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有道》 正文 关于更新和加更规则 亲们,《驭夫有道》更新已满三万字,5月25日至7月5日期间,是文儿的新书期,小米想冲新书榜,需要大家大力支持,所以走过路过看到这篇公告的亲们,今天手上有多少花,都砸过来吧,厚着脸皮问一句:明天还有吗?一直送到7月5号可以吗?天天来给小米送花的都是真爱! 广告做完,言归正传,20章以后,文儿每章3000字,每天保底更新1章,更新时间:早上9点,另有各种加更,规则如下: 1、长评每条加一更:三百字以上的评论都叫长评,你写300字,小米回3000字,怎么看都很划算。 2、单章顶踩每过30加一更:章节下面的“顶”字很容易找,看完顺手点一下就能记上一个数,满30加一更,满60加两更,想要加更的亲们,今天这个章节点过顶了,明天再点还是有效的,会再加一个数哦,不过一天只能顶一次哈! 3、收藏满50加一更:这个不用解释,大家的收藏是小米最大的动力,收藏数越多,更新越积极。 4、贵宾500加一更:500贵宾值50块钱,土豪妹纸,交个朋友吧。 5、鲜花1000加一更:不要觉得1000很多,小米知道妹纸们手上的花儿都是十朵起跳的,只要你们肯砸,我一周都得加几更,喵。 6、单周冲榜加更:不管是新书榜还是点击榜,只要上榜并保持到周末,都加一更。 以上加更规则过了新书期持续有效,喜欢看文的妹纸们,尽情催更吧,我有存稿~ 最后,庆祝文文满三万字,今天自觉加一更,晚上8点,想了很久的肉戏,最近严打好恐慌,可毕竟是染染和男主的第一次,让我好好捉摸一下去…… 正文 上架感言 亲们,《驭夫有道》更新到三十万字,接网站通知8月1号开始要上架了,小米知道上架就意味着很多读者会弃文,或者转看盗版,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有你们支持,我才能写到现在。 这文从开坑到现在,修过几次,有读者抱怨过我善变,但请相信,修文是为了文更好看,而且修文会保持情节的连贯性,不会影响老读者追文,VIP的章节都不会修改,之前关于文儿到底要走宠还是走虐的路线,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现在确定了,我们就宠着吧,后面遇到虐戏也是宠虐,我不当后妈…… 因为本文是买断,所以上架以后大家订阅的钱小米一分也拿不到,我不愿意上架,可是网站的安排我们应该尊重,所以从109章开始,大家想看文是要花钱的。 对于真正喜欢文文的姑娘,上架文看着也不贵,去手机那边包月,一个月十块就能看17K全网的书,网站这里包月,一个月三十块能看全网的书,如果看书不是很多的,可以每天订阅的方式,小米一章9000字,9分钱,发个短信都要一毛了,三千字我至少得写两个小时。小米虽然拿不到钱,但是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我的故事,网站里的文很多,推广的力度取决于读者的订阅和书的成绩,所以,能支持正版的就请支持正版吧!如果有这个能力,相信那点钱对大家真的不算什么。 也许有的读者还是学生,经济上确实有困难,没关系,大家还是可以在书评区留言,我会回复的。 好了,感言写到这里,下面写上充值方式,不会充值又想看文的亲们看过来,步骤如下: 1、注册成为17K的用户,非常简单,自己设个用户名,设个密码就行。 2、点击个人中心,你会看到一个刷黄的按钮“立刻充值”,这个在页面正中,很容易找,想找一定找得到。 3、然后你可以选择是包月还是订阅,如果看书多的话,可以开通包月,如果只看几本订阅比较合算,比如小米月更15万字,订阅我这一本书每个月只要4.5元,但是包月就得花上30元,当然包月不止看我这一本,是所有网站的书都能看的。 4、选择支付方式,“网银充值”、“支付宝充值”、“财富通充值”、“游戏卡充值”……方法多多,总有一种适合你。充值成功,你就能看到账号里有KB了(这是订阅用户),或者账号旁边有个小小的“月”字(这是包月用户)。 5、包月用户看文不用做什么操作,只要打开VIP章节就能看。 6、订阅用户账号有KB之后,打开VIP章节,会弹出一个“订阅章节”的对话框,大家可以选择“订阅本章”确认之后就能看这一章节的内容;或者选择“订阅全部”那是订阅小米更新到目前为止的所有VIP章节。 大概就这样了,么么哒,还有不懂的亲们可以加小米的Q群咨询:66496207,敲门砖,小米的任意书名或角色名。 爱你们! 正文 第1章 穿越遇到鬼 湛蓝的天幕下,青山如黛,白雪皑皑,由于高海拔的缘故,云压得特别低,仿佛触手可及的人间仙境,这里,是云、遥、邺三国的交界处,也是被奉为万圣之灵的卡玛雪山。 半山腰,刮着一股黑色的旋风,在雪山之巅处嘎然而止,稳稳立住,依稀可见是只犬科动物,似狗非狗,似狮非狮,妖冶的黑色皮毛噌亮得能与日月争辉,隐隐透出银白色光华,目光紧紧锁定在山坳处,那里素光萦绕,晴朗的天际无端响起轰隆闷雷。 沙哑缱绻的声音在夏染耳边萦绕:“染染,别离开我,这里才是你的家!” 砰! 夏染脸朝下,一个软着陆压在某样柔软的事物上,呃,好软,好香?她幽幽睁开眼睛,瞬间闹了个大红脸,一蹦三尺高,然后双目圆睁,全身石化地落回地面…… 她刚才赫然压在一个裸女身上,秀发凌乱,一只古朴的发簪落在雪里,显然不是现代之物! 女子酥胸高耸、柳腰细软、玉腿笔直,眉目如画,虽然死气沉沉,却难掩绝世风华,让周围的美景完全成了她的陪衬…… 可惜,女子大腿跟部露出些许暧昧的艳红,显是刚才初经过一番云雨,破坏了圣洁之感,更有一根树枝从后背戳穿她的小腹,不知是自己跳下山崖还是被人推下来的,总归已经香消玉殒。 这也就罢了,让夏染郁闷的是,这倒霉孩子怎么能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开什么玩笑!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一级特工,跟师傅陆越丰一起在执行任务,不料遇上地震跌下悬崖,但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摔的那地方没有雪山。 这是狗血地穿越了? 穿越女通常有软床垫背,罗帐xiaohun,还有美貌丫鬟来一句“小姐,你终于醒了!”不该一落脚就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诡异女尸吧…… 这待遇差太多了! 好在九岁进入特工队的夏染素来胆大,此刻虽然有些惶惑,但也极快接受了现实,管它是哪里,先离开再说,她身上穿的是短打,在这里多呆一阵非冻死不可。 爬雪山对夏染而言,绝不是难事,半个时辰之后,她已经踏上了坚实的山峦,极目远眺,迎风一笑,难怪人家说无限风光在险峰,这里真美,就是不大安全! 刚才一路上来夏染已经看到,地上有细密的狼爪印,显然是狼群出没的节奏,她下意识地握了握挂在颈上的骨笛,还好,穿越过来武器虽然丢光了,她的护身符却没丢。 身后一阵轻风飘过,极淡却极犀利,夏染噌地回头,有杀气! 身后空空如也,除了狼爪印之外啥也没有,夏染咬紧嘴唇,她对危险的感应是天生的,这里一定有人! 身后又是一阵轻风,夏染赶紧回头,依旧扑了个空。 “谁在装神弄鬼!有胆子就出来,别……”夏染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向前推倒,将她脸朝地按在雪上。 她的胳膊被人单手反剪在背后,那人的另一只手,正玩味地抚弄着她的翘臀,十九岁的夏染身形已经长成,被紧身牛仔裤包裹着,分外玲珑有致。 夏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五岁失去双亲,九岁进入特工队,为了不被人看扁,始终刻苦训练,除了师傅之外,她跟男人说的话都极少,更别说让人这样轻薄了。 她可不是小绵羊! 只听咔嚓声响,夏染生生拧脱了自己的右胳膊,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转过身,一脚踹向身后人影的胯下要害,将对方逼退两步,然后轻巧地一滚,婷婷袅袅地站起来,已将自己的右臂妥妥接了回去,动作一气呵成,灵动得犹如雪山小狐。 这下她总算看清敌人是谁了!夏染的胃部立刻开始排山倒海地闹革命,面前一张如被烈火焚烧之后纠结化脓的脸,比鬼还难看! 丑八怪目光如电自夏染脸上扫过,深沉而内敛,如惊鸿乍现,让周围的美景有一瞬的失色,继而寂静无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只剩下强大的气场未消,压迫着夏染的神经。 仿佛上天入地唯他独尊,世间万物,只配匍匐在他脚下。 夏染不动声色地拉出颈上的骨笛,一边转身,一边用力吹响。 噢呜—— 山间传来激荡的回音,丑八怪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夏染……果然是他要找的人! 哒!脚下一阵颤动,眼前有白色流瀑飞过,夏染的心沉到谷底,雪崩! 腰间被人轻带,夏染一头栽上某个坚实的胸膛,身体被人牢牢抱紧,随着塌落的积雪滚下山峰,一团温暖的气流把她从头到脚保护得严严实实,夏染的指甲深深掐进那团暖流主人的胳膊,谁让你抱了…… 正文 第2章 莫名被小姐 三个月后。 夏染幽幽睁开眼,背心的触觉异常柔软,眼前的罗帐分外精美,耳边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小姐……你……终于醒了!” 咳咳!夏染听得差点喷出鼻血,这可是穿越的正宗桥段! 回眸,果然见到一个绿衣裳丫鬟打扮的古装女子,圆脸蛋颇为讨喜,手上端着一碗药,似被夏染忽然睁眼震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夏染眨眨眼,心想这小丫鬟一定把她错认为先前雪山上的裸女了,她要不要将狗血进行到底,索性装个失忆? 小丫鬟赶紧说道:“奴婢是冉芯啊……小姐莫不是失忆了吧?小姐昏迷三个月,云素公子说小姐脑部受了重创,失忆是极有可能的事。” 夏染心花怒放,真是个机灵丫鬟!可赞!可是,三个月?那女人昏迷了三个月怎么还会死在雪峰上?那个轻薄过她的丑八怪人呢? “冉芯!”夏染坐起身,嫣然一笑,“我问你,我是豪门千金,还是皇家公主?” 穿越女必须有显赫的身份,而且她现在躺的这张床,那叫一华丽! 冉芯的脸抽搐了一下,尴尬地说:“夏染小姐……是相爷嫡女……” 夏染略呆,原来这小姐也叫夏染……她赶紧调整好面部表情,继续问道:“那我嫁人否?许人否?又或被人退婚否?” 冉芯脸色继续暗沉,这小蹄子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问到退婚的事?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啥情况,夏染屏住呼吸,看冉芯的表情,必是三中一,拜托是退婚,如果是个皇妃她就去撞墙! 冉芯一时摸不清夏染的心思,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警惕,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挤出两滴眼泪哭道:“小姐和太子大婚之夜失踪,数日后衣裳不整地被人丢在相府门口,始终昏迷不醒,太子爷暴怒之下将休书送到相府,还另娶大祭司的女儿为妃,夫人……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真可怜,夏染同情,好个苦命女子! 冉芯顿了顿声,压低音量说道:“小姐让太子爷颜面扫地,太子爷想派人除掉小姐,夫人怕小姐有危险,于是让奴婢把您带到这里,请云素公子医治。小姐,您大病初愈,别想太多,该喝汤药了。” 她一边说,一边勺起手上的一碗汤药,贴心地送到夏染嘴边。 夏染不愿拂冉芯的好意,低头轻抿一口,舌尖微麻,她的小手不动声色地在锦被子握成了拳,尼玛的汤药,分明是迷.药! 丫鬟?治病?骗鬼去! 夏染心中对冉芯的伎俩已经识穿,面上却不动声色,朝她一伸小手:“我自己喝吧。” “那怎么行,应该是奴婢服侍小姐。” 夏染俏脸一沉:“怎么,太子退婚我就不是你小姐了?说话不好使了?我有手有脚,你非要喂我吃药,意思我就是个窝囊废对吧?” 冉芯怔神,银狐不是说夏染是个没主见的二货吗?她怎么没看出来…… 她抿抿唇,将药碗递给夏染。 夏染天真烂漫地一笑,瞬间又让冉芯觉得她刚才的话不过是小孩子在使性子了。夏染用袖子挡住冉芯的目光,仰脖将一碗药尽数倒进了另一只衣袖。 呃,烫! “你出去吧,我有些乏了,想歇会儿。”夏染将药碗塞回冉芯手上,捂了被重新躺好,那碗该死的药一定把她身上烫起泡了。 冉芯见夏染喝过药,心下稍安,冷瞥她一眼,“恭敬”地退出去。 夏染直忍到冉芯关门的那一刻,才从床上跳起来,用力挥着胳膊,扇动凉风给手臂降温。 “这样还是要起水泡的。”房顶传来饶有兴趣的声音,一副看戏的好心情。 夏染一惊,赶紧抬头去看,耳边有人扑哧轻笑,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已被人点住了穴,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微凉的手背在她脸颊上拍了拍,笑赞:“这表情可爱,保持住。” 夏染很郁闷,陆越丰还说她可以出师,为什么她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却频频受挫…… 人影转到夏染正面,长身而立,身着一件白色锦袍,刺绣精美,泛着柔润的银光,低调而奢华,头戴一顶黑斗笠,完全看不见面孔,却有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让人在他面前,本能地想要低头。 斗笠男自如地冲夏染伸出魔爪,去解她的衣带。 夏染怒道:“你……” “嘘!”斗笠男伸手按住夏染的樱唇,“我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让你转醒,你一咋呼又该把冉芯引来了。” 正文 第3章 我自己会脱 说话间,斗笠已经解开了夏染的外衣,柔软的亵衣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引人无限遐想。 “等等,我看你手背隐现青紫之色,这是中毒的……”夏染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想骗对方转移注意力,可话没说完,斗笠已麻利地点了她的哑穴。 “女人多话真的是天性,太吵。”他无辜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脱夏染的衣服,亵衣大敞,明艳的肚兜夺人眼球,更衬得她肌光胜雪,让人不敢逼视,虽然手臂上有些红肿,却丝毫不影响整体的视觉效果。 夏染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上,脑海里有瞬间空白,斗笠的脸全没在斗笠中,但想也知道这样姣好的身段,对方眼神势必贪婪,表情势必惊艳,就差流口水了。 斗笠伸手入怀,掏出一只瓷瓶,打开,用手指沾了里面的膏状物涂在夏染红肿的手臂上,冰凉,舒适,被烫伤的灼热感消散了大半。 斗笠涂完药,收起药瓶,替夏染穿好衣服,解开穴道,双手环胸,欣赏着她一头雾水的小脸。 这样就完结篇了? 夏染很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脸上火烧火燎地发烫,过了片刻,终于怒道:“我长着手,要脱衣服涂药我自己会脱!” 斗笠哦了一声,愉悦地调侃:“那脱一个来看看。” “滚!” 斗笠“好心”出手相助,换来恶言相向,竟然没有生气,又从怀里拿出一枚药丸:“把这药吃了,冉芯的迷.药便伤不到你,下次不用再忍烫受苦。” 夏染不是软骨头,打一巴掌再塞颗蜜枣的把戏她不屑,可斗笠捏开她的下巴,塞药,掌风一送,药丸已然下肚。 夏染当真有些无力了,只能恼火地问:“你到底是谁啊?干嘛戴斗笠,是不是丑得见不得人?” 斗笠发出一声轻笑,丢下一句:“好自为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若非亲眼所见,夏染绝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轻功。 吱嘎,房门被人推开,冉芯小心探进头:“小姐,你有叫我吗?” 夏染和那斗笠男说话的声音都很小,自然不可能被冉芯听见,冉芯进门的目的只有一个,看看夏染喝过药之后晕过去没有,显然,夏染让她很失望。 夏染打个哈欠,伸伸懒腰对冉芯说:“叫倒是没有,不过你来得正好,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吧。” 冉芯的任务是让夏染好好晕着等公子回来,现在夏染忽然转醒,冉芯知道银狐必定要在公子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所以她是不想把夏染带出去转悠的,但她必须圆自己刚才说的谎,绝不能让夏染觉得是被软禁的,所以冉芯咬咬牙说:“姑娘想出去,奴婢就陪姑娘出去吧。” 夏染满意地点点头,心情甚好地换衣服,在摸到脖颈处的时候微微一顿,她穿越带过来的骨笛不见了! 那是她九岁进特工队的时候,陆越丰送她的礼物,十年来从未离身,也不知道是上次从雪山上摔下来摔丢的,还是落到冉芯手上以后被她取走的! 她犹豫了两秒要不要向冉芯问骨笛的,但最后还是谨慎地保持沉默,将失忆进行到底。 穿戴整齐,冉芯装模作样地撑了把伞,好像真担心夏染被晒坏似的,带着她在院子里散步,这山庄面积不算太大,但绿树成荫环境甚好,院中有一口观赏湖,湖中游逸着黑白天鹅,颇有情趣,更妙的是,山庄建于一片森林之中,走出山庄,四面八方全是树。 “你陪我去林子里走走。”夏染有心多打探一下山庄的地理位置,这次冉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一脸严肃地说:“小姐,林子里是万万去不得的,林子太大迷了路奴婢没本事把小姐带回来,小姐您就算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带您过去。” 夏染微微蹙眉,有这么玄乎吗?但见冉芯一脸没商量的表情,甚至还有些恐惧,于是撇撇嘴:“算了,不去就不去,你陪我在院里走走。” “好呀。”冉芯大喜,“奴婢陪小姐到湖边去看天鹅。” 夏染坐在湖畔,一边随手拔了些草去喂湖里的天鹅,一边留心周地观察山庄里来回走动的人,这里貌似全是女人,而且都是美女!只有一个例外,有名身着白衣,围了条狐狸皮围脖的女子,相貌平平,可看夏染的眼神,却是嗖嗖的,毫不掩饰她的敌意。 砰!山庄西侧散出一片烟花,冉芯大喜,摇了摇夏染的胳膊说:“小姐,云素公子回来了。” 正文 第4章 翩翩佳公子 看到冉芯两眼泛桃色的花痴样,夏染差点笑喷出来,加上斗笠把这里的主人描述得神乎其神,夏染也不由得开始好奇那位云素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姐,我扶您去云素公子那里,让他看看你的身子还有什么问题好不好?”冉芯一脸期待地看着夏染,看那架式,如果夏染不同意,她就准备直接绑架了。 夏染嗯了一声:“早些治好了病,我们就可以回相府了。” 冉芯可劲地点头,各种迫不急待。那戴着狐狸皮围脖的女子,眸中露出不屑的冷光,轻哼一声转身回房。 夏染扬扬眉毛,这女子和这里其他的花痴不同,衣裳更加华贵,貌似身份要高一级。 冉芯带着夏染走到山庄的正厅,还未进门已听到柔媚的女子声音:“公子,奴婢给您放了洗澡水,您要不要先沐个浴?” “银狐姑娘呢?”一个美妙的男音传来,温润而有质感,似是有些疲惫,却丝毫不影响那声音的魅力,听着让人骨软筋酥,有种飘飘欲仙的错觉。 冉芯已经迫不急待地走进去了,夏染抬眸与云素公子对视,嘴角略有那么点僵硬,这是男人吗?这得叫男神!比女人还精致,却有着男性魅力,完美融合了阳刚和阴柔之美的极品男神! 就算夏染是导电绝缘体,看到这样的男神,脑海里也出现了一秒钟空白。 云素的目光自夏染脸上轻扫而过,朝冉芯看去,冉芯被他看得一时激动,没注意到对方眼中那抹寒意,夏染却看到了。 云素转向夏染的时候,又恢复了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对女人痴迷的目光已经习以为常的他半开玩笑地说:“我脸上长花了吗?夏姑娘怎么这样看着我?” 夏染嫣然巧笑,指着自己如雪的香腮说道:“公子脸上没有长花,只是这里脏了一块而已。” 云素僵立,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擦腮部,那厢,夏染已经如捡到白食的狐狸般笑开了,云素公子,你刚才的表情萌萌哒! 云素只一瞬便知道自己被耍了,魅惑的眼中又闪过一丝寒意,死丫头……看在她与龙脉有关的份上,他忍! 冉芯没想到夏染连公子都敢耍,呆了半晌总算回过神,赶紧对云素说道:“公子,小姐今日下午忽然醒了,奴婢已将太子派羽林军欲对小姐不利,夫人命奴婢将小姐送到公子这里来求医的事对小姐说清楚,公子回来最好不过,正好看看小姐的身体是否还有不妥。” 云素不动声色地扬扬眉毛,对冉芯和蔼地笑了,走到夏染身边替她把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惊愕,银狐把夏染的毒解了? 他一边对夏染说她的身子无碍,一边让冉芯把“小姐”扶回去休息,冉芯大为失望,这么快就让她走…… 夏染回到房间,以要休息为名将冉芯打发了出去,独自坐在床上,将穿越之后的诸多事宜仔细串想了一遍,丑八怪武功高强,要救她,云素魅惑众生,要骗她,还有那个戴斗笠的,也不是俗物,她夏染算哪根葱?为何这高人都围着她转? “想不想知道你的项链在哪里?”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夏染一抬头,果然又是斗笠。 她秀眉紧锁:“你知道我的骨笛项链在哪?” 斗笠嘿嘿笑道:“如果你听话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云素把银狐叫过去了,一定会说起骨笛的事,不过云素武功高强,你不可以轻举妄动,倘若被他发现了,我可是不会管你的。” 夏染立刻说:“好,你带我去看!” 只听哗地一声,夏染还来不及反应,一阵轻风已飘到了她身边,有人将她横抱着离地,只听耳边嗖嗖风响,停顿之时落在某个屋顶上,夏染竖直了耳朵,却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夏染身为现代特工,功夫自然是练过的,翻个墙什么的是小菜,但她从没练过内功,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斗笠,第一次觉得,武侠小说里写的踏雪无痕,并非空穴来风。 直到斗笠将她放在屋顶上,她才想起刚才被人抱过…… 斗笠朝屋顶的一处缝隙指了指,让夏染偷窥。 夏染眯眼往下瞅,只见屋里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云素,女的便是那戴狐狸皮围脖的女子,两人的声音都极低,却明显是在争吵,夏染将耳朵凑过去细听,立刻听到那女子愤怒的声音:“你让我做的事,我哪次没有尽心去做,你凭什么怀疑我!” 正文 第5章 节操无下线 云素皱起眉头,声音柔和了两分,对银狐说:“我不是怀疑你,可我们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再看情况的吗,那丫头今天怎么会醒?” 银狐听他口气软了,眼眶一红,呜咽着说:“我不知道,反正我没碰过夏染,你怎么不怀疑是冉芯动的手脚!” 云素没有再说什么,银狐的能耐他心里有数,冉芯?下下下辈子也不可能解得开银狐下的毒。 两人都没有说话,夏染紧张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声响会被下面的人听到。 过了许久,还是银狐先开的口,向云素问道:“公子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吗?” 云素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条链子,夏染眼睛一亮,果然是她的骨笛! 只听云素淡淡说道:“我试过各种方法,这骨笛不管用,连吹都吹不出声音。” 银狐撇着嘴说:“师傅把夏伊纯捉去,关了那么多年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现在轮到夏染,要我说,全都是骗人的,夏伊纯没什么特别,夏染更没什么特别!” “未必!”云素淡笑,“你师傅太简单粗暴了,要得到一个女人不是按在床上完事就算的,得温柔一点,等她们肯把命交给你的时候,才能成事。” 夏染被噎住了,真是节操无下线! “谁!”云素眼神一凌,噌地跃起,直逼夏染和斗笠立足之处,银狐也随之跃上。 纤腰被人紧紧勒住,夏染只觉得一阵彻底的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发现斗笠不知怎的已跃进了刚才云素和银狐说话的房间,他伸长手脚抵住天花板上的两根梁柱,另腾了一只手将夏染抱在怀里。 两人靠得相当之近,夏染能够听到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斗笠身上的味道很清爽,犹如雨后新竹,将夏染紧紧包裹,斗笠上的布条垂在她下巴上,有点痒…… 夏染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她不习惯跟男人这样暧昧地靠近!她不知道她身上的甜香已开始侵蚀某人的神经,小舌头划过柔嫩的舔瓣,更是让人抓狂的诱惑…… 夏染朝斗笠伸出手,此时不看看你的长像,更待何时? 腰间一松,就在她马上就要扯掉对方斗笠的时候,斗笠男忽然松了手,悲催的夏染立刻从屋顶跌落,她不会轻功,百忙之中给自己调整了个不至于摔残废的姿势,在心里把斗笠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清爽的风自身边掠过,夏染的下落速度骤减,有人抱着她转了两圈儿,稳稳落在地上,斗笠笑道:“定力不错,摔下来都没有尖叫,下次如果你再惹我,就不是这样简单的教训了。” “切!”夏染用力从斗笠怀里跳出来,大男人还怕人看?真小气! “送你回房间。”斗笠不由分说,又将夏染兜进怀里,分分秒不见了。 重新落地,不是在夏染的房间,夏染眼珠一转,很快明白是什么事让斗笠在半道停了下来,他们站的是高处,脚下有两名女子,一名是冉芯,另一名是之前夏染进大厅的时候,对云素献殷勤的女子。 “姐姐你确定这东西真的管用吗?”冉芯不放心地问,“真的能毁她的容?” “我试过的,你看!”那女子把起了泡的手指送到冉芯面前,“只要你把它掺在夏染的洗脸水里,她就会满脸溃烂,这毒是我从银狐那里偷来的,就算出了事,也是她有事!那女人吃醋成性,公子不会怀疑!反正公子只说要夏染活着,又没说不能毁她的容,那女人天生一副狐媚样,万一真把公子迷住,可就不好办了。” 冉芯想到今天云素对夏染的亲切,下定决心地点点头:“好,依你说的办。” 耳边传来斗笠的浅笑:“小狐狸精,你犯众怒了。” 躺枪的夏染各种无奈,长得漂亮是她的错?云素要骗她是她的错?她也很想出去的好吗!求毁容,谢谢! 两害相权,夏染决定暂时忽略斗笠刚才的恶行,于是在回房间之后将他拦了下来,笑道:“斗笠大人,帮人帮到底,既然你能解银狐在我这下的毒,弄点药粉让我毁容,想来也不是难事吧?” 斗笠咦了一声:“你想毁容?” 夏染踮脚在斗笠耳畔低语几句,斗笠勾起唇角,这个夏染和原来的夏染除了长相一样之外,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这个才配是他要找的人。 半个时辰之后,冉芯端着一盆水进来,乖巧地对夏染说:“小姐,时候不早了,洗洗睡吧。” 正文 第6章 把她宠上天 夏染不动声色地接过冉芯递上的毛巾,在脸上擦了几把,小心地保持着毛巾和脸有一厘米的距离,毛巾挡着脸,站在冉芯的角度,完全看不出破绽。 冉芯见她用了毒水,甚是欢喜,没有多耽搁就走了,夏染则慢条斯理地拿出斗笠给她的药,擦在自己沾染过毒水的手上,然后又拿起一盒药,涂抹在自己脸上。 她不敢让冉芯的毒水碰到自己的脸,虽然斗笠说他能解毒,但万一解不了呢,夏染对自己的容颜,那可是相当宝贝的!至于斗笠给她的药,她已在手上试过,确实能起疱疹,也确实消得下去! 万事俱备,明天会有好戏看,夏染躺上床,美美睡了一觉,她在现代受过严格的特工训练,但凡安全能休息的时候,必须多睡保存体力。 第二天,夏染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到铜镜前一照,果然满脸疱疹,她满意地笑笑,用力掀翻铜镜,发出一个凄厉无比的尖叫。 “小姐怎么了?”冉芯装模作样地跑进来,看到夏染的样子,“吓”得直接瘫倒在地,这好像不是溃烂之症?不管了,只要毁容就行,冉芯对夏染现在的容貌深表满意。 “出去,出去!不要看我!”夏染拼命朝门口砸东西。 吵闹声自然把云素和银狐嚷了过来,银狐快步抢上,仔细检查夏染的脸,眼神越来越是凌厉,森然回头:“公子!” 云素点点头,他对银狐的使毒路术了如指掌,却从没见过这种毒!显然,山庄里除了银狐之外,另有使毒高手,联想到之前夏染莫名转醒,云素有理由推理出一个结论:山庄里有内奸! 云素拉起夏染的手,将她拥进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慰:“没事,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脸,不怕,乖。” “我不要见人,不要见!”夏染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眼泪拼命往外涌。 “你们都出去,我和银狐在这里给夏姑娘瞧病!”云素很体贴地将屋里其他女人都赶了出去,把夏染搂得更紧一点,夏染可以感觉到各种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果眼睛可以射箭,她已变成刺猬。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云素才扶着夏染让她坐到一张美人靠上,关切地看着她,柔声说:“告诉我,怎么会弄成这样?” 夏染抽噎地说:“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冉芯打水给我洗脸,洗过脸之后我就觉得脸上刺刺的,当时没有多想,结果睡一觉起来,就……” “果然是那个小贱人!”银狐仿佛找到同盟军,目光灼灼地看着云素,只等他发话就让冉芯见阎王去,云素沉默不语,冉芯?哪里弄来这么厉害的毒? 夏染早料到云素不会相信,于是对银狐说:“姐姐你别对冉芯太凶,她哥哥武功很厉害,你欺负了冉芯,他一定要你好看!” “哥哥?”云素这下起疑了,冉芯哪有哥哥! 夏染一脸认真地说:“昨天我看到冉芯和一个男人说话,管那男的叫哥哥,那男人武功好厉害,原地一跳就看不见影了,好像消失在空气里一样。” 云素眼神一凌,真有外人闯到他的山庄里来!他强压下心中的惊骇,佯装漫不经心地问夏染:“你看清冉芯的哥哥长什么样了吗?” 夏染点头:“长得可丑了,跟冉芯一点都不像,那张脸好像被火烧过似的,还流脓……” “都灵!”银狐忍不住尖叫起来,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恐惧,都灵竟然不声不响地潜进不死山庄,难怪夏染会醒过来了! 云素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极力强装淡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他的不平静,夏染将那个名字牢记于心,都灵! 果然是个惊天动地的人物! 云素站起身似乎急着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温和地转向夏染,从衣袖里掏出那条骨笛项链:“夏姑娘,我昨日在庄里捡到这个,问了一圈儿没人认领,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东西?” “是我的!”夏染高兴地把骨笛接过来,“我还以为丢了呢。” 云素宠溺地拍拍夏染的头:“你乖乖在这里,我和银狐商量一下怎么给你治脸,一定会把你治好。” “嗯!”夏染小鸟依人地扬起肿脸,她都丑成这样了云素还能装出这种深情款款的样子,真不是凡人!看来她可以再放肆一点! 于是,她对云素丑陋地笑笑说道:“公子,你能不能给我点木头,还有烟花啊?” 正文 第7章 坑爹的面具 云素对夏染为何忽然要木头和烟火很不理解,但在夏染可怜兮兮地说她打小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刻木头,又哭哭啼啼地表示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想出门,在房间里一定会闷死,希望云素留下来陪她之后,云素大人的耐心终于用完了。 他吩咐银狐将刻刀、木头和烟火给夏染,假惺惺地安慰了她两句,并交待她冉芯哥哥的事不能对第四个人说起,干净利落地转身走人,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夏染开心地锁门,她毁容了,不想见人,所以你们谁也不要进来,哦耶! 云素眉头紧锁地对银狐说:“我还要再去打听一下,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觉得夏染大婚被劫持,十有**和都灵有关!山庄里的事交给你了,冉芯先观察着,别妄动,不要打草惊蛇!” “公子!”银狐担忧地看着云素,“如果都灵插手夏染的事,我们把她留下来,是不是会有麻烦……” “你怕了?”云素回眸。 银狐向他看了两秒,毅然决然地摇头:“不怕,只要公子想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去做!” 云素微笑,伸手似想去摸她的长发,却又缩了回来,沉默地转身离开,银狐唇边勾起无奈的苦涩,他说到做到……当真就是,永远也不碰她。 夏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银狐中午来过一趟,给夏染送吃的,夏染把刻好的木头企鹅送给她当食物,银狐收了,一出门就丢进垃圾堆,晚上不曾再来,只派冉芯送了些吃食。 月上枝头,夏染长舒一口气,经过一天的努力,她终于用木头和烟火里的火药做出了一把木枪,内有六发子弹,这里人人武功高强,让夏染很没有安全感,而且对于她这种睡觉都抱着枪的人来说,身边无枪,总觉得空落落,这虽是把木枪,但总归也是枪。 她还顺道做了个指南针,准备在迷宫里用,夏染在武器制造上的天分,就连陆越丰都无法企及。 “你这是要逃跑的节奏?”斗笠的声音阴魂不散地传进夏染的耳朵,“能不能捎上我一起啊?” 夏染将枪收进怀里,转身笑眯眯地看着斗笠:“斗笠大人轻功卓绝,在这里进进出出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想走还要人带吗?” 斗笠笑道:“难道冉芯没告诉过你,这山庄外面的森林,是片大迷宫?是个人走进去都得迷路,否则你觉得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天天在这里和你玩捉迷藏干什么?” 斗笠是出不去才留在这的?她怎么就不信呢!夏染扬起眉毛,一脸不舍地说:“谁说我想走了?这里好吃好住,环境清雅,人又养眼,是个延年益寿的好地方,我还没呆够呢。” 斗笠夸张地发出两个咂嘴的声音,调侃说道:“夏染,你是不是舍不得云素?这样吧,只要你能带我出去,我可以变成云素,让你随时饱饱眼福,反正他是戴人皮面具的,我戴上看起来也一样。” 夏染一口血差点喷出来,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你……说云素戴人皮面具?” 斗笠嗯了一声:“怎么了?他不想别人看到他的本来面貌,不止是他,银狐也是戴人皮面具的。” 夏染无语中,原来把这满山庄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云素公子竟然是个人造货…… 坑爹的面具! 夏染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那这两人原本长什么样?” 斗笠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可是,夏染觉得他一定知道! 斗笠饶有兴趣地双手环胸,靠在墙沿上慵懒地说道:“怎么样?我帮了你一次又一次,你要逃出去不捎上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只要我现在发出点声音……嘿嘿,你藏起来的那个小东西,可就保不住了。” “嘘!”夏染白了斗笠一眼,“跟我来。” 斗笠立刻的噤声跟上,不再和夏染打趣,果然是逃命要紧。 夏染摸出房间,没有往山庄门口走,反而顺着走廊到了冉芯的房间。 斗笠困惑不解:“你来这里干什么?” “把冉芯带走,否则她死路一条。” 夏染无意要冉芯的命,可都灵“妹妹”这个名分落到冉芯头上,她再玩一失踪,冉芯是绝对没有活路的。 斗笠摇头:“真是多事!” “不想跟着我可以不跟,我没拦着你,想跟着我,就把冉芯打晕了给我带来。” 斗笠不再说话了,倏地跃进房间,出来的时候肩上扛着的正是冉芯。 夏染没想到斗笠如此好说话,眨眨眼,朝他一挥手:“跟我来!” 正文 第8章 被困不死林 不死山庄里除了云素之外全是女人,几个负责守夜的武功都不咋地,好像这群女人里,只有银狐一个能称得上高手,夏染在离庄之前还觉得这么容易就逃出来了有点奇怪,但进入冉芯和斗笠口中的那片迷宫森林之后,她就知道,为何不死山庄不需要守卫了。 放眼所及,是漫无边际的森林,树木全部笔直地向上生长,高得不像话,树冠处足有二十米,交叠生长,遮天避日,想用星星太阳辨方向?做梦! 她带的自制小指南针在四处乱蹿,指针根本停不下来! 夏染眯起眼,小心抚弄着树干,那手感,绝不是普通的树皮!而是有人将什么东西碾成浆再涂在树干上的,所以所有树干都一模一样,夏染用手一量,妥妥的每颗树都是四掌周长,那么粗的树,她手上没有工具,想把树劈开看年轮识方向?同样做梦! 林中烟雾缭绕,能见度只有几米,夏染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儿,试图寻找自己刚才的足迹,但这诡异森林地上的土质坚硬如铁,踩上去别说脚印,灰尘都扬不起几颗。 斗笠看着夏染的表情,轻轻咳嗽两声:“你信心满满地要逃出来,我道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怎么?才进森林就找不着北了?” “谁说的!”夏染不服气地噘起嘴,别的不敢说,她对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很有信心,再难走的森林她都能走出去,可问题是,这片森林…… 不是天然的! 是个人造的大机关! “那你走吧。”斗笠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染,笑道,“这山庄叫不死山庄,这森林叫不死森林,你可知道这些名字的由来?” “有什么说法?” “因为这森林的土质是用毒药化出来的,面积之大令人乍舌,经云素的巧手布局,每颗树都长得一样,迷了路就再也休想出来,只能饿死渴死,在毒药的作用下,尸体倒在地上不会腐烂,故取名‘不死’。” 夏染清了清嗓子:“既然你怕成这样,就出去好了。” 斗笠相当无辜地说:“我们已经走了一小段,你还能分得清山庄的位置在哪里吗?” 那语气,好像他是个局外人,他们是否会死在这森林里,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染怀疑地看了斗笠一眼,这家伙明显就是知道路,怕她迷路才非要跟出来的吧!可是,如果她这时候承认自己迷路了,那还不得丢脸丢到爪哇国?夏染暗下决心,她要靠自己的能力走出去,不能给斗笠留笑柄。 她解下腰带,系在一颗树干上,标识自己当下的位置,然后沿着一条线向外寻找,直到快要看不到腰带的时候,就再撕下一截衣裙绑上,如此反复数十次,走了一两公里,可周围还是光秃秃的树干,放眼望不到边…… 夏染的目光锁死在某颗树干中部挂着的涂鸦上,这样的涂鸦她已经看到第四次了,一定有古怪,这森林是人为搭建的机关,破解之道应该在画中,可这些凌乱的碎点,到底代表什么呢? “我们这是在哪里?”身后传来一个惊恐的声音,夏染回过着呢,只见斗笠背上的冉芯已然转醒,正一脸骇然,她们这是在……不死森林里? 斗笠立刻将冉芯放到地上,不用再背这个包袱了,甚好! 夏染侧头对冉芯说:“别这样看着我,云素和银狐怀疑你了,随时会要你的命,我看在你叫我一声‘小姐’的分上,才把你带走的,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心协力才是正道!” 冉芯咬紧嘴唇,偷偷将双手背在背后,从袖管里摸出一枚烟火,用火折子点了抛上天空,瞬间,森林里炸出一道眩目的美艳,同心协力?呵呵,冉芯可不想送死! 斗笠同情地看着夏染:“我跟你说过,这女人会给你惹麻烦,你便是不信,现在我们真要有麻烦了!” 他等着夏染什么时候来跟他低头,求他救命,他知道这个时间不会很久的。 夏染眯眼看着冉芯,不动声色地走到旁边,扯掉了一块涂鸦的牌子,丢在地上用力踩花,微笑地向斗笠招招手:“我们走,冉芯不愿意走,就让她留在这里等她的援兵吧。冉芯,替我转告银狐,以后我每看到一块涂鸦,就会毁一块,欢迎她继续来追我。” 斗笠眯起眼,好厉害的釜底抽薪之计!他着实小看夏染了,没有这些涂鸦,怕是连银狐也不敢在不死森林里随意走动吧。 正文 第9章 骨笛很霸气 冉芯咬紧嘴唇,夏染真的有把握能走出这片森林?她不相信,而且夏染也没有这个机会,远处的斑斑幽光正在靠近,她已经看到了。 “小心!”斗笠将夏染拉到身后,目光清冷地注视着不远处,小丫头今天真是点背,刚好就在狼群附近。 云素在不死森林里养了一群狼,他素爱洁净,又懒得天天在森林里巡逻,所以平日里都靠狼群清理尸体,当然这些狼也是经过训练的,必要的时候能对闯入森林者做一定的控制,冉芯便是训狼女之一,她刚才放出的焰火,既是给银狐报信,又是给狼群传令。 “哟依!依!”冉芯对狼群打着呼号,冷冷地对夏染和斗笠说,“你们最好老实坐着别动!否则这群狼可不是吃素的!你们如果杀了我,狼群也会失控,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狼群越来越多,足有五六十只之多,将夏染等人团团围住,颇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架势。 斗笠全心戒备,暗自思忖是等夏染向自己求救呢,还是便宜她一把先把她救出去? 夏染默默自颈中拉出骨笛,放进嘴里,用力吹响“噢呜……噢呜……” 狼群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夏染继续吹“噢呜……噢呜呜……” 狼群开始不淡定了,四下交头接耳,仿佛嗅到某种危险的气息。 “噢……噢呜呜呜!” 当先有一匹狼扭头,夹着尾巴奔向远处,然后立刻大批狼群跟上,五六十匹狼,不到一分钟,消失得干干净净,连根狼毛都没剩下。 冉芯面无人色,斗笠也是张开了嘴没合拢,好在他戴着斗笠,不至于让夏染看到。 狼哨!夏染的骨笛竟然是只狼哨! 为什么那只笛子他吹不响,云素也吹不响,到夏染手上,却可以变成操控狼群的狼哨? 夏染目光灼灼地看着冉芯,声音清冷地说:“你有你的选择,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你可以呆在这里等你的同伴,我不为难你,但我一定要走,你也别拦着我!如果你再玩什么花样,我就让那群狼回来生撕了你,你不相信可以试试!” 冉芯眸中杀气一闪,公子虽然不想要夏染的命,但更不想让她落到别人手上,如果她没法把夏染留下来,那么宁可杀掉这女人。她发狠地自怀里掏出一只木盒对准夏染,毫不犹豫地要去按机关。 夏染没想到冉芯竟然这样不留余地,她的反应也是极快,虽然冉先出手在先,但还没有按到机关,夏染已然拔出了枪。 一个白色的身影骤然闪出,快似闪电,冉芯嘶声惨叫飞了出去,黑暗里闪出无数星光,腰肢被人牢牢箍紧,耳边的风在急速掠过,夏染一个软着陆压在某个肉垫上,然后被人紧紧搂住滚了两滚。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一瞬之间,最多两秒钟,夏染已经被人压在身下了,她的身子好软,如此近距离的暧昧接触让斗笠身上一阵发热。 “谁要你杀人的!”夏染恼火地看着斗笠,她只想把冉芯打伤就算了,没想要人家的命。 斗笠低头,虽然他的脸还隐在黑布后面,可夏染却明显能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眼睛眨也不眨,看得她各种不自在,心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 “没良心的小东西。”斗笠拎着夏染的手掌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将她推到一地墨绿色的银针面前,淡淡地说,“暴雨梨花针,一百二十八枚毒针齐发,根根见血封喉,若不是我出手快,你就没命在这里动嘴皮子了。” 夏染脸色微白,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斗笠拍拍她的脑袋,教小狗似地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下次要记住这个教训。” 夏染苦笑,陆越丰也这么说,可她却总是记不住…… “走吧,银狐很快就会追过来了。”斗笠拉着夏染略有些发凉的小手,顿了顿声,“我带你出去。” “不用,我自己能出去!”夏染倔强地从斗笠掌中抽回手,自冉芯的尸体上摸出火折子,收进怀里往前走,斗笠皱起眉头,什么人啊这是,面子能当饭吃吗?他都给她台阶下了,她还不就坡下驴? 夏染没有再在树林里绑衣带,只是一路埋头往前走,刚才她在踩那幅涂鸦的时候,忽然灵光乍闪想到一件事,或许正是这不死森林的秘密所在。 世上的事说穿了都没什么大不了,就看你能不能想到,夏染急切地想找下一幅涂鸦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正文 第10章 森林的秘密 不死森林里最大的好处就是除了狼群以外,没有其他杀伤性机关,云素自信擅闯者必死,根本无需机关,这给夏染逃走创造了莫大的便利,很快,她就找到了林中的另一处涂鸦。 夏染盯着那画看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闭目,眼前的黑暗里出现了一个大箭头,指向右侧,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怀里的火折子,烧掉那幅涂鸦,往右一指,示威地看着斗笠。 那幅涂鸦是个设计精巧的视觉记忆,看似无序,但盯着久了闭上眼睛之后,脑海里便会浮现出另一幅图案,这个技术在现代不稀奇,很多旅游景点都有,但这个年代没有电脑,能设计得如此精巧,夏染由衷地佩服云素。 烧掉记号,银狐想追都追不到她,银狐也是人,也会迷路! 斗笠赞赏地扬了扬眉毛,发出一个悦耳的笑声:“夏染,我当真是小看你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不死森林的秘密,你可以算个人才。” 夏染淡笑:“你怎么知道我发现了秘密?怎么知道我不是随便指指的?” 他耍了她那么久,她怎么着也得小小报复一下,刚才那幅涂鸦斗笠没有看到夏染就已经烧掉了,夏染很乐意借这个契机让他小紧张一下。 斗笠淡淡地说:“我不需要看这些图也能知道方向,道法自然,人的内息会受生存环境的影响,总是从一侧流转向另一侧,虽然云素在这周围设了扰乱的障碍,但我能分清哪些是天然的,哪些是他做出来的。”他朝右侧一指,“那里是正南方。” 晕!夏染无语,这人不用指南针就能感应到磁场!还能分哪些是真磁场,哪些是干扰磁场? 这……是人吗? 非人的家伙走近,将夏染按在一棵树干上,夏染睁大眼睛,干吗? 斗笠飞快地伸手探进夏染怀里,在她还没来得及叫嚣之前已经取出了她藏在身上的药瓶,打开,取药,敷在夏染脸上,淡淡地说:“看着你这张脸我会做噩梦。” 夏染这才想起自己“毁”的容,还没有修复,可是她有手有脚,自己会上药!她挣扎了两下,无奈斗笠武功高强,不想放掉她,她就绝对逃不掉,她动得太厉害还差点将胸脯送到了人家手掌下面…… 夏染赶紧刹车,斗笠下方传来一个玩味的笑,夏染咬咬嘴唇不动了,不就是涂个药吗,让你涂,有嘛了不起! 斗笠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涂过药之后,把夏染放开,夏染抢回药瓶收进怀里,继续向前走,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 “噢呜!”不远处传来一个哀怨的声音,夏染侧目看去,只见一团黑色的小毛球正在地上匍匐,听到脚步声,它抬起脑袋看向夏染,眼中满是期待…… 迷路的小可怜,夏染将小毛球抱进怀里,应该是只雏狗,太小看不出品种,小毛球浑身冰凉,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在这鬼地方困了多久。 夏染抱着毛球给它取暖,话已经说开,夏染觉得再和斗笠逞强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让斗笠带着她走出去,只是看到那些涂鸦,见一处烧一处。 两人走了一夜,终于走出这片见鬼的森林,夏染不由得感慨云素的大手笔,这得花多少人力物力,才能造出这样的机关。 她将小毛球放到地上,指着林子说:“这里面不能进去,往外走。” 小家伙仿佛能听懂她的话一般,摇摇尾巴,亲呢地在夏染手背上蹭了蹭毛,迈开短腿往森林的反方向跑。 夏染乐了,灵兽啊灵兽! “哈哈,我就说云素的不死森林是堆破木头,果然什么阿猫阿狗,乌龟王八都爬出来了!”远处传来爽朗而霸气的声音,一个魁梧的黑影几起几落,飞也似地朝夏染扑来,又是令人咋舌的轻功。 斗笠立刻将夏染护到身后,那份谨慎更让夏染确定了来人必有噱头。 黑影抓向夏染肩头,斗笠挥掌相隔撞其手臂。 黑影反叼斗笠手腕,斗笠缩手作刀斩落虎口。 黑影侧掌五指成爪,斗笠握拳挡击破风有声。 砰砰砰,两人已过三招,夏染心算连一秒钟都不到…… 斗笠把夏染推开数尺,跃起和那黑影斗在一起,让夏染惊骇的是,斗笠的武功她已经觉得非人类了,但那黑影的武功貌似更高一些,竟然能把斗笠打得连连后退? 夏染各种焦虑,这黑影也是要来抓她的?是云素的人还是都灵的人?又或者是第三方? 正文 第11章 戏演不下去 眼见斗笠被黑影逼到了墙角,黑影咧嘴邪笑,一掌拍在斗笠胸口,将斗笠打得喷出一口鲜血,他眼中闪着兴奋之色,不顾斗笠警告微愠的目光,抬手还想再来一掌。 “砰砰!”两声枪响,夏染双手握枪,妥妥地将子弹送进了黑影左右膝盖。 黑影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颓然跌倒在地,自打他出师以来,还从没这么狼狈过! 夏染的武功在这里或许不算什么,但她的枪法绝对一流,就算蒙起眼睛,单听风响都能击中飞舞的蝴蝶,黑影被她打中,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斗笠面色怪异,一时倒有些不知所措,龙景天折在夏染手上?这戏怎么演下去? 夏染生怕两颗子弹制得住龙景天的脚却制不住他的手,当下用枪指着他的头部,小心翼翼地挪到斗笠面前,警惕问道:“你没事吧?” “呃……受了点内伤!”某人相当之郁闷。 龙景天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运足轻功消失在黑暗里,夏染骇然,被打中膝盖还能使轻功?她也好想学! 龙景天直到避开夏染的目光才满头冷汗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天杀的死丫头,什么暗器这么厉害! 夏染见龙景天跑远,心下才稍稍放松一点,转向斗笠,趁他不在意之机,唰地掀掉了他的斗笠。 斗笠郁闷之极,不作死就不会死,他好端端的为何要犯贱装受伤呢…… 斗笠下,一张年轻的小生面孔呈现在夏染面前,自左眉心至右嘴角,有一道刺目的伤疤,看上去甚为可怖,难怪他总要戴斗笠。 夏染抱歉地陪了个笑脸,把斗笠捡起来给他戴回去,她实在太好奇这个非人类长什么样了,她真不是存心揭人家的短。 斗笠沉默,这女人看到他的样子竟然没有被吓到。 夏染看看斗笠,又看看四周,一咬牙一跺脚,拉住斗笠的胳膊,他才嘀咕了一句“你干嘛”,已经压上一个柔软的肩膀,夏染将斗笠背在背上,一步步向前走。 她淡淡地说:“我不喜欢欠人家的,你救过我,我也救你一回,带你到有人的地方去,你可以弄辆马车离开。” 斗笠无语,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送她水性扬花四字真是丝毫不为过,可是夏染脸上的表情很自然,很干净,单纯得不含一丝杂念,让他莫名地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猥琐,莫名地不想让那份猥琐沾染了她…… 斗笠赶紧定了定神,龙景天还伤着呢!本来想让龙景天把自己和夏染劫走的,现在计划半道生变,他倘若不回去,那家伙非念叨三辈子不可。 他手臂轻轻用力,在夏染的后背上一拍,人已飘然远去,轻巧地打了个七百二十度的圈儿落在夏染面前,顺手丢开斗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夏染先是一怔神,随后便即想通,这丫的是装受伤! 斗笠朝夏染走近两步,强大的内力将两人完全包裹,让夏染发丝扬动,却压得她连手指尖都抬不起来,他捧起她的小脸,用衣袖替她擦拭掉左颊的一点灰尘,笑道:“小东西,我今儿还有事,我们后会有期。自己小心一点,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没允许你死,你可不准死。” 压力骤然消失,斗笠鬼魅般地不见影了,留下夏染一个人风中凌乱,很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斗笠运起轻功,很快找到好不容易把子弹从膝盖里弄出来的龙景天,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 龙景天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把你脸上那鬼东西摘下来,看着好碜人!” 斗笠又是一笑,自脸上摘下一张人皮面具,瞬间,满天星斗为之失色,这张脸精致绝伦,二十五六岁年纪,眸子深沉内敛,波澜不惊,眉心眼角扬着淡漠,仿佛世间万物皆与他无关,但这分遗世独立的孤傲不仅没有让他显得落魄,反而更添王者之气,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逼视。 龙景天这才哼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的戏演不下去你不会自力更生吗?” 斗笠不动声色地说:“罢了,不死山庄都困不住她,我们想困住她,也怪麻烦的。” 龙景天怀疑地眯起眼:“那你不怕她落到太子手上了?” 斗笠勾起唇角,浅笑得比云素更加诱人:“我现在开始有些同情墨奕和墨风了。夏染一把火烧掉路标,我都替墨风心疼,墨奕如果把他娶回家,怕是房顶的瓦都剩不下一块了。” 正文 第12章 邂逅美男神 夏染一路腹诽斗笠的霸道,顺带问候了他数代祖辈,倒也不怎么觉得累了,步行至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云国皇城的闹市区。 这是夏染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集市,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处处挂着喜庆的灯谜和精致的灯笼,夏染仰望天空的一轮圆月,原来赶上中秋了! “面具,面具,姑娘,要面具吗?”兜售面具的小贩热情洋溢地将一只尖耳朵的猫面具塞到夏染手上,“今儿过节,不要钱。” 夏染欢天喜地地戴上,心想古人真纯朴,过节还送东西,小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背影,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对哪家姑娘这么花心思的! 街上很热闹,夏染身无分文,正揣测着要不要趁戴了面具没人认识,当一回梁上君子,顺几个馒头来解决温饱问题,不想旁边立刻上来一个热情的小贩:“姑娘,要包子吗?尝一个,不要钱。” 夏染大喜,这老板绝对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姑娘,渴吗,果汁送给你。” “姑娘,要不要吃糖葫芦?不收钱。” “姑娘,来碗馄饨吧,送的。” 夏染乐得合不拢嘴,她开始喜欢自己穿越的这个地方了,民风多纯朴啊! 夏染一路吃喝,走着走着便来到了猜灯谜最热闹的地方。 一个粗鲁的声音蹿进她的耳朵:“谁说是你赢了,明明是老子赢,你再敢哆嗦,老子打你个四仰八叉!” 夏染抬眸望去,只见一名五大三粗的彪悍男人正拎着另一个白衣男人的领子,白衣男人脸上也戴着面具,彪悍男人长得颇为英武,单看长相还挺顺眼,可惜配上他的举止…… 嘿嘿! 夏染拉了旁边一个围观群众,指着彪悍的男人好奇问道:“这人是谁呀?” “那可是楚大祭司的贴身护卫王猛王大人!” 原来是算命先生的一条看门狗! “灯谜确实是这位公子猜赢了的,银子应该归他……”灯谜铺的小贩颇有正义感地替白衣男人主张权益。 “猜赢个屁!老子猜对七个,他猜对三个,怎么会是他赢!” “明明是这位公子猜对七个,你猜对三个……” 啪!王猛狠狠抽了小贩一个耳光。 夏染听不下去,飞身上前,直抓王猛的肩膀,王猛侧身避开,夏染乘胜追击,一个连环踢,险些踢中对方的命根子,夏染虽然没练过内功,但在现代10年的刻苦训练也不是白练的,二十招之后,直接把王猛打得趴在地上。 “这位公子赢的银子呢?”夏染朝小贩伸出手。 小贩一脸崇拜地往她手上塞了三两银子,夏染将银子塞在白衣男人手上:“给你!” 白衣男人接过银子,冲她优雅地欠欠身:“这银子是赢来的,也是捡来的,既然承姑娘的情,不如请姑娘吃些点心,聊表谢意如何?” 夏染耸耸肩,她素来豁达,人家请了,她推辞倒显得矫情,于是痛快点头:“好啊,我正好没吃饱。” 眼见夏染和那男人走远,王猛噌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除了沐冰凡之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打!主子越来越不好伺候了,现在还得帮他哄女人…… 灯谜小贩咬紧嘴唇拼命憋笑,生怕被王猛看到招来暴捶。 白衣男人将夏染领到一家饭铺,点了几个硬菜,一盘馒头,饭铺掌柜手脚极快,不一会儿就热腾腾地端了上来! “吃吧!”男人说话间解下脸上的面具准备开吃,夏染也正在解面具,看到那男人将面具放下,不由得呆住了,嘴在面具下张成了O形,还好面具挡着脸没人看见…… 男神,这才叫男神,极品男神!相比之下,夏染立时觉得云素那张人皮面具俗气了! “姑娘的面具绳卡住了吗?要帮忙吗?”男神好心好意地问。 夏染赶紧闭上嘴,然后伸出小舌头,在嘴角舔了一记,万幸没有口水,她把面具摘下放在旁边,打了个哈哈敷衍地说:“刚卡了一下,现在解开了。” 男神好看地笑着,笑得颠倒众生,夏染深吸两口气,利索地把自己的美男抵抗指数调至最高级别,再和男神对视的时候,已恢复了往常的冷静。 男神优雅地拿起筷子开始吃菜,夏染则是风卷残云,她本不淑女,从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要饿肚子,所以看到吃的,她便会产生一种本能的占有欲。 男神扬扬眉毛,四下无人之时,他也会这样狼吞虎咽,幼年忍受过的饥饿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只是现在,他已不会在人前露出这样的急迫。 正文 第13章 薛将军援手 夏染抬头发现男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微微一红,讪笑地放下筷子,在男神面前如此失仪,罪过、罪过! 男神唇角再次扬起,将夏染吃得最狠的一道炸虾球往她面前推了推:“我不爱吃虾,你吃吧,不要浪费银子。” 夏染扮了个鬼脸,那她就不客气啦! “切,没教养的野丫头!”远处,一个同样穿着白衣服,目测二十岁初头的小姑娘,恼火地鼓着腮帮子,用力握紧拳头。 斜侧里走过一队巡逻兵,小姑娘眼睛一亮,你们终于来了,蜗牛都比你们快!巡逻兵听到小姑娘的话,各个摩拳擦掌,异常兴奋…… “果然是夏染!把人抓起来带回去交给周大人换银子!”那群巡逻兵是最下等的士兵,将夏染落座的饭铺围得水泄不通,目光里满是贪婪,仿佛她头上顶着金元宝。 男神抬头诧异地看向夏染:“你是夏丞相的女儿?” “你个小白脸少管闲事!带走!”巡逻兵将男神猛地推在一旁,拔出冷森森的腰刀,指在夏染脖颈处。 夏染倘若要逃,这几个小兵当然拦不住她,但如果她逃走,这饭铺老板和男神少不了要成替罪羊,所以夏染稍加犹豫,将筷子一丢:“我跟你们走就是了,犯不着动刀动枪吧。” 夏染几经周折,一路被转了五手,终于落到了提督营副都统傅人杰手上,她开始是为了避免殃及无辜,到得后面,却是来了气,能动用这么多人手抓捕她一个小女子,必是个位高权重之人! 她大概能猜到对方是谁,因为傅人杰把她带进了宫,夏染不动声色地眯起眼,大婚被人劫持难道是她的错吗?大子不检讨自己对未婚妻子照顾不周之过,却这样满城大肆搜人,云国有这样的储君,还真是社稷之福,哼哼! 看她怎么收拾这个渣男! 正自腹诽中,远处隐约移来一片灯火,长长的仪仗队,左右两边各有十名太监开道,还乌泱乌泱地跟着一群宫女,中间一顶奢侈的华盖似是纯金打造,雕了九龙图腾,其实现在是晚上,根本不需挡太阳,华盖不过是个显摆的装饰罢了。 “给皇上请安!”傅人杰看到那华丽的阵仗,率先跪下去,夏染背后被人大力一推,也各种不情愿地跪下去。 “夏染?”云皇墨清扬在看到夏染之后,小吃了一惊,“朕还以为你已然无幸。” 夏染抬眸,扁着小嘴,略带戏谑,却又楚楚可怜地说:“小女大婚遭人劫持,伤了太子和皇上的面子,虽然九死一生逃离狼窝,却只听到太子爷把休书送进相府的消息,小女现在被抓进宫,苟延残喘片刻,也就该无幸了。” 她的声音不大,意思相当明确,痛斥你们这一群禽兽! 墨清扬身边站着个将军打扮的男人,自打夏染出现的第一刻开始,他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虽然明知不是同一个人,但还是让他心乱如麻,怎么可能…… “夏姑娘,不得对皇上无礼!”傅人杰瞥了夏染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那将军打扮的男人转向墨清扬,不动声色地道:“未婚妻子遭人劫持,太子殿下不查明真相,还妻子公道,却送上一纸休书,贵国太子,当真让末将刮目相看。” 语中的挤兑之意,昭然若揭,绝对说出了夏染的心声。 夏染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这是什么人啊?竟然能和墨清扬比肩,还敢替她说话? 当今天下一分为四,有邺、云、遥、烟四国,邺国最强,其他三国半斤八两,邺皇冷筱若有称霸之心,一统四国并非没有可能,但他却是个和平主义者,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每年还派些要臣到其他三国走访以示友好。 那将军打扮的人,便是邺国大将军薛毅!墨清扬将他奉为上宾,此刻,薛毅言辞虽然不甚客气,但墨清扬却没有表示出不满,一脸淡定地说:“将军误会了,夏染你也想多了。太子年轻气盛,一时恼火有出格的举动,纯粹是出于对夏染的喜爱,朕已经教训过他,他也表示了悔意,朕命人四下寻访,不是要为难夏染,是担心她再出事。” 他顿了顿声,对傅人杰说:“将夏染带到坤宁宫,交由皇后照顾,就说是朕的意思,太子这几日在粤城替朕监管运河工程,夏染便先住在坤宁宫,待太子回来之后,夏染的婚事,朕自有安排。” 正文 第14章 天生克亲命 夏染强忍着笑意看向墨清扬,又好奇地瞄了薛毅一眼,对这男人的身份更加好奇,能逼墨清扬做出这么个吞下哑巴亏的决定,她给这位素昧蒙面的将军点64个赞! 傅人杰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了,他试探地看向墨清扬,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暗示,可墨清扬却皱起眉头:“朕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 “是!”傅人杰赶紧低头,“微臣这就把夏姑娘带到坤宁宫去。” 墨清扬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薛毅不由自主地去看夏染的背影,墨清扬诧异地扫了他一眼,他才忙不迭地收回目光,巧合!巧合罢了! 傅人杰将夏染带到坤宁宫,交给坤宁宫的玉嬷嬷,玉嬷嬷一张老脸瞬间皱成桃盒,该死的薛毅怎么那么巧就刚好看到夏染,真是见了鬼! 有皇上的命令垫底,玉嬷嬷虽然很想抽夏染的耳光,却也只能忍下,给夏染安排上房,派了刘小桃和周萍两个丫鬟好生伺候着,皇后柳玉姚没有露面,但让玉嬷嬷赏了夏染两只玉簪,以示“关照”。 夏染差点笑得胃抽筋,玉嬷嬷和傅人杰脸上的表情太精彩了,她这趟进宫,真是物超所值! “玉嬷嬷居然要我们去伺候那个小贱人!”刘小桃端着水盆,满脸不情愿地向周萍抱怨,“一个扫把星,真不知道大家怎么偏把她当成宝!” 周萍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刘小桃赌气说道:“怕什么!那扫把星把全家克成那样,说两句还不成了?” 周萍被刘小桃带得也八卦起来,忍不住问道:“大祭司不是说她十九岁以后就能嫁人了吗?怎么还会弄成这样?” 刘小桃哼了一声:“就是大祭司算错了呗!要我说,那夏染根本是个天煞孤星!你说夏家被她害得有多惨!自打她周岁那年大祭司说她十九岁之前不能嫁人以后,夏丞相就再没有过子嗣!夏伊纯也是那年被人虏走的,一丢就是十几年,三年前好不容易找回来吧,唯一的宝贝儿子却病死了,就一个夏语嫁为太子侧妃,还嫁过去五年肚子都不争气!原本就指望夏染当上太子妃能扬眉吐气一把,结果,哼哼。夏丞相被气得吐血,夏夫人病到现在起不了床,你说这女的还不是天煞孤星?我看她非得克死全家人才能罢休。” 两人声音不大,以为无人听见,可是夏染的耳朵比寻常人要灵光,所以每个字都听见了,她无语凝噎,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命的人,今天才知道,原来所有的衰字前面,都可以加一个“更”字,被她穿越的这位比她还惨! 周萍担忧起来:“我们去伺候这样的主子,会不会也染上她的霉运啊?” 刘小桃眼珠子一转:“要不……我们想个办法,让玉嬷嬷把我们调走?” “有办法吗?” “皇后娘娘不是赏了对玉簪吗?我们把簪子藏起来,夏染发现东西不见自然是要闹的,咱再把簪子给她放回去,她白折腾一场脸上挂不住,应该会要求换人。” 周萍大喜:“好啊,小桃你真聪明。” 夏染笑而不语,倘若我白折腾完偏不换人,你们这可找谁哭去?不过仔细回味一下刘小桃和周萍的话,想到古代人最是封建迷信,夏染倒也有几分同情这两个丫头,不准备和她们认真计较。 酣睡一夜,夏染早早起床,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她每天都是五点起来跑步,不死山庄危机重重,这习惯没法继续,现在重新回到安逸之所,夏染的生物钟又开始精准起来。 跑了一个时辰,夏染大汗淋漓、十分畅快,高高兴兴地回到房间,见周萍和刘小桃刚刚打扫完出来,她冲两人笑笑,云淡风清地飘过。 周萍直到夏染走远,才小心翼翼地向刘小桃确认:“你确定把簪子收好了哦?夏染闹起来以后我们得把东西送回去的,坏了咱可赔不起。” 刘小桃一脸笃定:“放心,收得妥妥的。” 夏染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首饰盒,那俩丫头应该把她的玉簪藏起来了吧!她虽然不想跟她们计较,但也要让她们知道点厉害,免得她们以后越来越过分。 盒里,那对玉簪整整齐齐地摆着…… 夏染诧异地把簪子拿出来,对着光亮处仔细比对,没错,确实是昨天皇后赏的那两只,刘小桃和周萍不是计划得挺美吗,怎么没动手? 正文 第15章 无敌衰女神 夏染很有些怀疑,但又看不出什么问题,于是将玉簪放回首饰盒,许是两个丫鬟有贼心没贼胆,最终还是不敢下手吧。 夏染用过早膳,开始有些无聊,于是拿来一本书,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阅读,倒也舒服惬意。 过了半个时辰,她掌心开始有些发痒,起初夏染没有在意,可那痒意越来越强烈,而且开始向手臂蔓延,夏染皱起眉头挠了挠,难道是水土不符过敏? 又过了半个时辰,夏染彻底抓狂,这绝对不是过敏,身上的皮肤起了无数大包,好像跌进蚊子窝里被三百万只蚊子蹂躏过一般,那种痒到骨髓里却又挠不着的感觉,比死还难受。 夏染将书丢在地上,跳着脚冲进房间,打开首饰盒,取出那只发簪在鼻子前仔细一闻,忍不住骂了一声:“Shit!” 簪子还是原来的簪子,却加了点特别的料,夏染对于毒术并不感兴趣,但在陆越丰的潜移默化之下,她还是多少学到一些的,而且她生**玩,对于偏门的毒术学得更快,比如发簪上这种,是从肉瘤花里提取出来的毒花粉,会让人浑身奇痒难奈…… 她之前先入为主,所有的心思都关注在发簪有没有被人掉包的问题上,忽略了发簪那股极轻极淡的香草味! 夏染冲出门,她现在急需洗澡,肉瘤花怕水,肉瘤花粉的毒解起来最简单不过,泡在水里半个时辰就行了,可不知道的人却往往耐不住痒,拼命抓挠,越挠越痒,最后抓得满脸满身鲜血淋淋。 夏染在坤宁宫里蹿了两圈儿,没有看到能使唤的人,现在早朝结束,正是各宫嫔妃来坤宁宫请安的时间,连刘小桃和周萍,都去皇后那里伺候了。 夏染跺了跺脚,也不知道澡盆在哪里,算了,她还是自己出去解决吧,反正这么丢脸的事,她也不想让刘小桃和周萍看笑话! 夏染一路遁逃,一边想着回来非好好教训那两个丫鬟不可,一边四下窥视,得找得无人的水池才行。 夏染专挑偏僻的小道走,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荒芜院落,院子极大,内有参天大树、静谧的水塘,典雅的秋千,还有宏伟却破落的宫殿,显然这里的主人应该曾经是位宠妃,现在多半香消玉殒,早已无人问津。 夏染用最快的速度脱光衣服,扑通一声跳进池塘,这院落虽然无人,但水是活水,依旧清澈见底,夏染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整个人没入水中,好舒服,终于把可恶的肉瘤花粉给压住了。 夏染在水塘里正面泡、反面泡,虽然已过中秋,但秋老虎的尾巴依旧不愿意轻易离开,所以白天的天气相当闷热,夏染泡在清凉的水中,但觉遍体通透,怎一个爽字了得。 就在夏染惬意得有些得意忘形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劲风从脸颊边吹过,扬起地上的沙尘划得她俏脸生疼,她赶紧把眼睛闭起来,背过身,免得沙土迷到自己眼睛。 那股大风刮了好一阵子才停歇,夏染又将头没进水中,洗掉脸上发上的沙尘,这才重新睁开眼睛,大晴天里刮妖风,倒是罕见得很。 这一睁眼不要紧,夏女神脸上的表情,立刻从萌哒哒变得狰狞起来,她的衣服被吹到了树上,而且是足有七八米高的树杈上…… 不带这么倒霉的! 夏染被这阵妖风刮得完全没了继续泡澡的兴致,肉瘤花的毒已经解了,夏染看着高高挂起的衣服很没有安全感,决定赶紧把衣服拿下来,回去找两个小丫头算账! 她瞅着左右无人,默默从池塘里爬出,秋风吹在身上,略有些冷,她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奔向挂住她衣服的那株大树。 衣服被挂得甚高,夏染没有带铁爪锁之类的工具,只好手脚并用地往树上爬,好在她身手矫健,爬树是拿手绝活,虽然光着身子爬树有些别扭,但并不影响速度。 “谁在树上?”身后传来一个颇具磁性的男人声音,听着很耳熟,夏染正努力爬过一截忽然粗起的树榴,听到那个声音,差点晕过去,哗!又一阵大风吹过,夏染手一滑,从爬了五米的树杈上直接跌落,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你……没事吧。”那声音的主人向前奔了两步,又觉得不妥,赶紧收住脚背过头,极力忍着笑问:“夏染,你怎么……这个样子爬树?” 正文 第16章 没有下一次 夏染听出那声音,正是之前自己在宫外见到的极品男神,可现在的情况,她无论如何不敢回头去确认,能不能找条地缝让她钻进去,求地缝,呜呜! 身后传来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夏染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脸烫得可以煎鸡蛋,她用手护住自己身上的敏感部分,怒道:“不许过来!” 把本姑娘看光了,挖掉你眼珠子! 啪!某样东西砸在夏染背上,她回手一摸,是件长袍,带着雪松的气味,很好闻,夏染只用一秒钟时间,就把衣服给穿了上去,裹得紧紧的,虽然那件衣服很薄,她裹得越紧,越衬得她玲珑有致。 无敌衰女神披上外套,依旧没有转头…… “是不是摔伤了?”脚步声再次靠近,夏染从地上一跃而起,连招呼都没打就往院外跑,不是她没礼貌,而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没办法说话。 “咦!”脚踝处的剧痛让夏染倒吸一口凉气,立足不稳向前摔去,她刚才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扭到脚了。 身体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搂着她的腰,托住她身体的重量,低声说:“小心。” 曼妙的妙躯,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袍子,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炙热得发烫,她的心跳,凌乱到几乎爆表,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她的胸膛急促起伏着,一下一下地压在他身上。 某人的血,开始往一个地方狂涌,忍不住低头,在夏染颈后轻轻印了一吻,怀里的小东西狠颤一下,呼吸更急促了。 “放开我。”夏染挣脱,受惊的小兽般仓皇逃离,跑得极为吃力,却强忍着痛没有再摔倒。 身后的男人目送着夏染逃蹿的方向,直到她溜没影,眼神才变得凌厉起来,冷冷地说:“出来!” 院墙外移出一个白衣裳的女孩,正是在街上向巡逻士兵举报夏染的那位,她声音发抖,不安地搅着双手,吱吱呜呜地说:“主子……” 极品男神脸上掠过一抹寒意:“谁让你给夏染下毒的!骆灵儿,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是奴婢。”那名叫骆灵儿的女孩赶紧抬起头,“奴婢只是跟主子过来看看,主子没发话,奴婢哪里敢给夏染下毒,是小桃的自己的主意,和我没关系的。” 男神不动声色地扫了骆灵儿一眼,缓步朝她走近,向她凝视了半晌说道:“让刘小桃今天到我那里一趟,我要见她。跟踪我的事情,没有下一次,否则后果,你懂的。” 骆灵儿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咬着嘴唇一声也不敢吭。 夏染逃回坤宁宫,用头在墙上撞了九九八十一下,偏偏撞不晕,她只好躺回床上,天啊、地啊、神啊,八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啊!可是,那个人怎么会在宫里? 她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杀人灭口这种事好像暂时也没有可操作性,不行不行,她现在不能想这个,她要睡觉,睡觉! 夏染一头栽回床上,闭上眼睛,先睡觉再说,睡醒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夏染是被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闹醒的,她郁闷地从床上爬起来,倒霉的时候果然喝凉水都塞牙,睡个觉都能有人杀猪也似地吵她。 她揉着眼睛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想去看哪只倒霉鬼触了霉头遭此劫难,才一出门,就被周萍给拦住了:“姑娘你要上哪去?” 夏染朝声音处一指:“这是谁嚎丧呢?” 周萍低下头,担忧地叹了口气说:“小桃姐犯错,正在挨板子呢,姑娘你别过去了。” 夏染诧异地眨眨眼,周萍是个没主见的,能想到用肉瘤花害她的人,必是刘小桃无疑!她原本要教训一下这丫头,这下省事了。 夏染不动声色地看着周萍,试探问道:“小桃犯了什么错要受罚?” 周萍的脸立刻火烧火燎地烫起来,吱吱呜呜地说:“小桃姐……她……她……” “到底怎么了?” “小桃姐今天溜到七皇子那里去,被侍卫逮了个正着,皇后娘娘三令五申,绝对不允许宫女去七皇子那里,可她却以身试法。” 夏染扬了扬眉毛,仔细端详着周萍的脸,八卦地笑问:“你脸红什么?难道你也喜欢七皇子?” 周萍的脸更红了,连连摇头:“夏姑娘你别乱说话,七皇子是罪人,他长得再好看奴婢也没那么糊涂的。” 夏染脑中灵光一闪,长得很好看,难道……他是皇子? 正文 第17章 你,怎么了 不动声色地套出了七皇子墨泫的住处,夏染“好心好意”地请周萍去替她照顾刘小桃,周萍巴不得离夏染远一点,果然碰到这个衰女就是要倒霉的! 夏染用过晚膳,直到月上枝头,才悄无声息地溜出坤宁宫,皇后柳玉姚的寝殿守备森严,她这个一无名分、二无名节的双无产品自然受不到那样的优待,所以夏染没费多少力气,就顺利溜出了坤宁宫。 在门外,夏染便察觉到这位七皇子的与众不同之处,皇宫里别说皇上皇后的寝宫,就算是寻常嫔妃,宫殿也是气派的,但墨泫的居所,却只是最普通的青砖小舍,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宫廷中,显得分外格格不入,门口还有守兵,当然,夏染不会像刘小桃那样笨到被守兵发现。 难怪周萍说墨泫是罪人,只是不知道,这位七皇子犯了什么罪…… 夏染脚上的扭伤经过自己的揉捏,已经好了大半,至少在翻墙的时候没有碍她的事。 正在屋里看医书的墨泫,不动声色地眯起眼,什么毛贼作死地爬到他的院子里来?他放下书册,鬼魅般掠出房间,桌上的烛火才摇曳了一下,他的人已经在院子里了。 夏染深吸一口气,往下跳…… 墨泫扬了扬眉毛,伸出手…… 夏染一声不吭地落在地上,小脸煞白煞白,她不是弱质千金,这墙的高度她以前经常跳,就算脚上带点小伤,那也不算什么,可是为何她跳下来又会在最后一刻重心不稳扭到脚? 钻心之痛,之前扭到的那只脚扭得更厉害了,之前没扭的那只脚,现在补着一并扭上,痛就一个字! 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这次摔得比之前严重得多,又没有非站起来不可的理由,其结果就是,夏染做了几次努力,愣是站不起来。 “什么人?”黑暗中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墨泫推开门,目光落在夏染身上,夏染欲哭无泪,好了,真的是他。 每次碰到他,她都要倒霉! “夏染?”墨泫“不可思议”地快步跑到她面前,惊道,“你怎么会摔在我院子里!” 看着墨泫比自己还担心的样子,夏染没法阻止他把自己抱进屋,毕竟是她闯进来在先,她身份特殊,不是普通宫女,倘若被守兵看到,墨泫也要受牵连的。 “你这脚,再不好好治就要废了。”墨泫看到夏染肿成苹果大小的脚踝,皱着眉头说,“夏姑娘,得罪,忍一忍!” 他的手按在她脚踝处,轻轻揉捏,力道适中,方位得当,夏染学过急救之道,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治伤,于是乖乖坐好,没声了。 “好点吗?”墨泫揉了约有一顿饭的时间,这才收手。 夏染动动脚,还真的不疼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墨泫:“你……神医啊。” 墨泫淡笑,顿时让夏染觉得四周的光线亮了两档…… 他云淡风清地说:“要靠这个吃饭嘛,如果不学一点,就要饿死了。” 夏染定定看着墨泫,两秒之后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七皇子……你为什么会……”她指指这简陋的宫殿:“沦落成这样?” 墨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就在夏染觉得他不会给自己答案的时候,墨泫却说:“你今天去的,是我母妃从前的宫院。” 夏染满脸通红,她正鸵鸟地想当那事没发生过呢,墨泫却又提出来了,但看到墨泫的表情,她生生把恼火咽回了肚子。 那是怎样一种辛酸……和落寞? 墨泫继续说道:“我九岁那年,母妃叛国,据说害父皇失了西边的十二城池,母妃被赐死,被鞭尸。我本来也是要死的,但大祭司说我是真正的贵命,杀不得,这才救了我一命。自那以后,我没有俸禄,不配奴才,人总得活命,我就想学医好了,有一技之长,糊口就不成问题。” 夏染沉默了许久才问道:“皇上……软禁你?你门口有守兵。” “倒不是软禁。”墨泫诧异地看了夏染一眼,为什么他觉得她浑身都在发抖?他淡淡地说:“皇家规定,皇子是成亲以后搬出皇宫,太子和允王都已成家立业,我还没有,成年皇子住在宫里诸多不便,父皇只是为了避嫌而已。” “哦。” 墨泫越来越觉得夏染的情绪不对劲,于是试探地问:“夏姑娘,你……怎么了?” 夏染咬住嘴唇,五岁那年,她在特工队工作的父母一齐叛国,将她弃如敝履,害她受尽白眼,与墨泫何其相像…… 正文 第18章 诡异摩斯码 “夏染,你还好吗?”墨泫屏住呼吸看着面前略有些发呆的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 夏染回过神,赶紧挤出笑容:“我……本来觉得我挺倒霉的,看到七皇子,我忽然觉得有人垫背了,哈哈,哈哈!” 她无措的时候,便用这种霸道的无理论调来武装自己,话一出后,又懊悔异常,墨泫听在心里该是什么滋味…… 墨泫没有生气,只是笑笑:“看开就好,也没什么。” 夏染默默转身,好一句看开就好!她什么时候才能练到这种宠辱不惊的境界。 送走夏染,墨泫清了清嗓子:“尾巴处理掉了吗?” “嗯,两个!”骆灵儿从黑暗中跳出来,轻盈地落在墨泫面前,“一个是允王的人,另一个,自尽了,我没问出身份……” “我就知道墨风会派人盯着夏染。”墨泫慵懒地眯起眼,漫不经心地说,“处理干净点,别惹麻烦。” “是!” 夏染回到坤宁宫,一宿没睡,抓起纸笔,铺了满满一桌,开工! 骆灵儿处理完两个跟踪者的尸体,悄无声息地来到坤宁宫,刘小桃看到她,素手一伸,拂中周萍的睡穴,周萍正睡着,这下更睡得不吭气了。 骆灵儿平静地看着周萍说:“小桃,主子让你明儿去找龙景天,不用留在宫里了。” “什么?”刘小桃大吃一惊,“我做错什么了?不就是给夏染下了点肉瘤粉吗,打我也挨了,他还要赶我走?” 骆灵儿摇头:“我只是个传话的,你有气别冲我撒。” 刘小桃的眼睛鼓成了蟠桃,吃力地从床上撑起身子,怒道:“主子也太过分了,我瞅他莫不是真看上那个夏染了吧!要赶我走……走就走,我回去找公主,这事让公主来处理。” 骆灵儿不动声色地看了刘小桃一眼,忽然朝前一伸手,然后迅速跃开…… 刘小桃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唇边滴落下一串黑血,小腹上赫然插着一把墨绿的匕首,她声音颤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对不起!”骆灵儿冷冷地说:“小桃,这事绝不能让公主知道,否则主子会把我也赶走的,我……不想离开他,哪怕每天只能远远看到……也好。” 刘小桃的眼睛,终于幽怨地合上了再也没有睁开。 日上三竿,夏染画图画得正起劲,房门忽然没有征兆地被人推开,玉嬷嬷顶着一张悲了催的菜色脸冲进房间,夏染立刻拿起一张白纸,盖住自己正在画的东西,抬眸问道:“嬷嬷找我有事?” 玉嬷嬷嫌弃地在夏染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问:“刘小桃不见了,奴婢来问问夏姑娘今日有没有看见她。” “不见了?”夏染诧异地放下笔,刘小桃挨了五十大板,屁股开花中,不可能自己离开。 玉嬷嬷见从夏染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懒得再浪费时间,冷冷说道:“奴婢要去其他地方找人了,夏姑娘如果看到人,让那丫头马上去找我。” 夏染嗯了一声,眸中散出一抹冷光,肉瘤花是极少见的花,在现代的时候陆越丰就说过,那玩艺极难养,这里没有温室,一定更难养活,刘小桃一个宫女,怎么能拿到这么名贵的毒药? 她失踪到现在没出现,怕是不会再出现了…… 可问题是,谁干的?刘小桃的失踪,和她昨天害自己有关系吗?想到自己穿越之后,都灵、斗笠、云素这些人物对自己或救、或帮、或骗,夏染直觉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落在自己头上,而那网的拉绳,便是她的骨笛。 刘小桃的事,是不是有人刻意要为她“出气”的杰作?夏染向来谨慎,她知道这些“关照”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因为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一个白天,坤宁宫都在为刘小桃的失踪鸡飞狗跳,夏染没有出门,在房间里安心画她的画,如果刘小桃的失踪真的和她有关系,那对方既然出了手,便一定会来卖好,以逸待劳是最稳妥的办法。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屋外传来一阵似是石头敲击地板的声音,初时夏染没有在意,但那声音持续地重复着,夏染终于猛然一惊,摩斯密码? 这里居然有人会用摩斯密码?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竖起耳朵,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倾听,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夏染的心越跳越快,那密码重复的是两个字:夏染! 正文 第19章 嫁给我如何 夏染强忍着心跳过快带来的晕眩,飞也似地冲出房间,朝那发声的源头奔去。 黑暗中的大手拉住夏染的胳膊,兜着她一起缩到墙角,夏染屏住呼吸,这是那日在墨清扬面前替她说话的男人,现在夏染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邺国将军薛毅! 可是,会用摩斯密码叫她的人,怎么可能是邺国将军? 薛毅也定定看着她,眼神流光溢彩,终于叫出两个字:“染染。” 夏染泪眼朦胧,噌地扑进对方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师……傅?是不是……你?你也……穿越了?” 啪!有人将她推开,一个不响亮却很实在的耳光打得夏染头晕脑胀,不悦的声音嗔道:“不许哭!我白教了你十年,才一个月你就把学的都还回来了。” 夏染一点也不觉得委屈,笑得更灿烂了,不会错,这是师傅,除了陆越丰,没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打她,这是别人装不出来的!她和陆越丰都穿越了,她是人穿,陆越丰是魂穿! 和师傅重逢,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什么都灵、斗笠、云素,全部丢到九霄云外,她拉着薛毅的手,兴奋问道:“师傅,你好牛叉啊,一穿就穿了个上国大将军?我可倒霉了……” 陆越丰笑眯眯地听着,自打那日在皇宫里一见之后,他的心情就始终没有平静过,明知道和他的染染重逢是个奢望,却又总是放不下,过几日他便要离开云国回邺国去,他实在克制不住,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过来试探一下,没想到…… 真的是夏染! “师傅,你什么时候回邺国?能不能带我走啊,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夏染拉着薛毅的胳膊,各种撒娇卖萌,“你骂死我打死我好了,随便骂随便打,只要不丢下我就行。” 薛毅的手微微一颤,若搁在从前,他一定会痛斥夏染,要她学会独立,自己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但和她分开一个月,他的每个细胞、每条神经,都在渴望能和夏染重逢,好不容易相见,薛毅只想把夏染永远护在手心里,照顾一辈子,那绝对是他心中所愿。 他深深向夏染凝视了片刻,半开玩笑地打趣:“过两日就要走了,不如,你嫁给我如何?我去向墨清扬提亲,带你回邺国?” 夏染一怔,随即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只要能跟师傅回邺国,我不介意担这个虚名,只要未来的师母别把我剥皮炖成汤就成。” 薛毅在夏染脑袋上敲了一记暴栗,笑骂:“淘气。” 她为何就认定他刚才的话只是要把她带回邺国去的借口?难道她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希望能够嫁给他的念头吗? 陆越丰赶紧把自己的心思收回来,从前在现代,他们的生活太危险,不允许有感情,呃……或者是不敢承认有感情!但现在不同了,他是邺国将军,邺皇冷筱喜好和平,他不必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他可以给夏染一个安定的家,从前给不了的,现在他都能给。 她肯定一时适应不了,没关系,他会让她慢慢适应新角色。 和薛毅重逢让夏染喜出望外,眉心眼角俱是笑意,她回到房间,挑灯夜战,马上要和薛毅去邺国,这些东西赶紧送给墨泫才好。 又忙了一整日,直到三更时分整本书稿才大功告成,夏染伸了个懒腰,好困,好久没睡过觉了。 她美滋滋地抱着那本书稿当枕头,这可是她心血的结晶啊,墨泫一定要争气,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 估摸着薛毅很快就会带自己离开,夏染用过早膳便抱着手绘的书册出门了,这东西交到墨泫手上她才安心。 “贵妃娘娘明明就是吃了你的药才头晕的,你还想抵赖不成。”一个娇媚而愤怒的声音传进夏染耳朵,她伸出脑袋,只见一个小丫鬟双手叉腰指着一人怒吼,被指的那个,正是她要找的墨泫。 墨泫不动声色地解释:“贵妃娘娘服的药没有问题,应该是偶发感染了风寒才会身体不适。” “总之伤了娘娘凤体,要你好看。”小丫鬟跺了跺脚,转身便走,夏染很合时宜地伸腿,恰巧绊在那丫鬟的脚踝处。 啪! 小丫鬟摔了个嘴啃泥,额头上起一大包,夏染紧张地蹲下身:“姐姐,你是哪宫的啊?没事吧?” “哪个不长眼的!”小丫鬟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夏染,脸更臭了,“我道是谁,原来是坤宁宫的破鞋。” 正文 第20章 不想放走她 夏染小脸一绷,冷冷地说:“你说谁是破鞋!区区一个小丫鬟,对我无理也就罢了,对七皇子也敢无理,如果薛将军在这里,一定会说‘贵国丫鬟,当真让末将刮目相看!’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解释来。” “你!”小丫鬟当然听说过薛毅在御花园里救了夏染,墨清扬把她安排到坤宁宫的事,听她又把薛毅抬出来,还真有几分担忧,闷闷地说:“夏染,薛将军不过一时兴起随口说句话而已,你得了便宜也该有自知之明,别一次一次拿将军出来说事!” 夏染嫣然一笑:“我便是拿将军出来说事了你要怎样?要不要我把将军请过来,让他亲自把你送回永寿宫,教教贵妃娘娘以后怎么**奴婢?” 小丫鬟咬牙切齿:“夏染,你不过暂住坤宁宫,又不是主子,凭什么教训我!” “我不是主子,七皇子总是主子吧,皇上都没有废他的皇子名号,你凭什么对他大呼小叫?” 她语带铿锵,咄咄逼人,不留丝毫余地,只把那小丫鬟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跺了跺脚,指着夏染说:“你给我等着!” 然后噌噌地跑了。 墨泫诧异地看着夏染,夏染这样替他说话……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的? 他不动声色地对夏染说:“那是佟贵妃屋里的大丫鬟未央,你得罪了她,怕是要惹麻烦的。” 夏染扮了个鬼脸:“换作平时我也不会跟她这样吵,不过我马上就要走了,没什么好怕。” “走?”墨泫怀疑地眯起眼,“去哪里?” “你应该很快会听到消息的。”夏染愉快地说,顺便将手里的书册塞到他手上,“希望我下次回来的时候,是看到七皇子欺负别人,嘻嘻。” 墨泫打开手上的书册,那些图全部都是夏染手绘,自动织布机、自动除草机、自动洗衣机、自动播种机、自动扫地机……画得很仔细,标明尺寸、原理,密密麻麻的注释,生怕他看不懂,注释写得异常详细,书册带着淡淡墨香,显然是新写出来的。 这些用于农耕、用于生产、可以变成活生生的银子,而且会是大把大把银子! 墨泫不敢相信,这本书册,就是刚才那个冲他扮鬼脸的女孩画出来的,她真的是个天才! 他用力合上卷轴,他和夏染的交情远及不上斗笠,只是中秋灯会的“偶然相逢”,再加上宫里的一次“巧遇”而已,夏染对他的关照完全超乎他的意料,她到底要去哪里?他又是哪里打动了这个神秘的小女子,竟然让她为他用心画出这样一份图谱来? “七皇子,可算找到你了。”正在墨泫深思之际,太监李福林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皇上邀薛将军到御花园赏菊,让你和允王爷一起过去作陪。” “就来。”墨泫将书册贴身收入怀里,应了声跟着李福林一起过去。 薛毅今日穿的是便装,长年征战让他身上带着十足的阳刚之气,衬上三十初头的年纪,更显得英气勃勃,小宫女们远远围在一堆,指指点点,大发花痴之态。 “皇上,末将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皇上能够答许。”薛毅温文尔雅地看着墨清扬,“要让皇上见笑了。” 墨清扬心情甚好,笑道:“将军有何事,但说无妨。” 薛毅深吸一口气,沉着声音说:“末将在皇上的宫里遇到一位美人,想向皇上讨了来,不知皇上是否会答许。” 墨清扬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不知哪位美人能得到将军青睐,真是她三生有幸!” 薛毅笑道:“那姑娘皇上见过,许是缘份吧,末将上次还因为她跟皇上起了点争……” “皇上!不好了!”薛毅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斜插出一个宫女,凑到墨清扬耳边,着急地嘀咕了两句。 墨清扬脸色微变,抱歉地看了薛毅一眼:“薛将军,真是抱歉,南方水患,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紧急文书,人在养心殿等着,朕要马上去处理一下,不能陪将军赏菊了,将军你刚才说看中的哪位姑娘?” 墨清扬显然已经有些心神不属。 薛毅是很有眼力见的人,当即说道:“皇上朝务要紧,末将的事,等皇上处理完公务再说吧。” 墨清扬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那好,朕先回了,让允王陪将军赏花。” 墨泫的手紧紧握成了拳,薛毅想讨的是夏染,难怪她说要走,想到刚才夏染提起将军时的自豪表情,墨泫莫名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爽,他不能放走她,也……不想放走她! 正文 第21章 算是心疼吗 夏染一整天心情都相当好,算算日子,薛毅该跟墨清扬提亲了,和师傅一起去邺国,不必再提心吊胆头顶上那张大网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如果再找个如意郎君,小日子一定过得倍滋润,哈哈。 啪! 窗户被某股力道撞开,眼前一黑,寸许宽的布条在夏染脸上缠绕了数道,将她的眼睛紧紧包裹,背后微麻,有人拂中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夏染本能地张嘴想呼救,发不出半点声音,樱唇刚启,便有人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掌风送及,药丸下肚。 夏染又惊又怒,睁大眼睛,她目不见物,口不能言,只感觉有人将她抱了放倒在床,然后万籁俱寂,唯有她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 这是要干嘛! 漫长的等待和煎熬,被人按在案板上却始终没有挨刀的感觉,比直接喀哧更来得让人抓狂,慢慢,夏染感觉到小腹中阵阵热浪,口干舌躁四肢无力,躁动不安的情绪让她不寒而栗,虽然不识人事,但夏染多少也有一些常识。 这是有人给她下了春.药的节奏。 黑暗中,墨泫鹰隼般的目光近距离聚焦在夏染脸上,她的眼睛被蒙着,看不到她的眼神,但她不安颤抖的唇却泄露了她的慌乱,让人产生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她的神秘、让他很想靠她更近一点,再触碰一次她不为人知的柔软。 墨泫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不再掩饰自己的yuwang,低头霸道地咬住夏染的唇,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火热的手已解开了她的衣带。 夏染的身体剧烈颤抖,小心脏几乎跳出了胸口,明艳的肚兜下,洁白如玉的肌肤慑人心魄,她虽然聪明,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她和所有少女一样,极度恐慌…… 胸口清凉,肚兜不知去向,少女姣好的身段在墨泫面前一览无遗,让他眸中的火焰更加妖冶。 霸道的吻定格在夏染的唇上,撬开她的贝齿,逮住她木讷的丁香小舌,开始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胸口又是一麻,穴道被人解开,墨泫将她柔软的丰盈揉在掌心,酥麻的感觉把夏染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起来,小腹里的火焰迅速开始向全身传导,四肢的无力感呈几何级数倍增。 夏染拼起浑身的力气,想推开身上的人,无奈她才抬手,玉臂便被人按到头顶,对方一手控制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依旧在她身上撩拨,让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虽然穴道被解,却依旧使不出半点力道。 自小忙于训练,除了师傅之外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的夏染,几时有过这种经历,她从来不知道,男欢女爱是这个样子,她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阳刚、霸气、操控一切。 “原来这东西还在,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把它拿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夏染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对方正把玩着她挂在颈前的骨笛,然后将笛子按在她高耸的胸脯上,唇覆下,让夏染忍不住啊了一声…… 所有的情绪,都在失控,夏染能做的,也只有紧紧并排双腿,最后的垂死挣扎。 墨泫没想到夏染中了迷.药,还能这样负隅顽抗,他用手背抚过她的脸颊,暧昧地在她耳畔低语:“不用这么紧张,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以为我把你从崩雪里救出来,就为了丢在相府门口吗?” 都灵!夏染心里一惊,身上力劲骤然松懈,墨泫腰身一挺,将自己嵌入柔嫩的小身体 痛,虽然没到撕心裂肺的程度,但还是痛感十足,夏染闭上眼睛,不管对方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这一刻,他在她身上打上屈辱的烙印已成不争的事实。 世界开始坍塌,夏染的意识里只剩下对方一下下强势的冲撞,在力量的交锋中,她溃不成军,她意识里憎恨这件事,但她的身体却在纵容这种侵犯,强烈的药效让她迷离中增添了一份妩媚的温柔,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墨泫细密地吻着夏染的脖子,不想停下来,不愿意停下来,他多久没有这样失控过了,他原以为这么多年自己的定力已经收放自如,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所谓的坐怀不乱,只是还没碰到那个能让你乱的人而已。 此刻,他就只想一遍又一遍地占有这个女人,其他的,全都丢到爪哇国去。 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墨泫才放开夏染,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被彻底摧毁意志,完全认命了的小东西,某人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紧,让他极度不舒服…… 这种感觉,算是心疼吗? 不可能,她只是他的棋子,他怎么会为棋子心疼! 墨泫低头,冷冷地说:“记住,你是我的人,不要妄想逃走,因为,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 她当然逃不走,他换了三种身份靠近她,她都没有发现不是吗?当然墨泫也是极小心的,不一样的薰香、不一样的声音,甚至连武功的路数都刻意显示出区别,夏染怎么可能发现。 身下一阵钻心的痛,让墨泫本能地呜咽一声迅速向后移开,刚刚还死气沉沉的小东西,趁他张狂之际抬腿,膝盖正磕在他的命根子上,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你找死!”这大概是墨泫许多年来吃过的最大的亏了,他噌地跃到夏染身边,她虽然看不见,却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可是夏染却笑了,笑得像只招财猫。 “都灵,你不够聪明!”夏染的笑容妩媚而妖娆,“你找到我,无非不过是想知道我身上骨笛的秘密,如果你刚才逼我,可能我一害怕就会告诉你了,可是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所以,想知道骨笛的秘密,回答我三个问题,否则,你想拿到一具尸体容易,想知道骨笛的事,难难难!” 墨泫眯眼:“你敢要挟我!” 可是,她要挟了又怎样?她已经失去一切,虽然她的心在滴血,但她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墨泫看到夏染那副极度绝望却咬紧牙要跟他死扛到底的表情,心里好像被小猫的肉垫垫挠了一下,哼了一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夏染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到底要骨笛做什么?” 墨泫沉默了片刻,思忖着说:“你应该听过那个预言,骨笛是打开龙脉的钥匙,夏家七月出生,耳后带痣的女儿是打开龙脉的关键所在。” 夏染无语,封建迷信害死人!预言这种东西靠谱吗?一个预言,让真正的夏染惨亡,让穿越的她受辱,只因为一个预言! 夏染赶紧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显出软弱的样子,冷冷地问:“第二个问题,我要知道云素是谁?他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想你一定也了解他的真实身份。” 墨泫顿了顿,还是做出回答:“云素公子是允王墨风的别号。” 夏染心里一惊,她知道墨清扬孩子多早夭,存活下来的只有三个,而且都是儿子,二皇子墨奕封了太子,四皇子墨风封了允王,七皇子墨泫是罪人什么封号也没有,原来云素也是皇子! “第三个问题,有个穿白衣,戴墨斗笠的男人,你认识吗?” 这次墨泫很快做了回答:“什么戴斗笠的男人?你见过他的长相吗?长什么样?” 夏染耸耸肩:“我就是没见过才要问你,我只知道他戴着斗笠。” 墨泫无声地笑了,好个鬼丫头! “夏姑娘,你醒了吗?”门外传来周萍的声音,夏染立刻拉过锦被将自己的身体盖好,扯下眼上的布条,果然不出所料,房间里空空如也,都灵早已不知去向。 “醒了,就起。”夏染木讷地敷衍掉周萍,拿起凌乱地散在床上的衣服,披着穿了。 她咬咬牙,将被子一掀,再残忍的真相,她也要知道!洁白的床单一片簇新,什么也没有,她……真的不是处子! 夏染好不容易武装好的坚强差点坍塌,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不解决问题,都灵,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她有件无奈的事情,必须得先做! 夏染深吸一口气,从柜里拿出一条大围巾,披在身上,挡住颈上成片的吻痕,没有一句交待直接冲出坤宁宫,周萍叫了三声都没能拉住她。 夏染一路狂奔,奔到墨泫的青砖小院门口,仿佛这里能够给她带来力量。 “加油!”夏染对着院墙大声喊道,似是对墙里的人,更是对她自己,躲在树后的墨泫浑身一颤…… 她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她的小肩膀在墨泫看来瘦弱到了极点,可是,昨天晚上她没有哭,现在,她还是没有哭。 坚强得让他心疼,墨泫现在确实一定以及肯定,心,真的在疼。 夏染跺了跺脚,扭头离开,让墨泫立刻担心起来,那不是回坤宁宫的路,小东西这又要上哪闯祸去? 正文 第22章 药不能乱吃 跟踪了夏染一段路之后,墨泫大概知道她要去哪了,他抿了抿唇,那丫头倒是想得挺周全…… 这几天正好是夏染的危险期,所以有个地方她必须要去——太医院! 给自己弄些药,免得意外中彩,夏染接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知道部分常见草药,什么药能够避孕虽然不在她的学习范围,不过她大概也知道。 夏染的身手在现代算是不错,穿越之后因为不会内功吃尽了亏,以至于她对自己的武功缺乏信心,靠近太医院的时格外谨慎,好在太医院没有守兵,这些夏染没有再遇到麻烦,很顺利就偷到了自己想要的药材。 “夏姑娘,多谢你的图册,你怎么会在这?病了?” 就在夏染庆幸今天之事还算顺利的时候,墨泫的声音却自背后传来,她下意识地捂住身上的药材,佯装淡定地回头对他笑笑:“七皇子客气了,我随便走走而已。” 墨泫微微一笑:“夏姑娘什么时候要出宫?” 夏染的笑容僵在脸上,和薛毅去邺国的想法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 她不会离开,她不是吃了亏夹着尾巴逃跑的小白兔,她要留下来,为自己的清白讨个公道,哪怕结果是同归于尽! 这话,夏染自然是不会对墨泫说的,她唇边扬起一丝苦笑,故意岔开话题:“七皇子怎么会在太医院?” 墨泫没有追问她未来的计划,同样云淡风清地回答:“我来拿些药材换银子。” 从夏染的表情里,墨泫已经读出了她要留下来拼死一战的决心,这正是他想引导她走的方向,接下来,他会露点实力给她看,或许,她就会找他一起去对付都灵了。 墨泫的形象,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在阳光下尤甚,即使夏染现在情绪并不好,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一阵冷风吹过,夏染的手按在药材处,没有掖着围巾,大风将她的围巾吹得飞了开去,夏染赶紧去抓,不想那些暧昧的痕迹被墨泫看到,可是显然还是有人看见了。 墨泫若有所思的目光自不必说,旁边还有一个绿裳子丫鬟立住脚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夏染,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匆匆走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正是那天被夏染痛斥的未央嘛! “夏姑娘你没事吧?”墨泫假装没有看到那些吻痕,只字不提…… “没事!”夏染明知他已经看到了,但他没有问,她当然不会主动提,只是飞快地用围巾把自己裹好,匆匆向墨泫点了个头,夺路而走。 避开皇宫的主干道,夏染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一头扎进去,从怀里拿出偷来的药,中药按理说需要煎服,但现在不可能让她慢条斯理地煎药,只能粗放式处理直接吞了,从前在野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些小毛小病,夏染都是自己弄些草药来生吞的。 “不许吃!”身后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墨泫抓住夏染的手用力掰开,夏染又惊又怒,一把抽回胳膊,墨泫跟踪她? “夏染,这个药生吃下去,你一辈子都不能生育,你确定要吃吗?”墨泫一副我没跟你开玩笑也不是要吓唬你的表情,让夏染的手微微一僵。 墨泫的声音柔和了两分,放低颇具磁性的嗓音:“夏染,我鼻子很好,对草药尤其敏感,其实刚才在太医院门口,我就已经闻到红花气味了,这药能让妇人不孕,你骗不了我。” 夏染无语凝噎,这人一定是狗投胎…… 他的温言细语,忽然让她觉得莫名委屈,很想大哭一场,不过夏染还是拼命克制住了,从前每次她遇到困难掉眼泪,都会被师傅狠狠扇耳光,他说他们是游走在死亡边界的人,没有资格软弱,所以夏染养成了习惯,不哭,绝对不哭! 墨泫定定看着她,他知道夏染的聪明,被自己一路跟踪却没有听到脚步声,应该起疑了吧? 可是,夏染没有露出怀疑的表情,今天她遇到的打击太大,思绪有些堵车,加上对墨泫又极信任,竟然忽略了这个细节。 墨泫各种无奈,又不好去提醒她,于是从怀里掏出银针,柔声说:“是药三分毒,能用针疗解决的事情,我不会用草药,因为效果基本是一样的。” 夏染噘起嘴,墨泫的意思是,他可以替她解决麻烦?可这岂不等于让她承认自己被人……刚才身上的吻痕墨泫看见了,再加上这药,只要他不是傻子,一定能猜到她遇到了什么事。 墨泫见夏染不肯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塞到她手上,低声说:“刚才未央看到你了,你们有过节在先,佟贵妃又和皇后不睦,一定会来找茬,你把这个涂上,我保证一个时辰之内淤肿全消。” 夏染心里一暖,眸中慢慢升起氤氳的水气,她帮过他,现在换他来帮她了,他没有多问,没有同情,却替她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他给的,正是她现在需要的。 夏染朝墨泫伸出小手:“七皇子,帮过我的人,我会永远记在心里,感激一辈子。” 墨泫微僵,勉强笑了笑,在夏染手腕上扎了三针,淡淡地说:“举手之劳而已,夏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膏药要记得擦,我担心佟贵妃很快就会去坤宁宫了。” “嗯,知道。” 墨泫离开后,夏染找了个更僻静的地方,将他给的药厚厚敷在吻痕处,只觉得异常冰凉,一个时辰之后,她到御花园水边一照,果然脖颈处肌光胜雪,看不出任何暧昧的迹象。 夏染各种惊喜,所谓神医当如是,人才! “夏姑娘,可算找到你了。”周萍的声音充满不满,似在抱怨夏染害得她好找,夏染将围巾裹了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 周萍的目光在她的围巾上扫过,露出幸灾乐祸之意,回想起夏染早上仓皇跑走的样,周萍觉得佟贵妃所言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夏染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淡淡一笑,她自问从来没有害过周萍,可这女人却总是看她不顺眼,患难见真情,宫里人情淡漠,果不其然,一条围巾什么都看透了,倒也轻松愉快。 夏染跟着周萍回到坤宁宫,还未进门,已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姐姐身为六宫之主,却家教不严,**出来的儿媳,当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语调刻薄,张扬霸道,夏染不用听名字就知道这位一定是佟佳佟贵妃。 皇后柳玉姚是个贵气的女人,是母仪后宫的正式范儿,佟佳在气势方面就逊色得多了,但妩媚动人,年过四旬依旧绝世风华,真真是个美人儿。 柳玉姚从容地看着佟佳,语调冷漠而又疏离,淡淡地回应:“夏染和太子的婚约已经退了,妹妹说她是本宫的儿媳,是准备代皇上指婚吗?” 佟佳嘴一撇,讥笑:“妹妹胆子小,姐姐别把皇上扛出来,我好害怕哦。既然已经退婚,姐姐为何要把那小贱人留在宫里?让人想不揣测都难。” 夏染清清嗓子,我可在这呢,说话悠着点! 佟佳和柳玉姚,还有一屋子奴才的目光全都落到夏染和周萍身上,周萍赶紧低头,这样的气势让她如坐针毡,夏染却没什么反应,单纯的小脸皱作一团,可怜兮兮地说:“贵妃娘娘张口就叫人家小贱人,染染又没有得罪娘娘,不知为何招娘娘如此嫌弃。” 佟佳听了夏染的话,立刻扬起眉毛:“夏姑娘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本宫可是听说昨夜坤宁宫里满堂春色,无尽xiaohun……” “佟贵妃请慎言。”柳玉姚忍无可忍,“你若敢拿子虚乌有之事出来秽乱宫闱,本宫绝不轻饶!” “是不是子虚乌有,让夏染把围巾摘下来就知道了。”佟佳毫不示弱,意味深长地说,“未央亲眼所见,夏姑娘身上,好不灿烂,如此放荡**,倘若不加责罚,从此这后宫便没宫规可言了。” 夏染小嘴一扁就哭了出来:“娘娘说什么臣女听不懂,但放荡……**什么的,从何说起?染染只是不太舒服有些畏寒,这才拿了条围巾,不知道这也违反宫规。” 夏染一边说,一边将围巾取下,水嫩的肌肤吹弹可破,玉洁冰清,哪有什么吻痕,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分外招人怜爱,连坤宁宫的几名太监,都忍不住恼火地朝未央瞪去。 未央脸色煞白,脚下一软直接跪倒,怎么可能,早上明明还…… 柳玉姚看了夏染一眼,佟佳虽然张扬些,但宫中淫秽之事谁敢乱说,定是夏染使了什么手段,才会把佟佳诓进陷阱,但这种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当下对夏染说:“你进屋去吧,不舒服就多歇着免得染了风寒。” 夏染哦一声离开,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束,佟佳是墨风的母妃,允王爷,你对我不怀好意在先,你娘对我落井下石在后,我还你们一招,已经很客气了! 正文 第23章 我不想走了 无心观摩两只恶犬互咬,夏染转身离开,任由佟佳和柳玉姚唇枪舌战,她乐得轻松自在。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夏染抿抿唇,这是薛毅用摩斯密码在叫她,夏染比着鸟雀啾啾叫了几声,薛毅立刻用密码打来暗号,约她在后院相见。 夏染深吸一口气,薛毅一定是准备向墨清扬开口了,如果是昨天,夏染一定欢呼雀跃,可现在她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因为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留下来让都灵付出代价,这下,她倒是担心怎么向薛毅解释了。 “染染,姓佟的没有欺负你吧?” 夏染笑道:“姓佟的现在估计正被皇后剥皮呢,只能在肚子里咒我了,怨不得我,她自己作孽。” 薛毅忍俊不禁,他的染染是典型的绵里藏针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多少力过来,便有多少力回去!他收起笑,对夏染正色道:“我昨天想跟皇上拉亲,他有事耽搁了,不过应该不成问题,我会找机会再提的,三日之内,我们就出发回邺国。” “师傅,我不想走了!”夏染打断了薛毅的话,“我要留下来,这里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你先回邺国,等我这边处理好了去和你会合。” 薛毅皱起眉头:“怎么又不走了?” 夏染咬紧嘴唇,都灵武功高强,夏染要和他拼命是她自己的事,不能把薛毅扯进危险里,所以真相绝对不能说,但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又没办法让薛毅放心,她思忖片刻,踮起脚附在薛毅耳畔说道:“因为我刚知道一个大秘密,我很可能跟一个巨大的宝藏有关系,所以才会人人都把我当成宝。”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骨笛,“师傅给我的护身符,很可能就是龙脉的钥匙!” 薛毅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见她不像在开玩笑,才皱着眉头说:“染染,你什么时候变成财迷了?这种骗人的鬼话你也相信?” 夏染的语气异常坚定:“师傅,这不是无稽之谈!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听到一个神秘的声音,那个声音呼唤我回来,而且师傅是魂穿,我却是人穿,这难道不说明我和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吗?我穿越过来不是偶然,是宿命!” 薛毅心里有些不悦,他一手教出来的女孩,不该对宝藏之流如此热心,但夏染下定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夏染的表情明白地表示这事没的商量,薛毅心里不可谓不失落,但他已经想好,从今以后,夏染想做的事,他都会默默支持。 于是乎,薛毅淡淡地说:“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内你没有收获,我就要把你带走了,如果需要帮忙,给我写信。” 夏染嫣然巧笑:“师傅放心,如果一年我还查不出端倪,就求师傅把我这个拖油瓶娶回家当挂名将军夫人,哎呀不对,到时候不知道师傅娶没娶师母,师母会不会把我打出来……” 薛毅心里的小小不悦,因为夏染的淘气烟消云散,他伸手在夏染头上打了记暴栗,笑骂:“没大没小!” 夏染强颜欢笑,心中却是凄凉,师傅,再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再见。 和薛毅告别,夏染回屋补了个觉,她从前熬夜几宿都能神采奕奕,现在她却觉得,好累。 房门被人推开,沉睡的夏染立刻就醒了,她竖直耳朵静静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皇宫,绝不是能让人安心的地方! “夏姑娘,你快醒醒,怎么又睡了?”周萍推着夏染的肩膀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老大不乐意地睁开眼睛,没好气地问:“怎么了?” 最讨厌有人吵醒她睡觉了! 周萍噘着嘴:“皇后娘娘让你过去呢,让娘娘等久了,奴婢可担待不起,姑娘快走吧。” 经周萍的巧手打扮,夏染娇嫩欲滴、楚楚动人,婷婷袅袅地走到柳玉姚面前,柳玉姚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毛,真是我见尤怜,连女人看着都要动心,更别提男人了! 柳玉姚自然想不到夏染得墨泫相助,当真让吻痕在一个时辰之内消失殆尽,她只能以为那些痕迹是夏染先前有意画上去的,然后擦掉了,这小丫头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手段,嫁进太子府一定是个祸害。 柳玉姚端庄而淡漠地坐着,温和地说:“夏染,你和太子有婚约在先,大婚之日遭难也非你所愿,但你失踪三月不归,太子已娶大祭司之女为妃,你是相府嫡女,倘若做小,太过委屈,四皇子允王却还没有纳正王妃,本宫想牵一回红线,你意下如何?如果你有意,本宫会替你向皇上争取。” 夏染笑而不语,柳玉姚明明是不想要她,倒显得是在帮她的忙,这主意传出去,墨风一定笑死了。 柳玉姚定定看着夏染,过了半晌才又幽幽说道:“我当你是自己人,便不怕和你说实话,佟贵妃不如本宫好说话,倘若搁在平时,想让她点头同意你嫁入允王府绝非易事,但今日她犯了错,本宫拿这个说事,她便不敢反对得那么强烈,夏染你觉得如何?” 夏染无辜地眨眨眼:“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不好说话臣女也看出来了,就算她同意我嫁给允王爷,心里也必定不愿,臣女当上这个王妃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娘娘的好意臣女心领,王妃之名却是万万不敢奢望的。” 柳玉姚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夏染仗着皇上的意思,这是要死缠着墨奕势不罢休的节奏吗! 夏染看到她的表情心情大好,想拿她当棋子一箭双雕,哼哼,她当然不会嫁给墨奕,但这不妨碍她现在先气气柳玉姚。 “娘娘,七皇子那里的侍卫刚才逮到一个宫女想偷溜去见七皇子,来向娘娘请示这事如何处置?”屋外走进来一个没眼力见的宫女。 柳玉姚不耐烦地说:“把那不要脸的小贱人杖责五十,七皇子今天不许用晚膳,以后都这样处理,不要再拿这种小事来烦本宫!” “是,是!”那宫女赶紧退出去,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朝务繁忙,臣女不敢打扰,先告退了。”夏染朝柳玉姚欠欠身子闪人,墨泫今天帮了她大忙,她怎么好意思让恩人饿肚子。 从御膳房溜达一圈出来,夏染一左一右挎了两只篮子,篮中装着六味菜肴、四壶美酒,绝对够得上大餐的标准。 夏染才跃上后墙,房中耳朵很尖的某人已经听到了,他默默拿起一本书,夏染又爬墙进来,真是摔不怕啊! 夏染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冲墨泫扬了扬手上的食盒:“七皇子,饿不饿?真是魅力无法挡啊,小宫女冒着挨竹笋炒肉丝的风险也要来看你,嘻嘻!我听说你受罚没饭吃,顺手偷了几道菜,当是谢礼了。” 墨泫没想到夏染竟然会知道这事,他侧目看着她:“那宫女的下场你见到的,晚上还敢来,真是不怕惹祸上身!” 夏染笑道:“我不会被人看到,你门口的侍卫脑子是方的,只知道守前门,我本来担心后院会有人,特意留着心眼的,结果连只耗子都没有。” 墨泫莞尔,她恢复得真快……于是笑问:“你吃过了吗?” 夏染这才想起她从中午到晚上,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 “一起吃吧。”墨泫将夏染篮中的食物一盘盘端出来,还给她倒了一杯酒,夏染也不客气,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烈酒,抓起一块糖醋排骨,味道真不错,不愧是御膳。 墨笑笑道:“原本是女中豪杰,再来一杯。” 夏染从前在现代从来没喝过酒,美酒美女虽然是对付男人的必杀,但那些伎俩陆越丰从来就不让她碰,只允许她用拳头说话,所以夏染连啤酒都没喝过几瓶,更别提现在这种高度数的白酒了。 酒入愁肠,醉得更快,十杯美酒下肚,夏染看人都是重影的,墨泫无语中,看她喝得那么爽快,没想到酒量这么差…… “再喝该醉了。”墨泫伸手去夺夏染的酒杯,“到此为止。” “别碰我!”夏染忽然尖叫起来,声音之大让墨泫不得不赶紧捂住她的嘴,否则非把侍卫招来不可! 墨泫开始后悔今天让夏染喝酒了,看到她不安分的样,墨泫把夏染箍在胸前,压低声音警告地说:“别闹。” 夏染窝在墨泫怀里,听到他有力的心跳,白天那种委屈的感觉瞬间回归,她喃喃地说:“七皇子,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从前的自己,你母妃叛国,我是父母一起叛国,从来没人看得起我,我告诉自己,有朝一日,我会站在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向他们问一句:还记得那个你们看不起的夏染吗!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一直很努力……可是,我的努力是不是都没意义……” 她的眼眶开始泛红,平时的夏染绝不会哭,但现在,她有点醉,墨泫的怀抱有点暖。 正文 第24章 哭哭不是罪 某位自以为心肠很硬的腹黑君,听到夏染的话,开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夏染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他才惊愕地发现,心又开始痛了。 原来他们有相同的命运,难怪她对他与对别人不同…… 夏染迎着墨泫的手,把小脸扬得高高的,生生把几欲掉落的眼泪逼回眼眶,乖巧地对他笑了笑:“我没哭。” 恍惚中,她把墨泫当成了师傅,除了师傅,没有人会这样温柔地抱她。 墨泫抬手,轻抚夏染柔顺的长发,柔声说:“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不用忍着。” 夏染摇头:“哭了师傅你又要打我了。” 墨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师傅,谁是她师傅?夏染那种依恋的声调,让他非常之不爽! 他低头,微凉的唇贴着夏染的眼睫毛,宣示着他们的亲密:“这里没有师傅!女孩子哭哭不是罪,虽然眼泪不解决问题,但是哭出来心里会舒服一点。” 是吗?大概是吧。夏染觉得师傅能感应到她心里的悲苦,这次终于纵容了她一回。夏染鼻子发酸,眼泪夺眶而出,她就算哭也是压抑的,不敢放声大哭,好像软弱的蜗牛,离开了坚强的伪装外壳,便很没有安全感。 墨泫的唇慢慢下移,贴在夏染唇上,用舌尖安抚她的唇瓣,轻轻舔掉她滑落唇上的泪珠,夏染有些不知所措,酒精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没法正常思考,这种状况更不在她控制范围内,她只是本能地觉得,对方这是在心疼她,于是她闭上眼睛,温柔地回应着墨泫的吻。 墨泫呼吸一滞,全身的血开始朝身体某个部位狂涌,送上门的美餐,不要白不要,想到昨天夏染敏感的颤抖,滑嫩的肌肤,墨泫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伸进了她的衣裳,柔软的胸膛、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玉腿,这完美的身形绝对是男人的毒药。 夏染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不满地在墨泫唇上狠咬一口,她排斥这种肢体接触,仿佛时光倒流,将所有的羞辱再次血淋淋地摊在她面前。 墨泫看夏染因为紧张而开始急剧收缩的身体,强烈的yuwang无声无息地泯灭下去,他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好吧,他承认他是!但,他也是有节操的,女人对他而言从来都不是必须品,昨夜他是为了把夏染留下来,他还从来没有为了满足自身体而拿女人泄欲过。 他了解夏染的个性,吃了亏,一定会为自己讨个说法,而且他还有一点黑暗的想法,让她知道她的清白已毁,她就不会再嫁给薛毅了。 墨泫放开夏染的唇,夏染闭上眼睛,靠在墨泫胸前沉沉睡去,脸上的表情如婴儿般恬静,单纯地让墨泫觉得很不自在。 同样在别人的奚落中长大,为何夏染能维持住善良的本性,而他却注定滑向黑暗的深渊? 睁开眼睛,躺在舒适的床上,头仿佛被榔头狠狠砸到一般剧痛无比,夏染揉揉太阳穴,什么情况? 她昨晚去御膳房偷菜,然后去墨泫那里,再然后喝了酒…… 夏染噌地低下头,她该不会酒后乱那个啥,又被人XXOO了吧! 衣服妥妥地穿在身上,还是夏染昨晚穿的衣服,下身没有不适的感觉,夏染飞也似地蹿到铜镜前,肌肤白得像水葱似的,没有暧昧过的痕迹,她的脸不由得火烧火燎地烫起来,她现在是怎么了,一点都不纯洁,动不动就想到那种事情上去! 以后再也不能喝酒了,真是要人亲命,可是她昨晚明明是在七皇子那里喝醉,为什么醒来会在坤宁宫? 听到屋里的声音,周萍推门而入,见夏染起床了,一张脸拉得老长,满眼不高兴地说:“姑娘昨晚几时回来的?我等你等到睡着也没见人。姑娘虽然不是宫女,但到底是坤宁宫的人,日落以后还是莫要到处乱跑的好,否则有人要嚼舌头的,佟贵妃之事姑娘怎么就得不到教训呢!” 夏染勾勾嘴角,佟贵妃之事究竟是该谁得教训!不过看眼前的架式,她也不必向周萍打听是谁把她送回来的了。 墨泫竟然能不惊动坤宁宫的守卫把夏染送回来?如果他没两把刷子……这事有可能吗?夏染还想起一件事,昨天墨泫跟踪她不让她吃药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发现…… 夏染脑海里迅速勾勒出一幅画面,不受人待见的罪妃之子,咬牙隐忍,默默练得一身武功,对皇位虎视眈眈,只待有机会,便欲翻身篡权,掌控天下! 夏染机灵灵地打了个哆嗦,咬紧嘴唇,如果墨泫是这样的,那他帮她,是不是也和龙脉有关系? “姑娘,你又上哪去!”刚替夏染梳了两个髻戴上两只发簪的周萍,见夏染还没梳完妆又往外跑,气得满脸通红,没见过这样的野丫头,还想当太子妃?好在失踪了,否则太子爷八辈子的脸非给她丢干净不可。 夏染要去墨泫那里找他问个明白,她眼中容不得沙子,没想到刚出坤宁宫的门,便在去墨泫那里的路上碰到了他。 墨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昨晚喝多了,没事吧?” 夏染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嫣然一笑:“我第一次喝酒,让七皇子见笑了,我没有胡扯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墨泫垂眸,夏染只有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人畜无害的甜笑,看似真诚,但她真正笑的时候,会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而她刻意笑的时候,却会抿起嘴,许是本能地觉得那对虎牙会破坏她的完美,这个小细节,墨泫已经注意到很久了。 他知道,现在夏染怀疑他了,他原本就是要引她起疑的,可是……看到她敌意的样子,他却觉得很不舒服,不想在她面前暴露实力了。 墨泫继续演他的戏:“昨晚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 夏染无辜地摇着头,大眼睛水灵灵,要多萌有多萌,放着让墨泫生气的电。 不要拿这种对付呆色鬼的眼神来糊弄他! 墨泫略有些冷漠地说:“昨晚你喝的有些多,屋后忽然蹿出一个白衣男人,戴着顶黑色斗笠,把你抢了就走,我不敢叫守卫,又追不上他,到院子的时候已经不见人,我担心了一晚上,你没事就好。” 夏染听得心下越来越凉,斗笠?墨泫怎么会知道斗笠的存在?两种可能性跃上心头,要么,他和斗笠是一伙的,要么……他就是斗笠,墨风可以戴人皮面具,墨泫怎么就不可以! 夏染美眸微眯,忽然一个箭步,挥掌朝墨泫劈去,手掌所及之处正是墨泫的檀中大穴,墨泫没有避让,夏染的小手正拍在他的穴道上,将他打得直飞出去,他又惊又怒,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夏染,你干什么!” 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万儿八千遍,他怎么会想出那么个蹩脚的借口来……那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他的计划原本是要向夏染透露实力然后拉拢她的,可是,计划没赶上变化快。 “你知道我的秘密,我当然要灭口了!”夏染从怀里拔出手枪,墨泫真能装,但他装得太过火,她刚才那一掌力气虽大,速度却不快,就算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该知道避一避,墨泫难道是呆鹅吗! 他越这样,夏染越不相信他是俗人,他要隐藏实力,自然是想骗她了,他和都灵一样,全是不安好心! 砰,枪响,不管这厮是斗笠的朋友,亦或是斗笠本人,都该知道夏染枪的厉害,再不显真本事,非死即伤。 “啊!”墨泫痛苦地皱起眉,子弹嵌在了他的胸膛里,和心脏只差半寸,亚麻长袍瞬间被鲜血浸湿了一片。 夏染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怎……怎么可能! “墨……墨泫……”夏染脸色煞白,他……真的不会武功? “什么人?”枪响引来了宫里的侍卫,夏染匆匆从地上捡起枪,背起墨泫飞也似地逃到角落,昨天他帮了她,今天她却把他伤成这样?万一他死了,那就是她害死的……夏染不敢再继续想这个问题。 墨泫眯眼睁开一条缝,瞥见夏染因为紧张和自责而毫无血色的脸颊,眸光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他避的位置恰到好处,让子弹落在看似凶险,实际上没有伤到任何器官也没有伤到大血管的地方,这样精准的拿捏,若非武功精湛、深谙医道,又胆识过人之辈,是绝不敢这样玩的,但墨泫艺高人胆大,而且他的自信有真材实料,不是自负。 夏染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压下心中的慌乱对墨泫说:“你……忍着点,我要把子弹取出来。” “不用,我是大夫。”墨泫如临大敌,万一夏染不小心捅到他的要害或者伤到经脉,他虽有神功护体,毕竟也不是神仙。 夏染这下急了:“伤口的那个位置,你怎么看得到,治疗外伤我拿手,让我来吧。” 正文 第25章 有苦说不出 看到墨泫脸上那副招牌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算什么”的表情,夏染讪讪地很不好意思,吱呜地说,“七皇子,我刚才还以为你是……哎,现在先救命要紧,你有气,以后再骂我好不好?” 夏染一边说一边撕开了墨泫的衣服,暗自庆幸好在她自制的木枪火药不足,现在的情况虽然可怕,倒也不是致命的伤。 叮叮叮,三只药瓶掉在地上,夏染也无心关注,只是找来几块干木头,升起一小堆火,从头上除下两只发簪,刹时,万缕青丝倾泻,让她白皙的脸庞笼罩上妩媚的妖娆。 夏染将发簪放在火上炙烤,发簪是导热的,烤过之后颇为烫手,但夏染咬牙隐忍,连哼都没哼一声。 墨泫原本是断不想让夏染招呼自己伤口的,但如果出手反抗就会前功尽弃,他多少有那么点不甘心,看到她烧烤发簪,把小手烫得又红又肿,墨泫在腹中翻了个白眼,就让她得瑟一回,没下次了! 他将所有的内力运到伤口处,形成严密的保护层,夏染就算手抖,子弹也无法突破他内力的防线,让夏染觉得是她把暗器取出来的也就是了。 墨泫做好准备,万事俱备,就等夏染下手,没想到,胸口一麻,夏染没有来取子弹,却点中了他的穴道…… 夏染在现代原本不会点穴,但穿越之后,她被点过很多次穴,虽然没人教她,她却自悟出一些门道,夏染没有内功,力气却是大大的有。她点墨泫的穴,正是墨泫前一晚对她用强时点的那处穴道,是全身最大的要穴,被点中之后不仅四肢麻痹无法动弹,就连嘴唇也是木的,想说话,门都没有。 搁在平时,十个夏染也别想近墨泫的身,更别提点穴了,可刚才墨泫所有的注意力和所有的内力都用于保护伤口上,鬼知道她会忽然下手点他的穴啊。 夏染试探着用手戳了一下墨泫的肩膀,见他应手而倒,知道点穴有起作用,心下甚慰,看到墨泫愤怒的眼神,她抱歉地笑笑,解释说道:“你这子弹位置很微妙,万一抖一抖碰到心脏就死定了,这里没有麻药,我怕你吃痛会乱动,只能封住你的穴道,忍着点啊,我尽量让你少痛一点。” 忍你个妹! 墨泫有苦说不出,他拼命运功想把被封的穴道冲开,可是夏染第一次点穴,生怕不灵光,使出了吃奶的劲,穴道封得极死,墨泫突了两次没成功,见夏染拿着发簪越靠越近,一着急,岔气了…… 下辈子他再也不装怂,他发誓! 对危险有天生感知的夏染,此刻所有注意力都在墨泫胸口的子弹处,对某人身上的杀气丝毫没有察觉。 墨泫生气地闭上眼睛,就夏染那两只破簪子,用来夹东西都嫌容易掉,何况是伸进伤口去夹那么颗圆滑的子弹,他这次真的要被这小妮子害死了。 胸口一阵疼痛,就在墨泫腹诽万千之际,夏染已经用发簪取出了他体内的子弹,出手既稳又准,碰到心脏,也没碰到血管! “七皇子,你身上这三瓶药,有止血的吗?”夏染一边用手按住墨泫的伤口,一边向他询问,问过之后才想起墨泫被她点了穴,赶紧替他解开。 墨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撞到这样的狗屎运,夏染把暗器从他身体里取出来了,还没有其他损伤,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她还有多少能耐是他不知道的? “七皇子?哪一瓶药啊?”夏染郁闷地又问了一遍,难道墨泫疼傻了? 墨泫这才回应:“蓝色那瓶。” 夏染立刻拿过药,厚厚地涂了一层在墨泫的伤口上,直接用掉大半瓶,私心想着用得越多好得越快。某人心肝脾肺肾都在疼,他的宝贝药啊,比金子还贵重啊,有钱都没处买啊,哪里需要涂那么多! 夏染扯下衬裙,细心替墨泫包扎好,在他胸口打了个蝴蝶结,这才算大功告成,她抹了抹额角的汗,扶着墨泫的胳膊问道:“七皇子,你能站得起来吗?” 墨泫顺着她的劲从地上站了起来,夏染大喜:“还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她的话还没说完,某人已经面色阴郁地扭头离开,夏染不敢委屈,更不敢发飙,老老实实低下了头,换作她也会生气,墨泫没有骂她已经是客气的了。 闯了祸的夏染正准备回坤宁宫好好面壁一番,却不想在宫门口遇到了一袭便装的墨风,墨风今日穿的只是普通素色长衫,不卑不亢,气质儒雅依旧,完美地演绎着花季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形象,可惜夏染此刻已经知道,骑白马的未必都是王子。 眼见墨风杵在半道,而且目标很明确就是在等她,想装作没看见是不可能的,夏染盈盈一笑走上前去半开玩笑地打招呼:“允王爷,您今儿到坤宁宫来,皇后娘娘知道吗?贵妃娘娘知道吗?我听说这两位贵主儿最近可有些不和睦,小心娘娘放狗咬你哦。” 墨风半点也不生气,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语气也没有丝毫不悦:“夏姑娘,你好像对本王很有敌意。” 夏染回以天真浪漫的笑靥:“敌意哪敢呀,贵妃娘娘的厉害小女可是领教过的,害怕倒是有些,娘娘要为难小女,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墨风明知夏染说的是讽刺,却依旧没有火气,好脾气地说:“母妃在宫里呆习惯了,刻板一些是有的,却不是个难相处的人,本王今日便是过来向姑娘道歉的,母妃自知冤枉了夏姑娘,已以永寿宫略备薄宴,不知夏姑娘肯不肯赏脸?” 夏染眼波流转,淘气地眨眨眼:“允王爷该不会是想把小女灌醉,然后做些什么吧?” 她半开玩笑的语气,加上脸上萌到极致的单纯,即使说了让墨风不高兴的话,也让他发不出脾气来。墨风果然笑得更欢畅了,泰然自若地说:“宫里规定白天不能饮酒,母妃虽是贵妃却也不能违逆,酒是没有了,好茶倒是有不少。本王不喜饮酒,酒能乱性,茶却让人愈喝愈清醒,想在宫里活得长久,还是清醒点好,张扬和天真,都讨不到持续的好处。” 夏染扬扬眉毛,这是在警告她吗?她小手一摊:“既然贵妃娘娘都备下茶水了,夏染怎么敢不去,打扰王爷了。” 墨风对夏染的识相很是满意,当下在前面带路,将她引到了永寿宫,菜色果然是备下的,只是不见佟佳的影子。 小宫女进去半晌,灰溜溜地出来,为难地说:“王爷,贵妃娘娘张罗好菜色之后,忽然气喘的毛病又犯了,刚刚宣过太医说要卧床休息,请王爷自己招待一下夏姑娘……” 墨风立刻起身,对夏染说:“你且坐着,我去看看母妃。” 夏染笑着点点头,今日的“宴请”佟佳肯定不会同意,更不会露面,墨风一个人演独角戏也怪可怜的。 果不其然,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墨风从屋里出来,对夏染说:“母妃服过药已然睡下,你只能下次再见她老人家,不过既然来了,用过午膳再走吧。” 夏染嗯了一声,只要饭菜没毒,她不会推走送上门的美味,当下尝了几筷子,果然是美味,而且没有毒。 墨风见夏染吃得畅快,心中窃喜,不动声色地说:“夏姑娘进宫多日,夏丞相和夏夫人来过几次?” 夏染停下筷子,小嘴一扁,幽怨地看着墨风:“你一定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明知道他们没来过。” 墨风的表情瞬间温柔下来,让夏染觉得自己“苦情女”的角色演得相当到位。墨风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听说夏丞相最近一直病着,虽然……他病得确实久了点,但你别怨他,他是皇后和太子的人,现在大哥不想娶你,父皇的态度又模棱两可让人看不分明,夏丞相谨慎一点是对的,他怕得罪太子,又怕得罪父皇,难做啊。” 夏染低头,用筷子一下下拨弄着碗里的醋鱼,淡淡地说:“骨肉亲情,比不上他的小心谨慎,亲生女儿失踪三个月,当爹娘的可以不闻不问,若非亲生经历,我还真不相信。” 墨风叹了口气:“人在朝堂,身不由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明明是他挑拨,却变成劝架的那个,夏染一边在心里佩服墨风的离间计,一边很配合地说:“其实我也无所谓了,嫁不嫁太子,我真的不在乎,若不是皇上要我留下,我早就走了。他答应过,会让我穿金戴银,逍遥一辈子,保证我过得比公主还舒服,再也不用受别人的气。” 墨风纵使淡定,这下也有点沉不住气,立刻问道:“谁?” 夏染爽朗一笑:“他是江湖中人,王爷应该不认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啦,我不知道他真名是什么,只知道别人都叫他都灵。” 正文 第26章 请叫我猪头 墨风脸色微变,又是都灵!在不死山庄的时候他就知道夏染和都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甚至怀疑是都灵把夏染从不死森林里救出来的,否则夏染区区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他绝不会承认栽在女人手上,但如果这个女人背后有都灵支持,就另当别论。 墨风收起笑,一脸严肃地看着夏染:“你和都灵有联系?” 夏染眨眨眼,一脸天真地歪过头,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她正想多打听一点都灵的事,机会就来了。 墨风声音清冷地说:“都灵是云国第一杀手,他手下的都灵山庄,更有上千名杀手,想要他们杀人,只要凑够他们要的价码,写上对方的名字,一起送到都灵山庄在各地的收费点,三日之内,就能收到对方的人头,他们打开门做生意,最讲的就是诚信,即使一名杀手没有刺杀成功在任务中死了,其他杀手也会继续,必定完成任务为止,只要被他们盯上,你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夏染不可思议地睁大眼:“都灵山庄这种秘密组织还有收费点?还讲究诚信经营?朝廷不管吗?” 墨风没想到他费了半天口舌,夏染就只好奇这个…… 他不耐烦地撇撇嘴,用力深吸两口气这才把耐心找回来,定定看着夏染说:“朝廷不是不想管,是没法管!那些杀手身份隐蔽,又擅长易容,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父皇不会轻易招惹都灵山庄,否则他们把目标瞄准皇宫,弑君之事也不是无稽之谈。夏染,你确定你真的要和都灵那样的人打交道吗?你不害怕?” “他喜欢音率,我们是知音,他杀别人不会杀我。”夏染不服气地看着墨风说:“他喜欢听我吹笛子,仅此而已,说我像他妹妹。” 妹你个头!墨风相当之不淡定,强忍着郁闷,故作轻松地问:“笛子,什么笛子?我能看看吗?” “我送他了。”夏染笑道,“那笛子他怎么也吹不响,还是我教他他才吹响的,嘻嘻。” 墨风恨不得一巴掌把夏染拍死…… 夏染开始高高兴兴地教墨风吹笛之法,当然十句有十句是假的,墨风越听越没耐心,骨笛在都灵那里,他还有希望拿回来吗? 夏染心情大好,饱餐一顿之后客气地向墨风告别,打听清楚都灵的身份,验证了斗笠的话,还顺道把墨风的注意力系到都灵身上去,希望他们两人狗咬狗能咬到死,如果同归于尽那夏染就没有遗憾了。 回到坤宁宫,夏染美美地睡了个午觉,直到傍晚时分才被周萍吵醒,周萍最大的爱好就是把夏染从床上拖起来,然后说:“夏姑娘你怎么又在睡觉……” “皇后娘娘又要见我了?”夏染抹着口水坐起身,一脸郁闷。 “是啊,夏姑娘你快点过去吧!”周萍对夏染的态度很不满意,加重了语气,“太子殿下回来了!” 太子?夏染也来了点精神,她对这位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未婚“夫君”当真有些好奇,想看看新婚妻子被人先劫持又失踪,他不去找凶手,却只知道满大街围剿她的人渣到底长什么模样。 许是因为墨奕回来的缘故,周萍给夏染打扮的时候格外小心,太子不喜欢太浓的妆、不喜欢太张扬的衣服、不能戴太多首饰,只能戴几样名贵的,否则会被嫌弃艳俗…… 倒不是周萍有多为夏染好,而是激怒了太子,不仅夏染没有好果子吃,她也是死定一条线。 被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夏染颇有些担忧,把她弄得这么漂亮……呃,还加上贵气,万一太子看上了,可怎么是好? 直到踏进厅堂的那一刻,夏染的心才彻底放到了肚子里,墨奕的目光自她脸上扫过,冷冽得像尖刀,仿佛在看臭水沟里的垃圾,完全将夏染姣好的脸庞和玲珑的身段当空气。 “你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住在母后这里。”墨奕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看到夏染之后变得更加难看,斥道,“被人破了身子丢到相府门口,你这贱婢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吗!” 夏染心中一阵绞痛,果然她被丢回相府的时候就已经…… 她咬咬嘴唇,抬头看着墨奕,冷冷地说:“我会被人劫持那也是太子爷你保护不周,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的人,居然还理直气壮地在这儿叫嚣,当真丢光了天下男人的脸!” 四周一片死寂,周萍石化中,柳玉姚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染,夏染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这样莽撞地和墨奕顶嘴? 墨奕的表情,已经出离愤怒了,夏染毫不在乎,她原本不会这么张狂,但墨奕戳中了她的痛处,她一时冲动,过激的言语已说出口,说了也就说了,她不后悔。 墨奕抬手,狠狠扇了夏染一个耳光,将她得一跤摔倒,夏染有备在先,却还是没躲开他的巴掌,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内功,必须的! “太子,够了!当着本宫的面大打出手,成何体统!”柳玉姚见墨奕出手打人,脸上微微变色,朝夏染使了个眼色,“你退下吧。” 夏染站起身走人,墨奕长得算个美男,无奈他的两个兄弟太抢眼,生生把他比下去了,让她看她还懒得看呢! 柳玉姚直到夏染走远才对墨奕彻底沉下脸色:“奕儿,夏染是你父皇安排住在坤宁宫的,你不想见到她,本宫也不想,但你出手打人岂不是落人话柄让人家说你无情,就算你不想要这个女人,也得从长计议才是!” 墨奕冷哼一声:“母后,你也太小心翼翼了!夏染失贞,早犯七出之罪, 有什么好计议的!” 柳玉姚秀眉紧锁:“皇上都没有说她犯七出之罪,谁敢说她犯七出!你这暴戾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墨奕不可思议地看着柳玉姚:“母后的意思是,哪怕那女人不干不净,没有家教口出妄言,只要父皇没开口,我就得乖乖忍着,甚至乖乖娶了?” 柳玉姚沉默不语,她也咽不下这口气,这次墨清扬的态度让她很不能理解,难道仅因为夏染是丞相嫡女?不大可能…… 墨奕握紧拳头,让他娶个不贞的女人,有没有搞错?那个贱货长得再漂亮他也不稀罕!他绝不会给夏染嫁进太子府的机会! 夏染憋了一肚子气,从坤宁宫跑出来,狠狠踢飞了一块石头,人渣,果然是人渣!力气那么大,把她的脸都打肿了!必须得弄点药去! 夏染一边腹诽挤兑墨奕,一边跑到墨泫的院外,身手麻利地跳进去,坐在屋里的墨泫皱起眉头,怎么又来了! 看到夏染顶着半边红肿的脸颊跑进门,墨泫吓了一跳,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丫头怎么整的? 夏染将高高肿起的脸颊送到墨泫面前,可怜兮兮地嘟起嘴,“有人替你报仇了,早上才打某人一枪,晚上就被人扇耳光,真是恶有恶报……” 墨泫莞尔,哪有人说自己恶有恶报的,小东西分明是跑到他这里来装可怜,她以为这样就能把白天的事对付过去?他脸上写着“我好欺负”的招牌吗? 眼见墨泫似是想笑,又拼命隐忍,就是不肯咧嘴的样,夏染在他肩膀上戳了一下:“要么你在我另外半边脸上也来一巴掌,两边对称倒比这样好看,以后请叫我猪头,谢谢!” 墨泫终于一个没忍住,笑喷出来。 夏染见他笑了,心中大喜,也咧开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你的伤好点没有?” 墨泫横了她一眼,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笑骂着塞到夏染手上:“总算没给你气死,这药拿回去……” 看他行动自如的样,想来伤是没有大碍了。 “不用!”夏染打断他的话把药推了回去,“你上次给我的药我还没用完,拿来擦脸足够了,你这药那么有效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别浪费在我身上。” 现在她对墨泫的怀疑已去了大半,那日她没听到他的脚步,应该是自己心里太乱了吧。 墨泫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染:“我有说这个是给你擦脸的吗?我是让你涂在手上。” “手?” “你的手早上不是烫伤了?” 夏染心里暖暖的,她早上烤发簪的时候确实被烫伤了,没想到墨泫居然能留意到…… 她从桌上拿过药瓶,想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睁大眼睛问:“七皇子这个药多少钱?算我跟你买的吧。” “一万两银子。” “……” 墨泫笑得人赏心悦目,在夏染肩膀上推了一记:“不逗你了,赶紧回去,我听说太子回来了,如果让他听说你在我这里,呵呵,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夏染想想也是,她不怕墨奕,却不想给墨泫惹麻烦,知道墨泫没事,也原谅了她,没必要再逗留。 坤宁宫门口的阴影里,数名黑衣男子摩拳擦掌,压低声音指着走回坤宁宫的夏染兴奋说道:“太子爷说的就是这妞?身段当真不错嘛!” 正文 第27章 要夏染的命 夏染倏地顿住脚步,她闻到了一股馋猫盯上鱼的味道,黑暗中涌动的猥琐,让她极不舒坦!她转身就走,还顺带掏出骨笛狠狠吹响。 “噢呜!噢呜!”骨笛的声音传得极远,隐隐发出回响。 黑暗中的男人们跺了跺脚,纷纷骂道:“那娘们警惕性真强,上!” 夏染没逃多远便被六个黑衣男人围在了中间,无一不是高手,夏染收拾其中一个都不敢说有胜算,何况是以一敌六。她又惊又怒,骨笛的声音那么大,这宫里的侍卫都死绝了吗?没一个吭气的!那个总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她身边的斗笠呢?怎么也不见人! “小贱人,看你能逃到哪去!”打得兴起的男人们眼中散发出贪婪的光束,夏染暗暗叫苦,她早掏枪就好了,这下被逼得手忙脚乱,完全腾不出手来,二十余招之后,夏染被人一掌斩在颈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坤宁宫里,刚刚睡下的柳玉姚又坐起了身,将坤宁宫的管事大太监张德全叫到面前问道:“你刚才可听见什么声音?” 张德全低着头说:“奴才听到了,但没听真切,许是犬吠吧……” “犬吠?”柳玉姚原本就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听张德全回话之后更是觉不对,“那明明是狼嚎,怎么会是犬吠!” 张德全赶紧应声:“是,是狼嚎……” 柳玉姚扬起下巴,目光清冷地盯着张德全:“宫里怎么会有狼?” 张德全不安地抿唇:“那奴才去查一下……” “张德全!你有事瞒我!”柳玉姚一声怒喝,把张德全吓得跪倒在地,柳玉姚冷冷地说,“本宫数到三,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本宫让人把你拖出去杖毙,本宫说到做到,你最好相信!一、二……” 张德全吓得面无人色,连连磕头:“是,是太子……” “太子怎么了?” 张德全知道这事瞒不住,只好说道:“太子不想娶夏染,今夜找了几个羽林军的兄弟,说或许皇上不知道那女人做过什么丑事,需得让皇上看仔细才行,让兄弟们今晚爽一爽,明天把夏染剥光了丢到宫门口去……” “胡闹!”柳玉姚气得浑身发抖,这不是打皇室的脸嘛,墨奕当真是被她宠坏了,一点都不知道瞻前顾后!她严厉地看着张德全,“把夏染给本宫带过来,马上!” 张德全无奈:“刚才,人已经被劫走了,这会儿,应该快出宫门了吧……” 柳玉姚秀眉紧锁,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低头思忖片刻对张德全说:“你马上出宫,去找都灵山庄,说本宫要夏染的命,付给他们10倍的银子,绝不让夏染看到明天的太阳!” 既然祸已经闯下,就索性斩草除根,干脆让夏染彻底消失,明天对墨清扬说人失踪了,来个死无对证! 而且夏染死了,正好除掉她一块心病,不止墨奕气不过,柳玉姚也恨不得把夏染大卸八怪。 “我先来!” “你妈的老子刚才把这妞打晕的,凭什么是你先来?” “我裤子都脱了!” “你裤子脱了关我屁事?” 夏染还没睁眼,污秽不堪的话便已然传来,她瞬间理清了自己的现状,被人劫持,现在一群歹徒正在为哪个先占她便宜而争吵! 夏染动动手动动脚,还好那群人没有捆她。 一只毛毛手开始扯夏染的衣服,另有一只毛毛手在掀她的裙子,还有一只毛毛手企图摸她的脸蛋,是可忍孰不可忍,夏染噌地一下睁开眼睛,佯装咳嗽,让一口唾沫正正地落在靠她最近的流氓鼻子上,夏染眼睛尖得很,刚才交手之时,她已感觉到此人是六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 “你个小贱人……”被她吐口水的人顿时火大。 夏染委屈地眨眨眼睛,边咳嗽边说:“大哥,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么凶……” 那人干瞪眼说不出话来,羽林军里全是男人,这些士兵看母猪都是双眼皮的,更何况是国色天香的夏染,虽然脸被墨奕打得红肿,但扮起可怜来,绝对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楚楚可怜。 “大哥,你现在飞上高枝,就翻脸不认人了。”夏染扁着小嘴看向那被她吐口舌的人,语带哀恳,似有无限幽怨,“我们从前的情分你都忘了吗?你说过会护我周全,我知道你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你会把我救出去的,是不是?” 这番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炸得那男人五雷轰顶,半晌反应不过来,他刚才看到她的萌样一时心软说不出狠话,立刻便成了她的“大哥”。 他原本觉得那不过是寻常女子对男人讨好的称呼,所以没有反驳,却不想她这一声“大哥”还有后招,轻而易举地把他推到反角的位置上,任谁回去跟太子嘀咕一声他和夏染以前有染,他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厮脸上杀气大盛,他的同伙也不是吃素的,暗想难怪这家伙争着抢着要来,可事实上,他们谁不是抢着要来的?两边唇枪舌战,夏染乐得观看,时不时地扯一把被她栽赃的倒霉孩子,让他气得头顶冒烟,不管他怎么骂,怎么解释,似乎都没有人相信。 夏染看着以一敌五的PK战开打,心满意足。 被夏染嫁祸的人武功高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终究还得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把两人打得趴倒在地动弹不得之后,跑没影了。 眼见六名歹徒跑一伤二,只剩下三人,夏染噌地从地上跃起,就等你们自相残杀呢,我只有三颗子弹,招呼不了六个人,现在剩下三个,正好一人一颗。 夏染的枪法连龙景天都能打中,不要说这几个小人物,砰砰两枪爆头,事关她的清白,她不敢怠慢,两枪击毙两人,正在犹豫要不要省一颗子弹自己动手解决掉最后一个,那人已经吓得夹起尾巴鼠蹿,分分秒不见了。 夏染咬咬嘴唇,倒是省了她的麻烦!她转头不愿意再去看地上的死人,虽然杀人是她的职业,可夏染做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练到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可以毫无感觉的境界。 她举目四顾,今夜的天空乌云压顶,完全看不到星星,让人不辨方向,夏染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于是拿起树枝往天上一抛,指哪走哪,先走到有人之处,便可以打听到皇宫的位置。 不知道墨泫发现她失踪,会有什么想法…… 夏染甩甩长发,怎么想起墨泫来了?莫名其妙! 一路且走且看,到得天明时分,夏染还是没有看到人烟,反而越走越偏,拐进了一片山林,她不动声色地眯起眼,身后那个尾巴,已经跟她有一段时间了,一个时辰之前就跟着她,她快对方也快,她慢对方也慢,轻功明显比她高出N个层次,比刚才被她挤兑走的人武功高强得多。 她在试探对方要干什么,对方大概也在试探她,可两人干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夏染决定先发制人,她武功不如对方,所以先下手为强! 夏染停住脚步,从怀里拔出枪,顺手摘了个果子在手中把玩,不动声色地说:“黑暗中的朋友,跟着小女跟了这么久,不准备出来吃个水果吗?” 前方的一棵大树后面,站出一个蒙面男子,眸中带着猎豹般的冷光,手上握了一把剑,他原本好奇这丫头为何要往山林里走,所以一直没有现身,现在看来,根本是耍他的,她早知道有人跟了,这让他很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二话不说朝夏染扑去。 夏染机敏地闪到树后避开,蒙面人长剑直挺,行云流水地朝她刺来,将夏染逼近山壁。 轰!山上落下几块石头,夏染赶紧就地滚开,巨石在地上砸出了几个深坑,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蒙面人微微蹙眉,怎么会有碎石滚落?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速战速决!他出手的速度比刚才更快,长剑急转,削下夏染的一截长发,只差半寸就刺进她的喉咙了。 夏染眼中闪着危险的冷光,故意在左腰亮了个破绽,杀手果然中计,目光紧紧落在她的左腰处,夏染纤腰一拧,跃到半空,砰地一枪,子弹落进对手胸膛,对方的反应速度也是极快,没让她一枪毙命。 蒙面人双目圆瞪,各种不可思议外加不甘心,身子慢慢软倒。 轰隆隆——地动山摇! 夏染的心瞬间跳漏了半拍,该死,又是地震!她因为地震而穿越,事隔几月又遇到地震,老天爷这是不整死她誓不罢休的节奏吗? 左脚一痛,蒙面人眸中露出阴狠的笑,用尽全力抓着夏染的脚踝,死也要拉你垫背! 夏染大急,用力踹了他几脚,可对方的手犹如铁钳,无法撼动分毫。 山石滚滚而落,夏染拖着一个死人不可能跑远,情急之下拎住蒙面人背心的衣服,朝山壁蹿去,这个时候,靠山躲着反而最安全,只要山体没有完全塌陷,就不会被砸成肉饼…… 正文 第28章 七皇子发飙 墨泫下了早朝回到他的小院,一眼就看到坐在屋里的龙景天,龙景天闭目,依在他的软塌上,似正为某事烦恼。 “有事?”在宫中,墨泫和龙景天的见面时间通常是晚上,这样大白天相见,还是第一次。 龙景天抬头,对墨泫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不过你听了可别生气。” “说!” “昨儿,大山他们那队接了个活,赏银很高,要杀个女人,大山就派人去了,呃……我今天才知道,是有人要杀夏染。” “得手了?”墨泫森然抬头,杀气腾腾的声音把龙景天吓了一跳,他赶紧说:“不知道,小路到现在也没回来,大山他们正在找人呢,我怀疑夏染那个暗器……” 他的话还没说完,墨泫已经不见影了,龙景天哀嚎一声赶紧追上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有那么点希望自己的人失手,万一小路得了手……龙景天不寒而栗。 “主,主子?龙,龙大人?”都灵山庄接客点的小厮是庄里地位最低的角色,平日见过最大的头目是队长大山,所以看到龙景天和站在他身后的都灵,小厮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据说龙大人出手,山庄里十名队长齐上也奈何他不得,都灵主子武功比龙大人还高,到了令人发止的程度…… “带我去找大山!”戴着丑陋人皮面具的墨泫身上散发出让人胆寒的杀气,一把拎住小厮的领子,都灵山庄总人数上千,共有十只分队,各队有自己独特的联络标志,而且经常变化,所以就算是墨泫和龙景天,也追踪不到所有人。 “是……是!”小厮一脸惶恐,赶紧在前面引路,墨泫嫌他速度太慢,把他拎小鸡似地拎在怀里,让他指方向就是。 三人一路追着记号来到了梅花山,山上一片狼藉,地震引起了大面积山体滑坡,看得墨泫心拔凉拔凉,一时有些茫然。 龙景天脑袋嗡地一声,完了!眼见远处有三个人影,他暗叫不妙,刚想挡住墨泫的视线,墨泫却已经冲过去了。 “主子,龙大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三人中正有那名叫大山的队长,看到都灵和龙景天双双现身,大感诧异。 龙景天着急地问:“找到小路了吗?” 大山摇头:“我一路追信号过来,信号到这里就没有了,看来小路凶多吉少,主子、龙大人,你们说给小路家里的抚恤……” “你接了谁的活?”墨泫现在哪里还有心情谈什么抚恤。 “主子?”大山一脸骇然,都灵对于他们的活向来只问结果,从来不问雇主,都灵山庄有规定,严格替雇主保密,就连杀手之间,都不知道别人接了谁的活! 龙景天厉声喝道,“到底接了谁的活,五个字以内说清楚!” “皇后!” 大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再罗嗦了。 “谁让你接的活!”墨泫眸中杀气涌动,龙景天早有准备,赶紧将大山扯到自己身后,对墨泫吼道:“人家给了钱,大山自然要接活,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算账找柳玉姚去,拿自己人撒气算什么!” 墨泫面无表情地看着龙景天,在龙景天不屈不挠的坚持下,他的眸子终于沉寂下去,冷冷地对大山说:“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语毕,人影一闪,不见了。 龙景天跺了跺脚,头疼地对大山说:“回去找人来挖!把梅花山铲平了也要把人给我挖出来!” 寂静的坤宁宫里,张德全小心翼翼地对柳玉姚说:“娘娘,奴才昨晚付了重金,但却没有收到夏染的人头,今儿早上奴才溜出宫去查探了一番,才知道那个行刺夏染的杀手失踪了,也不知道他得手了没有……” 柳玉姚唇边露出一抹冷笑:“都灵山庄办事,本宫还是放心的,既然夏染到现在没有出现,便是永远不会出现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腮边一凉,鼻中闻到一点血腥气息,她下意识地伸手在脸上一抹,一片血红,待得低下头,张德全已经倒在地上,脑袋滚得老远,地上横着一根沾满血的树枝…… “啊!”柳玉姚发出了有生以来分贝最高的尖叫,一根树枝能把人的脑袋平整整地削下来?这种事柳玉姚连听都没听说过! “娘娘,怎么了?”柳玉姚的声音响彻云霄,立刻引来了数名太监和宫女,看到血腥的场面,周萍眼前一黑晕死过去,还算撑得起场面的几个人赶紧尖叫起来:“来人哪,有刺客!” 正在坤宁宫旁巡逻的十几名羽林军听到声音,纷纷冲进房间,可大殿里除了张德全的尸体之外,哪里有刺客的影子! 啪!房门被一阵阴风吹闭! 欣长的身影森然落在大殿正中,将殿内的气温骤然拉低了十度,柳玉姚不寒而栗,那张恐怖的脸……是都灵! 柳玉姚骇得浑身发凉,都灵竟然到宫里来找她,还杀她的人?她自问没有得罪过都灵山庄,不知为何招来这等横祸。 墨泫目光清冷地朝她扫了一眼,手中长剑出鞘,大殿里看不到人影,只能闻到血腥味,顷刻间,屋里的十几名禁卫军,七八个站着的太监宫女,全都倒在血泊中,虽然墨泫出手有先后,但这些人倒地却不分先后,柳玉姚还没回过神,殿里已经只剩她一个有意识的活人了。 即使是龙景天,也极少见墨泫和人过招用过兵刃! 柳玉姚毕竟是皇后,见过大世面,此刻虽然吓到了极致,却还能勉强保持住一点理智,她咬紧嘴唇说道:“本宫不知哪里得罪了都灵大人,可是银两不够?只要大人开口,银子不是问题。” 墨泫手上的剑滴着血,眸中冷光闪烁,一步步朝柳玉姚靠近…… “皇上驾到!”远处传来太监急促的声音,墨泫倏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了?”墨清扬看到坤宁宫里的景象大惊失色,“朕刚才听到有刺客……” “刺客往那边跑了!”柳玉姚扑进墨清扬怀里,身子瑟瑟发抖。 “追!”墨清扬面色凝重地给傅人杰下命令,思忖片刻留下了一队羽林军,“你们几个保护皇后娘娘!” 墨清扬前脚刚才,那几个侍卫后脚就又倒在血泊里了。 柳玉姚牙关咯咯作响,她知道都灵没有走远,她不跟墨清扬说出真相是因为她觉得墨清扬手下那些侍卫根本就不顶用,留个余地还能谈判,撕破脸自己和墨清扬都是死路一条。 墨泫目光沉沉地看着柳玉姚,一字一顿地说:“柳玉姚,你不知道哪里得罪我了,那我告诉你。十五年前,佟佳那个贱人和遥国串通,将叛国之罪强加到姜思思头上,你明明知道却暗中推波助澜,借机除掉姜贵妃,把自己儿子推上太子之位,这种无耻的举动我很看不过眼!现在,你为了全贤后之名,表面对夏染照顾有加,暗地里却雇杀手杀她,这种虚伪的做派也很令人不齿!我不差银子,只要我愿意,整个国库都是我的,所以,你永远给不到我心里的价位。” 柳玉姚面如土色,她暗中帮衬佟佳陷害姜思思之事,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知道,更没想到那人会是都灵…… 还有夏染,她杀夏染居然引得都灵反扑?柳玉姚百思不得其解!那小狐狸精这是得有多狐媚,竟然连都灵都要替她出头? “柳玉姚,你等着,姜贵妃的仇、夏染的仇,我会慢慢一并找你算的,死太便宜你了,我保证让你比死还难受。”墨泫冷笑,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柳玉姚一个人各种凌乱。 离开坤宁宫,墨泫再次回到梅花山,大山已经手脚麻利地把全队没有出去执行任务的人全都召了过来,足有七十八人之多。 墨泫皱起眉头:“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大山无语,这已经是庄子里绝无仅有的人手大集合了…… 龙景天清了清嗓子:“笨啊,其他队的,在皇城的,全叫来!” “是!”大山不敢问问题,赶紧回头去张罗。 墨泫一言不发地看着满目苍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夏染竟然就这样死了…… 明知道山体如此之大,就算让再多人来挖,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挖出结果来的,而且都灵山庄如此大张旗鼓地挖山,想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几乎不可能,但墨泫还是要挖,哪怕是尸体,也要挖出来! 为什么?为了龙脉吗?可一具尸体对龙脉有何益处?墨泫摇摇头,现在他没心思去想这个问题,先挖再说! 似乎连老天爷都觉得他可笑,华丽丽地赏了墨泫一场大雨。 夏染张开手,贪婪地接着从山石上渗进来的雨水,还好这里的山体是块状结构,石头居多泥土不多,她被压在这数米深的山壁下面竟然还能有空气,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夏染将衣服脱下来,接着山壁上滴落的每一颗水珠,没有水,她活不了多久,虽然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活着能有什么希望…… 正文 第29章 我……好渴 天空晴朗无云,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围着条白色的狐狸皮围脖,漫步于奇花烂漫的院落中,正是银狐。 一道清澈的瀑布,从花木深处倾泄而下,落在被打磨得极好的石玉上,院落两侧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一看便是个低调奢华的好地方。 “啊——嗯——嗯——”屋里传来声声悦耳的靡靡之音,打破了这幽静的环境,略显有些不和谐。 银狐皱起眉头,大白天的竟然…… “王爷,我不行了,我要死了!”床上的女子声音嗲得让人骨软筋酥,双手紧紧环住墨风的脖子,身段略有些平板,好在皮肤白皙,看着倒也不觉得难看。 墨风微微一笑,加大身体的力度又狠狠来了一下,惹得那女子娇吟连连,气喘吁吁,墨风的目光顺着那女子的脖颈向上,一瞥见她的脸便即转开,脸色一如既往的温柔,眸中却多少闪过一点嫌弃之意。 他身下的那女子,脸色黝黑,泛着紫色,还带了诡异的红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忽然,墨风顿住身子,抬手拂中那女子的睡穴,女子一脸茫然,过了片刻,闭上眼睛睡着了。 墨风这才将那女子丢在一边,起身穿好衣服,淡淡地对门外的人说:“进来。” 屋外沉默了好一会儿,银狐推门而入,嗅到屋里还未消散的暧昧气息,银狐的嘴角勾起戏谑的嘲讽:“公子大白天竟然有如此雅兴……” 墨风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在自己的王府里,睡自己的侍妾,要分白天和晚上吗?” 银狐的眼神狠狠抽搐了一下,走到床这,看着熟睡的丑陋女子,幽幽叹了口气:“小姐的脸,好像被毒得更严重了……” “人找到了吗?”墨风显然不愿意和银狐继续谈论床上的女人,改换了话题。 银狐摇头,走到墨风身边小声说:“都灵还在梅花山挖人,没挖到。” 墨风暧昧不明地笑道:“都灵还真拿那丫头当回事啊,十日了,就算挖到人,也是个死人,挖来何用?小鱼,我们去梅花山看看好了。” 银狐一怔,随即眼中闪出喜悦的光芒,她原名安小鱼,墨风竟然去掉了姓直接叫她的名字。 墨风在心里摇了摇头,傻女人,是不是不管伤你多少次,只要给你一点好脸色,你都会露出这种受宠若惊的表情?弄得人都不好意思继续伤你了,可是,不要抱希望,因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公子我们走吧。”安小鱼欣喜地从怀里替墨风拿出那张云素的人皮面具,墨风戴好,两人一起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梅花山上,挖掘工作还在继续,阵势之大,就连墨风看到都有几分诧异。 “云素公子也是来找人的吗?”墨泫倏地从天而降,将墨风和安小鱼拦在了外面。 墨风打趣地看着墨泫:“都灵,已经十日,夏染是不可能活下来的,骨笛只怕也压碎了,你还不收手,莫不是当真看上那女人了吧?” 墨泫冷冷地说:“我做事,不需要向你解释。云素,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杵在这的话,我今日便做笔赔本生意,不收钱把你给杀了。一!” 云素笑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必……” “二!” “啧啧,真是不给面子!” “三!” 墨风带着安小鱼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感觉得到,现在的都灵,好像一团即将炸开的火,当真会对他下杀手。墨风怀疑地眯起眼,都灵真的很在乎那个女人,难道他已经在夏染身上查出打开龙脉的秘密了? 夏染无力地躺在黑暗的狭小空间,身上满是干涸的血渍,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自己饿了多久,刚才,她喝干了吸在衣服里的最后一滴水,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奇迹并没有发生,她这样强撑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从怀里掏出骨笛,第N次吹响,她每次吹笛子的时候都怀揣希望,每次都失望告终,她已经快吹不动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声音!”墨泫忽然抬起头,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几百个干活的杀手。 “没……没听到!”杀手们各种诧异,万籁俱寂,哪里有声音了? “有声音,在那里!”墨泫肯定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山壁,起身朝那个方向走去,杀手们纷纷让道,墨泫该不是挖人挖出幻觉来了吧! 墨泫估摸着方位,走到一处乱石堆旁,他弯下腰,运起内力问道:“夏染,是你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内力所及,送得极远,夏染恍惚间依稀听到了人的声音,墨泫? 她赶紧摇头,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觉,真是疯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墨泫好一阵失望,他将手撑在石块上,稍稍用劲,数公分厚的石块顿时化为粉末,所有的杀手都惊呆了。 墨泫朝近处的几人扫了一眼:“怔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哦……”杀手们赶紧跑上前去,清除掉厚厚的粉尘,墨泫又往石头上击了一掌,如此反复数次,清除掉了三米厚的石块。 “咳咳!”夏染被头上不停掉落的碎屑呛得直咳嗽,周围的光亮比刚才强了一些,她睁开眼睛,石头开始透光了? 有人?有人! 夏染仿佛在绝望的墨夜里看到了北极星光,她激动地将骨笛塞进嘴里,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吹,她的坚忍没有白费,终于等到了人。 这次不仅墨泫听到,内力较强的几名杀手也听到了。 墨泫一阵狂喜,夏染真的没有死,好丫头,她就是个奇迹!他思忖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按在脸上,回过头的时候,已变成了带刀疤的白面小生斗笠。 他可不想让夏染看到都灵的那张脸。 头顶掉落的粉尘越来越多,夏染屏住呼吸,吃力地用手挡住口鼻,免得吸入太多粉尘窒息而死。 墨泫用的力道越来越小,他知道离夏染已经很近了,他不想内力伤到她,在听到近在咫尺的笛音时,他不再催动内力,改用手去扒石块,旁边的杀手赶紧过来帮忙,人多力量大,大家七手八脚地努力,很快,石堆下面出现了一个断隙。 那是一处向内凹陷的山壁,夏染躲在山壁腹地,石头坍塌形成一个自然的弧度,给了她狭小的生存空间。 一股恶臭袭来,几名杀手都不由得皱起眉头,尸臭混合着人体排泄物的臭味,薰得人差点昏厥。 墨泫却没有露出丝毫嫌弃之意,而且他眼尖地看到,夏染之前把衣服全脱掉了,现在她将衣服凌乱地盖在身上,可惜太虚弱,盖得不够严实。 “你们退开!”他冷冷地斥退一群早就不想呆在这里的手下,这才搬开最大的一块石头。 夏染蜷缩着身子背靠山壁侧躺着,环抱双腿将头靠在膝盖上,据说这是消耗体力最小的姿势,在她身边,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发出阵阵恶臭,尸体的手还抓着夏染的脚踝处,抓出黑色的淤青。 这个场景墨泫永远不会忘,许多年后,当龙景天告诉他夏染跳下悬崖的时候,他坚信她没有死,坚信这个女孩永远会创造奇迹,事实证明,他的坚信不是没有道理的! 夏染睁开眼,小有些惊讶,她刚才以为来的人是墨泫,原来……是斗笠,也是,墨泫应该在宫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墨泫抿了抿唇,弯腰拔掉抓在夏染脚踝上的手,替夏染拿掉脏衣服,夏染显然不喜欢后面这个举动,但她饿了十天,反抗这种事,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墨泫脱下自己的披风,把她细心地裹起来,夏染颤了颤,又被他看光了。 墨泫确实看到了香艳的画面,却没有半分冲动的欲念,他只看到她满身的伤痕,扎得他眼睛生疼! “我……好渴。”夏染吃力地说出一句话,亏已经吃了,总得给自己捞点好处回来,斗笠一定有水,她要喝水,她现在能喝下一缸水。 “水!”墨泫将夏染从石缝里抱出来,立刻向后伸手,马上有杀手把水袋送到他手上。 墨泫想将水袋送到夏染嘴边,想想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一仰脖,将水含进自己嘴里,然后做了一件让所有杀手都无比惊愕的事。 他低头,将自己的唇贴在夏染唇上。 夏染大怒,这个时候竟然占她便宜?可面对墨泫一点点送进她嘴里的水,夏染没法拒绝,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渴望这些水分…… 墨泫喂夏染喝了五口水,将水袋往旁边一丢:“你太久没吃东西,不能喝得太急,更不能一下子喝太多,否则要伤脾胃的。” 夏染脸上微红,他以为这样说她就会原谅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了? “没事了,我们走!”墨泫将夏染抱了站起身,他的肩膀很宽厚,让她莫名地一阵安心,她侧头,将脸靠在墨泫胸口,熟悉的气息袭来,夏染心里咯噔一声,这是……雪松的味道? 正文 第30章 药膳很可口(修订完毕) 夏染心里各种惊涛骇浪,脑海里过电影般闪过一幕幕画面,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轰然坍塌,墨泫、斗笠,真的是同一个人…… 她上次那一枪没有打错人,她却为那事内疚了好久。 心中的委屈翻江捣海,夏染觉得自己就像傻子一样被人骗得团团转,好你个墨泫! “痛……”她抬眸看了墨泫一眼,小鹿般楚楚可怜地皱起小脸,“我膝盖后面有伤,你抱得我好痛,能不能,换成背的?” 墨泫立刻停下脚步,小心将夏染放在地上,然后换了个姿势,把她重新背好,扶着她的大腿,小心避开她的膝盖后侧。 夏染自然而然地用手臂环住墨泫的脖子,身体瑟瑟发抖,小声呢喃:“冷……” “忍忍,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马上就不冷了。”墨泫的声音异常柔和,夏染的意识有些游离,上次她喝醉了酒,梦中似乎也有人对她这样温柔地说话,难道现在自己已经不清醒了? 她赶紧在自己的舌头上咬了一口,这个时候不能昏过去,否则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夏染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伸手朝墨泫怀里探去,小手微微颤抖,好像哆嗦的小兽,极力向人靠近只为求得一点温暖。 墨泫稍僵,夏染这种“下意识”的举动,让他莫名地觉得今日的阳光好灿烂。 小手停在墨泫的胸口,没有再动,过了三秒钟,某人才后知后绝地反应过来,那手是按在他胸前的疤痕处,上次子弹留下的疤痕。 “七皇子,你骗得我好苦!”夏染此刻再无怀疑,这话她不应该说的,她现在极度虚弱,至少应该等养好身子了再说,通常情况下她也不是冲动的人,但这一次,她却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墨泫沉默,没有说话。 “放我下来!”夏染用力挣扎,力气大得让墨泫为之乍舌,这个丫头,现在还有这种力气,简直不是人! “骗子!”夏染从颈上拿下骨笛,狠狠拍在墨泫胸口,“你想要我的骨笛是吧,拿去,演了这么久的戏,再不把骨笛给你我都觉得过意不去!” 墨泫将夏染放到地下,他知道她的体力早已经透支,现在全凭意志力支撑,再这样折腾下去,非晕倒不可,这时候晕倒,对她绝对不是好事。 他握住夏染的手,连着那枚骨笛一起扣进掌心,沉下声音说:“如果我想要你的骨笛,现在骨笛就不会在你身上了。” 夏染露出讽刺的笑:“骨笛你吹不响,所以拿走出没用是吧?不好意思,我被石头砸晕了,现在怎么吹笛子已经不记……” 她的话还没说完,墨泫的唇已经压了上来,逼她将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辗转地轻吮她已经干裂出血的唇瓣。 夏染的牙齿在墨泫唇上合拢,使出了全力,墨泫浑然不觉,只是一点点将她的恼火全部吞噬。 直到夏染实在使不出力气,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墨泫才把她放开,直接抱走,依旧小心翼翼不碰到她膝盖后面的伤。 墨泫的速度极快,夏染在心里腹诽,MMD,之前装怂装得可真像,这身武功,要比墨风强悍多了!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墨泫在一处小院里落足,同样是青砖小院,好像他对青砖情有独钟。 院子不大,和他在宫里的住处一样没有任何装饰,所不同的是,院里种着翠绿的草坪,齐整到几乎每根草都一般高矮。 墨泫掏出银针,在夏染手上扎了几下,夏染赌气要把手抽回来,被墨泫牢牢拽住:“你撑了十天,难道不是想活命吗?” 夏染不动了,命是自己的…… 墨泫施过针之后,抬起夏染的手掌,掌心传来阵阵温热,墨泫竟然输内力给她? “喝点盐糖水。”输过内力之后,墨泫给夏染端了杯水过来,夏染受了他的内力,身上比刚才有劲许多,一把夺过水杯,恨不得连杯子都一起喝下去。 墨泫等夏染喝完水,将杯子拿回来,随即点了她的睡穴,在夏染义愤填膺的目光中冷冷说道:“睡觉,少哆嗦!” 夏染努力睁大眼睛不甘心就这么被墨泫牵着鼻子走,无奈终究抵不过强烈的困意,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 墨泫皱起眉头,心中各种烦躁,他不想再看到夏染,沉着脸转身,一脸阴郁地摔门而出。 夏染睁开眼睛,房间里空无一人,身上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墨泫输给她的内力,已经不知不觉在梦中消耗光了。 她吃力地坐起身,放眼所及,她身处的这间还是墨泫把她抱进来的屋子,身上已经换好干净的衣服,手脚却各多了几条铁链…… 墨泫公然锁她! 听到屋里有响动,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推门而入,正是骆灵儿,看着夏染的眼神嗖嗖地锐利,刀似的。 她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很快又折回来,手中拿着一只粥碗,送到夏染面前冷冰冰地说:“吃吧。” 夏染看到食物,眼睛已经发绿光了,墨泫不好对付,她必须吃饱有力气了才有希望从这里逃出去,料想墨泫不会在她的伙食里下毒,夏染狼吞虎咽,三口将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 骆灵儿再次皱眉,果然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她的腹诽还没结束,夏染就做出了更没教养的举动,低头,哇……将刚刚吃下去的粥全吐了出来,骆灵儿赶紧向后跳开,脸上恼火的表情不言而喻。 墨泫出现在门外,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快步走到床边,对骆灵儿怒道:“我不是让你喂她慢慢吃嘛。” 骆灵儿委屈之极,夏染又不是吃不动,凭什么要她喂,但她不敢跟墨泫顶嘴,只能咬紧嘴唇恨恨看着夏染。 墨泫捉住夏染的手腕,仔细替她把了把脉,开了张药方,让骆灵儿照方抓药去。 骆灵儿不敢再惹他生气,运起轻功,半个时辰就把药抓了回来,墨泫又吩咐她去烧洗澡水,不一会儿,药浴就绪,墨泫转头看向夏染。 “你……要干什么!”夏染本能地觉得墨泫那双眼睛里,写着“不怀好意”四字。 “你出去吧。”墨泫把夏染当空气,却对骆灵儿说出了一句在她听来颇为暧昧的话,骆灵儿的脸色已经可以用仇恨二字来形容了,差点捏碎自己的拳头,跺了跺脚,走人。 墨泫自怀里掏出钥匙,解开夏染身上的铁链,三下五除二,脱掉她的外衣,直接将她丢进浴桶里。 夏染差点被水呛到,因为水蒸汽的关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夏染被丢在浴桶里浸了半个时辰,墨泫才把她捞起来丢回床上。 在骆灵儿的“伺候”下,夏染重新换好衣服,骆灵儿又端来了粥碗,这次她不敢再让夏染一口气吃完,拿了勺一口一口喂她吃…… 夏染才吃到一半,又将吃下去的粥吐了出来。 她开始烦躁了,怎么吃什么吐什么!如果被压在山下没饿死,出来守着食物活活把自己饿死,那她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骆灵儿跑出去向墨泫汇报,脸上多少带了点幸灾乐祸之意。 夏染无力地闭着眼睛,好像吐了两次比她在山下多压两天更耗体力,现在墨泫不用铁链锁她,她也跑不掉了。 一整个下午墨泫没有出现,骆灵儿也没有出击,就在夏染觉得他们应该是准备把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的时候,屋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屋外走进来的那个正是墨泫,现在他摘掉了斗笠丑陋的人皮面具,又不再刻意装出在宫里那种柔和的表情,浑身散发出深沉的霸气和冷漠的英气,衬上他那张原本就精致绝伦的脸庞,显得愈发有男性魅力,即使夏染此刻对他诸多怨尤,也不能否认这个不争的事实。 墨泫手上端着的还是粥,碗用热水温着,发出可口的饭香。 “尝尝这个。”墨泫亲自拿起勺,勺了一勺粥送到夏染嘴边,碗里的米汤不是白色,略带了些灰褐,显然加过草药,又被人用纱布小心地滤掉,连一丝药渣子都没留下。 夏染抿唇,反正吃下去还要吐出来,她何必受墨泫的好! 墨泫见状,改将勺送进自己嘴里,然后低头,用喂水的方法贴上夏染的唇,夏染抓狂中,又占她便宜。 温热的大手从她衣裳下摆探了进去,慢慢向上,夏染神经一分散,墨泫已经撬开她的贝齿,将粥送进了她嘴里。 “吞下去。”他命令地看着夏染,有意无意地将手指往上移了两寸又停住,意思是:否则,你懂的。 不需要他说第二句,夏染已经把粥吞下去了,墨泫满意地拿起勺,眼中露出一抹玩味,定定看着夏染:“你现在想怎么吃?” 夏染张嘴,乖乖把勺里的粥吞下肚去。 墨泫喂她吃了三口粥,便停一停,见她没有呕吐的征兆,又再喂三口,如此反复,一碗粥喝了一个时辰,夏染竟然没有再吐出来。 正文 第31章 黑暗无底洞 亲们,小米会把前100章全部重写一遍,100章以后的内容不会再改,预计8月底把前100章写完,100章以后的内容每天会稳定更新一章,时间早上9点,100章以前的内容每天至少更新3000字,更新时间中午12点之前,前面的内容能更会多更的哈,喜欢的亲可以先收藏一下,爱你们,么么哒~ PS:因为周六到周二小米会处于断网状态,后面更新的文设置了自动,前面修改的文没办法自动,所以要等到下周三才会更新,亲们==,千万不要抛弃小米,喵。 正文 第32章 邺国大将军 直到墨风走远,夏权仍然一言不发地看着夏染,夏染对他咧了咧嘴:“爹,有话要对女儿说?” 夏权思忖地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和四皇子,是在疫区认识的?” 夏染嫣然一笑:“爹好像很不希望我和四皇子有交情嘛!” 夏权微微蹙眉:“今儿听说皇上要你进宫赴宴,我便让人给你送了几匹上好的缎子,夏家的女儿进宫,总不能太寒碜,现在看来,你也不需要!” 他顿了顿声,语气清凉地说:“染染,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废了你母亲的位分,恨我把你送进疫区,换了我,也会恨!但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夏家人,你娘也是夏家人,覆巢之下无完卵,爹失去一切的时候,你们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夏染冷笑地朝安小鱼勾了勾手指:“爹拥有一切的时候,我又有什么了?小鱼,我们走!” 夏权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 夏染走到他身边,踮起脚贴上他的耳朵,她眸中带着戏谑的嘲弄,轻启朱唇,冷静地对夏权说:“不要乱说话,不要四下张望,隔墙有耳!” 夏权心里咯噔一声,百里锦玉已经走了,这里除了他之外便只有夏染和安小鱼两人,夏染这是在警告他提防安小鱼…… 他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三年来他让阮曼冬受尽侮辱,对夏染的去向不闻不问。所谓一家人的场面话,夏权自己都说得心虚,夏染能有今日的风光,那是她挣来的,和夏家毫无关系,她却仍然好意提醒他当心! 夏染咬紧嘴唇,夏权,给你个机会,对阮曼冬好一点,她在这里唯一的牵挂,就是白捡来的这个便宜娘亲了。 回到房间,阮曼冬正兴奋地摩挲着桌上几块光洁的绸缎,自从夏染失踪,夏权就再没进过她房间,更别提送东西,自打夏染回来,她觉得日子简直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染染,过来,看看这些料子,都是极好的!”阮曼冬拉住夏染的手喋喋不休,夏染笑而不语,那些没营养的话,她果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阮曼冬高兴,她便不想破坏了娘亲的兴致。 第二天夏染的日子过得出奇的安宁,百里锦玉被禁足,整个相府都跟着安静下来,连蓝梅香和夏伊纯都没有露面,夏染乐得悠哉,好好补充体力。 第三日一大早,阮曼冬便将夏染拖起来,又是沐浴,又是梳头,能以庶女身份进宫,阮曼冬以前还从没听说过,所以怨不得她激动,夏染愤愤不平地抗议了几次,终究还是没奈何,被阮曼冬从头到脚修整一遍,看得安小鱼不由得痴了,心里酸涩异常,夏染打扮进来真好看,就算她不扮丑,也比不过…… 夏染看到安小鱼的眼神,不动声色地说:“小鱼,今日你随我进宫。” 安小鱼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这……这可使唤不得。” “怎么?” 安小鱼咬紧嘴唇:“姑娘进宫已是皇上的特别恩赐,再带丫鬟,姑娘会被人说闲话了,那些二品以下官员家的嫡小姐,进宫都不带丫鬟。” 夏染撇撇嘴:“怎么,宫里有规矩说庶女进宫不准带丫鬟?” 安小鱼尴尬地讪笑:“规定倒是没有规定,官员家的庶小姐从来没有进宫的资格……” 夏染扬起手:“没规定不行那就是可以!我要带你进宫,除非你自己不想去。” “我想去,想去!”安小鱼激动得睁大眼睛,能看到墨风的任何机会,她都不愿意放弃。 夏染暗叹一口气,如果安小鱼是个训练有素的好细作,便不会因为进宫这点小事而欣喜若狂,果然又是一个为情所困苦苦挣扎的可怜女人,夏染默默在心里把墨风彻底拖进黑名单,利用感情诓骗女人为他卖命的男人,连禽兽都不如。 夏权在宫里忙着张罗晚宴没有回府,夏染独自进宫,安小鱼欢天喜地地跟着,她还戴着那张丑陋无比的人皮面具,主仆二人一个美到极致,一个丑到极致,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个庶女,还带丫鬟,她以为她是谁呀!那丫鬟也忒丑了,她是不是为了衬托自己漂亮啊!” “打扮得妖精似的,一看就是狐媚子!” “失踪三年想也知道清白不保,居然还敢露面,要是换了我,早一头撞死了!” 自打夏染进宫,这些蚊吟般的聒噪就没消停过,安小鱼时不时紧张地瞥她一眼,但夏染置若罔闻,依旧满面春风。 在道路尽头拐了个弯,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约摸三十四五岁,身上只穿一件单衣,目光平静而内敛,夏染却莫名地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藐视众生的傲气。 夏染心中一跳,好强的气场,在她所认识的男人里,能有这样气场的,从前只有陆越丰,现在加多了个墨泫,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第三个。 男人的目光在夏染身上一扫而过,噌地顿住身子,笃定的眼角闪过一丝颤抖,眼神也不由自主地热切起来,是她?不可能!巧合罢了! “小鱼,我们走!”夏染加快了脚步,带着安小鱼匆匆离开。 若是搁在平时,夏染看到这种表面清冷孤傲,却在看到她的时候变成花痴的男人,一定会嗤之以鼻,可不知为何,今日她竟然有点……心慌的感觉? 安小鱼奇怪地瞅了那男人一眼,夏染和他认识? 直到夏染走没影了,那男人依旧杵在原地,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疯了,在这里怎么可能见到夏染,他是实在太想她,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宴席设在皇宫的正殿之中,丫鬟奴才一概不准入内,于是夏染和安小鱼分手,独自走到夏权的桌子,坐在下首。从她入宫之后就如影随行的聒噪变得更加放肆起来,夏染懒得搭理,自顾自地吃起了小菜。 “看来我有必要重要评估一下你这小狐狸精。”墨泫缓步走近,坐在夏染旁边的桌上,“几日不见,听说你和四哥打得火热,还勾搭上了薛毅,我从前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份能奈。” 夏染皱了皱眉头:“薛毅?什么人?” 墨泫微笑:“邺国大将军,你们刚才不是在院子里眉目传情的吗?他看到你简直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薛毅好色,每两年来我云国一次,父皇至少都得备下10名绝色美女,今年的人已经备齐,要不要给你插个队?” 夏染定定看着墨泫,唇边勾起一丝坏笑:“七皇子你跟踪我!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酸呀!” 墨泫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云淡风清地说:“我只是碰巧路过看到,不是跟踪!再跟你说一遍,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他顿了顿声继续说,“但我最讨厌卖弄色相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所以,你最好收敛一点。” 切!夏染撇撇嘴,童年阴影吧,是不是你娘勾引了人你就讨厌全天下女人,可怜虫! “薛将军,请落座!”远处的高台上,墨清扬客气地让薛毅坐在主宾的位置,一众云国大臣也纷纷落座,宴会正式开席。 薛毅是邺国第一大将军,当今天下邺、烟、云、遥四国,只有邺国是一枝独秀的,其他三个国家的实力在伯仲之间,谁也别想收拾掉谁,但邺皇冷筱却是个无心称霸天下的主,所以四国乱世,倒也太平。烟、云、遥三国都对邺国极力讨好,谁也不想得罪了冷筱变成第一个被收拾掉的出局者。 冷筱每隔一年便会派使臣去其他国家访问以示友好,派到云国来的,每次都是薛毅,薛毅用兵如神,不贪财、不恋权,就只一个全天下男人共同的爱好,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妹妹,于是乎,墨清扬每次都给他准备一堆官妓,每次都能宾主尽欢。 可是今年,薛毅似乎并不满意。 他看到那些浓妆艳抹,衣着暴露,走路都带香的女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待见那些女人一步三扭地朝他走过来,不知羞耻地往他身上贴的时候,他就更来气了。 “滚!”薛毅冷冷推开一个拿着酒杯媚态风流的女人,扫了墨清扬一眼,“皇上,能不能让这些庸脂俗粉离末将远点!”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不小,至少几位皇子和后宫女眷都听到了,墨清扬尴尬地抿了抿唇,薛毅今年眼光变了? “你们还不退下!就你们几个,哪里配给将军敬酒。”皇后柳玉姚赶紧出来打圆场,喝退了一众官妓,脸上带着招牌式母仪天下的笑容转向夏染:“夏染,你来!” 夏权手一颤,柳玉姚竟然让夏染去陪酒?那是官妓做的事!柳玉姚这是存心要挤兑夏染! 墨泫微微蹙眉,小丫头玩火自焚了吧!活该!他一边想,一边在掌中扣了两粒花生米,眯眼朝薛毅的方向瞄去! 啪!薛毅一不留神捏碎了手上的酒杯…… 正文 第33章 七皇子发飙 夏染眼珠一转,分分秒猜到了柳玉姚的羞辱之意,她“挣扎”着站起来朝墨清扬欠了欠身子,摇摇晃晃地说:“皇上,小女不胜酒力,刚才已经喝了不少,再喝下去,怕是要失仪的。” 柳玉姚在宫中打滚多年,装醉这种招术她见得多了,自然不会被夏染糊弄过去,她勾起唇角,笑眯眯地扫了夏染一眼:“夏丞相的酒量千杯不醉,夏姑娘哪有那么容易喝醉,是不是不给薛将军面子啊!” 楚绮琴听柳玉姚非要逼夏染喝酒,咂了咂嘴看着她说:“母后,夏染酒量确实不行,薛将军想喝酒我来敬他一杯!” 墨奕一把将已经准备站起来的楚绮琴扯回座位上,八辈子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薛毅眼中闪过一丝笑,世上还有这样的太子妃? 夏染生怕楚绮琴又出丑被人笑话,赶紧站起来,笑眯眯地端着酒盏:“薛将军,夏染酒量确实不行,不过将军远道而来,这杯酒是一定要敬的!” 她一边说,一边踉跄地端着酒盏朝薛毅走去,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忽然脚下一绊,盏中的酒毫不客气地尽数洒在薛毅身上,薛毅本能地伸手去扶,可眼前的倩影一闪,夏染已经如泥鳅般从他掌下溜走,“一脸惶恐”地站在半米开外:“啊,夏染真的喝多了,该死该死……” 墨泫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将手中扣的两粒花生米扔回盘子里。 “夏染,怎么木头似地杵着,还不快给将军擦干净!”柳玉姚恼火地瞪了夏染一眼,“夏丞相,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半点规矩都不懂!” 薛毅赶在夏权之前开了口,对柳玉姚说:“夏姑娘已经说她醉了,喝醉之人做出再出格的事都在情理之中,跟喝醉的人谈规矩,皇后娘娘是不是累了点?” 他左手拎起酒盏,右手拿着酒壶,迈开大步朝柳玉姚走过去:“末将敬娘娘一杯,娘娘消气。” 柳玉姚目瞪口呆,薛毅这是在替夏染救场? “皇后娘娘不会连这么点小面子都不给吧?”薛毅微笑地看着柳玉姚,将手中的酒盏更往前送了两分,“为了邺国和云国边境的太平,末将敬娘娘一杯。” 此言一出,柳玉姚再不喝,墨清扬都要不答应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夏染,这丫头哪来那么大的魅力,连薛毅都要替她出头。 所有人里最莫名其妙的就是夏染,姓薛的对她一见钟情了?她穿越之后,桃花还真不是一般的旺盛! 面对薛毅手上的酒盏,柳玉姚不能拒绝,只得勉强扯起嘴角挤出一个笑,仰脖将酒喝进肚里:“将军您太客气了,妾身受之有悔,回敬将军一杯。” 她倒成陪酒的了! 薛毅也不摆架子,干脆地喝了酒,冲柳玉姚淡淡一笑。 “将军和夏姑娘是旧识吗?”墨奕看到薛毅护着夏染,心中无端蹿出一股怒火,说话的口吻也稍稍带上了点无理。 “夏姑娘和末将的妹妹长得很像。”薛毅不动声色地扫了墨奕一眼,淡淡说道,“末将一个月前收到消息,舍妹去世了,所以看到夏姑娘,不由得有些亲切。” 一个月……夏染心里咯噔一声,她穿越过来的时间正好也是一个月! 她抬眸朝薛毅瞧去,薛毅对她云淡风清地笑了笑,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夏姑娘愿意认末将这个义兄吗?” 那个装醉卖乖,如狐狸般狡黠的女孩,会是他朝思暮想的染染吗?陆越丰跟夏染说过无数次,身为特工,绝对不能受感情的羁绊,因为他深有体会,他们这样职业的人,一旦被感情牵住,就意味着……灾难! 他们是一群不能有弱点的人,而夏染,却恰恰是他的弱点! 薛毅定了定神,他从21世纪魂穿到这里,竟然能够遇到夏染?这太荒谬,太可笑!而且柳玉姚都说了,夏染是丞相之女,薛毅一边耻笑自己的妄念,一边却又克制不住想要对夏染抛出橄榄枝。 夏染眨眨眼,明知道这块玉佩是烫手的山芋,可薛毅的手已经伸在她鼻子底下很久了,所有人都看着她,再不接下来实在说不过去,当下只得笑眯眯地接过:“多谢将军,夏染求之不得。” 薛毅见她收了玉佩,心里一阵舒坦,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夏姑娘喝多了,当心着凉。” 四周一片安静,死寂…… 薛毅可是邺国手握重兵的将军,在冷筱面前说话的分量非同一般,只要邺国肯出点力,云国在遥国和烟国面前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 “多谢……将军!”夏染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难道邺国忽然想和云国联手收拾其他国家了?那也别拿她当炮灰好吗!薛毅知不知道这一块见鬼的玉佩,一件该死的披风,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 宴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墨清扬打了鸡血似地兴奋,跟薛毅一杯又一杯地喝酒,直到横着被人扛回养心殿,嘴角兀自挂着笑。 “奕儿,本宫留绮琴今日住在坤宁宫了,你送夏姑娘回相府!”柳玉姚支开楚绮琴,低声对墨奕暗示,“出息点,这次不许再让允王抢了先!” “是谁挤兑夏染去给陪酒的。”墨奕没好气地白了柳玉姚一眼,“你当人家看不出你是存心刁难她?” 柳玉姚怒道:“夏染是个聪明人,会见机行事的!佟佳对她的刁难比本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墨奕哼了一声:“我才不去!你看到薛毅那个眼神了吗,妹妹?呸!情妹妹吧!” 柳玉姚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你管他是什么妹妹!只要她能拉住薛毅,你的太子之位就再无人能够撼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长脑子的儿子!” 夏染头疼地跟在夏权身后,在心里把薛毅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自打他捣一通乱之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像看到金子一样贪婪,每个人的笑容,都让她毛骨悚然。 还没离开会场,墨风便将夏权和夏染拦了下来:“夏丞相,刚才下人来报,说丞相大人的马车好像出了点问题,小王正好要回允王府,捎两位一程如何?” 夏染翻了个白眼,看吧看吧,麻烦来了! 夏权不置可否地笑笑:“怎么敢坐允王爷的车,马车坏了,让下人们修修也就是了。” 憋屈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在墨风面前挺直腰板说话,夏权心里不是一般的爽快,现在他只要有夏染这个宝贝疙瘩在手,还管他什么佟贵妃,什么沐公主,就算是墨清扬和柳玉姚,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了! 墨风笑得依旧暖人心脾:“顺道嘛,丞相大人客气什么!” “若夏染不是薛将军的义妹,本宫看四弟,就未必这么顺道了!”墨奕的声音不冷不热地传来,“四弟若真有心,不如帮人家修修马车,夏丞相明日还要早朝的。” 墨风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看着墨奕:“夏姑娘今日穿的衣服便是小弟亲自送到相府的,大哥不知道吗?倒是大哥,你为夏姑娘做过什么?” 墨奕眼神一凌:“墨风,你好大的胆子!夏染和本宫的婚约还没废,你凭什么打她的主意!” “你们说够了没有!”夏染忍无可忍地开始发飙,“太子爷,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我这人绝不做小!允王爷,夏染声名狼藉,也不敢污了王爷清誉,马车我自己会修,不劳费心。” 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安静地从旁边走过! “七皇子留步!”夏染毫不犹豫地逮住墨泫,“我有话跟你说!太子爷,请你送我爹回相府!” 语毕,夏染毅然决然地转身,将墨奕和墨风丢在一边。 墨奕冷哼一声,他本来压根不想来,完全是被柳玉姚逼的,可不知为何,夏染让他送夏权回去,他竟然莫名地有那么点得瑟。 墨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夏染的背影,真是个不识相的丫头,好,跟你耗上了! “你找我何事?”墨泫跟夏染拐了个弯,确认墨奕和墨风没有跟在后面,才停下脚步,冷冷地向夏染发问。 “没什么事,拿你气气他们两个。”夏染撇了撇嘴,“你可以走了!” 空气中掠过秒杀级的强烈杀气,夏染还没来得及回神,已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压到了墙上,她倒吸一口凉气,天杀的墨泫果然会武功,自从知道了墨泫的底细之后,她就一直在怀疑,墨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完全将命交给别人保护! “绝对不做小!”墨泫锋芒毕露地盯着夏染,“你这是在跟墨奕讨太子妃的位置!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想做小都做不成!” 冰冷的吻强制地落在夏染的脖子上,夏染又惊又怒,使出吃奶的劲挣扎,却始终撼动不了墨泫半分,反而惹来他的唇迅速向上移动,狠狠咬住了她的唇瓣。 月光下,婆娑的树影间隐隐透出香艳的诱人画面…… 正文 第34章 心跳的节拍 夏染的瞳孔迅速放大,一个不留神,墨泫的舌头已经撬开了她的唇瓣,开始攻击她企图逃逸的丁香小舌,被他的气息紧紧包裹,夏染脑海里有瞬间空白,可只过了几秒,她便立刻回过神来,张嘴照着他的舌头就是狠狠一口:“你再乱来,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很想看看你是怎么让我死的!”墨泫干净利落地将薛毅披在夏染身上的那件披风丢在旁边,一手箍紧她的腰,一手蛮横地扯开她的领子,粉嫩的香肩在月光下透出玉石般的柔光,红彤彤的肚兜下,急促的呼吸让少女的酥胸更加诱人…… 墨泫忽然生出一种霸道的快意,她想在太子和允王中间选靠山,想搭上邺国将军的船,他哪里会那么轻易让她如愿! 夏染浑身紧绷,她上身最后的肚兜也被墨泫扯掉了,她使出吃奶的劲反抗,却被他大力按到草丛里,隔着墨泫的衣服,夏染能感觉到他健硕的胸肌紧紧贴着她裸露的皮肤,她的心在狂跳,有怒、有恨,还有她绝不会承认的……惶恐和羞涩,复杂的情绪合成心跳的节拍,扑通、扑通! 四周太安静,静到墨泫毫不费力地就听到了夏染的心跳,他的吻瞬间由冰冷变得炙热起来。 这可是在草地上,而且是在皇宫里,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墨泫自认为定力不算差,但不知为何,每每见到夏染,就让他失控。 胸前的蓓蕾被人叼住,不厚道地咬噬着,墨泫的手掌覆上了夏染另一侧的丰盈,牢牢将柔软擒在掌中,唇随即覆上,绵密的缠吻让夏染的额角渗出了汗珠。 “叫出来,不许吵嘴唇。”看到夏染极力隐忍,不肯发出声音配合自己,墨泫自然不会满意,他扬起她的下巴,语气里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夏染冷笑,有种杀了她,想看她的好脸色,门都没有! 墨泫眼中掠过一丝精光,敢跟他斗,她还嫩点!他的吻沿着夏染胸前完美的弧度慢慢向下,停留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他知道,她的腰比胸更敏感…… 双手被人铁拷般地按在两侧,夏染握紧了拳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只能死死吵住嘴唇,绝不发出声音让禽兽更畅快。 “求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墨泫挑衅地看着夏染。 “呸!”夏染用力朝墨泫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被他灵敏地侧头避开,他眯眼露出邪侫的笑,“我知道你想要,不用刻意激怒我。” 身下一阵钝痛,夏染重重打了个激灵,一切都完了! 温热的紧致让墨泫的呼吸迅速急促起来,他将夏染的双手压到头顶上,放肆地欣赏着她姣好的胸脯和收紧的腰线上,真是个小妖精……他恨不得把她捏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强烈的疼痛让夏染有些麻木,她拼命将眼泪咽进肚子里,再多屈辱,她绝不在墨泫面前掉半滴眼泪。 直到他的能量在她体内完全释放,夏染才颓然软倒在草地上:“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可以滚了!” 墨泫伸出大手,抚着她被汗浸湿的头发:“谁说的!” 什么…… 墨泫的吻又落回到夏染身上,这次,他不像刚才那般急躁,而是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细细把玩着,火热的手心抵住她已然挺翘的胸膛,用手指技巧地划着圈儿。 夏染的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 忽然背后一凉,夏染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墨泫从地上拎了起来,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双手交叠地搁在她胸前,逼她跪在地上,火热的唇麻麻地压上她的香肩和后背。 夏染将嘴唇咬出了血,她的身体在慢慢失控,墨泫对她的身体如此熟悉,知道她的所有敏感点,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强劲的力道自背后袭来,夏染身不由己地向前一扑,手肘着地,被尖石划出了两道血痕,随即背后一热,墨泫已经紧紧贴上。 “啊……”夏染终于忍不住呻.吟出了声,过电般酥麻的感觉让她每一个细胞都亢奋到了极点,她的身体反应完全是植物神经作怪,不受她的意志支配。 墨泫得逞地勾起嘴角,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投降,他的身体本就热得发烫,听到她的声音,更是着火似的,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第二轮肆无忌惮的强攻。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地落进草丛里,夏染彻底放弃了挣扎,这种感觉,何其似曾相识,在疫区的那一夜,某人也用过相同的手段,逼她摆出这种极度屈辱的姿势,却将她扯进无力抗拒的疯狂里,上次她是中了药,这一次居然又让人得手,夏染不仅恨墨泫,更恨自己! 她瞎了眼,居然没看出墨泫就是当晚毁掉她清白的禽兽,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男人在做亲密动作的时候,总会有些习惯性的套路,即使夏染再不愿意承认,那毕竟是她的初夜,就算她没看到对方的长相,却熟悉他的身体,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墨泫! 月光下,纠缠的肢体抵死缠绵,不知过了多久,墨泫才发现,夏染又晕过去了,他扬起眉毛立刻抓过她的手腕,还好,脉相不是太弱,只是太累加上受了刺激,没有大碍,他将内力送进她体内,她很快便幽幽睁开眼睛。 “墨奕向来倨傲,绝不会要不干净的女人!”墨泫一边穿好自己的衣服,一边靠近夏染,不怀好意地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再有丝毫妄想,别说太子妃,就算是侧妃、侍妾,你都不配!” 夏染淡淡地说:“我从来没说要嫁给墨奕,如果你长了眼睛,长了耳朵,就该知道,我一直是拒绝他的。” 墨泫诧异地瞥了她一眼,夏染不哭不闹,不跟他发飙,还这么听话? “如果七皇子你爽够了,我要回相府了!”夏染依旧很平静,“太晚回去,娘会担心,我保证,我不会跟楚绮琴抢什么,今日的事,我不想让人知道,七皇子要脸,我也要脸,说出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眼见夏染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纠缠,墨泫莫名地心慌起来,夏染要干什么?她上次失身之后发疯地让群狼撕了史鸿鸣,自己也差点葬身狼腹的事,他可是记忆犹新。 但是…… 他竟然会心慌,他慌什么慌! 这种心慌的感觉太陌生,已经许久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了,上一次,是柳玉姚撺掇墨清扬将他娘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的时候,那一年,墨泫9岁。 他曾经觉得在亲眼目睹母妃死后还被人打得皮开肉绽,没有人样地丢到山上去喂狼之后,他的心已经死了,除了报仇,他的生命里不会有第二件事。 可是今日,他竟然会因为区区一个小女人而乱了节奏? 开什么玩笑! 墨泫不屑地哼了一声,朝和夏染相反的方向掠去。 嗯……不对,现在已过三更,非皇宫内眷这时还不出宫,是要杀头的,万一夏染被人逮着把自己供出来怎么办,现在还不是他暴露身份的时候! 墨泫立刻掉头朝夏染的方向追回去。 夏染在黑暗里狂奔,墨泫,你骗得我好苦!总有一日我要你付出代价,就算你武功强我百倍,就算你心计胜我百倍,我也要把你拉下地狱! 夏染将薛毅的披风裹得更高一些,盖住颈上的吻痕,目中露出坚毅的光芒。 “姑娘,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安小鱼看到夏染憔悴的脸,诧异地问道,“夫人本来说要等你,可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把她先哄睡了。” “多谢!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夏染随口敷衍掉安小鱼,将自己关进房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跺了跺脚,哭什么哭,眼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是白白消耗自身的水分而已! 墨泫掀开屋顶的瓦,从缝隙中向夏染看去,她已经睡到床上了,从远处,他只能看到她的半边脸庞,白皙的小脸透出倔强的委屈,看得墨泫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要强当着他的面不肯哭,他可以理解,可她回到自己屋里仍然不落一滴眼泪,就不得不让墨泫心里没底了。 她躺在床上睡觉,他坐在屋顶上看着,一晃就是一个时辰,不知道夏染睡着了没有,反正墨泫是没的睡。 院子里传来倏的一声轻响,墨泫立刻眯眼,目光如电地朝院中扫去,只见一个人影自围墙上落下,猫在墙角处,来人武功不弱,落足的声音也极轻,但墨泫以静制动,无疑比他占便宜得多。 “滴……滴滴……滴……”那人捡起一个石块,在墙上凌乱地敲击着。 墨泫眸中露出十足的怀疑,这人是在打暗号?他敲的只有两组音符,而且不停地重复。 闭了半天眼睛也没睡着的夏染噌地从床上跳起来,那个声音——是她和陆越丰从前常用的密码!他在叫她名字? 正文 第35章 心见鬼地痛 夏染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进院子,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她的心在狂跳,陆越丰在叫她……怎么可能! “Who are you?”夏染在看到薛毅的人影之后不由得怔住了,心念电闪,用英文问了一句,如果是陆越丰,一定听得懂。 薛毅手一颤,掌中的石头落在地上,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笃定地说:“夏染,真的是你!你一点都没变,我却变得你认不出来了!” “师傅!”夏染再无怀疑,一头扎进薛毅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墨泫的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好一对男盗女娼,原来夏染不是没有眼泪,只是先前没遇到那个能让她哭的人! 陆越丰的手伸到夏染的腰际,很想把她紧紧抱进怀里,能和夏染重逢,对他而言简直跟做梦一样,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右手推开夏染,左手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直打得她眼冒金星,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哭!”薛毅恨铁不成钢地怒视夏染,“我白教了你10年,分开才1个月,你就把我的话丢到爪哇国去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夏染咬紧嘴唇,眼泪更加不受控制地狂涌,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薛毅:“这里又没有敌人,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师傅你不关心一下我过得好不好,却一见面就打我……出息有屁用,坚强有屁用,这里街上随便抓只猫狗武功都比我厉害,没有现代装备,我什么都不是!师傅你根本就没用心教我功夫!我就要哭,偏要哭,你有种打死我,反正我已经不想活了!” “啪!”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划破夜空,将夏染打得飞出五米远,背后撞在一棵树干上,哇地吐了一大口血。 “你再敢说一次!”薛毅眼中杀气大盛,目光灼灼地看着夏染,解开了自己的衣袍,指着离心脏不足一寸的弹孔说,“这里,我们在巴西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救你被人打的。” 他顿了顿声,又指着从左乳到小腹的一道巨长无比的伤疤说:“这里,在新疆为了救你被人砍的,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想活?早说啊,想死还不容易!” 夏染惊愕地伸手去摸薛毅身上那些伤,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陆越丰是魂穿的,怎么还把这些伤都带过来了? “不许哭!”薛毅低声咆哮。 夏染咬紧嘴唇,赶紧伸手抹干眼泪,好像有人关掉了水龙头,收得干净彻底。 坐在房顶上看到这一幕的墨泫,薄唇紧抿,目光复杂地看着夏染,他对夏染和薛毅的过去一无所知,但他已经窥探到了那一定是段惨烈的记忆,原来夏染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那种见鬼的感觉,是什么情况?心在痛? 墨泫莫名地有些愤然,哭一下能死吗,哭一下会少块肉吗,她才只有19岁,为什么连哭都不让人哭! 薛毅见夏染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改换了柔和一点的声音:“跟我去邺国吧!” “不!”夏染断然拒绝,“我要留在这里,还有事情没做完。” “什么事情?”薛毅眯起眼,“什么事比跟我走还重要?” “这是我自己的事,师傅你就别管了,这次我要自己面对!”夏染的语气又恢复了墨泫熟悉的那种作死的坚强,“师傅,你现在是邺国将军,调得动邺国的军队吗?” 薛毅微怔,思忖地说:“应该没问题,冷筱一向信任薛毅!” “那太好了!”夏染眼中终于闪过兴奋的神色,“师傅你回邺国去当你的将军,等时机成熟,我们灭了云国!” 薛毅怀疑地看着夏染:“你才来一个月,就跟云国结仇了?” 夏染一脸倔强地看着薛毅:“师傅你只说帮不帮我就好,哪那么多废话,如果你不帮我,我自己也能干!” 薛毅还想问什么,但夏染显然已经没有了继续沟通计划的意愿,他终究在心里暗叹了口气:“你要我做的事,我什么时候不做了!” “那我们一言为定!”夏染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师傅你回去吧,让人看到你在这里,我怕你有麻烦!” “夏染,你刚才说这里有人欺负你,谁啊!”薛毅心里的怀疑更大了,“谁敢欺负你,我杀了他!” 夏染赌气地跺着脚:“这里所有人都欺负我,师傅你杀得完吗!” 薛毅眼中闪过一道阴霾:“这个答案,你心里清楚。” 夏染打了个寒颤,赶紧摇头:“百姓是无辜的,师傅你别乱来!这里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师傅只要回邺国当好大将军就行了。” 薛毅见夏染执意,只好没奈何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只木头的小枪和一包子弹塞到夏染手上,“这是铁木做的,给你防身,当然不能和以前的枪比,不过,还成。” 夏染又惊又喜,宝贝似地抓住手枪:“谢谢师傅……” 薛毅淡淡一笑:“你自己小心,我明日便回邺国了,会让信鸽来给你送信,你可以让它回信给我,不管说什么,都用英文!” “这个不用交待,我又不是傻子!”夏染忍不住想笑,“师傅你一边骂我没出息,一边总把我当小孩子,你很矛盾哪。” 薛毅各种苦笑,他对夏染近乎残忍的训练是为了让她在离开他的时候,能够存活下来,但她在他身边,他就忍不住想要照顾她…… “我走了!”薛毅硬着心肠拍了拍夏染的头,消失在黑暗里。 夏染回到房间,将枪藏在枕头下面,静静闭上眼睛,和薛毅的重逢,好像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她现在不再是无依无靠的,虽然她挨了两巴掌,好像还被薛毅打出了点内伤,但师傅向来是这样的,夏染知道他是为她好。 她很快就睡着了。 睁开眼睛已是天亮,夏染倒吸一口凉气,坐在桌上那个闲适的人影,是墨泫……也不知道他坐多久了,她居然跟死猪一样睡着!夏染恼火地从枕头下面拔出手枪,为什么在墨泫面前,她就总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昨晚太迟回来被夏丞相打的吗?”墨泫不屑地指着夏染高高肿起的脸颊,“肿得真精彩。” 夏染倏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抬枪瞄准,照墨泫的脑袋就是一枪,子弹静悄悄地飞了出去,只发出了很小的声音,夏染油然而生一股骄傲之感,师傅最大的本事不是武功高强,而是他对各种武器的天分! 墨泫呼吸一滞,这是什么暗器,来得这样快?他不敢怠慢,当下将内力运到右掌上,准确无误地抄住了那颗子弹。 痛! 墨泫皱了皱眉头,虽然有内力护体,但子弹还是划破了他的掌心,嵌入掌内,这还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夏染心下骇然,薛毅说这枪还成,那是个什么分量夏染很清楚,这若是寻常人,子弹穿过手心,把人打个对穿都不是问题,墨泫的武功…… 只怕之前还没有完全亮给自己看过! 墨泫吃了一次亏,绝不会再给夏染第二次出手的机会,闪电般掠到她面前,出手如风封住了她的穴道,夏染身上一麻,枪已落地。 墨泫将枪从地上拾起来,饶有兴趣地把玩着:“倒是个稀罕货。” 夏染悔青了肠子,她不该对墨泫出手的,她不是已经想好计划对付墨泫的吗,为什么要冒然出手!这下计划想要实施,就得颇费一番脑筋了,还白白把枪送到他手上! 可是刚才看到墨泫,她实在忍不住,到底是她定力太差。 墨泫在自己的手腕上点了几下,掌中血流速度锐减,他不屑地把枪丢回到夏染怀中:“不过,也就那样了,想用这东西对付我,不自量力!” 夏染简直不敢相信,墨泫就这样把枪还了她,这种宝贝,他都没看上? 墨泫从怀里拿出一盒药,动作相当流畅,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他打开药盒,一言不发地将药膏抹在夏染脸上。 夏染穴道被封动弹不得,只能感觉到脸上冰凉凉的,她屏住呼吸,墨泫竟然给她上药?难道他跟墨奕和墨风一样,想拉拢她得到邺国的支持?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夏染本来不敢奢望计划能进行得这么顺利,现在看来,老天爷还是长着眼的! 墨泫上完了药,又从怀里掏出银针,在夏染手腕上扎了几针,她被薛毅打伤引起的胸口烦闷,立刻去了一半。 夏染微微蹙眉问道:“七皇子今日不用早朝吗?” 墨泫淡淡地说:“我已经让人去向父皇告假,反正我去了也不参与议政,还要让他看着扎眼!” 夏染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扭开头说:“七皇子你可以走了!” 如果她现在给墨泫好脸色,墨泫一定会起疑,夏染眼中闪过一道幽光,七皇子,等着,游戏开始了! 正文 第36章 只嫁七皇子(加更) 出乎夏染的意料,墨泫没有多作纠缠,只是玩味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却将他带的药留在了桌上。 夏染将药收好,毁了容可是自己的,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夏染又回床上去补了个觉,安小鱼见她始终没起床也不好进房间,只能失神地坐在屋外,她昨晚去找了一趟墨风,墨风竟然要她去试探夏染对他的心意! 虽然他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和薛毅的关系,没有薛毅,夏染半个铜板也不值,但为什么她要看着女人一个个嫁进允王府,却始终轮不到自己…… “发什么呆,小姐醒了吗?”夏权伸手在安小鱼面前晃了一下,愠道,“你平日就是这样伺候染染的!” 安小鱼看到夏权赶紧站起身:“姑娘还没醒,睡着呢。” 夏权皱了皱眉头:“怎么睡到现在,是不是病了?” 现在夏染可是他的宝贝疙瘩,是他扬眉吐气的筹码,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爹你找我?”夏染的耳朵一向灵光,睡觉又警醒,夏权和安小鱼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她还是立刻醒了过来。 夏权看到夏染红肿的脸吓了一跳,赶紧关切地问:“染染,脸怎么了?” 夏染漫不经心地敷衍:“没事,撞的!”冷淡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夏权看她那样就知道是被人打过,但夏染不愿意说,他也不敢多问,只得佯装无事地关切了几句,然后将她拉进房间:“染染,今日早朝过后,皇后和佟贵妃都向皇上提了亲,许的都是侧妃,爹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说过不做小!”夏染瞥了夏权一眼,“我不嫁!” “染染,你一走三年……”瞥见夏染的眼神,夏权识相地咳嗽两声,“爹没有怪你,但是这情况你也知道,能有个侧妃,很不错了。爹的意思,你还是选太子比较好,太子妃蠢笨如牛,语儿又是你姐姐,处到一块儿能有个照应。允王那里,虽说还没有立妃,但侧妃豁烟是豁将军的女儿,肚子又争气,嫁进王府一口气生了俩儿子,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你看允王这么多年,只纳了一个貌若无盐的侍妾,就该知道进了允王府,不会有好结果。” 夏染微微一笑:“我嫁给允王,爹就没法向太子和皇后交待了,是吧?” 夏权尴尬地抿抿唇:“染染,爹是为你的幸福着想!” “知道了。”夏染给了夏权一个不置可否的答案,“女儿会尽量不让爹为难的。” 夏权大喜:“好,皇上那边现在也很为难,他不愿意做决定,估计过几日会宣你进宫问你的意思,你思虑周全了再向皇上回话。” 夏权走后,安小鱼立刻端着洗漱的水盆进了房间,一边替夏染拧毛巾,一边笑道:“姑娘到太子府当侧妃,能不能把小鱼也带上,小鱼听说太子府可华丽了。” “谁说我要嫁给墨奕?”夏染笑眯眯地盯着安小鱼,后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姑娘刚才不是和丞相说要嫁给太子的吗?难道……姑娘想嫁给允王爷?” 夏染耸了耸肩:“其实这个我还没想好呢,你觉得呢?我嫁给谁比较好?” 安小鱼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过了半晌才说:“姑娘若问我,那自然是……嫁给太子好些,太子侧妃,怎么都比侧王妃风光……” “也是!”夏染嫣然一笑,接过安小鱼手上的毛巾,“我再想想吧。” 安小鱼吓出一身冷汗,她真是魔障了,这些话如果被墨风听到一定会生气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背叛公子的吩咐。 夏染在相府过了两日米虫生活,好吃好喝,顶着一张猪头脸也没人敢嘲笑她,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蓝梅香讪讪的讨好让夏染心里倍儿爽,可惜百里锦玉被禁足,否则那女人脸上的表情,一定更好看! 阮曼冬始终就没回过神来,事情怎么就忽然变成这样了?夏权这几日给她的赏赐,比从前她当嫡夫人的时候还多,可她却没有丝毫欢喜,反而闷闷不乐。 “娘,这些东西你不喜欢吗?”夏染诧异地看着阮曼冬,阮曼冬咬紧嘴唇,沉默了许久才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过来。” 夏染小鸟依人地窝过去,阮曼冬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小声说:“染染,娘从没指望借着你飞黄腾达,只想要你平安就好,娘宁可你嫁个老实的农夫,快快活活地过日子,可是现在太子和允王都想娶你,你不管嫁给谁,都得罪了另一个,哪一个咱也得罪不起。你倘若嫁了允王,整个夏家都将不容于皇后一族,你爹的日子会非常难过;但你倘若嫁了太子,允王爷又不会善罢甘休,娘担心,太子保护不了你,他能当这么多年太子,凭的是皇后的势力,论能力,他根本不是允王的对手……” “嘘!”夏染连忙按住阮曼冬的唇,“娘,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再也不要说了,被人听到,有性命之忧!” 阮曼冬眼眶红了:“我知道不能说,但这就是事实!” 夏染心里热热的,阮曼冬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当真心疼她,有娘的感觉真好,师傅也疼她,但他绝不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 “娘,你放心,我不会嫁太子,也不会嫁允王。”夏染伏在阮曼冬耳边低语,“我不会让自己陷进麻烦惹你担心的。” “都不嫁?那怎么可能……”阮曼冬不可思议地说,“那你不是把两边都得罪了!” 夏染嫣然一笑:“那就要看我怎么说了,我有办法两边都不得罪,让爹继续把娘当成宝。” 阮曼冬又惊又喜,这三年,她看透了夏权的无情,对他已无念想,夏染能够自保,才是她最开心的事。 被墨清扬诏入皇宫,是薛毅离开七日之后的事情,夏染脸上的肿已经完全消了,眉不描而黑,唇不点即红,不施粉黛,宛如山谷里怒放的野百合,倾国倾城、灵气逼人。 这是墨清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夏染,他不由得暗叹一口气,如此清丽脱俗的女人,难怪两个儿子要为她疯狂。 “夏染,想必你已经知道,皇后和贵妃都有意纳你为侧妃,朕想听听你的意思,你是钟情于奕儿更多些,还是风儿更多些。” 夏染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跪了下去:“臣女惶恐,求皇上饶命。” 墨清扬诧异地皱起眉头:“朕是在问你话,几时说过要你性命?” 夏染低着头说:“太子和允王,皇上将臣女指婚给谁,另一个心里都不会舒坦,臣女不想看到两位皇子生出嫌隙,不想看到皇上左右为难,家和才能万事兴,臣女斗胆请皇上收回诚命,不要赐婚。” 墨清扬头疼这件事已经头疼很久了,没想到夏染居然如此懂事……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两边都不赐婚当然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夏染一日不嫁,墨奕和墨风就一日不会死心…… 他清了清嗓子说:“你年纪不小了,赐婚那是迟早的事,薛将军临行前托朕照顾你,朕不想再耽误你的终生大事,既然两位皇子都有心,你就挑一个吧,其他的,朕会处理。” 夏染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墨清扬一眼:“皇上一定要赐婚吗?” “朕已经对丞相说过,今日听完你的意见之后,就会给你赐婚,朕岂能言而无信。” 夏染深吸一口气:“如果皇上一定要赐婚,就将小女赐给七皇子吧。” “什么?”如果说墨清扬刚才只是有点惊讶的话,现在就是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了,太子和允王夏染不挑,却挑中了既没身份,又没地位的墨泫?他皱着眉头说:“夏染,赐婚是一辈子的事,你可要想清楚。” “臣女想得很清楚。”夏染坚定地说,“烦请皇上向两位皇子和两位娘娘表达一下臣女的惶恐,承蒙大家厚爱,臣女实不敢当,他们倘若再因为臣女而生了什么矛盾,臣女会折寿的,臣女只嫁七皇子,这是臣女自己的决定,希望皇上体谅。” 墨清扬亲自起身将夏染扶起来,心疼地看着她:“可是……这也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愿得一心人,百首不相离,七皇子还没有娶亲,臣女不用与人争抢,这就是最大的福气。”夏染盈盈一笑,笑得墨清扬更加心疼,他怎么以前没发现夏染这么懂事呢。 “当真是便宜了墨泫!”墨清扬拍拍夏染的肩膀,“朕会赐给墨泫一处新宅,朕保证,不会再给他赐第二次婚。” “多谢皇上!”夏染笑得更加灿烂,墨清扬还挺好糊弄的! 夏染拿着圣旨走出养心殿的时候,夏权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看到夏染他立刻跑上去:“皇上下旨了?” “爹你自己看吧。”夏染将圣旨塞到夏权手里,夏权紧张地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差点背过气去,不可思议地怒道:“染染,你疯了吧!” 正文 第37章 惹到沐公主 夏染朝拐弯处瞥去,只见一个人头倏地消失在视线里,她唇边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夏权简直没话跟她说,“不嫁太子,不嫁允王,却嫁给墨泫?你是吃错药还是脑子被门挤了!” “爹!我除了嫁给墨泫还能怎么样!”夏染大声对夏权吼道,“太子和允王哪个我们也得罪不起,我这么做全是为了爹好,爹别只看到我嫁给太子有多风光,最好也想想那以后会有多少麻烦!虽然允王和你面和心不和已经多年,但好歹没起过正面冲突,帮衬允王的,可是豁将军,事情闹大了,太子也会头疼,也会怨爹给他惹事!薛将军只是说我像他妹妹所以照顾了一点,爹不会天真地以为当真出了事,他能从邺国赶过来救我们吧!” 夏权被夏染说得眉头紧锁,夏染说得很有道理,对夏家而言其实最好的是维持现状,只要天下太平,人家顾着薛毅的面子都会对夏染客气,对夏家客气,但若说真出什么大事,指望薛毅来救这个义妹,好像是不现实。 “我没有选择,只能嫁给墨泫!”夏染不动声色地总结,“太子和允王那边虽然听到这个结果不会高兴,但至少也不会有多大怨恨,因为七皇子要挟不到他们!爹,我们回相府吧!” 拐角处的人影闪了闪,消失不见,显然是向自家主子汇报去了。 夏权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夏染这个决定把他气得够呛,可细细想来,这似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选了窝囊的墨泫,太子和允王都没了希望,却又会觉得都还有希望,其实细想来,他为什么非要拴在太子这棵树上?谁规定太子没有倒台的一日?试探一下墨风,也未偿不可…… 阮曼冬拿着圣旨,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喃喃地说:“七皇子好,七皇子好,只是希望别得罪了太子和允王,如果他们真的不怪罪,那娘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夏染微微蹙眉:“娘,你为什么说七皇子好?” “七皇子人好!”阮曼冬自顾自地说:“不像太子那么张扬,又没有允王的城府,宠辱不惊,稳重成熟,而且还是第一次娶亲,一定会疼你怜你,染染,这是福气!” “咳咳!”夏染忍不住被呛住了,阮曼冬说的那个,真的是墨泫?啊呸!那家伙分明就是比太子还霸道,比允王还狡诈,锱铢必较,蛮横无礼,随时都有要她小命的危险……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虽然很危险,夏染还是决定靠近墨泫,取得他的信任,再找机会让他见鬼去! 不过,这些没必要跟阮曼冬说,夏染努力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娘,我也是这么想的。” 阮曼冬放心地笑了,夏染和从前相比,懂事多了,若是换作三年前,让她嫁给墨泫,她是宁死不会答应的。 龙景天今天很抓狂,看到墨泫从容笃定的样子更抓狂,在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见墨泫还没有什么反应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摔掉手上的茶杯:“你倒是吱个声,怎么办?杀了夏染?” “杀了她?你开玩笑!”墨泫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龙景天,“父皇已经下旨赐婚了,我明日还得进宫谢恩,那女人倘若死了,你要我负责吗?” 龙景天立刻说:“杀了她,嫁祸到墨风头上,或者墨奕,说得通的!” 墨泫慵懒地舒展了一下筋骨:“太子和允王打破了头要抢的人,我干嘛要杀?留着总有用处!” 龙景天暴跳如雷,指着墨泫骂道,“你是不是被那小狐狸精迷住了,她跟薛毅有个毛关系,分明是姓薛的看上了那妞,借口认个妹妹套近乎,结果你把人家娶回来,指不定怎么被人咒呢!就算是真像妹妹,那也就是像了,有个屁用,姓薛的还会为她鼓动冷筱出兵不成!” 墨泫似笑非笑地看了龙景天一眼:“这个,很有可能哦。” 龙景天无语了,一向很理智的墨泫这次怎么如此让人不可理喻,他皱着眉头说:“你当真要娶她?你怎么跟沐冰凡交待?人家可是实实在在手握兵权的烟国公主,等了你这么多年,听到你要娶别人,小心她一怒之下荡平你的都灵山庄!” 墨泫眼中掠过一道寒光,冷冷地说:“我从来没让她等我!” 龙景天冷笑:“你是没说过,可是没有沐冰凡,你能有今日?这些年她帮了你多少,为你做了多少!她今年已经22,上门提亲的人把门槛都踩塌了,任由烟皇老儿软磨硬逼,她就是不肯嫁人!你们认识12年了,你现在说你不要她,如果你是沐公主,你会答应吗!” 墨泫定定看着龙景天:“你喜欢沐冰凡?” “切,那种霸道的女人我可受不了!”龙景天嗤之以鼻,“我只是看不过眼罢了!” 墨泫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杀气。 龙景天扑哧一笑,指着他的鼻子说:“看你这张脸!还不承认喜欢人家,说她一句你都不答应,她本来就很霸道嘛,我又没冤枉她!” 墨泫沉默了半晌,终于淡淡地说:“我是个心死了的人,给不了她幸福,楚绮琴的悲剧已经无可避免,我不想沐冰凡也和她一样!” 龙景天收起笑,抿了抿唇:“你到现在还记恨大祭司把楚绮琴嫁给墨奕?” 墨泫摇摇头:“太子妃的宝座,天下没几个人拒绝得了,大祭司只是做了一件正常人都会做的事。” “可是,太子倒台,她就会沦为牺牲品!” “我自然不会让她出事。”墨泫淡淡地说,“可是,嫁给墨奕,太委屈她了!” 龙景天知道楚绮楚的婚事,一直是墨泫心里的刺,他当时有机会把她抢走的,但他不愿意在楚家父女面前暴露了身份,虽然事后墨泫没说什么,但龙景天知道他后悔了,因为楚绮琴在墨奕眼中,只是个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 他不想再让墨泫想起那些陈年旧事,于是轻快地耸了耸肩,半打趣地说:“你真的要娶夏染?沐公主会伤心死的,你最大的错,就是皮囊生得太好,如果你跟我换换,估计人家会少伤心一点!” 墨泫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那就让夏染当侧妃吧,沐冰凡应该会好接受一点。” 龙景天被噎住了:“开什么玩笑,夏染嫁给你皇上已经觉得委屈人家了,圣旨摆在那儿,是皇子妃!” “圣旨是可以改的。”墨泫唇边涌起一抹慵懒魅惑的笑,“皇后不会让她当上皇子妃,绝不做小,这句话柳玉姚一定印象深刻。对了,今晚跟我一起去趟相府,皇上赐婚,如果都灵不现身,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龙景天立刻猜到了墨泫的心思,低低咒骂一声,没好气地说:“夏染先前跟你交过几次手,我可不能保证瞒得过去!” 墨泫淡笑地说:“无妨,我先前和她动手的时候,没有使全力!” 龙景天的脸色活像吞下一只苍蝇,就算他武功比墨泫逊色那么一点,这丫的非要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吗,真是交友不慎! 夏染躺在床上,意识非常清醒,皇上赐婚的事墨泫一定听说了,她赌墨泫今晚会来找她,她正在努力打腹稿,让自己既不当憋屈的小媳妇,又不至于锋芒太露。 屋里传来一个极轻极轻的声音,几不可闻,夏染立刻闭上眼睛,有人来了! 不可能是墨泫,墨泫上次来的时候她完全没听到,但来人的轻功也是极高,夏染心中电光火石地一闪:都灵! 她就猜到,听说了她的婚事,丑八怪多半要来闹! 其实来的这位,武功虽然不及墨泫,但轻功却绝不在墨泫之下,夏染上次没听见是因为她当天大悲大喜、心力交瘁,她将墨泫的轻功过分夸大,其实是将他妖魔化了。 “在我面前装睡,通常不会有好下场!”黑暗中,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夏染不动声色地将手枪藏在被子里,侧了个身,慵懒地看向屋里的男人,那张疙瘩丑陋的脸,果然是都灵。 都灵倏地跃到她面前,冰冷的手指扬起她的下巴,故意吓唬地朝她逼近了几寸:“我说过你是我的人,永远不要想逃!” “我刚才正在想着,我大婚之日,你会不会再来抢一次亲。”夏染眨眨眼,人畜无害的脸庞分外娇憨萌人,小舌头“无意”地在樱唇上一舔而过…… 面对都灵,她立刻聪明起来,只有面对墨泫的时候,她才会克制不住爆发的冲动,她一边故意朝都灵又靠近了几寸,一边偷偷将枪口对准他的腰眼。 都灵开始头疼,这妞又眨眼又舔嘴干什么,这分明就是在引诱他!门外那位看到此情此景,不知作何感想…… 一股强劲的力道将房门撞开,都灵赶紧避让,只听砰的一声,他身边的床柱已经被墨泫打成了两截。 正文 第38章 约法十三章 墨泫穿着夜行衣,用黑纱蒙了面,只露出一对寒冰似的眼睛,将打扮成都灵的龙景天逼退一步之后,手下没有丝毫停滞,立刻行云流水般朝他抢攻过去。 龙景天暗暗叫苦,墨泫不就是担心夏染发现他就是都灵,这才找自己来演这出戏的嘛,既然是演戏,那就该点道即止,可是这厮下手一招比一招狠,根本是当真想要他的命! 墨泫抱歉地朝龙景天使了个眼色,夏染没那么好骗,打得太假这出戏还不如不演。 堪堪间,两人已经酣畅淋漓地斗了近百招,龙景天被墨泫逼到墙角,眼见避无可避。 “对不住!”墨泫左手在龙景天手中塞了两颗药丸,右手忽然暴起一掌,龙景天大惊,硬着头皮接了他的厉掌,只听轰地一声,他被墨泫打得撞在墙壁上,生生将墙震塌了一半…… “你给我等着!”龙景天一瘸一拐地从地上爬起来,撂了句狠话,这次不是装的,他当真恼火的紧。 墨泫身影电闪,在夏染眼前一晃,倏地不见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染刚调整完面部表情,夏权的脸已经出现在破墙外面,一副骇然的样子:“染染,你这是怎么了?” 他看看夏染,又看看破墙,皱着眉头摆摆手示意侍卫们可以撤了,这才走到夏染面前,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都灵来过了?染染你没有被怎么样吧?” 夏染微微一笑:“爹你应该问他有没有被我怎样。” 夏权像看神经病似地看着她。 夏染朝破墙一指,又原地转了个圈儿:“爹你看我像被怎么样的样子吗?”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按在旁边的茶几上,力透掌心,茶几应手而塌,碎成了木条条。 夏权的表情瞬间僵硬,夏染唇边勾起一抹淘气的笑,眨了眨眼睛对夏权说道:“染染过三个月就要出嫁了,到时候不能伺候在爹娘身边,一日夫妻百日恩,爹一定要好好照顾娘哦。” 否则,这张桌子就是你的榜样,哼哼! 夏权的样儿,活像咬苹果发现半条虫,想咽咽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来,过了半晌,才硬着声音说:“你管好自己就行,你娘我自然会善待,时辰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说完,他不想再跟夏染多话,一扭头走了,他从来不知道夏染的武功有这么厉害,她失踪三年,到底遇到了什么神仙!夏染回来这一个多月,惹他生的气,比失踪之前的16年加起来还多! 直到夏权走远,墨泫才从房梁上跳下来,扯下脸上的黑巾玩味地看着夏染:“我刚才真不该那么早出手,应该多等等,看你是如何收拾都灵的。” 夏染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夫妻一体,我借你的名头显摆一下,七皇子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都灵的事,你要问什么直接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墨泫似笑非笑:“我赌你知道的还不如我详细,没什么好问的!” 夏染皱眉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而从抽屉拿了一张纸递到墨泫面前:“你看看这个。” 墨泫借着月光瞄了一下,第一行正中“婚约”两个字看得他哭笑不得,那狗刨似的字,是夏染写的? 只见夏染写道: 第一条,不许纳妾,不许娶小。 第二条,不许眠花宿柳,不许夜不归宿。 第三条,家里禁春.药,禁迷.药,违者剁手。 第四条,拒绝家庭暴力,杜绝婚内强.奸。 墨泫轻轻咳嗽一声,这见鬼的婚约居然有十三条之多,墨泫觉得他看完四条已经是耐心过头了。 “没什么问题吧!”夏染定定看着他,好像在说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那表情看得墨泫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手一松,婚约掉在地上:“我好像没说过我要娶你。” “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不娶!” 墨泫默默用下巴朝地上的婚约示意了一下:“我以为这理由是明摆着的!” 夏染幽幽笑道:“七皇子,这场婚不过是个交易,我借此摆脱太子和允王的纠缠,你得到一个前途无量的筹码。我和薛毅的交情,远比你想象的深,你去打听一下就会知道,薛毅根本没有妹妹,他会对我关照是因为我从前救过他的命,所以,如果我要他发兵助你,他不会拒绝,七皇子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可能只为了永远当个皇子那么简单吧?你想要什么……” 墨泫目光灼灼地盯着夏染,伸手扬起她的下巴:“既然你有这样的筹码,怎么选中我?太子和允王会更乐意和你合作,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夏染侧头甩掉他的手,声音清冷地说:“我跟你合作,有两点好处是他们没法给的!第一,你这里没有女人来烦我,让我日日对着那些胸大无脑,装嗲卖萌的女人,我会折寿!第二,跟七皇子在一起,我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你再敢对我有什么非分之举,薛将军绝不会放过你!” 墨泫戏谑地笑了笑,勾起夏染的腰把她勒进自己怀里,暧昧的唇掠过她的耳朵:“可惜,这里离邺国十万八千里,就算我对你怎么样,薛毅也来不及救你。” 夏染哼道:“反正我已经被疯狗啃过,多啃一次少啃一次没什么差别!但七皇子就要掂量清楚了,薛毅会给我写信,如果我回信说我在这里被你欺负了,就算掘地三尺,他也会把你挖出来杀了,你武功再好,邺国几十万铁骑,你杀得完吗?如果你杀了我他收不到回信,也会知道我出了事,你还是在劫难逃。墨泫,你想要女人只要肯花银子,青楼里满地都是,吹掉蜡烛蒙了被跟我没差别,想想招惹我的代价,七皇子你一定会觉得,有些问题在外面解决更为妥当。” 墨泫哈哈大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人说自己跟青楼女子没差别,他手掌运劲,将那纸婚书从地上吸了起来:“不许眠花宿柳,这可是你自己写的,如此自食其言,夏姑娘的思维当真让人费解。” 夏染不耐烦地扭开头:“只要别让我发现,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你,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了,我们的交易就告吹!反正婚约的时间就一年,一年以后我们各不相干,你爱咋咋地!” “一年?” “第五条,没看到吗?” 墨泫笑而不语,一年的时间,她就有把握杀了他吗?好,陪她玩玩,自从他武功越来越高之后,已经许久没有事情能让他觉得是在玩火了,现在他忽然有那么点期待,想看夏染要如何对付他。 他倏地搂住夏染的腰,足下轻点,两人一起落到了床上,夏染的身体瞬间收紧,墨泫要干嘛! 墨泫的手有意无意地压着夏染胸前的柔软,低头在她唇上浅啄了一下,“早点睡,我的皇子妃!” 说完,他如鬼似魅地消失在黑暗里,如果把夏染逼急了她一定会跳墙,但是,被他占个小便宜,她权衡之后想来不会翻脸,现在夏染一定气急了,又无处发泄。 墨泫想到这,忍不住心情大好,他也该回去替龙景天疗伤了。 “混蛋!”夏染用力抹着嘴唇,“墨泫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失去一切,再无翻身之日!” 一觉醒来,又是正午,夏染懊恼地揪了揪头发,从前在现代,她每天早上五点都会起来体能训练,自从穿越过来,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训练了,天天睡到大中午,再这样下去她的身手肯定要越来越差! 夏染深吸一口气,从明天开始她必须恢复体能训练,就算她刻苦努力也比不上墨泫,总好过现在这种自暴自弃的节奏。 “夏染,你终于醒了,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进去叫你的。”因为屋子的墙塌了一半,所以屋外的蓝梅香很容易便看到了夏染,见她坐起身,立刻走进来。 夏染轻慢地看了蓝梅香一眼:“姨娘,何事?” 蓝梅香自动忽略掉她的冷漠,佯装热情地说:“你今日要进宫去验身,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快些起来准备准备,用过膳就进宫吧。” “验身?” 蓝梅香意味深长地抿抿嘴唇:“这是规矩,女子必须验身,完璧无暇才能嫁入皇氏,七皇子虽然不受宠,但也是皇子,不过你不必担心,你爹已经打点过验身的嬷嬷,就算你有什么……她们也不会说。” 夏染微微蹙眉,她早就不是完璧,万一夏权的银子不好使,她岂不是得沦为满朝的笑柄! 她稍作思忖,打发走蓝梅香,把安小鱼给叫了进来,笑眯眯地看着她:“小鱼,你是处子吗?” 安小鱼被噎住了:“姑娘,你……说什么呢!” “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当然是,小鱼还没嫁人呢。” 夏染嫣然哦了一声:“你日日晚上去四王府,允王爷居然没碰过你?” 安小鱼先是一怔,继而眼神倏地凌厉,闪电般跃到夏染背后,素手变爪扣向她的脖颈:“你胡说什么!” 正文 第39章 安小鱼惹祸 夏染轻盈地跃开,如彩蝶般翩然落在距安小鱼三步之遥的地方,定定看着她说:“论武功你是打不过我的,不信你可以试试!如果我要你的命,这些话就不会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了!” 这点安小鱼心里也很清楚,她几乎将嘴唇咬出了血,冷冷地说:“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揭穿我!” 夏染淡淡地说:“一开始我是好奇你想怎么害我,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你出手,我便猜你应该是想从我这里打听别人的消息,你是在疫区发现了什么,才会跟着我的!我始终没说,是因为……我有点同情你,女人被感情蒙蔽了双眼,那是什么蠢事都做得出来的!” 她顿顿声,继续说道:“你到现在也没查到消息,是我有意瞒着,当然这里也有运气的成分,每次他来的时候,你都去见四皇子了……” 看到安小鱼懊恼的眼神,夏染微笑:“我说的运气,是你的运气!如果你看到那个人,就绝没有机会去向墨风报信了!你唯一的希望,只有我这一条路,如果我告诉你,你就有机会向你家主子报信!” 安小鱼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夏染:“你会告诉我吗?” 夏染嫣然一笑:“如果我不打算告诉你,今日又何必挑明了这些话!宫里今日要我去验身,有些事我不希望有人知道!虽然爹已经打点过验身的嬷嬷,但我不想落任何把柄在人家手上,只要你能助我过了这一关,我就告诉你那人是谁!” 夏染说的云淡风清,脸上却隐隐有些发烫,她这等于对安小鱼承认了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 但安小鱼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方面!她向夏染凝视了半晌,点点头说:“好,我替你进宫验身,你答应我的话,最好说到做到。” 夏染不可思议地眨眨眼:“我没有非要你去,你找别人去也可以的!允王不会没碰过你吧?你跟他多久了?” 安小鱼真是清白之身?夏染嗷嗷地不相信,好像她自己不清白,全世界就不该有清白姑娘了。 安小鱼怒道:“这件事情跟我们的合作有关系吗?” 墨风从来都不碰她,这是安小鱼心里最大的刺,夏染因为不清白而懊恼,她却懊恼自己太清白,也许是她太听话了,所以墨风才会觉得根本不用费劲去敷衍…… 夏染同情地看了安小鱼一眼,低声说:“身为女人,我给你两个忠告。第一,女孩子,还是不要扮丑的好,这样很吃亏。第二,跟了墨风,你总有一日要后悔!” “夏染你……” “好了!”夏染抬手打断安小鱼的话,“这只是我的看法,你如果不喜欢可以当作没听见,以后我也不会再说!时候不早,我们进宫吧!我扮成你,跟你一起进宫去,免得出什么意外!” 安小鱼极度不满,但为了从夏染这里探到消息,她不得不尽力压住自己的火气,冷冷说道:“易容不仅要长相类似,声音举止也都有讲究,出了这屋你最好别说话,否则露出什么马脚,我可不负责!” 在安小鱼的巧手妆扮下,不到一个时辰,夏染便仿佛和安小鱼换了张面皮似的,她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这门手艺,有空一定得学学。 宫里的规矩极严,安小鱼这种身份的丫鬟是不能进内务府的,所以夏染便在门外候着,由安小鱼独自进去。 “你在这等着,我去喊嬷嬷过来!” 将安小鱼带进房间的宫女给她上了杯茶,便转身叫人去了,安小鱼刚想喝茶润润嗓子,房顶上却忽然跳下两个人来,一个是龙景天,另一个,竟然是和她一模一样扮相的……“夏染”? 龙景天笑眯眯地对她说:“墨泫的意思,让灵儿替你去验身。” 扮成夏染的骆灵儿不耐烦地朝龙景天挥了挥手:“赶紧把她带走,嬷嬷马上就要来了!” 饶是安小鱼一向能装,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也淡定不下去了,她在疫区经常见到骆灵儿,知道那个声音确实是她的,原来骆灵儿会武功!龙景天跟随墨风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一直很得墨风信任,怎么会跟骆灵儿搅到一起! 而且他们还提到了墨泫?他们两个都是听命于墨泫的? 安小鱼心里犹如掀起了海啸,难怪夏染说只嫁七皇子,难怪她说只有她能告诉自己那个神秘人是谁,夏染说的人,不是墨泫,就是龙景天! 这两个人都藏得太深,不要说安小鱼,就算是墨风,也从没有怀疑到这两个人头上去! “走!”龙景天抄起安小鱼的腰,将她带着跃上房梁,鬼魅般地消失在内务府里。 夏染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安小鱼还是没有出来,她越等越觉得不对劲,验什么能验这么久!难道露出破绽了? 虽然安小鱼让夏染别说话,但她还是忍不住逮住了个宫女,反正人家也不认识她,夏染模仿着安小鱼的口吻问道:“你看到我家姑娘了吗?” 那宫女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夏染不是早就回相府去了吗!她不好意思露脸,直接从后门走了!” 夏染大惊,安小鱼不可能招呼都不跟她打就回相府去!不好意思露脸又是什么意思? 夏染无端地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这次要出大事了! 骆灵儿看到夏染,冷冷瞄了她一眼:“杵着干嘛,还不去传膳,这都什么时辰了!” 夏染心里更惊,骆灵儿在易容方面和安小鱼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虽然她极力伪装夏染的声音,但还是露出了原本的音调,夏染飞也似地跑出门,洗掉脸上的伪装,这才又冲进房间:“骆灵儿,带我去见墨泫!” “你回来我就可以撤了!”骆灵儿看到夏染,一脸挑衅地扬起眉毛,“对了,告诉你件事,你爹虽然给验身嬷嬷塞了银子,但人家说拿朝廷的俸禄不能做这等违心之事,所以只能据实禀报,七皇子还担心你要动手脚蒙混过关,让我说,就算我不去,你这不清白的身子也逃不过人家的法眼!” “听说皇上震怒,还好皇后和贵妃娘娘求情,皇上看在薛毅的面子上,勉强让你当了个侧妃。”骆灵儿解气地瞪着夏染,“算你命大,如果你敢霸占皇子妃的位置,沐公主绝不会放过你!” 沐公主?沐冰凡?她居然也和墨泫有关系? 夏染心里有千百个疑问,可现在却不是发问的时候,她一把拉住骆灵儿的手臂:“带我去见墨泫,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找她,要是误了,我保证你担当不起!” 优雅的竹林小院里,安小鱼一脸紧张,用尽全力撞开墨风的书房,扑进他怀里浑身颤抖。 “怎么了?”墨风诧异地皱起眉,收紧双臂象征性地抱住安小鱼。 “龙景天是叛徒!”安小鱼牙关咯咯作响,“墨泫才是他的主人!公子,这么多年你都被墨泫骗了,他从来就不安好心!” “你从哪里听到这些消息的?”墨风听到安小鱼的话,忍不住变了脸色,龙景天和墨泫,他跟安小鱼一样从来没怀疑过这两个人。 安小鱼着急地说:“夏染让我替她进宫验身,墨泫派人来换她,龙景天把我带出宫,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墨风立刻追问:“你见到墨泫了?” “没有,但我看到龙景天了!”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先不要声张,再回去打探清楚,绝不能有丝毫差池!”墨风吻了吻安小鱼的脸庞,“一定要想办法看到龙景天是不是真的和墨泫见了面!” 安小鱼害怕地哆嗦了一下:“公子,我……我怕……我刚才走得很急,我怕龙景天会发现破绽。” 墨风定定向她看了许久,为难地说:“我也不想你有危险,但是现在……我还没准备好,不能和龙景天起正面冲突,给我点时间,现在你必须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如果没事那最好,万一有事,我一定会去救你。” 安小鱼纠结地咬紧嘴唇,最终还是点点头:“我明白了!” 墨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低头吻上了安小鱼的唇,不是蜻蜓点水象征性的一吻,而是缠绵辗转,很认真的吻,过了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安小鱼,在她耳边低语:“给我三天时间,三日之后,不管情况如何,都回允王府来,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走。” 安小鱼泪水滚滚地落下,墨风终于答应把她留在身边了,她冒再大的险,都值得! 安小鱼离开允王府,擦干眼泪朝相府奔去。 迟到一步,只看到安小鱼从允王府里出来的龙景天郁闷地跺着脚:“真是阴沟里翻船,我怎么一时大意居然栽在这小妮子手上!” 墨泫冷冷看着安小鱼的背影:“这说明老天爷觉得我们憋屈太久,是时候站在阳光下跟大家见面了!” 安小鱼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被墨泫掐住了脖子。 正文 第40章 无言的妥协(二更) 骆灵儿打心眼里就不想搭理夏染,但见夏染说得一脸气势,又不由得有些打鼓,万一真误了墨泫的事,那个结果她是不敢想象的,当下纠结了半晌,还是没奈何地把夏染带去了墨泫那里。 墨泫和骆灵儿约定的地方,是他在皇城里的一处秘密老宅,可夏染放眼望去,没有墨泫的半点影子。 “这里的事情,如果你敢说出去,当心你的小命!”骆灵儿朝夏染撂了句狠话,这才打开密室的暗门,夏染已经兔子似地从她旁边蹿进去了。 “你说,还是不说!”龙景天的声音自幽暗的地道里传来,异常冷冽,夏染见到他的时候,他通常是笑嘻嘻的,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啪!皮鞭的声音! 夏染立刻加快了脚步。 安小鱼被绑在十字架上,满身是血,皮开肉绽,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胸口,十股活气里,只剩下一两股了。 “住手!再打她就死了!”夏染抓住带倒刺的长鞭,龙景天微微蹙眉,墨泫看了夏染一眼,格开龙景天的手。 “七皇子,她是我的丫鬟,把她交给我!”夏染丢开皮靴,鲜红的血珠顺着指尖淌落,滴在地上。 “她是墨风的人,你早就知道了?”墨泫目光沉沉地审视着夏染。 “什么?她是墨风的人!”夏染睁大眼睛,惊骇地看了安小鱼一眼。 安小鱼闭上眼睛没有揭穿夏染,反正她已经这样了,何必再拖一个人下水。 墨泫勾起嘴角,眸中带着妖冶而危险的笑:“夏染,如果你是刚知道的,为什么这么着急着跑来找我?” “因为我要问你为什么害我!”夏染拎起墨泫的领子,“为什么要派骆灵儿去捣乱,你存心不想让我当皇子妃,为了那个沐冰凡吗?婚约你忘光了吧!这一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这场婚事就告吹,邺国的支持,你也别妄想了!” 墨泫瞄了骆灵儿一眼,骆灵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赶紧低下头。墨泫又转向夏染,她正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惧意,墨泫淡淡微笑:“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安小鱼。” 夏染这个转移话题的策略还算想得讨巧,反正他早就知道她对他不怀好意,现在她自己找到台阶,他正好就坡下驴放她一马。 他从怀里拿出一只银针和一只瓷瓶,用针在瓶里沾了沾药水,龙景天倒吸一口凉气, 安小鱼惨了。 “准备把墨风的情况都告诉我了就点头。”墨泫的声音云淡风清,左手按住安小鱼的额头,右手将银针缓缓扎进她太阳穴里,安小鱼咬紧嘴唇,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滴,她被打得皮开肉绽都没有哭过。 “等这根针全扎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你会这样疼上三日,然后去见阎王,没有人救得了你,包括我在内。”墨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小鱼,“所以你能考虑的时间不多,不要指望墨风来救你,他不会的!” 安小鱼闭上眼睛,就算墨风想来,怕也赶不上了,公子,我这样死了,你会把我记在心里吧…… “墨泫!”眼见墨泫手上的针,只剩最后一寸尾巴了,安小鱼还是不肯开口,夏染拔出了手枪。 “你干什么!”骆灵儿第一个朝夏染扑过去。 砰!夏染侧身避开反手给了骆灵儿一枪,骆灵儿惨叫着摔倒在地,右半边肩膀立刻血流如柱,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夏染拿的那是什么东西! 龙景天也一惊非小,赶紧点住骆灵儿的穴道替她止血。 “别杀她!”夏染拿枪指着墨泫,“如果不是替我进宫,她根本没机会发现你的秘密。安小鱼从来没有害过我,我不想她因为我丧命……我已经错杀了一个史鸿鸣,别让我背上那么多亡魂。” 墨泫目光如电,自夏染脸上一扫而过,夏染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却异常坚定,原来她已经知道史鸿鸣是无辜的了。 “放手,不然我开枪了!”夏染的手已经扣了半截扳机。 墨泫又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扎在安小鱼脖侧的淋巴穴位上。 砰!夏染真的第二次扣动了扳机。 墨泫的身子倏地跃开,这次他有了警惕,没有再去接子弹,子弹沿着他的袖管穿过,打出两个对穿的弹孔,他不动声色地说:“安小鱼中毒了,就算我不杀她,她也是个死,你不想她死,就安静一点。” 墨泫将安小鱼从十字架上放下来,安小鱼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墨泫真的放过她了? 她绝对不相信,但太阳穴上那只银针被缓缓拔出,咬噬脑髓的疼痛也消失了,又不由得她不信。 夏染手上的枪慢慢垂下来,同情地看了安小鱼一眼,她中毒了,墨风竟然要杀人灭口? 墨泫在安小鱼手臂和脖颈上扎了七八根针,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安小鱼哇地吐出一滩腥臭的黑血,墨泫这才将收了针,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去看骆灵儿的伤。 安小鱼怔怔发呆,这种带腥的血她见过很多次,是墨风惯用的杀人手法,毒发起来,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要人性命,根本来不及救!墨风说会来救她,就是这样救的! 她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他从不奢望墨风对她的宠爱有多特别,可她也没想过,他竟然会对她下杀手。 眼见安小鱼游魂般地往外走,龙景天飞身跃起把她拦了下来。 “走开!”夏染举枪对着龙景天。 “墨泫既然救她,我干嘛跟她为难!”龙景天白了夏染一眼,“你让她自己出去无异于送死,墨风杀掉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安小鱼眼前一黑,龙景天赶紧把她抱住,皱眉摇了摇头:“笨蛋,这是我见过最笨的傻妞!夏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是你丫鬟吗,抱屋里去,重死了!” 眼见夏染把安小鱼接管抬回房间,龙景天转向墨泫,有些无奈地说:“允王府回不去,我看我还是回都灵山庄去吧。” 墨泫眼中闪过一丝笑:“能让龙少爷露出这种表情,我算没白饶安小鱼一命,你别回都灵山庄,免得把我的都灵山庄都暴露了。” 龙景天一瞪眼:“墨泫你什么意思啊!” 墨泫忍着笑:“你去替我看着夏染,她把安小鱼留在身边,墨风不会放过她,现在十个薛毅都保不住她的命了。” 龙景天不屑地瞥了墨泫一眼,不冷不热地说:“这种当护花使者的活,你找别人干去,我没那么犯贱,不想再被你打一掌!” 墨泫轻轻咳嗽一声,龙景天忒小气,自己都道过歉了他还想怎样!墨泫不动声色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淡淡说道:“我是让你去保护安小鱼的,既然留她一条命,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一定知道墨风很多事!哄女孩子的事情,从来都是你的强项。” 龙景天被呛住了,安小鱼那么那么丑,饶了他好吗! 看到龙景天愤愤不平地甩手走人,墨泫的眼神深沉起来,龙景天刚才会出手阻拦安小鱼,说明已经动了怜悯之心,必定不会撒手不管,夏染的安危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是,那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在疫区发生的事,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染在安小鱼人中处掐了几下,安小鱼幽幽醒来,看到夏染,她转了个身:“你不要白费心思,允王府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我也没准备问你!”夏染不动声色地说,“我救你有其他目的。” 安小鱼立刻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学易容术,我救你一命,你教我点本事,这不过分吧。” 安小鱼眯起眼:“就只是这样?” 夏染向她凝视了片刻:“就只是这样。” 安小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为什么?” 夏染幽幽叹了口气:“就是觉得……你很……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感觉我也有过,当时有个人告诉我,女孩子,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就不要指望有人疼。” 安小鱼怔怔地看了她半晌,小声问道:“说这话的人一定很疼你,是七皇子吗?” “咳咳!”夏染被呛住了,安小鱼怎么会觉得墨泫说得出陆越丰的台词! 安小鱼却羡慕地眨了眨眼:“姑娘比我幸运多了,看得出来,七皇子对你很好。”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夏染简直是暴跳如雷,使出了好大的定力才把后一句“你如此没有眼力见,难怪被人骗”咽回肚子里。 安小鱼死灰般的眼睛里,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姑娘,公子不会放过我的,你真的还要跟我学易容吗?” 夏染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和七皇子的婚事是我向皇上讨来的,现在墨泫身份暴露,你以为没有你墨风会放过我?你好点没有,我们该回相府了,现在府里一定已经鸡飞狗跳,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 正文 第41章 谁比谁淡定 安小鱼打心眼就不想呆在墨泫这里,夏染说要走,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拖了病体,强撑着表示马上要走。 坐在外面的龙景天听到脚步,当即站起身:“你们要回相府吗?我一起去。” 夏染皱起眉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龙景天抬手将安小鱼横抱起来,瞪了夏染一眼说道“墨泫让我看着你,免得你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放我下来!”安小鱼又惊又怒,谁允许他抱了! 龙景天不屑地咂咂嘴:“安姑娘,你白姓了个安,怎么一点都不安静呢!你不会觉得就你这副尊容,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吧,而且还当着夏染的面?主要是你的速度实在太累赘,我看着都替你着急。” 安小鱼用尽全身力气从龙景天怀里跳出来,拉起夏染的手:“我们走!” 她速度倍儿快,精神倍儿足,简直和刚才蔫蔫耷拉的可怜相判若两人。 “这是墨泫给你的。”龙景天微微一笑将一瓶药扔到夏染怀里,指了指她抓皮鞭受伤的手,“马车在外面。” 夏染和安小鱼坐在马车里,龙景天在外面赶车,夏染原本要头疼把龙景天带回相府怎么跟夏权说,还好有安小鱼在,整了张巨丑无比的人皮面具送给龙景天。 夏染暗暗好笑,这俩奇葩长相的主搁一块儿,怎么看着居然有点般配的感觉…… 回到相府已是四更天,可府里一片灯火通明,半点没有休息的迹象,连被禁足的百里锦玉都被放到了正厅,阮曼冬却不在屋里。 看到夏染进屋,夏权心里已是有气,待看到她身后跟了个丑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染染,你去哪了!” “出点意外耽搁了。”夏染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指着龙景天说,“这是我买来的护卫,以后他负责照顾我的安全。” 夏权眼神一凌:“府里的护卫还不够?需要你自己去买吗?深更半夜你带个男人回来,你知不知耻!你不要脸面,我夏家还要脸面呢!” 夏伊纯见夏权动了气,赶紧跑过去拉住夏染的手,小声说:“姐姐,你少说两句,下午宫里的事……爹已经知道,生了好大的气。” 她的小脸有些泛红,说的自然是夏染验身被人验出破绽的事。 夏染对夏伊纯和蔼地笑笑,又将目光转到夏权身上:“府里的侍卫是多,但三年前爹不还是让我被人劫走了吗?姨娘说爹已经和宫里的嬷嬷打好招呼,结果又怎样?所以有些事,染染觉得以后还是靠自己比较妥当。” 夏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夏染这是指着鼻子骂他无能,可他……却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夏染!你要不要脸!”百里锦玉难得逮到夏染的把柄,自然不想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咄咄逼人地说,“你自己不干不净,说得倒像是你爹的错一样!” 夏染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若不是三年前我被人劫走,清白能毁吗?我不清白又怎么样?七皇子他照样娶我!人家戴绿帽子的人都不吭声,你们一个一个,都在这暴跳什么!我娘呢?” 四周一片作死的安静。 龙景天差点笑出声来,好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豪放女,如果墨泫听到夏染说他戴绿帽子不吭声,龙景天忍不住想看一下墨泫的表情…… 最后还是夏伊纯开了口,偷偷对夏染说:“阮姨娘病了,在屋里躺着呢。” 夏染心里咯噔一声,无心再在这里闹腾,立刻去探望阮曼冬,看到阮曼冬虚弱地靠在床上,夏染好生抱歉,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说:“娘,对不起,我又给你丢脸了。” 阮曼冬将夏染抱进怀里,呜咽地说:“傻孩子,说什么傻话,是娘没照顾好你……”她心疼地抚着夏染的头发,温柔地说:“按规矩明日你要进宫谢恩,听娘的,向皇上认个错,把婚退了,日后咱们母女相依为命,日子一样过。” “为什么要退婚?”夏染诧异地看着阮曼冬,“皇上没有说要退婚,虽然是个侧妃,但皇上答应过不会再给七皇子指婚,侧妃和正妃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阮曼冬心疼地叹了口气:“染染,皇上顾忌薛将军的面子,才会网开一面的,七皇子当然不敢拒绝。可是,你设身处地想想,哪个男人愿意娶……何况他还是皇子。出嫁从夫,现在你是相府的人,娘再怎么窝囊你也是小姐,出了阁,你就是七皇子的人,如果他对你不好,就算是皇上,也不好过分干预,这是一辈子的事……” “娘,你放心,七皇子对我很好。”夏染尽量安抚阮曼冬,凑到她耳边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女儿迟回来,就是去见七皇子了,他说他不介意。” “真的?”阮曼冬不可思议地睁大眼,还有这种男人? 夏染肯定地点头:“当然!我又不是傻子,我会找个冷板凳让自己吃苦受罪吗?” 阮曼冬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对墨泫的好感瞬间飙升到珠穆朗玛峰顶。 夏染小睡了一会儿,没多久就被阮曼冬又给揪了起来,按规矩早朝过后她得去向皇上谢恩,阮曼冬说不能再让人抓把柄,所以夏染被迫从被窝中被拖出来了,安小鱼更可怜,她浑身是伤,但龙景天要跟着夏染,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相府,所以她只能跟着夏染一起折腾。 经阮曼冬巧手打扮,夏染一扫倦怠,神采奕奕进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听说了吗,夏染从皇子妃变成侧妃了。” “当然,宫里都传遍了,要不是薛将军,她都该浸猪笼的!” “你说她和薛毅是什么关系啊?怎么就那么巧像人家薛将军的妹妹,啊……你说三年前她失踪是不是因为薛毅,这三年来他们在一起?” “很有可能哦,那女人一看就像小姘头,不干不净,也不知道睡过多少男的,七皇子好可怜。” “就是啊,她这次回来还想勾引太子呢,据说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媚术都上了,生生把太子侧妃气得病倒!” “不止,我还听说她在疫区的时候,耐不住寂寞睡过好几个男人,还有史都统,结果那些男人都不见了,人家说这女的是狐狸精,吸干男人的精元之后,连尸体都不剩。” “真的啊……” 两个小宫女看到夏染,缩进假山后面,你一言我一语地编排她的不是。 安小鱼同情地看了夏染一眼,没有说什么。 夏染嫣然一笑:“看我干嘛,我准备明天列一下睡过的男人清单贴到宫门口去,让他们一次性说个畅快。” 龙景天忍不住笑喷出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们两个在讨论什么呢?”夏染走远之后,假山后面缓步走出一个人影,微笑地看着俩聒噪的宫女。 “七皇子?” “七……” 墨泫平日里一向冷漠,这是两个宫女第一次见到他笑,他长得原本妖孽,一笑之下,果断把两个基本见不到男人的女孩看痴了。 墨泫不动声色地扬起眉毛:“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我的侧妃。” “呃……七皇子,奴婢们不敢多言,奴婢该死……” “七皇子勿怪,奴婢们只是替您抱不平。” 两个宫女虽然比较花痴,但也不是傻子,墨泫那句话里透出森然的冷意,她们多少听出来一点。 墨泫倏地向前扑出,一掌一个,两名宫女齐刷刷地倒在地上,唇角各淌下一道鲜血。 “下辈子投胎,别再当长舌妇!”墨泫冷冷对着尸体警告着,好像她们还能听到似的,“夏染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相府的角落里,龙景天幸灾乐祸地看着墨泫说,“我越来越喜欢夏染了,怎么样,戴绿帽子的感觉如何?” 墨泫冷冷地问:“那丫头还淡定吗?” 龙景天扑哧一声笑出来:“她都准备明天把睡过的男人清单贴宫门口去了,你说她淡定不淡定,她进宫跟皇上谢恩的时候,那一脸欢腾样,我跟你打赌她一定不知道名节俩字怎么写!” 墨泫的脸色自然不会很好看。 龙景天笑眯眯地扫了他一眼:“对了,我听说坤宁宫失踪了两名宫女,坤宁宫就在御花园旁边,我今天早上进宫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御花园里聊天来着,该不会是某人听不下去,动了什么手脚吧?” 墨泫面无表情:“什么宫女失踪?” “没有啊!我说什么了吗?哈哈。”龙景天笑眯眯地咧开嘴,“我一定是在做梦。” 墨泫眼神一凌,伸手示意龙景天安静,过了两秒,闪电般地朝夏染的房间蹿去。 龙景天微微蹙眉,也跟着立刻追了过去。 夏染正在房间里给安小鱼上药,忽然扯过锦被,将安小鱼按进被子里:“你躺好,我来应付!” 一阵阴风卷开房门,夏染将手枪藏进袖子里,勾起嘴角:“允王爷,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喝杯茶?” 正文 第42章 空手套白狼(二更) 薰风扬起,墨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持折扇,十足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安小鱼屏住呼吸,为什么即使到了现在,她看到墨风还是会心跳加快…… 夏染扬起下巴朝桌上示意了一下:“茶水是现成的,王爷请自便。” 墨风呵呵浅笑:“本王来访,姑娘连杯茶都要本王自己来倒,看来姑娘对本王真是半点情意也没有,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夏染回以一笑:“夏染已有婚约在身,哪里还敢对别人有情,倘若对王爷太热情了,别人要说我水性杨花,拿美色当筹码的,那岂不跟跟王爷一样无耻了。” 事到如今,两人都已然没有退路,索性免去虚与蛇委,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反倒舒坦。 墨风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春天般温暖,让夏染不得不佩服他的好涵养,他一步步朝夏染靠近:“染染,你真的要嫁给墨泫吗?” 夏染扬起小脸,很温柔地看着他:“王爷觉得抗旨是开玩笑的吗?” “如果……”墨风故意拖长了声调,低声在夏染耳畔说道,“我把我们的事告诉七弟,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会不会拧断你的脖子?” “比如呢?” “比如,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墨风微笑地朝夏染更靠近了两寸,“染染,我今天要把安小鱼带走,还有你,跟我一起走,否则,我就要找墨泫谈谈了!” 夏染眼神一凌,难道她的本尊和墨风有孩子?她调转枪口,墨风却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夏染飞起一脚直踢墨风面门,随即一个360度转身,她的武功在这些高手面前或许不算什么,但她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信心的! 一只铁钳般的手掌压住她的手臂,既而,有力的胳膊环在她腰际,生生将她按到地上,另一边,龙景天和墨风已经斗在一起。 夏染不满地瞪着墨泫:“我根本不需要你帮忙!” 墨泫目光深沉地说:“你的宝贝留到关键时候保命用,平时没事别拿出来显摆,让人看到一次,下次就不见得灵光了!” 夏染哼了一声,多事! 龙景天的武功和墨风在伯仲之间,两人堪堪斗了三四十招不分高下,其实两人处了一年多,双方都心知肚明动再打下去也难分胜负。 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墨泫,夏染的武功也是突飞猛进,墨风知道今日自己无论如何讨不了好去,当下不再恋战,淡淡地看着安小鱼对墨泫说:“不要以为你把她留下来会有好处,如果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安小鱼条件反射地默念了一句娘亲,又惊又怒地看向墨风,墨风这是在提醒她,如果她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她和她娘的命,就全部玩完了! 她咬紧嘴唇从床上爬起来,而在墨风眼里,只有一种人才可靠,他这是在逼她自尽! “小鱼,我们昨晚不是说好,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吗?”龙景天眼珠子一转,劫住安小鱼的去路,暧昧地搂上她的腰,“怎么人家才说两句,又慌神了。” 安小鱼瞪了他一眼,滚! 龙景天低头,忽然毫无征兆地吻住她的唇,安小鱼猛地颤了一下,伸手直戳向龙景天的腰眼,却被他顺手握住按在自己胸前,他一手捉着安小鱼的手,另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旁若无人。 安小鱼左突右撞就是逃不开龙景天的纠缠,又羞又急,他的舌头异常灵巧,游走在她唇边,趁她一个不留心,便找到缝隙放肆地撬了进去。 夏染看到眼前香艳的画面,不动声色地瞄了墨风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在等了半晌发现龙景天和安小鱼还是没有分开的意思之后,冷冷地转过身。 安小鱼大急,墨风这一走,她娘肯定没命了。 夏染目光灼灼地看着墨风:“允王爷,如果你敢动小鱼的娘,你那些事,我们也不会替你再瞒着了,你最好掂量一下。” 墨风噌地回过头,安小鱼连她娘的事都敢跟夏染说?那她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她认识夏染不过一个多月,她疯了不成! 夏染挑衅地扬起下巴,眼中却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萌啊萌地看着墨风:“言尽于此,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王爷自己看着办。” 墨泫不动声色地补充着:“我觉得我们还是默契点比较好,有些事我不想让人知道,你也不想让人知道,别互相拆台对大家都有好处。” 呸!夏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死墨泫,抢走她现成的便宜连声谢都没有! 龙景天放开安小鱼的唇,笑眯眯地搂着她,安小鱼鼓起腮帮子,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如果露出破绽,这出戏就前功尽弃了,这牵扯到她娘的性命,不管龙景天再怎么可恶,她也不能让戏砸在自己手上。 墨风冷眼看着四人,眸中终于掠过一道杀气,这么说安小鱼当真已经把他的事情说出去了!他哼了一声:“夏染,你不要以为有些事情我会替你瞒一辈子。” 夏染嫣然一笑:“说来听听!” 她的本尊竟然和墨风有过一个孩子,这是夏染没有想到的,但墨风也一定想不到在疫区的那一晚,货真价实就是夏染的第一次,墨泫长着眼睛,不可能没看见,所以墨风的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墨风用力握紧拳头,他引诱夏染,让她倒戈去害都灵的事,如果说出来虽然解气,但传到都灵耳朵里,对他着实没有半分好处,他咬咬牙,脸上又挂起了平和的笑:“很好,七弟,兄弟这么多年,相信我们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告辞。” 直到墨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安小鱼才一脚踹向龙景天的膝盖窝,后者灵巧地避开,一脸坏笑:“我是在帮你,真是没良心!” 安小鱼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到夏染面前,定定看着她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娘的事?” 夏染微笑:“你之前睡着了梦话里说的!” “她看到你的唇语了。”墨泫不动声色地揭穿夏染,“安姑娘你刚才叫了一声娘,我也看到的。” 夏染很郁闷,她原本不想在墨泫面前继续暴露自己的实力,没想到这家伙眼睛如此之尖! 墨泫理平了衣摆,拍拍夏染的头跟拍小狗似地说:“时候不早了,你睡会儿,墨风不会善罢甘休,自己悠着点。” 龙景天打了个哈欠:“好困,睡觉。” 夏染将安小鱼按回床上:“躺好,药还没上完。” 安小鱼沉默不语,墨风刚才都把话说到那分上了,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向自己发问?他们不关心她到底是谁吗? 夏染睁开眼睛,天又大亮了,她恼火地咬了咬嘴唇,古代没有闹钟这事简直是要了人亲命,想的好好的要起来锻炼,又日上三竿了,可是最近事太多,每天夜里几乎都没法安心休息,怨不得她睡懒觉。 “染染姐,你在吗?”门外传来夏伊纯着急的声音。 夏染略感诧异,这还是夏伊纯第一次来房间里找她。 夏伊纯看到夏染,立刻跑进来,粉嫩的小脸满是惶恐,眼睛肿得像核桃,紧张地说:“爹出事了,染染姐你快想办法啊!” “爹出什么事了?”夏染立刻警惕起来,难道是墨风存心跟她为难? 夏伊纯哭道:“宫里传来消息,说有人参了爹一本,说爹几年前犯了资敌罪,爹已经被扣在宫里了,搞不好一会儿皇上就会派人来抄家灭族的,呜呜。染染姐,你是薛将军的妹妹,皇上会看你的面子,你进宫去求求他吧!” “爹资敌这事,确定是真的了?有证据吗?”夏染眯起眼思忖了片刻对夏伊纯说,“你先回去,我去找我娘问清楚情况!” “染染姐,是真的。”夏伊纯哭得更厉害了,“五年前,爹曾经秘密给过遥国一大笔钱,用的是国库的银子,却没有报备户部,都是我不好!” 夏染不由得好奇:“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夏伊纯咬紧嘴唇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染染姐你觉得五年前我被遥国捉走为什么能活着回来,爹对外都说付了一百万两,事实上,他付了人家一千万两银子的赎金,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呀!” 夏染眨眨眼,原来夏权资敌是为了赎夏伊纯,没想到那老匹夫还有点人性,看来他不是不疼女儿,只是不疼她夏染。 在安慰了夏伊纯半天,好不容易把她打发走之后,夏染低头思忖。贪污一千万两银子资助敌国,这事抖搂出来必定是抄家灭族之罪,都够凌迟处死了,阮曼冬和自己肯定脱不开干系,但让她进宫求情,墨清扬联想到她夏家一边是邺国将军的“义妹”,一边又和遥国有一千万两的交易,那夏权更是死定一条路! “别搭理她!”安小鱼的声音冷冷地从背后冒出来,“不管夏伊纯说什么,都不要理!” 正文 第43章 金屋藏魔鬼(三更) 夏染立刻转向安小鱼,难道安小鱼知道夏伊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安小鱼却只是耸了耸肩:“姑娘不觉得这女人长得妖里妖气,一脸狐媚样吗!” 夏伊纯长得明明就很清纯,和她比起来,夏染像狐狸精还更多一些…… 夏染没有多说,她谨慎地保持着沉默,她答应过不向安小鱼提问题,但有些事情,她可以自己去查。 她找了个机会撇下安小鱼,逮着龙景天问道“你在允王府的时候见过夏伊纯吗?” “夏伊纯?”龙景天莫名其妙,“没有啊。” 夏染皱起眉头,安小鱼讨厌夏伊纯只能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墨风对夏伊纯有意思,要么是夏伊纯做过什么坏事。 夏权犯事的态势发展得极快,夏伊纯早上跟夏染说要出事,中午,抄家的卫兵们就到了,阮曼冬脸色煞白,当年夏权做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点,没想到这事瞒了那么多年,现在会忽然东窗事发。 “来人,统统带走!”大理寺的王莽是这次缉拿夏权的总负责,他一向看夏权不顺眼,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趾高气扬地挥挥手,“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龙景天抓起安小鱼,悄无声息地落到屋顶上。 “染染!”阮曼冬压低声音对夏染说,“你有武功,趁着现在人多,快逃。” “想逃,找死!” 王莽疾言厉色地在阮曼冬膝盖窝处踢了一下,“本官刚说谁敢反抗格杀勿论,就有人要来以身试法!来人,把这两个女人拖下去杖毙!” 夏染赶紧将阮曼冬护在身后,赔笑道:“这位大哥,我们没有逃跑,您消消气……” 王莽冷笑地哼道:“本官长着耳朵,亲耳听见的,你们休想抵赖!” 立刻有十来个士兵围到了夏染和阮曼冬身边,阮曼冬面如土色,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人那么多,怎么这么小声的一句话都会被王莽听到,他是故意盯着她们母女还是怎么着! 夏染怀疑地看了王莽一眼,他也觉得王莽是有心在和自己为难,她收起白兔的乖巧脸,露出鹰隼般犀利的目光,朝周围的士兵一指:“王大人觉得这么区区几个人,拦得住我吗?” 话音未落,夏染已飞身跃起,素手作刀,准确无误地斩一名士兵颈后,她才打了两个人,周围的十几个士兵已经一齐倒地,快得好像十几个人同时出手似的,龙景天朝她眨眨眼,露齿一笑。 王莽目瞪口呆,他听墨风说过夏染有武功,但允王可没和她说夏染的武功如此厉害…… 夏染左手抱起阮曼冬,眼珠子一转,朝夏伊纯疾跃过去,也将她抄在怀里,三人一起向空旷处逃逸。 夏伊纯没想到夏染会来“救”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带向了远方。 咔嚓嚓!弓箭手齐齐拉满了弦。 “住手!谁也不许动手!”王莽吓得赶紧喝止,夏伊纯可是墨风交待过要特别关照的,万一成了靶子那责任他担待不起,可眼前这情景,他又不可能什么也不做放任夏染逃跑。 王莽没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说:“夏染,皇上下旨彻查夏丞相,现在还没有定丞相大人的罪,但你拒捕潜逃,却是杀头之罪,还会连累全家,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乖乖投降回来,本官可以看在相爷的面子上放你们一条生路,下官以后还指望夏丞相照应呢。” 夏染不动声色地瞄了夏伊纯一眼,这女人果然有古怪! “夏染,你不要一个人害死全家!”百里锦玉愤慨地指着夏染骂道,“你逃不掉的,赶紧回来!” “染染,不要一错再错!”蓝梅香看到夏伊纯被带走,吓得脸色惨白,“伊纯,你回来!” “染染姐,我们逃不了的,那么多弓箭手呢!”夏伊纯吓得六神无主,呜呜大哭起来。 夏染定定看着王莽问道:“王大人,是不是我不逃跑,你就不会要我们的命?” “审判不是本官分内之事,本官只负责拿人!” “好,那我相信大人一次!”夏染抱着阮曼冬和夏伊纯跃了回来,“相信皇上英明神武,不会枉害无辜。” 王莽恨得牙痒痒,但当着那么多手下的面他已经许诺了夏染,现在自然不能再和她动手,只能恨恨地咽下这口气,挥手说道:“带走!” 相府上上下下一百六十余口全部被关进天牢,夏染、阮曼冬、百里锦玉、蓝梅香和夏伊纯被关在一起,夏语是太子侧妃得以幸免,暂时没有进来。 龙景天和安小鱼已经走了,夏染有恃无恐,一进牢房就窝在角落睡觉,夏伊纯默默看了她一眼,难道夏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入夜,夏染隐隐闻到一股似兰非兰,似梅非梅的幽香,她不动声色地屏住了呼吸。 果然不一会儿,牢门被人打开,墨泫带着一个易容成夏染的女子走进大牢,牢里的人已经七七八八歪倒一地了。 夏染吃力地站起来,她多少也吸进了些迷香,说完全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但她有防备在前,又有武功护身,所以没有晕倒。 “走!”墨泫朝夏染打了个手势,将那易容成她的女子留在屋里,还不忘把牢门重新锁好。 “七皇子再不来,我真要睡着了!”夏染笑眯眯地瞅了墨泫一眼,墨泫亲自来救她,看来她已经取得他的信任了。 墨泫不动声色地瞅了她一眼,这女人凭什么吃定他一定会来救她!他将她横抱起来,几起几落,消失在黑暗里,夏染索性闭上眼睛靠在他肩膀上养神,睡得好不惬意。 墨泫将夏染带回上次骆灵儿带夏染去的老宅,夏染打了个哈欠:“下面我们怎么办?去允王府探消息吗?” 墨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有说要管夏家的事吗?” 夏染嫣然一笑:“既然七皇子不想管,那把我送回牢里得了,不过万一薛将军收不到我的信,说不定会来找七皇子打听消息的。” 墨泫回以一笑:“难道除了邺国,我就不能想点其他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夏染饱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上,明显不怀好意,夏染眼神一凌,手刚想收进袖子就被墨泫捉住了:“你的宝贝暗器,对我不管用的。” 夏染用力踩了墨泫一脚:“你敢碰我,我们的婚约就作废,你永远不会得到邺国的支持!” “你为什么觉得我娶你就只是因为邺国?难道就不能因为我看上你了吗?”墨泫勾起夏染的腰将她放倒到床上,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就不能因为我忽然发现,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心跳的女人?” 他的吻暧昧地在夏染唇上轻啄一下,夏染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墨泫的手抚过她的长发,缓缓解开她的衣扣,摩挲着她的锁骨…… “墨泫,强人所难你就真这么爽吗!”夏染的心在不受控制地狂跳,“我从来没招你没惹你,你为什么非要盯上我不可!” 墨泫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是我没过门的侧妃,这是你自己向皇上讨的亲事,你不惜卖了自己来换我的命,还叫没招我没惹我?” 夏染浑身僵硬,他知道? 墨泫冷冷一笑:“别人喜欢金屋藏娇,我却喜欢金屋藏魔鬼,现在我给你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杀掉我,男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对付,你懂吧,不过前提是你得保持清醒,再像上次那么陶醉,你就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夏染咬紧嘴唇,她的身体在愤怒地颤抖,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什么都知道,却装若无其事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看着她自以为是地闹笑话,然后来肆无忌惮地践踏她的尊严…… 炙热的吻落在她锁骨上,可怜的衣裳被墨泫一件件丢开,柔软的tongti如玉石般温润柔亮。 夏染中的迷烟还没有完全散去,上次她身体一切正常都反抗不了墨泫,现在,就更加有心无力了。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落下来,夏染闭上眼睛扭开头,不想再看到墨泫,某样火热的硬物牢牢抵着她的小腹,她不想在墨泫面前哭,但是,应对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她也有抓狂的时候。 所有的躁动都停止了,世界出人意料地安静。 温热的手指自夏染眼角划过,墨泫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夏染你记住,下次不要再拿薛毅出来说事,我不喜欢听!还有,你想干什么,我很清楚,你杀不了我,除非我让你!” 夏染睁开眼,定定看着墨泫,墨泫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夏染嘴里,放柔了声音:“解药,吃了。下次如果有人去救你,不管你需不需要人救,记得跟人说声谢谢。” 夏染凭空生出一股力道,用力掐住墨泫的脖子,一个鲤鱼打挺将他压到下面,温热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胸口。 墨泫箍住她的腰,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按到自己胸口。 “如果不是你先来招惹我,我何必跟你为难!”夏染的声音犹如愤怒的小狮子,“你毁了我的清白怎么能跟没事人一样,那是我的第一次,你混蛋!” 正文 第44章 女人的直觉 墨泫死死箍着夏染的脑袋不让她逃离他的掌握,张嘴在她耳朵上狠咬了一记,夏染吃痛,指甲深掐进他的皮肉里,在墨泫身上划出了三道血痕。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床吗!”墨泫一个翻转将夏染压到了下面,她长发如瀑,凌乱地散在枕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分外楚楚动人…… “那你去找那些爬床的女人,何必热脸贴我的冷屁股!”虽然已经全无招架之力,某丫头的刀子嘴还是不肯饶人,她现在能动的也只有一张嘴了。 墨泫身上一热,夏染的话让他莫名地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他赶紧深吸一口气,用被子盖住她的身体,淡淡地说:“我饿了,去弄吃的。” 夏染一头雾水。 “我叫你去弄吃的!”墨泫斜了她一眼,“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这个习惯你最好记住。” 夏染摸索着从床角抓过衣服,躲在被子里穿好,她不敢相信墨泫居然放了她一马,衣服上身,让她狂乱的心很快镇定下来,她立刻擦干眼泪,懊恼地咬了咬嘴唇。 “厨房往右拐两间就到,不要试图逃走,如果你再惹我,我保证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夏染脸上一红,死流氓! 夏染走到厨房,里面蔬菜瓜果一应俱全,她随手拿了两只苹果回去交给墨泫。 某人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就这个?” 夏染舔了舔嘴唇:“还有梨和桔子,你想吃什么?” 她已经很客气了,如果没有刚才的教训,她绝不会这样好言好语地跟墨泫打商量,可墨泫却不领情,只丢下一句:“煮点热面条去。” 夏染一声不吭地转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墨泫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他皱着眉头走出房间,顿时吓了一跳,厨房高高燃起的火苗里,夏染狼狈地蹿出来,头发上还有烧焦的痕迹,脸上沾着柴灰,一脸郁闷地说:“一个不小心,烧……烧起来了……” 墨泫怀疑地看着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夏染无辜地眨眨眼:“是你非要我煮面的,我本来就不擅长这个,我只会烧烤,不会煮面条。” 墨泫不动声色地转身回屋,淡淡地说:“把火灭了!” 夏染撇嘴,如果她现在跑掉会怎样……算了,权衡之后夏染还是觉得不要招惹墨泫为妥,于是先灭了火,这间老宅平日里没有人住,除了墨泫睡的那个房间以外,其他房间都没有被褥,夏染自然是宁可冻死,也不会走进墨泫的房间,于是啃了两只苹果,睡在被大火肆虐的厨房里,墨泫一宿都没搭理她。 第二天墨泫要去早朝,夏染满心戒备醒得也挺早,他前脚刚走,她立刻开始揣测,这个时候墨风也去早朝,正是允王府最安全的时候,她想探什么消息现在正合适,阮曼冬还被关在大牢,她总不能就此被墨泫困在这里。 而且,墨泫今天也没吩咐她不许离开! 夏染眼珠子一转,立刻朝允王府的方向奔去。 允王府占地面积极大,墨风的住处在东侧,女眷的住处在西侧,远得令人发止,夏染先将墨风的书房和卧室仔细搜索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无奈之下,她只得又到了西侧。 墨风总共娶了两个女人,侧妃豁烟是豁华宇的庶女,相貌甜美,体态婀娜,侍妾江海海却是个丑到让人过目不忘的奇葩,乍见之下,夏染几乎不敢相信世上竟然能有如此难看的女人…… 难道易了容?夏染当即伏在一株高树上一动不动,盯死了江海海的院子,她的武功或许在这里算不上顶尖,但她的盯梢,可以颇得陆越丰赞赏的,她可以一动不动地盯住对手三天三夜,那分耐心和恒心,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像墨风那种没心没肺的男人,对他忠心耿耿的安小鱼他都能狠心下毒手,竟然会纳一个如此丑陋的女人为妾,夏染打死也不相信!夏染直觉江海海这里,会是墨风的突破口。 “侧妃,你看这院里的梅花儿都开了,今年的梅花开得真早呀,准是知道你喜欢,上赶子讨你高兴呢。”嘴甜的小丫鬟指着树上初绽的红梅,对豁烟谄媚地讨好。 豁烟嫣然一笑,显然听得颇为受用。 不远处,江海海手持一枝红梅,正面带笑容地走回自己的院落,看到豁烟,她停下脚步冲她福了福身子:“姐姐安好。” “哼,小人得志,竟然还敢摘花儿,站在花旁边花都要吓枯了!”小丫鬟实在看不下去,替豁烟抱不平,“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长成那样还好意思出来晃荡,换了我,早就一根白绫,自行解决了!” 江海海身子一僵,咬了咬嘴唇,没说再什么,沉默地转身回自己屋子去了。 “你哪来那么多话!”豁烟忍不住教训起那丫鬟,“让人听到还以为我挤兑她呢,王爷怪罪起来,我可护不了你!” 小丫鬟脸色一白,不敢再说什么。 夏染唇边扬起狡黠的笑,看来她跟对人了,墨风是宠这个江海海的,一定有古怪! 墨泫回到秘宅,没有了夏染的踪影,他立刻皱起眉头,那丫头不会一个人去允王府闹事了吧,简直找死! 墨泫把允王府扫荡了一遍,墨风在他的书房处理朝务,王府上下一片平和,没有被骚扰的迹象,墨泫低头深思,难道夏染准备不管夏家,自己落跑了? 不可能!虽然墨泫知道夏染已不是从前的夏染,但他知道她还是很在意阮曼冬的。 墨泫又将允王府仔细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夏染,墨风已经离开书房奔着西侧去了,墨泫眸光微沉,指证夏权资敌的,是豁华宇,墨风去找豁烟,或许他可以听到什么消息。 当下,墨泫悄无声息地跟在墨风身后,他的轻功比墨风更胜一筹,又小心控制了距离没有跟得太紧,墨风想发现他,比登天还难。 不料墨风没有进豁烟的院子,却先去了江海海那里,墨泫诧异地扬扬眉毛,既然来一趟,就等等好了,想来墨风不会在江海海那里呆太久,一会儿肯定要去豁烟那用午膳。 他找到江海海院子里一棵观察地点最好,又最容易藏身的树跃了上去,这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夏染,夏染穿的是绿色的衣裳,窝在树上一动不动,难怪他在这里转了两次竟然没发现任何端倪。 墨泫颇有那么点恼羞成怒的感觉!冷着脸跃到她身边,用口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夏染同样无声地回答:七皇子不是也来了! 墨泫立刻闭嘴,难道夏染发现江海海这里有问题?他当即装模作样地冲她一笑,决定把自己只是偶然路过的事实彻底抹掉。 “怎么又不吃饭了?”墨风温柔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江海海低了头,闷闷地说:“不想吃!” “谁惹我的海海不高兴,本王给你做主。”墨风把江海海抱了,让她坐在他大腿上,搂着她的腰,吻了吻她的脸颊,看得夏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丑的人他还吻得如此享受,服了他! 江海海眼眶一红,将头埋在墨风怀里,哽咽地说:“今天巧儿说我丑,还说我生不出孩子,呜呜……” 墨风皱起眉头,当即说道:“别理她,你就是想得太多,才总怀不上身孕。” “王爷你杀了她!我不想再见到巧儿了。”江海海摇着墨风的衣袖,“我忍了一次又一次,这次不能再忍了!” “乖,不哭!”墨风替江海海擦掉眼泪,“我会让烟儿好好教训她的,保证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说,一边勺起一勺汤,送到江海海嘴边,柔声说:“多少吃一点,你营养不良,怎么怀小世子?” 江海海的眼泪又吧哒吧哒掉下来,哭着推开汤勺:“我知道我是不可能有身孕了!难怪爹不相信你喜欢我!你就这么向着豁烟吗?我让你杀她一个丫鬟你都不答应,那要是我让你杀她,你还不得要我的命了!” 墨风眸光微沉,将勺丢回桌上,冷冷地说:“你若真想杀巧儿,有什么难的,你想她怎么死?杖毙?凌迟?腰斩?浸猪笼?只要你开口,巧儿随你处置。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到时候你可别又哭着跟我说你做噩梦,有些事情,敢做,就要敢当!” 江海海身子一颤,眼中已露出惧意。 墨风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头柔声说:“相信我,巧儿真的死了,你不会快乐,是我没照顾好你才让你受委屈,你有气跟我撒。” 江海海含着眼泪看了墨风一眼,终于摇了摇头:“巧儿是姐姐的赔嫁丫鬟,算了,王爷我们吃饭吧。” 夏染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她原本觉得墨风对江海海的宠,只不过是在演戏,可是听到他撂下的那些狠话,她却觉得,墨风好像真的有点在意这个女人,至少不是百分百都在演戏…… 正文 第45章 生吞赤血蛇(二更) 墨泫拍了拍夏染的胳膊,用口型问她:你准备怎么办? 夏染朝屋里一指:盯着! 墨泫点点头,他现在也开始觉得江海海这里很可能是个突破口,外界传言江海海是墨风收留的孤女,但他刚才分明听到江海海提了爹!他向夏染示意:你在这盯着,我有事! 夏染一把拉住他:我娘还好吗? 暂时还没有危险。 夏染心下安定,又聚精会神地盯住江海海的房间,墨风陪她用过午膳,休息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江海海一个下午都在房间里看书,没有什么可疑,墨风晚上也没有过来。 二更天,墨泫才又回到允王府,见夏染还坐在树上,连姿势都没换过,墨泫扬了扬眉毛:“有什么发现吗?” 墨风不在,他明显放肆了一些,这次是发出声音的。 夏染摇头:“暂时还没有。” 咕噜噜……小腹传来一阵低吟。 墨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 夏染撇撇嘴:“盯人就得盯紧,万一我去吃东西的时候这里发生什么事情没看到,我岂不是白折腾一整天,而且这里到处都是侍卫,我想三更再去厨房偷吃的。” 墨泫倏地不见了,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他又折回来,手上拿着两只热呼呼的包子。 “谢……谢……”夏染接过包子,颇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墨泫微微一笑,这女人学起乖来还挺快。 少得意!夏染在心里腹诽,这叫好女不吃眼前亏,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墨泫你不可能永远不栽跟头,你栽跟头的时候最好别让我逮着,否则,哼! 墨泫用力捏捏夏染的手臂,将她从臆想中拽进现实,他面色凝重,用下巴朝江海海的房间示意了一下,夏染立刻回过头,只见一个黑衣人跃进江海海的房间,不一会儿,把她背了出来,几起几落,消失在夜色中。 墨泫一把将夏染抄进怀里,如影随行地追过去,夏染被他抱得很不情愿,但无奈她自己追不上那黑衣人,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墨泫抱就抱了。 墨泫又好气又好笑,她以为他想抱她吗?再摆出这张吃亏的脸信不信他把她丢地上去! 两人各自不满,但谁也没有说穿,一路尾随着黑衣人来到了东城外的野坟坡,这是一处乱葬岗,平日里极少有人来,总显得鬼气森森。 “师傅,小姐带来了!”黑衣人对着一棵三人合抱才能抱住的老树,莫名其妙地说起话来,将腰间的一块玉佩按在某个树洞处,树干上诡异地裂开一道门…… 在门关上之前,墨泫带夏染挤了进去。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夏染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腥臭之气,让她联想起墨泫给安小鱼解毒的时候,她吐毒血的味道。 墨泫拉住夏染,两人估摸着那黑衣人已经走远,这才一起贴着树干跳了下去,凭重力速度揣测,夏染觉得他们的落足之处应该是地下五米左右。 幽暗的地道是石头砌成,向远处延伸,墙上每隔三米插着一只火把,说不出的诡异。 墨泫指了指入口处的一个石缝,用口型对夏染说:躲在这里等我。 夏染很想进去看看,但瞅着墨泫的表情,这事绝没商量,她撇撇嘴:墨泫,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看到我不是累赘的! 墨泫微微一笑:发现这里算你能耐! 夏染这才咬咬嘴唇,到石缝里猫着去了。 墨泫沿着秘道一路向前,约摸走了一顿饭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巨大的厅堂,江海海躺在一堆盘根错节的红色小蛇上,旁边站着一名老者,那蛇还不及小指粗,每只三寸左右,红丹丹闪着宝石般璀璨的光茫。 墨泫倒吸一口凉气,赤血蛇,这里竟然有这么多赤血蛇,难道…… “嗯!”江海海痛苦地哼了一声。 老者紧张地蹲下身:“海海,怎么样?” “我没事,我撑得住。”江海海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异常坚定。 “傻孩子!”老者心痛地摸着她沾满冷汗的额头,“为了那个墨风吃这么多苦,值吗!你如果真的这么介意自己的容貌,让安小鱼给你做张人皮面具,也就是了。” 江海海坚决摇头:“我不要人皮面具,我不要戴着那个去见王爷!爹,我撑得住,你不用心疼我!” 墨泫骇然转身,毒圣!曾经凭借毒人叱诧江湖,让人闻风丧胆的毒圣!他以为这老东西五年前就驾鹤归西了,原来还没有死! 墨风竟然和毒圣搅到一起,是不是疯了! 这个年代没有排风扇,地下的空气极其憋闷,夏染在石缝里躲了半个时辰,便有些喘不过气,她正想把头探出来呼吸一下清鲜空气,可才一探脑袋就看到角落处闪过两道人影,她立刻把头缩回来,屏住呼吸。 两个黑衣女人迅速朝石缝奔过来,目标非常明确!夏染秀眉紧锁,她躲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可那两个女人摆明了就是冲她这里来的。 夏染眼神一凌,从石缝中跳出来,挥掌就准备朝那两个女人拍去,却在看到对方的脸孔时吓了一跳,两个女人都是红眼睛,皮肤白皙细嫩,发出钻石似的闪光,让人目眩。 这是人还是妖怪! 夏染胆子一向很大,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由得心里发毛,果断拔出手枪,一枪一个,直接爆头。 两个女人倒在地上,一声不吭地死了,黑血遍地,恶臭阵阵,夏染倒吸一口凉气,将枪插回腰间,用尽全力想沿着墙爬回树洞去! 可是黑血的毒性实在太大,她才爬了一米,就觉得眼前开始飞出各色金星,再爬几步,眼前一黑,重重摔到地上。 再次睁开眼睛是被人捆在一根枯木上,夏染的意识瞬间回归,周围站着百来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无一例外的都是红眼睛,白皮肤,散发着钻石般的光芒,地上,无数红色的小蛇和那些女人一样诡异。 一个白发苍苍,面如树皮的老人眯眼打量着夏染,阴森之气让人毛骨悚然,他缓步走到夏染面前,扬起她的下巴:“长得倒是不错。” “师傅,她一定是跟着徒儿和小姐过来的,居心叵测!” 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带江海海过来的黑衣人。 “下次再被人跟踪,就自己去喂赤血蛇!”老者冷冷瞥了那黑衣人一眼,黑衣人立刻不敢吭声,往后退了三步。 老者从地上捡起一条红色小蛇,从腰间掏出些许粉末撒在蛇身上,小蛇吱吱怪叫,痛苦地扭动起来,他对夏染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拧开她的下巴。 “嗯!啊!”夏染浑身冷汗直冒,用力想把头甩开,却半点动弹不得,舌上有冰凉粘腻的感觉,她能感觉到那见鬼的蛇正沿着她的喉咙往下爬,她能闻到强烈的腥臭味…… 痛,浑身剧痛,仿佛有人拿针挑破她的每一个细胞,用锤子将她的骨头敲成粉末,那种锥心之痛却叫不出声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夏染度秒如年,不知过了几个世纪,才觉得身上的疼痛慢慢褪去。 “师傅,这女人竟然撑了半个时辰……”黑衣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染,“徒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她意志力比普通人强一点,不过不管撑多久,结果都是一样的!”老者解开夏染身上的绑缚,冷冷地对她说:“过去站好。” 夏染迈开步子,走到一群皮肤发光的女人身边,她的眼睛也开始透出红色,钻石般的光泽让她的美更加夺目,看得那黑衣人本能地露出贪婪之色。 “走吧!”老者朝那黑衣人挥挥手,两人一起离开了石室。 四周万籁俱寂,夏染呆呆站着,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珠才发光地转了转,血的味道!她抬起头,只见前方一个白色的人影,正被十余名黑衣女人包围在中间,夏染兴奋地舔舔嘴唇,纵身扑了过去。 “夏染!”墨泫看到夏染的样子,眉头紧锁,他白在这里找了这么久,原来她已经着了毒圣的道,毒圣手上的毒人不仅周身带毒,而且完全没有情绪,除了毒圣之外不受任何人控制,不会害怕,不会心软,是最可怕的杀手,即使失手被人所杀,他们的血也足以让杀人者一命呜呼。 当年,毒圣就是凭借这样的毒人横扫天下的,即使是墨泫,也对这样的使毒手段望尘莫及。 “杀!杀!杀!”有个声音在夏染脑海里命令,夏染条件反射地拔出腰间的枪,朝墨泫砰地就是一枪。 墨泫眼神一凌,倏地避开,子弹准确无误地打进了他身后的毒女,顿时毒血四溅。夏染听到枪响,心里咯噔一声,枪?她开的枪?她为什么要开枪? 墨泫朝夏染看了一眼,这女人没救了,撤。 夏染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道恐惧,她这是怎么了?那个人影,是墨泫?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别走!” 正文 第46章 最可靠的锁(三更) 墨泫诧异地睁大眼睛,夏染……还有意识?怎么可能! “别走!”夏染死死抓着墨泫的胳膊,她的意识处于混沌状态,但她本能地觉得如果把这个人放走,她就真的玩完了,她不想跟那些毒人一样,没有思想,没有感觉,变成纯粹的杀人武器。 两人这么稍一停滞,便有其他毒人朝墨泫抓去,尖利的指甲险些划破他的皮肉。 墨泫当机立断将夏染抄进怀里,挥掌扫开四周的毒人,夺路而走。 竟然有人能在毒圣手上幸存下来,这太稀罕了,就算不是夏染,他也会把这种稀罕货带走,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夏染眼神一凌,挥手拍向墨泫的天灵盖,墨泫皱了皱眉,顺手封住她的穴道,可夏染却不受影响,转而牢牢掐住他的脖子。 墨泫大吃一惊,连穴道都不管用?现在这个女的到底还算不算人啊! 他钳住夏染的双手,将她背在背上,夏染张嘴欲去咬他的耳朵,墨泫一个过肩摔把她丢到地上,目露疑色,这哪里像清醒的样? 夏染噌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没有向墨泫靠近,反而往后退了两步,她懊恼地低下头,她想跟墨泫说别丢下我,可是……这么卑微的话……她说不出口。 陆越丰教她的理念从来都是,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但陆越丰没教过她,如果站着会生不如死,要如何自处? 墨泫摇摇头,看来夏染的大部分意识已经被毒控制,只有一点点残存还在垂死挣扎,但这点残存的理智能维持多久,谁也不敢保证,他不想惹上这种危险的麻烦,但是…… 幽暗的石室里,夏染身上的光亮妖娆而魅惑,像是最危险的毒蘑菇,却美得令人忍不住想要采摘。 墨泫终于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拉起夏染的手:“跟我走!” 夏染本能地张了张嘴,露出森然的小牙齿,却只过了一瞬就被她用力咬住了嘴唇,她是人,不是蛇,她不咬人! 回到秘宅,天已大亮,墨泫低低咒骂一声,他错过早朝了! 他将夏染绑到床上,从怀里掏出银针:“我试着替你解毒,管不管用不敢保证,会有点疼,忍着!” 三根银针下去,夏染的眸子开始焦躁起来,墨泫检查了一下确定她的手脚都绑得牢牢的,才继续扎第四根针。 这样的扎针手法,若换成普通人,早就疼晕过去了,好在夏染中毒后感觉比正常人麻木一些,但万一她间歇性的恢复过来,可就…… “啊!”床上果然传来一声惨叫,夏染双手握拳,噌地挣断了手脚的绑缚朝墨泫扑过去,砰砰砰砰四声枪响,夏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抠了四次扳机。 无论是她的身手,还是开枪速度,都比从前快了不止一倍。 左臂微痛,夏染的最后一颗子弹贴着墨泫的手臂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他倒吸一口凉气,夏染的速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 好在他的武功远比夏染要高得多,一时大意受了点轻伤不至于给墨泫带来致使的打击,他很快压倒夏染,狠狠扇了她一巴掌:“醒醒!” 夏染咬紧嘴唇:“痛……” “我知道,能感觉到痛说明你还有的救。”墨泫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两分,“再痛你也会撑过去,我知道你可以,对不对?” 夏染定定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我去拿铁链,我要把你锁起来,在这里等我。” “嗯!” 粗重的铁链上身,夏染安安静静,什么也没说,墨泫却不由得暗暗蹙眉,被铁链捆住的夏染显得特别瘦弱,他怎么以前没觉得她这么瘦,好像轻轻一勒,就会断似的。 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傍晚,墨泫每隔半个时辰就给夏染扎一次针,开始她还比较安静,随着针效逐步显现,她的意识越来越强,痛感越来越明显,第七次扎针的时候,夏染终于没忍住惨叫了一声,她赶紧咬住嘴唇,免得自己继续惨叫。 墨泫用袖子替她擦掉脸上的冷汗:“痛就哭出来,叫出来没关系。” 夏染摇摇头,继续一声不吭。 她皮肤上那种灿烂的光芒逐渐陨落,肤色也从白皙变得暗沉,出现了隐隐的黑斑,墨泫暗自心惊,这才刚开始就已经这样,等毒解了以后,夏染会变成什么样子? 月上枝头,夏染再也坚持不住,虚脱地晕了过去,墨泫没有叫她,她太累了,必须休息一下,他准备回去让龙景天来看一阵子,他有好多话要问安小鱼。 “你确定这里真的不会有人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贼兮兮地出现在院子里。 “放心,这里荒废很久了,从来没有人!”男人的声音各种迫不急待,显然是一对出来打野战的小鸳鸯。 “哎呀,你好坏!”女孩半推半就的声音里夹杂着紧张的兴奋。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一把扯开女孩的衣裙,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特别清晰。 “啊……啊,疼,我不要了,啊!” “乖,忍一下!” 夏染噌地睁开眼,有人在这里公然**女人。 “你放开我,不然我回去跟爹说了。”女孩子估摸着是第一次,那男的却不知道怜香惜玉,只想自己爽快,把人家惹恼了。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告什么状!说出来你爹打的可是你!”男人正在兴头上,听到女孩子的话相当不悦,动作更加粗暴起来。 “啊……滚蛋!呜呜!” 夏染素手一伸,用内力从地上吸起一根稻草,伸进铁链的锁眼里,黑暗中,一抹幽光朝那对野鸳鸯的方向掠过去,砰一声枪响,男人的太阳穴中了一枪,扑在女孩怀里,瞬时断了气。 “啊!”女孩子吓得尖声惨叫,抬头看到夏染,发出了分贝更高的惨叫,这女的是人是鬼! 夏染眼中闪着噬血的光,调转枪头转向了女孩。 “别……别……别……杀我,求……求!”女孩吓得瘫倒在地,牙关咯咯打战。 她干什么了……夏染眨眨眼,愕然看着地上赤.裸的尸体,心中一片冰凉,她,杀人了?手一抖,枪跌落在地,发出空灵的声音,夏染瑟缩地一步步后退,她竟然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动手杀人?这不是她,不是她! 女孩看到夏染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明所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衣服都顾不上捡,飞也似地逃了。 墨泫带着龙景天和安小鱼来到秘宅,一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有血腥气?他立刻快步抢进房间,满地的鲜血里躺着一具裸露的尸体,夏染的枪落在旁边…… 他抬手拦住龙景天,不让他冲进房间,自己屏住呼吸,谨慎地走了进去。 床上空空如也,只剩下铁链,夏染缩在角落,把头埋在膝盖上。 墨泫走过去,试探地叫了一声:“夏染?” 夏染没有动弹,过了半晌才抬起头,她眼睛很肿,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只是呆呆看着墨泫。 “姑娘……”安小鱼难过地捂着嘴,墨泫说夏染生吞赤血蛇竟然没有变成完全的毒人,她觉得不可思议,可现在她却觉得,夏染还是彻底中毒了比较好。 “她现在应该能控制住自己。”墨泫回头对龙景天和安小鱼说,“你们先去找地方休息,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龙景天和安小鱼离开以后,墨泫将夏染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完全从医学的角度上解释说:“人睡着的时候意志薄弱,更容易被毒控制,你大概还受了点不该受的外在刺激,这是意外,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夏染抬起头:“墨泫,我杀人了。” 墨泫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杀的人多了去了。” 夏染翻了个身,背对墨泫,把自己缩得小小的。 身后伸出一只有力的臂膀,夏染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人圈进了怀里,墨泫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吟:“想哭就哭出来,眼泪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太子妃总说哭出来会舒服很多,你再狼狈的样子我也见过,所以,不用装坚强。” 夏染的肩膀抽搐了一下。 墨泫吻了吻她的脖子:“睡吧,明天扎针会更痛,你最好抓紧时间休息。” 夏染转过身,用力将墨泫推开一尺:“这世上,没有困得住我的锁,就算你用更粗的铁链把我锁起来我也能撬开,我不能再睡了。” 墨泫拎着夏染的手腕把她扯到身边,不由分说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笃定地说:“我看着你,想从我手下逃走,你还没这份能耐,放心去睡。”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而且是不受控制地狂涌。 夏染赶紧把头深深埋进墨泫怀里,自欺欺人地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墨泫紧紧搂着她的肩膀,没有揭穿她此刻的脆弱。 夏染哭了两个时辰,才觉得稍稍舒服一点,她舔舔嘴唇尽量用正常的语气对墨泫说:“我就睡一会,你要上早朝的时候叫我。” “我不去早朝了,你睡吧。”墨泫跟着闭上眼睛,天又亮了,他又把早朝忘没影了。 正文 第47章 喜欢上他了 一连七日,饶是墨泫武功高强,身体底子一向极好,也被折磨得有些抓狂,因为他不在夏染就不肯睡觉,所以他只能假装守着,偶尔偷懒打个盹,没法安心好好睡,以至于他称病不去早朝,被墨清扬拎进宫审问,都没有看出破绽,还以为他真的病了。 龙景天为此发过好大的脾气,一掌打塌了半个房间:“小姑奶奶,我武功也很好的!” 可夏染却不为所动,龙景天是她的手下败将,她栽在墨泫手上,所以她只认墨泫一个。 “娶房媳妇不容易!”龙景天故意很大声地跟安小鱼说话,存心挤兑墨泫。 安小鱼点点头:“七皇子对姑娘真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龙景天的话点头表示赞同…… 某个听力很好的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不动声色地走过来,瞥了安小鱼一眼:“毒圣的事,你准备说了吗?” 安小鱼低下头:“如果七皇子救得好姑娘,我就把毒圣的事情告诉你,否则,七皇子还是不要白白去送死了。” 墨泫淡淡地说:“从今日开始我会改用汤药,只要不扎针夏染的体力会很快恢复过来,他一定会问你。” 安小鱼又惊又喜:“姑娘终于可以不用受苦了!那她的脸,七皇子能治得好吗?” 想到夏染现在被毒得乱七八糟的脸,墨泫皱了皱眉头:“现在先救命,其他的,以后再说。” 夏染幽幽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雪白的纱账,还有坐在床边那个五官精致的男人,让她恍惚间有种梦幻而不真实的感觉。 “醒了,比我想象得还快。”墨泫微微一笑,“我去拿药。” 端着一碗汤药回来,墨泫把夏染从床上扶起来,在她腰后塞了一个靠枕,勺起一勺药,吹凉了送到夏染嘴边。 “我自己吃。”夏染极不习惯这种被当作病人的感觉,墨泫扬扬眉毛,将汤勺丢回药碗,把整碗药塞到夏染手上。 夏染手一软,整碗药向下跌落,墨泫眼疾手快地稳稳抄住药碗,连一滴汤药都没洒出来。 夏染恼火地咬了咬嘴唇,她连拿碗药都拿不住?难道毒解了她变残废了? “还是我来吧。”墨泫不再纵容夏染逞强,将药吹凉了送到她嘴边,“不要担心太多,每次你扎针解毒,就像经历一次酷刑,折腾这么多天,能活下来已是奇迹,虚弱是很正常的,吃了药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夏染心里莫名地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她从前训练的时候摔得双手骨裂,动一动都痛得撕心裂肺,陆越丰也只是将药碗塞到她手上,他说:救命的药放在你面前,你都吃不到的话,那就没资格活下去。 她恨墨泫毁了她的清白,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却是他对她不离不弃,在毒圣的鬼窟里,夏染一片混沌没有想太多,后来她偶尔清醒,就忍不住会想,在当时的情况下,墨泫竟然真的把她带出来了?每每想到这点,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墨泫一边喂药一边专注地问道:“毒圣的毒人无人能救,你大概是第一个从他手下逃走的,他是怎么给你下的毒?你当时有什么感觉?我每天给你扎针的穴位都是不一样的,你哪天觉得特别痛?哪天好一点?还有,从今天开始,我每天给你喝的药也会不一样,哪天喝着不舒服了,就告诉我。” 夏染皱起眉头:“你……要我试药?” 墨泫嗯了一声:“用施针配合汤药,或许会有效果,我已经摸到一些毒人的门道了,等我好好想想,说不定可以破了毒圣的毒术。” 夏染咬紧嘴唇,他救她,就只是为了打败毒圣?也是,否则他干嘛要这么费心地照顾自己! “夏染?”墨泫瞅着夏染的眼神有些不对,原本已经漆黑的眸子又开始闪现出妖冶的红光,立刻警醒起来,果然,下一秒,她的手掌已经拍到他胸口了。 一股强劲的阴风! 墨泫愕然,夏染连药都端不稳,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掌力?墨泫侧身避开她的锋芒,巧妙地从右边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反压到头顶,怒道:“醒醒!” 夏染的肌肤,开始渗出珍珠般温润的光亮,犹如黑暗中的云母,配上她被毒得乱七八糟的脸,显得更加妖娆而诡异。 墨泫皱紧眉头,夏染身上的毒应该已经不多了,依她的意志力,不该再有反复才对。 上次夏染发病墨泫可以理解,一方面她身上的毒才刚被控制,还蠢蠢欲动,另一方面是受了野鸳鸯欢爱的刺激,那是她心里最深的痛,两因叠加才引起了病情反复,可是这次,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发病? 墨泫将自己刚才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心中倏地闪过一道光亮,他犹豫了片刻,低头吻住夏染的唇,辗转而轻柔,他轻舔着她的唇瓣,能感觉到那两片柔软的唇在自己唇下不由自主地颤抖,夏染的美貌虽然毁了,但她的唇,还是那么柔软,带着淡淡的药香。 他不动声色地低语:“毒人身上的毒我从来没解过,也不知道怎么解,我必须试不同的针法和汤药,否则怎么知道哪种对你最有效,最不痛苦。” 他不会承认自己这是在解释,他只是随便跟夏染说说话而已。 怀里的挣扎慢慢安静下来,夏染闭上眼睛,乖巧地抬头迎合着墨泫的吻,他的触碰让她安心,她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她想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墨泫本来只是存心试探,让他去吻现在的夏染,他是很有点心理障碍的,任何一个脑筋正常长着眼睛的男人,都不会愿意靠近现在的夏染,但她的唇,却仿佛带着毒鸠的美酒,让人一碰之下,就忘记了它原本的毒…… 狂躁的情绪趋于安定,理智开始逐渐回归,夏染噌地睁开眼睛,她在干嘛? 眼前是墨泫放大的脸,还有两人暧昧的肢体纠缠,夏染本能地生出一股力气,抬起膝盖,撞向墨泫的命根子。 “嗯!”墨泫闷呼了一声,又被她踢到了! 夏染用手背拼命擦自己的嘴唇,怒道:“你如果觉得救了我就可以占我便宜,那你还是把我丢回蛇窟去吧!” 墨泫目瞪口呆,夏染? 她脸上乱七八糟的毒斑不见了,柔嫩的脸庞散发着云母似的温润,比从前更加俏丽三分,这是他的错觉吗? 墨泫眨眨眼,不可能!这太颠覆他的世界观了! 定晴看去,夏染的脸又恢复了中毒后的丑陋,墨泫扬扬眉毛,果然是幻觉!他竟然产生这种幻觉!他赶紧掩饰住尴尬的情绪,咧嘴冲夏染邪气地笑道:“刚才是谁搂着我的脖子,死也不肯松手的。” 夏染满脸通红,妈的这到底是毒药还是春.药! 墨泫唇边闪过一道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温柔,翻身上床,无视夏染的戒备,自顾自地躺在外侧,闭上眼睛:“我累了,现在要睡会儿,你爱睡不睡。” 夏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墨泫,不一会儿,他便发出了悠长而均匀的呼吸声。 夏染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他真的就这样睡着了?她悄悄跳下床,将墨泫露在被子外面的脚塞进被子里,自己裹了件大衣睡到旁边的美人靠上,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墨泫悄无声息地掠到夏染身边,蹲下身看着她的睡颜,那恬静的睡姿,如婴儿般天真单纯,即使配在她现在这张丑陋的脸上,都让人鬼使神差地心生怜惜。 这丫头,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墨泫伸出手,轻抚着夏染映在墙上的侧影,淡淡地对着影子说:“不要对我抱幻想,我只是在利用你,我救你无非不过是为了打败毒圣,我的心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我活着只是为了报仇,只是为了将来下地狱。 他在警告夏染,也在警告自己。 夏染翻了个身,惬意地甩甩长发继续好睡,她好像听到墨泫的声音了,他的声音让她安心。 墨泫伸手将她抱起来,她的身体那么柔软,软到似乎稍微用点力就会折断似的,墨泫莫名地放轻了手上的力道,轻轻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平日里夏染总是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藏起来,只有她累到无力挣扎,或者被逼到崩溃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柔软的一面,以至于墨泫经常隐隐有股冲动,想把她往死里逼,只为看到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脆弱…… 夏染饱饱地睡了一觉,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不再像昨日那般虚弱,她伸了个懒腰,嗯?怎么又到床上来了?她昨天明明睡的美人塌! 她警惕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还好,穿得整整齐齐,夏染心下略定,微微一笑起床走到铜镜面前,想检查一下自己的眼睛还有没有红色。 镜中,一张黯沉的脸庞,带着可怕的红斑和青斑,印堂发黑,眼窝深陷,颧骨高耸,这个鬼是她?不可能! 墨泫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夏染,冷静点!” 正文 第48章 小鱼的故事(二更) 夏染噌地回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墨泫。 “你不要激动,你一激动毒性就有可能发作,不要再让它控制到你!”墨泫警惕地看着夏染,以防她再有反复的征兆。 夏染将嘴唇咬得出血,过了半晌,她缓缓转过身,背对墨泫平静地问:“我这个样子,多久了?” 墨泫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能接受毁容的现实,他顿了顿声说:“把你身上的毒散出来,这是必然结果,用赤血蛇或许可以以毒攻毒,不过我不敢肯定。” 夏染唇角露出一抹苦涩:“好,我知道了。” 她不吵不闹,不哭不叫,冷静得让墨泫心里无端地发毛…… “安小鱼呢,我想见她。” 安小鱼知道夏染前几日被赤血蛇的毒折磨得死去活来,无暇顾及容颜,但夏染总会有醒来的一日,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墨泫来叫她的时候,她果断拿起一张人皮面具。 “姑娘,戴上这个你就跟从前一样了。”安小鱼将人皮面具递到夏染手上,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你不是想跟我学易容吗,教你第一招,戴人皮面具,也是有技巧的。”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没有白救你一命。”夏染戴好人皮面具,看着镜中倾国倾城的娇颜,对安小鱼嫣然一笑,“你能把我下巴弄尖点吗,要是脸再小一点就更好,我看它不顺眼很久了。” “我第一次见到有女人毁容毁成这样,还能拿自己开玩笑的。”龙景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染,坏笑着用胳膊肘戳了戳墨泫的手臂,“这妞不错,和你挺般配。” 墨泫眼睫毛都没颤一下,转向安小鱼问道:“夏染现在好端端地在你面前,你可以说你和毒圣的事了吧,五年前,是你伪造他的尸体骗过了冷筱,是不是?” 夏染立刻收起笑,认真地看向安小鱼。 安小鱼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悲哀,看了夏染一眼说:“姑娘,你说女孩子扮丑很吃亏,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尽量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一点,你上次看到的那不过是另一张人皮面具,真正的我,比你还惨十倍。” 墨泫和龙景天各自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想象…… 安小鱼幽幽叹了口气:“我是遥国人,我娘是遥国的宫女,因为长得美,被皇上临幸怀孕生下了我,皇后听说以后异常震怒,将我娘乱棍打死,宫里的嬷嬷见我可怜,把我收留起来养到五岁,终于还是被皇后发现了,我们被皇后一起绑着丢到后山上喂狼,正好师傅路过,他就把我们带走了,毒圣是我师傅。” “那个时候师傅正在试那种把人变成毒人的药,他还没有成功,需要大量活人,我和嬷嬷本来只是他的两个试验品,江海海救了我们,她喜欢跟我玩,她是师傅唯一的掌上明珠,师傅从来不违逆她的意思,她想要我做伴,师傅就把我放到她身边伺候,还教我武功,我和小姐同岁,小姐一直待我不错,直到我们十二岁那年,也就是师傅的毒人终于大功告成那年。” “小姐无意中碰到了毒人,差点丧命,我没救出她来,她被毒人咬到中了毒,师傅拼尽全力才保住她的命,终究保不住她的脸,小姐原本长得挺漂亮。”安小鱼看了夏染一眼,“中了毒以后,跟姑娘的情况差不多,她才十二岁,哪里受得这种刺激,寻了无数次死,师傅好说歹说,小姐就是不肯吃饭。” “我为了逗小姐开心,就故意把自己扮丑,我说我比你还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小姐这才肯吃饭。师傅夸我聪明,那天亲自做了一桌菜给我吃……”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夏染已经猜到结果了,她愤然握紧拳头:“毒圣给你下毒,故意把你毒得跟江海海一样丑,对吧!” 安小鱼低下头:“不是一样丑,是更丑,我越丑,小姐就越开心,她原本就不喜欢我长得比她漂亮。” “靠,妒妇!”龙景天忍不住骂出粗口。 安小鱼继续说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学易容,毒是解不了的,戴上人皮面具,我们才能见人,我觉得我天生比较擅长这个,才学了半年,已有小成,一年以后,就做得很好了,也就是那一年,我跟小姐遇到了那个改变了我们一生命运的男人。那天我跟小姐在山上采药,遇到一只熊瞎子,公子从天而降,五招就把那只熊打死了……” “竟然用了五招!”龙景天不屑地撇撇嘴,“我只要三招就够了。” 安小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墨泫耐着性子听安小鱼说了半天废话,终于盼到正经处,却被龙景天打断,也愠怒地朝他看去,话真多! 龙景天耸耸肩:“当我没说,继续,继续!” 安小鱼这才说道:“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不过都对他有很深刻的印象,事后小姐就经常跟我谈起他,当时师傅的毒人已经很厉害了,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遥皇担心他要篡位,便去找了邺国皇帝冷筱,将师傅骗到邺国,这才有了冷筱和师傅的一战,师傅输得很惨,我弄了个尸体冒充他,这才蒙混过关,逃回遥国去。” 夏染皱起眉头:“安小鱼,他把你毁成这样,你还要救他的命?” 安小鱼咬紧嘴唇:“嬷嬷在他手上,她比我娘还亲,我能怎么样……” 夏染当即不吱声了,安小鱼在墨风面前脱口而出的那句娘亲,足以说明她对嬷嬷的感情。 安小鱼继续说:“师傅回到遥国以后,一心要复仇,便扶持了当时的遥国太子,太子想当皇帝都想疯了,跟师傅一拍即合。” 墨泫暗暗点头,五年前遥国那场政变,还有这样的背景,他当时心里还诧异,遥国那个二货太子遥启,怎么可能当得上皇帝。 安小鱼看了墨泫一眼:“后来我才知道,暗中帮助遥启的,不止师傅一个,还有允王爷。” 墨泫眼神一凌,原来墨风暗地里和遥国勾结。 安小鱼幽幽地说:“我跟小姐都没想到居然能再见到公子,公子跟小姐走得很近,很会逗她开心,小姐爱他爱到发疯,他和师傅说好的,让遥启认小姐为义妹,这样她就能以公主的身份嫁给公子,不过当时小姐才14岁,年纪小了点,所以公子说再等两年,等她16岁的时候,就娶她,为了她,公子没有要豁将军的嫡女儿,只娶了他的庶女当侧妃,允王妃的位置,是留给小姐的。” “小姐是乐昏头了,乐到她觉得公子真的很爱她,他们之间可以没有任何秘密,她竟然把人皮面具摘了下来,以为就算她是丑八怪,公子也不会介意。结果……”安小鱼讽刺地笑了笑,“结果可想而知,生生把公子骇得不举……” “噗哧!”龙景天笑喷出来。 夏染却没有笑,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小姐当时有些慌,生怕公子不要她,就去找了师傅,想让师傅出面让公子提前婚期,师傅左思右想,生怕公子不愿意,就给他下了毒,逼他一个月内娶小姐过门,否则就别想要解药。” “墨风绝不是受人要挟的人。”墨泫不动声色地看了安小鱼一眼,五年前,正是墨风第一次去找都灵合作的日子,并许下了将来得到云国江山,和都灵隔江而治的承诺,墨风宁可不要半壁江山,也绝不向毒圣低头。 安小鱼嗯了一声:“七皇子果然很了解公子,公子回了云国,此去再无消息,小姐去找过他很多次,他都闭门不见,师傅被气得够呛,差点弄死他,最后是小姐以死相逼,说她不当允王妃了,不管当丫鬟还是当小妾,只要公子能让她进允王府,她就愿意,师傅就一个宝贝女儿,再生气,也只能由着她……” 安小鱼舔舔嘴唇,眼神有些疲惫,叹了口气说:“后面就没什么你们感兴趣的事了,师傅和公子这几年实际上一直是僵着,小姐知道我也喜欢公子,不肯让我住在允王府里陪她,我就到处漂泊替公子办事,我想当不了他爱的女人,至少当个对他有用的女人,也许有一天,他会看到我。” 安小鱼自嘲地耸耸肩:“事实证明,我很失败,他根本没有心。” 夏染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安小鱼:“你有让墨风看到你的容貌吗?” “没有!”安小鱼坚决摇头,“我才没小姐那么傻呢!不过公子一定从她那里听说了,我比她还可怕。” “那夏伊纯呢?”夏染决定把所有的疑问都问清楚,“她也是墨风的人?” “那倒不是!”安小鱼思忖了半晌说道,“但是我在遥启的房间里看到过她的画像,挂在墙正中,我觉得她一定和遥启有牵连!” 夏染点了点头,抬眼朝墨泫看去:“允王不管怎么说都是云国人,现在我要去找他谈谈,你呢?” 正文 第49章 把面具戴上(三更) 墨泫略一沉吟,抬头说道:“好,去找墨风谈,毒圣这个祸害不除,全天下都不得安生!” 夏染嫣然一笑,毫不犹豫地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安小鱼大吃一惊:“姑娘,这人皮面具,有什么问题吗?” 夏染侧头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安小鱼,知道和江海海相比,你输在哪吗?” 安小鱼皱起眉头:“她是师傅的宝贝女儿,分量自然跟我不同。” 夏染摇了摇头:“那是她被人利用的分量!我不得不说句打击你的话,我觉得你家公子对江海海,不完全是利用,或多或少,有点感情。” 安小鱼咬紧嘴唇…… 夏染淡淡地说:“因为她有在墨风面前撕掉面具的勇气,而你没有,她相信就算她长得再丑,那个男人也不会介意,而你不信,她用一个卑微的身份赖在允王府,宁可被人嘲笑也不愿意把自己伪装起来,她要逼墨风接受她最真实的样子!就算墨风第一眼见到被吓着了又怎样,不举就不举好了,现在不是又举起来了吗!” “咳咳!”龙景天清了清嗓子,哭笑不得地看着夏染,姑娘家,说话斯文点好吗。 “所以,如果我是你,会把面具摘下来。”夏染完全无视两个男人在场,自顾自地说,“哪怕最后见一面,让他看到你真实的样子,这段感情才算有始有终,然后把那个男人忘掉,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不敢保证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爱到不计较美丑的人,但就算孤独终老,也好过揣着一个美丽的谎言,随时担心被人揭穿出来,不是吗?” 安小鱼哆嗦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夏染没有催她,只是静静等着,她知道,要做这个决定,很难。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安小鱼终于深吸一口气,用力撕掉了脸上的面具,一张青紫青紫的小脸暴露在空气中,龙景天倒吸一口凉气,哎妈,这也太惨了,就算不是亲女儿,安小鱼也是毒圣从小带大的徒弟,竟然下这样的狠手,毒圣简直不是人! “我跟你们说过很可怕。”安小鱼看到龙景天的表情伤心欲绝,别说别人了,就算她自己照镜子都会做噩梦。 她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龙景天赶紧把安小鱼抱住,不满地对夏染嗔道:“你干嘛非逼她把面具摘下来!女孩子爱美那是天性,有什么错?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坚强!你让她装好了,让她永远装下去会死人吗?” 沉默了许久的墨泫捡起被夏染落在地上的人皮面具,往她怀里一丢:“把面具戴上!” 夏染扭开头:“不戴!” “我让你把面具戴上!”墨泫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要挟,“如果让我说第三遍,后果你自己负责!” 夏染定定看着他:“怎么,侧妃长成这样,让你很丢脸吗!” 墨泫身上透出森然的冷意:“是!所以不许给我丢脸,有外人在的时候,你敢把面具摘下来,我打断你的腿,我说到做到!” 夏染呆了呆,冷冷勾起嘴角:“好,戴就戴!” 墨泫莫名地一阵烦躁,为什么他这么不愿意别人看到夏染的脸?那是专属于他的,只有他能看,其他人谁敢看他挖了谁的眼睛! 安小鱼醒来的时候,夏染已经戴好了人皮面具,美美地坐在床边,龙景天冲安小鱼打了个响指:“夏染说你有一张特别漂亮的面具,戴上我们瞅瞅嘛!墨泫去找墨风了,他们一会儿会过来,美一个震住他,别理夏染,她脑子有毛病!” 安小鱼一向不喜欢龙景天,唯有这一次,却从骨子里认同他的话,她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转过头去仔细贴好,再回身的时候,一张清秀绝伦的美颜,已经呈现在龙景天面前。 “这个好!”龙景天拍手称快,“如果鼻子再挺一点,就更好了!改天一定弄个更漂亮的把夏染比下去,反正她不在乎自己的美丑。” “眼窝要更深一点,那样五官会更立体。”夏染不情愿地附和了一句,换来龙景天满意的夸赞眼神。 夏染叹了口气: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要把阮曼冬救出来,想不装是不行的,否则她怎么解释自己一觉醒来,就从美女变成丑八怪的事实! 但她刚才为什么要摘掉面具,现在……她为什么会这么失落? 门外传来两个脚步声,一个极轻,另一个稍重,墨泫与墨风一起推门而入,夏染诧异地睁大眼,她竟然听到墨泫的脚步了,奇迹! 墨风瞅了安小鱼一眼,很快将目光转到夏染身上,安小鱼失望地低下头,她变成仙女又怎样?墨风看她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惊艳。 墨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染:“你当真中了赤血蛇的毒?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墨泫断然截住墨风的话,“如果我们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合作!” 墨风默默看了墨泫一眼:“好,我信你,如果不相信,我就不会来了。” “很好!”墨泫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对付毒圣的事情,你这么多年在遥国积攒的势力,该派上用场了。” 墨风扬起眉毛:“这个好说,不过既然是合作,就不能只有我一边出力,七弟你有什么实力,也得知会我一声。” “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让沐冰凡出手的!”墨泫淡然看着墨风,“够有诚意吧!” 墨风脸色微变:“沐冰凡会帮你?” “有点交情。” 夏染心中一跳,沐冰凡?沐公主?可墨泫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个主题,夏染谨慎地将疑问咽回肚子里,她跟墨泫还没有熟到可以无话不谈的程度。 墨风审视地观察着墨泫,过了半晌,忽然笑出声来:“我这么多年竟然没发现你的存在,真是瞎了眼。” 墨泫同样笑着回应:“我这么多年竟然没发现毒圣的存在,真是瞎了眼。” 墨风收敛笑容,冷冷地说:“毒圣的事,我不想让人知道!如果你能助我除掉这个麻烦,我继位登基之后,绝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墨泫冷笑:“那么远以后的事我没有兴趣想,等除掉毒圣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的好处,我不稀罕!” “墨泫,你隐忍这么多年到底想要什么?”墨风朝他走近一步,眨了眨眼,“如果我告诉你,墨奕根本不是父皇的儿子,我手上有证据,你会稀罕吗?” 墨泫眼神一凌,这个他还真有兴趣。 墨风笑了:“我就知道,你隐忍这么多年,想为你母妃报仇,我猜的没错吧!当年我们年纪都小,有些事,我真的不知道,但至少在对付皇后和太子的事情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解决掉他们之后,你想对付佟贵妃,也由你,我不插手。” 夏染忍不住讽刺着挤兑了墨风一句:“允王爷,如此冷血无情的儿子,当真让夏染大开眼界。” 墨风干笑两声,墨清扬娶了三宫六院,总共只有七个儿子,夭折了四个,活下来三个,从概率上来说,七个全生儿子,墨清扬会不会太争气一点! 墨泫心里咯噔一声,难道? 他赶紧摇摇头,不允许自己对母妃有任何不敬的想法,他母妃是被皇后和佟贵妃害死的,他一定是皇家骨血! 他深吸一口气,对墨风说:“好,你的许诺我收下了,但我有一个条件,我知道你从前和都灵有来往,以后你们最好不要见面。” 墨风诧异地看着墨泫:“你和都灵有仇?” 夏染立刻竖起耳朵。 墨泫嗯了一声:“有些过结,我不想日后收拾都灵山庄的时候,和王爷产生什么冲突,都灵山庄倘若对王爷生事,都交给我处理。” 墨风点点头:“求之不得!” 他早就不想和都灵坐一条船了,墨泫的条件,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夏染冲墨风嫣然一笑:“七皇子替王爷摆平了这么个大麻烦,我爹娘那里举手之劳就能解决的小麻烦,王爷想来也会顺手一并处理掉的,是吧?” 墨风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既然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本王也想问问姑娘,夏家和你有关系吗?你何必这么着急要替他们脱罪?” 夏染怀疑地眯起眼,他什么意思! 墨泫淡定地将夏染拉到自己身后,冷淡地对墨风说:“夏染的事情你不必知道太多,你只要知道,她和从前的夏染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够了。” 墨风双手一摊:“好,我不过问,三日之内,我保证夏权从天牢里出来。” 夏染看看墨泫,又看看墨风,原来他们都知道她不是原来的夏染! 墨风离开之后,夏染也准备离开,却被墨泫给拦了下来:“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夏染耸耸肩:“没有!” 墨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真正的夏染,早在三年前就被都灵破了身,绝对不会再有第一次。” 夏染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红。 墨泫侧过头:“到了现在,你还不准备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正文 第50章 收拾长舌妇 夏染侧过头没有直视墨泫的目光,只是淡淡地问:“饿吗?” 墨泫不置可否:“缸里的水不多,厨房再起火可能会烧到屋子。” 夏染嫣然一笑,转身走到被大火肆虐过的厨房里,开始洗菜,她要给墨泫补做一顿面条,这是她前几日就想好了的,只是当时的情绪,和现在略有不同。 现在,她不想欠墨泫的,他救了她的命,她就必须回报! 至于前几日……夏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墨泫斜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夏染洗菜、切菜、生火、烧水,她做的只是最普通的阳春面,用的是白水,但几样佐菜、几样调料下去,也别有一番风味。 “好吃吗?”夏染眨着眼睛。 “还成。”墨泫嘴里说的毫不在乎,下手却是飞快,眨眼间就把一碗面条吃了个干干净净,连朵香菇都没给夏染留下。 夏染莞尔:“饿死鬼投胎。” 墨泫回了她一笑:“打小养成的习惯,必须吃得快,否则会被人抢。” 夏染的笑容僵住了,这是什么感觉?听到墨泫的话,她竟然如此不舒服!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墨泫显然不是一碗面条就能打发的,他定定看着夏染,“你到底是谁?” 夏染撇了撇嘴:“你只要知道我是个丑八怪就行了,其他的,重要吗?” 墨泫的目光,诡异地深沉起来,他左手一伸,掐住夏染的下巴,右手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开,声音清冷地说:“我只说你在外面必须要戴,在家里,不想戴可以不戴。” 月光下,一张绝美的脸庞印入墨泫的眼帘,他倒吸一口凉气,可等他定睛再看的时候,夏染分明还是那个丑八怪! 墨泫恼火地暗自握了握拳,居然又看到幻觉?他到底什么毛病! 夏染的目光落在那张被冷落的人皮面具上,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她忽然转向墨泫,突兀地问道:“七皇子,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墨泫没有说话,等着她说下去。 夏染思忖地说:“我大概是夏染的来世吧,未来的我死了,睁开眼睛就在这里,别问我怎么回事,我比你还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是命中注定,我要替那个苦命的女人活下去。” 她知道这个说法很难让人接受,她已经做好准备让墨泫质疑了,没想到墨泫只是沉默了半晌,然后问道:“薛毅也是这样?” 夏染暴跳起来,怒道:“墨泫,你跟踪我!” 墨泫站起身,伸手按在夏染身体两侧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管你以前是谁,跟谁有什么关系,既然到了这里,就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你敢不守妇道,让我听到一丁点流言蜚语。” 他的手缓缓顺着夏染的肩膀环住了她的脖子,手指铁钳般箍在她颈后:“你是个聪明人,会有什么结果,你懂的。”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白森森的小笛子,在夏染面前晃了晃,诱惑地勾起嘴角:“如果你听话,我可以把这个还给你,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骨笛!”夏染伸手就想去抢,她老早猜到,在疫区救她的人只能是墨泫! 墨泫却合掌将骨笛收了回去:“你还没有答应,就想抢东西,我有那么好说话吗?” 夏染不耐烦地咂咂嘴:“我都丑成这样了,想红杏出墙也得有人要啊!你把我这张面具烧掉,我就彻底玩完了!” 墨泫勾了勾嘴角,也是! 夏染懒得搭理他,把骨笛塞进嘴里,试着吹了吹,没错,就是她的笛子,没被墨泫调包。 破旧的老宅里,响着欢快的噢呜声,仿佛与失散多年的亲人重逢,这只骨笛是夏染从现代带过来的唯一念想,不提它的用处,单这只笛子,也足以成为夏染最珍惜的东西。 “噢呜——”黑暗里传来低低的应喝,仿佛在回答她的笛声,夏染赶紧噤声,那个声音?是狼? 好像又不大像! “噢呜——噢呜呜——”厨房门口奔来一只小毛球,好奇地打量着夏染,是一只高约到人膝盖的黑狗,黑得仿佛要融进黑夜里一般,只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炯炯有神。 “噢呜!”小狗蹿进夏染怀里,伸出粉嫩的舌头,可劲儿舔她的手,夏染忍俊不禁,骨笛不是引狼的吗,怎么引来一只狗! “你是不是饿了?”夏染随手抄起一只苹果,咬下一块放到小狗面前,小狗眼睛乍亮,喀嗤一口苹果已然下肚,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夏染。 夏染立刻笑逐颜开:“它吃苹果,我第一次见到狗会吃苹果!” “那就叫它苹果好了。”墨泫果断站起身,“父皇给的新宅已经收拾妥当,既然这小东西缠你,正好让它看家护院。” “苹果!”夏染咯咯娇笑,什么鬼名字! 墨泫默默转身,见到一只狗都能开心成这样,真不知道夏染是怎么想的,她现在不是该担心自己的脸多一点吗!而且,他最讨厌的就是狗! 夏染朝墨泫的背影看了一眼,他们的婚期在两个月之后,当初她执意要嫁给墨泫,是为了报复,可现在听到他说新宅已经收拾妥当,她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啊呸!夏染郑重地把自己的节操拖出来鞭笞了一顿,墨泫救她只是为了对付毒圣,他知道她跟陆越丰的关系,知道她手握着邺国军队! 啊,不对!他说他在家里可以不用戴人皮面具,是不是说明他从来就没把她的长相放在眼里?就算她从前引以为傲的美貌,在他看来也都和现在没差别? “噢呜——”苹果看着夏染,清澈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忧伤,似乎能感应到她的情绪,让夏染莫名地有种被人看穿的尴尬,用力在狗头上拍了一掌。 坤宁宫里,墨奕黑着脸,烦躁地跺着方步,气急败坏地对柳玉姚咆哮:“母后,夏权的事你倒是想个办法呀,父皇这两天几次挤兑我,这事闹大了,我的太子之位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柳玉姚恼火地看着墨奕:“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自己一点主意都没有,出了事就知道来找母后,母后又不是神仙,能事事都替你解决吗?将来母后两脚一蹬,你的死活,母后想管也管不了了!” 墨清扬现在正在气头上,佟佳步步紧逼,人证物证都对夏权非常不利,柳玉姚也苦思不出对策,满朝文武都知道夏权是太子的人,柳玉姚如果强出头,无疑会让墨清扬更恼火,现在她除了咒骂夏权糊涂之外,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凤栖宫里,同样鸡犬不宁,佟佳气得将桌上的茶具摔得粉碎:“风儿!这是个多好的机会,你好不容易将夏权揭发出来,就为了向他卖好放他一条生路?这次你父皇有废太子的意思了,就差最后那一点!” 墨风云淡风清地抿了口茶:“太子随时都可以废,夏权我留着还有用处,这事母妃就别管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佟佳完全没法接受墨风的态度,又气又急地骂道:“你这个逆子!” 墨风冷漠地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佟佳:“逆子至少还是个子,母妃你说是吧?” 佟佳脸色惨白,难道墨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了? 第二日晚上,墨泫将夏染送进大牢把她的替身换了出来,她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清干净,但墨泫觉得她自己呆一个晚上已经不成问题了,墨风放来消息,第二天早朝过后,夏权就可以出狱。 “染染,你今天有没有好一点?”夏染在天牢里睡了一觉,一醒来就听到阮曼冬担忧的声音。 “她天天都那样,扫帚星能好到哪去!”百里锦玉不屑地哼了一声,“问也是白问。” 夏染伸了个懒腰,对阮曼冬抱歉地笑笑:“娘,女儿好多了,就是还有些困。” 夏伊纯大喜,蹦跳地靠到她身边:“染染姐你终于好了,我还担心你越病越厉害呢。” “蓝梅香,管管你女儿,让她离那个扫把星远点!”百里锦玉讥讽地看着夏染,“自从这个扫把星进门,我们家的日子就没好过,她克死弟弟还不够,我看她总有一日要克死全家!” “你再说染染是扫把星,我跟你拼了!”阮曼冬忍无可忍,终于朝百里锦玉扑过去,百里锦玉闪身避开,阮曼冬扑了个空,一头撞在牢栏上。 “废物!”百里锦玉不屑地讥笑。 夏染看到阮曼冬摔倒,立刻皱起眉头,百里锦玉活得不耐烦了! 可她还没出手,天牢里已经传来百里锦玉惨烈的哭声:“啊……” 墨泫隔着牢栅栏,将百里锦玉推倒在地,百里锦玉摔了个大马趴,狼狈不堪。 墨泫身上毫不掩饰的霸气让人不敢逼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百里锦玉,语气冰冷:“我最讨厌长舌的女人,下次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数落我的侧妃!”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个人……是墨泫? 正文 第51章 小夫妻吵架 夏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墨泫,他隐忍了这么多年,这是不想再忍下去的节奏吗? 百里锦玉怔怔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蓝梅香将夏伊纯搂在怀里,紧张地看看夏染,又看看墨泫。 墨泫不动声色地转身,将狱卒叫了过来:“皇上已经下旨,夏家无罪开释,允王让我来接她们出狱!” “娘,我们走!”夏染扶起阮曼冬,默默看了墨泫一眼从他身边走过,阮曼冬各种惊喜,皇上竟然下旨开释,这是她从来不敢奢望的事情。 天牢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墨泫卷起门帘对夏染说:“夏丞相已经回府了,我送你回去。” 夏染依旧没有吱声,扶着阮曼冬走上马车,墨泫微微蹙眉,夏染在生气吗? 一路无话,墨泫赶着马车,车上的五个女人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仿佛一点就会爆炸。 相府的封条已然解开,马车停在门口,夏权看到妻女平安自然是开心的,他快步走上前,可是除了阮曼冬之外,其他人脸上都没有笑容,就连一向乖巧的蓝梅香和活泼可爱的夏伊纯,都保持着沉默。 “怎么了?”夏权怀疑地向墨泫扫了一眼,墨泫把他妻女带回来虽然有些奇怪,但墨泫是夏染未来的夫君,从伦理上说,也不算太大的不妥。 墨泫唇边扬起一丝冷清的笑,朝夏权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附在他耳畔说道:“夏丞相跟了太子这么多年,只换来一个资敌的结果,如果不是允王出手,这次夏家就要被抄家灭族了!如果我是你,会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日后夏丞相要站哪边,可要思忖清楚才好。” 夏权脸色微变,他做梦也没想墨泫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他抬眸,冷冷看向墨泫:“老夫要站哪边,还轮不到七皇子插嘴吧!” 墨泫不过是个被人鄙视的杂种罢了,让夏染嫁给他,夏权已经觉得很亏了,他竟然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简直是反了天! 墨泫眸中的冷冽更盛,伸手捏住夏权的手腕:“如果我非要插嘴呢?” 夏染眼中开始露出不可思议的恐慌,墨泫的手劲竟然这么大,捏得他的骨头好像要散架一般,墨泫翻转手腕,扭着夏权的胳膊将他往地下按,夏权膝盖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允王让我捎句话!”墨泫不屑地看着夏权,“从今天开始,你最好离太子远点,否则他能把你救出来,就有办法再把你送回去!其实你仰仗着允王活命,柳玉姚是绝不会放过你的,站到允王这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觉得我根本不必来!” 夏权终于知道今天的气氛为什么如此诡异了…… “放开我爹!”夏染一掌扣向墨泫的手腕,语气是毫不掩饰的恼怒,“我爹要帮谁,是他自己的决定,你少对我家人呼三喝四!” 墨泫扬起眉毛,夏染今天怎么了?自从出狱他就觉得她不高兴,现在竟然还替夏权说话,他从来不觉得夏染对夏权有什么感情。 “放手,还是不放手!”夏染目光清冷,眨也不眨地看着墨泫,墨泫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他看得出夏染是真动了气,如果再受刺激,很有可能毒发。 他让她一次…… 夏染将夏权扶起来,声音轻柔地说:“爹,没事吧?” “还……好……”彻底被颠覆了世界观的夏权,木讷地点点头,能说出两个字,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你跟我来!”墨泫握住夏染的手腕,无视周围诧异的目光,将她拉到院子里,夏染今天,那是相当不给她面子。 “你闹什么脾气?”墨泫抿了抿唇,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用正常的声音跟她说话。 “你不需要知道!”夏染挑衅地扬起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夏染!是不是我最近太宠你了!”墨泫恼火地将夏染按到墙上,居高临下,目光清冷地看着她,“下次再这么放肆,当心你的小命!” 夏染讽刺地勾起嘴角:“我说话让七皇子听着不舒服了?那你做事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什么时候决定从窝了十几年乌龟壳里爬出来的?什么时候名正言顺地跟墨风穿一条裤子了?什么时候策划好要逼我爹跟太子翻脸的?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还问我闹什么脾气?” 墨泫的眉头皱得更紧:“夏染,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OK,我不需要知道,那我在想什么,你也不必知道!”夏染一气之下飙出了英文,冷冷打开墨泫的手,“七皇子请自便,以后没事,最好不要到相府来撒野,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但这里,是我的地盘!” 说完,夏染毅然决然地扭头,丢给墨泫一个傲慢的背影。 “染染,七皇子呢?”阮曼冬看到夏染顶着一张被人讹了一万两银子似的丑脸,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忍不住试探地开口询问。 “死了!”夏染没好气地迸出两个字。 阮曼冬一怔,哭笑不得地说:“染染,小夫妻吵架是常事,但咒人的事咱不能干,有话好好说,跟娘说,怎么和七皇子闹别扭了?” 在阮曼冬眼里,墨泫是谁的人不重要,是什么人也不重要,他不让百里锦玉欺负夏染,阮曼冬就认他的好。 夏染抓狂地竖起胳膊:“娘,打住!我好困,先回去睡觉,七皇子的事,你不要再问了,否则我就扎小人咒死他!” 打发掉阮曼冬,夏染用力踢飞了一块石头,死墨泫!凭什么啥都不告诉她,没有她,他能发现毒圣的事吗! 回到自己房间,夏染一把扯掉面具,用力丢在床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就这么跟墨泫闹翻了……那小心眼的男人一定会扣她的药,等着她去求他! 夏染噘起嘴,她偏不去!她漫不经心地抬眸朝镜中瞥去,小嘴立刻张成了O形。 镜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是她的?夏染噌地蹿到镜前,近距离地打量着自己的容貌,还狠命掐了几下,那真的是她自己的脸,不是人皮面具,和从前一模一样,只是…… 皮肤更白了些,脸色更好了些,眉毛和睫毛更浓密了些,眸子看着有点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墨泫说过,毒逼出来她就会毁容,那她现在找回美貌,是毒又回去了?夏染手脚一阵发凉,想也不想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么着急去哪里?”院中,站着一个欣长的人影,墨泫手上拿了一只药罐,傲然警告夏染,“下次再对我大呼小叫,就不要想有药吃!” 夏染咬紧嘴唇,定定看着墨泫,她本来想去找他的,没想到他竟然送货上门了…… “墨泫!”夏染拉住他的手,“跟我来!” 墨泫微微蹙眉,夏染的手在发抖,她在害怕?他暂且收起准备教训她的腹稿,准备先听听她要说什么。 “墨泫,你的药到底管不管用!”夏染锁好房门,将墨泫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为什么会这样?” 墨泫抚着夏染的脸,倒吸一口凉气:“你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我不知道!这几天我嫌麻烦都没摘面具,今天摘下来就发现变成这样了!”夏染郁闷地咂了咂嘴,“你最好赶快想办法,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的话,你这辈子就不要再想赢毒圣了!” 墨泫扬起夏染的下巴,认真端详着她,她的话相当有逻辑,连挤兑他的口吻都是很夏染的风格,绝没有被毒控制的样子,而且她的眸子……变成了棕色!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墨泫试探地问。 夏染摇摇头:“我现在觉得还好,但是不知道睡着以后会怎么样!” 墨泫眸中精光一闪,挥掌朝夏染打去,夏染一怒跳开:“你干什么!” “试试你的功夫!”墨泫下手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时间四面八方全是他的掌影,将夏染密不透风地裹在中间。 夏染被墨泫强劲的内力压得喘不过气,她的小脸开始发青,手忙脚乱,捉襟见肘,好不容易才挡开他的胳膊,墨泫讨厌的腿已经扫了过来,她只能狼狈地跳开,然后悲催地发现他的拳头正在她逃蹿的方向等着…… 墨泫每次快要打到夏染的时候,都会迅速收手,两人堪堪过了百余招,墨泫虽然一根手指都没碰到她,夏染却已经累得满身大汗了。她眼一闭心一横,索性死皮赖脸地站在原地不再还手,墨泫的厉掌果然在离她一寸之处停了下来。 “算过接了我多少招吗?”墨泫搭着夏染的脉,将她按到椅子上,“一百八十四招。” 夏染虽然满心不情愿,却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撇了撇嘴:“我知道你没尽力!” 墨泫目光深沉,顺手捋了捋她汗湿的头发:“是让你了,但换作从前,这种强度,你接不到五十招!” 正文 第52章 柳玉姚出手 夏染咬紧嘴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墨泫:“你的意思是,我中毒之后武功比从前更厉害了?” 墨泫点点头:“替你解毒的时候我就隐隐有点感觉,但还不能确定,现在看来,你的武功,确实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你的容貌……也许之前就间歇性地变化过,只是我没有在意到!你体内的毒现在暂时没有恶化的迹象,我还要再观察一下,才能确定你这种状态是一时的,还是能长期保持下去!” 夏染兴奋地摩拳擦掌:“这么说我是古代版的蜘蛛侠了?” “蜘蛛侠?” “嗯,一个人被蜘蛛咬过之后,死里逃生,变成天下无敌的超人,专打怪兽!我这被蛇咬过之后,也一定是大难不死,必有……” 墨泫眼中闪着笑,看夏染的眼神里俨然夹杂着同情,她无趣地撇了撇嘴,一点浪漫幽默都不懂,没劲! 墨泫见夏染的智商终于回到正常水平,这才开口说道:“你的资质不算差,看得出练功也很勤勉,只是没遇到好师傅,教你的人本身就不会内功,表面招术再厉害你也到不了高手的境界,如果赤血蛇的作用是持续的,我又有耐心教你,再过十年,你或许可以接近我现在的水平!” “十年!”夏染翻了个白眼,“十年以后你肯定比现在厉害,我还是打不过你!” “你还想打赢我?”墨泫差点笑出声,“小丫头,这个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绝不可能!我练了二十年的内功才有今日的修为,跟你说十年,已经是很看得起你了!” 看到夏染不服气的眼神,墨泫朝她贴近了两寸:“不是只有你练功刻苦,只是我吃苦的时候,你没有见到。” 说话间,他将药罐朝夏染推过去:“练武那是后话,先把药喝了,现在你体内的毒诡异得连我也摸不清路术,我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会发作,一切小心为妙!” 夏染沉吟了两秒,低头将药一饮而尽,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皇上已经赐了宅子,我想跟娘搬过去住。” 墨泫眯眼浅笑:“我们还没成亲呢,这不合规矩,你如此心急夏丞相知道吗?而且我娶的是你,你娘又不是寡妇,哪有和女儿一起嫁人的道理!” 夏染瞪了墨泫一眼,她就知道说出这个蠢建议一定会被墨泫取笑,但是……万一她睡着的时候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怎么办,丞相府里根本没有人拦得住她! 墨泫脱掉外衣,淡定地躺到夏染床上,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我困了,睡会儿,你不想上床可以睡在软塌上,在软塌上做点什么,说不定比床上更新鲜些……”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染已经坐到床上了,她没好气地拿过枕头搁在床中间划出三八线:“七皇子,我们还没成亲,你自己也说了,这不合规矩,所以七皇子最好收敛一点,否则把爹引来,你脸面上也不好看!” 墨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们做过不合规矩的事,还少吗?” 夏染秀眉一拧,将枕头抽回来,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我数到三,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一、二……” 墨泫从她手中夺过枕头,搁在床中间,翻了个身没有再拿夏染寻开心,一个破枕头想拦住他?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不过,他的手脚碰到那只枕头,总会莫名其妙地缩回来,墨泫皱皱眉头,瞬间觉得自己的智商快跟夏染一起归零了。 第二天清早,墨泫在早朝之前叫醒了夏染,见她神采奕奕,没有毒发的症状,这才放心地去早朝。 “染染你今天脸色不错,不跟七皇子闹脾气了吧?”阮曼冬一看到夏染便小心翼翼地试探。 “娘我哪有闹!”夏染尴尬地敷衍着,尽量不去触及这个话题。 “那就好。”阮曼冬顿了顿声又说,“对了,安小鱼回来了,还有你之前买的那个护卫,你总带个男护卫在身边,七皇子会不会不高兴?你毕竟是待嫁的皇子妃,这样对七皇子的名声不好……” “咳咳!”夏染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不满地嗔道,“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你儿子!我这还没嫁呢,你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阮曼冬赶紧赔笑:“我就随口说说,你长大了,好些事情自己能处理好,不需要娘操心。” 反正阮曼冬现在看到墨泫,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就对了。 夏染无语中…… 正午,夏染和阮曼冬吃午饭刚吃到一半,安小鱼忽然冲进房间,附到夏染耳边小声说:“姑娘,皇后来了,现在正在老爷书房里,龙景天问你想不想过去看热闹?” “嗯!”夏染点点头,柳玉姚这个时候到相府肯定没好事,墨泫既然公开站到墨风一边,那柳玉姚这关,夏染迟早都得过,早些知道,也好有个防备。 龙景天看到夏染,冲她挤挤眼睛,将最好的观察位置让给了她,同情地说:“你爹这些年贪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被皇后抓住把柄,啧啧,我看他和夏家,那是死定一条线!” 夏染凑到瓦片的缝隙处仔细观察,只见柳玉姚恬静地坐在书桌前,眼中带着玩味的笑:“夏权,本宫说的事情,你觉得怎样?” 夏权为难地说:“娘娘,老臣一心为朝廷效忠,这种事……您太为难老臣了……” “受贿的账目都记了厚厚一册,还谈什么一心为朝廷效忠!”柳玉姚不屑地抬起头,“如果相爷不答应,那我们就明儿拿着账本去见皇上,看他会不会念在你一心为朝廷效忠的份上,饶你一条性命。” 夏权握紧拳头,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好,我去墨风那里找到豁将军的把柄,会暗中助太子把兵权夺过来的!” “很好!”柳玉姚满意地点点头,“本宫就知道,相爷是个聪明人!本宫一向很疼语儿,就指望着她给奕儿添个胖小子呢,本宫明日会给她送些补品过去,楚绮琴的肚子总不争气,本宫除了指望语儿,还能指望谁呢!” 夏权无奈地干笑两声,一点补品,换云国兵权,柳玉姚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她干掉豁华宇之后要干什么,夏权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对了!”柳玉姚不动声色地又说,“夏染那丫头大婚前失踪,一走三年,又不干不净,无论是于相爷的面子,还是于太子和本宫的面子,都不好看,这件事要请相爷解决一下,毕竟是你的家务事,本宫不想插手太多,本宫只要结果,三日之内,本宫要听到夏染暴毙的消息。” 夏权脸色煞白:“娘娘,你之前不是说过染染是个乖巧伶俐的孩子吗……” 柳玉姚横了夏权一眼:“此一时彼一时!如果她愿意嫁进太子府,本宫一定将她当成亲女儿来疼爱,但她自己请旨嫁给墨泫,墨泫又被允王拉拢了过去,本宫若再留着这个祸害,岂不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相爷是个聪明人,这中间的道理,不用本宫多说吧!” “言尽于此!”柳玉姚起身理了理衣袍,“相爷,告辞了。” 夏染沉吟地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向龙景天和安小鱼说道:“皇后急于要夺回兵权,你们说她会不会……” “一定是!”龙景天脸上闪着兴奋的光,“墨风早就怀疑过墨奕有意谋反,我看最近是事情出得太多,柳玉姚有些坐不住,想要动手了!我们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这一天,我得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墨泫!” 这还是夏染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谋反是个好消息! 用过晚膳,夏权派人将夏染叫到了他的书房,夏染美目含笑,兴致盎然,她刚才正闲极无聊地跟龙景天和安小鱼打赌,赌夏权会怎么弄死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结果。 夏权的书桌上,放着一只大包袱,夏染一进门,夏权便将门拴好,指着包袱对她说:“这里是盘缠、干粮和衣物,你带上,今日趁夜离开皇城,爹已经跟守城的侍卫说好,把你放出去,能走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回来。” 夏染惊愕地抬起头,夏权这种处事方式,他们三个谁也没猜着! “不要问原因,你只要知道,爹没有害你就行了。”夏权将包袱塞到夏染手上,“马上动身,我安排了人护送你出城,出城后一路向东,那里离遥国近,到了遥国你就安全了,可以隐姓埋名过安静的生活。” 夏染哑然失笑,向东那是毒圣的大本营,这还叫安全? “爹就这么把我放走了,跟皇后娘娘怎么交待?而且我走了,她也不会放过娘的!”夏染拍了拍夏权的肩膀,将包袱放回桌上转身离开,“我不走!” “你想怎么样!”夏权着急地抓住夏染的胳膊。 夏染嫣然一笑:“我还能怎样?自然是去坤宁宫偷账本啊!” 正文 第53章 夜探坤宁宫 夏权定定看着夏染,去坤宁宫偷账本,夏染活得不耐烦了! 夏染嫣然一笑,倏地跃出书房,又倏地跃了回来,来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手中已然夹了一片院中的绿叶,交到夏权手上:“爹,你去睡吧,染染去去就回。” 夏权呆若木鸡…… 夏染心情颇好地离开书房,她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夏权对她虽然无情,但毕竟没做过杀人放火的恶事,他甘冒风险放她逃走,她也愿意为他闯一次坤宁宫。 “你又要出去?”墨泫发现他每次过来送药,夏染都在往外跑。 夏染舔舔嘴唇:“皇后拿着我爹贪赃的证据逼他杀我,我得进宫把账本偷出来,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墨泫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将药送到夏染手上:“我发现你这个女人真的很爱管闲事,喝了药再走。” 有墨泫在,夏染觉得进皇宫和进酒楼没什么差别,守卫的士兵虽多,但两人还是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坤宁宫,毫无成就感。 夜已深,坤宁宫里却还掌着灯,墨泫向夏染使唤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落在房顶上,夏染挪开一片瓦,清楚地听到桃玉姚的怒吼:“母后做事自然有母后的道理,夏染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夏染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只听墨奕回应道:“母后,皇上给夏染指婚的时候,你说总有一日会让她当上儿臣的女人!现在你却说要杀她?你这翻脸如翻书的速度,会不会变卦得太快一点!” “此一时彼一时!”柳玉姚恼火地说,“夏染牵涉到薛毅,身份本来就敏感,本宫不是没争取过,但她自己要嫁给墨泫,皇上又下了旨赐婚,如果我们强行从中阻挠,皇上会怎么想?说不定就怀疑了我们有异心!当时本宫觉得墨泫反正是个无关痛痒的人,我们把他拉过来就是,谁知道他这么快就倒到了墨风一边!现在再留夏染,就是个祸害!” 墨奕哼了一声:“原来母后从来就没准备帮我把夏染抢回来!” “抢?你拿什么抢?”柳玉姚怒极反笑,“我觉得那女人根本没看上你的太子府!” 墨迹目光阴郁地看着柳玉姚,两人静静对恃,压抑的气氛一触即发…… 夏染激灵地缩了缩脖子,身边的空气略微有那么点冷,墨泫没有说什么,但夏染还是隐隐感觉到,有杀气! “既然母后这么想,那这个问题我们也不必再谈了。”墨奕蓦然转身,“夏染的事,交给儿臣自己处理!” 柳玉姚的嘴唇微微颤抖:“你就为了那么个女人跟母后说这种话,母后苦心这么多年才勉强保住你的太子位,你有心思这样去替一个女人着想,怎么不替自己想想,不替母后想想!” 夏染默默转身离开,她忽然有那么点希望自己今天没听到这段对话。 墨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似笑非笑地说:“难怪人家说红颜祸水,果然是字字珠玑。” 夏染听出墨泫语中的讽刺之意,扬眼一笑:“七皇子这话里,怎么听着有那么点酸味……” 墨泫笑得更加深沉:“太子爷的这片痴心,浪费了岂不可惜,我越来越觉得,你真是个宝贝。” 夏染横了她一眼,跳进柳玉姚的书房,找账簿要紧。 “七皇子大老远过来,就为了在这里赏月吗?”夏染看到在房间里优哉游哉对月出神的墨泫,皱着眉头扁扁嘴,“一起找!” 墨泫淡定自若地说:“我给你把风。” 夏染无语,不帮忙就不帮忙,还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早知道这样,带他还不如带安小鱼呢! 夏染翻箱倒柜、蹑手蹑脚地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抓着一本账簿拽了墨泫一把:“撤!” 墨泫淡淡地说:“如果我是柳玉姚,不会只存一本账簿,一定有副本。” 夏染扬了扬手上的簿子:“这就是副本,正本我揣怀里了!”她将账簿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扬长而去。 墨泫饶有兴趣地朝桌子瞥了一眼,也跟着跳出去:“你怎么不把副本一起带走?” 夏染撇撇嘴:“谁规定柳玉姚只能存一个副本,又有谁规定她的副本一定藏在这里?坤宁宫这么大,她若是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或者是挖了坑埋起来,我怎么找得到!而且账簿可以毁,但账簿里的内容柳玉姚肯定都知道了,大可以说给皇上听!既然如此,不如不拿,明明白白告诉她我把正本拿走了,这誊抄的你自己留着玩我不怕,依柳玉姚的谨慎,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墨泫赞赏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那是副本?” 夏染耸了耸肩:“那誊抄本是个典型的灯箱活儿,运笔什么的都不流畅,一看就是冒牌货。” 墨泫莞尔:“就你那狗啃的字,还懂书法?” 夏染很受伤:“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墨泫笑眯眯地向她看了两秒,不再说话,搂住夏染的腰,两人一起消失在黑暗里。 回到相府,夏染背靠房门,对墨泫露出一个妩媚的笑:“七皇子轻功无敌,脸不红气不喘一看就不累,我不请你进屋喝茶了,七皇子慢走。” 墨泫瞅着眼前的小白眼狼,扬了扬眉毛:“你今儿不怕自己晚上不老实了?” 夏染笑道:“安小鱼回来了,她可以看着我,还有龙景天在,现在我的毒已经控制得七七八八,就算有什么,他们也能摆平,不碍事。” 墨泫魅惑地笑了笑,低头慢慢向夏染靠近,夏染不动声色地把脑袋往旁边移动,试图从墨泫腑下蹿走,被他一把拎了回来,他的唇暧昧地落在她的鼻尖,慢慢向下,定格在馨香的唇瓣上。 夏染咬紧牙,杜绝某人的舌头进一步肆虐,她现在已经总结出经验了,拳头才是硬道理,她打不过墨泫,言语要挟都是浮云,贸然张嘴只会给墨泫更便利的占便宜机会,不如冷处理! 面对非暴力不合作的小东西,墨泫宽容地没有动粗,只是轻柔地吮着她的唇瓣,用舌尖在她唇际来回摩挲,麻麻的痒。 耳边传来墨泫的轻笑:“明天见!”身边风动翩然,他的人影已不知去向。 夏染象征性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没事人似地转身,难道被强吻都能吻出习惯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疯狗咬过无数次的人,都懒得再去打狂犬疫苗了。 “姑娘,还顺利吗?”安小鱼在屋里等夏染,一见她进来立刻站起身。 夏染脸上好一阵发热,安小鱼在这里,那刚才她跟墨泫在门口做的事……这小妮子就算没看到,也能猜到!她没发现真是失策!可是墨泫不可能也没发现,那丫的分明是故意的! “顺利,账簿拿回来了。”夏染心虚地敷衍安小鱼,私心想着还好没掌灯,安小鱼看不到她的尴尬。 可事实再次无情地打击了她,没过两秒,夏染就被安小鱼一把拉过去,惊骇地说:“姑娘,你……脸红了!” “哪有!”夏染打死不承认。 “可你分明就是脸红了!”安小鱼眼中闪着泪光,颤抖地伸出手按在夏染脸上,“这不是人皮面具,七皇子把你的脸治好了……” 夏染心里的小兔子瞬间安静下去,她知道安小鱼为什么这么激动了,她抱歉地叹了口气:“小鱼,我的脸不是墨泫治好的,它自己莫名其妙就好了……” 安小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夏染摊开手:“不过你也别灰心,墨泫说他要观察一下我的情况,说不定他能想出办法把你的脸治好。” 安小鱼怔怔发呆,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夏染的意思,她佯装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笑道:“我丑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治不治得好都无所谓,姑娘好人有好报,老天爷特别眷顾那是应该的。” 夏染用力按住安小鱼的肩膀:“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老天眷顾,我的脸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好起来,只是那个原因墨泫暂时没发现而已,我会给薛毅写信,说不定他能告诉我原因,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去邺国。” “薛将军?”安小鱼莫名其妙,“七皇子都治不好,薛将军懂医术吗?” 夏染嫣然一笑:“他们不一样,治病救人他或许不及墨泫,但他会的东西,墨泫八辈子也不会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如果他都没办法解释,那就没人能解释了。” 安小鱼兴奋地舔舔嘴唇,她的脸真的有希望好?跟做梦一样,可夏染说得言之凿凿,她也不免升起一点希望。 两个女孩相拥而睡,经历了生死和共同的灾难之后,安小鱼越来越粘夏染,江海海从前对她也算照顾,但只当她是奴才,而夏染,却当她是姐妹和朋友。 折腾了大半夜,两人都睡得很晚,第二天是被阮曼冬的敲门声吵醒的:“染染,太子爷在厅里等你,你不会还没起床吧?” 正文 第54章 背叛的代价 夏权揉着眼睛起床,头疼地咂咂嘴,自从昨晚偷听了墨奕和柳玉姚的对话之后,夏染就不愿意去多想墨迹的事情,没想到墨奕今日竟然找上门来。 今日墨奕穿的是一件蓝色的长袍,比寻常打扮显瘦一点,脸色有些许憔悴,但倨傲之情却一如往昔,看到夏染,他警惕地向左右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在才拉起夏染的胳膊:“跟我走!” “去哪?”夏染皱着眉头要把手抽出来。 墨奕扫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说:“母后准备要你的命了,想活命就乖乖跟我走,我可以先带你出去躲一阵子!” 夏染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墨奕这是……要公然背叛柳玉姚? “走!”墨奕用力扯了夏染一下,“你别收拾东西了,回头我去绮琴那里给你拿几件衣服,现在一切从简,没那么多讲究。” “太子!”夏染用力把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我不能跟你走,我就这么一走了之,整个相府都得受牵连。” 墨奕眯起眼审视地看着夏染:“这个相府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我以为你对这里从来没有好感!” 夏染抿抿唇:“没有好感那也是我家人!我不会跟你走,太子你快走吧,相府里有皇后的人,你今天过来,她一定知道,那只会给夏家惹来更多麻烦。” 墨奕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夏染,你当真不走?” “不走!” 墨奕思忖了一夜才决定今日把夏染带走,她居然不走!自幼无人敢违逆的墨奕当然不会低声下气去求一个女人,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你别后悔!” “太子爷!”夏染从背后叫住了墨奕,“皇后想要豁将军手上的兵权,你知道吗?” 墨奕的眼神瞬间凌厉了两分,夏染知道的还真不少…… 夏染深吸一口气,凑到墨奕耳边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太子和皇后想做什么,但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都要提醒你们一句,别轻举枉动,你是太子,那些危险性很高成功率不高的事,要做也轮不到你做!你们的敌人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得多,一旦走上不归路,会出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墨奕大吃一惊,夏染这话,是知道他跟柳玉姚有心谋反了?他眸中瞬间蹿起一股杀气,忽然抬手朝夏染的脖子拧去。 夏染倏地跃开,翩然飘落在墨奕两尺开外,姿势之优美,动作之轻盈让墨奕的眉头拧成了铁疙瘩,夏染的武功什么时这么厉害了! “太子爷,我若没有胜你的把握,敢跟你说那些话吗?”夏染扬起下巴,“若不是你公然违背皇后的意思让我小小感动了一下,我才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言尽于此,如果太子爷执意要走不归路,那夏染也无可奈何,今天我该说的话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太子爷好自为知。” 墨奕竖起的厉掌慢慢放了下去,夏染的目光清流如水,不卑不亢,她不是依赖他羽翼生存的黄鹂,而是翱翔于沙漠的猎鹰,墨奕第一次觉得,也许柳玉姚是对的,夏染觊觎的从来都不是他墨奕,哪怕他把太子妃的位置给她,她也未必会稀罕…… 夏染嫣然一笑:“太子爷回吧,再不回,皇后娘娘该把我这只狐狸精拖出去凌迟了。” 墨奕薄唇紧抿,深深看了夏染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转身离开。夏染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抓起桌上的果品大快朵颐。 估摸着夏权早朝差不多该回来,夏染回房间拿出昨夜从坤宁宫偷回来的账本,径直去了夏权的书房。 夏权看到夏染,立刻关上房门,压低声音问道:“你昨晚去过坤宁宫了?” 夏染从怀里掏出账簿交到夏权手上:“这是爹自己记的那本,柳玉姚还抄了副本,我没拿,我告诉她东西太假,下次注意点。爹,下次不要再干这种事,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府里的下人该整治整治了,不知道有皇后多少眼线,今日爹的账簿会到皇后手上,明日爹的脑袋,也会到人家手上。” 夏权接过账本,心里百感交集,他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是夏染来救整个相府,而他,三年前就已经不想认夏染这个女儿了,三年后,是彻底不认得这个女儿…… 他面色凝重,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染,过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地开口说道:“染染,我想清楚了,太子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柳玉姚心狠手辣,我再为他们卖命也没有什么好结果。我听墨泫的,以后允王爷有什么吩咐,我尽量帮忙。” 夏染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夏权就算不想投靠墨风,他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染染!”夏权沉吟了片刻又开口说道,“百里锦玉张扬跋扈,我将她扶正完全是为了夏语,现在语儿……哎,造孽!有机会的话,我会把你娘应得的还给她,百里锦玉那个性子,根本不配当第一夫人!” “不必了!”夏染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拒绝了夏权,“名分都是浮云,如果你有心,就算我娘是如夫人也无所谓,但爹的心都给了蓝姨娘,这个嫡夫人的名分,不要也罢!爹你只要给她应有的尊重就好了!” 夏权皱起眉头:“我可以保证,蓝梅香不会跟你娘争什么!” 夏染审视地看向夏权,顿了顿声说:“愿得一心人,百首不相离,爹大概是体会不到其中的意味了!” 说完,夏染翩然转身,打开了房门。 两米开外,夏伊纯拿着一本诗经,一脸天真地看着她:“染染姐,你也在爹这里啊,我正想向爹讨教这首诗,你要不要一起来?” 夏染的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揭穿夏伊纯偷听她说话的事实,只是微笑地说:“我有点累了,你和爹讨教去吧。” “哦。”夏伊纯蹦蹦跳跳地走了。 “姑娘,不好了。”夏染还没离开夏权的视线,安小鱼就急吼吼地跑过来,一脸焦虑地说,“夫人晕倒了,我怎么弄也弄不醒她!” 听到声音的夏权立刻从房间里走出来:“派人去找太医了吗?” 安小鱼摇摇头。 “来人,去给曼冬找太医!” 夏染跟着安小鱼来到阮曼冬的房间,只见阮曼冬平躺在床上,面色柔和,呼吸平稳,脉相有力,非常安祥,就是昏迷不醒,夏染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毛病。 半个时辰之后,夏权找的太医到了,太医围着阮曼冬又是切脉,又是扎针,折腾得满头大汗也折腾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丞相,恕老臣才疏学浅,真的看不出阮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夏染皱着眉头问安小鱼:“你看到我娘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 安小鱼咬着嘴唇说:“我看到夫人的时候,她摔在院子里,应该是忽然晕倒的,其他我也看不出什么!” “龙景天刚才和你在一起吗?” 安小鱼摇摇头:“我今儿没看到他……” 夏染眸中腾起一道冷光,眯起眼对夏权说:“爹,我娘的事你就别管了,我不想她被人打搅,你们出去吧。” 夏权诧异地看着夏染,可现在的夏染让他完全看不清深浅,瞥到她眼中那道没有商量余地的光芒,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安小鱼屏住呼吸凑到夏染耳边:“姑娘你怀疑……是龙景天?” “不!能让我娘昏得跟植物人似的,只能是墨泫。”夏染冷冷地说,“应该是龙景天把我今天早上见太子的事告诉他的!” 安小鱼立刻紧张起来:“姑娘,你不会是乱说什么了吧?” 夏染秀眉紧锁,一言不发。 夏染没有折腾地到处去找大夫,墨泫动的手脚,太医不可能救得过来,她也没有去找墨泫,他当时没有要阮曼冬的命,就一定会来找她,她不想让墨泫觉得自己有多在意阮曼冬。 墨泫果然在二更天准时报到,他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框上,眯眼看着躺在床上睡大觉的夏染:“你居然奈得住性子到现在没来找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夏染撑起身,戏谑地勾起嘴角冲他淡淡一笑:“七皇子既然知道我不是从前的夏染,就该知道阮曼冬根本不是我娘,她的死活,跟我有关系吗?在外人面前我装一装孝女是为了避人耳目,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好装的?” 墨泫眼神一凌,倏地跃起,掐着夏染的脖子将她按到了枕头上:“你知不知道我等柳玉姚谋反等了多久,你今天跟墨奕说什么悄悄话了,你警告他不要谋反,是不是!” “我是跟他说了不要妄动,那又怎么样,和墨风相比,我更希望墨奕能赢!”夏染低声咆哮,“我以为你公然跟墨奕为敌不过是为了取得墨风的信任,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要对付他!” 墨泫的手在夏染脖子上一点点收紧,目光阴沉地向她靠近,冰凉的唇贴在她唇上:“坏我的事你还有理了!” 正文 第55章 回到起跑线(二更) 刀子般的吻刮在夏染身上,从樱唇到脖颈都不能幸免,她的衣服被凌乱地丢在床边,百合花般娇嫩的tongti一览无遗,犹如山涧里清新的睡莲花。 墨泫冰冷的唇慢慢变得炙热起来,他的手在夏染身上游走,并不急于攻陷眼前的猎物,而是玩起猫捉耗子的游戏,他知道她身上的所有敏感点,驾轻就熟地控制住她心跳的节奏。 他很清楚夏染怕什么,他故意延长折磨的时间,看着她的身体在他面前慢慢由白皙如玉泛出香艳的粉红色,他的手伸向她的小腹,继续向下,带着危险的蛊惑。 “不要假清高。”墨泫戏谑地将湿润的手指按在夏染脸上,“把这副不情愿的表情收起来,你明明就想要。” 夏染咬紧嘴唇一声不吭,她跟墨泫较量过很多次,她越反抗,越显得自己无能,她唯一能保全尊严的办法,就是把他当空气。 但墨泫却不准备把她当空气,异物侵入的痛疼让夏染的表情有些许扭曲,小手本能地推向墨泫的胸膛,墨泫讽刺地勾起嘴角,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反扣到头上,冷冷地说:“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人,我随时想要你,你都得乖乖受着!还有,太子是死是活,跟你没有关系,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 狂风暴雨般的肆虐让夏染筋疲力尽,墨泫的体力异乎寻常的好,生气起来更加强悍,即使夏染中了蛇毒之后武功突飞猛进,也无力支撑他毫不怜香惜玉的野蛮。 身体的酸软在某种程度上麻痹了夏染的意识,她咬咬嘴唇,抓住墨泫的胳膊轻嗔:“你轻一点,我疼……” 身上的力道骤然一僵,夏染自己也僵住了,她眨眨眼,不敢相信刚才那种没骨气的话是自己说的。 四目对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墨泫的唇缓缓压下来,覆在夏染唇上,灵巧的舌头顶开她的贝齿,紧密地缠绕着她的小舌头,辗转而缠绵,透出丝丝柔情,过电般的感觉袭遍全身,夏染苍白的脸上溢出诱人的红晕,眼里慢慢升起一片氤氲的柔光…… 墨泫更用力地含住夏染的唇,身下的动作,却轻柔了两分。 夏染晕晕乎乎,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不要开这种玩笑! 夏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她睡着的时候,天已经要亮了…… 一觉酣睡,醒来的时候夏染身上又酸又软,看着满身的吻痕和蹂躏的青紫,她懊恼地倒回床上,昨天什么情况,她后来就乖乖让墨泫为所欲为了? 他对她用强她就这么算了?婚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约定跟没写一样?好吧,那是她一厢情愿的约定,墨泫从来都没答应过,可是再怎么说,发生这种事,她不能当作啥事没有吧,为什么她斗志全无,竟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她不会真的喜欢上墨泫吧! “姑娘,你没事吧?”安小鱼的声音从旁边担忧地传来,夏染噌地回过神,她竟然连安小鱼走过来都没发现! 她赶紧抓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脸上火烧火燎地发烫,她身上空空荡荡,又露着那么明显的暧昧痕迹,安小鱼如果猜不到发生了什么,那就是傻子了。 安小鱼看到夏染的狼狈样,娇羞多过于愤怒,忍俊不禁地笑出来:“姑娘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夏染咬紧嘴唇,这死妮子干嘛笑成这样!她找场子似地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安小鱼,我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安小鱼赶紧忍住笑:“姑娘自然是,想要小鱼干什么直说吧,对付七皇子就算了,我可不敢惹他。” 夏染眯起狐狸眼,冲安小鱼勾勾手指:“过来!” 墨清扬赐给墨泫和夏染的宅子已经准备就续,虽然异常简陋但也是能住人的,墨泫向来对住宿环境不讲究,所以最近下了朝,他都会回那所房子住。 骆灵儿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压低声音对墨泫说“主子……沐公主派人传信,说她想见你,现在在东城野坟坡。” 墨泫立刻皱起眉头,沐冰凡跑到野坟坡去干什么,那里可是毒圣的地盘!而且,沐冰凡不是应该在烟国吗,也没听她说最近要来啊,怎么说来就来! 他立刻起身,准备去东城找人,依沐冰凡的性子,说要见他,见不到是绝不会走的。 “骆灵儿”吐了吐舌头,还好没被墨泫发现破绽,否则她死定了。 “墨泫,等等!”墨泫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夏染,夏染绷着小脸,鼓着腮帮子说,“七皇子出气也出过了,便宜也占到了,是不是该让我娘醒醒了?” 墨泫眯眼朝她看了片刻,淡淡地说:“看来你还是挺关心她的。” 夏染撇嘴:“你就说肯不肯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墨泫的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笑道:“我现在有事,等我得空了,会去相府找你。” “什么时候?” “不确定,可能今晚,也可能要明天,看我事情处理得顺利不顺利。” 夏染皱起眉头:“救人如救火的道理你懂不懂,救我娘对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牢的事情,能花多少时间,你有什么事不能去过相府再去办!” 墨泫犹豫了片刻,开口时已是完全不容置疑的口吻:“我现在没时间,你娘只是中了麻药,你喂她喝点水喝点汤,拖几日不会有事!” 说完,墨泫不再跟夏染蘑菇,当机立断抽身而去。 “姑娘……你怎么过来了?”扮成骆灵儿的安小鱼困惑地走到夏染身边,“你不是说要耍弄一下七皇子出气的吗,怎么我觉得你不想让他去啊?” “哪有!”夏染把下巴扬得高高的,“我只是想着他先把娘救醒,免得娘多受一日苦!” 是吗?安小鱼表示怀疑…… 夏染面无表情地转身,沐冰凡的名字,她从穿越伊始就听到过,却是今日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在墨泫心里,有这么重的分量。 她在做什么?她这又是在试探什么! 夏染自嘲地勾起嘴角,她最近真的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她被赤血蛇咬过之后,不仅身体发生诡异的变化,连脑子都开始出毛病,现在毒已经解开,她也该清醒了! 墨泫在野坟坡转了好几圈,甚至还闯进毒圣的老巢搜索过一番,怔是没见到沐冰凡的影子,他眉头紧锁,如果沐冰凡出了事,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没有,而且沐冰凡想见他,又怎么会约在这里? 他心中蓦地划过一道闪光,夏染,你个死丫头敢耍我!活腻味了! 墨泫杀回相府已经是二更天的事情,夏染没有睡,挑了只灯坐在塌上看着书等他,见墨泫进来,立刻站起身:“七皇子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面。” 一碗面就想把他打发了?她也想得太美了吧!墨泫一言不发,面色阴郁地看着夏染,夏染冲他盈盈浅笑,很快煮了碗面出来。 她将面放到墨泫面前,平静地说:“七皇子,太子的事情是我不好,以后你说什么就什么,我不会再多问,也不会再多话,请你救醒我娘。” 墨泫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夏染什么时候这么乖的! “今天是我让安小鱼去骗你的,昨天的事我多少有点气不过,现在我们扯平了,希望七皇子不要生气,不要迁怒我娘。” 墨泫审视地盯住夏染,他现在可以肯定,夏染的情绪很不对劲…… 夏染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们虽然有婚约,但那不过是个幌子,我接近你不怀好意你也知道了!我多希望有朝一日能把你碎尸万断,但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没有立场再找你报仇。我会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如果你觉得这桩婚事退了没面子,可以不退婚,在外人面前,我会扮个贤良淑德的皇子妃,你愿意要哪家的姑娘,娶进门也好,金屋藏娇也好,我都不过问,作为报偿,你要确保我娘平安,我不想因为你的事,让我娘受到任何牵连。” 墨泫紧紧皱起了眉头,她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这些话听在他耳朵里,比她无理取闹的任性更刺耳! 夏染把面条往墨泫面前推了推,倾国倾城地笑道:“吃吧,没下毒,我没傻到再在你面前下毒!” 墨泫没有理会那碗面条,落在夏染脸上的目光慢慢变得深沉起来:“我去见沐冰凡,你不愿意?” “七皇子你想多了!”夏染打了个哈哈,“你不逮我耍弄你的事情我就烧高香了,你要去见谁那是你的自由!其实我要见谁也是我的自由,不过我这人一向不爱惹麻烦,以后太子也好,允王也好,我能不见都会少见,你们的争斗跟我无关!” “今天晚了,你去睡觉,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墨泫莫名地有些烦躁,不愿意再继续听夏染说话。 夏染不卑不亢地瞅了他一眼:“你走了我再睡,七皇子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正文 第56章 还你的命债(三更) 墨泫眼中闪出一道危险的冷光,倏地跃起点住夏染的穴道,将她整个人压到睡塌上。 黑暗中,墨泫冷冽的眼睛慑人心魄,透着妖娆的光芒,魅惑众生!他的指尖暧昧地划过夏染的脖子:“你每天换一种法子来气我,这是想挑战我耐心的底线吗!我警告你,我对女人的耐心从来很有限,已经被你耗完了!我偏要睡在这里,你又能怎么样?” 他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将夏染压在身下,她在他手上,向来毫无反抗之力。 夏染忽然眼神一凌,噌地跳起来,玉臂一扬,掌中已多了一把匕首,她出手如风,刀柄划过墨泫的脖子,留下一道红晕。 墨泫不可思议地扬了扬眉毛,他明明点了她的穴,哦,他忘了她被赤血蛇咬过之后周身穴位移转,他刚才根本没点对位置! 夏染冷冷将匕首丢在地上:“七皇子,这匕首上喂着见血封喉的剧毒,如果我刚才用的是刀锋,你已经见阎王去了!这是我还你的命债!现在我们真的扯平了!” 夏染挺直小身板,一步步靠近墨泫,踮起脚,樱唇靠近他的耳朵:“七皇子,不要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再卑微的小草,也有自尊!要说的话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 墨泫双拳紧握,他知道…… 自己刚才真的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儿,如果夏染用的不是刀背,那匕首上的毒,他能不能挡得住,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这还是他第一次栽在女人手上! 墨泫冷漠地扫了夏染一眼:“你娘中的麻药,用玉石花就能解,既然你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那解药你自己去找!” 说完,他傲然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静谧的坤宁宫,柳玉姚石像般地坐着,脸色青得吓人。 太监李杰无奈地说:“娘娘,您别生气,太子爷年轻不懂事,过阵子会明白的。” “年轻?他都而立之年了,还年轻?”柳玉姚气得眼眶通红,“他为了那个夏染,就要跟本宫翻脸,本宫为他辛苦为他忙,三十年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李杰难过地说:“娘娘,夏权那边你暂时不敢动他,让他杀女儿,估计是不可能了,依奴才看,不如咱找杀手直接把夏染杀了,都灵山庄一向是认钱不认人,没有他们除不掉的货色!” 柳玉姚沉吟地说:“你确定能做得不留痕迹吗?如果被奕儿知道,他指不定怎么闹。” “奴才一定小心!”李杰拍着胸脯保证,“奴才会转几手把钱送到都灵山庄,不让人怀疑到娘娘头上!” “好!”柳玉姚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就去,明日,本宫就要那小贱人的命!” 第二日,夏染天不亮就醒了过来,阮曼冬已经昏迷两天,她不想再拖下去,玉石花长于悬崖峭壁,要很高的山上才会生长,夏染让安小鱼拿来几个馒头当干粮,朝西城的莲花峰进发。 莲花峰丛林密布,是个未经开发的处女林,山下杳无人烟,连只兔子都看不见。夏染深吸一口气,上! 夏染对玉石花的生长习惯比较了解,很快找到了背阳的阴山坡,她咧嘴一笑,她就知道这里一定有玉石花,这么大一片,看来今晚就能把阮曼冬救醒了! 采来一包玉石花,夏染正准备回相府,忽然瞥见不远处黑影一闪,夏染立刻警惕起来,有人? 她紧紧拳头,捡了条小路下山,果然看到那个黑影不远不近地跟上来,她快对方也快,她慢对方也慢,轻功明显比她高了一个层次,也不知道跟着她多久了。 夏染停住脚步,从怀里拔出枪藏在背后,冷冷地说:“这位兄台,跟着小女跟了这么久,是准备回相府喝茶吗?” 前方的一棵大树后面,站出一个蒙面男子,眸中带着猎豹般的冷光,手上握了一把剑,他原本想趁夏染路过悬崖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推下去,既然她发话了,他也就不想再藏着掖着,反正这里人烟罕至,他杀人也不会被人知道。 眼见一言不发就朝自己扑过来的杀手,夏染眼神一凌,闪到一棵树后避开,杀手长剑直挺,行云流水地朝她刺来,夏染凭借树干掩护左突右蹿,堪堪和杀手斗了三十余招,杀手眼中的杀气越来越盛,对夏染这种避重就轻的讨巧打法相当不满,他低喝一声,双掌急推,将夏染逼着跳开十几米。 杀手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夏染已被她逼得背靠山壁,看她现在还能往哪躲,十招之内,他一定取她性命。 轰!山上落下几块石头,夏染赶紧就地滚开,巨石在地上砸出了几个深坑,仿佛大地都颤了几下…… 杀手微微蹙眉,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速战速决!他出手的速度比刚才更快,长剑急刺,削下夏染的一截长发。 夏染眼里闪着危险的冷光,故意在左腰亮了个破绽,杀手果然中计,目光紧紧落在她的左腰上,夏染纤腰一拧,跃到半空,砰地一枪,子弹稳稳地落进对手胸膛。 杀手双目圆瞪,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染,夏染跺了跺脚,还是慢了半拍,她原本想要爆头的。 轰隆隆——地动山摇! 夏染的心瞬间跳漏了半拍,该死,她刚才以为这里只是山体有些松脱,可现在看来,这是地震了? 这叫轮回吗!她因为地震穿越到这里,现在又遇到地震,老天爷这是不整死她誓不罢休啊! 左脚一痛,杀手唇边露出阴狠的笑,死死抓住夏染的脚踝,想逃,没门! 夏染大急,发狠地朝他连开三枪,华丽丽地把对方打成了筛子,可对方的手仍然死死抓着她的脚踝,犹如铁钳,掰都掰不开。 山石滚滚而落,夏染拖着一个死人不可能跑远,情急之下,拎住杀手背后的衣服,朝山壁蹿去,这个时候,靠山躲着反而最安全,只要山体没有完全塌陷,就不会被砸成肉饼…… 安小鱼在家等了夏染一整天,夏染说下午就回来的,可现在已经晚上了,夏染连个影子都没有。 “夏染去哪了?”龙景天忍不住问安小鱼,墨泫今儿一整天脸色都不好,估摸着是跟夏染吵架了,难道夏染离家出走? 安小鱼焦虑地摇摇头:“姑娘去找玉石花救夫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龙景天皱起眉头,摘个花去了这么久,不可能吧!可夏染有枪防身,也不该出什么事才对。 安小鱼如坐针毡地等了一夜,夏染还是没有回来,龙景天眉头皱得更紧:“这事不能再瞒着了,必须告诉墨泫!” 墨泫听完安小鱼的话,强压下心中的惊骇,立刻追问:“夏染说她去哪找花了吗?” “西城莲花峰……” 安小鱼的话还没有说完,墨泫已经蹿出去了,龙景天将安小鱼抄在怀里,一阵风似地追出去。 莲花峰上一片狼藉,地震引起了大面积山体滑坡,看得墨泫的心凉了半截,呼吸瞬间停滞,脑海中空空荡荡。 “这里怎么会弄成这样,姑娘,夏染,夏染!”安小鱼急疯了,姑娘不会这么倒霉被压到下面去了吧。 龙景天眼尖地瞥到不远处有两三个人影,齐刷刷地穿着统一的黑色长袍,是都灵山庄的人,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立刻快步走去:“大山,你们怎么来了?” “龙大人?”为首的那名叫大山的杀手诧异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会在这?昨天黑月出来执行任务,到现在没回去,我们追着他的信号,他是来了这里。” 完了,龙景天嗡地头大…… 呆了半晌的墨泫此刻已经回过了神,阴风般掠到大山面前:“你说黑月昨天来执行任务,执行什么任务?” “七……七皇子?”大山一脸骇然,这是那个号称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墨泫?他的武功,怎么好像比龙景天还厉害! “你们到底接了什么任务?”龙景天一边把大山拉到身后,挡在自己和墨泫中间,一边厉声喝道,“十个字以内把事情说清楚!” “黑月接皇后的活,杀夏染!” “谁让你接的活!”墨泫眸中杀气涌动,抬手就往大山劈过去,龙景天早有准备,赶紧接住墨泫的厉掌:“人家给了钱,大山自然要接活,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算账找柳玉姚去,拿自己人撒气算什么!” 墨泫面无表情地扫了龙景天一眼,大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这股杀气,怎么和都灵大人那么像! 在龙景天不屈不挠的坚持下,墨泫阴郁的眸子终于沉稳下来,冷冷地对大山说:“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语毕,他人影一闪,倏地不见了。 “龙……龙大人。”大山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说,“七皇子,他是……” 龙景天跺了跺脚:“哪那么多废话!回去找人来挖!把莲花山铲平了也要把人给我挖出来,否则,我救不了你的小命!” 正文 第57章 血洗坤宁宫(四更) 寂静的坤宁宫里,李杰小心翼翼地对柳玉姚说:“娘娘,夏染已经失踪两日了,不过奴才派去都灵山庄的人,却没有来拿后一半的银子,奴才几经打听,才知道那个行刺夏染的杀手一直都没回来,也不知道他得手了没有……” 柳玉姚唇边露出一抹冷笑:“那丫头是死是活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她别出现在奕儿和本宫面前就行!他们同归于尽最好,省得我们落把柄在人家手上,我原本就想这事办成之后不能留活口,但倘若惹上都灵山庄,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李杰大喜:“娘娘的意思是这样连灭口都省了?” 柳玉姚刚想点头,忽然腮边一凉,鼻中闻到一点血腥气息,她下意识地伸手在脸上一抹,一片血红,待得转过头去,李杰已经倒在地上,脑袋滚得老远,地上横着一根沾满血的树枝…… “啊!”柳玉姚发出了有生以来分贝最高的尖叫,这一根树枝能把人的脑袋平整整地削下来?这得是怎样让人惊怖的武功! “娘娘,怎么了?”柳玉姚的声音响彻云霄,当即奔进来几名太监和宫女,看到血腥的场面,两个年纪较小的宫女眼前一黑,晕死过去,还算撑得起场面的太监赶紧尖叫起来:“来人哪,有刺客!” 正在坤宁宫旁巡逻的十几名禁卫军听到声音,纷纷挎刀抢入,可大殿里除了李杰的尸体之外,哪里有刺客的影子! 啪!房门被一阵阴风吹闭! 欣长的身影森然落在大殿正中,将殿内的气温骤然拉低了十度,柳玉姚不寒而栗,这个人是……墨泫! 她这个人一向谨慎,墨泫这些年虽然落魄,但柳玉姚从来没有对他彻底放下过戒备,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墨泫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武功。 墨泫目光清冷地朝她扫了一眼,黑暗中银光乍闪,长剑出鞘,大殿之中只看到一团黑白相间的鬼影,顷刻间,屋里的十几名禁卫军,七八个站着的太监宫女,全都倒在血泊中,虽然墨泫出手有先后,但这些人倒地却不分先后,柳玉姚还没回过神,殿里已经只剩她一个活人了。 即使是龙景天,也极少见墨泫和人过招用过兵刃! 柳玉姚定定看着墨泫,她真是瞎子,竟然让这样危险的敌人活到今日而不自知? 墨泫手上的剑滴着血,眸中冷光闪烁,一步步朝柳玉姚靠近…… “皇上驾到!”远处传来太监急促的声音,墨泫倏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皇后,这是怎么了?”墨清扬看到坤宁宫里的景象大惊失色,“朕刚才听到有刺客……” “刺客往那边跑了!”柳玉姚指着大门的方向,“皇上,您一定要小心,那刺客的武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寻常侍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朕马上派人加强后宫守备!”墨清扬面色凝重,向随身的侍卫一挥手,“你们几个,留下来保护皇后娘娘!” 墨清扬前脚刚才,那几个侍卫后脚就又倒在血泊里了。 柳玉姚牙关咯咯作响,她知道墨泫并没有走远,她没有跟墨清扬说出真相是因为她觉得墨泫对墨清扬还有顾忌,如果当真捅破窗户纸,那就没人能控得住墨泫了。 墨泫要杀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墨泫始终没有动手,柳玉姚觉得他至少今日,还不想杀自己。 墨泫目光沉沉地看着柳玉姚,一字一顿地说:“柳玉姚,你踩着我母妃的亡魂风光了十五年,可曾有过一丝愧疚?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就没命了,但我却不想杀你,我要把你和你儿子捧上神坛,再让你看着墨奕死在你面前,就好像当年我看着母妃死无葬身之地一样!我布了这么多年的局,终于把你骗到谋反的边缘,夏染那个傻丫头居然去警告墨奕不要动手!正好,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把你买凶杀人的事告诉墨奕,我很期待他知道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反应!” 柳玉姚打了个寒颤,原来墨泫早就知道姜思思是被她害死的,他忍了十五年都没有说出这件事,今日却忽然来跟她摊牌…… 又是因为夏染!柳玉姚咬紧嘴唇!这些男人一个一个,都被她迷疯了吗! 墨泫阴郁地凝视着柳玉姚,将长剑重重掷在地上:“我等着看,如果墨奕跟你彻底翻脸,你们母子会怎么收场!” 离开坤宁宫,墨泫悄无声息地掠进相府,阮曼冬还躺在床上,安静的脸庞强烈地刺激着墨泫的神经,如果不是他,夏染不会去莲花峰,杀手如果到相府来动手,一定会被龙景天制止…… 他麻木地从怀里掏出银针,扎在阮曼冬身上的几处穴道上,这对他而言真的只是分分秒的事情,为什么他那天不来呢!着急去见沐冰凡,是因为潜意识里,他不想看到任性的沐冰凡过来找夏染的麻烦吗?如果沐冰凡真的到了云国,夏染一定会有麻烦的! 墨泫收起针,默默转身出门,阮曼冬很快会醒过来,如果她问他夏染去哪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咕咕! 窗户上落下一只白鸽,腿上绑着小小的信笺,墨泫皱着眉头捉住鸽子打开信笺,里面是一排排他从未见过的古灵精怪文字,他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墨泫用力将信笺揉作一团,这是薛毅给夏染写的信!那个女人身上还有这么多秘密他没弄清楚,她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他没同意,她怎么能死!他可以杀她,别人不可以!他可以肆意**她,别人谁敢动她一根毫毛,他绝不放过! 墨泫轻啸一声,摸黑朝莲花峰的方向奔去,天空中骤然下起的瓢泼大雨丝毫没有阻拦墨泫前进的速度,那丫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想跟他划清界限,他偏不答应,就算她死了,他也要把她锁得投不了胎! 夏染张开手,贪婪地接着从山石上渗进来的雨水,还好这里的山体是块状结构,石头居多泥土不多,她被压在这数米深的山壁下面还能有空气,夏染将衣服脱下来,接着山壁上滴落的每一颗水珠,没有水,她活不了多久,虽然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活着有什么希望。 但求生是种本能,夏染从小的训练让她养成了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的习惯,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一块血腥的生肉塞进嘴里,咬了两下,哇地吐出来,连刚才喝下去的雨水都呕得干干净净。 她从怀里摸出骨笛,用力吹了几下,听不到任何回应…… 夏染硬着头皮咬了咬嘴唇,想活命,她就必须吃,再恶心,也要咽下去!她发狠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 夏染失踪的事成了云国最大的谈资,夏染失踪,七皇子病重,已经十日没有去早朝了。 安小鱼整好一篮子热腾腾的菜,用薄被盖好,拎着走出厨房,门外,身着锦袍的墨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公子……”安小鱼呼吸一滞,脚步跟着停了下来。 虽然才隔了一个月,但现在她看到墨风,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又去送吃的?”墨风定定看着安小鱼,“十天了,就算你们找到夏染,她也死了!为什么不让她入土为安,非要把她挖出来呢?” 安小鱼咬了咬嘴唇:“七皇子说要挖就挖,夏染是他没过门的侧妃。” 她一边说,一边低着头从墨风身边走过。 “安小鱼!”墨风拉住她的胳膊,“你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安小鱼深吸一口气:“公子,说句被你笑话的话,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只是我终于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非要装模作样,我累,你更累!你有豁烟,有江海海,你心烦的时候有她们陪在你身边,而我只能一个人掉眼泪,姑娘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果得不到,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不如她勇敢,但我也想试试,我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墨泫!” 她一边说,一边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扬起头无畏地看着墨风:“公子,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姑娘说哪怕是个结束,也要让你看看真正的我,你看到了,我就是这个样子!现在,我要去给七皇子送饭了。” 墨风侧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小鱼,为什么一个月不见,她竟然换了个人似的?什么都是姑娘说,夏染哪来那么多歪理邪说…… 龙景天看到安小鱼的脸,哀号起来:“哇噻,你要不要弄成这样,我最近已经被墨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 他一边说,一边搂住安小鱼的腰,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安小鱼恼火地跺了他一脚:“你干什么!” “嘘!乖乖别动!”龙景天眨眨眼,“这样才能气死墨风。” 墨风自后面快步抢上:“我跟你们一起去莲花峰看看墨泫的情况。” 正文 第58章 我……好渴 夏染无力地躺在黑暗的狭小空间,手上和嘴上都是干涸的血渍,已经第十日了,她喝干了吸在衣服里的最后一滴水,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奇迹并没有发生,她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精致俊朗的脸庞,周身带着不可一世的冷漠和霸道的杀气,她咧嘴苦笑,怎么想起墨泫来了,真是见鬼! 她从怀里掏出骨笛,使出浑身力气吹了两下,她每次吹笛子的时候都怀揣希望,每次都失望告终,她现在吹笛子,已经变成一种本能的机械动作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声音!”墨泫忽然抬起头,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百来个干活的杀手。 “没……没听到!”杀手们接了龙景天的令,现在一切都听墨泫的,但周围万籁俱寂,哪里有声音了? “有声音,在那里!”墨泫肯定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山壁,他站起身朝那个方向走去,杀手们纷纷让道,墨泫该不是挖人挖出幻觉来了吧! 墨泫估摸着方位,走到一处乱石堆旁,他弯下腰,运起内力问道:“夏染,是你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内力所及,送得极远,夏染恍惚间依稀听到了人声,墨泫? 她赶紧摇头,狠狠把自己的节操拖出来鞭笞了一遍,她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想起墨泫来,感情的游戏,谁先动情谁先输,她玩不起,更不想输! 没有得到回应的墨泫好一阵失望,他将手撑在石块上,稍稍用劲,数公分厚的石块顿时化为粉末,所有的杀手都惊呆了。 墨泫朝近处的几人扫了一眼:“怔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是……是……”杀手们赶紧恭敬地走上前去,他们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只服强者,墨泫露的这一手,连龙景天都做不到。 清除掉厚厚的粉尘,墨泫又往石头上击了一掌。如此反复数次,清除掉了三米厚的石块。 “咳咳!”夏染头上不停掉落的碎屑把她呛得直咳嗽,周围的光亮比刚才强了一些,她睁开眼睛,石头开始透光了? 有人,有人! 夏染激动地将骨笛塞进嘴里,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吹,她等了十天,终于等到了人,她的坚持没有白费。 这次不仅是墨泫听到,内力较强的几名杀手也听到了。 墨泫克制住心中的激动问道:“夏染,是你吗,是就吹两下笛子。” 四周一片安静,静得能听到风的声音…… 几名杀手莫名地失望起来,不是夏染,弄了半天,挖到个不相干的人,墨泫却眼睛发光,这就是夏染,除了她,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不吹笛子! 他不再说话,又用内力震碎了足下的石块。 头顶掉落下来更多的粉尘,夏染叹了口气,郁闷地将骨笛塞进嘴里吹了两下,不是幻觉,真的是墨泫,又欠他一次情,她好不甘心。 墨泫唇边勾起温柔的笑,她肯不肯服软他不在乎了,她平安就好,他不敢想象她这十日断水断粮是怎么活下来的,她总能给他各种惊喜。 龙景天带着安小鱼和墨风来到莲花锋的时候,正看到墨泫在秀击石成粉的绝世武功,墨风沉默不语,眸中的幽光令人捉摸不定。 墨泫用的力道越来越小,他知道离夏染已经很近了,他不想内力伤到她,在听到近在咫尺的笛音时,他不再催动内力,改用手去扒石块,旁边的杀手赶紧过来帮忙,人多力量大,大家七手八脚地努力,很快,石堆下面出现了一个断隙。 那是一处向内凹陷的山壁,夏染躲在山壁腹地,石头坍塌形成一个自然的弧度,给了她狭小的生存空间。 一股恶臭袭来,几名杀手都不由得皱起眉头,尸臭混合着人排泄物的臭味,薰得人差点昏厥。 墨泫不为所动,一脸淡定地搬开其他石头,他看到夏染的胳膊了,伤痕累累。 “你们走开!”他冷冷地斥退一群早就不想呆在这里的手下,搬开了一块最大的石头。 夏染蜷缩着身子背靠山壁侧躺着,环抱双腿将头靠在膝盖上,据说这是消耗体力最小的姿势,衣服凌乱地披在身上,显然盖得颇为匆忙,在她身边,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左腿的肉被人挖下不少,依稀可见森然白骨。 这个场景墨泫永远不会忘,许多年后,当龙景天告诉他夏染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坚决不信,他固执地认为那个女人绝不会死,没有理由,单凭直觉,事实证明,他的直觉都是对的! 墨泫抿了抿唇,弯腰拿掉她身上的脏衣服,用自己的披风把她裹起来,夏染颤了颤,又被他看光了。 墨泫确实看到了香艳的画面,但他却没有半分冲动的欲念,他只看到她满身的伤痕,扎得他眼睛生疼! “没事了,我们走!”墨泫将夏染从石缝里抱出来,转身正对上安小鱼等人的目光,龙景天和安小鱼都是又惊又喜,墨风看着石缝里森然的白骨心下骇然…… 夏染瞥见安小鱼,眼神僵了僵。 安小鱼低下头:“很丑是吧……” 夏染舔舔嘴唇:“确实惨烈,不过我会习惯的。” 安小鱼眼中闪过柔和的光亮,夏染和龙景天直言不讳的打击反倒让她觉得很轻松,墨泫从头到尾都把她当空气的冷漠也没有让她产生不舒服的感觉,安小鱼觉得自己真是犯贱犯到家了。 和虚伪的同情比起来,他们诚实的态度让她更自在些,她的脸什么样她自己清楚,如果他们说不丑,那才是骗人的。 “安小鱼。”夏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手上的食盒:“我……好渴。” 安小鱼赶紧把水袋送上去。 夏染抢过水壶,力气大得和她狼狈的样子相当不衬,她咕嘟咕嘟还没灌下去几口水,就被墨泫抢走了水壶:“不能一下子喝太多!” 夏染又抢过一个馒头,墨泫还没来得及拦,她已经嚼都不嚼就咽下去了半个,墨泫叹了口气,夺走她剩下的半个馒头:“回家再吃!” “哇!”夏染侧头将刚咽下去的馒头给吐了出来,在石缝里,她全凭一股意志力才把生肉吞下去,现在出来了,即使白花花的馒头,她吃起来都觉得恶心,不管她承认不承认,有墨泫在,她就觉得自己的意志可以不用那么顽强…… 墨泫抱着夏染向安小鱼使了个眼色,龙景天赶紧把马车赶过来,几个人干净利落地走了,留下墨风和一群杀手大眼瞪小眼。 墨泫将夏染带回他的秘宅,转头向安小鱼问道:“粥温着吗?” 安小鱼赶紧点头:“按七皇子的吩咐,每天都温着,我这就去拿。” 夏染瞄了墨泫一眼,每天? 安小鱼很快端了热腾腾的粥回来,墨泫接过碗,勺了一勺送到夏染嘴边:“碗不能给你,否则你非连碗一起吞下去不可,张嘴!” 安小鱼眼中闪过一丝笑,七皇子想喂姑娘吃饭就直说,找个这么狗血的理由,真是好笑。 热呼呼的白粥下肚,夏染第一次发现原来白粥如此香甜,可她才吃了两口,胃中便涌起一阵痉挛的抽搐,哇地一声将刚喝下去的粥湿淋淋地全吐了出来,溅得墨泫满身都是。 墨泫扬了扬眉毛,诡异得连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只是用衣袖替夏染擦掉唇边的污物,搭了搭她的脉,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安小鱼叫进来,让她去准备一杯糖水。 夏染喝下糖水没一会儿,又把糖水也给吐了出来! “你去烧热水给夏染洗个澡!”墨泫在深思了一柱香的时间以后,给安小鱼开了张药方,“让人去抓药,泡在水里。” “我娘怎么样?”夏染一把拉住墨泫的袖子,“都十二天了!” 安小鱼立刻说道:“七皇子早就把夫人救醒了,她很担心姑娘呢,姑娘赶紧好起来才能去见夫人,现在非把她吓死不可。” 夏染按照墨泫的方子洗了两天药浴,病情却没有丝毫起色,她吃什么吐什么,喝什么也吐什么,严重脱水,脸色比墨泫刚把她救出来的时候还更难看几分。 安小鱼急红了眼,夏染现在泡在浴桶里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墨泫的医术那么高明,连赤血蛇的毒都能解,怎么这次就治不好夏染了呢! “你出去,我要跟夏染谈谈。”墨泫推门而入,安小鱼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墨泫走到浴桶旁,夏染勉强把自己埋得更深一点,不让墨泫看到她的身体,墨泫却抬手将她湿淋淋地捞了起来放到床上:“夏染,看着我!” “你干什么!”虽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夏染还是皱紧了眉头,“我都这样了你还能有兴致,真是荷尔蒙过盛的变态!” 墨泫目光灼灼地盯死了夏染的眼睛,烦躁地用被子将她草草一裹:“够了,省点力气吧!” 夏染撇撇嘴。 墨泫向她凝视了半晌,将她被药水浸湿的头发捋到脑后,放柔了语调:“不要再去想莲花山发生的事,不然,我真的救不了你。” 正文 第59章 少讨价还价(二更) 夏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转开头不去看墨泫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泫眸光微沉,右手一扬,掌中已经多出一把匕首,他卷起左臂的袖子,手起刀落,削下一片皮肉,送到她嘴边。 “啊!”夏染尖叫起来…… “吃了!”墨泫的铁腕捏在夏染颌骨上,逼她张开嘴,作势要把肉往她嘴里塞。 “嗯……嗯……”夏染用力挣扎,浑身都在发抖。 墨泫丢开手上的肉,用力把她拥进怀里,让她紧紧贴在他胸口,抚着她的长发柔声安慰:“过去了,放过你自己,吃几口人肉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都已经死了。” “你他妈是个疯子!”夏染颤抖得更加厉害,“我都已经把这事忘了,你干嘛又提起来!” 墨泫将夏染按回到枕头上,凝视着她的眼睛:“你忘掉就好了!你现在就是在惩罚自己,不把自己弄死誓不罢休!你熬了这么多天,不是为了出来以后把自己折磨死吧?” “我当然想活,你要我泡药浴我都泡了!” 墨泫定定看着夏染,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看到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看得她眼睛越来越酸,直到脸上阵阵凉意,夏染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 墨泫从床边拿起一杯糖水,抿了一口缓缓贴上夏染的唇,一点点将水喂进她嘴里,声音轻柔地说:“乖,喝下去,不许再吐出来。” 夏染喉咙轻轻动了动,将水咽下肚子。 墨泫右手拿着水杯,左手将夏染搂在怀里,慢慢喂她把整杯水都喝下去,夏染乖巧地喝着水,活像柔弱的小白兔,虽然喝得很慢,却没有吐出来,直到眼皮越来越沉,她才又惊又怒地嗔道:“墨泫,你又给我下药。” “只是一点安神药,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这对现在的你来说比吃东西更重要。” 夏染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偎在墨泫怀里睡着了,墨泫叹了口气,默默将少许内力送进她体内。 夏染睡了一天一夜,活生生地把安小鱼吓出内伤,她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安小鱼觉得自己也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儿。 “姑娘,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夏染虚弱地挤出一丝笑:“你家姑娘是踩不死的杂草,有吃的吗?” 安小鱼喜动颜色:“马上来。” 夏染每天洗五遍药浴,按照墨泫的吩咐隔半个时辰喝上几口粥,三天之后,呕吐的症状终于有所缓解,她瘦了好几圈儿,不过人总算活过气来,现在她已经可以一顿喝一碗药膳粥了。 夏染捧着粥碗,忍不住夸赞安小鱼:“这里面放了什么药,一点都不苦,手艺进步神速啊。” 安小鱼笑眯眯地说:“我的手艺也就那样了,哪有什么进步。” “安小鱼你该去煮粥了!”墨泫双手环胸站在门口,警告地看向安小鱼,安小鱼朝夏染眨眨眼,很识趣地退出去。 夏染朝墨泫凝视了两秒钟,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她又欠了墨泫一命,上次讨巧赢他一次找回来的场子,输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墨泫看着夏染想道谢又不肯承认的表情,压抑在心里十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缓步走到床边,玩味地把弄着自己的手指,淡淡说道:“沐冰凡是烟皇早年失落在民间的女儿,十二年前我随大祭司去烟国办事的时候遇到她,当时她有点麻烦,我顺手救了她。” 夏染屏住呼吸,墨泫为什么忽然跟她提起沐冰凡? 墨泫继续说道:“她是黑煞刘谨的养女,我也是因为她才有缘拜在刘谨门下学艺,后来她认祖归宗,很得烟皇宠爱,她的武功在烟国也算属一属二的高手,烟皇给了她一个将军位,她手上可以动用烟国二十万大军,这些年,我们一直有联系……” 他顿了顿声,关于他和沐冰凡的事,他并不愿意提太多。 夏染看了墨泫一眼,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是云国人,却拜了个烟国的师傅,七皇子你这武功学的还真是诡异!” 墨泫似是松了口气,微微笑道:“师傅是天下第一高手,爱武成痴,但凡他看得上眼的徒弟,如果不让他教,他会浑身不舒坦,不过他挑徒弟的手段比较特别,他有一本内功心法,人人都可以练,可一旦走火入魔,就会丢掉性命。一年以后,只要你活着,他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通常教个两三年他就会走的,我跟了他十年,算是时间最长的一个,不过这两年我也没再见到他。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练过那本内功心法,但现在活着的,只有四个。沐冰凡是他一手教的不算在内,我算一个,我还有个大师兄,龙景天差点就没命,当时我正好在场,又懂点医术帮了他一把,所以他跟我亲。” 夏染心下骇然,只有三个活着……有一个还是走了后门! 墨泫不动声色地说:“我跟都灵合作过一段日子,他的都灵山庄是沐冰凡在背后支持建立的,不过几个月前我们闹了点矛盾,所以分道扬镳了。” 夏染点点头,原来如此。 墨泫继续说:“我母妃根本没有犯错,她是被柳玉姚和佟佳合谋害死的,十五年来,我一直在平衡她们两边的势力,让她们谁也赢不了对方,我要在她们最得意的时候,让她们尝尝从上掉到地下的滋味!柳玉姚已经有反心了,我只要再帮墨风一把,她一定坐不住,我准备先除掉了墨奕和柳玉姚,再回头对付墨风和佟佳。” 夏染咬紧嘴唇,墨泫要对付墨奕她知道,但他也要对付墨风,她却从来没有确定过,墨泫竟然把这事情告诉她了,他原本可以不说的。 暖流从心里开始一点点向四肢百骸延伸,夏染赶紧收敛心神,出息点,人家给一点点最基本的尊重她就受宠若惊了?不可能,她才没那么犯贱呢! 墨泫自顾自地说:“我在夏权面前露一点脸是想试探夏伊纯,墨风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她被人劫持送到烟国,却把遥启迷得团团转,这些年遥启几乎没纳几个妃子,墨风这个人,看女人一向看得很准,让他留心的女人,我觉得不能小觑!” 夏染撇撇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说了以后你的事情我不过问,你不用告诉我,我不稀罕。” 墨泫眼里闪过一丝笑,都听完了才说不稀罕,早干嘛去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似笑非笑地看了夏染一眼:“第十条,凡是夏染说的都是对的,凡是夏染说的话都要听!你自己写这一条的时候,有奢望过我会答应吗?” 夏染眨眨眼,这不是她写的婚约嘛,墨泫从哪里把这种万儿八千年之前的东西挖出来的! 墨泫将婚约塞到夏染手上,淡淡地说:“给你个机会,挑三条,我会考虑答应,想清楚了告诉我,不要太贪心。” 夏染诧异地睁大眼睛:“当真?” 墨泫没有否认。 夏染立刻低头去看她以前写的那些戒条,她当时写这玩艺儿气墨泫的成分居多,没想到他竟然会让她挑三条…… “这个,拒绝家庭暴力,杜绝婚内强.奸!”夏染毫不犹豫地指了第四条,墨泫眼中闪出一道魅惑的光亮,点点头,他就知道夏染一定会挑这条。 “还有这个,一年之约。”夏染指了第五条。 墨泫皱起眉头。 “不答应吗?” “答应。”墨泫冷冷地说,“我为什么不答应?” 哦耶!夏染喜动颜色,还有一条,挑什么好呢,好纠结。她试探地抬头看了墨泫一眼:“挑四条可以吗?” “你觉得呢?” “那我把原来的条款改改成吗?” “再讨价还价,就没有第三条了!”墨泫一边说,一边准备把婚约抽回去。 “这个!”夏染一把按住那纸张,“不许纳妾!” 墨泫停下手,定定看着夏染,夏染舔了舔嘴唇:“错了错了,不选这条!我选不要孩子那条!” “你想一想就改一次,还有完没完了!”墨泫果断把婚约收了回去,“以前三条为准!” 夏染翻了个白眼,切,改了明显对他有利好不好,他已经答应不碰她了,她哪里来的孩子,她不过是想要个双保险罢了,不改就不改,有什么了不起! 墨泫当作没看到,自顾自地说:“父皇赐的宅子已经收拾妥当,你明天可以去看看,苹果太闹人,我受不了了,要么你把它带走,要么我把它撵出去!” 夏染哭笑不得:“我本来就没说要养它,是你自己要让它看家护院的,活该!” 吧嗒!纱账上掉下来一只蟑螂,正落在夏染面前。 夏染秀眉紧锁,麻利地缩到床角。 “你怕蟑螂?”墨泫不可思议地侧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夏染的表情,天不怕地不怕连死人都敢吃的夏染居然怕蟑螂…… “不是怕,只是讨厌而已!你没看到它长得有多丑吗!” 墨泫长臂一伸,蟑螂瞬间灰飞烟灭,他慵懒地耸了耸肩说:“明天你去接苹果,我考虑一下怎么教你武功。” 正文 第60章 惊骇俩耳光 夏染在秘宅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墨泫说他有事要办,干净利落地丢给龙景天一张面具,让夏染去新宅等他。 夏染扁扁嘴,她原本在想墨泫日日要上早朝,哪有功夫又跑烟国又跑遥国到处肆虐,原来是有替身,龙景天的身高胖瘦,确实跟墨泫很像,模仿起墨泫来,简直以假乱真。 夏染和安小鱼一起吃过早饭,就往新宅去了,还没进门,两人便齐刷刷地顿住脚跟,互望一眼,不对劲! 夏染朝安小鱼打了个手势,把她按到后面,掌心用力,砰地一下打开院子的大门。 噢呜!院里的两匹狼一起扭过头,目露凶光地看着夏染,毫不掩饰地秀出饥渴二字。 夏染和安小鱼一起安下心来,她们刚才觉得院子里有动静,以为是桃玉姚派来的敌人,没想到是两匹狼,依二人的武功,收拾两匹狼可谓不废吹灰之力。 “噢噢,噢噢!”苹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出来,风一般地掠到夏染面前,速度之快,让轻功不差的夏染和安小鱼都有些吃惊,半个多月没见,它的个子惊人地蹿高了好些,现在站直身子已经到夏染的大半截大腿了。 苹果扬起前爪,搭在夏染肩膀上,毛茸茸的大脑袋紧挨着她的胸,舒服地蹭毛。 安小鱼忍不住掩嘴偷笑:“真是只小色狗,专挑舒服的地方靠。” 苹果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朝她龇龇牙,夏染诧异地睁大眼睛,苹果能听得懂安小鱼说话? “噢噢!”毛毛狗对着院子里的两匹恶狼咂了咂嘴,那两只家伙立刻耷拉下脑袋,贪婪地看了夏染和安小鱼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夏染和安小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各种惊骇,这只狗,真神! 墨泫是下午才回来的,一回来夏染便跟他说起苹果的事,墨泫淡定地点头:“我知道,这大概是一只狼统领!” “什么是狼统领?”夏染不明所以。 墨泫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你手上那只骨笛是什么兽骨做的吗?这一只应该才四个月大,估计把你当它娘了。” 夏染惊骇地睁大嘴,她只知道骨笛能召狼,原理却不清楚,原来,还真有这种能召唤野狼的神兽。 “坐下!”墨泫淡定自若地指挥夏染,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在嘲弄她的无知。 苹果舔舔嘴,眼中透出淘气的笑,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看到它召狼的时候,把它抓过来左戳右弄各种研究,现在倒像是根本不稀罕似的,大主人就会装蒜! 墨泫深吸一口气,对夏染说:“你现在周身穴道移位,我不敢保证教你的内功会不会伤到你,我要先把你的穴位找到,才能知道你脉络的走向,你不要乱动,有麻的感觉告诉我!” 夏染脑子里的神经立刻警惕起来,穴位,怎么找! 果然不出她所料,墨泫的找穴方法既低俗又无耻——直接用摸的! 温热的手掌从夏染的脖子开始,慢慢向肩膀游走,没隔几寸就按一下!夏染怒了,这分明是占她便宜嘛,什么武功,她不学了! 虽然她确实挺眼馋墨泫的武功…… “这里,会麻吗?” “不会!” “这里呢?” “呃……不会!” “这里?” “不会不会!” 墨泫皱起眉头:“夏染,你到底想不想学功夫!” 夏染刚要回嘴,墨泫忽然收了手,快到夏染完全没有防备,身边风影一动,他已经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好了。 半晌之后,院外响起了脚步声。 “七弟与美人相处之道,就是坐在这里看夕阳?”墨奕唇边带着讽刺的笑,侧目在宅院周围扫了一眼,“这种地方能住人吗?夏染,我真替你可惜了,就算住在相府的下人房,也总比这好点。整个大院里就一个丫鬟,以后你准备自己干下人的活吗?” “噢!”苹果低低怒吼一声,朝墨奕冲过去,夏染大吃一惊,生怕墨奕会伤到它,墨泫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黑色的闪电向墨奕疾蹿,森然的獠牙在夕阳下奕奕生辉,虽然苹果才四个月大,但这牙,已经不是吃素的了,墨奕眼神一凌,抬掌朝它的腰际打去。 苹果在半空中团起身子避开了墨奕的攻击,两条后腿在墨迹大腿上一搭,前爪横扫,在墨奕脖子上划出两道血痕,它轻轻巧巧地落到地上,扬脸冲墨奕要挟地吼了两声。 “漂亮!”夏染喝了声彩,不悔是她的狗! 墨奕武功虽然不强,也不至于栽在一只乳狗身上,他只是一时大意才会输得这般狼狈,而且还是当着夏染的面…… 听到夏染对苹果的赞许,他恼羞成怒,眼中冷光乍闪,非把这只狗打死不可! “奕儿你怎么在这里!”柳玉姚的声音自院外传来,柳玉姚没有带任何太监宫女,也没有带保镖护卫,独自一人走进院落。 “皇后娘娘?”夏染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就算是微服出宫,柳玉姚也不可能连个人都不带。 墨奕不动声色地说:“儿臣听说七弟的宅子修好了,夏姑娘也找到了,所以到这里来转一圈儿祝贺他乔迁之喜,顺便探病人!” “夏染是七皇子的侧妃,什么时候轮到你探病了!”柳玉姚冷冷扫了墨奕一眼,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墨奕不可思议地捂着脸,依他的武功,绝不是让人随便就扇耳光的,但他做梦也没想到,柳玉姚竟然会打他,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柳玉姚劈头盖脸地对墨奕骂道:“你自己的太子妃失踪这么多天你都不放在心上,却来关心别人的侧妃!夏染病得再重,有七皇子照料,七皇子医术如神,哪里需要你费心,绮琴的生死你竟然不屑一顾,哀家真替她难过!” 墨奕的胸口在急促地起伏着,他对柳玉姚最近的霸道专治已经不满到极点了,但他有再多不满,那也是他们母子内部的事情,他不会在外人面前嚷嚷着给别人看笑话。 墨奕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今日的耻辱,他一定会双倍奉还,他绝不会让夏染嫁给墨泫,这女人是他的,他要抢回来! 柳玉姚看着墨奕的背影,叹了口气,没有再对夏染和墨泫说话,快步追去。 “墨泫,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夏染回头,想把她对柳玉姚的怀疑说出来,却一眼就瞥见墨泫凝重的脸色,她极少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除了……他把她从药浴桶里捞出来的那次。 “皇后为什么一个人都不带!”夏染立刻追问道,“她不可能不带护卫的,除非她知道,带了也没用!” 墨泫抿了抿唇,转身就要往外走。 “墨泫,你是不是在皇后面前说什么了!她怎么会当着我们的面教训墨奕!” 墨泫还是不说话,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墨泫,你说话!”夏染抓狂地扭住他的胳膊,大声说道,“你是不是在柳玉姚面前暴露身份!” “是!”墨泫忽然停下脚步,阴郁地看着夏染,他太糊涂,跟柳玉姚翻脸的那天晚上他就应该把楚绮琴带走的,可他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夏染,楚绮琴早不知道被丢到哪个爪哇国去了,不止那一天他没想到,甚至于直到今日他都没有想过。 墨泫从来没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他烦躁地将夏染推到一边,冷冷地说:“在这里等我,不许出去!” 夏染知道这次事情很严重,她很想问墨泫要去哪,但看到墨泫阴郁的脸,她识趣地闭上了嘴。柳玉姚这次是豁出命去了,这么些天她一定是在等墨泫的反应,却不想等来等去墨泫都没反应,她才会冒险亲自过来放消息。 楚绮琴现在在柳玉姚手上,墨泫只要稍有妄动,楚绮琴就死定了,或者……生不如死! 夏染的轻功不及墨泫,追是追不上他的,但她有脑子,墨泫前脚刚才,她后脚就开始在心里揣测,如果她是墨泫,这时候会到哪去? 祭司院!楚绮琴失踪,楚祥大祭司一定在找人,墨泫第一站应该会去那里!夏染立刻动身,奔着祭司院过去,楚绮琴也是夏染的朋友,关心她的不止墨泫一个。 夏染独**进祭司院,避开守卫,悄无声息地落在楚祥的卧房顶上,掀起一片瓦,眯眼朝里张望。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传来,夏染惊得捂住嘴,楚祥抬着胳膊,显然是刚打完人的节奏,在他面前的那个,不是墨泫是谁! 夏染用力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把巴掌扇到墨泫脸上,这简直太颠覆她的三观了…… “我一定会把太子妃找回来,皇后想用她来要挟我,不会杀她!”墨泫的反应再次出乎夏染的意料,他没有暴怒,没有痛下杀手,安安静静地挨了那个巴掌。 “不自量力!”楚祥低声怒喝,“就你还想与皇后为敌!我相信你母妃是冤枉的,但冤枉又怎样?宫里的冤魂还少吗!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正文 第61章 忍也有策略 墨泫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对楚祥说:“大祭司保重,我一定会把太子妃带回来!” 墨泫一边说,一边恼火地扬了扬眉毛看向屋顶,那丫头跟来了,他让她乖乖呆在家,她永远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刚才那样的画面,他打死也不愿意让夏染看到,她却偏偏看到了! “墨泫!”就在墨泫转身欲走的时候,楚祥从背后叫住了他,声音清冷地说,“这次绮琴能平安回来就罢了,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就算她平安回来,你也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你就只配娶个别人穿剩的破鞋,绮琴是太子妃,日后要当皇后的,下辈子你都休想染指!就当我十五年前救了只白眼狼!以后你再敢踏进祭司院,我打断你的腿!” 墨泫深沉的眸中第一次闪过慑人的怒火,楚祥骂他也就算了,凭什么连夏染都捎带上!这些年他不愿意把他的实力暴露给楚祥,不想因为他的仇恨给楚家带来任何影响,他为他们花了多少心思,解决了多少麻烦,若单纯说是报恩,恩情早就还完了。 自从墨泫反对楚祥把楚绮琴嫁给墨奕之后,楚祥对他的态度就一日冷淡一日,总觉得他觊觎楚绮琴的美貌。楚祥自以为他位高权重,楚绮琴在太子府过好日子那是理所应当的,从来没想过墨奕买他的面子,但太子府的那些女人哪个都不是吃素的,她们可不会买楚祥的面子!楚绮琴那大咧咧的性格,这些年来若不是墨泫明里暗里保护着,她早就没命了! 夏染默默转身离开,她知道自己今天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那一定是墨泫藏得最深的秘密,她早该想到,楚绮琴第一次引起她的好奇,就是对墨泫大呼小叫,那份任性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墨泫自小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一定很难熬。 楚绮琴单纯善良,她嘴上使性子,心里还是认可墨泫的医术的,楚祥却没有她的善良,他是真心看不起墨泫! 夏染自打和墨泫相识以来,从没见他如此狼狈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她应该牢牢把握打击一下墨泫那种高高在上的气焰,但不知为何,夏染却一点也幸灾乐祸不起来。 她没有忘记,在她失意的时候,是他对她不离不弃,在她绝望的时候,是他带她走出黑暗…… 夏染回到新宅,安小鱼正在焦急地等待,夏染立刻将她拉到身边:“小鱼,敢不敢跟我去坤宁宫走一趟?” “我刚才就准备好了!”安小鱼默契地朝夏染点点头,扬起手上的一包易容工具,“我想来想去,扮成皇后身边的宫女去探情况最妥当,柳玉姚把太子妃带走不会杀掉,一定是藏起来了,我们只要得到她的信任,就会有机会!” 夏染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小鱼,我本来不想把你扯进来,但是如果你不在,我怕我露出马脚,万一被柳玉姚发现,她会更警惕,再想得手,那比登天还难。” 安小鱼眼中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姑娘,我本来就是个细作,最近闲得太久我还觉得闷呢,我们现在就进宫,看看扮成哪个宫女比较妥当。” 两人说干就干,一起潜入坤宁宫,若搁在从前,没有墨泫帮忙,夏染想混进宫是没有把握的,好在她现在武功突飞猛进,安小鱼在她的相助下,两人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坤宁宫,挑中两个宫女点晕了带出宫去。 安小鱼挑这两个人的理由是:身材跟我们差不多,好装! 夏染只嗯了一声:“长相还看得过眼,就她们俩吧!” 两人还离家八百米远,苹果已经听到声音了,兴奋地扒着大门,正准备出去的墨泫立刻顿住脚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果然见到夏染和安小鱼一人扛着人回来。 墨泫回家看到夏染和安小鱼都不在就已经猜出了端倪,看到两人扛着宫女回来,更无怀疑,他双唇紧抿冷冷看着夏染。 夏染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知道她去过祭司院,依他的内功,她的脚步自然逃不开他的耳朵。 夏染嫣然一笑,淡定地说:“我和安小鱼要进宫了,准备扮成这两个宫女。” 墨泫的声音沉得吓人:“太子妃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夏染不满地皱起眉头:“她也是我朋友,什么叫没关系!柳玉姚这次是豁出命去了,她一定知道如果楚绮琴被我们找到,她会死无葬身之地,她是被逼到墙角才会使出这种招术的!你去要挟她没有用,就算你捉了墨奕去跟她换也没有用,万一她觉得反正他们难逃一死,索性同归于尽的话,太子妃就死定了,你要杀皇后容易,想找出太子妃,难难难!” 墨泫握紧双拳,这道理他自然知道。 夏染又说:“所以我们现在最好兵分两路,你在外面找人,声势越大越好,麻痹柳玉姚,我到她身边去,这么重要的人质她不可能不闻不问,至少得派人给太子妃弄吃的,你可以让骆灵儿扮成我在这里装病!” 墨泫神色复杂地看着夏染…… “就这么着!”夏染打了个响指,“小鱼,速度速度,我们失踪太久,皇后会起疑的!” 说干就干,安小鱼比照着两名宫女的长相很快做出了两张人皮面具,教了夏染几个伪装声音和神态的诀窍,两人便一起溜进宫去。 “你们两个到哪去了?大半天都不露面!”夏染和安小鱼才一露面,玉嬷嬷就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们的鼻子痛骂:“说去给皇后娘娘煮参茶,娘娘都睡下了你们才回来!皇后娘娘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好,伤了凤体,你们两个贱婢担待得起吗!” 夏染和安小鱼对望一眼,忍! 玉嬷嬷见两人没有回嘴,更加自以为理直气壮,朝门廊一指:“你们两个贱婢给我跪那边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安小鱼拉拉夏染的手,示意她不要妄动,夏染性子好强,平时不肯受半点委屈,玉嬷嬷居然敢罚她跪!安小鱼生怕夏染一激动,抬手就把玉嬷嬷做了,那这戏可演不下去。 夏染不动声色地瞄了玉嬷嬷一眼,摆出惶恐的脸,连连点头哈腰:“奴婢错了,奴婢该死。” 然后乖乖到一边跪着去。 玉嬷嬷见她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也不便再发作,哼了一声转向安小鱼,安小鱼赶紧跑过去跟着跪好,夏染演起戏来,比她还敬业…… 玉嬷嬷走后,安小鱼冲夏染微微一笑:“姑娘受委屈了,我刚才真怕你把玉嬷嬷打得满地找牙。” 夏染翻了个身,舒服地躺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想要打听到消息,这点小委屈不算什么。” 安小鱼见她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赶紧扯了她一把:“别这么大咧咧地躺着,当心让人看见!” “你练内功是干嘛使的,有人走过来你听不见?”夏染睁开一只眼,好奇地看着安小鱼,“忍也要有策略,你以前装怂的时候,不会人前人后一样装吧,现在旁边一个人都没有,你装给谁看?对了,你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来,这是皇宫耶,东西一定好吃。” 安小鱼眨眨眼,夏染已经嗖地不见了。 一顿饭的功夫之后,夏染重新现身,怀抱三大碗菜肴,背上还背了几只馒头,华丽丽地铺开一地,安小鱼一脸无奈:“姑娘,这要是有人过来,你收都来不及!” 夏染嫣然一笑,出手快似闪电,唰唰唰地把三只碟抄进怀里,跃上房梁,一秒钟之后,重新落回地面乖乖跪好,冲安小鱼扮了个鬼脸:“这速度你放心了吧?” 安小鱼骇然,夏染的武功从前跟她不相上下,现在,她已经望尘莫及了。 黑暗中的墨泫唇边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夏染很聪明,有些话她选择沉默,他也愿意装作不知道她知道,他还担心夏染进宫会受委屈?真是想多了! 他无心加盟夏染的野餐会,转身离开。 夏染和安小鱼饱餐一顿,还你一言我一语地给三道菜做了评价,拟定以后的偷食计划,安小鱼做卧底那么多年,属这次最欢快。 两人将盘中的食物吃得一点不剩,安小鱼看已经四更天了,整个坤宁宫都陷入沉睡,于是自告奋勇地要把餐具还回御膳房去,夏染估摸着依安小鱼的身手不会有事,于是乐得偷懒睡大头觉去。 柳玉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墨泫说过要把她买凶杀夏染的事告诉墨奕,她不知道先前出于什么原因墨泫还没说,但现在她打出楚绮琴的牌,夏染的事墨泫一定会说的,想到墨奕可能有的反应,柳玉姚就头大如斗。 在朝堂上,她是运筹帷幄的皇后,面对墨奕,她却是个母亲,她不愿意跟儿子为敌。柳玉姚烦躁地站起身,屋里太闷了,她必须出去走走,否则她一定会憋爆炸的。 躺在地上的夏染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有人!安小鱼估摸着还得有一会儿才回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夏染眼珠子一转,果断躺倒在地抽搐起来…… 正文 第62章 不许施媚术(二更) 柳玉姚看到夏染的样,微微皱起眉头。 “娘娘……娘娘您怎么起来了!”玉嬷嬷这个奴婢当得相当敬业,皇后一起床,她便跟出来了,看到躺在地上抽抽的夏染,眼一瞪,怎么少了一个! “素嫣呢?”玉嬷嬷用力踢了夏染一脚,“巧儿你这是抽抽什么!” 回到坤宁宫正准备跃进来的安小鱼听到声音,立刻顿住脚步,她伸头往里一探,看到皇后和玉嬷嬷都在,夏染倒地不起,立刻猜到了夏染的心思,当下不使轻功,佯装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去:“皇后娘娘,巧儿姐姐发病了,奴婢到处找不到医官,求皇后娘娘救姐姐一命……” “你个贱婢这么点小事就敢来烦娘娘!”玉嬷嬷大怒,抬脚就往安小鱼手上踩去,她穿着花盆底的高跟鞋,安小鱼眼一闭心一横,忍了。 一只温软的小手盖到了她手上,夏染抽搐着转了个身,好像是无意识的动作,手却正好压在安小鱼手背上…… 咦……真痛!夏染龇龇牙,她早晚有一日要把玉嬷嬷这高跟鞋给削平了。 安小鱼手一抖,夏染怎么这么傻! “够了!”柳玉姚把玉嬷嬷拉开,向安小鱼看了一眼,“你们下午哪去了?” 安小鱼哭着说:“下午巧儿姐姐在煮参茶的时候忽然发病,晚上才好,玉嬷嬷罚我们跪在这里,巧儿姐姐估计是吓的,又发病了……” 柳玉姚淡淡转向玉嬷嬷,“一碗参茶而已,不必跪了,给巧儿找个医官来,以后不必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罚宫人!” “是!”玉嬷嬷赶紧应声,“奴婢这就去找医官。” 夏染本就没病,医官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区区一个宫女他也懒得深究,随便对付着开几味药便走了。 安小鱼拿着药方幽幽叹了口气,夏染也沉着脸没有说话,她们两个,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过了半晌,安小鱼才说:“皇后也不算太坏。” “利欲熏心吧。”夏染低下头,“落进皇宫这个大染缸,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大概不可能。” 安小鱼从怀里掏出一颗偷来的土豆,剥下皮敷在夏染手上的淤青处:“姑娘你下次别再做傻事了。” 夏染闭上眼睛,郁闷地畅想:如果柳玉姚刚才赏她一顿板子就好了。 宽宽地睡到自然醒,正好是午饭时间,夏染和安小鱼饱餐一顿,便回到柳玉姚的房间伺候,她们不是来享福的,只有尽快接近柳玉姚,才有机会打听出楚绮琴的消息。 柳玉姚正在午睡,夏染和安小鱼无事可做,只能等着,直到傍晚时分,柳玉姚还是没有起床,足见她最近愁的,身体着实差得够呛。 “太子爷,你来了。”门外传来玉嬷嬷喜悦的声音,“娘娘病着,你快进去看看吧,你一来,娘娘的病就好大半了。” 墨奕冷哼一声,从玉嬷嬷身边挤过,大步流星地往里走,看都没看夏染和安小鱼一眼,就冲进柳玉姚的房间里去了。 “奕儿,你进来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柳玉姚从床上撑起身子,不悦地穿起外衫,宫里男女之防甚严,即使是母子,也有诸多忌讳,墨奕这样闯进她的房间,倘若被小人加油添醋几句,又是一项罪名。 “母后,你买了都灵山庄的杀手去杀夏染!”墨奕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是不是!” 柳玉姚脸色铁青,这事还是被墨奕知道了…… 墨奕咆哮起来:“母后,儿臣说了夏染的事你别插手,是不是不管儿臣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 “奕儿!本宫做这么多事还不都是为了你!”柳玉姚恼火地皱紧眉头,“若不是本宫,你这太子能当到今日吗?” 墨奕打了个哈哈:“是,没有母后我早就下台了!我不如允王,还好有个有权有势的娘!别人也是这么说的!母后不用一次次提醒我我有多无能!” 他顿了顿声继续说:“母后累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你病了就好好病着,从今往后,儿臣的事,母后都不要再管了!” 柳玉姚哇地吐出一大口血,玉嬷嬷面无人色,赶紧抢上前去:“娘娘,您别动气,太子爷,您怎么能跟娘娘说这种话!” 墨奕冷哼一声:“这个傀儡太子,我当够了!如果我真的技不如人,谁有本事,这个太子位让给谁!” 夏染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一步,定定看着墨奕,声音清冷地说:“太子爷,话说出口是收不回去的,差不得够了吧!” 墨奕震怒地回过头,哪个宫女敢在这时候插嘴,吃了豹子胆! 安小鱼冷汗直冒,夏染可千万别惹祸啊…… 夏染不动声色地说:“那个夏染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一次又一次惹娘娘生气?你真有那么喜欢她吗?她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嫁给七皇子了,你为别人的女人跟自己亲娘闹脾气,值吗?” 墨奕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染,眼神阴霾到了极点:“你这贱婢是哪里冒出来的,胆敢对本宫无理!” 夏染淡淡地说:“奴婢不敢无理,只是想提醒太子一句,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等你得到了就会发现不过如此!太子对夏染念念不忘,到底是真爱还是因为她是第一个你得不到的女人,这点太子爷要想清楚!当你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你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她不能是你偶尔想起的思念,必须是你时时刻刻的牵挂!她会让你抱着太子妃的时候,抱着侧妃的时候,都抱不下去,这种感觉你有吗?” 墨奕怔怔看着夏染,柳玉姚也不可思议地抿起嘴唇。 夏染耸了耸肩:“如果没有,说明你对她的感情远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不止是女人的妄想,如果你不愿意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那只能说明你爱得不够深,你今天会挂念夏染,明天还会挂念别的女人。感情可以有很多段,娘亲只有一个,太子爷您要想清楚了。” 墨奕眼中的怒火,无声无息地平静下去,握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他看了夏染一眼,这是第二个敢指着他鼻子骂的女人…… 第一个是夏染! 为什么每次他被她们骂过之后,都生不起气来?难道他天生欠骂吗? 柳玉姚眼见墨奕有缓和的意思,立刻看向他问道:“太子要不要留下一起用膳?” 墨奕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说:“好……” 柳玉姚大喜:“玉嬷嬷,备膳!巧儿,你留下来伺候太子用膳!” 安小鱼悠然神往,没想到夏染这么快就得到柳玉姚的信任,她说的那种感情,在这个世上真的存在吗?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安小鱼甩甩头,那分明是夏染糊弄墨奕的,她怎么居然认真起来,真是傻到家了! 夏染端着酒壶站在墨奕身后,看到他杯里空了,便上去倒一盏酒。 柳玉姚和墨奕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彼此言语都保持了几分客套,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因为夏染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柳玉姚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把这刚刚缓和的母子关系又推到绝境。 “你的手怎么了?”夏染在给墨奕倒第七杯酒的时候,墨奕终于看到她手背上的淤青。 玉嬷嬷满身冷汗,夏染指着墨奕的鼻子骂了一顿,墨奕居然没有发怒还肯留下来用膳,估摸着是对这丫头有意思,夏染如果说出是她踩的,她死定了! 夏染浅浅一笑:“奴婢昨儿不小心,摔倒磕到石头上了,有劳太子挂心。” 柳玉姚不动声色地看了夏染一眼,玉嬷嬷如蒙大赦,对夏染顿生好感,她以前怎么没觉得巧儿有这么懂事。 墨奕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拉过夏染的手,将药膏敷在她手背的淤伤处,夏染皱了皱眉头想把手缩回来,墨奕抬眸微愠地看了她一眼,柳玉姚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染,夏染只好撇撇嘴,算了,上个药而已,她忍! 墨奕见夏染没有再反抗,阴郁的脸色和蔼了两分,上完药将药瓶塞到夏染手上:“这是上好的跌打药,每日敷两次,数日后就会好了。” 夏染嫣然一笑,很高兴终于不用再被墨奕捏着手,开开心心地说:“多谢太子爷赐药。” 柳玉姚不动声色地对夏染说:“巧儿,给太子爷盛碗汤,虫草全鸭汤,太子打小就爱喝。” 柳玉姚这顿饭足吃了一个半时辰,墨奕居然也有耐心吃,夏染觉得皇后分明就是利用她的色相要把太子留在坤宁宫!在肚子里咒骂过八百遍之后,墨奕终于走人,夏染由衷地松了口气。 柳玉姚赏了她只玉镯,一看就很贵,夏染的镯子刚上手,才出门拐了个弯,斜侧里就刮来一阵阴风,安小鱼同情地眨眨眼,姑娘,自求多福啊! 墨泫玩味地摆弄着夏染手上的镯子:“我答应你进宫来探消息,有说让你对墨奕施媚术吗?” 正文 第63章 有一点动心(三更) 夏染秀眉紧锁,警惕地看着坐在身边的墨泫,将他靠近她胸部的手推开两寸,哼了一声:“七皇子这是准备自食其言的节奏吗?答应我的三条不想做数了是吧!” 墨泫侧头魅惑地审视着她:“连女人最基本的义务都不想尽,娶你何用?” 夏染一脸期待:“那就别娶!” 墨泫不置可否地淡笑两声,将头枕到夏染的大腿上:“我今儿累了,让我休息一下!从早折腾到晚,好不容易不露痕迹地把消息捅给墨奕,傍晚想进宫来看好戏,却被你这小东西一手毁干净了,什么也没看成!” 他用的是数落的语气,却没有多少指责的意味,似乎还觉得挺有趣。 夏染挪了挪身子,没有把他推开。 墨泫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夏染的脾气他已经摸得八.九不离十了,只要顺毛捋,她都会乖乖的,谁要是触到她的逆鳞,那就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所以,他决定以后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可以稍稍顺着她一点,不过某些原则性问题,那就…… 墨泫将手搭在夏染腕上,稍一用力,她腕上的镯子立刻变成了粉末,他笃定地说:“这镯子太俗气,不适合你,你若喜欢玉镯,改日我给你一只。” 夏染那叫一个心疼,柳玉姚给她的镯子至少得值两千两,不戴可以卖啊! 墨泫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进夏染怀里,在她暴怒之前又抽了出来,手中捏着一只瓷瓶,不屑地把瓶子一丢:“这种垃圾,留着何用!” 他坐起身,从怀里拿出一只木瓶子,用衣袖擦掉夏染手上的药膏,将瓶中的药粉倒在淤青的伤上,轻轻揉搓着,不动声色地说:“明日就会好了。” 夏染怀疑地眯起眼:“你怎么会随身带着治跌打损伤的药?” 墨泫淡定自若:“昨天进宫的时候,看到安小鱼给你敷土豆皮,我就随手去配了点药。” 夏染鼓起腮帮子:“你天天跟踪我?” 墨泫理所当然地说:“你进宫来打听太子妃的消息,我怎么能不跟?太子妃的消息现在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我不跟你跟谁!” 夏染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墨泫掌中抽了回来,漫不经心地说:“你对太子妃,还是有那么点喜欢的吧?” “什么?” 夏染眸中闪动着狐狸般狡黠的光亮,“你那么紧张她,难道没有一点喜欢吗?不知道墨奕知道了会怎么样,大祭司知道了,又作何感想。”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挤兑了墨泫一下。 墨泫居然没有生气,只是不由分说拉过夏染的手继续替她揉伤,冷静地说:“我若喜欢楚绮琴,她逃得出我的掌心吗?还有沐冰凡,如果我想要,早娶了。我只当她们是妹妹,我的心十五年前就死了,生活又动荡充满危险,跟了我的女人能有什么好结果!既然我给不了她们安定的生活,就不要去招惹,所以我才会拖到现在都没有娶亲,因为万一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自己。” 夏染眨眨眼:“那我就活该当冤大头陪你危险了?七皇子,商量一下,我把太子妃救出来,我们的婚事就作罢,如何?你挫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丢一次脸,我去跟皇上说我骤然顿悟,决定终生不嫁长伴清灯古佛左右!” 墨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夏染眼珠子转了两圈:“怎么样?给个话!” “想的美!”墨泫不怀好意地向她靠近,“你命大得很,如果全世界只能剩一个女人,我赌肯定就是你!到了二十七岁还没有娶亲,我被人笑够了,难得有你这送上门来不怕死的,我怎么能轻易让你跑掉?” 月光洒在墨泫脸上,妖孽得天.怒人.怨…… “这东西真别扭!”墨泫抬手撕掉了夏染的人皮面具,“我还是习惯看你本来的脸。” 说话间,他靠夏染更近了两寸,微凉的唇贴在她唇上,夏染倏地睁长眼睛,长睫毛扫过墨泫的脸颊,让他身上一热。 墨泫只蜻蜓点水地占了点小便宜,立刻见好就收,没事人似的将药瓶塞在夏染手上:“药配多了,你留着,外伤只要不破皮都能用。” 他拿起夏染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绕了一圈儿,刚想绕第二圈的时候,夏染已经把头发夺回去了,他淡淡一笑:“拉手是我容忍的极限!如果你敢让墨奕碰到你身上其他地方,碰哪砍哪,你自己看着办!不要拿套消息当借口,大不了太子妃丢了性命,大家谁也别活!” 说完,墨泫摸了摸夏染的脸,噌地不见了。 夏染按住自己的嘴唇,她都已经被墨泫吻得不爱吻了,更暧昧更亲呢的事也没少做,为什么她的心还会跳得这么快? 墨泫刚才那个话的意思,是说他就打算娶她一个了?啊呸呸,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坐在树梢上的墨泫唇边扬起柔和的笑,夏染脸红的样子,满好看的。 夏染戴好人皮面具,收拾好动荡的情绪回去见安小鱼,面对安小鱼八卦的目光,夏染果断摆出一场敢多嘴就要你好看的脸。 安小鱼贼贼地一笑:“姑娘若是把面具摘下来,现在脸色红润得一定很好看。” 夏染哼了一声:“安小鱼,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之前还装模作样不敢跟我一桌吃饭,都是骗人的!” 安小鱼扮了个鬼脸,她打小就被江海海压着,遇到墨风以后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不敢惹主子生半点气,本性压抑得太久,现在一下子全散发出来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她知道夏染真心对她好,她再没规矩一点夏染也不会生气。 两个女孩太太平平地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柳玉姚就派玉嬷嬷来把夏染叫过去了,夏染兴奋地抿抿唇,没想到事情能进展得如此顺利! 柳玉姚的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看到夏染微微一笑:“巧儿,你今年多大了?” 夏染不由得佩服安小鱼,昨天在家里的时候,安小鱼跟居委会大妈似的,把那两个宫女的年龄、家事、入宫时间、跟谁要好、得罪过什么人等等一堆琐事都盘问了个遍,所以现在她回答起柳玉姚的问题来毫不费劲,心安理得地说:“回娘娘,奴婢今年二十有一。” “二十一,不小了。”柳玉姚和颜悦色地说,“太子的第一任太子妃难产而死已经五年,绮琴和夏语嫁进太子府也有三年,肚子却始终没有消息,从前太子的几个侍妾还生过小世子和小郡主,这两年也相继夭折了,怀了身孕的两个侍妾,孩子也没生下来,本宫最头疼的就是他的子嗣问题,正想要给他多指几个侍妾……” 夏染立刻头疼起来,不要啊,碰哪砍哪的! 柳玉姚完全不理会夏染的苦恼,自顾自地说:“本宫看你是个乖巧懂事的,这阵子太子府不太平,本宫不想多事,等事情过去,本宫会给你一笔嫁妆,让你跟了太子,如果你能为他生个小世子,本宫保证,会许你更好的前程。” 夏染讪笑,她原本还诧异为什么偌大一个太子府,墨奕也老大不小了,竟然没有一个娃,自从墨泫跟她说起他要先对付墨奕再对付墨风的计划之后,她就想明白了,整个不孕不育对墨泫这样的神医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这两年还能怀孕的,多半是给墨奕戴了绿帽子! 柳玉姚见夏染不吱声,以为她是喜得呆了,微微一笑:“好了,本宫找你就是想说这个,让你心里有个数,你能让太子冷静这很好,本宫看你的话他能听得进去,往后太子再有冲动的时候,你多留心一点,你出去吧!” 夏染如蒙大赦,立刻扭头走人,现在她已经取得柳玉姚的信任,但路却走偏了,她不止要让柳玉姚觉得她值得信任,还要让柳玉姚觉得她足够能干,是个能办事的人才行! “你是叫巧儿吗?”不远处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夏染抬头,正对上夏语的目光。 夏染福了福身子:“给侧妃请安!” “请安就不必了!”夏语不屑地勾起嘴角,“我是昨日听说有个宫女敢对太子爷不敬,今日正好来给母后请安,就想看看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宫女,原来是你,姿色平平,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夏染竖起耳朵,听到远处一个脚步声,她饶有兴趣地抿抿唇,看着夏语说道:“坤宁宫昨晚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侧妃耳朵里了?侧妃该不会在皇后娘娘身边布了什么眼线吧?这样可不太好,你在太子面前撒娇卖乖他吃你那套,但是把手伸到坤宁宫来多事,怕是要招嫌弃的。” 夏语冷冷一笑:“你觉得我会让太子爷知道吗?若不是我看得紧,七七八八的狐狸精早就泛滥成灾了!你若是敢进太子府,我保证你……” 夏语的话还没说完,表情就僵住了,夏染同情地眨眨眼,一转身,果然看到墨奕铁青的脸。 正文 第64章 害人终害己(四更) 夏语急得一张俏脸华丽丽地扭曲起来,恼火地瞥了夏染一眼,夏染是不是听到墨奕要来,故意引她说那些话的! 夏染不动声色地眨眨眼,猜对了,就是,怎么着! 夏语跺了跺脚,奔到墨奕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爷,语儿是害怕爷会喜欢上别人,语儿……” “够了!”墨奕冷冷地打断夏语的话,“你在母后这里有眼线,在本宫身边是不是也布了眼线?” 夏语赶紧摇头:“语儿不敢……” 墨奕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这几年他对哪个女人有好感,想娶进太子府,人家就会莫名其妙地出事,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原来都是夏语在捣鬼!那他那些没出生就流产的孩子,应该也是她的杰作! 墨奕不会忘记,夏染刚回来的时候,夏语也下过毒…… 他那时以为夏语只是任性一回,反正没有造成什么损伤,他可以当作女孩子吃醋的做作,没想到夏语竟然如此恶毒!现在夏语就算说破天去,他也不会相信!他冷哼一声对夏语说:“母后身子不舒服正在休息,你回去吧,以后没事不用进宫请安,母后需要安静。” “爷……”夏语眼眶通红,还想使出撒娇的手段,墨奕阴郁的目光自她脸上扫过,很明白地是在警告她少哆嗦! 夏语抽泣了一下,不敢再说什么,看夏染的眼光,充满了怨毒,跺跺脚走了。 打发走夏语,墨奕转头看向夏染,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动声色地问:“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嗯?”夏染立刻警惕起来,明知故问地讪笑,“太子爷觉得奴婢像谁?” “未来的七皇子侧妃:夏染!” “不会吧……”夏染咯咯娇笑,“夏姑娘是云国第一美人,奴婢哪里比得上。” 夸自己,怎么夸怎么爽,她就是漂亮! 墨奕默默接受了夏染自封的云国第一美人头衔,没有提出丝毫异议,只是淡淡地说:“我说的是你们的性格,不是长相,夏染曾经跟我说过,她绝不做小。我这几日总在思忖,墨泫有什么好,为什么会吸引到她,想来想去,或许她执意要嫁给墨泫,就是因为他没有娶过亲,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有这种憧憬?只是敢说出来的人不多而已。” 夏染诧异地看着墨奕,哇噻,开窃啦! 墨奕自嘲地笑了笑:“本宫原本在想,是因为夏染那个女人太不听话了,本宫才会特别想要管教她,昨儿听了你的话,本宫才发现好像没那么简单,本宫时常会想起她,有时候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也会想起她,本宫会想,如果她这次一回来,就把她留在太子府,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同,可是,呵呵,就算我当时想留,她也未必会肯留下的。” 夏染打了个哆嗦,心虚地左右环顾一番,没有冷嗖嗖的杀气,万幸墨泫不在,否则,她不知道会不会被腰斩…… 嗯?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出墙被人活逮的感觉? “你怎么了?”墨奕看到夏染反常的脸色,不动声色地眯起眼。 夏染打紧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奴婢是想太子爷这样身份地位的人,竟然跟奴婢说这种话,奴婢受宠若惊。” 墨奕傲然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本宫也不知道为何会跟你说这些,许是你和她确实太像了吧,本宫要走了,这些话,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仔细你的小命!” “奴婢不敢!”夏染赶紧应喝,她比墨奕还不希望这些话被第三个人听到! “姑娘,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夏染一回房间,安小鱼就发现她不对劲了,立刻紧张起来,“皇后看出破绽了?” 夏染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能在柳玉姚面前立个什么功,让她放心把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我做,早点打听出太子妃的消息,我们也能早点离开这里。” 安小鱼怀疑地眨眨眼:“你有心事?” 夏染耸耸肩:“无解的事,没什么好想。” 救出楚绮琴,柳玉姚绝不会有活路,没有了柳玉姚,墨奕的太平日子也就过到头了,这是他们从前种下的孽,和墨泫这十几年受的苦楚相比,夏染觉得自己没有道理站在皇后一边,面对这场注定的悲剧,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眼不见为净!办完该办的事,立刻走人! 夏染咬咬嘴唇,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今日跟夏语翻了脸,不知道夏语会不会对阮曼冬下手,墨泫在楚绮琴身上犯的错误,她不想犯第二次! 入夜,夏染让安小鱼在宫里守着,自己独自溜出皇宫。 “噢噢!”看到欢腾的苹果,墨泫略有那么点郁闷地抿了抿唇,他到现在还很不习惯有生物耳朵比他好,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跟狗较劲确实小气了些。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夏染推门而入,苹果噌地一下朝她扑过去,力气大得惊人,差点把她扑得摔到地上。 “你怎么来了?”墨泫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染,颇有深意的目光在她的胸部和腰肢掠过…… “我今儿跟夏语翻脸了,我怕她要对付我娘,想让你派人暗中关照一下我娘。” 墨泫笑眯眯地侧过头:“我就知道,不管阮曼冬是不是你娘,你心里还是挂念她的,怎么现在不怕我知道你的软肋了?” 夏染阴险地笑了笑:“彼此彼此!七皇子的软肋比我多,还不止一根!如果我有后顾之忧,可就打听不到太子妃的消息了!” “我会让龙景天亲自去保护你娘,这样你可以放心了!” 夏染嫣然巧笑:“多谢七皇子,难得出宫一趟,我要去看看我娘,告辞。” 言下之意,那些有的没的,你想也甭想! 墨泫眼中的笑意更浓:“反正我闲着没事,跟你一起去。” 苹果翻身打了个滚,惬意地舔舔嘴唇,大小主人去谈恋爱了,好配好配。 夏染和墨泫前脚刚走,这两日一直在宅子里扮夏染的骆灵儿便跑了出来,她刚才似乎听到夏染的声音了,墨泫果然不在! 她失望地咬咬嘴唇,墨泫又跟夏染出去了…… 苹果龇起牙恶狠狠地冲骆灵儿吼了一声,大主人是小主人的,有多远滚多远!骆灵儿皱着眉头跺了跺脚转身回房,这条狗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跟墨泫那么好,就不待见她,怎么喂都喂不熟! 肉干净利落地吃掉,吃完照样冲她龇牙咧嘴。 夏染看到阮曼冬安静的睡颜,放心地笑了,她没有吵醒阮曼冬,悄无声息地离开,墨泫答应了要照顾她娘,就一定会照顾好,这点信心夏染还是有的。 相府的守卫远不如宫里森严,夏染和墨泫进进出出,那些侍卫自然是看不到的,所以两人索性嚣张地准备从大路上走出去。 花园的假山后面,传来夏语的声音:“娘,事情安排好没有?” 百里锦玉笃定地说:“自然是安排好了,明日正午你约太子去湖亭,人就埋伏在去湖亭的路上!” 夏语颇不放心:“这可是要没命的事,娘确定他们真的肯干?” “放心!”百里锦玉信心满满地说,“那些非礼你的人可以逃,不会都让太子逮住,我已经选好留下来的人了,由他告诉太子是受巧儿指使,他爹生了重病,我许诺事后会给他们家五千两银子,他是个孝子,愿意干!” 夏语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次了!我跟太子好歹有三年的情分,只要演好这出苦肉计,他一定会心疼,会回到我身边!” 百里锦玉拍拍夏语的肩膀:“会的,一定会!” 墨泫眸中闪出一道冷光,想玩苦肉计,那得玩得够苦才逼真! 夏染脊背微微发凉,她已经猜到墨泫想做什么了…… 第二天上午,夏染伺候柳玉姚用过早膳,墨奕就到坤宁宫了,左呆右呆没有离开的意思,夏染都忍不住替夏语着急,逮了个空当问墨奕:“太子爷今日这么闲吗?” “你听说什么了?”墨奕眸中闪过一道怀疑的冷光,“巧儿,本宫昨日会跟你说那些话,是因为觉得你像一个人,你若觉得本宫有其他特别的意思,你就想多了!本宫最讨厌女人暗地里打听本宫的私事,听明白了吗?” 夏染见墨奕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索性也不再试探,直截了当地说:“奴婢确实听说一些事,听说侧妃约太子今日中午相会,奴婢是想跟太子爷说,您最好还是去一趟。一日夫妻百日恩,奴婢夜观星相,算到侧妃今日会有一个大劫,太子多带些人手去了,或许能够化解,如果不去,侧妃性命不保。” 墨奕不可思议地眨眨眼。 夏语带着丫鬟坐了轿子去湖亭,轿子果然在无人处被拦了下来,七个蒙面大汉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眼神放肆地在落在她身上,满满当当的不怀好意…… 正文 第65章 相府遇劲敌 夏语紧张地抿了抿唇,这些人虽然是她买来的,但看到他们贪婪的目光,夏语很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长得还不错!”几名大汉眼中闪出兴奋的光亮,一步步朝夏语靠近。 夏语皱着眉头说:“太子还没来,你们给我等着,等会儿要演得逼真,绝不能露出破绽,又不能……尽量少碰到我!” “哈哈哈!”人群中传来不屑的淫笑,两个人影倏地闪过,一人抓住夏语的一只胳膊,将她按倒在地,又有两个人影扑上,一人抓住夏语的一只脚踝,夏语尖声惨叫,外裤连同贴身的亵裤一起被他们扯掉,直截了当地丢在地上。 几个黑衣人爆发出兴奋的狂笑,为首的一人扬了扬手掌,抓住夏语脚踝的两人立刻把她的腿拎高,摆了个倒挂金钟的架式。 为首的那人正是上次被龙景天救下的大山,他在龙景天和墨泫面前窝得跟兔子似的,到了外面不免霸气侧漏,他蹲下身,不怀好意地在夏语大腿跟部捏了几把,夏语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放声大哭:“你们……你们敢……我让爷杀了你们!” 大山冷笑:“你倒是杀一个来我看看!摸两下就出了这么多水,果然是只骚狐狸,被墨奕那个废物上过的女人老子不屑碰,你们谁不介意的,随便上!” 手下立刻眼放桃花,他们不介意!当下几个人麻利地将夏语剥了个光,数只大手同时捏向的胸部,更有几只大手在她隐秘的私处游走,放肆的手指肆无忌惮,淫笑满天飞…… 夏语哭得声音都哑了:“放开我,放开……呜呜,你们这些贱人,别碰我,呜呜,求求你们……” 大山不屑地扭过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忽然,他眼神一凌,侧耳倾听两秒,目光变得阴沉起来。 夏语已经哭不出声,又目凸起,绝望地抽噎着抽泣:“求求,求求你们……” 大山起身走到夏语面前,将兴致勃勃地压在她身上的手下拉走,不屑地瞅着一丝不挂的女人说:“你花银子不就是让我们演戏的吗,怎么戏演上你倒是不愿意了?” 夏语面如死灰,可怜兮兮地蜷起身子,尽量挡住身上的敏感部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颤抖着哭泣。 大山冷笑两声:“不装得像一点,太子爷看到了也不会生气,就算我们说是巧儿指使,太子也不见得杀她,只有让他亲眼看到他的侧妃真的受了侮辱,他才会痛下杀手替你报仇,不是吗!” 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夏语眼睛一亮,抬起头,正对上墨奕冷漠的脸。 “爷!”夏语顾不得墨奕身后带着几十个男人,挣扎着爬到他脚边,放声大哭:“爷,你终于来了。” “终于看到你演戏了,戏没有白演。”墨奕蹲下身,抚着夏语的长发,语气温和地不掺一丝火气,让大山有一种脊背发凉的寒意。 “爷……”夏语眼眶通红,用尽全身力气抱紧墨奕的腿,“语儿错了,语儿再也不敢了……” 墨奕微微一笑:“我知道。” 她每次都是再也不敢了,她已经不敢太多次! “啊!”夏语一声惨叫,精致的脸庞高高仰起,然后毫无生机地砸在地上,唇角溢出的血滴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两只小手还用力握着墨奕的袍子。 大山皱起眉头,墨奕竟然就这么把夏语杀了,这个曾经在太子府宠极一时的女人,竟然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让人不得不感慨世事当真无常。 “一个也不许放过!”墨奕冷冷地抬起头,指着大山等人对自己的手下下命令。 “撤!”大山一声令下,带着手下突出重围,杀进无人的深巷。 “听说了吗?侧妃被太子打死了……” “她买人来毁自己清白,太子打死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哪有人自己毁自己的!被人算计了吧!” “谁知道呢,太子妃失踪,侧妃又死了,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咱小心一点,万一哪天太子爷一生气,咱可死定了。听说太子把侧妃光着就送回相府去了,真狠……” 安小鱼看着发了好一会儿呆的夏染,小声说:“姑娘,你在想什么?” 夏染耸耸肩:“第一次见到夏语的时候,她真的很得宠,当时如果有人预言她会死得这么惨,她一定不会相信。” 安小鱼叹着气:“男人嘛,都是这样,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何况他还是太子!没了夏语,还有其他女人让他宠,没了面子,可就怎么也补不回来了。” 夏染摇摇头:“今晚我想回相府一趟,你一个人在宫里可以吗?” 安小鱼拍拍她的肩膀:“你想去就去,我没问题,但是,你别想太多。” 夏染撕掉人皮面具,孤身回到相府,还没进门,就听到百里锦玉撕心裂肺的哭声。 “老爷,老爷饶命啊,老爷……” 夏染探出脑袋,只见百里锦玉被按在长凳上,碗口粗的棒一左一右地往她身上招呼,百里锦玉的屁股上,已经血渍一片…… “宋管家,你去求求老爷,再打下去夫人真的会没命的。”紫萍哭得满脸是泪,咚咚咚地拼命磕头。 宋管家头疼地退开一步:“老爷说了杖毙,那就是要打死,你让我去求情,下一个杖毙的就是我了!夫人早点去了,大家都少遭些罪,你别再磕头了,我真的担不起!” 紫萍痛哭流涕:“一日夫妻百日恩,小姐尸骨未寒,就算夫人犯了什么错,老爷也不能这么狠心啊!” 哗!一股劲风扬起,即将打到百里锦玉身上的棍子应声断成了两截,随即,另一根棍子也齐齐折断。 “怎么回事!”宋管家大惊失色,紫萍各种惊喜,菩萨显灵了吗? 院子里的树叶被风吹得四下纷飞,地上的沙尘扬起三尺高,迷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夏染倏地跃起,将百里锦玉夹在怀里,脚不沾地地夺路飞奔。 百里锦玉被打得十股气息里只剩下一股,她吃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染:“是……你……” 夏染冷冷地说:“你少废话,说多了我要后悔的!我带你离开这里,先找些药看能不能替你止血。” 百里锦玉神色复杂地看着夏染:“你……为什么……要救我……” “夏语已经死了,我不想看到更多死人,冤冤相报何时了,该了结的就了结吧!” 百里锦玉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颤抖地对夏染说:“夏染,我想跟你说件事,你哥哥的事情……” “我哥哥?”夏染停住脚步,她只听阮曼冬说她有一个夭折的哥哥,不过那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嗯,你哥,不是病死的,他是中了毒,这事当时我也参与了,但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呃!” 百里锦玉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歪倒在一边,再不会动弹了。 夏染眼神一凌,瞥见前方有个影子蹿过…… 她将百里锦玉放到一边,深吸一口气追着那影子奔去,可那影子早已不知去向,夏染又试着往前追了一阵,终于无功而返,等她回到原地的时候,百里锦玉的尸体已然不知所踪…… 夏染警惕地原地转了个圈儿,现在她的武功已经远胜从前,相府竟然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杀人,还华丽丽地抢走尸体,她竟然不知道? 夏染立刻回头,折去找阮曼冬,她要把阮曼冬带离这个地方,马上就走! 华丽的大厅里,夏权温和地看着阮曼冬:“曼冬,我之前就跟染染提过,我欠你的,一定会还,你是我八台大轿娶进门的正牌夫人,这些年我亏欠你的,往后我会加倍补回来。染染现在长大也懂事了,我们虽然没有儿子,但有这个女儿,我很满足。” 阮曼冬低头思忖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说:“老爷,这些年,我对名分的事真的已经看淡了,百里锦玉虽然可恶,我也恨她,但,你今天把她打死,真的太狠心了,夏语尸骨未寒,你活活打死她娘,还要恢复我嫡夫人的位置,我怕我会做噩梦。” 夏权眼中闪过一丝恼火,却伸手握住了阮曼冬的手背,柔声说:“你就是太善良了,她们母女折磨你这么多年,你还替她们不平。” “娘确实很善良,爹能看到就好了。”夏染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她推开门,笑盈盈地看着夏权,“爹,你真的要恢复娘的名分?” 夏权上次提出这事的时候,夏染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所以夏权看到她今天兴奋的样子,不免有些激动,立刻说:“自然是真的,我刚才正和曼冬商议这事。” “那太好了!”夏染欢跳地拍起手,“娘,你先跟我回七皇子那里,等爹准备好了,让他再派八台大轿到七皇子那里接你。” 阮曼冬张口结舌:“染染你别胡闹!” 把如夫人扶正,还要八台大轿,夏权不被人笑死才怪呢! 正文 第66章 放不下她了(二更) 夏染嫣然一笑,萌人地冲夏权眨眨眼睛,噘起小嘴嗔道:“爹不是说亏欠娘的要补回来吗,这一点点嫁娶礼仪都不肯给的话,往后什么补偿染染可就不相信了。” 夏权看到她撒娇的样子,唯有苦笑,夏染以前胆小怕事,绝不敢跟他这样撒娇的,现在人大了,胆子也大了,这几日公然住在墨泫那里,简直不知名节为何物,他去看过一次,本来想骂她的,但看到她病殃殃的样子,他竟然骂不出来。 夏染刚才摆明就是蹬鼻子上脸给他出难题的,可是,看到她神采奕奕的样,夏权竟然不想计较她说的话有多混帐了。 夏染一个人住在七皇子那里诸多不便,让阮曼冬过去陪两日也好。 这么容易就能把阮曼冬带走,连夏染自己都没想到,阮曼冬又好气又好笑:“染染,你越来越胡闹了,不要仗着允王爷撑腰就捉弄你爹,他好歹是你爹!” 夏染扮了个鬼脸:“娘,我这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欺负我们母女这么多年,若不是念着他是我爹,就算他八台大轿过来,我还不让你嫁呢!”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嫁人! 阮曼冬瞪了夏染一眼,心里暖融融的,她不在乎名分,更不在乎俗套的虚礼,但她觉得夏权越来越喜欢夏染了,从前他真心疼的只有蓝梅香和夏伊纯母女,现在,多了一个夏染。 将阮曼冬带到墨泫那儿,夏染让苹果陪着阮曼冬,想去向墨泫说一声不许骆灵儿欺负她娘,一进门,就发现墨泫正坐在屋里等她。 “今晚留下吧,我让龙景天去接安小鱼了。”墨泫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我想其他办法去救太子妃,你们不用再进宫了。” 夏染立刻皱起眉头:“为什么?” 墨泫看了她一眼:“夏语的事情,是你给墨奕透的风吧,否则他怎么会带那么多人去赴夏语的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他说的,但这件事让他丢尽了面子,他不会放过你,我不想惹麻烦。” 夏染淡淡一笑:“你放心,我不会有麻烦,昨天向墨奕透风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后招了,我能应付,你别接安小鱼出来,我马就回去!我把娘接来了,你看着骆灵儿,别漏马脚,也别欺负我娘!” 她顿了顿声,笑得更加灿烂:“对了,夏语的事,多谢七皇子。” 夏染说完翩然转身,却在还没迈出房门的前一刻被墨泫给拦了下来,他审视地看着夏染的眼睛:“你不高兴?” “有吗?” 墨泫勾起嘴角:“你这只白眼狼,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或者要跟我划清界限的时候,才会这么老实这么客套。” 夏染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墨泫不动声色地问:“夏语的事情,你心软了?” 夏染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咬了咬嘴唇说:“墨泫,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我需要帮忙的话会跟你说,以后如果我没开口,你就不要费心了!夏语再罪大恶极,也不至于要这样死!我知道你是替我抱不平,但是我没你那么深刻的仇,我不是非要将别人的尊严践踏到一点不剩再让她们去死。” 那种被人轮了的感觉,夏染很清楚,至少她曾经觉得自己被人轮过,她觉得再罪大恶极的女人,用这种方式去惩罚,也过了。她原本指望墨奕能够阻止这一切,没想到墨奕却眼睛都不眨就把夏语给杀了。 墨泫定定看着她:“如果你对我的做法这么不满意,昨天为什么不说?你昨天就猜到了。” 夏染打了个哈哈:“我说,你就会听吗?” “我为什么不听?”墨泫扬起眉毛,“你总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你做决定的时候,又何尝跟我打过招呼!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杀人魔鬼,不把人折磨到最后一口气誓不罢休,对吗?夏语这几年明里暗里想害太子妃,如果我真要拿她怎么样,她焉能活到今日!我以为去过祭司院,你会多了解我一点,看来,没有。” 夏染屏住呼吸,这是墨泫第一次主动提起在祭司院发生的事…… 墨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傲地转身留给夏染一个孤独的背影,让夏染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墨泫……”明明没想开口,夏染却惊骇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重重在舌头上咬了一口,让你不听话! 墨泫顿了顿脚步,他竖起耳朵,没有听到夏染更多声音,终于大步流星地走了。 夏染懊恼地跺着脚,心里怎么就这么堵呢! “我把安小鱼带回……”龙景天跟安小鱼一前一后地走进门,正看到墨泫离开,他招呼才打到一半,便果断收了嘴,有杀气! “小鱼你跟我回宫,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夏染拉起一头雾水,刚进门连水都没喝上一口的安小鱼,麻利地闪人,她要赶紧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 “姑娘,你们到底在干嘛呀?”安小鱼严正抗议,“你和七皇子吵架了?” “我们今晚要从宫里运个人出来。”夏染给自己找到个很好的理由暂时压下心里的不舒坦,有理有据地说,“夏语第一时间就知道柳玉姚把我许给墨奕了,肯定在坤宁宫有线人,我要把我知道夏语找人演戏的事推到这个线人头上,今晚就把她送出宫去,给柳玉姚来个死无对症!” 安小鱼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夏染的意思,兴奋地说:“这法子好,反正线人不敢说出自己是线人,心里明知我们胡扯,也不会出来举证的。” 夏染点点头:“你说我们把谁送出去好?” “如玉吧!”安小鱼开心地咬着夏染的耳朵,“如玉有个相好的哥哥在宫外,巴巴地盼她出宫脖子都盼直了。” 夏染忍俊不禁:“这么八卦你都知道!” 安小鱼扮了个鬼脸:“打听消息那是我的强项。” 说干就干,夏染回到坤宁宫就直截了当地找到了如玉,如玉听说要把她送出宫,一脸惊骇:“你们胆子比天还大,这可是要……” 安小鱼麻利地点了她的穴:“送走。” 安小鱼的武功不及夏染,出入皇宫还要夏染相助,帮不上什么忙,夏染只能独自把如玉带出宫。 夏染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她自己进进出出很轻松,带着安小鱼就没那么轻松了,但安小鱼好歹是会武功的,让她背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如玉出去,她必须更加小心,稍不注意,就有被侍卫发现的危险。 身后微凉,夏染一惊回头,正对上个蒙着面巾的男人,他全脸都隐没在黑巾后面,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 男人不由分说将如玉从夏染怀里抢了过去,分分秒消失在黑暗里,夏染唇边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温柔笑意,她追不到那人,但她可以去家里找他! “墨泫,你把如玉藏哪去了?”夏染跳进高墙,落在墨泫房间里,将躺在床上的男人揪了起来,“你没杀她吧?” 墨泫皱着眉头将夏染推到旁边:“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知道是你进宫把如玉带走的。”夏染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撒娇的语气跟墨泫说话,死乞白赖地躺在他床上,“你以为你蒙个脸我就认不出来了,那双眼睛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墨泫冷清的眸子终于扬起邪侫的笑,朝夏染俯下身子:“你这是来道歉的?” 明明被她气得要命,但他还是……担心她出事坏了他救楚绮琴的大事! 墨泫就是这么说服自己去盯着夏染的。 夏染鼓鼓腮帮子:“没有啊,我是来找你要人的。” 墨泫眸中的笑意更浓,身体俯得更低,几乎将夏染压到了下面,他的鼻尖在她的小鼻子上轻轻一蹭:“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夏染脸上微红,淘气地眨眨眼:“我今天只是来跟你讨人,没其他意思!” 墨泫扬起眉毛:“你猜我会不会放你走?” “我猜,会。” 墨泫眸中的笑意柔和了两分,惩罚地在夏染唇上咬了一下:“你擅自把消息透给墨奕,好在他手下没什么高手,否则大山他们被合围,能不能安全逃走就很难说了,如果他们有个闪失,我饶不了你,你还敢跟我使唤性子,吃了豹子胆。” 夏染抿了抿唇:“我以为……你会找龙景天去……” “呸!”墨泫瞪了她一眼,“龙景天才不会做这种事,他这个人傲气得很,别人碰过的女人,他绝不会碰!” 提到龙景天,夏染忍不住八卦起来:“我觉得龙景天对安小鱼有点意思!” 墨泫淡淡地说:“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他更不会碰。” 夏染撇撇嘴,未必,他们走着瞧! 墨泫近距离地端详着夏染的小脸,她中了赤血蛇毒之后,皮肤更加白皙,简直像要透明一般,看得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面对墨泫淡定自若的脸,夏染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存在,忽然小声问道:“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要夏语的命,为什么今日忽然下杀手?” 墨泫勾起嘴角:“你猜。” 正文 第67章 不必太委屈(三更) 墨泫的手缓缓搭上夏染的腰,微眯的眼睛透出撩人的蛊惑,他长相原本就妖孽,再稍稍动点心思,足以让全天下少女为之倾倒。 夏染的心不由地跳漏了半拍,这么说在墨泫心里,她跟楚绮琴是有些不同的…… 念头才转到一半,两片有力的唇已经压上了她的唇瓣,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地意思一下,而是紧紧贴合,密不透风的缠吻。 夏染噌地睁开眼睛,长睫毛又在墨泫脸上扫了一下,让他浑身热得发烫,每次她这种无意识的动作都会让他的体温骤然飙升。 夏染总算在意识游离崩溃之前抓住了理智的尾巴,趁着墨泫换气的空档挤出四个字:“三个……条件……” “你不反对,就不算犯规……” “我!反!对!” 唇上一松,墨泫爽快地放开了夏染,速度之快让她一时半会儿还有点接受不了,这样就撤了,她的魅力四个字就能挡住? 墨泫魅惑地笑了笑,将还有些不着四六的夏染从床上拎起来,理理她凌乱的头发:“送你回宫,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我可不想让柳玉姚找到你的把柄!” 夏染没好气地瞥了墨泫一眼,谁说她不要再进宫了来着,都是骗人的,男人一点不可靠! 墨泫看到夏染不满的样子,惬意地笑了,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回到皇宫的时候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墨泫索性不回家,直接上早朝去了,夏染这才想起来她竟然没有追问出如玉的下落…… 都是墨泫打岔害她把这事忘了个精光,今晚她要再去问一趟! 下过早朝,果然不出墨泫所料,墨奕面色阴沉地杀到了坤宁宫,避开柳玉姚将夏染逮了个正着:“侧妃的事,你怎么解释!” 夏染眨眨眼装傻:“太子爷什么意思?” “别装!”墨奕冷冷地扬起她的下巴:“别说什么你夜观星相猜到夏语会出事,这种骗人的鬼话只有你想得出来!本宫若是信你,就是傻子了!” 夏染咬紧嘴唇,犹豫了两秒。 “说!”墨奕的手在夏染下颚处收紧,冷冷地说,“你敢跟本宫耍花样,本宫现在就取了你的小命。” 夏染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憋出几滴眼泪,委屈地说:“奴婢是……之前听到如玉向侧妃建议说要她约太子去湖亭相会,然后演一出好戏,说是奴婢指使人毁她清白,奴婢实在气不过,才会撺掇太子爷去的。” 墨奕审视地打量着她:“你明知夏语要陷害你,还让本宫去,你找死吗!” 夏染红着眼睛说:“因为奴婢觉得侧妃这个计划很愚蠢,身为男人,哪里受得了自己的女人闹出这种丑事,就算是奴婢主使,侧妃摊上这样的事,也讨不了好去。而且这事本就跟奴婢没关系,如玉昨儿就失踪了,应该是畏罪自尽,太子爷如果不信,大可以去查。” 墨奕冷眼看着夏染,夏染“紧张兮兮”地向他回视,过了半晌,墨奕终于冷哼一声丢开夏染的下巴,淡漠地说:“不管母后对你许诺了什么,你最好不要抱任何希望,本宫讨厌使心眼的女人,夏语就是最好的榜样。” 他顿了顿声,似在思忖下面的话是否该对夏染说,过了半晌,才低声说道:“你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本宫从前没想过这种事,现在想好好试试,这是个什么感觉。从前本宫没有机会,现在太子妃失踪,侧妃已死,府里剩下的几个侍妾都没有显赫的身份,本宫要赶走,随时可以!所以本宫不会再让任何女人进太子府,你听明白了吗?” 夏染的脸都扭曲了,忙不迭地张开嘴:“太子爷,我是随便说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您是我大云国的储君,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女人,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皇后着想,为子嗣着想……” 亲,你娶的女人多了,才能碰到敢大着胆子给你戴绿帽子的可人儿啊,否则你是要绝后的啊! 墨奕脸上露出不屑的笑,权当夏染的反应不过是急于嫁进太子府的跳墙之举,声音清冷地说:“本宫想得很清楚,除了夏染之外,不会再让第二个女人进太子府。” “可是,人家马上就是皇子侧妃了……” “本宫一定会把她抢回来的。” 夏染郁闷地眨眨眼,玩大发了,真的玩大发了,能NG吗?有月光宝盒吗?能再穿越一次吗?她保证绝对不说那些从一而忠的鬼话! 墨奕已经拂袖而去跟她没话说了,留下夏染独自心虚地左顾右盼,那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紧张感,又来了…… 还好墨泫不在! 夏染抓狂中,将大殿里里外外打扫过一遍之后,才稍稍舒坦那么一点。 “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打扫到柳玉姚的房间时,夏染停住了脚步,柳玉姚面有忧色,似是疲惫不堪,夏染心念微动,立刻出言相询。 柳玉姚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没事,就是有些累。” 夏染柔声说:“娘娘,奴婢从前学过一点医术,娘娘会累应该是积劳成疾之症,奴婢斗胆想给娘娘治治,治过之后,娘娘睡一觉,应该会好很多。” 柳玉姚皱起眉头:“你不是医女,还懂医术?把本宫治出个好歹,你可就没命了。” 夏染信心满满地说:“开放子施针这种事,奴婢虽然懂一些,但绝不敢在娘娘面前献丑,奴婢只是给您做个按摩,绝对出不了好歹。” 柳玉姚听她这么说,犹豫两秒便同意了,夏染立刻端来一盆热水,给柳玉姚做了个脚部SPA,一边按一边跟她解释脚部的经络走向和洗脚的好处,听得柳玉姚一怔一怔,还以为她真懂医术。 其实,医术和保健,压根是两回事…… 按过脚之后,柳玉姚听夏染的建议去休息,果然很快睡着了。 夏染低头走开,虽然柳玉姚的脚嫩得像豆腐似的,绝对没有脚气,但她还是准备赶紧用花瓣洗个手。 天一黑,夏染便着急着出宫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要出去透透气,而且,她要向墨泫问如玉的事。 墨泫淡淡地说:“如玉啊,昨日就被我掐死了。” “你……”夏染怒了,“真的假的!” 墨泫相当之无辜:“你把她绑出宫,不是想杀人?” “你有没有脑子,我要杀人不会在宫里杀么?千里迢迢背出宫去干什么!” 墨泫扑哧一笑:“我说什么你信什么,今儿倒是很乖巧,该不是做了亏心事吧?” 夏染眯眼朝墨泫扫视了一下:“你耍我!” 墨泫没有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我把人放了,还给了她一百两银子。” 夏染双眼发光:“当真?” 墨泫没有回答,只是拉过夏染的手,轻柔地摩挲着:“想讨好柳玉姚的方法很多,以后不要再委屈自己去做下人的事情” 夏染的眼睛刷地张得老大:“你,去坤宁宫了?” 墨泫不置可否地卖起关子来,小东西心虚的样子相当之可爱嘛,她那一句您是我大云国的储君,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女人,墨泫现在想着都忍不住要笑。 他绝口不提墨奕的事,只是淡淡地说:“柳玉姚算什么东西,不配你给她洗脚!” 夏染见他这么说,也乐意岔开话题,耸了耸肩说道:“楚绮琴那性子,被人抓起来一定闹脾气,有个病啊痛啊什么的最正常不过,如果柳玉姚能派我去给她瞧病,那我就顺理成章能够知道她被藏在哪里了。我又不懂医术,唯一有希望蒙混过关的,就只有这个。” 墨泫长臂一伸,将夏染抱进怀里,他的手在她腰上箍得好紧,勒得她差点断气…… “你,干什么!”夏染动弹不得,恼火地抬脚在墨泫脚背上跺了跺。 “让龙景天送你回宫!”墨泫又爽快地松了手,“我今晚有事。” “我不用人送,谢谢!” 说归说,龙景天还是把夏染送回宫了,他交待夏染回屋一切正常给他个信号,夏染相当不屑地走进去,一秒钟后立刻又跳了出来。 “怎么?” “小鱼不见了!” 龙景天大吃一惊,安小鱼是个有分寸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两人当即约定分头行动,天亮之前,无论什么情况,都到后院会合。 龙景天绕着坤宁宫找了大半圈,眼瞅就四更天了,还是找不到人,他不免有些心浮气躁,安小鱼已经够命苦的了,不知道这次又要遇到什么麻烦! “嗯……”院子里隐隐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似乎有那么点耳熟。 “王爷……”声音里透着紧张的期待,似乎还有那么点……忧伤? 靠!龙景天忍不住暴跳起来,难怪他觉得这声音耳熟,这不是素嫣的声音嘛,安小鱼这次易容之后和他见面的次数极少,以至少他一时没听出她装扮的声音。 黑暗中那个将安小鱼搂在怀里的人,不是墨风是谁…… “不长记性的死丫头,没脑子的笨鸭蛋!”龙景天气不打一处来,捡起石头朝空旷处丢去,幽暗的夜空里,发出了空灵的撞击声。 正文 第68章 打动柳玉姚 墨风吃了一惊,低头吻了吻安小鱼的唇,柔声说:“嫣儿,我改日再来看你。” “哦……”安小鱼还没来得及说话,墨风已经消失不见了,龙景天戏谑地冷眼看向安小鱼:“偷情有趣吗?” 好在人皮面具不透光,否则安小鱼此刻的红脸被人看到,她一头撞死得了!她条件反射地问:“你来多久了?” “看到些见不得人的事,时间还是够的!”龙景天不屑地哼了一声蹿到安小鱼身边,“墨风要杀你你还上赶子往前贴!你有自尊吗!有节操吗!” 安小鱼气得浑身发抖:“你管我那么多!” 龙景天危险地眯起眼:“就管了,怎么着!整了半天连衣服都没脱掉,你到底会不会勾引男人!” 他闪电般地伸出手,从安小鱼衣摆下方探入,贴着她细腻的肌肤滑过胸前的柔软,捏住肚兜的上沿,用力一扯。 “噢!”安小鱼差点被勒断脖子,龙景天各种诧异,肚兜的带子居然没断? “混蛋!”安小鱼吃力地拉着肚兜的带子,免得自己被勒死,她又怒又怕又不敢大声呼喝,只能低声咒骂。 但龙景天却已被她诡异的肚兜吸引住了注意力,他随手拍上安小鱼的穴道,解开她的衣扣,非得研究一番不可。 “去看看那边有没有人!”被龙景天先前用石头招来的侍卫正在四下巡逻,安小鱼听到周围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脸都绿了,龙景天却对那些脚步声充耳不闻,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安小鱼的肚兜:“原来是刀枪不入的天蚕丝,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宝贝。” “看够了没有!”安小鱼忍无可忍,终于发飙地吼起来。 “在那里!”不远处的两名侍卫立刻警惕地转过身。 龙景天见机极快,飞快地搂住安小鱼,眨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落在树梢上,一手搂着她,一手捂住她的嘴。 安小鱼用力在他掌心咬了一口,恼羞成怒地低语:“龙景天,你再不把手拿开,我……我……” 龙景天这才发现他的手不偏不倚地落在安小鱼胸部的位置,如水的肌肤白皙得几乎和天蚕丝一个颜色,诱人的弧度他的一只大手还不能完全掌控,柔柔软软的,难怪他刚才抱着会觉得手感特好。 侍卫找了半天没找到人,终于灰溜溜地走了。 龙景天坏笑地冲安小鱼眨眨眼,解开她的穴道,倏地跃下树梢:“夏染,安小鱼找到了。” 安小鱼这才看到夏染已经到了下面,赶紧穿好衣服跳下去。 夏染一把拉住安小鱼的手:“你吓死我了,出去也不留个信!手怎么烫成这样?病了?” “哪里烫!”安小鱼赶紧心虚地把手从夏染手上抽回来,“我没事!” 夏染见她眼神有异,怀疑地眯起眼。 龙景天淡淡地说:“她刚才在这里跟墨风腻歪,我教训了她一顿。” 夏染立刻皱起眉头:“安小鱼,你疯了还是傻了!” “我没有!”安小鱼恼火地跺跺脚,“我……我刚才只是想……只是想给姑娘争取个机会!素嫣是墨风派在坤宁宫监视柳玉姚的人,姑娘明天将这事禀报皇后,皇后一定会对姑娘另眼相看的!” 夏染秀眉紧锁:“我将这事禀报皇后,你怎么办?” 安小鱼拍着胸脯保证:“我有办法逃掉,这么点小事难不倒我,姑娘你只管去说就是!” “你确定真的没事?” “没事!” “好!”夏染点头同意,转向龙景天说道,“你跟我来一下,墨泫有话要我捎给你。” 龙景天诧异地扬扬眉毛,却没有接话,直到跟着夏染转了个弯,才不动声色地说:“你有话对我说?” 夏染定定看了他一眼:“我想让你在宫里留几日……” 第二天,柳玉姚一起床,夏染就来到了她的房间:“娘娘,奴婢有要事要向您禀报,但希望娘娘先答应奴婢一个条件。” 柳玉姚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敢跟本宫提条件?” 夏染沉着声说:“奴婢对娘娘一片忠心,不希望娘娘受伤害,但……如果娘娘不能答应奴婢的条件,就当奴婢没来过!” 柳玉姚掂量地打量了夏染一番,不动声色地说:“你的条件是什么?说来听听。” “奴婢不能说条件,娘娘先答应了,奴婢才说。” “大胆!”玉嬷嬷忍无可忍,“巧儿,你最近吃了豹子胆是不是,怎么敢这样一次一次忤逆娘娘!” 柳玉姚伸手拦住玉嬷嬷,目光灼灼地看了夏染一眼,对玉嬷嬷说:“你先退下,本宫想跟巧儿单独谈谈。” 玉嬷嬷相当之郁闷,但她不敢违背柳玉姚的意思,只能瞪了夏染一眼,转身离开。 夏染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对柳玉姚说道:“娘娘,奴婢平日一向睡得死,从不起夜,昨儿嗓子不舒服,多喝了几杯水,破天荒地起夜一次,没想到竟然让奴婢看到了个惊天秘密!” 柳玉姚微微一笑,等着夏染说下去。 夏染卖关子地停顿了两秒,这才说道:“奴婢发现素嫣不在床上,于是四下寻找,在坤宁宫后面的那个杂院里,看到素嫣在和一名男子相会,居然是允王爷!” 柳玉姚这才脸色微沉,她知道墨风和佟佳不可能不安排眼线在身边,但苦于一直抓不到线索,没想到,竟然是胆小怕事的素嫣?这女人太能装,瞒了她一年之久! 她侧目看向夏染,一字一顿地问:“你有十足的把握?” 夏染跪了下去:“奴婢若没有把握,哪敢在娘娘面前多嘴!素嫣身怀武功,昨儿奴婢亲眼看她跃上树去,灵巧得跟鸟似的,娘娘若不相信,一试便知!” 柳玉姚眸中的寒气更盛,深沉地看着夏染:“你要我答应的条件是什么?” 夏染伏首:“奴婢想请娘娘饶素嫣不死,对娘娘而言,已经暴露的钉子不足为惧,若能从素嫣那里打听到更多允王的消息,对娘娘只有好处,如果素嫣能弃暗投明,希望娘娘给她一条生路,把她赶出皇宫也就是了,不要伤她性命。” 柳玉姚扬起下巴,冷冷看着夏染:“本宫对背叛的人,从不留活口!” “凡事都有第一次,娘娘饶素嫣一命,以后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夏染倒打一耙,等着柳玉姚来收买她了。 柳玉姚戏谑地笑了:“巧儿,你发现这么个秘密,本宫原本是要赏你的,但你提出的这个条件,本宫没法答应!想为本宫办事的人多如牛毛,不差你一个!素嫣与你非亲非故,你何必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惹本宫不快?你收回这个条件,本宫以后,会有很多事让你办,他日太子登基,也一定许你个好前程。” 夏染不卑不亢地看了柳玉姚一眼,坚持地说:“素嫣与奴婢是同屋,共处一年,奴婢生病的时候,都是素嫣妹妹照料,情同姐妹。奴婢犹豫了一晚这事该不该向皇后娘娘举报,最后奴婢还是来了!但如果因此让素嫣妹妹丢了性命,奴婢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皇后娘娘您能相信一个连姐妹都出卖的人吗?” 柳玉姚抿抿唇。 夏染继续说:“宫中多险恶,人情薄如纸,有些坚持,丢掉了第一次,后面会更肆无忌惮!奴婢今日丢下素嫣妹妹换自己的前程,明日也可能会丢下皇后娘娘攀更高的金枝,就算是大不敬也好,如果娘娘不肯饶素嫣妹妹的命,就不要指望奴婢再为娘娘办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柳玉姚定定看着夏染,沉默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夏染很有耐心,她知道这些话柳玉姚以前一定没听过,但柳玉姚能为墨奕谋到今日的地位,夏染相信她有容人之量,也有识人之才,这样一个奴婢,她如果不要,夏染真心会对她失望的。 举报安小鱼只是事情的由头,后面这番话,才是夏染精心策划出来打动柳玉姚的说辞! “巧儿,本宫答应你了。”柳玉姚没有让夏染失望,“本宫先把素嫣关起来,只要她肯说出允王的事情,本宫就饶她不死!哪怕她不肯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宫也不会要她的命,但是本宫要逼一逼,尽量从她那里套点话,这个你不反对吧?” “多谢娘娘!”夏染大喜,柳玉姚不悔是个大气的皇后。 夏染正准备起身告辞,柳玉姚忽然从背后叫住了她:“巧儿,你说你懂医术?医术如何?” 夏染又是一阵狂喜,赶紧深吸几口气回过头,谦虚地对柳玉姚说:“奴婢的叔父是个医官,奴婢从小学过一些,不敢跟宫里的太医相比,治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倒是不成问题。奴婢在家乡的时候,乡亲们病了都是奴婢医的,就算牲口病了,奴婢也能治。” 柳玉姚不禁莞尔:“那你比太医还强了。” 夏染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奴婢家乡不比皇城,没有太医,只能瞎看。” 柳玉姚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本宫这里,正好也有个病人不方便请太医看,本宫想让你试试。” 正文 第69章 见到楚绮琴 夏染激动得手脚有些发颤,她强忍着心中的喜悦,诧异地看向柳玉姚,似在奇怪堂堂皇后为什么会有不方便请太医看的病人。 柳玉姚没有说话,只是递给她一个头套:“把头罩上。” 夏染听话地戴上头套,只听吱嘎嘎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柳玉姚便说:“可以把头套拿下来了。” 夏染摘下头套,惊愕地发现床上打开了一扇活板门,里面是一条向下直通的斜道,原来楚绮琴藏在柳玉姚床底的密室里,谁能想到在守备森严的皇宫,柳玉姚竟然能在床底下挖出这么一条秘道来。 两人走下秘道,床上的机关就闭合了,那秘道约有一人多高,挖成球形,夏染看着秘道入口处一个几乎和道口一模一样大小的石球,不动声色地眯起眼,这若是滚下来,秘道里的人,就是死定没商量了。 夏染跟在柳玉姚身后,径直往秘道深处走,走了约一百米,看到两个手握长剑的宫女,看到柳玉姚把夏染带进来,那两人都是诧异地睁大眼睛,柳玉姚不动声色地朝她们使了个眼色。 “受死吧!”夏染在路过那两名宫女时,两人长剑一起向她急刺,一柄从胸前划过,一柄从背后掠过,把她的衣服前前后后扎了四个洞。 夏染尖叫着,过了一秒钟软倒在地。 “架起来,带她过去。”柳玉姚看到夏染的反应,算是彻底放了心,招呼两名心腹手下将夏染带去见楚绮琴。 夏染手心里满是冷汗,如果她刚才做贼心虚以为事情败露,或者条件反射地泄露了武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她赌那两名宫女只是试探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手,但她的武功不及墨泫,如果对方当真下手的话,看那两名宫女的身手,就知道武功不比她差,夏染落了后手势必有死无生。 好在,她赌对了。 秘道稍稍向右拐,夏染眼睛一亮,楚绮琴!她佯装倒抽一口凉气,惊骇地看着柳玉姚:“这……这不是太子妃吗……娘娘您……” 楚绮琴坐在50米开外地道的尽头处,头发散乱,容颜憔悴,双手双脚都被铐着铁链,显然被锁多日,铁链与皮肤摩擦的地方,都破皮红肿了。 “就是太子妃!”柳玉姚对夏染说,“她最近吃得越来越少,稍微多吃点就吐,你去看看能不能治,这事,倘若被第五个人知道,本宫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杀了素嫣,还有你们两个的所有家人!” 夏染“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赶紧朝楚绮琴跑过去,楚绮琴一定很久没洗澡,身上都酸臭了,看到夏染,她用力挣扎了一下:“别碰我,我不要你救!” “太子妃,命是自己的,丢了没有机会再来一次,奴婢今日能见到太子妃是缘分,奴婢没有恶意,太子妃的病奴婢也未必治得好,只是试试罢了。”夏染一边说,一边替楚绮琴把脉,用身体挡住柳玉姚和两名宫女的目光,用只有她和楚绮琴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继续骂,别露出破绽,我是夏染。” 楚绮琴的手僵了僵,很快咬紧嘴唇说:“既然未必治得好,就少在我面前晃悠,我宁可死了,也不要你救!” 柳玉姚皱起眉头向前走了几步:“绮琴,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本宫无意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老实呆在这里,你若听话,本宫不会与你为难!” 楚绮琴哈哈大笑:“母后,你把我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道里,我每天能坐的事就是坐在这里看石壁,虽然饿不着,冻不着,跟活死人有什么差别!换你你愿意吗!” 柳玉姚冷冷地说:“如果本宫落在别人手上,会觉得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衣食无忧,也是福气!” 夏染看了柳玉姚一眼说:“娘娘!太子妃被困得久了,身上筋脉淤堵,奴婢想让太子妃躺下来,替她按摩一下打通筋脉,不知道娘娘是否允许?” “你弄吧!”柳玉姚往后退开一步,给楚绮琴留下平躺的空间,楚绮琴骂骂咧咧地躺了下去。 夏染一边象征性地替楚绮琴按摩,一边小声说:“再想吐也要把饭咽下去,如果你不见好,明日我便进不来!三日之内,我救你出去。” 楚绮琴眼中闪着璀璨的亮光,低低应了一声。 从地道出来,夏染又戴上了头套,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打开秘道入口的机关势必有古怪!柳玉姚每日早朝后都要去墨清扬的书房请安,她可以趁那个时候弄清楚情况。 “从今日开始,你就在本宫房里伺候,没事不要出去!”柳玉姚不动声色地对夏染下命令,夏染哦了一声,她知道自己从今往后没法再像以前一样自由了。 也不知道安小鱼的情况怎么样…… 安小鱼紧紧握着拳头,身上被打得血迹斑斑,墨风说过今天早朝过后会来看她,他昨晚想打听楚绮琴的消息,安小鱼聪明地表示自己知道一点消息,又没有把消息说出来,她给墨风留了信说自己有难,墨风应该会来救她。 身为安小鱼,她没有抓住墨风的心,他知道她只是个丑八怪,身为素嫣,她有一张还算倾国倾城的脸蛋,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皮鞭肆无忌惮地抽在安小鱼身上,太监恼火的声音第N次响起:“素嫣,你跟允王什么关系,他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说!” 安小鱼打了个哈哈:“我跟允王没关系,我已经说了那么多遍,你们非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太监气急败坏地怒吼:“打,给我打!” 安小鱼默默隐忍,她没有受内伤,捆在身上的不过是些草绳,如果她要逃走,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她就是想等等,再等等,等着看那个曾经弃她于不顾的男人,这次会不会现身。 啪!地牢的门平平整整地被人推倒在地,龙景天的身影快似闪电,从牢门外蹿进来,以掌作刀,瞬间劈晕了牢里七八名太监和狱卒,他沉着脸走到安小鱼身边,解开捆在她身上的绳索,二话不说直接扛走。 将安小鱼带到荒废的冷宫,估摸着不会有人经过,龙景天才把安小鱼放到草地上,破口大骂:“你信誓旦旦地跟夏染保证能应付,就是这样应付的?” 安小鱼撇了撇嘴:“我还撑得住,你干嘛多管闲事!” 龙景天戏谑地勾起嘴角:“夏染让我盯着你,免得你自虐,我还觉得她多事了,果然还是她了解你!”他往下压近两寸,逼视着安小鱼的眼睛:“墨风不会来救你,不管是安小鱼,还是素嫣,你跟着墨风这么久,还不知道女人在他眼中都只是棋子吗,他就是个拿感情当筹码的禽兽,冷血无情的畜生!你上了人家一次当,还要上第二次,我是该说你太痴情,还是说你没脑子!” 安小鱼眼睛通红,用尽全力从地上跳起来向龙景天甩出一个巴掌,却被他牢牢捏住了手腕,他的手指正好捏在她的伤口处,安小鱼却浑然不觉,只是怒道:“不许你这样说公子!公子不是冷血无情,他对江海海就很好!他只是不喜欢我!” “你还真相信夏染了!”龙景天无语地看着她,“他对江海海好因为江海海是毒圣的女儿,他不会无缘无故对哪个女人好!” 安小鱼哆嗦了一下,睫毛上凝起一颗泪珠…… “傻瓜!”龙景天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擦掉眼泪,“不要再想他了,我送你出宫,然后马上要回来,走得久了我怕夏染有危险,她已经在到柳玉姚的房间呆了两个时辰没出来了,我一会儿要过去探探。” “你去看姑娘,不用管我!”安小鱼一听夏染有危险,立刻着急起来:“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很安全。” 龙景天皱起眉头:“你的伤得有人处理一下,否则要落下病根的。” “我自己处理就可以。”安小鱼说道,“皮外伤不碍事,不用管我。” 龙景天犹豫了两秒,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伸手去解安小鱼的衣带。 安小鱼立刻炸毛:“你要干嘛!” 龙景天不耐烦地咂咂嘴:“一惊一乍干什么!你背上的伤自己处理得了吗?我给你上个药,剩下的你自己解决,我就不用麻烦送你出宫了!” 安小鱼咬紧嘴唇,纠结着不想让龙景天看到自己的背,龙景天直截了当地点了她的穴,开始小心翼翼地脱衣服。 一道道刺目的伤口让龙景天皱起眉头,这妞简直是笨到姥姥家了,这么狠的鞭子,她就乖乖受着?他莫名地怒火中烧,他恨不得撬开安小鱼的脑袋,把墨风的影子彻底拔出来! 替安小鱼上过药,龙景天解开她的穴,将药瓶塞到安小鱼手上,拂袖而去。 夏染听到窗外的轻响,瞅着柳玉姚正在午睡,立刻悄无声息地跃出房间,兴奋地对龙景天说:“我找到太子妃了,现在我不能离开这里,晚上你让墨泫来见我!” 正文 第70章 一战定乾坤 入夜,夏染在柳玉姚隔壁睡下,因为靠皇后近,所以她的房间也顺其自然地有重兵把守,和监视没两样。 夏染一直兴奋地没有睡着,她竖起耳朵在等墨泫,到得二更时分,墨泫终于推门而入,夏染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压低声音说:“你没被人发现吧?” 墨泫淡定自若,微笑反问:“你觉得呢?” 夏染撇撇嘴不再杞人忧天,转而俯在墨泫耳畔说道:“太子妃被锁的秘道就在柳玉姚床底下!” 看到墨泫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夏染赶紧继续说:“那秘道的入口应该有机关,昨天柳玉姚打开秘道的时候我戴着头套没法看到,但我走进秘道以后,发现里面一个和秘道大小相当的石球,应该是所谓的断垄石。” “断垄石?”墨泫没听过这个名词。 “断垄石就是不可逆的机关,很多古墓里都有,放下断垄石就彻底与外界隔绝,同归于尽的意思,连墓主自己都无法逃生。”夏染严肃地说,“我觉得如果有人强行闯入秘道,那石头便会滚下去,那么大的石头绝非人力所能阻止,一定把太子妃砸成肉饼,连带里面那两个看守她的宫女,也会陪葬。” 墨泫脸色越来越凝重,思忖片刻说道:“明天下了朝我会过来,柳玉姚去向父皇请安的时候,如果她不带你去,我来找你,如果她带你去,我就自己来找机关。” 事实证明,墨泫思虑得非常周全,第二天,柳玉姚果然把夏染带着去请安了,虽然她向夏染透露了秘密,但事情非同小可,她还是不敢让夏染脱离她的视线。 请安回来,柳玉姚又带夏染进了一次秘道,得知楚绮琴昨日经夏染诊治过之后呕吐的症状有明显好转,她喜动颜色,让夏染每天都去给楚绮琴按摩。 直到柳玉姚午睡,夏染才得空再见到墨泫,墨泫的脸色相当之阴沉,皱着眉头说:“柳玉姚的床上有个九宫格,应该需要固定的敲击顺序才能打开秘道,如果顺序有误,你说的断垄石,怕是就要落下去了,你能弄清楚敲击的顺序吗?” 夏染摇摇头:“柳玉姚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不会让我看到顺序,要等她完全信任我,还不知要等多久,我怕拖得久了再生出什么变数来,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如果用掌力硬劈,你能打开机关吗?” 墨泫看了她一眼,他又何尝不想速战速决,但那断垄石,他不敢冒险,墨泫深思了良久终于还是说:“断垄石虽然是你的猜测,但你既然看到那石头了,我觉得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打开了也是无用,还是要先想办法弄清楚打机关的顺序,这事急不得。” “我有办法收拾掉那断垄石。”夏染咬着嘴唇说,“但是现在我出不去,你自己能不能做到,我就没把握了。” 墨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夏染压低声音,凑到墨泫耳畔说道:“我告诉你一个配方,能在强烈的冲撞下爆炸,把断垄石炸个粉碎,你先试着,我也会尽量留心柳玉姚这里,如果两边都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三日后,墨泫看着一地碎屑心下骇然,骆灵儿眼中满是欢喜:“主子,你的武功又精进了,这么大的石头都能劈碎……” 墨泫的表情是不可测的深沉。 他的武功再厉害,也没法一掌劈碎近两米厚的巨石,他只是将内力打到了按照夏染的配方做出来的炸药上,果然将石头炸了个粉碎,这是他做的第十二份炸药,前面十一份全部失败,他几乎要怀疑夏染是不是在耍他了,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够成功。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碎屑,夏染手上拿着如此可怕的配方,如果她和薛毅联手,云国的军队就算再强悍一倍,也没什么好战的。 不对,夏染叫薛毅师傅,那她知道的东西薛毅一定知道得更清楚,他给夏染做的枪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这两个人到底是从哪来的! 墨泫莫名地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单一个体的武功再厉害,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这个炸药遍布千里,那真的是插翅难飞了,夏染如果对他再狠一点,他只怕真活不到今日。 当晚,墨泫进宫,对夏染说万事就绪,明日就可以行动,夏染的惊骇一点也不比他少。那TNT的配方,她虽然知道,自己却从来没做过,她原本以为墨泫就算能做到,至少也要十余日,所以今天跟楚绮琴说了让她耐心地多等几日,没想到墨泫三天就成功了。 墨泫觉得夏染对她手下留情,其实也是高看夏染了,她的天分不在研发武器方面,很多东西都是只知道原理,让她动手,她却未必会做。 下了早朝,柳玉姚照例带着夏染去向墨清扬清安,刚走出养心殿,就看到两名坤宁宫的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娘娘,不好了,坤宁宫来了暴徒!” 柳玉姚脸色大变:“什么暴徒?” “暴徒冲进娘娘房间,不知干了什么,娘娘的房间塌了一半……” 柳玉姚没耐心听那奴才废话,立刻就想往坤宁宫跑,却在迈过两步之后顿住了脚步,她森然回头看着夏染,忽然厉声说道:“来人,把巧儿给本宫扣下!” 柳玉姚带的奴才不多,但夏染知道有两名太监武功甚为高强,她早有准备,当下没有任何迟疑,从袖子里拔出一柄短刀,抢先朝两人掠去,柳玉姚脸色铁青,巧儿果然是个钉子。 “啊……” “呃……” “呜……” 夏染听到身后一阵阵怪音,不由得心生好奇,她百忙之中回头张望了一眼,只见身后的太监宫女噼里啪啦地倒了一地,等她再回头时,刚才与她交手的两名太监,也躺到地上去了。 一只有力的胳膊圈住夏染的腰,温热的大手在她脸上一扯,将人皮面具撕开,墨泫冲她淡淡一笑:“我看这张面具从来就没顺眼过,可以不用戴了。” “夏染!原来是你!”柳玉姚此刻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一脸愤慨地看着夏染,“本宫待你不薄,你就这样算计本宫!” 夏染抱歉地耸了耸肩:“娘娘,太子妃是我朋友,我只能站在她那边。” “我已经把太子妃带走了。”墨泫戏谑地看着柳玉姚,“皇后娘娘保重,儿臣先行告辞。” 说完,他将夏染拥在怀里,双足轻点,跃上宫墙,动作一握呵成没有丝毫停滞,完全不觉得他怀里抱了个人。 “娘娘,奴才护驾来迟,您没事吧?”慢了半拍的禁卫军看到一地晕倒的奴才心下骇然,还好柳玉姚没有倒在地上。 柳玉姚颓然扫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本宫要一个人呆会儿,你们谁也不许过来!” 这群不中用的奴才,要来何用?指望他们护驾?不过是给墨泫多一个秀武功的机会,就算夏染,他们也未必能是对手,她从来不知道夏染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柳玉姚万念俱灰,她算计了一辈子,终究被别人算计到一次,却足以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楚绮琴在哪里?”夏染和墨泫一起落在屋顶,看着柳玉姚落魄的样子,莫名地升起一股伤感,“墨泫,报仇的感觉如何?” 墨泫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淡淡地说:“龙景天把太子妃带走了,安小鱼在外面等,我们去和他们会合。” 他一边说一边放开了夏染,夏染眼尖地发现墨泫的脸色有些诡异,她心念一动,立刻扭头,赫然看到墨泫背后的一大片血渍。 “你受伤了!”夏染做梦也没想到万恶的墨泫竟然也会受伤…… “小伤。”墨泫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这么多血还小伤!”夏染皱紧眉头,“你别动,我先给你止血!” 墨泫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推推夏染的肩膀:“我是大夫,不用你看,走!” 夏染撇撇嘴,不让看就不让看! 炸药虽然炸碎了巨石,但碎石的威力依旧不容小觑,在狭小的秘道里碎石受爆破力的影响远比地面上大,那些碎石差点要了楚绮琴的命,好在,总算有惊无险。 墨泫受伤的时候,是绝不想让夏染看见的! 墨泫和夏染一起离开皇宫,拐了个弯,在角落找到马车,龙景天已经五年没看到过墨泫挂彩,今天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楚绮琴早就被吓晕了,倒在马车里到现在还没醒。 回到墨泫的宅子,他先替楚绮琴把了脉,确认她只是受到惊吓没有大碍之后,才给自己弄了一桶药浴,将自己深深埋进水里,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骆灵儿拿着药膏,担忧地推门而入:“主子,药浴效果慢?我给你上点药吧。” 墨泫嗯了一声,刚想起身,骆灵儿背后忽然出现一个俏丽的身影,夏染拎着一桶水,笑眯眯地看着墨泫:“要不要加点水?” 正文 第71章 皇后的遗嘱(二更) 骆灵儿这几天装成夏染,听了墨泫的吩咐陪着阮曼冬,不敢露出丝毫马脚,已经憋火憋到极致了,看到夏染竟然在墨泫洗澡的时候闯进房间,更是怒火中烧,冷冷地说:“夏姑娘,主子正在药浴,你掺水进来会把药冲稀的,你连这么点常识都没有吗?” 夏染并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灵儿,药不够了可以再加,但是药浴需要很热的水才能张开毛孔,有利于药效更好地被吸收,你连这个都不懂?看来你是平日里被七皇子照顾得太好,有了病痛都不用自己费心,才会连这都不知道。” 骆灵儿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咬紧嘴唇说不出话来。 墨泫眼中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从前他最烦的就是女人之间这种无聊的口角,但听到夏染和骆灵儿斗嘴,他竟然有点得瑟,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七皇子,你说要不要加点热水?”夏染歪了头,萌人地看着墨泫,不再搭理骆灵儿。 墨泫嗯了一声:“加吧。”他一边说一边暗自将内力运到掌心,如果夏染想用热水烫他,哼哼! 可夏染很乖巧地把水倒进浴桶里,刻意和墨泫保持了距离,生怕溅到他身上似的。 “咝!”墨泫皱起眉头,死丫头,她这桶里是加了多少盐,才会混到这么大一桶水中,还能刺得他伤口剧痛。 “烫吗?”夏染赶紧伸手搅了搅桶里的水,“匀一匀就不烫了。” 这么一搅,墨泫的伤口更加刺痛起来。 墨泫眯起眼危险地看着夏染,随口说道:“灵儿你出去!” 夏染立刻说道:“那我也出去了,七皇子你慢慢泡着。” “想溜?”墨泫从浴桶里伸手扣住夏染的手腕,稍稍用力就将她扯进了浴桶,水花飞溅,落得骆灵儿满身都是。 夏染没想到墨泫当着骆灵儿的面都会如此没顾忌,骆灵儿更是傻了眼,这真是自家主子? “灵儿你出去!”墨泫目光没有离开夏染的脸,又重复了一遍对骆灵儿的话,夏染的衣裳完全被水浸透,暧昧地被墨泫扣在怀里,眼睛眨呀眨的…… 骆灵儿脸上一红,心中刺痛,咬紧嘴唇,跺了跺脚,转身走人。 “你干什么!”夏染心虚地想从桶里站起来,墨泫箍着她的腰,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调侃地眯起眼:“你猜我想干什么?” 呸,夏染不用猜就知道他在转着猥琐的念头! 墨泫的手自夏染腰部缓缓向上,内力微吐,夏染胃部右侧一阵酥麻,忍不住啊了一声。 “我现在大概能摸清你的脉穴走向了。”墨泫一边在夏染身上摸索,一边用内力试探着她的穴位,腰间一勒,她的腰带已然不知去向。 “你又想违规!”夏染的小手撑在墨泫身上,他没穿衣服,触手所及,是坚实的胸肌,嘎有弹性。 墨泫抱着夏染一跃而起,湿淋淋地落在床上,将她暧昧地压到下面,“你点个头,就不算违规。” 夏染:点头?门都没有…… 墨泫:不说话?那我当你同意了…… 他低下头,用力吻住她的唇,仿佛积压了千年的炙热,将夏染疯狂地卷进迷失的漩涡,夏染推不开他,本能地朝墨泫背后打去。 “咝!你这女人真狠!”墨泫倒吸一口凉气,“在我伤口上撒盐不说,还要拳脚相加!” 夏染的手一僵打不下去,更狂热的吻却已经盖了下来,她的意识越来越游离,紧紧咬住的唇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某人灵巧的舌头立刻趁虚而入,逮住她躲闪的小舌头,抵死缠绵。 夏染闭上眼睛,就纵了墨泫这一次,他救过她两次,她救回楚绮琴算还他一次,今天再还一次,以后她就不欠墨泫的了。 殊不知,某些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变成家常便饭。 折腾了一宿,夏染累得够呛,直到五更天墨泫去早朝,夏染才算松一口气,这个世界清静了。 “姑娘,你起了吗?”夏染刚睡着,安小鱼的声音就在屋外响了起来,夏染噌地清醒,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我刚起,有事?” 安小鱼眼里闪过一丝坏笑:“七皇子才走,姑娘就起来了,不累吗?” 夏染清了清嗓子:“龙景天说你的肚兜和皮肤一个颜色,穿了跟没穿一样,一点也不显白,我教你一个乖,下次还是换鲜亮一点的肚兜比较好看。” “姑娘你……”安小鱼恼羞成怒地噘起嘴,跺了跺脚往夏染手上塞过去一封信,“这是给你的!” “谁的信?” 安小鱼没好气地说:“不知道,刚才门口一个小孩子送过来的,你自己看吧!” 夏染展开手里的信,目光在下方的签名处一扫,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落款的地方写着五个娟秀的小楷:柳玉姚绝笔。 只见柳玉姚写着: 夏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本宫已经去了,贤妃的仇压了15年,该有个了结。当年的事,确实是本宫和贵妃陷害了贤妃,但奕儿不知情,这事和他没有关系!墨泫在仇恨里挣扎了15年,就算用本宫的命,也不见得能换来他的收手,看得出来墨泫很在乎你,只要你愿意,你一定能把他拉回来。 夏染啧啧摇头,她哪有那么大能耐,又何必去费这份心思。 柳玉姚的信另起了一段,写道: 本宫知道你看到这里一定要不屑了,本宫这个将死之人竟然还跟你提这种要求似乎很可笑,但本宫几经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给你写这封信。夏染,你替素嫣求情时说的那番话本宫记忆犹新,虽然那不过是你编出来的说辞,但如果你心里不是存着那样的善念,你编不出那种话! 奕儿对你痴心一片,本宫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用心,就算你心里没有他,也希望你能帮他一把,如果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本宫替他道歉,他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但他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本宫把他托付给你了,不求他登上九五之尊,只要你能保他一条命,本宫就死而瞑目。 本宫已经向皇上说明,当年贤妃的事是本宫蓄意陷害,还贤妃一个公道,本宫猜想,墨泫现在还不想把佟贵妃扯进来,本宫成全他,佟贵妃留给他,他想如何复仇,本宫都喜闻乐见。另外,本宫还对皇上说明,之前对你的验身,是本宫动了手脚,你清清白白,皇子妃之位是你应得的。 言尽于此,夏染你自己保重。 夏染用力将信揉作一团,丢进火堆里。 安小鱼看到夏染的表情,再不敢跟她逗趣,小声地问:“姑娘,谁的信?” 夏染耸耸肩:“柳玉姚的,她自尽了,在皇上面前承认陷害贤妃陷害我,想换我救墨奕一命。” 安小鱼立刻皱起眉头,坚决说道:“姑娘你千万别搭理她,不是犯过所有的错之后都能弥补的,犯下的错,就必须付出代价。柳玉姚是自知没有活路,才想用自己的命买儿子的命,那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姑娘犯不着为她费心,七皇子知道,一定生气的。” 夏染点了点头:“我没那么容易心软,你让我睡会儿吧,我刚才还没怎么睡就被你吵醒了。” 安小鱼扑哧一笑:“姑娘不放在心上就好,我出去啦!” 夏染用被子将头一盖,她长着一张菩萨脸吗?柳玉姚居然把墨奕的生路寄希望在她头上?她都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 墨奕那种人,没有了荣华富贵,可能出宫去过吃糠咽菜的日子?夏染打死不相信! 她尽力将墨奕的事丢出脑海,翻了个身睡觉去,天塌下来也不能影响到她睡觉! “姑娘,你醒了吗?”好像没睡一会儿,安小鱼的声音又响起来。 “又怎么了?”夏染抹抹唇边的口水,“再有信你自己先看,不闹心的才给我!” “不是!”安小鱼推门而入,“是宫里来人让接姑娘进宫面圣,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我不好让公公一直在外面等着。” 夏染皱起眉头:“面圣?什么事?” 安小鱼苦笑:“公公说是大好事,七皇子的大好事,皇子妃的大好事,七皇子已经在宫里了,还能有什么,姑娘想想就明白了。” “Shit!”夏染低低咒骂一声,墨清扬的动作会不会太快一点! 草草地穿好衣服梳洗一番,夏染一脸不情愿地走进院子,李福林立刻谄媚地小跑过来:“夏姑娘,急死奴才了,快跟奴才进宫吧,睿王爷一定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夏染怀疑地眯起眼:“睿王爷?” “哦!”李福林这才想起夏染还没有接到圣旨,于是欢快地说,“皇后昨夜向皇上禀明,贤妃的事是她蓄意陷害,姑娘的清白,也是她一手捏造的,皇后已经自裁谢罪,皇上回想这十几年来对七皇子的冷漠,深感痛心,已经封他为睿王,姑娘很快就会是睿王妃了!” 正文 第72章 大祭司预言 李福林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夏染,他带来这么大个好消息,夏染怎么说也得意思意思,虽然因为佟贵妃的事他和夏染有些不快,但他毕竟是墨清扬身边的大太监,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既然他今日主动示好了,李福林觉得某些事,夏染应该自觉地忘掉。 安小鱼很有眼力见地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笑道:“麻烦李公公今天跑一趟了。” 李福林一看到银子就黑了脸,这么一点?这可是睿王妃的头衔,报喜费只有十两银子? 他撇了撇嘴,淡淡说道:“来接夏姑娘是奴才的本分,怎么敢收姑娘的银子,被皇上知道,定要怪罪奴才贪小便宜的。” 言下之意,你们打发叫花子吗! 安小鱼皱起眉头,她从前在墨风身边看到他打点这些宫里的重要奴才,都是一百两起跳的,但她身上就只有十两银子了,夏染估计比她还穷,连一两银子都没有…… 夏染微笑着将安小鱼手上的银子拿回来,嗔道:“小鱼你也太不懂事了,公公在皇上身边管事,还能差了你这么点钱,你这不是寒碜李公公嘛,收起来,别丢人现眼!” 李福林的脸色更加阴沉,一个铜板也没捞着!这样的王妃他还是头回见到! 李福林没好气地在肚子里哼了一声,声音明显比刚才冷淡许多:“姑娘快去梳妆吧,睿王爷和大祭司都在宫里等着呢!” 夏染嫣然一笑:“我既没有像样的衣服,也没有像样的首饰,梳什么妆,这就跟公公进宫去了!” 李福林彻底无语,上下打量了夏染一眼:“那就走吧!” 夏染带着安小鱼,随李福林一同进宫,在御花园旁边,李福林停下了马车,对夏染说:“姑娘不是后宫娘娘,马车只能坐到这里,下来随奴才走进去吧。” 夏染顺从地自马车上下来,御花园的风景倒是不错,走走挺好。 “姑娘,那梅花儿开得真好!”安小鱼见到园子里的红梅,心情也不免欢愉起来,李福林哼了一声,丑成这样,还好意思赏花!夏染身边也只配让这样的丑八怪伺候。 自从安小鱼摘掉面具之后,她的回头率一点也不比夏染低,夏染是美得令人目眩,她是丑到别人怀疑自己花了眼,忍不住要多看两下。 夏染笑着摘下两朵红梅,别在自己的发髻上,冲安小鱼甜笑,安小鱼拼命点头:“这花戴到姑娘头上,可比长在树上更好看!” “这片梅林是皇上亲手植的,倘若皇上知道有人敢折花来戴,赐姑娘来个一丈红,打得骨断筋折,那就更好看了!”远处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挑衅之情溢于言表。 李福林立刻走上前,赔笑地说:“温美人,你这是出来散步呀?今儿身子还妥当吗?” 夏染默默看了那女人一眼,清秀的瓜子脸,樱唇轻点,秋水粼粼,正值双十年华,衣着贵气,小腹微微隆起,已有五个月左右的身孕,此人正是墨清扬最近的新宠,被佟佳视为眼中钉的美人温碧云。 宫中自墨泫之后,嫔妃怀了身孕,不是小产,就是生下孩子活不过三岁,仿佛受了诅咒一般,这温碧云怀上身孕竟然能平安到五个月,实在是宫中最大的一件事,墨清扬简直把她宠到了云彩上! 温碧云不冷不热地对李福林哼了一声:“嗯,本宫身子无碍,让公公失望了。” 李福林欲哭无泪:“美人说的什么话……” 温碧云趾高气扬,懒得搭理李福林,又转向夏染,缓缓走近一步,扯出危险而妩媚的笑意:“夏姑娘,听说你对皇上说给佟贵妃下巫蛊邪术的人是本宫,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夏染眨眨眼:“娘娘,小女当时也说了娘娘应该是被人陷害的,请皇上明察,不要冤枉无辜。” “哼!”温美人冷傲地扬起下巴:“现在再来示好,晚了点吧!本宫知道你是贵妃的人!那场戏分明就是贵妃自己在贼喊捉贼!你们联手演戏,无非就是想要陷本宫于不义!” 她恨恨瞄了夏染一眼,拉住她的手,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贵妃有允王撑腰,本宫想把她怎么样不容易,但你区区一个庶女,本宫收拾起来却不费吹灰之力。你别以为墨泫受了封就能飞上枝头,皇上给的只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虚名罢了,本宫只要稍稍用点心思,你的日子就很难过了,比如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在夏染手上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后摔去…… 夏染勾起嘴角,她虽然没有回头,但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能让温碧云如此卖力演戏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她小手一伸,用内力将温碧云牢牢抓住,生生将温碧云从80度角给拽了回来。 温碧云大惊失色,什么情况?还没回过神,夏染已经重重摔在地上,睫毛闪着泪花,可怜兮兮地说:“娘娘,小女真的没有陷害您,小女当时只是据实分析,那些贡缎确实到过娘娘那里,小女没有说是娘娘要陷害贵妃!” “皇上万安!”被夏染和温碧云的好戏吸引走注意力的李福林,此刻才发现墨清扬竟然走到了不远处,他赶紧跪下去,朝墨清扬磕了个头。 夏染擦擦眼泪,“委屈”地伸手去捡落在不远处的骨笛,她刚才摔得太卖力,把骨笛跌出来了。 墨清扬的眼睛死死盯在那枚骨笛上,楚祥的话仿佛在他耳畔回放:皇上不必去找她,她自然会出现在您面前,你们早就见过,您却要到见面的第三次才能认出她来…… 天意,这真是天意! “给皇上请安!”夏染一边自然而然地将骨笛收进怀里,一边给墨清扬行礼。 “皇上……”温碧云尴尬着扯出一丝笑,郁闷地说,“臣妾不是有意推睿王妃的……” “你没摔着吧?”墨清扬没有接温碧云的话茬,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夏染一个人身上。 “呃,没有,多谢皇上关心!”夏染诧异地抿抿唇,偷眼朝温碧云瞧去,温碧云的脸色自然是郁闷到了极点。 “夏染你随朕来。”墨清扬不动声色地将夏染扶起来,云淡风清地说,“朕今日特意请大祭司进宫,来为你和七皇子祈福。” “是!”夏染在心里头疼地跺着脚,面上却冲温碧云灿烂一笑,笑得后者脸部的表情都扭曲起来,墨清扬把她当空气?这种事在她怀了身孕之后,还是头一回发生! 墨泫和楚祥一起候在养心殿的侧厅,听奴才禀报墨清扬来了,立刻一起出来行礼,见夏染跟在墨清扬身后,墨泫警惕地扫了她一眼,这丫头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 夏染见楚祥面色平和,没有跟墨泫生气的意思,心下松了口气,墨泫一定已经把楚绮琴平安的消息告诉楚祥了。 墨清扬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地对楚祥说道:“大祭司,既然睿王妃到了,你替睿王和王妃祈福吧!” 楚祥应了声,走到墨泫面前,拉过他的手低低念了几句咒,又走到夏染面前,拉起她的手…… 仿佛被开水烫到一般,楚祥在和夏染接触的那刻,惊愕地丢开她的手,脸色煞白。 “大祭司!”全心留意着楚祥一举一动的墨清扬立刻沉下声音说道,“朕是让你来给睿王和睿王妃祈福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夏染噌地抬起头,为何墨清扬的话中暗含警告之意?墨泫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墨清扬看到夏染的骨笛了! 楚祥转头,跪下身,伏首对墨清扬说:“皇上,此女命带诅咒,绝不可立为皇子妃,她会断我云国国运,给百姓招来灭顶之灾。臣请皇上立刻诸杀妖女,否则云国亡矣!” 墨泫眼神一凌,楚祥听到楚绮琴平安的消息,心情原本不错,应该不会故意陷害夏染!想到夏染迷一样的身世,还有她那要人亲命的炸药,墨泫的手心暗暗出汗,或许楚祥所言不虚…… 他不动声色地将内力运到手臂上,他原本不想在墨清扬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看来今日得破戒了。 夏染暗自戒备,见鬼的楚祥,就会危言耸听,她才不会束手待毙呢! “大祭司你看错了吧!”墨清扬破天荒地反驳起楚祥的话,冷冷地说,“太子妃不是说夏染是天降祥瑞吗,怎么到了大祭司这里,却成命带诅咒了?你们父女俩,到底哪一个在糊弄朕?” 此言一出,墨泫和楚祥都是大吃一惊,二十年来,墨清扬对楚祥从未怀疑过,他公然反驳楚祥的话,在墨泫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 “依朕看大祭司最近是思女成疾,天眼出问题了。”墨清扬笃定地对楚祥说,“朕许你回祭司院好生修养一日,明日再进宫伴驾。” 四周寂静无比。 夏染怀疑地眯起眼,墨清扬对她的袒护,会不会太明显一点?别说墨清扬向来迷信巫蛊之说,就算不全信,任何一个君王听到楚祥的那些话,都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吧…… 正文 第73章 骨笛的传说 墨清扬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威严地对楚祥说:“夏染是朕亲赐的皇子妃,朕能感觉到她的祥瑞之气,大祭司不必多言,朕心里有数。” 楚祥屏住呼吸,墨清扬这个态度,难道……他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如电朝夏染扫去。 墨清扬思忖了片刻说道:“夏染和睿王的婚事,是朕亲口许下的一定作数,朕早朝时已和睿王说过,这十五年来朕欠他的,要还给他,王位册封礼十日后就会举行,依朕看,不如喜上添喜,你们的婚事,也提前办了,那样夏染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进睿王府,不必再被人嚼舌头。” 他顿了顿声,看着夏染说:“但是我云国自来没有母随女嫁的先例,夏染封妃之日,朕会让夏丞相恢复你娘嫡夫人的位分,并封她为我第一夫人,她应该要回相府去。” 夏染咬紧嘴唇,原来墨清扬对她和阮曼冬都住在墨泫那里的事心知肚明! 墨清扬继续说道:“朕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三年来你娘在相府受尽委屈,你不放心朕可以理解,但规矩不可废,朕会派悠云去照顾你娘,如果你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朕为丞相是问!夏染你现在贵为皇子妃,身边不能再带那个拿出手的丫鬟,朕把养心殿的乔翎菲赐给你,有事你可以吩咐她去做。今日时辰不早了,睿王和王妃暂且在宫里歇下,明日一早再出宫吧。” 楚祥心下更无怀疑,悠云和乔翎菲,都是墨清扬信任的人,而且武功高强,看来墨清扬这次是认定夏染了! 夏染和墨泫随李福林来到侧殿,因为墨清扬的态度,李福林再也不敢跟夏染计较没拿到银子的事,毕恭毕敬得没有半点马虎,夏染屋里的大小事物,全是他亲手打点,连带对墨泫也比从前客气了好几分。 夏染却不领他的情,不耐烦地说:“李公公,没事你可以出去了,我想跟七皇子说会儿话。” 李福林尴尬地舔舔嘴唇,想发火却又不敢,只得说道:“睿王王妃您们聊着,奴才告退。” 夏染锁上房门,目光犀利地看着墨泫,拿出骨笛冷冷说道:“皇上对我的态度如此诡异,和这个有关系?我今天在御花园摔倒,骨笛掉出来让他看到了,在疫区你也拿走过我的骨笛,还知道苹果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墨泫不动声色地说:“这里有一个传说,但我觉得它是骗人的!” “什么传说?” “传说骨笛是打开天下龙脉的钥匙,谁得到骨笛里的宝藏,就能一统四国,成为真正的无敌霸主,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只骨笛真正能打开那所谓的龙脉。” 夏染眯起眼,眸中闪着危险的冷光:“你也拿我的骨笛去试过?” 墨泫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睛,沉默了半晌才说:“确实试过,同样不管用!” “你个混蛋!”夏染暴怒地朝墨泫扑过去,“你一次次救我,就因为这只笛子,是不是!如果那日在疫区,我没亮出这只笛子,你早就让我被狼咬死了!如果不是这只笛子,我识破你的身份你会毫不留情地杀掉我,我变成毒人你不会过问,我被埋在山下你也不可能费心去挖,对不对!” 夏染眸中带着极致的火光,出手呼呼带风,就算她武功不及墨泫,今天也要跟他拼了! 墨泫微微蹙眉,侧身避开夏染的锋芒,没有急于还手。 啪! 夏染一掌劈在桌子上,将八仙桌打成了碎片,墨泫迅速后退,和她拉开安全距离,夏染蹂身而上,粉拳眼见就要砸到他胸口。 “王爷,王妃,出了什么事吗?”乔翎菲紧张地跑过来,看到被打成稀烂的八仙桌,还有气势汹汹的夏染,她脸色微变,骇然说道:“王妃,您……这是在干什么……” 墨泫朝乔翎菲笑笑:“没事,我刚才惹王妃生气了,她消消气就没事。” 乔翎菲赶紧走上前来将夏染拉开,皱着眉头说:“王妃您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睿王爷,有话好好讲。” 她轻扯之下夏染纹丝不动,乔翎菲不得不使出几分内功,夏染扫了她一眼,这女人看上去最多比她大一两岁,武功不弱,而且一点也没准备隐瞒! “多谢你了。”墨泫冲乔翎菲温和地笑笑,“王妃只是使点小性子,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先出去吧,这里不必收拾。” 乔翎菲年纪不大,却少年老成,对墨泫正色道:“睿王爷现在已经有王位了,应该自称本王。” “本王受教了。” 乔翎菲这才满意地冲他一笑,对夏染说:“奴婢不打扰王爷王妃说话,奴婢先出去了。” 直到房门重新被关上,墨泫才倏地跃到夏染身边,不由分说将她圈进怀里,按到了床上。 夏染经乔翎菲这么一闹腾,最初的冲动已经平复下来,脸色铁青不带一丝表情。她知道自己不是墨泫的对手,他要对她做什么她无力反抗,但是不要指望她会给他好脸色! “从狼群里救你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吹的那根是骨笛!”墨泫将夏染的脸摆正,不许她扯头,深沉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是救了你把它捡起来的时候,才看到它的模样,你识破龙景天的身份,我确实是因为这只笛子放你一马,但是离开疫区,我便让龙景天去过龙脉,笛子根本不管用,从毒圣那里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这不过是另一个仿品,又或者龙脉之说根本是骗人的!否则你觉得我会把笛子还给你吗?” “你吹不响它,才把它还给我!” 墨泫微微一笑,嘲弄地抚了抚夏染的长发:“它是钥匙,吹来何用?” “可它招来了苹果!你一看到苹果就说要把它留下来!” “我只是看你喜欢,如果你不喜欢,让它走好了。” 夏染拿出骨笛,冷冷地说:“墨泫,如果你把这只笛子毁了,你会怎么样!”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墨泫…… 墨泫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说过,如果我想要,不会还给你,这是你的东西,要留要留,你自己决定!” 夏染对骨笛的依恋,没有人比墨泫更清楚,她绝不舍得把骨笛毁掉。 夏染的小手紧紧扣在骨笛上,终究没有下手,她继续盯着墨泫:“如果不是为了这只笛子,你为什么要救我那么多次!” 墨泫缓缓压上她的唇,趁夏染还没来得及反抗之机点住了她的穴道:“我就是不想让你死,不行吗?” 她真不该让他知道她的穴位走向! 辗转的缠绵,温柔的抚慰,墨泫难得没有随心所欲地霸道索取,而是一点点吻着夏染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吻得她的意志越来越不坚定。 “墨泫,乔翎菲就在外面!” “那又怎么样,父皇早就知道你住在我那里,也没有说什么!” “……”夏染无语。 激情的余温还没有消褪,夏染靠在墨泫怀里,各种鄙视自己,她居然又投降了,她是花痴吗!昨天还跟自己说只容他一次,结果今天又来一次,师傅要是知道她现在意志力比蚂蚱还薄弱,不气死才怪! 墨泫看着怀里懊恼又不甘心的小东西,唇边勾起柔和的笑,再过十日他们就要成亲了,事情发展到今天完全超出了他预先的控制,柳玉姚做这些事,无非不过是想要他放过墨奕,他绝不会放过,所以也不屑承她的情,可他…… 却不愿意将事情扭回正轨。 他唯一担心的是,沐冰凡听到婚期提前的消息,而且夏染还会被封为睿王妃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前几日,她已经到云国,并且为他和夏染的婚事发过好大的脾气了! 沐冰凡一向刁蛮,发脾气墨泫倒是习惯,可她是刘谨的养女武功高强,又是烟国的公主手握重兵,如果她真心要和夏染为难的话,夏染的日子不会好过。 夏染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墨泫,没好气地睡去了,墨泫伸手自身后搂住她的腰,让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口。 夏染闭上眼睛,墨泫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喜欢,但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至少有一点喜欢?那她呢,是不是比他多一点点? 呸!夏染用力在自己舌头上咬了一口,谁先动情谁先输,这里有太多为了感情抛弃尊严和自我的女人,她不想沦为其中一员。她要管好自己的心,不能轻易就交给墨泫,至少,在他没把心完全给她之前,她都会持谨慎态度。 第二天,夏染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夏染看到自己满身的吻痕,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赶紧穿衣服。 墨泫早朝回来,正靠在卧塌上看书,瞅见夏染微微一笑:“醒了,起来吧,送你回相府,睿王府父皇已经命人收拾了,但没成亲之前你住过来确实不合规矩。” 夏染嗤之以鼻:“哟,七皇子你还知道规矩?” 墨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果你真这么迫不及待,我们可以不守规矩。” 夏染撇撇嘴,她当然不是迫不急待,但她就觉得墨泫好像有意不想让她去睿王府似的…… 正文 第74章 各种被讨好 夏染缓步向墨泫靠近,眸中带着狐狸般狡黠的笑,发丝轻扬,掠在墨泫手背上,仰起小脸定定看着他:“如果我现在就想去睿王府,你收吗?” 墨泫呼吸一滞,死丫头竟然这样公然挑逗他! 他收紧双臂,勒住夏染的腰,将她箍进怀里,不怀好意地说:“不收!不过我们可以晚点出宫……” 夏染一个虎跳想从墨泫怀里蹦达出去,未果之后皱起眉头:“墨泫,睿王府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这人天生好奇心强,你越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越是偏要知道!” “如果你现在就到睿王府,悠云和乔翎菲都会跟你一起过去,有些事,我还不想让父皇知道,所以你不许过来!”墨泫在夏染耳畔低语,明为命令,实为解释,“有些事情我要让龙景天处理一下,你得给我点时间。” 夏染不悦的情绪,悄无声息地平静下去,撇了撇嘴说:“就知道装蒜。” 墨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么刁蛮,以后该怎么收拾你才好!” 夏染的脸不争气地稍稍红了一下,扬了头不再说话,墨泫在她背后轻轻一推:“再不走乔翎菲该腹诽昨晚究竟是折腾到多晚,睿王妃才会到现在还起不来床。” “死墨泫!” 夏染带着安小鱼、乔翎菲和悠云回相府去,悠云又聋又哑,乔翎菲说她能听懂人说话是靠读人的唇语,而且练过一种很特别的内功,能通过内力反弹感应到十步之内的对手,夏染暗暗称奇,竟然有这种跟蝙蝠似的内功,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睿王府本是墨清扬的离宫行在,终年有人打理,富丽堂皇内设一应俱全,临时赐给墨泫只要挂上牌匾就成,连打扫都不必了,墨泫走进诺大的王府,唇边扬起冷漠的笑,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住过最奢华的地方,可是…… 谁在乎! 墨清扬欠他的,是一所大宅子就能补偿的吗!他今日会收下,不过是因为该死的人还没有死绝,他想要做的事还没做完,总有一日,他会当着墨清扬的面一把火烧掉这个施舍! 书房内院,龙景天颇为头疼地看着一个衣裳华贵、美貌绝伦、面罩寒霜、眼红似兔的女子,那女子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只在束起的发髻上别了一只玉簪,簪子通透如水,内嵌几丝翠墨,单这一只发簪,能抵一座小城池。 女孩发飙地捶着龙景天的胸膛,怒道:“灵儿都跟我说了!你还要瞒我,你们现在能耐了,翅膀硬了,就合起伙来欺负我!” 龙景天跟沐冰凡的接触主要在十年前他拜师学艺那阵子,这些年便很少来往,多数都是听骆灵儿或者墨泫说起,念在她是自己师妹的分上,龙景天也不好还手,只得拍了拍她的头,忽悠道,“我没瞒你啊,我瞒你什么了!” “墨泫要娶亲了,不是说就是个侧妃嘛,怎么一夜之间变成正妃了!”沐冰凡用力踹着龙景天的小腿,“我要杀了那个夏染!要把她的肉一片片削下来!” “杀不得,夏染绝对杀不得!”龙景天立刻炸毛,眼珠子一转编排出一个他能想到的最好说辞,“墨泫娶她就为了打听龙脉的下落,你倘若坏他的事,他非跟你急不可!” “龙脉?”沐冰凡立刻收起眼泪,目光清亮地盯着龙景天,“夏染知道龙脉?” 龙景天郑重其事地点头:“她手上也有一只骨笛!那只骨笛墨泫吹不响,我也吹不响,只有夏染能吹响,墨泫亲眼看见她用那笛子招来了狼群,那不是只普通的笛子!” 沐冰凡眼睛发光:“这么说夏染手上的骨笛是真的?那还不抢过来!” 龙景天白了她一眼:“哪有那么容易,我试过了,那笛子打不开龙脉!” “切……”沐冰凡大失所望,“那还留着那女人干什么!那种不管用的破笛子,我们弄到的还少吗!凭什么就夏染杀不得!” 龙景天思忖地说:“我现在觉得,龙脉上那个笛口,或许是骗人的,骨笛能够打开龙脉,靠的不是它的形状,而是它的……” “声音?”沐冰凡仿佛抓到了什么,眼睛又开始发光。 “不错!”龙景天煞有介事地点头,“所以你千万不要任性,早点回烟国去,免得惹恼了墨泫他跟你翻脸!” 沐冰凡眼珠子一转,嫣然笑道:“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我绝不会给墨泫惹麻烦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泫一进房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种淡淡的兰花香,是沐冰凡喜欢的味道!他眯眼看向大咧咧坐在屋里的龙景天,沉着声音问:“她来过了?” 他就知道沐冰凡一定会杀到这里来! 龙景天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嗯的,被我打发走了,你怎么谢我?” 墨泫眼神一凌:“你怎么把她打发走的?” 龙景天笑眯眯地将忽悠沐冰凡的话,以及沐冰凡的保证向墨泫转述了一遍,一脸轻松愉快。 墨泫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冷冷向龙景天走近一步:“谁让你把骨笛的事情告诉她的!” 龙景天对墨泫的不领情相当不满,咂着嘴说:“我这不是想帮你省点麻烦嘛!不识好人心!” 墨泫皱紧了眉头:“你太不了解沐冰凡,她知道骨笛的事,是绝不会乖乖回烟国去的,你最好祈祷夏染别出事,否则我为你是问!” 龙景天瞪瞪眼,不说话了。 墨泫拽过一通之后,心里略有那么点歉意,毕竟龙景天是好心,于是他换了缓和一点的声音说道:“都灵山庄的事情以后都交给你,没大事不用来问我,夏染去过的那处密宅,以后让庄里的人不要再去了,我不想她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 龙景天撇撇嘴:“都灵大人这是想当甩手掌柜,把烂摊子丢给我了!认识你算我倒霉!” 夏染回到相府,吓了一跳,府里上下张灯结彩各种欢腾,夏染一下马车就被一个炮仗炸得差点跳起来,管家乐东笑眯眯地说道:“睿王妃,这是轰晦气,炸个响以后一帆风顺,步步高升。” 夏染看着无比热闹的丞相府,还有奴才们那些花一样的笑脸,极度怀疑自己走错了门,直到夏权和昨日被送回相府的阮曼冬一起走出来,她才郁闷地叹了口气,这真的是丞相府! 蓝梅香满脸堆笑,亲切地拉着夏染的手:“咱的睿王妃回来啦,我们染染真是旺夫呢,睿王娶到你,一定把你宠成宝。” “染染姐你好风光哦。”夏伊纯各种羡慕,把夏染拉进屋去,指着堆积成山的礼物说道:“今儿一早上,送礼的人把房门都踏破了呢,爹说等姐你大婚那日,这些全部送去睿王府给姐姐当嫁妆。” 夏染狡黠地笑着将两只手自蓝梅香母女掌中抽回来:“爹这借花献佛之策,倒是赚足了好名声又不花一文钱。” “咳咳!”夏权被呛住了,立刻对夏染说道,“这些礼是百官送给你的,爹给的嫁妆,早已经备着,怎么可能只有这些,再不济也得比当初你姐姐出嫁的时候风光些。” 夏染嫣然巧笑:“那爹可要破费了。” 有钱不嫌多,她攒点私房钱总归错不了! “睿王妃回来了,可让我好等。”斜侧里传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夏染一回头,正对上一张甜美的脸庞,赫然是允王侧妃豁烟,她身后那个一看就很凶悍的丫鬟,正是上回挤兑江海海的玲儿。 豁烟将一只剔透的白玉镯子套到夏染手腕上,啧啧赞道:“睿王妃的手腕真是纤细秀美,这么小巧精致的镯子,我本来以为没人能戴得上了,还是允王爷眼光好,说王妃一准能戴上,果不其然!” 跟在夏染背后的安小鱼,本能地握起拳头,即使墨风让她失望透顶,但看到豁烟时的那种愤怒,似乎已成习惯,渗进了她的骨髓里。 夏染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对豁烟说:“替我多谢允王爷,改日他纳允王妃的时候,夏染一定送上一份更厚的大礼。” 豁烟脸上一僵,咬紧了嘴唇。 悠云和乔翎菲对望一眼,均露出鄙夷之色,夏染小人得志,还没当上睿王妃,就开始挤兑别人了。 安小鱼感激地瞄了夏染一眼,低下头默默转身离开。 “小姐你别搭理她!”玲儿直到夏染走远才恼火地说,“不过是个挂名的睿王妃罢了,睿王手上半点实权都没有,她有什么好得瑟的!” “你说两句,我烦着呢!”豁烟脸色铁青,愤然离开。 悠云忽然警惕地推了乔翎菲一把,朝夏染的方向努努嘴,乔翎菲和她搭档多年,颇有默契,知道这是有敌人来了,立刻说道:“我去保护睿王妃,你自己小心!” 悠云点点头,转身潜入相府侧边的小巷,身后传来两声清脆的轻笑:“老天真是有眼送个哑巴给我,正好我不会学人说话,想靠近夏染,全指望你了!” 正文 第75章 中毒后遗症 夏染与安小鱼还有乔翎菲一起回到她的房间,阮曼冬和夏权都在外面招呼客人,她是彻底懒得应酬了。 “奴婢去给王妃拿点吃的过来。”乔翎菲受命保护夏染安全,本着谁都不信任的原则,生怕有人在她的食物里动手脚,只有自己张罗才安心。 “小鱼你去吧。” 乔翎菲不放心安小鱼,夏染更不放心她! 安小鱼冲乔翎菲笑了笑,转身走人,夏染推门进屋,伸了个懒腰躺到床上,相府除了这张床,就没有吸引她的地方了,只有这床,又软又舒服。 嗯……今天这张床怎么这么扎屁股? 夏染狐疑地坐起来,趴在地下张望,一看一下大吃一惊,乔翎菲的速度比她快,已经伸手将床下之人给揪出来了,也是一脸诧异:“太子妃?” 楚绮琴怎么会在夏染床底下,而且脸色苍白得犹如玉雕,没有半点血色。 “太子妃!太子妃!”夏染用力摇了楚绮琴两下,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乔翎菲的身子晃了晃,她心念电闪,立刻对夏染说:“王妃快出去,这屋子有毒烟!” 有吗?夏染没觉得啊!但见乔翎菲脸色凝重,楚绮琴又昏迷不醒,夏染果断决定先撤再说! 乔翎菲护着夏染远远离开房间,再也支持不住,踉跄地跌坐在地。 “你看着太子妃,我去去就来!”夏染见乔翎菲现在的样,应该作不了什么乱,于是匆忙对她交待了一句便折回房间去,她不想让安小鱼也着道! 乔翎菲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染的背影,夏染会武功她知道,但夏染的武功明明就没有她高,怎么吸进毒烟会跟没事人似的? 夏染一路飞奔,总算及时拦住安小鱼,将楚绮琴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安小鱼惊得将手上的食盘扔到一边:“姑娘说的这个情况,怎么那么像师傅的神仙醉啊!” “你跟我来!”夏染知道安小鱼对各种毒的了解程度虽然不及墨泫,却也是很高明的,于是立刻将安小鱼带到楚绮琴和乔翎菲的藏身之处。 乔翎菲倒在地上,唇边淌着鲜血,不知是死是活,安小鱼冲上去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骇然说道:“真的是神仙醉!神仙醉是无色无味的气体,人只有中毒之后才能感觉得到。中了神仙醉的人会昏迷不醒,人活着却再也动不了,他们能听到人说话,永远醒不过来!” “那就是变成有意识的植物人了!怎么解毒?” 安小鱼眼眶微红:“姑娘,这毒解不了!这是绝杀了!若不是因为制毒的材料太过稀少极难找到,师傅根本不用毒人就能称霸天下!这毒不仅没有解药,而且也不能用内力逼出来,否则就会像乔翎菲这样。” “怎么样?” “你别看她现在安静地躺着,但毒素已经渗入她的骨头了,她一定全身剧痛,只是表达不出来而已!” 安小鱼叹了口气,抬手准备一掌打死乔翎菲…… “等等!”夏染拦住她,“太子妃应该是偷偷躲在我房间里误吸毒烟,乔翎菲是和我一起进去的,为什么她们两个都这样了,就我没事?” 安小鱼睁大眼睛:“姑娘刚才也进了房间?怎么可能!” “我确实进去了!”夏染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小鱼,勾勾手指把她叫到自己身边,贴着她的耳朵问道:“你说赤血蛇的毒,会不会能克制神仙醉?又或者我体内的血本身带毒,能护我周全?” 安小鱼眼睛一亮,从怀里摸出一根毒镖,对夏染说:“这个你试试!” 夏染毫不犹豫地将毒镖扎进自己的胳膊…… 一柱香之后,夏染安然无恙! “简直是不可思议!”安小鱼各种惊喜,“赤血蛇毒不仅让姑娘武功倍增,还能让你百毒不侵?我也去弄条来吞一下!” 夏染咧嘴一笑:“你悠着点,我身体的诡异变化,连墨泫都还没想明白,你若是被毒死,就彻底百毒不侵了!” 安小鱼立刻噤声,她随便说说罢了! 夏染思忖地说:“既然我百毒不侵,那么我的血,是不是能……” “姑娘你等着!”安小鱼不等她说完,已经猜到了夏染的心思,麻溜地跑到厨房整了一只碗和一把刀过来。 夏染抬手一挥,割出半碗血!让安小鱼把乔翎菲扶起来,淡淡地说:“乔姑娘,我也不知道这碗血下去,你的毒能解开还是会彻底被我的血毒死,如果你死了,就当来个痛快吧!” 夏染撬开乔翎菲的嘴,将碗里的血灌了下去,然后和安小鱼一起紧张地等候,她不敢拿楚绮琴做实验,如果乔翎菲死了,夏染就必须把楚绮琴带去让墨泫诊治了,但她很不愿意走出这一步。 上次楚绮琴出事的时候墨泫脸上的表情,夏染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一个时辰之后,乔翎菲的睫毛扇了扇,缓缓睁开眼睛,夏染激动得差点掉下眼泪,谢天谢地! 乔翎菲撑起身子,定定看着夏染,又看了看安小鱼,她们刚才的对话,她每个字都听在耳里,皇上派她来保护睿王妃,真是多此一举,睿王妃哪里需要人保护了! 安小鱼眼中杀气一闪,朝乔翎菲走近,这个女人是皇上派来监视她们的钉子,又听到了她和夏染的对话,想来是留不得的,既然乔翎菲已经替楚绮琴试过药,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趁这女人现在虚弱,正好除掉! “小鱼,你去喂太子妃喝血!”夏染拉住安小鱼,将又放出的半碗血塞到她手上,“我和乔翎菲谈谈。” 安小鱼看着夏染摇摇头,但夏染很坚持地把药碗塞到她手上,安小鱼没奈何,只能郁闷地走开。 “乔翎菲,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夏染淡淡地说,“刚才总是你要护我离开,我记你的好,你可以去向皇上禀报太子妃在我这里,我不怕!你也可以去向皇上禀报我身边有个会使毒的丫头,我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 夏染优哉游哉地露出一个狐狸般妩媚的笑,从怀里拿出白森森的骨笛,在手上把玩着,淡定自若地说:“但只要你做出一丁点让我觉得有威胁的事,我立刻拧断这只笛子!” “这笛子是什么?”乔翎菲诧异地看着夏染。 夏染扬眉冷笑:“乔姑娘听不懂就算了,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 “睿王妃!”乔翎菲深吸一口气,“奴婢想王妃对奴婢一定是误会了。奴婢和悠云不是来监视王妃的,皇上给奴婢们的命令就是保护王妃周全,绝不能让王妃损了分毫,只要王妃平安,奴婢就不用回宫复命,奴婢不知道皇上为何要这样保护王妃,但皇上既然这么决定,总是有道理的。” 夏染眯眼审视着乔翎菲,乔翎菲很坦然地看着她,过了半晌继续说道:“王妃武功高强,心思机敏,又有安姑娘相助,其实不需要奴婢保护,但奴婢和悠云既然来了,就要完成任务,王妃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们去办,奴婢的命是王妃救的,如果要奴婢把这条命还给王妃,奴婢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夏染眨眨眼,乔翎菲说得还算真诚,她姑且相信一回,留心观察一阵好了。 此刻乔翎菲的话在夏染听来不过是一句表忠心的说辞,她绝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份说辞会变成现实。 楚绮琴没有内功,中毒反不如乔翎菲来得深,一柱香的时间便醒了,她一头扑进夏染怀里:“我还以为我真的醒不过来了,吓死我了!” “奴婢先告退。”乔翎菲知道夏染不愿意她跟影子一样跟着,于是识趣地走人,“王妃一会儿听到着火的消息不必紧张,奴婢会把王妃的屋子烧掉,让相爷重新再收拾一间。” 夏染微微一笑,还真是个懂事的,相比起来,楚绮琴就没那么懂事,在度过了最初的惊骇之后,楚绮琴开始好奇地四下张望。 夏染眨眨眼看向她问:“太子妃,你身子大好了吗?偷偷跑出来墨泫知道吗?” 听到墨泫的名字,楚绮琴眸光稍蹿了一下,咬着嘴唇说:“夏染,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帮什么忙?” “我不想回太子府,你一定要帮我!” 夏染立刻头疼起来:“你是太子妃,不回太子府要去哪里?” “反正我不回去了!”楚绮琴不管不顾地说,“我失踪这么长时间,太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夏语他以前那么宠的,说杀就杀了!我让人寒心啊!我以前还觉得把太子拉过来能气气夏语满好玩,现在夏语死了,据说昨日又打发走了两个侍妾,他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回去干什么,不干不干!” “咳咳!”夏语彻底被呛住,“太子妃,你不要乱说话!” 楚绮琴讨好地摇着夏染的胳膊:“夏染,我不能直接跟爹说我不回去,不然他一定会气死,你最聪明,帮我想想办法吧。” 她稍作停顿,狡黠地扮了个鬼脸:“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只能找墨泫帮忙了,他问我为什么不回去,我就跟他说太子心里只想着你,我回去也没意思……” 正文 第76章 阮曼冬被劫 安小鱼诧异地打量了楚绮琴一眼,太子妃能耐见长啊,现在都会要挟人了,可惜她找错了对象,夏染哪里是受要挟的主! 夏染果然沉下脸,冷冷地看着楚绮琴说:“太子妃,我无能为力,你去找有能力帮你的人吧!” 楚绮琴见夏染真的动了怒,不敢再造次,松开她的胳膊低头说道:“夏染,墨泫有和你说过,他是反对我嫁给太子的吗?” 夏染扬扬下巴,那又怎样! 楚绮琴苦笑地说道:“你失踪以后皇后亲自上门提亲,说想让我当太子妃,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啊,爹高兴,我更高兴,只有墨泫不高兴,爹为此对打了他一顿,觉得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我有企图。” 楚绮琴凄凉地笑了笑:“洞房花烛夜,我好痛好痛,第二天墨泫给我开了药,他说吃过药就不会痛,可我还是很痛,而且每次都很痛,所以我开始躲着太子,这不难,反正有一堆狐狸精巴不得爬上他的床,反正我是大祭司的女儿,他再怎么样也不能跟我翻脸。” 夏染僵硬的表情不由得缓和下来,安小鱼的脸火烧火燎地发烫,这太子妃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楚绮琴伸手揉揉眼睛擦掉几颗泪花,自嘲地说:“我以前从来静不下心思考,这次被皇后关起来无事可做,我每天就只能思考,我终于想明白了,我会痛,是因为我根本不爱太子,我打心眼里就不想让他碰我!当年我如果听墨泫的就好了,他不是癞蛤蟆,他是真心为我好,可是我太不懂事,听到太子妃的名头就向往了。夏染,现在我想结束这个错误,我不想回太子府,行不行……”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哗哗往下掉,夏染扶着她的长发,柔声说:“好,我帮你,别哭了,怎么我身边的都是傻丫头。”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楚绮琴含着眼泪笑得无比灿烂,让安小鱼不由得羡慕起来,楚绮琴嫁了人都敢说要结束一段错误,为什么自己还总对负心人念念不忘? 夏染笑着拧了拧楚绮琴的鼻子,转向安小鱼说道:“你会配能让人假死的毒药吗?让大祭司先心疼一下,到时候太子妃活过来,我保证他什么都答应。” “没问题。”安小鱼对楚绮琴说道,“不过你以后出门就要戴人皮面具了,不能让人看到你是太子妃,否则,会给姑娘和七皇子惹麻烦的。” “我保证不会露馅!”楚绮琴看到安小鱼的丑陋,本能地打了个哆嗦,但很快恢复正常,对她嫣然一笑,“谢谢你了!” 安小鱼耸耸肩:“你跟我来吧。” 送走楚绮琴,夏染的心情却没有轻松,墨奕现在连侍妾都开始往外轰了,这到底是想闹怎样!柳玉姚死得如此突然,死前还大包大揽下一箩筐罪名,墨奕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管他呢!夏染用力甩头,又不是她的错,可是……墨奕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气死她了! 乔翎菲将夏染的房间付之一炬,夏权在大惊之余,赶紧给夏染安排新房间,阮曼冬少不了惊骇一番又折腾了不少时间,等夏染完全安顿下来,已经两更天了。 悠云一下午没露面,直到此刻才和乔翎菲一起出现,乔翎菲对夏染说:“王妃,云姐姐今日在府里发现了刺客的行踪,但没逮到人,王妃屋子被人下毒的事很可能与此有关,王妃一定要多加小心。” 夏染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她一个下午都在揣测那诡异的神仙醉,毒圣上门来找麻烦倒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但毒圣倘若当真亲自前来,就不该轻易收手,下毒不成之后一个下午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很不符合他做事的风格。 而且夏染记忆犹新,百里锦玉也是死于她不认识的剧毒,见血封喉,死得相当利索! 天下擅长使毒之人,又岂止毒圣一个!和毒圣比起来,夏染觉得那下毒之人隐藏在相府里的可能性更大,不仅是个使毒高手,武功也甚为可怕。 可是安小鱼指名道姓地说出了神仙醉,这种又残忍又诡异的毒,若不是毒圣所为……夏染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王妃你早点休息吧,奴婢们就在隔壁,如果有事,您喊一声奴婢就能听到!”乔翎菲见夏染无意多说,识趣地拉了悠云的手,两人一起退出去。 夏染闭了眼睛倒到床上,天塌下来明天再说,那黑手一击不成,总是会有后招的,出手次数多了,总能让人抓到蛛丝马迹! 夏染在恍惚中睡了过去,梦中,忽然有人在她身上大力一戳,夏染沉睡的意识瞬间清醒,在本能爆发出来之前管住了自己的眼皮没有睁开,继续闭目装睡。 那人点中的,正是她的睡穴,脚步之轻夏染刚才竟然没有听到。即使是在睡着的时候,轻功能牛到让她听不见响的人,到目前为止夏染只见过三个:墨泫、龙景天和都灵! 现在眼前之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显然是个女的! 那人伸手探进夏染怀里,摸到夏染的骨笛,眸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她将笛子放入口中,用力一吹,没有丝毫声响…… 女子皱了皱眉,难怪龙景天说只有夏染能吹响,吹不响的笛子她拿走也是无用。好在她早有二手打算,女子将骨笛原样塞进夏染怀里,蹑手蹑脚地走了,她会从夏染这里打听出吹响骨笛的方法作为送给墨泫的大礼。 夏染听得脚步声渐远,这才睁开眼睛瞄去,对手的动作极快,她只看到绿色的衣摆一闪,便无影无蹿了,果然轻功高明之极。 绿衣裳,夏染眸中射出一道冷光!乔翎菲还说她们只是奉命来保护自己安全,可夏染记得清楚,悠云穿的,便是一身绿衣裳! 夏染没有多言,继续闭上眼睛,乔翎菲今晚没有露面,这事是悠云一人所为,还是乔翎菲也有分,她会弄清楚的。 第二天安小鱼打水来给夏染洗脸的时候,夏染把她留了下来,在她耳畔低语几句,安小鱼面色凝重,肯定地说:“给你下毒的人不是悠云!太子妃是正午躲进你房间里的,那时候我们还没到相府,太子妃也没见人进过房间,那毒,肯定是早就备着的,否则她也活不到你回来了!” “我知道!”夏染冷冷地说,“相府里有狐狸,我猜那家伙一定和夏伊纯有关系,但具体是哪一只我还没有把握,悠云这只狐狸却是我有八分把握的,先揪出来再说!” 安小鱼这才放下心,嗯了一声:“姑娘心里有数就好!” 安小鱼和夏染商议停当,出门去招呼乔翎菲和悠云给夏染张罗早膳,乔翎菲昨天已经领教过安小鱼的本事,对这个丑丫头没有丝毫小觑之心,“悠云”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咬牙忍了,跟着乔翎菲去端食物。 一柱香之后,两人回到房间,夏染笑眯眯地看着乔翎菲:“昨儿睡得可好?” 乔翎菲点点头:“还好,谢王妃关心。” 夏染又转向悠云:“你呢?睡得还好吗?” 悠云点点头,表示自己挺好。 夏染眼神一凌,用力往地上砸了一个毒弹,趁着烟雾弥漫之际朝悠云扑过去,她刚才的口型明明说的是:你昨晚摸到的骨笛,满意吗? 那句说出来的话,是安小鱼模仿她的声音在她背后说的,可悠云却没有读懂她的唇语,摆明了不是聋子! 打扮成悠云的沐冰凡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了马脚,还吸进不少夏染的毒烟,当下不再伪装,轻啸一声,朝夏染打去。 安小鱼早已服过解药,不受毒烟影响,立刻上前帮夏染的忙,以二敌一,沐冰凡中毒在先,一时间三人斗了个平手,乔翎菲倒霉地又中了毒,虽然还能勉强支撑,但帮不上夏染多少忙。 打斗的声音引来了相府的守卫,阮曼冬看到夏染和皇上派来的宫女大打出手,吓得花容失色,急道:“染染,你别任性,快住手!” 沐冰凡心念电转,一掌将夏染等人逼开半步,飞身朝阮曼冬掠去,拎住她的领子呼啸着跃上高墙。 夏染着急地跺了跺脚,赶紧去追,但沐冰凡的轻功已得刘谨真传,虽然及不上墨泫和龙景天,却比夏染高明得多,即使怀中带着人,还是分分秒闪没影了,夏染不死心地穷追,直追到闹市区,终于不得不颓废地承认自己是不可能找到人了! 她又气又急又后悔,没想到悠云的武功竟然藏得如此之深,她不是没留心观察过,但还是低估了对手,武功越深之人,越能把自己装得锋芒不露,这个亏她在墨泫身上已经吃过,但墨泫在她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她打心眼里就不会拿别人跟他去比! “太子爷明儿还要来哦!”远处娇媚的声音嗲得人寒毛倒竖,夏染心情本就不好,听到这声音更加炸毛,一回头,赫然看到墨奕从青楼里出来,醉醺醺地搂着个一看就很不检点的艳俗女人…… 正文 第77章 有人吃醋了 夏染看到墨奕那副作死的样子,心中蹿出一股无名之火,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太子爷,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竟然从这里出来!不上早朝的吗?” 墨奕喝得颠三倒四,借着酒性一把将夏染抱进怀里:“染染,你来了……” “染你个头染!”夏染对着他的脑袋一通暴捶,“给我回太子府去,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夏染架着墨奕往回走,墨奕任由她摆弄,听话得像个孩子。 “夫人,太子爷还没给钱……”妓.女委屈地鼓着腮帮子,这么大牌的客怎么能赊账呢! “都给你了。”夏染从墨奕腰上解下钱袋,整个丢给那女人,“以后太子如果再来,见一次打一次!” “嗯,太子爷再过来小女一定去太子府向夫人禀告。”那女人看到满袋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不会转了,不知夏染是谁,猜着总归是墨奕的女人,于是嘴甜地说,“祝太子爷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点生个小世子。” 啊呸!夏染很想把那袋银子抢回来! “染染,我们不回太子府!”就在夏染思忖着得去弄辆马车的时候,墨奕忽然不老实地搂住她的腰,“跟我走,我们离开这个皇城,到没有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去……” “你说什么!”夏染吓得差点把墨奕推得摔倒在地,“太子爷你喝多了!” “三十几年来,我就现在最清醒!母后在的时候,我对她不满,母后走了,我才知道我有多愚蠢!”墨奕认真地看着夏染,“我这个太子当不了多久,母后才走没几日,从前那些忠心耿耿的奴才和官员,眼睛都长高了两寸,跑到墨风那里献媚去!夏染,我跟你说,不要以为嫁缘分墨泫能远离争斗,墨风不会放过你的!从前墨泫什么都没有,你还能有个平安日子过,现在他封王了,一切都会不同!他一点势力都没有,墨风要踩死他,比捏死蚂蚁还容易,他死了你也活不成,跟我走吧,我什么女人都不要,只要你一个,嗯?” 夏染从头发丝疼到脚后跟,墨奕在如此潦倒的时候还能记挂她,若说她一点没感触,那是骗人的,可是感激和感情夏染分得很清楚,她对墨奕,只是同情罢了! 夏染咬咬嘴唇,撂出一句狠话:“太子,我不能跟你走,我已经是睿王的人了。” 墨奕的手自夏染额前掠过,抚着她的长发,自嘲地说:“夏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怀疑,你失踪三年,怎么可能是完璧之身,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我知道你一定动手脚了……” 言下之意,你是谁的人我都忍! 夏染彻底抓狂中,她暴躁地将墨奕推倒在地,冷冷地说:“太子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什么资格说要带我浪迹天涯?墨泫从九岁开始就受人白眼,他一个人撑着走到现在,从来没有放弃过。而你,受到一点小挫折就自暴自弃,连只狗都不如,皇上还没废你呢,你自己先废自己了!还要说你喜欢我?你配吗!我绝不会跟比我窝囊的男人在一起,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夏染打小接受的是陆越丰近乎变态的**,他对她不满的时候,会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逼她自己坚强地站起来,她以为所有人都可以这样逼,她没有恶意,她只是看到墨奕颓废的样子心里难受,希望他能够坚强一点。 许多年后,夏染回想起自己今日这番话,仍然觉得无比懊悔,如此她不那么年轻气盛,或许她和墨奕,不会走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 夏染将墨奕丢在街上,毅然决然地拂袖而去,拐了个弯猫在墙角,看着他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拳头蹒跚地离开,才彻底松了口气,一回头,就看到墨泫平静的脸庞。 “不是你想的那样!”夏染的头比刚才更疼了,为嘛她会有这种被人捉奸在床的尴尬? 墨泫向她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傲然说道:“我没有想什么!” 夏染拉住墨泫的衣袖,定定地说:“以后不会了,下次他再挫我也不管了!” 墨泫微微一笑,云淡风清地捉住夏染的手将自己的袖子拔出来:“那是你的事,婚约没有规定你必须事事向我汇报!我今天只是来告诉你,楚绮琴吃了你的假死药,把大祭司吓掉半条命,他现在同意绮琴暂时留在睿王府,不过你最好别落在大祭司手上,否则,他会怎么修理你,可就不好说了!” “墨泫,我娘被人绑架了……” “你娘的事,与我何干?你还是赶快去找你娘吧,免得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具尸体!” 墨泫同情地冲夏染眨眨眼,走得没有丝毫留恋。 夏染咬紧嘴唇,他就这样丢给她一句话,干净利落地走人……她真是傻透了,为什么要可怜兮兮地跟他说阮曼冬的事,墨泫说得对,阮曼冬的事,与他何干!她问心无悔,凭什么要向他低声下气! 七日后。 安小鱼忧心忡忡地看着夏染,自从七日前,夏染发疯似地回到相府,把乔翎菲审问一通,又在相府里进行地毯式搜索,找到一具被人撕掉脸皮的女尸,确认是真正的悠云之后,她就始终沉默,看得安小鱼心里发怵。 乔翎菲前几日在为好姐妹难过,现在缓过神来,也不由得开始担心夏染,她戳了戳安小鱼的胳膊:“后日就要大婚了,王妃怎么连喜服都不试,你也不劝劝?” 安小鱼撇嘴:“谁说我没劝,劝不动怎么办!” 她不止劝过夏染,还去过睿王府,但墨泫跟刺猬似的,谁在他面前提夏染,都会换来他刀也似的目光,龙景天现在都不敢和他逗趣了。安小鱼才提一个夏字,就被他冷瞪一眼,生生把后面那个染字给吞了回去。 乔翎菲纠结地说:“王妃也不去找夫人?就这么干等着?她怎么想的?” 安小鱼没有接话,但在这点上她倒是很笃定,夏染说那些人绑了阮曼冬,还得一日三餐伺候着,不可能忍太久,这几日也差不多该跳墙了,与其大海捞针地找,不如以逸待劳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安小鱼觉得夏染说得很有道理。 龙景天一脸郁闷地看着墨泫:“喂,两日后就大婚了,我听安小鱼说那丫头连喜服都不肯试,她娘也没有半点消息,你确定就不管了?我跟你说,不上花轿这种事,夏染绝对干得出来,到时候丢脸的还是你!” 墨泫皱着眉头扫了龙景天一眼:“你最近这么闲吗!都灵山庄的事都不用管了是吧!” 龙景天翻了个白眼:“兄弟们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事他们会来向我报告的!不过今天晚上你最好去一趟,要商量去找毒圣的计划,这种可能损兵折将的事我总得拉个垫背的。” 墨泫嗯了一声:“知道了,晚上会去。” “喂,那夏染的事……”龙景天的话还没说完,墨泫已经走远了,他只能龇牙咧嘴地扮了个鬼脸,当事人一个比一个笃定,为嘛是他和安小鱼在着急! 墨泫沉脸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知道夏染和墨奕没有奸情,但夏染那天摆明了就是在心疼墨奕,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她跟他保证他以为她是知道错了,只是想再教训她一下而已。 他以为夏染一定会来求他救她娘,没想到那丫头赌了气一连七日都不露面,现在他该如何收场…… 让他主动去找她?或者找到阮曼冬去跟夏染搭讪吗?切!墨泫极度鄙视自己,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向一个红杏出墙的丫头卖好了? 不嫁就不嫁,大家鱼死网破谁怕谁!她敢不嫁! 沐冰凡只有比夏染更郁闷,她跺着脚在都灵山庄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仗着这些年的交情摆平山庄里的头头,向墨泫和龙景天封锁了消息,想急死夏染的,结果人家品着香茶,吃着小饼,一点也不着急,她还得张罗阮曼冬吃饱了没有,生病了没有…… 岂有此理! 沐冰凡气急败坏地问大山:“你确定夏染今天还没有出去找人?” 大山相当之委屈:“确实没有,公主你昨日自己不是去看过的吗,那女人根本就是没事人的样子。” 沐冰凡彻底无语,思忖片刻冷冷地说:“今晚给夏染送封信去,告诉她阮曼冬在都灵山庄!如果她今晚再不来,等着替她娘收尸吧!” 夏染靠在睡塌上闭目假寐,八天了,阮曼冬没有消息,她哪里睡得着,但她必须得忍,她知道她忍得有多痛苦,对手等得就有多着急! 屋外黑影一闪,冷光闪闪的飞镖打破窗户纸,噌地飞进房间,钉在桌上,后面有一张字条。 夏染眼睛一亮,立刻将字条抄进手中,只见字条上写着:今晚三更前,独自到都灵山庄一聚,否则,等着替你娘收尸! 正文 第78章 闯都灵山庄(上)(二更) 夏染将字条捏成一团,原来是都灵山庄的杀手,算算她和那个丑八怪已经有段日子没见了! 独闯都灵山庄绝对是件疯狂的事,但那字条上写着只让夏染一个人去,夏染担心带上其他人会激怒都灵杀掉阮曼冬,而且无论是安小鱼还是乔翎菲,带去都不管用,管用的那个…… 人家说了,她娘与他何干! 都灵山庄并不难找,都灵有很多秘密基地,但都灵山庄的位置,他却从来没想隐瞒,反正把它搁在闹市区也没人敢去造次! 夏染避开乔翎菲和安小鱼的注意,独自来到都灵山庄,深吸一口气,走进那扇透着诡异的大门。 “主子,苍鹰叫了,有人闯庄,您要不要去看看?”大山紧张得屏住呼吸,今天死定了! 墨泫最近将事情交待给龙景天打理,已经一个多月没现身,沐冰凡和大山都没想到他今晚会来,否则,他们绝不会约夏染今晚过来。 墨泫诧异地瞥了大山一眼,戴着丑陋面具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说:“有不怕死的就让他进来好了。” “嗯……是……是。”大山郁闷之极,他知道沐冰凡虽然没有现身,但一定在暗处看着他,他冒险暗示墨泫一定惹公主生气了,结果墨泫还不领情,一个是都灵山庄名义上的创始人,一个是山庄实际上的控制人,他夹在这两位主子中间,真不是一般的命苦! 夏染睁大眼睛,小心翼翼,都灵山庄里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着实出乎夏染的意料之外,但越是没有守卫,她越是警惕,都灵敢如此张狂,一定是有所准备。 夏染一路小心,走过一个山洞时,身后忽然咚地一声,厚重的石门牢牢锁住,她秀眉紧锁,赶紧向前冲刺,但机关的速度比她快,她还没来得及跑掉,前面的石头又关闭起来,将夏染整个关在一间密闭的石室中。 夏染立刻蹿到石室的一边,背靠石壁,警惕地看着屋里会有什么机关,但石室既没有飞刀,也没有毒箭,只是隐隐吹出略带腥臭味的阴风。 夏染松了口气,原来是毒气室,撞到百毒不倾的她算都灵倒霉,她只要找到机关打开门就可以了! 可是这周围空无一物,放眼望去就是尽头,什么都没有,到哪去找机关? 夏染小心地沿着石室的侧壁和地板摸索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异样,她又敲了一遍,也没发现有镂空的石板,她郁闷地抬起头,见鬼的都灵把暗门设在哪了! 许是被毒气薰到,一排排蟑螂连着队沿墙壁往上爬,个别运气不好的,眼瞅要爬到屋顶,却没抓牢从高处跌落,只能重头再来。 夏染心念电闪,谁规定开门的机关只能在侧壁和地板上?都灵轻功那么高,倘若弄在天花板上,上上下下开门对他来讲一点也不困难! 这世界上的事说穿了都不蹊跷,就看你能不能想得到…… 夏染兴奋地一跃而起,好在她得了赤血蛇的实惠,否则依她原来的轻功,还真跳不到这么高的洞顶,现在她用力起跳已经能触到头顶的石壁了。 夏染跳上跳下,累出一身臭汗,终于成功找到了机关,头顶的大门轰然打开,满天星斗灿烂空灵,她赞叹地咂咂嘴,原来门也在上面! 死里逃生离开毒气室,夏染继续前进,还没走到五十米,脚下的泥地忽然一沉,夏染条件反射,机敏地一跃而起,在空中转了三圈儿,落在侧旁一株参天大树上,只听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泥地赫然现出一个深坑,飞出十几只毒箭,直插云霄,半晌都没掉下来,劲道之强,令人咋舌。 这如果被打在身上,绝对就是死路一条! 夏染惊出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足下一轻,树枝骤然断裂,夏染没想到这看上去很牢靠的树枝竟然也是个机关,哗哗声响,树的主干上裂开无数小孔,细密的银针自树干处射出,铺天盖地,足有数千只之多…… 夏染的瞳孔瞬间放大,果断解下腰带,勾住足下断落的树枝,使出吃奶的劲将树干拎上来,横在面前挡住细密的银针,脚下的泥地龟裂开来,数百只竹箭向上急射,箭尖漆黑,显然淬了剧毒,夏染郁闷地咬紧嘴唇,这哪里是机关,根本是屠杀,完全不给人留活路! 她抓着树枝,下坠的速度出奇的快,旁边的树干还在射出银针,她手上只有一根树干,不能挡两个方向,千钧一发之际,夏染双脚用力在树干上一蹬,借力往反方向跳去,这下如果落不在实地上,她就死定了,如果再有什么机关,她也死定了,但她已被逼上绝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的救生手段。 “啊!”夏染闷呼一声,扒住泥地的边缘借力跃上,踏到坚实的土地,没有摔到埋竹箭的深坑里,但坑中射出的毒箭,已有两只打在她身上。 夏染坐在地上吃力地喘了两口气,发狠地拔出侧腰和右腿的毒箭,撕下裙摆将伤口裹起来,还好有赤血蛇,否则她又死一次了,她今天能活着,多少有运气的成分。 夏染恼火地握紧拳头,都灵约她来山庄,就为了杀掉她?他怎么想的!她以为他是想知道骨笛的事! 夏染撑起身,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 大山暗暗乍舌,鹧鸪叫了,夏染已经闯过两道机关,那女人有那么厉害?他还真没看出来!连都灵大人眼里,都有那么点诧异了…… 夏染走得更加小心,生怕地上再蹿出什么箭啊刀啊之类的,可是平平安安走了一百米,啥也没有,再过一个密闭的走廊就是山庄的房间了,夏染直觉这个走廊不可能太平。 果然,一进入走廊,前后的门就关了起来,这次速度来得极快,门才关,走廊的缝隙里就传来一道强劲的掌风,夏染拼尽全力往侧边跳开,还是被余风扫到,打得她呼吸不畅,好半天喘不过气。 只听砰地一声响,两股掌风在空中相撞,震得山壁隐隐颤抖。 夏染骇然,这间走廊经过都灵的精心设计,走气的通道甚为特别,刚才那两道掌风应该是有人在外面打进来的,经过狭小的气道,将掌力放大数倍,如果是墨泫或许还能拼一拼,但是夏染,被打到死定了! 坐在地上的夏染感觉到又有掌风袭来,赶紧从地上跃起,地面赫然被拍出了一个深坑,她身在半空,又有一道掌风朝她的脸面打来,夏染使出全力扭动腰身避开锋芒,被那厉掌打在腰上,她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打得撞上墙壁,腰间刚止住的血又开始狂涌。 看来外面的人不止一个,而且能看到夏染的位置,她就像是被圈在瓮中的土鳖,这样下去只能活活被打死! 夏染咬紧嘴唇,这些人肯定不会让她慢慢找机关,那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夏染发狠地从地上跳起来,顾不得止血,运起轻功在走廊里飞奔,外面的人看到她伤得这么重竟然还跑得动,无不愕然。 总算陆越丰十几年的训练没有白费,夏染在绝境时爆发出来的狠劲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她机警地选取逃跑路线,尽量用最快的速度让走廊外面的人无从下手,跑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她顿住脚步,仿佛再也跑不动。 砰!数道厉掌一起朝她打过来。 夏染早已看好方向,麻利地躲到旁边的石缝里,几道厉掌***在山壁上,山石飞溅,走廊被生生震出一个大洞,这是共鸣的作用,这些人的掌力加在一起或许震不塌石壁,但同时出手,夏染挑的位置又是个相对狭小的通道,与都灵设计的气道原理类似,果然一击得手。 大山朝外面探了探脑袋,见走廊生生被炸出一个洞,脸上不由得泛出两分菜色,那女的不是人,他发誓再也不去招惹夏染,以后看到夏染他都绕道走! 夏染警惕地看着四周,她好不容易逃出走廊,结果刚才和她隔墙相对的杀手,现在变成了面对面,六名都灵山庄的杀手分分秒就将她合围。 夏染心念电转,她身上的血带毒,如果溅到这些人嘴里,他们应该活不成,可是那又得有实力加运气的成分!夏染头疼地将骨笛塞进嘴里,用力吹响,都灵你到现在还不露面,脑子有毛病吧! 墨泫听到那凄远悠长的笛声,眼神一凌,手中的杯子瞬间被他捏得粉碎,大山还没来得及眨眼,墨泫已经消失不见了。 “闯山庄的是夏染?”龙景天简直无语。 大山欲哭无泪:“公主逼的,我是真没办法啊!” “住手!”夏染吃力地避开三人的攻击,眼见第四掌就要拍到她胸口,终于听到了都灵的声音,那个差点打到她的人被拍得飞出三丈远,都灵冷冷地说,“我要捉活的!” 夏染喘了两口气,都灵的智商终于回归到她能理解的范畴了。 正文 第79章 闯都灵山庄(下) 墨泫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染,她浑身是血,腰间的伤看得他毛骨悚然,他赶紧伸手封住她身上的两处要穴,血流的速度顿时慢下来。 夏染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都灵果然不愿意她直接挂死,此时不谈条件,更待何时! 她扬起下巴,将骨笛拿在手里,挑眉对墨泫说:“放了我娘,否则我捏破这该死的笛子,保证你连块完整的骨渣渣都看不到!” 墨泫眼前一黑,什么,阮曼冬在都灵山庄?他抿了抿唇,冷冷地对六名手下说:“把这个女人关进地牢,我随后亲自来审问!” 夏染被人不客气地扭着胳膊拎走,墨泫忍不住怒吼:“轻点!我要活的!” “呃……”几名杀手对视一眼,一齐温柔起来,夏染笑眯眯地说:“想知道骨笛的秘密,就对我客气点,听你们老大的没错!” 墨泫听她还能挤兑得了人,暗自松一口气,可是看到夏染身上内伤外伤全都是伤,他心里的滋味,他绝不想让别人知道。 墨泫沉着脸回到房间,阴郁地盯着大山问道:“沐冰凡在哪里?” 大山额头冷汗直冒,刚伸手往背后一指,墨泫已经一掌把他身的的墙给震塌了。 沐冰凡本有充足的时间能溜走的,但她忍不住想看墨泫对夏染的态度,所以一直没走,现在要走却走不了了。 她撇撇嘴,不服气地对墨泫说:“不就是一只骨笛嘛,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干嘛这么凶咯!我也是好心想帮你的忙,才用夏染她娘把她引来,还不是为了替你套骨笛的秘密!” “引来?”墨泫眸中闪着危险的冷光,一步步朝沐冰凡逼近,“你把夏染引进都灵山庄却不告诉我,你这是想要她的命,不是想知道骨笛的秘密!” “都灵,你吼我干嘛!”沐冰凡第一次听到墨泫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立刻炸毛,“我想要她的命又怎么样!如果龙脉只有夏染一人能打开,那就让它长埋地下好了,只要别人拿不到,我们现在过得也挺好,你何必憋屈地去娶那个小贱人!我不管她知道什么秘密,敢对你动心思,我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寂静,人人都知道夏染是即将过门的睿王妃,沐冰凡直截了当地指出婚事,无异于挑明了墨泫的身份,龙景天头大如斗,这屋里有都灵山庄大大小小二十余名头目,女人果然麻烦! 墨泫眯起眼,缓缓扯下脸上疙瘩的人皮面具,目光清冷地看着沐冰凡:“你闹够了没有!” 沐冰凡自知失言,但她在暴怒之下,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她纵身跃到墨泫身边,逼视着他的眼睛:“你不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我不相信你会因为一只骨笛娶自己不想娶的人,你真想娶夏染,对不对?” 墨泫的脸色犹如大理石雕,没有一丝波动。 “你真的喜欢她,对不对!”沐冰凡失控地尖叫起来,“墨泫,你说你的心死了,我懂,我愿意陪你一起死,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娶别人,这对我公平吗!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能替你报仇吗?她能像我一样帮你撑起都灵山庄吗?她连她自己都保护不了,只会拖你后腿!” 沐冰凡琥珀般的大眼睛溢着晶莹的泪水,她向来是个骄傲的人,只有在墨泫面前,她才肯低头。 墨泫冷冽的目光稍稍柔和了几分,叹了口气:“公主,你是金枝玉叶,烟皇的掌上明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应该得到……” “够了!你这套假惺惺的温柔对我已经不管用了!”沐冰凡尖叫着打断墨泫的话,“我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杀掉夏染,我们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要么,我们一拍两散,这些年你和都灵山庄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我心里有数!我会说服父皇让我带兵南征,让你这破山庄鸡犬不留!” 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骤降,都灵山庄的杀手向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最恨人要挟,他们听命于沐冰凡因为她武功高强,还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但沐冰凡刚才的话不仅触到了墨泫的逆鳞,更犯了众怒,所有人都看向墨泫,想要他有个反应。 墨泫身影闪动,已经朝沐冰凡掠过去了,他们师出同门,他的资质较沐冰凡高出很多,练功又勤勉,真要动起手来,沐冰凡打不过龙景天,更不是墨泫的对手! 沐冰凡一时半会儿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她对自己的能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做梦也没想到墨泫真的会和她动手,又惊骇又心痛,声音颤抖地问:“你……当真要杀我?” 墨泫凛然收手,冷冷地说:“我不想杀你,滚回烟国去!” 沐冰凡惊骇地看着墨泫,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再不是那个会捉蛐蛐来逗她开心的墨泫了,以前不管她有多任性,墨泫最多板起脸教训几句,可是今日,因为夏染,他对她动手…… 还有人比她更悲哀吗? 沐冰凡跺跺脚,红着眼睛跑了,寂静的山庄里只留下一串悲鸣,龙景天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看到墨泫,他果断决定这辈子都不要招惹女人! 墨泫深吸一口气,跟沐冰凡说清楚也好,既然她迟早要伤心,长痛不如短痛,她和他是一类人,伤心之后,会缓过来。他转向大山问道:“阮曼冬在哪里?” “在……地牢!” 墨泫嗯了一声,在大山耳畔低语几句,转头去找夏染。 龙景天对着一屋子大小头目冷声说道:“七皇子的身份,你们谁说漏了嘴,就自己干脆利索地了断,别落到我手上,否则我保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们先让我见到我娘,确定我娘平安无事,我会考虑将吹骨笛的方法告诉你们,这是我师傅的不传之密,我死了,你们下辈子也吹不响骨笛!” 墨泫还没进门,就听到夏染讨价还价的声音,他眸中闪过一丝笑,伤得这么重,中气还这么足!小丫头简直是打不死的蟑螂! 他戴好人皮面具推门而入,几个手下都纷纷让道,墨泫眯眼扫视着夏染:“见到阮曼冬,你就会把吹骨笛的办法说出来?” 夏染相当老实地眨眨眼:“我的命都在你手上了,你觉得我能玩什么花样?” “带她去见阮曼冬!”墨泫一挥手,干净利落地下命令。 几名杀手赶紧小心翼翼是架起被锁着铁链的夏染,把她带出牢房,墨泫在前面领路,几个杀手肚里暗暗称奇,阮曼冬之前关的不是这个方向,换牢房了?奇怪! 看到憔悴的阮曼冬,夏染的心抽搐了一下,都是她把娘害成这样,她真是太不孝了! 墨泫趁夏染不备在她背后猛推一记,夏染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腿上剧痛,心里却是一阵狂喜,铁链砸在地上的声音如此空灵,这里有暗道啊! 她赶紧抬头瞄了墨泫一眼,墨泫眉毛都没挑一下,显然是没有注意到。 “现在可以说了吗?”墨泫低头审视着夏染,这小丫头发现机关了,后面要玩什么花样呢,他还是有点好奇的。 果然夏染舔了舔嘴唇说:“我饿了,想吃香酥鸡,要整只的那种,你给我弄碗鸡来,我吃饱了再说!” 几个杀手相当无语,夏染知道这是哪里吗?这可是都灵山庄!她面对的,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都灵大人!她竟然敢提这种狗血的要求?更狗血的是,都灵大人竟然转向他们说道:“去弄碗香酥鸡来!” “主子,庄里的厨子不会做这个。” “那不会出去买吗!” 大半夜的,上哪买去?但面对都灵大人那张说话不爱说第二遍的脸,几名杀手一咬牙一跺脚,变也得变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香酥鸡送到夏染面前,还冒着热气,她很不淑女地用牙撕下一只鸡腿,用被铁链捆牢的双手抱着一通狂啃,墨泫的心又开始泛疼,难道她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 风卷残云地解决掉一只鸡腿,夏染看了墨泫一眼:“你放我娘走,我就告诉你骨笛怎么吹。” 墨泫戏谑地扬起头:“你觉得我有这么好骗吗?” 夏染咬咬嘴唇,骨笛的吹法她绝不能说,说出来她对都灵就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了,她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骨笛很难吹,要求舌头很灵活才行,明日吧,明日我教你吹笛的法门,我喜欢清静,你让这些黑漆漆的讨厌鬼到外面守着。” 夏染一边说,一边用下巴示意杵在牢里的杀手。 “好!”墨泫欣然接受,拂袖而去,再次让六名杀手傻了眼。 阮曼冬心疼地看着夏染满身的伤痕,声音颤抖地说:“染染,你受苦了……” 夏染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话,低头啃下一只鸡翅膀,吃掉肉,用牙咬着细骨头插进铁链的锁扣里,小心地移动,只听啪哒一声,锁扣应声而开。 正文 第80章 不闹了好吗(二更) 阮曼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染染什么时候学的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夏染朝阮曼冬竖起一只手指,跑到那块镂空的地板上摸索起来,轻轻敲击,打开石砖,下面果然是一条地道。 夏染同样帮阮曼冬撬开手上的铁链,解下腰带,一端绑在阮曼冬衣服上,另一端绑在自己手腕上,又脱下外套,将香酥鸡打包装好,小声说:“娘,我们走,你跟在我后面,不用怕,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 阮曼冬现在已经彻底不认识夏染了,她失踪的三年经历过什么,能让她换了个人似的!她但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当下点点头,跟夏染一起跳进地道里。 地道很窄,站着无法通行,只能靠爬的,夏染在前面爬,阮曼冬在后面跟,虽然夏染腿上有伤,爬起来相当吃力,但她咬牙忍了,因为这是她唯一的生路,夏染可不想带着阮曼冬从那些机关里再穿一次。 她原本担心这地道不知道有多长,所以带着香酥鸡以防路途太远,没想到爬了一个多时辰,前方已经透出少许光亮。 “娘,要撑着!”夏染给阮曼冬打气,“我们就快到了!” 阮曼冬声音哽咽地说:“染染,你的腿……又开始渗血了。” 夏染回头一笑:“没事,小事,不过娘千万别碰到我的血,我血里有毒!”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天边已经大亮,夏染回过头,都灵山庄的大门和篱笆赫然已在身后,她们竟然真的就这样溜出都灵山庄了,运气好到连夏染都不敢相信! “别动!站住!”站在哨岗上守卫的杀手看到夏染从秘道里爬出来,立刻搭弓上箭,对准了夏染的方向,学着苍鹰叫了两声,夏染眼尖地看到远处的塔楼上,哗哗地冒出一排脑袋,手上都举着弓箭! “告诉都灵,如果他放箭,我就捏碎骨笛!”夏染咬紧嘴唇,运起内力向那些弓箭手传话,除了哨岗的那名杀手之外,其他的弓箭手都离得很远,这种距离,如果是夏染自己本不用怕,但带着阮曼冬,她处处掣肘,不得不加倍小心。 “你觉得我是受人要挟的人吗?”哨岗上忽然冒出一个丑陋的脸庞,墨泫的声音不大,却传得极远,夏染和阮曼冬都听得很清楚,“你捏碎好了,放箭!” 夏染抱起阮曼冬夺路飞奔,都灵说得出做得到,这场谈判已经破裂,没什么好再谈的! 一支支冷箭朝夏染射过来,箭尖淬着暗褐色,似是喂了毒,夏染勉力闪避,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破裂。 墨泫自哨岗的杀手手中夺过弓,搭上一双箭,对准阮曼冬的方向射去,箭带上他的内力,射得比寻常的箭快了一倍。 “啊!”夏染百忙之中将阮曼冬推开,两只箭都打在她背上,好在墨泫使了巧劲,算准力道,没有把她伤得太重,阮曼冬吓得面如土色,夏染咬紧牙继续夺路而逃。 龙景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墨泫:“你疯了!这箭上有毒的。” 墨泫低下头冷冷地说:“这么容易就逃走,你觉得夏染会相信吗?那毒两个时辰之内不会要命,我现在去相府!” 话还没说完,墨泫已经不见了,龙景天摇摇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墨泫当着手下的面,说话声音竟然带颤的,早就跟他说了和夏染闹别扭没好处,墨泫就是不听,现在还不是自己心疼! 夏染撑着逃离都灵山庄,天幸她藏在庄外的马没有被发现,于是立刻翻身上马:“娘,你会骑马吗?” “会!”阮曼冬不会武功,骑马却是高手。 “那就好!”夏染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扑倒在马背上。 “染染,染染!”阮曼冬看着夏染满身的血,知道她早就体力透支,赶紧跳上马,将她放在马鞍前面。 她不敢去拔夏染背后的箭,只能两腿一夹,先逃出这个鬼地方再说。 阮曼冬不识路,现在太早路上人又少,数次跑错道,跟在后面的墨泫差点就忍不住要露面了,好在两个时辰之内,阮曼冬总算磨蹭到相府,安小鱼和乔翎菲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夏染的样,安小鱼跺跺脚:“我去找七皇子,绑也要把他绑来!” 安小鱼才出门,就看到闲庭信步的墨泫,后者淡淡地说:“听说夏染不肯试喜服,我来看一下。” 安小鱼各种激动:“七皇子快来,姑娘受伤了!” 墨泫不用她说第二遍,立刻冲进房间,乔翎菲已经替夏染拔出了扎在背上的箭,急得眼眶通红:“王妃不行了,怎么办?” 墨泫心里一惊,那丫头可是打不死的蟑螂,依他对夏染的判断, 她还不至于到生死边缘才对,他将乔翎菲推开,搭了搭夏染的脉,心中越来越凉,真是气若游丝,而且是中毒之症。 不可能!他箭上的毒哪有这么厉害,可现在夏染体内简直就是个巨大的毒药库,怎么几日不见,她中了这么多毒! 安小鱼着急地说:“姑娘一定是中了什么毒,跟她体内的毒血起冲突了。” “什么毒血?” 安小鱼难过地看着墨泫:“七皇子,我几天前发现姑娘百毒不侵,应该是赤血蛇的原因,中了神仙醉都没事,当时我很惊喜,可后来又想,天下剧毒相生相克,万一哪天……” 墨泫咆哮地怒吼:“你怎么不早说!” “七皇子你都不来,我怎么说!” 墨泫没法和安小鱼争辩,立刻伸手抵住夏染的手掌,将内力送进她体内,引导着她自身的内力在体内盘旋,低声命令:“不许死,听到没有,争气点!” 夏染的脸色从死灰开始泛出黑青,然后又变得土黄,乔翎菲倒吸一口凉气,墨泫在用内力逆转夏染的经脉?这么危险的事他都敢干?而且,墨泫竟然会武功? 刘谨的内功,与其他内功的区别就在于,他的经脉是逆流的,过得去这关,能突破常人的极限,过不去这关,则是死路一条,有墨泫强劲的内功做支撑,加上夏染的经脉本就与常人不同,逆转起来安全很多,但墨泫练了一年,却要她在一个时辰之内小成,两者相抵,危险系数丝毫不减。 安小鱼紧张得将嘴唇咬出了血,阮曼冬眼前一黑,晕死过去,安小鱼赶紧把她扶到隔壁躺好。 “夏染,撑下去。”恍惚中,仿佛有人在夏染耳畔低语,带着一点挑衅,一点……哀求。 夏染全身的血好像被人抽干了似的,似乎有人将拿擀面杖在她身上横着辗、竖着辗,恨不得把她丢进绞肉机里打成泥浆,有人紧紧拉着她的手,手掌宽厚,掌心的热气渗进她体内,只有靠近那股热气,她才能勉强呼吸两口。 夏染用力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迷糊的轮廓,看不清对方长相。 “墨泫,墨泫?”她低言轻语,她看不见,但她知道是他,每次她要死要活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都是他。 “我在这,不怕。”墨泫的声音在夏染耳畔萦绕,“再忍一会就好。” 尽管意识游离,夏染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委屈:“你不是说不管我的嘛,不稀罕你管!” 她不是个依赖别人的人,遇到事情也没有求人帮忙的习惯,但是谁都可以不管她,墨泫怎么能不管她! 掌心的温热狠狠颤抖了一下,温柔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懊恼地说:“不要搭理那个疯子,他就是嘴里说说,不会不管你……” 过了一个时辰,夏染的脸色慢慢变回苍白,嘴唇虽然没有血色,却不再现出死态,乔翎菲和安小鱼对望一眼,奇迹! 墨泫缓缓收功,吻了吻夏染的额头,小丫头总能给他惊喜,她体内的毒素已经被内力带得融为一体,不会再冲突了,但他内力耗损严重,想要恢复到原本的水平,只怕得半年时间。 夏染幽幽睁开眼睛,正看到墨泫疲惫的脸。 “放开我!”夏染的声音冷得像冰,温柔只存在于梦境,回到现实,她立刻变成满身倒钩的小刺猬。 “染染,不闹了好吗?不要再这样两败俱伤,不要再让我这么心疼。” 夏染惊骇地看着墨泫,他第一次叫她染染,第一次这么坦诚地承认他心疼她…… 他那么可恶,她想着不会再原谅他了,为什么他短短一句话,她的心却开始颤抖? 安小鱼微微一笑,转头对乔翎菲说:“我们出去吧。” 顺手捎上房门。 墨泫轻柔地将手探进夏染怀里,在夏染发脾气之前把手抽了回来,掌中握着的正是那只万恶的骨笛。 他反手将骨笛按在床上,抬起手的时候,床上只剩下一堆粉末…… “喂!”夏染暴跳如雷,“这可是我师傅送我的,你凭什么给我弄成这样!” 墨泫捉住她的小手顺势将她圈进怀里,邪侫地说:“这只骨笛我看它不顺眼很久!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你只有夫君,没有师傅!” 正文 第81章 嫁进睿王府(三更) 夏染很想挤兑墨泫两句,但是看到床上那一堆如雪的粉末,她又说不出话来,原来墨泫真的不在乎这破笛子。 眼见夏染的眼神越来越柔和,墨泫不动声色地笑了,趁她失神之际解开了她的衣带。 “你……” “嘘!安静!”墨泫竖起一只手指放在自己唇际,“只是给你上个药,保证没别的,染染你最近越来越不纯洁了。” 夏染脸色微红,噘了嘴移开目光,墨泫看到她害羞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荡,他赶紧收敛心神,她刚刚死里逃生,三个月之内都不能行房事,反正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 夏染扯过被将自己盖起来,小声说:“药给我,我自己会上药。” 墨泫哑然失笑:“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现在来挡,是不是晚了点?” 夏染的脸更红了…… 墨泫低头靠近夏染的脸颊,深深地看着她:“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我终于看到不伪装的夏染了,早知道把骨笛拍碎能有这效果,我不会等到今日才动手。” 夏染定定回视着墨泫,他的眸光深沉似海,好像无论她有多少惊涛骇浪,到了他那儿都可以无限地被包容,夏染轻轻闭上眼睛,意识到过了明天,她就真的是睿王妃了。 夏染唇边勾起温柔的笑,静静等待,这个情况下,墨泫应该会吻她吧,可是等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生,夏染睁开眼,看到墨泫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恼羞成怒地在墨泫胸口拍了一掌,换来后者不怀好意的坏笑:“有三件事我要告诉你。” “说!” 墨泫抱了夏染的身子,让她窝在自己怀里,柔声说:“第一,刚才为了救你的命,我把你周身的经脉逆转了,你不是总想跟我学功夫吗,第一步,就是要逆转全身经脉,这凶险无比,我一直不想教你,刚才迫不得已只能强行逆转,还好你命大,突破了这道瓶颈,以后你的武功可能突飞猛进,但是这三个月内你会武功尽失,自己心里有个数,悠着点。” 夏染立刻眼睛发亮:“我跟你练一样的武功,那以后我就有机会打赢你了?” “咳咳!理论上说凡事皆有可能,不过现实上……”墨泫撇撇嘴,在夏染唇边偷了记香,“这个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 夏染狐狸般地笑笑,走着瞧。 墨泫继续说:“第二,我的仇一定要报,太子、墨风、贵妃、还有那些当年参与了陷害我娘的朝臣、遥国贼子,我都不会放过!但现在只有墨风知道我的一部分实力,太子未除之前他无意透露我的身份,我也暂时不想让所有人知道……” 夏染打断了墨泫的话:“我不会替你报仇!” 墨泫微微一笑:“你是负责给我扯后腿的,报仇,从来没指望过你。” 夏染无语中:“那你跟我废话半天干嘛?” 墨泫不动声色地说:“我是想告诉你,我这么个半道里杀出的睿王,最近在朝堂上引来了不少关注,皇后虽死,余党却不少,睿王府里现在热闹加热闹,不知埋了多少钉子,我若是把他们赶走会引人怀疑,所以来者不拒全收下了,留给你解闷。” “咦!”夏染恼火地坐起身,“我不闷,谢谢!” 墨泫将她拉回自己怀里,小心翼翼不碰到她的伤口,调侃地说:“这么点事对你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以后王府里的事物,都是王妃说了算,本王保证言听计从,你很威风的。” 夏染哼了一声:“哦?那王爷介不介意以后都睡在书房里?” 墨泫向她凝视了片刻,淡笑:“如果王妃执意如此,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夏染不信任地扁着嘴:“第三是什么,你又想了什么馊主意来消遣我?” 墨泫顿了顿声:“你保证不生气我才说。” “那就别说,我从来不保证什么。” 墨泫收紧双臂,将夏染箍在怀里,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第三件,我虽然把骨笛拍碎了,但是想要打开龙脉,并非只有骨笛才行,我想着如果打开龙脉是靠声音,苹果或许也可以……” 怀里的身子僵了一下。 墨泫低声说:“我不想再瞒你什么事。其实我不是非打开龙脉不可,但那里面的东西,我不想让它落到遥国手上,因为遥国我一定要灭!” 夏染抬头,看向墨泫的侧脸,沉默了许久咬着嘴唇说:“不许杀了苹果……苹果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墨泫宠溺地拍了拍夏染的小脑袋,他以前一心想着要牢牢控制夏染,可是锁得越紧,她反扑得越厉害,现在他给她留一片天,让她自己去选择方向,她反而愿意落到他肩上了。 “七皇子,姑娘,不好了!”安小鱼着急上火,连门都没敲就一头扎了进来,看到两人暧昧的样子,尴尬地眨眨眼。 夏染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推开墨泫,墨泫却像没事人似地坐起身,瞅了安小鱼一眼:“怎么了?” 安小鱼深吸两口气找回自己的情绪,跺着脚说:“乔翎菲跑了……都怪我太大意,她喝了姑娘的毒血,似乎抗毒能力也比以前强了,我给她下了毒,她居然还是跑掉了……” 夏染皱起眉怒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安小鱼委屈地咬着嘴唇:“她看到七皇子会武功了,她是皇上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夏染头疼地捋了捋长发,安小鱼是好心,但……这种杀人灭口的方式真的合适吗…… 墨泫微微蹙眉,但片刻之后还是淡定地说:“看明日的情况吧,多想也无用。” 夏染低下头,她和墨泫的婚事,该不会生出什么变数吧…… 安小鱼知道闯了祸,一直闷闷不乐,直到第二天夏染找她问喜服在哪里,她才抬起头:“姑娘,你……还要试喜服吗?” “试,为什么不试,皇上又没有说什么,我不嫁那叫抗旨。” 安小鱼郁闷地低下头:“都是我不好,什么事也办不好。” “墨泫都说没事了,天塌下来他顶着,砸不到你。”夏染拉着安小鱼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下次小心就是。” 安小鱼嗯了一声,把喜服拿给夏染:“姑娘,试试吧。” 喜服是简单的正红,没有太多花哨和华贵的设计,却做得极为合身,完美地勾勒出夏染玲珑有致的身材,是她喜欢的款式,夏染又惊又喜:“这衣服做得可真好,不愧是宫里的裁缝。” 上次的裁缝只是随便一量,夏染以为他根本没用心,不想竟然做得这样合适。 安小鱼捂着嘴笑了:“这哪是宫里裁缝做的呀,是七皇子今儿早上派人送来的,七皇子这么几日不肯露面,原来是在家里忙着给小姐做嫁衣。” 夏染恶狠狠地瞪了安小鱼一眼,安小鱼赶紧扭开头:“我去给姑娘拿吃的。” 夏染不放心地呆了一整天,随时防备墨清扬要来跟她为难,可是这一天过得极为平静,除了阮曼冬忽然出现在相府引起了些骚动以外,没有其他异动。 墨泫没有露面,却把龙景天派到了相府,显然是担心夏染会出事,事实证明他也多虑了,夏染一点事都没有,她还真希望能出点什么事,因为阮曼冬事无巨细的叮嘱嘱咐,差点活生生地把她烦死。 嫁衣披上身,墨泫的花轿已经停在相府门口,夏染向夏权和阮曼冬拜别,沿着红绸走向花轿,鞭炮炸响,好不热闹。 马背上的墨泫养眼得天怒人怨,阮曼冬眼眶微红,现在不止夏染让她看不懂,墨泫更让她看不懂,但昨天墨泫瞅夏染的眼神,阮曼冬相信他会对女儿好。 封妃的礼仪异常繁琐,夏染身上有伤,折腾一整日累得够呛,等喜娘把她扶到洞房让她在这里等睿王的时候,夏染已经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她抓狂地将盖头一掀,扯下凤冠,在床上躺了个大字,遭罪啊! 喜娘张口结舌:“王妃,您……您这不合规矩……” 夏染把她的话当空气,喜娘看到她那张生人勿近的脸,纠结了两下,还是决定不要惹事为妙,旁边两个丫鬟也是各种不可思议,对望一眼,谁也没吭声,均是目含鄙色。 过了一个时辰,墨泫走进房间,看到夏染的放肆不由莞尔。 “王……爷……”喜娘尴尬地扯出勉强的笑,“请王爷……” 按规矩该挑喜帕了,可夏染这样,还挑什么喜帕! “你们退下吧!”墨泫微笑着朝屋里的三人摆摆手,“王妃太累,规矩就免了吧。” “是!”喜娘如蒙大赦,却又忍不信鄙视地瞟了墨泫一眼,这王爷会不会太窝囊一点!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房间,墨泫拉起夏染的手,缓缓将真气输入她体内,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收功问道:“好点了吗?” 夏染眼珠子转了两圈,意味深长地朝门口瞥去,对墨泫嫣然一笑:“七皇子,我今儿累了,不如你睡书房去吧。” 正文 第82章 提督门事件 墨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染,夏染扬起下巴朝门口示意:钉子钉子,王爷请注意演技! 墨泫忍俊不禁,温热的唇靠近夏染耳畔,好奇地问:“你怎么听到门口有人的?你的内功现在应该全部冬眠了才对。” 夏染扮了个鬼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刚才给我输内力的时候一直在往门口瞄,我又不是瞎子。” 墨泫微微一笑,起身走人,打开房门,果然看到刚才站在屋里的翠儿没有走远,墨泫默默与她擦肩而过,翠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睿王妃竟然在洞房花烛夜把睿王爷赶去书房? 夏染舒服地闭上眼,如果都是这样当王妃,倒也不错。可是半个时辰之后,她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因为天杀的墨泫又折回来了。 墨泫大咧咧地落到床上,淡定自若地说:“钉子睡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墨泫,隔墙有耳,说不定哪里就有你看不见的高手……” 墨泫低头吻住夏染哆嗦的唇:“你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吗?” 夏染鼓着腮帮子,她就知道墨泫说睡书房这事可以商量绝对是瞎扯的,不到一个晚上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墨泫果然不怀好意地冲她笑笑,伸手解开夏染的衣带,夏染闭起眼,她从前就反抗不了墨泫,现在……懒得白费力气了。 墨泫看到夏染微微泛红的脸颊,半推半拒间隐然的纵容,还有她百合般幽香沁人的肌肤,心里仿佛被小猫的肉垫垫挠了一下,他赶紧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放到夏染腰间的伤口上,从怀里拿出药,将药膏涂在她伤口处。 夏染闭着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墨泫温热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小心地抚过那些大大小小的箭伤和擦伤,然后将她抱在怀里,没声了。 夏染这才睁开眼,墨泫又没有碰她? 黑暗中传来他的轻笑,墨泫顺手在夏染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贼溜溜的看什么?你现在伤成这样,我什么都不会干,不用期待了,这是治伤药,吃下去。” “期待个鬼!”夏染恼羞成怒,她哪有期待,她只是觉得有点好奇罢了,而且就一点点! 墨泫合上夏染的衣服,幽幽地说:“染染,都灵把你伤成这样,我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都灵山庄的事我来处理,以后遇到事情不要自己去冲锋陷阵,我不会再让你受伤,明白吗?” 夏染诧异地看了墨泫一眼,伸手用力去掐他的脸颊。 墨泫笑骂:“干嘛!” “我看你是不是易了容的!”夏染眨着眼,“七皇子忽然变得如此温柔体贴,我真心不习惯。” 墨泫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冷哼一声:“从前你是不相干的人,现在是我的人,你出了事,丢脸的是我,你觉得我会让你继续丢人现眼吗!” 夏染唇角轻扬,墨泫给她吃的药有催眼的功效,夏染将脑袋窝进墨泫怀里,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已是一片明亮日上三竿了,夏染一惊起身,今日她跟墨泫要进宫谢恩的吧,居然睡到现在,惨了。 安小鱼听到屋里的声音,立刻推门而入,后面跟了个清秀逼人的白衣的女孩,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染:“王妃大婚第一夜就把王爷赶去睡书房,下人们一早上聊得可欢快了,王妃饿不饿?奴婢去拿吃的。” “她该不会是……”夏染怀疑地眯起眼,朝安小鱼看去。 安小鱼扑哧一笑点点头:“不错,是她。” 琴绮琴竟然扮成丫鬟,夏染讪笑,太子妃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噢!”门外又挤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蹿到床边将头靠在床沿上,让夏染给它捋毛,想到墨泫说苹果可能打开龙脉的话,夏染不由得多看了它两眼。 “你们别闹了,墨泫呢?”夏染一边摸苹果一边对安小鱼和楚绮琴说,“我是不是睡过头了,宫里没派人来吗?” 安小鱼摇摇头:“没有,七皇子说不着急,天大的事等姑娘睡醒再说。” 楚绮琴冲夏染扮了个鬼脸:“你睡觉比进宫谢恩还重要,墨泫果然很会权衡事态。” 听出楚绮琴话里的打趣之意,夏染瞪了她一眼:“你个死丫头去给我拿俩馒头来,小鱼,你替我梳头。” 风卷残云地解决掉馒头,夏染淡扫娥眉,走去墨泫的书房,还没进门就听到女人娇媚的声音:“好吃吗?” “一般。” “那……奴婢明日换红枣花生羹给王爷喝。” “不必,甜食吃多了不好。” “咳咳!”夏染清了清嗓子,淡漠地看着屋里满脸殷勤的翠儿,“甜食吃多了会引发高血压、心脏病,还容易发胖、长蛀牙,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研读一下医书再来给七皇子弄点心。” 翠儿咬咬嘴唇,低了头没有说话,人人都知道睿王得的不过是个面子上的王位,睿王妃却有邺国背景,只要挑拨了睿王和睿王妃的关系,墨泫铁定没好日子过。 “王爷,我们该走了吧!”夏染朝墨泫勾勾手指,转身对安小鱼说,“弄几个狐狸夹子放到王爷书房来,下次再有狐狸精敢在这里流窜,逮住了乱棍打死!” 安小鱼笑眯眯地走了,楚绮琴低下头,夏染简直比她从前还霸道…… 墨泫直到快进宫的时候,眼里仍然带着笑。 “有什么好笑!”夏染笑眯眯对他侧目而视,“七皇子,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吃翠儿煮的东西,我们的交易就玩完,王府里的钉子你自己拔去。” “啧啧,真是妒妇。” 夏染扬扬眉毛:“其实我的手艺也不错,等从宫里回来……我做些点心去给太子请安……” “哼哼!” “嘿嘿!” “停车!停下!”车外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让打闹的墨泫和夏染立刻噤了声,一路都憋着笑的安小鱼也终于收起笑容,皱眉看着拦车的人:“肖大人,您有事吗?” 拦车的是九门提督肖丛,虽然宫中的禁卫军归他负责,出入皇宫的事当然也在他的管辖范畴,但是提督大人亲自在宫门口拦人,这事好像太说不过去了。 “睿王爷,下官接到线报,近日有人欲进宫行刺皇上,下官职责所在,必须检查所有进出皇宫的马车,请王爷王妃下车。” 墨泫掀起车帘,扶着夏染下车,安小鱼赶紧过来帮忙生怕她碰到伤口,夏染苦笑,她哪有那么娇弱。 肖丛朝墨泫行了个礼,煞有介事地跳上马车,掀起车垫仔细搜索,转回来的时候掌中已多了一把匕首:“睿王爷,皇子朝臣进宫不许带利刃,王爷不知道吗?” 墨泫淡定地扬起眉毛,夏染咧嘴偷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看到墨泫有麻烦,她倍儿开心。 “睿王爷,睿王妃,烦躁跟下官走一趟!”肖丛说话还用了敬辞,语气却已不再客气,大手一挥,守宫的侍卫立刻合围过来,朝墨泫和夏染亮出手中的长刀。 墨泫没有说什么,拉着夏染的手朝肖丛做了个请的手势,肖丛怔了怔,墨泫倒是很淡定。 安小鱼和墨泫、夏染一起被带到养心殿,关进一间重兵把守的房间,肖丛去向墨清扬报告,安小鱼压低声音说:“马车早上我准备的,绝对没有匕首,那匕首肯定是肖丛带在身上的!姑娘,皇上是不是要开始为难你们了?” 夏染点了点头同情地转向墨泫:“某些人真是没有富贵命,没当几天王爷就要亡命天涯了,倒霉王爷,咱什么时候逃跑?” 墨泫微笑地闭上眼睛:“我考虑一下,总得挑个风和日丽、宜出行的日子。” 安小鱼欲哭无泪,夏染的声音怎么这么欢腾呢!墨泫也跟没事人似的,弄了半天,只有她在着急。 “睿王,皇上让把你带过去。”肖丛冷冷推开门,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走吧!” 墨泫握起夏染的手:“走。” “皇上没说带王妃过去!”肖丛拦住墨泫,“皇上只让先把王爷带过去,问过王爷之后,才轮到王妃。” “王妃在宫里人生地不熟,本王不想她一个人在这。”墨泫这次没有妥协,墨清扬的心思现在他也摸不清了,所以他绝不能把夏染丢下。 肖丛大怒:“你敢抗旨!” “肖丛,你且退下!”肖丛还没来得及采取什么行动,身后就传来墨清扬的声音,“朕有话对睿王说。” “皇上,睿王带着匕首……” “朕让你退下!” 肖丛看看墨清扬,又看看墨泫,各种不可思议,但墨清扬执意他也不敢反抗,只得乖乖退了下去。 墨清扬这才对夏染说:“睿王妃,朕有话想和睿王说,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墨泫紧了紧夏染的手,一言不发地看着墨清扬,夏染略有那么点尴尬,她不是小孩子,其实墨泫不必这样。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墨清扬终于妥协,抿了抿唇指着安小鱼说:“那让这个丫鬟先出去,总可以吧。” 正文 第83章 真正的预言 这次墨泫没有反对,安小鱼很识趣地冲墨清扬欠了欠身子,转头离开。 “没有别人在了吧?”墨清扬看着墨泫,淡淡地征求他的意见,待墨泫点头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听乔翎菲说了一件稀奇事,她告诉我睿王武功高强,深藏不露,绝对不容小觑。于是这两日朕一直在想,如果她说的是真的,睿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得有多大的怨气,皇后突出其来的死本来让朕很不解,现在朕大概能想明白了。” “既然父皇已经起疑,就不该一个人过来!”墨泫身影闪动,鬼魅般地扑到墨清扬身边,手掌贴在他的心脏处,“儿臣要杀人,从来不用兵器。” 墨清扬面色沉稳而笃定,淡淡地说:“你不会。” 墨泫勾起嘴角:“那可不一定,在亲眼看到你口下旨把母妃鞭尸之后,没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 墨清扬不动声色地看了夏染一眼:“朕不相信你会当着王妃的面杀人。” 夏染默默转头离开,有些事,她不愿意看见。 “夏染,回来!”墨泫冲夏染摇了摇头,“我没让你走你不许走!” 墨清扬对夏染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淡淡地说:“墨泫,我不止是你父亲,更是个皇帝,等有朝一日你坐在我的位置上,如果有人出卖你的子民,你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如果是我在意的女人,哪怕她要跟全天下为敌,我也会护她周全。”墨泫冷冷地说,“所以我永远没机会当皇帝。” 墨清扬下意识地看了夏染一眼,夏染眨眨眼,看我干嘛,又没说是我! 墨清扬转向墨泫:“如果朕给你这个机会呢?” 墨泫戏谑地笑道:“父皇,现在许这种好处,不嫌太晚了吗!这种诱惑只对墨风管用,你觉得今日的我,还会在意这些?皇位,不是没想过,我曾经想要让自己越来越强,站到那个君临天下的位置上去,但后来我却觉得,君临天下又怎样,不过如此,也没什么!” 墨清扬眼中闪过赞赏之色:“霸气,朕喜欢你这样的性子!墨泫,你知道朕为何要把楚祥封为云国大祭司吗?其实朕知道,他十句话里,也不见得有一句准话,除了偶尔可以借他的手做一些正常手段做不到的事情之外,更重要是因为他一个真正的预言,那个气氛,朕知道预言是真的,事实上,预言的一部分已经应验了,你以前应该多少听到过一些,但肯定不完整。” 夏染立刻来了精神,墨泫的手也稍稍松开一些。 墨清扬淡淡地说:“朕可以把那个预言告诉你们,楚祥的原话是‘愚昧的世人皆以为龙脉中有数不尽的宝藏,殊不知龙脉最大的财富,在于其中的一本手札,它可以匡扶社稷,也可以毁灭天下!智慧的先知摒弃物质的杂念,将开锁的钥匙凝聚在沟通心灵的骨笛之中,夏家女儿落地,七月旱雷,得此女者离龙脉最近,可能成为一统乱世的真正王者。’这是预言的主言,后面还有一段附言是说给朕听的‘龙脉的钥匙就在你身边,你却视而不见,直到第三次相逢才认出她的光芒。’这是应验的部分,说的是朕和夏染在御花园相见的事。” 墨清扬顿了顿声继续说道:“当时大祭司的这段话朕有心保密,却还是多少泄露出去一点。夏染和夏伊纯都是七月出生的女儿,但夏染出生的时候是雨天,夏伊纯出生的时候是晴天,有没有打雷无从考证,但显然这个预言泄露出去之后,遥国和毒圣认定了夏伊纯是预言里的女人。” 墨泫眼神一凌,朝夏染看去:“不是还有一句话说那女子耳后有一颗痣吗?” 嗯?夏染无语,她耳朵后面有痣,还真没注意过! 墨清扬冷笑:“预言里没有这句话,至少朕没过这句!但江湖上确实有这样的传言,就是因为这句话,夏染才会变成众矢之的!” 夏染咬紧嘴唇,有人故意造谣? 墨清扬继续说道:“毒圣对龙脉绝不会轻易放手,他有蒋凌云和佟珉岚两人相助,想要打败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他的目的是要挑起四国内乱,越乱,他越受益。” 墨泫倒吸一口凉气,佟珉岚!佟佳的哥哥?难道…… 墨清扬叹了口气:“睿王,十年前,朕就知道你娘是冤枉的,当时卖国的不是她,是佟佳,墨风是她和遥国将军蒋凌云的儿子,朕早就知道,可佟家的势力和遥国余孽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毒圣是遥国前朝皇子,一心想要复国,不管那个关于痣的预言是真是假,总之他已经盯上夏染了。” 夏染无语中,墨清扬明知佟佳红杏出墙,这些年还能把他们母子宠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墨泫的超级无敌腹黑控绝对是遗传了他爹。 墨泫沉默了许久,冷冷地说:“父皇这些年纵容皇后的势力,是为了平衡允王?” 墨清扬抿抿唇:“朕犯过错,觉得你和朕不会一条心,朕只有两个儿子,只能选一个太子。” 墨泫拉起夏染的手:“不错,儿臣和父皇不会一条心,父皇从前不敢指望,以后也最好不要指望!” 夏染眨眨眼,任由墨泫搂住她的腰,耳边风一响,人已经离开房间。 “墨泫!”夏染试探地戳了戳墨泫的胳膊,换来墨泫云淡风清的一句话:“叫上安小鱼出宫,明日还要陪你回相府。” 好像刚才的事只是场梦…… 墨泫一宿都没有出现在夏染房间,她当真清静了一回,华丽丽地独守空房。 第二天,夏染早早就起来了,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预言里说的那个女人,真是自己吗?有可能!看来她穿越到这里,不是偶然…… 夏染推门而出,没见到安小鱼,她稍稍有那么点惊讶,通常她睁眼,安小鱼必定会进门,今日这是去哪了? 她沿着院落鬼使神差地绕到墨泫的书房,伸了伸脖子小心去听里面的响动,什么声音也没有。 夏染皱起眉头,她这是在干嘛?不会是在听翠儿的动静吧,呸呸!她若是这么没出息,不用毒圣出手,她自己就一掌把自己毙了! 夏染很有气势地推开门,正对上墨泫笑眯眯的眼睛:“这么大响动,不再偷听了?” “你在干什么?小鱼受伤了吗?”夏染看到安小鱼倚在美人靠上,身上扎着无数银针,唇边挂了黑血,没心思跟墨泫调侃,着急地走上前去。 “没事,我昨晚想了一夜,觉得这个办法应该能解安小鱼身上的毒,说不定能恢复她的本来容貌。” “真的!”夏染各种惊喜,“你有办法治居然不早说!” “昨晚才想到的,你以为我不用动脑子,抬抬手就能百病全医吗!” 夏染拍手笑道:“你那么聪明,随便想想就想出来了!” 墨泫白了夏染一眼,他想死多少脑细胞她知道吗,他一宿没睡,把安小鱼从前中毒的每个细节都问了个遍,还输了点内力给安小鱼,才有现在的情形,他就不信,他赢不了毒圣那个老头! 直到中午时分,墨泫才收了针,一柱香之后,安小鱼幽幽转醒。 夏染紧张地看着她问:“感觉如何?这脸……好像……有好一点点。” 墨泫莞尔:“少口是心非了,哪有这么快!至少也得到晚上才能看出来效果。” 安小鱼对着墨泫一连磕了三个头:“七皇子,你是小鱼的再生父母,小鱼感激不尽。” 墨泫抬手将她扶起来:“我只是挑战一下自己,你不必行如此大礼,这几天你会比较虚弱,不要做剧烈运动,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告诉我。今天我和夏染回相府你就别跟了,在这里休息。” 夏染用力在安小鱼肩上拍了一记:“我等着晚上回来看美美的安小鱼。” 安小鱼兴奋得红了脸,她已经迫不急待想看到自己的毒解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墨泫和夏染一起回到丞相府,阮曼冬自然是喜动颜色,夏权也略有些感慨,从前他对夏染无情,现在女儿是别人的了,他只能偶尔看着心里竟然觉得不是滋味,即使夏语出嫁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知道墨泫没有表面那么窝囊,但夏染跟着这个空有王位没有实权的王爷,日子真会好过吗? 两人在相府吃过晚饭才回到睿王府,墨泫说夏染不舒服要早点休息,避开周围的耳目将她带到了无人处,说夏染身上的伤已经有所好转,可以自己开始练些入门的内功了,夏染自然惊喜交加,恨不得一晚上就能把墨泫的本事全部榨干。 安小鱼躺在夏染的床上代替她装睡,心里既激动又紧张,她脸上的紫色褪了一点点,现在有种炽热的感觉,不知道明早起来,会是什么样。 门外缓缓插进一只竹管,黄色的烟雾自管中冒出,安小鱼沉浸在喜悦中浑然不觉,屋外的人影吹净管中的药烟,悄无声息地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安小鱼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怎么不仅脸热,身上都开始热了? 正文 第84章 王妃不检点(二更) 安小鱼烦躁地脱掉外衣,只穿着贴身的肚兜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一口喝下去,还觉得不过瘾,索性将整壶水从头上浇下去,被打湿的黑发贴在肩膀上,更衬得她肤色如雪,宛若凝脂。 “夏染,你神叨叨地叫我过来什么事?”龙景天推门而入,顺手关上房门,这才看到站在桌旁呆若木鸡的安小鱼,他眼神一凌,人影闪动倏地跃到安小鱼身边,戏谑玩味地看着她,“哪里来的狐狸精!” 安小鱼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龙景天,你不认识我?” “安小鱼?”龙景天吓得一蹦三尺高,“你作死嘛,穿成这样坐在墨泫房间,被夏染看到,当心她剥了你的皮,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戴起人皮面具来了。” “面具?”安小鱼心念一动,立刻扭头想去照镜子,走得太急脚在椅子上一绊,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心!”龙景天兜住她的腰将她抄进怀里,触手所及之处是滚烫的肌肤,他皱了皱眉,“安小鱼,你中什么药了!” 安小鱼软软地挣巴了两下,她的身体被龙景天抱着,竟然说不出的舒服,好像被架在火上烤的人,终于跳进了水塘。 眼前的人脸慢慢幻化,变成她朝思暮想的俊容,安小鱼诡异地笑笑,将龙景天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这面具,好看吗?” “好……看……”某人的眼睛貌似没有盯在她脸上。 安小鱼伸手勾住龙景天的脖子,唇离他越来越近:“那如果,这不是面具呢?” 定力!定力!龙景天在心里严重警告自己,这丫头是中了迷.药,他不能趁人之危。可是,这样柔滑的肌肤、姣好的身段摆在面前,还主动投怀送抱,他要是没点反应,那就是太监了。 “你别乱来!”龙景天口不对心地往后移开两寸,可是才过一秒,娇嫩的唇瓣已经贴上了他的唇,安小鱼倾城一笑:“我偏来!” 好软的唇,好香的唇,小小的,他随便一张嘴,正好将她的唇整个含了进去,完全不想放开。 去他的仁义道德!龙景天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送上门的美食,不吃白不吃!他不再做违心的推诿,一把将怀里的娇躯搂了按到床上…… “啊……”娇媚的声音绕梁三尺,却夹杂着明显的痛楚,安小鱼的胸膛在急促地起伏,破体的疼痛让她的指甲深深掐进龙景天的皮肉。 某人僵了僵,她的身体明明已经很在状态了,为什么还会疼成这样?该不会是第一次吧,这妞对墨风一往情深这么多年,还是个雏? 他瞬间有那么点罪孽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朝安小鱼看去:“痛?” “不疼!”安小鱼立刻否认,如墨的长发凌乱地散了一床,“公子,我没跟你开玩笑,这真的不是面具,我以前总想,有一天能这么躺在你怀里,今天终于如愿了!” 龙景天的目光慢慢犀利起来,就算被人骗,就算明知是个弃卒,安小鱼心里想的还是墨风,这女人平日里跟夏染一样贼精,怎么遇到感情就傻得不透气呢! “公子……” “谁是你公子!”龙景天强势地捉住安小鱼的手按到头顶,身下的动作明显提起了速度,安小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痛痛痛,还有一点……除了痛以外的其他东西? 墨风的脸越来越模糊,安小鱼闭上眼睛,脑海里的人影被狂风暴雨吹到角落,慢慢再也看不见了。 夏染如饥似渴地学了一晚上内功,天快亮了她还意犹未尽,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墨泫,你今天要去早朝吗?” 他已经两宿没睡了。 墨泫轻笑:“我今儿就不去了,得睡会儿,是不是还要睡书房?” 夏染扮了个鬼脸:“我觉得还是在书房给你支张床吧,总睡靠椅也不是个事!” 墨泫压上夏染的唇,故意轻触之下迅速移开。 夏染赶紧呵了口气,难道她一晚没睡有口臭? “哈哈。”得逞的墨泫忍俊不禁,抱了夏染一起潜回房间,他得赶在下人们醒来之前,先把夏染送回房,再去书房装可怜。 墨泫的轻功向来鬼斧神工,来无影去无踪,极少有被人发现的时候,今日却是个例外,因为他一进房间就惊愕得绊到了椅子。 夏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忘了自己正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窝在墨泫怀里! 龙景天被人点了穴,裸着上身华丽丽地丢在床上,身上道道青紫显然是被人狠狠修理过一顿,那名长发垂肩的绝色女子手上拿着的树枝就很能说明问题。 “安?小鱼?”夏染总算还能认出那一头流云般的秀发。 “姑娘,有银子吗?”安小鱼回过头,她的眼睛已从变形的三角变得又大又圆,嘴唇小巧而水润,皮肤水嫩饱满,因为长期戴面具的缘故,她自身的皮肤极少受到紫外线的侵害,比寻常女孩更白皙通透,只在修长的脖颈处有些青紫,似是毒素从脸上转移到了脖子处。 夏染眨眨眼,在怀里摸了摸,只有一两碎银子,安小鱼冲她点点头,夏染便把银子抛了过去。 “姑娘赏你的!”安小鱼将银子砸在龙景天胸口,把树枝一丢,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泫把夏染放到地上,伸手解开龙景天的穴道,似乎很想笑又笑不出来,夏染赶紧去追安小鱼,安小鱼这态度忒诡异了,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龙景天黑着脸往身上套衣服,墨泫试探地想跟他说句话,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看到龙景天警告的目光,他又果断把话给咽了回去,任由龙景天拂袖离开。 他眯眼盯着门上的那只小洞,挥手在门棱上一摸,细细的粉末,果然是迷香的痕迹! 安小鱼离开夏染的房间独自回屋,夏染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打了桶水想要洗澡。 “小鱼,你还好吗?”夏染不安地看着安小鱼,目光在她颈上的吻痕处一扫而过,“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没什么,我嫖了个男人,咋样?” 夏染的鼻子有点发酸,又不忍心戳穿安小鱼此刻粉饰的太平,只能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夏染!”安小鱼在夏染就要关门的时候忽然叫了她的名字,夏染赶紧又蹿回来,安小鱼定定看着她,“有人想害你,在你房间里下了迷.药,还把龙景天骗进来,你要小心。不过你不用担心,对方下药的手段很拙劣,你稍加留意就不会着道。” 夏染心里咯噔一声,安小鱼本身是很会使毒使药的,按理来说,寻常迷.药不可能迷倒她,她今天得是有多心不在焉才会着了那些鼠辈的道…… 虽然安小鱼总说她对墨风已经死心,但夏染知道她还想着他,她一直期待能够恢复美貌,想让墨风看到真正的她,没想到,她找回美貌,却失去了女人更宝贵的东西。 “小鱼,你的脖子……”夏染有意岔开话题,“要不要让墨泫过来看看?” 安小鱼一边嘀咕脖子怎么了,一边扬眉走到镜前,镜中俏丽的倩影让她微微一怔,夏染看她的样就知道她到现在还没照过镜子。 “毒都逼到脖子上了。”安小鱼调侃地看了夏染一眼,“如果我现在拿刀一挥,你说毒血是不是会排得很干净?哈哈,我开玩笑的!” 房门被一阵劲风吹开,龙景天闪进房间,准确无误地戳中了安小鱼的睡穴,将她抱到床上用被子裹好,回头对夏染说:“这死丫头欠收拾,不用理她!” 夏染耸耸肩,默不作声地离开,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唇边赫然带上了笑意。 墨泫正在收拾床铺,免得有人看到床上那抹殷红,见夏染进来摇了摇头:“某人居然还笑得出来,真是最毒妇人心。” 夏染回以一笑:“某人居然会铺床,真是勤劳能干的好夫君。” 正在铺床的好夫君嗖地没影了,房间里回荡着低低的浅笑:“我怎么能抢你贤良淑德的机会!” 夏染撇着嘴,自己去铺床。 “王妃,您醒了吗?”门外传来一个标准的男低音,夏染赶紧跳上床,随性地揉乱长发装出睡眼惺忪的样子:“进来!” 管家宋贵全推门而入,看到夏染还在床上,不由得露出了点鄙夷之色:“王妃,府里有些传言,小人不知如何处置,想向王妃请教一二。” 夏染撇撇嘴:“什么传言?” “今儿早上王府里都在传,说王妃房里昨晚有些声音,好像是……”他顿了顿声,意味深长地看向夏染,“翠儿说王爷昨晚还是睡的书房……” 夏染脸色一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贵全低头不冷不热地说:“小人不过是个奴才,哪里敢说什么,小人只是担心流言可畏,这事倘若不管,越传越凶,让王爷听到什么风声,王妃怕是不好解释。” “不愧是管家,思虑甚是周全!”夏染打了个响指,“这事当然不能不管,你把府里的丫鬟奴才全叫到正厅来,本姑娘要看看谁吃了豹子胆敢传这样的谣言!” 正文 第85章 王府初立威 宋贵全完全怔住了,没想到夏染竟然如此有恃无恐,他早上听到那些传言险些把眼珠子掉在地上,本是要来警告一下夏染,让她知道厉害以后在睿王府里对自己客气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阵仗地要把事情闹大? 将宋贵全打发出去,夏染简单梳洗了一下,没有安小鱼,她不会整那些端庄的发型,于是随性地将长发一盘,就这么着了! 夏染闲庭信步,走进正厅的时候眸中却带上了凌人的傲气,她扫视着站在下面的十余名丫鬟,十余名太监,还有二十余名侍卫,冷冷地冲宋贵全勾了勾手指:“宋管家,今日是谁说听到我屋里有声音,指出来给本姑娘瞅瞅。” 站在丫鬟堆里的楚绮琴暗地里吐了个舌头,好霸气! 她旁边的骆灵儿撇嘴不屑,小人得志! 宋贵全赔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王妃,大家你一嘴我一舌的,小人记不大清楚是谁说的了……” “哦?谁说的记不清,说的话倒是记得很清楚嘛!来人!”夏染随手朝侍卫群中看上去最老实的两人一指,“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人王猛。” “小人马超朋。” “很好,王猛、马超朋,我封你们为睿王府侍卫左右统领,每人各带一半的侍卫!”夏染眼睛都不眨就封了两个官职,然后淡淡地说,“宋管家的记忆力不好,赏他五十大板或许能好些,有劳两位大哥了。” 王猛和马超朋俱是一脸愕然,就他们这样的,能当上统领? 宋贵全大惊:“王妃,小人记忆力不好也不是罪过,您怎么能打小人板子呢!” 夏染嫣然巧笑:“在睿王府,我就是王法!我说你有罪,你便是有罪,你记忆力不好让我看不顺眼了,就要打你,你又能奈我何?” 宋贵全欲哭无泪,怎么遇到这么刁蛮不讲理的王妃! 夏染沉下脸看着王猛和马超朋:“你们愣着干嘛,这样木讷怎么当我的统领,再不动手我换人了!” 王猛和马超朋齐刷刷地向宋贵全看去,夏染这是要杀鸡儆猴! 宋贵全没想到夏染当真会打他,眼见条凳板子都已经就续,只差他屁股开花了,两个刚受了封的侍卫显然不准备违背夏染的意思,他急得满头大汗,忙不迭地说:“王妃,我记……记起来了!” 夏染嫣然一笑:“那说来听听!” 宋贵全指着人群里两个丫鬟说:“是锦红和翠儿,小人记起来了。” “哦,原来都是长舌妇!”夏染朝王猛和马超朋挥了挥手:“打呀,宋管家都站了这么久了,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宋贵全吓得脸色苍白,哆嗦地说:“王妃,小人都说了,真的都说了。” 夏染萌人地眨眨眼:“我相信!但我还是想打你,我看你特别不舒服!” “王妃饶命!”宋贵全见王猛已经朝他伸出了魔爪,扑通一声跪下去,“小人的娘亲是允王爷的乳娘,王妃……王妃三思啊!” OK,挖到第一个钉子!虽然这钉子有点挫。 夏染侧头深思,似乎是很不甘心的样子,宋贵全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了,她才冷冷地说:“既然你和允王有关系,那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错,我可没这么好说话的。” 宋贵全如蒙大赦,赶紧向夏染叩头。 夏染没有再理他,转而将目光投到翠儿和锦红身上:“来人,把这两个小贱人一人赏个五十大板!” 锦红着急地申辩:“王妃,饶命,奴婢只说听到有点声音,没说什么声音,那是宋管家自己瞎猜的,奴婢确实听到声音了,大概是老鼠吧!” 翠儿也跟着说:“奴婢也是,奴婢以为是刺客要对王妃不利,这才向管家禀报,奴婢不敢信口雌黄……” 夏染秀眉倒竖:“你不敢信口雌黄,就是说我确实偷男人了?拖下去,打死为止!” 翠儿哭喊着说:“娘娘,奴婢是温美人身边的宫女,和温美人感情素来很好,美人如果知道奴婢被打死,一定伤心欲绝,美人还怀着身孕,这对龙胎……” “够了!”夏染抬手打断翠儿的话:“一边儿呆着去,我看到你就讨厌!” 翠儿大喜,逃过一劫! 锦红见翠儿和宋贵全搬出后台夏染都收手了,用力咬紧嘴唇,她如果说出来,应该也能保住一条命吧,身后微热,似有道目光正盯在她背上,锦红一咬牙,不能说! “染染,怎么又发脾气了。”墨泫的声音很合时宜地自后方传来,“这样欺负人不好。” 夏染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双手叉腰怒道:“我教训几个奴才有你什么事!还说什么都听我的!” 墨泫好脾气地走到夏染身边,拉起她的手,被夏染噌地一下抽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墨泫身上,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王爷! 墨泫讪讪地抿了抿嘴唇对夏染说:“我是觉得我们刚刚大婚,出人命不吉利,给我个面子,就别难锦红了。” 夏染听得心里那叫一个畅快,虽然明知道墨泫是在装白兔,但是她好久没听到他这种低声下气的语调了,回味一下还满亲切的,她扬起小下巴,笑得露出了两个梨涡:“好,我给你这个面子!那我后面做什么,王爷就别管了!来人,把剩下这些丫鬟奴才全拖出去,一人打五十大板,王爷不想打出人命,你们悠着点,打个半死就好,看以后还有哪个嘴快的敢在王府里散布谣言。” 场下一片肃静,如此刁蛮王妃,当真是开了眼界! “王妃,奴才是邓公公的学生……” “奴婢是吏部侍郎的干女儿……” “……” 夏染饶有兴趣地听着众人自报家门,钉子果然很多,七大姑八大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不过都是些虾兵蟹将不足为惧,只有个叫小卓子的太监是霍家的奴才,这个比较引夏染的注意,毕竟她和霍烟有些过节。 骆灵儿低头不语,好聪明的女人,轻轻松松把每个人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 夏染折腾了好半天,咋呼着要打人,事实上一板子也没打,她心满意足的捋了捋长发:“算了,你们以后自己注意点,别以为有后台我就会怕你们,第一次我可以饶恕,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王府里有什么关于本妃的谣言,你们给我等着!” “是!是!” 所有人统一低着头,他们的后台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他们是听命于人的奴才,就算回去告状,自家主子会不会罩着也不好说,遇到夏染这样的疯狂王妃,不低头还能怎样! 直到所有人都散开,墨泫才微笑着点评夏染的这场戏:“最重要的消息你没有套到。” 夏染冷冷地说:“至少我知道昨天害安小鱼中招的那只钉子,只要看牢锦红就能得到线索。” 她看了墨泫一眼,声音稍稍柔和一些:“等我找到这只元凶处置了,就找个由头把剩下的侍卫全部换一波新的,龙景天手下那些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他们找个正经事情做,还有龙景天,我觉得宋贵全那个软骨头实在不配当管家。” 墨泫哑然失笑,夏染不会想让龙景天来当管家吧,哈哈。 夏染回去看安小鱼的时候,龙景天正好从安小鱼房间里出来,立刻被夏染拦住:“你怎么走了?” 龙景天撇撇嘴:“我有事要查!” 夏染嫣然一笑:“我这两天身子不大舒服,墨泫已经两宿没睡这你也知道的,我看安小鱼的情绪不怎么稳定,你多看着点,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为什么是我!”龙景天表示不满,“昨天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我让她打一顿已经是让着她了,总不能赖我一辈子吧。” 夏染讽刺地哈哈了两声:“小鱼中了药,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说你情我愿?我不跟你废话,反正我看宋贵全很不顺眼,我会找个理由把他赶出睿王府,以后咱们管家姓龙。” 龙景天炸毛:“夏染,你不要太过分!我当管家,想得美!” 都灵山庄副庄主,现在已经是代庄主了!让他当管家? 夏染不怀好意地眨眨眼:“你以前都肯当护卫,现在为何不能干管家?管家总是护卫有前途。” 龙景天无语,当时只是借个名要保护夏染好吗,而且就几天! 瞅见夏染那副打着如意算盘,准备把自己长期扣在睿王府的狐狸表情,龙景天撇撇嘴岔开话题:“不跟你贫嘴,我和你说件正事!” “还有比龙管家的前途更正经的事?” 龙景天沉下脸,严肃地说:“昨天我不知道安小鱼在你房间里,我是听了楚绮琴的话,说你要我去房间见你,这才过去的。今儿一大早我就去找楚绮琴了,她那个笨妞向来搞不清情况,只说昨天有个丫鬟让她跟我说的,她原本以为是王府里的丫鬟就没在意,但刚才你闹腾的时候,她急吼吼地跑出来跟我说没看到那个丫鬟!” 正文 第86章 顺藤摸出瓜 夏染一个下午都在思忖龙景天的话,也找楚绮琴问过,楚绮琴很肯定地说昨晚让她传话的那丫头今天不在夏染审问的范畴,她虽然马大哈,但这种事绝不会弄错。 入夜,夏染独自坐在床上,按照墨泫教她的内功练了一个时辰,竟然觉得身上有力气了一点,不由得甚为欢喜。 “笑得跟狐狸似的,想到什么好事了?”墨泫的声音忽然自黑暗中传来,夏染一惊抬头,发现他正惬意地坐在靠椅上。 夏染多少有点受伤,讪讪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进来有一小会了。” 夏染无语中,她又没听到! 墨泫自顾自地脱掉衣服坐上床,见夏染用警惕大灰狼的眼神看着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发生昨晚那种事,我觉得我还是暂时不要睡书房了,不然对王妃的名声大大不好。” 夏染咧嘴:“王爷不必如此委屈,我的名声向来不好,哪日好起来倒是不习惯了。” 墨泫不由分说地将她拥进怀里:“那是以前,以后你敢再惹出流言蜚语来……” 他一边说,一边单手扣住夏染的双手,另一只手探入衣襟,捉住她胸前的丰盈,意味深长地笑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染的脸红了,赶紧岔开话题,将龙景天白天说的话告诉墨泫听,还包括她一个更大的怀疑,对方怎么知道让楚绮琴去找龙景天?墨泫这才放开她,深沉地说:“三日之内,把王府的守卫全部换掉!”顿了顿声又补充一句:这事你来想办法……染染最聪明了。” 夏染看到墨泫有些耍无赖的表情,愣是说不出话来,这斯又卖萌,这种表情摆在他那张脸上,怎么就如此顺眼! “睡吧!”冷脸萌君在夏染的小鼻子上啄了一下。 夏染闭上眼睛,本能地朝床里缩了缩,婚后的生活还是让她很不自在,她和墨泫以前有过数次肌肤之亲,但对他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件事,夏染觉得自己永远没法习以为常。 墨泫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将紧握小拳头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把自己的手指穿进去,十指轻扣,夏染抽了两下没抽走,也只能由他,默默闭上眼睛。 她原本以为自己没那么容易睡着,结果,墨泫还没睡着她就睡着了,某人贼兮兮地咧嘴一笑,在她唇角印上一吻。 转醒已经日上三竿,夏染伸了个懒腰,养足精神,现在该去办正事了。 安小鱼照常给夏染送来早饭,言行举止一如往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夏染却眼尖地看到,她颈上的毒气,已经蹿到了嘴角处,赶紧说道:“你这毒好像不对劲啊,得让墨泫再给你看看。” “算了。”安小鱼耸耸肩,“七皇子本来说毒气反复了就去找他,可能得折腾个三四次才能断根,我不想再去,袪毒的时候全身又麻又痒,简直生不如死,太遭罪。” 夏染沉默,从前为了找回美貌,安小鱼什么苦都肯吃,可现在…… 她一定要把锦红的事情查清楚,给安小鱼一个交待! 夏染没有和安小鱼说自己的计划,只是让楚绮琴和苹果多陪陪她,自己孤身溜进下人房,虽然内功暂时使不出来,但夏染从前学的跟踪技巧却没有荒废,锦红也不是个会武功的主,夏染跟踪起来难度不是很大。 但她却有一种感觉,安小鱼失身的事情虽然只是一件事,但楚绮琴说的那个神秘丫鬟,和吹迷烟的,未必是同一伙人。因为能准确找上楚绮琴,并且还知道她和龙景天关系好的人,应该知道那样劣等的迷.香,根本对夏染不管用! “翠儿,你这是在做什么?”锦红走进厨房,正好看到翠儿在磨玉米粉。 翠儿微微一笑:“做个甜糕。” 锦红叹了口气:“听说王爷这两日不吃你煮的甜汤了,你又折腾什么甜糕?仔细王妃剥了你的皮!” 翠儿不满地噘起嘴:“王妃太过分了,王爷一日三餐的饮食起居,她照顾过吗,自己不做还不让别人做,就知道作威作福!王爷这是碍着皇上宠她不敢拿她怎么样,等将来我得了宠,我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张狂!” 锦红同情地摇头:“你觉得王妃会允许这一日发生吗?” “这果然是个好问题!”夏染扬起下巴走进去,锦红和翠儿俱是面如土色,翠儿咬紧嘴唇,她死定了! 夏染慢条斯理地洗了手,自翠儿手中拿过玉米粉,掺水、和面、加糖,捏出一个个小糕撂上蒸笼。 锦红和翠儿大气也不敢喘,都直勾勾地看着夏染,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夏染却趁着蒸糕点的功夫又煮了一碗蔬菜粥,粥煮妥,糕也蒸熟了,她将蔬菜粥和玉米糕一起交到锦红手上:“这个,给王爷送去,不必说是我做的。” 锦红哭笑不得地走了,这玉米糕做得当真让人不敢苟同…… 夏染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径直对翠儿说:“这些精致的点心我现在做起来确实不如你好,不过只要我肯花心思,一定会做得比你好。” 说完,她傲然转身,翠儿虚脱地跌坐在地上,她还以为夏染今日一定会要自己好看的,没想到竟然这样就走了…… “啊!” 夏染刚出厨房,院里就传来一声尖叫,她心里咯噔一声,立刻追出去,只见锦红摔倒在地,胸口插了把匕首,又准又狠,夏染靠近的时候她已然气绝,眼睛睁得老大,带着怨毒和不甘,沾血的手伸得长长的,显然死前拽住了什么东西却被对方跑脱。 夏染暗暗跺脚,这杀人灭口灭得可真快!锦红,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帮忙,带我找出凶手替你报仇! 夏染招来人,将锦红的尸体扛到正厅,回房间找了一趟安小鱼,这才让宋贵全把王府里的侍卫都叫进来。 “我刚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锦红死在院子里。”夏染指着地上的尸体冷冷扫视王府的侍卫,“你们有人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底下一片寂静,没有人吱声。 夏染扬起眼:“王猛、马超朋!你们是侍卫统领!说两句!” 马超朋低下头:“王妃,小人,小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猛索性不吱声,来个彻底哑语。 夏染恼火地拍了桌子:“有贼子公然在睿王府杀人,你们二十几个侍卫居然没一个说得出子丑寅卯来,我留你们这群饭桶何用!锦红的尸体放在这不许下葬,限你们明日之内查出元凶,查不出来,就统统卷铺盖走人!”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让下葬?王妃真是灭绝人性啊! 夏染对那些眼光恍若不觉,拍拍屁股走人。 傍晚时分,王府里开始有了那么点骚动,正当九月,天气闷热,锦玉的尸体放在大厅,若说有些气味那也就罢了,可……尸体怎么会出现黑黄斑斓的颜色,跟毒蜜蜂似的,宋贵全紧张地来向夏染报告:“王妃,您快去看看吧,您不让锦玉下葬,犯了天怨了!” 夏染唇边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佯装怒气冲冲地杀到正厅。 手持一把利刃,夏染当众刺进锦红的胳膊,银制的匕首瞬间变得漆黑,尸体已经不会再出血,但伤口处俨然可见里肉都已成了黑色,难怪身上会出现那样诡异的尸斑。 “小题大做!太没见识!”夏染不屑地丢掉匕首对宋贵全说,“这明明是中毒,犯什么天怨!锦红一定是死前中了歹徒的毒,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毒叫作黑蜂煞!中了毒的人就好像瘟疫病人,谁碰到她的血,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然后以此传播!” 宋贵全吓得面无人色:“小人好像也碰到了锦红的血……” 夏染嫣然一笑:“没事,明日才会毒发,你今天该吃啥吃啥,该喝啥喝啥,我虽然有解药,但那解药宝贝得很,给你太浪费了,宋管家自求多福吧。” 看到宋贵全的表情,夏染不免有些抱歉,对不住了,每次都拿你开涮,谁让你是管家呢,等你离开王府的时候,我会好好补偿的。 “姑娘,你确定今晚那贼子会现身?”安小鱼躺在夏染身边,几乎将嘴唇咬出了血。 夏染拍了拍安小鱼的手背:“应该会,他一定碰到锦红的血了,会来偷解药,我把王爷打发到书房,就是为了让他胆子更大一点。小鱼……你会杀了他吗?” 安小鱼眼中第一次射出冷冽的光束:“姑娘,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次你不能拦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夏染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在这事上没有立志对安小鱼要求什么,于是淡淡说道:“我没想拦你,要杀就一刀解决,干净利落点。”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出现一个蒙面男人,安小鱼见机极快,倏地蹿了出去,手中的匕首寒光闪闪,直戳向对方心脏的位置。 那蒙面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灵巧地闪身避开,一拳击向安小鱼小腹逼她退开半尺,速度之快,让夏染扬了扬眉毛。 正文 第87章 想要墨泫吗 夏染没想到对方的武功竟然也如此了得,不过这里是睿王府,夏染在自己的地盘上就算遇到高手也不必担心。 安小鱼和那蒙面人缠斗了十来个回合,明显处于下风,她又气又急,出手更加急躁,被对方逮到个空档,低啸一声使出一招玄风阴爪,眼见就要戳穿安小鱼的肩胛骨…… 安小鱼却不避不让,手上的匕首刺得更疾,拼个同归于尽也要对方的命,夏染倒吸一口凉气,这丫头疯了不成! 房门被人撞开,外面蹿出一条人影,夏染刚要松一口气以为安小鱼有救了,却不想那人影径直掠过安小鱼,朝她扑过来。 “靠!”黑暗中传来龙景天的咒骂声,第二条人影蹿进屋,总算在蒙面人的手指完全插进安小鱼肩膀之前捉住了那只手,可还是慢了半拍,对方手指已入肉半寸,好在伤得不深,安小鱼小臂一伸,将匕首准确无误地送进对方心脏。 “王猛,你有没有眼力见!”龙景天看到安小鱼受伤,忍不住大发雷霆。 王猛舔舔嘴唇:“主子让我保护王妃!” 说的虽是好话,但语气中多少掺了点不屑。 龙景天怒道:“夏染坐在床上,隔了十万八千里,哪有危险!” 王猛笑道:“龙大人你既然这么紧张,干嘛不早点出手,我刚才就跟你说安姑娘不是这贼人的对手。王妃又不是沐公主,还是要小心驶得万年船,保护妥当为妙。” 夏染秀眉紧锁,王猛居然是墨泫的手下!这该说她眼光好呢,还是有眼无珠呢!而且这厮显然没把她这位主子夫人放在眼里,话里行间,纯粹拿她当拖油瓶! 安小鱼冷冷将龙景天推在一边,一把扯开蒙面人的黑巾,马超朋! 夏染彻底无语,她随手一点挑出的两个都是其貌不扬的高手,她应该改名叫伯乐! “墨泫呢?”夏染皱着眉头发问,他们折腾出这么大动静墨泫竟然没有露面? 龙景天耸耸肩:“墨泫出去了,今晚应该不会回来。安小鱼,你肩膀上的伤要处理一下!” 安小鱼冷冷地下逐客令:“不劳你费心!王妃要休息了。” 龙景天碰到钉子,没好气地朝王猛一挥手:“还不走,欠收拾吗!” 夏染不动声色地指着马超朋的尸体说:“你们把尸体弄出去丢在院子里,明天我要拿这说事换掉王府的侍卫。” 第二天,夏染还没自然醒,就被宋贵全的声音给折腾醒了:“王妃,大事不好了。” 夏染知道必是马超朋的事,当下淡定地穿起衣服说道:“进来!别一惊一乍的!” “王妃您选的右侍卫统领,昨儿被人杀了!”宋贵全脸色苍白,声音哆嗦地说,“王府里日日有歹人作祟,这一天死一个,一个月以后府里就没人了。” 他确实吓得够呛,夏染真心很同情,都不好意思挤兑宋贵全了,只是和蔼地说:“我去看看。” 昨日锦红的尸体还没下葬,今日又多出一具尸体,王府里从上到下人心惶惶。 夏染见时机已然成熟,于是不动声色地对王猛说:“你把两具尸体埋了!宋管家,你把所有侍卫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宋贵全依命行事,夏染对着二十来名侍卫冷冷地说:“睿王府接二连三地出人命,右统领已死,三日为期,你们谁能破案查出这两桩人命的主凶,站出来,破案之后他便是新的右统领,不过如果夸口做不到,本妃可是会把他杖毙的。” 二十来个人仿佛生了根似地钉在地上,生怕脚趾头动一动会被夏染误会是有心尝试。 夏染等了半天都没有人站出来,哼了一声说道:“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王爷养你们这一干饭桶何用?小鱼,每人发一百两银票,让他们滚蛋!侍卫我们自己再找!” 所有侍卫都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他们的月俸才五两,墨泫不是很穷嘛,夏染怎么这么大方! 直到安小鱼将银票发到大家手上,那群侍卫才相信天上真的掉馅饼了,当下一齐道谢,走得颇有些恋恋不舍。 夏染又转向宋贵全:“宋管家,不是我狗眼看人低,但你挑人的眼光我真心不敢苟同,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领一千两银子自谋出路,要么留下来当个打杂的小厮,如何?” 宋贵全赶紧跪下去:“王妃,小人也碰到了锦红的血……” 夏染扑哧一笑,差点把这事忘了,她随手拿出一颗药,递到宋贵全手上,反正都是骗人的。 宋贵全如获至宝,吞下药忙不迭地说:“小人办事不力总惹王妃不快,不敢再惹王妃的眼,小人还是离开吧……” 王府里接二连三地死人,他恨不得立刻就走,何况还有一千两银子,当时墨风只跟他说去睿王府谋好前程,可没跟他说睿王府里天天有命案! 夏染大方地散了一千两银票,反正花的都是墨泫的钱,她半点不心疼。 楚绮琴看着夏染不出几日,便干净利落地查清了睿王府一众下人的底细,找到凶手替安小鱼报仇,还调换了侍卫,如果是自己,这些事一年半载都做不到吧…… 她赶紧摇了摇头,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夏染本就比她聪明得多,比她厉害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可比性! “失落了?”远处传来一个戏谑的动人声音,“觉得自己打马也追不到夏染,只有她才配得上墨泫,你永远只能是个负累,若不是仗着从前的一点恩情,墨泫现在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了,很郁闷,是吗?” 楚绮琴一惊抬头,只见一个白衣女子飘飘欲仙地站在不远处,长发在风中摇曳生姿,说不出的清秀脱俗。 “是你!”楚绮琴警惕地握起拳头,“你到底是谁,我在王府里找了好半天都没看见你!” 这是上次让她去给龙景天传话的那个人! “我不是睿王府的人你自然看不见我。”女子的声音很悦耳,听音质年岁并不大,“我只问你一句,想要墨泫吗?” “不!想!”楚绮琴扬起下巴,“你少挑拨离间了!你到底是谁!” “啧啧,口是心非!”白衣女子摇了摇头,“你不肯回太子府,宁愿在这里当丫鬟,不就是想留在墨泫身边吗?你说这事如果被夏染知道了,她会什么反应?” 空气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楚绮琴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几乎把她夹成肉饼,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夏染一脸担忧地看着楚绮琴,有些烦躁地质问龙景天:“墨泫怎么还不回来!” 龙景天咂着嘴说:“已经放消息出去了,应该很快会回来,小鱼不是说了嘛,她只是有点发热,没有大碍,你不用这么紧张。” “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发起烧来还晕倒!”夏染一点也不放心,“你确定王府里没有外人来过?” 龙景天摇头:“现在王府里的侍卫都是我的手下,绝对可靠!就算是墨泫,现在要进王府绕开所有人的视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夏染秀眉紧锁,这么说,还是有内鬼?她不相信楚绮琴这只是一点普通的烧热。 “墨泫……墨泫……”楚绮琴的眼珠转了转,迷糊地扇动嘴唇。 夏染赶紧拉住她的手:“墨泫马上就回来,很快。” “别离开我……”楚绮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用力拉住夏染的手,“陪我一会儿,我好想回到从前,没有墨奕,没有夏染……” 周围的气温森然降低了十度,安小鱼和龙景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染,惨了! 夏染面无表情地坐着,仿佛石雕。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楚绮琴松开夏染的手,心满意足地说:“你去陪夏染,我没事了。” 夏染鼻子微酸,按住楚绮琴的手背:“我再陪你一会,夏染不会知道。” 楚绮琴却将手缩了回去,转过身,只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 “绮琴出事了吗?”墨泫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感觉房间里的气氛有那么点尴尬,怀疑地皱起眉,“怎么回事?” “你来看看她是不是中了迷.药。”夏染低头退开两步,“小鱼说她只是发烧,但我觉得她有幻觉。” 墨泫立刻走过去,搭了搭楚绮琴的脉,脸色越来越凝重…… “不会真是中了迷.药吧?”龙景天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转向安小鱼,“你骗我们!” “我没有!”安小鱼跟着急了,“她不该是中了迷.药才对!” 墨泫抬头对上龙景天的眼睛:“绮琴是被人用内力打伤的,是师傅的一项很特别的内功,我没练过但我知道,和迷.药的效果差不多。” “沐冰凡?” 墨泫摇头:“她远没有到这个造诣!” 龙景天眉头紧锁,沐冰凡的武功虽然不及他和墨泫,但也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了,现在墨泫却说她没到那个造诣,而且用了个“远”字,那对方的武功岂不是得赶上墨泫? 他喃喃地斟酌:“师傅这三年来不见踪影,难道又收了个师妹?都是同门还来跟我们过不去,真是不知道拜码头!” 墨泫淡淡地说:“她今儿是跟我们打个招呼,如果当真要过不去,绮琴就不是这样了。” 正文 第88章 乖,忍一忍 夏染向墨泫问道:“楚绮琴,没事吧?” 墨泫嗯了一声:“按我开的方子抓药,休息五六日就会痊愈。” 龙景天眉头紧锁:“这样的高手,到底是内鬼还是外面的……” 夏染肯定地说:“让绮琴给你传话的,十有**是这只鬼!” 安小鱼郁闷之极,暂时将对龙景天的敌意丢到一边,懊恼地说:“可惜我没看到她,否则我能看出她有没有戴人皮面具,如果是王府里的丫鬟,她一定戴了人皮面具太子妃才会认不出来!” 夏染意味深长地眯起眼:“就算她不是王府的丫鬟,一样可以戴人皮面具,她知道楚绮琴没死,很可能是在相府就盯上我们的。” 安小鱼立刻猜到了夏染的心思:“姑娘觉得她是下神仙醉的人?” 夏染嗯了一声:“但我不确定,相府里的奴才我观察过好几次,没有发现特别的高手。” 墨泫深思了片刻说道:“别瞎猜了,我明日动身去找师傅,看看我们这位同门,到底是什么底细。” 龙景天一脸怀疑:“你确定你能找到师傅?” 墨泫微笑:“我真想找他,通常都是能找到的。” 楚绮琴没有大碍,墨泫把她抱到他和夏染隔壁的屋子,以便发生了什么事能有个照应,安小鱼见没她什么事,便转身走了。 龙景天在院子里把她拦下来,皱着眉说:“你脸上的毒,真的不治了?墨泫说如果让毒气反扑,下次想再治好,就没那么容易,他明日要走,你想治就是今晚。” “我丑我乐意,有你的事吗?”安小鱼冷冷甩开龙景天的手。 龙景天忍不住恼火:“安小鱼,那天可是你扑的我!我跟你说别乱来了,你非要往我怀里钻,现在摆脸色给谁看!” 安小鱼脸红得差点滴出血来,抬手就想扇他耳光,却被龙景天一把捏住了手腕:“我看你可怜已经够让着你了!你不要太过分!” “是,我贱!”安小鱼眼里泛起一层氤氳的水雾,“银子我已经付了,便宜你也占了,我们两不相欠,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自然不会给你脸色看!” “你果然很贱!”龙景天上前两步,将安小鱼逼得靠在树干上,强势地越离越近,安小鱼用力挣扎,还是没能阻止他的唇压在自己唇上,她发狠地想去咬龙景天,却被他趁虚而入,灵巧的舌头趁她张嘴之便挤进了她的贝齿。 安小鱼用力朝入侵的舌头咬下去,龙景天不避不让,两人的唇齿间开始弥漫出一股血惺的气息,安小鱼怔怔发呆,他为什么不躲? 龙景天见安小鱼不动了,才放开她的唇,低吼着说:“你就是太贱,才会为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毁容,难道你的脸他不稀罕看,就没有其他人要看了吗!” 说完,他用力推了安小鱼一把,转身扬长而去。 夏染和墨泫回到房间,墨泫简单洗漱了一下躺上床,微笑地朝夏染勾勾手指:“过来。” “现在还笑得出来!”夏染撇着嘴,还是听话地靠过去,墨泫笑道,“越是有事的时候,越要淡定,人家还没把你怎么着,总不能自乱阵脚。我去找师傅得花点时间,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绮琴,没事不要出王府,如果一定要出去,必须让龙景天跟你一起去。” 夏染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墨泫笑道:“快则半个月,多则……那就不好说了。” 夏染看到他调侃的表情,哼了一声“你走这么长时间,不怕皇上起疑你要干坏事吗?” 墨泫暧昧地轻笑两声:“我一不贪赃枉法,二不谋权篡位,父皇有什么好疑心的,有龙景天在,就算他疑心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我走得时间久了,某人一定会很寂寞。” 夏染笑得魅惑众生:“某人会很自在,求清静,求忽略!” 墨泫哈哈大笑:“睡吧。” 夏染眨了眨眼,墨泫明日就要出远门,她身上的伤又已经见好,他难道今晚就准备这么睡了? 黑暗中传来不怀好意的笑声,墨泫忽然反扑将夏染压到下面,蛊惑地看着她,眸光深邃,看得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大灰狼得瑟地靠近小白兔:“你在不满什么?” 小白兔抓狂反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满了!” 大灰狼握住兔爪子,按在自己胸口:“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兔腿飞扬,踢向大灰狼的命根子,被他轻松避开,墨泫吻了吻夏染的眼睛,用哄死人不偿命的温柔语气说:“乖,忍一忍,你身上经脉刚刚逆转,现在不能玩火,否则要落下病根的。” 他有意顿了顿声,意味深长地说:“来日方长!我最多一个月就回来,好不好?” 夏染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挣不脱墨泫只能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一年以后再回来,早一天我打断你一根肋骨。” 墨泫审视着夏染恼羞成怒的小脸,舔舔嘴唇:“婚期约的是一年,从现在开始算一年以后,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五日了,你不会自己跟我谈的条件都忘掉了吧?” “你!” 霸道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上,把夏染违心的话堵了回去,她缓缓闭上眼睛,一年,她还真把这茬忘了…… 睁开眼睛,已是日上三竿,夏染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昨晚又没熬夜今天竟然睡到这个时辰! “醒了。”墨泫自然而然地抚了抚她的长发,“你现在要多休息,我怕你醒太早点了你的睡穴,现在睡够了吗?” 夏染心里一暖,却不肯说好听的话,于是扯开话题问道:“,你不是要去找你师傅吗?” “总得等你醒了道个别再走。” 夏染眸中的光亮更柔和了,商量着说:“墨泫,我想在王府里布点火器,一来你那个神秘的师妹不知是敌是友,二来府里的侍卫的实力能不暴露还是别暴露的好,王府里现在阿猫阿狗那么多,人家难免要诧异你怎么能这么召来那些高手。” 墨泫点点头:“这个我已经交待龙景天了,他会在王府布些机关,你摆个样子就好。” 夏染皱起眉:“不行!必须我自己来弄!” 墨泫看到她认真的样子,扬了扬眉毛。 “墨泫,我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不需要人像看小狗一样保护着!”夏染沉下脸色说,“你那些手下都看不起我了你知道吗?而且这是我家,我来保护那是天经地义的!” 墨泫定定凝视着夏染,过了好半天,很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伤到自己就好。” 墨泫走后,夏染去看楚绮琴。 楚绮琴已经转醒,跟夏染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她已经将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不记得白衣女子,更不记得自己昨天说了什么话。夏染已经听墨泫说过这是内伤可能引起的后遗症,当下索性什么也不提,只是跟楚绮琴打趣说现在王府里的侍卫各个武功高强,她看上哪个夏染一定做媒。 楚绮琴急得满脸通红,狠狠打了夏染一下:“我嫁过人的好吧,从一而忠你懂不懂!就算不喜欢墨奕我这辈子也绝不会改嫁!” 夏染扬起眉毛:“你才20岁,总不能一个人孤单一辈子。” 楚绮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不叫孤单,叫自由!一个人多好,不用看人家眼色。” 夏染叹了口气,她一直以为楚绮琴没心没肺藏不住话,没想到楚绮琴竟然能把感情压抑得那么好,不止她没看出来,墨泫也没看出来,如果不是昨天楚绮琴受伤神智恍惚,夏染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对墨泫的真实感情。 昨天,楚绮琴推开夏染的手独自背过身去的那个画面,夏染永远都不会忘,就算是神智不清,楚绮琴也没想过要跟夏染抢什么,夏染除了成全她的尊严当作不知道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陪楚绮琴用过午饭,夏染让新进府的大山在屋外保护她,自己则拉着龙景天出王府。 龙景天忍不住打趣夏染:“墨泫说不让你出来,你就不能稍微听话一点?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往外跑。” 夏染打了个响指:“我们进宫请安肖丛拿匕首陷害我们的事,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墨泫不在这事自然是我去查,好歹让你那些兄弟看看睿王妃也不是个花瓶。” 龙景天知道夏染在介意王猛的话,于是没有再说什么,依夏染要强的性子,肯定想在墨泫不在的时候证明一下实力,好在她现在还肯带着自己,倘若把她惹恼,她跑去单干就麻烦了! 肖丛今日没有守在宫门口,墨泫直接把夏染带到了宫里的提督所。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吼:“肖大人,傅大人为救兄弟中毒,你怎能杀他!” 肖丛的声音出夹杂着恼火:“你们想造反不成!傅人杰中的毒太医说了没有解药,他现在活着纯属受罪,我是想给他个痛快!” “青松,肖大人是好意。”傅人杰伸手拍拍那个替他抱不平的男人,虽然他知道肖丛担心他夺走提督的位置,想杀他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但把这茬抖出来,只能把向着自己的弟兄推进火坑。 夏染推门而入:“什么毒无药可解啊,让我看看是不是真到了必须仁道毁灭的地步。” 正文 第89章 我的守护灵 肖丛抬头见是夏染,不由得皱起眉头,但明面上的礼节却是要守的,当下站起来不动声色地说:“下官给睿王妃请安,依宫规王府内眷是不能进提督营的,睿王妃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下官不敢为难王妃,王妃快回去吧。” 夏染嫣然一笑:“救人如救火,有些规矩确实是顾不上了。”她边说边蹲下身,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傅人杰的情况,仰头说道,“睿王医术精良,我耳濡目染也得了些经验,依我看傅大人还有的救,不如让我把他带回睿王府,请睿王看看?” 肖丛张口结舌,云国对女人的规矩一向是极多的,夏染名声本就不好,现在还要公然把个男人带进王府,墨泫颜面何存? 龙景天立刻说道:“王妃,此事不妥,大大不妥!” “有何不妥?”夏染靠近龙景天,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赌那匕首就是肖丛做的手脚,鸡蛋从里面更容易破壳!我的血能救人能解毒!难道你要我在这说我的血包解百毒?” “咦……”龙景天恼火地瞪了她一眼,这话传出去,夏染不知要惹多少麻烦,龙景天头疼地拧了拧眉毛,“好,好,带走带走。” 青松和他身后一干提督营的人听夏染说傅人杰有的救,都是满脸喜色,哪里还想得到规矩,全盯着夏染,一副她不把人带走,就休想出这个门的架式。 夏染讨好地看向肖丛:“肖大人?我正好路过听到你们说话,这就是缘份,我把人带走你没意见吧?” 肖丛很想有意见,但他不敢,傅人杰在禁卫军里的呼声现在已经比他高了,他可不想招来哗变,何况傅人杰身中不解之毒,墨泫又不是神仙!他没必要犯众怒。 当下,肖丛冲夏染点点头:“睿王妃如此有心救我提督营的弟兄,下官哪里会说不行,人请王妃带走。” 龙景天颇不情愿地去扶傅人杰,夏染想上去帮忙,被他一眼瞪开,于是识趣地当起甩手掌柜,任由龙景天掺着傅人杰出门。 “你把傅大人背起来吧,他一瘸一拐走得好吃力。”夏染看到傅人杰的惨相,不由得心生同情,“要么我帮你撑住他另一边胳膊也行。” 龙景天扫了夏染一眼,将傅人杰背到背上,没好气地说:“王妃知道名节俩字怎么写吗?这可是在宫里!王妃想让人看到你架着个男人?你不怕丢脸,我还怕睿王丢脸呢!” 夏染扑哧一笑:“你听过大小和尚背少女过河的故事吗?一条大河,水流湍急,有个美女不敢淌水过河,小和尚很想背却不敢,大和尚想也不想就背过去了。小和尚说大和尚这是犯了色戒,大和尚说我把那女子背过河就放下了,你却始终背在心里,究竟是谁犯了色戒?酒内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那叫问心无愧!” 龙景天眨眨眼,这丫头哪那么多歪理。 夏染笑眯眯地又加一句:“我这不是看着你背个大男人,颇有断袖之嫌,有心替你圆一把嘛,不领情算了……” 龙景天噌地把傅人杰朝夏染处推去:“你无愧,你来背!” 夏染翩然转身:“有人背我干嘛自己背,你背着。” 傅人杰哑然失笑,这样的王妃……他算长见识了。 夏染将傅人杰带回睿王府,并未多做解释就让龙景天把人带去了客房,一干奴才丫鬟无不侧目,睿王病着,王妃竟然公然弄了个男人回来? 都灵山庄的杀手们瞅见夏染不羁的举止,也颇有些不满,但龙景天都没说什么,他们不敢造次,只能转头眼不见为净。 夏染回屋舒服地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到客房去见傅人杰,淡淡地说:“睿王病得起不了床,没法亲自过来看你,不过我把你的症状和他说过之后,他已经告诉了我解毒之法,你把上衣脱掉,我来替你艾灸……呃,是我说,龙景天来替你艾灸。” 夏染撇撇嘴转过身,好嘛,她不看就是,又不是**,有什么打紧!龙景天瞪她干嘛,这个时代的封建真是让人发止。 龙景天见夏染还算有眼力见,哼了一声没有为难她,照着她说的穴位一路替傅人杰薰药。 夏染用的药既不稀罕,龙景天的手法更没有特别,傅人杰身上的痛楚丝毫不减,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夏染一眼,这样如果能解毒,那天下就不该有中毒而死的人了! 龙景天装过一顿饭的时间之后就没了耐心,草草了事,夏染也没有反对,只是对傅人杰说配合艾灸汤药,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他便可无碍。 龙景天眉头紧锁,他原以为夏染意思意思就是了,没想到竟然要把傅人杰留这么长时间…… “睿王妃!”眼见夏染就要出门,傅人杰从背后叫住了她,“王妃可否先言明为何要救我?提督营离后宫甚远,王妃今日不可能是碰巧路过,倘若你说的事我帮不上忙,傅某不想白占了王妃的恩情。” 夏染呵呵笑了两声:“傅大人你想多了,我没什么要你做的,只是顺道路过而已,你安心养伤,以后我会少在这露面,免得有人传闲话,过几日我专门派个人照顾你。” 一举两得有没有,傅人杰很帅有没有!她要当月老拉皮条有没有! 听了夏染的计划,龙景天忍俊不禁地打击夏染:“傅人杰不对楚绮琴的胃口,他太有礼了,楚绮琴得要霸道的男人才镇得住!” 夏染撇嘴,那不就是墨泫吗!不干!温柔男有什么不好,她偏要试试把那丫头的红线牵到傅人杰身上去!夏染美滋滋地打着如意算盘,她是一定会让肖丛下课的,拴住傅人杰,就等于拴住了提督营,再等于间接拴住整个禁卫军,楚绮琴当提督夫人,那也很风光啊。 夏染随手抓了几味草药让下人煎了,在里面滴上几滴血请安小鱼送去给傅人杰,她没有放太多血,不想让傅人杰好得太快。 “姑娘,你该给傅人杰滴血了。”三日后安小鱼端着药走进房间,看到夏染的样子无力地笑了一下,门口的大山和王猛索性回头不想往屋里看,夏染枕着苹果的背躺在地上,嘴里叼了只笔,地上凌乱地丢弃着各种废纸。 自打三日前将傅人杰救回来之后,夏染倒是没有再出王府折腾,但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三天不出门,连澡都没洗,她说在画王府的布阵图,大山和王猛相当之不解,明明龙景天分分秒就能搞定的事情,夏染为何非要抢过亲力亲为,然后把自己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忽然,草果抬起头,低吠了一声。 夏染一边在药碗里滴上几滴血,一边回头问它:“又想吃东西?晚上我就吃了一馒头,剩下的可全是你吃的啊!” “噢呜——”苹果不满地伸爪在夏染背后挠了一下,跟着低吠两声,它没有那么贪吃好吗! 夏染试探地问:“有人闯王府?” “噢!”苹果坚定不移地叫着。 王猛眼神一凌,远处传来一声鹰鸣,果然是来了歹人,不过只有一个,那叫找死! “你去看看!”夏染摸了摸苹果的头,苹果立刻兴奋地摆着尾巴闪了,夏染这才走到门口对大山和王猛说,“有人闯王府,我们也去看看,如果苹果有麻烦你们再出手。” 王猛忍不住想打击夏染了,她居然指望一只狗去收拾刺客?大山亲眼目睹过墨泫在莲花峰救人的场面,对夏染客气一些,当下向王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少说几句,王猛这才没有说话。 夏染的内功虽然暂时用不了,但爬上房顶这种简单的力气活还是能做的,只是慢一些,她不肯让王猛和大山扶她,难免耽误了那两人的速度,王猛忍不住说:“王妃,您回屋呆着吧,刚才听到暗号只有一个人,收拾起来易如反掌。” 夏染淡淡地说:“你们能不出手,就别出手!墨泫不愿意现在暴露太多实力,如果苹果能处理是最好不过的。” “苹果在干什么?”大山指着穿梭在夜色中如鬼魅般寂静的黑影惊诧地说,“它在……跟踪?” 王猛这才回过头,也是一惊,怪异地瞥向夏染,这是狗? 夏染嫣然一笑:“这是我的守护灵!可不是普通的狗!让你们的人都别妄动,交给苹果处理!” 大山现在也起了好奇之心,当下学出几声斑鸠叫,黑暗中的人影一僵,左右环伺,见再没了声响,这才继续前进。 “他在找什么东西!”王猛眯眼打量着刺客,怀疑地问夏染,“那家伙在王府都转半个时辰了,王妃确定你的狗是在跟踪?它应该是不敢靠近吧?” 夏染微笑:“王大哥不要忘了,你的人还没发现刺客的时候,可是我的苹果先听到的!” 王猛立刻噤声,不说话了。 刺客终于在戳破第N个窗户纸的时候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正文 第90章 彻底反了天 王猛和大山对望一眼,那是傅人杰的房间,夏染冷笑,她刚才就猜着这刺客是不是冲着傅人杰去的,果不其然! 傅人杰吃了三日药,身上的毒症已见起色,但想与人动手却是不能,刺客此行的目的是杀人,绝不想给傅人杰求救的机会,当下手上的弯刀一闪,朝傅人杰挥去。 可他的刀还没砍到目标,臂上已传来一阵疼痛,他拿捏不住掌中的兵器,手一松,弯刀落地,强劲的力道自他背后狠狠压下,让人猝不及防。 总算刺客武功不弱,百忙之中就地一滚,虽然狼狈之极,却避开了身后的袭击,他惊骇之下想去看哪来的高手,当他看到竟然是一只……狗的时候,他有些出离愤怒了。 他刚才得有多心不在焉才会被个畜生耍弄得如此狼狈,虽然这只畜生体型大点,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刺客恼羞成怒地要到地上去捡弯刀,苹果哪容他做出这件事来,利爪暴伸,直击对方眼窝要害。 半岁的苹果体型虽然没有完全长成,但爆发力和身体的柔韧性却比成年獒犬还厉害三分,见刺客侧头避开,当下左后爪在他手臂上稍一借力,狗身在半空中灵巧地回转30度,一掌拍在刺客脑袋上。 刺客被打得退后两步,好一阵头晕脑胀,傅人杰惊得张大嘴,这样的猛犬,他还是头一回见,提督营虽然也驯有犬只,但和苹果比起来,简直是…… 不要拿出来现眼了! 那刺客此时才知道并非自己大意才失荆州,这不是狗,是猛虎! 苹果一击得手,乘胜追击,铁尾在刺客脸上一扫而过,打得他立足不稳,一跤跌倒,行云流水般的利爪随即送上,右爪噌地插在地上,将青砖地板划出数道裂痕,左爪已抵住了刺客的脖子,冲他狂吠起来。 “你们两个可以下去摘桃子了。”夏染推推失神的大山和王猛,“发什么呆?” 两人这才回过神,赶紧从屋顶跳下去,那刺客也是死忠,眼见被苹果压制得动弹不得,王府的侍卫又围了上来,一咬牙一狠心,吞下藏在舌底的毒囊,很快死没气了。 傅人杰脸色微沉,上前一把扯下刺客脸上的黑巾,眉头皱得更紧。 大山立刻问道:“傅大人识得此人?” 傅人杰摇头:“不认识!” 这是太子座下杀手竖风,他追随太子多年怎么会不认识!难道太子要杀他?不可能!竖风跟肖丛关系也很好,一定是肖丛想杀他! 但不管是哪种,他都不能让夏染知道。 苹果见好不容易逮着的活口这么快就死了,傅人杰明明知道隐情却不肯说,不满地瞅了他一眼耷拉着尾巴走开,拐个弯看到刚从屋顶上爬下来的夏染,委屈地在她手边蹭了蹭毛。 “苹果好厉害!”夏染蹲下身将硕大的狗头抱进自己怀里,带劲地比划着,“你刚才那一扑、一挠、一个扫蹚尾,帅呆了有没有!” “噢噢——”苹果到底只是半岁的小狗,听到夏染夸它,便高兴起来,兴奋地去舔她的脸。 与竖风的一战,让苹果名声大躁,至少在都灵山庄的杀手里,它名气彪升。 王猛第二天试图拿肉去喂它,被苹果撇撇嘴拒绝了,人家是有节操的狗,看不起小主人的想讨好它?不理! 转身马上去向夏染讨吃的:小主人你得给我弄块更大的肉! 龙景天顿足捶胸地恼火夏染这么好玩的事情都没找他去看,忒不仗义。安小鱼也忍不住向苹果挥了两下拳头:“咬我!咬我!” 苹果扑上去舔她的嘴,安小鱼又好气又好笑,小色狗! 夏染仔细品味着气氛的微妙变化,王府里的侍卫,除龙景天之外,以大山和王猛为首,现在大家看她的眼光似乎少了点不屑,多了点好奇,虽然沾着苹果的光,但夏染总算是在人前为自己找回一点面子,而且她正准备讨更多的面子回来。 “开工了!我有活要你们干!”夏染终于亮出了她的成果,对龙景天、大山和王猛说,“照着这个图去做,我先两个试点,如果做得成的话,以后会有更多,我跟你们说一下尺寸和原理。”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图纸上的连弩,跟三个男人解释什么叫火力助推。 没文化真可怕,说了大半天,讲得她口干舌躁,三个男人还是呆呆看着她,好像她鼻子上长出花来似的。 “你们到底听懂没有?”夏染郁闷地抹着脑门上的汗,“不会要我再讲一遍吧?” 王猛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染:“王妃你在房间里关了这么多天就想出来这个?” “这很高科技好不好!”夏染瞪了他一眼,“这里条件那么差,我能设计出这个很了不起了,有种你设计一个试试!” 大山笑道:“王妃你累了,回屋歇歇,龙大人布机关很拿手,交给他你大可放心。” 夏染是想显摆一下的,没想到这俩不长眼的二货居然没看上。 龙景天神色复杂地看了夏染一眼,保持沉默,只有他知道,夏染说的都有道理,这和她从前那只“枪”的原理是类似的,可谓将暗器学发挥到了极致,但让他做,他可做不出来。 夏染秀眉紧锁,不服气地噌噌回屋,半个时辰之后又噌噌回来,递给龙景天一张单子:“我不管你是偷的也好,抢的也好,骗的也好,明天早上起床,我要看到这单子上的材料,你们不做我自己来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第二天一早,安小鱼和楚绮琴看到院子里琳琅满目数十件兵器和锁成一串的铁匠,各自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造反还是怎么着? 夏染满意地笑了,龙景天办事挺利索! 安小鱼还勉强能够镇定,楚绮琴却是忍不住了,拉着夏染的手问:“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夏染笑盈盈地反问:“你身子好了吗?” 楚绮琴点头:“差不多好了。” “那好!你帮我一个忙!我不是把傅人杰带回王府了吗,他中着毒,需要人照应,我现在太忙想让你帮我照顾一下,他是提督营的副提督,在禁卫军里威望很高,我们拉拢住他,就等于帮王爷拉拢到了禁卫军。” 楚绮琴眼睛大亮:“真的?那我要怎么做?” “照顾他让他感觉到你的好就行了……呃,你的好就是王爷的好。” “明白!”楚绮琴欢天喜地地走了,完全忘记刚才要问夏染的话,她终于有机会能为墨泫做点事了,只是照顾个人嘛,听起来一点都不难。 夏染心情大好,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活生生把一串铁匠累趴了四个,夏染却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王猛和大山着实无语了,这女人还真是不娇弱啊!龙景天迫不得已,在第三天晚上点了夏染的睡穴把她丢床上去睡觉,这要是累病了,墨泫不找他麻烦才怪! 夏染睡了一觉,起来继续打鸡血,连墨泫交待她练的内功都丢到一边去了,她最爱的从来都不是武功,只有摸上这些武器,她才觉得找回真正的夏染。 又折腾了三日,在熔铸无数兵器,打造出N个废品之后,夏染终于做出她的第一把火力助推的连弩,样子有点挫,不能怪她,这里没有模具,实质重于形式。 “来吧!”夏染对龙景天打了个招呼,龙景天丢出一只白盘子,夏染远远地放了一箭。 砰!盆子在空中四分五裂。 夏染欢天喜地:“成了成了,这个放在哨卡上,三百米外都能打着!” 四周一片寂静,死寂! 龙景天眯起眼,他原本以为夏染的“枪”已经是极致,今天才发现自己又井底之蛙了。 “王妃……”身后传来一个几乎不带什么声调地声音。 夏染对傅人杰嫣然一笑:“傅大人的毒好些了吗?” 傅人杰没有回答夏染的问题,倒是楚绮琴点头替他做了回答。傅人杰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染的连弩:“你要这个做什么?” 夏染轻快地说:“没什么,防个身而已,王爷是刚得的王位,在朝中没人气没地位,我怕有人要对我们不利,大人过来之前王府已经死了两条人命,大人又被刺客攻击,王府不太平啊。” 傅人杰眯眼走到夏染身边,近距离将她上下打量,最后目光定格在她略有些疲惫却很欢快的眸子上,低声说:“你可知道,我是太子的人?” 夏染一脸无辜:“知道,提督营归太子管,怎么了?” “太子如果知道王妃在做这个,王妃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夏染狡黠地眨眨眼:“大人问这种话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吗?不过这次很正好,因为这事我正好想让太子爷知道。大人回头可以跟太子爷说一声,我是皇上钦点的皇子妃,很念皇上的好,这种连弩不仅可以保护睿王府的安全,也可以保护皇宫安全……我的意思,你懂的。” 正文 第91章 二女侍一夫 傅人杰大惊失色,夏染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太子有谋反之心? 自打柳玉姚薨逝之后,墨奕的地位岌岌可危,最近正被墨风打压得越来越不淡定,颇有被逼到墙角之势,兵变,已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虽然傅人杰也拿皇上的俸禄,也不赞成篡位,但如果没有柳玉姚和墨奕,他不会有今日的地位。 他不能在旧主最危难的时候弃人而去。 夏染淡淡一笑,在傅人杰耳畔低语:“皇后临终前将太子托付给我,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平安无事,我今日跟你说这些话已经仁至义尽,你们多劝着点,九五之尊的那个位置,不是人人都能坐的,如果太子爷执意要走不归路,谁也救不了他,我家王爷和允王走得近,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傅人杰面无表情,往后退开一步。 夏染爽快地拍了拍手,朗声说:“傅大人的毒还有几日便解干净了,我救大人纯粹是顺手,跟我们刚才说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现在执意要走,那我会觉得我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 傅人杰原本是想走的,这下打死他他也不能走了,当下冲夏染欠了欠身子回到自己房间去。 “王妃,这个是怎么做的来着?大山脑子笨,你把之前那些法门再说一遍可好?” “王猛有眼不识泰山,不敢再诋毁王妃的神器,请王妃再说一遍……” 夏染各种得意,耶耶耶,这下来求我了吧!我如果小气的话才不跟你们说呢,冲着墨泫的面子,我才勉强大方一回。 刚刚疯狂了几日的夏染,现在开始倍觉无聊,自从连弩第一次试火成功之后,铸造的活就被王猛和大山抢去了,还说这事不宜在王府操办,将加工地挪到了外面,让夏染连看都看不着。 何况还有悟性极高的龙景天,她之前把各种失败都替他尝遍了,龙景天只失败了几次就大功告成,看来好像夏染比他笨似的,龙景天笑眯眯地讨好:“大家都知道这是你做的,我只是沾了你的光。” 夏染不服气地撇嘴,知道就好…… 无所事事的夏染现在只能换一种爱好,每日泡在厨房里做点心,安小鱼惊愕地发现她进步神速,短短十日,手艺都快赶上翠儿了。 墨泫离开已经二十日,傅人杰的毒也解干净了,他警惕地来找夏染:“王妃,下官多谢王妃和王爷救命之恩,如果王妃真如之前所说,没有事情要下官做的话,下官该回宫复职了。” 夏染萌人地眨眨眼:“好啊,大人回去最好,我正有件事想让大人帮忙。” 傅人杰脸色大变,不是说没事嘛! 夏染自顾自地说:“我和王爷势单力薄,处处受人欺凌……” 傅人杰表示怀疑,说墨泫受人欺凌他相信,说夏染受人欺凌,他真心没看出来。 夏染忽略掉他的目光,坦然地说:“上次我和王爷进宫,肖大人从我们的马车上搜出一把匕首,可我跟王爷真没有藏过匕首,一定是府里哪个奴才陷害,我不能放任不管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我想让大人帮个忙,替我找找那把匕首,让我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那日去提督营原本是想向肖大人讨匕首的,后来想想上次在皇上面前我害他挨了骂,我去讨他也不见得会给,所以没开口,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帮我这个小忙?” 傅人杰深吸一口气:“王妃只是想要那把匕首?” “当然!” “好,我会想办法替王妃讨了来,五日之内向王妃复命,王妃等我的消息。”傅人杰松一口气,从肖丛手上拿匕首虽然有点麻烦,但和墨奕谋反的事比起来,简直是小菜一碟,傅人杰还以为夏染要让他去向皇上举报呢…… 夏染回头扮了个鬼脸,先把人的期望值拉低,再给个相对能接受的条件,对方一般都会接受,其实他还想打听一下傅人杰对楚绮琴的感觉,但她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倘若让傅人杰怀疑夏染在施美人计,那就玩完了,当下只得忍住,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向楚绮琴打探。 送走傅人杰,夏染在纸上又画下一个叉叉,整整二十日,离墨泫许诺的时间还有十日,不知道他会不会拖到最后一日才回来。夏染好笑地摇了摇头,她这是……想他了吗? 仔细想想,自从和墨泫认识以来,好像他们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夏染原本觉得害相思病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才悲催地发现,一切皆有可能。 夏染又熬过无聊的两日,坐等傅人杰的消息,如果能在墨泫回来之前把这事查清楚就好了,可她还没等来傅人杰,却先迎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染染姐!”夏伊纯小鸟依人地扑进夏染怀里,“爹昨儿说王爷染病二十几日未上朝了,我好担心,忍不住要过来看看姐姐。” 装得可真像,夏染忍不住都要以为夏伊纯真的是担心自己了。她不动声色地抚了抚夏伊纯的长发:“没事,王爷再休息几日就会好。” 夏伊纯这才松了口气,偎到夏染身边说道:“姐,我最近听到一些传言,很是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夏染一听这是要说到重点,立刻来了兴致:“什么传言?” 夏伊纯见她好奇,当即卖了个关子:“我觉得八成是假的,可是跟姐姐有关系,就不得不来跟姐姐说一声了。” 夏染噘起嘴:“到底是什么啊?你说还是不说!” 夏伊纯见夏染真的急了,这才凑到她耳边说:“我听说太子妃没有死,她好像是喜欢睿王爷,所以诈死的。” 夏染脸色微变:“你听谁说的?” 夏伊纯赶紧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昨日去太子府收拾语姐姐的东西,听到太子府的几个侍妾嚼舌头,说太子怕是真的不得势了,姐姐你拒绝太子跟了睿王,连太子妃也……” “那些贱人的话你怎么能信!”夏染立刻打断夏伊纯,“太子府的女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唯恐天下不乱。” “对,对!我想也是,染染姐你当我没说。”夏伊纯立刻做出小鸟依人状,乖巧地眨着眼睛。 夏染则沉吟了片刻,笑眯眯地看向夏伊纯:“伊纯你多大了?” “姐你忘了,我们差一岁,我今年十九。” “十九……”夏染斟酌地说,“那也该嫁人了。” 夏伊纯眼眶微红:“姐,我不会嫁人的,我都跟爹说过了,我不嫁人。” “为何?” 夏伊纯低头不语,过了片刻,用一种很不像她的清冷语气说道:“没有为何,我在遥国的时候,已经被……染染姐,我没有挤兑你的意思,但你在那种情况下被太子退婚,还能义无反顾嫁给允王,我真挺佩服你的,我做不到,如果不能完美,那我宁可守缺。何况你看我回来几年了,也没人上门提过亲,婚事,我早就不想了。” 夏伊纯的话里夹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哀伤,让夏染的心无端地动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夏伊纯:“婚事毕竟是女孩子一生的大事,不能不想,不如我去求皇上,让你嫁进睿王府,我们二女侍一夫,如何?” 夏伊纯大惊失色:“染染姐你疯了!皇上不是答应过不会再给王爷指婚了吗,这是多少名门淑媛求都求不来的。” 夏染嫣然巧笑:“换了别人我自然不肯,但我们是亲姐妹,有什么不行?我知道你一直是向着我的,跟夏语不一样,有机会我会去跟皇上说。” 夏伊纯的脸色明显苍白下去,咬紧嘴唇:“染染姐你别说了,我不会嫁给睿王,我不配,你也别为我费心思了!” 她跺着脚一溜小跑离开,夏染敏锐地看到夏伊纯路过王府里哨卡的时候,朝连弩瞄了一眼,这些武器才是她今日过来的真正目的吧! 夏染立刻将龙景天和安小鱼叫了过来:“我找到人了!” “什么?” “我找到那个埋在相府里的影子了!”夏染屏住呼吸,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我们早就怀疑上她,我把她身边的奴才丫鬟搜了个遍,却偏偏忽略掉一个最简单的存在!夏伊纯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厉害的高人相助,因为她本身已经够厉害,不需要别人了!” 龙景天和安小鱼对望一眼,难得地没有互相找茬,站在同一阵线一起看神经病似地看着夏染。 “你们相信我!”夏染握紧拳头,“太子妃说给龙景天传话的是个女子,听声音年纪不大!夏伊纯刚才过来跟我说太子妃可能没有死,还说太子妃喜欢墨泫!我们不是一直想不通那女人为什么要打伤楚绮琴吗?我现在知道了,她就是想让我发现楚绮琴对墨泫有感情!结果我一直没反应,她大概也不确定楚绮琴到底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所以亲自上门一趟,顺便看看我们的连弩。” 正文 第92章 不可能是她 龙景天立刻打断夏染:“不可能!夏伊纯比你还小一岁,就算她打娘胎里开始练功,也不可能练到那么高深的程度!而且三年前墨泫还见过师傅,没听过他收了徒弟。” 夏染不甘心地说:“说不定就是这三年收的呢,一旦经脉逆转,就突破了人体的极限,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夏伊纯武功突习猛进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可能!”龙景天很肯定地说,“墨泫向来勤勉,这几年武功都快赶上师傅了,三年?就算夏伊纯不吃不喝,也练不到那水平!” 夏染坚持说道:“你们门派的武功本来就很诡异,沐冰凡也不过比我大两岁,武功就比我高得多,我也是自幼开始训练的,我也很刻苦,到了这里还不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打不过!连墨泫都说经脉逆转以后,从理论上我的武功有希望超过他……” “哈哈!”龙景天笑喷,讽刺地看着夏染,“墨泫竟然说过这种没节操的话?我要找石碑刻下来!床上说的吧!” 夏染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眼见就要暴起伤人了。 安小鱼赶紧把她拉住,权衡之下决定出来打个圆场,对龙景天说:“你说不可能就摆出理由来,别整这些猥琐的话成吗!” 龙景天撇撇嘴,开始脱衣服,安小鱼脸都绿了,不过被夏染拦住只好忍了没有发作。 龙景天脱下外套,露出精壮的后背,夏染和安小鱼各自倒吸一口凉气,龙景天的背后道道青紫,犹如被皮鞭抽过一样,深深嵌入肌肉的纹理,但绝不是鞭伤。 夏染有那么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忍不住问:“这……怎么弄的?” 龙景天穿好衣服,很严肃地看着她说:“夏染,本门武功虽然能突破人的瓶颈,但也要遵循自然规律,武功是不可能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也没有人能一夜之间就变成绝世高手。沐冰凡是师傅的义女,3岁开始修习内功,现在练了19年,练功的时间其实比我和墨泫都长,但她武功却远不及我们,你可知道为什么?” 夏染摇摇头,直觉这不是资质的问题。 龙景天果然说道:“因为我和墨泫用了赤血蛇类似的原理,用毒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背上那些伤,就是毒素留下的痕迹,沐冰凡没练过,墨泫说女孩子武功够自保就行了,没必要吃那份苦。” 夏染忽然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小声问:“墨泫背后,也是这样?” “比这更严重,我只练了两年实在吃不消放弃了,他练了五年,所以他的武功,也比我要高,老天是公平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些毒伤深入骨髓,连墨泫的医术都治不好,这两年下雨变天的时候,我身上的骨头会隐隐发痛,他一定更严重。” “墨泫从来没说过,我都不知道他背后有这些伤……” 龙景天淡笑:“他当然不会告诉你,你一激动估计眼睛都盯在其他地方了,没往他背后看。” 这话少不了又有打趣之意,安小鱼听得红了脸,夏染却难得地没有回嘴,只是定定问龙景天:“用毒来提升内力,会痛吗?” 赤血蛇给她带来的痛,她记忆犹新。 龙景天耸耸肩,淡淡地说:“你中蛇毒的时候墨泫说过,那丫头估计快赶上我们当年吃的苦了,她居然没有掉眼泪,简直不是个女的。” 夏染沉默,她只痛了几日就觉得生不如死,墨泫却痛了五年,怎么熬过来的? 龙景天见她不语,有意岔开话题,于是说道:“所以我说夏伊纯绝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练出那么高的武功!你一定想多了,这中间有其他我们想不到的原因。” “嗯。”夏染这次没有再和他争辩,很听话地接受了龙景天的说法。 直到龙景天离开,安小鱼才拉着夏染的手说:“姑娘,你脸色好难看。” “有吗?”夏染打了个哈哈,赶紧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一定是我昨晚没睡好,今天得早点睡。” 夏染将安小鱼打发出去,早早地就上床睡下了,墨泫什么时候回来?她忽然好想他。 啾啾啾……啾啾…… 远远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夏染噌地睁大眼睛,这声音,师傅在用摩斯密码叫她的名字?薛毅不是回邺国去了吗?怎么又会折回来? 夏染立刻从床上蹿起来,匆匆穿好衣服往外跑。 “王妃,你去哪?”负责守夜的王猛赶紧将夏染拦下来。 “我要出去一下!”夏染肯定地说,“我就在王府外面不会走远,你们谁也不许跟过来!我能照顾好自己,如果要帮忙我会大声叫!” 深更半夜出王府,若是搁在从前,王猛是绝不会同意的,但现在他对她的看法已经彻底逆转,所以只是犹豫了两下,没有拒绝,还是放夏染离开。 夏染是这里的女主人,不是犯人,王猛觉得应该给她必要的尊严和自由。 夏染顺利离开睿王府,果然在外面的后山处看到了薛毅,她又惊又喜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师傅,果然是你,想死我了。” 这是她习惯打招呼的方式,通常情况下薛毅会把她推开,装模作样地数落她一通,可今日…… 他却没有,反而紧紧搂住夏染的腰,将她箍在怀里。 太紧的拥抱让夏染有些喘不过气,她伸手去推薛毅的肩膀想要呼吸点新鲜空气,可薛毅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师傅……你勒死我了……” 薛毅这才松开手,夏染赶紧从他怀里蹿走,怀疑地看向薛毅的脸,师傅的表情怎么这么诡异? “你跟我走!”薛毅拉起夏染的手,不由分说地拖走。 夏染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师傅,到底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你怎么从邺国回来了?” “我给你写信你为什么不回!”薛毅停下脚步,忽然恼火地将夏染按到一棵树干上,“你说要留在这里有事做,我信了!结果你的事就是嫁人当王妃?夏染,你什么时候开始甘心飞到笼子里当金丝雀了?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等着那个窝囊废回头看你一眼?你的傲气哪去了!” 夏染眨敹眼,薛毅现在的表情,好像逮到女儿秘密结婚的老爸,对女婿各种挑剔,让她在心暖之余忍不住有那么点想笑,搂住薛毅的腰,笑眯眯地撒娇:“师傅,墨泫不是窝囊废,他出远门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带你去见他。” 薛毅脸色一沉:“出远门?他不是病了吗?” 夏染淘气地扮了个鬼脸:“那是忽悠别人的,当然不敢忽悠师傅。” 夏染的眼神奕奕发光,那璀璨夺目的温柔光芒是薛毅从未见过的,也让他前所未有地烦躁起来,他忽然失控地掐住夏染的脖子:“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 “师傅!”夏染终于开始意识到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她皱起眉头,用力去推薛毅的手,“我不会走,我喜欢墨泫!” “谁允许你喜欢他的!”薛毅暴怒地朝夏染靠近,唇几乎是贴在她唇上,夏染热血上涌,他疯了,到底要干什么。 “这里的男人朝三暮四,不适合你,他现在可以宠你,以后也会宠别人。”薛毅将声音稍微放柔了一点,在夏染耳畔低吟,“跟我走,我绝不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 夏染用力扭头不让薛毅的唇贴在自己唇上,结果他的唇靠到了她的脸颊,这样的亲呢显然让薛毅不太满意,他扳过夏染的小脸,又想去吻她的唇。 “走开!”夏染飞起一脚朝薛毅的胯部踢去,她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用师傅教的防狼术去对付师傅,但薛毅现在疯了,她必须让他清醒! 薛毅又惊又怒:“夏染你要对我动手吗?” “师傅你要逼我动手吗!”夏染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骇中回过神来,她的胸口在急促地喘息,所有的血都涌到了头顶,虽然薛毅没有碰到她的唇,她还是下意识地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唇,“我当师傅是最亲的亲人,没别其他想法,师傅你怎么能吻我!” “咳咳!”夏染拼命咳嗽,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她太激动,逆转时间不长的脉息受不住刺激开始在体内疯狂地流窜,压得她完全透不过气,直接摔到了地上。 “夏染,你怎么了?”薛毅这才有些慌神。 “噢呜!”苹果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冲着薛毅猛吼,它又惊又怕地看着夏染,夏染好像马上就要咽气了,怎么办才好。 “什么人!” “上!” 听到苹果的叫声,王猛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带人追出王府,正好看到夏染倒地不起的画面。 “薛毅?”王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怎么会是他?他眼中露出凶煞的冷光,夏染伤成这样,怎么跟墨泫交待,管他是谁今日都非杀了不可。 “谁敢动手!”夏染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看着王猛:“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王猛僵了僵,竟然止住了脚步。 夏染又转向薛毅:“如果你今天动我的人,我不会原谅你!” 正文 第93章 讨墨泫开心 薛毅神态复杂地看着夏染,睿王府的人是她的人,他却成了外人…… 夏染咬紧嘴唇,定定看着薛毅:“师傅,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打不过他们,走吧!” “你觉得你说出这种话我还会放他走吗?”身后传来龙景天冷冰冰的声音,“夏染,你和薛毅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什么时候成你师傅了!” 龙景天一挥手,王猛终于找到主心骨,立刻招呼七八名手下把薛毅合围了。 “不许伤他!”夏染展臂将薛毅护在身后,“你们……谁要他的……命,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她越说气越短,吸一口气才能说出一两个字。 龙景天无暇再顾及薛毅,赶紧冲过去把夏染扶住:“你的经脉是不是跑错位了?” 夏染吃力地点点头,说不出话。 龙景天大急,墨泫不在,夏染出这种事不知道他能不能救得回来。 “夏染你怎么了?”薛毅也是满身冷汗。 “滚开!”龙景天冷冷地朝王猛看了一眼,“你是死人吗,我让你抓人说了多少遍,你聋了!” “噢呜!”苹果忽然低吠一声,夹杂着欢快之意,朝黑暗中奔去,不多时远处传来一个没有语调的声音:“王猛,放他走!” 龙景天心里一宽,神啊,回来得真是时候。 墨泫快步走到夏染身边,从龙景天怀里把人抱起来,看也不看薛毅一眼,倏地消失在黑暗里,快到好像凭空消失在夜色中一般,就连王猛等人都不免吃了一惊,知道墨泫武功高,但这样的轻功,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薛毅面色清冷,这样的武功简直是闻所未闻,难怪夏染会说墨泫不是窝囊废。 “既然墨泫说放你走,你就走吧!”龙景天傲然看着薛毅,“你最好不要再来睿王府生事,如果不是墨泫恰好赶到,夏染今天死路一条!如果不是他急着要救夏染,就是你死路一条!” 龙景天转身离开,王猛朝薛毅看了一眼,挥挥手,数名属下跟他一起回去了,果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薛毅心里各种别扭,为什么夏染才过来几个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夏染跟她处了十年,认识墨泫连十个月都不到!她伤的好像很重,墨泫能救她?靠谱吗? 墨泫运功替夏染将凌乱的脉息一一归位,直到黎明时分,夏染才觉得舒坦了一些,很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你又救我一次。”夏染虚弱地笑了笑,“每次我有麻烦的时候,你都会从天而降,我刚才还在想,今天不知道你会不会出现。” 墨泫淡淡地说:“正好回来,算你命大,我跟你说过,这几个月很危险,想干什么也给我忍着,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夏染脸色一变:“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是怎样?” 墨泫淡漠地看着她,冷淡的目光好像夏染是透明人一样,没有一点久别重逢的温柔,过了片刻微微一笑,转身出门,丢下一句话:“好好在屋里呆着,不许出院子。” 夏染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墨泫一定只听到她护着薛毅的那些话,没听到她前面的话,真回来得不是时候! 正午时分,墨泫面无表情地坐在正厅,安小鱼贼头贼脑地伸进一条腿:“七皇子,饿不饿,姑娘做了吃的……” 龙景天没好气地打断安小鱼:“什么姑娘!夏染都嫁人了,现在要叫王妃!” “对对,要叫王妃,我叫习惯改不了口了。”安小鱼嘻皮笑脸地挤到墨泫面前,忙不迭地往桌上摆菜,“王妃说再怎么挫,也不能做菜比不上翠儿,所以一直在加紧练习,手艺进步神速,七皇子你尝尝。” 龙景天很不屑地补充道:“就是,天天泡在厨房,拉都拉不出来。” 墨泫不动声色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人为了帮夏染说好话,居然联手合作了,还当真难得。 饭才吃了一半,大山和王猛抱着夏染画得很粗糙很狗血的设计图兴冲冲地跑进来,王猛对墨泫说:“主子,你看,这是王妃设计的连弩,带火力助推的,还有瞄准镜,比寻常弓箭的射程远七倍,不用内力,是个人都能射!你要不要看看?” 大山也抢着说:“龙大人说这是把暗器学发挥到极致的大成,王妃就是个天才!” 两张脸都很狗腿,墨泫又好气又好笑,他才走不到一个月,睿王府要改姓夏了吗?他手下这些亡命徒他很了解,若不是真心向着夏染,绝不会来说这些话。 他淡淡地说:“不必,既然龙景天说好,你们照做就是,这种小事,不用向我报告。” “哦……”大山如同被打了霜的茄子。 “主子你真不感兴趣啊……”王猛还不甘心,“我一开始也不感兴趣,但看到那连弩就不一样了,我给你演示一下?” “出去!”墨泫果断下逐客令。 俩杀手苦瓜着脸撤了。 墨泫继续吃饭,夏染的手艺好像确实有进步,他都快吃完了,她不会当真在家练厨艺吧,说她设计连弩墨泫相信,说她会乖乖窝厨房,墨泫打死不相信。 “墨泫!”门外探出一上一下两张脸,上面是楚绮琴青春洋溢的笑脸,下面是苹果毛茸茸的狗头。 “墨泫,我给你立了大功哦。”楚绮琴神秘兮兮地抽了张椅子坐到墨泫身边,“提督营的傅人杰你知道吧,在禁卫军呼声很高的,他中了毒,太医都说没的治,肖丛本来要杀人的,夏染把人抢回来救活了,我替她照顾的。” 她舔了舔嘴又说:“夏染说拉住了他就等于拉住禁卫军,以后你就不是个无依无靠的王爷了,九门提督是我们的人,谁敢看轻睿王府。” 墨泫无奈了,夏染竟然把手伸到了宫里?他不过离开这么几天,她到底做了多少事。 “你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居然在这里吃独食不叫夏染!”楚绮琴噘嘴狠狠踹了墨泫一脚,“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现在又没人跟你抢你吃那么快干嘛,夏染辛辛苦苦做了饭,连汤都没喝上一口。” “噢噢!”苹果扬起狗头,给楚绮琴壮声势。 墨泫哭笑不得:“老实交待,夏染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你们一个一个都这么向着她!” “自然是拿了好处的,不过她给的也是你的钱,苹果捞到根大骨头棒子!”楚绮琴边扮鬼脸边推墨泫的肩膀,“你赶紧去看看她吧,再不去她要哭了。” 苹果叼住墨泫的袍子,不由分说往外拖。 “好了好了,我去看她就是。”墨泫别扭地拨着苹果的头,“否则你下一口准备咬我的腿了是吧。” “噢!”苹果欢快地摇摇尾巴,大主人好聪明哦。 还没进房间,墨泫就看到夏染吃力地拎着一桶水,额上带着细密的汗珠,楚绮琴和苹果对望一眼,识趣地走了。 “你拎水干嘛?”墨泫微微蹙眉,“昨日经脉错乱对你身子有很大伤害,要多休息。” 夏染嫣然一笑:“你大老远回来,总得洗个澡嘛。” 墨泫扬起眉毛:“如果我不来,你这水不是白准备了。” 夏染一脸委屈:“就是啊,从早上弄到现在,我怕水冷了,就一桶一桶勺出来,再一桶一桶放热的进去,你又不让我出院子,我没办法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装可怜,摆明了是装可怜,但墨泫还真就心疼了,连他自己都鄙视自己。 他伸手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果然是最舒适的温度,地上有不少水渍,可见夏染确实为洗澡水折腾过一番。 夏染趁机拉住墨泫的手,小声说:“师傅从小把我养大,我不能看着他出事,他就像我爹一样,没别的,我昨天是太着急岔了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墨泫白了他一眼:“我没有想成什么样!我不是放他走了吗!” 夏染可怜兮兮:“你是放他走了,可你也不理我了。” 看着她的萌脸,墨泫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拧着夏染的鼻子:“小东西,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为别人受伤,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染大喜,一扫颓颜,蹦了三尺高:“我就知道,你跟我生气过不了夜,还以为有多难摆平呢,原来这么简单。” 某人相当之无语。 “洗澡……洗澡!”夏染讨好地去替墨泫解衣带,墨泫却只除了外衣,穿着贴身的亵衣坐进浴桶,不动声色地说:“这样就可以。” “骆灵儿一定看到过,我不能看吗?”夏染的手缓缓落在墨泫背后,“我想看一下……” 墨泫僵了僵,必定又是龙景天多嘴。 夏染不由分说地把他肩膀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墨泫背后不是龙景天那样刺目的颜色,却犹如干透的树皮,惨白碜人而且不含水分,还有一道道深入肌肉的凹痕。 夏染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狂飚,他们有过数次肌肤之亲,如果她哪怕摸一次,也会发现手感不对,但她一次也没摸过。 墨泫隐隐感觉到背后有些温热,诧异地回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夏染哭了?比天上掉黄金还稀罕…… 正文 第94章 要个娃如何 夏染赶紧扭头不想让墨泫看到自己的眼泪,不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墨泫捉住她的小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着,好像在看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看什么看。”夏染的脸红了红,心虚地想去擦眼泪,被墨泫从浴桶里站起身果断拦住,他微微一笑:“我该不该拿个瓶把你的眼泪收集起来,说不定有药用价值。” “啊?”夏染无语加不解。 墨泫的唇轻柔地贴在她眼睛上,吮了吮她的眼泪:“太难得,就忍不住想要收藏。” 夏染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墨泫湿透的衣服下摆探进去,用指尖轻触他的后背,真的又干又硬,好像完全吸不进水去。 墨泫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夏染以为自己闯祸了,赶紧问道:“疼吗?” 看到那小鹿般可人的眼神,某人有意克制的yuwang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将夏染不安分的手捉了出来:“你别捣乱,把我惹火了我不管你现在脉息乱不乱,直接就……” 他暧昧地将夏染拉近自己的身体,唇在她的小鼻子上摩挲:“我咽下这么长时间的亏,你还是岔了气,早知道逃不过这一劫,我就不客气了。” 夏染的脸火烧火燎地发烫,睫毛上的泪珠晶莹剔透,更让她娇美不可方物,墨泫心中一荡,赶紧把手松开一点,再靠她这么紧,他真不敢保证自己的定力还有没有那么好。 夏染隐隐觉得内息又有些凌乱的征兆,不自在地退开半步,尽量离墨泫远一点,墨泫坐回浴桶,将头埋进水里,过了半晌,淡定自若地探出水面,甩甩发上的水珠,淡淡地说:“你搬张椅子坐远一点。” 夏染乖巧地搬来椅子,冲他嫣然一笑。 “不许笑!” “哦。” 墨泫看到她听话的样子不由得莞尔:“忽然这么听话我还真不习惯,以后都要这么乖,知道吗?” 夏染扮了个淘气的鬼脸:“尽量吧。” “不许扮鬼脸,不许伸舌头!” 夏染扁扁嘴:“真是给几分颜色就敢开染房,欠抽!” 墨泫侧身将双臂交叠,头靠在浴桶上,定定看着夏染:“染染,等你伤好以后,我们要个娃如何?” 夏染的眼睛瞬间睁得比铜铃还大,这事她还真没考虑过。 墨泫拍拍她惊愕的小脸:“至于吓成这样吗?” 夏染思忖片刻,很认真地说:“墨泫,我现在不想要孩子。我想好了,你的仇,我替你报,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有孩子,否则什么都做不了。” 墨泫立刻皱起眉头:“报仇的事与你无关。” 夏染伸出小手抚平他的眉头:“以后不要再皱眉头,我想清楚了,我是睿王妃,你的仇就算我不想管,你的仇家也不会让我当甩手掌柜,既然早晚都会被牵连,我不如主动出手,至少在你面前卖个好,不然有些狐狸精该说都是她在帮你,我只会拖你后腿了。” 墨泫哭笑不得,夏染怎么能用这么萌人的语气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 他低头思忖了片刻,抬眸问夏染:“龙景天为什么会跟你说我背后的事?” 他明显感觉到这次回来夏染温柔了很多,她执意要插手他的仇恨,一定是龙景天跟夏染唠叨他为练神功吃过很多苦,但龙景天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些。 夏染耸耸肩:“因为我一个愚蠢的猜测,我跟他说我怀疑害楚绮琴的人是夏伊纯,龙景天说绝对不可能,夏伊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练成那么高的武功,说你们的内功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墨泫眼神一凌:“你为什么觉得是夏伊纯?” 夏染挠头:“我当时就是一时冲动乱说的。” 墨泫摇摇头:“你不是个会乱下结论的人,虽然这事不可能,但你会有那种冲动,一定有理由,我要知道。” 夏染眼珠子微转,她不想把楚绮琴对墨泫的感情说出来。 墨泫审视地看着她,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染终于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夏伊纯知道楚绮琴没有死,她那天过来不仅特别留心了王府的连弩,还试图挑拨我和楚绮琴的关系。我之前总在想,如果在王府里害楚绮琴的人和在相府里害我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对方为什么对我下过一次手之后就没下文了?她能潜入王府,想杀我易如翻掌。我也想过是不是她不想暴露身份,但又觉得说不通,我死了她根本不必担心暴露身份,而且她还可以戴人皮面具,我又不是安小鱼。” 墨泫点点头:“所以呢?你得出什么结论?” 夏染深吸一口气:“我想来想去,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因为她发现了我有比死更大的价值,比如说某人不肯试嫁衣,某人还巴巴地做了另一套送到相府来……” 夏染眼疾手快地在墨泫要打她之前做了个讨饶的姿势,让墨泫那一拳打不下去,她担忧地看着他:“我怕她不止是想对付我,更想对付你,留着我,就是为了给你找麻烦的。” 墨泫深吸一口气,这也正是他最担心的,他不担心自己,但他不想波及夏染。 他跟夏染说王府里的钉子让她去拔,那是说着玩的,危险的钉子他早就暗地里过滤掉了,觉得不具杀伤力的小鱼小虾才放进来陪夏染玩,那个神秘的女人出了两次手,一次让安小鱼中招,一次让楚绮琴着道,都是他没想到的,而他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确定。 “墨泫。”夏染试探地看着他,“你去找师傅情况怎么样?” 墨泫摇头:“我去了好几个师傅从前闭关修炼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师傅这次是真的失踪了。” 夏染赶紧摇头:“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你师傅得有多能耐,怎么可能失踪,一定是上哪云游找徒弟去了。” “但愿吧。”墨泫沉着声说,但愿别是他想的那样才好,但如果夏伊纯真的是潜入睿王府的女人,他的猜测,就很有可能是事实了…… “墨泫!”夏染忽然在他身上戳了一下将他从思忖中拽回神来。 “嗯?” “如果真是夏伊纯,我是说如果,我们可以试着从遥国下手,从遥启那里下手!” “怎么说?” “她不是被遥国绑架了吗?遥启继位之后把她放回来的,安小鱼说曾经在遥启房间里看到过她的画相。”夏染眸中闪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光,“夏伊纯说过,如果不能完美,不如守缺!我说让她嫁进睿王府我们二女侍一夫,她吓得够呛,我觉得她心里有人,就是遥启也说不定哦!” 墨泫眼神一凌:“你跟她说什么?” 夏染眨眨眼:“我那是试探她,你可别妄想了,人家不肯嫁的,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墨泫噌地一下从水里跳起来,将试图逃跑的夏染禁锢在怀里:“你个小东西越来越张狂,这种事都敢随便拿出来说!如果她点头,你要如何收场!” 夏染扮了个鬼脸:“那就便宜你了呗,凶什么凶,心里指不定多乐意呢……” 墨泫又好气又好笑,惩罚地在夏染耳朵上咬了一口,愠道:“夏伊纯的事以后你不用管了,你专心练我教你的内功,你每天练几个时辰,今天还没练的吧!” 呃……夏染确实把这事忘了。 墨泫摇摇头,坏笑伸手揉着她的小腹:“还跟我吹牛你从前有多努力,我看都是骗人的。你现在要勤练内功,练得越自如内伤才好得越快。不早点好起来,怎么生娃?” “我说了不要……” 墨泫低下头,堵住夏染的唇,把她的反抗当空气。 甜睡一晚,睁开眼睛墨泫已经不知哪去了,夏染起床推开门,安小鱼立刻抓住她:“姑娘,来客人了,你洗漱完再出去,别给王爷丢面子。” 夏染眼睛一亮:“傅人杰?” 安小鱼摇摇头:“是允王爷。” 夏染皱起眉头,傅人杰说五日之内会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傅人杰应该不会言而无信,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她怀疑地看着安小鱼:“允王又想来捣什么鬼?” 安小鱼不热情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是皇上寿辰,来问要不要帮七皇子备一份礼。” 夏染哼了一声,墨风能有这么好心,她怎么就不相信呢! 墨风看到夏染,赞扬地扬了扬眉毛:“睿王妃光彩照人,可比从前更标志了,七弟这里的水土果然养人。” 夏染笑眯眯地走到墨泫身边,打趣地问他:“什么风把允王爷吹来了?该不会合作没两个月,王爷就想翻脸不认人,想来端了睿王府吧?” 墨风哈哈大笑:“睿王妃还是这么伶牙俐齿,区区一个王位七弟会看得上?七弟看不上的东西,本王又怎会放在心上!对了,小鱼呢?海海有东西让我转交给她,我来了半天就是看不到她,只好开口向王妃讨要了。” 夏染立刻警惕起来:“小鱼不舒服,允王有什么东西要给她,我转交就好!” 正文 第95章 傅人杰失踪 墨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染,过了半晌,才说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安小鱼的性子亦正亦邪,护你的时候对你一心一意,一但有人触到她的逆鳞,她背叛你也绝不会眨下眼睛。有些事情,是不能只看表面,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比如你可以想想,为什么我会对安小鱼如此无情。” 夏染回以一笑:“允王爷在睿王府插上两个钉子还不够,现在又要挑拨离间,如此无耻的人,夏染原本也就不指望他能有情。” 墨风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瞥了墨泫一眼,墨泫淡定自若地喝着茶,显然是不准备管事夏染的,他只好撇了撇嘴,冲夏染打了个哈哈:“睿王妃真是不识好人心,本王若真有心在睿王府安插什么眼线,就不会找宋贵全那个草包,管家是个要职,本王不送别人会送,不如抢了先机,王妃该谢谢本王,换了别人,怎么能这么快就被你赶出王府,还自以为得了大便宜?” 夏染舔舔嘴唇,好吧,她承认墨风的话有点道理,于是岔开话题:“王爷要给安小鱼什么东西?方便我来转交吗?” 墨风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朝夏染递去:“没什么不方便,王妃想要就拿去好了,本王告辞,七弟,父皇的寿辰,你不能什么也不表示,本王还是会替你备一份礼的。” 送走墨风,墨泫看到瞧着荷包若有所思的夏染,拍了拍她的手背:“想什么?” 夏染纠结:“我在想,这个能不能给安小鱼,哎,还是给吧,墨风特意过来送一趟,肯定是重要的大事……” 墨泫嗯了一声:“给吧,安小鱼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夏染瞄了墨泫一眼,墨泫已经把安小鱼放到对立面上去了? 安小鱼看到那荷包,满不在乎地丢在一边,淡淡地说:“姑娘,以后允王再送东西过来,不必拿给我了,我一个被丢掉的棋子,不值得他费心,一个荷包能代表什么?他也把我想得太贱了。” 安小鱼整个上午都好像没事人似的,最多眉宇间有一点点赌气的不悦,这却让夏染更加担心,她绝不相信墨风送荷包过来只是为了向安小鱼道歉,而且不管安小鱼嘴里说得多拽,夏染知道她心里想的还是墨风…… 睡过午觉,安小鱼像往常一样出去采购,她挑食材的眼光一流,夏染被她惯得娇了,除了安小鱼挑的水果,其他她都吃不上嘴,所以安小鱼隔一日会去集子上买些新鲜瓜果回来。 “你去跟着她。”墨泫不动声色地向骆灵儿使了个眼色,“不管她做什么,不必出手,回来告诉我就行。” 骆灵儿大喜,自从夏染嫁过来,墨泫就没再给她派过活,哼哼,关键时刻还是她比夏染强吧,那女人也就是摆着好看了,根本没什么实际用途。 安小鱼傍晚时分拎着一篮蔬果回来,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篮子里的水果明显不如平时的质量好,夏染微微一笑:“今儿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买这种歪瓜劣枣回来……” 安小鱼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姑娘,今天没看到好水果,我跑得远了点,还是只买到这些,许是天气要开始热了,水果到下午就不新鲜,明日我早点去买。” 夏染噗哧一笑:“我逗你的,买的还可以啦,把苹果叫进来吃苹果吧。” 入夜,墨泫看着忧心忡忡的夏染,顺了顺她的长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 夏染侧身将额头抵在墨泫肩上:“骆灵儿还是没有回来吗?” “嗯。” 夏染抬起头,无奈地看着墨泫:“你说墨风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相信安小鱼有他说的那么坏。” 墨泫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安小鱼是好是坏你真有这么在意吗?” 夏染轻轻拉起他的手,她不愿意去想,有朝一日她跟安小鱼成了敌人,会是什么情况。她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傅人杰说五日之内会把上次肖丛藏在马车里的匕首带来给我,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他还没有来,我觉得真要出事了。” 墨泫用力反握住她的手:“明日我们进宫去看个情况。” 墨泫答应夏染第二天早朝之后陪她去提督营,没有跟她说这事不要她费心,让夏染的心情多少好了一点,第二天,她带安小鱼一起进宫,尽量让一切和往常一样,安小鱼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与墨泫会合之后,三人一起朝提督营走去。 “睿王妃,你怎么来了?”一个彪悍的男人伸臂拦住夏染,一脸愤恨,“提督营不是宫妃女眷该来的地方,上次肖大人已经跟你说过了!” 夏染认得此人是替傅人杰说话的青松,不免有那么点诧异,这人应该和傅人杰关系不错,她救了傅人杰,青楼怎么着也不该对她这么大敌意吧。 安小鱼皱起眉头,不满地说:“王妃救过傅大人的命,你对王妃客气点!” 不提傅人杰还好,提到傅人杰青松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他是个没脑子的硬汉,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一向不服于权贵,当下毫无惧色地傲视夏染:“我呸你救过傅大人的命,你这狐狸精显然是不怀好意的,傅大人一回来就跟我说小心睿王妃!然后当天晚上就失踪了,你既然要把人抓走,又何必假惺惺地放回来!” 夏染眼神一凌,傅人杰果然出事。 “你不止抓走傅大人,还抓走我们好几个兄弟!”青松一步步朝夏染逼近,冷冷地说:“我没有证据,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别以为你是王妃了不起,睿王屁大的权力都没有,和我们提督营作对,你死路一条!” 青松长臂一扬,朝夏染脸上扇去。 墨泫不愿意在青松面前暴露武功,但他再怎么装也不能看着夏染挨打,当下正准备要青松好看,一只纤纤玉手已经快他一步扣住了青松的手腕,安小鱼柳眉倒竖,怒道:“你吃了豹子胆,敢对王妃动手!” 青松大怒,吼道:“哪里来的丑丫头,丑成这样还敢叫嚣!” 安小鱼从昨天到今天愁肠百结,憋了一肚子委屈,现在终于碰到一个送上门来的出气桶,情绪仿佛打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娇斥一声挥掌朝青松打去,青松没想到睿王妃身边的一个丫鬟竟然说打便打,一个不留神落了后手。 安小鱼武功本就比他高些,又抢占先机,二十招之内,把青松打趴在地,恶狠狠地踩在他脸上:“你给我悠着点,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对我家姑娘无礼!” 青松不可思议地看看安小鱼,又看看夏染,这真是丫鬟?夏染无辜地眨着眼睛,你惹她的,不关我的事哦。 安小鱼,还是向着她的,夏染觉得安小鱼对青松说的话确是出自真心,她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 离开提督营后夏染试探地问安小鱼:“你对傅人杰失踪的事有什么看法?” 安小鱼摇摇头:“姑娘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能有什么想法,许是被什么仇家绑走了。” 夏染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安小鱼的手上,安小鱼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刻意把手指放直,她教夏染易容技巧时说过,如果紧握成拳会露暴露心里的紧张,越紧张的时候越要把手摊开,可安小鱼忽略了,极少有人会在走路的时候,会把手指伸得那么直。 可她这种习惯,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夏染知道安小鱼心里对傅人杰失踪的事一定多少有些想法。 但她没有跟墨泫提及此事…… 下午,安小鱼说昨天买的水果不好,今日早点去买,夏染放她走了,随即学了一声狗叫。 “噢噢!”远处传来两声回应,夏染立刻追着声音跑过去。 墨泫笑骂:“夏染你反了天,敢让苹果盯着我!” “你要去哪?” 墨泫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看看安小鱼去见谁。” “别伤她!活着带回来!” 墨泫箍着夏染的腰将她束在怀里,惩罚地咬咬她的唇:“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不担心我的安全,却去挂念别人。” 夏染扑哧笑出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安小鱼变成安大鱼,也吃不了你好吧!” 墨泫见她笑了,总算放下一点心,从昨日到现在,她就没有真正笑过。 “墨泫!”夏染拉住他的手,“安小鱼掀不起大浪,但如果她去找毒圣,你千万要小心。” 墨泫点了点头,原来夏染跟他的猜想一样,墨风送来荷包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毒圣,因为安小鱼的娘,在毒圣手上…… 墨泫在心里认定安小鱼是要去找毒圣,所以当她溜进允王府的时候,墨泫多少有些诧异了。 安小鱼走的是她从前去找墨风的秘道,轻易避开了允王府的守卫出现在墨风的书房。 墨风微微蹙眉,眯眼看着安小鱼:“你找错人了,这事你应该去求夏染和墨泫。” 正文 第96章 一醉解千愁 安小鱼定定向墨风凝视了半晌,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去:“公子,你答应过会尽量护我娘周全的,求你了。” 墨风耸耸肩,淡淡地说:“安小鱼,我尽量替你瞒着,说你是潜在夏染身边的,但毒圣在傅人杰身上下的毒是他的得意之作,被夏染解了你却没有任何消息,如果你是毒圣,会不会起疑?这事我不方便出面,否则他下一个怀疑的就该是我了,所以我才说你要去找夏染和墨泫,现在有能力又有可能救你的,只有他们。” 安小鱼急了,红着眼睛说:“公子,七皇子的性子宁折不弯,绝不会向师傅低头的,他们斗起来,我娘就是牺牲品,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把我娘悄悄救出来,你帮我这一次,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 “我让你按毒圣的吩咐去给夏染下毒,你也会去吗?” 安小鱼将嘴唇咬出了血,夏染百毒不侵,根本没有毒能毒得死她! 墨风讽刺地勾起嘴角:“我看夏染挺信任你,没有我这么多疑,你给她下毒,得手的机会要大得多。” 安小鱼脸色刷地惨白,原来这事墨风……知道! 墨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安小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曾奉毒圣之命给我下过毒吗?你有没有想过一击不得手之后,他为什么没让你下第二次手?” 安小鱼的眼泪夺眶而出,朝墨风爬近两步:“公子,我娘在师傅手上,当时我没的选择。这么多年我为你出生入死了多少次,难道不能弥补那一个小错误吗?” 墨风一脚将她踢开两米:“小错误?如果不是我足够小心谨慎,你的小错误就该要我的命了!不是所有错误都能挽回的,不要怨我对你心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救你这种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所以不要指望我会帮你,明白吗!” 安小鱼绝望地咬紧嘴唇,原来墨风这么多年不肯她靠近,是知道了她曾经害过他,她还以为那事没有人知道。 吱嘎,房门被推开,门口露出一张淡漠的脸:“安小鱼,你这水果买得够久的。” 安小鱼浑身僵硬……墨泫? 墨风戏谑地扬起嘴角,同情地看向安小鱼,朝墨泫做了个请的手势:“七弟难得来一趟,我都没备茶点,这小贱人送你当见面礼,要杀要剐随你便。” 墨泫铁钳般的手掌捏住安小鱼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朝墨风点点头,倏地不见了。 “王爷……”拐角处走来一个白衫子的丑陋女孩,眼睛红红的。 墨风温柔地笑道:“海海,过来。” 江海海却摇了摇头:“王爷,你答应过我,不会喜欢安小鱼!” 墨风哑然失笑:“我喜欢她?你刚才听到我说话了吗?” 江海海凄凉地咬紧嘴唇:“当年我去求爹放你一马,你说这事不要告诉安小鱼,为何现在自己要说出来?你还不承认你喜欢她?你不想利用她了,为什么?” 墨风的脸色微微沉了沉:“江海海,安小鱼毕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姐妹,她毁了脸,伤了心,你对她就没有一点点同情吗?我不是喜欢她,我只是觉得报复得够了,往后的日子,随她去吧。” 墨泫将安小鱼带离允王府,安小鱼面如死灰,她的背叛被逮个现形,没有话说,墨泫的实力她很清楚,逃跑那是妄想。 墨泫将安小鱼往路边一丢,双手环胸,审视地看着她:“灵儿呢?被毒圣抓走了,还是死了?” 安小鱼声音沙哑地说:“师傅抓走的,抓走的时候还活着,现在就不知道了。” “傅人杰呢?也是毒圣抓走的?” “这个没听师傅说过,大概……是吧。” “他让你给夏染下毒?” “嗯。” 长时间的沉默,安小鱼等着墨泫一掌把她劈死,但那一掌就始终没下来,直到她忍不住抬起头,墨泫才淡淡地说:“你很了解我,我绝不会向毒圣低头,所以不能保证把你娘活着救出来,我尽量。” 安小鱼惊愕地睁大眼:“七皇子,你不杀我?” 墨泫微微一笑:“夏染说要活着带回去,我杀了你,她会说你都没有下杀手,却是我来下狠手。” 安小鱼的眼泪哗哗直落:“因为我知道不会成功,姑娘百毒不侵,我给她下毒,是死路一条。” “这点你没跟毒圣说,也没跟墨风说,若非如此,我不会容你活到现在。” 安小鱼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墨泫不动声色地说:“这事暂时别告诉夏染,灵儿在毒圣手上,我总归是要去一趟的,她知道了又要瞎捉摸,搞不好还要吵着一起去,我不想让她有危险。” “我知道。”安小鱼用力点点头,“……谢谢,七皇子。” 安小鱼说想晚一点再回王府,墨泫嗯了一声由着她去,在远处看到她走进一家酒楼之后,回睿王府把龙景天叫了过来:“你看着人,如果她再去找毒圣,回来跟我说一声。” 毒圣?龙景天眉头紧锁,安小鱼怎么又跟毒圣扯上了! 安小鱼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她今天酒量诡异的好,喝掉五坛女儿红竟然还有知觉,见了鬼! “老板,再来一坛!” 那酒楼老板极大不乐意,摊上这么个丑八怪,看着就倒胃口,而且还喝到这么晚,他冷冷地说:“这位姑娘,我们要打烊了,你是不是先把账结一下?明日再来喝?” 安小鱼伸手入怀,空空荡荡,哪有银子…… “没钱?”老板顿时火大,“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扬手就想往安小鱼头上打落,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直截了当地拦住:“不就是喝你几坛酒吗,多少钱,我替她给!” 龙景天从来没见女人喝成这样过,这样还能去见毒圣?他对墨泫的智商表示怀疑。 “安小鱼到底去哪了?”夏染第N次搞突然袭击地套墨泫的话,在第N次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终于火大,“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啊!” 墨泫笑眯眯地将她搂在怀里,暧昧地贴上她的耳朵:“我没把她怎么样,不过别人会不会把她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乖,睡觉,至少现在墨风放过她了,好事。” “喂喂喂,你不要乱动!”龙景天没好气地数落安小鱼,她都醉得快不认识自己是谁了,他把她抱回睿王府她还要踢人,有没有搞错! “娘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害人,可我不能让娘出事……” “知道知道!” “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你确定说的是我?” “好痛……” “哪里痛? “我的清白没有了,爱情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娘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我一个罪人,我活着,从来都是个错误!” 龙景天停下脚步,定定看着安小鱼,她迷茫地望着他,目光没有聚焦,似乎透过他的脸在看遥远星辰的一点闪光。 他的心轻轻抽痛了一下,安小鱼被墨风丢下差点丧命的时候都没有绝望,一觉醒来发现清白不在的时候也没表现出这样的软弱,今天什么事把她彻底给打倒了? 哇! 安小鱼把灌进去的酒吐了一大口出来。 “咦……”龙景天抓狂,“不许吐,不许吐!” 安小鱼自然是听不到的,龙景天头大如斗,赶紧把安小鱼带回睿王府让翠儿洗漱整齐,然后忙着熬醒酒汤,好在他平日里千杯不醉,从前弟兄们喝醉都是他照顾,还算有经验。 一夜后。 房间里四个人默默相对,夏染和龙景天都不眨眼地看着安小鱼,安小鱼则偷眼朝墨泫瞄去,墨泫淡然自若,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可以说了吗?”夏染被墨泫调了一晚的胃口,现在耐心出奇地好,非从安小鱼那问出话来不可。 “王妃,邺国的薛将军求见。”翠儿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门口,“他说有极重要的事情要跟王妃说,让把这封信交给王妃。” 气氛立刻发生微妙的变化,三双眼睛都朝夏染盯过去。 薛毅又来了?夏染颇有些头疼地从翠儿手中接过信,佯装漫不经心地打开信纸,眉头越皱越紧,眼神越来越犀利…… 看过信,夏染抬头冷冷扫了墨泫和安小鱼一眼:“你们骗得我好苦!” “什么?”安小鱼看夏染刚才明明有心虚之意,忽然变得这般理直气壮起来,不由得大为诧异。 夏染将信丢到墨泫手上,娇嗔:“薛毅说王府里出了叛徒,说安小鱼为了救娘和毒圣见过面!墨泫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背着我去毒圣那里救小鱼的娘,老实交待!” 墨泫微微蹙眉:“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知道。” 夏染打了个哈哈:“是咯,你担心我扯你后腿嘛!其实我告诉你,想要救人根本不必和毒圣开战,我有个办法让他乖乖就犯,不止是小鱼的娘,还有灵儿、傅人杰和提督营的其他人,通通要回来都不是问题!” 正文 第97章 强势的表白 安小鱼不可思议地屏住呼吸,夏染是当真有办法还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夏染同情地看着安小鱼:“我原以为这法子全世界人都可以想不到,你却应该能想到,没想到你居然也没想到,我就不说你什么了。” “姑娘,你当真有办法?”安小鱼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赶紧跑到夏染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你快说。” 龙景天瞪了夏染一眼:“赶紧说,卖什么关子!换了你娘你试试着不着急!” 夏染很满意龙景天跳出来替安小鱼说话,当下嫣然一笑:“很简单啊,去找江海海帮忙,让她求她爹放人,这世上再得瑟的男人都有软肋,不是女儿就是干女儿,毒圣的软肋是江海海,这个应该没什么争议的。” “咳咳!”墨泫清了清嗓子,死丫头说话口没遮拦。 安小鱼还以为夏染有什么高招,没想到只说出这么个没营养的建议,她失望地低下头:“我再怎么求,小姐都不会帮我的,她一直因为我对公……对墨风的感情耿耿于怀。” 夏染睁大眼睛:“谁说让你去求她,我是要让她来求你的!” 安小鱼无语了。 夏染微微一笑:“安小鱼,江海海最在乎的是什么你难道想不到吗?有些东西送到你面前你不稀罕要,但在她看来,可是求都求不到的宝贝。” 安小鱼眼睛一亮,终于想到什么,激动地冲到墨泫身边:“是,七皇子如果能治好江海海的脸,让她上刀山下油锅她都同意的。” 夏染一本正经地说:“你和江海海中的毒不完全一样,墨泫虽然能把你治好,但未必就治得好江海海,除非她肯像你一样配合,但她丑了这么多年都治不好,为何要相信我们?总得先让她看到一点胜利的曙光你说是不是?” 龙景天嘿嘿干笑两声,夏染这是要把安小鱼套进筐的节奏。 安小鱼果然纠结了,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看向墨泫,自己之前那么拽地说不要治脸了,现在不知道墨泫还肯不肯替她治病…… 夏染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对墨泫说:“你处理安小鱼,我出去一下。” “去哪?”墨泫一下子就猜到夏染的花花肠子,横扫了她一眼。 夏染挠头:“师傅还在外面呢,我出去打个招呼很快回来。” 看到墨泫那副你找死是吧的表情,夏染脸一红,怂了。薛毅上次的态度确实让她很为难,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师傅,夏染由衷地希望过了这么些天,薛毅能想明白,他们能回到以前亲密无间的日子。 “我跟你一起去。”墨泫拉起夏染的手,头也不回地对安小鱼说,“在这里等我,不会很久。” 安小鱼叹了口气,喃喃低语:“其实……七皇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龙景天笑道:“怎么你从前觉得他不好吗?还要用‘其实’二字?” 安小鱼目光如电,在龙景天脸上扫过:“这世上,会用‘好人’二字来形容都灵的人,只怕不多见。” 龙景天眼神一凌:“你说什么!” 安小鱼舔舔嘴唇:“我说的你都听到了,何必多问一遍。都灵那张人皮面具,还是墨风从前让我做的,我怎么会不认识!” 龙景天身上散发出危险的冷光,一步步朝安小鱼逼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自从知道了七皇子的武功,我就猜到的,都灵要把自己隐藏在人皮面具下面,那自然是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龙景天的目光又冷冽了两分:“既然装了这么久的傻,就该继续装下去,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话你没听过?” 安小鱼扬起头:“龙大人有空说这些话,为什么不直接下手杀我?王府里这些侍卫都是都灵山庄的杀手吧,如果姑娘知道了,七皇子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龙景天眸中的杀气越来越浓,她还敢说风凉话! 安小鱼低头笑道:“最危险的敌人都是看不见的,一旦看见,危险就减少了一半。” 这个他自然知道,否则她焉能活到现在? 龙景天扬起安小鱼的下巴,他以前只是觉得安小鱼聪明,会易容,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危险!他缓缓向她靠近,趁她装笃定的机会叼住了她的唇:“只有两种女人是我相信的,一种是死人,一种是我的人。” “你……”安小鱼又羞又急,手脚并用想要推开龙景天。 龙景天满意地勾起嘴角,他不喜欢安小鱼刚才流露出的那种让人把控不住的深沉,她心思再机敏又怎样,他用最简单的办法就可以把她打回原形。 夏染和墨泫一起出门,果然在睿王府的大门口看到了薛毅的影子,薛毅见两人并肩而立,下意识地握起了拳,他避开上次尴尬的话题,云淡风清地向夏染问道:“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忽然折回云国吗?” 夏染耸耸肩,警惕地看着薛毅,他应该有分寸,不至于当着墨泫的面说些不该说的话吧! 薛毅看到她紧张的样子,面上在笑,心却在滴血,公事公办地说:“我会折回来因为邺皇飞鸽传书给我,说打听到毒圣未死,现在在云国境内肆虐,让我过来探探情况,我第一次跟上他,就听到他对一个丑丫头说你是夏染的丫鬟,毒死她应该不难,所以觉得你们有必要知道。” 夏染心里微宽,薛毅用了那个“们”字,至少是包含墨泫了,师傅是理智的人,那天只是一时冲动乱了方向,只要他冷静下来,他们能回到过去。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夏染在睿王府绝对不会出事,你可以安心去办你的差使。”墨泫毫不客气地对薛毅下逐客令,“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认识了多久,也不管你们过去是什么关系,总之夏染现在是睿王妃,你是邺国将军!夏染会过得很好,她不喜欢睿王府有其他女人,这里就不会有其他女人;她不喜欢当金丝雀,我会让她去飞,等她飞累了,总是要回来的。你逼她把自己关进蜗牛壳,不许她脆弱,不许她掉眼泪,我会把她拉到阳光下,让她随便哭随便闹,在我这里她不需要太坚强,你这个师傅照顾不了她一辈子,我可以。” 薛毅几乎将指关节捏得粉碎,夏染连他对她训练时说的话都告诉墨泫了?他说他管不了她一辈子,是想让她自己学会坚强,因为他们的工作荆棘密布,他不可能分分秒秒守在她身边,但事实上,他很想…… 夏染怔怔看着墨泫,这算表白吗?这些话他从来都没说过! 墨泫趁夏染懵懂之便,抬手将她抱起来,看了薛毅一眼:“薛将军没事的话,可以去忙你的了,毒圣不好对付,好自为知!” 说完,拂袖而去。 薛毅怅然若失,夏染好像真的过得很好…… 不可能!薛毅跺了跺脚,她只是一时新鲜,把墨泫当成英雄来崇拜,墨泫身处皇氏这个大染缸,示弱于人必有所图,他悉心呵护的女孩是纯洁的睡莲,不该被那些淤泥染黑。 但是,夏染的性子薛毅很清楚,绝不能逆着,否则适得其反。 墨泫替安小鱼治脸,又花费了不少时间,安小鱼很着急,毒圣给她害夏染的时间只有五日,今天已经第三日,她的时间不多。 经过一夜奋战,安小鱼总算在第二天下午又找回了那种脸上发烫的感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竟然还有些兴奋,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容貌了,没想到看到还是会情不自禁地笑。 傍晚时分,夏染带着安小鱼,在龙景天的陪同下去墨风那里串门子,墨风正和江海海一起用晚膳,没想到他们会来,微微一怔笑道:“真是稀客。” 安小鱼笃定地看了墨风一眼,她惊讶自己竟然能够如此平静,或许伤彻底了,真的会死心的,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允王爷,小姐!” 江海海听到熟悉的声调扬了扬眉毛,不抬头盯着碗里的饭,皱起眉头说:“你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夏染嗔怪地冲安小鱼咂嘴以示不屑,不冷不热地说:“让你不要犯贱,你偏要,巴巴跑过来人家又不待见,我们还是回去吧!江海海是美是丑与你何干?何必遇到一点点好事都要想着她。” 那美、丑两字显然引起了江海海的注意,她放下筷子,怀疑地看着夏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夏染拉着安水小鱼傲然转身,“就是王爷闲着没事干把安小鱼的脸治好了,她说这里还有一个病人,非要过来问你想不想去睿王府,我本就不想来,既然这里不欢迎,那我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海海已经丢下筷子冲到安小鱼面前了,她用力扯着安小鱼的脸,激动得声音颤抖:“这真的不是人皮具……你快带我去见睿王,现在就走!” 夏染扬起下巴:“江姑娘,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正文 第98章 找将军合作 江海海的脸色沉了沉,但无奈夏染有王牌在手,她再多不满也不能发泄,当下只得小声说:“有劳睿王妃……” “劳我什么!”夏染不买她的账,扁扁嘴说:“依着我是绝不替你瞧病的,你还是去求那个不被你待见的人好了。” 江海海眸中闪过明显的恼怒,让她去求安小鱼?门都没有! 墨风已经猜到了夏染此行的目的,还有她欲擒故纵的伎俩,他饶有兴趣地微微勾起嘴角,真是个可恶的丫头…… “看来人家没诚意,走吧!”龙景天在安小鱼背上推了一把,“你也仁至义尽了!” “睿王妃!”江海海见他们真要走,不由得急了,从背后叫住夏染,“对于想爬上睿王床铺的狐狸精,你会欢迎吗?我听说睿王妃可是连丫鬟想给睿王做个甜汤,都是不答许的!” 夏染嫣然一笑:“寻常狐狸精自然不行,但如果是朋友,那还是可以商量的。” 江海海对夏染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恨得牙痒痒,但看夏染的架式,她如果不对安小鱼开口,夏染是绝不会带她回睿王府的,当下只得转向安小鱼说:“你既然来了,就是还念我这个小姐,你跟睿王妃说说。” 安小鱼微微一笑,江海海面对她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连求情都像在给她恩赐似的,她拉起夏染的手:“算我多事,我们走吧。” “等等!”江海海大急,一把拉住安小鱼的胳膊,“你想不想见你娘?我知道她现在在云国!” 夏染心里一喜,说到重点了!她不愿意安小鱼再向人低头,当下抢先一步哼道:“你想让王爷给你治病也不是不行,但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让你爹把小鱼的娘送进睿王府,还有我们的骆灵儿,还有提督营的人!” “没问题!” 江海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让夏染眯起眼,指着安小鱼脖子上的青紫说道:“你这么有把握?王爷昨晚替小鱼治的病,现在脸上的毒气暂时退了,但毒气会反复,如果没有后续坚持的治疗,这些毒还会回到她脸上,想要断根没那么容易,所以江姑娘还是想清楚再回答比较好。” 先诓她把病治好,然后翻脸不认账,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江海海的脸色果然微变, 但终究是抵不住美貌的诱惑,咬咬牙说:“我答应你,如果爹不同意,我死给他看!” 夏染这才招财猫似地笑了,对墨风欠欠身子:“允王爷,我可以带江姑娘回睿王府吗?你要不要一起过去喝杯茶?” 墨风魅惑地笑道:“七弟能治好海海的病,本王有什么道理说不?王妃一定会善待海海,本王就不过去了,免得招人嫌弃。” 夏染很满意墨风的自觉,于是带着江海海回睿王府去。 月下,安小鱼托腮坐在池塘边,白皙的小脚一下一下地踢着水,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 一只大手在她背后猛地推落,安小鱼尖叫一声跌进水里,拼命扑腾:“救命,救命……” 龙景天哈哈大笑地跳进水里:“原来你不会游泳!真是笨死……”他的话还没说完,胸口一麻,已被人点中穴道,安小鱼干净利索地飞身跃上岸,任由龙景天傻子似地像木板一样飘浮在水中,她理了理裙摆:“我只是随便叫叫,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龙景天的武功比安小鱼强得多,安小鱼在水里又使不上劲,所以龙景天没费多大力气就用内力冲开了穴道,噌地跃上岸,把安小鱼按到树干上:“死丫头,你敢耍我!” “是你先推的我!”安小鱼鼓着腮帮子,“我没招你没惹你,你干嘛推我下水。” 月光下,浸湿的衣裳贴在身上,勾勒出安小鱼姣好的身段,胸口的一只扣子因为刚才的挣扎作死地松了,露着一小片诱人的肌肤,隐隐看得到肚兜的明艳。因为近距离的对视,安小鱼白嫩的小脸上,泛起丝丝不自在的红晕,她赶紧低头从龙景天胳膊底下溜走,做了两个深呼吸。 龙景天撇嘴:“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想逗逗你,江海海都答应放你娘了,干嘛还苦瓜着脸?” 安小鱼闭目幽幽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龙景天双手环胸,靠在刚才安小鱼靠的树干上,审视地盯着她的侧脸。 安小鱼低头:“你们为什么没有人怪我?” “嗯?” “如果不是姑娘百毒不侵,我可能真的会给她下毒的。”安小鱼发狠地看向龙景天,“我是个自私的人,为了我娘,我连墨风都能下毒,我以前确实这么干过。” 龙景天淡淡地说:“那是你的亲人,自私一点正常,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最好还是说出来,走极端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说完了?” 龙景天扑哧一笑:“你还想听什么?我是孤儿,就算想保护什么人,也无人可护,你毕竟还有娘。不要以为自己天下最可怜,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路上转转,总能找到比我更不幸的人,然后就开心了,比如某人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胸口的扣子已经打开,哈哈……” 安小鱼赶紧低头,果然发现扣子大敞着,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刚想转身去扣扣子,衣扣就被一双大手捉住扣了起来,某人相当之不屑:“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躲什么躲,矫情!不要担心,只要墨泫用心,江海海的脸一定能治好!” 安小鱼咬咬嘴唇,她并不怀疑墨泫的医术,但她却依旧不安,又说不上原因…… 江海海已经进屋一个时辰,墨泫的表情就始终没变化过,她中的赤血蛇毒和夏染类似,但中毒的症状就明显不同,虽然夏染是吞下毒蛇,江海海是被毒人咬到,但墨泫觉得这并不足以导致两人一个变丑,一个变美的巨大反差。 夏染当时为何会恢复美貌,他还 没有弄明白,江海海的脸,毒圣费尽心力,医了这么多年没有医好,要墨泫在短时间里治好,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墨泫只得开了些调理的汤药,暂且让夏染派人抓药。 夏染颇为失望:“真的连你都不行?” 墨泫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神仙吗!江海海和安小鱼的情况不一样,治起来也要麻烦得多,就算有点效果,也会很快反复,毒圣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能把她骗来扣下也不错。” 夏染摇了摇头:“最好还是能让毒圣放人,如果我们扣了江海海,毒圣万一发飙撕票……我不想冒险。有个人或许知道为什么赤血蛇能让我变漂亮,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墨泫不动声色地说:“薛毅就免了,其他人,说来听听。” 夏染直跳脚:“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的咯,薛毅在对付毒圣,我们也要对付毒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知道的很多东西,都是你不知道的,学无止境啊七皇子!” 墨泫扬起眉毛,好笑地看着夏染:“既然他医术如此高明,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连三脚猫都不如的徒弟?” 夏染收起玩笑,眸中闪过一道幽光:“谁告诉你他医术高明了,他的工作可不是治病救人!他研究的东西,连碰都不让我碰!我一直觉得我中了蛇毒却能保持清醒,跟他有关系,蛇毒让我越变越漂亮,也跟他有关系!” 墨泫的眸光深邃起来,为什么夏染说话的语气会如此怪异? 薛毅接到墨泫的邀请多少有些诧异,但能够接近夏染的事他没理由拒绝,走进睿王府,便是第一步。 薛毅将安小鱼叫到了屋里,在问过江海海的所有症状之后,低头深思良久向安小鱼问道:“赤血蛇平日里吃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安小鱼立刻回答:“吃腐食!我见师傅把死羊死牛什么的丢进去喂蛇,能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下。” 薛毅又问:“你说毒圣最近有在想办法给江海海治疗,是让赤血蛇咬她?” 安小鱼点头:“师傅在江海海身上划出伤口,赤血蛇噬血会释放毒液,每每把江海海折磨得生不如死,受过罪后两三天内毒气是有褪掉一些,没几天又回原样了,师傅说每月最多两次,不让提高频率……” 墨泫心念微动:“你以前说过江海海是被毒人咬伤的,差点丧命,但是赤血蛇直接咬她,她却没死?” 安小鱼无可奈何地挠了挠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觉得很奇怪,大概那些蛇没咬她吧,有一回她的丫鬟不在,我替替她伤的药,只看到刀伤,没看到咬痕。” 薛毅点头:“那情况我大概清楚了,赤血蛇根本不是蛇,应该是一种微生集合体,以吞噬毒素为食,繁殖能力超强,会榨干宿主的养份,那些毒人之所以**控,是因为他们的神经细胞已经全军覆没。” 夏染打了个响指:“我就知道那老东西玩的是古代版的生化武器,找师傅就对了!” 正文 第99章 时间很不对 除了薛毅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夏染,夏染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薛毅:“怎么样?师傅,江海海有的救吗?我要救她!” 薛毅皱起眉头:“治倒也不是治不好,如果有个极低温的环境,可以一试,现在天气不合适,等冬天吧,这里没有冷气机,只能等自然气候了,到时候多弄些冰块来。” 夏染果断摇头:“我等不到那么久,两日之内,我就要她漂漂亮亮走出去。” 薛毅瞥了她一眼:“不可能。” 安小鱼刚刚看到的一点希望之光,瞬间破灭下去。 “低温而已,很容易。”墨泫随手倒了杯茶,伸进一只指头,杯子里立刻冒出丝丝白烟,等他抽出手指的时候,水已成冰,中间留着个窟窿眼儿。 薛毅无语中,内功在他看来,可以跟魔术画等号。 “哦耶!”夏染一蹦三尺,兴高采烈地说,“成了成了,这绝对是要逆天的节奏!师傅,墨泫是云国第一神医,医术好得不得了……” 薛毅伸手拦住夏染:“不要拿虚无飘渺的中医来跟我说事!” 夏染撇撇嘴:“中国医学博大精深,针灸之术纵横数千年,到现在解剖学依旧看不到经络和穴位,只是你不懂而已。” 薛毅忍俊不禁地笑出来,笑得其他人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笑? 夏染回以一笑,狗腿地凑到墨泫面前说:“一年前师傅迷上了中医,开始研究古方里的花花草草,我极度不屑,说中医都是傻兔子,全靠尝百草试药效,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刚才那是他数落我的原话。” 她抱着墨泫的胳膊,睁大眼睛对薛毅说:“这是只极品兔子哦,我打赌你见过的草,没见过的草,他都认识。” 墨泫不冷不热地把胳膊抽出来:“是药三分毒,能不用药的,我会用银针解决。” 夏染嫣然一笑,对薛毅补充说道:“墨泫的银针,救过我好几命了!吞下赤血蛇的时候我生不如死,也是他救的我,我现在相信你,中国医术真是博大精深。” 墨泫瞪了她一眼,他需要她在薛毅面前替他卖好吗? 夏染见他面色不善,竖起一根手指在墨泫面前晃了晃:“看到我食指上这个浅浅的痕迹吗?十三岁那年这根指头被人生生剁下来,是师傅替我接上的。” “咳咳!”龙景天被呛到了,“夏染你怎么不说你被人砍过头,也是你师傅给接上的!” 夏染一本正经地说:“如果速度够快没有脑死的话,从理论上说,不是没有可能。” 薛毅不动声色地看了墨泫一眼:“我今晚回去准备一下,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可以给江海海治疗试试,你觉得呢?” 墨泫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没有看薛毅,只是淡淡地问:“夏染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赤血蛇引起内环境发生了变化,会不会有事?” “不会。”薛毅很肯定地说,“寻常人会被赤血蛇控制,夏染却是在控制赤血蛇。” “为什么?” 夏染嘻嘻笑道:“师傅担心我被他研究的那些东西伤到,以前给我打过很多抗体,可惜那种东西现在做不出来,否则毒圣明日就可以贺鹤归西了。” “那就好。”墨泫这才抬起头,“薛将军,明日午时,在这里等你。” 夏染心情甚好,如果墨泫和薛毅能够成为朋友,那她的世界就彻底完美了,而且她似乎已经找到那把将两人拉到一起的钥匙,显然,墨泫和薛毅对对方好奇了。 安小鱼幸福得好像做梦一样,江海海最在意美貌,只要身上的毒伤能治好,她一定会把娘还给自己,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这是安小鱼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回到房间,夏染灿烂的眸子始终带着笑,墨泫也没有说什么,像往常一样洗漱上床。 不过很快,夏染就发现有那么点不对劲了。 “墨……墨泫,你干什么!”夏染捉住墨泫不怀好意伸进自己怀里的手,咬咬嘴唇,“该睡了。” “我看你今儿精神挺好,应该不贪睡。”墨泫反身将夏染压到下面,“不如活动一下筋骨。” “喂,你不是说现在不行吗。”夏染立刻心虚起来,虽然知道这是迟早逃不掉的事,但听墨泫之前的说法,她便报了侥幸觉得这几个月能够幸免。 墨泫玩味地看着夏染,伸手一颗颗解开她的扣子,绵密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慢慢向下。 “墨泫,我的伤还没好。”夏染试图唤醒墨泫的理智,可他却干净利落地吻上她的唇,不许她继续喋喋不休。 身上的遮挡越来越少,夏染觉得自己好像去了壳的蜗牛,完全暴露在墨泫的目光下,红霞扑面,她下意识地舔舔嘴唇,小舌尖划过如玉的贝齿和红润的樱唇,作死地诱惑。 墨泫的呼吸明显急促进来,大伸覆上她柔软的胸,强势地将她垂死挣扎的手臂挡到一旁,炙热的吻雨点般地落下来,又麻又痒。 体温骤然开始飙升,夏染浑浑噩噩地被墨泫拖进了熟悉而又让她羞涩的疯狂里,呼吸越来越不顺畅,那种经脉错乱的感觉,又来了…… 墨泫握住夏染的手,将内力缓缓送入她体内,引领着她身上的乱流,她用力回握着他的手,连带另一只小手都攀附过去,好像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墨泫一手握着夏染的手,另一只手在她水嫩的肌肤上游走,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慢慢归位,他的内力在两人之间游走没有任何阻碍,畅快淋漓地让人欲罢不能。 夏染的脸越来越红,身上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却又仿佛贮足水的大坝无处宣泄,她从来不知道当一个人拥有浩瀚如海的内力时,是这样一种感觉,好像恨不得找面墙来劈碎掉才好,难怪每次她都累趴下了,某人却像没事人似的。 这种亦弱亦强的错觉,让夏染有点迷失,黑暗中传来墨泫得逞的笑声,夏染刚想反抗,已经来不及了,墨泫驾轻就熟地操控着她的身体,毫无阻碍地深深嵌入,开始另一段疯狂的旅程。 在被折腾过三遍之后,夏染终于有些承受不住,她的内力和墨泫相差太远,过于强劲的内力在她体内转得久了,对她也不是件好事,墨泫很合时宜地收手,放她兔子似地逃走,贼头贼脑地穿衣服,好像还很怕身子被他看见似的。 “有什么感觉?”大灰狼捉过小白兔,将她箍在怀里,似笑非笑地审问。 “没……什么感觉。”小白兔言不由衷,人畜无害地眨着眼,“就是疼了点。” 大灰狼靠近兔耳朵,暧昧地吹了口气:“撒谎!” 小白兔立刻炸毛:“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就是没感觉,没感觉!” 墨泫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是问你有没有体会到那种内息流转的感觉,原来没有,真是朽木不可雕。” “咦……”夏染明知他半道改口,却也不便反驳,只能气鼓鼓地咽下哑巴亏。 墨泫心情甚好,在夏染额上印了一吻,放她睡觉去。 夏染累得狠了,睡得甚沉,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天际大亮。墨泫正侧头端详着她,好像在看一件艺术品。 夏染想到昨晚的事不由得又开始脸红,讪讪地问:“你怎么没去早朝?” 墨泫伸手搂住她的腰:“我说病了,去不了。” 夏染无语,又翘早朝! 墨泫笑眯眯地将刚想起床的夏染拉到自己身边:“反正薛毅中午才过来,你何必这么早起床?” 夏染惊恐,他又想干嘛? 事实明摆着,某人又开始看她身上的衣服不顺眼…… 夏染坚决表示反对,她昨晚已经纵容过他一回了,可是这荷尔蒙过盛的男人也不能这样无休无止啊。 缠绵的吻铺天盖地,夏染无奈的挣巴了几下,又一次缴械投降,在墨泫面前,她的反抗总显得那么徒劳,甚至有点欲拒还迎的风情。 夏染在肚子里把墨泫的祖宗数代都问候了一遍,这两天可是她的危险期,墨泫干嘛这两天忽然起兴致,照他这样一天几个回合,她不中彩才怪,不知道她能不能弄到点避孕药…… “差不多得了!”夏染这下当真来了抗拒之意,用力试图推开墨泫,“今天时间不对!” 墨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什么时间对什么时间不对,我比你清楚。” 夏染这才顿悟,这厮是存心的! 温柔的吻落在她唇上,夏染郁闷地张咬嘴去:“墨泫,我不要孩子。” “可是……我想要了。”墨泫趁夏染不备又钻进她的身体,“先来一个我瞅瞅,如果看得顺眼,以后可以多要几个。” 夏染欲哭无泪,当她是母猪吗! “染染。”墨泫将手按在夏染小腹上,“有了孩子你的心会定下来,就不会再去想从前的生活,有我,有孩子的地方才是你的家,对吧?” 正文 第100章 包围允王府 夏染怔了怔,呆呆看着墨泫,墨泫伸手撩起她略有些汗湿的长发,在她挺翘的小鼻尖上印了一吻:“我总觉得,你的过去离我太远,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好像把你偷过来的一样。” 夏染舔了舔嘴唇,墨泫这是……有点担心了吗?担心她有朝一日会离开他,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 夏染挪了挪身子,把小脑袋枕到墨泫胸口,扮了个鬼脸打趣地说:“来到这里不是我的本意,想回去也没那么容易,如果真的说回去就回去,我也不会呆到现在了。” “是!”墨泫把玩着她的长发,“这也是我现在不想打开龙脉的原因,既然你的到来和龙脉有关,一旦龙脉打开,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 夏染心里开出朵朵柔软的小花,墨泫猜测苹果能够打开龙脉,却始终没有去试试,她原本以为他是忙着报仇无暇顾及此事,现在看来,墨泫是有意不愿意打开龙脉。 她伸手搂住他的腰:“其实回去也没什么好玩,我以前呆的地方不见得就比这强,这里出门有车,回家有仆,穿金戴银荣华富贵,我摆着好端端的王妃不当,干嘛回去吃糠咽菜!” 墨泫忍俊不禁。 夏染扮了个鬼脸,萌人地眨眨眼:“孩子这事靠缘分,强求不来,我今天真的好累了,不玩了,好不好?” 墨泫笑而不语,总算放她一马,夏染立刻跳起来穿衣服,动作之麻利,哪有半点疲累的迹象。 “跑那么快去哪?”墨泫坏笑地拉住夏染的手,夏染立刻说道:“去给你做早餐!” 墨泫笑笑:“偶尔做一次也就是了,你又不是下人,不必天天往厨房跑。” 夏染用力甩墨泫的手,脚下一软凌空跌落,正好被墨泫抄进怀里,他心情大好地看着她:“真有这么累?” 夏染的脸红到脖子根,怒道:“你上次不是说……怎么没说可以一边那个啥,一边控制住我的经脉!” 墨泫见夏染今天糗得确实有点大了,再不见好就收小丫头非跟他翻脸不可,于是放脱夏染,收起笑容说:“这样很耗我的内力,只有特殊时候才有意义。” 某女无语,脸红到胸口,过了两秒才狼狈地说:“去给你弄早餐。” 虽然墨泫保证了三遍她不去做早餐他也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但夏染还是坚决表示不相信地走了,她很想给墨泫做吃的,不是说想要管住男人的心,就先管住他的胃吗,但是身为王妃,夏染如果天天下厨房难免让墨泫太过得瑟,下人们也会说闲话,今天难得给她逮到个机会,她就不愿意放过。 墨泫果然吃得很开心,其实夏染做的也不过是家常菜而已,但他吃起来就是觉得和下人们做的有所不同。 夏染磨蹭,墨泫也磨蹭,两人谁也不愿意打破这样独处的安静时光,一顿早餐吃到了大中午,若不是薛毅到得早,他们就可以接下去吃午饭了。 安小鱼不安看着薛毅,不知道他替江海海治病的材料带齐备了没有。 薛毅将几包东西搁在桌上,思忖地说:“我这次是秘密回来调查毒圣的事,所以一会儿七皇子你去救江海海,我不方便露面。” 夏薛毅仔细地说了一遍救治之法,夏染听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比起薛毅从前在现代的手段,这是很小儿科的,但墨泫这种从未接触过西医的人,却仿佛是窥视到一个簇新的境界,那是他曾经存了疑惑,却无处可以论证的视角。 墨泫不可思议地看着薛毅,难怪夏染那么崇拜他…… 薛毅更加不可思议地看着墨泫,这男人不仅手法学得极快,而且问出的问题都很有深度,好像那些问题已经在墨泫心里存在了许久,但墨泫怎么可能想到那些他们那个时代的医学理论,这让他很不舒服,极度不舒服! “七皇子你听懂了吗?”安小鱼在耐心地等了三个时辰,眼见从中午等到傍晚墨泫还没有准备停下来的意思,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墨泫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拖了很久,面对夏染招财猫似的微笑,他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沉着脸说:“按照薛将军的这个办法,江海海的毒治好了不会复发,所以我会配合着再给她下点毒,免得她得了好处不办事。” 夏染撇嘴,墨泫这是什么表情,学到解毒之法还要摆脸色…… 墨泫在心里叹了口气,薛毅这个人太危险了,楚祥的预言虽然不见得条条都准,但很多时候他宁可信其有,但夏染这关,他怎么过才好? “王爷、王妃……允王爷来了。”屋外传来楚绮琴的声音。 薛毅看了夏染一眼,使了个眼色,从窗户离开,夏染看得干瞪眼,这会不会跑得太快一点! 夏染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楚绮琴朝院子里一指:“墨风和江海海在那里,江海海好像不大高兴了,说她的脸没什么好转。” 夏染抬眸,果然见墨风正温柔地抚着江海海额前的发丝安慰:“好像是有好一点。” “真的吗?”江海海怀疑地抿了抿唇,“我看还不如赤血蛇治起来好得快……” “喝汤药肯定好得慢一点,但你也能少受很多罪。” “也是!”江海海受到鼓舞又燃起希望之光,“希望这次不会反复,安小鱼都能治好,我也能治好!” “什么风把允王爷吹来了?”夏染笑眯眯地打趣墨风,“允王爷和江姑娘就如此一日不见隔三秋吗?” “噢呜!”苹果自墨风背后探出脑袋,发出一个充满要挟的声音。 夏染心里咯噔一声,难道王府来了“客人”?她原本以为毒圣不会公然在睿王府下手……她强压下心中的紧张,转身对安小鱼说:“把江姑娘带到我房间去,睿王爷该给她治病了。” 江海海一听到治病,立刻打了鸡血似地兴奋起来,夏染亲热地掺着她的胳膊,面带微笑,低声在她耳畔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墨泫今日的治疗与昨日有明显差别,无论是治疗的工具,还是手法,都是江海海没见过的,吓得她牙关战战:“睿王,你……在干什么,我好冷……” “不用担心,会有点冷,但本王保证你睡一晚,明天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不过这会反复的,想要真正断根,得个把月。” 夏染听到墨泫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这声音还能再做作一点吗?装什么温柔,明明是只狼,每天披着羊皮出来晃荡你好意思吗! 墨泫似笑非笑地瞄了她一眼,表情明显是在调侃:连这你也吃醋? 夏染翻了个白眼:想得美! 苹果爪下的动作明显多了,不安地在地上刨土,远处传来一片鸠鸣,显然来的敌人绝不在少数。 墨风趁墨泫给江海海治病之机靠近夏染,在她耳边低语:“那些毒人的血比赤血蛇还要毒上数倍,绝对碰不得,你们好自为知。” 一道黑影自远处闪过,直扑墨泫和江海海,墨泫不避不让,龙景天已然朝那人影扑过去了,那人武功高强,可惜遇到了龙景天,五六十招之后,便被撂翻在地,龙景天这下才有功夫认真看了对手两眼,只看得他头皮发麻,靠,丑成这样都好意思出来晃悠?他服了! 龙景天转开头不想再看那丑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黑衣人,转而沉着脸朝江海海抓去,既然毒圣先出招了,那这个人质必须抓在手上。 墨风脸色微变,左手向龙景天急推,右手拉住江海海兜进自己怀里,怒道:“你们要干什么!” 江海海又惊又怕,死死抓着墨风的袖子,一脸紧张地看着墨泫,不是说睿王是个窝囊废吗,他手下的人放倒魅影,怎么砍瓜切菜似地容易?魅影可是爹派给她的保镖,一等一的高手,而且爹说过,魅影的武功,不是寻常人能练到的。 魅影受了重伤,半天爬不起来,只得死死抱住龙景天的脚踝,对墨风喝道:“带小姐走!” 墨风没有犹豫,立刻带江海海离开。 龙景天一脚踹晕魅影想要去追,被墨泫拦了下来:“让他们走,否则墨风没法跟毒圣交待,江海海解了毒,不用我们去找她,她更着急找我们。” 夏染也点点头,上前将墨风刚才的话向墨泫和龙景天转述了一遍。 “主子,不好了!”大山急促促地从远处跑过来,“毒圣这次派了一大批毒人,足有一百多个!我本来以为用连弩远射应该不会有问题,没想到那些毒烟隔得那么远还是让几个兄弟着了道……可是,总不能就由着他们把王府包围了!毒圣连影子都没有,只有那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毒物,吓又吓不走,打又不能打,真是憋死人了!” 安小鱼紧紧咬着嘴唇,刚才看到魅影的一瞬,她终于知道这几天在心慌什么了!夏染把问题想得太简单,这次就算摆平江海海,毒圣也不会放走她娘的! 正文 第101章 走了又怎样 夏染没注意到安小鱼的表情,眼珠子一转,心下已有计较,立刻对墨泫和龙景天说:“既然师傅说江海海的病需要低温更好治,说明赤血蛇毒在低温下面活性低,你们可以把人冻住……” 龙景天连连咳嗽:“夏染,冻住一小杯水我也没问题,但你想把人整个冻住,太高看我了,你指望墨泫去吧。” 夏染嫣然一笑走到他面前,伸手按在龙景天胸口:“把整个人冻住当然有难度,你只要找准他们心脏的位置,在这里忽然发功,把心脏附近的血冻住就可以了。血液凝固以后体积膨胀会直接撑爆毒人的血管,我保证他们死得绝对彻底,一滴血都吐不出来。” 龙景天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噢!噢!”苹果的叫声越来越大,示意着危险正在靠近,它风一般跑走,又风一般闪回,尾巴竖得直直的。 墨泫已经悄无声音地蹿出去了…… 一柱香之后,他左右手各拎了一名毒人回来,将人软软地扔在地上:“龙景天,按夏染说的做,动手!” 真的管用!龙景天眸中闪出兴奋的光,名满天下的毒人,原来找到了技巧也不难对付。 大山满脸崇拜地看着夏染:“王妃,血管是什么?” “呃……”夏染忽然不知道怎么跟文盲解释了。 满院子毒人肆虐,只有墨泫和龙景天的独门武功有致冷效果,夏染这只刚入门还没找着北的三脚猫帮不上忙,大山等人也帮不上忙,苹果很想上去掺合一脚,被夏染拎住尾巴死死按在地上,相当之不甘心。 好在找到对付毒人的办法,收拾一百多名毒人对墨泫和龙景天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一顿饭功夫之后,王府里的毒人尽数被剿灭,楧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主子,这些毒人怎么处理?”王猛看着一地的毒人犯了难,死倒是死透了,尸体也是件难事,直接挖坑埋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夏染舔舔嘴:“用盐腌了吧。” “啥?” “腌过咸鱼没有?抹上盐就行,抹厚一点。”夏染一溜小跑到墨泫身边,“吞下赤血蛇的毒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比赤血蛇更毒,人的胃里有胃酸,一定是那些酸让毒素更强悍,既然如此,就用碱来中和,用盐腌一定管用,试试吧。” 墨泫没有说话,很多道理不止薛毅懂,夏染也懂,可这些没有哪个是大家闺秀有必要知道的。 “照夏染说的做。”墨泫转身吩咐王猛,然后牵起夏染的手:“你跟我来!” 王猛愕然看着大山:“王妃哪来那么多古灵精怪的馊主意……” 大山笑问:“你觉得这馊主意如何?” 王猛哈哈大笑:“真他妈爽,走,腌人肉去。” 墨泫将夏染带回房间,让她坐在美人靠上,自己则蹲在旁边严肃地看着她:“染染,你和薛毅从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说他是你师傅,他教你什么了?” 夏染微微蹙眉,这绝对是她不愿意跟墨泫说起的事。 墨泫没有再问什么,却默默地盯着她,用僵持来表达自己不问清楚绝不罢休的决心。 两人对视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夏染终于妥协地咬咬嘴唇:“我……你可以当我们从前是杀手,只是我和他杀人的方法不同而已。” 这个答案是墨泫已经猜了个大概,夏染肯和他说实话让他比较满意,他将她的长发绕在手指上,轻轻摩挲着,柔声问:“为什么要当杀手?” “嗯?” “做这种事总有原因的!有人为财,有人为权,有人为仇,可我觉得这些理由都不适合你。” 夏染思忖了片刻说道:“我为了更多人能够平安,为了不要再有像我这样的孤儿。墨泫,我跟丧心病狂的都灵不一样!我们杀的人都是必须死的,因为他们不死,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要死!” 听到夏染对都灵的评价,墨泫唯有苦笑,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他摸了摸夏染的脸颊:“那薛毅呢?你说过他从来不救人,那他的医术,是用来做什么的?生化武器,什么东西!” 夏染微微一颤:“生化武器就是人工制造出来的传染病,能把一座活生生的城池变为死城……” 墨泫虽然早就猜到这个说法,但还是忍不住脊背隐隐发凉:“这就是你所谓的绝不滥杀无辜?” 夏染立刻说道:“师傅那些武器从不拿出来用的,但它必须存在,这样人家才不敢轻易对我们下手,这叫恐怖平衡!” 墨泫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夏染,薛毅这个人不能留着!那些东西,他是可以不用,但他想用随时都能用!这不是一条两条人命,这个人太危险了!” 夏染立刻抓住他的手:“师傅绝对不会!师傅以前总告诉我说,战争的结果是不会有胜利者,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绝不能让它发生!” 墨泫沉默,爱能让人失去理智,冲昏头脑,如果薛毅为了夏染,真的要跟他开战呢,还会记得战争没有胜利者吗? “你不能杀我师傅。”夏染见墨泫不说话,眼里的杀气却越来越浓,忍不住跳起来,“师傅知道分寸,他懂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墨泫侧目看着她:“你又不是薛毅,凭什么替他确定?” 夏染秀眉紧锁:“墨泫,你这醋吃得也太没谱了!师傅都进王府来帮我们了,你却在这里谋划着要杀他,会不会太小人一点!” 墨泫沉默不语,空气中开始凝结出一股危险的杀气…… 夏染暗地里紧了紧拳头,她知道墨泫生气了,但这时候她不能退缩,只要她稍稍松口,薛毅的未来,就会荆棘丛生! 墨泫抬手抚上夏染的脸颊,掌间带着温热,划得她脸蛋生疼,他的手缓缓落在枕上,枕头悄无声息地化成了粉末,夏染的脑袋咕咚一声磕在床板上。 墨泫低下头,漠然的唇压在夏染唇畔,声音清冷地说:“看来我真是太宠你了,才把你惯得这么无法无天,这事我其实根本不必同你商量!” 夏染深吸一口气,是不必商量,但墨泫既然说了,说明他还是在意她的想法的,那她就有扭转的机会。夏染刚想说话,身上的压力骤轻,墨泫已然抽身离开,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去哪?” “你管我!” “别走!” “我走了你又能怎样?” 一直等在夏染屋外的安小鱼终于看到墨泫出来,立刻迎上去,着急地说:“七皇子,有件事……” “你的事跟夏染去说!”墨泫不耐烦地打断安小鱼的话,冷冷将她推到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小鱼咬咬嘴唇,怎么了这是! 夏染推开门,甩甩长发问安小鱼:“有事?” 安小鱼怀疑地看着夏染:“你和王爷吵架了?王爷刚才那个脸色,好像我欠他一万两银子似的。” 夏染撇撇嘴:“墨泫小气得很,你欠他一两,他也是这个脸色!我看你没什么要紧事,我睡觉了!” “姑娘!”安小鱼赶紧拉住夏染,挤进房间关上门,“你看到刚才那个魅影吗?来救江海海那个!” 夏染微微蹙眉,能让安小鱼这么紧张的一定不是小事! 安小鱼严肃地说:“我曾经在遥启那里看到过一本毒经,你知道我是学毒的,那本毒经很特别我就背下来去问师傅了,师傅让我把毒经写下来拿走了,我一直没想明白那是什么,直到龙景天说他和墨泫用毒来提升自己的功力,我才想到那或许就是一本练功的毒经!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毒!极可怕的毒!” 夏染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魅影练了毒经上的毒功?” 安小鱼点头:“魅影我以前见过!长得还不错,可是他今天的样子,哪像个人!师傅一定不敢自己练功,拿别人来试水,这是他的风格!魅影的武功真的进步很快,那本毒经可是我给师傅的,如果他觉得是宝,一定会抓牢我娘控制我,免得我把毒经的事再告诉别人。” 夏染眨眨眼:“那他杀了你不是更方便?” 呃……安小鱼无言以对,毒圣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她公然背叛如果换了别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毒圣要杀她并不难,可他却始终没有下手…… “我们现在就去找江海海!想不明白的事慢慢再想!”夏染戳了安小鱼一下,“江海海的脸现在应该起变化了,我们要和时间赛跑,问出你娘的下落,趁毒圣没有防备之前先把人抢出来!” 安小鱼感激地看了夏染一眼,这本是她的战争,有什么道理把夏染拉下水…… “你再煽情下去,你娘都不知道被藏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安小鱼咬咬牙,再不犹豫:“我们现在就去允王府。” “去找死是吧!”龙景天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安小鱼你哪次去允王府墨风不知道的,夏染现在内功全无,你们这送死二人组果然是绝配!” 正文 第102章 偷香窃色者 夏染抬眸冲龙景天爽朗地笑笑:“你有没有听人说过,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 龙景天佯装蠢笨,换成别人,他出手相助无妨,但今天他偏偏就是不想出手,夏染走投无路了,某人才有机会得瑟。 夏染“无奈”地扯了安小鱼一把:“走吧,我们只能自己去查魅影的事,男人,永远是指望不上的!” “魅影……什么魅影?”龙景天露出怀疑之色,夏染和安小鱼相视一笑,堪堪转身把他亮到了后面,要跟来那是你自己要跟的。 龙景天看到夏染唇边略有些僵硬的笑,撇撇嘴,去找墨泫帮个忙会死吗,给台阶了都不知道下,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夏染何尝不想去找墨泫,但现在的情况,由不得她…… 一路来到允王府,龙景天总算把魅影的事问了个大概,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安小鱼只得了毒圣的三成本事已经不简单了,连毒圣都吃不准,要拿别人来当试验品的毒经,该有多么可怕? 允王府守备森严,带安小鱼一个人进去龙景天都没有把握,加上夏染这个拖油瓶更是不可能有胜算,好在夏染聪明地想出了个山不过来我过去的办法,可以把江海海弄出来嘛。 重见江海海,安小鱼微微蹙眉,江海海脸上蛇毒肆虐的痕迹确实淡了不少,但…… 这张脸实在没什么可骄傲的! 江海海从前长得就不如安小鱼,女大十八变,安小鱼越变越漂亮,她却是越变越难看,顶着一张丑脸还能有个期待,现在彻底破功,看江海海萧索的脸色,显然对毒清没清干净都没多少兴趣了。 夏染咬咬牙,笑成一朵海棠花儿,一把拉住江海海的手,仔细端详一番:“果然是见好了,不过还有好些余毒,否则这脸会更小些,小巴会更尖些,眼窝会更深些,鼻梁会更挺些,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呀,王爷医术再高明,也得慢慢来。” 如果夏染说的那些都能在江海海身上实现,那就是整容,不是解毒了! 不过江海海却没有自知之明的觉悟,听到夏染的话,眼里不由自主地腾起了些憧憬,怀疑地说:“可是爹说我的毒已经解干净了,他还说七皇子动过手脚……” “你爹?”夏染一边在心里郁闷墨泫的手脚竟然被看穿了,一边打了个哈哈戏谑地对江海海说,“你脸上的毒这么多年他都解不了,现在王爷解开他倒有说辞了,居然还有人相信……” 夏染脸色一沉,故意顿了顿声,目光灼灼地扫向江海海,这才继续开口:“你说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赖账,答应我的话不算数了吧?” 江海海确实是很想赖,她原本思忖先稳住夏染再行计较,但听了夏染刚才的话,她却开始动摇。 “见利忘义的白眼狼!”夏染冷哼一声,拉起安小鱼的手,“我说来捞不着好,亏得你就是不死心!走走走!” 江海海见夏染一脸愤慨,安小鱼一脸幽怨的惶恐样儿,急得头发倒竖,赶紧冲过去拉住夏染:“别走,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赖了!爹说七皇子使诈,我可从来没相信,要不然我怎么会和你们的人出来。” 夏染抽回手:“你当我是傻子?你倒是不想出来,可那也得逃得掉才行!我不会再相信你的空头许诺了!你说毒已经解开,又说王爷动手脚,无非不过就是要说你不需要我们,我们再没什么能要挟到你了!”她边说边白了安小鱼一眼:“我本来是可怜你,想成全了你的孝心,但毒圣的千金我们惹不起,睿王府今日已遭劫难,幸得龙景天在才没有死得太惨,我是睿王妃,王府里几十条性命指着我呢!” 安小鱼扑通一声跪下去:“是……奴婢……不敢再奢望什么……” 江海海见夏染真的不准备再管了,急得脸色煞白,死死拽住夏染的手:“我没想抵赖,我已经打听到安小鱼的娘在哪里了,真的真的!还有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大消息,不止和安小鱼有关,更和王妃有关,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出来的。” 她好不容易解毒,却是让人纠结的无盐之貌,夏染这个时候说这是毒没解干净的缘故,绝对说到江海海心坎里去了,只要她能变美,赤血蛇咬噬她都愿意,区区几个人质,有什么大不了的! 龙景天看着夏染和安小鱼一搭一档地演戏,憋笑差点憋出内伤,夏染明明是来找江海海问消息的,现在却变成一副“你爱说不说,我还不惜得听呢”的嘴脸,哈哈。 江海海看到夏染很没有耐心的样子,不敢再有废话,直奔主题地说:“我已经从爹那里打听到,安小鱼的娘和睿王妃你要找的骆灵儿,都在王爷一处别苑的密室里,但是傅大人却不在那儿,爹说傅人杰现在是在太子手上,和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加重语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夏染,觉得这个夏染应该会有兴趣,不想后者却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嘟哝:“你又想诓我!” “没有,真的没有!”江海海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是爹做的,他不会瞒我,我实话跟你说了吧,爹根本就没准备放走宋婧,但他还是说了宋婧的下落,他不会瞒我的,他说傅人杰与他无关,便是无关!你们如果信我,再给我点时间,容我慢慢跟他磨,你们若是不信我,我告诉你们别菀的位置,你们今晚自己去救人。” 安小鱼听到她娘宋婧的名字,不由得屏住呼吸。 夏染的心开始欢跳,很好,这是你说的,她转向江海海,冷冷说道:“今晚去救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设了个套引我们去送死!” 江海海急道:“这么多年我吃了多少苦,就为恢复美貌,现在好不容易看到曙光,我为什么要你们去送死!可是那别菀安小鱼应该知道,入口锁在水下,硬闯触动机关一定引来守兵,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地牢,钥匙只有王爷身上有……” 安小鱼脸色微沉,她知道有那么个地方,但那地牢,她也没进去过。 江海海见夏染沉吟不语,立刻说:“王爷每晚这个时辰都要沐浴,今天轮到我伺候的,他沐浴的时候习惯闭着眼睛不会睁开,我会说我不舒服让铃儿过去伺候,睿王妃你可以混进去,沐浴肯定是要脱衣服的,他每次都把钥匙挂在腰上。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不可能替你去偷钥匙,否则王爷知道我出卖他,再也不会理我,我要美貌何用!” 沐浴……咳咳!夏染本能地朝安小鱼看过去。 江海海一下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摇头说道:“不行,王爷听得出安小鱼的脚步,王妃你想要得手,得亲自出马才行,如果露了行踪,王爷会放鹰去牢里让人把宋婧转走,我就真没办法了。” 夏染沉默不语,墨风虽然暗地里帮他们,但明面上还是毒圣的人,救安小鱼的娘,指望他光明正大地帮忙那是不可能的,看来她只能装一回铃儿了! 她朝龙景天和安小鱼送去一个“这事你们谁敢说出去,自己等着看”的警告眼神,对江海海扬起眉毛:“好吧,姑且信你一次,我会让王爷继续替你解毒,但你也要保证你爹不会再找睿王府麻烦!” 江海海大喜,千万保证,乐颠颠地走了。 烟雾缭绕的卧室里,江海海服侍墨风坐进浴桶,便谎称自己不舒服,把夏染换了进去,龙景天猫在房顶向下窥视,随时准备接应。 墨风双目轻闭,张开手臂靠在浴桶上,似是有些疲累,水没在他胸前的位置,只看到一个肩膀和有力的臂膀,臂上的肌肉纹理分明,煞是养眼。 夏染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立刻觉得头顶上扫下来一组冷光,她抬眸冲龙景天扮个鬼脸,故意做了个擦口水的手势:你去跟墨泫说呀。 屋顶上的人无语,转开目光免得笑喷。 夏染收起玩笑之心,目光落到墨风搭在屏风处的衣服上,钥匙在哪里?衣服背挂着,看不到内里,夏染不由得痛骂江海海笨蛋,不知道把衣服反过来挂吗,这样她找钥匙得整出多大响动来! “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替本王搓背。”那边,允王爷已经开始不满了。 夏染拧拧鼻子,只能先敷衍一下再见机行事。 拿起搓巾,沾了沾水,夏染按照江海海的吩咐开始替墨风擦背,略略黝黑的皮肤让夏染有些诧异,七七八八的伤痕更让她干瞪眨眼,云国这些皇子一个个都是干嘛的?墨泫不精贵可以理解,墨风这又是被谁蹂躏来着?毒圣? “不用看了,是刀伤,战场上留的。”墨风没有睁开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你到前面来替我按按脚心。” 语毕,他优雅地伸出一条腿,搁在浴桶上。 按你妹啊!夏染怒了,江海海不是说允王爷不喜欢人碰,只有背后这种自己洗不到的地方才让别人动手的吗…… 正文 第103章 人心隔肚皮 眼见墨风优哉游哉地闭着眼,很自然地舒展身体,惬意靠在浴桶上,夏染和龙景天心里转的都是同一个念头,这货今天是真的心血来潮,还是装的? 夏染朝龙景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暂时不要妄动,闹开了逃走没有问题,但想救宋婧却没那么容易。 夏染一边在心里警告墨风最好不要有脚气,一边不动声色地用拇指抵住墨风脚背的太冲穴,开始揉捏起来,盆中之人没有睁眼,表情亦不曾有一丝变化,只在心里默念:死丫头! 云国虽然不比现代人那么注重足部保养,但达官显贵也都知道按摩足底能够延年益寿,可夏染按的却偏是太冲穴,这是治疗生殖系统疾病…… 墨风由着夏染去按,却看得龙景天心惊肉跳,满身冷汗,这时候如果墨风睁开眼睛,对着夏染的天灵盖来上一掌,他想救都来不及,夏染到底在干什么,盯着墨风看个鬼看! 夏染按过十余下之后,墨风嗯了一声,换了另一条腿,下巴轻抬,示意她继续。 夏染在肚子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货对她的暗讽如此安之若素,九成九知道她不是铃儿,必须速战速决!她抬眸看向墨风挂衣服处的屏风,下方有只铜盆,考验她偷技的时候到了! “王爷,奴婢去给您加盆热水。”夏染学着铃儿的声音向墨风低语,墨风点点头,还真是不睁开眼睛。 夏染窃喜他的装蒜,朝铜盆走去,拿起铜盆的时候,小手贴着衣服的侧边探进里面,她认位极准,稳稳地抓在腰带处,她见过墨泫的衣服,知道这个年代的男子要挂钥匙什么的,都是挂在那里…… 可是,触手却是一片空荡,别说钥匙,连根铁丝都没有。 “铃儿,你过来一下。”墨风的声音幽幽传来,“打水顺便把水里这些花瓣捞走,海海总爱弄这些东西,薰得本王头疼。” 夏染愠怒,靠之,那是江海海特意撒上去的好吗,水那么清,捞干净花瓣那真是什么都一览无遗了!他爱露她还不爱看呢! 夏染拎着铜盆,面色如常地走到浴桶边,装模作样地捞了一片花瓣,用只有她和墨风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允王爷,耍夏染耍够了吗?” 墨风唇边勾起魅惑的笑:“一点都不配合,无趣,不逗你了,我听得出你的脚步,江海海把你带到门口,我就知道你不是铃儿,怎么,和七弟吵架了,怎么他没跟过来?” 无趣你个大头鬼!夏染无语,她和墨风很熟吗?这厮上辈子属狗吧,比苹果耳朵还尖…… 浴桶里慢慢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指尖轻勾,正挂着一把钥匙,手指盈白如玉,在人看得到的地方,允王爷总是精致的。 夏染一把抓过钥匙,顺道用钥匙尖在某人手背上狠划一道,算是替自己出一口气! 墨风轻笑:“进了地道,所有岔路都在第二个路口向右拐,骆灵儿在前面,宋婧关得更远一些,我不信任安小鱼,这事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 夏染微怔,没想到墨风会跟她说这些,墨风在暗处对墨泫对付毒圣更有利,夏染原也不想揭穿他的不忠! 但墨风不信任安小鱼?凭什么就觉得她夏染可以信任?夏染甩甩头发,她怎么就相信墨风那只老狐狸了呢,信任个鬼,因为进来的是夏染,所以他就“信任”她了,根本是墨风也想把宋婧这个烫山芋丢掉吧,毕竟现在他和墨泫是同盟,不想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出门左转,跟江海海道了别,夏染带上安小鱼和龙景天,消失在夜色里,龙景天始终以为夏染的钥匙是自墨风衣服里摸来的,对她好一番夸赞,夏染乐得接受,笑得鲜花一样灿烂。 跟着安小鱼,三人来到墨风的别菀,那是允王夏天避暑之地,几乎全皇城的人都知道是允王的地盘,谁会想到这样明目张胆的地方,会有水牢? 好在安小鱼熟门熟路,龙景天又是轻功超群,三人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来到了一汪泉水畔,水不深,只有齐膝的高度,池水清澈见底,池底风光尽收,并没有暗门之类的东西。 安小鱼朝下水道一指:“锁孔在那里,姑娘你把钥匙给我,公子素来狡诈,还是我来吧!” 龙景天没有半句废话,一把抢过钥匙,噌地一下插进锁扣,用力往右一拧…… 池边的草皮森然分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府,安小鱼面露喜色,不可思议地说:“真的是钥匙!好难得。” 龙景天眯眼朝地道看去,沉声说道:“夏染你和安小鱼在上面,我下去找人!” 夏染用力拉住他:“一起去!武功我不行,但是机关术数,我在行,这水牢里一定有机关!” 她总不能还没下地道,就把迷宫的诀窍说出来,那样太侮辱龙景天的智商,既然墨风给的钥匙对路,夏染觉得指的方向对路的可能性也很大,值得一试。 安小鱼坚持地说:“我是一定要进去的,那是我娘!” 龙景天眼见拦不下安小鱼,把夏染一个人放在上面他也不放心,当下跺跺脚,罢了,一起去! 复杂的地牢就是一个大迷宫,龙景天等人先没头苍蝇似地转了一柱香的功夫,然后被夏染不声不响地带回起点,然后……向正确道路进发! “你确定这里没走过?”龙景天怀疑地看着他们路过的一个弯道,“我怎么觉得已经到这里第三次了!” 夏染笑道:“那说明你观察力太不敏锐,只能说我们到这个相似的地方三次了,其实是有区别的。第一次,弯道左边第一块砖有划痕;第二次,弯道的角度明显比第一次小;这一次,夹角处的砖比其他砖黑两号。” 龙景天讶然低头,还真是,夏染这样都能看出不同,还记在心里了? 夏染贼贼地偷笑,她会说自己其实只看到这里的砖颜色有异吗?什么划痕,什么角度,瞎扯的! 秀了一手惊人的“洞察力”,龙景天和安小鱼都出奇地安静,凭由夏染带他们往地道深处走…… “你有没有发现,夏染都是在第二个岔道口向右拐的?”心思敏捷的龙景天小声对安小鱼耳语。 “骆灵儿!”前面的夏染发出一声压抑的欢叫,龙景天也是大喜,跑过去替骆灵儿松绑,骆灵儿已经晕倒,双颊泛黑,显然是中毒之症。 龙景天将骆灵儿负在背上,继续往前走,安小鱼急得额角微微出汗,骆灵儿找到了,她娘呢? “别急,或许就在前面了。”夏染信心大增,更加诧异墨风今日的好心,按照他指的路线走,果然既没碰到机关,又没碰到守兵,出奇地顺利。 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向右拐看到一间石牢,安小鱼眼睛一亮,立刻冲了过去:“娘……” 宋婧看到安小鱼,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颤巍巍地站起身:“小鱼……” 安小鱼除下耳环,三下五除二撬开了门锁,扑进去把宋婧抱在怀里,声音哽咽:“娘,你受苦了。” 夏染的鼻子也有些酸涩,天伦得见,虽然冒点险,却也值当了。 “安小鱼,这里不是抒情的地方,赶紧走,要哭外面哭去!”龙景天不放心地低声催促,“守兵发现地牢来了人肯定有麻烦,把你们四个人一起平安带出去,我没那能耐!” 夏染也转着一样的心思,用力推了安小鱼一把:“快走。” 安小鱼点点头,将宋婧背到自己背上,依旧是夏染前面领路,五人顺着来路摸回去! 宋婧不安地问:“小鱼,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嘘!”安小鱼压低声音,“娘,你别说话,当心引来守卫!” “小鱼,娘想死你了……”宋婧不仅没有噤声,反而开始抽泣起来,“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染回头,目光如电地朝宋婧扫去,这女人怎么如此没分寸。 安小鱼也有些急了:“娘,别说话!” “好,好,不说,不说!”宋婧赶紧说道,“娘是看到你太激动了,忍不住就唠叨两句,不知多久没听到小鱼儿的声音了!” 她说着不说,话却越来越多,哐啷!拐角处一声响,却是宋婧无意中踢到了一把铁锹。 “什么人!”不远处传来几个人声,龙景天又惊又怒,将骆灵儿推到夏染背上:“你们先走,我断后!” 夏染和安小鱼心知这下要闹大了,她们留下来只会给龙景天添乱,于是互相一点头,夺路狂奔,夏染出手出电,麻利地点了宋婧的睡穴! 她不敢说这女人是故意的,但人心隔肚皮,小心驶得万年船。 地道里四处钟响,大概所有守卫都已经惊动了,好在夏染镇定,换成别人,一紧张,说不定就拐错几个弯去! “她们在那里,放箭!”不远处传来凌厉的声音,“允王爷料事如神,今晚果然有人来劫囚!” 正文 第104章 比比谁逞强 安小鱼咬紧嘴唇,墨风果然又是诱她们上钩的…… 夏染却意味深长地看着那群人,离间计?亦或是灯下黑? “放箭!”火把光越来越近,凶悍的守兵头子一招手,身后立刻一字排开十名守兵,人人拿着弓弩,龙景天挡住了一波人,但是显然,这里的看守远不止一波。 噌噌噌弓响,十余名士兵拉满弦,一齐朝夏染射去,安小鱼将宋婧一放纵身跃出,夏染不能使内功,现在完全就是只三脚猫,一两只箭或许还能应付,十来只箭,她哪里应付得过来! 安小鱼的武功远没有龙景天高明,自保已属不易,要救夏染谈何容易,踢开十余只箭已是她的极限,眼见那些士兵又搭弓要射,安小鱼粗暴地从夏染背上抢过骆灵儿,大声呼喝:“你背上我娘,我们冲出去!” 夏染看着安小鱼的眼神,已然猜到了安小鱼心中所想,她咬咬嘴唇,只片刻犹豫,十余只箭羽又射了过来,安小鱼左挡右挡,生生把骆灵儿当成了人肉垫…… “姑娘,快走!”安小鱼跺着脚,那些守兵不是俗物,膂力大得惊人,虽然有骆灵儿挡着,但数只箭羽竟然扎穿了骆灵儿,刺入安小鱼的背心数寸。 夏染眼见骆灵儿是活不成了,心中微痛,不再多说,抱起睡死的宋婧,对安小鱼说:“跟紧我,这里是个大迷宫,我要绕晕他们,否则我们逃不出去,你千万别跟丢了!” 现在不能再按墨风说的路线走,夏染只能靠强记,这些守兵也不是神,也会迷路,偏离了他们熟悉的路径,他们一定不敢追得太紧! 拐进复杂凌乱的迷宫,守兵果然跟得远了,安小鱼脸色越来越青,声音颤抖:“姑娘……” 夏染抬手示意她别吵,现在稍有分神,她们都会迷失在这见鬼的地方! 安小鱼只得咬牙忍耐,她想问问还要多久能出去,她快撑不住了。 夏染左突右绕,直把守兵甩得一个不剩,才松一口气,将路线在心里重新念过一遍,并无遗忘,这才略安,转头看到安小鱼苍白的脸色倒吸一口凉气。 安小鱼跌坐在地,鲜血浸湿她的衣衫,也不知道是骆灵儿的血,还是安小鱼的血…… “小鱼!”夏染骇然跑过去,骆灵儿早已气绝,夏染又惊骇又自责,安小鱼受这么重的伤,还要背个死人跑,她太大意了。 “没事,小事!”安小鱼灵动地笑笑:“姑娘,你好厉害,这样的迷宫你竟然能强记住路,换了我,可不敢忘记第二个路口左拐。” 面对夏染的无语,安小鱼又笑了:“龙景天发现的,你先前总是第二个路口右拐!公子告诉你的吧?姑娘从前可不擅长破迷宫……” 好吧,白装了! 夏染小心翼翼地替安小鱼一根根拔出长箭,将刺猬般的骆灵儿弃在一旁,她也想把尸体带出去,但尸体毕竟只是尸体,她要照顾安小鱼和宋婧,添不起负担。 夏染咬咬牙,割下骆灵儿的一缕长发,捆了收在身上,背起宋婧,扶住安小鱼,准备避开守兵回到正道,安小鱼却把她推开:“我没那么娇弱,你管好自己吧。” 夏染知道安小鱼是在强撑,但面对这个骄傲的女孩,夏染决定尊重她的坚强不去拆穿。 那些守军见夏染和安小鱼走岔道,觉得她们是死路一条,便将重心放到了龙景天那里,夏染和安小鱼一路出来,只遇到零星的散兵游勇,于是小心绕开,实在绕不开的,二人联手解决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总归没有让守兵敲响地道里的警钟。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夏染抹抹额角的汗水,好险,但她和安小鱼虽然脱险,龙景天却还在里面,龙景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打迷路,夏染决不能丢下他不管…… “在这里等我!”安小鱼挺直腰板看了宋婧一眼,转向夏染,“我娘交给你了,拜托!” “安小鱼你疯了!”夏染抓住她的胳膊,“你不认道,又受了伤,还想去哪里折腾,谁的娘谁自己照顾,我回地道去!” 安小鱼咬紧嘴唇,无比坚定:“姑娘,你们是为了救我娘来的,我不能让……” 夏染打断她的话:“龙景天是被我诓来的!” “夏染!我不是跟你矫情玩煽情!”安小鱼发狠地沉下脸,“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把娘救出去又如何?你以为墨泫会放我们母女活着吗?他有多狠你没见过,我比你清楚,你出了事,我和娘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染森然,冷汗滑落。 安小鱼小身板转了180度,折回水牢,论记性她是比不上夏染,但她有最土的办法,她有血,她要用血,给龙景天铺一条生路,只要找到他的人,沿着她的血,他就能走出来,他武功好,找对方向那些守兵休想拦住他。 她欠谁也不能欠了龙景天!安小鱼也有她的骄傲!更有她的坚持,她知道夏染怀疑宋婧了,她要用自己的命,给宋婧谋一条活路,她的命本来就是娘救的,还回去,天经地义。 夏染下意识地抱紧宋婧,她很想问安小鱼有没有怀疑过刚才的响动是宋婧刻意为之,但这一刻,她选择沉默,安小鱼用命逼她,她没的选择。 现在保护宋婧已经是夏染的责任了!责任就是你即使不想做,也必须去做的事! 她静静地猫在黑暗里,云豹般盯视着地道的入口,半个时辰过去,龙景天还没出来…… 夏染急出一身冷汗,快点出来,安小鱼不会那么没用,她一定会找到龙景天,找到了就有一线生机! 身后一阵阴冷,毫无征兆,夏染不需要回头已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力压一切的气场和杀戮,她只在都灵身上感受过!夏染没有回头,她知道危险就在自己背后,在等着她回头。 虽然她现在不能运内力,但能在她如此小心翼翼之时靠得如此之近才被她感觉到的,必是位高手! 夏染佯装淡定地换了个姿势,把宋婧放到前面,仿佛蹲麻了脚,实则是用自己的身体将宋婧和那道危险隔开,悄悄将真气运到了掌心,墨泫交待过她不能运功,但她总不能闭目待死。 凌厉的掌风悄无声息地拍落,控制得极好,几乎听不到风响,内敛而深沉,不是致命的杀招,但被他打中,夏染就只能束手就擒,再也不要妄想反抗。夏染忽然娇喝一声转过身,左掌将宋婧推开两丈远,右手直击对方腰眼。 对方显然没想到夏染已经发现他到后面了,更没想到夏染不逃跑还敢对他主动出击,眼见一只嫩嫩的手掌朝自己扫过,黑暗中的身影发出了一声冷笑,赫然便是毒圣大人亲自驾到…… 死定了!这是夏染的第一反应,心中反倒安定,人最大的恐惧是未知,知道结局,反而不束手束脚,打到算她赚到,打不到反正也是个死,会不会岔气这种小事,现在完全无需杞人忧天,因为不用等岔气,她就已经玩完了。 心无旁骛,夏染的身体仿佛一只掏空的水盆,所有的力气都运到了右手掌上,毒圣不屑地收手,他原本不想太早和墨泫正面交火,但现在他对墨风起疑,抓走夏染直接逼问龙脉的事,已是不二选择,难得今天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得把夏染扣下。 砰,巨响! 夏染的手掌已然击到了毒圣腰际,毒圣浑身一颤,这丫头的功夫怎么进步得这么快?他原本不想夏染死,不想她这一掌如此有力,他大意在先,体内的真气自然而然向夏染反弹出去,想收都收不住,眨眼间夏染已经飞出去了。 毒圣踉跄两步,胸口隐隐发麻,这丫头练的什么怪功,竟然……吸走了他的内力? 龙景天架着撑住最后一口气从地道里逃出来的安小鱼,正巧看到这一幕,安小鱼平空生出一股力道,用力推了龙景天一把:“带夏染走,这里交给我!” 龙景天不语,这些女人今天过来都是为了逞强的吗?一个比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 “快,快走!”夏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竟然还没死。龙景天又惊又喜,无奈他只有两只手,宋婧晕倒,安小鱼眼见也会摔倒,三个女人他没法全部拎走…… 夏染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开,龙景天目瞪口呆,吃了毒圣一掌,夏染动作还如此利索?毒圣这是什么表情?石化了?不过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他抱起还没缓过神的安小鱼,背上宋婧,消失在夜空里。 直到逃出允王府别菀,夏染才咕咚一声跌倒在地,脸色惨白得像纸,她闭上眼睛,缓缓运功,龙景天屏住呼吸,夏染刚才误打误撞吃了毒圣一掌竟然没事,该不会是把毒圣的内力吸进去了吧? 在经脉逆转的真空期,是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那绝对是要命的节奏!保证气息流蹿至死,就算墨泫在,都未必救得回来! 过了一个时辰,夏染睁开眼睛,用衣袖擦掉额头的汗,瞄了安小鱼一眼对龙景天嗔道:“一个时辰了你也不知道先给安小鱼止个血?” 正文 第105章 不是不想让 龙景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染,怔了足有三秒钟才说:“你?没事了?” 夏染眨眨眼,怎么会没事,挨了毒圣一掌好吗!她身上现在还软绵绵的半点力气都没有,但看到安小鱼奄奄一息的紧张样,夏染不想再让她纠结,当下满不在乎地反问:“能有什么事?”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安小鱼听到她说没事,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华丽丽地晕倒…… 龙景天见夏染脸色虽然苍白,目光还算炯炯,也放下半颗心,左手抱了宋婧,右手抱了安小鱼,示意夏染赶快走。 夏染咬咬牙,她也要晕倒,求晕倒! 强撑着回到睿王府,苹果一阵风似地扑过来,夏染应狗爪而倒,眼前一黑,终于到家了,这下当真彻底昏死过去,龙景天大惊失色,好在王府里侍卫多得是,立刻招呼大山把夏染抱了送回房间。 墨泫不在,早朝去了,龙景天医术很不咋地,滴着夏染的脉搏只觉得时快时慢,估计不会是好兆头,当下让大山照顾夏染和安小鱼,自己飞也似地蹿出门,拖也要把墨泫拖回来。 墨清扬坐在上首,正听霍将军报着西北的军情,烟国蠢蠢欲动,数度扰云国边境,墨清扬冷眉紧拧,云遥两国纷争不断,但和烟国素来没什么仇恨,不知烟国最近中了什么邪,竟然屡屡挑衅,看来这一仗,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啾啾!啾啾啾! 房顶上传来几声雀儿叫。墨泫心里咯噔一声,没有十万火急的事,龙景天不会到朝堂上来叫他!夏染出事了?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对墨清扬说:“父皇,儿臣忽感有些不适,先行跪安。” “睿王哪里不适?可要请个太医?”墨清扬的声音中掺着一丝不悦,墨泫医术精湛,内功骇人,他会不适?借口罢了。 “有劳父皇挂心,儿臣回去休息一下便是。” 明知墨清扬见疑,墨泫还是毅然决然地转身,墨清扬双手成拳,在袖中紧紧握起,墨泫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墨风手心微汗,难道夏染出事了?嗯?夏染出事关他屁事! 龙景天小心翼翼地对墨泫说了夏染的情况,墨泫没有说什么,但那股沉默的压力,让龙景天很有一种这次死定了的觉悟,墨泫爆发的时候不可怕,安静的时候,才真正可怕。 看到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夏染,墨泫一动不动地站着,以至于龙景天寒毛倒竖,不得不推了他一把:“怔什么呢?” 怔什么?墨泫也不知道自己怔什么,生平第一次,他不敢靠近夏染,她不是第一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他每次都紧张,而且越来越紧张,行医者,胆大心思需果断,墨泫自己都看不起现在的自己…… “喂,别呆了!”龙景天又推了他一把,墨泫这才深吸一口气,沉默地走到床边,停滞了片刻,搭上夏染的脉,脉相不稳,却强而有力,墨泫诧异地睁大眼睛,这丫头吸了毒圣的内力,还自己摆平了流窜的气息让修为突飞猛进? 墨泫凌乱的魂魄开始归位,手脚开始回暖,思路开始清晰。 她怎么做到的,只花了一个晚上,这小东西是个天才!她只是太累了,累到晕倒。 “你个混蛋,去找毒圣为什么不来跟我说!”找回五感的墨泫此刻终于发飙,抬手对龙景天就是一掌,龙景天忙不迭地避开,那一掌打在房门口,将硕大一扇门劈成了粉末,龙景天咒骂一声,墨泫居然对他下这么重的狠手,这万一被打到,会受伤的好吗! “还不是你让安小鱼去找夏染的,吵架了是吧,夏染那个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她僵她怎么会去找你,再说我也不知道毒圣会在墨风那里,那老东西素来不离他的毒巢,鬼知道今天偏出来逛荡!”龙景天一边上蹿下跳地躲着墨泫,一边没好气地数落,“装装装,我让你装!夏染吃定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每次都是要输的,让她一下会死吗?前一刻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你们不烦,我都替你们烦了!” 墨泫骤然收手,龙景天很识相地后退,撤,看墨泫的反应估摸夏染没有大碍,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墨泫走到床边,坐下,替夏染将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理齐整…… 他不是不想让,他也不是一定要薛毅的命,墨泫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输在薛毅手上,就算那个预言真的应验,凭他的医术,也不会让自己受伤,不会让夏染受伤。 生灵涂炭他不在乎,他原本就是视生命如草芥的冷血之徒,哪怕云国变成一片死城,他也不会皱眉头,可是,夏染会跟他一样吗?墨泫了解夏染,她不可能不在乎…… 龙景天离开夏染的房间,心里各种不爽,墨泫刚才狂躁的样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让他很有一种不安,他和墨泫都有太多敌人,真的不适合被感情羁绊,对女人,宠可以,爱……太危险,可夏染对墨泫的影响,却已经不知不觉,超越了普通的爱。 远处,一个人影抖抖嗦嗦地出现在龙景天的视野。 龙景天眼神一凌,毒圣会出现在墨风那里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若不是他们太倒霉,便是有人事先透露了消息,虽然怀疑这个告密之人是宋婧有些牵强,可宋婧在秘道里的举止,有理由让龙景天相信她不是善茬。 若不是顾念安小鱼,他早一掌毙了这个虎姑婆。 “你这是要上哪去?”龙景天斜插出去劫住宋婧,淡笑地问,“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宋婧一脸真诚的担忧,绝不掺假,“我想去看看小鱼儿,听说她受伤了。” “我去吧!”龙景天意味深长地瞥了宋婧一眼,虽然人家说虎毒不食子,可是,谁说得准呢! 宋婧低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只是讪讪地嗯了一声,垂泪说道:“龙大人,替我照顾小鱼儿,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却没享过一天福,我对不起小主……” 龙景天勾起嘴角对王猛说:“把宋伯母带下去休息,好好照顾,别怠慢了。” 王猛对“照顾”二字心领神会,嗯了一声把宋婧领走,龙景天这才推门走进安小鱼的房间,他回来的时候简单地检查过安小鱼的伤,没有致命的重创,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二十几处,若不小心调理,也是要落下病根的。 当时他没有管,事实上,把安小鱼送回房间以后,他就不愿意再踏进这个房间…… 看到安小鱼一边冲进地道,一边划破自己的手腕,用鲜血给他铺路的那一刻,龙景天火冒三丈,这女人脑残吗?不要命吗?她不是恨他入骨吗? 安小鱼趴在床上兀自昏迷不醒,衣服带着干涸的血渍粘在她背上,适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夏染身上,她自然成为被遗忘的角落,龙景天又一次火冒三丈,安小鱼不是人吗?她还是公主嘞!他不管就没人管?王府里那么多人都死绝了吗? 龙景天没好气地揪了揪安小鱼的衣服,她侧压在枕上的小脸微微皱起,似是条件反射,即便昏迷也能感觉到痛,龙景天手上的动作悄无声息地缓了下去,缓缓替她撕开衣服。 “呃……” 虽然龙景天尽量轻了,但血疤重新被撕破,强烈的疼痛还是把安小鱼生生疼醒,背后清凉,有人在往她伤口上抹药,那手指略有些粗糙,不是女人的手。 “不要你……” “不要我管!知道了!”龙景天打断安小鱼的话,惩罚地伸手在她一处不深的伤口上一按,安小鱼吃痛又不肯叫出声,直把惨白的小脸憋出一丝红晕,咬紧嘴唇没好气地咒了一句:“白眼狼……” 背后忽然没有再没反应,这个世界清静了,安小鱼有点诧异,吃力地回了个头,正对上龙景天审视的目光。 “为什么要折回秘道去?你不想我死吗?”安小鱼刚想扭头,却被龙景天擒住了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 安小鱼不示弱地扬起眉毛:“你是为我娘去的,我欠谁也不会欠你这个讨厌鬼,你可别想歪了,我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是吗?” “不然你以为呢?” 龙景天低头,缓缓向安小鱼靠近,目标直指她的唇,安小鱼的眼睛越睁越大,脸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想要甩他一巴掌,却又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你脸红什么?”某男在离她的唇一寸之处停下来,不解风情地直言相询。 “你压到我背后的伤了。”某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死扛到底。 “没有什么最好。”龙景天退开,放安小鱼重新躺回枕头上,继续替她抹药,轻快地调侃,“我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跟了我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好自为知,不要在墨风那里受了挫就想改投我的怀抱,我不是收容所。” 龙景天语调轻快,却说得颇为头疼,为啥他会有头晕的感觉?安小鱼气极了,一定是太生气才会觉得这样喘不过气,她果断送了他一个字:“滚!” 正文 第106章 给他个惊喜 夏染睡了足足十二个时辰,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疲惫倦懒,龙景天给他送来一本内功心法,说是从前自师傅那里誊抄来的,应该对夏染的武功有帮助,让她不要偷懒,照法修习。 夏染原本担心毒圣来找麻烦,不过等了十来日,未见动静,向龙景天打探之下知道毒圣同志失了一波内力,严重受损,现在正闭关修习中,估计一两个月没法恢复元气。 夏染心情甚好,龙景天看到她精神头有足起来的迹象,严厉警告她少张狂,练功去,这一个月都不许出门。 他以为夏染绝不会答应,没想到夏染出奇地听话,还真就老老实实,而且一呆二十天,勤勉练功,没有闹事,武功颇有精进。 安小鱼的伤已经全好了,宋婧被人“照顾”得很妥当,也没有给睿王府添麻烦,所有事情平静而顺利地发展着,唯有一件不甚美好,墨泫和夏染持续冷战中。 安小鱼实在看不下去了,今日给夏染送过午膳之后东摸西蹭就是不肯走,夏染头疼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安小鱼立刻来了精神,媚笑地缩到夏染脚边:“姑娘,你觉不觉得我最近厨艺渐长,煮的东西很合你胃口啊?” 夏染舔舔嘴唇:“有吗?这半个多月来我吃的药膳真是你做的?” 安小鱼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夏染,你什么时候发现不是我做的了!” 某女低头:“醒来第一顿,我就知道不是你做的。” “……” 安小鱼恼火地瞪着夏染,夏染对筷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研究上面的花纹。 “你会不会太过分一点!”安小鱼很替墨泫抱不平,“睿王爷好歹是王爷,每天给你张罗吃食,虽然我替他掩着,但下人们怎么着也会知道的,这里还有很多他的手下呢,王爷的脸面往哪搁!恃宠而骄也该有个度,我原以为你是不知道,没想到你知道了装作不知道。” 夏染低头沉默,眸中露出温柔的光亮。 安小鱼恨恨地说:“那你是不是也知道,内功心法根本不是龙景天誊来的,是王爷逼他写的?” 夏染点点头:“苦了龙景天,那狗啃似的字真心不容易。” 安小鱼更生气了:“那你一定也知道王爷每天晚上进来点了你的睡穴,然后仔细替你扎针,助你突破修为的瓶颈了?” “知道,我觉得我现在的武功,比墨泫估计得要强那么一点点,他点我的时候又心软了那么一点点,所以……” “夏染!” 夏染可怜兮兮地看着安小鱼,“我……也不想这样。” “那你要闹怎样!你们到底怎么了?” 夏染犹豫片刻,将薛毅的事情对安小鱼说了,她不是个依赖别人的人,但她憋得快爆炸,需要一个听众。 安小鱼长久地沉默,过了许久才说:“姑娘,我说件事,如果说得不对你别放在心上……” “你想说什么?” 安小鱼看了她一眼:“你觉不觉得奇怪,师傅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子那里?” 夏染心中一寒,怒道:“你什么意思?” 安小鱼明知道夏染听了她的话必定不快,还是咬咬牙说出来:“师傅这个人极少离开毒巢,他总说那里的毒气能够助他长生不死!可这次他却出来了,而且碰到了你,好像特意在等我们似的!若不是公子透露了消息,便是有别人透露了消息。知道我们准备通过江海海去救我娘的,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就只有公子和你师傅了……” 夏染冷冷地说:“我觉得,你的公子比较可疑!薛毅并不知道我那一晚会去找江海海,墨风却知道,还给我们指了明道。” “公子如果想诓我们,就不会告诉你正确的路了!”安小鱼坚持地说,“公子的每一处迷宫都是精心设计的,花费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不会白白浪费给你,这不是他的风格!” 夏染同样坚持:“我师傅做事光明正大,绝不会当面帮我背后捅一刀,这也不是他的风格!” 两人僵持不下,此事没有证据,安小鱼和夏染都觉得再争论下去没有意义,安小鱼叹了口气,放柔声音说:“就算都不是嘛,肯定有我们没想到的原因。那你要怎么办?难道为了你师傅,就要跟王爷僵持一辈子吗?” 夏染眼中柔光闪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这事谁也不能退,就让它自己淡过去好了,不会僵持很久,再等几天就成。” 再等几天,她要给墨泫一个惊喜,薛毅的事,墨泫心里依旧会有芥蒂,但她会让他慢慢放心,她一定可以! 安小鱼怀疑地看着夏染,为什么她觉得夏染整个人都在发光?慑人心魄的美丽! “王妃,傅人杰来了!”王猛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屋外,“受了重伤说要见王妃,王妃你见不见?” 傅人杰?夏染和安小鱼对望一眼,立刻打开门对王猛说:“把人带进来,我见!” 王猛目中略含警告:“王妃,傅人杰跑得很赶,后面一定有追兵,王爷现在不在……” 夏染点点头:“我有分寸,带进来!” 傅人杰被进睿王府的时候,只剩下半条命,断了一只胳膊,脸上也全是血迹,夏染吓了一跳,怎么这么惨烈! 傅人杰强撑着一口气,话却已说不利索:“王……王妃……” 大山急匆匆地从后面探出头来:“王妃,太子爷带着追兵来了,说有刺客进了睿王府,要不要……” 夏染伸手拦住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让大山用最快的速度把傅人杰处理一下,别让血滴在地上。 “王妃,我还是从后院离开吧。”傅人杰没想到墨奕这么快就追过来,不愿意连累夏染,夏染回头冲他打了个手势:“你就呆在这,别乱跑,站到门后面去!” 大山为难地说:“王妃……这可是您的房间!” 夏染嫣然一笑:“墨奕多疑且自负,我的房间他是一定要进来看的,而且,不会让别人进来!傅大人,别站在门后,免得太子咣当一下摔门砸到你露出破绽。” 傅人杰脸色一寒,夏染模仿墨奕摔门时候的表情当真是模仿得惟妙惟肖,她手下这帮人看着也都是高手,墨奕和睿王府斗,真的有希望赢吗…… 夏染侧头想了想,打了个口哨,把苹果从院子里唤过来,对着它和王猛分别交待几句。 墨奕带着羽林军在睿王府门前叫了两次,见门磨磨蹭蹭没有畅快地打开,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不再通报,直截了当地闯了进来! 夏染用最快的速度拿梳子将如丝的秀发反刮几下,整出一点毛躁,配上她惺忪的表情,人立刻就憔悴了起来。 “太子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夏染看着墨奕的表情,好像很诧异似的,墨奕冷冷一笑,夏染每次演戏的时候,都是这副故作轻松的样子! 他扬起头傲然凝视夏染:“睿王妃,本太子念在从前的情分,可以不追究你窝藏人犯之罪,只要你乖乖把人交出来,本太子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如果你执意不肯,让本太子搜出人犯,那……哼哼。” 夏染人畜无害地眨着眼睛:“太子爷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太子莫不是对我家王爷不满日久,特意挑他不在的时候前来找茬吧?” “搜!”墨奕最听不得夏染提起墨泫,还叫得那么亲热,他面色如刀,咬牙切齿地说:“给我彻底地搜!” 王府里除了王妃的卧房之外,大大小小的房间被翻了个遍,没有收获,夏染不让人搜她的房间,墨奕要闯也在她意料之中。 “我堂堂王妃,太子硬要闯我的卧房,算什么个规矩!”夏染将门打开了一半,“太子爷在外面看看就可以了,里面哪有人!” “有没有人,得本太子看过才算,你虽然是睿王妃,也是曾经的太子妃,我看看你的房间,也没什么不合规矩!”墨奕将夏染推开,一掌撞向房门,门在傅人杰耳畔砰响,他赶紧屏住呼吸。 侧面的一张桌上,摆着鲜红的肚兜,旁边有只薰香手炉,下面兀自生着火,屋里满是股似兰非兰,似菊非菊的香气。 墨奕微微蹙眉,走进房间想去拿那只手炉,傅人杰紧贴墙壁,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呼吸的声音,夏染则一把抓住墨奕的手,怒道:“你干什么!” 墨奕回眸,讥讽地看着她:“睿王妃,是本太子该问你,你在干什么?睿王爷当真如此不济,到了需要你用催情香的地步吗?” 身处女人堆的墨奕怎么会不知道,夏染那只手炉里装的是什么玩艺儿,青楼姑娘惯用的伎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染脸色煞白,一把夺过手炉,“太子请慎言!” “噢呜!噢呜!”远处原本在院中优哉游哉溜达的苹果,忽然狂吠起来,立刻吸引了羽林军的注意力,墨奕的手下往院中一指:“太子爷,那边有人!” 墨奕怒视夏染一眼,夏染故意把他扯在这里调虎离山! 正文 第107章 有点不舒服 墨奕的目光顺着苹果迅速向前跳跃,果然看见一瘸一拐的身影在迅速向睿王府后院移动。 “追!”他厉声呼喝,手下立刻有人发足跟了过去,墨奕目光清冷地看着夏染,“你故意把本太子吸引在这里,意图包庇人犯,该当何罪!” 夏染一脸无辜:“那是什么人?不是我府里的,否则苹果不会叫成这样。” 墨奕嘲弄地瞥了夏染一眼,畜生比她诚实得多!他如果相信夏染,那未免也太傻了,不过他并不想当真逮到傅人杰,这样抓住夏染的把柄,又不用直接面对的方法,最好不过。 他哼了一声,留给夏染一个等着这事没完的表情,去追傅人杰了,夏染进房,对傅人杰嫣然一笑:“大人可以出来了。” 傅人杰无语,连环计中计,墨奕真是斗不过夏染。 完成了光荣使命的苹果一溜小跑蹿到夏染面前,夏染平伸出两条胳膊,苹果人立起来,将前爪分别搭在她的两只手上,人掌和狗爪一触便即分开,各自盈盈一笑,看得傅人杰目瞪口呆。 不一会儿,摆脱掉墨奕追兵的王猛兜了个圈子回到睿王府,脸不红气不喘,脑门上连汗珠都没有几颗,傅人杰低头,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和狗啊! “王妃,我刚才远远看到宫里来人了。”王猛颇有些警惕地对夏染说,“李公公,后面还跟着好些个太监宫女,托着盘儿,有金银、首饰、如意什么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不会是来给咱送赏赐的吧。” 一顿饭的功夫之后,小厮来报:“王妃,宫里的李福林李公公驾到,说是送皇上给王爷的赏赐。” 夏染皱起眉头,还真有赏赐?墨清扬好端端的这是在唱哪一出?她交待王猛和大山替傅人杰处理伤口,带着安小鱼出去见李福林。 赏赐颇为丰厚,多得夏染眼花缭乱,细问之下,才知道三日之后是墨泫的生辰,虽然有些怀疑,但老爸给儿子送生日礼物,夏染也不可能说不收,当下随手捡了两样看得过眼的送给李福林当赏赐,李福林欢天喜地地去了。 “将这些东西先收起来,等王爷回来看他的意思再决定怎么处置。”夏染怀疑礼物中有猫腻,不敢让王府家丁动手,叫的都是王猛和大山的手下,可所有东西入库,并无不妥,连夏染都说不上什么了。 送走李福林,夏染回头去见傅人杰,傅人杰断臂的伤经过处理,吊着一条绷带,满脸面无表情。 “睿王妃,微臣有事想和您说。”傅人杰顿了顿声,“和您一个人说。” 夏染眼睛一亮,朝王猛和大山使了个眼色,两人知道夏染最近的武功颇有精进,傅人杰现在这个样子路都走不稳,夏染不会有危险,当下没有多说,一齐退了出去。 夏染笑盈盈地问:“大人有什么事这么神秘?” 傅人杰沉吟了两秒,小声说:“王妃,我看到了太子私藏的兵器库……” “兵器库!”夏染皱起眉头,墨奕胆子比天还大,而且没脑子,在堂堂皇城里弄这种东西,他当墨清扬是傻子吗? 傅人杰点头,无奈地说:“微臣想劝太子,可是太子爷那脾气,哪里听得住劝,他以为我胆小怕事,不会留我活口……” “带我去兵器库!眼见为实!”夏染目光灼灼地看着傅人杰,“我要证据!” 傅人杰面露难色。 夏染定定地说:“皇上护短,对太子一向偏爱,在太子起事之前将这事向皇上禀报,皇上或许可以饶他一命,一旦事成,想盖都盖不住,墨奕不可能篡位成功,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傅人杰脸色一变,仅剩的那只手,紧紧握起了拳头,过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似地说:“我可以带王妃去,但只能带你一个人去!其他人我不放心!” “好!”夏染点了点头,“天黑就行动!” 傍晚时分,墨泫回到睿王府,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染:“听说你今日又惹祸了?” 他们现在时常是这样,说话很正常,可总似隔着一层,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亲呢,这大半个月来,墨泫都没有碰过夏染,好像僵得久了,两人都想让不快云淡风清地过去,可又不知道如何找台阶下…… “我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能算惹祸。”夏染半开玩笑地揉着太阳穴说,“不过好像折腾得有些累了,墨泫,我最近常觉得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墨泫眼神一凝,夏染绝不是装病邀宠的女人,现在这种状态,小毛小病她一定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竟然开口向他诉说,一定病得不轻! 墨泫拉了夏染的手让她坐到椅子上,仔细地替她把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脉相平和,有些虚弱,是心病之症,夏染最近想必是太压抑了,墨泫心里微微刺痛,这场冷战该结束了,薛毅以后会怎么样,到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再说吧,他怎么舍得夏染继续这样怏怏不乐…… “墨泫,你出来一下。”龙景天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墨泫不动声色地放下夏染的手腕,柔声说:“你累了,早点休息,我去去就来。” 那声音是这大半个月来从未有过的温柔,却听得夏染心如寒冰,他没看出她怀孕了吗?她的例假已经超过一周没有来了,墨泫的医术那么精湛,怎么会把不出喜脉,还是他看出来了,却装作不知道? 她原以为只要墨泫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天大的不快都会被置之脑后,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 龙景天凑到墨泫耳畔,低声说:“太子妃回祭司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怎么会忽然回去的?”墨泫警惕起来,“之前没听她说要回去。” 龙景天点头:“所以我才有些担心,今天楚绮琴听王府的丫鬟们嚼舌头,听说楚祥病了,让大山手下一个杀手帮忙去祭司院打听,结果还真是病了,她急吼吼地要回去,我想不让她回去看看有违人伦,就派人把她送回去了。送倒是安全送到,但我越想越觉得不妥,总是心里毛毛的,于是亲自去了趟祭司院,没看到楚绮琴,找楚祥他只说楚绮琴出去了,死活不肯说去哪里,今天李公公下午莫名来送礼,我真担心……” “我去一趟祭司院!”墨泫留下一句话,分分秒不见了,龙景天赶紧追上他,在心里祈祷楚绮琴千万别有事。 夏染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不见墨泫进来,推开门探头去看,墨泫和龙景天早已没有踪影,她心下气苦,墨泫,算你狠! 她转身去找傅人杰,好在今晚她有事情做,否则搞不好彻夜难眠。 傅人杰守约,和夏染一人一骑,朝东城废墟驰去,在破旧的土坡前面勒住了马,小声说:“王妃,不能再骑马了,这里附近就开始有守兵,我们走过去。” 夏染嗯了一声,跟在傅人杰背后,傅人杰骇然,夏染走路都不带响的?武功什么时候精进到这个地步了? 走了半个时辰,避开了九处卡哨,一个灯火通明的宽敞大院呈现在两人面前,赤膊的工匠拿着铁锤,在火与水之间徘徊,显然是在打造兵器! 这里真的是个秘密兵工厂,夏染秀眉紧锁,墨奕疯了,绝对的疯了,她示意傅人杰呆在这里别动,自己去看看这兵工厂到底有多大规模,傅人杰点点头,猫进角落里。 墨泫和龙景天从祭司院急匆匆地赶回睿王府,守夜的大山第一次在两位主子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心里一紧,不安之情油然而生。 “夏染呢?”墨泫劈头盖脸的问话更让大山如坐针毡,抿了抿唇说:“王妃和傅人杰出去了,她说有要事,不让人跟……” 龙景天暴跳如雷:“你妹!她说不让跟你就不跟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听那女人话的!” 安小鱼从屋里冲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墨泫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冷冷吩咐安小鱼:“你在府里守着,如果夏染回来,让她不要乱跑,留在这里等我。龙景天,一个时辰之内,把在皇城的人全召集起来,跟我进宫!” 龙景天嗯了一声,立刻转头去叫人,夏染太善良,总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对人好,人家也会对她好,可她不知道,有些人的心比石头还冷,捂都捂不热。 在墨清扬蓄意想对夏染下手的时候,她还自己送上一个完美的理由…… 夏染兜了一圈儿,这兵工厂的规模大得令人发止,后面还有数个仓库,武器令人目不暇接,墨奕手上到底有多少军队需要如此之多的武器?十万?二十万?怎么可能啊! 她隐隐觉得这中间有些蹊跷,回到和傅人杰分手的地方,正看到傅人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死气深沉,似乎已然断气。 她大惊失色地跑近两步,什么情况! 正文 第108章 骨笛在哪里 夏染仔细检查了一下傅人杰的尸体,身上除了白天的外伤之外,没有其他伤痕,细看之下,赫然是被人捏断气管而死! 气管是软组织,捏断气管比捏断骨头要难得多,夏染心里咯噔一声,好强的膂力。 “原来傅人杰那叛徒的同党,是个女人!”背后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干尸,听得夏染华丽丽地打了个哆嗦,她回眸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武夫打扮的人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眼神既冷漠,又不屑,好像她是一只蟑螂,或者……臭虫! 那人身后站着数名武士,一齐戒备森严地看着夏染,谨防她逃窜,同时向那人问道:“项大人,这女探子如何处置?” 那武夫打扮的人物,姓项名令,是五年前的武状元,因性格刚正不阿和大将军霍华宇不和,被挤兑得差点卷铺盖走路,墨清扬见他是个人才,将他秘密诏了回来委以重任,接管了这间神兵营,是云国最殷实的家底。 “皇上有令,私闯神兵营者,立刻送进宫审问,把这个妖女捆起来!”项令身受皇恩,对墨清扬忠心耿耿,回答起来没有半分犹豫。 夏染此刻心已然凉了半截,她就说墨奕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这根本不是太子谋反的什么兵工厂,她这是捣了墨清扬的老巢。 傅人杰,好个苦肉计,我夏染对你坦诚相待,就算有利用的成分,也敬你是条汉子,你这白眼狼竟然这样算计我,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把我拉下水,够狠! 此地不宜久留,夏染当然不会引颈就戮,抬掌给了项令一记隔山打牛,转身就要施三十六计。 项令身份隐秘,平日极少出山,不识得最近云国名声很响的睿王妃,见这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有这样的内力造诣,不由得收起了小觑之心,闪身避开,喝道:“上鱼网阵!” 巨大带着倒刺的网从天而降,足有数百平方米,鱼网用天山雪蚕丝锻造,柔软异常却刀枪不断,纵横交错处满是银光闪闪的利刃,鱼网因为挂满刀具而重量倍增,降落速度惊人,专为捕捉想从神兵营逃走的犯人而设。 夏染的武功虽然突飞猛进,但面对这样的鱼网阵,却也无能为力,锋利的刀刃扎进皮肉,夏染重重跌倒在地,小腹一阵绞痛,她又惊又怕,不要伤到她的孩子…… 好在疼痛只是一阵的事,很快便没有感觉了,夏染心下稍安,这一惊一顿之际,项令已收紧鱼网,让人取来了天山雪蚕丝的绳索,将夏染双手双脚捆了个严实。 项令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淡定地说:“你们继续干活,我送这女探子进宫。” 墨清扬已经睡下,听说项令捉了个夜闯神兵营的女探子,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当即从床上爬了起来,秘宣项令带探子觐见,却不想竟然是夏染! 夏染郁闷已极,这下墨清扬一定以为墨泫有谋反之心,傅人杰这招栽赃嫁祸,真是阴狠到了极点,现在她再说什么,墨清扬都不会相信…… “妖女!”墨清扬终于忍无可忍骂出两个他早就想骂夏染的字眼,楚祥说这女人会让云国遭难,果不其然!若不是夏染关系龙脉,他早就拿这个女人祭天了,可现在,夏染要撺掇墨泫谋他的国,他对这个女人的容忍,已到了极限。 墨清扬自知对不起墨泫,但墨泫二十六年来始终没有什么异动,自打夏染出现,墨泫就频频和他起冲突,人总是要为某些错误找责任人的,这个责任人,通常都不是自己。 墨清扬目光阴郁,一步步向夏染靠近,冷冷问道:“骨笛在哪里?” 夏染听得出墨清扬语气里的杀意,她不是傻子,说出骨笛的下落,自己也就要准备玩完了,夏染眨眨眼,采取拖延政策:“骨笛王爷收起来了,那笛子只认我,除了我谁也吹不响,王爷怕我弄丢说他暂且收着,等以后有用了再给我。” “墨泫不会!”墨清扬眸光如鹰隼般犀利,“朕的儿子朕了解!他担心你疑心他把你留在身边只是为了那只笛子,所以绝不会拿你的骨笛,夏染,和朕斗心眼,你还嫩点儿!” 夏染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叫苦,真是只老狐狸,但现在她有进无退,断不能说实话,只能一脸无辜地死扛到底:“父皇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骨笛确实在王爷那里,不信您去问王爷。” 墨清扬勾起嘴角,唇边扬起冷酷的笑,不动声色地走出门去,过了半晌回来,从容地坐回椅上,手中已多了把锋利匕首,细细把玩。 夏染不安地扭扭身子,不安,极度不安的感觉。 “皇上,太子妃带来了。”门外是李福林的声音,墨清扬让项令过去把楚绮琴带进屋,其他人一概不许入内,宫中一级戒备,夏染这才脸色一变,楚绮琴在墨清扬手上? 楚绮琴被人五花大绑,嘴上塞着布条,脸上兀自迷茫不知所谓,她前脚才回祭司院,李公公后脚也去看望楚祥,把她吓掉半条命,没想到李福林说皇上其实早知道她没死,看在楚祥的面上不予追究,还说她可以进宫在佛堂里为楚祥诵经祈福,宫里的佛堂比外面更清静,更灵验。 没想到第一晚就被人绑成了粽子。 墨清扬将楚绮琴按倒在地,冲夏染扬了扬匕首,贴着楚绮琴的脸蛋滑过,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染:“骨笛在哪里?” 夏染将嘴唇咬出了血,楚绮琴浑身发抖,她招谁惹谁了。 “看来你是不想说。”墨清扬手腕一沉,楚绮琴脸上已多了一道寸许长的伤口,夏染还来不及喊一声不要,鲜血已自楚绮琴的脸上淌落下来,楚绮琴口中被塞了布条,只能发出极低沉的呜咽。 夏染嘶声低吼:“皇上,她是大祭司的女儿,是你儿媳妇,你怎么能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墨清扬拿着带血的匕首,靠近楚绮琴的另半边脸颊:“她会受苦是因为你不说实话,朕再问一遍,骨笛在哪里?” 夏染依旧沉默,毁容没关系,墨泫能治好! 墨清扬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死倔,略一思忖,猜到了夏染的心思,他调转匕首,用刃尖抵住楚绮琴的脖子:“骨笛在哪里?” 刀锋已然扎进楚绮琴的喉咙,鲜血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落。 墨清扬冷冷地说:“朕的耐心很有限,夏染,朕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说实话,朕就一刀杀了太子妃,墨泫知道你为了保命牺牲掉太子妃的命,不知会有什么想法,一……” “二……” “骨笛已经毁了。”夏染见墨清扬运起向上的力道,下一秒真的会杀楚绮琴,终于咬着牙说出六个字。 “什么?”墨清扬脸色微变,匕首更往里送了两分,眼见就要割到楚绮琴的喉管,向夏染怒道,“你敢欺君!” 夏染看墨清扬失态的样子,赶紧说道:“你放开太子妃我再告诉你!” 墨清扬心想反正楚绮琴逃不掉,于是松开匕首,夏染这才继续说:“我和墨泫成亲的时候,他为了证明娶我与骨笛无关,已经把笛子拍碎了,知子莫若父,皇上能猜到墨泫不会拿我的骨笛,为何猜不到他会毁掉骨笛?” 墨清扬气得手发抖,墨泫疯了,竟然为了取悦一个女人毁掉开启龙脉的钥匙! 夏染屏住呼吸,给墨清扬留了一盏茶的时间消化这个悲剧,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墨泫有个猜测,也许不用骨笛也能打开龙脉……” 墨清扬立刻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夏染。 夏染则微微一笑:“皇上,这是我和墨泫才知道的秘密,见不到墨泫我绝不会说,如果你想杀太子妃,动手吧,太子妃咽气之时,便是我咬舌自尽之时。” 夏染已经想好了,如果说出实话,她和楚绮琴都没有活路,唯今之计只能走一步险棋,骨笛存在,墨清扬可能想抢了她的骨笛再去研究打开龙脉的方法,但骨笛已经不在,墨清扬想要打开龙脉,只有问她…… 项令看了夏染一眼,好厉害的女人!他知道墨清扬在找龙脉,没想到竟然和这女人有关。 “夏染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皇城变成一片死城,连一只猫狗都不会活下来!”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让项令大吃一惊赶紧扭头去看,作死,还不是一个人,是两个!其中一个,竟然是…… 素来很不受待见的七皇子? 夏染心里一暖,墨泫来了!楚绮琴眼前一黑,可以放心晕了! 墨清扬的手在袖中微微一颤,墨泫终究还是为了这个女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墨泫阴郁的脸庞,一字一顿地说:“泫儿,朕对不起你母妃,对不起你。但我云国的江山总要传承下去,太子不是承大统之才,朕一遍遍问自己,心胸是否该放宽一点,是否该有别的选择,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就不顾父子之情,要和朕彻底翻脸吗?” 正文 第109章 逼宫很霸气 夏染笃定地看着墨泫.江山美人二选一的难題不是墨清扬首创.但她知道墨泫是绝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就算他们在冷战.这点自信夏染还是有的.墨泫今日会闯进宫.这个问題.已无需回答. 许是觉得现在的情况还不够乱.身后脚步凌乱.涌出了一堆人.太子墨奕为首.身后跟着的正是青松.还有一队羽林军.墨奕手持长刀.霸气侧漏.目光灼灼地盯着墨清扬:“父皇.儿臣发现有人闯宫.想给您这里……” 他的话还沒说完.却怔住了.夏染和楚绮琴被擒.墨泫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面前.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显然.墨泫不是來请安的. 墨泫朝龙景天使了个眼色.两人颇有默契.同时跃起.墨泫扑向夏染.龙景天扑向楚绮琴. 可是.项令比龙景天更快一步.抢起墨清扬刚才丢下的匕首.直指楚绮琴的咽喉:“你们谁敢动一动.等着替她收尸.” 他知道自己不是墨泫和楚绮琴的对手.夏染武功不弱.未必能一击得手.拿楚绮琴做人质.是最简单的方式. 龙景天果然投鼠忌器地顿住.冲到夏染身边的墨泫也微微蹙眉.沒想到项令的武功竟然有这等造诣.他从前倒是小看这个家伙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逼宫对皇上无理.”青松大喝一声亮出手上的长刀朝墨泫扑过去.钢刀呼呼有声.劈到墨泫面前时忽然收住.小声说:“劫持我.” 嗯.墨泫眯眼.他和青松素无交情.青松为何要帮他. 夏染顶了顶墨泫的胳膊.朝他使个眼色.就算是阴谋也不妨一用.现在的情况.越乱对他们越有利. 墨泫会意.立刻身子一侧.避开青松的刀.不屑地哼道:“不自量力.” 三招之内.他妥妥地把青松给收拾了.转向墨奕:“让你的人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墨奕刚才已见墨泫救夏染露过一手武功.这是第二次见.惊骇却丝毫不减.原來墨泫这些年一直在装怂.难怪夏染宁愿嫁给他也不愿意进太子府.原來这厮始终在觊觎他的太子位. “上.把这贼子拿下.”墨奕对墨泫恨得咬牙切齿.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青松收手.难得今天他人数占优.正是收拾墨泫的好机会.于是大手一挥.“拿下贼子者.重重有赏.” 项令蹙眉.青松的打扮看起來像提督营的副都统.墨奕竟然不顾手下将领的死活. 羽林军中.已有一部分人对墨奕怒目而视了.墨奕刚收拾掉傅人杰.又让青松去送死.这二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和羽林军将士打成一片的人物…… 傅人杰和墨奕的苦肉计仅限于他俩之间.提督营的其他人并不知情.当时就已经有人不满了.好在墨奕让青松接替傅人杰的位置.才沒闹出什么大事. “你们竟然不听本宫的命令.”墨奕大怒.“这是想集体叛变吗.” 自古军队有叛逆之心时.最见不得血.一旦有人让他们做实“叛军”之名.便再无可挽回.因为造反这条单行道.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何况.墨奕还用了“集体”二字. 场面瞬间冰冻.危机一触即发.羽林军中那股不安定的情绪像瘟疫病毒一样快速蔓延. 项令在心里大骂墨奕人头猪脑子.丢开楚绮琴.飞身跃到墨清扬身边.警惕地看着羽林军.内军哗变是最可怕的事情.楚绮琴昏迷不醒完全是个拖油瓶.现在他只能先护墨清扬.管不了墨泫和夏染了. 龙景天的身手快似闪电.一把将楚绮琴抄进怀里. 远处隐隐传來打斗的声音. 墨泫松了口气.看來都灵山庄的杀手已经突进了后宫.里应外和之下.墨清扬再也拦不住他. 他抬手将夏染横抱起來.目光清冷地看着墨清扬.傲然说道:“我今日的一切都是自己挣來.沒有从你这得到半分好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在愚蠢条件里二选一.原本我无意于这个天下.现在却忽然觉得拿來玩玩倒也不错.江山我要.女人我更要.你拦得住吗.” 墨清扬脸色阴霾.墨泫这是.跟他宣战了. 项令倒吸一口凉气.好有力度的挑衅.这种霸道的王者之气是天生的.墨奕当了这么多年太子也沒练出來…… 墨泫转身.背对墨清扬说道:“念在你好歹是我父皇.今日我不杀你.下次再敢动夏染一根头发丝.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面无表情.不慌不忙地往外走.羽林军被他的气势所震.自发分开两条道.竟然不敢阻拦.龙景天抱起楚绮琴.快步跟上. “别放这贼子离开.”项令拦在墨清扬身前.指着墨泫的背影对羽林军说.“把这贼子乱箭射死.出箭者都是皇上赤胆忠心的好臣子.射中者重重有赏.” 瞅墨泫刚才进來的轻功.项令知道一定射不到他.给羽林军一个台阶下.不动声色地把潜在的“哗变”事件消于无形.免得这些羽林军今后有心结.这是项令的真正目的. 果然立刻有人挽弓搭箭.一人出手.大家纷纷跟风.一时间.箭羽满天飞…… 夏染倒吸一口凉气:“墨泫.你怎么了.” 墨泫的后背.赫然插着一只利箭.虽然入肉不深.却绝对伤到皮肉了.夏染做梦也沒想到.墨泫会中箭. 能射到人.项令也是沒有想到的.他这下纠结了.哪只阿猫阿狗射中的.不知道. 这可怎么赏. 墨泫沒有说话.阴着脸加快脚下的速度.他刚才内息忽然停滞.全身酸麻.虽然只有一瞬.但身陷囹圄之时.一刻的迟疑都可能致命.他以毒草催动.让自己内力猛进.却也因此留下了后遗症.貌似他的身体开始依赖这些毒物.一段时间不接触毒物.便会出现这种内息停滞的情况.但毒毕竟是毒.墨泫再神医.也不可能把毒草当补品吃…… 好在内息停滞的时候极短.只是中一只箭而已.沒被人射成刺猬. 和杀进宫的都灵山庄杀手会合.不用进宫只求撤退.对都灵山庄的杀手而言不是难事.沒费多少力气.千把人便杀了出去.夏染骇然.墨泫一夜之间就能调集到这么多人…… 直到出了皇宫.墨泫将夏染放进马车.才脸色煞白.两眼一番晕死过去. 夏染花容失色.龙景天也是眉头紧锁.上來搭了搭墨泫的脉.脉相平稳.并无不妥.手指处轻轻抖了两下.龙景天赶紧定晴去看.墨泫几不可见地勾了勾手指. 龙景天差点厥过去.恨不得把墨泫拉起來暴打一顿.交友不慎.绝对是交友不慎. “夏染.我看墨泫是中了毒.”虽然心里咒骂.面上.龙景天还是忠实地扮演着担忧者的角色.着急地说.“我们带他回去见安小鱼.” 夏染各种不相信.但她看不出墨泫怎么了.而且墨泫晕倒对她而言还是个新课題.她只能帮龙景天将墨泫扛上马车.打马回睿王府.将马屁股抽得道道青紫. 安小鱼仔细检查了一下墨泫的情况.沒看出任何异样.她狐疑地看向龙景天:“你确定七皇子是中毒.” 龙景天立刻说:“我听说毒圣有一种毒药.中毒之人沒有任何中毒症状.只是昏迷不醒.可有此事.” 安小鱼眨眨眼.审视着龙景天比往常更“真诚”的脸和更“无辜”的眼神.心念一动.靠之.装的吧.看來是有人沉不住气.准备打破冷战的格局了. 安小鱼肚里暗笑.装作紧张地去扒墨泫的眼皮.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大眼睛里瞬间涌起氤氳的水雾.看着夏染不说话. “怎么了.”夏染紧张地问.“很严重.” 安小鱼纠结了半天.才声音颤抖地说:“果然是师傅的毒……而且……沒有解药……” 夏染脑子里轰地一声.墨清扬的羽林军竟然和毒圣打成一片.这太毁她的三观了.她用力推开安小鱼就要往外跑.安小鱼赶紧把她抱住:“姑娘.你去哪.” “我去找皇上.” 她不能让墨泫死.他们毕竟是父子.她要把解药讨回來. 龙景天一呆.玩大了.他赶紧走上前对夏染说:“这种毒毒性极强.两个时辰之内就会毙命.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他撑不到你回來.你连他最后一面都不想见吗.” 墨泫在肚子里把龙景天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积点口德行吗.怎么能这样欺负他的染染. 夏染眼前一黑.腹中翻江倒海地绞痛.痛得她脸色煞白.无力地软倒在安小鱼怀里.安小鱼吓了一跳:“姑娘.怎么了.” “孩子……我的孩子……痛……”夏染捂住小腹.脸疼得扭曲起來.透出青紫之色.这么痛.是要小产吗. 孩子.安小鱼和龙景天同时石化.夏染有身孕了. 床上刚才还昏迷不醒的某人.分分秒跳将起來.从安小鱼怀里抢过夏染.将她小心地平放在床上. 正文 第110章 乌龙门事件 安小鱼和龙景天都屏住呼吸看着夏染和墨泫.虽然这出戏的导演是墨泫同志.但如果孩子有事.他们也难辞其咎.呃……不该把夏染耍得那么狠. 安小鱼眼眶有些泛红.夏染之前说她和墨泫不会僵持很久.眼神那么温柔.夏染一定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來.期待这孩子能化解和墨泫的隔阂. 墨泫语气很平静.很笃定.对龙景天和安小鱼说:“你们出去吧.我有话跟夏染说.” 安小鱼有一肚子关切.可面对夏染.她一个字也说不出來.只能默默退走. 夏染咬紧嘴唇.扭开头不去看墨泫.他沒有掏银针.连努力都不曾就放弃了.她从前是不想要孩子.可自从她觉得这个小生命在自己体内扎根之后.她难道不是满心欢喜.对他期望良多吗.为什么会是这个结局. 夏染难过到了极点.如果在宫廷的乱战中孩子有什么闪失.她无话可说.可是她都平安从宫里出來了.却在她自以为最安全的睿王府里和孩子告别.让她真心接受不了.墨泫竟然装死骗她.他怎么可以这样. “染染.你想多了.根本沒有什么孩子.”墨泫温柔的话在夏染耳畔回响.他三分疼惜.七分心痛.沒有一点取笑她的意思. 夏染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想明白墨泫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墨泫:“就算孩子沒有了.你也不能这样骗我.” “这种事我怎么会拿來骗你.”墨泫伸手轻抚夏染的脸颊.“你真的沒有身孕.上一次是在一个月以前.如果有身孕.该满月了.昨日你说不舒服.我就给你把过脉.你觉得我会连满月的喜脉都察觉不出來吗.” 夏染脑门上青筋暴起.墨泫不是装作不知道吗.可是.好像被他一打岔.她的肚子真的不怎么疼了. 夏染各种囧.拜托现在让她立刻、马上晕过去.谢谢.可惜脑子偏偏作死地清醒.四肢有力、耳聪目明、精神百倍.她咬紧嘴唇.不甘心地说:“上次的时间明明就很合适.我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过去好些天沒來了.还想吐.我能觉得孩子在踢我……” 墨泫将她轻轻拥进怀里.柔声说:“你太想要孩子了.才会有这种幻觉.时间合适就一定能怀上吗.哪有那么准的.一个月的孩子会踢人.一点常识都沒有.你压力太大.太压抑.才会月事不调.所以以后不要再跟我闹脾气了.闹來闹去都是你自己受罪.” 夏染郁闷.她真的沒有怀孕……这个把柄墨泫一定会挂念上几辈子的.不行.她得扳回來. 她扬起小脸.对墨泫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其实我也是吓你的.不装得像一点.怎么能把某人吓得炸尸.不过比起睿王爷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装死伎俩.我这也只是雕虫小技.不像王爷你.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故意让人家射一箭.” 墨泫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夏染刚才的反应不是装出來的.但夏染素來好强.整出这么个乌龙事件一定已经怄死了.他不想把她好不容易找來的台阶再搬走.也不想说自己在宫里的那瞬间异常.于是笑眯眯地逼近夏染.小声说:“赤血蛇是极寒的毒物.寒凉体质的人原本不容易受孕.你得以勤补拙才行.” 大灰狼的爪子朝嫩兔伸过去.解开她的衣带. “喂.天亮了.” “天亮了又怎样.难道你觉得我今天还有必要去早朝吗.” “大白天做这种事你不觉得时间不对.” “反正时间对你也怀不上.不要管时间了.就当碰个运气.” “滚.” “噢.” “怎么了.” “你撞到我背后的伤了.咦.好疼.” “啊.我忘了.要不要上药啊.” “你知道唾液是最天然的药吗.猫狗生病的时候.都会用舔的.” …… 苹果激灵地打了个喷嚏.不要拿我们犬类來tiaoqing.谢谢. 夏染被墨泫压得万分不情愿.她今天先被他耍弄一番.然后还被他诊断为怀孕妄想综合症.彻底丢脸丢到姥姥家.最后被他按在床上.呜呜.不带这么逊的. 墨泫低头.温柔地含着她柔软的蓓蕾.轻吮地抚弄.夏染虎着脸.不肯给墨泫半点反应.墨泫倒也沒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火热的吻慢慢向下.定格在夏染的纤腰上. 夏染身体一颤.颇有些无力感.墨泫好像比她更了解她的身体.知道她的腰比胸还敏感…… 感觉到怀里的小东西不淡定了.墨泫得逞地勾起嘴角.让那个暧昧的吻继续向下.夏染满脸通红.这是想闹怎样. 她伸手就要去揪墨泫的头发.但他却早料到了她的反应.轻轻巧巧地擒住她的手腕.夏染的双手立刻犹如被铁钳夹住一番动弹不得.墨泫得瑟.武功就是比你好.怎么着. 夏染的反抗貌似总是无效的…… 墨泫抱紧怀里的小东西.好像抱着全世界.她把他的心填得满满的.让他除了她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夏染闭上眼睛.唇边露出温柔的笑.冷战的日子.她受够了.当思念达到用语言无法表达的程度.就不要再清高. “染染.以后再也不要为别人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墨泫的唇重新回到夏染耳畔.语气是极致的蛊惑.还有一点点……可怜兮兮. 她的身子被他抱在怀里.她的心跳完全追随着他的节拍.哪里还有反抗的资本.明知不能点头.某人还是鸡啄米似地点了头.完全忘记节操俩字怎么写. 直到所有的喘息回归平静.夏染已经累得连手指都抬不动了. 墨泫将她抱在怀里.心满意足.夏染却幽幽叹了口气.某人相当之不满.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不许叹气.难道对为夫有什么不满.” 夏染脸上微红.啐了一口说道:“瞎捉摸什么呢.我只是觉得有点郁闷.我对傅人杰够包容.够照顾了吧.他竟然出卖我.良心被狗吃了.” 墨泫抚着她的长发说道:“人心难测.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不是你对人家好.人家就有义务对你好.互相利用.本就是人之常情.” 夏染朝墨泫怀里拱了拱:“那你说今天青松帮我们.图的是什么.” 墨泫摇头:“不知道.现在我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沒有.” 夏染抬起头.定定看着他:“墨泫.你今天跟皇上说要把江山夺來玩玩.是认真的还是吓唬他的.” 墨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想不想当皇后.” “不想.” “咳咳.”墨泫莞尔.“这种情况下.聪明的女人会眼睛发光.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男人.让他自我感觉更好一点.” 夏染撇嘴:“那以后一群女人用恶狼般绿森森的目光贪婪地看着你的时候.你自我感觉一定更好.” 墨泫反身压住夏染.深邃地看着她.好像一汪大海.能将她整个人完全吞噬.他的手在她脸颊处划过:“我答应你.不会有其他女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有其他女人.” 夏染眼中闪出璀璨动人的光亮:“可我还是不想你当皇帝.” 墨泫哑然失笑:“真的这么沒信心吗.担心到连母仪天下的皇后宝座都不想要.” 夏染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不止是这个.” “那还有什么.” 夏染幽幽地说:“身为君王.会有很多身不由己.每天累死累活忙朝务.加班加点也沒有加班费.当个王爷.月俸当然不能跟国库比.但拿到手的我们结结实实有命花掉.当上皇帝.坐拥金山银山却沒时间花钱.要那么多钱有个鬼用.” 墨泫朗声大笑. 夏染顿了顿声:“我从沒听说哪个皇上能够快乐地过一辈子.就好像你执着于报仇的时候不会快乐一样.” 墨泫的笑声立刻停住.微微皱起眉头. 夏染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墨泫.以后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不要蹙眉的.柳玉姚已死.把仇恨放下.好不好.一段仇记上十几年.太久了.好伤的.” 墨泫定定看着夏染.她的身体很暖.暖到他心里.他柔声说道:“染染.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我们好像从认识开始就沒出去玩过.明天我带你出去散心.” “这个时候出去散心.”夏染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墨泫刚刚和墨清扬翻脸.毒圣养伤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随时会杀个回马枪.墨泫竟然要在这个时候带她出去玩. 墨泫魅惑地看着她:“有什么不可以.正因为现在情况微妙.才更要忙里偷闲给自己找点乐子.怎么.害怕了.不敢出去.” 夏染立刻炸毛.这有什么不敢的.她只是好奇罢了.走就走. 墨泫得逞地勾起嘴角.眸中却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忧虑.他是不得不离开.但现在的情况.他又实在不放心把夏染一个人留下. 正文 第111章 忙里偷个闲 将夏染哄睡之后.墨泫默默离开房间.见龙景天正和大山说话.于是走过去询问:“今天兄弟们死伤多少.” 大山回道:“死了二十四个.伤了六十多个.” 墨泫沉默片刻.轻声说:“死了的.有家眷的.多给些抚恤.受伤的好好照顾.算算库里还有多少银两.除去日常开支.都拿出來给兄弟们分了.” “是.” “还有.我明日要和王妃出去一趟.会走一个月左右.这里你和王猛多费点心.有危急情况给我报信.其他的.你们就自己处理着吧.” 龙景天皱起眉头:“你这个时候要出去.” “嗯.” 眼见墨泫转身离开.龙景天赶紧追了过去:“我跟你一起去.” 夏染以为墨泫是无所不能的神.知道他装死之后便想当然地觉得他是故意让箭射中.但龙景天很清楚.骄傲的墨泫绝不会开这种玩笑.尤其是在墨清扬面前.他是受伤在先.才将计就计的.这个时候墨泫出门只有一种可能.他的内力又出问題了.需要用毒來镇压.那些稀奇的毒花毒草只有那个地方有. 可是.练功的时候凶险万分.稍受打扰就会走火入魔.这事墨泫一定不会告诉夏染.他得过去照顾. 墨泫却沉默不语.龙景天跟去.夏染会起疑的…… 龙景天猜到他的心思.立刻说道:“我带安小鱼去.夏染一定愿意.” 墨泫点点头:“好.那明天出发.” 龙景天暗叹一口气.饮鸠止渴.终也不是办法.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他练毒功的时间比墨泫短.暂时沒有出现墨泫的情况. 安小鱼原本是不肯去的.她娘还在睿王府.墨泫手下之人对宋婧客气归客气.却总跟防贼似的让安小鱼颇不放心.可是龙景天不动声色地说:“这么担心.要不给你娘安置一处别菀.保证沒人欺负她.” 安小鱼立刻就怂了.这是要把她娘赶走……那还是留在睿王府吧.而且夏染听说龙景天想带安小鱼一起去.立刻打了鸡血似地兴奋.弄得安小鱼莫名其妙也多了一丝期待.于是四人整装.加上死皮赖脸非要挤上來的苹果.打了辆马车出发. 墨泫说要带他们去个风景极美的人间圣地.就是有点远.好在沿途的风景都不错.于是一行人游山玩水.边走边乐.好不快活.待走到目的地.已是十日之后了. 龙景天和墨泫以前來过.夏染和安小鱼却是第一次來.她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正值腊月.但这里却春风明媚.草长莺飞……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湛蓝.几乎连云彩都沒有.地上.是看不到尽头的鲜艳.碧绿的草衬着各种颜色的花儿.那些花不仅颜色艳丽.连品种都是夏染沒见过的.空中蜂蝶成群无限热闹.草从里偶尔露出一只兔耳朵.蹿过一只小狐狸.或者爬來一只带刺小兽.安小鱼不认得那是什么.夏染却知道那是刺猬. 最稀奇的是.这里无论什么颜色.都是干净纯粹的.几乎沒有尘埃这种东西存在.草尖、树叶、花卉.当然沒有人清洗.却比宫中有人打理的御花园还要干净. 苹果撒欢地躺倒在地.拼命打滚.好像回到了家一样亲切. “美吗.”墨泫笑眯眯地看着夏染. 夏染鸡啄米似地点头.太美太美了. 墨泫微笑着对她说:“这地方在云、遥、邺三国的交界处.极少有人知道.是我的秘密宝地.不过这地方你看看也就是了.不认识的花草千万别碰.十有**都是有毒的.而且很多毒连我都沒有把握解开.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 他顿了顿声.转向安小鱼:“这个地方如果让毒圣知道.我会杀了你.” 安小鱼本能地打了个哆嗦.咬着嘴唇说:“我不会……” “呃……”夏染见墨泫一路上和安小鱼都相处得很融洽.不想两人因为这个地方生出什么嫌隙來.于是凑趣地说.“难得來到这个风水宝地.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她从马车上取出碗碟.交到其他三个人手上:“每人做一道菜.配料自己想办法.谁做得最快最特别.就算赢.” 龙景天最喜欢热闹.当即拍手叫好.约定做好了就到马车处集合. 烹饪大赛进行中……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第一个回來的是夏染.手托一盘生鱼片.笑眯眯地靠在马车上.若不是刚才进來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条河.又看到河里有鳟鱼.怎么会定下这个比赛.他们谁赢得过她.哈哈.一群沒吃过三文鱼的乡巴佬.等着开眼吧. 半个时辰之后.第二个回來的是安小鱼.拿着一盘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东西.说这里的毒虫实在是太多.做个毒虫凉拌菜以毒攻毒.吃下去之后.中点小毒也不会有事.夏染当即表示自己已经有赤血蛇了.死也不会吃她的东西. 墨泫几乎跟安小鱼同时间回來.带的是某种植物的根茎.目测和土豆类似.惟妙惟肖地雕刻着四人的造型.无比精致.堪称四件艺术珍品.可问題是.这东西拿來看好看.当饭吃.把自己吞下去合适吗. 龙景天是最后回來的.兴致勃勃地以为会有大餐.他知道三人的厨艺都很不错.尤其是夏染.现在要赶上御厨了.于是他拉着一众人去看他的成果.他啥也沒做.扎了只精致的竹筏.摆上颇有情趣并且沒有毒的花.还用竹子做了筷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其他三个人:“做吃的我做不过你们.不过坐在船上吃一定别有风味.能让美味倍增.怎么样.不错吧.吃的呢.” 墨泫端上了他的盘子:“做菜我做不过夏染.想弄个特别的.” 龙景天大跌眼镜.靠之.这个怎么吃. 安小鱼也递上她的盘子:“做菜我做不过夏染和七皇子.也弄了个特别的.吃掉这个不怕毒虫蛇蚁.真的……” 龙景天想杀人了.麻烦丢下河去.谢谢. 夏染无奈地呈上自己的三文鱼:“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生食.” 所有人都觉得她的厨艺最好.偏偏她就讨了个巧求快.龙景天拿起一块鱼肉.嚼了两下.呸地吐进河里:“什么鬼.” 到底是饮食有差异.这些人吃不惯生食.安小鱼和墨泫原本就对那盘生鱼片不感冒.看到龙景天的反应之后都表示不吃.夏染只好享独食. 一群聪明人挤到一起.结果就是这么悲催…… “噢噢.”苹果叼了一只羊.羡慕地看着坐在船上的四人.好惬意.它也上去吃可不可以. 龙景天大喜.从船上跳下來.苹果现在站直已经长到他的腰部.体型大得不像话.不过龙景天轻功高强膂力过人.还是把苹果带上了船.趁它兴奋地四处嗅之机拿走了它叼的羊.跳上岸开始升火准备烧烤.安小鱼第二个跳上岸.墨泫第三个.只有夏染忠诚地吃着三文鱼在船上陪可怜的苹果. “狗都比你们靠谱.啧啧.”龙景天感慨万千.忽略掉别人至少做了吃的.他可是什么也沒做的那个. 苹果各种委屈.从夏染手上叼过一块生鱼片.咬了两下.默默吐进河里.夏染郁闷之极.当真狗都不吃吗. 岸上飘來阵阵烤羊香.苹果沒游过泳.不敢下水.竹筏又离岸极远.直把它急得摩拳擦掌.见夏染沒有把它带上岸的意思.终于按捺不住.在竹筏上一蹬.整个狗身从河面飞过.稳稳落到岸边. 龙景天啪地把手上的羊腿掉在地上.安小鱼睁大眼睛.墨泫眯起眼睛.夏染把鱼片咬在嘴里忘了咽下去. 我嘞个去.这狗会轻功么.能跳这么远. 苹果心满意足地抢走半只羊.找到个安静的地方大快朵颐.再也不跟你们这群沒节操的主人混了. 除开这顿饭吃得有些狗血之外.万毒之乡的旅行都是相当愉快的.墨泫带大家越走越深.景色越來越美.遇到有用的毒草.墨泫就收集起來.夏染知他着迷这些毒物.倒也沒有起疑.能跟墨泫忙里偷闲出來玩一回.夏染心满意足. 这是安小鱼从小到大第一次可以身心放松地出來玩.所以玩得颇为开心.忘记了要对龙景天凶一点.趁他睡着的时候把刺猬放在他翻身必经之处的事情除外.让小狐狸在龙景天衣服上撒尿的事情除外……她超极喜欢那些萌人的小动物.那些动物都不怕人的.今天抱一只.明天骗一只.不亦乐乎. 走到山谷最深处用了三天时间.夏染很有些遗憾.这就走到头了.真希望这山谷永远走不到尽头.墨泫表示可以在这里住上几日.让她心花怒放. 这天.四人在外面玩了几个时辰.月上枝头才回到马车处.却在离马车十米远的地方齐齐停住了脚步.马车的帘子被扯破好大一块.有人來过…… 正文 第112章 小毒女六月 墨泫和龙景天示意夏染和安小鱼不要妄动.两人对望一眼走上前去.墨泫伸手一挥.将马车的布帘卷到车顶上…… 车里空无一物.歹徒早已离去.只有一车凌乱的毒物.墨泫收集的那些毒花毒草被翻得乱七八糟. 夏染和安小鱼赶紧抢上前去.看到车里的情况也是各种惊愕. “这不是人干的.”夏染眼尖地指着车轱辘上的几个爪子印.还有一滩不大不小的鸟粪说.“按车帘和包袱被撕扯的情况來看.应该是鸟类的喙所为.不是人.” 墨泫低头将他的毒物宝贝仔细清点一番.脸色微沉:“它叼走了斑斓紫兰.” 安小鱼倒吸一口凉气:“斑斓紫兰.就是七皇子说的这里最毒的毒花.” “嗯.”墨泫目光清冷地点了点头.斑斓紫兰.各种毒经上均无记载.墨泫也是第一次见.名字是他起的.花极美.是妖冶的紫色.带幽香.生长之处周围十米内寸草不生.墨泫一靠近它.脑海中便浮现出母妃被人鞭尸的画面…… 他不确定这花对人的心理是否有影响.但他知道这会是种极可怕的毒物.而且整个山谷里只有三株.被他全部带走了.什么鸟别的不拿.光拿斑斓紫兰.说这是鸟类的自发行为.打死墨泫.他也不相信. 夏染拉了拉墨泫的胳膊:“你怀疑有人指使鸟來行窃.” 墨泫看了她一眼.果然夏染和他心有灵犀.他拉起夏染的手.低声说:“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扎营.观察一下还有沒有其他异动.大家都要小心.现在看來这山谷并不安全.” 龙景天和安小鱼点点头.指使鸟來行窃.这也太诡异了. 苹果在马车里左嗅右嗅.若有所思地扬起狗头. 一个晚上.四人谁也沒睡安稳.躲在远处暗中观察.别说鸟.马车十米范围之内.连苍蝇都沒飞进去一只.直到黎明.夏染和安小鱼才头靠头迷糊了一会儿. “噢呜.噢呜.”苹果的叫声把两人一起吵醒. 夏染噌地睁开眼.顺声望去.只见一只黑色的乌鸦正在草地上蹦哒.听到苹果的声音.不仅沒有被吓走.反而欢天喜地地飞到它头上.左啄啄.右跳跳.各种欢快. 苹果扭动鼻子.示意夏染等人:就是这只鸟.就是这只贼鸟偷走了斑斓紫兰.我闻出來了. 夏染抬手示意苹果少安毋躁.不要打草惊蛇.苹果眼珠子一转.立刻老实起來.懒洋洋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瞅那只乌鸦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乌鸦在苹果的鼻尖上啄了一下算是告别.扑扇着翅膀急匆匆地飞走.墨泫等人立刻蹿了过去.那乌鸦虽然飞得快.但墨泫和龙景天都是一等一的轻功高手.跟上它半点不困难.夏染和安小鱼稍差一点.不过墨泫一路留有记号.所以她们也沒有跟丢.苹果亦步亦趋地跟在墨泫旁边.让龙景天很受伤.为嘛他觉得它还沒使唤出全力. 乌鸦飞了一柱香的时间.钻进一个让人猫着腰能穿过的山洞.墨泫毫不犹豫地跟进去.洞中漆黑.目不见物.好在只有一条道.走了一顿饭的时间.前方霍然开朗.抬眼是雪山.垂眸是草地.中间一口碧波荡漾的蓝色湖泊.犹如仙女的眼睛. 龙景天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戳了墨泫一下:“原來.这里就可以到卡玛雪山脚下……” 被奉为万圣之灵的卡玛雪山.正是传说中的龙脉所在地. “噢呜.”苹果发出一声诡异的叫.飞快地向蓝水湖跑了两步.又折回來.然后又跑两步.又折回來. 墨泫和龙景天一起朝那湖中瞧去.呃……就算看到尼斯湖怪兽他们也不会如此惊讶.湖中.一个少女正快速朝岸边划水.目测过去应该沒穿衣服…… 两个男人一个望天.一个看地.都佯装很淡定.只有苹果兴奋得连连跺爪.那女孩子好漂亮.可能不如夏染灵秀.不如安小鱼妩媚.但是清纯逼人.干净得好像她刚才沐浴的那汪圣水. 女孩自岸边捡起衣服.随性地披在身上.又拿起一只花环戴好.赤足朝墨泫和龙景天奔來.因为跑得太快小脸微有些泛红.兴奋地说:“阿尔说有人來了.真的有人……” 乌鸦扑扇着翅膀.落在女孩肩头.呱呱叫了两声. 墨泫的眼睛彻底直了.女孩大概十五六岁.身上的衣服很轻薄.沾了水之后紧紧贴着.勾勒出她还未完全长成.却已经很诱人的曲线. 当然.墨泫沒那么肤浅.让他惊愕的不是这女孩的身形.而是她头上戴的那三朵花.他的斑斓紫兰.被这女的编成了花环…… 斑斓紫兰原本妖冶.编成花环自然好看.可是那是剧毒之物.墨泫自己都不敢徒手去碰.这女孩不仅碰了.还一直戴在身上.却沒看出任何不妥. 轻功稍逊的夏染和安小鱼.这时终于钻出地道.看到眼前的场景.各自微微蹙眉.男人的德性啊.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 “不止有哥哥.还有姐姐.”小姑娘这下是当真兴奋了.小鹿般蹿到夏染和安小鱼面前.“我第一次见到人啊.而且一下子见到四个.简直跟做梦一样.你们到我家做客好不好.好不好.” 夏染把目光从女孩水嫩透红的小脸上收回來.也终于发现这货头上戴着斑斓紫兰了.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开几寸.佯装淡定地笑问:“小妹妹.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六月.十五岁.” 六月.这算什么名字.夏染断言她是在撒谎.哪有人姓六. “不好听吗.”六月委屈地眨了眨眼.对见到的第一波人不喜欢她的名字而郁闷.小声说.“我推算我出生应该是在六月.所以就叫六月.要不姐姐给我取个名字好了.” 夏染觉得自己完全沒法和这个六月沟通了.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墨泫脸上带着让人如淋春风的微笑.对六月伸出魔爪:“小妹妹.我看你脸色不好.好像生病了.哥哥是大夫.替你把个脉可好.” 六月欢天喜地送上胳膊.完全沒意识到脉门是人之要穴.彻底粉碎了墨泫觉得这丫头武功很好.能压住各种毒的念头. 墨泫的手指轻触到六月的手腕.闪电般地缩了回來.六月身上的肌肤看似柔嫩.手感却仿佛來自地狱的阴尸.他和她只接触了片刻.手背已然黑青一片.他赶紧封住自己的穴道免得毒血攻心…… 墨泫骇然.毒圣的毒人只不过是血里带毒.这个女人.却是浑身都带毒.稍稍一碰便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哥哥你怎么了.”六月见墨泫脸色有异.着急地想去拉他的胳膊.夏染眼神一凌.正要出手.龙景天比她更快一步.已挥掌朝六月打过去了.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夏染只觉得什么东西蹭到她的脞.脸颊立刻火烧火燎地烫起來.龙景天比她更惨.左臂鲜血淋淋.赫然被扯掉了一大块肉. 那道黑色的旋风还沒停下.便从半空中折了回來.再次朝龙景天卷去. “噢呜.”苹果一声怒吼.从地上蹦哒起來.直接撞向那道黑影.黑影倏地往后退开一丈.苹果摔倒在地.右前爪别扭地拐着.已然折断.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妈妈.不要咬哥哥姐姐.”六月急得哭出來.张开双臂想去保护夏染等人.情真意切.确是在替他们担心. 夏染这才看清.站在一丈开外的那个黑色影子.漆黑的皮毛在日光下闪着钻石般璀璨的光亮.赫然便是大一号的苹果.只是那双冷冽的眼睛.和苹果的顽皮形成了鲜明反差. “噢呜.” “噢呜呜.” 大狗和苹果一狗一句.似乎是在说话.大狗的声音越來越凌厉.六月心知不妙.用力想去推夏染.被夏染灵巧地避开.看着她说:“别碰我们.被你碰到的人会死.” 她现在差不多下了定论.这个六月.是真傻…… 六月呆了.碰到她会死. “妈妈……”小姑娘难过地跑到大狗身边.眼里涌出晶莹的泪水.泪珠滚落在地.绿油油的草甸瞬间变得焦黑.看得安小鱼心惊肉跳.她用力扯了扯夏染的胳膊:“快走.” 大狗的眼神温柔下來.舔了舔六月的额头.沒见它中毒. 夏染此刻沒功夫再去研究这一人一狗到底是什么关系.和安小鱼一起架住龙景天原路返回.墨泫虽然中毒但行动不成问題.苹果一瘸一拐自己也能走.几个人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逃回马车. “墨泫你沒事吧.”夏染看到墨泫黑青的手.急得声音颤抖.这次可不是装的了. 墨泫摇头:“沒事.运功就可以把毒逼出來.” 安小鱼面对龙景天的胳膊.一句话也说不出來.那到底是什么狗啊. 龙景天则眯眼瞅着苹果:“你和刚才那只.一个品种.” 苹果用沒断的那只爪子在脸上抓了几下:不是.人家沒有这么凶残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