女,而他的脸上是杀气腾腾,好似要将他们吞了一样。 毕方可是神兽啊,从上古以来仅存的神兽之一,他的地位可是比他们小小的鬼差高多了,黑白无常哪里敢对毕方不敬,哪怕是人家再火大,自己也要受着! 况且,今天是他们理亏在先,谁叫他们来晚了? 想到这里黑白无常就恨不得狠揍那人一顿,他说什么来着,这里根本没有问题,他们瞎了眼才会信他! “您您您在这里啊……”白无常谄笑着看他,小心翼翼地。 “毕方大人!”黑无常恭敬地低头。 灵二爷再次震惊,这两位可是地府的鬼差啊,寻常人见到鬼差哪里有不恭敬的,方先生哪怕再厉害,不也是人么,见到鬼差不也应该客气一些么,但是为什么他会这么不客气。 更让他觉得震惊的是,两位鬼差居然完全不介意方先生的不客气,反而对他毕恭毕敬地,好像他说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个方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愣着做什么,子时都快要过了,还不赶紧干活?”毕方冷冷道。 黑白无常连连点头,手中的困灵链收的更紧,但是他们惊讶地发现‘黄洳’竟然还有反抗之力!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困灵链居然困不住黄洳? “老白,不对啊,这灵体竟然不怕困灵链?”黑无常惊讶急了,扭头问白无常。 白无常也满脸的震惊,他指着前面的黄洳:“我觉得不对,它身上不对……” “该死的!”黑无常脸色都变了,这次的灵体怎么这么棘手? ‘黄洳’从起先看到黑白无常的害怕,慢慢地发现,鬼差竟然拿自己没辙,禁不住高兴起来,子时马上就要过了,他们如果还带不走自己,那么自己就彻底自由了 ! 鬼差来人间是有时间限制的! “哈哈哈哈哈……来抓我啊!”困灵链里,两只灵体得意地转着圈子,看他们无力的模样,高兴坏了。 “老白,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可怎么办,咱们带不走它。”黑无常眼看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焦急的不行,再一次后悔浪费了时间在那家伙身上。 白无常无论用什么方法,‘黄洳’就是在困灵链里不动,不能带走它。他也着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实在不行,就只能灭了!” “可是灭灵体的宝贝,莫不说咱们没有,就是有,费时也多啊。”黑无常无奈。 “可不能留着这恶灵,否则不到明天早上,整个江县就成了一片死城了,根本没有一个活人!”白无常忧心忡忡。 “赶紧想想办法吧。” 黄金的心,一点点地凉下去。 他能够听到这两个鬼差说的话,也同样看的到他们的模样,所以他更知道自己刚刚闯了多么大的祸事,女儿死后居然危害这么大? ‘黄洳’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那笑声在空中极为刺耳。 毕方抱着邢佳佳,冷冷地看着空中的黄洳,不说话。 灵二爷已经完完全全地懵了,连鬼差都解决不了‘黄洳’,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黄金眼泪已经枯竭,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闭眼。 黑白无常使劲儿地想着办法,争执着。 子时,就要过了。 邢佳佳的眼睛艰难地睁开,费劲地扯毕方的袖子,虚弱无力:“毕方哥哥……” “朱雀儿……” “黄金……让他叫妻子……出来……”简单的几个字,邢佳佳说着却如此艰辛。 黑白无常懂了! 黑无常立刻闪到黄金面前,急:“快,叫你妻子出来!” 白无常闪到黄金另一面,扯住黄金的袖子,却是对着黑无常说的:“你应该先问问他,今天有没有梦到他的妻子!” 黄金呆若木鸡。 “你今天有没有梦到你的妻子?” “对,这个灵体的母亲?” 黄金只有点头了:“有,有。” 黑白无常齐声喝黄金:“那还等什么?快点啊,时间就要到了!” 黄金颤颤的,四处看,不知道该怎么叫死去的妻子。 黑白无常在催促,黄金只能硬着头皮冲着天空喊:“老婆,你在哪里?你救救小洳吧,救救我们的女儿……” 陡然间,空中金光四射—— 光芒间有年轻的女子温柔走出来,伸开自己的双臂,爱怜地看着困灵链中的黄洳,紧紧地将它抱在了怀中,声音软软的:“女儿,我的女儿……跟妈妈走吧……” ‘黄洳’不再闹了,她愣愣地看着面前万丈光芒的女子,第一次觉得温暖,第一次觉得舒心,那女子的话更是让它泪流满面,它痴痴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词语从它口中出:“妈妈……” 困灵链动了。 哗啦啦的铁链缠着‘黄洳’,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旋涡状的通道,悠悠地旋转。 女子抱着‘黄洳’,缓缓地走进了那一个通道里,快速地消失成了一个光点…… 子时过。 黑白无常终于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他们感慨:“好险,终于解决了!” 解决了吗? 灵二爷恍若在梦里一般,看看四周,怎么也不敢相信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 毕方抱着邢佳佳,转身就离开了。 黑白无常呐呐:“毕方大人,这个——” 毕方没有回音。 魑魅魍魉赶紧地冲了出来,附身在黄金身上的那一只也立刻出来,追着毕方去,口中大呼小叫的。 “等等我们!” “就是就是!” “主人是我们的!” “主人又受伤了!”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齐齐:“魑魅魍魉?” 几乎是‘嗖’的一下,两只鬼差挡住了四只的道路,想到被抛弃的某人,他们气势汹汹地指责:“你们另外投靠了主人?” 魑魅魍魉被挡了一个正着,差点吓了一大跳,齐齐怒了:“怎么挡我们?” 为什么挡你们? 黑白无常怒极反笑:“忘恩负义的混蛋,我们不认识你们!居然为了蝇头小利去背叛自己的老大,投靠新主,我们揍你们!” “胡说八道!” “谁说的!” “主人是好人!” “对对!” 黑白无常点头:“那就是确有其事了!你们太让我们寒心了,简直是丢尽了地府鬼差的脸面!” “打!” “谁敢骂主人?” “揍!” “对对!” 黄金和灵二爷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场龙争虎斗,而且是相当激烈的打斗! 茶楼。 毕方抱邢佳佳回去的时候,邢佳佳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了,至少能自己站起来走了。 毕方很惊讶邢佳佳的恢复速度,刚刚她的状况他再清楚不过,那样被反噬的伤势都让她昏迷过去了,这才多大的功夫,她自我修复能力这么强? 蒋纬和蒋天赐一看到邢佳佳回来,大喜过望,连声道:“老板,你回来了!小三子研究那植物,有结果了!” 忽然感冒了,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写了一天才这些,本来想着晚上继续写的,可是脑袋实在不行了,再写就是废的了。 正文 章一零一 炼丹和谈判! 紧接着冲出来的是小三子,他的脸上满是狂喜,手里紧紧地抓着小瓶子,亟不可待:“老板,我想到这植物是什么了,我想到这植物是什么了!” 邢佳佳脑袋里‘轰’的有什么炸开,耳畔嗡嗡地响。 这植物已经长成,并非幼苗,在门派一本古籍里,小三子见过这个植物的图谱。因为图谱是残卷,所以记录并不全面。 在他的印象里,这植物并没有名字记录,功效也不太全面,但是它有一个最大的功效,用现在医学的话来说,就是治疗癌症! 对于小三子来说,普通人的世界和他们玄道中人的世界并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养生之道,癌症离他们是非常遥远的。 他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他破解了这植物之谜,对他来说,能够发现一种新的植物,能够解密一种新的植物,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他非常享受这个过程,非常享受这种成就感! 秘密第一个要告诉老板,不管什么好事第一个让知道的一定是老板,所以画皮、蒋纬和蒋天赐并不知道小三子的研究结果。 这个谜底一揭开,画皮不觉怎样,但是蒋纬和蒋天赐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了! 癌症! 可以治疗癌症的药草,无论对于医学界和患者来说,都是莫大的福音。 这其中的意义代表极为深远,影响也是非常巨大的。对于病人来说,药草可以挽救他们的生命,拯救他们的家庭。对于医学界来说,那是攻克世界一大难题啊,除了治病救人之外,其中的现实意义更是不可估量! 试想,世界上这么多的国家,几乎每个国家都在为癌症这个世界性的难题在发愁,无数的专家学者都在为研究治疗癌症的方法呕心沥血,国家和国家之间也在竞争啊。 如果现在有一个国家说,他们发现了有效治疗癌症的方法和药草,那么试想想,其中的医学意义、经济意义、政治意义有多大? 蒋纬和蒋天赐已经禁不住开始盘算,这药草如果真的有效以后,所给老板和他们带来的发展和机会了! “小三子,你确定不确定?”蒋纬首先抓住了小三子的双手,严肃了口气。 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凉水一样,一下子浇到了众人的头顶上,包括小三子。 小三子压住自己内心的狂喜,点头:“我小三子没有证据是不会胡说的,这药草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不够。”这一次说话的是毕方,毕方摇摇头,沉声,“我们要的不但是百分百的把握,而且还要做临床试验。” 临床试验? 这个词汇是新奇又陌生的,蒋纬认真地思考了下,点点头表示同意:“没错,临床试验是必不可少的,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只有通过严格的临床试验之后,这植物才能真正地被世界接受。” “嗯嗯。这药草功效我得继续研究……”小三子没有想到,这一株植物可见的功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还要经过临床试验这一阶段。 但是这一株植物的功效,他还没有完全研究到呢。 “不急,你慢慢研究。”邢佳佳深深地看一眼小三子,“我希望这植物没有彻底研究成功以前,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保密。”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当下就明白了邢佳佳话中的意思,大家严肃地点点头,答应了。 “好了,小三子。你去准备给双小峰的丹药材料吧,一个时辰以后咱们开始炼丹。”邢佳佳想了想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么说道。 炼丹?! 小三子刚刚平复下的激动的心,当下又复活了,他连连点头:“是,老板!我这就去!” “画皮,你去帮忙。”邢佳佳吩咐道。 画皮应声去了。 这里只留下了毕方、蒋纬和蒋天赐三人,三人落座。 “老板,我们一直没有问,这植物是从哪里得到的,还有没有,或者是有没有种子了?”兴奋之余,蒋纬目光灼灼,盯着邢佳佳问道。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一株植物的研究和推广是需要大量的样品的。眼下他们只有一株这样的植物,不管怎么算都不够,小三子对一株植物,也只能做研究,分析。 接下来的深度解剖,做临床试验,这一株植物是绝对不够的。 蒋纬想着,希望这一株植物不是绝版,还有别的种子。 但是蒋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邢佳佳认真地想了想,在地下迷宫里除了这么一株植物,什么都没有发现过,应该这植物是只有一株的吧。 “希望这个世界上别的地方,这种植物还生存着,我手里只有这么一株,连种子都没有。”邢佳佳苦笑着,告诉大家这么一个事实。 蒋纬和蒋天赐的心骤然一凉,不是吧。 他们父子俩设想的,难道要成泡影了吗,如果没有这植物,之后不管什么研究还是试验都无法进行。 “好可惜。”毕方叹息。 “不可惜啊。”邢佳佳并不盲目乐观,可也不会容易失望,她定定地看着几人,“这是我父母留下的,既然他们能留下这一株植物,我想这个世界上肯定会有存在,只是需要我们去找而已。” “找?”蒋天赐苦笑,“老板你说的轻巧,世界这么大,这一株植物又这么小,找它犹如大海捞针一般艰难,咱们怎么找?” “天赐!不就是找个东西么,你就气馁了?”蒋纬斥责道。 “不是啊,老爸。这么找谁知道能找到什么时候,咱们等得起,病人哪里等得起?”蒋天赐解释道,“病痛的折磨是让人发疯的,我们晚一天发现,那么就不知道有多少病人多受一天的折磨,甚至有人因此而丧命,所以我才着急。” 蒋纬和毕方一愣,这一点他们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蒋天赐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如果为了早一点让一些人免除痛苦,这草药我们并没有完全研究透彻,临床试验也没有,那么万一推出以后有副作用,或者让更多的人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蒋纬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说道。 “性命攸关的事情,还是要小心再小心,”邢佳佳非常理解蒋天赐的心理,笑了,“我希望,我们的等待、包括其他人对这草药的等待有价值。” 蒋天赐豁然抬头,看着自己老板的眼睛,点点头:“老板,其实我是想到了自己,我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体会其他病人的一些想法。那些年我拥有阴阳眼的时候,看到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的时候,尤其是,当有的小朋友把我当怪物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病人,病入膏肓。” 毕方看着蒋天赐,没有说话,听着。 蒋纬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主动地说阴阳眼,一时间也愣住了。 邢佳佳微微笑,点头,听着。 “我无时无刻不在奢望,期望,盼望,哪一天我能和正常人一样,可以看到正常的世界,再也看不到那些脏东西,可以和普通的少年一样,拥有健康的身体,可以去上学,正常地生活。”蒋天赐慢慢道,“癌症是绝症,是目前医学界都无法攻克的医学难题,而我当年的阴阳眼可不也是和癌症一样么?” 癌症和阴阳眼一样,这个论断大概也只有蒋天赐说的出了吧。 “癌症会死人,它不是普通的感冒,它是一种毒素,侵蚀正常的人的身体、灵魂,最终让人死去。阴阳眼呢,它死不了人,可是却会彻底改变人生的轨迹,结果和癌症是一样的。”蒋天赐看着三人,微微笑,“所以,我知道,这一株草药是个传奇,是老板的传奇,也是茶楼的传奇。”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经过这一个时辰的恢复,邢佳佳感觉自己体内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连她自己都被这恢复速度惊讶到了。 她的身体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难道是因为凤照诀修炼到了第三重的关系么? 小三子很兴奋,朱雀之火炼制的丹药啊,他终于要亲眼看到这一奇迹的发生了么?天下有什么炼丹师有他的幸运? “老板,炉鼎呢,我这里准备了炉鼎,您看要不要?”小三子献宝似地取出自己的炉鼎,捧到邢佳佳面前,说道。 炉鼎么,邢佳佳微笑着摇摇头:“不需要。” 噶,不需要? 小三子傻眼了,炼丹不需要鼎炉,那怎么融合药草,怎么凝结丹药? “老板……” “朱雀之火足矣。”邢佳佳这么说道。 朱雀之火足矣? 小三子原本还不理解邢佳佳这么说的意思,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朱雀之火不但是火,而且是鼎炉,所以鼎炉是不需要的。小三子,那丹药需要什么药材,步骤是怎样的?”邢佳佳认真地询问着,毕竟炼丹她也是第一次做,并不擅长。 小三子还在迷茫中,但是问起炼丹的事情,他信口拈来滔滔不绝:“炼丹最重要的就是药材和炉火,现在火已经有了,药材我这里全部都有,不需要担心。师弟的病情,我这里一共有三个方子,最次一等的叫做下灵丹,这种下灵丹对于药材的要求不高,提纯要求也不高,融合要求也不高,所以效果自然也不是最好的。如果炼制顺利的话,这丹药比药草服用的作用好上五倍。” “丹药比药草服用作用好上五倍,何解?”邢佳佳皱眉。 小三子微微一愣,一拍脑袋:“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就比如吃东西,药草没有经过提纯,光吃药草相当于吃一碗饭。那么这下灵丹出下去,就相当于一次性吃了五碗,这就是五倍的意思。” 原来是这么一个意思。邢佳佳了然地点点头:“那么还有两个方子呢,比下灵丹要好多少?” 说起另外两个丹方,小三子眼睛一亮,点头:“没错,第二种丹方的灵丹叫做中灵丹,也是我炼制最多的,它的效果比下灵丹要好很多,下灵丹比药草作用好五倍,它可以好十倍啊,效果整整提升了一倍!” 邢佳佳心里震惊极了,没有想到丹药和药材的差距会这么大,简直是不可思议了。 因为对这中灵丹最为熟悉,所以小三子对于这中灵丹的解释也很多,他说:“老板,你别说啊,下灵丹和中灵丹就是不一样,所需要的药材也是不一样的。下灵丹需要十种药材,但是中灵丹就不一样了,它需要药材二十种啊!” 下灵丹需要十种药材,而中灵丹需要二十种,怪不得作用会强一倍! 邢佳佳倒吸一口凉气,一枚小小的丹药就需要二十种药草? “嘿嘿,老板,你别惊讶,中灵丹的效果还是差了一些,这一次我想了想,既然有朱雀之火,那么咱们索性炼制更好的丹药好了,最好的丹药是上灵丹,所需要药草一百种!上灵丹比中灵丹作用还要强十倍啊,有这样一枚丹药,师弟可以撑十天,可以保证他十天安然无恙!”小三子目光灼灼,激动地看着邢佳佳,提议道。 “你疯了吧。”端茶进来的画皮一听这话,被吓了一跳,一指小三子的脑袋。 小三子嘿嘿笑着,此刻哪里有半点长老的风范,完全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他道:“有了朱雀之火,什么是不可能的,我所带的药草足够咱们失败三次的,但凡成功一次,至少可以出三枚上灵丹。怎样,老板,咱们赌一把?” 赌一把? 邢佳佳的心被说动了,拥有朱雀之火以来,她一直拿这种力量对抗敌人,但是炼丹不一样,炼丹纯粹是治病救人的。用朱雀之火炼丹,赌一次大的,有什么不可以? “好啊,那就赌一把大的。”邢佳佳点点头。 小三子搓搓手,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些药材来,叨叨:“老板,如果你没有炼丹过,那么第一步咱们就要先试验一下,这是普通的草药。炼丹的第一步是药材的提纯,这些草药您试试用朱雀之火提纯看看——” 邢佳佳点点头,手指间逼出一道朱雀火,火苗在空中缓缓地燃烧着。 小三子激动不已,可是他知道这是关键的时候,丢了一颗草药在火苗里:“控制火焰——” 话音未落,草药在火苗中直接化作了灰烬,连点渣滓都没有剩下。 邢佳佳和小三子一愣,这火焰威力这么大?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草药就渣滓都不剩下了。 “老板,您这火太大了……”小三子想哭,幸好他拿的是普通草药,一抓一大把,否则如果换成是珍稀药材,这么一烧不就全没了? 邢佳佳摸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火有点大啊,我下次小点……” 再一缕火焰逼出,小三子将一株药草丢进了火焰中,眼睁睁地再看着火苗将药草吞噬殆尽,这一次药草坚挺的时间长了一些,但是还是没有来得及提纯,就光荣地化作了灰烬。 邢佳佳和小三子呆呆地看着空中的火焰,非常的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提纯草药第一步就不成功,遇到了阻碍,邢佳佳和小三子不得不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这么继续下去,药草都没有了,何况是灵丹呢? 小三子念念叨叨的,忽然眼睛一亮:“对了,老板,是温度!温度的问题!” 温度的问题? “什么意思?”邢佳佳挑眉。 “朱雀火是世间一切火焰之母,那么自然和普通火焰一样,拥有三层温度。普通火焰有内焰、中焰和外焰的区别,其中外焰的温度最高,中焰其次,内焰的温度最低,刚刚我记得把草药是放在了外焰上的。”小三子想了想,尝试着问道,“我们再试一次?” 这话不假。 邢佳佳心里琢磨着,既然朱雀之火做了炉鼎,那么就不能拿它当做是纯粹的火焰了。她说:“那么咱们就拿外焰做炉火,中焰和内焰炼丹?” 小三子一拍手:“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试就试。 小三子再一次把药草扔进了邢佳佳指尖的火焰里,只是这次扔进去的不是外焰,而是内焰。 内焰的温度是最低的,小三子决定从最稳妥的内焰开始。 这次,两人猜对了! 内焰的温度果然是合适的,小三子惊喜地发现,内焰里包裹着药草缓缓地溶解着,然后其中的杂质被焚烧、精华凝结成了一滴一滴,穿过朱雀之火落下。 小三子大喜过望,当下取出一个小瓶子,准确地接下那一滴精纯的草药。他爱不释手地看着瓶子的小小一点,赞叹道:“不过不错,这纯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还要纯粹。” 有这样纯粹的植物精华做基础,那么上灵丹炼制的成功率就高了很多! 越想小三子越觉得欣喜,反而是邢佳佳盯着朱雀火的内焰,沉默了。 邢佳佳觉得,这内焰的温度似乎有些低,是不是她可以考虑中焰? “小三子,再来一颗草药!”邢佳佳盯着指尖的朱雀火,补充道,“丢进中焰里。” 小三子一愣,当下取出一颗草药丢进了中焰里,火焰吞吐着草药,快速地溶解着精华,几乎是几秒的功夫,一滴液体穿过火焰滴落下来! “好快!原来最适合提纯的是中焰!”小三子兴奋极了,当下将所有上灵丹的草药都摆了出来,一共一百种,一点都不少。 如火如荼的炼丹开始了…… 因为小三子的经验丰富,加上邢佳佳的朱雀之火,炼丹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很顺利地将一百种草药都提纯出来了。提纯之后就是融合,一百种精华全部倒进中焰中,几乎是同时朱雀火扑了老高,登时一百种精华全部混合起来! “关键时候……关键时候……”小三子口中叨叨着,双手紧握,眼睛一刻也不放松。 草药精华融合的速度竟然比提纯还要快很多,几个呼吸的功夫,成型的丹药‘叮叮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小三子和邢佳佳根本来不及捡! 小三子震惊了。 邢佳佳也震惊了。 直到最后一颗丹药落在地面上,看着满地滚着的丹药,两人对视一眼。 邢佳佳:你不是说最多三颗么? 小三子:经验是三颗,谁知道有这么多? 谁也没有想到,上灵丹数了数,居然有三十颗之多!这么多的上灵丹,完全地出乎了两人的意料,但是丹药多了问题也来了,这么多的上灵丹,不需要都给双小峰师父的,最多给他三颗就够了,那么剩下的上灵丹该如何处理? 邢佳佳想了想,这些丹药先留着吧,等到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用途。 —— 黄洳的灵体被鬼差送入地府,自然而然地黄家周围的信号隔绝也没有了,黄健开始不停地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让他如同五雷轰顶! 才一天的时间啊,天就变了! 原本他和灵二爷下了的大血本,竟然被邢佳佳捷足先登不说,还为她做了嫁衣裳,怎么能够不让他觉得窝火,觉得气愤。 于是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邢佳佳的手机上,电话那头的黄健气的咬牙切齿:“邢佳佳,你干的好事啊!” 这一头,邢佳佳微微笑着,语气平和:“商场如同战场,我以为黄公子很明白。” 黄健的确是很气愤,他失策了,大大的失策了。 从头开始他就被邢佳佳骗了,被她摆了一道——这拆迁区哪里是赵东亚要的,分明是邢佳佳要的,她倒好,从头到尾都存在,可是一直没有透露过这拆迁区是她的,反而在最后关键的合同上,签上她的大名! “好一个商场如同战场,这一手玩的漂亮!”黄健咬牙切齿,呼哧哧地喘着粗气,三十五个亿啊,这么白白地砸出去了,就这样打了水漂,怎能不让他恼火? 邢佳佳坐在茶楼里,手中把玩一枚上灵丹,眯着眼睛笑了,对着对面的黄健道:“我们或者可以好好谈一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黄健冷笑,“三十五亿,怎么谈?” 不管邢佳佳说了什么,最后黄健还是和灵二爷一起来到了茶楼里。 画皮盈盈笑着,端茶来道:“客人您好,欢迎来到茶楼。” 邢佳佳抬起手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灵二爷,黄公子,请坐。” 黄健难消心头之火,狠狠地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灵二爷心里也不是不恼怒的,知道了真相的一瞬间,他真的有掐死邢佳佳的冲动,不但是黄健,连他一辈子的身家也培进去了,不过他比起黄健好了很多,毕竟想要的宝贝已经拿到手了。再想到邢佳佳现在的身份和背后的靠山,心里的不满也没那么大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永远的敌人和对手呢?”邢佳佳捧着茶杯笑了笑,“商场上咱们可以争的你死我活,尔虞我诈,但是不代表咱们就是敌人,黄公子你忘记了,在玉石拍卖会咱们还联手击退敌人呢。” 黄健盯着邢佳佳,咬牙切齿的,但是不得不说对方说的是正确的,且不说远的就说近的,昨天晚上如果不是邢佳佳帮忙,黄洳的灵体是不会放过他们,鬼差昨晚来的晚,黄洳的灵体又厉害,如果没有邢佳佳,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所以,黄健虽然恼怒邢佳佳,但是并没有恨她。 “说句实在话,这块拆迁区对我有大用处,可是对你们来说可有可无,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执着的原因。”邢佳佳看一眼灵二爷,“拆迁区下有地下迷宫,那里有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为人子女者,必以自己父母的心意为主,想来两位可以理解。” 什么? 灵二爷和黄健真是愣住了,下意识地对视一眼:这怎么可能? 灵二爷觉得头皮发麻,他拿的东西,难道说是邢佳佳的,这么说她现在来是问讨回人参的? 不对,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拿了人参? “我昨晚炼制了几枚丹药,今天呢,是请灵二爷来品论品论的。”邢佳佳绝口不提其他的话题,只是将手中的上灵丹送到灵二爷旁边,微微笑。 灵丹? 灵二爷还不曾从刚刚人参中的迷茫中醒来,又被这一声灵丹惊了好一把,他做梦一样地拿过灵丹仔细一看,脱口而出:“上灵丹?” 居然是上灵丹? 灵二爷再一眼看,几乎断定这上灵丹是完美品质了,其功效和作用非同凡响! 只是,这上灵丹真的是邢佳佳炼制的,她是炼丹师? 她竟然是炼丹师?! 一想到这种可能,灵二爷不有自主地站起身来,对邢佳佳也恭敬了几分:“这丹药,很好。” 邢佳佳点点头,又取出两个小瓶子来,里面装着一模一样的上灵丹,推到灵二爷面前:“既然你知道这上灵丹的价值就好,这三枚上灵丹算是我赔偿你们的,三十五亿。” 黄健倒吸了一口凉气,跟着灵二爷他也知道了不少玄道中的事情,能让灵二爷都小心翼翼的丹药,那绝对是非凡的品质,更重要的是这些丹药是有价无市的。 也就是说,哪怕是你有钱都未必买得到丹药! 丹药稀缺,还有一个原因是炼丹师的稀缺。 炼丹师在玄道,那是超越的存在,不管是什么门派,对于炼丹师都是恭恭敬敬,绝对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开玩笑了,如果惹怒了炼丹师,你们这个门派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得到这位炼丹师的丹药了,甚至有可能他联合其他的炼丹师,共同拒绝给这个门派炼丹,那对于一个门派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没有丹药的门派,那是没有未来的一派啊。 认识一位炼丹师,那是极为光彩的一件事情。 朱门为什么能够一直压制赤门,两个门派争斗了这么久啊,其实严格来说,赤门的规则更简单粗暴,效果也是明显的,赤门的高手并不比朱门少,但是朱门就是能把赤门压制死,最大的原因就是有那位三师叔的存在——他会炼丹! 尽管他水平不怎么高,但是能炼制出丹药来,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这也是这位三师叔为什么在朱门地位如此之高的原因。 灵二爷心里在呐喊,太值当了!三十五亿啊,买三颗丹药就相当于买一身的灵力和三次性命,简直是太值当了! “可以,可以。我完全没有意见!”灵二爷也激动了,生怕邢佳佳反悔,当下将三颗丹药收入了怀中,这才安心了。 灵丹除了有提升功力的作用,关键时候还是可以救命的。 玄道中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必然是一身灵力都耗尽了,这时候补充灵力就格外重要了,这是可以救命的。 灵丹可是比灵玉好多了,灵玉用了还有爆体的危险,但是灵丹却没有! “三十五亿,换三颗丹药……”黄健喃喃地,看着邢佳佳,眼神复杂。 好一个会做生意的邢佳佳,好一招先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吃! 灵二爷这么一接受邢佳佳的灵丹,那么这三十五亿就成了对等的交易,拆迁区的事情他们就不能再计较了。也就是说,这拆迁区从灵二爷拿到灵丹的瞬间,彻底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一场明争暗斗,就在这三颗灵丹面前,化成了虚无。 “那好,既然没有意见。那么我们再谈一谈接下来的事情。”邢佳佳伸开手臂,搭在沙发上,肆意自在。 这一抹悠闲和风情,少女娇憨又有胸中有丘壑的睿智,糅合起来的魅力简直是无人可挡,黄健自然也不例外。他的眼底闪过一抹赞赏,不过也仅仅限于赞赏而已,上一次遇到邢佳佳的时候,他可以调戏可以追求——但现在不行了。 这样的人,不是他动得了的了。 且不说她身后有华天鱼和方先生,就凭着她在玄道的本事,还有这一手炼丹之术,她足以笑傲西省! 这一个少女竟然在众人都不觉察的时候,悄然成长,等到发现的时候,她俨然已经成了大树,根须庞大。 “什么?”灵二爷微微一愣,不知道邢佳佳做了什么打算,问。 “我要你帮——”邢佳佳眯着眼睛,一指茶楼,一字一句道,“中元节的时候,集合赤门所有的力量稳定茶楼的结界,以免万鬼齐出,使得江县成为人间地狱。” 好大的口气! 黄健的脸色变了又变,而灵二爷的脸上则是如同死灰一片,他盯着邢佳佳的脸,一字一句:“你调查我?” “只是刚好知道了而已。”邢佳佳笑,根本不在意灵二爷的愤怒。 没有错,关于灵二爷的一切都是从灵松嘴里套出来的,赤门被赶出的弟子不少,可是有本事的弟子却寥寥无几,凭着灵二爷的本事和心机,邢佳佳怎么能够相信他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呢? 灵松说了很多人,邢佳佳终于把灵二爷对上了号,这一对上号她还真是愣了一把,这个灵二爷居然是现在赤门掌门的师弟! 当年他被赶出师门也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没有支持自己的师兄做掌门,最后这位做了掌门的师兄自然是容不下他的,寻了一个理由就将他赶走了。 这些年,灵二爷无一不想着回到赤门去,但是碍于门规,他只能在外漂泊。漂泊的日子让他原本的性格都扭曲了不少,因为日子过的一直都不好,如果不是摊上了黄健,现在他是什么样子,根本都不好说。 灵二爷的存在的确帮了黄健,但是同样的黄健其实也帮了灵二爷。 不等灵二爷发怒,邢佳佳平静地开口了,一双眸子看着他:“你以为按照门规做,你回去赤门就不会被掌门欺压了,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在赤门呆着了?简直是做梦!” 犀利的话语如同刀锋一样,将真相赤裸裸地揭开。 灵二爷死死地瞪着邢佳佳,不说话。 “这么多年在外的生活,居然没有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真正的道理——弱肉强食,强者为尊。”邢佳佳冷笑一声,指一指赤门所在的东北方,“赤门掌门在,门派里绝对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胡说八道!”灵二爷大口喘着气,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邢佳佳的三言两语将他原本愈合的伤疤撕开,露出了狰狞的内伤。 “我胡说,你其实心里明白的。再不济,你只要回去赤门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了!”邢佳佳连连摇头,“我如果是你,绝对不会这么窝囊!” 窝囊? 这个少女居然说自己窝囊? “如果我是你,我重回赤门之日,就是我重掌赤门之时!” “如果我是你,忍辱负重之余,更要把该是我的全部都拿回来!同样都是师父的弟子,师兄既然可以做掌门,我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我是你,我有野心,我有能力,我会将我所有的力量都最大化,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哪怕颠覆了这天下也无妨!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规矩这个东西,除了守的,还是用来破的!” 邢佳佳句句如雷贯耳,声声地敲在了灵二爷的脑海深处。 如果我是你—— 这一大串的如果我是你,激起了灵二爷压抑了许久的野心!灵二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眸底已经是重重的野心! 他被说动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么? 有这么一个合作伙伴,联手去实现自己的野心,其实是非常不错的。 “哈哈哈!邢佳佳,好啊!你不觉得自己这个赌注下的太大了吗?”灵二爷心态一变,气势也变了,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剑,锋芒毕露,一旁的黄健战战兢兢,觉得一不小心就能被划伤。 “不把赌注下的大点,哪里有高收获呢?有一句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邢佳佳微微一笑。 “哦,你就不怕我过河拆桥么,到了最后不任这个赌注?”灵二爷极为好奇。 邢佳佳更加自信,似笑非笑:“除非你赤门这一辈子都不想要丹药了。” 灵二爷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得罪一个丹师,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拒绝一个强而有力的盟友。 眼下的这位邢佳佳看似是一个人,但是她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相当有力的盟友! “你说的对,我不是傻子,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灵二爷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少女,谨慎,“你为什么觉得赤门能够帮到你?” “因为我目前只有你啊,你是我的第一个盟友。”邢佳佳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眸光扫过茶楼,静静地开口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茶楼吗,因为这里是人鬼之门,但凡人鬼之门都开在了荒无人烟的地方,但是这一次却不同,开在了人间繁华处。” 灵二爷不可思议地看一眼茶楼,这里竟然是人鬼之门,真是意想不到!但是他更想不到的是,邢佳佳居然将守护这里的责任扛下来了! 传说,中元节人鬼之门大开,每次都是人间地狱。 每次开在僻静处的人鬼之门,万鬼过后,几十年寸草不生,黑压压的一片,每逢夜半闻鬼哭狼嚎不休,说起鬼蜮也毫不夸张! “开在人间繁华处,这里会成为一片死城,甚至连西省恐怕都要成为地狱了。”灵二爷知道事情的严重了,阻碍万鬼的确不是凭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做到的,所以邢佳佳找上了赤门么? 可是赤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门派,弟子实力有限,并不能帮助她多少啊。 “所以,我要寻求盟友,你是第一个。”邢佳佳认真地看着灵二爷的眼睛,“我是炼丹师,我负责炼制丹药供你门派弟子服用,在最短的时间内增长他们的实力,让他们在中元节之前拥有基本的自保之力。” 灵二爷豁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惊喜:炼丹师负责一整个门派弟子服用的丹药么? 这可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啊! “此话当真?”灵二爷求证。 “如假包换。” 樱清翼妹纸今天生日,这里祝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啊。抱一抱? 正文 章一零二 周侗来了 一个炼丹师的承诺! 灵二爷欣喜万分,当下和邢佳佳定了盟约,两方友好互助,相互帮忙。赤门提供药材供邢佳佳炼丹,而邢佳佳炼制出的丹药为赤门弟子提升实力,同时她也以炼丹师的身份做灵二爷最强大的后盾! 作为回报,中元节的时候人鬼之门大开,赤门弟子要倾尽全力帮助稳定茶楼的结界,并且抵挡恶鬼! 从头到尾,这件事情都没有黄健插嘴说话的地方。 邢佳佳说的不错,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所谓敌对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但凡有了相同的目标,敌人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携手共度难关。 从茶楼走出来以后,灵二爷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他心中开始规划着未来回到赤门的蓝图,走神了,连黄健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灵二爷?”黄健再叫一声,这一次声音大大的。 “哦,怎么有事?”灵二爷回过神来,笑眯眯地问。 “我有点不太明白,您为什么答应了邢佳佳,这明明就是有一场豪赌,而且我们没有任何依仗,只有空头支票的盟约,这根本不保险!”黄健心里非常不解,商场上谈判还有一个合同约束呢,可是今天不过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是不是太草率了? “觉得我太草率了?”灵二爷看一眼黄健,叹息一声,“你还是不明白。按照邢佳佳的为人,她说的出就做的到。” “把赌注放在虚无缥缈的人品上,本就不明智!万一她这是设套了呢,到了最后咱们不是什么都没有?”黄健愤愤不平。 灵二爷哈哈大笑,拍拍黄健的肩膀:“小子,你想想现在咱们有什么,三十五亿输光了,就只有三颗灵丹而已,还是别人送的!咱们什么都没有,有什么输不起的?其实这一场豪赌是咱们赚了,如果到最后输掉了,无非还是什么都没有,但是如果赢了那么就什么都有了!” 蓝图描绘的是很美好。 但是黄健的心里却不那么看好。 想要夺一个门派的权,想要一个掌门下台,就凭着邢佳佳和他们几个,这怎么可能呢? 灵二爷说的没错,但是他总觉得太大胆了,和邢佳佳合作? “我总觉得?”黄健生平第一次优柔寡断了起来。 灵二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意味深长地一笑:“你是不放心邢佳佳吧。我告诉你说,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一个敌人比她更值得信任了。” 黄健豁地抬头看灵二爷,怎么也想不到他对邢佳佳居然是这个评价——最值得信任的敌人? “邢佳佳这个人,你觉得是怎样的?”灵二爷扭头,看黄健,想听听他对邢佳佳的评价。 邢佳佳这个人么? 这段时间里,他们相处过,交手过?黄健认真地回想着和邢佳佳的每一次碰面,还有双方的明争暗斗,终于抬头的出了结论:“ 她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只有这些?”灵二爷微微笑。 邢佳佳很难缠,她想要的东西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好像能创造奇迹一般,身边总会出现一些让人猜也猜不到的人,而她自己本身也像是宝库一样,有挖掘不尽的秘密。 每一次都让她们招架不及,每一次原本处于上风的他们都会落败。 这样的人,对上了赢的几率几乎是没有的。 “你说的不错,但是你忘记了说她有一颗赤子之心。”灵二爷点点头,看眼前的黄健,“邢佳佳的灵力非常好,你有发觉吗?” 黄健哑然,他不知道灵二爷为什么会忽然说这个,认真地想了想之前邢佳佳一人对付‘黄洳’,点点头:“她很强。” 承认一个少女很强,前提是她必须强大足以让所有人认可。不管黄健愿意不愿意承认,邢佳佳很强大,这就是事实。 “师门典籍中记载过,创派祖师之所以有当年的成就,归根到底只有四个字——赤子之心。”灵二爷似在回忆着什么,“赤子之心,什么赤子之心?至纯,至极致。至纯就是说,一个人心如明镜看什么事情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就简简单单地去做,心无旁骛。” 黄健第一次听到灵二爷说门派的事情,而且还是关于创派祖师的事情,虽然夸奖的是邢佳佳。 “现在的门派弟子,包括很多人都一样,做一件事情要考虑很多,想着达到许多的目的,哼,早就失去了那一颗赤子之心,也忘记了当初修炼的初衷!”灵二爷心生感慨,想着自己当年被师父选中可以修行的时候,他内心的欣喜。 到现在他都无法忘记当年,那时候的他只有六岁。 那一年,门派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男童和女童,他们被师伯师叔们认真地教导,然后在一次次的淘汰和考试中通过,留下。最后在一场大典上被甄选,挑中,决定最后的归属。 他那时候是资质最好,同样也是最聪明的一个。准确地来说,他是赤子之心最纯粹的一个,因为一直教导他的就是师父,师父那时候总是告诉他说,为师平生有愿望,第一希望你实力雄厚,第二希望门派功法问题得到解决,第三最希望赤门能够发扬光大。 这三个愿望一直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几十年都不曾忘记过。他从拜师的那一刻起,觉得自己毕生奋斗的目标,就是师父的这三个愿望。 直到师兄夺了掌门之位,直到他被师兄驱赶出门派,他才将师父的三个心愿想的更深刻了一些,他才真正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 师父第一希望他实力雄厚,他终于明白,实力雄厚除了自己的功力要绝高之外,另一个他是心属意自己做掌门的,拥有一派之力这才是雄厚实力的基础,第一步! 只有做了掌门,他的第二个心愿才可以达成!解决门派的功法问题,需要强大的后盾去寻找,需要人力物力的支持,甚至是真的找到了功法,改变功法的修炼更需要绝对的强权执行,所以没有实力根本不成! 第三个心愿,师父想要将赤门发扬光大。但是赤门最大的敌人就是朱门,有朱门压着赤门,赤门永远都别想要有翻身的一天,要想抵抗朱门,单凭他一个人怎么可以? 懂了。 所以邢佳佳找他合作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机会是不容许错过的。师父的心愿实现与否,这次的结盟合作是一个最重要的机会! “那么至极致呢?”黄健开口问,只是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 “至极致就是说,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哪怕是生死抉择,哪怕再艰难的困境,只要定了目标,哪怕是爬也要爬到!”灵二爷这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凉意满满,可是直指人心。 黄健忽然沉默。 “邢佳佳有这样的一份心力,她有至极致的决心和勇气,所以她愿意找我们做盟友,黄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么,因为我也有一颗至极致的心哪。你一直想要家里的继承权,想要董事长的位子,难道只是为了荣华富贵一生么,我灵二爷不会看错的,你不是!” “你同样拥有一颗至极致的心,你不甘愿父亲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就此寂寞,不甘心原本能够达到极致的企业庸碌无为,否则凭你的能耐,何苦要夹着尾巴做二代,做自己的第一代岂不是更好,更能发挥你的实力?” 黄健被灵二爷戳中了心思,心一个颤动,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谁想到早已经被人看了一个透彻! 这就是赤子之心么? 黄健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幼看史书,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帝王家选能还是选贤,这是一个千古的难题。 在黄家也是一样。 很小的时候他就看通了未来的道路。 所谓的赤子之心,就是如此吧。 “您说的不错。” “所以选择邢佳佳是不错的。”灵二爷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想着自己的这一场人生豪赌,眸光深远。 周家大宅里。 周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漆黑如墨玉的眸子里是清可见底的冷静,身边有人立刻恭敬道:“少主。” “嗯。”周侗决然起身,此间竟然有一种若不可挡的气势,逼的旁边的两人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华天鱼传来消息说,邢佳佳已经破解了地下迷宫的秘密,还有邢氏夫妇留下日记的秘密,所以我们也该是时候动身了。”一人低头,禀告着。 周侗侧头停顿了一下,片刻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就要去做一些事情不是么? 逼着很久没有见佳佳了,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着见她。这就是少年初识愁滋味吗? 他要去找她。 原因也很简单——约会么。 当邢佳佳在茶楼门口看到周侗的时候,着实是惊了好大一把,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不见他的时候不觉得,可是一见他,她就感觉不是自己了。 她定定地看着少年,想着他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心里忽然有一股气,声音发冷:“你来做什么?” 墨邪尘大基友跑来看我了,前几天本来想存稿,但是忽然就给感冒了,感冒的滋味,大家懂得。所以,存稿根本没有。今天略少,一会要带她出去玩,今晚不回家,所以晚上也没有办法码字,明天的更新会比较晚。但是是大家一直想看的男主女主的单独相处,也就是约会??捂脸,请问叫醒技术哪里强?那货在我床上还睡了一个一塌糊涂,好是羡慕嫉妒恨啊。 为毛我得早早爬起来码字? 正文 章一零三旋转木马 来做什么? 这一句话忽然问住了周侗,他愣愣地看着对面气鼓鼓的邢佳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侗很聪明,脑中有千百种谋略,纵然他来的路上想了好多种邢佳佳看到他会有的表情,生气的,高兴的,惊喜的,甚至是不理不睬的,再也许他会见不到她。 可是他不会想到她会有这种表情,佳佳虽然是气鼓鼓的,可是一张小脸上微微有一丝的粉色,像极了苹果上那一抹,眼底亮晶晶的,闪烁的光芒却有一丝欣喜……周侗怎么也想不通,到底邢佳佳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呢? 邢佳佳脸皮一红,这个周侗吧,不回答她的问题,盯着她看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他盯的看久了会害羞么? 魑魅魍魉在一旁偷笑着,他们在这只男宝手里吃了不少亏,看到他今天在主人手里吃瘪,他们就觉得好开心,噢耶,主人威武了一次啊,总算是不在这只男宝面前吃瘪了。 但是,他们看到了什么? 周侗想到了自己的目的,然后看着邢佳佳,说:“我来找你。” 嗯哼。算你有良心,知道来找我。 邢佳佳莫名地心里很高兴,可是呢,心里那一股的劲儿就是没过,她扭头:“有事快说。” 周侗忽然笑了,有事说也要有气氛说啊,站在茶楼门口怎么说呢? 而且,他觉得现在的邢佳佳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非常可爱。一直以来,都是冷静的,淡然的……从未是今天这般,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亲一口? 周侗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呢? 邢佳佳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她口气虽然是不在意的,可是她知道自己很在意,很在意周侗来找自己的目的。她心里想着,他找自己是要做什么呢? “咳咳,”周侗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问道,“我来呢,是想问问你,考试准备的怎样了……” 邢佳佳原本期待的心骤地落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望,听着周侗的这句话她真的非常失望,这就是他来找自己的目的,问问自己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好啦。”邢佳佳意兴阑珊,多看了周侗一眼,补充道,“我是你教出来的么,考试怎么会有问题呢?” “这段时间你学习辛苦了,想要出去玩么?”周侗转身就走,声音飘进了邢佳佳的耳中,“跟我走。” 魑魅魍魉眼睛都要直了——好机会啊! 主人千万不要答应他,他的脾气怎么这么坏,好久没出现了,还不知道说点好话,一张嘴就是问考试,然后就让主人和他走,凭什么啊? “主人不要答应他!” “对对,好好欺负欺负他!” “刚刚的态度,继续保持!” “没错没错。” 但是,魑魅魍魉磕脑袋—— 邢佳佳不由自主地跟着周侗的脚步走着,口中却嘀咕:“你叫我走我就走啊。” 周侗的脚步微微一顿,好让邢佳佳能够跟上自己,他嘴角勾出一个笑容来,认真地盯着邢佳佳:“佳佳,你去过游乐园吗?” 游乐园? 一般父母都会带着孩子去一趟游乐园玩,但是邢佳佳父母都不在身边,他们也不可能带她去玩。而刘志鹏和姜婉婉夫妇俩,之前生活条件一般,哪怕是他们有这个心思带邢佳佳去玩,也没有这个经济条件。 “没去过。”邢佳佳玩笑地看着周侗,笑眯眯,“同桌你一定经常去玩了。”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周侗摇摇头,自然而然地牵着邢佳佳的手,走向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 魑魅魍魉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扶额叹息:主人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啊。 “这只男宝就知道欺负主人。” “我看主人还是很愿意被欺负的。” “男宝应该舍不得主人受委屈。” “你是说男宝喜欢主人?” “应该是吧……” “哇呀呀,好蠢好蠢!他的心思咱们怎么一直没有猜到……” “蠢的是你,只有你不知道好不好。” “哼哼,主人不也不知道么。” “好大胆,你敢说主人也蠢……” “我才没有!” “现在立刻马上……我们应该跟着主人吧……” 对啊对啊。万一这只男宝欺负主人,他们又不在旁边,那该怎么办呢?主人一定要好好地保护! 邢佳佳从来都不知道,西省这里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游乐场,站在门口,抬头一看就望到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一样的东西,它还会转,时不时地从那圆圈上还传来了害怕的尖叫声—— “那是摩天轮。”周侗站在邢佳佳身旁,和她一起抬头看那摩天轮,微微一笑,“今天这里所有好玩的,我都会陪你尽情地玩。” 这是周侗能够想到最煽情的话了,话音落下,他的脸皮都红了红。 只是邢佳佳有些兴奋地瞅着游乐场里面,并没有注意到周侗的异常,这让周侗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想着,自己怎么会脸红呢,这太丢人了。 两个从未进过游乐场的少年少女,买了票,怀着激动的心情踏入了这个他们从来没有进入过的地方,邢佳佳这时候完全是小孩子的心性了,左看看又看看你,好多东西她都没有见过,更加的没有玩过,忽然眼前走来一个大大的卡米兔,足有一人高,大大的脸蛋,长长的耳朵,穿着粉色的背带裙,那卡米兔还会说话:“欢迎光临!” 邢佳佳激动的两眼放光,哇,好萌的卡米兔!她拉着周侗的胳膊,摇晃着:“同桌同桌,你小时候有看过卡米兔吗?” 卡米兔是邢佳佳小时候最爱看的动画片了。 “你很喜欢吗?”周侗自然而然地地牵着邢佳佳,问道。 喜欢,当然喜欢了。 “我小时看的第一部动画片就是卡米兔啊,那时候家里的电视机老旧老旧的,声音和图画都对不上号的,可是我还是很喜欢看,后来,邻居周婶儿家里买了新电视机,她很炫耀,就让大家去她那里看……嘿嘿,我偷偷看了不少集卡米兔呢!”邢佳佳回忆着小时候的记忆,滔滔不绝起来。 周侗微笑着听着,不住地点点头,他没有想到这是简单的一个卡米兔造型,就让邢佳佳觉得的这么开心,说了这么多的话。 然后他心里大大地为自己画了一个对号,来游乐场来对了。 邢佳佳说了好半晌,这才不好意思地看着周侗,摸摸自己的脑袋,笑笑:“同桌,你呢?你有看过卡米兔么?” 周侗摇摇头:“没有。卡米兔大概也只有你们女孩子才爱。” “也对哦。你们好像不喜欢看这些……”邢佳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应该看变形金刚,四驱小子,还有圣斗士?” 邢佳佳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狡黠一笑:“我猜对了没有?” 周侗挑眉,他现在想的不是邢佳佳猜对了没有,而是想着她怎么知道这么多男孩子爱看的片子? 周侗摇摇头:“我不看这些……” 邢佳佳一愣,奇怪了,周侗是怎么长大的,女孩子爱看男孩子不爱看的动画片不看也就罢了,连男孩子爱看的片子他也不看,他是怎么长大的? “那你看什么——”邢佳佳忽然想知道,周侗是怎么长大的。 周侗轻松一笑:“你们小时候能玩,我却没有。你们看动画片的时候,我是在看课本的,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的课本……” 邢佳佳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她忽然想到周侗那让所有老师都称赞的成绩,想到他为自己补课的本事,感情是这么来的? 大家都在玩的时候,他却在学习? “那你的童年好无趣……”邢佳佳肯定地点点头,对周侗忽然多了一丝的同情。 “是有点,不过我想,今天可以弥补。”周侗说。 “对,既然今天来了,我们就玩一个痛快。”邢佳佳兴奋地指着前面的旋转木马,“我们去玩旋转木马好不好?” 周侗欣然答应,为什么不好呢,只要她想要玩,玩什么都可以。 跟来的魑魅魍魉差点一个踉跄,倒地。呜呼哀哉,主人啊,那旋转木马是小孩子玩的好不好,您多大了? 彩色的木马,在一把大大的伞下悠悠地转动着,高高低低不同,邢佳佳选了一匹高大威猛的马,然后一指旁边一匹小小的母马:“周侗你坐这个!” 周侗大汗,邢佳佳你太恶趣味了! “不要!”周侗果断拒绝。 “我觉得这小马很好看,你骑着一定很有美感。”邢佳佳信誓旦旦。 这是美感的事情么,他周侗是男的,怎么可以骑小女孩才喜欢的小马?要骑马,也要和邢佳佳一样的大马! “我要换大的。”周侗在选马这件事情上非常固执,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意见。 “可是,”邢佳佳眨巴眨巴眼睛,指着那一匹小马,“只有这一匹马离我最近啊,同桌你要离我远远的吗,我没有玩过旋转木马的,万一我掉下来怎么办,同桌难道你不要管我了么?” 周侗傻眼了,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万一佳佳摔下来怎么办,万一她哪里磕着碰着怎么办……不行,果断不能离她远了,好吧,小马就小马。总比没有马强吧。 周侗点头:“好吧,就这小马好了。” “好呦!来来来,同桌我们一起来骑旋转木马!”邢佳佳很高兴周侗答应了,爬上了大马高兴道,“驾!走喽!” 伴随着悠悠的乐声,期间夹杂着少女的欢笑声音,还有少年的笑容……魑魅魍魉四只看得目瞪口呆:天啊,他们这不是在做梦吧。 “谁说主人拿男宝没有办法的。” “就是就是,明明是男宝听主人的好不好。” “主人最厉害,主人最牛叉!” “马屁精!” 邢佳佳有一点不太爽,骑着旋转木马的时候,她似乎好像看到很多玩的人都是小孩子,大马上大人带着孩子一起玩。她感觉自己有一些的不自在,她都这么大了,还玩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十分钟过后,两人走下了旋转木马,邢佳佳悠悠:“同桌,我看到玩的都是小孩子啊。咱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说明咱们有一颗童心啊,”周侗刮一刮邢佳佳的鼻子,笑眯眯道,“你刚刚没有看到,有多少大人在羡慕我们呢。” 邢佳佳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瞪眼:“为什么羡慕?” “羡慕咱们年轻活力可以玩啊。”周侗这么说。 魑魅魍魉齐齐扭头:切…… 才不是呢。 明明是一对夫妻刚好看到主人和男宝很亲密的样子,羡慕地看着俩人,女人说:“老公,你看那两个学生,他们在谈恋爱哦,好羡慕……” 老公刮一刮妻子的鼻子,笑道:“傻瓜,咱们不是那时候也出来玩么,有什么好羡慕的。” “看到他们就想到当初的咱们了,感慨一下而已么……”女人笑一笑,依偎在男人怀里。 好一个现学现用的周侗。 “嘿嘿,那好,我觉得旋转木马好好玩,咱们再去玩一玩海盗船好不好?”邢佳佳眸光灼灼,盯着前面摇摆的大船,出声道。 周侗噗嗤一笑,他以为邢佳佳说旋转木马好玩,是想再玩一次旋转木马呢,谁想竟然是想要去玩海盗船,想一想海盗船上的尖叫声,他摸摸下巴,点头:“当然可以了。” 海盗船设计的真好,像是秋千一样,不过比秋千更加的刺激。 邢佳佳高兴地坐在海盗船上,随着船身摇摇晃晃的,拉着手边粗粗的揽绳,她眨眨眼睛:“好像很刺激哦。” “你喜欢刺激?” “那当然了,多爽啊。” 周侗笑的开心极了,认真地给邢佳佳绑好安全带,然后冲着她:“害怕就叫出来。” 邢佳佳瞪眼:“才不会呢!” 海盗船足足有十几米长,座位有八排,每一排有留个座位,大大的船身上描绘着彩色的图案,船身开始轻轻地晃,邢佳佳眼睛越来越亮:海盗船,飞喽! 那个……约会,真卡。明儿我继续奋战去,现在带墨邪尘去吃日本料理。 话说啊,那天在平遥的晚上,我们在小客栈里过万圣节,怎么过的呢,打了一斤红高粱酒,点了花生米和牛肉,然后一人一杯地喝,就着小菜,最后……我都昏昏欲睡了,那厮拉一拉我,问你知道你比我多喝了多少么?我算了算貌似是两杯啊,然后墨邪尘说不对,最后一杯我替你喝了,你比我多喝了一杯。 正文 章一零四 女友 海盗船像是晃秋千一样,慢慢地往高荡着,邢佳佳觉得脸颊有威风拂过,空气微微凉,人擦过空气的感觉非常好,她忍不住扭头看周侗,笑眯眯:“真好!” 感觉真好。 邢佳佳觉得有人陪着一起玩,一起疯的感觉真好。 海盗船荡起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高,船上的人感觉自己飘到了半空中去了,离白云蓝天也近了好多,这种感觉真的好刺激! “哇,我飞起来了!” “真爽啊!” “再飞的高一些!” …… 邢佳佳抿嘴笑着,她的本事是可以自己飞起来的,但是这种飞起来的感觉和自己飞起来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而且特别是身边有人陪着一起,这种感觉非常的甜蜜。 不由得邢佳佳神情有些恍惚,是因为陪着的人是周侗的过吗? “啊——” 一阵阵的尖叫声穿入耳中,邢佳佳的心脏猛地被揪起,呼吸进肺里的空气更凉了,身体也有一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这是海盗船最刺激的部分,冲刺高空! 邢佳佳心跳非常快,倒是不怕,可是她也有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 骤地,飞高的海盗船猛地从高空中落下,被安全带禁锢的身体都有一种要脱离控制,甩向高空的感觉,惹得胆小的女生害怕地哭了起来—— “别害怕!”周侗在海盗船落下的瞬间,侧身将邢佳佳牢牢地护在了怀中。 邢佳佳还没来得及害怕,闻着的是周侗怀里温暖的气息,隔绝了半空中冰凉的空气,那被禁锢住的安全感觉,让她完完全全没有感觉到要被甩出去的害怕。 这是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吗? 直到走下海盗船,邢佳佳还是感觉飘着的,脚下的步子都是虚的。 同样走下海盗船的女孩子们抽噎着,回头看一眼之前他们觉得非常好玩非常刺激的海盗船,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战。 周侗看着邢佳佳,担心:“佳佳,你还好吗?” “哦,还好……”邢佳佳一指前方的高山上漂流的滑道,出声,“我们接下来玩这个?” “不行。” “刺激。” “你害怕。” “没有。” 周侗拉着邢佳佳的手,微微一笑:“你知道摩天轮的有一个神奇的传说么?” 摩天轮的神奇传说?邢佳佳眼睛一亮,随即道:“什么传说?” “带你去玩摩天轮。”周侗没有当下回答,拉着邢佳佳朝着摩天轮的方向去。 玩摩天轮的人不少,很多都是一对一对的,邢佳佳兴致勃勃地看身边的人,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周侗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宠溺,多了欣喜,多了认真。 摩天轮的传说,是关于爱情的呢。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跑过来,第一个找到了周侗,他脸上挂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大哥哥,你女朋友好漂亮,给她买一支花吧!” 邢佳佳下意识地一愣,第一时间看周侗,发现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额,女朋友?她才不是呢。 本能地邢佳佳地想要说不要,可是周侗毫不犹豫地取过一支紫色的勿忘我,然后递给了邢佳佳。 邢佳佳脑袋里‘砰’的一下,她彻底傻眼了。 刚刚那个小男孩说,周侗的女朋友,可是她不是啊…… 而且他送自己的为什么是勿忘我呢?明明小男孩手里最多的是玫瑰啊。 看着呆愣的邢佳佳,周侗微微一笑,略微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那一片玫瑰海,是我这辈子送你所有的玫瑰。今天送你勿忘我,是想要你永远都不要忘记我。” 邢佳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嘴唇动动:“怎么会忘记……” 怎么会忘记你? 在我最需要关心和帮助的时候,是你在我身边。 每一次想你的时候,你都在。 邢佳佳不知道需要是一种什么感觉,她走的路和常人不同,需要的也和普通女孩子都不一样。可是好神奇地,周侗被她强烈地需要着,有他在,她就觉得轻松好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接着!”周侗坚定地递了递。 邢佳佳脑袋都是模糊的,接过勿忘我,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花香是极淡的,几乎闻不到。 邢佳佳笑了,笑的极为开心。挂着大大的笑容邢佳佳坐上了摩天轮,然后慢慢地升起来,从低到高看着整个城市的风景。 小小的空间内,两人是要紧紧地靠在一起的,邢佳佳耳畔是周侗的呼吸,她不敢动,感觉一动就要擦过他的脸颊。 周侗的目光落在邢佳佳身上,两人靠的很近,近的他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她有些紧张,他余光可以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还有皮肤上细细的绒毛,看起来非常可爱。 如果她靠的近点就更好了,周侗想,这样他就可以擦过她的皮肤——风凉,她的皮肤也一定是微凉,然后唇是热的,皮肤是凉的,热和凉触碰时候的感觉,一定是惊心动魄的。 周侗有些恍惚,拉着邢佳佳的手紧了紧。 “你说摩天轮的传说是什么?”摩天轮已经上到了半空中,他们看地面的人是小小的点,邢佳佳问道。 周侗微微一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了一个别的问题:“佳佳,愿意我陪你一起玩吗?” “和你玩,挺开心的。”邢佳佳老老实实地回答。 虽然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来游乐场玩,但是周侗真的提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心里是有一种期待和欣喜。 “以后我一直陪你好不好?”周侗这么说。 摩天轮越升越高,两人的位置升到了最高点,邢佳佳的心猛地一颤——不知道是因为坐摩天轮的过,还是因为周侗的这一句话。 周侗没有给邢佳佳反应的时间,紧接着说道:“佳佳,我们在一起,做我女朋友。” 一句情话,却是干巴巴的,没有半点浪漫。 邢佳佳猛地扭头看周侗,眼睛都瞪大了,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他说这样的话? 可是,刚一扭头,好巧不巧地她的唇擦过他的脸颊,两人的脸登时红的和苹果一样,两双漂亮的眼底是重重的尴尬。 周侗忽然笑了,他的反应比邢佳佳快很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低头一攫住她的唇,轻轻地吻。 传说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的地方,情侣轻吻,两人就会永远的在一起。 痒痒的,像是羽毛划过心头。 轻轻地吻着,周侗将邢佳佳抱在怀中,闻着她更近的气息,而他自己的呼吸也慢慢地灼热了起来。 轻轻的吻,不够啊。 下意识里,他想要吻的更深,更重一些。 怀中的少女被他抱的更紧了,两人低头触碰在一起,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拥抱着相互的温度,从高空慢慢回到地面,再从地面再重新升起到高空…… 魑魅魍魉悲愤欲绝:主人的初吻啊,木有了。 “我没答应你!”邢佳佳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答应什么,可是为什么他这么自觉地就亲上自己了? 少女眸中带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周侗压住自己心里想要再亲一次的冲动,咳嗽了一声:“你已经答应了。” “没有。” “你不答应,为什么让我亲呢?”某人死皮赖脸了一回。 “我……”邢佳佳窘了一个大红脸,在这里又不能和这家伙讨论亲不亲的问题,他好意思说,她还觉得害羞呢。 “那你就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周侗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所以说遇到周侗,邢佳佳就是吃瘪的命。 接下来一切就顺其自然了,邢佳佳被女友了。周同学名正言顺地牵着女朋友的手,继续逛游乐场玩,看到好玩的就履行自己男朋友的职责。 开心地玩了一天,等到晚上的时候邢佳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回想着今天的事情,她忍不住脸都发烫了,捂着脸钻进被窝里——天啊,十五岁的她也恋爱了。 另一处,周侗自从回家以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完全不是他往日清冷的模样。 保护他的两人面面相觑,时不时地瞅瞅出神很久的周侗,提醒:“少主。” 第一声周侗没有答应,第二声的时候,周侗抬抬头:“嗯?” “少主,您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其中一人忍住笑意,问道。 这还用问么,另一人瞪对方:你这不是问傻问题么,很明显的,少主是谈恋爱了。 这谈恋爱的对象,可不就是他经常关心的那个女孩子么? 谁想到,周侗智商竟然降低了好几个点,他看这着两人笑:“两位叔叔猜一猜?看我遇到什么好事了。” “我猜一猜啊,您这个年纪,一定是遇到心仪的女孩子,谈恋爱了吧?”那人笑着看周侗。 周侗开心一笑,合上手中的东西,点头:“是啊,没有想到谈恋爱的感觉这么奇怪……” 周侗轻轻蹙眉,想着今天和往日不一样的心情,喃喃道:“甜蜜,胆怯,期待,不安……好复杂的情绪,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哈哈,初恋么,自然是很难忘的。”另外一人煞有其事地点头,欣慰地看着周侗,有一种孩子终于长大了感觉。 “叔叔,听您的口气好像很有经验一样……”周侗八卦之心顿起。 “嘿嘿,那还用说,初恋么谁没有过?”那人嘿嘿一笑,提起自己的当年也是记忆犹新,“当年我们学校里的校花啊,那可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女神,追她的人有一条街,可是最后她是我的女友。” “那追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吧?”周侗想到自己追邢佳佳的经历,很是心酸酸。 正文 章一零五 女朋友这个生物 别看佳佳今天是被自己半哄着答应了,如果不是有之前他做的一切一起做铺垫,哪里有今天的成功? 水滴还可以石穿呢。 和他说初恋的这个叔叔一脸骄傲的模样,周侗很好奇,他当初是怎么追到对方的,或者他们可以探讨下。 说到了自己的初恋女友,那人思绪飘回了少年时代,想着当年白衣飘飘,话匣子就打开了:“那当然了。别人都在使劲儿地追,如果我不比别人更努力,哪里能追到女神呢?” “这倒也是。”周侗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当然啦,追到也不能放松啊,有不少如狼似虎的家伙也惦记着,所以谈恋爱以后一定要对她更好才行,让她觉得跟着自己一点都不吃亏,别小看女孩子啊,她们是一群很莫名其妙的生物……”那人侃侃而谈,完全没有看到周侗的脸上转换了的表情。 对她更好他可以理解,也能做到。 但是佳佳怎么会是莫名奇妙的生物呢,明明她很聪明大方。 “真的,少主,我以我亲身经验告诉你。遇到女朋友的闺蜜一定要做到目不斜视、亲切但不亲密不亲近。否则你不理人家,女朋友说你看重她的闺蜜,你太理人家,女朋友又拈酸吃醋,什么你是不是看她比我好啊,你是不是想要闺蜜做你女朋友啊……头大啊!”说到了这里,那人扶额叹息。 年少的感情是肆意的,没有那么多的条框约束,心是最放开的。 周通默,暗暗地想了想,佳佳除了魑魅魍魉几只,还有那几个员工,好像没有什么熟悉的闺蜜吧。恩,如果温雅算女孩子的话,那勉强是有一个的。 对女朋友的闺蜜要保持距离,但是更要让她站在自己这一边,在女朋友面前给自己多说好话,这就是所谓的策略? 周侗举一反三,这么思考着。 “女朋友的情绪就好像是六月的天气,小孩子的脸,那叫一个琢磨不透啊,那叫一个变幻莫测啊,随意不小心一句话不对她就怒了。”那人心有戚戚,冲着周侗道,“还有啊,女朋友会有小性子,你多理她她会觉得烦躁,可是你不理她,她又觉得你忽略她,她不重要了,心里很不舒服。” 额,这样…… “谈恋爱之后呢,你大部分的自由时间就没有了,全部要贡献给叫做女朋友的家伙,你去哪里都要和她报备,通讯呢要二十四小时通畅,哪怕是半夜凌晨也得保证她能够找到你。否则……下场少主你就脑补吧。” 周侗摸了摸下巴,不会吧。 “在女朋友看来,自己在男朋友的心里应该是最完美,最不可替代,最重要的。她高兴呢,你要陪着她,她不高兴呢,你更要陪着她,她哭你就提供一个肩膀,不管是靠啦咬啦等等都要无欲无求,她笑就就要陪着她一起开心,而且一定要知道她为什么开心,为什么不高兴。” 于是,周侗想自己难道要成万能?他挑眉,佳佳的情绪很难捉摸么,也还好吧。总体来说她还是比较小鸟依人的,目前为止他说的话,她是句句都听的。 “有一种感觉叫做痛并快乐着。”那人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痛并快乐着,谈恋爱还有什么痛,不应该都是快乐么? 那人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和周侗传授经验:“慢慢你就懂了,总之一句话,少主,初恋是美好的,珍惜它吧。” 周侗看着和自己说了好半晌的叔叔,他眼底的黯然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谢谢叔叔。” 古人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周侗第一次知道,原来谈恋爱也是一门学问。 再过了一天,是为黄洳送灵的日子,整个黄家的气氛依旧沉闷,黄金看着女儿的安静的容颜,怎么看都不够,过了今天,他再也看不到女儿了。 那晚上的情景历历在目,他还是无法相信,就像是梦里一样。妻子带走了已经成凶灵的女儿,自己见到了死去很久的妻子……黄金摇摇头,目光落在为女儿亲手准备的棺材上,缓缓地摸过,心中默默道:女儿啊,这是爸爸最后能为你准备的东西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这是爸爸一辈子的痛啊! 黄家的客厅里,是小小的灵堂,白黑两色遮挡住了原本的黄金色,悠悠的哀乐缓缓地流淌着。 来的人并不少,有黄金商场上的朋友还有对手,他对女儿的宠爱是出了名的,女儿忽然没了,对黄金的打击那可想而知。 不过,来人里也并非都是真心来吊唁的,也有人开始琢磨从此以后黄金是不是人就会垮了,黄金装潢公司是否还能继续存在,因为之前黄金和赵东亚争夺那一块拆迁区规划权,刚刚出了结果,赵东亚赢了。 赵东亚赢了,那就是说黄金和他的那一位亲戚黄健输掉了。 商场上是没有秘密的。 更何况他们如此高调过,为了这一块拆迁区黄家付出了35亿的代价,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数字? 而现在失败了,这三十五亿相当于是打了水漂了,那么黄家还有多少的家底,这双重的打击下,黄金还能振作吗,黄家的那一位亲戚又该准备如何? 对于嗅觉灵敏的商场老将来说,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赵东亚赢了这一块拆迁区的规划权,那么就是说,后续的开发和利用都归了他了,对于江县的这些商人来说,甚至对于西省一些人来说,这可是一块香饽饽,有足够的魅力让他们去啃,去争夺! 赵东亚,据说他可是有了一个非常厉害的玄道高手做后盾啊,而且更有说法是,方先生也会和他一起合作。 赵东亚的名望和身家就不说了,方先生那是传说中的人物,哪怕是和他沾上一点点的关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今天黄家他们能不来么,这可是探听消息难得的机会啊。 显然的,他们是不知道邢佳佳的存在的,更不清楚邢佳佳真正的身份和地位。在拆迁区的住户们签的意向书上看到的名字,他们看过就忘记,试问,谁敢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有更大的作用呢? “黄老板,节哀啊。”有和黄金熟悉的人,想到黄家的事情,心里一阵唏嘘,口气也是温和的。 可不是要温和么,将心比心,谁遇到这样中年丧女的事情不伤心呢,尤其是黄金的妻子很早就不在了,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女儿也没有了。可不就剩下黄金一个人了,哎,可怜啊。 “谢谢。”遇事方才见人心,黄金这一次是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些人肯来看自己,他是真心的感激,肯安慰他一句的,他一个个都记在了心里。 黄金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有心人的眼睛。众人一个个地走上前去安慰着黄金,口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可是眼睛里却和野兽一样亮! 嘶,黄金的那一位亲戚也在? 黄健出现在灵堂里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注意到了。 这一个陌生的男子,传说中黄金的亲戚,在来江县以后几乎很少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今天算是第一次他们真正地见到他。 大家的第一个感觉是——这男子好生的贵气。 黄健皮相是不错的,而且多年商场的磨砺自然多了气势,人那里一站,的确有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他安安静静地走到黄金面前,轻轻颔首:“叔叔。” 黄金抬起头来,看一眼黄健,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来:“回来了?” “嗯。放心吧,一切都妥当了。”黄健点头。 两人没头没脑的两句对话让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等他们再多想,又有客人到了。 这个客人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竟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赵东亚! 这赵东亚不是和黄金是死对头么,因为拆迁区的事情两人那可是对手啊,黄金输掉了,赵东亚此刻来是摆着胜利者的姿态么? 呵,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的是有好戏看了啊。 好好的灵堂,今天要有场热闹看么?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赵东亚走进了黄家,并没有摆谱儿,而是认真地安慰着黄金节哀。 黄金看着赵东亚,终于点点头。 赵东亚去了黄家为客人准备的休息室里,从他进入黄家到进入休息室里,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他和黄金平平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让很多人心里犯嘀咕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赵东亚在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不少人也匆匆赶去了休息室里,满脸堆笑地看着赵东亚,出声:“哎呀,赵总啊,好久不见!” 赵东亚抬头看走进来的各位老总们,淡淡一笑,心里却想:不是刚刚才见过么。不过他还是冲着大家笑笑:“各位才是好久不见了,都忙着发财呢。” 商人爱财,赵东亚这一句话虽然俗气,可是却是说到了诸位的心坎里,谁不是想要发财? 一句话就足以拉近他们的距离,一人笑容满面地走到赵东亚旁边坐下,唏嘘长叹:“小财小财,哪里比得上您赵总啊,最近拿下了拆迁区,这可是一块大肥肉啊,我们兄弟都羡慕的不得了。” 又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过来坐下,笑眯眯地看赵东亚,单刀直入:“何止是羡慕啊,简直是想要分一杯羹的想法都有。” “赵总,关于拆迁区您有什么想法没有,打算建什么呢?是娱乐设施,还是酒店,或者是餐馆?娱乐设施挺好,设备什么的我可以投资,绝对给您最低价!” “没错没错,如果是酒店的话,我有途径拿到最好的装修材料。怎么样,赵总考虑一下我们公司吧,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 “餐馆也不错啊,我那边有不少蔬菜大棚啊,新鲜蔬菜保证质量,长久合作也是没有问题的。” ? 赵东亚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当下回答,大家滔滔不绝地说着,完全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办公桌,没有考虑他们今天为什么而来,现在是在谁家里的地盘上。 黄健倚在门口,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来,这些人就是这么一副嘴脸么?也不管人家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赚钱赚钱再赚钱么,钱是要赚,可不是这么一个赚钱法。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赵东亚会怎么做! 众人一言一语地推销着自己和自己的公司,趁着这个机会和赵东亚好好地聊聊,混个脸熟,他们真心觉得这一次来黄家来对了! “赵总,到底您对拆迁区有什么计划,给个准话吧?”有心急的人已经开始问了。 赵东亚冲着众人微微笑:“今天不谈商场。”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就得到了赵东亚这么一句话? 这是瞧不上他们吧,感情他们说了半天,在人家眼里就是看了一场戏而已? 一股怒气冲上来,其中一人顿时变了脸色,冷嘲热讽:“商人还有不谈商场的时候啊,真是难得了。” “赵总,您这分明是瞧不上我们呢。拆迁区的事情大家都盼着呢,今天好容易见面,您就给一句准话呗。”又有人起哄了,紧接着不少人也附和了。 这话里就有些威逼的意思了,纵然赵东亚脾气再好,听了这话也是怒了。 他没有发火,只是扫过在场的人,淡淡:“黄总今天送女儿最后一程,我只想保持对死者起码的尊重。” 这么一句话出来,赵东亚就得罪了在场所有的人,众人脸色大变,一时间都不说话了。 “我看,赵总您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没有资格说吧。”黄健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赵东亚,轻飘飘地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别处。 神奇的一句话,原本众人对赵东亚的不满全部转换成了好奇和探究,这个黄家的亲戚,是不是知道一些内幕啊,否则他为什么说赵东亚没有资格说呢? 难道赵东亚的身后还有人? 那这人到底是谁,这位黄先生是不是知道,能不能透露下? 女朋友这个生物,有没有深有同感? 正文 章一零六 卑微的尽头是离开 黄健一步步地踩着过来,众人心里不知道怎么地有些发颤的,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赵东亚不肯说到底是看不起他们,还是真的有苦衷? 好像,本来有些简单的事情被复杂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在彼此的眼神中交换出答案,可惜却始终没有。 没有,那就只能询问了。 “黄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人大着胆子问。 黄健走到那人跟前,仔细地盯着对方,唇畔勾勒出一抹笑容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响亮的巴掌送上——“啪!” 好清脆的一声! 这一个巴掌,不只是落在了眼前这人的脸上,更是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脸上。 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一阵生疼的感觉,再然后他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黄健,瞪眼:你竟然敢打我?这就是你黄家的待客之道? “黄先生!你怎么可以……”有人愤愤不平了。 黄健挑眉,笑了,怪不得邢佳佳有时候喜欢揍人,这种感觉的确是比较爽,尤其是遇到欠揍的人,干脆利落解气的办法就是直接巴掌送上去!他淡淡:“不满意,不高兴,不痛快?” “废话!你这么做你……” “先质问我之前,请问你们做了什么?赵总已经很给面子,很温和地说了,今天不谈商场里的事情,可是你们一个个呢,恬不知耻地继续问,所以我只能说你们欠揍。”黄健露出洁白的牙齿,森森然。 “我们是客人!你们黄家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做客人,也有做客人的礼貌。今天是什么日子,叔叔最伤心的日子,黄洳妹妹出灵,死者为大呀,别说你们不懂!这样的日子里,你们做客人如此不尊重死者,不尊重主人,打你们都算是轻的了!” 黄健那是一点点都不客气,扫过众人,一言就戳破了众人的心思,“你们不就是想来看看,黄家失败的样子么,三十五亿砸出去,黄家是不是要倒了?再看看你们能不能从中得到一些什么……是不是这么想的?” “我们……” “你血口喷人!” “我们怎么会这么想……” 说话简直比变脸都要快,黄健再一次看过眼前的嘴脸,很好,他冷笑:“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黄家不会倒,不过区区三十五亿而已,我们还不放在眼里。钱算什么东西,也不看看我们黄家是谁的靠山!”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在场的人变了脸色。 一句话,这些人心里总要琢磨个千百次。 黄健说的没有错,不怕有钱,就怕有靠山。靠山这个东西,对于商人来说就是依仗,就是机会,就是比旁人有优先权的资本! 靠山,黄家的靠山是什么呢? 黄健当着众人的面儿说自己有靠山,那岂不是说这靠山挺牛逼的? 这靠山是在商界还是政界? 两边都不好啊。如果是在商界那么黄家发展的速度会是非常快的,商场如同战场,发展的最简单办法就是吞并,黄家有靠山,第一步就是挑选着吞并他们,第一家会是谁呢?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然后整个江县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会全部成了黄家的。 要是那政界的靠山。嘶,更不好啊!虽然说政商不两立,可是架不住权势啊。有了这靠山,以后黄家就成了谁也不能动的刺头,政府有什么好工程他们是一个都抢不到手,全部好处都是黄家的,尤其是油水非常大的形象工程! 靠山,靠山啊。 谁也想要个靠山,但是有那么简单吗? “哼哼,说的比唱的都好听。黄家是什么底儿,难道我们不清楚?”总是有清醒人不受蛊惑的,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了,你没有拿出证据来,就想要诈唬住我们吗? 我们这群人也不是小孩子,不是你信口雌黄想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的。 被这人一提醒,好多人也明白过来了,回味了,如果是这个黄健随口说说而已,他们就信了,那传出去他们的面子哪里放,总得说出个一二三来,才能让他们好相信吧。 “没有错,黄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一个亲戚了,合该让他们也见识见识。大人物,我们这些小人物都是很膜拜的。” “我们一起敬个酒,聊个天,欢迎他来江县。也好让咱们尽尽地主之谊么!” “那是,不过咱们这么多人,万一把人家吓坏了怎么办,兄弟们也要悠着点吧。” …… 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剑不停,有人吹捧有人不买账,但是最多的就是试探——对,试探。你想要镇住这一众人,总得拿出自己的本事来。 靠山,那也得看看是什么靠山。 有靠山,就说出来呗。 黄健岿然不动,一点都没有被众人激怒,他只是昂头站着,笑着,似乎并不把大家的质疑放在眼里。 赵东亚看看时间,朝着黄健点点头:“时间不早了。” 黄健笑笑:“对啊,时间不早了。客人也该到了,赵总您慢坐,我去接。” 哦,谁来了? 赵东亚笑笑,起身,并没有听黄健话的意思,他说:“这怎么行,这一位来可是大事,我得亲自去接。” “她今天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重头戏可是在三天后呢。”黄健话里藏话,赵东亚可以听懂,但是其他人就未必了。 呦,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谁要来? 三天后,这是什么意思? 关于靠山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呢。 众人心里痒痒的,也有些不安,他们刚刚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可是黄健却不给他们面子,不肯说出靠山是谁。 这其中的意味啊…… 只有两种可能,黄健是在撒谎,黄家并没有靠山,他是在吓唬他们的。 第二种可能就是,黄健有靠山,而且这靠山还非常厉害。 那到底是哪一种可能呢?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在众人的注目下,黄健和赵东亚都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一群人。 邢佳佳来了。 邢佳佳带着毕方来的时候,灵二爷、黄健、黄金、赵东亚包括舒姨都在门口等着她。她一身黑色的裙子,毕方一身白衣,眉眼里是沉静。 邢佳佳微微颔首:“我来送黄洳最后一程,毕竟同学一场。” “没有想到,老板你会来。”黄金深深地看一眼邢佳佳,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早已经让他明白到,如今的邢佳佳已经是比他地位还高的存在了,叫名字已经不合适了。 她能来送黄洳一程,不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他都感激。 如果不是她,小洳现在指不定能闯出来怎么样的祸事呢。 邢佳佳按照规矩对着黄洳的照片微微鞠躬,目光落在一旁黄金和舒姨的脸上,深深地看一眼,她退了下去。 送灵是最后的告别仪式,亲友悼念之后就死者由至亲人送去火化,再然后就送去陵园。 在陵园新立的墓碑前,黄金抚摸着女儿的照片,哽咽着,眼泪他已经哭尽了,可是吧,他也明白再哭女儿也活不了了。 “黄哥。”舒姨在一旁按住了黄金的肩膀,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 这一段时间,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提,只是静静地陪伴在黄金身边,陪伴他渡过这一段人生里最艰难的日子。 她想,这是她的责任。 离开他,离开他在他最艰难的日子里,她不忍心更舍不得。 私心里,也许她想要和他渡过更长的日子吧,也想他陪着孩子一些日子,这样以后的日子里,她回忆起来也能多一些的甜蜜。 黄金扭头看舒姨,看这个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她一直是无名无份的:“小舒??” 舒姨微微笑,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黄哥,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一切来的这么突然,来的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黄金一肚子的话都被舒姨的这么一句话,逼了回去,他呆呆地看着舒姨,没有想到她那会说的话居然是真的,她真的要走? 黄金的心里忽然很乱,女儿刚刚入土为安,小舒就要带着他未出世的孩子走,这叫什么事情啊。 “回去,回去再说!”黄金声音不是自己的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小舒走,哪怕是拖延下时间也好,让他好好地想个办法。 “好,回去再说。”舒姨微微一笑,并没有反对,陵园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况且家里还有一些她要收拾的东西,回去说清楚了也好。 黄家。 黄金一把抓住舒姨的手,急切:“小舒,你为什么要走,留下来不是好好的吗?” 舒姨平静地看着黄金,没有反驳,只是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慢慢道:“黄哥,我记得我已经说过了,我会走。” “小舒??”黄金不舍。 “黄哥,咱们这些年的感情啊,也不是白来的。所以我陪你渡过人生中这一段最难的日子,今天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从今天开始你我都会有一个新的开始,新的未来,所以我们都看开些吧。”舒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平静过,可以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口气说起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两人的未来。 如果是过去,想到自己要离开黄金,想到以后要过没有他的日子,她的心疼的就要滴血,想要放手却不能放手,感觉一放手就放弃了整个世界。 纵然是痛的,她也咬着牙不肯放手,纵然是受尽委屈的,她也拼命不肯放手,觉得就这样吧,没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了。 但是人总是会累的,心也总是会倦的。 时间长了,就会麻木地想要放手,就如同她现在。 一切尘埃落定。黄洳死了,这个家里最不喜欢她的人、最能阻碍她和黄金在一起的人已经不在了,可是她却退步了。 不习惯,不适应。 舒姨苦笑一声,也许一直她和黄金的相处模式,就是在黄洳的监视和不喜欢中的吧,并不是健康的形态,如今没了黄洳,她反而感觉到了不自在。 或者她真的是忽然看开了吧,这些日子看着他疼,看着他痛苦,她的心里难道不难受吗?可是大概是痛到了极致了吧,就想要用另一种方法改变——离开。 离开,她不是说说而已。 舒姨觉得自己已经卑微到了尽头,尽心尽力在黄家照顾他们父女的起居好多年,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甚至在黄健来的时候,担心黄金有危险,拼着自己的性命也想要保住黄金的命。 够了,真的够了。 自己真的是好傻啊。但是舒姨觉得她自己不后悔,真的一点也不后悔,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她也会选择同样的做法。 为了黄金,她可以拼出自己性命去。 腹中的孩子,她也会让它努力地活着。 只是,过去回不到了啊。 舒姨努力地微笑着,最后认真地看黄金,再次道:“黄哥,再见了。” 黄金这下是真的慌了,他感觉到小舒是真的要离开了,打定了心思了!他不愿意,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小舒怎么舍得,况且现在小舒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 他是一个男人哪,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离开? 一个女人,在外面要如何生存? 黄健和灵二爷也来了,两人看着黄金和舒姨,灵二爷倒是没有说什么,黄健冷笑一声:“走吧,舒姨。你是个非常不错的女人,长眼睛的男人都会把你当做宝贝的,离开了这个还有下一个更好的在等你。” 这话说的够毒辣,够不客气的。 黄金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他也不看黄健,这看舒姨,奈何舒姨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谢谢黄公子。”舒姨落落大方,并没有因为黄公子的话而生气。 黄健仔细看了一眼舒姨,才发现她的眼睛里清清亮亮的一片,想到她是真的不介意自己开的玩笑,也更说明她是看开了。 “哈哈,看开就好!”黄健哈哈一笑,促狭,“舒姨,如果我早生十年,一定会追求你的。” 舒姨抿嘴一笑,不说话了。 “黄金你别不舒坦,也就是舒姨这样的女人可以忍受你们父女俩那么久,换做是我早就走人了。你是一个男人,说实在的连我都看不上你!把自己的女儿宠的无法无天不说,还保不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你说你——”黄健连连摇头,完全看不上黄金的模样。 黄金傻眼了,这是怎么一说的。 “小舒——” “算了,黄哥。一切都过去了。”舒姨微微一愣,看着缓缓走来的邢佳佳,“老板?” 邢佳佳和毕方并没有离开。 黄金看到邢佳佳也是愣怔的,黄洳已经下葬了,她怎么还没有离开,难道这里还有什么事情吗? 等等,委托? 黄金脑海中电光一闪,想到了小舒曾经提到的委托,他抬起手来指着邢佳佳:“委托,小舒的委托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什么委托,让小舒不得已答应了什么不平等条件?所以,小舒才要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黄金忍不住怒:“老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让小舒离开我?” “黄哥,和老板没有关系!”舒姨忍不住拦在了邢佳佳身前。 她不知道为什么邢佳佳会来,但是当日的委托是她几次三番求到老板这里的,更重要的是老板根本没有做什么,什么不利她的事情也没做! “没有关系,那你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带着孩子离开我!”黄金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抓着舒姨的肩膀问。 “黄哥,你抓疼我了。”舒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好聚好散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黄金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把将舒姨抱在怀里,连连道:“小舒,小舒,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我了,该怎么办,我怎么办?” “黄哥??”舒姨忽然心里一颤,可是还是固执地推着黄金,“请你放手。” 放手? 黄金感受到对方的抗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小舒,你说什么?” 舒姨的眼泪掉了下来,扑簌簌的,就像是下雨一样。 黄金一愣。 “我原本以为,委托没有完成是因为你们没有在一起。现在我明白了,委托没有完成是因为你们没有分开,你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邢佳佳看舒姨身上缓缓飘起来的名片,悠悠地旋转着,落入邢佳佳的手中,成了一枚3。3*1。1大小的名片。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一幕陌生,但是邢佳佳口中吐出来的话更是陌生。 从来只有人劝一起的,却没有见过拆人的! 邢佳佳看着手心中的名片,看过舒姨目瞪口呆的脸,微微笑:“我想,也许你得告诉他委托的内容。” 告诉他,就让他死心了。 同样也让舒姨死心了。 舒姨愣愣的,终于叹了一口气,低低道:“老板,还是你说吧。” “好,我说。”邢佳佳抬眼,深深地看黄金,“舒姨去茶楼,是为了你的平安。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换取你的平安,包括自己的性命。” 黄金震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有这么一个女人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他扭头看此刻泪流的舒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爱着他,他知道的。 他其实也是爱她的,只是他一直看不穿自己的心。 “为了爱她可以付出一切,尽管你和黄洳以爱之名伤害她,尽管她爱的卑微,但是她不在乎。”这样的场景,每多说一句深情的话,都是在舒姨的伤口上撒盐。邢佳佳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只说,“当卑微到了尽头,她选择了离开,请成全。” 舒姨看邢佳佳的眼里,闪烁着泪,是深深的感激,她喃喃:“谢谢老板。” 她去意已决。 一片沉静。 包括黄健和灵二爷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了,舒姨走定了,还有邢佳佳在一旁帮助,纵然黄金再阻拦,又有什么办法? 请成全。 一字一句,如同刀割一般,剖开了心,割开了血脉。 “小舒??”黄金明白自己是彻底的失去小舒了,这种痛让他无法呼吸了,他一直习惯了小舒在自己身边,从未想过小舒会离开自己。 尤其是他听到这个女人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以后,让他如何能够冷静下来看她离开,更何况这个女人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 是他自己错了吗? 是他一直太忽略小舒了,小洳一直欺负她,她是在抱怨自己没有为她出头么? 可是现在小洳已经死了啊,已经死了啊。 现在没有什么能阻碍他们在一起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离开,她会选择放手? 成全,如何成全她?成全了她,那么谁来成全自己呢?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邢佳佳问舒姨。 舒姨既然已经决定走了,那么接下来的归属就成了一个大大的问题,这样的一个女人,邢佳佳其实有心收归囊下,同时也为她提供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茶楼里的人,多多益善。 舒姨莞尔一笑,和邢佳佳的想法不谋而合,她轻轻道:“不知道老板是否收留?您给了我新生,以后我想把茶楼当做自己的家。” “欢迎回家。”邢佳佳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冲着舒姨点头。 黄金瘫软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消失在客厅里的邢佳佳和舒姨,茫然不知怎么办。 小舒走了。 无论怎么样,他都留不下她。 “没有留下她,只能说明你爱她不够,而她梦醒了,也就想开了。”灵二爷拍一拍黄金的肩膀,破天荒地安慰了他一句,“振作起来吧,三天以后又是一场硬仗。” 三天以后,这是赵东亚答应江县其他老板们,解密拆迁区规划的日子。 至于为什么是三天后? 因为这三天是中考的日子,邢佳佳这个大老板,要完成她一生中的第一件大事了。 三天的中考很快过去,而在江县各位老板焦急的等待中,邢佳佳的茶楼中迎来了又一位特殊的客人。 舒姨的结局,是不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戏剧化,当日死也不肯放手的人,却一朝看开,放手。 没有不舍,没有留恋。过去的痴傻就好像是梦一样,在,可是已经过去。 正文 章一零七 华天鱼的委托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以至于中考这件大事大家都觉得小的不能再小了,茶楼里多了不少新成员,原本寂寂寥寥的地方也开始热闹起来了,中考这几天蒋天赐和舒姨认真地为老板,也就是邢佳佳准备了丰富的三餐,其他也和平时一样,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中考,老板早就将初中三年的知识补齐了,而且举一反三学用的很不错。 刘志鹏和姜婉婉很是忧心,他们觉得佳佳这段时间就是太忙了,瞧瞧这来了多少客人,都是冲着佳佳来的,她得招待这些人啊,自然而然地夫妻俩也觉得,佳佳的学习时间变少了。 华天鱼信誓旦旦地保证,邢佳佳的成绩绝对不会差,可是再保证成绩没有出来,夫妻俩还是会担心的。 最后华天鱼无奈了,抛出了杀手锏来:“佳佳考多少,有什么关系?你们忘记,她已经是我华天鱼的学生了,直接进入南盛中学读书的天才!” 刘志鹏和姜婉婉夫妇这才一拍脑袋,笑着笑着就哭了。 是啊,他们的佳佳是个出息的孩子,长大了,也不用他们操心了。 这一天,邢佳佳刚刚考完了最后一门,刚在家喘了一口气就来到了茶楼里。第二天他们有一场硬仗要打,虽然大家说准备的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时候老板总得在吧。 “老板,恭喜你解放了!”蒋天赐给了邢佳佳一个大大的拥抱,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中考啊,人生的第一道关卡,通过了人生就越发的精彩了。” “小屁孩!你都没有上学过,哪里来的这么大感慨。”蒋纬笑骂道,点点儿子的额头。 舒姨笑着端来一大盘的甜点,招呼道:“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 一众人大呼小叫地扑上去抢,连一直沉醉于研究的小三子都闻着香味出来了,没办法,舒姨的厨艺太好了,天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简直是太犒劳他们的胃了。 小三子狼吞虎咽,一边口中道:“老板,太好吃了!我决定了,我不走了,我就要永远呆在茶楼里了。” 邢佳佳笑眯眯地捻起一个小点心,放入口中:嗯,入口即化,好吃死了! “别介,您啊,还是回去朱门去吧,您是朱门的长老,一直在我们茶楼叫什么事啊。”蒋天赐挥挥手,不耐烦地道。 “我看天赐说的不错,朱门要是有一天找人上门来,我们可不好交代。”连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毕方都禁不住美食的诱惑,第一时间抢到了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道。 小三子哭,他才在了没有几天好不好,刚开始他醉心于这一株稀罕的植物,再然后他对老板用朱雀之火炼丹羡慕不已,现在又多了舒姨的手艺,现在他是真心觉得茶楼真好啊,好到他不想回去朱门的感觉了。 朱门里,可没有这么欢快的气氛,没有专门做美食的女人,更没有朱雀之火可以炼丹啊。 画皮和魑魅魍魉四只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几人吃的飞快,吃的开心,吃的…… 谁让他们是灵体呢,谁让他们没有办法吃人间的食物呢。 以后每天让他们对着这一幕,他们也是醉了。 “哇呀呀,不要啊!我不要走!”小三子可是知道毕方在茶楼老板心目中的地位的,他说的一句话可是非常管用的,现在他都在琢磨让自己回去朱门的事情,他怎么办? “您太重要了,朱门哪里肯放你留在茶楼?”蒋纬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 小三子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得意:“我和老板有约定,我在这里教她三年炼丹!你们想要独吞美食,想得美,我是不会走的。” 哦,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呢。 蒋天赐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小三子:“朱门来人要你回去,约定,约定管个毛用!谁信你们的约定?” 小三子一愣,傻眼了,对啊。 不过,小三子是什么人,在朱门呆了一辈子,对朱门的情况是再了解不过了,他掰着指头算:“哼哼,除非是师门里的二师兄来,否则谁来也不管用。” 二师兄是掌管戒律的,而且灵力非常高,专门修了一套功夫就是对付不听话的弟子的,这一套功法完全和朱门功法是相克的,所以整个朱门的弟子都非常忌惮二师兄,他自然也不例外。 邢佳佳笑眯眯地看小三子,安慰:“放心吧,你不想做的事情是不会有人逼迫你的。如果到时候你真的不想回去,有的是办法。” 小三子忧伤,他是真的不想回去啊,可是如果真的二师兄来了,他就没办法了。 但是,老板刚刚的一句话让他眼睛一亮:有办法? “真的假的!”小三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到时候你真的不想回去,我自然有办法。”邢佳佳保证道。 小三子高兴坏了,现在他对邢佳佳的仰慕又多了一层,太好了,有邢佳佳站在他这边,他还怕什么,还担心什么? 正在一众人说的开心的时候,茶楼的大厅里出现了一个黄金色的名片,悠悠地旋转着,上面大大的‘茶’字落在众人的眼睛里,大家惊讶极了:委托? 这个时候,竟然有委托? 邢佳佳也是惊讶的,这个委托人和她关系非凡,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给自己下委托。眨眼的功夫,委托人出现在了茶楼的地面上,画皮袅袅婷婷地走去,巧笑倩兮:“欢迎客人来到茶楼,您有一切委托,主人都可以替您完成哦。” 来人,是华天鱼。 他望着坐在沙发上的邢佳佳,竟然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谢过画皮之后,他自来熟地坐在邢佳佳对面,开口:“老板,我想要委托。” 邢佳佳心里是震惊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华天鱼会来,一连串的疑问涌上脑海,他是怎么知道茶楼的,也对,现在她接了不少的委托,按照他的人脉知道这里并不意外。 但是,茶楼主人是自己,华天鱼难道没有半点的震惊?好像,好像……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老师。”华天鱼没有开口认自己,但是邢佳佳却不可以当做不认识。所以她老老实实地叫老师。 华天鱼看邢佳佳完全是客户和老板的眼神,他对邢佳佳的称呼没有认,也没有否认。他缓缓地开口了:“老板,我听说您这里可以解决一切困厄之事,我受困厄所苦,希望您能帮我。” 邢佳佳苦笑,看来老师是生她的气了。 不过作为茶楼老板,客人的困厄她是不能视而不见的,她做出请的姿态:“客人尽管说。” 华天鱼微微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开口了:“我为求的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见她艰难,我便觉得于心不安,所以来老板这里,请帮帮他。” “哦,这个人是谁?”邢佳佳问,既然能让师父这么上心费神的人,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但是邢佳佳万万没有想到,华天鱼开口说出的人竟然是—— “邢佳佳。”华天鱼缓缓地吐出了这三个字来。 邢佳佳以为华天鱼叫自己,立刻答应:“我在,老师,您有什么事情吗?” 华天鱼摇摇头:“老板,我的意思是,我所求的人的名字,就叫做邢佳佳。” 轰地有什么在邢佳佳的脑海中炸开,她愣愣地看着华天鱼,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第一次内心狠狠地震撼了,第一次惶然失措! 她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华天鱼说为自己担心? 她一切都好啊,为什么华天鱼主动来茶楼,为自己下委托? 为茶楼的主人向茶楼的主人下委托,这样的事情,谁能想到会真的发生? 邢佳佳一句话都说不好出来了。 华天鱼娓娓道来—— “这是我好朋友的孩子,她这一生吃了不少苦,很多孩子享受的亲情她都没有享受到。她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更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为了寻找父母的下落费了不少的心思,现在她终于找到了。” “她的父母啊,行踪成谜,这个固执又孝顺的孩子一定会顺着线索去寻找,前路漫漫,我这个做老师的实在是不放心,这些日子彻夜难眠,一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要走的路,就止不住地心疼——” “华天鱼名满天下,可是也毕竟不是万能的,我费尽了千辛万苦,找到了一位奇人,他答应我在我学生前进的路上,竭尽全力地保护她不受伤害,发挥向导的作用,指引她尽快找到父母的踪迹,让这个孝顺的孩子心也有了归属。” 邢佳佳听着听着,泪流满面。 刘志鹏和姜婉婉夫妇,为她考虑的周全,对她的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不是她的父母却胜似父母。 而华天鱼是她的师父,她的老师,她父母最好的一个朋友,对她诸多的照顾她已经是感激不尽,谁想到他竟然为自己考虑的更多,更长远? 他考虑的是,自己寻找父母路上遇到的危险,他考虑的是,如何让自己前行的路上阻力更小一些! “老师——”邢佳佳哽咽了声音。 华天鱼拍拍邢佳佳的肩膀,声音里多了几分的颤抖:“好孩子,我没有办法阻碍你去找父母,这也是你该做的事情,但是你不能拒绝老师的帮助是不是?” 是的,老师的一份心,他的帮助她无法拒绝。 邢佳佳哭着点点头:“老师,谢谢您。” “傻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呀。”华天鱼的脸上多了几分的笑容,擦一擦邢佳佳脸上的泪水,哄道,“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邢佳佳破涕为笑,擦了眼泪,也笑了。 “老师为你准备了一位向导,他一生走过了全国大部分的地方,尤其是危险的丛林、荒漠还有高不可攀的雪山,他通读典籍,山川地理人文民俗全部都难不倒他,最重要的是他有野兽一样敏锐的直觉,你去寻找你的父母,一定会遇到很多不可知的危险,有他在,会救你的命。”华天鱼严肃地看着邢佳佳的脸,一字一句说的很是认真。 邢佳佳听着,点点头,暗想着,天下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不过普天之下,奇人众多,尤其卧虎藏龙,有这样的人才也不是不可能。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如果我去寻找父母,一定会带上他的。”邢佳佳点头允诺。 华天鱼不可觉察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舒展了开来:“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佳佳,老师找的人绝对可靠,你就放心吧。” “我相信老师。”邢佳佳点头,“所以,这个委托我接了。” “佳佳,我能不能问一问,那一本日记你破解的如何了?”华天鱼想到了这个,问道。 说起日记来,邢佳佳的眼里都笑容,不过想到更深谜题,她又皱眉了:“日记是破解了,而且我找到了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但是他们的行踪却还是成谜,他们留了几样东西,我怎么也不明白。” 华天鱼皱眉头,听着邢佳佳的介绍,然后点头:“你说你发现了一株植物?” “对。”邢佳佳点头,立刻吩咐小三子将植物捧了过来。 小三子满脸的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这是老板的命令啊。 “这株植物——”华天鱼眼睛一亮,怎么看怎么这一株植物很眼熟,他左看右看地思索着。 邢佳佳的呼吸微微急促,难道是说老师曾经见过这一株植物? “老师,您知道它?”邢佳佳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三子说过,这一株植物对癌症有用,兴许有治疗癌症的功效,不知道华天鱼这里会怎么说。 “不知道。”华天鱼摇摇头,否定道,但是转瞬他眼睛一亮,“但是我知道哪里有它!” 什么? 它不是独一无二的绝品,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植物的存在吗? 太好了!小三子也顾不得不高兴了,当下捉住了华天鱼的手,急切:“真的有,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只有一株植物没有办法研究,也没有办法做实验的,如果还有更多就太好了,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啊!” 如果这植物有更多的话,他就不用束手束脚地只能看着研究了,如果有更多,他可以去提炼、炼丹,甚至是和别的药草做各种实验,那么这种植物的秘密被揭开的日子就更能提前了! 想要这植物的功效,想要它如果公布出来的影响——小三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蹦跶飞了! 连邢佳佳都震惊到了,她瞪大眼睛看着华天鱼:“老师,哪里有这些植物,它们是不是和我父母??” 华天鱼仔细地看着这植物,想到了当年,喟然长叹:“别急别急,我都会告诉你们的,这种植物我也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不过它也和佳佳你的父母没有关系。” 邢佳佳感觉自己被一盆凉水泼了下来,透心凉。好失望啊,原本以为和父母有关系,谁想到竟然没有? “你不知道这植物叫什么名字,那又怎么知道它们还有很多?”小三子疑问。 华天鱼神秘一笑,指一指这植物:“因为,这植物是我发现的呀。” 啊? 真是峰回路转,转了又一转,小三子和邢佳佳不会想到这植物居然是华天鱼发现的,真的是太巧合了! 既然发现者在这里,那么他这里一定有很多关于植物的信息了,小三子打定主意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你是在哪里发现的,什么样的环境和地理条件?哦,对了,是在什么时间发现的,它最后怎么会在老板父母的手中,你对它有没有做过什么研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小三子喋喋不休地问着,华天鱼的思绪通过这植物转到了十几年前去了。 发现这一株植物纯属巧合。 那一年他们一群化学老师实地考察,去了一个叫做安溪的村子里,寻找一种极为特殊的硫磺,这个村子很是奇怪,整个村子被围绕在一个太极八卦的图形里,图外是一圈的溪水,溪水里就有他们要找的硫磺。 溪水里有硫磺,这也是他们一群化学老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的奇景,他们想要分析原因,可是问遍了村里的老人,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溪水里会有硫磺,据说这是祖祖辈辈就有的。 而硫磺,他们也不叫硫磺,叫做宝丹。 村子里的人平素没有生病的,但是一生病绝对是大病,而且病入膏肓的那一种,这时候宝丹就发挥效果了,只要去溪水里取一些硫磺回来,熬药服下,那么无论什么病都能被治好。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这怎么可能?”小三子瞪眼,硫磺他是知道的,不管什么草药和硫磺在一起绝对是烈性毒药,怎么可能能治病救人呢?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华天鱼解释道:“其实我们也是不信的,硫磺是什么,我们搞化学的人再清楚不过了。硫磺治病救人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刚好村子里又有人生病了——” 邢佳佳顿时明白了,当下道:“所以,老师你们亲眼见到了村子里用硫磺煎药,让病人服用?” “没错。当时候我们有老师懂医,他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村民这样做呢?会出人命的,会死人的!当时候那老师差点就给村长跪下了,可是村长坚持说这么做一点错都没有,有村里的小伙子一怒之下将那老师绑了起来。”华天鱼苦笑了一声。 “啊?” “那村民倒是没有恶意,只是说那老师太心烦了,让他见识见识——”华天鱼指着这植物道,“就是这种植物,村民们采了不少这种植物,和溪水中的硫磺一起煎药,然后那病人当着我们的面儿喝下药去,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病人就开始好转了。” 小三子和邢佳佳面面相觑,两人的眼底都是震惊之色,这种情况简直是闻所未闻,这种溪水中的硫磺,还有安溪村中独特的植物,居然能让濒临死亡之人重获新生? 这难道就是这植物最大的秘密吗? “这个安溪,怎么走,在哪里?”小三子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现在很想要亲自去一趟这个安溪,去找找那神奇的植物,或者那里的老人和村民可以告诉他更多的关于这种植物的信息。 “对啊,老师,这个地方怎么去?您又再去过吗?”邢佳佳也问。 可是,华天鱼摇摇头:“没有再去过了,我劝你也别找了,根本找不到了。” 什么? 简直是晴空霹雳啊! “为什么?”小三子想哭的心都有了。 “自从我们这一闯进去,安溪村民就关闭了村落,那围绕在村子周围的八卦阵是他们的守护阵法,外人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而且后来我们也找过很多次,根本找不到的,就好像这个村子从地图上消失了一般。”华天鱼说起这个事情来也是费解的。 “不管按照原来的地址,还是附近的景致做参照物来找,就是无法找到这个村落,这二十多年过去了,知道安溪的人也几乎没有,它真正地成了一个安息的村子了。” 三人都沉默了,原本以为从华天鱼这里得到了这植物的消息,然后他们就可以大批量地采来去研究了,可是谁想那个村子竟然找不到了,这是如何让人失望的事实? “好可惜。”邢佳佳这么说。 的确是可惜,如果这个叫做安溪的村子还能找到,那么该有多好? 小三子满脸失望地继续回去研究植物去了,之前他幻想着可以有很多同样的植物研究,试验,现在又成了空。 哎,他一辈子就想研究研究植物,为什么都这么难呢? “老师,我想要安溪村的信息。”邢佳佳沉默了许久,扬起头来,冲着华天鱼说道。 “这个村子已经不在了,谁也找不到??”华天鱼叹息一声,这个孩子真是死心眼啊。 “总归试一试么,真的找不到我也就死心了。”邢佳佳展颜一笑,“也许我走运,能够找到这个神秘的村子呢?” 也许吧,华天鱼是对找这村子不抱任何希望的,但是既然邢佳佳想要找,那么就让她去找找吧,他写下了村子的详细地址,周围的参照物,递给邢佳佳嘱咐道:“你去找可以,但是一定要带我介绍给你的向导去。” 邢佳佳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 “等忙完这一段吧。”邢佳佳扶额,她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忙了,明天要有一场硬仗打,据说江县现在还有没完没了的记者在深度挖掘她的个人信息。 双小峰师父的病情,她也要尽快去看一看,尽管炼出了丹药来,但是最终是治标不治本,彻底完成这一单的委托,她必须要亲自上一趟朱门。 说到了朱门,赤门那边也是一场不小的仗去打啊,她和灵二爷的合作,可是以赤门为赌注的。 “也对。”华天鱼想了想,继续问,“佳佳,除了这一株植物,你的爸爸妈妈有没有留下别的一些东西?” 别的东西? 邢佳佳微微一愣,想到那个箱子里的朱雀画轴,还有——哦,对了,还有一个她怎样也看不懂的纸! 看不懂的纸? 华天鱼皱眉,接过邢佳佳手中的纸张来,这看一眼他就笑了:“哈哈哈,佳佳,你爸妈真是太逗了!” 邢佳佳喜上眉梢,华天鱼看着她看不懂的纸张哈哈大笑,难道是因为他看懂了?她问:“老师,这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哈哈,这哪里是图案啊,是我和你父亲母亲交流用的密码啊,你爸妈真是小心谨慎,要是光你看没有我帮忙,你是根本看不懂的!”华天鱼也不多说废话,当下就为邢佳佳翻译了起来。 邢佳佳狂喜,从地下迷宫得到的秘密,在今天接连解开了,这也意味着她可以很快地去找父母了! “嗯,沙漠孤城冷,海市蜃楼飘渺,锋利的剑在掌中??”纸上的密码被华天鱼逐字逐句地翻译了出来,他抱头,“这一对贼夫妻,不是为难你吗。你才这么小,就让你去什么沙漠?” 邢佳佳还在琢磨着这几句话的意思,猛地听到华天鱼的抱怨,愣了愣:“沙漠?” “可不是么,曾经沙漠里有海市蜃楼,隐隐有一座古城繁华,你爸妈曾经去寻找过,就是后来不知道找到没有,他们倒好,现在又让你去!”华天鱼说到了以前的事情,简直是滔滔不绝。 “丫头啊,我告诉你,海市蜃楼都是骗人的,谁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和情景了,荒漠里稍微不留心就要死人的,你去都不用去,一去不回的人多的是!我搞不懂,你爸妈弄了这么多秘密,到底想要做什么?” “天下哪里有给儿女设置这么障碍的父母?他们也不怕你有危险,你才十五岁啊,十五岁大的孩子就去闯荡沙漠?” 邢佳佳一字一句地琢磨着父母留下的话来,慢慢地,后来抬头:“老师,锋利的剑是什么?是爸爸妈妈曾经用过的武器么,还是别的什么?” “不是。”华天鱼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曾经的海市蜃楼里,出现过一把极为锋利的剑,你爸爸曾经和我详细地描绘过,但是我那时候并不太相信那是真的存在的一把宝剑,可是他却固执地以为那是一把神剑,一定要得到。” 邢佳佳了然点头:“那一把剑,是什么模样?” 华天鱼想了想,拿过纸笔将记忆中的宝剑描绘了下来—— 毕方拿起华天鱼的画,一眼落在那宝剑上,然后扭头不可思议地盯着邢佳佳看:“朱雀儿,这是你画的?” 邢佳佳摇摇头。 “那么你还记得这把宝剑吗?”毕方继续问道。 她根本都没有见到过这一把宝剑,又何谈记得?不,不对,毕方哥哥为什么要用记得这个词呢,难道说这一把宝剑和自己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吗? “这一把剑——” “朱雀儿,这是你的宝剑啊。”毕方的一句话彻底让邢佳佳傻眼了。 朱雀的宝剑? 那么就是说,这一把宝剑是真的存在了? 邢佳佳将自己的疑惑说给了毕方听,惹得毕方哭笑不得:“傻妹妹,天下在海市蜃楼中出现的,全部都是上古神迹,对凡人来说可遇不可求,对于我们这些遗留的神来说,更是珍宝啊。神迹里的宝贝,那就是为咱们准备的。” “这样啊。”邢佳佳若有所思。 “对了,朱雀儿最近江县多了不少记者打听你的事情,我有一个想法,索性明天召开记者招待会如何?”毕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公开公正地宣布拆迁区所属和规划,由公众监督、媒体报道,那么任何人都少了弄虚作假的可能。 “记者招待会?” “没错,记者招待会,会后你将会有一个专访。”毕方这么说道。 —— 在江县呆着的记者们都要发疯了,他们自诩找人水平一流,挖信息水平一流,可是关于这位邢佳佳的事情,他们是一点重要的资料都没有。 几乎都要问遍了全县了,他们得到的消息只有邢佳佳以前是问题少女,现在改邪归正了,据说成绩老好了,会考得了6A呢。 问邻居么,她以前的邻居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倒是据说有个拆迁区,可是那里的住户根本不接受采访,连生人都不见,一看到生人立刻就赶出去了。 大家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碰壁次数多了,不少记者都死心了。但是兴冲冲地来这里,却挖不到一点的八卦回去,又要怎么和上司交代? 哭瞎了啊。 可是忽然地记者们的春天就来了,中考结束后的这个夜里,他们全部都接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邢佳佳要开记者会了。 邢佳佳?! 不但是记者们倒吸一口凉气,连西省商会都被惊动了,消息连夜就被送上了很多人的书桌前:记者会的时间就在第二天早上十点! 时间很赶啊。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这群记者们是高兴的快要疯掉了,简直是大好的消息啊,不枉费他们等了这么久,蹲点了这么久。 明天的记者会,他们能挖到一些什么消息呢? 除了明天的记者会,接下来这位的专访也是重头戏啊,关于邢佳佳的身份猜测,还有一系列的动作和行为,大家都好奇的不行,专访,必须要专访! 但是专访,也是要拼实力拼人脉的。 这一位的专访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第二天。 江县最大的酒店——金鼎大酒店的门口停了数不清的车,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记者,而闪光灯也在不停地闪着。 江县一个个知名的老板们从车里走下来,遇到熟悉的,还相互打个招呼,随意问一问今天的记者会,大家都是一脸费解的神情。 这记者会的请帖有人是黄健发的,有一些是赵东亚发的,虽然发的人不同,可是要求他们来的地点却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这里。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有人看着不同邀请人的请帖,这黄健也是黄金家里的亲戚啊,因为拆迁区的事情和赵东亚不是闹的挺不愉快的,为什么记者招待会两边会选择一样的地方呢? “谁知道。不是说,今天是邢佳佳的主角么,怎么请帖不是以她的名义发的?”有人问了。 “邢佳佳是谁啊,以她的名义,咱们会来吗?”有人反问,嗤笑。 这倒也是。 远处驶来一辆普通的车子,但是那车牌一落入大家的眼中,记者们疯了一样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正文 章一零八 风波! 西省商会! 这车牌是商会的,那就代表着来的人也是商会的会员!商会会员是分为银卡、金卡、钻石卡和黑冰卡四个等级的。银卡是最低的等级,以此类推黑冰卡就是最高的。 这车牌,是属于钻石卡会员的! 钻石卡会员啊,西省商会里钻石卡会员并不算太多,这一回会是谁呢? 茶楼开业的时候,蒋纬是西省商会金卡会员,那日他站在茶楼门口迎客,来六商也是钻石卡会员,江县一众人只是震撼,只是觉得眼热,却并不知道钻石卡会员代表的真正含义。 可是,这一群记者知道啊。 他们代表了西省媒体界的声音,他们拥有西省最广袤的消息来源,他们的关系网遍布西省,所以他们知道大部分旁人不知道的人和事,知道他们暗藏的身份和人脉影响力! 钻石卡会员。 这在一个小小的县城里,被一个叫做邢佳佳的女孩子请到——其影响力足以震撼西省商会! 为什么? 钻石卡会员肯亲自来代表的是他的善意和友好,钻石卡会员是有资格知道黑冰卡这些元老级别会员的想法的,换句话来说钻石卡会员的态度就代表了整个商会的态度! 记者们嗷嗷叫了,这些日子他们的等待没有白费啊。就凭着今日这些钻石卡会员的态度就足够他们写头条了! “好像是六商——” 有眼尖的记者想到了车牌的归属,在记者们蜂拥来以为这车会穿过人群走,他们只能拍到车牌或者车里恍惚的人影的时候,车停下来了。 车轮摩擦过地面,紧接着锃亮的车门被打开,流线优美处跨出一条笔直的西装腿来,然后这人从车中冒出头来,亮堂堂的光头。 六商之首的商大,真的是他! “商大,请问您来金鼎大酒店是为参加这次的记者会吗?” “请问您和邢佳佳是什么关系,是朋友还是别的?这次来记者会是您本人的意思,还是商会的意思?” “邢佳佳小姐今天记者会的内容和主题,请问您可以透露一些吗?” ? 商大跨出车门,墨镜顶在鼻梁上,并没有回答记者们问题的打算,径自跨入了金鼎大酒店的旋转门,自动的旋转门感应着转动,带着商大进去了里面。 这一些记者是外围的,他们的职责就是拍下每一个走入酒店的客人的容貌和车牌,他们的问题相对犀利,同样他们也明白,这些问题根本得不到回答,真正回答的问题在记者会上。 商大走入酒店后,这些记者们把注意力放在了远处,也就是接下来的客人身上。 商大是六商之一,也是西省商会的钻石卡会员。 大家想着这一场记者会有商大来已经算是够劲爆的消息了,再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人物了,现在他们的脑海中已经在想着明日报纸的头条了。 “西省商会钻石会员惊现金鼎!” 不好不好,这个不够劲爆。 “神秘少女,神秘身份!” 哎,这个太文艺了。 等大家脑海中不知道否定了多少个头条后,又一辆属于西省商会的车牌落入众人的眼中—— 还有! 记者们嗷嗷叫地又冲上去了,对着车牌和车门一阵猛拍,而车门打开走下了西省商会的金卡会员。 金卡虽然不如钻石会员,可是身份也是相当不俗了。 人家同样是直接跨进了金鼎大酒店里,目不斜视,不看记者们一眼,更不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 记者们又在揣测了,这位金卡会员和邢佳佳是什么关系,今天的记者会有些什么内容,但是为什么还有? 又是金卡会员,还偶尔有一两位钻石会员,大概有十几人的样子吧,他们像是约好了一样,一个都不错地走入酒店中! 记者们目瞪口呆,天啊,他们的脑袋完全不够用了,这到底是怎样一个阵仗,这开记者会的少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脉?西省商会这么多的会员,都来给她捧场了? 如果这些记者曾经去过玉石拍卖会的话,恐怕就能够认出来了,这些商会会员几乎都是出现在拍卖会上的那一群! 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不来啊。 在拍卖会里,方先生当着他们的面儿说,邢佳佳是他的妹妹,他是这位妹妹强大的后盾! 在拍卖会里,他们亲眼见到这少女了得的功夫,什么玄道高手在她的手里都是手下败将,根本连十招都过不去! 在拍卖会里,方先生亲口说有什么计划,他们收到的请帖里,也提到这件事情。方先生一动,那别说是西省商会,连整个西省都要震一震的,你说他们怎么可能不来? 金鼎大酒店里,会场里已经有不少有头有脸的大老板们、西省商会会员在聊天了,被邀请的记者们还没有进来,他们谈话的内容无非就是最近商界的动态,新动作之类的。 但是更多的他们也会猜测今天记者会的内容,还有未出席的主人。 “呦,张总,可是有段时间没有见您了,最近忙什么项目呢?听说您弄了一个主题公园啊。这在国外可是大热门,你这可是走在国际前沿了!” 被成为张总的人笑的红光满面,连连摆手:“苏总你可是笑话我了,最近我可是忙的焦头烂额了,主题公园什么的,前期完全是往里面砸钱的,哪里有你的房地产利润大啊!” 苏总笑呵呵的,并不自夸,不过话题已经转到了那日在拍卖会上:“房地产利润大是大,可是前段方先生不是说要投资经济公寓么,最近我手头上的项目能放都放下了。这不就等着今天呢!” 张总若有所思地看空着的主位,拉过苏总,悄悄道:“说起这个经济公寓啊,我倒是在江县得到了不少消息,大手笔啊,真是大手笔!” 苏总挑眉,顿时也来了兴趣:“来,详细说说,咱们兄弟也琢磨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干?” 张总打着哈哈,笑了:“哎,小道消息小道消息,听听就行了!” 苏总了然,悄悄地伸出了手指头,指一指东方:“城建局那边据说也有项目呢,什么商业地产的,可不是简单的买块地、盖盖房子就行了,张总你说,这次的项目啊?呵呵?” 利益交换,消息互通有无。这就是大家的相处模式,不过几分钟时间,苏总和这位张总笑容满面地说着话,碰杯着,好的跟亲兄弟似的。 江县有几个较大的老板琢磨了下,凑了上来,笑颜如花:“呦,这不是圣达地产的苏总,西乐的张总么,哎呀欢迎来到我们江县啊,久仰大名啊!” 苏总和张总礼貌一笑:“几位好。” 这几位哪里自然是听到了俩人之前的说话了,想着那一块邢佳佳和黄金争夺的拆迁区可不是也要建什么经济公寓?商人么,哪里有对消息不感兴趣的,尤其是关于今天的主人,邢佳佳的。 所以没有过多少时间,这一群人俨然成了小团体,说说笑笑。 记者会的时间到了,这些老板们纷纷落座,紧接着等待的记者们也鱼贯而入,寻找着属于自己公司的位置,刚刚落座大厅里里灯光大亮,光影里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出现在大厅的门口。 大厅里骤然安静下来。 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出现的,只是她一出现就攫了所有人的目光。 年轻的少女有年轻的姿态,外面天热但是大厅里冷气很足,她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简单的小黑裙,不饰金玉,更显肌肤玉雪,她微微扬起头来笑着,一步步走了进来。 红色的地毯上,黑色的小高跟鞋落地无声,可是这步伐不只踩在地上,更踩在了众人的心里。 记者们是没有见过邢佳佳本人的,这少女走来的时候,他们也猜测着她的身份,想着她是不是那一个传说中的少女。 会场里江县的老板们少有见过邢佳佳的,很多人也在猜着这少女的身份。 但是他们不知道,不代表这里没有人认识,西省商会的会员们,尤其是去过拍卖会的会员们对邢佳佳那是印象深刻。 所以,在这少女刚刚出现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正主登场了。 从会场门口走到主台前的路不长,不到一分钟就走到了。在邢佳佳站在台上的时候,她眸光扫过全场,轻轻笑:“大家好,我是邢佳佳。” 场内一片震惊,可是同样是一片沉寂。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今天的记者会,虽说这是一场记者会,但是其实邀请的还有商界的前辈们,今天我在这里只有一件事情宣布——方十字会公益组织已经注册成立!” 沉寂。 整个会场一片沉寂,不论是各位企业家们、老板们,还是各大媒体的记者们,全部都呆呆地看着台上的少女,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她说什么,方十字会,成立。 这个方十字会是做什么的? 登记注册,是公司么,可是听这名字倒不是啊,是公益性质的。 西省也是有公益组织的,但是普遍规模都不大,而且这些都是很多老板们退居二线无聊整的,说好听的是服务社会,说的不好听点是为了他们当年和竞争对手争的你死我活、牵连了不少无辜人而赎罪。 公益组织,哪里有纯粹的公益? 这些公益组织最终还是以利益为上的,哪怕初期不是,后来都也变质了,成了显富、结交人脉的手段! 这风靡西省的少女,怎么会弄这么一个公益组织,她是什么目的,为名还是为利? 为名,她已经够有名了。为利,那注册这么一个公益组织倒不如去开公司,凭她的身份、人脉还有本事,比这公益组织谋利多了。 等到大家消化了这些内容,心里的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了,这少女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一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重磅炸弹啊。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记者们,从来这些无冕之王是敏锐的、犀利的,尤其是面对着这个少女,接连不断的问题抛出。 “请问,邢小姐你注册这个公益组织是出于什么目的的,谋利或者是真的想要做一些好事?” “这是您本人的意愿还是有人在背后支持?” “方十字运营模式是怎样的?” “公司坐落在哪里?既然注册成立,那么是否有开业礼?” “邢小姐……”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直接将整个会场的气氛带动了起来,不过这一种带动不是轻松的,而是一场无声的战斗。 注册方十字公益组织只是第一步而已,它受不受公众认可,未来能走多远,这一场记者会至关重要。当然,考验的就是它的当家人——邢佳佳。 十五岁的少女。 第一次创办下如此家业,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阵仗。 会输,还是赢? 几乎所有的记者们,还有企业家们都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少女应付的滴水不漏。 记者们的问题,邢佳佳挑着回答,但凡回答都非常全面和得体,让人挑不出一点纰漏和错误来,有不少记者想着从她的回答中找出漏洞,然后进而追问出更深的内幕,可惜,几乎所有的记者都只能问到一个问题,邢佳佳根本不给他们追问的机会。 从头到尾这一场记者会都是热烈而又隆重的,而应付这所有记者的,一直只有邢佳佳一个人。 传说中的赵东亚、方先生、黄健等人根本没有出现过。 记者会的提问接近了尾声,换做了在场的老板们上场,他们一个个地恭喜着邢佳佳,询问着关于这方十字公益组织的一些事情。 但是邢佳佳没有回答,她微笑着说今晚有舞会,邀请在场所有的贵客参加,届时会有很多方十字的成员在场。 诸位老板们听了,心里一个震动:晚上的舞会,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啊。 一场记者会短暂而又悬疑,从邢佳佳走进宣布成立方十字公益组织,到记者会结束不过半小时的时间。 记者会结束,邢佳佳走上电梯到金鼎大酒店顶层的套间之内,一进门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围了上来。 蒋天赐冲着邢佳佳比大拇指,赞叹:“老板,你实在是太牛叉了!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开记者会,把那一群记者说的一愣一愣的,他们想为难你,可是你一点机会都没给他们。” 蒋纬心中感慨非常,他原本没有想过把这一场记者会单独交给邢佳佳来着,但是毕方执意让邢佳佳自己面对一回,还说第一形象很重要,这一场记者会认可了她,那么以后这方十字的的灵魂人物、精神支柱就是她了,再没有别人。 他们在这里很担心,短短的半个小时,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半个世纪一般的漫长,记者接连不断的提问,一个个刁钻古怪的问题,步步是看不见的杀机,他们真怕她应付不来! 这一场记者会,出乎记者们的意料,出乎各位老总们的意料,更出乎他们的意料! “佳佳,你表现太棒了!”赵东亚竖着大拇指,毫不吝啬夸奖。 “看着好像是商场老将的模样,这么算下来,败在你手里也不算亏。”黄健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抱臂倚门,眼睛扫过邢佳佳,道。 “不错。”灵二爷越来越服气邢佳佳了,越是了解她,越能发现这个少女身上的潜力。 邢佳佳就好像是一座宝藏一样,怎么挖掘都挖掘不尽,怎么挖掘都挖不到边际,而且每一次都能发现她新的魅力。 “一般一般。”邢佳佳嘿嘿笑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一场仗打的呀。 方十字公益组织的成立是怎么来的呢? 这个说来就要从昨晚开始了。 这一群人他们的灵魂和中心是邢佳佳,所以做什么都以她的心意为主,毕方昨晚提出来——拆迁区重新规划,扩建经济公寓这是一个大工程,现在任谁都知道是赵东亚背后是邢佳佳,而她的背后又有自己这么一个靠山。 如果是之前的话,由赵东亚出面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毕竟赵东亚的身份和实力在这里放着,但是和黄家握手言和开始,他出面已经不合适了。 “跟我们达成协议的是邢佳佳,所以这个计划她执行我们没有任何意见,其他人,我不认!”黄健傲娇地扭头。 “本大师差点被邢佳佳给坑了,规划权这个事情必须明确地让她站出来,否则——”灵二爷也不依不饶了。 魑魅魍魉第一次为了他们的未来费劲脑筋,他们从来不会想到过,灵体也是可以走出茶楼,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是和人相处的。他们的主人带他们做到了,现在包括画皮在内,已经见过了不少的人,面对人类他们已经不再害怕。 邢佳佳第一次为自己的未来犯愁,她是朱雀,她的想法很是简单,就是把自己的本职做好,朱雀主解天下困厄,以解困厄形成的信仰之力提升自己的力量,稳固茶楼的结界。 她完全没有想到解困厄,还可以做事业,她完全没有想到过,茶楼可以将规模扩大。 “未来,这里每一个人的未来,你都要想好。你得对他们负责。”毕方非常严肃地和邢佳佳说了这么一句话。 蒋天赐、蒋纬父子看着邢佳佳。 黄健和灵二爷两人看着邢佳佳。 魑魅魍魉和画皮看这邢佳佳。 赵东亚、江大师、小三子和舒姨也同样将目光落在邢佳佳身上。 这样集中的目光,让邢佳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和重担——从现在开始她不是一个人了。 初见魑魅魍魉和画皮,他们孤孤单单地在茶楼里吓唬人,无助地等待着中元节的到来,绝望地想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守护住这里的结界。 “主人,茶楼的结界需要我们有未来。”魑魅魍魉和画皮想了想,这么说道。 认识赵东亚更早一些,她救了他的命,救了他一家的性命,所以他感恩图报,一直以来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她,他都站在自己的身边,帮助自己,为自己出谋划策,甚至站在她身前身后他都毫无怨言。这样一个知恩图报的商人,早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和自己一个阵营,一个战线的人! “佳佳,未来要走的远,需要制定一个目标。”赵东亚说的意味深长。 江大师本就是玄道中人,他是散修,无门无派,自从被迫和她绑在一起以后,也就认命了,此刻他也认真了,想了想:“佳佳,在玄道个人实力终究是渺小的,门派的庇佑才让人不敢小觑。” 小三子原本是没有发言权的,他在茶楼里无非就学徒,尽管他在朱门身份显赫。他想了想也附和了江大师的意见:“没错,在玄道有门派的庇佑是不一样的。” 小三子和江大师这是在暗指,商道和玄道是一样的,在平凡人的世界里他们这些人走商道是必须的,而商道和玄道是一样的,有实力的情况下就要创办属于自己的家业。 家大业大,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这样大家的力气才能使在一起,才不会分散。 否则毕方又为什么会走商道这条路呢? 蒋天赐和蒋纬父子俩呢? 邢佳佳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西省商会里蒋纬受排挤的模样,进入不大的公寓里,那一个玩着电脑、戴着无框眼镜、有着阴阳眼少年眼底不屈的野心。她想尽办法将他们留下在茶楼里。 她许了他们一个未来,而现在未来就在眼前,需要她做一个决定。 “老板,按照你的心意来吧,我们父子俩负责给打出一条道儿来!”蒋天赐这么说道。 “天赐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灵二爷和黄健原本是他们的敌人,现在却是他们合作的盟友,这个大概是他们曾经想都想不到的情况,他们的未来在赤门——灵二爷想回到赤门,将权力收回自己掌心中,一雪这多年的耻辱! 每一个人,她都有一份责任。 每一个人,都将期望放在她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邢佳佳已经成了他他们的主心骨。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邢佳佳会提议注册成立一个公司性质的公益组织。当这个决定提出来的时候,茶楼里沉寂一片。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舒姨笑了:“老人们有一句话说,将欲取之比先予之。我觉得老板的决定没有错,如今不止是西省,哪怕放眼全国来看,那些公益组织好多都名不副实,老板入行可以一扫之前的风气。” 邢佳佳没有听到反对的声音。 毕方说:“想法不错,公司制的公益组织本身就可以做到自给自足,这样的话公司相当于有两个作用。一个就是公益慈善,另外一个就是经营。” 没有反对,是因为邢佳佳的想法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本身这个决定是创造性的,与众不同的,等到大家想明白的时候,已经就着这个决定做构想了。 “接下来就是今晚的舞会了,老板,您是打算让我们都露露面?”蒋天赐对着手指,犹豫着问道。 邢佳佳笑眯眯:“是啊。” 蒋纬看一眼儿子,心里感慨,以前儿子很少见人,也很少露面,做的都是幕后工作,这一次让他在舞会上见人,他可能的确有些不习惯了。 毕方微微一笑,今天的舞会虽然是在江县,但是邀请的人很大部分是西省商会的,还有记者们,不亚于在南盛市任何一场舞会的规模! “我没有问题。”赵东亚直接点头,舞会站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也许对于任何一个商人来说,这都是不愿意做的,可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在表态,坚定不移地站在邢佳佳这里。 “好吧。”蒋天赐咬咬牙,看到赵东亚点头了,自然也不想落后。 黄健和灵二爷自然也是点头答应的:“那是当然。” —— 夜幕落下,一场舞会在金鼎大酒店里开始了。 在灯光里,传说中的方先生说话了:“我曾经说过,要在西省范围之内建经济公寓,全省生活在贫困下以下的居民,只需要每月支付一元的租金,就可以住进去。但是大家也许不知道,这是方十字组织的创办人——邢佳佳最初的构思和想法。而今天,就是这个构思破土发芽的日子,方十字的成立,让这一个想法有了生根发芽的土壤,有了后续成长的力量!” 这一段的开场白,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方十字的成立,对于大家来说是陌生的,对于我来说,更是陌生的,它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刚刚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而江县东拆迁区的规划,就是方十字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我们把它叫做方十字一号计划。” 邢佳佳紧接着开口,“正如方先生所说,在原有的拆迁区上,我们会建经济公寓群,一号计划以江县为起点,公寓群建好以后,首供原来小区的住户!” 经济公寓,方十字会,一号计划??一连串的陌生名词从邢佳佳口中吐出来,舞会上的诸位老总和记者们脑袋有些转不动了。 这些听起来是很好呢。 可是为什么他们的脑海中总浮现着下午时候那一个少年和他们的聊天内容呢? “你们太小瞧邢佳佳了,虽然她年纪比谁都小,可是心眼比谁都大,心思比谁也多。否则你们以为她凭什么可以得到方先生的帮助?” “谁知道她和方先生两人之间有什么龌龊,你知道,还是你知道?如果你们今天允许她很成功,允许她的方十字会在西省立足,明天她就可以逼的你们在江县,在西省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不信我说的,那么你们就试试看呗。一辈子啊,拼下来的家业不容易,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吞了,一个不留意就没了,如果换做是我,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方十字是个什么公司,公益性质?笑话了,诸位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公益公司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会不知道么,她邢佳佳拿什么赢利,那什么养活自己,不赢利费这么大的功夫做什么?” ?? 一句一句戳中了诸位老总们心里的恐惧,在他们的心里燃烧了一把叫做怀疑的火焰,更将他们内心深处的嫉妒也挑了起来。 他们想,凭什么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可以创立公司? 他们想,如果任由她发展起来,会有什么后果?江县,或者是西省以后是不是这个姑娘的天下了,而他们这群人,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少女才十五岁啊,就拥有如此能耐? 他们最年轻的都已经三十多岁了,比这芳华少女大了不知道多少岁,她年华正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竞争,去奋斗,可是他们已经消耗掉了人生最有精力的十几年! 他们已经落了下风! 所以,这一场舞会不会有人想要让邢佳佳顺利举办下去。 有一位老总打断了邢佳佳的话,起身,公事公办地问道:“邢小姐,既然你提到东拆迁区建经济公寓的计划,那么你的资金从哪里来,合作伙伴从哪里来?要知道,建经济公寓可不是随意盖房子那么简单的。” 犀利,准确。 虽然不算是刁难,但绝对称不上是友好。 “有我赵东亚在,经济公寓从施工开始到竣工,一切都由我合作负责。”赵东亚走出来,代替邢佳佳回答这个问题。 赵东亚? 在座的老总们是认识赵东亚的,再不济也听过他的大名,他居然会帮邢佳佳,这超乎大家的意料! 之前大家有听说,赵东亚也有意这一块拆迁区,但是最后却被这个少女拿到手了,现在他公开表明支持邢佳佳,这代表了什么? 嘶—— 难道说,一直这个计划里掌握主动权的都是邢佳佳,一直赵东亚不过是给她打马虎眼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就要掂量下了,这个少女何德何能,居然能让赵东亚为了她纡尊到这个地步? “那么装修呢?既然是经济公寓,那么竣工之后,自然要负责装修工作,谁负责?”说话的是一个装潢公司的老总,刚刚那一位老总的话里,他是明白了,这经济公寓建设是势在必行了,他们再怎么阻碍也没有办法。 就算是他们想要压一压邢佳佳,也没有必要揪着一号计划不放,多的是机会。作为商人,更多的考虑是利益,经济公寓的精装修,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啊,如果能拿到手,可是好处不少! 他紧接着继续说道:“赵总负责了楼盘建设,总不至于连装潢也要包揽吧?” 说完,他还深深地看了一眼赵东亚。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赵东亚你已经拿了大头,商场上除了你死我活,还有利益相交,你想要混下去,就不能让人混不下去。适当地,不要太过贪心,留给别人一条赚钱的路,以后也好相见呗。 邢佳佳、毕方和赵东亚自然也是听的出这位老总话中的话的,他们微微笑着,却没有立刻回答。 那老总有些莫名其妙了,这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装潢,自然是黄金装潢公司承包了。”沉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 这个声音一出,再镇静的老总们和记者们都坐不住了,有人手里拿着酒杯的,有人嘴巴里吃着东西的,酒杯有的落地碎了,有人嘴里的东西掉了。 震惊啊! 黄金装潢公司? 这怎么可能呢? 黄金和赵东亚不是死对头么,连带着邢佳佳据说黄金不是也恨上了?原本他们应该有仇才对,再不济也不可能合作啊,可是他们看到了什么? 黄金紧接着赵东亚走上台去,和邢佳佳握手:“老板。” 邢佳佳微微笑:“一号计划里的所有装潢,就交给你了。” 黄金严肃地点头:“放心,一点纰漏都不会出,我拿公司十几年的名誉保证!” 黄金装潢公司是江县第一装潢公司,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个拼实力拼名气拼信誉的年代里,第一就代表着这个装潢公司的确有市场占有率的! 装潢被黄金装潢包了,那还有别的公司什么事? 那开口的老总脸色顿时很难看,瞅了黄金一眼,凉凉地重新坐下了。 如果赵东亚的出现、和邢佳佳的合作是让他们震惊的话,那么黄金的出现就震撼了。 不是说,黄金和邢佳佳不太对付么? 而且黄金不是刚刚没了女儿么,他怎么会这么快接下这一单? 更重要的是,因为和邢佳佳的一场PK,他和他们家的亲戚损失了35亿啊!三十五亿,不是三十五万啊,黄家还有资金么? 黄家的亲戚还对黄家有信心么?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失败,任谁都元气大伤吧,怎么可能还有实力做别的? 大家觉得不可思议,觉得震撼,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等着黄家的破产,都想从黄金手里分一杯羹呢,谁想到人家和铁桶一样,根本连机会都没有? 邢佳佳和黄金,什么时候达成的协议呢? “作为一个中考的学生,面对还没有完成的学业,请问这公司的运营要由谁来负责呢?”有一个聪明的记者适时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既然方十字公司成立了,那么不管是否公益性质,总得有人负责公司日常的,作为一个学生,任何人都不相信邢佳佳有这个时间,有这个本事来负责。 那么她是否请到了人帮忙? 大概在场的人都没有办法相信,邢佳佳能请到多么厉害的人来吧,毕竟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老板又如此年轻,换做是哪个有本事的经理人都不愿意来的。 换句话来说,请不到好的经理人,那么就是这个一个老板的无能! “一般公益性质的公司,也是需要经理人来大理的。邢总,您有请到合格的经理人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帮您介绍一个。”一位老总好心好意地问道。 听似好心,可是谁知道他怀了什么心思? 邢佳佳好似完全没有听到这话中暗藏的玄机,冲着这意味老总微微笑:“谢谢,经理人我已经请到了。” 咦,请到了?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不少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猜测着邢佳佳请到的人到底是谁。 是谁呢? 江县的一些老总们猜不到,记者们猜不到,同样的西省商会的会员们也猜不到。 记者会上,商会会员们安静地听着,什么态也没有表。 今晚的舞会之上,他们把自己当做透明人一样,只负责听和看,没有反对意见,也没有异样的声音。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的脑袋不运转,直觉地,这个经理人和西省商会脱离不了干系,可究竟是谁,他们还是猜不到。 商大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是谁么。他已经见过了。 “商大,您和邢老板很熟悉,这经理人是谁您知道吗?”有人偷偷地问商大。 “这个么,自然是??”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就不能告诉你们。 “谁啊?” 蒋纬和蒋天赐齐齐走进来的时候,江县的老总们不认识他们俩,但是商会的会员们基本都认识蒋纬,他们的脸色顿时一变—— “蒋纬,西省商会金卡会员,就是我请到的方十字的经理人。他身边的这位,是他的儿子蒋天赐,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家伙,方十字的经营我全权交给他们父子俩。”邢佳佳介绍道。 商会金卡会员! 江县的老总们脸上惊愕,不可思议,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邢佳佳居然能请到这么牛叉的经理人! 原本以为她能够请到一个有经验的已经够不错了,眼下的两位何止是有经验,简直是难得的人才,换做谁都抢破了脑袋想要的! 但是西省商会的会员们就不那么冷静了—— 蒋纬! 他怎么可以做经理人,怎么可以做方十字的经理人? 他那个阴阳眼的儿子,有这个带来霉运的家伙在,商会永远不会欢迎他们! “不行!我们不同意!”西省商会的金卡、钻石卡会员齐齐站起来,齐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们身上—— 这一定是我有史以来卡的最久最销魂的一次! 答应了昨天更新没有做到,如果你们听了我的经历一定会觉得可笑,但是它就真的发生了。 到了年纪家里都会催着相亲、结婚。昨天那奇葩的主儿,随意和家里人说没电话联系过我,只是微信说了几句。很简单的两句话,我不知道是谁的责任,通过介绍人传入我家人的耳朵里就是,我不接电话,不理会人家,介绍人很没有面子! 真相是我根本没有接过任何电话,连微信被加了好友,也不过说了三句话,对方不报家门不说是谁介绍的,我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家人愤怒,一场地震。我很冤枉地躺枪,不明不白地遭受了暴风雨的洗礼。 我一怒之下问责对方,结果换来轻飘飘的道歉。 我很想骂人,哎。妹纸们,尽情地恋爱吧,相亲好坑的。 正文 章一零九 父子经理人!(和推荐) 不管邢佳佳有多大的成就,身后有谁做靠山,西省商会的这些会员们都觉得无所谓,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多了一个敌人或者是多了一个朋友罢了。 哪怕他们有人觉得威胁,无非像是在拍卖会一样排挤、对付邢佳佳而已。而一旦邢佳佳实力超过他们,展露出他们动不了的实力,比如方先生站在她身后,比如邢佳佳超乎寻常的实力,他们就会想着退让,伸出友好的手。 就比如今天他们肯接受邢佳佳的邀请,来到这个小小的江县。 他们是尊贵的西省商会会员,大部分他们都有自己的公司和事业,能排出一天的时间来这里,已经足以说明了他们对邢佳佳的友好。 他们是商人,重利的。 可是一切都有底线。 所有底线以上的东西,他们都可以商量。但是触及到了底线的问题,就不可以。 蒋纬和蒋天赐,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所以他们也不不顾场合了,当下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毕方的脸色一变——这个场合多重要,哪怕再重要的事情,在这时候否决就是不给主人面子,这些人哪里会不知道这个规矩,但是他们还是做了,变相地说明了一件事,事情很严重,超出了他们承受能力。 “任何人做方十字的经理人,我们都没有意见,唯独蒋纬不行。” 西省商会的会员们除了商大,其他人全部都站起来了,平静地看着邢佳佳,坚持地说出他们的拒绝。 没有威胁,只是平静地叙述。 可是就是这平静地叙述,才是最可怕的。 邢佳佳的心,一点点地凉了下去,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么就不仅仅是方十字和蒋纬的事情了,恐怕要牵连到更多了。 蒋纬的脸僵硬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大家为什么会这么对他——因为天赐的阴阳眼,阴阳眼会严重影响他们的气运! 他在茶楼呆的太久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在意这个,甚至他都要忘记这回事了。 可是今天这些人当面赤裸裸地拒绝,又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难堪,曾经的拒绝和排挤!因为自己的儿子有阴阳眼! 毕方的声音传入邢佳佳的耳中:“朱雀儿,不管他们为什么会反对,先答应他们的要求。” 传音入耳,仅限于谈话内容只有两个人知道。毕方有些事情不清楚,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他需要做的是告诉邢佳佳怎么做,避免眼下起的冲突。 因为这个冲突,不管是邢佳佳,还是他,都无法承受。 “答应他们的要求,就是拒绝蒋纬和蒋天赐做方十字的经理人。”邢佳佳太清楚他们拒绝什么了,如果答应他们自己要许诺什么。 这是不可以的。 她不能答应他们,哪怕是暂时的也不能退让,不能答应他们。 不能退步,不能让。 因为,如果答应了,首先伤害到的就是蒋天赐!如果答应了,自己就会落在下风!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 “蒋纬是西省商会金卡会员,也和各位是相识的,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将他挖来,他的能力想必大家都很了解,我认为他完全有资格也完全有能力担任方十字的经理人。”邢佳佳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大家的拒绝,微笑着和大家讲述着这么一个道理。 她的眼光没有问题,而大家的眼光也是雪亮的。 “蒋纬能力不错,我们都看得到,但是这不是他可以做经理人的条件。”一个商会钻石卡会员这么说。 邢佳佳挑眉,走到蒋纬身边,用极为欣赏的眼光看着他:“对我来说,能力是考察的要求之一,不过它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看中他的能力之前,还考察更重要的条件。” 满座皆惊。 这是邢佳佳的用人之道,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说出来。 那钻石卡会员也没有想到,邢佳佳会采取迂回的策略,不过他也好奇了,除了能力之外邢佳佳还要考察什么?禁不住他开口问了:“什么重要条件?” 对啊,什么重要条件呢? “人品。”邢佳佳冲着蒋纬一笑,扭头看众人,悠闲,“大家知道我和蒋纬是怎么认识的吗?” 呦,讲故事? 虽然有人知道邢佳佳在拖延时间,但是她说的话很多人是感兴趣的,讲述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往事,这可是很多人都爱听的,当下原本凝滞的气氛就缓和了下来,安静的大厅里也多了人声。 “邢总还卖关子呢,哈哈,我们有些好奇啊。” “对啊,我们很想听听您是怎么看中他的。” “我更好奇,您是怎么收服他的,一般来说有本事的人都有傲气的,哪能随便服气人?” “可不是啊,让我们也学几招,邢总,您可不能藏私啊,今天一定要好好说一说。” 原本蒋纬也是紧张的,但是这些老总的好奇也让他有了一个缓冲,他没好气地看着邢佳佳:“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奸诈的人,把我卖了,我还得帮人家数钱呢。” 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大男人,提起自己的老板居然是这样的一种口气,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在抱怨。可是这完全没有让大家反感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有趣,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手下的大将竟然是骗来的? 哦,好有本事啊。 对了,她是怎么把人骗到手的? 真是让人好奇啊。 “我可是反反复复地问过你啊,你是自愿呆在茶楼里的。”邢佳佳忍俊不禁,笑了。 大家在这里等着呢,他们俩倒是开始聊天了,这怎么行? “邢总,来来来你快详细给咱们说说吧。”有人心里越来越痒痒了,也越来越好奇了,不禁催促道。 邢佳佳娓娓道来,她哪会是如何看中蒋纬的,如何为难他的,连蒋纬都不知道,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她一一道来。 “那一天,我看到他从商会楼上下来,心情非常不好,那时候我的茶楼刚好缺一位管家,所以我就动了心思,试探了他一番。” 邢佳佳看着大家惊愕的表情笑了,“一个人的心性,平时能看出来,但是我觉得尤其在情绪不好,容易爆发的时候更见真实。蒋纬平和、谨慎、关键是有爱心,对于一个陌生少女过分的要求,他都能耐着性子去帮忙,去忍受,我想这已经足能够说明他的人品和心性是好的。” 蒋纬没有想到,那天老板的行为竟然是故意的,此刻听来心里只有一阵唏嘘和感慨——人和人的缘分啊,真的是奇妙。 “这叫什么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赵东亚适时地开口了,眼角带笑,“在邢总需要一个管家的时候,蒋纬就出现了,这说明了缘分,注定了他会在邢总的手里有一番事业!” 伯乐和千里马的故事,总是让人羡慕的。 说句实在的,西省商会那不是没有实力能进去的,只要有这么一重身份在,就说明了自身的实力。 邢佳佳可以有这么一个人做助手,是很多老总羡慕的,但是怎么办,人已经被占走了,羡慕也没用了,只能在背后羡慕一下,以后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助手吧。 “蒋纬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原本以为捡到这么一个就已经是奇迹了,可是没有想到,蒋纬竟然说他比不上一个人。”邢佳佳笑意盈盈,扫一眼在场的众人,成功地挑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大家被这句话吸引到了。 西省商会的会员们更是屏住了呼吸听着,商会是重人才的,不管他们如何反对蒋纬做方十字的经理人,但是才能不能被抹杀。现在,竟然还有一个比蒋纬更厉害的天才? 这个天才是谁? “是的,我比不上他。”蒋纬很干脆地承认了,众人想要在他的眼里看到一点点的落寞和不甘,可惜没有,他的眼睛里是骄傲。 骄傲,比不上一个人,他竟然觉得骄傲? 这个人,是谁? 一直在蒋纬身边的蒋天赐是默默的,不引人注意的。这个时候,蒋纬拉过他的手,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儿子,他骄傲,他高声说:“这个人,就是我的儿子,蒋天赐!” 一片哗然! 竟然是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才有多大,十五岁,还是十六岁? 他不是和邢佳佳差不多大吗? 蒋纬竟然说这个少年比他还有本事,什么时候天才都泛滥了? 不等众人提出异议,蒋纬紧接着说道:“当日有老友说我成就不凡,但是有谁知道这其中的因果,又有谁知道这其中暗藏的故事?” 蒋纬孤注一掷。 今天是个关键的日子。 现在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今天方十字成立,老板第一次在西省正式地亮相,方十字成立,老板第一次认真地将它交给他们父子俩。 今天于老板,于他们父子俩都是一个一飞冲天的良机,所以他们任何一人都不允许今天有任何的闪失和纰漏! 今天会遇到阻碍,他早就料到了,这些日子他和儿子愁白了头发,想了无数种会遇到的情况,最坏的情况就是儿子阴阳眼会影响大家气运的事情被掀出来! 谁想到,真的被掀出来了! 怎么办? 蒋纬早已经有了计划! 作为一个父亲,哪怕再苦再难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哪怕是牺牲了自己,也要为儿子铺就一条坦途! 蒋纬是一个父亲,他已经年近四十,人生路已经走了一半多,可是蒋天赐不一样,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是个天才,难得的商道天才,所以他有理由有一个美好光明的未来! “我对商道一窍不通。”蒋纬深深地看一眼自己的儿子,那慈爱的目光有殷殷的期盼,一字一句昭告着世人,“我所有的决策,所有的思路,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来源于我的儿子,是他告诉我怎么说,怎么做,我西省商会金卡会员的身份完全不是属于我的本事,而是我儿子蒋天赐的!” 蒋天赐脸色骤变,脱口而出:“爸爸——” 真的,所有人都惊到了。 这真的是天下奇闻啊! 记者们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台上的蒋天赐和蒋纬父子,一时间怎么也无法消化掉这个事实!他们没有听错吧,西省商会的金卡会员居然是完全不懂商道的普通人,而真正符合这个身份的居然是他的儿子——老子占着原本属于儿子的名声和地位? 西省商会的会员们更是呆若木鸡! 他们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蒋纬居然说出了这么震惊的消息,这是一枚炸弹,将要扔进西省商会高层! 西省商会会员要遵守的第一条准则就是诚信,蒋纬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是大咧咧地不把商会准则放在心里,是赤裸裸地践踏商会的尊严,高层怎么会放过他? 尽管他是金卡会员,尽管他是难得的人才! 可是又换句话说,十六岁的少年,有西省商会金卡会员的本事,这可是打破了商会的记录了!记得曾经最小的商会会员是谁来着,他入会的时候也有22岁了,而且那时候他并不是金卡会员,而是最低等的银卡! 22岁的银卡会员,16岁的金卡会员! 只要都不傻,都会明白到底谁更厉害、谁更天才一些! 西省商会的会员们凌乱了,这件事情可比蒋纬做不做经理人更严重啊,如果说蒋纬做经理人惊动的是他们商会大部分人的会员,那么蒋天赐有金卡会员之能惊动的是商会最高层! 那件事情更重要一些,他们是分的清楚的。 会员们咬牙切齿,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蒋纬居然豁出去了,用这样的方法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用这样的方法解决方十字的第一个经理人危机! 这个本事,你说他没有本事,完全没有商道之能,谁信? 可是他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就是没有能耐,能耐是儿子的,你能把他怎么样? 邢佳佳也没有想到蒋纬竟然用了这样的办法,她心中长叹一声,将舞台让给了这一对父子。 “好儿子,爸爸因为你而骄傲。”蒋纬一脸欣慰的模样,深深地看着蒋天赐,“老板是一个很好的老板,你跟着她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蒋纬真的是在破解刚刚的经理人危机吗? 可是众人看在眼里,听在心里,这完全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殷殷嘱咐。 这一幕太过感人,太过美好,以至于大家明明知道应该打断去质问,去声讨,也没有人去做。 不忍心。 谁人不做父母,谁人不是为人子女,这一份心,这一份情大家都能体会,深深地体会! “爸爸,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蒋天赐拼命地压抑着心中的冲动和怒火,慢慢地说,一字一句地说,掏心挖肺地说。 他有天下最好的爸爸。 父子连心,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蒋纬这个举动包含的意思?一是他要破解经理人危机,这群商会会员不是不想要蒋纬做方十字的经理人么,好啊,蒋纬就不做了。 但是他提前说好了,他自己根本就不是天才,根本没有商道之能,真正有本事的是他的儿子,所以我退一步,我不做经理人了,我儿子做。 我做和儿子做没有差别,你们以为我儿子不如我了么,不好意思,是我不如我儿子。 所以方十字没有任何的损失,经理人虽然换了人,可是照样可以运营的很好。 二是,蒋纬在为儿子铺路,在为方十字铺路!于方十字,有16岁的商道天才,其实力稳拿商会金卡会员的身份,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和新闻,想必过了今天全西省都知道方十字了,都会对方十字好奇去了。 于蒋天赐,他可以拥有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才能和身份,拥有一个更广阔的未来,他再也不用有什么才能必须通过父亲才能展示,他不需要躲在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独当一面的机会! “老板,一直以来您都知道真正有才能的是天赐,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父子俩的重用,我想这个经理人的位置没有比真材实料的蒋天赐更合适。”蒋纬冲着邢佳佳,认真道。 邢佳佳深深地看着蒋纬,她不能不答应,她也必须答应,只要她答应了,那么就是皆大欢喜了! 真正西省商会会员们阻碍蒋纬做经理人的原因,其实是蒋天赐! 他们拒绝蒋纬,就是拒绝蒋天赐。 蒋纬心里明白,但是他更明白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妥协一步,不做经理人,让给儿子! 那么大家就不能再进一步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蒋天赐做经理人! 面子!潜规则! 妥协了一次,那么这件事情今天就揭过,今天不要再提,否则就是给双方没脸,给自己树敌了。 蒋纬知道,这些会员们更知道。 所以,只要邢佳佳答应了,刚刚这一坎儿就算是过去了。 蒋天赐不看邢佳佳,只看自己的父亲。 毕方、赵东亚、黄健和灵二爷将注意力放在了邢佳佳的身上,就等着她的开口。 慢慢地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邢佳佳身上,想着她会不会答应? 让位! 以退为进! 这就是蒋纬的谋略! 蒋纬觉得骄傲,这一谋略他很自豪运筹帷幄的很好很完美! “好。我答应蒋天赐做方十字的经理人。”邢佳佳允了。 蒋天赐用力一个拥抱,将自己的父亲牢牢地抱在怀中—— 记者们终于反应了过来,手中的相机不停地闪烁着,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不少人眼里冒光! 好题材! 好噱头! 好头条! 今天的消息够劲爆,够力度,够吸引人,也足够震撼!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从邢佳佳那边传来,紧接着赵东亚等人也送上了掌声。 紧接着全场掌声如同雷动,一阵阵如雷贯耳,现场的气氛简直嗨到了极点!几乎可以预见到,明天以后方十字的大名会彻底响彻西省! 但是,让各位记者大跌眼镜的是,邢佳佳居然拉住了蒋纬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她要做什么?” “蒋纬都已经不干经理人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懂邢佳佳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此刻都看着邢佳佳和蒋纬,连蒋天赐都挑眉看自己的老板和老爸了。 “天赐是难得的天才,有大才能,不给他经理人的身份,不给他一展抱负的机会是可惜了。”邢佳佳看一眼蒋天赐,目光落在蒋纬的身上,微微一笑,“但是谁说蒋纬没有才能?” 一语破天。 谁说蒋纬没有才能? 纵然蒋天赐有天大的本事,有天大的能耐,如果蒋纬真的一点才能都没有,绝对不可能代替蒋天赐做到商会金卡会员的地步! 商会会员们也懂这个道理,说蒋天赐比蒋纬厉害他们承认,也觉得可信,但是说蒋纬一点才能都没有,他们可是不信的。 商会是什么地方,没有才能的人寸步难行,哪怕他背后有诸葛亮也是白搭!而这些年,不说别的,就说蒋纬笼络人心、人际关系方面的才能就足以让人侧目。 “老板!” “所以我决定方十字多设一位经理人,便是蒋纬,由他负责方十字一切对外事宜。”邢佳佳斩钉截铁,果断地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了这个决定。 死寂。 大厅里一片死寂。 蒋纬和蒋天赐的脸色骤变:完了! 蒋纬退一步,不做经理人而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妥协了西省商会的会员们们,让他们不再为难方十字,可是谁想到老板居然说要另设一位经理人? 这不是让他之前的谋划都成了水泡么? 老板为自己出头,为自己抱不平,他心里明白,可是不合适啊! 这个场合,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毕方脸上有异色,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他算是看明白了,朱雀儿心里早有丘壑,她行事固执的可怕,而且骄傲的可怕,有些时候一点亏都不肯吃,一点头都不肯低下,就比如现在! 放弃了原本她看中的蒋纬,就相当于折了她的骄傲,相当于让她和西省商会低头,她怎么肯? 赵东亚、黄健和灵二爷侧目,他们大致是能猜到邢佳佳心里的想法的,他们觉得她的想法只有一个:敢动我的人,想得美! 这一次他们要对这位少女鼓掌叫好了,好魄力!只是不知道她要如何应对大家原本被蒋纬压下去的怒火呢? 还是靠她的灵力么? 不,商场上这一套是行不通的。 那她要怎么做呢? “胡闹!”一位钻石卡会员拍案而起,指着邢佳佳斥责,“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公司怎么有两个经理人,遇事到底听谁的,对于公司运营来说,这是最不可取同样也是更愚蠢的办法!” 邢佳佳如此大胆的决定,当下提出就有人否决了。 邢佳佳笑了,解释:“两人各司其职,并不相互干涉,而且两人才能不同,负责分工也不同。您说的没有错,一山不容二虎,但是总有例外,我觉得蒋纬和蒋天赐的存在就是个例外,完全可以尝试两位经理人的方法。” 那钻石卡会员连连摇头:“你想真简单,想法能和实际一样么?这条路子不是没有人走过,但是最后的结果都是失败的!人性贪婪自私,到了最后都会为名利纷争,怒目以对??” 不少会员和老总们连连点头,说的不错啊,两位经理人是个失败的策略。 多少人窃窃私语,对邢佳佳的决定质疑着,连带着也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因为太年轻,根本不具备做一个当家人的条件和资本。 邢佳佳很淡定,微微笑着。 这时候商大叹息一声,声音传入大家的耳膜:“蒋纬和蒋天赐是父子,不是普通人。” 一言惊醒梦中人! 关键就在这里! “在我的眼里,蒋纬不但是一个优秀的人才,沉稳胆大谨慎,更是一个父亲。他含辛茹苦将天赐养大,其中的艰辛不说也罢,我想相比普通的父子,他和天赐感情更深厚,默契更好!”邢佳佳缓缓道来。 这么说,好像是的。 有知道蒋纬和蒋天赐情况的连连点头,再有蒋纬为了自己儿子放弃做经理人在前,邢佳佳的说法完全站得住脚! “我相信,蒋纬会用尽所有为自己儿子的前途努力,铲除一切阻碍。我也相信,蒋天赐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在方十字施展自己的才能,更会遇事以父亲为主,仰慕他尊敬他。” 邢佳佳双手伸出了大拇指,比划道,“壹加壹,未必等于二,它可以大于二,我相信他们父子俩可以做到。” 壹加壹大于二? 好一个精妙的论断,好一个大胆的构思,好一个出彩的决定! 不过三言两语,邢佳佳就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好谋划,好计策! 古有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说法呢,就是因为父子有着常人无法雷同的优势,血脉,亲情!父亲疼爱子女,儿子仰慕父亲,所以在战场上他们是最默契的搭档,他们是最老不可破的组合,他们是最坚固的堡垒! 而邢佳佳,举一反三地将这些运用到了商场上,用到了她的用人之道上。 这份心机,这份能耐,这份本事! 有谁在这个时候怀疑邢佳佳的决定,有谁会不对她的决定赞口不绝,还有谁会否认,拒绝邢佳佳这个‘壹加壹大于二’的构思,不准蒋纬做经理人? 不会,也不能。 蒋纬的谋略是妥协的,睿智的,八面玲珑的。 而邢佳佳则是大气的,恢弘的,锐不可挡的。 “咻——”一道剑光自大厅口来,森然,杀气阵阵。 蒋天赐感觉最为敏锐,那剑光那方向竟然是冲着父亲的,而剑光来势太猛太急,甚至都来不及阻挡,他当机立断一把抱住蒋纬,用自己的后背迎上了对方的杀招! 身负阴阳眼多年,对于阴阳二气有超乎寻常人的敏锐。 身为人子,关键时候为自己的父亲挡危险,这几乎是一种本能。 邢佳佳眉眼一抬,自然也发现了那一道杀意的剑光,她唇畔勾出一抹弧度,伸出白皙的手指去,轻轻地一夹—— 奇迹发生了。 剑光至的声音少有人听见,可是邢佳佳时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那一枚短剑,却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好好的,从哪里来的剑? 蒋天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剑入体的声音,不由得扭头看邢佳佳,眼光扫过她的手中,他顿时明白了是老板救了他的命:“老板,谢谢你救了我父亲。” 蒋天赐不会忘记,这剑光是冲着父亲来的,不是他。 “救了你父亲的是你,而救你的人是我。”邢佳佳抬眼看大厅门口的方向,眸光森然。 什么人,敢动她的人! “女娃娃好大的口气!”来人声音比人先到,口气里有藏不住的怒火,踩着地毯走进来。 男子的脸是熟悉的,只是他的表情却不那么的愉悦。 “口气不大,阁下胆子不小,敢当众伤人!”邢佳佳丝毫都不退,嘲讽道。 “伤人?哼,谁让他们是你的人,我今天就是要伤伤你的人又如何!你好大的胆子,敢私自扣留我的人,伤你的人那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人说话大言不惭。 记者们眼睛瞪的更大了,新闻,又有新闻! 今天的新闻简直是多到爆炸了,这来人是谁,他们一点都没有印象,简单来说就是根本都不认识,但是听口气他和邢佳佳是认识的,而且相当可能还是有仇的。 寻仇闹事的? 那邢佳佳该怎么处理呢? 谁也没有想到,邢佳佳竟然不看来闹事的这人,而是扬一扬手中的短剑,问在场的众人:“刚刚多危险诸位也看到了,何为父子?危险之时,不论父子都奋不顾身保护对方,刚刚是蒋纬遇险,蒋天赐保护,如果换一下,我相信蒋纬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性命保护自己的儿子!” 在场的众人认可地点点头。 “说的没错。父子天性,人伦之法是外力无法扭曲的。” “亲情是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 邢佳佳笑了:“那么现在大家还认为,方十字设两个经理人是错误的吗,两个经理人是父子不可行吗?” 还会吗? 自然是不会了。 到了现在大家不得不佩服这少女的心机和盘算了,一件件一桩桩好似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都按着她的思路在发展,她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大家总不自觉地以为她说的是对的。 尽管她说的,真的是对的! 忽然闯来的这人被忽略了,彻底地忽略了,甚至他的到来迎合了一个契机,一个让邢佳佳了解难题的契机。 西省商会的会员们张张嘴,那些想要说蒋天赐阴阳眼带来不好气运的话也只能咽下去了。 能不咽下去么? 两次机会,一次被蒋纬化解了,一次被邢佳佳化解了。 再提一次,能有什么用? 还不如谋以后,蒋纬和蒋天赐现在风头这么大,很是得大家的心,这时候再去反对他们,已经不是明智的选择了。 呵呵,蒋纬以为做了经理人就没事了么? 错了,真正的暴风雨还没有来呢。 蒋纬欺瞒商会,已经犯了大忌讳,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商会的尊严和面子已经被他践踏,接下来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商会高层不会放过他的,甚至他们不会放过邢佳佳! 至于蒋天赐,就看他有多大的本事吧,如果他本事大到足以商会惜才留下他,那么是他走运。 那人等着邢佳佳暴怒,等着她反驳,然后他都已经想好了,要好好地收拾她一顿,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但是谁知道她直接去忙自己事情了,一句嘲讽之后竟然当他是空气了! 他是来找茬的,邢佳佳居然不在乎? 来人第一次觉得有些泄气了,瞅准机会大喝:“邢佳佳,跟你说话有没有听到!” 邢佳佳随意摆摆手:“听到了听到了,你刚刚伤人没伤到,功力欠缺点,回去好好练吧!” 尼玛!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刚刚伤人没有伤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还有什么叫做回去好好练?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这么看不起自己? 但是他也不想想,他蓄势而发的一招,邢佳佳轻描淡写就接下来了,难道不是证明邢佳佳的功力不是比他高么,邢佳佳让他回去再练练也没有什么错吧。 再一口气从胸臆中吐出来,来人的气已经又卸了几分,他瞪眼看邢佳佳,说出了这一次的目的:“邢佳佳,你把我师叔交出来!” 抢人了? 终于邢佳佳用正眼看了这人一眼,不过口气还是不屑的:“你师叔,你师叔是哪位,你在场内认真找找吧。” 找师叔? 一片哄堂大笑,这里哪里有什么师叔,这人是脑袋坏了吧? 来人脸色顿时通红一片,他知道这个小丫头会骗人,否则师叔怎么会被她骗走,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会戏弄人! 师叔,师叔根本不在这里,在一个叫做什么茶楼的地方。 而那个叫做茶楼的地方,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这个酒店里,因为听说茶楼的老板在这里开舞会! 邢佳佳彻底将来人抛弃了,她重新站在台上,端起一杯酒来,微微扬起:“我初来乍到,以后少不了要和各位前辈再次碰面,希望以后再见面诸位多多教导,多多包容,佳佳先干为敬,以表尊敬。” 邢佳佳将姿态放了一个很低,杯中的酒也喝的相当痛快,一群以酒交友的老总们顿时对邢佳佳好感倍增,非常给面子地朝着邢佳佳扬一扬酒杯,饮尽了杯中酒。 “邢总,酒量不错!” “不对,应该是喝的够痛快,够爽利!” “可不是啊,人才!” 舞会正式开始了,毕方等人游走在场内的各位中间,有聊天的,有讨论的,有谈交情的,也有拼酒的,简直是各种姿态都有。 舞会的气氛一直不错,邢佳佳很开心很满意,而蒋纬和蒋天赐父子俩也和在场的人热络地聊天起来。 商会会员们对蒋天赐是非常好奇的,这么小的天才——一聊天,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个蒋天赐果然不凡! 有的人捶胸顿足,惜才啊。这么厉害的家伙竟然被邢佳佳提前定走了,这下邢佳佳的方十字要发展到什么地步啊,尤其是加上蒋纬,这个家伙搞人际关系很有一套! 一个主发展经营,一个发展人脉,简直是珠联璧合啊。 “哎我好羡慕邢总,要是你们俩是我公司的,该有多好?”有人半开玩笑半说道。 “羡慕也没有用,你可是没有邢总的胆子,运气好,而且胆大心细,更重要的是——人家不怕阴阳眼啊。”有人阴阳怪气地插话,只是那话里怎么让人听着怎么觉得不舒服。 阴阳眼,阴阳眼怎么了? 蒋纬的脸色微微一沉,蒋天赐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来,阴阳眼,众说纷纭,大家以讹传讹将它说的可怕极了,其实阴阳眼除了对主人,对其他人是没有什么坏处的,所谓的影响气运不过是心理作祟而已。 “老板,胆子是挺大的。”蒋天赐笑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说话的人,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依照我看,阁下的胆子也挺大的,敢和我这个阴阳眼的人面对面地说话,聊天,也不怕坏气运影响到您。” 对方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恼羞成怒:“你个小混蛋,你胡说什么,带来了坏气运还有理了?” “谁说阴阳眼会带来坏气运的。”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邢佳佳到了。 万更! 卡过了,万更就回来了。 推荐一本非常好的古言——《一品仵作》,作者大家也肯定熟悉,是凤今。没错,这家伙跑去写古言了。 她怀着包子的时候,她坐月子的时候,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篇文了,准备了太久太久,也担心了太久太久。不过开文后的成绩是非常喜人的,当然了首要原因还是她写的好。 我少有追文,但她写的我看我追。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吹的天花乱坠不如你们点开去看一眼,惊喜一把。 所以重头戏来了,今天首推,很容易在首页强推榜单上看到《一品仵作》,然后,哼哼,去收藏吧,去追文吧,去调戏吧。 挥爪,我去睡觉。 正文 章一一零 周侗的初恋心 蒋天赐豁地回头看邢佳佳,眼底是深深的感动。 阴阳眼,在民间传说里是非常不好,很阴邪的东西。有先天的也有后天的,先天的一般是娘胎里带来的,有阴阳眼的孩子自幼身体就非常不好,瘦弱多病,皮肤苍白,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灵体。 后天拥有阴阳眼的情况会比较少,大部分是因为遭遇大变或者是大病一场之后,有人发现自己和之前不一样了,可以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阴阳眼传说是非常不好的,因为传言是,阴阳眼可以搅乱阴阳之气,破坏平衡。你想啊,人都身体不好了,瘦的不像样子了,那运气会好吗? 多少人阴阳眼敬而远之,你想啊,好端端的人谁受得了身边有人说不干不净的东西呢?你能看到,我们看不到啊,别来吓我们,谢谢合作。 “邢总,护短不是这么一个护法的,阴阳眼这个东西影响气运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你再护短也没有用。”有人哼了一声,不屑地离蒋天赐远了点。 他们算是看清楚了,邢佳佳这个老板是绝对的护短,当着她的面儿也好,背着她也好,绝对不允许有人说她的人半点不好。 想想也是,人是她亲自挑的,说不好可不就是质疑她的眼光问题么,她能高兴了才怪了。 但是,今天说这阴阳眼的事情,他可不是说她的人不好。 为什么,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阴阳眼不好啊,你嫌我们说,你得问问你,谁叫你偏偏有个阴阳眼来着? 蒋天赐眼底微微一黯,虽说阴阳眼已经封住了,可是骤地被大家这么一对待,像是躲避瘟疫一样,他心里还是很受伤的。 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邢佳佳心里很是生气,可是脸上却是笑眯眯的,她扫过这几人,一个个地认准了,这才开口了:“哪个告诉你们阴阳眼影响气运的,叫来对峙一下。如果他说真的,我半句话都没有,立刻给诸位道歉。” 噗嗤,找说这话的人? 哪里可能啊。 这话已经传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老一辈都是这么传的,他们又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找说这话的人,别提多可笑了? 去找自己的爷爷爷爷辈儿,还是找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玄道高人? “邢总,您这不是为难人么?”这几人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拉下脸来说道。 他们想的很简单,我们今天来这里是给你面子,给同行面子,但是不代表我们是来受气的,况且我们是前辈,你是后生晚辈,给我们受气,凭什么呀? 邢佳佳自然也是懂的,她的目的是解释,并不是为难人,她笑了:“没有证据,就说明这说法不实。阴阳眼传了多少年了,我明白,但是没有证据怎么也是立不住脚的。” 呦,听这口气,是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 “那你有证据?”商人么,都是牙尖嘴利的,当下就有人捉住了邢佳佳口中的漏洞。 “自然。”邢佳佳目光看向了在一旁怨念地瞪着自己的不速之客,毫不客气地冲着人家招招手。 这几人将目光齐齐地落在了双小佳的身上。 双小佳那个恨呀,他真的要气死了。从双小峰带走师叔的那一天起,他就数上日子了,不为别的,他对炼丹有兴趣啊,一直以来他想着拜师呢。 师叔在朱门那就是神出鬼没的存在,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炼丹上,根本不管其他的,他想拜师啊,一直都没有办法。 他找到了自己的师父,说想学炼丹。师门摸摸他的脑袋说,徒儿啊,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可以为师门做多贡献,不过呢,咱们师门只有你三师叔懂炼丹,除非你让三师叔教你。 他找到了师门的师兄弟们,说想学炼丹。他们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说师弟啊,炼丹有什么好的,你看三师叔都见不到人的,你哪里能找到他? 可是双小佳不服气啊,在朱门里他什么事情都不做了,就堵在三师叔的丹房门口了,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师叔一出门就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等待这么久的诚心,收自己为徒。 可是一年三个月零一天又两个时辰过去了,他没有等到三师叔出丹房的消息,却听说双小峰带着师叔出师门下山去了。 他本来想要追去的,可是想了想去了也未必找到人,更多的可能是和错过了,不如在这里等着,三师叔的脾气可是离不了丹药的,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等啊等啊,双小佳心里很高兴,一回来就能看到三师叔,就能拜师,这么多日子的等待终于要有结果了,他能不高兴么? 可是谁知道呢,双小峰带来的消息竟然是——师叔不回来了,三年之内他都不回来了? 双小佳那个咬牙切齿的恨啊,捶胸顿足啊,三年不回来,这怎么可以? 于是他想尽办法从双小峰口中打听出来三师叔的去向,今天就来堵人了,不,准确滴说,是来问要人了。 三师叔在的那个地方,他怎么也去不了,但是听说了茶楼老板在今天开记者会,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于是他就来了。 “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来的本事留住师叔?一定是她使了什么手段,所以师叔才被她留住了,师叔一辈子都不出师门,人单纯的就和孩子一样,当然会被骗了。”双小佳琢磨着,一定是这个情况的。 他也是个聪明的家伙,也在思索着如何才能占据有利的地位,和这个扣押三师叔的老板谈条件,说钱,门派里有宝贝,可是钱就没有了,这个他肯定不行的。 那就用最简单的办法吧,实力。 双小佳想着,毕竟是玄道中人,他自由修习灵力,实力在玄道不是最厉害的,可是对付普通人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才有了刚刚大厅之外飞来的剑光这一幕。 只是他不会想到,这个他认为实力不高的老板,会轻松地接下了他的偷袭。 这说明什么了,说明她实力也是不弱的! “你在叫我?”双小佳一直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少女身上,她去哪里他就跟在那里,一直离她不过几步远,所以邢佳佳对着他招手,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不会吧,刚进来以后她涮了自己一道,然后就根本不理会他了,说让他在这里找师叔! 笑话了,师叔会被她藏在这里? 师叔是朱门最厉害的天才之一,他是是朱门最得宠爱人才! 邢佳佳点点头:“对,叫的就是你。” “哼哼,请我有什么事情吗?”双小佳摆架子了,怎么说他也是朱门的优秀弟子之一,是那么随便的人吗,随便什么人都能请动自己么? 况且她还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扣押他的师叔!想要求自己过去,想得美! 邢佳佳眯着眼睛看这位不速之客,勾唇微微一笑,传音:你不过来,永远见不到你的师叔!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双小佳咬牙,瞪着邢佳佳,可是没办法啊,师叔在她的手里,想要见师叔就一定得通过她这一关! 不甘心地走上前去,双小佳的口气非常不好:“什么事?” 这几人自然也是见过这人冲着邢佳佳要师叔的,心里琢磨着,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吗,肯定吧是。瞧这位的眼神,真是恨不得吞了邢佳佳啊,她找来这人是要做什么? “请教你一件事情。”邢佳佳的态度非常好,非常诚恳。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态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个家伙,哦,原谅吧,邢佳佳并不知道这人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隐隐猜到,应该是朱门中人,双小峰的同门,小三子的后辈,他一直说师叔么。 “不行!”双小佳很拽脾气很暴躁,他冲着邢佳佳吼道,“告诉你,把我师叔交出来,否则我踏平你的方十字!” 大厅里原本悠扬的音乐在继续,可是熙熙攘攘的人声却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大家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邢佳佳这里。 不愧是今天的主角啊,一直都是她这里有事情。 邢佳佳脾气很好,并不提这个师叔的事情,反而自顾自地说:“玄道之人窥天机,知寻常人所不知,道寻常人所谬,我知道你是朱门的弟子。” 身份,邢佳佳第一句不是问,而是直接道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她在告诉在场的人,证据我不会随便拿,人也不会随便问,你看,我找的人可是玄道中人,而且来自于大门派朱门,他的话是有说服力的。 “哈哈,是朱门怎样,你能猜到我的身份,那就说明师叔一定在你手上——”双小佳哈哈笑道。 够了。 邢佳佳点头,并不打算让对方多说,所以适时地打断他:“你师叔在我这里很好,我想他说的很清楚,暂时不回师门而已,我不明白双小峰都不急,你急什么?” “怎么可能,三师叔炼丹术冠盖朱门,谁也比不上,他怎么可能舍弃门派留在你这里!”双小佳质问。 炼丹术?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这个名词听起来好奇怪,可又不是陌生的。 等等,传说中有的玄道门派精通炼丹,用炉鼎炼制出来的丹药有奇效,比如起死回生,比如长生不老……难道这传说中的丹药真的有? “为什么不行?”邢佳佳也不和双小佳呛,反问,“我这里有吸引他的人和事,自然他留下来了。” 双小佳愕然,怎么可能? 什么能够吸引到三师叔? “阴阳眼,算不算?”邢佳佳狡猾极了,抛出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茶楼里蒋天赐拥有阴阳眼,但那是曾经了,吸引小三子的是她的炼丹之朱雀火,和那一株可能会治愈癌症的植物。 和阴阳眼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是放在这里就由不得双小佳不信,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所以,他肯定又要被邢佳佳骗了的。 “阴阳眼?传说中天赐的拥有看穿阴阳之力的阴阳眼?”双小佳愣了愣,拥有阴阳眼的人,那可是宝贝啊,难怪三师叔会留下了,整个朱门都没有一个人有阴阳眼的。 阴阳眼这个东西,只有拥有大因果的人才会拥有。 “阴阳眼,可是传说中最影响气运的,会带来霉运。”有人悄悄地道。 但是,双小佳一听这话就炸毛了,当下瞪着说话的人:“放屁,谁说的!” 唔,性格好暴躁,好彪悍。 不过邢佳佳想,就是这个性格和这个说法方法才能镇得住那一群觉得阴阳眼不好的人啊。 周围的人不自觉地颤了颤,这个声音如雷贯耳,这个脾气比牦牛还难缠。 双小佳的声音是带着灵力的,他一生气说话里就带着灵力,灵力对于普通人来说影响还是比较大的,有一种类似于绕梁三日不绝的感觉。 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那边双小佳就劈头盖脸地骂起来了。 “哪个王八蛋说阴阳眼会影响气运的,气运这玩意是阴阳眼能影响得了的?阴阳眼和气运不是一个概念好不好!”双小佳拎着一个人的领口,责问,“气运是什么?你说说!” 那人吓都要吓死了,这个家伙发起火来怎么这么可怕,简直是煞神啊。 “气运就是运气呗……”那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气运就是运气,放你娘的狗屁!运气是运气,气运是气运!让本大师告诉你,什么是运气!运气就是福报的回馈,懂不懂,一个人做了多少好事,就做了多少福报,福报由上天反馈回来,就是运气!” 啥,运气是福报? “你看有的人为什么运气好,我太知道你们这群人了,羡慕嫉妒恨呗,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人家做了什么了,人家做好事做福报,然后运气好了那是天理,懂不懂?有人成天到晚算计别人,做坏事,就算是自己有点福报都被折损没了,还想要有好运气,做梦去吧!” 颠覆,绝对是彻头彻尾的颠覆。 “气运是什么,嘿嘿,普通人敢说气运两个字?气运是一个国家的气运,这更是天赐的宝物,百年难得一回见,你们竟然无知到这个地步,说阴阳眼影响气运,阴阳眼要是有这个本事,那所有阴阳眼都要烧高香了!懂不懂为什么?”双小佳瞅着在场的人,都要醉了,这一群没文化的家伙。 为什么? 大家齐齐摇了摇头。 “影响气运的阴阳眼,是每一个国家的宝贝,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你们想见人家一面都是不可能的,”双小佳目光落在蒋天赐的身上,也明白了这一位就是拥有阴阳眼的,反手一指, “如果气运受阴阳眼影响,你们见到他还能这样无礼?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跪舔人家都不待的搭理你的!” 真相,大白于天下。 邢佳佳微微笑,这个人的脾气虽然不太好,之前做的事情也让她不太高兴,可是现在她觉得很满意,将天赐的心结打开,阴阳眼的传言被破,他居功至伟。 脾气不好?可是骂的好,骂的痛快。 做错了一件事情?哦没有关系,有做对的就可以了。 邢佳佳决定了,鉴于对方的良好表现,让他去见一见自己的师叔好了,就当奖励他一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邢佳佳想了想,问道。 双小佳大跌眼镜,不是吧。 一场舞会就这样结束了。 散场后已经是后半夜,一众人带着自己的车呼啸离开,送走了来客以后,邢佳佳走出酒店,意外地在金鼎大酒店外面看到了一个人—— 邢佳佳顿时满脸通红。 夜风里,灯光下,温润如玉的少年怀中抱着一束浅紫色的郁金香,笑看金碧辉煌灯光里的少女。 天地虽大,他只能看到她。 目光虽远,他只看清楚她。 “咦,那是谁?”首先开口说话的是双小佳,邢佳佳答应了带他去找师叔,他自然要跟着她了,谁想到刚刚走出酒店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嘿嘿,他也年轻过啊。 这么一个情景,可不就是男朋友来等女朋友么? 不过双小佳摸摸下巴,瞅瞅邢佳佳,有这么一个女朋友也够对方受的,才十五岁已经是一个公司的老总了,手下两员大将,其中还有一人是西省商会的金卡会员。 男人么,总得比女人强才行。遇到个比自己强的,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这两人的相处,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有趣的紧。 也有男人说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比自己强,可是吧,心里总是不舒坦的。 这个男孩,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邢佳佳闹了一个大脸红,她真的真的没有想到周侗会来这里,她今天早上的时候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今天一整天都会在金鼎大酒店,谁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等在外面? 邢佳佳觉得自己心跳很快,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了,这种感觉和在记者会、舞会上那种场合里的关注又不一样,她脸发烫,恨不得立刻拉了周侗闪人走。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呦,这不是周侗么?”赵东亚是知道周侗的,那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两个小朋友一起的,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这两人看来是走到一起了。 “是啊,他怎么来了?”蒋纬看老板的模样就知道什么情况了,上一次茶楼开业的时候,老板受伤周侗固执地闯入老板房间,他就明白了。 不过,自己的儿子—— 蒋纬下意识地扭头看一眼蒋天赐,发现他只是盯着周侗看,眼底有一丝的惊讶,随后来的是落寞。 灯影攒动里,少年的影子零零碎碎,重重叠叠,好似女儿复杂的心思。周侗朝着邢佳佳走来,珍惜地抱着怀里的郁金香,脚下的步子略微有些快,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唤道:“佳佳!” 初恋是美好的,周侗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准确地说不太知道谈恋爱该做什么。早上邢佳佳告诉他一整天都会在这个酒店里的时候,他好半晌都没安定下来,他那时候有个冲动,晚上要来接她! 周侗的理由很是充分,晚上太晚了,一个女孩子多么不安全,身为男朋友接女友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么? 可是同时,问题也来了。 周侗同学开始纠结了,什么时候来好呢?太早了不行,太晚了也不行,等在酒店里呢,还是酒店外呢?还有他该穿什么衣服,或者拿什么东西?? 周同学第一次有抓头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完全不像是自己了,翻了翻自己的书架,想要找自己书里该怎么办,可是翻了半天才想到他根本没有这类的书。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周侗一拍脑袋,对啊,上网去找! 搜索引擎上输入‘如何哄女朋友开心’,然后出来一排排的答案,周侗点开第一个:“记住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是男人的另一半,而不是男人的肋骨。男人要学会哄女人开心,而不是一味地和她讲道理??” 周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直接滑动鼠标,到了最后一行:“总结来说,男人对女人要有八个字,三心二意,无往不利。三心是说细心、耐心和关心,二意是说真心实意,柔情蜜意。” 真心实意,柔情蜜意? 周侗看电脑屏幕,那上面完全是邢佳佳的模样,想想之前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对佳佳太过严厉了? 嗯,应该是吧。中考已经过去了,考试成绩已经定了,所以他也没有必要严肃了吧? 周侗这么想着,然后再次输入:男女朋友注意事项。 搜索引擎里第一项大大的感叹号,周侗好奇地点开,结果一眼扫过去瞬间红了脸——未婚男女XX注意事项:做好安全措施,可使用安全套或者口服避孕药。 周侗恨恨地关闭网页,心却平静不了了。 周侗深吸一口气,再点开一个页面,上面赫然是两个词语:真诚和责任。 两人在一起,一定要真诚,不管男女都应该懂得对对方负责。周侗鼠标下滑,扫过各种各样的答案,终于看到了一个顺眼的答案——根着自己的心走。 跟着自己的心走,周侗用力地回忆玫瑰海,佳佳好像是很喜欢花啊,那郁金香也一定是喜欢的吧,选了最美丽的紫色,他捧着精心包好的花束等在了酒店之外。 夜风有些重,白天的气温很高,可是现在有些凉了,周侗一眼看到了邢佳佳身上的小黑裙,看她裸露的手臂,心里微微一个心疼:风这么大,她应该觉得冷吧。 “送给你。”周侗觉得手心里都是汗,略显紧张地递花到邢佳佳的手里。 邢佳佳更紧张! 她完全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不知道该怎么说,连花都忘记接了。 周侗的心跳在加速,邢佳佳不接花,他心里一凉:难道买错了吗,佳佳不喜欢这种花? “嘿嘿,你们小年轻好好聊,哎年纪大了,今天一天都扛不住喽。”赵东亚小咪咪地打着圆场,他哪里不知道这两人是完全没有经验,不知所措呢? 可是吧,他长了一个心眼,就是不提点下他们。 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吧。 周侗和邢佳佳同时尴尬,下意识地看一眼赵东亚,却紧接着灵二爷也笑了:“我也年纪大了,今天累了一天,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明天茶楼见。” 黄健似笑非笑地瞅着邢佳佳,丝毫没有离开的自觉,之前他也很中意她来着,后来因为敌对而放弃,现在仔细想想其实这茶楼老板各方面条件是真不错。 而且,男人都是有挑战心理的。 看到自己之前被看中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追,激起了黄健久违的猎艳之心,他毫无顾忌地走到邢佳佳身边,双手自然地扶住了邢佳佳的肩膀:“佳佳,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周侗眼神如刀,似要穿透黄健一般,他不动声色地将郁金香放入臂弯中,一手将邢佳佳一带,带入了自己怀里,扬眉:“我的女朋友,不需要别人送。” 呦,吃醋了?黄健挑眉,还要想说什么,可是被灵二爷拦住了:“健儿,回去我教你点东西。” 黄健被灵二爷拉走了,赵东亚也走了,接下来的蒋纬和蒋天赐父子也不好不识趣,两人拉着双小佳也快速走了。 金鼎酒店的门口,只留下邢佳佳和周侗两人。 天黑黑,两个少年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噗嗤一声笑了。 周侗可怜兮兮地看邢佳佳,努努手里的花:“佳佳,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怎么可能呢? 邢佳佳立刻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嗅了一口,连声:“喜欢,喜欢!花很漂亮!” 周侗心情大好,当下把花推进了邢佳佳的怀里,手臂微微有些发麻,不过也被他忽略了,他脱下自己的衬衣外套,露出了白色的短袖T,他有些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脑袋一抽带了一件外套,将外套披在邢佳佳的肩膀上,口中叮咛道:“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肩膀传来的温度,让邢佳佳心里一暖,下意识地看一眼周侗,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她脸皮一红,嘟囔:“看什么??” “看你啊,佳佳,自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最好看的。”周侗是个老实孩子,情话都说的普普通通,一点都不浪漫。 可是情话虽然普通,但是邢佳佳爱听啊,她想了想笑了:“不是吧,那天你可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的。” 周侗挑眉,从邢佳佳怀里拿过鲜花来,道:“花有些重,我帮你拿。” “喂喂喂,别转移话题。”邢佳佳戳戳周侗的腰,不满道。 回忆到两人在班级里第一次见面,周侗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女,可惜她那时候正在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搭理他。他笑了笑:“新同学你好新同学你随意坐我太忙就不招呼你了啊!” 邢佳佳大窘,这是—— 周侗不在意道:“没有忘记吧,佳佳是你无视我,不是我无视你。” 这个口气,邢佳佳觉得怎么这么怨念呢? 好吧,那时候她满心思都是考试都是提高成绩,的确是没有太在意他了,不会吧,周侗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于是,邢佳佳一把抱住了周侗空着的手臂,摇晃着:“以后再也不会了。” “真的?”周侗表示不相信。 邢佳佳举起手来,空着袖子一晃一晃的,她保证道:“绝对不会不理你。” 嗯,这个结果很好,周侗很满意。 “走吧,你要回哪里,是家里还是茶楼?”周侗觉得这个状态很好,小女朋友挽着他的胳膊,然后两人慢慢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邢佳佳想了想,道:“回茶楼吧。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周侗也不具体问,带着邢佳佳朝着茶楼的方向去了。 回茶楼,有很简单的办法,可是邢佳佳没有用,她宁愿走着一步步回去茶楼。 “我今天开记者会了。”邢佳佳想了想,继续补充道,“晚上还开了一场舞会,因为我成立了方十字公益公司。” 这些消息周侗早就知道了,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过邢佳佳肯告诉自己这些,他还是很高兴的,‘嗯’了一声,周侗想了想认真道:“恭喜你,佳佳。” 听多了很多恭喜,邢佳佳觉得这一句恭喜最好听,看多了假意真情,邢佳佳觉得周侗认真的模样最好,她能感觉出来他是真的为自己高兴,不像是很多人心不齐全。 “谢谢。”邢佳佳眉眼弯弯,一笑。 少年少女就这样走着,路灯将他们相携的身影拉的极长,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亲密极了。 可是一条路上总是没有那么多的安心,找麻烦的来了。 不知道从哪里的角落里钻出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为首的一个男子一口的大黄牙,手指里夹着烟卷,云雾缭绕,跟在他身后的大概有三四个人吧,一脸猥琐地盯着邢佳佳和周侗。 周侗眉头微微皱,再好的脾气也被这几人破坏了,好好的约会被人打断是非常让人生气的。 邢佳佳的身体被挡在了身后,她依靠着周侗的肩膀,藏在他身后,一双大眼睛看着前方的几人,勾唇笑。 “嘿嘿,大哥,你看看这两个长的挺嫩啊。女的不错,男的更好!”一人放肆地看一眼邢佳佳,而最后的注意力却是落在周侗身上的。 对于他们来说,周侗的吸引力显然大于邢佳佳的。 “我看你又忘记了!找打!”被称作大哥的那人一瞪眼,然后恶狠狠地冲着周侗道,“看你们两个小情侣是出来约会的吧,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否则——” 否则,就要劫财了,或者是要揍人了? 周侗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打劫的情况,他知道邢佳佳不会害怕,但是他还是觉得心疼,微微侧头,轻轻道:“闭上眼睛,别看。” 那被称做是大哥的人愣了愣,哈哈大笑:“哈哈,是啊,别看,打劫可不好看呐!弟兄们,上!” 几人团团向周侗和邢佳佳逼近,他们手中是有武器的,眼底的光芒是贪婪而又凶狠的,一伸手就能将这两个少年少女砸倒。 周侗缓缓地伸出了手,轻轻一点为首之人的脑袋,在他们离他三步远的时候,微微一个侧身,刚好风吹过。 “啪!”低不可闻的碎裂声从那领头大哥的脑袋里传来,听似是骨头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鲜血自来人鼻子里喷出,细细长长的一道,顺着风吹的方向刚好落在了另一侧,邢佳佳并没有闻到。 周侗再看另外的三人一眼,微微笑,再随意一点三人的牙齿,紧接着碎裂的声音响起,几人口中的牙齿齐齐碎了一个彻底! 三人想要惊呼,可是那碎掉牙齿刚好被他们吞入口中,赌住了他们的呼吸—— 三人眼睁睁地看着周侗拉着邢佳佳走远,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脑袋里嗡嗡的,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听不到了。 “轰”的一声,是人体倒地的声音,三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的大哥居然已经死了。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场抢劫了吧,还是失败的抢劫,没有抢到了别人,却被别人抢了自己的性命。 他们最后的意识里,是满满的不解:那少年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一点就碎了大哥的脑袋,他怎么碎了自己的牙齿? 只是可惜,他们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这一路就很通畅了,邢佳佳和周侗回答茶楼以后,扶额长叹一声:你怎么又来了? 来人,可不就是双小峰么? 她很奇怪,双小峰不是已经拿着丹药走了吗,照理说他的师父已经能够支撑挺长的时间的,为什么他又来了? 双小峰的这个委托,简直是最考验人,最让人头大的委托了。 茶楼里坐着的除了双小峰,还有小三子和双小佳,蒋纬和蒋天赐父子,连舒姨也是在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邢佳佳看大家的气氛不太对,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蒋纬和蒋天赐对视一眼,叹息一声,首先道:“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还是让双小峰告诉老板吧。” 双小峰的事情? “说什么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搞错了,铁定是搞错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荒谬的事情,从来没有!”最激动的是小三子,他使劲儿地拍桌子,根本不接受。 “师叔,您冷静一下,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我们就要面对。”双小佳安慰着小三子,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关心。 邢佳佳和周侗听的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邢佳佳问。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双小峰声音沉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要难过,那是他的师父啊,从小养他到大的师父,从小悉心培养教育他的师父。 “放屁!我玄道中人一直注重养生之道,多少年了,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医生说一句话就对了,我才不信!玄道之人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那是能比的?”小三子很是激动,哼哧哼哧跳到双小峰面前,一把拎着他的领口。 “师叔——” “闭嘴!告诉你,一家医院说的能信啊,西省全部的医院都去看看,一家医院是庸医,不代表所有的医院都是无能的,根本不可能!你师父根本不可能是那样的病!”小三子比任何人都要激动,浑身都在颤抖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佳佳怒了,在茶楼里大吵大闹的,大家都不吭声了是不是,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三子!闭嘴!说清楚,到底谁病了?”画皮察言观色,看到老板怒了,当下斥责道。 小三子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可是对画皮绝对是敬畏的,他本能地站好,大声:“我的师弟,双小峰的师父!不知道哪个混账医院,居然说他得了癌症,还是晚期!” 正文 章一一一 古墓和安溪! 癌症,还是晚期? 这个消息着实让邢佳佳愣了好半晌,她的第一反应和小三子也是一样的,这怎么可能呢?从来没有听说玄道中人竟然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得了癌症这种不治之症啊! “是不是医院弄错了?”邢佳佳张口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小三子眼里迸出光芒来,下意识抓住邢佳佳的胳膊,连道:“是吧,老板连你都这么说,我就说一定是不可能的,玄道之人最重养生之道,且有灵力护持,癌症根本是不可能的么。” 小三子不愿意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他不出山门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癌症是绝症,尤其是晚期,那就代表阎王爷给了邀请函,而且是一去不回的邀请函! 人会死,普通人会死,玄道之人也会死。 但是玄道之人的死法是斗法死的,练功走火入魔死的,被人杀死的……从来没有得癌症死的。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相信吧。 双小佳心里很难受,自己师门的长辈得了癌症,离死亡不远了。更痛不欲生的是双小峰啊,这人是他的师父,从小教导他,照顾他,护着他的师父啊,多少年的恩情,多少年的相处,师徒俩的感情早已经比亲生父子还要深厚! 双小峰可以为了自己的师父,到处奔波找灵玉,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师父和邢佳佳下委托,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师父做一切一切,为他付出什么都不在意你! 癌症,他也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 可是,这是事实啊。 双小峰苦笑一声,对邢佳佳说道:“西省知名医院有三十三家,相关科室有四十二个,我全部带师父看过了。” 言下之意就是师父患了癌症是铁打的事实了,并不是某一个医生看错了,而是真的。 邢佳佳和周侗对视一眼,心里一惊:如果所有医院都看过了,还是这个结论,那么想必这个诊断结果百分之百的真切了。 不过双小峰的话让邢佳佳好奇了:“你带你师父去医院看病,他不是在朱门么?” “师父很高兴我娶了妻子,我带回去的丹药非常管用,他的情况好了很多,所以他就随我下山来了。”双小峰娓娓道来,说不得是好还是不好了,妻子生病在医院住着,师父说什么都要去看看她。 再然后,他在医院里感觉不太好,妻子也是好心,就让她的主治医师看了看,结果得出的诊断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癌症,还是晚期。 妻子傻眼了,师父也愣住了,他更觉得是晴天霹雳一般。 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像是疯了一样说不可能,揪着医生说一定是他看错了,师父的身体一直…… 那个医生是学术界的权威,在病毒细胞领域很有研究,他很肯定地告诉自己:“病人体内的病毒细胞至少存在了十年,这种细胞极有破坏力,而且有腐蚀正常细胞的可能,按照这种细胞的繁殖情况,应该病人发病很快的,他能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奇迹了。” 他脚步几乎是漂浮的,呆呆地回到妻子身边,脑海里是医生温和如刺刀般冰冷的声音,萦绕不绝。双小峰抱着妻子大哭,这么多年,他为了师父付出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恢复以前的健康。 可是医生的话,却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洛妮心疼自己的丈夫,而丈夫的师父对她就像是亲公公一样,善良的洛妮立刻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请来了全省所有医院的相关科室的医生,为丈夫的师父会诊。 医院里有最先进的仪器,最全面的检查,一天一夜的会诊,等到结果出来的时候,双小峰差点跌坐在地上——癌症,晚期。 但是所有医生都会诊不出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癌症,但是师父体内的癌细胞遍布全身,已经是铁板钉钉的。 师父在洛妮那里,洛妮很懂事,知道了会诊结果以后尽心尽力地陪着自己的师父,双小峰绝望之余,想到了茶楼,想到了邢佳佳。 邢佳佳答应过自己,一定会治好师父的,可是双小峰心里忐忑了,癌症是绝症啊,茶楼老板纵然有再大的本事,能治疗好癌症吗? 但是这恐怕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人绝望的时候,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尽一切的人! 师父,他不想让他死。 “老板求你想办法救救师父吧!”当缘由说尽,双小峰的心好似被再一次剖开,偌大的男人哭的伤心极了,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到邢佳佳面前,苦苦哀求。 “双小峰,你太过分了!癌症是绝症啊,全省的医生都没有办法,你来为难我们老板,况且你师父是癌症晚期,神也救不了啊!”画皮一瞪眼,觉得这个双小峰简直太过分了,得寸进尺的可怕。 画皮虽然言语犀利了些,可是说的的确没错。 蒋纬叹息一声,想要扶起双小峰来,可是他死活都不肯起来,大有邢佳佳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意思。 蒋天赐怒了:“双小峰,你这是威胁老板呢?” 邢佳佳咬咬嘴唇,这一大男人给她跪下,这叫什么事情啊。她蹙眉:“双兄,有事先起来再说。” 话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双小峰很难堪,可是想想自己的师父,他还是固执地跪着,期艾地望着邢佳佳:“老板,你答应过我,会治好师父的。” 小三子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他之前不肯接受,闹腾,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师弟即将死去的事实,现在呢,他不相信不行啊,不信师弟就真的没有活的希望了。 邢佳佳,茶楼老板,朱雀之火的拥有者。 小三子不值得为什么就很相信她可以救人,他随着双小峰一起跪下了,老脸也不要了,哭的伤心极了:“老板,好老板,请你无论如何也救救我的师弟吧,小三子把一条命给你都行,一辈子都在茶楼里当仆人都行,给你当牛做马……求你救救我师弟吧。” 双小佳震撼了,双小峰跪下去求邢佳佳的时候,他说不出话来了,不知道这个茶楼老板有什么样的本事,值得他这么做。 来茶楼时间不长,可是双小佳亲自见了三师叔,也从他的口中得到了消息,是他甘愿留下来的,并不是茶楼老板强逼的。他不明白了,这茶楼老板有什么魅力,还是有什么本事,能让双小峰和三师叔将全部的希望放在她身上? 邢佳佳墩身下去,双手按在两人的手臂上,认真:“起来吧,能救双兄师父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能救? 双小峰和小三子狂喜,只觉得他们的心从地狱深渊又回到了天堂里一般。 真的有救? 蒋纬和蒋天赐百思不得其解,癌症晚期是现阶段的医学无法攻克的难题,是毋容置疑的。老板怎么会说,有办法治疗癌症? 舒姨也有些搞不懂了,老板在安慰双小峰和小三子么,可是这种安慰方法—— 画皮和魑魅魍魉倒是没有什么不相信的,在他们的眼里,主人做什么都是对的,主人是无敌的,什么都可以解决的。 癌症,癌症是世界性难题又如何,癌症不可治疗又如何? 有主人在,就能够做到。 主人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老板,癌症哪里是那么容易治愈的?”舒姨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双小峰和小三子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是啊,癌症哪里是那么容易治愈的,邢佳佳是不是哄着他们开心呢? 但是他们不会想到,邢佳佳说的是真的,并没有和他们在开玩笑。 她现在的心里,至少有两种治疗癌症的可行办法。 “舒姨,生死攸关的大使,我会开玩笑吗?”邢佳佳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想着那日华天鱼来下委托时候说的话,解释,“我师父跟我说你过一个叫做安溪的地方,那里是那一株植物生长的地方。” 植物?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茶楼里那一株小小的植物上,有人莫名其买,可是小三子眼底已经迸射出希望的光! 没有错,师门的典籍里说这一株植物有治疗癌症的功效! 但是,只是典籍记载,真的有这种功效吗? “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能放弃。况且我们的希望不是一点点啊。”邢佳佳回忆着当初华天鱼说的话,“我师父去过那个地方,那一株植物也是他带回来的,当地的人若有病入膏肓的村民,用这一株植物就可以起死回生。” 邢佳佳说的是在场的人都没有听过的,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这么一株小小的植物居然拥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还有一个办法,邢佳佳没有说,就是她的朱雀之力。朱雀之力可以逆转阴阳,断生死,但是她从未试过,并不太确定。 只是这一株植物,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它可以做到。 它既然拥有逆天的力量,那么癌症也必然有可能会治愈。 那一个医生的话她记在了心里,他说,“病人体内的病毒细胞至少存在了十年,这种细胞极有破坏力,而且有腐蚀正常细胞的可能,按照这种细胞的繁殖情况,应该病人发病很快的,他能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奇迹了。” 癌细胞是有破坏力的,而且有腐蚀正常细胞的可能。 那么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双小峰师父一直修炼灵力却储存不下灵力,因为有癌细胞不停地腐蚀着灵力,在他的体内繁殖着,正是他不停止灵力的修炼,所以癌细胞始终无法夺了他的性命,他才得存活十年之久! “这一株植物,是我哭着喊着要研究的……”小三子喃喃自语,难道师弟的希望在他自己的身上吗? 双小峰扭头看三师叔,呼吸急促,眼神是期望:“师叔!” 小三子忽然觉得慌乱了,师弟的性命全部系在自己的身上,这一份责任这一份重担,他忽然觉得害怕了,万一研究不出来怎么办,万一师弟等不到怎么办? “植物咱们只有一株,莫说使用就是研究也不够用的。”蒋天赐很快地捋顺了接下来的事情,看向邢佳佳,“老板,现在有三件事情是必须做的,一个是要您亲自跑一趟了,看看双小峰的师父到底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您好心里有个底儿。” 蒋天赐头脑清楚,一两句话的功夫就将大家浮动的心抚平了,小三子看着蒋天赐的脸,听了他的话,连连点头:说的没错。 不管医生说再多,也没有自己亲自看一眼来的清楚,并不是不相信医生,而是直观的了解,比侧面听更有说服力。 “嗯,稍后我就去一趟。”邢佳佳点点头。 蒋天赐目光落在了小三子脸上,凝重:“三长老,我非常明白您的心情,也能体谅您的难过,但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蒋天赐此刻说的明显就是第二件事情,但是他却没有立刻开口,而第一句话却是安慰小三子,抚平他的担心。这效果自然是明显的,小三子安静地点点头,明白了:“谢谢。我该做什么?” 为双小峰的师父治病,是需要双管齐下的,这一头就是让小三子继续这植物的研究。蒋天赐一字一句道:“三长老,您要做的是研究,继续研究这一株植物,哪怕剖也要剖开看,看它到底有没有治疗癌症的功效。” 小三子和双小峰的脸色越发凝重了,双小峰听明白了,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这一株植物上了? “有!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只要有更多的样本供我研究,然后临床实验??”小三子激动地看着蒋天赐,身体微微颤抖,这一株植物是他第一个认出来的,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 “这便好了。”蒋天赐扶一扶自己的无框眼镜,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老板,也就是邢佳佳身上,“另一头就是,既然老板知道哪里有这些植物,那么还是要辛苦老板一次,找到安溪这个地方,带更多的植物回来!” 没有更多的样本,一切研究和临床试验都是空谈。 “好,没问题。”邢佳佳点头。 蒋纬对自己的儿子越来越满意了,对于一件事情很快就能想到完美的解决办法,一点都不用自己担心,刚刚他的安排至少在他看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还有一些事情,要等见到双小峰的师父才能做决定。 双小峰的师父,在朱门排名第七,也就是小三子的七师弟。 据说双小峰的这位师父,当年一身的灵力也是相当的不凡的,实力在朱门排的上前三,只是后来身体不好,这才弱了下来。但是灵力弱了,不代表一身的本事弱了,除了一身的灵力,这位双七还有是位偏门高手。 何为偏门? 偏门是为冷门,也就是所谓的旁门左道。玄道中人并不以此为羞耻,反而觉得人间百门技艺,旁门技艺也是正当的门路,只看这会偏门的人人品如何。 若此人人品端正,哪怕行的是偏门也光明正大,若此人人品拙劣,哪怕他走是堂堂正道,也得走出一条歪路来。 一切只看人心而已。 人说‘旁门八百,左道三千’。双七不会八百也不会三千,会的只有机关和盗墓两样。 因为有茶楼的定位功能,邢佳佳、双小峰和周侗睁眼就来到了南盛市医院中,现在双小峰的师父正在医院里陪着自己的妻子,洛妮。 双小峰站在病房外,有些不安地看邢佳佳和周侗:“不好意思,我师父的脾气可能有些古怪,请您千万不要在意,我没有说过他的病情??我和洛妮说过您,岳父也提起过您。” 双小峰这是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了,邢佳佳笑一笑:“我们不会介意的。” 既然来了,什么情况也要应对的不是? 双小峰走在前面推门,邢佳佳和周侗在后面跟着,周侗捏捏邢佳佳的手,笑了。 邢佳佳无奈,冲着周侗低低道:“都这么晚了,你偏要跟着。” 周侗声音不高,刚好让邢佳佳听见:“陪着你。” 简单的三个字,陪着你。 这是周侗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一向是个随性的人,怎么想就怎么做。 最简单的心意,最能感动人。 邢佳佳同样捏捏周侗的手心,展颜一笑,那意思是:她很开心。 病房门被推开了。 这是一个环境相当好的套间,最里面是一张病床一张家属床,外间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厅,而此刻洛妮正陪着双七在会客厅里看电视。 洛妮是一个聪明又温柔的女子,手中一边削着苹果皮,一边陪着双七聊天。电视里是一个探索的节目,里面是考古学家挖掘古墓,据新闻说这是前些日子地震震出来的古墓。 根据考古学家初步判断,这个古墓年代久远,陪葬物品极为丰富,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考古意义,其中的文物足可以填补那个时代的空白。 谁知道双七看了不过一眼,就扭转了头,冷哼了一声:“这个古墓不过埋地三里深,居然也要地震震出来,这群考古学家才能钻进去,真是够丢人的。” 洛妮温柔地听着,这一段时间她已经明白丈夫的这位师父脾气有些古怪,说话有些犀利和毒辣,不过他的人不坏,说什么是什么,而且一般他不会吹牛说大话,经他嘴里说出来的,都是真的。 洛妮自小对这些东西是很好奇的,但是知识也仅限于书籍和电视节目,听到双七对节目的评价,对考古学家不屑一顾的态度,忍不住噗嗤一笑:“师父,您可真有意思。这些考古学家不是实打实学出来的本事?” 洛妮说完,将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双七,双七接过,毫不客气地啃了一口,随口道:“哼哼,学出来的本事?盗墓可不是学书本,光是死读书是没有用的,要亲自去地下看,多挖几个墓,比看多少本书都管用。” 洛妮莞尔一笑,她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很多人眼里考古学家是正路,盗墓是偏门,但是她从来不这么想,同样都是挖人墓地而已,不过考古学家是有职业资格的,而盗墓者是黑身份的。 严格说起来,考古学家其实限制是非常多的,什么可以挖,什么不可以挖,什么时候挖,什么时候不可以挖,都是被规定死的。根本不和盗墓者一样自由。 如果双七知道洛妮心里是这么想的,恐怕是会直接把她当做知音了,只可惜洛妮这姑娘有什么心事,都喜欢放在心里,这次生病如果不是他的父亲洛文山刚好在玉石拍卖会,刚好被邢佳佳撞到了,恐怕她和双小峰之间的结不会打开。 只能说,天下事,巧合真多。 “丫头啊,不是我吹,想我年轻的时候,这些古墓熟的跟自己家后院似的,闭着眼睛都能进去走一个来回。”咔嚓咔嚓地啃着苹果,双七嘟囔着。 “那您一个古墓得转悠多少次才能熟啊?”洛妮看节目上说的,这些考古学家们先要初步探险,然后记录下数据,然后制定方案才会再次进入古墓,来来回回一个古墓探索的次数不小于十次。 盗墓和考古不同,但是不同在哪里呢?这个洛妮是不知道的。 “哼哼,多少次?一个古墓只去一次!”双七比划了一个手指头,得意地说,“盗亦有道,我们这一行外人的称呼有很多的,普通人叫做盗墓,但凡有点见识的叫摸金校尉,因为往久里的年代里推,这一行也是得到过官方认可的,和这群考古学家一个身份,不过当年的校尉们可比他们自由多了。” 洛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门道,顿时她也来兴趣:“怎么说?为什么是一次,多去不行?” 双七哈哈一笑,瞅着洛妮这丫头,越看越觉得喜欢,他这么多年早就闷坏了,一身的手艺也压了箱子底很久,现在有机会回忆回忆,他高兴都来不及:“这你就不懂了吧,天下盗墓者何其多,天下古墓又何其多?丫头,你数数之前有多少个朝代,多少代帝王,又有多少侯门将相,皇亲贵胄,这些人的墓这么多,为什么可劲儿就着一个挖,一个转悠呢?” 洛妮下意识地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啊。 “再说了,这一行我们也是有规矩的,先到者入盗墓,不拿超过三件的物件,遇到贫瘠的古墓,则不可拿多于一件。盗墓者昼伏夜出,早日公鸡打鸣之前必须出古墓,不管到手与否都不得再碰墓里分毫。” 双七说起盗墓这一行的故事来,那简直是淘淘若悬河,他意味深长:“这一行啊,没有门派这一说,但凡遇到同行都以同门论处,丫头你想啊,既然是同门,那么自然要给同门留个活路,都是吃这么一碗饭的,如果前头的人把东西都弄光了,可让后来的同行们吃什么喝什么?” 这倒也是。 电视里的节目正在播放着,双七再看一眼,打了一个哈欠:“好没意思,这个墓地是空的,早多少年前我进去的时候,已经被人搬空了,说是历史意义还有一些,哼哼。” 洛妮认真地看了电视,惊讶:“不会啊,据说考古学家挖掘出了很多文物呢。” 双七惊讶地盯着那电视节目看了好半天,确定这个地理位置是他当年去过的那一个古墓,而标志物的也是一模一样的,但是考古学家带出来的文物,却完全和那个古墓的风格不符合。 此刻电视里也在讲解,说这个古墓的墓葬风格和文物有些不符,怀疑是什么什么的。 双七大骂一声,苹果核准确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洛妮听着也好奇了,墓葬风格怎么会和挖出来的文物风格不符合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妮问了。 双七抓抓脑袋,郁闷了:“该死的,当年怎么没有发现这里居然有双重古墓呢?” 双重古墓?这是什么意思? 洛妮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 “双重古墓啊,顾名思义就是同一个地方被不同的人点中,建造了两座陵墓。”双七耐心地和洛妮解释道。 “一个地方怎么能有两座古墓呢。这不可能!”洛妮摇摇头。 至于原因双七还没来得及解释,因为有客人到了。 双小峰推门进去,带着邢佳佳和周侗,洛妮和双七听到声音抬头—— “师父,我带朋友来看您了。”双小峰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蹲在双七的面前,替他揉一揉双腿,缓解了僵硬。 双小峰的这一系列动作极为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做的,双七心里是很稀罕这个徒儿的,哼哼唧唧地笑了:“好了,别忙活了。你媳妇晚上替我按摩过了。” 洛妮望着自己的丈夫,温柔的笑着。不过她没有忘记刚刚进门的客人,让出了两个位置来,亲自倒茶。 洛妮看着来客,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不过两人长的是真的不错,看起来很是登对的一对儿。 这个少女她是有些印象的,丈夫说过她,而父亲隐约也提起过一个少女,描述过她的长相,和眼前的这个一模一样。父亲说,现在他们夫妻俩误会开解,这个少女居功至伟,如果没有她,就没有她的幸福生活。 “谢谢。”邢佳佳和周侗客气一笑,道过谢。 “师父,这两位是——”双小峰笑着介绍道。 谁想到双七竟然挥挥手:“不用说了,我知道。” 知道?双小峰惊地瞪大了眼睛。 双七笑骂道:“你个臭小子,瞒着我就当师父是眼盲心盲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们是你请来为师父治病的,是也不是?” 双小峰动动嘴唇,没有说出来,而他不想师父竟然一语就道破了邢佳佳和周侗的身份,还有他的用心。 “不说话啊,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双七懒懒地朝后面一趟,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了,我的身体还不知道么,师门里所有人包括你三师叔在内,为了我的病费了多大的心思,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 双小峰不说话了,师父说的是事实。 “就说你,这么多年修炼耽误了多少,在我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多少时间?”双七懒懒的声音多了点颤动,“你是我的徒弟,我希望你比我强,可是最后我这个师父拖累了你,你叫我这心里??” 双小峰眼眶微微热了,他没有想到师父心里竟然是都明白的,第一次他听到师父说这些话,他禁不住:“师父,这些都是应该做的,您对我可是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 双七似是想到了什么,嘲讽一笑。他沉思片刻,看一眼洛妮:“洛妮这丫头,我心里真心喜欢,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后有她照顾你,我也放心了。她身体不太好,没有关系你三师叔在呢,咱还有师门,偌大的一个师门会治疗不好她,这才是笑话了。” “师父。”洛妮咬咬嘴唇。 “洛妮是个有心的孩子,医院会诊你们结果瞒着我,可是我心里明白,我的身体恐怕是治疗不好了。得了吧,就这样有一天是一天的过吧。这一辈子,我也知足了。”双七有一种放弃的心态了。 洛妮和双小峰如何听不出来? 放弃治疗,这怎么可以呢? 换做哪一个晚辈,会允许自己的长辈受病痛折磨,却不理不睬的呢?任何一个后辈,都会想尽办法地去治疗长辈吧! “师父?”双小峰焦急了,声音都变了,“您这是说什么胡话呢,咱们玄道中人奇人不在少数,小小的一个病症怎么治疗不了了?” “哦。能治疗,我怎么一直都是这么一副模样?”双七似笑非笑,看一眼邢佳佳和周侗,“小峰,送客吧,大老远的让人家跑来,而且都这么晚了,不合适哦。” 邢佳佳微微挑眉,他们这是被嫌弃了? 真是奇怪的人啊。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知道自己得了重病以后,无论怎样的人,都会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因为活着是最有意义的事情,死了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对于死亡,人会畏惧。 因为畏惧,所以拒绝死亡。 “师父,这位可是为您炼制上灵丹的高人啊。”双小峰急了,一跺脚,指着邢佳佳说道。 哦,上灵丹? 眼前的这位居然还是一位炼丹师? 双七这才认真地看邢佳佳,这个少女年纪不大,可是沉稳有加,虽然长的不错,可是一身的气质却不属于玄道,但是仔细一看,他还是能够感觉到不同的。 同机关和盗墓打交道的双七,自幼就有极为敏锐的直觉,他仔细看过邢佳佳皱眉:“特殊的气息,像是灵体的味道,可是你没有阴阳眼啊。” 茶楼是人鬼之门的入口,而之前这里长期被画皮和魑魅魍魉占据,阴气重是正常的,邢佳佳和五只呆的时间长了,身上自然带了灵体的气息,但是这种气息很淡,没有想到双七竟然闻出来了。 “厉害!”邢佳佳夸赞道。 “嗯,奇怪!不但有灵体的味道,还有一种灼热的味道,像是火焰——对,是你炼丹的火焰!”双七眼睛一亮,当下判断道。 果然厉害。 邢佳佳笑了:“能教出双兄这么厉害徒弟的师父,果然也是厉害的。” 双七冷哼了一声:“别给我戴高帽,我知道自己的情况,用医院的话说就是癌症晚期,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别白费心思了!” 双小峰和洛妮面面相觑,洛妮轻轻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有透露过师父的病情。 “知道了更好,可以更好地配合。”邢佳佳一点都不意外双七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是来看双七的病情的,其他的事情好像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癌症是世界性的难题,尤其是晚期,上灵丹非常不错,足够我活一段时间了,其他的就不用白费心思了。”双七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再关心不过,这一两天之内他已经把病情打听了一个清清楚楚的,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洛妮担心地看一眼双七,抿嘴,哪怕是没希望也要治疗啊,万一有奇迹呢? “癌症是世界性难题不假,可是是疾病总有能治愈的药啊。”邢佳佳也不多说废话,眼前的双七是一个比谁清楚的人,和他说话也不用兜圈子,她直接道,“我也不用瞒你,我前段发现了一种有望治愈癌症的植物,经过三长老证实,它对你的病有效果,他正在废寝忘食地研究,你现在说放弃治疗,对得起他的一片苦心么?” 双七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滞了,这个小姑娘说什么? 可以治疗癌症的药草,三师兄在费劲地研究? 这是真的吗? “你有什么证据?”双七觉得自己呼吸都急促了。 人都是怕死的,不愿意死的,除非特殊绝望。但凡有一丝丝的可能说不用死,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双七自然也不例外。 他声音都有些哑了,眸光定定地落在邢佳佳的身上。 邢佳佳勾唇一笑,怎么证明,双七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人吗? 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洛妮,不相信双小峰,但是他一定会相信自己的。 “我可以告诉你,那一株植物生长在哪里。”邢佳佳这么说。 包括周侗、洛妮和双小峰在内,都被邢佳佳如此跳脱的话弄的愣了愣,这是什么情况? 邢佳佳自有打算,刚刚推门之前她听到双七在为洛妮普及盗墓知识。听双七的口气,全国各地的陵墓大概他都是知道一些的,刚好那一个叫做安溪的村落周围的标志性建筑物,就有一座古墓。 她不知道为什么安溪村会在这古墓旁边,但是此刻刚好是最好的证据。 邢佳佳手里有华天鱼提供的坐标,她毫不吝啬地让给了双七看:“这里有一个叫做安溪的地方,那植物就在这里,据说当地人用这种植物来活命,它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这个地方! 安溪这个名字,双七是陌生的,但是这个古墓他不陌生! 而且这个古墓他是去过的! “这古墓有三千年的历史了,是我和同伴走过的最危险的古墓之一,那一次我们折了三位同行,一行五人只出来了两人!”双七提到这个古墓,想到了当日那危险行程。 这个古墓里机关重重,而且甚至融合了一些教宗的风格和作风,可谓险之又险,看安溪这个地方是藏在古墓背后的,换句话来说,如果想要进入安溪村里,那么是必须要通过这个古墓的! 这个安溪村,到底是为了守护古墓而存在的,还是古墓是为了隐藏安溪村而存在的? 谁能告诉我,四十多岁的同事,居然在看网文,提起一系列文竟然滔滔不绝,而且,最重要的是竟然看文废寝忘食到颈椎增生! 正文 章一一二 双七的猜想! 危险的古墓,失踪的安溪! 还未曾去,从双七口中得到的信息已经是危险重重。事关重大,双七并没有对邢佳佳隐藏什么,他从记忆中取出所有,一点都不落地告诉了邢佳佳。 “这里是不是有那一个叫做安溪的地方,我没有见过,我双七这辈子只看陵墓和机关,这墓中的机关和情况我会详细地告诉你,免得你遇到更多危险。”双七很痛快,直言道。 “根据我的消息,安溪这个地方有守护阵法保护,现在已经从地图上失踪了。”邢佳佳想到华天鱼跟自己说的东西,想着找到这个陵墓是不是就能找到安溪了。 失踪了? 谁想到双七肯定地摇摇头:“怎么可能失踪呢?莫说一个事实存在的村落无法消失,就说这陵墓,陵墓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如果这个地方找不到只有一种可能。”双七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 “什么可能?”邢佳佳问。 双七说的没有错,在华天鱼告诉她安溪这个地方再也找不到的时候,她是怀疑的,一个地方莫名消失可能性不大,除非是因为某种媒介的关系,扭曲了通往安溪的村落。 而现在,双七要为她解开这个疑惑了么? 病房的会客厅里,电视里探索节目在低低地讲述着故事,沙发上双七手指扣着沙发,在罗织着语言,他扫一眼电视,然后看邢佳佳和周侗:“你们知道三年前那一个轰动全国的盗墓案么?” 三年前的盗墓案? 周侗挑眉,想到那最传奇的双鲤纹玉佩,当下问:“你要说的可是那一枚玉佩?” 双七点点头:“安溪村的失踪,根据我的经验有两个猜想,第一个猜想,举这一个双鲤纹佩的例子会比较清楚一些。” 双鲤纹佩当年轰动一时,至今为止仍然是一个不可破解的谜团。 “双鲤纹佩原本以为是出土的普通玉佩,但是在很多考古学家对这玉佩进行研究之后,发现它并不普通,它拥有一种复制功能。”周侗缓缓地说,对于当年这件事情,他是知道不少的。 双七赞叹地看周侗,知道出土双鲤纹佩的人不少,可是知道它有复制功能的人却不多。他点头:“很多人以为它是一种复制功能,其实不然。” 双小峰和洛妮像是听天书一样,这些东西对于他们俩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这双鲤纹佩,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邢佳佳也是一头雾水,问道。 周侗娓娓道来:“三年前,觉王墓中出土了一枚普通的玉佩,就一般出土的玉佩来说,其上有图案纹理,但是这一枚玉佩却不是,它正面空的。” 玉佩有光华面,毫无纹饰,叫做无事。其寓意为一生平安无事,这种无事玉佩一般是送给初生婴儿的,但这出土的玉佩虽然是空图案的,但并非毫无纹饰,所以也自然不是无事玉佩。 “有偶然的机会,一位考古学家将玉佩放在了一个鱼缸的旁边,等到一会之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玉佩上出现了一尾和鱼缸里的鱼一模一样的鲤鱼,而且这玉佩里的鱼是活着的。”双七抬一抬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邢佳佳。 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邢佳佳当下就愣住了,玉佩原本是空的,而放在这鱼面前,多了一条一模一样的鱼? 怪不得说这玉佩有复制功能,就是这个意思吗?不,也不对啊,明明刚刚双七说这不是复制功能的。 邢佳佳有些想不通了:“不是复制功能,那是什么?” “考古学家发现这个神奇的现象之后,也非常惊讶,他们试过很多东西,活着的、死的,统统在靠近玉佩以后,在玉佩里显现出一模一样的复制物。后来考古学家把这一种现象取名叫做镜像。”双七淡淡地开口了。 “镜像。倒影的意思?”说到这里邢佳佳有些明白了。 但是这镜像和安溪村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呢? “但我不这么认为,后来考古学家还做过一个实验呢,将那最初的鲤鱼喂了剧毒,同样放在了那玉佩旁边,鲤鱼很快就死了,但是玉佩里的鱼却活的好好的,可是三个小时。”双七比了比指头,“三个小时后,玉佩里的鱼死了。” 沉默。 双七举这个例子并不是随意说的,而是说安溪村失踪的一种可能,这一条镜像的鱼,和安溪村有什么关系呢? “那群考古学家根本想不到,这双鲤纹玉佩根本不是什么镜像,没有什么复制功能,它不过是一种简单的空间转移玉佩。也就是说,玉佩里显示的鱼并不是复制出来的,而是对鱼缸里鱼的一种折射,折射到另一个空间里,而在玉佩里正好能看到。这个是有时间限制的,大概时间是三个小时。”双七冷哼一声,对那些考古学家们的本事很是不屑。 “所以,鱼缸里的鱼被喂了剧毒,当下就死了,可是玉佩里的鱼是在三个小时之后才死去的。”邢佳佳毕竟也是玄道中人,联想到另一种可能,直直看着双七,“所以,您怀疑安溪村的失踪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一个特殊媒介挪移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玄道中有奇宝。 这双鲤纹佩应该算其中之一,它有的是折射功能,折射本体到另一个空间。但是既然有折射功能的宝物,自然有挪移功能的宝物,这一种挪移是把本体直接挪移走了。 就拿这一个玉佩举例,如果这一枚双鲤纹佩拥有挪移功能,那鱼缸里的鲤鱼就会消失,而出现在玉佩里。 所以,双七一个猜想就是安溪村并没有失踪,而是借着某一种媒介去了另一个地方,也许是另一个空间。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你们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但是有这古墓在,这种可能性太大了。”双七点点桌子,说起这古墓来,“第一种设想,你们不相信的话,我说说说第二种。” “第二种难道和这个古墓有关?”邢佳佳扬眉。 “没错。第二种可能和这该死的古墓有关系。”双七说起这古墓来是咬牙切齿的,他们那一次同行五人,出来的只有两人,其余的三人都死在了这个诡异的古墓里。 “这古墓,有什么古怪么?” “何止古怪,简直是一个活脱脱的妖孽!”双七一拍桌子,“你们见过两个古墓叠加在一起的吗?你们见过古墓之间会相互转换的吗?你们见过活着的古墓吗?这个古墓就是!” 周侗和邢佳佳对视一眼,惊讶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双小峰和洛妮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听到的对他们的认知来说,简直是彻头彻尾的颠覆! 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两个古墓。 相互转换的古墓。 活着的古墓。 这不是在说笑吧,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古墓有两种风格,一种是古朝的,一种是觉国,去安溪必然会经过这个古墓,我不知道你们第一个会踏入哪一个,但是我得提醒你们,无论这两个古墓里哪一个,都非常难走。”双七脸色难得的严肃。 “难走也要走。”邢佳佳笑一笑,为了那一株植物,安溪她是去定了。 “古朝的古墓里多机关秘术,如果你身边有擅长这些的人跟去,那是再好不过了,而觉国古墓多幻术,且有不知名生物,比较危险。”双七将自己遇到过的一些生物详细地说了一次。 “很多已经是传说的生物,在这古墓中出现了,他们有的没有危险,而有一些已经变异,无法判断。”双七忧心忡忡,抬头看了一眼认真听着的邢佳佳,说,“我最担心的是,我告诉你的这些,你去了一个都碰不到,这才是更可怕的。” 路未前行,已经是阻碍一片。 邢佳佳想到了此行的目的,在双七说无可说以后,开口了:“我想替您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双七愣了愣,下意识道:“医院里医生都检查了好几次了???” “他们有他们的方法,我用我的,不一样的。”邢佳佳摇摇头。 双七想了想,很配合:“好吧。你要怎么检查,要脱衣服么?” 下一刻,双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惊的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邢佳佳,表情比当日的小三子还要夸张! 因为,邢佳佳的指尖跳跃着赤红色的火焰,室内的空气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一点热气都感觉不到。 洛妮藏在了双小峰怀里,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愕和惶恐,火,怎么这姑娘的指尖会跳动起火焰,难道她不怕烫到自己吗? 而且这火焰里,有一种让她极为畏惧的力量,俨然王者。 “朱雀之火!”双七的声音里是颤动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上灵丹了,为什么上灵丹的效果完美到爆了。 有朱雀之火,有这时间最极致的火焰,还有什么灵丹炼制不成功? “没错,就是朱雀之火。”邢佳佳逼一丝朱雀之火钻入双七的身体里,顺着经脉游走着,一点点地探寻着他身体的情况,慢慢地她皱起了眉头。 正文 章一一三 一半翡翠叶! 双小峰紧张地看着双七的表情,紧紧地握住洛妮的手,看到邢佳佳皱起的眉头,不由得担心道:“老板,师父的身体?” 洛妮拍拍丈夫的手背,无声地安慰着,只是一双眸中闪过担忧。 倒是双七很平静,淡淡地看着邢佳佳:“已经糟糕成这个样子了,再严重的话也能下去,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不用瞒着。” 邢佳佳心里一阵惋惜,朱雀之力果然不是万能的,原本她为双七的病情想了两条治疗的办法,一条就是依靠朱雀之力,另一条就是依靠那一株植物,现在朱雀之力这种方法不可行,那么就剩下另一种办法,另一条路走了。 “没有很好,也没有很糟糕。”邢佳佳抬眸看着担忧的几人,用一种轻松的口气道,“上灵丹的效果很不错,比我预想的情况要好很多。” 双小峰听到这个好消息,心里高兴坏了,连连点头:“是,是,好多了就好。多谢老板,如果不是你,师父恐怕会受不少的罪。” 双七揪起的心缓缓地沉了下去,他也为自己的情况好了一些而松了一口气,哎,人啊,总是怕死的。纵然修心这么多年,还是和凡人没什么差别。 “师父,既然老板要去安溪,没有向导可是不行,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远行,之前您不是说还有一个同伴和您去过那个古墓吗,能不能让他为老板带路?”双小峰高兴之余,想到了这么一件事,提议道。 邢佳佳和周侗的目光一凝,落在了双小峰身上,连双七和洛妮也看向了双小峰。 双小峰被几人看的有些犯怵,下意识地摸摸脑袋,尴尬:“怎么,我说错了吗?” 洛妮掐了双小峰一把,低低解释:“师父这一行自有规矩,同一个古墓同一个人是不允许再进第二次的,否则——” 双小峰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是说错了。 双七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看向邢佳佳:“其实不用小峰说,我也会介绍人去的,当年和我同去那个古墓的叫做段玉,是当年行内排的上号的人物,后来我们一起从这古墓中出来以后,他就金盆洗手不干了,不过一身的本事倒是教给了他的儿子,我想你可以去找他的儿子。” 话没说完,双七从自己不离身的宝囊中取出一枚翡翠色的叶子,不过邢佳佳一眼就看到这叶子其实不是完整的,而是一半。双七将叶子递给邢佳佳,解释道:“这一枚翡翠叶是我们离开那古墓时候带出来的,是一对,我和段玉一人留了一半全当做日后晚辈相认的信物,你拿着吧。” 邢佳佳想了想,接过:“好,这翡翠叶就当暂时在我这里保管,等我回来一定完璧归赵。” 夜色已重,邢佳佳和周侗离开医院了,今天一天的事情太多了,纵然是铁人也撑不住,周侗送邢佳佳回家,并没有立刻离开,直到很久以后才转身回去。 第二天清晨,刘志鹏和姜婉婉惊讶地看到了在厨房忙碌的邢佳佳,姜婉婉心疼地夺过邢佳佳手中的活,嗔怪:“你这孩子,昨晚那么晚才回来,怎么早上不多睡会,家里的事情有我呢。” 邢佳佳笑嘻嘻地看着姜婉婉忙碌,口气撒娇:“舅妈,我不困,中考复习习惯睡眠时间短了。” “那也能歇着就歇着去。”姜婉婉现在对这个外甥是既心疼又咬牙。 昨天的记者会报道瞒不过了,她和刘志鹏夫妻俩这才知道,暗地里这孩子已经攒下了这么一份家业,方十字公益公司,这得多少的注册资金啊,它的一号计划竟然是他们原本小区上的经济公寓? 当华天鱼告诉他们夫妻俩的时候,他们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昨晚佳佳本来就回来的晚,还和他们夫妻俩解释了好半晌。 是他们老了,还是这个孩子胆子太大了? “不累,一会我还要出去呢。”邢佳佳摇摇头,双七的病情刻不容缓,去安溪寻找那植物的行动也迫在眉睫,她不能休息。 “又出去啊。”姜婉婉终于知道,一直以来为什么邢佳佳出门次数多了,原来她是在忙工作,可是这也太忙了吧。 昨天刚刚记者会解释,晚上又是舞会,那么晚才回来。今天这早早的又要出门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忙成这个样子,让她真的是心疼的不行。别人家的十五岁少女在做什么? 忙碌地准备中考,中考结束后放松地玩,吃父母的喝父母的,和父母撒娇要零花钱??可是佳佳呢,她生生地用两个月的时间补起了三年的课程,还在两个月内创下了这样的家业,开了公司,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员工。 姜婉婉不是笨蛋,刘志鹏也不是,从昨晚看到记者会的那一刻,他们就猜到了现在住的丽府并不是什么邢佳佳的父母留下给他们的,而是佳佳自己挣来了,连那日的蒋天赐和蒋纬都是她的员工,这房子是佳佳的又有什么稀奇? 华天鱼看了记者会,高兴的直拍桌子,直呼自己看中的学生有本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旁的闻战看着电视里的记者会,一双眼睛眯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刘志鹏和老段对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更看到了欣慰,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姜婉婉会心疼邢佳佳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但是两人却在感慨:不愧是异能者的后代! “是啊。”邢佳佳半抱着姜婉婉,笑道,“舅妈要是觉得无聊就出去转一转,玩一玩,现在就让我养着您吧。” 姜婉婉点一点邢佳佳的鼻子:“你啊,舅妈年轻着呢,就是你非要我歇着。” 邢佳佳吸吸鼻子:“别人羡慕您还来不及呢,自由自在的,多好?” 其实姜婉婉的身体并不算太好,十几年来因为繁重的工作,身体已经超负荷,只是几天的时间是养不回来的,邢佳佳让她放弃工作回家,其实是为她好的。 “你这孩子!”姜婉婉何尝不知道邢佳佳是为了他们夫妻俩好,是心疼他们。可是这么懂事的孩子,总让他们有一种负罪的感觉。 “我去盛饭。”邢佳佳吐一吐舌头,立刻去橱柜里搬碗筷了。 现在家里住了不少人,已经不是以前空荡荡的感觉了,舅舅和舅妈,邢佳佳,闻战,老段,华天鱼和毕方,七个人一起整个宅子里也多了很多的人气。 “吃饭了!”邢佳佳招呼道。 很快的功夫,从四个方向不同的屋子里走出了人,刘志鹏瞪大眼睛看邢佳佳:“佳佳,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不多睡会?” 一旁神采奕奕走来的老段拍一拍刘志鹏的肩膀,夸赞邢佳佳:“好样的,早睡早起这才对!锻炼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佳佳,明天你和段叔过两招,怎样?” 邢佳佳大方一笑,点头:“好啊,到时候段叔得让着我才好。” 老段哈哈一笑,点头答应了,他是越来越喜欢邢佳佳了,这姑娘看似柔弱,但性格绝对不软弱,有一种属于军人的英雄气质,尽管她不是军人。 “过什么招啊,佳佳啊,改天跟老师多学学做化学试验,争取下一次拿一个全国性的大奖,让那群老家伙看一看,我华天鱼的学生多么的优秀!”华天鱼瞪了老段一眼,敢和他抢人,然后笑眯眯地冲着邢佳佳道。 “化学试验有什么好的,那些药剂都有腐蚀性的,对身体一点都不好,佳佳你以后啊,少碰那些东西,还是会写拳脚的好,免得以后有人欺负!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如果有人不长眼睛来欺负,直接拳头揍上去!”老段挥舞着拳头,嘿嘿笑。 “女孩子喊打喊杀像什么话,”闻战撇撇嘴,果断地站在华天鱼这边,笑嘻嘻地看着老段,“师妹还是来做化学实验的好,以后和老师一样,名满天下。” “功夫好,照样能名满天下。”老段不服气地看着来师徒俩,扭头看邢佳佳,“佳佳,你说呢?” 拼命降低存在感的邢佳佳抬起头来,看不知道为什么争执起来的两人,心虚一笑:“我觉得吧??” “还是学做化学试验好!” “还是学习拳脚功夫的好!” 华天鱼和老段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对方,寸步也不让。 邢佳佳扶额,不知道两人怎么因为这点事情吵起来了,想要开口劝架,却被两人质问:“你说,哪个好?” 哪个好?说哪个好也好,说哪个好也不好。 “我觉得吧——”邢佳佳心虚一笑,看华天鱼,“做化学实验蛮好的,名师才能出高徒么。” 华天鱼得意地看一眼老段,哼了一声,高兴极了。 老段咬牙切齿,挥起拳头来! 一道绿色的物事从老段的袖口中滑出,流线地抛向了邢佳佳的方向。 邢佳佳眼皮一跳,这一道熟悉的绿色落入她的眼底,让她惊讶极了,因为这绿色刚好和双七给她的那翡翠叶是一对! 双七说那另一半的翡翠叶是给了段玉的,做以后相认的信物,这另一半的翡翠叶怎么会在老段的身上? 不知道多少妹纸饱受大姨妈痛的折磨,我次次都死去活来,这个状态我想万更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尽力写。体谅下脚落地,地上会淌一地鲜血的触目惊心吧。 正文 章一一四 暗夜杀! 那一半翡翠叶落入邢佳佳手中的时候,和华天鱼争执的老段忽然安静下来了,华天鱼也瞅向了邢佳佳。 老段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呢,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邢佳佳的表情,他没开口。 这一块翡翠叶,和双七给自己的是一样的。 双七说,这另一半的翡翠叶子他和断玉一人一半,而断玉又将这翡翠叶子给了自己的儿子,因为儿子继承了断玉的本事! 老段眼睛都瞪大了,他亲眼看到邢佳佳从怀里取出一枚翡翠叶子,和自己的一半一合——完丝合缝!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翡翠叶子完全是一对的! “段叔。断玉是您什么人?”邢佳佳的心里是激动的,如果说段叔是老段的儿子,那么这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她以为自己要跑好一趟才找到另一半的翡翠叶子,谁想到老天已经送到她身边来了。 但是答案让邢佳佳怎么也想不到—— 老段看到那完整的一块翡翠叶子,顿时明白了,邢佳佳怕是那个门派高人的后人啊。 老段也没有收回那一半的翡翠叶子,看着邢佳佳:“断玉是我老哥哥,我是他的弟弟。” 弟弟? 不是儿子? 邢佳佳的心猛地一沉,抬头:“这翡翠叶子不是说传给了他的儿子吗?” “是传给他儿子的,他儿子和他爹一样,是一把盗墓的好手,而且青出于蓝。但是几年前在倒腾一座古墓的时候,不小心人折了进去,没了。”老段一句话说的风轻云淡,但是落在邢佳佳的耳中却无疑晴天霹雳。 老段的儿子,死了? “所以这翡翠叶子就给段叔你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邢佳佳只能苦笑一声,得了,这下也不用去找人了。 老段盯着这翡翠叶子,陷入了回忆中,好半晌才点点头:“老哥哥临终前交到我手上的,他说以后遇到有这叶子另一半的人,就把翡翠叶子给他吧。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好好的一顿早餐居然吃出了一段过往来。 时光如梭。断玉竟然也已经过逝了,邢佳佳半晌没有说话,瞅着手中的翡翠叶。 老段深吸一口气,笑了:“我真没想到到会这么巧合,我本来还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这翡翠叶子的事情了解,最近身体也好了很多,还想着告辞呢……” “走什么走!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咱们兄弟是一家人!”刘志鹏一拍老段的肩膀,眼眶都红了。 “哎。”老段看一眼刘志鹏,再看一眼邢佳佳轻声道,“这个翡翠叶子不太吉利,佳佳啊,那位门派高人还在不在了……” 邢佳佳一回头:“不太吉利?” 刘志鹏和姜婉婉一听,顿时心里一个着急,这东西不吉利,那可不能留着祸害佳佳啊。 华天鱼和闻战在一旁,心里咯噔一下。 “他还活着,不过身体不太好。”邢佳佳也不隐瞒。 老段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邢佳佳:“我老哥身体原本挺好来着,可是自从多年前拿回来了这翡翠叶子,后来身体一直不好,侄子那趟门出的,人没了以后,老哥翻出来这翡翠叶子看了一宿,最后急的都吐血了。” “问老哥,他什么都不肯说,直到他人快不行了,才把我叫到跟前去,把翡翠叶子交给了我,可是他平日也不让我随身带,只是让我请了符,把翡翠叶子封住。”老段想着,如果不是今天他打算告辞,暂时把符去了,恐怕还找不到另一半翡翠叶子呢。 “用符封着?”这是邢佳佳没有想到的,怪不得这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见过这翡翠叶子。 “所以这叶子……”老段委婉地提醒邢佳佳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邢佳佳点头答应了。 今天的早餐结束的比较晚,邢佳佳拿着一对翡翠叶子到花园里,看着它们思索着。 因为这一半的翡翠叶子,段玉和儿子早早就没命了,而拿着另一半翡翠叶子的双气,本是玄道之人,有灵力护体,应该平安健康一生的,结果竟然得了癌症……这难道真的是因为这翡翠叶子不吉利,或者其中包含了诅咒?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会有超常规的事情发生? 段玉和他儿子毕竟是普通人,生老病死实属正常,可是双七不一样啊。 这一对翡翠叶子,有什么秘密? 华天鱼悄然出现在邢佳佳的背后,看着拿翡翠叶子出神的学生,他咳嗽了一声:“佳佳。” 邢佳佳回头去,微笑:“老师?” 华天鱼看着邢佳佳眉头蹙紧的模样,由不得一阵感慨,人都羡慕他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学生,觉得很风光,可是风光背后是无止境的忙碌,有谁像佳佳一样,会遇到有诅咒的翡翠叶子这回事?自己的学生不但要面对,而且要想办法解决它。 华天鱼出声:“佳佳,翡翠叶子的事情不着急,也许去了当地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毕竟是那边带出来的东西。” “嗯。”邢佳佳点头,想到那边的古墓,她开口问道,“老师,你们当年去的时候,安溪附近的那作古墓……” “古墓,安溪那边怎么会有古墓?”华天鱼惊的瞪大了眼睛。 邢佳佳的心一沉,当下将双七那里得来的信息说了出来。 华天鱼仔细想了想,苦笑:“按照双七说的,他找到的必定是安溪附近没有错,可是古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过啊。” 华天鱼说没有看到过古墓,可是双七却是专门盗墓的,斩钉截铁地说那边有古墓——邢佳佳头疼了,看来到底怎样,得到了才能看到了。 邢佳佳说明天就要动身了,华天鱼特意嘱咐她一定要带上他说的那个人,明天一早人就会去茶楼见她。 邢佳佳又回来茶楼了,这次毕方已经回来了,昨晚舞会结束后他临时有事去处理,没有想到不到半天的功夫他就回来了。 “佳佳,听说你要去安溪?”毕方消息很快,看到邢佳佳的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邢佳佳点头:“对,明天早上出发。” 毕方没有意见:“好,我也去。” 邢佳佳惊讶:“你不是有事吗?” 昨晚走的那么匆忙,应该是有急事而已。她明天就走,他万一有事没有处理完怎么办? “已经处理好了,安溪那个地方,我不放心。”毕方沉声道。 安溪这个地方。 毕方也是知道这个地方的。 “好,”邢佳佳想了想,“华教授为我请了一位向导,明天会到,明天早上我们通过茶楼的定位系统一起走。” “不,不能通过茶楼走,我们定机票去。”毕方否定。 邢佳佳这一次拟定的时间是一周,交代好蒋纬和蒋天赐工作后,她想了想,拨通了蒋大师的电话:“江大师?” 电话对面的江大师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呜呼哀哉:“哎呦喂,邢大师,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最近出了好大的风头啊,都没有记得告诉我一声,好是不够意思。” 邢佳佳笑眯眯:“没什么好事自然不用告诉你了,这不,现在有好事肯定少不了你。” “好事?”对面的江大师愣了楞。 “安溪寻宝。”邢佳佳一字一句吐道。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江大师一早就到了,他准备好一切能准备的宝贝,兴冲冲地找邢佳佳来了,一进茶楼他大呼小叫:“来了来了,什么时候咱们出发?” 邢佳佳笑了:“江大师,你来的好早,咱们还有一位同伴没有到,等他到立刻出发。” “还有一位同伴?”江大师正疑惑着,茶楼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毕方、邢佳佳和江大师抬眼望去,来人是一个大概五十开外,一头花白的头发,容貌很普通,只是那一双眼睛极为特别,澄净的像是少年一样。 邢佳佳试探问:“请问您就是华教授说的那一位向导吗?” “我姓原。”那人话不多,点头表示自己就是,扫过在场的三人,倨傲道,“一共就四个人吗,那正好,可以出发了。” 江大师没有想到这人一来就接过了指挥棒子,当下不满,嘀咕道:“拽什么拽,还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呢,尾巴就翘到填上去了。” 邢佳佳对江大师使了一个颜色,江大师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毕方深深地看一眼前方行走的原姓向导,勾唇一笑:这个人,不简单啊。 这个原向导脾气很古怪,并不主动和邢佳佳他们说话,可以说路上几乎不说一句话,不和邢佳佳他们同行,只喜欢自己走在前面,直到飞机降落在安溪附近的朝阳机场,他和他们说的话都没有超过三句。 在机场打了一辆的士,四人坐上车,原向导报了一个地名,司机点点头,一踩油门走了。 一个小时以后,四人停在了一个小县城里,从这个小县城看东面,能看到一座褶皱山脉。 指着东面的褶皱山脉,原向导开口了:“那是一座褶皱山脉,由褶皱岩层构成的山岳地形。这种地形分布非常广泛。原始的褶皱山是背斜岩层构成山,向斜岩层构成谷,这种地形称为顺地形。但是随着山岳的不断破坏,背斜因顶部岩层软弱,易剥蚀而形成谷地,原来的向斜岩层形成的凹地则因岩层坚硬反而变成山岭。这种地形称为逆地形。” 江大师冷哼了一声:“卖弄。” 邢佳佳不明白江大师为什么对原向导有这么大的意见,皱皱眉头,提醒他一句,开口问:“原先生,您的意思是说,安溪就在这褶皱山里吗?” “叫我老原就行。”老原看一眼邢佳佳,然后挪开视线,意有所指,“我不爱说话,但说的每一句都有用,不是喜欢卖弄的人,褶皱山背斜被破坏的顶部剥蚀成谷地,向斜凹地成山岭,这是进山判断方向和路程的基本常识。安溪在这褶皱山里,但是入口需要找。” “怎么找?”毕方问。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老原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熟门熟路地找了一家民宿,叩开了门。 民宿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开门看到老原非常惊喜:“老原?” 老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笑道:“是我回来了。” 这一对夫妻显然是认识老原的,笑眯眯地迎进了两人,絮絮叨叨道:“这么多年了,你可算是回来看一眼了,哎,我们两口子以为你们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哪里可能?”老原笑一笑,并没有着急进门,而是回头看身后的三人,笑一笑,“这一次我可是带人来的,怎样有地方住吗?” 带人来的? 夫妻俩这才注意到了老原身后的三人,一看三人眼睛都有些直了,那个小姑娘和小伙看起来漂亮极了,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小伙子一头红色的头发格外扎眼,而小姑娘笑眯眯的,他们夫妻俩一见就喜欢。 “哎呦,老原啊,你从哪里带来的小姑娘啊,长的是真好。”女人拉着邢佳佳左看右看,他们夫妻俩没有孩子,看着可人的小姑娘心里就喜欢。 邢佳佳在这一对夫妻面前,可不是什么茶楼的老板,也不是什么董事长,所以她乐得装一装嫩,乖巧地和夫妻俩打招呼,顺带还微微鞠躬:“叔叔阿姨好,打搅你们了。” 毕方同样微微鞠躬,学着邢佳佳的模样:“叔叔阿姨好。” 夫妻俩看这俩孩子懂礼貌的模样,高兴坏了,直点头:“好,好。来快进来吧,这里啊房间多的是,随便你们挑!” 江大师脸早就黑了,这个邢佳佳装可爱,装清纯! 她黑起人来的本事简直可以甩人一条街,她可不可爱,将黄家三十五亿算计个干干净净,人家还得反过来求着她,和她合作的本事,别人可是没有! 把当她当做小孩子看,这才是最大的失误! 虽然她只有十五岁,可是她干的事情,是十五岁的人干的么? 老原说这夫妻俩姓徐,邢佳佳笑眯眯地叫徐叔和徐婶,在江大师越来越黑的脸色中,邢佳佳越来越受夫妻俩的喜爱,乐呵呵地给她做了好些好吃的。 当然这夫妻俩也不会忘记毕方这个帅气的小子,只是相比起来,他们更喜欢女孩子而已。 江大师泄愤一般地吃着餐桌上的饭菜,一口焖鸭子,肥而不腻,江大师眼睛一亮,不错呀,再吃一口鸭腿!再一口豆角烧茄子,嗯嗯,豆角酥软,茄子恰到好处,没有想到这夫妻俩厨艺还不错的说! 吃的欢快,江大师抬头看一眼一旁的老原,发现他正一口一口地喝着这家特酿的酒,菜倒是没怎么见吃。 一顿饭吃过之后,徐叔和徐婶瞅瞅邢佳佳,关切问道:“佳佳啊,听你口音不是这里人啊。” 邢佳佳笑眯眯:“是啊,我是西省的。” “西省?呦,那可是很远呢,有千把公里呢,大老远的你跑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做什么?”徐叔好奇地问道。 邢佳佳依旧是笑眯眯,一副无害的模样:“这里不是有个安溪村吗,我来找安溪。” 安溪? 夫妻俩惊讶地对视一眼,看邢佳佳的脸色里多了凝重,少了几分的笑意:“安溪这个地方,你找这个地方做什么?” 找安溪做什么? 准确地说,是老原为什么把他们带到了这个民宿里来。这个小县城里宾馆民宿这么多,为什么老原偏偏带他们来了这一家,真是只是相熟而已吗?不,邢佳佳不信的。 这一对夫妻看似平凡,但是她的朱雀之力粗略试探过,发现了一个让人费解的情况,这夫妻俩的体质和常人并不一样,有灵力的痕迹,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人废掉了。 “这夫妻俩是唯一去过安溪的,问到多少消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邢佳佳耳中,惹得她一惊。 老原! 怪不得他要走进这一家民宿,原来藏在这里的主人竟然去过安溪! “既然你和他们很熟悉,为什么你不能问?”邢佳佳费解。 “我只是向导,并不替你解决问题。”老原冷冰冰回答。 好吧。邢佳佳叹息一声:“一个长辈得病了,据说安溪有可以治疗的药草,所以我就来找了。” “这样啊。”徐婶摸摸邢佳佳的手背,安慰,“可怜的孩子,希望你能找到这个地方。” 徐叔定定地看了邢佳佳半晌,就和徐婶离开了,离开之前特意为老原把酒填满了。 吃过午餐之后,老原说自己出去转转,而邢佳佳三人则留在房里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三人是在屋子里说话呢。 江大师气呼呼地瞪着老原离开的方向,和邢佳佳抱怨:“邢大师,你看看这是什么人啊,你从哪里找来的,人脾气怎么这么怪?和他搭话都不理,还喜欢卖弄,神神叨叨的样子!” 邢佳佳拍拍江大师的胳膊:“这位向导是我的老师推荐的,据说很熟悉国内的山川地貌,去过很多危险的地方。” “去过很多地方牛逼么?我江大师也是走过江湖的。”江大师显然非常的不服气,怎么想那个向导怎么觉得不顺眼。 “江大师,你不会是嫉妒了吧?”毕方瞅着江大师,开玩笑问。 “方先生,这不是嫉妒不极度的问题。我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啊,会不会对咱们这次安溪之行有影响?”江大师摸着下巴,思索着。 “越说越离谱了。我老师怎么会害我?”邢佳佳哭笑不得,摇头,“江大师,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出来咱们为的是找安溪,团结一心最重要,如果相互猜忌的话,根本不能齐心,那么安溪能找到才是奇迹。” “我知道啦,这不是怕——”江大师声音低了下去。 “人和人不可能完全一样,也许是他脾气和常人不一样呢?”邢佳佳开导着江大师,“既然你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那就不要和他计较这么多了,好不好?”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给你面子。”江大师无奈道,不过他心里嘟囔着,他还是觉得这个老原非常的不对劲。 “我觉得这民宿的老板——”毕方摇摇头,说不上来该用什么词语描绘自己的感觉,这夫妻俩明明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他却觉得不对劲。 “我感觉,原本他们是有灵力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给没有了。”邢佳佳想到自己的查探结果,微微摇头,“不过暂时也是猜测,我们并没有证据。” “总之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吧。”毕方想了想,嘱咐道。 在凡人的世界里,多尔虞我诈,多人情和无奈。纵然毕方身为神兽,神力超凡,见识超凡,可总有他不知道的人间百态,也有无法用强大实力解决的东西。 这是他这些年在人间学到的道理,所以大部分时候他把自己融入了人世间里,当自己是完完全全的人,用人的角度考虑一些问题,解决一些问题。 实力强横纵然无敌,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惊天动地就能解决的。 邢佳佳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点点头。 老原走在小县城的道路上,时不时地看一眼东方的褶皱山,许久之后叹息一声。 他的身后忽然传来属于少女的声音:“叹息什么呢?” 老原没有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他声音淡淡的:“靠近我这个陌生人,不怕对你不利?” 犀利,毒辣。 可是又坦白,直率。 邢佳佳噗嗤一笑,摇头:“怕就不来了,这里就你我两人,难道你背对我,不怕我对你下杀手?” 老原回过身来,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邢佳佳,脸上扯出了一丝笑容来:“杀了我,你永远都找不到安溪。” “对我不利,你这辈子都不安生。”邢佳佳毫不客气的回驳。 老原哈哈一笑,难得的缓了口气:“够胆子!不愧是华天鱼看中的学生,原本我还怀疑你是不是有胆子走进安溪,看来我可以稍微放心了。” “安溪,有这么危险吗?”邢佳佳平静地问道。 在华天鱼的描述中,安溪是一个非常安宁的、类似于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可是她在知道的人口中听到的,这个地方危险重重,就好像是一个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般 “神秘的地方从来都是危险的。”老原感慨一声,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也对,神秘的地方从来都是危险重重的。”邢佳佳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您和徐叔徐婶是怎么认识的?看起来他们对你很好。” 说到这一对夫妇,老原微微一笑:“说起来,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原本是外乡人,我在路上偶然认识他们,那时候我受了重伤,是他们一路悉心地照顾我直到我康复。” “原来如此,他们真是好心人。”邢佳佳了然地点点头。 “他们都是普通人,有一颗属于普通人的热心肠。后来一路扶持到这里,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有一天他们为我采药,一不小心踏进了一个陌生的村子,三天后莫名其妙就出来了。”老原皱着眉头回忆着。 哦?邢佳佳的眼睛一亮,一个陌生的村子:“是安溪村吗?” “那时候,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夫妻俩从那村子里采回来的药非常神奇,原本重伤的我服药后不过三天就恢复了一个七七八八,后来他们找人打听这个神秘的村落,竟然没有人一个人知道。”老原若有所思。 “我是个散漫自由的人,天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闲着,但是他们夫妻俩只想过平静的日子。所以我帮助他们开了这么一间民宿,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就离开了。” 老原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在呆的这段时间里,找这里的老人们打听了下,老人们说这里褶皱山中,传说有一个神秘的村落,时隐时现,叫做安溪。那里遍地都是药材,不管是生了什么病的人,只要服用了安溪的药材,都可以健康如初。但是安溪已经很多年都不出现了,很多人不死心想要找,可是都找不到。” “所以,安溪这个地方,只能靠我们找了。”邢佳佳倒是没有灰心的模样,能得到这么多消息,已经很难得了。 原本她只知道安溪这个地名的。 “怎样,你没有问道徐叔和徐婶关于安溪的事情吗?我看他们很喜欢你的样子。”老原忽然问道。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说。”邢佳佳摇摇头。 “什么都没有说?奇怪呀,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夫妻俩怎么会不打听安溪村的事情?”老原狐疑道。 邢佳佳的心,往下一沉。 小县城的夜来的格外早,而且这里没有什么夜生活,大家早早地就都休息了,不到夜里十点,路上已经是空无一人,而且大部分的人家灯已经熄灭了。 晚饭的时候,徐叔和徐婶准备的还是比较丰盛的,徐婶还特意熬了八宝粥,喝不完的温在锅里,让他们谁晚上饿了就自己拿了吃。 不过,当邢佳佳端起碗来的时候,嗅一口八宝粥,微微一笑:果然是好八宝粥! 夜里,几人睡的都很沉。 邢佳佳的窗外人影攒动,落在月光下,是一道黑色的剪影。 房门被悄然打开,一道黑影钻进来,对着被子里的人毫不犹豫地一阵猛砍! “不对,怎么没有血腥味?”另一个低低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的清晰。 砍人的那人微微一愣,下一刻刀光起,他的胳膊已经离开了身体,‘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同时房间里灯光大亮,偷偷钻入房间的两人惊讶地看到了微笑着的邢佳佳,她手中一把匕首,此刻正堵在另一人的喉头! 只消她那么一动,这匕首就要割断她的喉咙,要了她的性命! “你——”失去了两条胳膊的徐叔,死死地瞪着邢佳佳,他想不到她为什么没有昏迷,还这么清醒地布下了局,等着他们夫妻俩来。 “我很好。八宝粥味道不错,可惜加了东西。”邢佳佳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扫过脸色苍白的夫妻俩,目光落在他们的脸上,那红润的脸色怎么看怎么是假的。 “很好,你居然知道。”徐叔咬牙,冷笑一声。 “从进门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不得不说,你们的演技和骗局太过拙劣了,有脑子的人稍微一想明白了。”邢佳佳神色一冷,怒喝,“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徐婶嘴巴狠狠地一咬,但是邢佳佳速度比她更快,掐住她的下巴一个错位,‘咔嚓’一声响过,她嘴巴里吐出了一枚黑色的丸药来。 邢佳佳捡起这黑色的药丸,眯着眼睛:“赤门的毒药?” 这两人是赤门的门人? 如果是赤门,倒也说的过去,毕竟她伤了他们的人,但是知道她行踪的人寥寥无几,赤门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身边,属于赤门又知道她行踪的,只有灵二爷一人! 难道派门人暗杀她的,是灵二爷吗? “你怎么知道?”徐叔显然很惊讶她为什么知道,随即冷笑一声,“知道又如何,反正今天我们失败了,没有杀死你这个祸害。” “她还有几分聪明脑子!她逃得过咱们,却逃不过主人!”徐婶目光森森,死死地瞪着邢佳佳。 主人么? 邢佳佳的匕首在徐婶的喉头划出了一条血线,逼问:“你们的主人是谁?” 正文 章一一五 走不出的树林! 主人是谁? ‘徐叔’和‘徐婶’诡异一笑,丝毫都不顾及断了的双臂和堵在喉上的匕首,他们俩的声音忽然变的很奇怪:“主人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邢佳佳一愣,还不等她再逼问,两人已经如同破了气的娃娃一样,身体快速地干瘪下去,片刻的功夫偌大的两人就成了干条条的两只,如果不是眼看着他们干瘪下去,会有人以为这是两死去很久的干尸。 门被砰砰砰地敲响,外面是毕方的声音:“朱雀儿?” “毕方哥哥?” 邢佳佳开门,毕方夹着夜风冲进来,首先看到的是邢佳佳手中的匕首,再一眼看到了地上的两人:“这是——” “没事了,他们有些奇怪。”邢佳佳微微笑,好似刚刚的刺杀没有发生过一样。 毕方扫一眼邢佳佳的身上,发现一滴血都没有,点点头:“我相信你可以解决这小事。” “嘿嘿,当然了,我是朱雀么。解人困厄,当然也解己困厄。”邢佳佳开了句玩笑,然后轻声问,“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毕方摇摇头:“到处都找过了,可是就没有找到他们夫妇俩。” 邢佳佳看着地上干瘪的两人,不说话了。 下午的时候,邢佳佳和老原聊天,老原说徐叔和徐婶在这里呆了好些年了,对于安溪的情况非常的了解。 那么人之常情啊,老原和他们夫妻俩关系这么好,而且邢佳佳又是老原带来的,她问夫妻俩关于安溪的事情,两人为什么会避讳这不回答呢?这不正常啊。 他们不回答,一个可能是不知道,另一个可能是不愿意说。 再加上老原说,徐叔和徐婶都是普通人,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是普通人那么为什么通过朱雀之力的试探,邢佳佳会发现他们有灵力,而且灵力被废掉了? 这可是大大的可疑啊。 这两点已经足够邢佳佳怀疑这夫妻俩有问题了,但是没有具体的证据,她也不能说什么,而且贸贸然也会打草惊蛇。 最让邢佳佳肯定这夫妻俩有问题的,是晚上的那一碗八宝粥。 粥里加了东西。 邢佳佳不动声色地将粥都喝完了,暗地还给毕方提了一个醒,却没有告诉江大师和老原。 老原毕竟是和徐叔徐婶认识的,平白没有证据怀疑人家,不管怎么都说不过去的,江大师心里对老原有意见,这件事情又可能干系到老原,邢佳佳想了想,也没有告诉他。 “这两人肯定是冒充的没有错,但是找不到真正的徐叔和徐婶,就没有办法证明他们冒充的。”邢佳佳按了按眉头,“毕方哥哥,咱们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过?” “院子里,水井里,厨房里,包括房间里我都找过了,一点异样都没有。甚至我自己的房间,老原和江大师的房间我也找过了,没有。”毕方也皱了眉头,一般来说藏人不会往太远的地方藏,这个民宿里找遍了却找不到人,难道说真正的夫妻俩已经遇害了? “会不会他们已经被……”邢佳佳也猜测这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应该不会,民宿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而且咱们决定来安溪这里也是临时的,哪怕消息再灵通的人也来不及布置太多,能把人换了已经很速度了,杀人要处理的后续很多,不如藏人来的方便。”毕方快速地做了判断。 “这么说也是。”邢佳佳的眼睛落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眼睛忽然一亮,“毕方哥哥,我的房间里还没有找过。” 毕方目光落在房间里大大的衣柜里,这屋里能藏人的地方也就这里了,会不会在这衣柜里?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忽然从衣柜里传来一阵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邢佳佳和毕方对视一眼,两人立刻奔到衣柜前面,毕方一把拉开了柜门,灯光射入,一对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夫妇眼泪汪汪地瞅着他! 这才是真正的徐叔和徐婶。 夫妻俩看到地上干瘪的人体,一下子也吓了一跳,他们刚刚醒过来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完全不知道,只是记得有人闯进屋子来,将他们夫妻俩打晕了。 “天杀的恶人啊!”徐婶嚎啕大哭,似乎要把所有的恐惧都通过哭泣发泄出来。 徐叔怕的直哆嗦,不过他还是紧紧地握着徐婶的手,低低地安慰着。 邢佳佳朱雀之力扫过这两人,普通体质,身体健朗,无大病,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徐叔和徐婶其实没有受多大的惊吓,休息了一晚也就缓过来了。 只是冒充的这两人,该怎么处理还是个问题。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江大师和老原醒来,听到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差点惊掉了眼睛,徐叔和徐婶夫妻俩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老原的时候,老原沉默许久。 这件事情明显就是冲着邢佳佳来的。 他们是刺客,以刺杀为目的,不成功就只有死路一条。 “天杀的恶人啊,那天一进门就逼问我们安溪的下落,我们夫妻俩哪里知道啊,他们不耐烦了,直接就把我们老两口打晕了,扔进了柜子里,醒来就看到死人啊。”徐婶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就这些话说个不停。 徐叔低声安慰着妻子,半晌之后小心看一眼老原,问:“老伙计啊,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人了?可得小心点啊。” 老原笑一笑,说没什么事,也许是找错人了。 是找错人了。俩刺客要杀的根本不是老原,而是邢佳佳。因为他们谁也不找,只找到了邢佳佳,如果说找错了,说什么主人不主人?而且更重要的是,邢佳佳从那个假徐婶的口中取出的毒药,明显是属于赤门的! 有这样明显的刺杀吗? 老原安慰过夫妻俩,让他们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情他们解决,毕竟夫妻俩被关了一天一夜,虽然是昏迷的,可是也受了惊吓。 “真是够颤的,到底是谁得罪人了,惹来了这么一场刺杀?邢大师,不会是你吧。”江大师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冲着邢佳佳道。 邢佳佳盯着还在她房间里的两条尸体,点头:“应该是针对我的吧。” “针对你!”江大师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看着邢佳佳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但是我想刺杀并不是他的目的。”邢佳佳这次是真的重视了,仔细将跟自己有恩怨的人列了出来,想了想,觉得嫌疑最大的只有一个人——原本茶楼的老大,魑魅魍魉和画皮他们的大哥! 她将嫌疑人定在这个人的时候,也是万般不可置信,但是除去一切的不可能,哪怕再离奇的结果,也是真相。 “刺杀不是他的目的,什么是?”江大师疑惑地看着邢佳佳,她得罪什么人了,居然上手就是刺杀? 毕方看着邢佳佳沉静的眼睛,老原目光也落在了邢佳佳身上,等着她说。 “他在霸道地告诉我,他回来了,要和我再一决高下!”邢佳佳一字一句道。 当日是她和五只亲手杀死他的,原本他死的不能再死,是用了什么方法回来的,她不知道,恐怕五只也想不到,但是他回来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 虽然这丹药是赤门的,但是地下两人死去就干瘪下去,如同干尸?这哪里是正常死亡可以做到的,这个情况就好像是,原本的干尸用特殊的方法让他们恢复人样,然后做一点事情后恢复原样。 “谁?那人是谁?”江大师最担心的就是这一趟的安溪之行,还没有到安溪他们就遇到了刺杀,那进了安溪呢。会不会还有别的埋伏? “不是人,我现在也不清楚他在哪里。”邢佳佳摇头,提起安溪之行她倒是觉得可以放心了,“安溪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在哪里,他如果真有本事在安溪里动手脚,那么就不会在这里动手,提示他的存在了。” “没错,在进入安溪和从安溪离开之前,应该是不用担心的。”毕方看一眼邢佳佳,“我想我们计划要稍微改一改了。” 他回来了。 他恨死了邢佳佳,而且也恨死了魑魅魍魉和画皮。邢佳佳打开了和茶楼的联络方式,通知魑魅魍魉四只过来,有他们在,只要那老大再出现,他们能更容易地发现他。 魑魅魍魉来的很快,一出来就叽叽喳喳的。 “主人主人,你看你还是需要我们的哈。” “对啊,安溪这个地方,你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一定多,你非要自己来。” “可不是,哪怕不用我们,让我们陪你聊天解闷也是不错的。” “哈哈,主人我们来也!” 闹腾的四只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干瘪的尸体,愣了愣齐声:“鼓吹术?” 包括邢佳佳等人在内,四人心里咯噔了一下:鼓吹术?魑魅魍魉知道这干尸是怎么来的? “你们知道?昨晚他们俩刺杀了邢大师。”说话最快的永远是江大师,冲着四只道。 虾米? 差点杀了他们主人? 当他们魑魅魍魉是干什么吃的,胆子太大了! 魑魅魍魉杀气冲冲,龇牙咧嘴问邢佳佳:“主人,是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们。”邢佳佳摸摸四只的脑袋,轻声,“找安溪,你们帮我吧。” “当然了!怎么能少得了我们!” “义不容辞!” “我们听主人你的!” “昂昂昂,寻宝去了!” 事实证明,邢佳佳找来魑魅魍魉四只,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这褶皱山中因为岩层扭曲,蕴含了非常多的阳刚之力和阴柔之力,恰好这些对于魑魅魍魉四只来说是绝妙的大补之物,四只兴奋的嗷嗷叫,还未曾踏上褶皱山就吃了一个大饱! “太多了,太好了!” “太好吃了!多少年都没有人,不对,没有灵体尝过的力量啊。” “跟着主人,有饭吃!” “哈哈,太对了。” 江大师已经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看不到四只,只能隐隐在空气里听到他们在说话,还不曾进山他们就停下了,想想都郁闷。 “机会难得,就让他们吃一个够吧。咱们有七天的时间,也不差于这一会会的功夫。”邢佳佳这么说道。 魑魅魍魉四只加入他们之后,四人经过商量决定立刻出发。在出发之前,老原问过夫妻俩关于安溪的事情,他们想了好久才告诉了他们一个秘密——从褶皱山的背阴处走,一直走,只要遇到鬼打墙那么附近就是安溪村的入口了。 背阴处好找,太阳的背面就是背阴处。而鬼打墙,大白天遇到鬼打墙只有一个解释,他们走到阵法里面了。 “师父曾经说过,安溪村曾经外围都是八卦图,像是一层守护阵法一样将村落围在其中,入口处有阵法那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邢佳佳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刚好是背阴处,前方隐隐有一条路,不知道通往哪里,但是再仔细看的话,这条路又消失了。 难道是她看错了? 邢佳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其他人,他们站在她的角度看了好多次都摇摇头,根本没有她口中的那一条路。 “或者是我真的看错了吧。”邢佳佳苦笑一声,抬头看前方,魑魅魍魉四只非常高兴地飞回来了。 “主人主人啊,我们吃的好饱!” “没错没错!” “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条神奇的路啊!” “我想顺着这条路应该就能去安溪村了。” 四只叽叽喳喳地汇报着他们的发现,当然这个发现让邢佳佳他们大喜过望,居然这么快就发现安溪村了吗? “那还等什么,咱们顺着这条路走啊!”江大师高兴坏了,他心里想着,谁说安溪村难找了,是他们没有运气、没有方法找到而已,看他们刚来就发现了安溪的秘密。 毕方看了老原一眼,没有说什么。 老原心里叹息一声,这次寻找安溪他看来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有了魑魅魍魉四只和邢佳佳带路,几人走的一直很顺畅,不过这一条路也走的够久的,大概走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周围的环境开始变了。原本稀稀拉拉的树木开始郁郁葱葱地长着,零落的山脉开始看不见,偶尔树间还传来鸟禽的叫声。 几人脚下踩着的树叶发出了嘎吱的碎响,他们一边走一边看着,忽然走到一处,邢佳佳停下来了。她回头看看另外的三人:“这里应该不属于褶皱山脉了。” “为什么?”江大师不解,他觉得这里的空气很好,身边似有若无地飘过一丝丝灵气,虽然极少,可是已经非常难得了。 在现代社会里,车水马龙,像这样空气好的地方都极为少见,更别提有灵气的地方了。 “褶皱山脉不可能有这一种树木。”老原走到邢佳佳身边,仔细地看过她手中树木,面露惊讶之色,激动极了,“这是槭树啊,槭树已经是濒临灭绝的树种之一,这里居然有这么大的一株?” 槭树? 毕方不太知道,邢佳佳不知道,江大师更不知道,他们看着老原,不知道一棵树而已,为什么他会这么激动。 老原走过很多地方,胸中有丘壑,而他本人也是相当有学识的,说学富五车都不为过,槭树的信息他信手拈来。 老原说:“槭树多属于乔木,树干挺直,木材坚硬,材质细密,尤其适合做建筑家具,槭树在秋季落叶之前会变成红色,非常的漂亮,果实有长形或者圆形的翅,冬季还寄存在树上,非常的漂亮。古朝时候百姓更是以种植槭树为荣,一时间槭树种植成风。” 邢佳佳皱起了眉头,古朝时候的事情了?现代社会里,已经完全见不到这种树木了。 三人抬头看槭树顶端,足足有十五米高,树冠冠幅非常大,叶多而密,遮挡了不少太阳光线,落下斑驳的影子,错落。 “现在几乎没有槭树了,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江大师摇摇头,摸着槭树的树干,感受着真实的触觉,一时间觉得自己像是穿越回到了古朝。 “对,所以说是濒临灭绝了。古朝末期开始疯狂地砍伐槭树,原本数量极为丰硕的槭树很快寥寥无几了,后来古朝灭亡,仅存的几株槭树就成了稀世珍宝。现在国家最大的植物园里,藏着槭树的化石,还有即将死去的两株槭树。如果这两株槭树死了,那么它真的是灭绝了。”老原喟然一声长叹。 但是这里,邢佳佳放眼望去,前面望不到尽头的全部都是槭树,在外面已经快要灭绝的槭树。 “这里有很多槭树——”还不等江大师说完,老原快步走向一颗陌生的植物面前,脸上更是欣喜,比遇到槭树还要欣喜! 老原激动的两眼放光,连声道:“金玉豚,这里居然有这一种神奇的植物!这是已经灭绝了两千年的宝贝啊!” 一棵槭树下,歪歪斜斜地长着一颗金色的草,只是这一株草的草尖有些特殊,像是海豚的尾巴,大概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吧。 “这金玉豚是什么?”邢佳佳蹲身下去,好奇地盯着那一株植物,问道。 “金玉豚,哎呀,已经灭绝了两千年了,我知道的也是从古籍上看来的,它最大的作用是麻醉啊,毫无副作用的麻醉!当年古朝第一神医,他曾经在一株植物中提炼出了一种可以让人失去知觉的药物,就是从这金玉豚中来的,这位神医用金玉豚给病人用了,做一些外科的小手术,比如切除病人的腐肉,处理大伤口之类的,可以说他开创了外科手术的先河。” “外科手术是要在病人身上动刀子的,这种痛很少有人能够忍受,但是有了金玉豚就不一样了,用金玉豚外科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啊。那位古朝神医,其实最大的成就不是外科手术,而是这金玉豚啊,是他第一个发现了金玉豚的。可想而知,这金玉豚的影响力有多大。” “你们可知道,现在几乎所有的医生都在寻找金玉豚、甚至是金玉豚的替代物吗?因为现有的麻醉技术简直是太落后了,麻醉里加了不少有毒的成分,虽然微量,但是对人体的伤害也是非常巨大的。” 老原激动连连,将很多自己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他指着手中小心翼翼挖出来的金玉豚道,“金玉豚这一种植物是唯一没有副作用,没有任何毒性的麻醉植物。如果能够替代现有的麻醉,简直是福音啊。” 邢佳佳瞅着老原小心翼翼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还不曾到安溪,就已经发现了一种频危树种,已经灭绝了两千年的麻醉植物,看来传说中安溪遍地是药材的传说,也不是不可信。 “走啊走啊,前面还有很多宝贝呢。” “就是就是,这里都是不值钱的。” “主人快走快走。” “前面的路还有很远呢。” 魑魅魍魉四只催促着,口中的话差点让老原跌坐在原地,毫无风度。 他们说什么了? 这里的不过是最不值钱,最没有价值的植物,那么有价值的是什么样子?槭树说没有价值,他尚且可以接受,但是金玉豚这样的宝贝,他们居然说也是不值钱,他真的无法接受! 这是医学界的又一次革命,这是全世界的医生梦寐以求的麻醉植物啊,怎么会没有价值呢? 老原是钻了洞了,金玉豚在外面看来是非常珍贵的,但是你换在一个珍惜植物相当多的地方,它的珍稀就不太起眼了。就好像是石头堆里的一个钻石,它在人眼里就非常珍贵,但是把这一颗普通钻石放在极品钻石堆里,它的光芒就被其他更大的钻石分散了。 老原很快地反应了过来,急匆匆地朝着前面奔去,他现在是抓心挖肺地想知道,这里到底还有一些什么珍稀植物! 邢佳佳走在最后面,走过金玉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动手将目光所及的植物都拔了一个精光,毫不犹豫地丢进了茶楼里一个特殊的封闭空间之内。这个空间之内,时间是静止的。 “金丝猿!居然是世界第二大濒临灭绝的聪慧动物之一——天啊,这里到底有多少神奇?”前方老原激动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金丝猿,邢佳佳是知道的。这是一种群居的动物,背负金丝披风,攀树跳跃,腾挪如风,最重要的这种动物非常的聪明,甚至有预知危险的本事! 毕方和江大师已经不会说话了,他们现在也明白这一片树林的价值了,单单任何一样珍稀植物、动物就已经能震动世界了,更何况这里五步一珍稀植物,十步一珍稀动物? 老原现在的心已经不像是刚刚那么激动了,越走他发现的珍稀物种越多,也越神奇,甚至他还看到一种生存在古朝前的冰川时代的一种炽狼,通体红色,可通人言,他们说话的时候,它居然在眨眼睛,好似能听懂一般! 这一片树林,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遇到了多少珍稀动植物,邢佳佳总是顺手将看到的每一种类型的植物悄悄丢进了茶楼的空间里,对此她非常淡定:难得来一次,这么珍稀的物种,留在这里多浪费,不如拿回去让小三子研究去,他一定是非常感兴趣的。 邢佳佳是打定主意将小三子永远留在茶楼里了,但是想要留下他,一株可以治愈癌症的植物是远远不够的,一株植物能研究多少年,炼丹能炼多少年?他总有腻味的时候,而留下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些珍稀的物种,越多物种他研究的时间越长。 到时候,哪怕是朱门求着他回去,打死他也舍不得回去了。 “不对啊。刚刚咱们好像是来过这里——”最前面的魑魅魍魉忽然停下了脚步,嘀咕道。 老原还沉浸在发现珍稀植物的惊喜中,而毕方和江大师竟然一边听老原絮叨,听进去了,根本没有发现周围的异样。 邢佳佳的心一个咯噔。 四只飞快地跑回来了,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他们发现的。 “主人,这是咱们刚刚看到的槭树啊。” “就是就是,好长的一排。” “刚明明做了记号,走的也不是一个方向啊,怎么会又走回来呢?” “好奇怪啊,难道这一条树林走不到头了?” 四只叽叽喳喳个不停,滴溜溜地转着,想着离开这里的好办法。可是列出了很多,也没有一个可行的。 走到第二遍的时候,老原、江大师和毕方都发现了这条路的无解,他们商量了很多种办法都走不出这一道树林去。 最后几人也走累了,江大师一屁股靠在一颗槭树上,喘气:“怎么办?这是什么鬼地方,简直就是鬼打墙——等等!鬼打墙?” 江大师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毕方的胳膊,激动:“方先生,这里是不是就是安溪的入口了。那一对夫妻说,遇到鬼打墙就是在安溪的入口附近了。” “应该是这里没有错。”老原也有些疲惫了,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安神。 “太好了,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江大师后知后觉,欣喜非常。 可是毕方泼了他的冷水:“就算是找到了入口附近,找不到入口也是白搭,咱们已经绕了多少圈子了,还是走不出这鬼打墙阵法。” 邢佳佳同样闭着眼睛沉思,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时候老原说话了:“其实鬼打墙即是一种阵法,也不太像。它只是一重迷障,雾一样挡住了这里原本的真实,如果能想办法破除这一层迷障,那么我们就能走出去了。” “咱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办法找到这种办法。”江大师无奈地挥一挥手,他觉得好累,非常想要休息一下。 破除迷障的方法? 邢佳佳皱眉思索着。 魑魅魍魉偷偷地开口了:“主人,树不是怕火吗,咱们为什么不用火烧呢?” 用火烧? 不能不能! 老原第一个不答应了,当下不顾自己的疲惫爬起来:“不能烧不能烧,这里是多么珍稀的物种啊,烧掉可就没有了!多可惜啊!” 魑魅魍魉扁扁嘴,不能烧,难道咱们就被困死在这树林里吗?是这些破树木重要,还是他们四人的命重要呢? 哎,迂腐啊。 对于魑魅魍魉来说,没有什么是真正珍贵的,他们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见惯了生老病死,春华秋实。这些树木再珍稀,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堆树木而已,一见火就燃烧。 魑魅魍魉偷偷地点燃了一处树木,结果赤红的火苗不过扑腾了一下就熄灭了,但是让他们惊讶的是,燃烧后的地方竟然露出了一处白色! “这是什么?” 邢佳佳靠这一处白色最近,她捡起一根长长的树枝来,轻轻地扒拉着那露出的一抹白色。 砰的一声响。 咦,怎么有点硬啊,像是石头的感觉? 邢佳佳再努力地扒拉了扒拉,感觉因为埋的时间有些长了,树枝有些细,难度又稍微大了些。 “到底是什么玩意?看石头又不像是石头,不会是骨头吧?”江大师异想天开。 “应该不是,一般人的头骨发灰白色,这白色是发玉色的,更像是一块玉。”毕方犹豫了下,分析道。 是一块玉吗? 邢佳佳抿嘴,她的树枝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洞,紧接着一阵松动,这白色掀动了,感觉是一个圆圆的东西。邢佳佳手里一个使劲,这一个圆圆的东西破土而出,赤裸裸地展现在大家面前—— 不是吧! 天啊! 饶是镇定如毕方和邢佳佳,也不由得震了震,更别提老原和江大师了。 因为这从土中出来的,就是一个圆圆的人头骨!它正瞪大了空洞的眼睛,瞅着面前的四人和四只灵体,好似在嘲笑他们,又好像在述说着这多年的寂寞。 江大师差点说不出话来了,这里居然有人的头骨! 这里是安溪的入口附近啊,竟然有已经成了化石的人头骨,是不是说这里以前也来过人,只是他们没有走出这个鬼打墙,生生地被困死在了这里? 看着这头骨,江大师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背后一阵阴风卷卷,他颤了声音:“人头骨?” 很显然就是人头骨。 邢佳佳想不到老原连法医的功能都具备,他认真地看过这骨头,然后抬头:“死者男性,约摸四十岁左右,死时健康,根据头骨化石情况,至少他留在这里有一百年了。” 一百年。 早在一百年前就有人寻访这安溪村的下落吗? “一般化石一百年也成不了这个样子,这骨头的颜色不太对。”毕方开口,指着这头骨上的颜色,“现在这头骨已经不是化石了,已经接近玉石了。” 老原点头:“不错,也许是因为这里土质的原因,但是我觉得更多是因为这里灵气的原因,滋养了这人头骨。” 邢佳佳看看这人头骨,再看看挖出来骨头的地方,忽然开口了:“一个人死去不可能只有头骨,这里肯定还有其他——” 其他部位的骨头。 不用说大家也明白了。 这一下四人都动手了,在发现这头骨的地方挖着,挖了好久的功夫,一共挖出了十一个人头骨,个个和之前发现的一样,已经接近了玉化,但是除了头骨,他们什么其他部位的骨头都没有发现。 “这是怎么一回事?”邢佳佳看着排成一排的头骨,费解了。 鬼打墙的阵法,永远走不出去的树林,莫名玉化的头骨,没有人体其他部位的头骨,这一系列让原本美丽的树林染上了一层阴森的色彩。 安溪的入口附近,竟然是这么一个地方? 那么传说中世外桃源的安溪,难道真的很美好吗? “看,这头骨切口非常的整齐,不像是自然死亡的,更像是被执行了什么刑罚——”老原仔细地观察着头骨,忽然举起一个头骨,出声道。 留言区看到了很多大家用过的治疗姨妈痛的方法,真心感动坏了,我都记下了,下次一个个地试试。 正文 章一一六 安溪长老! 斩首,是一种简单的死刑。用利器将人头和身体分离,以达到快速死亡的目的。 在这个走不出的树林里,他们竟然挖出了十一个被斩首而死的人头骨,这不得不让他们怀疑这些人的身份和死因。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头骨会被埋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会死,这种斩首死刑一般来说是因为犯罪才会动用的,他们犯了什么罪? 十一个头骨,诉说着无声的故事,这里的四个人没有人听得懂。 “如果这头骨是真实的,如果这树林也是真实的,那么有什么是不真实的?”邢佳佳好半晌之后,看着地下的头骨看着其他人。 虚虚幻幻,不管是头骨也好,不管是树林也好,都在真假之间。邢佳佳的意思三人很快就明白了,破开这里的迷障,就是走出这树林的唯一方法。 而这方法,是火。 火烧树林。 头骨是怎么发现的?是因为魑魅魍魉偷偷地点火,于是才见的真实。 但是烧到这一片珍稀的树林,老原怎么想都有些舍不得:“能不能,只烧一半……哦,不一小半……” “烧一点万一咱们又走到弯路上怎么办?” “就是就是,要烧就全烧掉!” “这树林太可恶了,毁了也就毁了吧!” “可劲儿烧!” 魑魅魍魉对于烧树林这件事情是非常热衷的,四只齐齐发力,一把诡异的蓝色幽火席卷上一颗树去——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火苗吞吐着,灼烧了不到几秒钟悄然熄灭,而四人仔细一看,那被烧的树木竟然一点的破损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江大师费解了,“难道是这火焰不管用?” 怎么可能不管用。灵体所拥有的火焰是天下少有的厉害火焰之一,威力奇大,说不管用怎么可能呢? “你的火焰才不管用,你们全家的火焰都不管用!”四只齐齐瞪眼看江大师,非常愤怒,敢小看他们的火焰,你有厉害的火焰拿出来试试? 江大师不服气了,虽然他不是火属性体质,但是身上也带了可以催发火焰的宝贝啊,他取出自己的法器来,口中骄傲道:“这可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极火,存在于北极之地,一簇火焰足以燃烧尽一个山头的森林!哼哼,要不是为了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才不可能拿出来呢。” 卖弄! 魑魅魍魉四只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哼唧,这个江大师竟然敢小看他们,他们倒是要看看他口中说的极火有没有什么作用。 江大师祭出了宝贵的极火,传说中一簇火焰就可以将一座山头的森林燃烧殆尽。 极火扑上了一排树,吞吐着火舌将树木笼罩其中,江大师的心猛地揪起,默默地祈祷着:极火啊极火,你一定要争气啊。 可惜极火听不到他的祈祷,在几秒钟之后,这一排树木上笼罩的极火悄然熄灭了。和之前四只的灵火一样,没有对这里的树木造成任何伤害。 “这,这怎么可能呢?”江大师摇摇头,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 这里的树木是金刚不坏吗,火焰竟然烧不掉,烧不掉这里的树木,怎么破这里的鬼打墙? “想烧,都烧不掉。”毕方看着被烧过的树木,若有所思,“是不是这火焰不够威力?” 灵火和极火都不够威力,那还有什么火焰够威力?难道每一位来这里找安溪的人都要拥有强大的火焰才能破掉鬼打墙走出去吗? 毕方和江大师将目光投在邢佳佳的身上,说起最强大、够威力的火焰,她的朱雀之火首当其冲,朱雀之火可是天下火焰之母啊! “佳佳,你试试。” 邢佳佳点点头,指尖十道火焰凭空出现,赤色的光芒燃烧着,骄傲。 树林里的空气有些扭曲,穿透过这朱雀之火看珍稀树木,竟然出现了双重的影子。 “不对,这里应该是一个重叠的空间,树木是真实的,头骨是真实的,空气是真实的,但是就有一种空间力量将咱们隔绝开来,佳佳,破开这个空间!用朱雀之力,我来帮你!”毕方眼睛一亮,出声。 破开空间,就破开了这个走不出的森林,就破开了这鬼打墙阵法? 邢佳佳毫不犹豫将全身的朱雀之力都灌注在两只手掌上,而毕方也把自己的力量集中在一点上,朱雀之火的出现让这个空间出现了一丝的松动,他瞅准了一个空挡,指着一个方向:“破!” 朱雀之力,毕方的神力,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攻击而去。这个过程就好像是一个密封的空间里,忽然被扯出了一个小口子,而里面的人想要出去,就得这个口子撕大! 轰隆隆的声音如同闷雷落在心口,周围的环境扭曲了再扭曲,脚下踩着的地面也开始摇摇晃晃,像是地震了一样。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过去,这些异样都消失了,震动和摇晃的感觉也完全不见了,只是眼前的情景没有变化,树木还是那些珍稀树木,空气还是夹杂着丝丝的灵力。 “那个重叠空间破了?” 魑魅魍魉一道灵火射向了一株树木,那幽兰色的灵火直接将整棵树木都吞噬了,不消片刻的功夫,那一株树木只剩下了一堆灰烬。 “哈哈哈,这该死的空间破了,这树林再也不会走不出去了!”江大师哈哈笑,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真是好险。如果不是毕方看出这里是重叠空间,恐怕他们再怎么努力也走不出这个树林了,哪怕有再厉害的火苗也不行。 “所谓的重叠空间,就是真实环境上加了一层透明空间,人就在这个透明空间里,在这里真实环境里的仪一切都可以看到,可以摸到,就是走不出去。人一直在这个空间里徘徊循环,到死也在原地转圈。”毕方望着树林前方可以看到的尽头,一指,“前面应该就是安溪的入口了。” 毕方所料并不差,这一次穿过这道树林没有任何阻力,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走到了树林的尽头处,一个特别的村落出现在他们面前。 村中建筑格局按“八阵图”样式布列,地形如锅底,中间低平,四周渐高。四方来水,汇聚锅底,形成一口池塘,池塘是村落的核心所在,也是布列“八阵图”的基点。池塘并不大,但这口水塘半边有水,半边为陆,形如九宫八卦图中的太极,奇妙无比。 以池塘为中心,有八条小巷向四面八方延伸,直通村外八座高高的土岗,其平面酷似八卦图。小巷又派生出许许多多横向环连的窄弄堂,弄堂之间千门万户,星罗棋布着许多古老纵横的民居。接近池塘的小巷较为笔直,往外延伸时渐趋曲折,而许多小巷纵横相连,似通非通,犹如迷宫一般。 好一个世外桃源! “这样的一个地方。”江大师苦笑一声,安溪村是找到了,可是他们要找的植物在哪里呢?更重要的是,人家会平白无故地让他们这些外人带走他们的东西么,“我们,怎么进村?” 当然不能就这么进去。 毕方和邢佳佳对视一眼,笑了笑,已经有了主意:伪装! 伪装身份,伪装一个可以让安溪村民相信的身份。 毕方和邢佳佳年纪都比较小,自然本色出演最好了,他们俩的身份是刚刚参加过考试的学生,而老原因为年纪比较大,所以做他们俩的老师最合适,至于江大师那就做一个路上搭伴的。 几人朝着村子的入口走去,离村子里越近,里面的嬉闹声和对话声越是清楚。 不等靠近村子,几个脆生生的声音拦住了他们:“慢着,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邢佳佳等人停下了脚步,他们心里一个震惊,这几个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完全没有感觉到! 老原作为代表,当仁不让地开口了,他笑了笑:“几位小家伙好,我们走着走着迷路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几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面面相觑,他们挡在这四人面前,不让他们进村,目光警惕,问他们居然说迷路了? 迷路,迷路居然能走进这安溪村吗,多少年这村里没有人来了? “这里是安溪村。”年纪比较大的一个小孩子故作沉稳回答,他对另外两个孩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孩子飞快地跑走了。 安溪村? 邢佳佳和毕方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有迷茫:“安溪村?地图上怎么没有这个地方?” 邢佳佳抬头看老原,完全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教授,您见多识广,知道这个村子吗?” 老原皱了皱眉头,想了好半晌摇头:“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村子。”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安溪这个地方。真是奇怪?”江大师也适时地开口了,完全是自然和同伴交谈的模样,没有什么异样。 年纪最大的一个孩子自然将他看到的都牢牢看在了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开口,声音里还有几分的稚嫩:“我们的长老马上就要来了,稍等。” 长老? 邢佳佳开玩笑地和江大师说:“大师,一般不是只有门派才有长老吗?怎么一个小小的村子居然也有长老了,这长老也一样修炼吗?” “这可不好说,一般宗门有长老,他们负责宗门的收徒戒律等等事务,不知道这村里的长老是负责什么的。”江大师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那小孩子捏紧了拳头,咬牙:长老是他们村子里最有本事,也是最受尊重的人,才不是他们口中说的处理杂事的长老呢!这群家伙,什么都不懂就胡乱猜测,哼哼,等一会长老过来,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他们! 四人等在村口,那长老来的并不慢,他们注意到了,跟在长老后面的还有村子里的一些村民们,男女老少都有,像是跟着这个长老来的。 长老被簇拥在人群中,看众人很是对他恭敬的模样,邢佳佳猜测这个长老地位在村里一定很高,试想想,他一动就有大批的村民陪同,而村民眼里的尊敬也不是做出来的,他说话一定相当有威望。 “咳咳。”那长老拄着拐杖,一双深邃睿智的眸子扫过邢佳佳四人,似要将他们从内到外都看穿一般,他轻轻地捂着嘴,开口了,“闯进村子的,就是你们?” 那年纪大的小孩子早已经跑到了长老身边,恭敬地鞠躬:“长老,就是他们,他们说自己迷路了。” 迷路? 胡扯! 那长老的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青石板发出了闷响,声音低沉:“说谎也要有个限度,这安溪村怎么是迷路可以走进来的?” 气氛,陡然变了。 邢佳佳心里一沉,幸好她早做了准备,这安溪村果然不容易进,最重要的原因是它排外,说是世外桃源不如说是一个几乎封闭的空间。 “我们是参加中考完的学生,跟着老师出来游玩的,我们的确是迷路了,可否指点我们如何出这里?”邢佳佳非常认真地看着对方的长老,鞠躬,“多谢老人家——” “好大的胆子!这是我们尊贵的长老,不是什么老人家!”邢佳佳话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强烈地斥责她不尊重他们长老。 邢佳佳微微一愣,迷茫地看向那位长老。 那长老的关注点却在邢佳佳的那一句话里,他发现她的这句话自己听不懂,什么叫做中考,学生的意思他明白,老师又是什么意思,是先生的意思吗? 安溪村已经隐匿很久了,久的和外界绝缘了,外面的世界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忽然来的这几个人,原本应该立刻让他们走的,但是想到即将到的月圆之夜,这位长老心里有了主意。 长老缓缓地开口了:“想必你们是在一个极度偶尔的机会进入我们安溪的,想要离开不难,可是今天是不行了。” 毕方一个焦急,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行?” 邢佳佳也同样点头:“长老,我们的确是误闯进来的,是一定要出去的,请问要如何才能出去?” 那长老盯着四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但凡他们露出稍许的异样来,他就会下令杀了他们,可是目前看来,他们的确对安溪毫无所知,也对他们村落没有兴趣,只想着如何出去。 “最快也要三天以后。”长老掐指一算,淡淡地开口了,“如果不嫌弃,就先在村里住几天吧,到了能出去的时间,我让人送你们出去。” 就这样,邢佳佳四人进村了。 安溪村路很窄,蜿蜒曲折,如果是一个外人进来很容易迷路的。邢佳佳他们被之前拦住路的小男孩带着,住进了他的家里。 这个小男孩叫做安安,是刚刚那位长老的后人,在村子里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说话很有分量,地位也很高。他家里的位置自然也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也是村里最大的,靠近他们看到的那一个池塘。 安安带邢佳佳他们到了一个院子里,打开:“这两天你们就暂住在这里吧,吃的什么厨房里都有,你们可以自己动手,院子里有水井。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希望你们不要到处乱走,安溪村很容易迷路的。” 四人道谢过以后,安安深深地看了邢佳佳一眼,然后离开了。 给他们住的院落不大可也不算小,大概有三间房子左右的样子,邢佳佳算了算,挤一挤还是可以住下的。 “我觉得这个叫做安溪的地方怪怪的,一点都不舒服。这里的村民看起来不是好客的样子。”江大师嘟囔着,走到水井边,探头一看里面是清汪汪的水。 邢佳佳点点头:“非但怪,而且危险。非但不好客,恐怕还有性命危机。” 什么? 这话一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绝对是震惊的。首先老原就开口了:“你这么确定?” 邢佳佳叫出了魑魅魍魉来,吩咐道:“你们去跟着那个叫做安安的,还有那个长老。” 魑魅魍魉小心地答应了,安溪这个地方他们是陌生的,主人说的对,不能把人想的太好了,他们说迷路了,这个排外的村落居然会邀请他们入住,这非常的不科学。 排外的村落,警惕的村民。 最合理最仁慈的做法是让他们住在村子外头,等到时间以后就让他们离开,而让他们住在村子里,而且是住在长老后代的家里,一眼看去是尊重客人,但是换个角度来看,应该就是对他们囚禁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其中的意味就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但是有问题是肯定的。 魑魅魍魉飞快地离开了,他们从主人的神色里也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这事关他们的性命,一定要认真。 “佳佳,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那长老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住安溪最中心的那一个池塘上,池塘上搭建了一座木房子,简单却代表了尊贵的地位——只有长老有资格住在属于安溪中心的水面上。 安安悄悄地钻了进来,小心地在长老面前跪坐下,垂首。 长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开口:“安安,你觉得今天来的几人怎样?” 安安没有抬头,轻轻地道:“安溪村许久没有外人来了,不知是不是不祥之兆,今天发生的那件事——” 几十年安静的安溪村,今早发生了大事,原本守着安溪村,为村落祈福的圣女竟然和人私通,失了清白,而且珠胎暗结! 这是何等的大事,这是何等的丑闻? 圣女之职,便是以清白之身为安溪祈福,向天诉求。失去了清白的圣女就是对上天最大的不敬,对上天的亵渎,更重要的是,失贞的圣女会为安溪带来灭顶之灾! “是他们把霉运和不幸带给安溪的!”那长老忽然拔高了声音,犀利地盯着安安,一字一句道,“上天的预言不会有错,他们的到来是安溪的灾难,必须要以他们的生命和鲜血来洗刷他们的罪恶,挽救我们安溪!” “是,长老说的是。”安安不敢有半分的违逆,但是想到那个少女的容貌,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长老,您有没有觉得那个少女长的和圣女有几分的相似?” 哦? 长老眯着眼睛想着,那少女和装束和圣女是不一样的,气质也是不一样的,但是想想容貌,他笑了笑:“没错,是和圣女有几分的相似。你想说什么?” 安安正襟危坐,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说出的话却相当的有城府和心机:“圣女失贞是大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孙儿是想着如何让圣女不失贞——” 正文 章一一七 圣女 那长老猛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孙子,他一直知道这个孙子聪明伶俐,智慧过人,虽不过五岁年纪,但是心智可堪成人。 早在孙子出生的时候,安溪天降异像,乌云灌顶三日不散。那时候圣女为他卜算了一卦,说此子乃巫神转世,贵不可言。 盘古涅磐,天地混沌五行成灵,四行则为上神赐下四方血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坐拥四方。余一为上古巫族一派,有十二祖巫,外界也称十二魔神,天生肉身强横无匹,吞噬天地,操纵风水雷电,填山移海、改天换地。 后来十二祖巫血脉渐微,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位,她为延续血脉,与日渐强大的人族联姻,繁衍后代,是为巫族。 再后来,巫族巫神血脉也逐渐枯萎,和普通人无异。而安溪,则是枯萎后的巫神血脉一族。 巫族相信万物有灵,而且可以通过精神感召祖巫降临,讲求一种精神信仰和精神力修为。纵然是枯萎血脉后的巫族,也偶尔有巫族血脉强大的后人诞生,而这安安就是一位。 巫族有血脉者,男主族长,女主圣女。 “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也。” “安安,你注定是安溪的主人,和圣女一定要有爱。”长老看着安安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圣女和族长缺一不可,共有巫神血脉,是共荣的。可是听安安的口气,他对现在这位圣女好像不太满意。 “长老,安安知道圣女尊贵无比,自然也不会打她的主意,可是历来圣女冰清玉洁,从未有过辱及声名的行为,如今圣女可是……”安安欲言又止。 长老叹息一声,这位圣女的行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我知道,是委屈你了。” 安溪自有传统,族长出,圣女与之相配。所以历来圣女都是要嫁给族长的。圣女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委屈了未来的族长了。 安安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摇头:“为了安溪,我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大度,如此舍小我而顾大我! 长老对安安心一软。 安安欲言又止,可还是开口了:“圣女失贞,事关重大,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神舞了,让一个失贞的圣女与巫神交流,那是对巫神的亵渎,万一神怒,降罪安溪——” 长老的心,猛地一沉。片刻之后,长老一字一句道:“绝对不能让失贞的圣女去祭神舞!” 安安安抚住长老的心,轻轻道:“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巫族有一种秘书,叫做傀儡术。” 长老皱眉,半晌之后道:“傀儡术是我安溪顶级术法,只有继任族长之后才有资格修习,安安,虽然你身怀巫神血脉,注定是安溪的族长,可是毕竟你还未通过巫神认可,不散真正的族长。” 傀儡术,便是灵魂交换术。需要施术者血脉强大,天赋异禀,此术会将两人灵魂转换,以达到偷天换日的目的,而且傀儡术下,被施术者一生都会听命于施术者。一日为主,终身为主。 安安怎么会想到用傀儡术呢,哪怕是历任族长都极少用过这一种秘术,傀儡术说是秘术,其实也是一种禁术,因为只有圣女和族长对立,族长才会动用这一种秘术。 安安这是对圣女怀疑了么,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在安溪,唯有血脉对血脉,也就是说圣女和族长不但会是夫妻关系,更有可能是敌对关系,族长如有不轨,只有圣女有资格审判族长。 “长老,安安只是担心明日的祭神舞,圣女无论如何明日都不能出现了,如果没有今天出现的这个少女,安安也不会想到傀儡术。”安安俯首,态度陈恳。 是自己想多了吧,无论如何,安安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长老想了想,摆摆手:“他们几个无非是普通人,用不上傀儡术,我想想,幻术也足够了。今晚我会亲自动手,安安,你莫要着急。” 安安点头称是,只是那眼底闪过一抹戾光,长老并没有发现。 魑魅魍魉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主人竟然是入了狼窝了,这个安溪的人都是这样么,平白无故地算计陌生人,傀儡术,幻术什么的,听起来好可怕,会要了人的性命的! 不行不行,他们要尽快禀报主人了。 这个安溪太可怕了。 这些安溪人太可怕,他们还是什么上古祖巫? 当魑魅魍魉回到小院之后,将他们听到的一切告诉邢佳佳等人,听到的人都震怒了。 “好大胆的安溪人!?”江大师猛地一拍桌子,气呼呼道。 用傀儡术控制邢佳佳,至此以后成为他们的傀儡,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他是玄道中人,自然懂得傀儡术,这是什么秘术,根本就是惨绝人寰的禁术! 当日的双子门也是显赫一时的,这傀儡术他们创派祖师也是掌握的,可以后来他也将这傀儡术列为禁术,不得双子门人修炼,为什么,就是因为这傀儡术颠倒阴阳生死,太过恶毒,荼毒太过深远了! 邢佳佳缺失了很多记忆,但是毕方没有,毕方听到这傀儡术的时候,已然是皱眉了。 “傀儡术原本来自于上古魔族,当日最大的作用便是转换灵魂,保存魔族的战斗力。当日的魔族强大归强大,但是魔族修炼法术暴虐,太容易爆体而亡,任何术法修炼等级越高越难,魔族也同样,越来越多的高等魔族爆体而亡,魔神创傀儡术,保存高等魔族的灵魂。” “后来,神界和魔族大战,俘获高等魔族之后,神界知道了这种傀儡术。”毕方嘲讽一笑,“魔神不过用傀儡术保存他的战斗力,挽救他的高等魔族,可是神界中人则是用傀儡术转化灵魂,肆意夺取他人性命和功法。傀儡术施术者需要强大的血脉和天赋异禀,这可不是魔神要求的,而是神界中人做了不少龌龊事后发现的。” 老原和江大师像是听故事一样,魔族和神族的事情,那是极为遥远的传说中的事情。现在听来,傀儡术竟然还有这个渊源和来历? “那这个怎么办?”魑魅魍魉忧心忡忡,傀儡术什么的,他们不在乎,只要主人安然无恙就可以了,最后听说的是长老要亲自动手,但是施展的不是傀儡术,而是幻术,应该听起来比傀儡术要柔和一些。 可是,幻术又如何? 他们的主人,堂堂朱雀血脉的拥有者,竟然被这一群凡人算计,还是用傀儡术如此拙劣下流的方法算计,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他们是外来人,软柿子,很好拿捏是不是? “主人,不能放过他们。” 邢佳佳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了:“不急,看看情况再说。” 毕方也点头:“咱们小心点就好,敌不动我也不动,先观察观察情况再说,咱们来安溪的目的是那一株植物,而且给咱们的时间不多,尽量不要浪费时间,拿到想要的东西就走人。” “不惹麻烦,这是最好的办法。”老原也点头。 很快的,院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那一个叫做安安的小男孩,邢佳佳微微一愣:“安安?” “姐姐好。”安安看起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是长的非常可爱,咋一看很想亲近。 如果,邢佳佳他们不知道之前安安和长老的算计的话。 现在知道了,邢佳佳对这个小孩子只有警惕和排斥。不过面子上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个孩子现在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安安,你有事吗?”邢佳佳好奇地看着这个孩子,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心里会有那么多的算计,傀儡术这么恶毒的禁术他张口就来,施术达到自己的目的,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姐姐,你看起来真像是我亲姐姐。”安安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一把抱住邢佳佳的大腿,钻一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任何一个女孩子恐怕都对这么一个小男孩没有抵抗力,尤其是他用这样依赖的口气说,自己像是他的亲姐姐。 邢佳佳笑了,摸摸他的脑袋:“乖,我也很想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魑魅魍魉愤怒,要摔东西! 太人面兽心,太会演戏了! 明明要害人,还装作一副纯洁无害,装作一副可爱的模样,简直是披着羊皮的狼! “混账!” “揍扁他!” “就是!” “你们不觉得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邢佳佳说来的时候看到村子里的路非常有意思,很好奇,他们刚刚想着出去村子里转一转,但是又怕迷路什么的,问安安可不可以带他们出去见识见识。 安安很爽快地答应了。 安安当然会答应的,他巴不得有机会多套一套他们的话,他是个非常有心机的孩子。这些人说他们是无意中迷路进来的,难道就听他们这么说,万一是故意的,万一是敌人,他不就是引狼入室了吗? 聊天,是最能打听秘密的方式了,尤其是在人防备心很低的时候。 邢佳佳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安安身份是长老的孙子,安溪未来的族长,圣女的丈夫,这样的身份是知道很多秘密的。也许那些植物秘密,安安这里可以打听到,甚至是拿到呢? “走吧,大姐姐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安溪村。”安安一把拉住邢佳佳的手,就往外面走去,口中还不停地介绍,“我们安溪村啊,历史是非常悠久的,村民们都淳朴善良,热情好客,这么多年我们都过的非常开心呢。” 毕方的步伐紧跟着安安和邢佳佳,江大师也急忙追了出去,唯有老原目光落在安安和邢佳佳交握的手上,眸光一沉。 出门拐弯处就看到了安溪中心的那一座池塘,池塘里碧波粼粼,之上有木屋。安安指着那木屋介绍道:“这是村里最尊贵人住的地方,也就是最贵的长老的住所。安溪以水为中心,按照太极八卦的方式建村,保世世代代村民平安。” 八条笔直的路直通八座塔,邢佳佳看着八座塔:“那塔是什么?” 这个塔似乎是太极八卦的八个边角,安溪村整都是一个太极八卦阵,这塔有什么别的用途? “这塔啊,是圣女居住的。”安安扫一眼八个塔,神秘一笑,“不然姐姐猜一猜,圣女住在哪个塔中?” 圣女,就是魑魅魍魉说的和族长一样,拥有巫神血脉的女子? “这哪里猜得到,这里有八个塔,总不会有八个圣女吧。”邢佳佳一笑,漂亮的眼睛扫过那八个塔。 “嘿嘿,怎么会?圣女只有一个。”安安眨眨眼睛,引诱道,“姐姐,快猜猜,猜对了有奖励的。” 有奖励? 安安成功地看到邢佳佳眼睛一亮,认真地低头琢磨着,心里嗤笑一声:真是个容易被骗的姑娘! 邢佳佳的确在想是什么奖励,眼睛不住地在八座高塔上扫过:“不会是一天换一个地方呆着吧。” 安安哈哈一笑,摇摇头表示不是。 不是? 邢佳佳皱眉了。 跟随着邢佳佳的毕方几人各自找了自己的感兴趣的地方去看,此刻离他们俩还有一点的距离。 安安耐心地指着池塘:“姐姐你看,这池塘将整个安溪村分为了两个部分,阳鱼和阴鱼,圣女是住在阳鱼头部的高塔里的。” 邢佳佳仔细一看,果然是这样的,不过这应该是安溪村的秘密吧,圣女所在是随意可以告诉外人的吗?这个安安,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哦。这样啊。”邢佳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安安看了看周围,笑了:“姐姐,你想不想去见见圣女?” “什么?”邢佳佳愣了愣。 “我们安溪是祖巫的后代,天赋异禀,圣女是安溪村祭神舞的引领者,是可以和巫神对话的。得到她的祝福恩赐,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姐姐,你是这么多年来安溪村第一个女客人,圣女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会为你祝福的。怎么样,姐姐,要不要去?”安安羞涩一笑,拉拉邢佳佳的手指,撒娇。 大概所有人都无法拒绝这么一个可爱小家伙的话吧? 安安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魅力的,他聪明而且是一个懂得利用自身优势的人,看邢佳佳又想去又有些犹豫的模样,他勾勾手指,看邢佳佳低下头来,悄悄道:“姐姐,这里平时没有人会来的,不用担心有人看到哦。” 安安觉得,邢佳佳一定是担心有人看到的,所以这么安慰她道。 “佳佳?”毕方走了过来,看她‘纠结’的模样,忍不住一笑,“你这是怎么了?” “我们去拜圣女。”安安倒是一点都不隐瞒,大大方方地道。 圣女? 毕方惊讶了一下,显然是很有兴趣的,当下道:“哦,圣女?我一起去!” 安安心里一震,这怎么行?他当下拒绝了毕方:“不行!” 不行? 毕方脸上是惊讶,他看一眼邢佳佳又看一眼安安,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邢佳佳可以去,而他却不可以。 “圣女是冰清玉洁的处子身,男子不得踏上圣女塔半步。”安安一本正经,看着毕方羞涩一笑,“从来安溪都是这样的规矩,没有例外。” 所以上圣女塔见圣女,这里只有邢佳佳一人可以去。 魑魅魍魉嗅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他们紧张极了,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要动手了,上什么圣女塔,见什么圣女,都是假的!只有对主人动用幻术才是真的,四只握紧拳头:保护主人的重任就交给他们了! 毕方脸上闪过一抹红,看似被安安的直率惊到了,他讪讪一笑:“这样啊,不去就不去了。” 另一旁安安终于看到,邢佳佳咬牙下定了决心,上圣女塔见这位传说中的圣女祈福,他露出大大的虎牙,指引着方向:“姐姐,去圣女塔要走这里。” “她不会有危险吧。”老原看着邢佳佳离开的背影,低声。 危险? 江大师冷哼了一声:“应该是那个安安和圣女担心他们自己,这个丫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遇到危险。”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真的实力超凡,从认识邢佳佳的那一天起,江大师真的没有见过有什么能够为难到她的,如果这次真的为难到她,他或者会高兴一把,让他觉得邢佳佳也不是那么战无不胜。 圣女塔 高高的圣女塔足以俯瞰整个安溪,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孤寂,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发狂。 高高的塔上,有小小的窗口,窗口倚着美丽的少女,静静地看着整个安溪——这八卦的村落,她看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现在为止已经整整十年了。 六岁的时候她体内的祖巫血脉觉醒,一日夜里梦到了安溪的一次灾难,第二天她用稚嫩的声音说出来的时候,幼小的她看到了父母眼中的狂喜,看到了长老眼里的震惊,然后看到了全村人眼里的恭敬和畏惧。 再然后,她就被送到了这座象征着神的高塔上。 她是一个人了。 六岁之前,她有父母陪伴,有同伴玩耍,重要的是有自由。而住进了这高塔里以后,她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同伴,没有了父母,更没有了快乐。 六岁以后,长老亲自教导她读书,教她一些安溪秘传的术法,教她如何做好一个圣女,唯独没有教她如何排解这高处的寂寞。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圣女低低地吟唱着,六岁之前的歌谣,经过了十年的蹉跎岁月,她只留下了这么一首,在寂寞的时候就唱一唱。 声音低婉回旋,在高塔上,飘入空中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好寂寞好可怜的姑娘呢!” “没错!可是因为她主人要被欺负呢!” “她明明还是??” “就是就是,好奇怪!” 魑魅魍魉首先飘到了这圣女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模样——哦,挺翘的鼻子,和主人好像! 哦,红润的双唇,忽闪忽闪的眼睫毛,嫩滑如果冻的皮肤,和主人好像! 不过,这通身的气质可是不一样啊。 主人是朱雀,骄傲解人间困厄的朱雀,这个圣女看似不过是被困的少女而已。 “谁?”圣女的歌声忽然中止,侧头看着楼梯口。 这圣女塔是没有人能上来的,除非是族长,下一任族长尚未选出,听说拥有祖巫血脉的下任族长现在还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圣女捏紧了双手,她很害怕。 圣女必须冰清玉洁,维持处子之身才能为整个安溪祈福,才能够和巫神通话,如果一旦破坏,那么她不但会失去圣女的位置,还会以为亵渎神灵被执行火刑,被活活烧死! 这是长老告诉她的。 她虽然寂寞,但是她更怕死。 所以,这个圣女塔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男子走进来。 “圣女,是我。”稚嫩的属于孩子的声音传来,楼梯口的阴影里有一大一小两个影子。 “安安?”圣女暗自里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个孩子来的话,是可以的。看另一个影子,似乎很纤细,看身段像是女子。 “对啊,圣女。今天村里新来了一位美人姐姐,我和长老看圣女长的有几分相像,所以我和长老说,带她来见见你。”光影里邢佳佳和安安走出,一眼就看到了窗前的圣女。 这位圣女一身的白色祭祀袍,长发如同缎子一样,不饰金玉,就这样披散而下,不施粉黛,光线的折射下肌肤盈盈有玉色。 好一个妙龄少女! 邢佳佳对圣女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但是第二感觉就是这个少女非常寂寞和孤独! 不过想想也是,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这个高塔里,见不到任何人,只有冰冷的墙壁和空气做伴,她整个人都是寂寞的。 圣女,只有一个空空的名号而已。 安安跨前一步,定定地看着圣女,笑了:“希望圣女为这位姐姐赐福,以保她平安。” “哦。”圣女懒懒地倚着窗台,随意挥一挥手。“明天就要祭神舞了,我要好好准备一下,赐福的事情改天再说吧。” 圣女并不太乐意,赐福是很耗费心力的,至少今天她不想。况且还是外来的客人,并非安溪村人,她是安溪的圣女,没有必要为了外人多做什么。 安安似笑非笑,继续开口了:“圣女,这位姐姐只呆三天的时间,不能多等了今天就劳烦圣女为她赐福了吧。” 这不是逼迫她吗? 圣女当下就生气了,对着安安道:“安安,虽然你是长老的孙子,身怀祖巫血脉,是未来的族长,可是也没有资格要求我什么!别忘记,我是独一无二的圣女!” 安安嘲讽一笑,是吗?圣女,过了今天你就不是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圣女烦躁,不知为何她今天的情绪极为不安定,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所以她现在只想要将安安和这个少女赶走。 这个少女的一张脸和她有些相似,她看了也极为的不舒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想要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圣女。你总是这个样子,依照自己的心意来——”安安再次逼近了圣女几步,小小的身体比圣女低了很多,可是站在她面前,却有一种怪异的居高临下的气势。 “我是圣女。”圣女扬起下巴,安静地陈诉着这个事实。 “是,你是圣女没有错。但是你也要知道我的身份,我身怀祖巫血脉,我是未来的族长,我是你未来的丈夫。”安安露出白白的牙齿,趾高气扬地看着圣女,“所以你必须听我的。” 圣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连连摇头:“听你的?你现在是族长吗,你现在是我的丈夫吗,真是好笑!至少我现在是圣女,我的地位远远高于你,你没有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圣女觉得自己的态度很正常,不过她的眼底也闪过了一丝悲哀。 没有错,历来圣女都是要嫁给族长的,不论族长是耄耋老人还是三岁小儿,圣女的归宿只能是族长,但是两人注定不能相亲相爱。因为圣女和族长从来是对立的,是仇人,不是夫妻。 “没有资格吗,如果你不再是圣女了呢?”安安一笑,再次逼近了圣女几分,摇摇头,“圣女,你真是不听话。” 不是圣女? 开什么玩笑,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圣女被逼的退后了几步,脸上是不可置信,她连连摇头:“怎么可能!除非圣女失贞,否则圣女永远是尊贵的圣女!” “是啊,你已经失贞了呀。”安安脸上是纯洁的笑容,指一指邢佳佳,“长老都知道了,但是家丑不可外扬,明天又是祭神舞了,不能没有圣女,为了保护圣女的名誉,你知道长老会怎么做。” 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 圣女不明白,她一下子无法消化这么多的内容,什么是长老知道自己已经失贞了,什么叫做明天的祭神舞自己不能去了,明明自己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不,我是圣女!冰清玉洁的圣女!”圣女高傲地扬起下巴,向安安宣告道。 “不,你不是。”安安怜悯地看着圣女,“你还不明白吗?” 这不可能! 安溪村的圣女只能是自己!只有自己拥有祖巫血脉,只有自己有资格跳祭神舞! “明白什么?”圣女看向安安的眼神极为冰凉,“安安,纵然你是继任族长,诽谤圣女,亵渎圣女也是大罪,祖巫不会放过你的,神也不会放过你的!” 安安忽然哈哈大笑,笑的极为痛快,也极为酣畅! 这笑,让圣女和邢佳佳觉得陌生,这样张狂得意的笑容,怎么可能属于一个五岁的孩子? “祖巫不会放过我,圣女,首先我就不会放过你!”安安将圣女逼到了墙角,眼神冷漠,“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一些吗?今天根本由不得你不配合,我走上来就没有打算空手回去,好好和你说,是希望你配合一些。谁知道你根本不配合,那么就不要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圣女退无可退,她怎么也想不到只有五岁的安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会带来这样的消息,她盯着安安的眼睛,似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来,忽然她惊呼出声:“傀儡术!” 傀儡术? 邢佳佳震了一震,这不是安安打算对自己用的禁术吗? “不愧是历来最聪明的圣女,居然连傀儡术都看的出来。”安安露出一个诡异到了极点的笑容,“可惜太晚了。” 圣女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安安居然对自己使用了傀儡术!不,不对,他这么小怎么知道傀儡术呢?这可是安溪的秘术啊,而且动用傀儡术是会转换灵魂的,施术人一定要天赋极高才行! 所以,现在安安体内的这个人一定不是安安,而是另有其人,就是那一个施术者! “你到底是谁?”圣女盯着安安的眼睛,不再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看待了。 呵呵,到底是谁? 换了一个容颜就不认识了,可是自己的灵魂不会忘记安溪,自己的灵魂也不会忘记圣女!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圣女,我想娶你为妻,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安安的嘴里忽然吐出这两句话来。 五雷轰顶! 圣女的脸色登时苍白如同纸! 正文 章一一八 傀儡术!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 圣女惶然退后,可是已经退无可退,再退就只能从高高的窗口跳下去了,她骄傲的容颜里登时多了伤痕了,本能地捂着脸,哭着:“是你,是你——” “是我。”安安静静地站着,小小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属于成年人的灵魂。 骄傲尊贵的圣女嚎啕大哭,哭的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原本针锋相对的氛围,峰回路转。 安安复杂地看着哭泣的圣女,心里再多的仇恨也被泪水冲了一个淡,他这几年来无数次想过再见圣女她的表情,想过她会惊讶,会仇恨,会不屑一顾,会躲避他像是瘟疫一样,可是唯独没有想到过她会这样哭泣。 心一下子就软了。 邢佳佳看着态度骤然转变的两人,眸底是深深的无奈,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村里的夜啊,是漫长又安静的。 有人家的灯火亮了很久,有人家的灯火熄灭的早。可是灭了灯火做什么呀,年轻的夫妻钻进被子里,笑嘻嘻地做着喜欢做的开心事,年老的夫妻们不困,睁着眼睛躺在被窝里聊天。 有人家说。 “今天村里来了几个客人哪,嘿嘿,咱们村子里啊,好久没有人来了。”老婆子有点兴奋,双眼亮亮的,被窝里扯一扯老头子。 “来人有什么好,咱这安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老头子闭上眼睛,嘟囔道。 “也对。”老婆子拉一拉被子,叹息一声,“这么多年来的人还少么,都被沉了塘??” 老头子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拍在老婆子的被子上,压低了声音:“你疯了!明知道这是禁忌——” 老婆子心也是咯噔一下,暗骂自己的这一张嘴,讪讪的。 老头子倒是说话了:“你的这张嘴啊,不想咱们安溪是什么地方。况且也是那些人胆子大,敢觊觎咱们的东西,惩罚他们算便宜他们了,咱们自己人犯了错都要惩罚的。” 安溪的那一池塘,是权力的代表,也是惩罚代名词。 老头子永远都忘不掉两年前那一场火刑。 被执行火刑的是上任族长的儿子,罪名是亵渎圣女。 安溪族长是身怀祖巫血脉的,也就是巫神血脉,注定是要娶了圣女为妻的,可是他偏偏死的早,还留下了一个儿子。身怀祖巫血脉的族长,生下的儿子再有祖巫血脉的几率是很高的,但是偏偏族长的这一个儿子,没有半点血脉继承。 又偏偏,他爱上了圣女。 圣女只能嫁给族长,可是他不可能是族长。 所以他爱上圣女的代价就是火刑,罪名是亵渎。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老头子不记得了,但是他记得族长儿子死的时候,只有十五岁。 那一场惨烈的火刑啊。 他恨,那是肯定的。他恨圣女,他恨安溪,他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没有留给他一身的祖巫血脉,可是他最恨的是自己。 老头子觉得自己闭上眼睛都能听到那个孩子死前的喊声。 “我恨安溪!我恨圣女!我恨!恨!恨!” “安溪!若有来生,我一定会毁了你!” “我不会放过你!” ?? 谁也不知道他最后说的这个你是谁,是圣女,是安溪的哪个人? 圣女在哭,哭声带她回忆。 上一任族长的儿子,她不会忘记的,谁能忘记自己的青梅竹马呢? “三岁的时候,我们就玩在一起。”圣女哭泣着,诉说着。 “我长你两岁,可是你总是欺负我。”安安轻轻道。 “活该!你为什么总要拿着好吃的,却总不肯给我吃。”圣女咬牙切齿。 “直到六岁那年你被送进高高的圣女塔。”安安眼神黯淡了下来,语气也因为这么一句话而犀利,“直到你十三岁!” 三年前,她十三岁,他十五岁! 他总是偷偷地来圣女塔看她,也不靠近,只是偷偷地看。有时候看一夜,有时候看一眼就走。他知道圣女不能见人,尤其是男人,十五岁的他已经什么都懂了,他不能害了她。 “我十三岁。”圣女喃喃自语,“那天我在高高的圣女塔上,看到圣池里火焰冲天,听到有人哭有人骂,可是我不知道??是你。” 他死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只是那一天,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离开了。 “是啊,你不知道是我。”安安嘲讽一笑,再看圣女,眼里已经是黑暗一片,“现在你知道了?” 圣女哭着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日复一日的寂寞和孤独,她已经习惯了回忆从前,从前的一点一滴,这一个玩伴,青梅竹马的玩伴在她心里的分量是极重的,可是从三年前他就再也不来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很伤心,以为他是不是娶了村里漂亮的姑娘,有了自己的家和孩子。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他死了。 知道他死了,她伤心了很久,可是她却不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死,还死的那么惨烈! 她一直住在高塔上,没有人告诉她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那一场惨烈的火刑,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那主角居然是他! “我知道,我才知道!”圣女哭的好是可怜。 “所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安安踮起脚尖,可是他现在的身体毕竟是一个孩子,无论如何都够不到圣女的脸。 圣女跪坐在地上,和安安对视着,她有些诧异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帮忙,她是圣女不假,可是她的权力是有限的,她的自由也是有限的。她能帮他什么忙? 圣女是这么问的。 安安笑了,一字一句道:“明天你不要去祭神舞了。” “你疯了!我是圣女,怎么可能不去——”圣女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看到安安的手里缓缓升起了比月色还皎洁的光球。 她是圣女,再明白不过这种力量——这是念力。 “会有人替你去。”安安的双手中浮起了两个光球,比月色还要皎洁,大概有人的脑袋大小,一个悬浮在邢佳佳的头顶,一个悬浮在圣女的头顶。 他成功地看到了两人脸上的惊愕和挣扎,笑着看邢佳佳:“姐姐,圣女祈福有什么意思,不如你做圣女吧。” 不如,你做圣女吧。 圣女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 等到她再次睁眼的时候,高高的圣女塔里已经没有了安安的声音,她惶然看四周,却听到了一个安静的声音:“你醒了?” 圣女猛地扭头看去,却看到倚着窗户站着的少女——长及脚踝的长发披散着,和缎子一样柔软光华,白色的祭祀服包裹着年轻的身体! 等等,她看错了吗?那明明是自己的装束啊! “你是谁?”圣女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怎么会看到了自己呢,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吗? “我是邢佳佳。”‘圣女’转身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她下意思地低头看自己,一愣,这个装束,明明就是安安带来的那个少女的,而对面的‘自己’又说她叫做邢佳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成了邢佳佳,而邢佳佳成了她! 这好诡异! “怎么会这样?”圣女看着自己的双手,想着自己和人换了一个身体,崩溃的心都有了,猛地看前面的自己,大声,“傀儡术!一定是傀儡术!” “没错,这就是傀儡术。”换了身体的邢佳佳没有半点的悲哀,反而认真地感觉着自己的新身体,赞叹,“好神奇的秘术!” “他竟然对我用傀儡术?”圣女喃喃着,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对自己用这个傀儡术,傀儡术,一旦用了她这辈子就要彻底地成为他的附庸和傀儡了。 邢佳佳旖旎着走来,在她面前蹲身下去:“你很伤心吗?” 圣女抬起头来看邢佳佳,准确地说是在看自己,心如死灰:“你不伤心吗?” 圣女问邢佳佳,忽然心里升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很奇怪,明明这个少女她第一天认识,哪怕是和她自己容貌有几分的类似,也不应该莫名奇妙升起亲近的感觉呀。 难道是因为傀儡术的关系,她用了自己的身体,而自己用了她的身体? “伤心,是没有用的,倒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办。”邢佳佳非常诚恳地回答。 在邢佳佳的字典里,更准确地说是朱雀的字典里,是完全没有伤心这个字眼的,伤心是因为有了解决不掉的问题,伤心是因为有了困厄,而朱雀本身就为困厄而生,她不需要伤心。 “怎么办?能怎么办?”圣女哭泣着,抓住了自己的衣袖,“傀儡术一下,我们完全成了他手中的棋子,谁知道他明天要做什么事情,利用我们做什么事情?” “我忘记告诉你了,他不是对你用了傀儡术,而是对我。”邢佳佳平静地告诉圣女这么一个事实。 “你说什么?” 傀儡术的施展也是有讲究的,施展傀儡术可以让被施术者永远地听从于施术者,但是也仅限于一人而已。傀儡术是需要灵魂转换的,第一个转换的灵魂是谁的,谁就是那个被施术者,而安安施术的对象,是邢佳佳不是圣女。 高高的圣女塔中亮起了金色的光芒,空中有一块金色浮现,像是名片的样子,悠悠地旋转着,上面浮着一个大大的‘茶’字。 圣女惊了好半晌,惊讶地指着邢佳佳:“你,你是——” 圣女只看到‘自己’冲着她微微一笑,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圣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觉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让她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广袖宽大—— 等等,广袖? 圣女抬眼就看到了前面坐着的少女,正是和她一起在圣女塔中的邢佳佳,但是让她奇怪的是,为什么她并不是穿着自己的衣服,而是她自己的,而自己却穿着自己的衣服? 圣女看一眼自己的广袖,确定是自己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里。 画皮袅袅婷婷走来,看着惊惶的怪服少女,娇声:“客人您好,欢迎来到茶楼,但您受困厄所苦,主人都可以为您解决。” 圣女傻眼了。 她生在安溪,长在安溪。从来没有出过安溪,也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这个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女子,奇怪的主人—— “圣女,傀儡术不是只有安溪人才会的,我也会。”邢佳佳起身,走到圣女的身边,静静地道,“我可以将我们俩换回来。” 震惊! 圣女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怎么也想不到傀儡术居然被破解了,安溪的秘术傀儡术竟然被破解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她是什么人? 圣女的心里,冉冉升起了警惕。 “上古五行成灵,祖巫为其一,安溪人是祖巫的后代。圣女你难道忘记了还有另外四行血脉吗?青龙、朱雀、白虎和玄武。”邢佳佳根本不打算在圣女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份,她一笑,伸展开双臂,“我是朱雀。” 我是朱雀。 没有骄傲,只是很平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圣女看到眼前的少女在张开双臂的时候,身后浮起了淡淡的赤色光华,那光华是极为纯正的赤色,少女的双臂成了翅膀,身体浮现出了五色纹,只是简单的影子,那气势就逼的她连退了好多步! 圣女瞪着眼睛看这少女,不,应该是朱雀:“你,你——” “邢佳佳,是我在人间的名字。”邢佳佳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微微笑,一指沙发。“圣女,请坐吧。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要说。” 圣女听话地坐下了,可是她心里的震惊却是不小的。 她身怀祖巫血脉,那是神的力量,感觉绝对不会有错。这个少女是朱雀无疑,她真的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一时间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了。 “傀儡术是上古传下来的,你们祖巫血脉可以会,我身为朱雀自然也会。”邢佳佳说着,笑了,“圣女,我看到了你的野心。” 一旁的画皮虽然在笑,可是心里已经震惊到了不行,这才几天的功夫主人已经找到了安溪村,竟然把委托都接到了安溪村里去了,而眼前的这个少女看起来身份是不简单啊。 圣女? 安溪是个什么样的村落,居然还有圣女这么一说? 圣女抬眼看邢佳佳,笑的格外灿烂:“你说的没有错,我有野心。” 六岁之前,她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无忧无虑地过着自己想要的日子,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平平安安地长大,和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成婚,生子,一直到老,和别的人过的完全没有两样,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安溪,也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有什么。 可是六岁以后,她成了圣女,安溪最寂寞也是最神圣的女子。原本如果没什么意外,她会一直这么寂寞下去,等到安安长大,继任族长做他的妻子,然后这么过一生。 但是,天下哪里有这么多的如果。 安安,不是安安。 他是那个为她死去的青梅竹马,如今他成了安安。他恨死了安溪,恨死了她,所以会把傀儡术用在她的身上。 被施展了傀儡术的瞬间,她是恨的,但是她恨的不是他,而是安溪!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黑暗,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绝望和挣扎,她更看到了他眼底的疯狂! 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他。 他想要毁掉安溪,毁掉安溪这个疯魔一样的地方,粉碎这里的规矩! 他动手的对象不是她,而是圣女。 刚刚她闭上眼睛的瞬间,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响起:毁掉安溪!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和他一样选择。 只是她没有想到机会真的来了,是老天的安排吗,竟然让她遇到了朱雀——朱雀,上神所赐四方血脉之一,拥有不可思议的扭转乾坤的力量! “我有野心。”圣女再一次重复道,看邢佳佳的眼里无悲无喜。 这个野心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她不知道,也许是听说了他已经死去,还是被执行了最惨烈的火刑那一刻;也许是在这长达十年的寂寞和孤独中,慢慢孳生的,而看到他后这疯狂的想法就好像是杂草一样丛生,飞快地生长起来。 “一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野心呢?除非是被逼疯了。”邢佳佳轻轻叹息着。 圣女泪如雨下,朱雀说的没有错啊,一个普通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野心呢,根本没有野心的吧,真的要算的话,最大的野心也无非就是找到一个男人,白头到老一辈子。 可是,这么大的野心生生地被替换了! “我要安溪,自我手中覆灭,再不存在!”圣女生生地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漆黑的眸子里,多了疯狂。 “好,我以朱雀之名,许你如所愿。”邢佳佳点头。 与此同时。 安安小小的身体站在圣池边,静静地看着高高的圣女塔,这三年来他看圣女塔的次数少了很多,因为替换了灵魂之后,他只有在思念如狂的时候才过来。 三年里,他第一次见圣女,看到她哭泣他就会心软,看到她为自己哭泣,生长了三年的恨意荡然无存。 安安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握着,三年前被执行火刑的时候,他不想死,所以对自己动用了傀儡术。 真可笑,傀儡术第一次使用,他对的是自己。 “睡不着吗,在想什么?”一个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安安背后,声音苍老。 安安睁开眼睛,眼里带笑:“爷爷。” 是长老。长老是安安的爷爷,在有人的时候,他是最有威望的长老,他是继任族长,在私底下他们是亲密的祖孙俩。 “嗯,安安,你还没有睡啊。”长老看着远处的圣女塔,叹息一声,“傀儡术对你也是不好的,最好不要用,幻术也是一样可以的。安安,你是我唯一的孙子,我不能让你有一点的损伤。” 安安乖巧地点头,露出了孩子特有的笑容,磨蹭在长老的怀中,撒娇:“我明白爷爷是为我好,谢谢爷爷。” “乖,你明白就好。”长老摸摸安安的脑袋,笑,“快回去睡觉吧,我去看看圣女。” 安安想到了塔中的两人,冲着长老眨眨眼睛:“爷爷,那个少女已经在塔里了。” 长老一愣:“你说什么?” 安安坦坦荡荡:“我白天的时候带那位姐姐在村子里转了转,然后说请圣女为她祈福,就这样她上了圣女塔。” 已经在塔上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夜色明,长老亲上圣女塔。 圣女塔是回旋的楼梯,很窄,只容一人通过而已,连两人并行都做不到。塔高大概有八层,中间没有一处休息的地方,只有很小的几个窗户,黑洞洞的一片,月光偶尔洒进来。 长老一步步地踏上楼梯,他年纪已经大了,走路的速度非常慢。 一道风吹过。 长老的步子微微一顿,奇怪了,这圣女塔里怎么会有风呢? 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异样,长老想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听错了吧,大概是自己衣袖的声音。 一道黑影落在地上的月光里,长老豁然抬眸,看向了一处——有人!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闯入圣女塔? 是让圣女失贞的那个男子吗? 简直是好大的胆子! 长老悄悄地寻了过去—— 高塔上。 圣女和邢佳佳盘膝对坐。 她们从茶楼回来了,圣女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离开了安溪,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会帮助自己完成心愿,也完成他的心愿。 “你打算怎么做?”圣女有些好奇,睁大眼睛问邢佳佳。 “明日的祭神舞,他们想让我代你去。”邢佳佳看着圣女,缓缓地说出来,“稍后会有人来,今晚不会太安静。” 圣女静静地点点头,想到自己疯狂的野心,觉得不太真实:“安溪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没有几个疯狂的人想要毁掉安溪,可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没有一个成功的。” 圣女想,她们会成功吗? 她没有什么罪恶感的,虽然她生在安溪,长在安溪,是安溪给了她一切,但是安溪也害了她,安溪听起来是一个世外桃源,可是实际上呢? 圣池里沉下了多少人的骨和肉? 安溪外的森林,为什么长的那么茂盛,它的下面又埋藏了多少枯骨? “是安溪的守护阵法吗?”邢佳佳问道。 “对。那守护阵法是当日祖巫的后人,也就是我们的先祖留下的,多少年来保佑着安溪的平安,也禁锢着安溪的自由,无人可破。”圣女担忧地看一眼邢佳佳,“哪怕你是朱雀,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破开的。破不了阵法,安溪永远固若金汤。” 是这样吗? “安溪一旦有人不轨,那么就会动用这守护阵法,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又如何抵抗阵法的力量?阵法动,那么火刑也动,谁人反叛谁人就是阵法下一个祭品!”圣女说。 “阵法没有弱点吗?”邢佳佳自然听出了这阵法的重要性,也就是说,无论他们有任何的举动,必须让这个守护阵法失去作用,否则他们只有失败一条路走。 “没有。”圣女认真想了想,无奈地摇摇头。 没有弱点的阵法?邢佳佳挑眉,这怎么可能呢? “有时候我们怀疑,这个阵法是不是人,否则哪里有阵法没有弱点?”圣女苦笑一声,想了想,再看邢佳佳,“明天是安溪一年一度的祭神舞,也许明天会有机会。” 哦? “祭神舞,是俯瞰整个安溪的,我这么多年在高塔上发现了一个秘密——”圣女犹豫了下,凑到邢佳佳的耳旁,悄悄道。 另一处。 长老怒火中烧,该死的,竟然真的有人敢上来圣女塔! 那一道黑影,是实实在在的人! 长老悄悄地随着那一道黑影去,这个圣女塔他比任何一个村民都要熟悉,所以他走的速度哪怕再慢,也比眼前的这一个人快很多! “砰!”长老出拳,对准黑影的背处,重重地砸了下去。 可是让长老意外的是,他这一拳头竟然砸了一个空——他愣了愣,收回了自己的拳头,惊讶极了,刚刚这一拳头可是实打实的,为什么会落空呢? 黑影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长老这一次瞄准了,多用了几分力量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一次来人躲无可躲,狭窄的空间让他除了迎接,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回转身体,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长老,飞快地伸出手来,对上了对方的! “轰!” 拳头还是落空了。 可是长老已经惊愕到了不行,他瞪大了眼睛看眼前的人:“你是谁?!” 不,他绝对不是安溪的村民。安溪没有人不认识他的,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不尊重,最重要的是安溪没有拥有神异能力的人! 眼前的这个人,拥有毁灭的力量。 刚刚他不会感觉错,他一出手,自己的拳劲就被粉碎了一个空,像是碎片一样,再也聚集不起来了。 他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除了今天来到村里的几个人,还能有什么外人? 长老非但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忧,反而笑了,而且笑的极为开心:“好啊,神异能力,安溪村已经很久没有神异能力的人了,它也饥饿了很久了!” 来人警惕地看着这个长老,不知道他口中的‘它’是谁,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来了圣女塔,就别想着要离开了。”长老诡异一笑,一手拍在了塔身上—— 狭窄的圣女塔悄无声息地在空中裂开了一个大大的洞口,像是野兽的大口,就在这人的身后! 长老对着来人狠狠地拍下一掌,这人下意识地想要用粉碎的力量,却被这力量一冲,身体不可控制地向后倒去,而就在这个空那洞口里衍生出了大大的吸力,一下子就将他吸入了其中! 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长老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嫌恶:“安溪有多少外人埋骨,多大的本事也敢来圣女塔?” 圣女塔,是安溪最为神圣的一处,也是最寂寞的一处。 这一任的圣女已经十六岁了啊,十六岁正是最好的年华,最鲜嫩的年纪。 长老想着圣女的模样,想着当日她可爱的样子,猜想着如今她会长成什么样子? 十年了,没有人踏入这圣女塔。 只要圣女塔中有圣女,哪怕是长老也无法踏入。 安溪所有人能看到圣女的日子,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神舞,在安溪高空中,圣女引领着村民,向上天祈福,和巫神通话然后传递着神的意志。 圣女是美丽的。 圣女是属于族长的。 可是,继任族长才只有五岁!等到他可以娶圣女的时候,圣女最好的年华已经过去了。 长老一边攀爬着楼梯,一边想着圣女,忽然一个想法再也遏制不住了——今天来圣女塔,面对年华正好的圣女,他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正文 章一一九 秘密和半蛇! 楼梯陡峭。 心在发颤。 长老一步步走上楼梯,心里的这个念头像是病毒一样疯狂地朝着身体的每一处蔓延开来,他的身体因为爬楼梯微微发热,他的头脑因为想到了圣女的模样发热! 一个声音告诉他:你不能这么做,那是圣女,她的安危事关整个安溪! 长老的心一颤。 一个声音告诉他:为什么不能,反正圣女已经失贞,明天的祭神舞已经不归她了,被人用过的破鞋而已,他为什么不能再用一用? 长老的心又是一颤。 天人作战,长老向上迈了一步,这一步沉重到了不行。 圣女嗬,多么圣洁尊贵的称呼!只有长老知道,历代的圣女是什么归宿,什么下场! 圣女身怀祖巫血脉是不假,只能嫁给族长是不假,可是两人从来都是敌人哪!继任族长因为身怀祖巫血脉所以才会是族长,一旦失去这血脉他就再也不是,无法再拥有权势和全村人的尊重。 族长和圣女成婚为的就是生下下一代,两个同样拥有祖巫血脉的村民,再生下拥有祖巫血脉孩子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但是代价是什么?代价是族长和圣女身怀的血脉由他们的下一代继承! 换句话来说,只要圣女和族长生下孩子,无论是圣女和族长都有可能失去一身的祖巫血脉,没有这尊贵的血脉,他们就会被从云端打落污泥中,再也没有尊贵的身份! 人都是自私的。 圣女和族长都不例外,所以几乎每一任的族长和圣女都不愿意共同生下孩子。生下孩子就意味着他们要放弃一切,将一切尊荣留给下一代。 圣女和族长相互防备,相互猜忌,相互提防。 圣女,呵呵,说的好听点不过是一辈子的守活寡而已,嫁给了族长怎样?一个正常女人能有的她全部不能有!甚至有族长为了防止圣女偷人,直接为她上了贞操锁,就此困住她的一生! “我这是解救你啊,多少圣女过的惨淡,而我可以让你幸福。下一任族长才五岁,你的青春不应该在等待中消耗——”长老这么想,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他不是害人而是救人。 圣女塔即将走到头。 “有人来了。”圣女歪着头听着整个塔的动静,冲着邢佳佳笑,“他在登塔,不过速度非常慢,嗯,他还犹豫了一下,听声音应该是一个男人,而且应该是一个年岁不小的男人呢。” 邢佳佳愣了愣,她为什么没有听到感觉到有人来,而且圣女说的这么详细,就好像是亲眼见到了一般,她有千里眼顺风耳吗? 圣女看到邢佳佳的表情,微微一笑:“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塔离这里很远,照理说我不应该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是的,你的精神力应该没有到明察秋毫的地步。”邢佳佳坦言。 圣女歪着脑袋,闭上了眼睛,声音轻的似乎会被风飘走:“我在这里呆了十年,寂寞的十年里,风吹过圣女塔的声音,阳光撒落塔里的影子,各种各样的声音气息冲撞这圣女塔——圣女塔的味道对于我来说,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像是我身上的味道一样。” 圣女塔,是圣女的世界。 “咦还有人来,两人对打起来了,不过好奇怪两人对招居然一点冲劲都没有?” ?? “好奇怪!后来人动了圣女塔的监牢,将之前的那人送进去了!” ?? “他在想什么,呼吸这么重,像是有什么纠结的事情。” 圣女一点点地将来人的情绪和动作都做了一个分析,展现在邢佳佳的面前。 是谁? 今晚来客之一必然有那位长老,可是那另一位是谁呢? “圣女塔的监牢,那是什么地方?” 圣女狐疑地看了一眼邢佳佳:“监牢自然是囚禁人的地方,倒并没有什么危险,不知道刚刚是谁偷偷溜进圣女塔了,这些年被关进监牢的人实在是不少。” 邢佳佳蹙眉:是这样吗? “圣女塔的监牢一日只能打开一次。”圣女轻声道。 来人的脚步声逐渐清楚,圣女和邢佳佳对视一眼:来了! “圣女。”是长老的声音。 圣女故作惊讶,扬声:“长老?” “是我。安安说今日安溪的来客在您这里,我特意来带她离开,圣女塔是安溪最圣神的地方,也是圣女一人的归属,怎容外人长在?”长老说的冠冕堂皇,站在离圣女很远的地方,不看一眼圣女,目光落在了空旷的圣女塔内,发现了倒在一旁‘沉睡’的邢佳佳。 圣女对长老多了几分柔和的态度:“多谢长老体谅,我也刚好要休息了。您带她走就是了。” 长老走到邢佳佳的面前,犹豫了片刻:“圣女,可否请您叫醒她?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圣女愣了愣,一笑,款步走向邢佳佳的方向,自然也走进了长老:“当然可以。” 风带来了圣女身上的气息,那一身白色的祭祀服穿在圣女的身上高贵如月,长老的心跳加速,下意识地捏紧了手! 圣女冲着长老一笑,俯身下去,轻轻地推了推邢佳佳,柔声道:“佳佳,醒来了,长老接你回去了。” 长老只看到圣女一头如同缎子一样的长发柔柔地垂落,在月色下折射出光来,软软的长发如同水藻,那曼妙的身姿一动就好似挠在了他的心头一样,痒痒的。 长老吞了一口口水,呼吸着,可是似乎是距离的关系,他只能闻到圣女身上的清新味道——动手吧,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忽地圣女抬起头来,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是无奈,指一指地下的邢佳佳:“长老,大概是她睡的太沉了吧,怎么都叫不醒。该怎么办?” 怎么办? “无妨??”长老动动嘴唇。 真的无妨,她睡得沉也不耽误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只是,是先享用圣女呢,还是先为这邢佳佳用幻术呢? 其实仔细想一想,这少女也是不错的,如果不是为了明日,自己也有心思尝尝她的味道。 长老想着,今天是不可以,不代表明天不可以。反正他们要在村里住三天呢,嘿嘿,至于另外几人找麻烦,自有安溪的处置方法! “长老!长老?”圣女的手在长老面前挥了挥,“您怎么了?” “啊,圣女。本长老是忽然想到了历任圣女和族长的故事,为您的前途担忧——”长老眼角的余光扫过圣女修长的脖颈,叹息一声。 圣女瞪大了眼睛,惊诧地看这位长老,不可置信的模样:“怎么可能呢?圣女是安溪最圣洁的女子,是要嫁给族长的,我们共同拥有祖巫血脉,会为安溪生下一位祖巫血脉的孩子??” 真是傻啊。长老微微摇头:“圣女,您也不想想历任族长和圣女可生下过有祖巫血脉的孩子?” 圣女踉跄着退后一步,认真地想了想,遗憾地发现竟然没有!历任圣女和族长竟然没有生下一个拥有祖巫血脉的孩子! 这是为什么? “这也许是两人的血脉生不出??”圣女喃喃自语,可是这个解释怎么听怎么苍白。 “生不出,一个生不出,难道这么多也生不出吗?圣女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长老觉得自己终于吐了一口气,连连问。 “据说族长和圣女感情不好??” “感情不好?错,根本是和仇敌一样。圣女我告诉你,你嫁给族长以后,是要被上锁的。”长老凑了圣女几分,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压低了声音,“贞操锁。” 贞操锁? 圣女的脸色登时大变! 怎么可能?在安溪这是丈夫怀疑妻子的清白以后,才会动用的刑罚,女子被加贞操锁之后,一生再不能生子,是异常惨无人道的! 圣女啊,冰清玉洁的圣女怎么会被施行如此的刑罚? “不,你一定是在骗我!这怎么可能呢?”圣女连连摇头,表示无法相信。 长老冷哼一声:“不信么?那历任圣女的遗骸为什么不水葬,必须火葬?圣女,不要这么天真了,如果历任圣女遗骸没有问题,定然是风光水葬的??” “火葬??” “圣女,族长和圣女是天生的敌人啊。安安现在还小,等到他成为族长,您的大好年华已经葬送了。”长老循循善诱,一点点地瓦解着圣女的意志,枯瘦的手抚摸上了圣女年轻的肌肤,摩挲着,挑逗着。 圣女垂下头去,长发软软地落在地上,遮挡住了她的表情:“我明白了。” 不但是圣女明白了,邢佳佳也明白了。 这个长老好龌龊的心思,费了这么多的口舌,就是告诉圣女说你做圣女多么委屈,以后多么艰辛,不,他就差直接说一句——圣女,你跟了我吧!在安安成人前跟了我,我不会让你委屈的,不会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独尝寂寞。 “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好。”长老嘿嘿笑着,果然不愧是圣女,这摸起来的手感真是不错,如果用上了那滋味应该是更美妙的吧。 圣女猛地抬头,眼光如利刃,直穿长老的眼神! 长老心里一惊,但是下一刻就看到圣女一笑,晃神下他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在圣女的手上搭着! 圣女拂袖一卡长老的手腕,用力一弯,然后是一声‘咔嚓’清脆的响声!她生生地折断了这占了她便宜的长老的手腕! “啊——”长老痛极了,额头上沁出了汗水来,除了喊什么也不知道了。 痛的他忘记了收回自己的手,痛的他忘记了还有另外一只手可以用。 一直‘沉睡’邢佳佳恰跳起,一手探上了长老的另一只手腕,使劲一弯,又声‘咔嚓’的脆响,他的另一只手也被折断了! “嘶!”长老已经痛的发不出声音来了,只剩下抽气了。 可是这还不算完! 圣女和邢佳佳一人一只脚,又折断了长老的脚腕骨,‘噗通’一声重重的响声,他重重地落地,溅起了并不存在的灰尘。 圣女心里是满满地邪火,使劲儿在长老的衣衫擦一擦自己的手,险恶地瞪了长老一眼:“真恶心!” 可不是恶心吗? “这位长老,可是为了施展幻术而来的,可是不知怎地动了龌龊的心思。”邢佳佳踢一踢长老痛的蜷缩的身体,冷哼。 “真以为我这个圣女天天就在圣女塔里无所事事?”圣女嗤笑一声,“不想自己多大的年纪了,居然肖想圣女,也不怕闪了一把老骨头。” “色字头上一把刀,大概他怪你太过美貌了。”邢佳佳调侃道。 “哼。不过,”圣女定了定神,叹息一声,“我真的不知道历任圣女和族长居然是那样的关系,我猜到他们感情不好,可是没有想到??” “也许,这就是安溪的悲哀。”邢佳佳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安乐看似桃源的安溪,居然有这么陈腐的规矩,有这样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案例。 “怪不得他恨安溪,他恨圣女??”圣女轻声,抬头看一眼安溪的夜空,咬牙,“知道的越多,越是想将安溪毁灭!毁掉这守护的阵法!碎掉这规矩!” 长老哼哼唧唧的,听到圣女如此大胆张狂的话,强忍住痛意:“圣女,你是安溪人!居然伙同外人对安溪不利!” 邢佳佳和圣女同时看向这位长老,嘲讽:“你也是安溪人,还是安溪长老,却要对圣女不利!” 长老不知道痛的,还是羞的,脸色通红:“你胡说!我是为了你好!” “意图亵渎圣女,想要侵犯圣女,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我好?长老,你可知道在安溪,亵渎圣女是重罪,是要被执行火刑的!”圣女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圣女的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三年前的那一场火刑,烧掉了她最珍视的青梅竹马,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被执行了火刑! 今天的这位长老比他的罪名大多了,火刑,算是便宜他了! “哈哈,火刑?我是长老,安溪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我说为谁执行火刑就为谁,谁人能审判我?”长老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圣女,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圣女,你不会是想到当年被我下令烧死的翟迪了吧。” 翟迪!? 圣女的脸色瞬间惨白如同纸,死死地瞪着长老,一字一句:“是你!” 下令烧死他的,竟然是长老? “嘿嘿没错,是我亲自下令烧死他的。他是族长的孩子又如何,他没有祖巫血脉也敢对圣女动情,那是最大的罪恶!”长老说的痛快,已经忘记了疼痛,也许是在伤心人前戳她的痛楚可以麻痹自己吧。 长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走进了这圣女塔后,他就有一种放松的感觉,不但是身体放松了,精神也放松了,有一种诱惑的力量,让他将深藏在心底的秘密都吐出来,说出来——他控制不住自己。 圣女面如死灰,猜到翟迪的死是一种感觉,亲耳再一次听到却是又一种感觉。 她似乎能看到当日他的绝望,能听到他当日恨,更似乎她离他更近了几分!火刑啊,安溪的火刑那是将人活活地烧死啊! “安溪多药草,你知道我对他多好,特意喂他服用了珍珠果??”长老得意的笑,眯着眼睛看圣女的表情,“瞧,我让他永远记住圣女,是不是对他不错。” “不——”圣女跌落在地上,心钝痛。 “哈哈,圣女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告密翟迪思慕圣女、偷偷爬上圣女塔见你的?”长老越说越收不住,眼里放出光彩来。 邢佳佳的手落在圣女的肩膀上,轻轻地安慰着。 “是谁?”圣女不敢听,可是又不得不听。 翟迪竟然是被人告密而死的! 死前还服用了珍珠果? “安溪谁的话最有权威?哈哈,自然是我啊!我只是巧妙地设了一个局来,翟迪他就信了,你知道我怎么设局的吗,用圣女的名义啊。他这么笨,居然就信了!”长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圣女塔中飘荡着,飘荡着。 如此卑鄙。 死不足惜。 “你该死,你该死——”圣女红了眼睛,几乎是疯了一样朝着长老扑去,长长的指甲在他的脸上落下了重重的伤痕,血腥味飘散开来,伴随着圣女尖叫,“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你害死了他! 你害的他现在不是自己了! 疯狂中的女人是非常可怕的,长老枯瘦的身体被拉下了一块块的血肉,如同梳洗之刑。 长老不觉得痛了,一种麻木的感觉从脚底到心头,他嘿嘿地笑着。 邢佳佳一把拉起了圣女,冷静:“圣女,够了。” “不!我要杀了他!”圣女的眼睛还是红的,扭头看邢佳佳,一字一句,“他罪无可赦!” 罪无可赦。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她爱翟迪,恨害死他的这位长老。 “让他死很简单,但是翟迪受的苦却回不来了,圣女,你们不是没有机会。”邢佳佳看着圣女的眼睛,“别忘记,你向我下的委托。” 委托。 圣女平静了下来。 夜风,黑暗。圣女泪如雨下:“我们怎么会有未来?” “为什么没有?”邢佳佳握住了圣女的手,“你是圣女,他是继任族长,你们在一起,整个安溪都会为你们祝福,祝福你们能生下身怀祖巫血脉的后代。你们不同于任何一任的族长和圣女,你们会平安一生到老。” 平安一生到老,和自己的男人。 “你说的没错。”圣女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可是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我要帮他!” “自然。”邢佳佳点头,人多力量大。 “你也要帮我。”圣女犹豫了一下道。 “自然。”这本来就是她接的委托。 圣女看着地上的长老,咬牙切齿:“真想让他尝一尝火刑的滋味!” 这个长老是死定了,不过留着他的命还是有点用处的。 邢佳佳想了想,和圣女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邢佳佳的指尖弹出了一簇朱雀火,朱雀火落在长老的双腿上,火苗瞬间将他的下半身吞掉!长老目眦欲裂,恨恨地瞪着邢佳佳和圣女! 圣女一愣,脱口而出:“朱雀火!燃尽一切的朱雀火!” 对啊。既然邢佳佳是朱雀,那么自然她是拥有朱雀火的,朱雀火号称天下火焰之母,让这长老接受朱雀火的焚烧,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便宜了他了。”邢佳佳冷笑一声。 朱雀火默默地燃烧着,一点点地焚烧着长老的下半身,不蔓延不熄灭,就这么让他承受着痛苦。 “是够便宜了他了,能看到最珍贵的朱雀火。”圣女广袖一挥,走到窗口,习惯性地倚着,看外面的天空。 长老痛掉了半条命,朱雀火慢慢地燃烧着,不让他死,可是也不让他好过。 “这样够解气了吗?” 不,不够。 圣女想,翟迪受的苦根本不是长老一个人可以还的,她的未来,历代所有圣女的悲哀人生也不是一簇朱雀火可以燃烧殆尽的。 安溪! 她要整个安溪为他们负责,她要让整个安溪来补偿翟迪的痛! “珍珠果是什么?”邢佳佳想到了刚刚长老口中提到的珍珠果,圣女一听这个名字当下就发了大怒。 珍珠果? 圣女平息了下心头的怒火,扭头看邢佳佳:“哦,没有什么,不过是安溪的一些不起眼的植物。这个珍珠果是一种果实,但是它的作用却是放大。” 放大? 邢佳佳挑眉,表示不理解:“什么叫做放大。” 传说中安溪遍地都是珍稀草药,华天鱼带回去的那一株植物在安溪竟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这简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来了安溪她好像并没有看到过长着这一种药草。 “就拿伤口来举例子,一般受伤人会觉得疼痛,但是这种疼痛是有限度的,人可以忍受,珍珠果有放大的作用。假如在一个人受伤期间,让他服用了珍珠果,那么他会觉得伤口的疼痛放大到难以忍受。”圣女这么解释道。 邢佳佳有点明白了,医学上来说疼痛可以分等级,从一级到十二级,一级的疼痛是类似于蚊子叮了一口,而十二级的疼痛则是孕妇分娩时候的痛。所谓珍珠果放大痛苦的意思就是,本来只是蚊子叮一口的一级痛,但是却可以放大到孕妇分娩时候的十二级疼痛。 可想而知,翟迪在忍受火刑的痛楚的时候,他被喂了珍珠果,火刑的痛又被放大了数倍的疼痛! 怪不得圣女会失控,换做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很痛。”邢佳佳说。 “对,很痛很痛。痛的人恨不得死去!”圣女捂着脸,泪水从指甲缝里流下,“我都想不到,那时他有多痛,多痛??” “活着,哪怕再多的痛也值得了。”邢佳佳说,“虽然痛过哭过,可是你们还有未来,你还在他也活着。” 地上痛的不行的长老听了邢佳佳的话,嘶哑了声音:“谁还活着!翟迪?不可能!” 长老完全不相信翟迪还活着,当日是他亲自为他执行的火刑,他没有半分的可能活着! “你闭嘴!”圣女给了长老一脚,将他狠狠地踢到了一个角落,毫无怜悯,就如同随便踢走一个麻袋一样。 擦一下眼泪,圣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我不哭,我不会哭了。哭不会解决任何问题,佳佳,珍珠果你如果想要,我们送你,要多少有多少。” 邢佳佳并没有拒绝,大方点头答应了,她本来就是为这个而来的。不过,她最初的目的并不是珍珠果,但是有珍珠果也是不错的。她想了想:“我在来的时候,那走不出的树林里,有很多珍稀植物,槭树,金丝猿??” 圣女起先并没有想起来,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哦,你说那些东西啊,那都是药田里都放不下了,所以随便扔出去的玩意,没意思!改天带你去药田看看,那里才有真正的好东西呢。” 邢佳佳的心狠狠地抽了抽,让老原都失态的珍稀植物,对于安溪人来说不过是放不下扔出去的玩意,那么药田里的东西,岂不是要让老原都疯狂了? 槭树什么的,都是外面要灭绝的植物啊。 “好。”邢佳佳答应的很痛快,看着已经到了后半夜的天色,“祭神舞是什么?” 夜色重。 小院里。 毕方负手看夜空里的圣女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大师看到院子里的毕方,披上衣服打着哈欠出来:“方先生,您在担心邢大师吗?” “没有。”毕方对江大师挺客气的,微微一笑,“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我相信她。” 江大师咧嘴一笑:“可不是,这位邢大师是个人才,只有搞不定她的人,没有她搞不定的,说不定明天她还会给咱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哦,是吗?”毕方想到邢佳佳,也是一笑。 “可不是么,自从我认识她啊,一直是她带来惊喜的。”江大师说起邢佳佳来也是满满的话,有赞叹也有无奈,“不过呢,她每次有好事肯定想不到我,需要人帮忙一定我逃脱不掉。” “哈哈??”毕方哈哈大笑。 江大师挤眉弄眼的,拉一拉毕方:“方先生,夜色正好,咱们在这里多没有意思,一个女孩子去忙,咱们两个大男人好意思歇着吗,去溜达一圈?” “好啊。老原去哪里了?”毕方回头看一眼屋子里。 “他?好像已经出去了吧,应该去找什么珍稀植物去了,指望他能做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江大师对这位老原显然是不屑的。 “出去了?” 江大师和毕方两人穿梭在夜色中,猫头鹰睁大眼睛瞅着飞过的影子,吓了一跳,咕咕地叫个不停。 “我们去哪里转悠?”江大师的声音飘散在夜空中。 “我对安溪的这个阵法比较感兴趣,咱们去瞅瞅这几个阵脚。”毕方声音淡淡的。 阵脚? “什么是阵脚?”江大师不懂,不过他有一个优点,不耻下问。 “圣池笔直地延伸出八条通道,直到八座高塔。这八条通道尽头就是阵脚,简单说,高塔就是阵脚。”毕方解释着,“我今天听说,这村子里的整个阵法会保护性地启动。” 保护性地启动,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代表了什么?”江大师不太懂这个意思。 “这个阵法是活的。”毕方停在一个高塔下,踩一脚这里的土地,看着江大师,“我怀疑这高塔下面埋了东西。” 江大师惊的眼睛都瞪大了。 魑魅魍魉飘着跟着毕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他们也同意毕方的说法,这安溪村的阵法有古怪,而且非常的古怪。 “地下一定有东西,我能感觉到波动。” “没错没错。是活着的,还在动呢!” “你说会是什么?” “搞不懂,这个安溪到处都是谜!” 高塔下有什么呢? 毕方走向了正东方的一座高塔,里面是黑黢黢的一片,江大师有些犯怵,四周张望着:“方先生,你不会想说这个高塔也有问题吧?” “这高塔建成的时间很久了,不过它经常翻修所以看起来不旧。高塔没有问题,我只是怀疑,进入地下的方法在这个高塔中。”毕方摸上了这高塔的塔身,思索着。 江大师重重地一个点头:“没错。咱们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影响太大了,在塔身上找办法,这是最安全的。我也帮你——” 江大师也摸上了塔身,这塔身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触手微凉,可是隐隐还有一种怪异的波动,他收回了手,惊讶地看一下自己的手掌,刚刚他有感觉错吗? “怎么了?”毕方也察觉到了江大师的异样,问道。 “这高塔——”江大师摇摇头,他也说不清楚刚刚的感觉,手再一次触摸上了这塔身。 异变陡生! 高塔轰隆隆地响了,毕方和江大师觉得整个地面都是摇摇晃晃的,像是地震了一样的感觉! 塔里的空气好像一瞬间就被抽走了,江大师和毕方感觉到呼吸急促了起来,越是紧张地呼吸,越是呼吸不动——这是怎么回事? 江大师觉得整个人像是水里的浮萍异样,摇摇晃晃的,怎么也飘不到岸边了! 他想要求救,他想要抓住毕方:“救命!来人啊!” 毕方同样感觉到了呼吸的艰难,可是他和江大师不同,江大师是凡人,他是神!他清楚地看到塔身开始扭曲,开始变化,给他的感觉着这塔身像是什么的身体一样。 这不可能! 明明这塔身是正常的石料! 听到了江大师的求救声,毕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我在这儿!” 毕方话音刚刚落下,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黑洞,像是什么野兽的大口一样,一股强烈的吸力来,将两人一口吞下—— 毕方和江大师只看到自己的眼前一黑,毕方一双狭长的眸子在黑暗里熠熠出赤色的光芒,瞬间就照亮了黑暗。 “咕咚,咕咚。” “什么声音?”江大师觉得自己的心都是颤的,天啊,这里是哪里? 他们不是来找高塔的秘密吗,怎么会来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里是通道吗? 不,可以通到高塔下面吗? 可是看起来不像啊。 江大师的身体忽然碰上了什么,软软的极有弹性,而整个空间也是一颤,着实惊了他一把:“这是什么?” 毕方脸色一沉,猜到了一个不可能却是真实的事实:“我想,我们应该在一个动物的口中。” 嘴巴里! 天啊,江大师头皮都要发麻了:“那岂不是一不小心咱们就要被吞下去消化了?” 随后江大师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否则咱们可就成了它的食物了!” “那还用说!”毕方轻喝一声,身体腾然跃起,手中一道火红色的剑光起,横扫过去—— 火光起,剑色动! 剑气扫过激起了一层腥臭的血雾,夹杂着不知名的痛呼声,整个空间开始剧烈地抖动着,好似是这动物痛的在抽搐。 “真的??真的是不知名动物的口中啊!”江大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股强大的吸力再来,好似要将两人整个再吸进去哪里。 “不好,它要把咱们吞下去!”毕方手中剑再次连续挥动,唰唰唰地将视线范围内的东西都割了一个遍! 腥臭味更重了,江大师恶心想要反胃。周围的空间有了片刻的静止,但是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大块大块的血肉从四面八方碎裂,落下好似下雨一般,江大师脸色变了数次,终于忍不住大吐特吐。 空气里陈旧的腥臭味,但是空间再也不狭小了,毕方和江大师终于踩在了地面上,不过这地上却不是土壤,而是厚厚的一层蛇蜕。 蛇蜕? 毕方低头捡起一层蛇蜕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我明白了。” 江大师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蛇蜕,脸色惨白:“方先生,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这里应该就是高塔的下面了。我算是明白了,这个高塔是一个阵脚,直接通到了蛇头。”毕方缓缓道。 蛇头? 江大师心里发颤,那么就是说刚刚他们是在蛇的嘴巴里?怪不得一阵腥臭的味道,竟然是蛇! 可是疑问来了,这里怎么会有蛇呢? “不,我还是不明白,咱们进了高塔好好的怎么进了蛇的嘴巴里?”江大师费解极了。 “高塔应该是一个媒介,至于这里为什么有蛇,那应该问安溪人了。”毕方信步走着,他碎了蛇头,应该这蛇已经死了,前方不远处就是蛇的尸体了,“看蛇蜕,这蛇的年纪已经不小。在安溪地下呆了这么久,奇怪了,是什么让它肯在这里呆着?” 江大师想了想,将蛇蜕一点点地收好了,然后快步追着毕方去。 “大概这里有它喜欢的东西吧。”江大师这么说。 “应该是吧。”毕方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那蛇的尸体,蛇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半截蛇身。 蛇果不其然很粗大,大概四五个成年男子合抱才能围一圈吧,毕方微微叹息:“活了这么久,死了真是可惜了。” 江大师胆子也大了,笑了:“可惜归可惜,如果它不死,咱们就要被它吃了。” “也对。”毕方笑了笑,一眼看到蛇的尽头处,挑眉,“咦?” “怎么了?”江大师的目光也随着毕方看去,不看倒好,一看也是吃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蛇,怎么只有半截? 粗大的蛇身上是诡异的花纹,金黑色,在夜里熠熠生光,正常的蛇除了蛇头应该还有蛇身和蛇尾,但是这一条蛇却不是,他们只看到它碎掉的蛇头,一半的蛇身,根本没有看到它的另一半身体和蛇尾! “半蛇!?”江大师觉得后背有凉气,怎么会是半蛇呢,另一半的蛇身和蛇尾哪里去了? 毕方盯着这一半的蛇身,半晌都没有说话。 半蛇。蛇怎么可能只有一半呢?毕方走到蛇创口处去看,清晰地看到被撕断的痕迹,而且非常的新,应该是刚刚被撕断的。 不是折断,而是撕断。 有人用大力气将蛇撕开,然后将蛇头和蛇身留在了这里,带着另一半离开了。 这里,还有别人吗? 否则蛇怎么会被撕一半? “这是被撕开的。”毕方看向一个方向,目光深深,“应该走不远,追!” 追? 追另一半的蛇身和蛇尾? 万更回来了,高兴有木有,来个么么哒! 正文 章一二零 祭神舞之变! 追,去哪里追? 这高塔下的空间极为狭小,目光所及就是尽头了,追着蛇血的踪迹过去,那里已经被堵死了,再也没有追踪下去的可能了。 “这另一半的蛇去哪里了?”江大师皱着眉头,心里浮现出了一种可能性,“总不会这蛇只有一半吧。” 只有头和一半身体的蛇,能活吗?或者说谁见过这种蛇? 毕方望着蛇血失踪的方向,看了很久:“我们回去,到下一个高塔。” 一个高塔下是一条半蛇,那么下一个高塔呢? 蛇被杀死,回到高塔里是很简单的事情。 毕方和江大师重新回到这一座高塔,看着墙上一个大大的口子,两人都不说话了。 好诡异的高塔! 下一座高塔。 同样的毕方触摸上了高塔的塔身,和上一座高塔一样,他的触摸完全没有变化,而江大师的一个触摸,这高塔立刻开了口子,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蛇口,毕方挥剑斩断蛇头以后,他们两人看到的还是蛇蜕和半蛇! 毕方和江大师愣了好半晌:“这是怎么回事?” 毕方沉声:“去下一座高塔!” 有了前两座高塔的经验,第三座高塔毕方和江大师进去的很快,和之前的两座高塔一样,这里同样也是半蛇和蛇蜕。 第四座高塔,第五座高塔,直到第八座高塔走完,毕方和江大师一共斩了八个蛇头! 走完最后一个高塔以后,天都要亮了,江大师大喘气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面上,身上夹杂着重重的腥臭的味道,那是属于那八个蛇头的,他喃喃:“什么怪蛇啊——竟然有这么多?” 这个安溪,传说中如同桃源一样的安溪,竟然如此的可怕,地下藏着八条半蛇,由八座高塔镇压着。他们知道的是这样,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安溪,不简单。”毕方心想,看来自己是大意了,小看了这个安溪了。 不过,他们遇到的那八条半蛇他心里稍微有了一些眉目,他也留了一块蛇蜕,此刻闲下来取出,仔细地看着。 “这蛇倒也奇怪,蛇蜕居然有金色和黑色的花纹,这花纹也奇怪,看多了居然会觉得头晕。”江大师凑到毕方跟前,指着那蛇蜕,“方先生,这是什么蛇啊?” “上古有水神,麾下有臣子相柳,蛇身九首,有青色人脸。形体硕大,凡经过之地都塌陷为沮泽。”毕方一字一句地重复着,看江大师,“虽然没有人见过九头相柳是什么模样的,但是九头蛇怪天下罕见,我想这里安溪地下的应该是相柳无疑。” “相柳,九头蛇?”江大师头皮都要发麻了,刚刚他们砍碎了八个头,那不就是说这蛇怪还有一个头不知道藏在哪里? “没错。相柳性恶,咱们除去它八个头,它定然怀恨在心,不知道什么缘故咱们见不到相柳,但是一定要小心,见相柳,杀之!”毕方用很严肃的口气和将江大师说道。 江大师连连点头。 魑魅魍魉因为邢佳佳没有吩咐过,所以并没有跟着她,而毕方夜里出来,四只觉得无聊就跟了出来。在毕方和江大师大杀四方的时候,四只钻进钻出,四处寻找着九头蛇相柳的踪影,可是奇怪的是,整个安溪地下他们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相柳的最后一颗蛇头在哪里。 “找不到找不到!” “胆小鬼,谁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闹心啊闹心。心塞啊心塞。” “怎么办怎么办?” 魑魅魍魉钻在一起嘀咕着,自然的打听到的消息也是告诉了毕方了。毕方听过以后,做了一个决定:“将高塔的事情告诉朱雀儿吧。” 毕方心里隐隐有一个预感,邢佳佳那里这一夜也过的不平静,也许她哪里会有什么消息呢? 圣女塔 圣女在认真地教邢佳佳跳祭神舞,祭神舞说的便是天人合一的默契,灵台放置孔明,用心神同祖巫交流,越是血脉强大那么和祖巫交流越多,自然的祭神舞也跳的越好。 “如果无法和祖巫交流,那么祭神舞岂不是跳不成了?”邢佳佳郁闷地看着圣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谁想到,圣女冷冷一笑:“你当历任圣女每年跳祭神舞都可以同祖巫交流的吗?” 虾米? 邢佳佳愣了愣:“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圣女一本正经地看着邢佳佳,可是口中吐出的话却是让人震惊的,“大部分时候圣女是无法得到祖巫的意志的,无法和他沟通,但是没有办法,安溪需要神的意志,圣女就要做到,否则要圣女做什么,要这一身血脉要什么用?” 竟然还可以这样?那岂不是说,很多祭神舞其实是个幌子而已,是骗人的? 邢佳佳是这么问的。 圣女笑了笑:“本来就是啊,我做圣女十年,十次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邢佳佳觉得凌乱了,这个安溪简直是让她无法想象的疯狂和诡异。 “都是假的,所以我的祭神舞跳的比真的还真。”圣女完全不指望明天的祭神舞,安溪可以接到祖巫的意志,所以就按照之前自己跳的教给邢佳佳了。 “这样啊。”邢佳佳点点头。 魑魅魍魉跳脱地从窗户口爬进来,一进来就咋咋呼呼地,主人主人叫个不停。圣女自然是看不到四只的,但是她能够感觉到有什么出现在了圣女塔中,她侧头看邢佳佳,发现她正在笑眯眯地,貌似是安抚的样子? 邢佳佳听了魑魅魍魉的报告也是震惊的,她没有想到毕方哥哥能够找到八座高塔下面,但是她更不会想到他居然杀了九头蛇相柳的八个脑袋! 想到那对战的情景,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毕方哥哥没事吧?”虽然知道毕方不会有事,可是邢佳佳还是忍不住担心。 “安啦,主人!他是不会有事的!” “没错没错。” “他让我们告诉你高塔有异!” “对对,接下来该怎么办?” 魑魅魍魉叽叽喳喳的,围绕在邢佳佳身边。邢佳佳微微蹙眉,心里将整个事情在心里绕了绕:安溪是不简单的。从入口处的树林,再到整个安溪完全是一个阵法守护着,这个村落就是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 可是现在安溪更深的秘密被挖掘出来了,安溪圣池之下竟然连通了八个阵脚,而这阵脚竟然是相柳的八个脑袋? 相柳,可称之为天兽。神兽之下是为天兽。 天兽形体硕大,并不如神兽可以自有控制自己的身形大小,而相柳更是天兽中大体形的翘楚,八个蛇头对于相柳来说,根本是芝麻对烧饼,不值得一提! 那么相柳除了八头之外,最后一个头在哪里,它身体其他部分在哪里? “主人主人,怎么办?” 邢佳佳看一眼圣女,微微一笑:“祭神舞。” 一年一度的祭神舞。 每一年的祭神舞都是安溪最为神圣、庄严、重要的。从清晨天蒙蒙亮开始,村民安静地起床,收拾院落,用最快的速度将家里内内外外都打扫一遍,是为‘扫尘’。临近中午的时候,村民们陆陆续续地来到圣池边,双手合十向圣女祈祷,念出冗长的祭祀文。 而圣女则在全村人的祈祷声中,换好自己祭祀服,一点点收拢起自己的长发,盘在头顶,露出修长的脖颈。 祭祀文毕。 全村村民不管男女老少,怀着一颗极为虔诚的心,褪去自己一身的衣物,一步步地走入圣池中,涤荡自己身上一年的灰尘,也清洗自己染了一年柴米油盐的心。 这里没有羞耻,没有男女之分,更没有老幼之分。所有人一律平等。 八座高塔轰隆地响,骤然地从其中一座高塔的塔尖折射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来,紧接着次第第二座高塔射出金光,然后是第三座——直到最后一座高塔射出了金光,这八道金光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个极大的网状来! 这是属于圣女的舞台。 全村人微微仰头,虔诚地看向了高空,看向了圣女的方向。 金光起,圣女从圣女塔上飘然而下,广袖宽大如同白鹤飞舞,轻盈的身姿曼妙——但是圣池中的村民无一抬头看一眼,因为看一眼就是亵渎。 亵渎圣女,是死罪。 邢佳佳从窗口飘落的时候,低头就看到了下面的金光闪闪,想到圣女说的话,她屏气凝神朝着上天张开双手,声音低沉好似从远古走来:“祖巫啊,您虔诚的子民向您献上最恭敬的祭祀,请给我们指引吧?” 声音一点一点地传上了高空,正午高阳当空,空气里有了微微的暖意。 邢佳佳闭上了眼睛,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回旋,不停地回旋—— 圣女自窗口向下看去,空中的邢佳佳身形如同一条蜿蜒盘桓的长蛇,蛇是白色,修长的脖颈微微摇晃,肩膀微颤,紧接着是身体柔软的蠕动,从右手的指尖开始,一路颤动,一路随行到左手的指尖! 长蛇动,邢佳佳整个身体好似蛇一样飞快地攒动起来,人如蛇游走在空中,端是美妙! 祭神舞,也叫做长蛇舞,有长蛇三问。 一问安溪一年可风调雨顺。 二问苍天可顾。 三问祖巫何意志。 邢佳佳忽然感觉到了身体上传来了割裂的疼痛,微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皮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渗出了淡淡的血色,血色刚刚沁出皮肤就滚落下去,‘滴答’一声坠落入圣池中。 似乎有预感般地,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仰头看着空中刚刚跳完祭神舞的圣女,她依旧维持着长蛇舞最后的姿势,而自她身体里已经有一滴血出。 “太好了!圣女血得到了祖巫的认可,可以为我们洗礼了!” “圣女!圣女!” 邢佳佳的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 安溪圣女的存在竟然是以自身鲜血为引,滴入圣池为族人洗礼! 八座高塔射出的金光如同监牢一样,牢牢地将邢佳佳困入其中,任她如何都动弹不得,这光网是什么舞台?笑话,这是绳索,捆住圣女不让其求生挣扎的绳索! 有资格为安溪村民洗礼的圣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用鼻子都能想的出来,她的鲜血会一点点地滴落入圣池中,直到完成整个的洗礼过程! 圣女塔上的圣女听到风飘来的话,顿时里面如死灰,她动动嘴唇,可是最后吐出的却是:“该死的安溪!” 该死的安溪! 惨无人道的规矩! 连她都不知道,圣女的祭神舞竟然还有洗礼这一个环节!为什么之前十年都没有,是因为自己的不符合祖巫的条件么? 圣池边,安安睁大眼睛看‘圣女’身体被割裂出鲜血的模样,微微一笑,许久之后才道:“很好。” 真的很好。 他对圣女和邢佳佳动用了傀儡术,也就是说现在祭神舞的这个人是邢佳佳的身体,圣女的灵魂。他要控制圣女,也要控制邢佳佳的身体完成这一次的洗礼! 洗礼,是打开圣池的一种方法。 圣池中藏着安溪的守护天兽,据说这种天兽最恶鲜血,一旦闻到鲜血的味道就会发狂——那么圣池中的所有村民,他们在混合着鲜血的池水中洗礼,天兽一怒之下会全部将他们吞没! 毁掉安溪,毁掉所有陈腐的规矩! 所有的安溪人都死了! 让安溪从此再也不存在了! 安安眼底是阴郁的疯狂,双拳紧紧地握着,狰狞地笑—— 血腥味飘入空中的时候,毕方都急红了眼睛了,空中的那人外人看不出来,他怎么能看不出来,那是他的朱雀儿啊! 这个诡异的安溪! 这个该死的安溪! 毕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冲了上去,手中自腰间一抹,然后手臂扬起,一道赤红色的剑光当空而出,擦过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叫:“破——” 毕方有自己的骄傲和怒气,这个混账的安溪将他内心中属于神兽的暴虐激发了出来! 该死的,他最疼爱的朱雀儿,安溪居然让她流血? 该死的,这个混乱的安溪,到底是保守着哪里的规矩? “朱雀儿!” 一滴血落入池中,毕方破那八塔的金光却失败了! 毕方一愣神,这怎么可能呢?不管怎样,自己都是神兽之身,怎么可能无法破掉这区区的金光? 魑魅魍魉在那一滴血落入池中的时候也愤怒了,他们明明看到主人有心无力,根本无法动弹,该死的金光还在割着她的肌肤,主人该有多疼啊! 该死的安溪,主人我们心疼! 可是和毕方一样,无论魑魅魍魉做什么都无法突破那金光,更无法到邢佳佳的身边,四只着急的大呼小叫,他们的主人情况好像不太好! 圣池中的安溪村民依旧虔诚地沐浴着,他们闭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道,用染了圣女鲜血的池水涤荡着心灵和身体。 安安的注意力全部在圣池上空,看到邢佳佳的模样,再看看毕方和江大师着急想要解救邢佳佳的样子,嘲讽一笑:“别白费功夫了!这是一个阵法,从外面是永远都打不开的,除非里面的人自己突破!” 可是,现在的邢佳佳好像不太对劲! “嘘,其实你们不应该搅乱今日的祭神舞的。”安安伸出手指去,放在自己的唇边,诡异一笑。 这话是什么意思? 毕方着急,可是他已经慢慢地冷静下来了。他盯着空中的邢佳佳,心跳一下一下的——不对,朱雀儿的状态不对。 在他遇到她的很多时候,她都是非常正常的模样,可是一遇到危险状况她总是一副力有未逮的模样,就和今天一样! 怎么可能呢?她是朱雀,她是上神所赐四方血脉之一,拥有独一无二的神力,为什么总在最危险的关卡,她就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呢? 问题究竟在哪里呢? 毕方快速地思考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邢佳佳。 “哈哈哈,你们没有办法了吧!”安安大笑,笑声直直冲上了高高的圣女塔。 皮肤是被割裂一样的疼,邢佳佳很清醒,非常清醒,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动弹,困住她的不是这金光,而是她自己。 邢佳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困住自己。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总是这个无力的样子,明明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安安看到圣女塔上有一道身影飘然落下,惊的他撕心裂肺:“不——” 飘然落下的人影,自圣女塔中飞出的人,除了圣女还会有谁? 对于安安来说,邢佳佳可以牺牲,因为她原本就是外人。但是圣女不可以,他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保护她的,不是想让她受这滴血之苦! 安安慌张极了,他想着傀儡术怎么会不管用呢?邢佳佳的身体拥有圣女的灵魂,圣女的身体拥有邢佳佳的意识,邢佳佳应该一辈子都听他的话,让她保护好圣女的身体,她怎么可能会做不到呢? 圣女毫不犹豫地冲了下去,落在邢佳佳身边,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肢,轻声唤道:“佳佳,佳佳!” 忽然空中有一个声音在说话,忽然邢佳佳的身体开始发热,体内原本平静的血液再也无法沉静,它像是滚开的热水一样开始沸腾,沸腾—— 邢佳佳的身体开始有光芒射出,赤红色的,耀眼中夹杂着金光。 抱着邢佳佳的圣女愣了,呆呆地看着怀中的邢佳佳,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好吃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魑魅魍魉睁大眼睛看着空中像是太阳一样发光的主人,喃喃:主人,你怎么了? 江大师颤抖着双手,指着邢佳佳:“发光,她竟然在发光!” 安安,哦应该说是翟迪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不由得锁定着空中,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地寂静,唯有朱雀一人。 所有的光芒,所有的力量都在她一人的身上。 朱雀火开始熊熊燃烧,烈焰腾地升空,哔哔啵啵地发出了声响来,照的每一个人的脸庞都是红色的。 离邢佳佳最近的圣女一身衣袍竟然也被这火光染成了红色,只是她丝毫也没有感觉到滚烫的温度,圣女下意识地低头看下邢佳佳:是因为她吗? 火焰,满目都是火焰。 赤色,满目都是赤色。 朱雀火在空中燃烧着,它是一切火焰之母,拥有燃尽天下的力量,那所谓的困住邢佳佳的金光在这火苗中,悄然化作了虚无,消失不见了。 “主人好样的!”魑魅魍魉是最先发现异样的,他们高兴的大喊大叫。 哦也,主人发威了! 朱雀火,烧烧烧!该死的金光网,一把烧了它! 最好连这可恶的安溪也一起烧光了吧! 毕方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来,朱雀儿,就知道你可以渡过这一关的。 “安溪,毕竟没有白来啊。朱雀儿,要把握好机会!”毕方喃喃道。 烈火如烧。 圣池忽然开始剧烈的震动,好似掀起了一场地震来,但是对于毕方和江大师来说,这种震动他们俩太熟悉不过了,还有空气中的声响和腥臭的味道——九头蛇,相柳! 在他们斩了它八个脑袋之后,相柳的原身终于出现了! “嘶——嘶——” 蛇出现的声音如同鬼魅魔音一样,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心头,不休。紧接着,圣女看到圣池自两边裂开来,从缝隙中钻出来了一个大大的青色人脸来,可是虽然是人脸,但是它发出的却不是人声,而是属于蛇的! 圣女脸色惨白,抱着邢佳佳的手在发抖! “蛇!” 这么大的蛇吗? 哪怕她在半空中,离圣池底部还有那么远,在她的眼里这蛇也是非常大的,至少那一张酷似人脸的就让她觉得恐怖异常,她头皮发麻,怎么办? 蛇艰难地从裂缝里钻了出来,大大的蛇头张望着周围,似在寻找着些什么,毕方和江大师清晰地看到,在这九头蛇的肩头,有八个新鲜断裂的痕迹,像是被什么撕开一样! “是它!”江大师一眼就认出了这九头蛇,指着那伤口,“八个头就是它的!” “没错。天兽相柳,九头蛇!”毕方一字一句道。 天兽! “难道要让邢佳佳一人Pk天兽吗?”江大师惊讶极了,不可思议地看一眼毕方,可是他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是肯定和相信。 “没错。她一个人。”毕方这么说。 江大师现在看这硕大的九头蛇是一点害怕都没有了,他们把它的八个脑袋都干掉了,还怕它的一个脑袋吗?他看一眼自火焰中站起的邢佳佳,嘟囔:“真想看她失败的模样。” 江大师这一句话自然说的是反话,他还没有看到过邢佳佳失败。所以这一次,哪怕是PK这么大的九头蛇,他也不觉得她会失败。 “潜能埋葬太久了,朱雀儿。尽情地发挥吧。”毕方一道传音逼入邢佳佳的脑海中。 尽情地发挥。 如何尽情? 怎么发挥? 邢佳佳不知道,她的眼里只有一只巨大的蛇头,凶猛的蛇,它扭动着自己身体,它愤怒地朝着自己扑来—— 邢佳佳闭上了眼睛,她的脑海中这蛇的每一个剧烈的动作都被放慢了,猛烈的攻击成了可笑的挠痒痒,她微笑,好像是懂了。 她是朱雀,朱雀就是她。 邢佳佳化作了熊熊的烈火,整个人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了一颗大大的火球,而那扑来的九头蛇直接撞入了朱雀火中,紧接着火焰将它吞没,燃烧,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九头蛇连渣滓都没有被剩下。 “不会吧。”江大师鲠在喉头的话只能咽下,看那团骄傲燃烧的火焰,目瞪口呆。 毕方笑着看邢佳佳,终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朱雀,朱雀火,她终于能正确地使用它们了。 圣女的眼里除了火焰还是火焰,早已经呆愣在了原地。 魑魅魍魉星星眼看着他们的主人,就差喊着他们的主人是最厉害的,最棒的了。 安安脸色铁青,今天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仇恨的眼神触到了圣女—— “迪。” 圣池分裂成了两半,一半人在这头,另一半人在那头。 安溪的村民们从洗礼中醒了过来,吃惊地看着狼藉的圣池,一时间无法接受这就是他们刚刚洗礼的地方? “祖巫有令:圣女和族长以后当负安溪之责,盼共携天长地久。” 安溪没有人怀疑圣女传递的意志,祖巫的存在本就是安溪的精神支柱,不管他说什么大家都会听的。 况且,族长和圣女本就应该是夫妻。以后由他们俩给安溪安定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邢佳佳依旧住在安安起初给安排的小院中,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圣女出了圣女塔,不用一直住在塔里了。不过圣女和继任族长之间好像是有些隔阂的,从圣女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到了。 “我不知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错,迪很生气。”圣女叹息了一声,盘膝坐在邢佳佳的身边,将脑袋埋在膝盖里。 “毁灭永远比创造来的简单。”邢佳佳这么说道,“恨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和安安都恨安溪,恨长老,恨该死的规矩,可是扭转人生并不需要毁灭。”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那时候恨死了,但是毕竟我长在安溪,毁掉安溪就相当于是毁灭了我的家,只是大家都太愚昧了。”圣女自邢佳佳、毕方和江大师口中听到了不少外面的事情,摇摇头。 “安溪,尘封太久了。久到让所有人忘记了他们的存在,而他们也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世世代代除了遵循祖制,别无其他的选择办法。”邢佳佳看向圣女的眼睛,“索性以后安溪还有你们。圣女和族长负责安溪是祖制,大家都不会拒绝,以后安溪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对啊,安溪的未来。”圣女苦笑一声,无奈地一笑,“可是迪到现在都不理我,我不懂,既然他还活着,我也还在,他为什么躲着我,甚至不给我解释。” 哦? 邢佳佳挑眉:“他不会是嫉恨你自作主张吧?” 翟迪也是恨死了长老,恨死了安溪的规矩,也恨死了自己。他精心准备的祭神舞被圣女和邢佳佳破坏,他心里不会有杀了他们的冲动? “怎么会?迪的心里是很善良的,只是有些事情逼不得已,活着他已经很感激了,他怎么会嫉恨我呢?”圣女第一时间为翟迪说话。 邢佳佳笑了,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圣女,安溪圣女和族长的悲剧生活从你这里截止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对立的族长和圣女夫妻了。” “啊?” “因为,你们有爱和信任。”邢佳佳微微一笑,“历任的圣女和族长婚姻的不幸,是因为他们相互猜忌,相互怀疑,可是你们这一对完全没有这个问题。所以我说以后的不幸再也不会存在了,安溪以后也没有那么多秘闻和丑闻了。” 圣女表示她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是邢佳佳提出来,她认真的想了想,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和迪会同普通夫妻一样,过最普通的日子,相扶到老一辈子,然后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传说,安溪圣女和族长生出的孩子,拥有祖巫血脉的几率会非常高。”邢佳佳抱着肚子笑,“我终于知道安安为什么闹别扭,不理你了。” 啊,为什么? 听到了邢佳佳的解释,圣女红了脸,当下跑出去找翟迪了。 翟迪黑着脸,一个人在圣池边不说话。 以前仇恨的时候,想着圣女,现在可以明目张胆地看她了,他心里却别扭极了。 为什么? 傀儡术! 该死的傀儡术啊,他现在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而是五岁的小屁孩!哪怕他再不承认这个事实,也没有用啊。 圣女十六岁,正是年华最好的时候。 圣女嫁给族长,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你们谁见过五岁的族长娶十六岁的圣女的? “迪。”圣女的声音出现在了安安的身后,那圣池里印出他日思夜想的容颜。 安安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圣女叹息一声:“你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张了,我觉得这样做挺好的,安溪依旧是安溪,不过以后的安溪由咱们来改变了。” “安溪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变?”安安扭头看圣女,满心的不自在。 他那么对她,为什么她不生气?哪怕她对他生气,他也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不这么的堵的慌。 “改变没有什么不好的。我知道咱们安溪的药草可以救人的性命,在外面千金难求,我知道咱们安溪在外人的心目中,是一个美丽的桃花源,无忧无虑的,村子里和和乐乐的——”圣女微微笑,将自己从邢佳佳那里得来的消息全部告诉了翟迪。 “你!” “迪,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着,安溪的外面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模样,咱们如果走出去会不会觉得不习惯?毕竟咱们封锁了这么多年了。”圣女憧憬着未来的日子,双手合十,目光灼灼地问安安,“安安,你说我出去玩一玩好不好?” “够了!”安安再也无法忍受了,怒吼,“你就想着出去,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你只是提安溪,提外面,你压根都不关心我,你心里我根本不重要!” 圣女安静地看着安安,半晌都不说话了。 安安瞪眼看圣女,小拳头捏的紧紧的:“怎么我说错了吗?” 圣女摇头:“你说错了,大错特错。” “那你走吧。你不是喜欢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吗?圣女塔关不住你了,安溪的守护阵法关不住你了,我留不住你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安安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可是他更心疼圣女,他希望她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想要做的事情。 很奇怪吧。 “为什么你留不住我呢?”圣女歪着脑袋看安安,一双秋水剪瞳里满是笑意,“你是我的丈夫啊,难道你忘记了圣女和族长是注定的夫妻吗,哦,我知道了,还是你嫌弃我年纪太大了,配不上你,都人老珠黄了??” 安安一个头两个大,明明他不是这么说的。可是圣女就以为他是这个意思,眼泪婆娑地看着他,就好像他是负心的那一个一样。 安安无奈了:“圣女!” “你到底娶不娶我!”圣女哭着喊着。 “我——”安安想说现在他只有五岁,怎么能够娶她呢,顿时脸黑的难看了。 “你到底爱不爱我!”圣女是吃准了安安的心了,一个劲儿地追问着。 “我——”爱!安安简直要气死了,他爱她到死了,三年前舍不得死动用了秘术,她竟然还在怀疑他,不信任她。 “那你陪我,陪我一起改变安溪,陪我一起去外面的世界,陪我一起到老,陪我一起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圣女脸微微一红,看着安安的表情,顿时板起脸来,“不许说不,不许不答应,不许拒绝!” 安安皱眉:“圣女,你很霸道啊。” “圣女,就是这么霸道,你才知道吗?”圣女一叉腰,十足的受气的小媳妇模样。 “我不能答应你。”安安认真地想了想,推开了圣女的手,一双眼睛里是沉静。 圣女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安:“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能答应你。”安安闭上了眼睛,十一年的差距,让他如何和她在一起? 尽管她不介意,尽管他也不介意。 可是,可是—— “翟迪,你个混蛋!”圣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圣池,惊起了水鸟一片。 邢佳佳悄然出现在两人身后,饶有意味地看一对情人对掐,笑的开心极了:“这一对特殊的情人啊。” 十一年的差距,真的是非常考验人呢。邢佳佳想,她是帮他们呢,还是帮他们呢,还是帮他们呢? “我是混蛋,可是我也不能答应你。”安安的声音里多了无奈。 邢佳佳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如果你十五岁,你敢不敢娶圣女?” 什么? 圣女和安安齐齐噤声,他们几乎是同时一把抓住了邢佳佳:“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办法让安安在一夜之间长到十五岁,这样你们之间的问题是不是完全没有了?”邢佳佳笑眯眯,但是一看就是狼外婆的模样。 “不可能!除非是丹药——”安安心中的喜悦登时熄灭了下去,连连摇头。 “我会炼丹。”邢佳佳非常认真地看着安安,“不过我需要你们的药材。” 正文 章一二一 老原失踪了 安安和圣女彻底傻眼了。 圣女已经想了很久,安安是五岁又如何,她是十六岁又如何,重要的是他们两人现在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年龄差距什么的,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况且在安溪村民们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他们在乎的只是圣女嫁的是不是族长,至于年纪相差? 曾经有族长和圣女年纪差了四十岁!怪什么,只能怪圣女出现的太迟,族长去世的太晚。 圣女知道安安是在意的,他在意她以后比自己先死,他纠结十一岁的年纪! 所以她想尽办法让他不在意这个。 可是,她没有听错吗,佳佳居然说可以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安安思索了片刻,抬头看邢佳佳含笑的眉眼:“根据安溪典籍记载,丹药奶草药提纯凝练而成,集草木天地之精华,可治病救人,可起死回神,可逆转轮回。我从未看过,丹药还可以逆转时间,催人成长的。” 邢佳佳挑眉一笑:“典籍上未记载,并不代表不存在。你难道敢说安溪的典籍囊括了天下所有?” “这倒不能。”安安坦然。 “这就是了。我记得有一种药草,叫做定颜,顾名思义就是说,这草药服用之后,有保容颜不老的作用,你可是知道?”邢佳佳微微一笑,问道。 “不假,有这种草药。”安安对安溪的药田非常熟悉,可以说里面的草药他可以倒背如流,这种药草历来是村里女子们的最爱,女子爱美啊,能够年轻一些谁不愿意? “定颜的作用,其实说白了就是凝固时间,相对的既然有凝固时间作用的草药,那么就会有促进生长的草药,这就是我说的丹药的原理,你说是不是?”邢佳佳笑眯眯地问。 安安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袋:“原来如此!” 圣女很是高兴,原本她并不在意安安的年纪,等他长大又如何,反正她只嫁给他。现在邢佳佳着实是送了她一份大礼,让她可以少等十年,这是多么大的好事? 圣女激动的都要哭了,除了一个劲儿地谢谢邢佳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草药,对,草药必须是我们提供啊。药田里只要你想得到作用的草药,我们这里基本都有的。”圣女直接为邢佳佳开了绿灯,笑道,“只要安溪有的药草,佳佳你喜欢的话,随便拿。” “没错,安溪什么都不多,但是药草绝对要多少有多少。”安安口气很大,接着圣女的话茬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安溪人在这里住了有多久,他们侍弄药田的时间就有多久了。祖巫擅医,而医者最重要的治疗手段就是——药。所以,安溪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就是种植草药。 一代一代过去,安溪人通过杂交,提取,嫁接等方法,培植出数不清的新草药,有的甚至连他们都不知道这些新药草的作用和功效。 药田有多大,邢佳佳猜想过,但是真正走到药田以后,她的心还是狠狠地抽了抽。 太大了。 药田太大了。 之所以称之为药田,是因为安溪人把一整座山都种满了草药,草药分出了区域,远远看去就好像是田地一样。药田分为阴山和阳山,简单来说就是有的药草喜阳,有的药草喜阴,种植的地方不一样。 药田再一次给邢佳佳的感觉就是太漂亮了,简直是美不胜收!因为安溪人竟然把草药根据颜色分开了不同的种植区域,在药田上一眼看去,各种颜色的药草又有区域,层层叠叠的颜色交杂,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药草一共有多少种啊?”邢佳佳喃喃道,现在心里已经飞快地打着盘算了,这么多药草难道就让浪费在这里吗?安溪人的特长难道就要从此埋没吗? 现在的邢佳佳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一怒之下和圣女他们毁掉安溪,毁掉安溪可不就是连这要药田都要毁掉了? “嗯,现在粗略算,大致有三万五千一百零三种。其中有一万三千是一级珍稀药草,一万五千是是二级珍稀药草,七千种是三级,还有一百零三种是孤品。”安安说起药田里的药材那是张口道来,连圣女都无法插嘴。 安安是高兴的,恨不得将这药田里的全部让邢佳佳知道了,好很快地炼制出那神奇的丹药来,让他和圣女可以相配。 但是安安心里也是明白的,炼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着急的。 “这么多?”圣女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来。 “一代代人积攒下来,才这么点数,已经算很少了。”安安随意挥一挥手,并没有着急提炼丹的事情,反而热情地看邢佳佳,“这样我带你去药田转一转吧。” 圣女和邢佳佳当然喜闻乐见,点头随着安安朝着药田走去。 安溪真正的守护力量,其实在药田,这里才是安溪的中心。那圣池和八卦阵法,根本只是最简单的守护力量。 “唧唧,唧唧!”刚刚踏入药田,自其中飞出了四株人参模样的小家伙来,有长长的根须,还有滴溜溜转的眼睛,好奇地瞅着邢佳佳,也瞅着圣女。 “这是——”圣女皱眉看着这四个小家伙,心想,什么时候药田里这么可爱了,是守护者吗? “这是药田最珍稀的宝贝!”安安显然和他们是非常熟悉的,伸出手指来逗一逗他们四只,笑眯眯道。 最珍稀的? 圣女和邢佳佳对视一眼,刚刚安安有说有一百零三种是孤品,难道这就是那孤品之一? “为什么?”邢佳佳学着安安的模样逗一逗他们,发现他们根本不给自己面子,反而有些惧怕地躲的远远的了,闹的邢佳佳好是郁闷。 安安笑一笑解释道:“你身怀朱雀火,正是他们克星,他们不怕你才怪了,别忘记,他们是木性啊。” 邢佳佳再看一眼那人参,吐了吐舌头,好像就是这样的没有错。 “他们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灵参?”圣女看了又看,不确定地指着那四只玩的欢快的小家伙。 “没错,他们就是世间仅存的四只天灵参。” 天灵参,传说中参龄超过了十万年,也就是说这四只看起来可爱的小家伙,其实已经十万多岁了,万物有灵,久而久之就会成人形,会开始修炼,而且看起来他们看起来可爱,实则性格最为暴躁,而且极为排外,对外人尤其敏感。 传说很久之前,这天灵参便是看守药田的守门人,有他们在,药田一株药草都不会丢。 圣女六岁就被送进圣女塔,根本没有机会知道安溪的药田居然是天灵参做守门人! “好大的手笔!”邢佳佳听了圣女的解释,除了感叹已经不知道再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了。 “没错。不过虽然这药田是所有安溪人的,但是知道药田有天灵参的却是不多,这是秘密。”安安看一眼邢佳佳,意味深长地说道。 安安带着邢佳佳和圣女朝着药田深处走去,而那四只天灵参如影随形,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像是跟班一样。 “他们为什么一直跟着咱们?”圣女拉一拉安安,问道。 “跟着咱们呗,怕咱们拿药草。”安安无奈地耸耸肩膀,“天灵参最是护短,不允许人觊觎药田的东西,跟着咱们也是监督咱们。” 怪不得! 有天灵参这样的守门人,相当于给药田上了保险,他们可不和人讲交情,谁拿东西就是他们的敌人。邢佳佳摸摸下巴,刚刚圣女好像说过,天灵参攻击力也是挺强的。 这天灵参,简直是万能保镖啊。它本身又是一种珍稀药材,又能担当守门人的重任,还能监督来人。 简单地参观过药田,邢佳佳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何才能将这安溪收做自己的后方基地呢?” 不怪她眼热,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是想要这药田的。 三万五千一百零三种药草啊,而且她敢保证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外面没有的,如果小三子进来这药田,恐怕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吧。 邢佳佳回去了,炼丹她需要准备。 药田外,圣女和安安看着邢佳佳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 “迪,你为什么要带她来看药田,不怕她动心吗?”圣女有些想不通,药田是安溪最大的机密,也是安溪最大的依仗,哪怕是邢佳佳帮了她,答应了要他炼丹,可是毕竟她是一个外人,而且是不知道底细的外人,难道他不怕吗? “怕,我怕她不动心。”安安对邢佳佳的背影没什么留恋,视线落在圣女身上,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来,“她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合作对象? 圣女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懂他的意思。 安安耐心地解释着:“你不是说安溪不能继续这么封闭下去了吗?不封闭就开放,但是圣女啊,安溪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坐拥如此大的药田,一旦打开通道和门户,迎来的人里有客人也有敌人。” “你是说,有人会觊觎安溪的药田?”圣女恍然大悟。 “没有吗,曾经有多少人偷偷想要找安溪,有多少人埋骨外面的树林?”安安冷哼一声。 圣女脸色变了变,心里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咬咬嘴唇。 安安拉着圣女的手:“我们被封闭太久了,如果真的要开放,那么必须要找一个强大的外援,有一个强大的外援可以保证我们不被欺负,可以保证药田的完好无缺。圣女,人的贪婪是无限制的。药田里如此多的珍稀药草,多的是人觊觎。” 圣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轻声问道:“那你觉得,佳佳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吗?” “她是目前最合适的合作对象。”安安这么说,只说合适,并没有说很好。 “为什么这么说?” “她出现的时机刚刚好,而且她身怀朱雀之火,是有能力保护安溪的。况且她刚好帮了你是吗?”安安一笑,看着圣女,“就当我们还她的人情吧,况且她人还不错,有将安溪发扬光大的本事。” 圣女点点头,心中的那个想法再也抑止不住,她开口:“如果她本就是为这药田而来的——” 那怎么办? 原本她所图就是药田,那么现在将药田展露在她面前,还要答应和她合作,岂不是正如了她的所愿吗? 安安的脸色,蓦地一变。 小院 魑魅魍魉在院里叽叽喳喳,开心的玩个不停,见到邢佳佳回来立刻扑到了她怀里,笑眯眯:“主人,你回来了!” 邢佳佳心情很好,一个个点过四只的脑袋,笑:“就你们在吗?他们呢?” “他们在聊天啊聊天。” “没错没错。” “主人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去哪里玩了?” “是草药的味道!” 邢佳佳哈哈一笑,带着四只走向屋子:“鬼精灵!” “不对,不是鬼,我们是灵体!”四只齐齐喊道。 毕方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这都半天多了,人去哪里了?” 紧接着江大师的声音传了出来,其中有几分的幸灾乐祸:“谁管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他在还好呢。” 毕方无奈了,他也不知道江大师怎么会对老原有那么多的不满,揉揉眉心:“我们是一起出来的,一路上人家也出过不少力,况且给朱雀儿一个面子,毕竟是她老师介绍给她的人。” 江大师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怎么看他怎么不舒服,根本不是正常人好不好,正常人会戴人皮面具吗?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和身份——” “出什么事了?”邢佳佳推门进去。 江大师一眼看到邢佳佳就开始告状了:“邢大师啊,那个老原不对劲啊,我怀疑他是间谍!你想啊,谁正常的会去化妆,掩藏自己的身份,肯定非奸即盗!” 老原是间谍? “江大师,你啊怎么看老原怎么不顺眼。你的控诉我不予采纳。”邢佳佳半开玩笑道。 “哎哎哎,我不是胡说啊,他到现在都没有踪影呢,到底是去了哪里了,谁也不知道,昨晚就走了,你说他是不是偷偷溜走了?”江大师撇撇嘴,“性格孤傲也不是这么一种孤傲法,明明咱们都在安溪,去哪里都互相通个气,万一有什么好歹呢。他倒好,悄悄地就走了,咱们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邢佳佳微微一愣,看向毕方:“老原失踪了?” 虽然不肯承认这个事实,但是毕方还是点头:“是啊,到处都找遍了,根本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什么时候不见的?”邢佳佳忽然想到她在圣女塔时候,圣女说的和长老争斗的人,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老原? “昨晚!因为昨晚我和江大师也出去了,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回来,今天回来以后我们不见他的踪影,我已经叫魑魅魍魉在安溪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毕方认真道。 邢佳佳忽然烦躁了起来,莫名地脑海涌现出了一个念头来:老原失踪了,要是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邢佳佳几乎是不停留地又返身回去找圣女了,昨晚上圣女塔和长老有冲突的那一个到底是不是老原? 是他的话,他现在在哪里?是那个监牢么。 他昨晚那么晚,去圣女塔做什么? 还有,老原一定不是他的真名,江大师不会随意编排人的,哪怕他再看老原不顺眼也不会编出他化妆用人皮面具的事情,那么就是说老原的确是掩藏了自己的身份! 他究竟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邢佳佳越走越快,找到圣女一把抓住她:“圣女塔下的监牢怎么去,带我去!” 圣女塔身便是监牢的入口。 安安用一贯使用的方法打开监牢的入口,可是试了好多次,圣女塔什么反应都没有! 安安和圣女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监牢怎么进不去?”邢佳佳焦急地拍着圣女塔的塔身,可是塔身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许是监牢出问题了。”安安也严肃了神色,圣女塔下的监牢会出问题,这是多少年都没有遇到过的,这下可是难住他了,“但是除了这种方法,我不知道该如何进监牢了,而且是什么问题我也不清楚。” “那谁知道?” “长老!”安安言简意赅,“只有他知道监牢进去的所有方法,也只有他对监牢了解最深最全面。” 他? 邢佳佳几乎是飞一般地冲上了圣女塔,她再一次庆幸之前留了他一条命,没有杀了他! 高塔上的长老已经被折腾的就剩下了一口气,朱雀火还在燃烧着他的下半身,像是永不会熄灭一样,他艰难地动动嘴唇,发现自己还能说话。 只是这一夜的折磨,简直是非人的,他受尽了一辈子都没有过的酷刑! “告诉我,圣女塔的监牢怎么进去!”一个声音响在长老的耳畔,如同魔咒一样。 长老的心一颤,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除了圣女塔,没有第二种方法。” 正文 章一二二 觉国古墓! 长老的声音因为火灼如同破锣一样,邢佳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有了?”邢佳佳眯起眼睛来,盯着长老的眼睛,似乎要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熟悉的人看到邢佳佳的这个样子,就明白她是真的怒了,可是这长老不知道啊。他心里觉得非常畅快,你这么对我,可算是求到我手里了吧? “哈哈,昨晚你们的人进了八塔,杀了守护之蛇,破坏了圣女塔下的监牢!你们能进去才怪了!” “有没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进入安溪的人,最后只有一条路,死路!” 长老发狂地笑着,根本不在意自己难听到极点的声音,说一个字他就像是经历一次酷刑,可是他还是要说,不但要说还要多多地说! 邢佳佳盯着长老发狂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大笑到狂笑,笑道长老心里都发麻,不敢说话了,直愣愣地看着这个少女。 “死路?我看你是找死!”邢佳佳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起手动掌直接碎掉了长老的左肩。 长老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去,肩骨碎裂的疼让他差点昏过去,他死死地盯着邢佳佳,不屈。 “除了圣女塔,还有哪里可以去监牢?说!”邢佳佳一掌再去,攻击的还是长老的左肩,那处的血肉已经模糊。 长老痛不欲生,此刻就想干脆死了算了,活着简直是生不如死啊!他的肩膀是彻底的毁了,下半身也完全没了知觉,也应该是毁掉了。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为什么还要受这种折磨,这个闯入者还意图对自己用刑,逼他吐出安溪更大的秘密,长老想,干脆他死吧,死了以后什么罪都不会受了,他也能保住秘密,哪怕是九泉之下也对得起安溪先祖了! 长老垂下头去一个用力,狠狠地咬自己的舌头,现在他的双臂完全没有力量了,而且他还在对方的监视之下,下半身已经毁了,撞死也办不到了,只有咬舌一条路可以走了。 圣女颤抖着看着邢佳佳,这时候的邢佳佳暴虐疯狂,完全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微微笑的茶楼老板,她看着她,心想也对,朱雀可是神兽啊,神兽哪里会没有脾气呢? 只是这个脾气,好像太大了。 长老最后的‘闯入者’刺痛了她的耳朵,闯入者,邢佳佳带给安溪的到底是灾难还有福气?圣女不确定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邢佳佳一把卡住长老的脖颈,逼他看着她,她看着长老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不说我一把火烧了安溪!看你有什么面目去见安溪的祖宗们!” 长老和圣女同时颤抖着,不可思议地看着邢佳佳,共同的心声:恶魔,简直是恶魔! 可是,这个恶魔有这个本事!她说到做到,如果长老不告诉她,她真的会烧掉安溪,毁掉安溪! 长老和圣女亲眼看到邢佳佳手臂扬起,指尖熊熊燃烧起朱雀火来,火色赤红,代表着天下极致的火焰姿态!下一刻,她手中的火焰就要扔出—— “不!”圣女扑过去,死死哀求,“佳佳,你不能!求你不要毁掉安溪,不要毁掉我们的家!” 当要失去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拥有的可贵。圣女恨死了安溪的规矩,恨死了囚禁她自由的圣女塔,可是毕竟陪伴她十几年的是安溪,是圣女塔,毁掉它们她就是孤独的一个人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了! “说!”邢佳佳的声音穿刺耳膜,骇人。 长老咬紧了牙关,绝望地闭上眼睛,怎么也不肯说。 圣女一把抓住了长老,使劲儿地摇晃着:“你说呀,还能怎么去监牢!还能怎么去?” 再不说,邢佳佳就要防火烧安溪了! 再不说,就要来不及了! 圣女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让长老说出来,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说出来! “不说是么——”邢佳佳冷笑一声,一把抓起长老来,从窗口飞出去,随手将人一抛。 长老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夹杂着他惊恐地呼救声:“救命!” 她拿他当玩具在玩,她拿他的生命在赌! 人是自私的,他将死,安溪的平安威胁不了他,可是让他反反复复临近死亡,触摸死亡,才能让他觉得畏惧!如此反复数十次之后,长老终于惧的泪雨滂沱,失声:“在树林里,第二个通道在树林里!” 邢佳佳将长老拎在手里,唇畔勾出一抹笑容来,直接朝着安溪村外飞去。 毕方和江大师匆匆找来圣女塔,可是邢佳佳已经又飞走了,两人对视一眼,追着她到了树林外。 “朱雀儿!” “邢大师!” 邢佳佳拎着长老,将他的脑袋转向树林,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吧,入口在哪里?” 长老剧烈地咳嗽着,已经完全被邢佳佳吓傻了,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什么入口?”毕方皱着眉头,看着邢佳佳超乎寻常的反应,问了。 “圣女塔下监牢的入口!昨晚老原被长老打下了监牢,而毕方哥哥你们又破坏了监牢,原有的入口进不去了。”邢佳佳快速地说道,然后一拍长老的左肩,“说!” 毕方和江大师对视一眼,监牢入口进不去,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是因为这个老原?! “朱雀儿,你这样会逼死他的,慢慢问!”毕方一道灵力送给长老,安慰着邢佳佳。 “不行!”邢佳佳脾气很不好,指尖燃烧起了朱雀火,哔哔啵啵地燃烧着,瞪眼,“他必须立刻说!” 长老一看到朱雀火,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哭着喊着:“走前三,退二,左五,右三,前一,后二!” 按照长老的指示,邢佳佳很快就找到了入口,入口处是一个破碎的墓碑,上面錾刻繁复的花纹,纹路细细密密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这就是,入口了。”长老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他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因为这个入口并不能直接通到圣女塔的监牢下面,而是要通过重重的机关才行的。 “好吧,指路。”邢佳佳拎着长老,手指戳向了花纹指向的开关处。 “等等!”长老嘶哑的声音成功地拦住了邢佳佳,他颤抖着双唇,再看一眼他身后同样要跟进去的两人,闭上了眼睛,“这个通道入口,只容两人。” 什么? “我进去,你也进去。”邢佳佳说的很干脆,看毕方和江大师,“你们别进去了。” 毕方拦住邢佳佳,他必须要问清楚:“老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老原失踪她这么担心? 老原到底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 邢佳佳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毕方哥哥,老原是华教授介绍给我的对不对?华教授和我的父母是好朋友对不对?” 毕方点头,没错的。 “他化妆过,易容过,年纪也不小了。”邢佳佳蓦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毕方和江大师,一字一句,“有没有可能,他是,我的父亲,我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死寂。 真的有这种可能性。 怪不得邢佳佳这么着急,怪不得她扬言要烧掉安溪!换做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的亲身父亲可能有危险,恐怕掀了这天地也是要找到他的。 哪怕她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但是只要有这么一种可能性,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老原是佳佳的父亲,就值得她倾尽一切代价去寻找,去救! 因为,那可能是她的父亲。 时间,一分一秒都是珍贵的。邢佳佳也不多做解释,冲着毕方道:“毕方哥哥,我先进去找人,我不相信这监牢没有其他入口,其他出口了,拜托你们去找另外的入口了!” 毕方和江大师连连点头:“好!” 邢佳佳带着面如死灰的长老点开了这墓碑的入口,墓碑开了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口子,她带人立刻钻了进去—— 江大师真的是吓到了,他一直都看不顺眼的老原,他一直都表示深切怀疑的老原,竟然有可能是邢佳佳的父亲?我的天啊,这是多么大的一个乌龙啊。 江大师捂脸,如果老原真的是,那他真的没有脸见人了:“你说他要真的是邢大师的父亲,光明正大地出现不就行了,易容什么啊,藏什么藏啊,让大家怀疑过来怀疑过去的!” 毕方默,一直怀疑老原有问题,和他对着干的只有江大师你一个人好不好? “希望她能平安找到吧。”毕方仔细看过那墓碑,惊讶,“咦,古朝的文字?” “古朝的文字怎么了?”江大师挑眉。 “我想,我知道另一个监牢的入口怎么找了。”毕方沉声。 古朝的文字,古朝的墓碑。 毕方忽然想到了双七曾经严肃嘱咐过邢佳佳的话:安溪附近有神秘古墓,而且这古墓极有可能是双重古墓,一个属于觉国,一个属于古朝。那现在邢佳佳进去的古墓是古朝的,如果说古朝的古墓连通了圣女塔的监牢,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想,觉国的古墓同样也连通了监牢的另一个入口? 想到这种可能性,毕方的眼睛亮了亮:找到进入监牢的入口了! 希望觉国的古墓入口并不是只允许一个人进去! “在哪里?”江大师兴冲冲问道。 “另一个古墓入口!”毕方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最后严肃道,“双七说这两个古墓极为危险,几乎是九死一生的——” 江大师一听不乐意了:“出生入死的,咱们什么时候不遇到过,如果遇到危险就退缩,如果但凡有困难就离开,那是人吗?我江大师虽然不是什么出名人物,也绝对不会怕事!” “好骨气!” 圣女和安安追了过来,一口气都没来及喘,她瞪大眼睛瞅着周围:“佳佳呢?” 毕方看一眼圣女和安安,忽然一笑:这不是现成的向导么? 安溪有什么秘密,他们不太清楚,难道身为安溪人的圣女和安安不知道吗? “长老呢?”安安深知长老在安溪的威望和地位,他如果有事恐怕村民也不会善罢甘休,他追来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长老,但是现在他根本没有看到长老,也没有看到邢佳佳,他们去了哪里? “你们长老啊,陪着邢大师进古墓去了。”江大师无奈地摊摊手,随即目光灼灼地盯着安安,“臭小子!你们这里应该有两个古墓才对,除了这个另一个古墓的入口在哪里?” 安安脸色骤然大变,脱口而出:“哪里有另外一个古墓!你胡说,安溪只有一个古墓!” 安溪有古墓吗?圣女眨眨眼睛,她为什么不知道呢?可是看安安的脸色,应该他是知道内情的。 “你们长老刚刚怎么说的,古朝的古墓一次只允许两个人进去,如果想要再找入口,就要找觉国古墓入口了。”毕方试着学长老的口气,眼角的余光还留意着安安的神色。 果然安安脸色微微一变,低下头不说话了。 毕方心想,这个安安是个知情的。也许,能从他这里知道觉国古墓的入口也说不定。 不过毕方没有逼,也没有说话,一副根本不着急的模样。看的江大师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咱们不是着急要找古墓吗,怎么现在不动了? 圣女显然思量要更多,她拉一拉安安:“安安,你知道觉国古墓的入口吗?” 安安看一眼圣女,显然在犹豫要不要说。 毕方微微一笑,打断了圣女的话:“你们慢慢聊,我们去找入口了。” 圣女心里一急,安安当下阻在毕方面前,出声道:“我带你们去找入口!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毕方并不买账,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我们可以找到入口,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况且你以什么身份和我们谈条件,说到底你只是个小孩子,还会连累我们。” 真的是这样吗? 安安挑眉一笑,显露出一种陌生的气度来,他说:“我没有求你们,而是在和你们合作。长老怎么会告诉你觉国古墓的入口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要如何进去。” 毕方不动声色,看着安安脸色没有半分的异样。 安安心里有些嘀咕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长老是否告诉了他觉国古墓的入口,所以这一番对话也是试探,更是一种和对方的心理战术,可是眼下看来对方一点异样都没有。 是他真的胜券在握,还是打心理战术水平更高一层? 毕方自然和安安打一样的主意,虚虚实实本就是他的拿手策略,哪怕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能让你以为他什么都知道,然后乖乖地将你将知道的都说出来。空手套白狼已经玩到极致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你又怎么肯定我们不知道?”毕方赤色的长发飞舞着,伴随着他的声音,“小家伙,谈合作是因为你另有目的吧,我们是缺一个向导,如果你很有诚意,我也不会亏待你。” 安安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句话软硬兼备,对方说的很清楚,他们不需要自己的帮助,而自己却需要他们!作为回报,对方很有诚意地邀请他做向导。 明明是他需要自己的帮助,怎么到了现在成了他成全自己了? “你们不知道。”安安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知道觉国古墓同样只能两个人进去吗?既然我作为向导必须进去,那么你们俩人必然有一个是进不去的。” “哦?” 时间不是给浪费的,邢佳佳已经率先进了古墓,毕方心里已经非常着急了,和安安周旋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他几乎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安安的条件。 纵使再不情愿,江大师也被留下了,和圣女一起等在觉国古墓的外面。 和古朝古墓相似的情况,那满是花纹的墓碑标明了入口的方向,毕方和安安一同走近觉国古墓,一眼就是黑暗。 黑暗里有非常干净的味道,淡淡的,像是莲花一样。这味道让毕方愣了愣神,一般来说尘封已久的古墓不应该有这样清新的味道的,但是这个古墓为什么会有? 难道说这座古墓不是封闭的,会经常开启? “这古墓我们也从未来过,这里有最可怕的诅咒。”安安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如果不是因为长老,我绝对不会踏入这里一步。” “他活不了了。”毕方这么说。他其实并不相信安安的话,通过祭神舞的事情他知道安安就是三年前死去的翟迪,而翟迪是长老亲手杀死的,严格意义上来说,长老是他的生死大仇! 为了自己的仇人而自动走入险地,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吗?换做任何人,在长老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以后,恨不得食骨挖心喝血都是轻的,会担心他的安危吗? 毕方不信。 安安显然也知道毕方是不信的,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解释道:“他是安安的爷爷,纵然再不喜,也要对他有一个交代,对安溪有一个交代。安溪是注重孝道的。” 这个理由显然比较服众,可是毕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个安安主动要求来做向导,会真的无所求吗? 如果有,那么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哈哈,找到了!”安安的脚踢到了一个箱子,发出重重的响声来,他非常高兴地喊了出来,然后蹲身下去,艰难地往开打箱子。 箱子很沉,隐隐有一股灰尘的味道。 黑暗里,毕方只能感觉到安安的呼吸,完全看不到他的动作。 “咔哒”一声,箱子被打开了,整个黑暗都被照亮了来,饶是毕方镇定也愣了愣——因为整个箱子里铺满了一层拇指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在黑暗里发出亮光来,照亮了安安和毕方,也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夜明珠?” “不错。根据安溪典籍记载,觉国古墓千年前有族人进去过,他们写下了详细的笔记,并且说过在古墓出口和入口处放置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我算着方位找,嘿嘿真的找到了!”安安显然是很高兴的,拨开箱子里的一层夜明珠,然后看着下面的东西。 毕方取过一枚夜明珠来,想要看看周围的环境,可是不等他抬头就被箱子里的东西吸引了。 箱子里竟然是两件赤红色的袍子,质地柔软,镶嵌着金线绣出来的边儿,不像是平常的衣物,反而像是特殊场合用的,毕方忽地想起了什么:“祭祀袍!” 安安回头看一眼毕方,笑道:“没错,这就是祭祀袍。曾经在觉国最重祭祀之事,一年之中尤其多,春耕夏种秋收冬藏等等各种节日都要祭祀的,所以在觉国古墓中,祭祀袍是最安全的防护。” 最安全的防护? 毕方现在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柔软的祭祀袍上身,将毕方的一头赤发衬托的越发妖艳了,他整个人站在地面,宛若当日的祭祀亲临,这一身的气度和整个古墓都契合了。 毕方这才注意到,这个通道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只有一人高而已,宽也不过两个成年人的身体宽来,但是仔细一看这通道竟然有藤蔓在缠绕着! 藤蔓? 难道刚刚闻到的清新味道是来自于藤蔓的吗? 毕方的手刚刚要触摸这些藤蔓,却被安安厉喝:“不要碰!” “什么?” “不要碰不要碰!你以为这藤蔓是什么好东西吗,这是觉国古墓中最危险的机关之一,藤蔓路!碰一下这一辈子就休想要离开这里,永远地成为这通道里的风景!”安安急匆匆地跑到毕方身边,看他没有触碰到那藤蔓,这才松了一口气。 “藤蔓路?”毕方皱眉,他对这觉国古墓中的东西完全不了解,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想要死不要拉上我!”安安没好气道。 哪怕安安再有目的,再想要通过毕方做些什么,但是没有到达目的地前一定要和毕方一条心的,因为他们两人完全是一体的,如果毕方有什么危险安安也一样逃不过,安安必须非常尽责地发挥他向导的作用,否则两人危险与共。 “我明白了,进入这古墓以后,你必须一心一意地保护我的安全。”毕方哈哈一笑,舒服地退后了两步,“这样我就放心了。” “哼。”安安冷哼了一声,嘟囔道,“胆小怕事的男人!喂,你要有心理准备,这觉国古墓虽然比起古朝古墓来说,安全了不少,可是吓人的东西可很多,到时候别哭鼻子。” 毕方愣一愣:“你说,古朝古墓里比这里危险多了?” “那是自然,古朝可是历代朝代里时间最短,却最为辉煌的一个朝代,它是留给历史的一个谜团,古朝曾经一度经济政治文化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它中人才,涌现出了不少出众的、流芳千古的人物,同样也留给了后人相当多的机关之术!” 安安忽然有些担忧,“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古朝的典籍其实留下的不多,不知道长老能不能通过这一关——” 毕方的心里一个咯噔:朱雀儿!那就是说朱雀儿的危险比他这里多多了! “这里离圣女塔的监牢有多远?”毕方问。 “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安安比了一个手指头,“其实就看谁走古墓的速度快了,要去圣女塔的监牢,必须去经过这两个古墓。” “这是屁话!”毕方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烦躁地指着安安,“说人话!” 安安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嘟囔道:“这还不简单,古朝古墓其实最危险,但是只有三室,通过了就直接进了圣女塔内的监牢里了,而这觉国古墓有五室,但是危险不及古朝古墓。” “那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走?”毕方祭祀袍一挥,大步跨向了通道的深处,笑话了,既然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为什么不赶紧走? “哎,你小心被吓到了。”安安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道。 毕方黑了脸,他堂堂神兽难道会被小小的古墓吓到了,简直是胡扯! 走着走着,毕方听到通道里似乎有歌唱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他停下了脚步,侧耳听:“好像有人在唱歌?” 歌声悠扬,似神圣的祭祀之歌。 安安侧耳听了听,脸色竟然罕见的变了变:“糟糕,怎么碰上她们醒了?” 醒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毕方多问,远处的通道中歌声慢慢地清晰了起来,好似唱歌的人朝着他们走来了。 “除了通道,咱们没有别的前进路走。”安安严肃地看着毕方,小手捉住他的,紧张地出了汗水,“记住我的话,平视不要管他们,一直走,否则就杀了她们!” 毕方往前面走着,一步一步地,前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而周围的通道显然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瘦弱的藤蔓竟然慢慢地开始胀大,像是女子的子宫一样,撑开,然后‘撕拉’一声,从破口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柔胰来! 这是—— 安安眼底闪过一丝悲悯,低低道:“这通道里的藤蔓,其实都藏着一个年轻女子,都是当年古墓建造时候被用来祭祀的。而且,她们当时都是活着的。” 活人祭祀! 将活生生的妙龄女子生生地逼入了藤蔓之内? 而且藏在古墓的通道里让她们渡过一年又一年? 毕方被惊到了。 在他惊到的时间里,不少藤蔓都逐渐地撑大,然后从藤蔓中一点点探出了女子的四肢,然后是全身,到了最后数不清的赤裸女子无神地从藤蔓中走出来,目的性地朝着毕方和安安来。 长发旖旎,雪白的身体,曼妙的身姿。 恐怕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舍不得动了她们吧? “杀了她们!杀了祭祀藤女!”安安大吼一声。 越来越多的祭祀藤女围绕了过来,口中吟唱着听不懂的歌谣,毕方的眼睛里开始出现无数的重影,听到安安的呼喊他这才反应了过来,竟然不知不觉中被这些祭祀藤女蛊惑了! 毕方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手中长剑起,毫不留情地挥向四周的祭祀藤女!毕方抱着安安原地一个回旋,剑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部扫过了她们! “好!”祭祀藤女虽然麻烦,但是最危险也不过是蛊惑力量迷了人心智,慢了自己的动作,既然不受她们蛊惑了,那么危险自然也不在了。 “藤蔓怕火。”毕方冷哼一声,张开嘴来,自口中喷出了熊熊的火焰去,成直接裹上了通道里的藤蔓去! 藤蔓遇到火,剧烈地开始燃烧! 而这些祭祀藤女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毕方身上,眼底是浓郁的怨气和杀气! 安安暗叫一声不好:“惨了!惹了众怒了,这些藤蔓是祭祀藤女的家,你一烧藤蔓她们就相当于是没有了家了,从此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她们恨上咱们了!怎么办?” 怎么办? 穿着火红色祭祀袍的毕方眼底闪过一抹暗红色,轻飘飘:“杀!” 杀?! 把这些祭祀藤女都杀光吗? 毕方的确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祭祀藤女是非正常死亡,她们现在非人也非鬼,早已经坏了生死轮回的规矩,在这里时间越长,危害就越大,倒不如索性烧一个干净,让她们不再受这藤蔓的束缚! 这藤蔓说好听了是祭祀藤女的家,说严重一点,这就是捆缚她们灵魂的枷锁,就因为有这藤蔓,所以她们才被束缚在这里! 毕方体内存储了各种各样的火焰,尤其以朱雀火最多,而此刻他用的正是可以焚尽天下的火焰——朱雀火! 朱雀火发出赤红色的光芒来,如同火龙一样将这通道里的藤蔓吞噬掉了,而那些祭祀藤女和藤蔓是一体的,藤蔓即将被毁,她们感应自然是有的,此刻也愤怒了! 数不清的藤女们挤挤嚷嚷地冲着毕方和安安来,那愤恨的眼神差点要将他们吞灭! 一条冰凉的手臂险险搭上了安安的肩膀,安安差点吓的魂飞魄散,急忙拍打着这搭上的手臂,想尽办法要躲开! 开玩笑,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谁要和她们有亲密接触? 毕方横剑扫过,那一条手臂‘噗通’一声落在地面上。 安安刚刚松了一口气,可是又看到有一个藤女自后面走来,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毕方! “天啊!小心!”安安疾呼。 毕方折袖一挥剑,那一个藤女被分成了两半! 太多了! 真是太多了,防不胜防啊! 毕方和安安奋斗在这藤女中,他们周围倒下的藤女越来越多,而火舌也越来越靠近他们了。只要再坚持一会,火就可以将她们都烧到了! 一朵火舌吞上了一个藤女,藤女似乎也在疼,神情痛苦不堪,甚至口中发出怪异声音,听得直让人头皮发麻,她使劲儿地挥着这火焰,可惜却是徒劳无功的。 席卷了藤蔓的火龙直接裹上了这些赤身裸体的藤女们,火舌肆虐,而毕方剑光闪烁,很快的功夫就将这些藤女杀了一空,最后一道火舌熄灭,最后一个藤女也化作了飞灰,飘散在了通道里。 藤蔓被烧光了,因为有夜明珠的照耀,一幅幅的壁画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完整地描绘了这些祭祀藤女被做出来的过程,清晰而又生动。 “太残忍了!”毕方微微摇头,一抹冰蓝色的火焰擦过墙壁,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消失了一个空。 “留着这些就是祸害人的,是没有什么用。”安安摇摇头,苦笑一声,“这个觉国祭祀,竟然比我想的要可怕多了。” 可不是吗? 不过是刚进入古墓的通道,竟然就用年轻女子做成了藤女,为这古墓守第一道门! “接着走吧。”毕方现在相信,这个觉国古墓的可怕了,不,他觉得这不能称之为可怕,应该是疯狂,疯狂到极致的变态。 觉国古墓传说有五室,通道走过就是第一室了,说是室,可是其实相当于一个宫殿大小,毕方和安安走进第一室的时候,也被震惊到了。 好大的手笔! 第一室足有十几丈高的,整个室是一个大大的圆形,地下还挖了一个大大的圆形池子,四周的墙壁不是光华的,而是凹凸不平的,风格极为粗狂,墙壁上处处凹凸着蜿蜒的双蛇! “这是——” “据说,这第一室有个名字,叫做双龙会。”安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墙壁上雕刻蜿蜒的蛇,再看一看地上的池子,“觉国古墓五个室是重叠的,也就是说进入下一个室的入口就在第一个室。怎么打开第二室的入口呢?” 毕方瞅着空旷的池子,若有所思:“该不会,进入第二室要我们把这个池子注满吧?” 安安眼睛一亮,随即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注满这个池子,要用什么?是水么,可是安安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用水就可以,可是哪里来的水,哪里有这么多的水可以注满这个池子? 这个池子有多大? 纵走十丈,横走也是十丈,深度足有两个成人的高度! 墙壁上的蜿蜒双蛇张开嘴巴,骄傲地瞅着天空的方向,毕方粗略数过,周围墙壁上的双蛇足有两百条!如此活灵活现的雕刻,几乎可以乱真啊! 毕方和安安的注意力放在了池子上,池子里也有雕刻的花纹,两人现在想着的是——池子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或者是机关? 犹豫了片刻两人跳进了池子里,一点点地观察着池子之内,看是否有机关。 几乎是刚刚跳进去的瞬间,两人一个窒息,就好像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再仔细一闻,却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安安皱眉,“难道我鼻子有问题,闻错了?” “我也闻到了血腥味道。”毕方自池子中抬起头来看整个第一室,不知道是眼睛花了害是怎样,他竟然看到墙壁上的蛇垂下了骄傲的头,慢慢地张开了嘴巴—— 正在此刻,一旁的安安惊呼出来:“血池!该死的,这里竟然是血池!” 血池? “你说什么?”毕方也不顾蛇是不是垂头了,低头看安安指向的方向。 池子里同样有壁画,描绘了一幅幅祭祀的场景,繁复而又生动。但是安安让他看的却不是这个,安安指向了一个角落里,那里有干涸的血迹,经过了时光的洗礼,发出了一种诡异的黑红色来! “不会,冲满这池子的是血吧?天啊,哪里有这么多的血啊!”安安抓住了毕方的胳膊。 毕方皱紧了眉头,可是悄然中四周墙壁上蜿蜒的双蛇慢慢地分了开来,张开大大的蛇口,有东西汹涌而出,像是泉水一样—— 正文 章一二三 古墓之秘,星路! 另一处,邢佳佳踏入古朝古墓之后,入眼却不是黑暗而是一片星光闪闪,比星空还要耀眼。邢佳佳脚下的步子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星光折射。 双七告诉过她关于古朝古墓的一些东西,刚好一脚踏进,她就遇到了。 星光冢。 这是古朝第一机关大师孤心平生最得意的作品,也是整个古朝古墓中堪称最厉害的三大机关之一。 机关乃是人造,可是这位机关大师却反其道而行,他认为人虽然聪慧而且懂得借用强大的力量,但是这世间本身最强大的力量并不是人借用的,而是属于自然的。 只有自然的力量才是无限的,而其中他最属意的就是星空的力量,星光的力量。孤心自幼父母早亡,寄人篱下的生活使得他的性格和常人迥异,经常夜里看星空,渐渐地据说孤心从星光中探寻到了某种规律,倾心十几年,终于研究出了星光冢。 星光冢是一种机关,一种模拟自然之力的机关。 长老觉得很失望,他已经不想活了,泄露了安溪的秘密,被这恶魔一样的少女逼来了这古朝古墓——安溪禁令,不得族人进出古墓! 对于这古朝古墓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他进来的时候偏偏不提醒她,长老恶毒地想:如果她一进古墓就被这星光冢杀死,就太好不过了!他的心愿也就达成了! 可是他真的失望,是她运气好,还是对着古墓有研究,为什么她没有被星光冢杀死? “你为什么不走?”长老嘶哑的声音在星光中格外刺耳。 “有机关,我为什么要走?”邢佳佳似笑非笑地看着被拎在自己手里的长老,凑近了几分,“恨死我是吧,巴不得我死在这机关里?可惜,对这古朝的机关,我也挺熟的。不能如你所愿了。” 长老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失声而出:“你,你的目的就是这古墓!你是盗墓贼!” 不,不! 长老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他太清楚盗墓贼的可怕了,他们专门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挖人家祖坟,偷人家陪葬品,有时甚至杀人越货!邢佳佳竟然是盗墓贼,他竟然带了盗墓贼进来安溪的古墓里,他有罪啊,简直是罪该万死! “废话什么!谁跟你说我是盗墓的!如果圣女塔的监牢没有破坏,你会带我来这个古墓里吗?我知道这入口吗?”邢佳佳冷笑一声。 长老愣在了当场,可是邢佳佳还不算完:“别以为我带你进来是真的指望你了,惹恼了我,直接丢你进这机关里去!想死还不容易?” “你威胁我!”长老愤怒。 “你这种不怕死的人,还受威胁吗?”邢佳佳冷眼看长老,不屑道。 邢佳佳说的是反话,怕死的人反而受威胁,因为他内心深处要给自己一个理由:瞧,不是我愿意,我是被威胁的。 呵,这种人,这种人啊。 长老登时不说话了,邢佳佳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星光冢之上,她记得—— “冢者,神鬼之所居也。” “山顶曰冢。” 双七说,一脚踏入星光冢,就好像人置身星空之中,生死再也由不得人了。因为这星光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进去容易,出来难,他们折进去的三人之一,就有一人没在了这星光冢里,他们亲眼看到那人被星光穿体而亡。 星光如剑,亦能杀人无形。 “这星光冢——”长老欲言又止,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邢佳佳根本不会跟他客气,他怕死,她就用死威胁他。惹恼了她,她真的会杀了自己! 邢佳佳盯着眼前的星光冢,看着光怪陆离的星光,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星空么,偌大的星空就是自由的天地,而她就像是这个天地里的一份子。 邢佳佳摇摇头,不知道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来自哪里,但是她有了一种穿过星光冢的方法:直觉。 靠着直觉走。 人说,冢之地,必有鬼神居。那这一处的星光冢呢? 一脚踏入星光冢,邢佳佳看到周围的环境骤变,无数星光射来,似整个人都融入了星空的自由之中,她闭上了眼睛,听着周围的声音—— 星空是有声音的,但是一般人听不到,可邢佳佳能。 那长老已经完全傻眼了,安溪的典籍记载中,这星光冢入则受星芒攻击,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但是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无数的星光如剑直直穿向邢佳佳身上,可是她竟然也不躲,只是信步走在这星芒万丈中,而每走一步非常巧合地就擦身避开了那刺向自己的星光,一点伤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长老喃喃自语着,不可思议地瞅着邢佳佳的背影,星光冢外他清晰地看到了冢内的少女,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这置人于死地的星光对于邢佳佳就好似是普通的光芒一样,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危险? 邢佳佳听到了星空中有异常的声音,星光某一种角度看是淡金色的,但是很快地她看到了金色中有一团湛蓝色朝着自己飞快而来,她眯起了眼睛,那是—— 远处是湛蓝色,但是靠近以后她清晰地看到那湛蓝色到底是什么! 小人!身长只有丈高的小人,他们有着和正常人一样的五官、四肢和容貌,只是浑身的皮肤是湛蓝色的,甚至那皮肤上有若隐若现的图纹浮现,他们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张大嘴巴‘啊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人们如同海浪一样涌来,足足有千名之众。 他们看到了星光中的邢佳佳,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奋,挥动着手中的湛蓝色藤条状的东西,冲来—— 这小人是攻击性的,是敌非友? 邢佳佳当然不会任由对方为所欲为,她十指微微张开,紧接着双手燃起了熊熊的朱雀之火,火焰腾空足足数丈,在浪潮般的小人冲来的时候,她将朱雀火探出:“朱雀火,去吧!” 小人们不知道朱雀火,依旧兴冲冲地朝着邢佳佳冲来,当第一簇火焰沾上了一人的身体的时候,那小人脸上出现了疼痛到极点的表情,嘴巴大张着,啊呀呀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手中的藤条胡乱地挥舞着! 一个小人实在是太小了,大家根本不会关注他们。越来越多的小人身上沾上了朱雀火,慢慢地朱雀火的恐惧也在他们中传播开了! 沾染上了朱雀火的小人一个个地痛苦哀嚎着,火是无法熄灭的,他们只能任由这火焰活活地将他们灼烧到死亡,多么可怕!一个,十个,一百个??一千个,终于小人们胆颤了,害怕了! 他们再也不敢朝着邢佳佳冲去了,他们根本靠近不了她,却被她奇怪的火焰烧掉了这么多的同伴!小人们惊惧地瞅着邢佳佳,挥舞着手中的藤条,可是脚下的步子却是退后的。 “啊呀呀!”小人们死死地瞪着邢佳佳,终于到了最后逃的一个都不剩下。湛蓝色的云团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就留下了淡金色的星光万丈了。 邢佳佳蹲身下去,捡起了小人们留下的藤条,仔细地看着。 如果不是这些藤条,大概她也会怀疑刚刚看到的湛蓝色小人是不是错觉。蓝色小人被朱雀火烧了一个彻底干净,可是这藤条却安然无恙,触手只是有一些热而已,邢佳佳嘀咕着:“这藤条是什么材质做的,居然扛得住朱雀火?” 零散的藤条大概有几百条吧,邢佳佳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全部将藤条收了起来,耐得住朱雀火的,应该是宝贝吧。她不知道,总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知道这些蓝色小人是什么来历。 他们怎么会在这星空里呢? 万丈星空再一次转变了,这一次铺面而来的是大浪——就像是人身在海水里一样,迎面而来滔天的浪花! 邢佳佳猝不及防下被海浪浇了一个满头满身,海水呛的她连连咳嗽,紧接着又是一波海浪来,她当下祭出了朱雀火,赤色火焰和浅蓝色海水对冲,发出了撕拉拉的响声! 水火不容!一遇则燃! 邢佳佳接着这个空挡,踏着海浪拔高了身体来,踩在浪尖上,终于缓了一口气,她四处张望着,忽然发现整个星空都成了茫茫大海,连一点的空余都没有了。 星空,湛蓝色小人,大海。 这个星光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要如何才能破了这星光冢?跟着直觉走,她只能保证自己没有危险,却不能保证破了这机关! 机关,机关?? 星光冢,难道就是无穷无尽的机关吗? 那个孤心,当日设计这个机关的时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无穷无尽的机关,总能把人力耗尽,到时候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这就是星光冢的目的吗! 邢佳佳猛地一股脑儿扎进海水里,想要在海水里找到一些东西?? —— 黑暗中,有四只在叽叽喳喳地争吵个不停。 “快走快走!” “安溪这么大,漫无目的地找,要找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主人让找,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老原好不讨喜!” 魑魅魍魉是灵体,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圣女塔下监牢入口不知道被一种什么力量封住了,连四只都进不去,邢佳佳只好退而求其次,叫四只在安溪的地下去寻找监牢,寻找老原。 四只分四个方向飞快地找着,可是找了很久的功夫也没有找到,他们不禁有些怀疑,这个老原是不是从这个世界上失踪了,或者他根本没有被关进监牢里,而是藏在哪个地方了。 “他是不是故意让咱们这么费劲地找啊。” “赶快找赶快找!” “主人都要急死了,老原有可能是老板的父亲哦。” “我有个好办法!” 一只找来找去找不到老原,想到了一个偷懒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有好办法为什么不用呢,主人又没有规定他们必须用什么办法不是,只要找到人就可以了。 魑魅魍魉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很快地几只下定了决心,念动了咒语—— 空气在扭曲,四只身体凑的越来越紧,然后口中吐出了一种莫名的气体,形成回旋状,弯弯曲曲地,这气体成了一个漩涡状的通道,“吱呀”一声,像是门打开的声音。 “妈蛋的!混账魑魅魍魉,哥们在公休,公休懂不懂,如果说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情来,我们废了你!” “上次打的很爽快是不是,你们好本事啊,四只欺负两个!我们俩个记仇,非常记仇!” 黑白无常撸起袖子,咬牙切齿地瞪着魑魅魍魉四只,丫的,上一次因为他们主人被狠狠地揍了一通,今天呢,谁告诉他们这几只找他们还是为了主人,他们和谁急! “技不如人,就认输呗。” “在地府吃吃喝喝,肥的都跑不动了!” “没脸没皮,打不过人就耍赖!” “没错没错!” 魑魅魍魉四只才不鸟他们呢,直接上来就嘲讽上了,没办法,这个世界拳头大就该任性,谁让上次他们输掉了呢? “有你们这么求人的吗?没事的话,我们走了!”黑白无常咬牙切齿,他们两个人两张实在是太吃亏了,根本对不过他们四张嘴。 好吧,既然你们嘴巴这么厉害,还叫我们来做什么? “不许走!”魑魅魍魉齐齐道。 “你让我们来我们就来,不让我们走我们就走,你当你们是谁啊。是我爹啊!”黑无常气愤极了,叉腰。 “不是你爹,是主人的爹。”魑魅魍魉认真地说,“我们主人的爹丢了。” 黑白无常差点要摔倒了,哥们啊,你这个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们还没见过呢,已经因为她挨了一次打,这次又在公休的时候被抓了出来,他们想哭,哭的跟宽面条似的。 “几位,你们饶了我们吧。”黑白无常想哭的心都有了。 不行! 那怎么行呢? 有黑白无常在,至少能够确认老原是生还是死,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一切都不重要。 “我们想让你帮忙找一个人。” “对,看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当然好了,最好连他在哪里都找到。” “主人也不用奔波了。” 魑魅魍魉一个个地提着条件,听的黑白无常哭笑不得:“这里是安溪啊,不行。” 魑魅魍魉面面相觑,瞪眼: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这里是安溪,不行? “让你们找个人而已,什么叫做不行?” 黑无常也认真了起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点头:“哥们,咱们兄弟说实话,安溪这个地界是非地府管辖的,这里所有村民的生死都和地府无关,咱们也管不着,你说让找安溪的人,这不在权限范围之内啊。” 魑魅魍魉似懂非懂:“这人不是安溪人啊。” “不是安溪人?那不早说,来,名字生辰八字??”白无常噼里啪啦地说道,取出自己的判官笔来,抿一口,然后在虚空中准备落笔。 “名字是老原——” “名字,我要真实姓名,还有生辰八字,化名要了做什么用?”白无常好容易找到机会,可是把魑魅魍魉训斥了一个通。 “那啥,老白就是这么一个直脾气,别介意啊别介意。”黑无常打着哈哈,他们两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发誓一定要将尊严捍卫到底。 魑魅魍魉介意什么啊,这哪里是介意的时候? 老原的名字不是真的,那他真实的名字究竟是什么,不知道名字黑白无常这里就没有办法去找到他们。 现在该怎么办呢? 人多力量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于是,在黑白无常龇牙咧嘴中,被魑魅魍魉捉了做苦力,找不到老原誓不罢休! 多了人作用还是一样的,安溪整个地下被翻了两次,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老原的身影,连黑白无常都惊讶了,这么点大的地方为什么找不到人呢? “你们确定没有找错地方?”黑白无常也激起了好胜心,他们兄弟俩一直以捉鬼为职,不管是大鬼小鬼还是新鬼老鬼,他们藏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他们都能找到,今天奇了怪了,一个人而已,他们为什么找不到? 魑魅魍魉无奈极了,无力地挥挥手,吐槽:“没有,就在安溪啊。安溪这个鬼地方,哎平白无故还有两座古墓,连个监牢入口都那么难找——” 黑白无常听到了四只口中的关键词,登时来了兴致:“你们说什么两座古墓的?” 古墓,还有两座? 在黑白无常的记忆中,只有一个地方一个人做到过。 “没错没错,就是安溪外面。说是两座重叠的古墓,一个是古朝的,一个是觉国的,这两座古墓神奇地连通了圣女塔下的监牢入口。主人进了古朝古墓,毕方去了觉国古墓。”魑魅魍魉简单地说道。 黑白无常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认真地想了很久,收了玩闹的心思:“喂,哥们,带我们去那个什么圣女塔下吧,我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女塔依旧矗立着。 黑白无常认真地在圣女塔下看了半晌,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四只眼睛一亮,急道:“快说快说!” 黑白无常优哉游哉地躺下,慢条斯理:“这就是你们求人的口气?” 四只暴怒:“你们是人?” 好吧。他们是灵体,是鬼差,不是人。黑白无常看到圣女塔的时候,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调侃四只两句就说了正题:“这个圣女塔下面,我们确定什么都没有,哪里都进不去。”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主人说,老原是从这里失踪的。 “你们别急,这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不代表以前什么都没有。”黑白无常抓抓脑袋,“不知道这么解释你们能听懂不行,这个圣女塔是一个媒介,其实那个所谓的监牢根本不是监牢,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原本圣女塔和这个空间是联在一起的,但是因为这里出了问题,所以媒介中断,自然空间也就找不到了。” 魑魅魍魉几乎是同时就想到了双七曾经说过的双鲤纹佩,这个情况为什么他们觉得和那个双鲤纹的情况好像? 同样的通过一个媒介连通一个空间,难道说老原被送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不能吧,这也太可怕了。 “他去哪里了?”四只就关心这个问题。 “我们想应该是——”黑白无常琢磨着,忽地想起了什么,“你说已经有人进去两个古墓了?” “是啊。” “可是一个古墓分别两人,并且有安溪人?”黑白无常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可千万是啊,否则不是可要出大事了。 “没错。”魑魅魍魉狠狠地点头,“觉国是毕方和安安,也就是下任族长,古朝古墓是主人和那个可恶长老。” 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如此的话,那就简单了。”黑白无常看四只,“咱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去找那个老原,找到他才能救毕方和你们主人。” 噶? 救他们?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古墓是那么容易进去的,进去的几乎是九死一生。安溪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怪异的地方,分水自然也怪异,当日古朝风水师点中了这里建墓地,本来是为皇帝做陵寝的,进则三室退则三殿,但是只建好三室就罢手了,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黑白无常说起当年的事情,自然是侃侃而来。 “啊?”魑魅魍魉是真的不知其中的隐秘,瞪大了眼睛。 “后来,觉国风水师也看中了这个地方,不过他们建的不是陵寝也不是谁的墓地,而是做祭祀用的,觉国风水师水平差一点,建了五室才在某一天发现了古朝古墓的遗迹。风水师大骇,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将祭祀之地建在另一个古墓上,本来想要隐瞒下去算了,但是这里的秘密却不得不让他们罢手了,哪怕是九族灭,也不能继续瞒下去了。”黑白无常严肃极了。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但是事实证明真的有这么严重的。 “古朝古墓第一室是星光冢,当日的星光冢可是代表着古朝最厉害的机关术啊,踏入星光冢就代表着踏入了另一个星空,如果遇到时光隧道有可能至此永远也回不来了。”白无常紧接着补充道,“当然了,这个几率是非常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应该不会发生在你们的主人身上。” 黑无常忧心忡忡:“第一室其实是最难破的,古朝的那一位孤心太不是个东西了,那三室说是三室,其实最危险的就是第一室星光冢,因为后来陵墓修建中断,孤心把三室合并为一。” “也就是说,只要主人通过了一室,就可以出来了?”魑魅魍魉兴冲冲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将三室合并为一室,这一室哪里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里面变化莫测,稍有不慎就会送掉性命,说九九八十一难也不为过。”白无常咬牙切齿。 “那让古朝风水师中断修陵墓的原因是什么?”魑魅魍魉想了想,觉得黑白无常还是落了最关键的一点。 能让一个盛世的朝代,中断了陵墓的修建,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能让第一风水师都侧目的地方,又是怎样一个地方? “星路。”黑白无常神秘一笑,指着头顶的星空,叹息,“茫茫星空,渺渺星路,我们脚下的土地其实是最狭小的,我们目光所及也是最短浅的,只有星空之路才是最广阔的。那就是星路。” “你是说,这里其实是星路的入口,所以古朝和觉国才中断了陵墓的修建?”魑魅魍魉震惊的简直说不出话来了,两个古墓而已,竟然有这样的说法? “不,简单地来说,是古朝的风水师发现了星路的入口,而觉国的并没有。”黑无常摇头。 “为什么,不是说两个古墓是重叠的吗,既然古朝的风水师可以发现,那么觉国的风水师自然也会发现的吧。” “我们说话自然是有证据的,虽然我们并没有看到过,”黑白无常和魑魅魍魉严肃道,“古朝一朝才不过区区三十年,这么一个盛世的朝代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所以星路是最好的解释,他们应该是通过星路去了别的地方。” “星光冢中有一种星路上特有的湛蓝色小人,这也就可以证明了,古朝人的确知道星路这东西的。至于觉国,我们可不觉得他们去了星路。古朝人多聪明,他们怎么允许后来人同样进入星路?”黑无常摇摇头,“觉国的那位点这祭祀之地的风水师是被九族抄斩的,非常冤枉,而且他毕竟功力差一筹,只发现了重叠的古朝古墓,而没有发现星路。” 这故事听的,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啊。 “这么危险的古墓,我可怜的主人啊。”魑魅魍魉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主人,万一他们主人不小心去了星路怎么办,他们不就没有主人了? 虽然黑白无常说星路已经被古朝风水师封住了,连觉国的风水师都没有发现这条星路,可是万一主人运气好到爆炸,真的找到那入口怎么办? “那监牢和两个古墓有什么关系?”魑魅魍魉欲哭无泪,安溪人的长老说监牢的另一个入口是古墓那边的入口,古墓里怎么去监牢? “这恐怕是一个大大的乌龙了。这圣女塔是去往监牢的媒介不假,可是和古墓没有半分干系啊。”黑白无常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无奈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这个媒介中断,只是说明那个监牢空间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并不一定在古墓里,换句话来说,那两个古墓,也不是监牢能闯进去的呀。” 不是!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主人和毕方竟然去错了地方,老原根本就在监牢里,而不在古墓里,换句话说古墓是白去了,根本找不到老原! 天啊! 怎么办啊。 “轰隆隆——” 圣女塔忽然发出了剧烈的震动,惊的魑魅魍魉和黑白无常都变了脸色:“发生什么事情了?!” 空气里似乎是开了一道门,然后是一个人重重的喘息声,六只齐齐地盯着扒住门的那一只手,这是谁的手呢? 紧接着门后出来一个熟悉的脸庞来,中年人的年纪,胡子拉碴的,一双干净的眼睛扫了一眼周围,直接落在了魑魅魍魉的身上:“你们四只?” 你们四只? 老原! 不对,他不是老原! 江大师说,老原是易容过的,他用的名字也不是真实的。他到底是谁? 主人怀疑他是自己的父亲,所以急匆匆地跑去了古墓找他,毕方担心主人,也一脚踏入了觉国古墓!可是,现在老原竟然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圣女塔下! 他不是被关进那个监牢里了吗,那他是怎么出来的? “你,你——”魑魅魍魉又急又气,巴拉巴拉将一切告诉了老原。 老原越听脸色越变的厉害,到了最后几乎要酝酿了一场暴风雨了! “如果不是你忽然失踪,主人怎么会找你?” “你到底是谁,欺骗主人的感情,好可恶!” “太过分了!” “我们要去找主人!” 既然老原自己出来了,那么他们还有寻找的必要吗? 黑白无常倒是看着老原,皱紧了眉头,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当听到魑魅魍魉说要去找主人的时候,当下制止:“不,不对!他不是老原!” 不是老原! 那个空间其实和有一个叫做双鲤纹的玉佩一样,是一个镜像,这个老原是老原,可并不是真实的,而是镜像的老原! 他们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是他们的判断不会错,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时光迟滞的味道,没有正常人的气息! 也就是说,现在的老原一定在某个地方,而这个人是从那个空间里留下这里的一个镜像而已! 乱,好一个乱啊。到底这个人是不是老原? “不过,哪怕是镜像的老原,也不能放过!主人是因为你才去古墓的,你负责要找到主人!”魑魅魍魉一把拉住老原,一字一句道。 镜像的老原,就好似虚无的影子一样,纵然魑魅魍魉怎么拉,也拉不住实体,穿过人身去,四只才相信这个老原,并不是真实的人。 老原,据华天鱼说学富五车,少有他没有去过的地方,而且他天生有一种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可以通过他避开很多危险。 “好。” —— 毕方和安安盯着头顶那蛇头,眼睁睁地看着蛇口中吐出了鲜血,如同喷泉一样的鲜血准确地落入池子中,溅了两人一身一脸! 浓稠的血铺面而来,惹得两人一阵恶心。 血池,真的是血池啊! “该死的!”安安暗骂一声,可是他们现在是一点招儿都没有了。 两百条蛇,两百道蛇口中喷出红色的血,几乎要将他们淹没了。 毕方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这些血是红色的不假,可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血呢? 第一室,双龙会。 朱雀儿那里呢,她遇到了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 毕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鲜血也在滚烫,也在发热,不由得他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朱雀儿——” 你在哪里? 大海,毕方感觉到自己看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他看到海浪中有一个人在艰难地挣扎着,仔细一看竟然是朱雀儿! “朱雀儿!”毕方着急的大喊。 似心有灵犀般地,邢佳佳在一旁睁开了眼睛,侧耳听着哪里的声音,喃喃:“毕方哥哥!” 一处是即将注满的血池,一处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朱雀儿!用意念控制!”毕方眼睛一亮,大喊道。 两处古墓,其实就是一处古墓。因为他们是重叠的,不同的古墓有不同的机关,可是某种角度来说,两个机关其实可以是互通的!否则毕方不可能感觉到邢佳佳,邢佳佳也不可能能感觉到毕方! 意念!对于神兽来说,血脉里自有关联,意念最为强大! 如果那一片海,注满了这里的血池,代替了那蛇口中的血! 控制,转换! 邢佳佳感觉到自己脚下的海水以肉眼可看见的速度退了下去,她自己周围的压力也小了不少,人也轻松了不少。她怔怔地看着重新恢复了星光闪烁的星光冢,第一次对它的设计者产生了佩服。 好厉害的星光冢。 那这星光冢,算不算是可以出去了呢? 另一处毕方看着水池里自然而然生出了蓝色的海水来,慢慢地充满池子,而那原本喷血的蛇头竟然像是有感应般地,缓缓地停止了喷血,然后恢复了原本缠绕蜿蜒的原状! “好险!”安安松了一口气。 海水总不如血水来的可怕,而且之前的血水他们总是感觉到有危险! 毕方浮在海水中,清晰地透过海水看到了水池里的雕刻,那雕刻反射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副副图画,而这种图画则清晰地告诉了他们,要如何通过这双龙会第一室,进入第二室! 通过第一室的方法有两种,一种就是引古朝古墓中的海水过来,一种就是蛇口中的血。 海水可以和古朝古墓相通,将两个古墓沟通。 但是这种蛇血就不同了,蛇血是魔血,如果真的蛇血注满了水池,他们是可以进入第二室,但是他们也有了入魔的可能! 安安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入魔,天啊太恐怖了。 第一室开始旋转,转成了一个大大的圆球,将安安和毕方牢牢地锁在其中,周围忽然起了神秘诡异的祭祀之歌,徘徊在耳侧,两人昏昏欲睡,终于倒头昏迷了过去—— 邢佳佳看着星空里出现的一个神秘漩涡,盯了看很久也不说话:这是什么?怎么会忽然出现一个漩涡? 倒是星光冢外的长老,一眼看到那漩涡,惊的脱口而出:“星路!天啊,星路入口!居然在这里!” 邢佳佳蓦然回头,一字一句:“你说什么?” 星路,星路是什么玩意。 长老心里高兴坏了,他喋喋不休:“你不知道星路吗,星光之路啊,我实在没有想到星路入口竟然在这里!古墓入口就是监牢入口,星路入口在这里,会不会监牢也被吸进了这个星路呢?” “星路广阔啊,多少人梦寐以求去的地方啊,浩瀚自由!” “哎,如果真的那个监牢上了星路,那么找到的可能性就太低了!漫漫星路,何处寻找啊。” “不可能!”邢佳佳断然否定。 “谁说不可能了,当然可能了!监牢根本就是一个独立空间,和我们安溪、和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关系的,星路出现在这里是偶然么,不是的,是必然!”长老滔滔不绝,指着星路大笑,“你要去找人吗,去星路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