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姐快到我的碗里来》 正文 1第一章(1)
  •   楔子 她醉眼迷蒙地望着手中那晶莹剔透的水晶古典杯,杯中的伏特加清亮透明,澄澈无杂质。一口饮入,喉舌间瞬间便燃起了烈焰,口感凶烈,让人如同在天堂地狱间疾走,欲罢不能。 这世间让人上瘾的东西都带有一定的痛苦性,例如凶猛的烈酒,例如罪恶的毒品,例如无望的爱情。 还有……例如她。 她望着酒杯,像是在望着一位情人,情意绵绵。平日那双美&目虽艳光四射,却透着冰冷,像是有层薄冰。虽吸引着人靠近,却又会因顾及着自己的肉&身凡胎而踯躅不前。而此刻,那双冷目却乍然生暖,那暖意带着入骨的媚意,勾引出男人最深刻的欲念。 他感觉自己的手心像是染上了毒液,痒得要命。 不,他整个人都染上了毒液,只有她才能解毒。 他望着她,满腹都是火,那火焚尽了他的肉体,烧尽了他的神智,毁尽了他的生命。 那火,只有面前这个女人才能熄灭。 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要得到这个女人。 柔软沙发因为两个人的重量而下沉,古典杯掉落在地上,纯净的酒液无声洇入地毯中。 桌上的伏特加酒瓶里,一颗尚未融化的白色药丸在逐渐融化。 (1) 秦红颜来到HG公司报道的这天早上,天气很好。阳光如薄纱般轻轻扬扬洒下,罩在她身体上,生出阵阵痒意。天空的云大朵大朵舒展,纯净的白色让人目眩神迷。路边的香樟树在熏风吹拂下发出哗哗的声响,如同演奏着幽幽的曲调。 HG公司办公楼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风格大气奢华,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光洁可鉴的的大理石地板,无一不让人心生向往。众多社会精英穿着整洁笔挺的西服,背着名牌包,戴着名牌表,端着咖啡,神色倨傲且冷淡地进入HG大厅。 这里,是实现他们人生价值,傲视凡人的地方。 而这里,也是秦红颜即将为之奋斗终生的地方。 她最后看一眼HG公司那辉煌夺目的标志,戴上黑墨镜,紧抿大红嘴唇,挺胸走了进去。 她的办公室在32层,是最接近领导层的所在。从她进入HG公司开始,便赢得了众人的瞩目。 因为她周身价格不菲的名牌服饰:chanel经典小黑包,ChristianLouboutin高跟鞋,chole墨镜。 因为她美艳的外貌:肤如白雪发如墨,眉目如画带着明媚的异域情调,身材高挑酥&胸诱人。 因为她与外貌不符的出众学历: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硕士毕业。 更因为她周身散发的冷漠疏离的气质,那种清冷气质混合着她绝伦的美艳,让人欲罢不能,可以轻易挑起所有男人心目中的欲念——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想要倾力得到。 秦红颜进入HG公司不过短短一个小时便掀起了一阵声势浩大的讨论,上至金字塔顶端的管理阶级下至员工食堂的掌勺大厨都对她的名字耳熟能详。 但秦红颜对这些人完全无视,来到办公室后直接打开电脑开始熟悉公司系统。 输入用户名,密码,进入二级菜单,她一步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耳边回响起那个清朗的男音——“HG公司的网络系统比较复杂,也更为严谨,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足以驾驭。” 半小时后,HG大中华区总经理沈昂属下秘书海伦前来敲门,礼貌地请她去沈昂办公室一趟。 秦红颜清淡点头,跟随她一同前往。 边带领着秦红颜,海伦边在心中寻思:以往每任总经理助理最多干满一年便会辞职,估计这位大美女也不例外。 正想着,办公室到了,海伦轻敲红木房门,里面传来一个内敛低沉的声音:“请进。” 任务完成,海伦将秦红颜迎入办公室后便悄声将门关上。 在门闭合的最后一瞬,她看见秦红颜来到了沈昂办公桌前,两人男才女貌,看上去格外般配。 再八卦下去就不道德了,海伦赶紧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一天的工作。 待秦红颜走到办公桌前的那刹那,沈昂便掐好时间般抬头,毫无半点架子地道:“以后有秦小姐相助,我可就轻松多了。” 秦红颜定睛一看,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英气剑眉,五官分明,身上有股子磊磊的大气。 此时,那个清朗的男音又回响在她耳畔——“沈昂是只狐狸,一定要小心。” 因为声音主人的提醒,秦红颜对沈昂不敢怠慢:“沈经理,以后请多多指教。” 在想象中十分般配的男女此刻却在虚与委蛇。 这个世界并不适合玫瑰色的幻想。 晚上,秦红颜回到位于公司旁不远处的高级公寓里,在舒适的按摩浴缸内边泡着澡边对与人聊天。 “今天我看见沈昂了,外表和你的描述完全不同,或许这样才更可怕吧。” “反正面对沈昂这个人,无论多小心都不过分。”那边照旧是熟悉的清朗男音:“Jayne,能保护自己的,只有你。” 会叫自己“Jayne”的,也只有他。 秦红颜叹口气,声音几不可闻:“是的,只有我自己。” 如同往常那般,不过两三句话,那边就道了再见。 浴&室的墙是整面的玻璃,所以秦红颜得以边泡澡边观赏着城市的夜色。此刻的城市如同一条暗河,河面上全是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奢华夺目,彻底劫去了星空的光彩。 秦红颜饮了一口柔&滑醇厚的香槟,安静地闭上那双艳光四射的眸子。 经过刚才那通电话,今晚的夜色,似乎更寂寞了。 晃眼,秦红颜来到HG公司已有半月,她资质聪慧,工作能力与效率惊人,并且也肯吃苦加班熬夜,沈昂多次对其进行赞扬,看上去似乎想要将她纳为心腹。 当然,那仅仅只是看上去。 赞扬归赞扬,作为总经理助理,沈昂交代给她的却始终是些细微末节的小事,从不肯让她接触重要工作。 换句话说,他不信任她,可是表面上却做得滴水不露。 “你说得没有错,那个沈昂果真是只狐狸,还是只嘴边沾着鸡血却能笑得一脸无辜的狐狸。”这天中午,秦红颜边咬着甜甜圈边对着手机道。 甜甜圈焦黄的外层洒满白砂糖,内层香&软,甜蜜如热恋。 她最喜欢吃甜食——既然生活这般艰苦,为什么不多吃点甜的安慰自己呢。 闻言,另一头的清朗男音似乎发出了短促的笑声,她能想象到那张秀雅如君子般的脸颊上展开的夺目笑颜。 “Jayne,真是难为你了。”他道。 他的语气温柔如同春风,只消一句便能让人感觉满山繁花盛开。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有片刻的失神,接着又低低补充道:“也是我必须做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刻意忽略了她语气中的微妙情绪,开始转移话题:“现在是午饭时间,怎么没去食堂?” “你是在明知故问。”秦红颜用的是陈述句。 男人叹口气:“是的,我听说你在公司的人缘……不是特别好。” 秦红颜觉得对方实在是嘴下留情——她在公司里基本上就没有人缘。 “我有自己的实力,根本用不着花时间与那些无用的人建立关系。”秦红颜耸耸肩,即使那边根本看不见她的这个动作。 “标准的Jayne式回答。”男人总结,顿了顿,他用染着三分柔意的声音道:“可是Jayne,你这样的性子会让你过得比较艰难。” 挂上电话后,秦红颜回想起了前两天发生的事。 那天她正要步入茶水间去泡咖啡,却无意中在门口听见了几个秘书组人员的对话。 “那个秦红颜也太会撒谎了吧,那天我问她喜欢吃什么,她说每天都吃甜甜圈。可是吃那种高热量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胖?她肯定是每天偷偷节食吃白水煮蛋,撒谎就为了在我们面前表现出自己天生吃不胖。” “对对对,还有她那么瘦,可是胸怎么可能那么大?我猜啊,肯定是做的手术。” “她整天冷冰冰的,我看就是为了装模作样勾引沈经理,这种女人心机不要太深哦。” 这几个女人的声音,秦红颜都不陌生。从她进公司后,这几个声音的主人每天都会笑着跟她问好,努力与她接近。 她们面对着她时,总是一副热情和睦模样。可是私下里,却用这些不堪的话诋毁着她。 秦红颜想,这就是所谓的人性吧。 她并没有悄然离去,而是直接走入茶水间,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因为她的出现而惊慌失措的女人们。 “你们说得没错,我就是想勾引沈总经理,难道你们不想?可是据我所知,他并不会喜欢你们这群胸平腿短腰粗只会背后说人八卦的鸡婆女人。要赶上我的外貌,你们只能跑回娘胎重新改造一遍,所以还是放弃吧。” 正文 2第一章(2)
  •   就这样,秦红颜和这群灰溜溜落荒而逃的女人结下了梁子。从此,抹黑她的种种传言开始在公司里流传开来。到后来,除了公事,基本上没人敢和她接近。 秦红颜并不在乎。 从小她就习惯了孤独,那是烫在她灵魂上的烙印。 她宁愿寂寞,也不想与那些表面和气背后算计的人做朋友。 这样的人性让她觉得恶心。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事并不是人际关系,而是取得沈昂的信任,能够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助理。 不过沈昂的心思也是如海般深沉——在秘书组那几个八卦女王的宣传下,秦红颜暗恋并欲勾引沈昂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停车场收费的保安都知晓了,可沈昂面对秦红颜时却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也没听说的模样。 越与沈昂接近,她越感觉到一种危险。 可是再危险,受命于人,也是身不由己。 新入公司,许多事情都需要打理,秦红颜加了大半个月的班,忙得骨头都松了。于是这个周末趁着天气晴好,便约着唯一的朋友乔悄出来见面。 她们约定的咖啡馆名叫“senseandsensibility”,理智与情感。咖啡馆环境优雅宁静,每张桌子间都由水晶珠帘隔断。最独特的是,吧台处有个小型绿色邮箱与纸笔,店主说只要客人写下自己的故事,便会免费送上一杯咖啡。 记得刚看见咖啡店的招牌时,乔悄叹息的声音如一朵微风中颤抖的花:“对于女人而言,理智永远战胜不了情感。” 秦红颜也深以为然。 理智与情感的选择,是造成女人痛苦的祸首。 就因为这个名字,她们爱上了这间咖啡馆,并成为了常客。 没到约定时间,秦红颜便提前到了,寻了个靠窗位置坐下。下午的阳光慵懒缠&绵,透过茂密的梧桐叶落在地面,如同美梦般不真实。 她忽然想起了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就读那几年。帕拉阿图市气候宜人干爽,即使是夏季,也并不炎热,多是这样暖绵的阳光。 可那时候的自己,整日埋头苦读,连外出踏青的机会也缺乏。生活中最大的快乐,便是他能来看望自己。 真是奇怪,那个时候分离上万公里,可却觉得离他很近。如今两人在了同一城市,却越发疏远了。 秦红颜正在回忆帕拉阿图市夏季的阳光,一个娇小清秀的女人走进了咖啡馆里。她乍看之下并不醒目,然而但凡多看几眼,便会深深被这个女子吸引。 秦红颜的美是带有侵略性的,显而易见的,如同带刺的玫瑰。 而她的美则是幽静的,平和的,像是垂首的铃兰花。 她肌肤晶莹白&皙,整个人娇小玲珑,五官清雅,看上去温婉而纯洁,让人瞬间卸下所有防备。 这个女人,正是乔悄。 “在想什么呢?”坐下后,乔悄笑问道。 她的嗓音软&绵纯净,对耳朵而言是种绝佳的享受。 “工作上的事。”秦红颜抿了口黑咖啡。 她爱吃甜食,但咖啡却必定要点最苦涩最提神的黑咖啡——她的人生从来没有闲暇,只能不断奋力向前。 “还在苦恼你上司的事?”乔悄问。 秦红颜点头,接着将工作上遇见的烦恼全都一股脑倒了出来。她其实并非是个多话的人,然而面对乔悄时,却总忍不住倾诉。 乔悄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她并不能为对方具体地解决什么,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耐心地听着对方的诉说,时而用纯净的嗓音来安抚对方或焦灼或沮丧的情绪。就像是块海绵,能将人的所有负面情绪吸收干净。 秦红颜话语简介,并不啰嗦,把整件事说完,时间才堪堪过去了十五分钟。然而短短一刻钟的诉说,已经让她心头的烦闷减轻大半。 说完了自己的事,秦红颜转移话题:“你呢,最近如何?他……还是那样吗?” 在听秦红颜的事时,乔悄耐心乐观。然而一旦提及自己,她薄薄的眼睑便重得像是抬不起来:“是啊,还是那样。” 看着乔悄的愁容,秦红颜双目中染上丝冷冽:“乔,如果你真的不想与他在一起,我会用尽全力帮你离开他。” 乔悄恍惚地苦笑了下:“不,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红颜,他是个很……疯狂的人,但是只要我乖乖的,他便会对我很好。所以我想,只要我安静待在他身边,就会没事的。” 秦红颜清冽的眼神直直看进她心底:“可是,这样的囚禁,你会快乐吗?” 乔悄抬头望向天空,嘴角扩散出轻飘的笑容,然而那声音却哑哑的,像是哭过般:“也许,我们的出生就注定着这辈子都逃不过被囚禁的命运。” 秦红颜忽地回想起了小时候,在教堂外的草地上,她与乔悄并躺着。目之所及,是一片广阔的天空,黄昏时分,倦鸟归巢,那扇动的翅膀上每根羽毛都有着圣洁的自由。 她记得当时幼小的自己对着同样幼小的乔悄发誓:“长大后,我一定会离开这里,一定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 当时的她是那样确定,只要自己长大便能获得想要的自由。 然而真的长大了,却发现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 包括出生,包括命运。 正回忆着,忽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来电显示,秦红颜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是沈昂。 即使是在工作日,沈昂也极少与她私下联系,而在今天这个周末,他找自己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沈昂给了她答案:“有要紧的事情,请马上来公司一趟。” 秦红颜想到了沈昂近来负责的案子是关于收购重华公司的事,这是今年HG公司工作的重中之重。然而关于这件事,沈昂只让她做了些表皮工作,并没允许她真正参与其中。 难道说,他改变心意,要让自己参与了? 想到这里,秦红颜忙起身与乔悄告别:“乔,下次再聊。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我会全力帮你。” 乔悄与之挥手道别,待秦红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幽幽地叹口气,整个人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透明而薄弱。 没等多久,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强壮冷漠男人走了过来,礼貌而强硬地道:“乔小姐,孔先生请你早些回去。” 乔悄抬头,从窗口望出去,那方蔚蓝天空也变得无比狭窄。 如同她被囚禁的生活。 秦红颜只花了十分钟便赶到了公司,而沈昂的车一早便在公司前等待着,他示意秦红颜上车,秦红颜依言照做。 “真不好意思,周末还让你来帮忙。”沈昂语气里有浓浓的歉意。 “没事的,沈总。”秦红颜吞口唾沫,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又用手抹去满额因为疾走而涌&出的汗珠,问道:“我们现在是去重华公司吗?” “我们不去重华公司。”沈昂握着方向盘,声音如同春日的风,平和暖熹:“是去我家。” 秦红颜狐疑:“去你家?” 难道是内部人员举行的私&密会议? 沈昂接下来的话彻底解释了秦红颜的疑惑:“我侄子想要出国,但英语口语是弱项,而我听说秦小姐你在美国待了好几年,口语肯定正宗,希望你能帮我侄儿补习下。” 他说得是云淡风轻风轻云淡,然而秦红颜内心却有如龙卷风刮过。倘若不是看在沈昂在开车的份上,她特想用高跟鞋踹得他头破血流。 这只狐狸,绝对是故意的! 秦红颜并不笨,瞬间就想明白沈昂是故意语焉不详地将自己骗来,让她以为是参与公司的事,待上车后才轻飘飘告诉她真&相。 居然让她一个堂堂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硕士为小屁孩补习英语,秦红颜觉得沈昂折磨人果真是一把好手。 她很想命令沈昂立即停车,很想摔开车门扬长而去,然而这样一来,她与沈昂的关系便会全盘崩坏。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红颜忍住气,安静地坐到了沈昂家。 沈昂家位于市内一著名的小型别墅区里,家里是黑白灰色调,简洁高雅,书香气十足,只是颇有些冰冷,缺少烟火气息。 “我侄儿好像在书房里,我去叫他,秦小姐你稍坐下。”沈昂说完便上了楼。 秦红颜百无聊赖,开始巡视沈昂家的客厅。当视线移到客厅白色窗帘的一角时,竟发现窗帘下有轻微的起伏。 难道说,沈昂家养了宠物? 秦红颜好奇心盛,悄声走过去,缓慢地掀开了窗帘。然而,窗帘下睡的竟是一个美少年! 只见那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皮肤如白玉般光洁润泽,鼻梁秀&挺,唇色红&润,睫毛比女孩还浓密,即使是闭着眼睛,也漂亮得惊人。 秦红颜正在讶异他为何会睡在此处,那少年忽然睁开眼睛,眸子里射&出一道凌厉精光,整个人瞬间散出股迫人气息。 然而只一瞬,那气息便消失殆尽,那少年对着秦红颜展开笑容,腮边有深深的梨涡,衬着略为凌&乱的自然卷黑发,整个人看上去无害而温和。 正文 3 第一章(3)
  •   “你就是那位来教我口语的姐姐吧?”静美如花的少年对着秦红颜展开笑颜。 他的唇是种健康且明媚的红色,勾起的刹那,整间缺少烟火气的男性屋子立即荡满波光潋滟的j□j。 少年站起身来,干净的紧身牛仔裤包裹住笔直的长&腿,身体有着青春期少年特有的清瘦纤细,整个人仿佛出自日本唯美漫画家的笔下。 他伸出手想要与秦红颜相握,他的手指白&皙秀气,就连骨节也像是颗颗小玉石,泛着润泽的光。 任何人看见都会想,这真是个完美无瑕的少年。 任何人都会。 除了秦红颜。 秦红颜平生最自豪的便是自己强大的记忆力,就是这与生俱来的强项令她的读书生涯一帆风顺。也因此她万分确定刚才少年刚睡醒时的眼神是真实存在,并非她的幻觉。 人在睡醒的刹那呈现的状态才是真实的自己,秦红颜相信自己无意中看见的便是这个少年的真实面目。更重要的是,这个少年在下一秒便掩饰住了自己的真实面目,重新戴上了无害的面具,而且还很清楚地指出了从未谋面的她的身份。 秦红颜想,这是个善于掩饰自己,极端聪明,比成年人更为可怕的少年。 从他对着自己伸来的手中,秦红颜嗅到了一种味道。那是她无比熟悉仿佛印刻在骨子里的味道——在孤独中滋生出的黑暗。 那种味道是常年不见温暖阳光的阴暗,是足以滋生罪恶细菌的潮&湿,是能将最美的景色都熏染得模糊的昏沉。 那是缺少爱的味道,那是她与他共同拥有的味道。 秦红颜并没有因为这个共同点而对这个少年青睐有加,相反,她不喜欢这个少年,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她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她不喜欢他,所以也并不会伸出手去与他相握。 而少年却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秦红颜的冷漠,仍旧将那双足以让人视线胶着的手举在半空中,面上还是那副良善无害的模样,双眼里像是蕴藏着星星的碎片。 “看来,你们已经见面了。”忽然插入的沈昂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凝滞的气氛。 “秦小姐,这是我的亲侄儿,沈盛年。”沈昂开始互相介绍双方的身份:“盛年,这就是我给你找来的口语老师,秦红颜。” “原来姐姐姓秦,那我以后就叫你秦姐吧。”沈盛年伸在空气中的手继续向秦红颜的方向前进了半寸:“秦姐姐,以后就麻烦你了。” 他毫无妨害地微笑着,眼尾下弯,鼻端微皱,头发柔软,如同宠物。 然而他的那双白玉般的手,却有着仿若不经意的固执,似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秦红颜的眼神从沈盛年的手移到了他的眼睛里,艳唇微启:“我和沈经理年龄差不多,按理说你叫我阿姨可能更合适。” 她知道这句话并不中听,几乎立刻就会引起人的反感,可这恰恰就是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她便不愿来这,她没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来教导沈盛年学什么口语。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喜欢沈盛年,她想让他明白这一点并且知难而退另寻他人。 这话说得并不算客气,可沈盛年却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其中那明显的恶意般,面容继续保持着柔软如花的微笑:“可是秦姐姐你这么年轻,我怎么也叫不出阿姨两个字啊。” 他的笑意却没有传染到秦红颜的脸上,她完美的轮廓在空气中逐渐浸出冰霜的味道,那是种抗拒与隔离。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度降到了旁人都觉得尴尬的凝滞状态,沈昂状似闲淡地将他们各自端看一番,目光却内敛而幽深:“叫法都是虚的,盛年,以后可以叫秦小姐为秦老师。” 这个纠结的问题在沈昂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便解决了。 “秦小姐,盛年,你们去楼上书房学习吧,那里隔音效果比较好。”沈昂说完迈上阶梯,以身带路。 秦红颜没再与沈盛年那只始终伸出的手纠缠,跟在沈昂身后上了楼梯。银色的ChristianLouboutin高跟鞋细跟尖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质感的声响,显出主人的从容不迫。 除了完美的记忆力,秦红颜还有一项引以为豪的技能——即使穿着高跟鞋奔跑也依然健步如飞,从未狼狈摔倒过。 从十八岁那天开始,她每天便穿着高跟鞋奔走,高跟鞋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热门美剧《欲望都市》中,女主角Carrie说过一句台词:“爱情会逝去,但是高跟鞋永远都在。” 秦红颜并不喜欢Carrie的性格,但她却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这句台词是她多年来持续穿高跟鞋的原因,而她开始穿高跟鞋却是源于现实生活中那个男人无意中的一句话——“每个女人都应该学会穿高跟鞋,并不是穿那种有着厚厚防水台或者是松糕底的高跟鞋,而是穿那种跟部纤细,让脚背蹦起优雅弧度,颇具女人味的高跟鞋。” 当时的秦红颜听了也就听了,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神色。然而隔天,她便将自己所有的平底鞋都丢了出去,把鞋柜的每个角落都放满了高跟鞋。 满鞋柜都是他口中那种“跟部纤细,让脚背蹦起优雅弧度,颇具女人味”的高跟鞋。 只要是那个人说的话,她都默默地将其听进了耳里。 听进了心里。 经过这么些年,秦红颜驾驭高跟鞋应该称得上是得心应手。然而就在她稳稳地步上楼梯时,沈盛年忽然迅速地从后面赶上,挨到了她的身侧。 他似乎靠得过于近了些,连呼出的气息都能传到她赤&裸的颈脖上。 他的外表明明是那样柔和良善,可气息却是如此凌厉迫人。 秦红颜的身体倏地起了排斥反应,迅疾地往扶梯方向挨去。 她速度虽然快,但并不慌乱,依旧显出沉稳。然而就在移动的瞬间,她脚下却被某个物事绊到,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翻下楼梯! 幸好在关键时刻,沈盛年将她牢牢护住。 他左手抓&住她的左肩,右手握住她的右手,胸膛抵住秦红颜的背脊,那姿势非常暧昧,像是将她抱在怀中。 秦红颜穿着高跟鞋,比沈盛年高了将近半个头,再加上冷艳的外表,气场格外慑人。然而沈盛年从后环住她时,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特殊的融合感。 秦红颜很快便站稳了身子,然而沈盛年并没有放手,依旧保持着那样的暧昧姿势。 秦红颜听见了沈盛年持续的吸气声,像是在嗅她的发端。这样的感觉令秦红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猛地起力,用右臂抵开了他。可即使两人的身体分了开来,沈盛年的右手——那只刚才始终举起却始终得不到秦红颜青睐的右手——却依旧紧握住她的手。 不肯放开。 要到很久之后,秦红颜才真正懂得了沈盛年——他要做的事,不论用何种方法,都能做到。 “你,可以放开了。”当下,秦红颜对着沈盛年道。 她的声音冷得如同冬季的寒冰。 要不是看在他是沈昂亲侄儿的份上,她会用自己脚下的细高跟踩穿沈盛年的脚掌。 沈盛年的双眸还是一如往常,无辜无害,如同倒映着璀璨星空的湖面,美好幽静。 可是秦红颜却看见了那湖水底下的世界,蕴藏着一只美丽的水妖,他会趁你卸下防备靠近时,倏地伸出利爪,将你生吞入腹。 “怎么了?”前方的沈昂听见动静,回转头问。 “没事,秦姐她不小心滑倒,我扶住了她。”沈盛年微笑解释。 他最终还是放开了秦红颜的手,然而在放开之前,那白玉无暇的手指竟有意无意地在她手心中捏了捏。 秦红颜在心头冷笑,哪里是她不小心滑倒,刚才她清楚地感觉到绊倒自己的东西正是沈盛年的脚! 他明明就是故意扳倒她的! 秦红颜觉得自从回国后,她的脾气果真是越发好了。要是搁在从前,肯定会当场直接挑明事实,接着扇沈盛年一巴掌。然而现在,她碍着沈昂的面子,却什么也不能说。 现在的她还不能够得罪沈昂,所以只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沈昂眼神黝&黑,看不见底,他淡淡道:“楼梯滑,盛年你得帮忙护住秦小姐。” 因为这句话,沈盛年名正言顺地紧挨在了秦红颜身边。 秦红颜气得够呛,开始觉得姓沈的这家子男人没一个是正常的,她只能默默想象自己不幸掉进了精神病院。 沈昂的书房很大,三面墙壁全摆满了各种经济心理历史地理书籍,而且看得出书都有翻阅过的痕迹,并非单是买来当装饰用的。 看来沈昂也算是个小读书人。 秦红颜暗自揣度,狐狸果然不是一天练成的。 读了不少书的沈狐狸将两人安置好后,便退出了书房。于是乎,秦红颜与沈盛年有了人生中第一次单独相处。 正文 4 第一章(4)
  •   沈昂书房中央摆着张书桌,他们两人便在书桌旁面对面坐着。 秦红颜双手放置于胸前,那是种防备的姿势。她不想多废话,直接开始了口语教学。 “Pleaseintroduceyourself。(请介绍你自己)” “MynameisShenShengnian,I\\\'m16,mybirthdayisNovember11th。(我叫沈盛年,十六岁,生日是11月11日)” 当听见他生日日期时,秦红颜眼帘略微掀起,眸中目光潋滟了一瞬,却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沈盛年说了什么,她没怎么听。如果有可能,她想要让沈盛年持续地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能说到课程结束那便再好不过了。 然而沈盛年却停了下来,问道:“whatelsedoyouwannaknow(你还想知道什么)” 秦红颜暗中叹口气,百无聊赖地问道:“Whatisyourfavoriteanimal?(你最喜欢的动物)” 秦红颜的敷衍是写在脸上的,仿佛毛笔蘸满浓墨那般显而易见。然而沈盛年却并没有在意,阳光斜斜从书房窗户射&入,覆盖住他半个身子,他的手与侧脸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Ilikethefishbest,fortheyarefree,theyalwaysfollowtheirheart。(我最喜欢鱼,因为它们自由自在,能随心所欲)” “Whatisyourfavoritefood?(你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秦红颜边问边查看手机邮箱。 这样的课程对她而言太过无聊,她不想再装出聚精会神的模样。 正在查看着,耳边却传来了沈盛年的回答—— “fish。(鱼)” 秦红颜抬起头,望向对面那个少年。 沈盛年一直望着秦红颜,目光柔和如同这一天的阳光,而他的话却如同阳光背后的青苔,泛着凉:“ItmakesmefeellikeI\\\'masfreeasfishwhenIeatit.(因为吃下后,感觉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自由)” “你恐怕无法想象那个孩子有多可怕。”晚上回到家,秦红颜洗漱完毕,穿着柔软的浴袍躺在床&上,第一件事便是打出那通电话。 “能够让Jayne你感觉到可怕,那我相信他必定不是个凡人。”电话那头有翻阅纸张的声音,那个男人似乎在加班。可他并没有为自己的工作被打扰而生气,语气里始终含&着笑意,那是一种勾人心尖的笑意,仿若柳枝拂过薄薄的皮肤,痒在神经末梢中流畅。 “说实话,我不知道沈昂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他让我教他侄儿口语,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 秦红颜想起了今天离开时,沈昂万分诚恳地请她每周一四下班后便到他家去给沈盛年授课的事。 凭沈昂的能力,要找真正优秀的口语老师简直易如反掌,可为什么偏偏就选定了她?秦红颜直觉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可是能怎么办呢?如果她不答应,接下来的日子在工作上有很大的可能会得到沈昂的继续无视,那么她的处境便会很不妙。 “即使是困境,只要抓&住机会,一样可以让自己占领先机。”那边的男人教道,声音里有几不可闻的疲倦。 秦红颜似乎想象得到他此刻正单手捏住鼻梁轻揉的模样。 他的鼻梁很挺,从侧面看去有骨节,每次见到时她都会想,那骨节摸上去到底是什么样的触觉。 “你的意思是?”秦红颜的精力全集中到了对他鼻梁的想象上,便没有多余的脑神经来思考他的话。 “我的意思是,虽然你摸不清沈昂到底有什么打算,但至少现在你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屋子。这样就意味着你有能够听见他私下与人对话的可能性,或者说,你能想办法让这可能性更大。”男人的话音在黑夜中听来格外幽静。 “你是让我窃听?”秦红颜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正事上。 “明天我会给你寄来一些东西,下次找机会放在他屋子的隐蔽角落。”男人嘱咐。 这个方法虽然不错,然而一想到下次要再度见到沈盛年,秦红颜的头皮开始发麻。 这辈子她见到满地的蟑螂都不怕,却会害怕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想来实在是讽刺。 回家后,秦红颜用了将近半瓶的洗手液将手掌洗得发白。然而被沈盛年接触过的手心却仍旧时不时重现出一种冰凉如玉石的幻觉,就如同他的手指还在她手心上滑走捏&揉似地。 秦红颜闭上眼,努力地想要在脑海中将那种令她不快的幻觉抹去。 这时,电话那边的男声再度响起:“你生日快到了,这次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她的生日竟要到了? 秦红颜忽地觉得恍惚,回国后的这段日子忙得够呛,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她卸去口红的双&唇显出种光滑洁净的肉色,那肉色逐渐升起上扬的弧度,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怎么每一年你都会问我同样的问题。” “而每一年你都会给出同一个答案。”那边的男人发出磁性的微笑,低低的,暖暖的。 一种默契通过无形的磁场在他们中间游走。 是啊,从她进入大学开始,每一年,她都会得到他送的礼物——高跟鞋。 那种跟部纤细,让脚背蹦起优雅弧度,颇具女人味的高跟鞋。 而让她奉为经典的高跟鞋理论也就出自这个男人口中。 秦红颜的鞋柜最上方安稳摆放着八双高跟鞋,纤尘不染,保养得当——CHANEL的黑缎软呢包头高跟鞋,Valentino的灰色鱼嘴蝴蝶结蕾丝高跟鞋,Givenchy的裸色小绒毛尖头高跟鞋,Balenciaga的桃红尖头薄底高跟鞋,Prada的蓝色麂皮高跟鞋,MiuMiu的金属色花卉图案高跟鞋,ManoloBlahnik的红色蛇皮纹理高跟鞋,SERGIOROSSI的白色简约复古高跟鞋。 全是历年来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回国时,行李箱有限,她丢了很多东西,唯独这八双鞋却是连着包装盒完好无损地带了回来。 有时候晚间失眠,她便会来到衣帽间,取下这八双鞋,细细地用手抚摸着鞋跟,像是这样便能感受到另一双手的温度。 那种令她愉悦的温度。 挂上电话后,秦红颜开始查看日历表。果然,她的生日还有一个月便到了。 11月11日。 “mybirthdayisNovember11th。”沈盛年的声音忽地在她脑海中重现。 秦红颜不由得皱眉,真是晦气,她居然和沈盛年是同一天的生日。 她比他大了整整十岁,但却总觉得被他压了一头。 这种感觉令她不适。 然而再不适,到了周四约定时间,她还是来到了沈昂家门前。 秦红颜是深吸了硕大一口气才决定按响门铃的。因为沈昂提前便告知了她,说今晚有事无法回家,让她与沈盛年单独授课。 上次在书房中虽然也是单独授课,然而至少沈昂还在楼下客厅坐镇。而这次,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就剩下她和沈盛年,秦红颜想到那个场景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跟吃了过敏物,发了小红疹似地。 或许沈盛年就是她生命中的过敏源,她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她的手还没碰到门铃,沈盛年便从屋内将门打了开来。 时间掐得实在太准,秦红颜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被他监视着一般。 “秦姐姐,你来了。”沈盛年微笑着迎接她。 不管秦红颜怎么纠正,沈盛年还是唤她秦姐,固执而坚持。 他穿着白色毛衣,蓝色牛仔裤,毛衣领口有些大,露出了隐约的锁骨。他的头发带着自然卷曲的弧度,发色天生有些浅。 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少年。 然而秦红颜却能穿过他的皮囊看到他的心,那是一颗因为长久远离阳光而腐烂了的心。 和她的那颗心一样。 她没有应答,越过沈盛年直接进了屋。 “秦姐你还没吃饭吧,我刚把菜做好,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沈盛年跟在她身后,双眼笑眯眯地,如同月牙,腮边的卷发让他看上去平添了让人疼爱的孩子气。 秦红颜远远看了眼客厅桌上那些丰盛的菜肴,淡淡道:“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慢用吧,我去书房等你。” 沈盛年停顿许久,再开口时,声音静了不少:“我以为秦姐姐会好奇为什么我会做菜呢?” “对不起,不重要的事情,我不太关心。先上去了,你吃完自己上来吧。”秦红颜自始至终没看沈盛年一眼,直接步上楼梯。 然而即使如此,她却始终感觉得到一道仿佛烙铁般的目光,贴在她背脊上,紧随不放。 秦红颜上楼后并没有去书房,而是径直来到沈昂的卧室。 她的包里放着前两天收到的窃听器,做成了胸针的模样,隐蔽且不受其他通讯设备电子产品的干扰。 左右查看一番,她决定将窃听器放在沈昂床头柜的后方。 她弯下腰,伸长手臂,将窃听器缓慢地放在了合适的地点,这个动作更加凸显出她圆浑挺翘的臀&部以及修长雪白的腿。 她动作利落地将窃听器放好,转身便准备离开卧室去书房等待。 然而就在转身的刹那,她却发现沈盛年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她身后,几乎是紧挨着她,而她的唇竟就这么滑过他的脸颊! 正文 5 第一章(5)
  •   少年的面颊,柔软洁净,年轻美好,在阳光之下能呈现出金色的绒毛。抛弃复杂的情感,这对于秦红颜的唇而言应该是种至上的享受。 然而秦红颜却根本来不及感受这年轻肌肤带来的完美触觉,首先在她唇上爆发的是一股冰凉,就像是浸&润在潭水中多年的玉石那般的冰凉。 她浑身的骨头缝像是瞬间结起了霜。 秦红颜神经紧缩,下意识便后退了大步,却不提防身后便是沈昂那张深灰色的铁艺大床,膝盖内侧抵在了床沿上,整个人站立不稳,顺势便倒了下去。 “秦姐,小心。”沈盛年边说边伸手去扶她。 他语气听起来挺着急,可是听仔细了却会发现那层着急只像是浮在表面上,而内层究竟是何种情感,无人得知。 他明明是伸手来扶她,然而那双手却是轻飘飘的,没有半分力气,最后竟反倒被秦红颜给带着倒在了床&上。 沈盛年看上去略显清瘦,然而那具身子骨压在秦红颜身上却让她觉出了沉重,甚至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更重要的是,她饱满的胸脯被他的身体牢牢压合着,紧密得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一男一女倒在柔软大床&上,如夹心饼干一般贴着,这种场景已经远远奔离了暧昧的跑道,直接朝着奸&情方向大跨步前进。 “还不快走开!”秦红颜奋力地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沈盛年。 “秦姐,对不起!” 沈盛年做出了慌乱的模样,忙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子,然而慌张之下手肘在被面上一滑,整个人又再度重新压在了秦红颜的身上。这一次,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左耳耳&垂,气息喷出,如同千万只小飞蛾涌&入她的耳道,令她半边身子麻痹。 更让她恼怒的是,他们的腹部紧密相贴,她竟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胯下那团男性! 他们不过也才见两次面,而他就碰触了自己的身体两次! 虽然这是个小自己十岁的少年,但至少也是个已经开始发育的男人!秦红颜觉得那千万只小飞蛾开始在她胃里盘旋拥塞,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适。 “滚!”她情绪激动,也不管其是否会受伤,狠命发力将沈盛年从自己身上踹了下去。接着,她快速地站起身子,急急地远离了那张深灰色的铁艺大床,仿佛那上面附着有恶魔的灵魂。 经过这一番“床&上”突发&情况,饶是秦红颜这样在旁人眼中分分秒秒都是女神模样的人也狼狈了——只见她发丝散乱,脸颊微红,衣领扣解开。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不定以为他们俩如何如何了。 沈盛年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因为刚才的动作,他的毛衣领往下滑落,露出大半个白&嫩肩膀,看上去格外诱人。 然而秦红颜对这样“诱人”的美少年没有兴趣,此刻的她只想明白一件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不发声?!” 秦红颜心里只觉得后怕,她自己也算是够小心谨慎了,可却压根没有听见开门声以及脚步声。如果不是她转身看见,根本就察觉不到沈盛年就在身后。 这个少年实在是神秘得可怕。 房间里,她离他至少三米远,左臂靠着墙壁。壁纸是冷静的灰蓝色,却始终冷静不了她的心。 秦红颜看见床&上安闲端坐着的沈盛年红&润双&唇微勾,轻声反问了一个问题:“秦姐你在我叔叔房间做什么呢?” 他的问题如同海绵,逐渐地将她身体内的水分吸走,秦红颜忽地觉得喉咙有些干涸。 然而她毕竟是秦红颜,很快便稳住心神,淡淡道:“我只是很好奇沈经理的卧室是什么模样,所以进来参观一下。” “哦。”沈盛年双眸里蕴着比月光还柔的光,可抛出的问题却有着太阳般灼人的温度:“但我怎么看见秦姐姐你矮着身子在床头柜内侧摆&弄什么呢?” “是我的一件小首饰掉了,我捡起来而已。”秦红颜迅速找到理由掩饰。 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骗过沈盛年,刚才他既然能够无声无息站在自己身后多时,估计也将自己的举动看了个七七八八。 此刻的秦红颜清醒地意识到,虽然平日的相处中,她冷他热,她强势他随和。可是实际上深不可测的人,始终是他。 是这个叫沈盛年的少年。 秦红颜说出这个掩饰太平的答案后,房间里陷入了沉静。 灰蓝的墙纸将他们囚困其中,沉静的颜色在这般气氛中越发显得逼仄。 时间像尖利的指甲尖掐着秦红颜的心——他会把这件事告诉沈昂吗?如果沈昂知道了会对她起疑吗? 秦红颜外表平静无波,可内里情绪剧烈。 正当她被这种矛盾煎熬时,沈盛年忽然开口:“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叔叔的。” 这句话应该是颗安心丸,然而沈盛年给的定心丸,却让秦红颜怀疑上面是否沾有毒性。 她冷冷地盯着他,想要继续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他是想要交换什么?或者是威胁? 秦红颜打定主意,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不会妥协。 她甚至做好了反击的准备,浑身的毛刺都竖起。 可是沈盛年接下来却揉揉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笑,眼里散着月色的碎光:“反正只要是让秦姐你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不会做的。” 他忽然之间又像是变成和年龄相符的小孩心性,让人无法防备。 在她怔忪之际,沈盛年忽地伸手从床头柜后取出了那做成胸针的窃听器,惊讶地道:“这就是秦姐掉的首饰吧?” 秦红颜勉力维持住平静:“是的,给我吧。” 沈盛年却将胸针藏在身后,头微微歪斜,语气像是个调皮的孩子:“我这么听秦姐的话,这个将当成是我的奖励吧。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谁都不会告诉的,包括我叔叔。” 秦红颜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只觉得,和这个少年在一处,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疲倦。 正文 6第一章(6)
  •   当天夜里,秦红颜刚回到家,那个人的电话便到了——认识多年,他太了解她的作息时间。 “没成功?”他从秦红颜的声音口气中便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 “差一点。”她语气恹恹的。 她一向对他的电话珍之甚重,然而这晚的事实在耗费去她太多的精力,神智开始涣散,疲倦入了脑,入了心。 “怎么回事?”他问,声音里有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不浓厚也不寡淡。 “他侄儿一直看着,所以没有得手。”她言简意赅地道。 秦红颜省略了好些事实,她不愿让他知道自己与沈盛年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没关系,下次吧,反正你还要继续帮沈昂的侄儿补习,机会应该挺多的。”他安慰。 秦红颜仰躺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灯。那些绚丽夺目的光亮聚在一处连接成流光溢彩,恍惚了她的眼。她闭目,轻声问道:“我可不可以跟沈昂提出不再担任他侄儿的口语老师呢?”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稍停片刻,他问道。 他的声音较之刚才更加温柔,更加贴心,就像是有双手穿过无形的电波拍抚在她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拍开她的心门,想要耐心倾听她的苦楚。 可是秦红颜却不能说。 “是因为讨厌沈昂的侄儿吗?”他试探地问。 她继续沉默。 不仅仅是讨厌,那个少年身上有种琢磨不透的神秘,每次遇见他,都会发生超乎她想象的事。 这让她感觉到……害怕。 他将她的无声理解为默认,不由得哑然笑道:“Jayne,那只是一个小孩。” 不,秦红颜想,那并不是个简单的小孩。 挂上电话后,秦红颜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与窃听器配套的收听装置。她将其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端看许久,最终决定打开开关,听取内容。 虽然窃听器在沈盛年手中,但有可能还是能听见关于沈昂的只言片语,她这么想。 打开后,那边是一派寂静,没有一点声息,如同在沉寂的大海中。 秦红颜听了许久也没见那边有反应,以为是窃听器坏了,正要关闭开关,忽地那边传来一道呼吸声。 那是男性的呼吸声,在浓浓的夜色中听来有些梦幻,有瞬间秦红颜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听仔细了才发现,那呼吸声确实持续存在着。 那呼吸先是平稳,之后逐渐有了起伏,音量也增大。 她开始以为是打呼噜,然而再听下去却觉出了不对劲——那呼吸的声音里染着渐而清晰的情&欲! 那呼吸的声音先是从鼻腔处发出,之后喉部也有了响应,开始传出了阵阵呻&吟。那是阵压抑着情感的呻&吟,并不夸张。然而情&欲这件事物便是如此,越是压抑,越是神秘,便越能勾起人心深处的欲望。 虽然秦红颜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但毕竟她是个二十六岁的成年女性,所以很确定,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在—— 自&慰。 那声音有着微微的低哑,这让她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了那个沈盛年。 他就是这样低哑的独特的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嗓音。 看来是她撞破了沈盛年的“自我释放”,秦红颜对此没什么兴趣,正当她准备结束这一次窃听时,那边的沈盛年忽然唤了一个人的名字。 “红……颜。” 秦红颜先是一惊,以为他发觉了自己在偷听。然而再继续听下去,那边的沈盛年却不像是察觉了她的模样,而只是无意识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饱含&着半是痛苦半是愉悦的忍耐。他唤她的名字越来越频繁,最后突地吼出很大一声,情感如同喷&泄&出一般。 当然,随着他的情感喷&泄&出的,还有另外的东西。 秦红颜瞬间醒悟,他是在把她当成……幻想对象!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上脑袋,她的皮肤寸寸缩紧,似乎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开始在她身体上游走。 秦红颜狠狠地将收听装置掷在地面上,眉心紧蹙。 隔天,秦红颜是顶着微黑的眼圈去上的班。 她基本上一夜未眠,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沈盛年的那一连串痛苦愉悦混杂的呻&吟。这对她的神经而言简直是场残酷的折磨。 其实,沈盛年的这种情况也算是正常——毕竟他已经十六岁,正处于对性方面十分好奇的阶段。而她又恰好出现在他面前,从外表看拥有女性一切完美特征,所以他便将她当成幻想对象。 如果是其他的少年,秦红颜必定会一笑了之,压根不放在心上。 可他偏偏是沈盛年,是个心思比海深沉,让她不得不时刻提防的少年。 思前想后,秦红颜决定为了保险起见,暂时不去见沈盛年。于是,这天上班没多久她便冲去沈昂办公桌决定摊牌。 她给出的理由是近来家里有些急事要处理,所以便没时间去为沈盛年补习。 沈昂倒没强求,只摆出一副“那多遗憾”的表情,并且还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盛年肯定会很失望的。” 秦红颜怎么看怎么觉得那表情底下有故事,可要是能猜到狐狸的心思,那她也早成神仙了。 她只能建议道:“或者我帮他推荐个真正的口语教师吧,是我认识的一位留学生,口语纯正,中文也很顺溜,人也实在。” 秦红颜很少夸人,为了自己能够脱身,这还是破天荒把人往死里夸。可她都这样卖力了,沈昂却清淡淡地婉拒:“容我再问问盛年的意见吧。” 秦红颜也不再多问,反正她下定决心,不想再见到沈盛年。她向来做事爽利,很快便与沈昂谈完,步出办公室,来到电梯前等待。 沈昂办公室所在楼层是整栋办公楼最高的,平时除了汇报工作,鲜少有人上来。 然而这天当电梯门打开时,秦红颜却发现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 女人大概三十左右的年龄,五官样貌并不算是绝色,然而一举手一投足中散发的女人味却是浓郁得惊人。 秦红颜向来被人夸赞为美艳,然而她却很清楚自己如果与面前这个女人相比,简直就是只雄性。 美人看看也就罢了,秦红颜并没有多想,进入电梯便下楼。 在电梯门关闭后,那女人转过身来,望着秦红颜离去的方向,沉思良久。 沈昂秘书海伦早就得到消息赶出来迎接,见到女人,忙低头恭顺道:“付夫人来了,沈经理已经在里面等您多时了。” 这位让秦红颜惊艳的美人便是HG公司董事长付长博的二儿媳。 莫娟。 进入办公室后,莫娟从自己刚拿回来的爱马仕桃红鸵鸟皮铂金包里掏出支细长的烟,深深吸一口,红唇氤出半室白烟气。 “我不喜欢烟味。”沈昂眉宇微皱。 “以前我抽的时候你不是喜欢吗?”莫娟很轻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沈昂垂头继续看文件:“最近付磊盯得挺紧,我们最好少接触,免得被他做出什么文章。” “之前我们清清白白地连话也没多说一句,可外面还是有人在乱造谣言,说我和你是奸夫淫&妇。”莫娟凝眸看着手上安静燃烧着的烟,忽然道:“沈昂,不如我们干脆就把这罪名坐实了吧。” 沈昂头也不抬地拒绝:“不好意思,真没兴趣。” 莫娟用细白的柔荑托住下巴,这么一个动作在她做来却是媚&态横生:“你有女朋友了?难道,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冰山美人?” “那是我的助理。”沈昂解释。 “原来就是她。”莫娟恍然大悟:“这次他们又换了个美人来,是想引诱你?” 沈昂似乎正看到了文件的关键处,见这个问题没什么技术含量,也就没回答。 可莫娟却不罢休,继续问道:“她那么漂亮,难道你就没动什么心思?” 沈昂仍旧不做声,像是没听见般。 就在莫娟以为这个问题他也不会回答时,沈昂忽然缓慢地勾起了嘴角:“是……动了一点。” 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模样让莫娟倒分不清真假,她抚摸着自己的新皮包,上好的皮质对指尖而言是种绝佳的享受:“你那个助理,我总觉得挺像一个人。倒不是指五官像,只是身上那种感觉很像……难道是巧合?” 莫娟的自言自语并没有引起沈昂的注意,他反问道:“你没事到我办公室就是为了打听我助理的八卦吗?” “当然不是,就是想要看看你而已。”莫娟重新望向沈昂,她的眼里像是泛着春水,媚光荡漾。 沈昂也平视着她,眼内波澜不起,完全没有为之所动。 莫娟最终放弃,收回媚意,叹气道:“沈昂,我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你呢?” “莫娟,你结婚和我单身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沈昂纠正。 “但我会以为,你还在等我。”莫娟微笑道。 她的美让这番话变得足以令人信服。 沈昂终于放下文件,认真地看着她:“我确实是在等,但不是等你,是在等另外一个人。” “谁。”莫娟身子不自觉地僵硬了。 “一个我也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女人。”沈昂道。 莫娟暗暗松口气:“你怎么知道她会出现?难道你现在还相信什么命中注定这种童话?” “没错,我就是相信。”沈昂英挺的面容蒙着层认真的笑意:“她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在我生命里。” 正文 7 第一章(7)
  •   总算是摆脱了沈盛年的纠缠,秦红颜觉得大为轻松,这天晚上便难得给自己放假,不再加班,提早返家。 其实她的生活极其简单,没有父母亲戚,唯一的朋友乔悄还因为男友的原因无法自由出门。所以平日里她基本上就是在公司与家里两边跑,鲜少在外游玩。 到家后,她也不想叫外卖,直接将冰箱里的甜甜圈都拿出来,摆了一桌,边看美剧边吃起来。 记得那一年他去欧洲出差,知道她爱吃,便沿路买了各个地方的甜甜圈。天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将那些甜甜圈完好无损地带到她美国租的公寓里,也是这样摆了一桌。 那一次她是真心觉得,就算是满桌的钻石也比不上这些甜甜圈珍贵。 他待她总是如此,件件小事里都透着用心,可每每当她想要前进一步时,他却冷漠地后退。 她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她不得而知。 HG是个大公司,大公司必定是人多口杂。在洗手间,茶水间,走廊过道里,秦红颜听说过好几个关于自己的传言。 有说她是傲慢的富家女,凭借家里的关系来HG公司上班,横行霸道,不可一世。 有说她是被付家领导层包养的,所以小人一朝得志,才能如此嚣张。 秦红颜觉得后者反倒更接近事实。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就是被他给包养了。从十多岁开始,她便享用他的财力,享用他的关心,一直享用了这么些年。 他对她而言,是亦师亦友亦情人。 她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那天的夜色深重得像是要滴下来,她躲在小巷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单薄的被撕裂的白色睡裙上满是逐渐干涸的褐色血迹。那是个背街小巷,她的身边是个肮脏的垃圾桶,异味股股散发出来。那种味道她并不陌生,她自小&便是在这样的味道中成长起来的。她想,自己本身就是个多余的垃圾,所以才会一出生便被遗弃。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命运的禁锢,可是没有用的,残酷的命运总不给予她自由。 远处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声,她开始浑身发颤。没多久,小巷深处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应该就是警察吧。 她心内灰暗得像是要裂开来。 被发现了!她永远也自由不了了! 那脚步声在她面前停止,良久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夜风在小巷里穿堂而过,发出呜呜咽咽的细小声响,听来像是冤魂的哀嚎。 她毕竟年幼,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最终决定咬唇抬头面对。 然而当她抬起头来时,看见的却是一个温文尔雅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 他看着她,眼神温暖如熏风,很奇怪的,她身体内的寒意竟因为这个眼神而淡了些许。 他蹲下,褪&下自己的名牌西服,披在她身上。西服上有着他的体温,染着檀香,有佛经的味道。 他说:“相信我。”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语气里的承诺却是比山海还重。 午夜梦回时,她经常会忆起这句话。 “相信我。”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般奇妙,从那之后,她便开始相信他,依靠他。他要她读书,她便努力做到科科第一。他要她出国,她忍耐寂寞在美国一待便是好几年。他要她回国进HG公司争取沈昂的信任,她也不遗余力去完成。 只要是他要她做的,她不问原因,通通去做。 可是这样的日子,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秦红颜忽然感觉到一丝疲倦,一种前路迷茫久望无果时的疲倦。 情绪低落时,最好吃点巧克力。 她开始在满桌的甜甜圈里寻找巧克力口味的,可找了半晌也没寻出。 奇怪,她明明记得昨天开冰箱时才看见的,怎么今天就不见了? 难道是近来被沈盛年折腾得神思恍惚? 关于巧克力甜甜圈是否还剩一个的问题并没有让秦红颜纠结太长时间,因为接下来她的全副精力都集中在了小腹的疼痛上。 那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瞬间便让她额头布满冷汗。 秦红颜怀疑自己患上了急性肠炎,便想要赶紧去医院治疗。可是那疼痛实在是太过剧烈,她怀疑自己压根就走不出大门。 事到如今,只能求人帮忙。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最熟悉的那个号码。 这还是她第一次拨打他的手机——向来都是他打来电话,或者询问她的近况,或者交代一些任务。 她不主动打去,并不是不想,而是怕。 怕他事务繁忙,怕分了他的心,怕扰了他的清静。 可是这次情况实在是特殊,他再忙,也还是会赶来的吧。 秦红颜边这么想着,边拨通了电话。 可是那边响了许多声,都没有人接听。秦红颜本想放弃,可是疼痛时产生的虚弱让她顾不得许多。此刻的她甚至并不是想求得他的帮助,只是想要听听他的声音。 仿佛那样便是给自己最大的安慰。 在第三次的拨打中,电话终于接通,她心内一松,正要开口,却听见那边传来一个陌生而礼貌的女声:“你好,他正在浴&室里,等会我让他给你回复过来吧。” 那瞬间,一股强烈的剧痛闪电般袭来,秦红颜浑身发出了一阵痉&挛。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疼的究竟是腹部还是心,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把尖刀给胡乱戳动着。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那是很冷静的声音。因为太过冷静了,显得不真实。 “谢谢,不用告诉他了,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之后,秦红颜挂上电话,瘫倒在沙发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他竟和女人在一处。 他竟和女人在一处! 秦红颜明白,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对女人有着生理以及心理的需要。他虽然从没说过,可她也猜到他必定会有女友。 可是想象是一回事,真正见到这个事实时,又是另一回事。 秦红颜觉得自己一颗心都乱成了渣,她将头埋在沙发枕中,任凭剧痛来袭也不想再动弹。 正在这时,门铃响起。 她却不想去开门——此刻他与女友在一处,不可能来她家。 如果不是他,那敲门的是谁又和自己有什么相干。 秦红颜这么想着,神智也逐渐模糊。她想要就这么睡去,可是门铃却持续不断锲而不舍地响着。 响声实在是太过烦躁,她不得不踉跄着起身去开门。 当看见来人时,秦红颜的脸就跟除霜功能坏了的冰箱似地,结出了硕大的冰块。 正文 8 第一章(8)
  •   站在门外的,正是沈盛年。 秦红颜扶着门把手,双&腿无力,整张脸苍白如纸,背脊满是虚汗,可仍旧装出十分的精神气。 她不愿意在沈盛年面前表现出病态,她对他始终有种防备的态度。 即便秦红颜撑住精神,可沈盛年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异样。 “秦姐,你怎么脸色这么差?难道生病了?”他的焦急那般明显浓郁,并不是能够假装出的。 可秦红颜却没心情感激他的关心,她此刻正在病中,本来心情便差,也不再和沈盛年保持表面上的和平,直接冷冷道:“我今天没心情见客,你请回吧。” 说完,她便想要将门关上,可是沈盛年却用脚将门抵住,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秦姐姐,你这样子真的不行,我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还是我来照顾你吧。” “没有必要,我要休息,快让开。”秦红颜语气冰冷坚定,边说边用力去关门。 不知是因为她生病,还是他的力气真的如此之大,那门竟纹丝不动。 秦红颜正在病中,这么一用力,瞬间便透支了全部精力,眩晕感一股股袭上脑部,她脚下不稳,身子竟倾倒下来! 关键时刻,沈盛年伸手扶住她的腰。 那双手虽然十分有力,可是却拿捏得准,力度大小并未让她感觉到任何不适。可不知为何,秦红颜却始终觉得从那双手里,涌涌不断地传出一股禁锢感。 她想要挣脱,可是疼痛之下,力气已经消失殆尽,只能任由沈盛年将她扶住。 沈盛年的右手放在秦红颜腰&肢上,她腰&肢纤细,颇有盈盈一握之感。 她就是这样的矛盾体,明明外表强悍,可是身体的各个细节却时不时显出虚弱,那种强悍中的虚弱让她更加吸引人。 他将她扶到卧室床&上侧躺着,细心盖上毛毯,皱眉询问道:“秦姐姐,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我去买药。” 他连问了好几遍,秦红颜也没有搭理。她紧闭着眼,只想要让他无趣,逼他离开。 虽然秦红颜闭着双目,可仍旧感受得到沈盛年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巡寻。那目光的温度时冷时热,变换半晌后,她听见他安静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我叔叔的私人医生请来吧,让医生看看可能更好。” 秦红颜禁不住在心头将他暗骂一顿。 深更半夜的,要是把沈昂给惊动了,还不定出什么乱子。 看来,沈盛年果然是找准了她的罩门下手的。 要是在平时,秦红颜肯定还会与沈盛年硬碰硬。然而病重之中,神智也软弱不少,她喉咙蠕动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买药。” 沈盛年说完便冲下了楼,不多时就提回了一大堆药。 接着,他给秦红颜倒来温水,扶她起来服药。 秦红颜服下&药后,疼痛逐渐缓解,身体一旦舒适,疲倦开始涌来,她眯着眼,开始打盹。 而在迷迷糊糊之中,她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声道:“秦姐姐,我帮你简单擦洗下,然后你再睡吧,这样舒服些。” 他的声音轻软,带着催眠的意味。她无意识地点点头,接着温暖柔软的毛巾便覆盖在她脸上。那种舒适的潮&湿热气让她长长叹口气,就如同在寒天中得到了暖炉,骨头都舒服得舒展开来。 沈盛年对她的照顾并没有结束。 他端来一盆温水,挽起秦红颜的长裤,褪去她的袜子,将她双脚放入盆中,细心擦洗起来。 秦红颜此刻已经陷入睡梦边缘,因此没有丝毫拒绝反抗的动作。她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脚底向着身体四肢百骸流窜,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温泉水里,舒服得只想叹息。 他的动作很柔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昏睡中的秦红颜思绪浮动,她想起了幼年时的自己——每一次生病都是场与死神的对抗赛,只能蜷缩在小屋里孤独熬过,没有父母的照料,只有黑暗孤独潮&湿冰冷。每一次她都拼尽全身的意志力告诉自己必须要熬过,只有熬过,才能长大,才能自由。 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像是仙人掌,在烈阳干涸恶劣的环境中成长,长出一身的尖刺。 不是想要伤人,只是不想再让人伤害自己。 她也知道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自己并不可爱,可是没有办法,她的命运决定了这样的她。 而遇见他之后,每次生病时,虽然他不能时时在身边照料,至少也能给予安慰关心。 可是今晚,他的身边却陪着另外一个女人,他无法分心再来照顾自己。 她感觉自己再次被遗弃。 她生病时是最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总会想,为什么她父母会将刚出生的自己遗弃在孤儿院门外?如果一开始便决定不要她,为什么还要生下她? 她厌恶被遗弃的感觉,所以从不肯轻易信人。唯一信任的,只有他。可是他却迟迟不给予她明确的答案,不给予她确定的未来。她不知道自己与他究竟会走到哪一步,也许隔天他便会结婚,而她又将会是孤独一人,被遗弃在这个可怕冷漠的世界中。 今晚的她是很脆弱的,所以需要一个人陪伴,即使那个人是沈盛年。他马不停蹄忙碌照顾自己的身影让她觉得,至少在这一刻,她不会是孤独的。至少在这一刻,她不会又陷入那个黑暗孤独潮&湿冰冷的屋子里。 秦红颜胡乱想着,逐渐地陷入了黑甜梦乡。 她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来到了云端,一双脚赤&裸&着踩在了云朵上。云朵柔软洁白,如同上好的棉花。不多时,梦境改变,她又来到了小溪里。一双脚浸在溪水中,一条小鱼在她脚边游晃,鱼尾鱼唇不时拂动她的脚背脚踝小&腿,痒意肆意上扬。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挥开小鱼。 而在现实中,她挥动的手却被沈盛年给握住。 现实中,他就是那条亲吻她玉&足的鱼。 正文 9第一章(9)
  •   沈盛年将秦红颜的双脚擦拭干净,放在怀中,细细端看着。 她的脚白得如同瓷器,脚背上有隐隐的血管,每一下跳动都牵动着他的心脏。她的十只脚趾如同玉石,可爱圆润。指甲上涂抹着透明的指甲油,在灯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她的脚掌柔软顺滑,如同婴儿。 她就连脚也是如此完美。 他伸手抚摸着,从脚掌到脚背,像是在抚摸着一件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宝物。 确实,他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接近她。 终于,他俯下头,开始亲吻她的脚背,态度虔诚,如同在膜拜心中的神。 她就是他心中的女神。 他从她的脚背开始吻起,一下一下,一寸一寸,没有半分遗漏。 她的肌肤像是牛奶洗过,滑&嫩异常,对他的唇而言是种绝佳的享受。她的皮肤有种天然的冰凉,那种冰冷让他想要将她永远捂在怀里,捂得热热的。 秦红颜穿着睡裤,他缓慢地将睡裤推到了她大&腿处。而他的唇则开始上移,吻上了她的小&腿。 她的小&腿纤长均匀,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在灯光下白得几乎晃花了人的眼。他的唇在她的小&腿处流连忘返,他开始想象这双&腿放置在自己腰&际的感觉。 这种想象折磨得他必须运用全身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就连膝盖也是圆润有骨&感,没有半分瑕疵——他觉得她浑身上下当真是找不到半分的瑕疵。 他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秦红颜时的场景。 那天,叔叔说要给他介绍个口语老师,是公司下属,一个二十六岁的美国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研究生。 他在心里立即勾画出了这个女人的形象——戴着高度近视眼镜,不善言辞,会时刻脸红花痴地望着他叔叔,或者是他。 就像他生命中曾经遇见的所有女人一般。 沈盛年对这口语课以及口语老师毫无兴趣。 他是老师心目中的天才,从小就显露出自己的高智商,小学时便开始跳级,未满十五岁就学完了高中所有课程。学业上的成就以及出众的外貌让他自小&便享受了所有的崇拜与肯定的目光,他内心是骄傲的。他虽然时刻微笑着,可是在心底深处却鄙视周围所有人。他觉得自己是《哈利波特》里的魔法师,而其余人都是麻瓜。 当然,除了沈昂。 沈昂是他的偶像,也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制住他的人,所以他答应来补习口语,不过是为了尊重沈昂。 头天晚上他帮人当黑客盗取信息熬了夜,到沈昂家坐在客厅窗台处不小心便睡着了。睡梦中,他感觉到一股冷冷的目光。这让他惊醒过来,并且下意识便露出了自己的不满。 然而睁开眼,却看见一位高挑冰冷的美人。 秦红颜。 他首先惊讶的是她的外貌,非常完美。其次,是她身上的一种味道,冰冷阴暗孤独,那是属于他同类的味道。更可贵的是,她对自己以及对沈昂都没有半分兴趣。 甚至,她在厌恶自己。 是的,她根本不懂得掩饰,或者说根本没有心情来掩饰对他的厌恶。 秦红颜让他觉得很有趣,这是他人生中首次对一个异性起了兴趣。 说实话,青睐他的人很多。其中有同年龄的小女生,也有比自己大不少的女人,可是他通通没有兴趣。他能够从她们身上感受到贪婪的味道,她们接近自己不过是贪恋他外表的东西,金钱容貌或者是众人的仰视,可是她们根本不了解真正的他。 她们根本不了解真正的他是多么可怕。 可他却看得出,秦红颜一眼便看清了他的内心,因为他们有相同的味道,他们是同类。 于是他开始千方百计接近她,而她则一味抗拒退后。 这激发了他身体里的追求欲,男性天生便是有渴望狩猎的天性,他很想要拥有她,这是他人生中首次这样渴望得到一样东西。 也许是他弄痒了她,睡梦中的秦红颜开始用手来阻挡他的亲吻。 他轻易地制住了她的手,唇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他的唇越过她的膝盖,开始向着大&腿进攻。 大&腿是女性最性&感之处,因为最接近隐秘。 大&腿内侧的敏感让睡梦中的秦红颜唤出声,那声音也立即引起了沈盛年的冲动。他内心中的欲望使得他想要不顾一切褪&下她的裤子,然而理智却生生压下了这股冲动。 如果要的仅仅是她的身体,那他早便可以如愿以偿。 他还要更多的东西,更好的东西。 他深吸口气,恋恋不舍地再次抚摸亲吻了她的双&腿,最终将裤腿放下,将她双&腿放入毛毯中。 调整好呼吸后,他坐在她身边,开始端详她的面容。她睡着时眉头总是微皱着,像是个缺少安全感的小孩。 他想,其实她的内心是柔弱的,外表如此强悍也不过是为了伪装。 她究竟遇见过什么样的事情,她的成长环境究竟如何,她来到叔叔身边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 他通通都想知道。 她真是个迷一样的女人。 她的唇很饱满,睡梦中微微张着,时不时翕动,看上去像是在引诱着人犯罪。 他看着她的唇,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唾沫,很想要亲吻上去。他这么想着,身体也不自觉地这么做了。然而就在双&唇即将碰触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却又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他们的初吻应该是在她清醒的状态之下,他是骄傲的,他想要让她永远记得自己。 沈盛年伸出手,用食指指腹描绘着她的双&唇,辗转留恋。 那么,就再等等吧。 秦红颜醒来时,发现天已大亮。经过一夜的休息,疼痛已经全部消失,昨晚的事就如同幻影,有种不真实的模糊感。 她只依稀记得沈盛年来了她家,给她买药擦拭。 想到这,她赶紧起身检查身体,发现自身衣物整洁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身体也没什么异样。 看来,是她多虑了。 毕竟他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正文 10 第一章(10)
  •   秦红颜走出卧室,发现米色的布艺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发现原是沈盛年。 熟睡中时,他的五官显得更加清雅秀逸。睫毛长而浓,自然卷的头发遮着脸颊,看上去竟有些梦幻。他双臂抱着卷曲的双&腿,整个人保持着胎儿在母体内的姿势,令人无端端生出细碎的心疼。 即使秦红颜早已领教过他的厉害,可此刻的他,看上去是那般无害,让她不由得点点卸下心防。 秦红颜叹口气,谁说内心比外表重要的,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好看的皮囊比耶稣的灵魂还有用。 正在感慨着世界的残酷,秦红颜忽地发现不对劲——沈盛年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而双颊有不自然的红&润。 她赶紧伸手去摸&他额头,这才发现他浑身热得烫手。 他发烧了?! 马上便进入十一月,可沈盛年昨晚却是什么也没盖便在沙发上睡着了,不发烧才怪。 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果真是个孩子。 虽然对他的印象不算好,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照顾自己才会生病。秦红颜虽然性子冷漠,可最不喜欢的便是欠人人情。思考了几秒,她立即决定向公司请假,在家照料沈盛年。 她给他贴上退烧贴,又喂他服下&药,将他平放在沙发上,为他盖上厚毛毯——她秦红颜这辈子还没这么照顾过人呢。 安顿好沈盛年后,秦红颜又想着沈盛年估计醒来会饿,便到厨房给他熬粥。 小米绿豆粥,清热解毒,是感冒发烧时的良物。将绿豆去杂质,加水烧滚,小火焖烧,至绿豆酥烂,放入淘净的米用中火烧煮。 秦红颜站在锅边,看着绿豆上下翻滚,内心也逐渐生出了煎熬。 昨晚的那通电话,让她煎熬至今。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活下去的目的与希望,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听从他的每句话,从不抵抗从不反对从不过问,并非是自己没有主见,而是一种习惯。 她习惯了有他的世界,习惯了遵从他的每句话,习惯了与他相依相靠。 可如今,他有了女友,也许不久之后,便会结婚生子,开始全新的人生。 那到时,她又将要如何自处?她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他新的人生中?还是说她会被逐渐驱逐出他的人生? 想到这,她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没有他的世界里,黑暗血腥潮&湿,令她浑身的每个毛孔都透露出绝望的讯息。 想到这,秦红颜头疼欲裂。 正在这时,客厅中的沈盛年忽然叫出了声。 她快速跑过去查看,却发现他并没有醒来,而是紧闭着双目,喃喃地念叨着:“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不要……” 也许是吃了退烧药的缘故,他的额上全是密密的汗珠。 她看不过,便拿出毛巾帮他擦拭,但那柔软吸水的白色纯棉毛巾刚碰触到他额头时,沈盛年闪电般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他并没有醒来,仍旧是左右摇摆着头,像是很痛苦的模样。 怎么这个人就连在昏睡中也不安分呢?秦红颜皱眉,想要将手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开来。 正在挣扎时,沈盛年忽然迷迷糊糊地道:“秦姐,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会乖,我不再让你生气,我不会,真的,不生气……” 她一怔,瞬间停止了挣扎。 他的梦话仍在继续:“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都会乖乖的,你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不要。” 他握住她的手是滚烫的,他的声音是滚烫的,他的哀求也是滚烫的。 秦红颜听见这些哀求,心内漫天遍野全是触动。 沈盛年这样哀求自己,就如同自己这样哀求那个人。 只是沈盛年的情感是外放的,他敢于表达。而她的情感却是内敛的,从未表现出来。 但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可怜。 都是一样地放下浑身的毛刺与防护,将一颗心赤&裸裸地递给对方,完全没有退路。即使对方不屑一顾地将自己珍藏的心无情践踏,也毫无办法。 到这一刻,秦红颜才真正地原谅了沈盛年。 他和她都是同类,都是可怜的同类。 她没有再执着地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任由他握住。 她是在安慰他,可怜他。也是在安慰自己,可怜自己。 睡梦中的沈盛年握住她的手,像是得到糖的小孩,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腮边,继续安睡。她调整了姿势,坐在地板上,将头放在曲起的双膝上,闭上眼,开始回忆。 那个夜晚之后,她便被他收养。从他出现在她生命中后,她在物质上便再没有受过苦。 他给她的房间是粉红色的,粉红的公主床,粉红的床幔,粉红的衣柜,粉红的书桌,还有个单独的卫生间。 他给她的衣服全是当季的名牌衣物,满满一衣柜,任由她穿戴。 他让人每天都在冰箱中塞满精美的食物,让她随意食用。 她喜欢吃甜甜圈,也是因为他的缘故——他第一次带她进入蛋糕店,看着琳琅满目的糕点,她于目眩神迷中挑中了甜甜圈,当糖霜裹满她舌尖时,那细微而持续的甜意蔓延了整个口腔,与她过往生活的苦涩形成鲜明的对比,从脚底心升起的一股冲击令她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了。那天,他买了一大袋甜甜圈,他没有言语,只是用行动告诉幼小的她,在今后的生活里,他将给予她尽可能的庇护。 衣食住行以及爱。 虽然她在物质上得到了满足,然而在夜深人静时,总是会回想那混合着汗味与酒味的空气,回想起男人粗糙的手掌触碰她肌肤时引发的颤粟,回想起那干涸的血迹。 她几乎夜夜都会被噩梦惊醒,只能将被子捂住头,颤抖至天明。 正文 11 第一章(11)
  •   当时的她将自尊心看得强过生命,从来都不肯把晚上做恶梦的事情告知他。 而他不知怎的,却细心察觉了,至此后,每晚他都会在她房间里的书桌前开着台灯看文件,直到她安稳熟睡才离开。 一个大男人,在粉红色的HelloKitty猫台灯下看文件,那情景怎么看怎么奇怪。可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望过去,却觉得那台灯橘红色的暖光像是一直照入了心中,照亮了那些阴暗的角落。 也许从那时起,她便决定要追随他一生。 但她却忘记问他,是否还需要自己追随。 正回忆着,她忽地感觉到一丝异样,抬头却惊见沈盛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睁着一双亮星般的眸子望着她。 秦红颜见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不觉有些尴尬,忙想要抽&出来。 可沈盛年却怎么也不放,他已经退了烧,可一双手却仿佛比高烧时还要烫人。 秦红颜正要发火,却听见沈盛年像是梦呓般地道:“秦姐姐,我刚做了个梦,梦见你走了,说再也不要见我了,我很害怕。可是醒来发现你还在,真的……太好了。” 秦红颜仍旧将手指一根一根从他掌控中拔&出来,道:“吃点粥吧,我去给你盛。” 沈盛年刚才亮起的美&目瞬间便扬下满天尘埃:“秦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也……还好。”秦红颜发誓这是她能说出的最不伤人的语言。 沈盛年秀美的脸哀伤得像是要滴下水来:“叔叔说,你不想再教我了,问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你生了气。当时我听见后真的感觉像晴天霹雳一样,我问他要了你的地址,说想向你道歉,谁知正好遇上你不舒服。我扶你睡下后,本来想走,却怕你半夜醒来病情加重,就在沙发上坐着,谁知道就睡着了。秦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你家睡觉的,你不要怪我。” 他的态度简直是低入尘埃,即使秦红颜这般自诩为铁石心肠的,也禁不住心酸了酸。 沈盛年垂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知道自己粘着你,肯定让你很厌烦,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向你保证,以后会乖乖的,安静地待着,只要远远看着你就好。所以秦姐,拜托你不要距我千里之外好吗?” 是啊,世界上最令人心酸的话就是“没有办法”。 即使知道对方厌烦,即使赔上自己的自尊心,可还是想要远远看着对方。 因为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没有办法约束自己的感情。 没有办法忘记对方。 秦红颜看着沈盛年,像是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 最终,秦红颜还是答应继续做沈盛年的口语教师。 从那之后,沈盛年果然就像答应的那般,每次见面都只是专心与她练习口语,也懂得保持距离,没有再与她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秦红颜逐渐放下戒心,与沈盛年的关系也从冰点开始有了好转。不知是凑巧还是其他原因,沈昂决定将新家重新装修一遍,在酒店租了房间居住,所以秦红颜只能将教学地点改在了自己家里。 其实每周有了沈盛年的陪伴,夜晚好过许多,至少没有那样寂寞;至少在教学时,她可以暂时停止想念他,得到喘息的时间。 这些天,她都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就像是这个人消失在自己生命中一般。 那次主动给她打电话,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对他的依赖虽然可以让她放弃自尊,但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在其他女人面前也放弃自尊。她没有勇气再听见另一个女人对自己说“你好,他正在浴&室里,等会我让他给你回复过来吧”。 两个女人的对质,姿态实在是太难看了。 时间就这样流水般过去,很快便到了十一月。这天正在练习口语时,沈盛年忽然问道:“秦姐,你明天有事吗?” “怎么了?”她头也不抬地反问。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就是……”沈盛年难得地踯躅片刻,像是鼓起勇气般地道:“明天是我生日,你能陪我过吗?” 他的生日? 也就是说,隔天也是她的生日? 秦红颜忙查看日历,果然,隔天便是11月11日。 她心内情绪拂动。 每一年的生日,即使她远在美国,即使再忙,他也会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准时出现在她租住的公寓里。 年年都是如此。 那今年呢?有了女友的他还会依约前来吗? 回忆令她忘却了周遭的人事,沈盛年连问了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什么?” “我问,你明天有时间陪我过生日吗?”沈盛年定定地望着她:“秦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秦红颜转头看向鞋柜的方向,那里面的最上排,放置着八双高跟鞋,全是他的影子。 就像是他,一直放在自己心头最上方。 所以,即使他不来,她也必须等待的。 秦红颜在心底深处叹口气,道:“我明天和有人约。” 当然,很有可能,约会的那个人不会来。 灯光下,沈盛年的眼神闪烁不定,片刻之后,他便恢复了平静:“哦,那真遗憾。” 第二天一整天,秦红颜都是神色不定,没心思工作吃饭,时刻将手机放置在身边,不时查看是否有短信或者是电话。 然而次次都是落空——直到下班时,他也没有消息。 今年,他真的不会出现了。 深秋的夜降临得很早,天阴沉沉的,像是随时都要滴下泪来。秦红颜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BURBERRY的新款风衣穿在她身上,显出了窈窕纤细的腰身,同时也显出了萧条的气息。 他曾告诉她,十几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可以靠着年轻胡乱穿衣。但一旦过了二十五,就必须要穿质量好的名牌衣物,这样才能显出女人的质感。 她谨记着他的这句话,从此后,衣服尽量做到少而精。 不仅是这句话,她谨记着他的每一句话。 秦红颜再度打开手机,发现屏幕干干净净的,仍旧没有他的任何讯息。 失望像是泥浆让她浑身透不过气来,秦红颜来到酒庄,购买了几瓶红酒,提着回了家。 没有他的生日,她无法清醒度过,只能将自己灌醉。 她这么打算着,回家后便开始了以醉为目的饮酒。也许是心情太过糟糕,她也失却了淑女的行为,开瓶后直接就着瓶口饮用。 上好的红酒,口味醇厚,酒香宜人,她逐渐喝得微醺,整个人轻松不少。 秦红颜打开了音乐,性&感而低沉的女声在屋子里回响,情感撞入她的心。她打开衣柜,拿出那八双高跟鞋,一双双试穿起来。 也许,这些高跟鞋便是她所能拥有的关于他的全部。 她穿上了Balenciaga的桃红尖头薄底高跟鞋,又换上了一件桃红色的小礼服,在镜子前端详。 此刻的她脸颊酡&红,双眼迷离,桃红的鞋与礼服让她身体内的性&感全部释放出来。 任何男人看见,都会在心底赞叹一句“尤&物”。 然而,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能看见,只有她自己。 秦红颜想,只有孤独的自己。 远远的,传来门铃声,在微醺的她耳里听着,显得格外不真实。 秦红颜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也没询问,直接将门打开。 不管是谁来都好,今夜的她真的渴望有人陪伴。 而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秦红颜见过许多男人,但从没有一个男人能将西装穿得如此熨帖好看。他眉眼细长,俊雅文气,周身萦绕着一种君子的气息,眼神温暖,让人一见便能卸下所有心防。 不知怎地,她向后踉跄了一步。 他伸手过来将她扶住,顺势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他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熟悉的檀香味瞬间盈满她的鼻腔。 就像是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褪&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周身便沾上了属于他的檀香味,多年不散。 秦红颜靠在他怀里,在心底轻轻地喃呢着他的名字:“奚欢,奚欢,奚欢。” “穿得这么漂亮,是在等我,还是在等旁的人?”他的声音清朗温柔,一如在电话中那般。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秦红颜声音低低的,至今还觉得这个场景像是梦。 “只要是你生日,即使火山喷发我也得赶来。”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接下来,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像是情人间的拥抱。 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檀香味,像是要确定这不是梦境。 而他也嗅着她发间散发的不知名的清香,双目微闭。 良久,他终于将她放开,举着书中的袋子道:“来看看你今年的生日礼物。” 那是一双AlexanderMcQueen黑白双色拼接高跟鞋,外面黑色,内侧则是白色。如同黑夜与白昼,天堂与地狱。 “这双高跟鞋,和你的性子很像,来试试。” 奚欢说着便让秦红颜坐在沙发上,他则单膝跪下,褪去她那双桃红高跟鞋,为她换上新的高跟鞋。 他的动作轻柔文雅,像是天生的贵族。 他的手指碰触着她的脚,每一次的碰触在她体内都引发了一场爆炸。 帮她换上后,他抬头望着她,目光于幽深中跳跃着小小的火焰:“看,多美。” 她不知他说的是高跟鞋,还是自己。 他并没有起身,而是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将身子逐渐向她倾斜。 秦红颜呆呆地望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却做不得任何的反应。 在他面前,她永远是那个年幼无助的少女。 他的唇轻柔地贴上了她的脸颊,柔软得像是花瓣,声音如熏风:“生日快乐。” 他说。 明明是深秋的夜,她却瞬间像是置身在万物复苏的春季,体内的血管里都流淌满了小小的樱花。 正文 12 第一章(12)
  •   她心内的喜悦如同惊涛拍岸。 在几分钟之前,她以为自己今年的生日将会尝遍寂寞,在宿醉中度过。然而现在,他却忽地降临在自己身边,带给她礼物,还这样拥抱亲吻她。 秦红颜甚至怀疑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梦。 奚欢双手搂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唇则始终挨着她的脸颊,每说一个字,唇&瓣便会再次碰触到她的肌肤,如同暖湿的羽毛拂过,在她脑内冲击起阵阵悸动。 “这些天太忙了,所以没能来看你。”他解释。 即使拿出她平日十分之一的智商也能想象出这并不是事实的真&相,可是此刻的她却全然相信了。 在他面前,她是无法思考的。 “今年你二十六岁,转眼,你来到我身边已经十年。”他感叹着:“时间过得真快。” 秦红颜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如同一只迷途羔羊皈依了上帝。 奚欢吻着她的发顶,她有两个发旋,据说这样的人性格特别固执——“一旋儿横,二旋儿宁,三旋儿打架不要命”。 他太明白她的性格,禁不住叹气道:“Jayne,在你心目中我究竟是什么人?” 秦红颜暗暗叹口气。 还用说吗?他是占据了她心的人。她的整颗心,全都胀满了他的影子,毫无缝隙。 “你应该知道的。”她说。 她躺在他肩上,感觉自己逐渐软弱下来,从身体到心。 没有他时,她浑身竖满了尖刺,时刻准备着与人作战,仿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全都近不了她的身。然而只要他在身边,她却会无端端地软弱许多,像是随时随地都会被刺伤。 因为她知道,只要与他在一处,便能得到依靠。 “Jayne,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很坏很糟糕,你还会待在我身边吗?”他问,声音里有着一种飘渺的无奈。 几乎是没有任何停滞地,她道:“会的。” 他像是一早便知道她会这么回答,开心地低低地笑了,可是笑到最后,那声音却有点苦:“有时候我真的想把你拐到某个偏僻小镇,就这么隐居起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 “只要你去,我就去。”她说。 她的话语很平静,但就是这样的平静显出了十二万分的真诚。 “你愿意舍弃现在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切?”他问,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只要我认为得到的比失去的更珍贵,那这些物质又有什么可惜?”她反问,一双妙&目澄净如藏区的天空。 他不作答,半晌才低低地笑道:“才说你长大了,可一说话就又成了孩子。” 她想,他还是舍不去这些外物。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在她身边,她便什么也不会在乎。 她正与他依偎着,他手机的铃声忽地响起。 他的铃声很悦耳,可是在这寂静的夜,在这温情的气氛中听来却格外突兀。 他接起,即使声音很轻,秦红颜也听得出那边是个女声,而且就是那晚接听了她电话的女声。 他对那边说的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好,我马上就来。” 他的声音温柔,染满情丝,可是他的脸上,却是平静的。 挂上电话,奚欢对秦红颜道了歉:“Jayne,我有事,必须先走了。” 她安静地点点头,送他到了门边。 在门口,奚欢望着秦红颜,他的眼神如同江水中的漩涡,能将世间万物都吸入。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地看着她,良久才转身离开。 待奚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秦红颜才关上门,在门锁发出“咔嚓”的关闭声的同时,她也背脊靠着门,滑到了地板上。 刚才在奚欢怀中建立起的巨大的喜悦已经顷刻之间坍塌,她的世界灰飞湮灭,只剩下无尽的失望。 世界上最可怕的,便是将快乐撕碎了给你看。 就在她最快乐的时候,他却因为另一个女人而离开。秦红颜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所有神经都已经被撕裂,她感觉不到疼,只觉出麻木。 她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想就这么坐到地老天荒。 但有人打断了她的计划——她的手机铃声持续不断地响起。 她接起,听见了沈盛年的声音:“秦姐,今天我生日,但我爸妈都有工作要忙……我不想连生日时也是一个人……我能来你家找你吗?” 秦红颜没有拒绝。 她也不想连生日时也是一个人。 沈盛年是在秦红颜家楼下打的电话,当得到她的同意后,他便提着生日蛋糕来到了电梯门边。没多久,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男人。 与那男人擦身而过时,他嗅到了淡淡的檀香味,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味道令他忽地起了敌意。 当沈盛年走进秦红颜的屋子,嗅到她身上那丝沾染上的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时,他终于明白了那股莫名敌意的由来——那个男人,刚从这个房间走出去;那个男人,刚拥抱了秦红颜;那个男人,是他的对手。 想到他拥抱秦红颜的场景,沈盛年眼内忽地闪过妖异的光。然而紧接着,他便眯眯眼,将眼里的情绪打散,接着取出生日蛋糕,笑吟吟地道:“秦姐好像很喜欢吃甜食,所以我刻意嘱咐把这个蛋糕加上了糖霜。” 秦红颜的脸上已看不出灭顶的失望留下的痕迹,她拿出酒杯,饮着红酒,并没有做声。 “秦姐,我来陪你。”沈盛年说着也去取酒杯。 然而秦红颜却制止了他:“冰箱里有香蕉牛奶,那才是你应该喝的东西。” 沈盛年笑着辩解:“我又不是小孩子。” 秦红颜将酒杯放在眼前,迎着灯光顺时针旋转着,当停止下来时,酒杯内&壁留下道道酒泪。 她轻声道:“如果你不是小孩子,我是不会准许你进来的。” 闻言,沈盛年怔住,但仅仅几秒后,他便展开笑颜:“刚才是我开玩笑,我最喜欢的就是香蕉牛奶。” 说完,他自动去到冰箱前,拿出了香蕉牛奶,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因为喝得太急,他被呛咳住,不断咳嗽,双目难受得通红。 秦红颜忽地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奚欢伤害了她,所以她便将气撒在沈盛年身上吗? 沈盛年却没有被她的冷漠妨碍情绪,喝完牛奶后,便拿出根蜡烛插在生日蛋糕上,貌似不经意地问道:“秦姐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呢?” 秦红颜潜意识里想要弥补自己的失态,竟好好回答了他:“就是今天。” “真的?”沈盛年看上去很是惊喜:“我居然和秦姐是同一天生日,真是太有缘分了!” “是啊,不过我今年是二十六,你却只有十六岁。”不知不觉间,秦红颜便已经将几瓶红酒全部饮完:“十六岁,果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年纪。” 她就是在十六岁时遇见了奚欢。 沈盛年恳求般地道:“那秦姐,以后每年我们生日都一起过,好吗?” 秦红颜闭上眼,笑容苦涩:“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沈盛年却不同意:“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秦红颜想,沈盛年说错了。 佛教云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僧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秦红颜觉得,最痛苦的便是求不得。 世界上很多事确实只要努力便能做到,唯独爱情这回事,不论你如何努力,终究得不到你想要的那份爱。 沈盛年点燃蜡烛,让秦红颜跟着一起许愿。 蜡烛烛火暖黄,看久了眼睛竟有些酸涩。 秦红颜闭上眼,轻声在心头许下心愿——她想得到奚欢完整的爱。 沈盛年也闭上眼,轻声在心头许下心愿——他想得到秦红颜的全部。 那一年的生日,他们便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中度过了。 那一年,他十六,她二十六。 正文 13第二章(1)
  •   共同度过生日那晚后,秦红颜与沈盛年的关系逐渐有了好转。 受不了沈盛年可怜兮兮的纠缠,秦红颜答应继续担任他的口语教师。 沈昂家装修完毕后,他却以自己偶尔会带女友回家为由,让他们继续在秦红颜家补习。 秦红颜绝对这完全是个借口——她进入公司快半年了,可沈昂身边却连个女人渣子也没见过。 只是有谣传,说他和付淼夫人莫娟有点暧昧。 不过秦红颜对公司内的谣传并不太相信——因为谣传同时还说秦红颜与沈昂也有暧昧。 虽然沈昂是有名的工作狂,可是再热爱工作,也需要解决生理需求吧。秦红颜认为,既然他身边没有女人解决,那么便是男人帮他解决了。 换言之,他就是个没有出柜的gay。 当然,他是否出柜秦红颜并不太关心,她关心的只是如何完成奚欢交代给她的任务。 现如今她无法再进入沈昂家做些小动作,也只能尽量在公事上努力。幸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昂也逐渐让她负责一些管理工作。但秦红颜感觉得到,沈昂始终没有将自己当成心腹过。 不过比起之前那些被沈昂逼走的助理,她的处境算是好了许多。 至于她与奚欢的关系,倒还是没什么改变。 那夜他究竟去了何处,与何人见面,秦红颜始终没有问过,而奚欢也从没有提及。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秦红颜想,自己是没有资格过问他私生活的,于是她选择默默地遵从他的命令,继续待在沈昂身边。 每周一四给沈盛年的补课其实对她接近沈昂已经没有裨益,她只是习惯了每周那两天晚上有人陪伴。 而当这天晚上,沈盛年告诉她父母要求他一同移民加拿大的事时,秦红颜想,自己又要开始另一种习惯了。 沈盛年其实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许的挽留与不舍,然而他失望了。 “秦姐,你觉得我应该去吗?”沈盛年试探着问,一双眼睛牢牢盯住秦红颜。 “你父母都去了,你跟着去不是顺理成章的事?”秦红颜反问。 沈盛年身子略微向着秦红颜的方向偏移,神态很认真:“秦姐,只要你说一句,我就留下。” 这句话让秦红颜不禁皱了眉头:“你的人生,和我无关,我没有必要给出意见。” 她的人生已经够沉重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与心思去负担另一个人的人生。 沈盛年仍旧不死心,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秦姐,我只想要你一句实话,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的实话——从你内心而言,是希望我走,还是留下?” 秦红颜的神态平静至冷漠:“实话就是,你走还是不走,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沈盛年的身体微微抖了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般,随即嘴角露出了异样的弧度:“秦姐,我在你心目中是不是连蚂蚁都不如。” 沈盛年的表情印在秦红颜的眼里,牵扯得她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是真的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无谓的感情,于是边站起身边下了逐客令:“晚了,你应该回去了。” 可她的手却被他按住,贴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玻璃茶几光滑洁净的表面清晰地照出了沈盛年的脸,秀美而扭曲:“秦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力气很大,秦红颜暗中用了全力也无法将手抽&出。 这几个月来,沈盛年收敛起了周身的乖戾,表现得规矩而乖巧,从没触碰过秦红颜。这让她逐渐放下戒心,甚至遗忘了刚认识时沈盛年表现出的危险。 此刻回忆涌来,让秦红颜从神经到皮肤都起了戒备,又恢复了当初清冷敌视的模样:“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应该回去了,不要逼我报警。” 沈盛年望着秦红颜,眼里情绪几番变化。最终他放开她的手,眼内恢复成了盈盈星光:“秦姐,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秦红颜没有再给他时间解释,起身来到冰箱前,取出矿泉水想要拧开。可刚被他覆盖住的手却像是遭无声吸去了力气,试了几下都拧不开,最终只能挫败地放弃。 沈盛年的手,掌心干燥光洁,并不让人烦心,但她每次被碰触时都会无端端地生出抗拒,而且他碰触自己的感觉会停留在她身体上许久许久。 再次走回客厅时,秦红颜发现沈盛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她想,这个少年是个意外,本来就不应该在自己生命中&出现的,离开也好。 也好。 二外是市内第一贵族中学,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都属家境显赫之流。所以根本不用跟着普通高三学生去挤高考的独木桥,基本到高三便开始准备出国。 冷眼看着班上其余同学热火朝天地选择着国外的大学,沈盛年却一直没有准备的动作。事实上,他这几天都阴沉着脸,周遭没人敢惹他。 沈盛年在二外算是个很低调的风云人物,外表出众,成绩优异,但却经常装病逃课,遇到集体活动也从不参加。 刚入学时,有男生觉得他性格太拽,便集聚了几个人在天台上教训了他。沈盛年任由他们打了几拳,也没还手,大家都以为他不过是只软柿子。 但几天后,那几个教训他的男生接二连三出事——运动意外,车祸,摔伤。 伤到的都是手臂——而且是动手打沈盛年的那只手。 任谁都看得出这并不是意外,但任谁都找不出沈盛年下手的证据。 从那之后,再没有人敢惹沈盛年——最让人恐惧的并不是明目张胆的暴力,而是悄无声息的阴毒。 在学校里,沈盛年基本没有朋友,也很少有人敢与他对话。 除了付玲子。 付玲子是二外的校花级人物,长发黑直顺,白裙长飘美,基本上校花长什么样,她就长什么样。只见她飘飘扬扬走到沈盛年座位前,一路吸引了不少男生目光。 然而她对那些目光不屑一顾,她想要的只是沈盛年的注意。 “听说你们家要移民加拿大?”她笑吟吟问道:“那你想好要报考加拿大哪所大学了吗?” 沈盛年头也不抬,语气冷漠:“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八卦,我家要不要移民关他们什么事?狗拿耗子吗?” 他此话算是指桑骂槐,但付玲子似乎对他恶劣的态度习以为常,不甚在意地转换了个话题:“不去加拿大也没事,美国,澳大利亚,欧洲都可以,只要你一句话,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走。” 这番话在年少的人说来算是荡气回肠了,可沈盛年却丝毫没有被感动到:“你的人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给出意见?” 话一出口,他忽地想起了秦红颜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你的人生,和我无关,我没有必要给出意见。” 果然,不被爱的人怎么做都是错的。 想起那晚的事,沈盛年便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秦红颜果真是铁石心肠。即使是宠物狗待一起久了要分离时也有感情吧,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在她心中估计连只狗都不如! 想到这,沈盛年便气得够呛,没管正因自己的话而受伤的付玲子,跨上书包便步出教室。 付玲子赶紧追上去:“外面下雨了,我让我家司机送你吧。” “不用。” “哎呀,下这么大的雨,你会感冒的。” “我感我的冒,关你什么事?” 两人正在校门前拉扯着,忽然一辆低调的大众辉腾开来,在付玲子面前停下。驾驶室车窗打开,一个清朗的男声随着淡淡的檀香味逸出。 “玲子,你姐让我来接你。” 在嗅到檀香味的瞬间,沈盛年便改变了主意,也不再拒绝,跟着付玲子上了车。 付玲子见沈盛年肯上车,兴奋得很,根本不疑有他,拉着沈盛年不断地问东问西。沈盛年却连她的一句话都没听进耳里,捡了个空隙便问道:“玲子,这位是你哥哥?” 沈盛年之所以上车,便是想探听驾驶室那个男人的身份。 他不会闻错的,那男人身上的檀香味能让他瞬间起敌意,这个男人,正是在秦红颜生日那晚拥抱过她的男人。 付玲子这时才想起要介绍:“没,他叫奚欢,是我们家的律师,也是我堂姐的男朋友。” 付玲子对待奚欢的态度毫无尊敬可言,她悄声对沈盛年道:“其实他们俩的关系我大伯根本不同意,奚欢的家世不值一提,压根配不上我们付家,你不用对他太客气的。” 沈盛年终于明白那夜为什么秦红颜脸上会有挥之不去的哀愁与失落,看来全与这个叫奚欢的男人以及付玲子的姐姐有关。 “奚律师手上的佛珠挺有意思的,我最近正想要这么一串呢。”沈盛年转动着手腕,轻声道。 “你想要佛珠?那我明天送你一串更好的。”付玲子忙献殷勤。 沈盛年盯着奚欢的侧脸,一字一句地道:“可我就想要奚律师那串。” 付玲子犹豫片刻,转而对奚欢道:“奚欢,你把手上那串给我,我明天买串新的还你。” 她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命令。 沈盛年以为奚欢会拒绝,然而奚欢却完全没有思考一般,直接褪&下佛珠,递给了沈盛年。 天知道他是如何边开车边将佛珠一气呵成地取下的,沈盛年只觉得那动作好看得令他妒忌。 “送你倒没什么,只是佛珠是有灵性的,永远臣服于原主人,旁人拿了它的形去,也是没用的。”奚欢的话从驾驶室传来,润润的,带点雨的潮意。 沈盛年握着那佛珠,一颗颗摩挲着:“万物只要有形便有灵,和它待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忘记原主人的。” 此后,两人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在后视镜中胶着,进行无声的对话。 正文 14第二章(2)
  •   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一具沉重的身子压住她,一双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大&腿,还有男人混合着酒味汗味的恶臭,以及粗浊的喘息。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要呕吐。 她吐出了鲜血,满地都是,干涸成了褐色的花,贴在她皮肤上,迅速地吸取着她的血液。只消片刻,她的皮肤便干枯成块,爆裂开来! 秦红颜猛地醒来,冷汗将枕头都浸&湿。 隔天是周末,秦红颜直接来到了位于半山上的枫林别墅前。 枫林别墅在几年前开售时,因为价格高昂还曾被誉为本市第一天价别墅。当时众多商界政界的有名人士想要入手,最终却被一神秘人拍下。买主的身份成迷,即使是消息灵通的记者也没查出。 只有秦红颜知道,事物之所以隐秘,不过是见不得光罢了。 枫林别墅是现代化建筑,所有墙面都是落地玻璃铸成,远远望去,有种高昂的冰冷。据说站在二楼主卧室,可以一览山下整座城市的夜景,以及瞭望环城江水潮起潮落。 也就是说,住在这里,能拥有帝王俯视众生之感。 可是在秦红颜看来,这里不过是乔悄的黄金囚笼。 她被折断翅膀,日日哀伤泣血。 在佣人的通报下,乔悄很快便从楼上卧室跑到会客厅。她穿着白色保守的两截纯棉睡衣,整个人像是棉花,像是云朵,温暖而柔软。 “红颜,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忽然跑来?”乔悄急问。 秦红颜瞥了眼乔悄颈脖上不慎露出的斑斑吻痕,叹气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聊会天,但是又怕姓孔的不放你出门,所以干脆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到底是怎么了?”虽然秦红颜的语气是轻描淡写,可乔悄明白,她性子坚韧,平常的些许小事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她来找自己,肯定是出了很严重的事。 秦红颜起身,站在会客厅大&片落地窗玻璃前,望着前方私人花园里盛放的樱花树。那些樱花,柔软,小巧,粉红,似乎一阵风便能吹落,做不得自己的主。 “我又梦到那件事了。”她低声道,语气里似乎也染上了夜色。 乔悄的身子微微抖动下,她紧&咬嘴唇:“怎么了?你不是很久都没做过噩梦了?” 是的,那件事发生后,秦红颜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但自从奚欢夜夜到她房间陪伴后,她便安下心来,从此一睡至天明。 因为她知道,奚欢会护住她。那么现在这个噩梦重新缠上她,难道是她潜意识里觉得奚欢已经远离了自己? 秦红颜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乔悄,乔悄还是安静地听着,于安静里逐渐地吸去了秦红颜周身那属于黑色的不安。 听完诉说后,乔悄水润的唇动了动,终于下定决心般说出了隐藏在心中许久的话:“其实红颜,奚欢并不是你的良人。你需要的,是一个能给你实实在在安全感的人,而不是他这样若即若离时隐时现的男人。” “我知道。”秦红颜垂下眸子,她的睫毛是天生的浓翘,晃眼望去,竟有些异域的艳&丽。 她当然知道。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打算,一辈子都替他卖命吗?”乔悄问,她的声音软柔,即使铁面人听了也会不由得放下心防,甘愿倾吐内心。 秦红颜望着窗外的美景,仿佛望着这些年的往事:“他救了我,养了我这么多年,单单就因为这,就足够我报答一生。再加上……” 她没有再往下说,可是乔悄在心头为她补上了未完的话——再加上她对他的感情是那样深。 乔悄想,自己的身体虽然被囚禁在这里,但是精神是自由的。而红颜的身体虽然是自由的,可精神却永远被奚欢囚禁着。 她们的命运,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气氛逐渐沉闷起来。 这时,乔悄忽然想到什么,调侃地笑出了声来:“那个叫做沈盛年的男孩,好像是挺喜欢你的吧。我们红颜连十七八岁的小孩都能吸引,看来以后得叫你少男杀手才是。” 想到沈盛年,秦红颜便觉得头疼:“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我们那个时候只知道读书,哪里会想到这些?不过还好他就要出国了,不然我不知要烦成什么样。” 乔悄惋惜地道:“哎,那个沈盛年要是和你一般大就好了,他还是挺粘人的,绝对能给你足够安全感,指不定你们俩还挺适合。” 想到与沈盛年交往这个可能性秦红颜便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算了吧,就算他和我一般大,我也不敢拿下。就他那个飘忽的性子,太磨人。” 两人就沈盛年的问题调笑了番,秦红颜再度瞥了眼乔悄颈脖上的红痕,收敛去笑容,正色道:“乔悄,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姓孔的?” 乔悄苦笑着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秦红颜放低声音:“不如你出国吧,他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延伸到国外。” 乔悄还是摇头,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你为什么不离开他?难道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上?”秦红颜了解乔悄,她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可秦红颜不了解的是,为什么单单在这件事上,她却从不反抗。 闻言,乔悄悚然一惊,那模样就像是粘&滑的蛇爬过她皮肤般,她急急否认:“当然不是,你想多了。” 秦红颜觉得她的否认太过奇怪,正想继续追问,门外却响起敲门声,接着,佣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乔小姐,孔先生打电话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不想与姓孔的见面,秦红颜只能离开。 在步出大门时,她紧握住乔悄的手,道:“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决定离开,我会拼尽全力帮你。” 乔悄回握住她的手,双眸布满无奈。 秦红颜步出别墅,正走到樱花树边时,一个穿着灰色羊毛衫的男人便迎面走了过来。 他身体强壮,肌肉结实,五官端正,是个英俊的男人,只是一双眼睛充满了戾气,看着便让人心惊胆战。 秦红颜本想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然而在与他擦身而过时,却被叫住:“秦小姐怎么不多玩会,乔悄朋友不多,整天闷在屋里也不开心,希望你能来多陪陪她。” “原来孔利先生也知道乔悄整天闷在家里不开心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秦红颜语气讽刺。 孔利并没有因为秦红颜话中明显的讽刺而生气,他伸出手,捻起肩膀上洒落的樱花瓣。樱花瓣在他的大掌中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他看着它,咧嘴一笑,然而笑容却令眸子里的戾气更盛。 “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旁人真的说不得什么。你觉得呢,秦小姐?” 他的声音带着点冰冷,即使是三月的熏风也暖不了分毫。 “您说得太对了,不过我也想提醒您一句话。感情的事情讲究的就是两&情&相&悦,倘若一方强取豪夺不顾另一方的意愿,那这段关系也就称不上感情。”秦红颜淡淡一笑:“你觉得呢,孔先生?” 所有的人都怕孔利,但秦红颜不怕,只要是伤害乔悄的人,她都敢对抗。 孔利依旧保持着嘴角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消失无踪:“秦小姐果然是牙尖嘴利,我甘拜下风。但我只想提醒秦小姐,不要撺掇乔悄做什么错事。” 秦红颜冷笑出声。 他都知道了,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就知道了自己鼓励乔悄离开的话。 那间屋子里布满了眼线,一举一动都没有自由,毫无隐私。 想到乔悄在这样的屋子里住了好几年,秦红颜便怒火愤起:“是啊,我就是撺掇她离开你,你要怎么样?杀了我吗?” 孔利握紧手掌,再打开时,樱花瓣已经被捏出了汁&液,残破不堪。他缓声道:“其实杀人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秦小姐,你觉得呢。” 他这句话语气平淡,可却让秦红颜嗅到了那夜的黑暗,回忆攫住了她的喉咙,令她说不出反驳的话。 孔利掏出手帕,擦拭着手掌中的汁&液,下了逐客令:“时间晚了,我也不留秦小姐了,慢走。” 说完,他再不看秦红颜,直接步入了别墅二楼主卧室。 主卧室里,乔悄正望着秦红颜远去的身影,眼神留恋。 不知为何,一股无名火在孔利身体里迅速燃烧起来,他快步走到她身后,大掌轻车熟路地伸入乔悄上衣中,用力握住她的胸,动作带着惩罚的意味。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得让我妒忌。”孔利的唇边说边在她后颈处缠&绵。 后颈是乔悄情&欲的开关,她的双&腿瞬间失了力气,瘫在了孔利怀里。 正文 15第二章(3)
  •   她在他怀里,如同樱花瓣在他掌中,挤压出了汁&液。 她被囚禁在黄金牢笼里,囚禁在他身体里。 回家的路上,秦红颜脑子昏昏沉沉的,那些黑暗的回忆像是只剩腐肉的露出白骨的手,掐住她的颈脖,令她喘不过气来。那粗浊的充满欲望的呼吸,那满是铜锈的血腥味,全化为恐惧爬在她背脊上。 下了出租车后,秦红颜几乎是飞一般冲入电梯里。 她只想要赶紧回到家,缩在被窝里,将自己灌得不省人事。她只想要醉得无法思考,只想要醉得忘却前尘旧事。 电梯里只有她一人,秦红颜靠着电梯壁,金属表皮透过她的衣服传递到皮肤上,凉意散布到她的神经末梢。电梯内灯光白得惨淡,照映得整个电梯厢鬼影森森。 其实秦红颜最害怕坐电梯——这样的一个密闭空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轻而易举地便能激发出人内心中的恐惧。 正在胡思乱想着,电梯陡然停住,头顶的白色灯光熄灭,整个车厢只有应急灯昏暗的黄光。 黑暗再度降临,此刻的电梯像是时光机,让她瞬间回到了多年之前。 她自小&便没有父母,从记事起便跟着一个姓林的阿婆生活。林阿婆是个冷漠的人,布满皱纹的眼睛常年都含&着冰。林阿婆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尽力让她不挨饿不受冻,其余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肯跟她说。久而久之,秦红颜也就学会了沉默寡言。 她们居住在城郊村里,这里环境嘈杂肮脏,邻居全是贫穷的下层人,做苦力的,卖淫的,吸毒的。似乎整座城市的腌臜都集中到了这里,此处常年不见阳光,只有垃圾的味道在空气中蒸腾。 这里的生命是轻贱的,但越是轻贱便越是顽强,像是野草,很容易便蔓延成片。这里的孩子也是一样,很轻易便出生,一个两个三个,没有计划,生出后便随意丢放。街上全是浑身是泥挂着鼻涕的孩子,他们学着家长的模样,满口脏话,欺凌弱小,不断重复着上一辈的故事。 年幼的秦红颜时常被他们欺辱,没有任何缘由,只因为她的瘦弱能让他们感受到凌虐的快&感。他们用石头丢她,向她吐口水,辱骂她是没有父母的孤儿,是贱种,是丧门星。 小孩并不全是天使,没有道德规范的小孩往往比恶魔更为可怕。 那群小孩中领头的人外号叫焊头,年龄只比秦红颜大两三岁,块头却很大,胳膊上有块狰狞的烫伤,据说那是他吸毒的父亲在毒瘾犯了时疯狂地将他的胳膊按在了烙铁上留下的痕迹。 焊头就住在秦红颜家隔壁,他妈妈是妓&女,在做生意时便让林阿婆帮忙守门。 也许是这个原因,焊头很厌恶秦红颜,总是带领着手下来欺负她。 可秦红颜虽然小,骨子里却有一种不服输的性子。在焊头扇她耳光时,她便紧&咬住他的手,任由周围的人狠命踢打也绝不放松。 最终她被打得遍体鳞伤,昏了过去。但焊头的手也被咬得鲜血淋漓,那圈牙齿印记永久地留在了上面。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屋顶全是蜘蛛网,密密麻麻,看着便让人心惊。 她每天就是看着这样的场景醒来,看了十年。 林阿婆边为她上药,边叹息道:“你的性子,怎么跟你&妈一样倔,就算被打死也不肯求饶。” 她张嘴,这个动作却让嘴角的伤口重新裂开,舌尖蔓延出&血的腥味:“我妈妈是谁?阿婆你知道我父母是谁吗?” 林阿婆转过头,又恢复了冰冷,不再说话。 这是秦红颜从林阿婆口中听见的唯一一句关于她母亲的话。 她清楚自己得不到答案,久而久之也不再抱希望了。 她想,如果父母爱她,他们断断不肯让自己在这里受苦,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已经遭了意外去世无法寻找照料她;如果他们是刻意丢弃了她,那她何必还要去苦苦追寻那对不负责任父母的下落呢? 自从在焊头的手上留下齿印后,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负她——她虽然弱小,可是真打起来却也是如一只小兽,拼命反击,不见血不撒手。欺负这样的人,代价太大。 更重要的是,她冷冷的眸子就算是大人看了也会胆寒。 从此,焊头在街上遇见了她,也不过是远远地吐口唾沫,骂骂咧咧两句便走了。 她以为自己会从此平静地在城郊村里长大,但在她十一岁那年,林阿婆忽然脑溢血去世了。 十一岁的秦红颜被带到了孤儿院。 离开的那天,她看见焊头躲在门边偷偷看着自己,她从他那复杂的眼神里竟看出了一丝留恋。 奇怪,他不是应该很恨自己吗? 秦红颜没有时间去弄清焊头的情绪,就这样离开了生活了十一年的城郊村。 孤儿院并非是个比城郊村更好的地方。 这里的小孩极度缺乏安全感,为了争宠,为了夺得注意,他们互相陷害,互相算计。 秦红颜不会甜言蜜语地讨老师喜欢,所以衣食住行都是最贫瘠的。 在这里,她唯一的朋友便是乔悄,她们都是安静的沉默的小孩。 孤儿院的孩子最大的梦想便是能被人收养,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秦红颜虽然外表漂亮,但因为眼神如同成&人般冷漠,也不会刻意讨好,因此长达两年的时间里都无人愿意收养。 直到她十三岁那年,一对夫妻来到孤儿院,领走了她。 这对夫妻家境普通,多年未育,时常吵架。为了挽救婚姻,他们决定收养小孩。对他们而言,秦红颜不过是个工具,所以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秦红颜的到来并没能挽救他们的婚姻,两年后,她的养母有了外遇,并且与情夫私奔。从此,她的养父一蹶不振,开始整日酗酒。 正文 16 第二章(4)
  •   此时,秦红颜已经静悄悄地成长为了美丽的少女——她的胸脯饱满,她的双$腿纤长,她的肌肤有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越成长越接近完美。 而与此同时,她养父看她的神色也一日比一日露骨。 秦红颜很熟悉这样的眼神,城郊村的男人看焊头的母亲时便是用这样的眼神。 赤$裸的,像是野兽。 秦红颜明白,他看着自己,心里却在想着世界上最龌龊的事。 她本想忍耐着度过十八岁再离家,但继父逐渐地已经不满足于眼神的侵犯,他开始借醉对她动手动脚。 秦红颜向来不是个懦弱的人,她觉得这样的家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于是便选择在某个她养父外出喝酒的夜晚打包了几件衣服,拿了自己打工存下的钱准备离家。 可就在她即将出门时,她的养父醉醺醺地回来了。 他虽然已有醉意,可神智还算清醒,一眼便看出秦红颜想要离开的意图。 他猛然回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也是在某个夜晚带着他们多年的积蓄与另一个男人私奔了。眼前的秦红颜与他妻子的影像重叠,令他怒不可竭。 他抓着秦红颜的头发,将她拖回卧室,丢在了床$上。 他异常凶狠,竟生生扯下了秦红颜拇指粗的一把发。秦红颜只觉得头皮疼得发麻,似乎有热热的液体从头皮伤处淌下。 她听见男人几近咆哮的声音:“贱人!你居然敢背着我偷男人!你tm居然还敢带着我的钱和他私奔!贱人!贱人!” 他边激动地咆哮着边用手去撕秦红颜的衣领,她则反抗着。挣扎之间,床头的玻璃台灯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听来让人心惊。 秦红颜边拼命反抗边冷冷地望着他:“不要装疯,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 是的,秦红颜并不是她的养母。这一点,她清楚,他更清楚。 今晚的一切,不过是男人想要寻个理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 在听见秦红颜的这句话后,刚才还在激愤中的男人忽地奇异地愣住了,这一番寂静令他的咆哮显得可笑而做作。 禽兽一旦撕开皮,便能做出世界上最腌臜的事。 他咧开嘴,那张平凡的脸似乎因为这个动作而扭曲,露出了让秦红颜恶心作呕的笑:“老子养了你几年。给你吃给你穿,现在也该轮到你用身子报答我的时候了。” 他开始继续撕她的衣服,边撕边咬牙切齿地低语着:“别说他们给钱让我碰你,就算是不给,这么好一具身子,就算是死我也要碰一回!” 秦红颜根本没有精力去弄清他这句话中的“他们”指谁,她只是偏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她的力气很大,甚至咬得太阳穴青筋暴露。 他惨叫一声,接着另一只手开始凶狠地扇她巴掌。只消一下,秦红颜便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唇齿间逸出鲜血。 她疼得厉害,可嘴上却丝毫不放松。就像是幼时那般,狠狠地咬住侵犯者的手,睚眦欲裂,像是要将他手上的肉给咬下来。 他疼得暴怒,抓起秦红颜的头便往地板上死命磕碰着。秦红颜被撞得眼前阵阵发黑,不由得松开了嘴。她的嘴里,满是鲜血,有她的,但更多的是他的。 他捂住鲜血淋漓的手站起身来,用脚踹她的小腹,边踹边大骂着:“tm的,敢咬我!今天看我不弄死你!” 接着,他骑在她身上,双手用力掐住了她的颈脖。他的力气是那般大,根本反抗不了。她无法呼吸,肺部胀得疼痛,身体内有黑色的恐惧如藤蔓缠上她的身体。 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在窒息的绝望之中,她想起了几年前孤儿院老师带着他们去教堂的那天。她和乔悄偷偷跑出了教堂,在草地上躺着。她看着天空,很确定自己只要熬过苦难,长大后便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 可是她还没有长大,还没有享受过自由自在的生活,难道便要这样死去?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一生竟是如此悲惨,从小到大没有感受到一点温情。难道说,上帝派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受苦? 可她已经受了十六年的苦,她还没有爱过人,还没有被人爱过,她不能死。 在窒息之中,秦红颜的手向周围胡乱抓着,似乎是想抓$住生的希望。 忽然,她的右手碰触到了一块冰凉,那是床头的台灯摔下来形成的碎片。 此刻,长久的缺氧已经让她浑身发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手上的碎片向着他的颈脖划去。 如果这个动作没有成功,那这将是她在这个世间留下的最后一个动作。 恍惚之间,她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液体喷涌$出来的声音。 扑哧扑哧。 屋子里似乎漏了雨,丝丝的液体喷在她脸上,带着甜腥气。 她感觉掐住自己颈脖的手松开了,她赶紧翻身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吸取着氧气。她的喉咙像是已经被掐断似地,疼得她大滴大滴落下泪来。 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平息下来,恢复了正常呼吸。然而当她再睁开眼时,却看见了骇人的一幕——她养父正躺在地上,双手捂住不断喷血的颈脖,痛苦得双目都要爆裂。而房间里,到处都是他喷出的血雾留下的印记! 她用手上那尖锐的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颈动脉! 他的动作越来越小,很快地,便像是只车祸中的流浪狗,倒在血泊中,不再动弹。 她呆愣地望着眼前的恐怖场景,有瞬间的幻觉,以为自己不过是在噩梦中。墙上的老式钟表咔嚓咔嚓地走着,当时针分针都指到12那个数字时,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响声。 那声音将她的神智迅速拉扯回了现实——她杀人了! 秦红颜猛地张开眼,眼前是昏暗的电梯厢,她还是独自一人待在黑暗里。 她觉得鼻端又再次嗅到了血的腥味,电梯厢内除了她似乎还另有他人。 她感觉到每根寒毛都竖立起来,牙齿静静地上下打颤。 黑暗的密闭空间快要将秦红颜逼疯,她快速地拍打着紧急呼叫按钮,然而那边却始终没有人应答。 她又掏出手机,发现电梯内有信号覆盖,便下意识想要拨打奚欢的电话。然而在最后关头,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害怕又是那个女人接听。 对秦红颜而言,在情敌面前失却自尊比死更可怕。 她看着还剩下百分之十电量的手机,咬牙按下了沈盛年的号码。 只响了一声,那边便接通并传来了沈盛年惊喜的声音:“秦姐?” 秦红颜努力按$压住心内的恐惧,可声音却还是有微微的颤抖:“我一个人被困在电梯里,紧急呼叫按钮失灵,请你帮忙通知下物管。 沈盛年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异常沉稳:“我在家,你等着,我马上来救你。” 这个声音让她稍稍安下心来。 秦红颜觉得是时候挂上电话了。当然,如果可能,她不想结束通话。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至少能驱散电梯厢内的可怕寂静。 可她又不愿意向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男孩求助。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那边的沈盛年开口:“秦姐,你一个人在电梯里吗?那就先别挂电话,我陪你说说话,免得你害怕。” 沈盛年的声音其实和往常没什么分别,可是听在秦红颜耳里,却觉得多了股什么味道。 后来回想起来,她才明白,那是成长的男子汉的味道。在这一刻,她觉得他是个能够帮助自己的男人。 电话那头的沈盛年在奔跑着,呼吸急促,边跑他边跟秦红颜聊着天。 “秦姐,你怎么会这么倒霉呢?电梯里就你一个人困着,等会出来了我陪你去买彩票吧,肯定中头奖。” “秦姐,你有没有看最近新出的片子,叫《功夫熊猫》,那里面的主角熊猫的爹居然是只鸭子,哈哈哈,是不是很搞笑?” “秦姐,你看我跑得这么累,体力消耗太大,等会你可得请我吃顿饭。嗯,我想吃韩国烤肉。” 秦红颜并没有回应,而沈盛年也习惯了她的不回应,继续天南海北地与她聊着。 电梯厢内的秦红颜蹲在地上,捧着手机,听着从里面传出的沈盛年的声音,心内的恐惧一点点消失。 想不到,在最危急的关头,竟是这个一直令她抗拒的少年来救了自己。 沈盛年正聊到兴头处,秦红颜的手机电量告罄,自动关机。 电梯厢中又陷入了黑暗,秦红颜将头埋在膝盖上,努力忍耐着。 她仅仅只忍耐了一分钟,电梯门便被人从外撬开,涌$入的光线让她紧闭上眼,沈盛年的声音就在这段刺目的光明中传来:“秦姐!” 因为双脚发软发麻,她是被沈盛年给扶回家的。 沈盛年将她安置在沙发上,为她倒了热水,体贴服侍。 秦红颜捧着热水,努力地一点点将神智收回。 神智回归后,她才发觉自己的脚正被沈盛年放在怀中揉着,不由得大惊:“你干什么?” 沈盛年望着她,眨巴眨巴眼睛,模样在无邪与天真中辗转,半晌方道:“秦姐你不是脚麻了吗?我以前经常帮我表姐这么按脚,特别有效的。” 秦红颜还是觉得这样的动作不妥,想要将脚收回。 沈盛年继续说服道:“秦姐,你是我老师,我这么做也算是尊师重道了。” 沈盛年连“尊师重道”四个字都用上了,那她再继续抗拒下去就反倒显得自己不自然。 秦红颜闭上眼,享受着他的按摩。 沈盛年的按摩手法很巧,轻重适度,每按一下,她脚上的酸麻便要少上一分。 在极度的舒适中,秦红颜回想起今天的事,觉出了不对劲:“你刚说在家里,可你家离我这起码有半小时车程,从我打电话到你将我救出来最多也才几分钟时间,你是怎么赶来的?” “哦,秦姐,忘记告诉你了,我搬家了。”沈盛年很云淡特风轻地道:“我搬到了这幢大楼里,就是你家楼下那间。” 正文 17第二章(5)
  •   秦红颜浑身一跳,长&腿差点没将沈盛年踹翻:“你说什么?!” “我告诉我爸妈,说不想出国,打算就留在这里。他们最后也同意了,决定自己出国,留我在国内。”沈盛年说这话时的神态语气就跟说太阳会发光地球是圆的一般正常平静。 秦红颜是孤儿,所以对于父母子女的感情很是陌生。她只是疑惑,难道现在的父母居然开放成了这样,竟敢放心将一个未成年的儿子留在国内? “我觉得你还是出国的好。”秦红颜劝道:“毕竟你还是一个孩子,而且马上面临高考,需要人照顾。” 沈盛年继续眨巴着他那双秀美的眼:“可是秦姐你当初不是说关于我是否要出国这件事,你不会给出意见吗?” 秦红颜的脚在沈盛年的按摩下不发麻了,可是头皮却在他的话下开始发麻。 她这算是作茧自缚? “那随便你好了。”秦红颜只能继续坚持自己那“不给出意见”的态度。 刚她一直处于惊魂未定中,此刻平静下来,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檀香味。 而且是属于奚欢身上那特有的檀香味。 那瞬间,秦红颜浑身细胞都兴奋起来——难道他在自己家里? 但这样的兴奋在她看见沈盛年手腕上那串佛珠时便全部熄灭,但紧接着,她体内立即涌起了强烈的不安感。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她直接抓&住沈盛年的手,急问道:“这串佛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哦,你说这个啊?”沈盛年装作不在意地道:“是一个喜欢我的女同学送的。” 是女同学送的?那肯定就与奚欢无关,秦红颜放开沈盛年的手,开始责怪自己的大惊小怪。 那串佛珠奚欢一直戴着,说是他母亲的遗物,他异常珍惜,连别人碰都不能碰一下,怎么可能会落到沈盛年手中呢? 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 然而还没等她的心落回原位,沈盛年继续道:“其实按理说起来,应该是她的准姐夫送我的。对了,她准姐夫还是HG公司太子爷付磊的律师,叫奚什么来着?” 秦红颜心内一震,面无表情地替他接上了那个名字:“是不是叫奚欢。”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其实我那女同学的爸爸也就是我叔叔的顶头上司付淼。那天下雨,放学时奚欢律师便来接她。据我那个女同学说,奚欢律师爱她堂姐爱得要命,所以对她也很好,简直是有求必应。我不信,便说想要奚律师手上的佛珠。我那女同学便央求奚律师给我,谁知那奚律师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就取下给我了。我想,那奚律师对小&姨子都这样好,对他女朋友还不定怎么chong上天呢。” 沈盛年的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露,没有增加半点情节,即使秦红颜与奚欢对质也寻不出半点不是。然而这一番话听下来,任谁都会确信奚欢与女友之间的深情。 秦红颜闭上眼,将背靠在沙发里,身子一阵冷一阵热。 虽然她不热衷八卦,可在公司人员的七嘴八舌中还是能得到很多讯息:付家下一辈中,只有两个女孩。一个是付淼与前妻的女儿付玲子,一个是付磊与续弦所生的女儿付郁。 也就是说,奚欢的女友,便是付郁。 酸楚的自卑感袭上她的心头。 众所周之,不出意外的话付磊应该是HG公司的下一任董事长,而他的女儿付郁,则称得上是天之骄女。 秦红颜回想起了那个礼貌的女声,心酸得像是要被浸出小&洞。 原来奚欢喜欢的,是公主。 而她,连灰姑娘也算不上。 她和付郁的出身,应该称得上是云泥之别。付郁是钻石,而她则只是一粒沙。卑微,渺小,可怜。 这个事实给秦红颜的打击是灭顶的,她可以努力地改变任何事,除了出身。 所以说,付郁是她即使舍去一身皮肉也敌不过的对手。 秦红颜并没有责怪奚欢的意思:这样大的悬殊,是谁都会爱上付郁而不是自己。 她不怪他,真的不怪。 可是为什么,心会酸痛得像是被无名液体腐蚀得面目全非? 她想要大哭,可是却哭不出声音,只能静悄悄地在心头哀悼自己逝去的爱情。 良久,她才意识到沈盛年还在自己面前。 她抹去脸上多余的情绪,虚弱地问道:“你留下或者是不留下确实与我无关,但为什么要搬到我楼下住呢?” 沈盛年垂头按捏着她的脚,双目被额前的碎发遮住。秦红颜看不清他的神态,只听见他那低低的年轻的声音:“因为秦姐一直都是很孤单的样子,虽然那是因为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我想你总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虽然我什么都做不了,但至少能在你寂寞的时候陪着你说说话。我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自量力,但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秦红颜无话可说,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在她内心深处,确实需要一个人陪伴,即使那个人是沈盛年。 他替她说出了真心话,她无法反驳。 沈盛年继续安静地揉着她的脚,而秦红颜也安静地接受着他的按摩,平时觉得空荡的屋子被这种安静充盈,显出了暖意。 秦红颜忽然觉得,或许这个少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坏。 事后回想起来,秦红颜还是觉得不妥当。毕竟一个未满17的少年因为要陪伴自己所以特意放弃出国还搬家到了自己楼下这件事,怎么看都会让人胡思乱想。 于是她便对沈昂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他这个当叔叔的能劝说下沈盛年重新寻找新家地址。 然而沈昂也是做出了与沈盛年同样很云淡特风清的表情,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会听长辈的话了,而且盛年他其实是个很简单的孩子,秦助理你不要多想了。” 不知为什么,秦红颜忽然有种自己被沈昂坑了的感觉。 之后,秦红颜还负责送沈盛年父母去了机场。 当然,这也是被沈昂坑的。 那天,他说要她帮忙做件很重要的事。秦红颜以为是公事,忙不迭答应。岂料沈昂竟是将车钥匙递给她,让她帮忙送沈盛年父母去机场。 秦红颜在心头将沈昂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沈盛年的父母看上去便是满身的书卷气,待人接物都是颇有礼数,秦红颜对他们还挺有好感。 可是坐在副驾驶室上的沈盛年却对父母挺冷漠,他父母要过安检了,想要最后拥抱下他,他都冷着脸不做声。 然而在父母上飞机后,沈盛年却迟迟不肯离开机场,直到亲眼见到那架飞机起飞才作罢。 回去的途中,秦红颜忍不住教训道:“你这样会伤了你父母的心的。” 沈盛年望着车窗外飞驰过的景色默不做声。 秦红颜无声地叹气,感叹沈盛年果然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少年。 然而在下一个红绿灯时,沈盛年忽然开口:“秦姐,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没有说一个字。” 正文 18第二章(6)
  •   秦红颜没有做声。 在与沈盛年的相处模式中,两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他负责说,她负责听。 “我似乎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要聪明一些,不论是古诗还是外语,只要大人教一遍,我就能牢牢记住。我上小学时,次次考试都是一百分,于是一连跳了两个年级。也许在普通人家里,我这样已经算是父母亲戚的骄傲了。可惜,我错便错在出生在沈家。沈家是个书香门第,上一辈沈家人都很会念书,基本上个个都是大学教授。而我这一辈的几个兄弟姐妹也全都跳过级,个个都是学校第一名。我的父母也许什么都好,但却有很强的虚荣心。他们的虚荣心没有放在物质上,而是放在我身上。他们比不过同辈的兄弟姐妹,便想让自己的孩子胜过他们的孩子。所以我的优秀从来得不到父母的赞扬,他们总认为我不够努力,总觉得我还做得不够好,还不能让他们在亲戚前长脸。于是,我在小学时便没有了休息日,每天我的生活便是上学,去补习班,去考级,孤单而贫乏。” “也许是潜意识里刻意想要忘记,所以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楚。唯一有印象的便是我每晚坐在书桌前,完成父母要求的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奥数题。从我书桌前的窗户往下看,便是家属楼的大院,每晚都有与我同龄的孩子在欢快地玩耍,那些稚&嫩的欢笑声让我羡慕得很。那时我唯一的快乐便是在做奥数题疲倦时伸出头望望那些玩疯了的孩子,再想象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是好景不长,后来我父母发现了我的这一行为,就把窗户封住了。是的,用木板,一块一块将房间里唯一的窗户给封死了。在他们钉窗户时,我感觉到那些尖锐的钉子同时钉到了我的心上。” 沈盛年的话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停住了。 秦红颜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也不追问,继续握着方向盘将车往前开。他们行驶在滨江路上,这是新近开放的道路,车辆行人还很少,空旷的双向六车道在拥挤的城市里如同海市蜃楼。 沈盛年又再度开口:“秦姐,你养过狗吗?” “没有。”秦红颜简洁地给出了答案。 她的童年连自己的生存都无法保证,如何还能负担另外一条生命? “我养过,是叔叔送我的生日礼物。其实说起来,我叔叔是沈家的异类,他敢于与整个家族对抗,独自去美国念经济。他是我唯一喜欢与尊敬的家人。当时他问我十岁生日想要什么,我说想要一只小狗。果然,在我十岁生日那天,叔叔送了一条白茸茸圆团团的小狗给我。其实养狗是我从小的愿望,可惜我父母却害怕养chong物会耽误我的学习,从来不让我如愿。而那次,因为是叔叔送的,他们不好说什么,只能勉强应允。其实我的整个童年都是没有朋友的,因为我必须要待在家里完成父母布置的练习题,根本不能出门。久而久之,同学之间的活动也都不再邀请我,他们觉得我是个学习机器,是个怪胎。而人是需要朋友的生物,我很孤独。我把那条小狗取名为小团,小团的到来驱散了我的孤独,我把它当成了我的朋友。每天做习题时,它都会乖乖地待在我的脚下,不吵不闹。小团真的是只很乖的狗,但我父母看着小团的眼神却一天比一天厌恶。因为他们觉得我喂小团吃饭,逗它玩耍,都是在浪费学习的时间。”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安静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秦红颜想,接下来的回忆,肯定是让他不堪回首的。 “某一次,我重感冒,头昏脑涨之下去考试,结果只考了九十分,打破了一贯百分的记录。老师安慰我,说我是因为生病才会这样,没有关系。可是我的父母却不这么想,他们将问题怪罪到了小团身上。第二天,他们就将小团送人了。我胸腔难过得像是要炸开,哭着闹着要将小团追回来,但我父母却始终不肯透露小团的下落。我只能求助于叔叔,叔叔二话没说便赶紧去寻找小团,待一打听到下落就马上带去我收养小团的人家。那是离我家两个小时车程的乡下,收养小团的是一位农户,我到他们家院子时,一眼就看见了小团。它正躺在一堆垃圾旁边,嘴里吐着白沫,身体不断抽&搐着。那个收养它的农户说,小团是自己贪吃,不小心吃了角落里的老鼠药,就要死了。他还说,平时狗吃了老鼠药,很快就会死。可小团却像是知道我要去,一直苦苦挨着。其实我很清楚,小团很乖,一向不乱吃东西,他是饿的。小团离开不过短短一个月,就瘦成了皮包骨,收养它的人家并没有好好照顾它。它是饿得没有办法,才会去到处捡吃的。” 沈盛年垂着头,嘴角的弧度哀伤至怪异:“在那么痛苦的情况下,小团看见我还激动得想要站起来。可是它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虚弱地摇着尾巴。它一直看着我,眼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它的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留恋。我抱着它,一直抚摸着它的毛,想哭却哭不出来。最后,它的瞳孔放大,再也没有了知觉。那天叔叔送我回家后,我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整整一年,我每天眼前都是小团临终时的样子——它的毛发凌&乱稀少,身上全是骨头,甚至还有鞭痕。我父母慌了,甚至到处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可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的弱小与无能,让小团受了那些折磨。从那之后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自立,要强大,要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也许是我天生凉薄吧,从那之后,我对我的父母真的再也做不出普通父子母子那般的亲密动作。” 沈盛年的故事到这里结束了。 秦红颜安静地听着,忽然觉得车内有股让人难受的窒闷。她打开车窗,由着带着潮意的江风吹散他们的发。 在这一刻,她终于理解了他。 幼年时的孤独与无助让她与他心灵相通。 她懂他的伤,也懂他的哀。 他们是同类,不需要多余的话语也能懂得彼此的同类。 秦红颜不懂得如何安慰人,面对沈盛年的倾诉,她只说了一句话:“我饿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吃韩国烤肉吗,我们去吧。” 从那次后,秦红颜再也没有劝说沈盛年搬离自家楼下。她想,他们两个都是孤独的人,需要彼此的陪伴。 事实上,和沈盛年做邻居也不算是件坏事。 作为一个高智商生物,沈盛年难得动手能力也挺强,只要看眼菜谱,便能做出和厨师媲美的菜肴。 每天下班回家,秦红颜便会去他家吃饭。 她喜欢带甜味的菜:宫保鸡丁,糖醋排骨,蜜&汁鸡翅,回锅鱼片。而沈盛年次次做的,都合乎自己的口味。 说这是巧合也太牵强了些。 秦红颜某次实在好奇,便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沈盛年道:“我每次做一大桌菜,就特别注意你最喜欢的是哪一样,再记下来。慢慢的,也就清楚你的口味了。” 秦红颜想,他的这种行为,不仅仅是细心,而是有心。 与沈盛年做邻居,秦红颜觉得自己不仅饱了口福,还能时刻得到救助。 除了电梯那次,沈盛年之后又救了秦红颜。 那天晚上她进浴&室,一不小心便摔倒了,脚踝扭伤,躺地上半天都站不起身。结果没多久,沈盛年便来大力敲门。她通过手机告知了他自己门锁的密码,沈盛年进入后立即将她扶起,抱到了沙发上,又回家取回正红花油涂在她受伤脚踝上帮助消肿。要不是他,秦红颜估计自己得在冰凉潮&湿的浴&室待上一整夜。 事后她问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危险,沈盛年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有了感应似地,觉得她家好像有事发生,所以便上来查看。 秦红颜想,或许这就是同类之间的感应吧。 不论如何,她和沈盛年和平相处了下来。 缘分实在是很奇妙的事,当初她避他为蛇蝎。而如今,他却在她生活中逐渐进驻,成为对她而言重要的人。 沈盛年对秦红颜而言是重要的,但奚欢对秦红颜而言却是不可缺少的。 恰恰就是这个不可缺少的人,接连好几个月都没有来与她见面。 秦红颜想念奚欢,与这番想念中理解了刻骨铭心的含义——他确确实实是刻在了她的骨头里,铭记在她心上。即使他有了女友,即使他对自己态度游离,她也是深深地想着他,恋着他。 自从知道奚欢女友是HG公司太子女后,一旦HG公司有聚会秦红颜便找会借口拒绝参加。 然而付长博的七十岁生日宴会这天,沈昂却点名让秦红颜陪同自己参与。毕竟这是公司董事长生日,所有高层管理人员都会去。秦红颜明白自己不能例外,也就应允了。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去后静悄悄躲一旁,不多看不多听。 当秦红颜打扮妥当下楼坐上沈昂来接自己的车时,才发现车上还有另一个人——沈盛年。 正文 19第二章(7)
  •   “他去做什么?”秦红颜当着沈盛年的面询问沈昂。 沈盛年则端正坐着,一副良善好少年的模样。 沈昂边开着车边轻描淡写地道:“让他提前见识下大场面,以免以后出了社会怯场。”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秦红颜放弃反驳。 当然,更重要的是,此刻的她没有心情来反驳——她满心想的都是如何面对付郁。 说实话,虽然一直在逃避,可从心底深处,她对那个女人还是很有好奇心。秦红颜想要看看那个让奚欢&爱上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除了身世之外,她还有哪些能胜过自己的地方。 她想,能让奚欢这样的人爱上的女人,容貌自不必说,性情也是好的,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身上一定有与众不同之处。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值得被奚欢&爱上。 她想要去见,但却又害怕自惭形秽。 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她来到了付家位于平湖旁的大别墅里。 付家的平湖别墅占地百亩,建筑面积达一万多平米,里面配套设施齐全,泳池,健身房,影院应有尽有,如同小型的城堡。 而付长博则是城堡中的帝王。 应该说,付长博是让人羡慕的。 可惜月满则亏,他的两个儿子却因为权力财产斗得你死我活,毫不顾忌兄弟之情,这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 付长博享受了至上的权力与金钱,就无法享受平凡的亲情。 不过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他的两房子媳都面带笑容,互相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这样的聚会不单单只是个生日宴会,同时也是公司内部高层人员勾朋结党的好机会。 秦红颜与沈盛年跟在沈昂身后,见到了不少大人物,同时也见识了沈昂的长袖善舞:面对地位比自己高的董事,他不卑不亢,毫不溜须拍马,然而话语之间却让对方感觉无比舒坦;面对地位比自己低的职员,他毫无架子,却于对话之中显露出威仪,让人肃然起敬。 秦红颜觉得,沈昂和不善言辞交际的自己果真是两个世界的生物,难怪他们两不对盘。 沈盛年碰碰秦红颜的手臂,悄声道:“秦姐,你觉不觉得我叔叔很奸诈,完全不清楚他心里想什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没等秦红颜给出意见,沈昂冷冷的话便传来:“我倒是劝你少说话。” 沈盛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叔叔,见他发了小火,立马不做声了。 秦红颜见到两叔侄暗中的较量,不禁觉得好笑。可那笑意还没有传达到眼睛里,她便听见沈昂招呼道:“付小姐,奚律师,好久不见。” 闻言,秦红颜浑身僵硬。 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误会还是她听错了? 她喉咙寸寸发紧,呼吸不顺,像是挨了天长地久般的时间,那边传来了奚欢的声音:“听说沈经理最近又完成了件大案子,付老先生对你很是夸奖呢。” 追寻他的声音与身影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当奚欢开口时,秦红颜下意识便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一对男女,男的身着西服气质雍雅,女的身着白色晚礼服,单手挽着奚欢的手。 那亲密的姿态撞进秦红颜眼里,击得她眼睛生疼。那疼像是有生命般,从她的眼里钻入她的心内。疼得她想蹲在地上喘息。 然而秦红颜咬牙挺住了,即使内里被悲伤击碎成了渣,可在付郁面前她也要是完好的肉&身。 她打量着付郁,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然而打量完后,她却失望了。 付郁并不是个大美人,只是比普通人稍稍好看些。她并不像她那个传说中的美人妈妈,而更像她的父亲付磊。她的眼皮稍稍有些肿,整张脸上的五官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唯一吸引人的便是她身上那股自小优越的家庭条件培育出的高雅气质。她似乎比较内向,并不多话,只是紧挨着奚欢站着,似乎有些紧张,姿势分明是一种依偎。 秦红颜很确定,奚欢不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秦红颜不清楚奚欢究竟最后会爱上什么样的女人,但她却很清楚,一定不会是付郁这样的女人。 付郁并不是不好,只是让人觉得乏味,缺乏挑战性。 经过多年的相处,秦红颜明白奚欢外表虽然沉稳静雅,然而内心却是深沉狂野。他所想追求的东西,向来是动态的,是鲜活的,是富有挑战性的。 更重要的是,她与奚欢相处多年,她懂他的全部,包括他的眼神。 而他此刻看着付郁的眼神,虽然温柔得像水,然而抛去那层水,内里却是冷漠的荒漠的沙。 他并不爱付郁。 然而秦红颜的新发现给她带来的并非是狂喜,而是层层叠叠的悲凉——他不爱她,却还是要假装爱她,唯一的解释便是为了她的身份。 为了她付家太子女的身份。 如果能娶了她,那他便有享之不尽的财富以及滔天的权力。 秦红颜从没问过奚欢当初为什么要收养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进入HG公司。而到今天,她才逐渐明白,奚欢要的,是付家的财富与权力。 为了身外物,他甘愿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意识到这层,秦红颜感觉到悲凉,为他,也为自己。 在看见秦红颜时,奚欢有瞬间的怔忪,然而很快他便回过神来,重新将眼神放在了沈昂身上。 沈昂继续发扬自己长袖善舞的精神,谦虚道:“那都是付老先生谬赞罢了。” “公司几位董事也对沈经理赞不绝口,同时也认为付淼先生乃是知人善用。有沈经理帮忙,今后付淼先生便是如虎添翼,前途无量。”奚欢继续夸奖。 “那都是付淼先生领导有方。”沈昂继续谦逊。 奚欢是付磊那边的人,沈昂是付淼这边的人,虽是不同阵营,可两人表面上的功夫却做得十分到位。 这些场面话却一句也没有听入秦红颜耳里,她只是安静而悲凉地看着付郁依偎奚欢的姿势,酸楚在四肢百骸流窜。 即使奚欢不爱付郁又如何,付郁一样能得到他。 原来人的出身便决定了命运。 正在她发愣时,一个欢快的少女声音响起:“盛年!你也来了!太好了!” 随着声音,一个苗条的少女身影快速奔来,撞开秦红颜,一把抱住沈盛年的手臂。 原来是付玲子。 秦红颜正在发愣,不提防被撞,差点跌倒。沈盛年立即将付玲子甩开,眼明手快地将秦红颜扶住,关心道:“秦姐,你没事吧?” 秦红颜无意识地摇摇头,最惨的事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有什么事呢? 付玲子见沈盛年对着一个大美人满面关切,忍不住嫉妒,当即脱口道:“我只是轻轻碰了碰她而已,哪里就这么容易摔倒了?” 言下之意,便是在指责秦红颜装柔弱。 秦红颜苦笑,想来自己一向被当成顶天立地的女汉子,不曾想还有被当成作天作地的绿茶女的一天。 闻言,沈盛年对付玲子沉下脸来:“你的意思是不想道歉吗?” 沈盛年发起火来时面部表情很平静,可是眼神却是暗沉的黑,让人看一眼便胆战心惊。 付玲子虽然怕他生气,但性子里的骄横却令她说不出道歉的话,只是嘟着嘴使小性:“盛年,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要这么向着她?!” 付玲子的这番话,成功地让在场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沈盛年与秦红颜身上。 奚欢望着沈盛年,目光闪烁不定。 付郁则望着秦红颜,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 沈盛年扶着秦红颜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他虽然话是对着付玲子说的,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着秦红颜:“她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这话说得极其暧&昧,在场几人面部表情各有触动。 当中属付玲子情绪最为激动,她又急又气,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怨恨地望住秦红颜。 沈盛年虽然对她一向是爱理不理的态度,可说到底,他对学校里其他女生也都是相同的态度,所以付玲子从来不觉得自己被他忽视。 然而今天在沈盛年身边忽然出现一个成熟的大美女,他立马就转变了以往的冷漠态度,和她说悄悄话,对她献殷勤,看她的眼神充满爱意,而且还为了她当众呵斥自己。 付玲子从小娇生惯养,不论什么只要她想要,父亲都会买给她。长大后因为家境与美貌,所有男生也对她趋之若鹜。她人生中唯一的缺陷便是沈盛年不爱她,所以她一直为之努力。 她确实是故意撞击秦红颜的,谁让沈盛年对她那般好? 付玲子的人生格言是——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和她抢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在紧张的气氛中,唯有沈昂拿着香槟,慢悠悠喝下,眼神里有看好戏的笑意:爱情啊,嫉妒啊,第三者啊什么的剧情,实在是百看不厌啊。 正文 20第二章(8)
  •   付玲子从小顺风顺水,哪里受过这般委屈,又不能对着沈盛年发火,只能将一腔愤恨发泄在了秦红颜身上,对沈盛年道:“她有什么好啊,你这么护着她?你看她一副狐媚的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孩!” 平日里,同时对付十个付玲子秦红颜都觉得不是问题。然而此时此刻此地,她的这句话却生生地抽走了秦红颜的斗志与力气。 诚如付玲子所言,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孩,她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原来人的出身是外表就能看出来的,是刻在骨子里,印在命运中的。 秦红颜忽然有个想法:要是她的出身也是如付郁这般,那奚欢是否也会喜欢上自己呢? 可是出身,确实是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东西啊。 秦红颜只顾脑内思绪拂动,也就没对付玲子进行反击。 她虽没有反击,可沈盛年自然是不肯罢休,只见他眼眸微沉,眼看就要对着付玲子发火。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付郁开口:“玲子,不许这么没有礼貌,快跟秦小姐道歉!” 她这么一说,沈盛年倒是不好发作了。 而付玲子虽然跋扈,可看样子却很服自己的堂姐,顿时气焰小了不少。 沈昂微挑眉宇:“我这还没介绍呢?付郁小姐怎么认识秦小姐?难道你们之前见过面?” 这话让秦红颜心中一动。 之前,她与付郁确实是在电话中有过交集,难道说她认出了自己的声音?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和真人有很大区别,再加上那次她也只短短说了一句话,付郁应该不会认出。 更何况奚欢的手机里,向来存的是自己的英文名Jayne,暴露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听见付郁的话,奚欢眸色暗自流转几番。 付郁则笑得大方而坦然:“谁都知道,沈昂先生身边的助理是位明艳大美人,这位小姐跟在你身后,外貌又符合传说中的美艳,所以我就猜想她必定是秦红颜小姐了。” 闻言,秦红颜稍稍安下心来。 而沈昂打趣道:“付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难怪奚律师如此倾心。” 此话一出,付郁脸红了,只能垂头掩饰。而奚欢则揽住她的肩膀,笑着对沈昂道:“沈经理最爱说笑了。” 这一副亲昵的模样,在秦红颜看来,却如同是万箭穿了她的心。 实在是没有心情与他们再演出平和欢乐的场景,秦红颜道:“我有点饿,去拿点东西吃,你们慢聊。”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举动很突兀,甚至称得上是无礼。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再留下来,看着付郁与奚欢相拥相抱。 秦红颜说完后没有更多的寒暄,径直离开。 沈盛年踏步便要去追,可是却被付玲子给拦住,从未遇见过挫折的富家小姐脸上是必胜的执着:“沈盛年,我有话跟你说。” 沈盛年眼神眷恋地望着前方秦红颜的身影,对付玲子的答话却是冷而又冷:“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付家几百平米的宴会厅里热闹喧哗,秦红颜只想要远离人群,她来到了冷清黝黯的泳池边。 夜里的泳池十分安静,映着月色,显得波光粼粼。 她在泳池边坐下,脱去高跟鞋,将脚放在了水里。再舒适的高跟鞋,穿久了,一样让脚僵硬酸疼。 虽是初夏,可夜里的水仍旧还有凉意,刺得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然而浸了段时间,双&腿便习惯了水的温度。 原来人的适应性是如此强大,任何事情都能习惯。 那么她呢?能够习惯没有奚欢的日子吗? 秦红颜用脚划动着水,泳池边荡起了圈圈涟漪,那涟漪让人犯了糊涂,她像是瞬间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年她刚满二十,放暑假时回国,不知怎么的就对奚欢说起了学校里同学邀她去游泳,她却不会,被大家善意嘲笑的事。 奚欢听了,二话没说,隔天就去给她在高档私人泳池办了卡,每天有空就教她游泳。 奚欢虽然外表文雅,可是在教导她方面却很严格,训练时毫不留情,让她呛了不少水。 她记得在不知第几次的狼狈呛水后,她问他:“难道一定要学会游泳吗?” 她记得他很认真地回答道:“你必须得保证自己没有弱点。” 奚欢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努力学会各项技能,用盔甲保护起自己所有的弱点,或者是,消灭自己的弱点。 在奚欢的严格要求下,秦红颜学会了游泳,从五米,到十米,再到能环泳池游一周。 那时她年轻,玩心重,便故意在游到泳池中时假装腿抽筋溺水。 很快,泳池边的奚欢便跳下来将她救起。 她本来想要在他救自己时便睁开眼解释说这不过是个玩笑,可是他的怀抱竟是那样紧,紧得她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安全感。 而安全感一向是她生命中最为缺乏的东西。 她就像是穷人得到了金子,因为太渴望了,所以握紧住便不肯再撒手。 傍晚的泳池除了他们空无一人,他将她抱着上了岸边。她的背上垫着柔&软吸水的毛巾,隔绝了地面的寒冷。她紧闭着眼,听见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笑意:“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要吻你了。” 她想,他一定是在开玩笑,所以仍旧紧闭着眼,不做声。 然而紧接着,她的唇上便起了层温热的柔&软感。 那柔&软感的给予者,是另一双唇。 奚欢的唇。 在她的记忆里,那是再美好不过的一个吻。 一团火在他们双唇相碰之处燃起,迅速地将她焚烧。 她的肉身,她的灵魂,都烧成了灰,全被他吸入,依附于他的身体。 秦红颜闭上眼,用指腹抚&mo着自己的唇。 那触感如此清晰,那回忆如此鲜明,就如同昨日的场景。 那么刚才他与付郁相拥的场景,究竟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幻觉? 秦红颜正在恍惚,身后忽然响起了记忆中的声音:“Jayne。”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幻觉,于是默不做声。直到一双熟悉的手从后将她环抱住,她才敢相信来人是真实而非回忆。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仿佛要到地老天荒,而实际上,这也不过是一瞬。她躺在他怀里,那个曾经给予过她全世界安全感的怀抱却变了味。稀薄的安全感如同稀薄的氧气,让她喘不过气来。 秦红颜直接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虽然理智告诉她,是个人便会被付家的金钱权势给迷昏了眼,可秦红颜在内心深处还是认为奚欢不是那样的人。 但除此之外,付郁还能给他什么?秦红颜想要奚欢给出个答案。 但他却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在了她的颈脖后,像是只疲倦的战鸟回巢的姿势。 他只有在她身边才能放下戒备,才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他不愿回答的问题,秦红颜一向不问第二遍,她只是喃喃问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让我进付家的公司?是为了帮助你在付磊面前立功吗?立功之后好有资格娶付郁吗?那是不是等你娶了她之后我就完成了任务?那到时候我就可以离开了是吗?” 当听见秦红颜说要离开时,奚欢环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紧得她险些窒息。 “Jayne。”奚欢说话时,热气便喷在了她的颈脖上,引发了微微的悸动:“我需要你,这辈子我都需要你。”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要我安静地待在你身边,安静地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吗?” “我不会让你看见这些的。”奚欢声音清朗如同今日的月色。 秦红颜只苦笑着摇摇头,并坚决地拉开了他拥住自己的手。 奚欢也没有抗拒,顺势放开了她,并站起身来,道:“刚才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少年就是沈昂的侄儿沈盛年吗?” 秦红颜点点头,只是疑惑为什么奚欢会忽然提起沈盛年。 奚欢继续道:“就如同你说的那样,他不是个简单的孩子,以后还是少和他往来吧。” “他只是性格古怪孤僻了些,并没什么恶意。”顿了顿,秦红颜叹息道:“而且至少在我寂寞时,在我遇见危险时,他会出现。” 奚欢不咸不淡地道:“看来,你对他的感情,有了变化。” 秦红颜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自然,解释道:“他不过是个孩子。” 奚欢缓声道:“他不是个简单的孩子,任谁都看得出,他看着你的眼神很热烈。” “十七八岁的少年对熟&女有些想象也很正常,只是一时的迷惑,当不成真的。”秦红颜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奚欢的语气却很是郑重其事:“Jayne,我希望你答应我,和他保持距离,ok?” 秦红颜疲倦地叹气:“好,但我也希望你答应我,至少在今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太过亲密的举动。” 这是她唯一能提出的,卑微的要求。 月色之下,秦红颜的身影纤细而单薄,与她平日的强势形成鲜明对比。 只有奚欢清楚,秦红颜还是十年之前那个充满不安定感的小女孩。 奚欢伸出手,想要抚&mo她的发,然而还没触及,一个声音响起。 “秦姐,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秦红颜回头,看见了快步走来的沈盛年。 正文 21第二章(9)
  •   沈盛年从树丛中走出,肩上染着几片洁净纯白的玉兰花瓣。花瓣纯净至极的颜色与他眼内的妖异陈黯形成鲜明对比。月色如柔光般洒在他身上,然而他整个人却仍旧像是浸在阴影中,影影绰绰的。 他走得很快,但是姿势神态并不显出急躁,反而带上了丝闲适。 走到两人身边时,沈盛年像是才发现奚欢般,“咦”了一声:“奚律师也在这里?付郁小姐呢?怎么没陪着你?” 沈盛年说话时的表情语气都很自然,可是秦红颜却有种怀疑,觉得他像是故意在提及付郁。 奚欢并没有慌张,只是缓声解释道:“她与朋友在聊天,我酒有些上头便出来透透气,恰好在这里遇见了秦小姐,才刚聊了会天你便到了。” 他的这番话说得毫无漏洞,沈盛年也挑不出什么破绽。 秦红颜还在为刚才与奚欢的那番对话而恍惚,且见来人是沈盛年,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将脚浸在泳池里。 沈盛年没有再与奚欢做更多的纠缠,直接越过他来到秦红颜身边,单脚跪地,将秦红颜的脚抱上岸,又褪下自己的外套,将那双白玉般的美足裹住,把沾染上的水珠细心擦拭干净。 他边做边埋怨道:“秦姐你本身就体寒,还把脚放在凉水里,对身体很不好的。” 因为沈盛年常在家为秦红颜按摩,她已经形成习惯,所以一时也任由他将自己的双脚抱住。然而不自觉地抬头,当触及到身边奚欢的眼神时,却惊醒了。 奚欢的眼神,黑得如同深夜,没有一丝亮光,在那黑色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秦红颜这才意识到自己与沈盛年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忙将脚从他怀里抽出,迅速站起身来。然而她起得太猛,脚下一个不稳,身体重心倾斜,眼见着就要摔倒。 幸而两只手同时伸出,将她稳稳扶住。 两只手的主人,分别属于沈盛年与奚欢。 他们的这番举动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可当秦红颜站稳后,他们两人却看着对方,都不放手。 沈盛年的目光是执着狠厉,奚欢的目光则是深沉阴暗,两人像是暗中较劲般,将秦红颜往自己的方向拉扯。 此刻的秦红颜彻底恢复了平静,见到这一场景,也不由得好笑。只是那笑容里却透出了苍凉——他们是将自己当成物品在争夺吗? 她叹口气,道:“放开吧,我已经站稳了。” 然而两人却没有松手的迹象,秦红颜瞬间冷了声音冷了面孔:“我,说,放,开。” 秦红颜翻脸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两人犹豫片刻,同时松了手。 虽然两人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但言语之间仍旧是暗潮涌动。 首先是沈盛年先挑衅:“上次夺了奚律师的佛珠,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我这个人性子就是有些古怪,看上的东西就是印在心里,一定要得到才行。” 奚欢低头转动着手腕上的表,淡淡道:“不要紧,我也年轻过,明白年轻人都是这样,看见好东西就想要,但新鲜感过了也就立马撩开手了。” 沈盛年笑着反驳:“我倒不是这样只图新鲜感的人,我喜欢的东西,就是永远喜欢。而且我这个人比较小气,不像奚欢律师这样大方,连佛珠这样珍贵的东西都舍得送人。我呢都是偷偷藏起来,舍不得让人见到,免得被人夺了去。” 说起那串佛珠,秦红颜也觉得奇怪。她好几次提出想要让沈盛年把佛珠转送给自己,可他却一改平日对自己有求必应的态度,说什么也不干。而且沈盛年还将那串佛珠放在隐蔽处,不轻易示人。 奚欢的声音不喜不怒,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上次你说只要和佛珠待的时间长了,它自然也就会忘记原主人。其实这句话真的错了。有些佛珠性子固执,它把谁当成主人,那个人便永远是它的主人,旁人夺去了怎么暖怎么哄也没用。到了一定时候,它自己便会回到原主人身边,你信吗?” 沈盛年缓慢地笑了,他转而询问秦红颜:“秦姐,你信吗?” 秦红颜抬头望着头ding的月,这天是十五,月亮是完美的圆,有着模糊的光晕毛边。虽然它圆满得完美,但却有一种到盛时的悲哀,谁都知道它的下一刻便会逐渐出现缺陷。 月满则亏,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完美的事,永远不会让人轻易如愿。 倦意从她骨子里透出来,秦红颜道:“出来的时间太长,我先回宴会厅了。” 说完,她径直越过两人,准备穿过玉兰树返回宴会厅。然而走到第一棵玉兰树前时,她停下了脚步。 秦红颜转过头来,她身着黑色的晚礼服,周身皮肤在月色下显得雪白,身材高挑纤细,整个人如同神女,高贵出尘, 她说:“还有,我觉得你们应该问一问佛珠自己的意见。”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便走。 刚才的秦红颜像是散发出华光,完美得不像是凡人,这场景令目睹此情状的两个男人也有瞬间的失神。 清醒过来后,沈盛年随即追赶了上去。 很快,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泳池边就寂静下来,只剩下奚欢独自望着已然平静的一池碧水,久久驻足,没有离去。 秦红颜很想要自己冷静下,于是便刻意躲过了沈盛年,来到偏厅。 付家的每个房间都是奢华装修,复古典雅,果真是所华美的城堡。 可是这样的华美,跟自由相比,究竟谁更重要呢? 在秦红颜看来,自由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所以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所华美牢笼牺牲自己的自由。 秦红颜正在发愣,忽然身后有气势汹汹的脚步声传来,她转头一看,不由得头疼——刚避开了沈盛年,又来了个付玲子,今夜果真是个多事的夜。 只见付玲子快步冲到她面前,脸上是一脸嫉恨。她看着秦红颜,脑海里回想起刚才与沈盛年之间的对话。 正文 22第二章(10)
  •   刚在宴会厅里,见秦红颜离开,沈盛年也准备去追,可却被付玲子给拦住,说有话要告诉他。 沈盛年跟着付玲子来到花园里,正是初夏,园子里花团簇拥,暗香浮动,是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好地点。 付玲子将沈盛年约到这里,开始倾诉自己的一番深情。 她说自己从见到他时便喜欢上了他,一直喜欢了这么多年,从没改变过心意。她说她为了他拒绝了家里人的联姻要求,就是为了和他在一处。她说无论他要去哪里,她都会跟着走。她说她已经爱他爱得无法自拔。她请求他接受她的感情。 付玲子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可是再高傲的人,面对自己所爱的人时,都会身不由主地自卑。 她的这些话藏在心中时日已久,所以说出来时也算是情真意切,字字真诚。如果是普通的男人,在面对这样一个美丽少女诚挚的求爱时,即使对对方没有感情,至少也会感动。 然而她面对的却是沈盛年。 只见沈盛年双手插在裤袋中,双目放空地听完了付玲子的告白,接着嘴角弯出个讽刺的弧度:“付玲子,我以为我平时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结果还是让你误会。那么现在我就把话说明白:我对你没有意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我希望你以后还是把我当成一个不熟悉的同学,当然最好是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一个从没认识过的人。从今往后,我们遇见了也不要打招呼,互不打扰。” 他的话语像是一根冰锥直接刺中了付玲子的心脏,疼得她暴怒。 她都已经舍去了自尊与骄傲,可他却还是没有一点动容。 他将她的爱意随意践踏,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卑贱的东西,不屑一顾。 她感觉到愤怒,也感觉到悲哀——即使他这样对待自己,可是她还是爱他,还是想要不顾一切地得到他! 付玲子绝对不承认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她家境富裕,外表美丽,男人不可能对她不动心。而对于沈盛年的冷漠,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个女人的出现。 那个叫秦红颜的女人。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秦红颜?!”想起那个穿着黑色礼服,身材凹凸有致,肌肤盛雪的秦红颜,付玲子便气得咬牙切齿。那个女人一出现,在场的男人基本上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果真是狐媚。 “不。”沈盛年一口否认。 只是没等付玲子放下心来,他紧接着补上:“我不是喜欢她,我是爱她。” 他的语气表情都很平静,可是任由谁都看得出,他说的是再真不过的真话。 付玲子气得手握成拳,说出的声音也尖锐了:“可是她比你大那么多!” “是的,她比我大十岁,所以呢?”沈盛年反问,他的表情就像是付玲子说出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付玲子从身体&内里生出一阵慌乱:关于他们年龄差异这件事,沈盛年竟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世人觉得他们不可能在一处,是因为他们的年龄差距。可是如果沈盛年完全不在乎这一点,那他们便是可以自由相爱的男女! 这个认知让付玲子感觉到慌乱。 她清楚,自己单凭外貌,是敌不过秦红颜的。而她能胜过秦红颜的便是家世,而这恰恰又不是沈盛年所看中的。 也就是说,在与秦红颜的抗争中,她竟是没有半分胜算?! 付玲子从没感受过这种不如人的情绪,当即气得口不择言:“那个老女人究竟有什么地方好?她是不是使出什么下贱招数在chuang上勾&引你?她……” 付玲子没能将话说完,因为沈盛年用食指指住了她。 他的眼睛里散发出渗人的冷,而他的食指,秀致雪白,却有种凶器的锋利。 沈盛年指着付玲子,一字一句道:“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她一句坏话,否则,我不介意打女人。” 付玲子本身便有大小姐性子,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偏偏便要去做。如果是平日,她根本不会理会对方的威胁,肯定要继续谩骂。 然而今晚她却住嘴了。 因为面前的沈盛年,他的表情在月色下十分阴冷,眸子里妖异的光让他看上去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付玲子有种感觉,如果她再敢对秦红颜骂出一句,沈盛年便敢杀了她。 她被吓得呆住,等沈盛年走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可是她毕竟是付玲子,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付二小姐。今晚的这番侮辱让她浑身都燃起了怒火,这腔怒火焚烧得她快要窒息,她到处寻找,想要找到那个令她受到侮辱的源头——秦红颜。 终于,在偏厅里付玲子找到了正静坐在沙发上沉思的秦红颜。 她沉思时的安静敛去了她一身的艳光,令她呈现出高贵的模样。 这样一个兼具艳丽与高贵的女人,让付玲子恨到了极点。 她居高临下望着秦红颜,道:“我打听到了,你就是沈昂手下的助理。我告诉你,就连沈昂也必须听我爸爸的。所以我警告你,给我老实点,不然你不仅没办法在HG公司待下去,也别想在其他公司待下去!” 付玲子放狠话放得是酣畅淋漓,然而对方态度却很是淡漠,秦红颜只是垂目望着自己的丹蔻,默不做声,像是根本没听见付玲子的话,根本没看见她这个人。 付玲子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怒火不仅没泻出,反而燃得更旺,她话语也更加无礼:“你耳朵聋了吗?听不见我在对你说话吗?还是说,你的眼睛只看得见男人?哼,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每天就只想着怎么爬上男人的chuang,怎么勾&引男人,真是骚……” 付玲子没能骂完,因为秦红颜忽地站起身来。 秦红颜的身量本来便高,穿上高跟鞋后更是高了付玲子大半个头,不用说话,直接从气势上便压倒了付玲子。 只见秦红颜开启红唇,声音冰冷:“我的眼睛并不是只看得见男人,而是只看得见人。” 言下之意,便是讽刺付玲子不是人。 付玲子牙齿紧咬,正要反击,却听见秦红颜继续道:“还有,以后麻烦你威胁人时,要说清楚,什么叫做放老实点?” 付玲子将双手放置于xiong前,冷睨着秦红颜,道:“让你放老实点的意思就是,离沈盛年远一点,不要勾&引他。” 秦红颜无声地笑了。 真是怪了,怎么今晚所有人都要让自己离沈盛年远些呢? “你听懂了吗?”见秦红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付玲子急了。 秦红颜收敛起笑容,正色道:“我是不是要远离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没有办法命令我。而且,在我没出现之前,他就对你没意思。就算我离开了,他一样对你没意思。所以,你并不该把这笔感情债算在我头上。” 秦红颜并不愚钝,一眼便看得出沈盛年与付玲子之间的感情纠葛。 秦红颜的这袭话挑得再明白不过,付玲子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羞愧难当。 对于女人而言,最难过的事便是在情敌面前丢脸。 付玲子xiong腔中的怒火让她丧失了理智,她伸出十指向着秦红颜扑过去,想要将对方那张完美的脸撕得稀巴烂。 人在极度的愤怒中,只能用这种原始的肉搏方式发泄愤怒。 就在付玲子即将要碰触到秦红颜时,秦红颜却迅速而巧妙地避了开来,而付玲子收不回动作,往前一扑,竟重重跌倒在地。 秦红颜躲避的时间很是巧妙,稍晚一秒,她便会被付玲子伤到;稍早一秒,付玲子便能稳住脚步,不会跌倒。 秦红颜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她向来不是锱铢必较的人,但也从不任人宰割。城郊村的生活让她明白,以暴制暴也算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好方式。 付玲子跌倒在地,剧痛激出了她的眼泪。在泪眼迷蒙中,她望向站在面前的秦红颜。 她却发现,秦红颜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冷漠,那种冷漠直击人心,让人禁不住打颤。 不知为什么,在那瞬间,付玲子觉得她在秦红颜身上竟看见了沈盛年的影子。 秦红颜冷然道:“我劝你,若是想得到心仪的男人,就把心思用在男人身上。女人和女人之间争斗,姿态真的很难看。” 她的话刚说完,门口便响起了掌声。 秦红颜循声望去,发现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付郁,一个则是一位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当的美贵妇。 鼓掌的正是那位美贵妇,只见她五官精致,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与雅气。更重要的是,她肌肤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皙,光滑完美,全然没有中年妇女惯有的斑点。 秦红颜有所耳闻,付磊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付郁的生母唐婉余,传说中就是位出名的白美人。 现今看来,这位美贵妇便是唐婉余。 仔细看去,付郁五官与唐婉余全不相似,但皮肤的白&皙无暇以及周身的贵雅气度却是如出一辙。 “秦小姐的这番话果真是剔透,如同暮鼓晨钟。”唐婉余放下手,她手上那鸽子蛋大的钻戒在空中划出刺目的光:“但秦小姐不觉得,和小自己这么多的女孩子斗气,太过较真了些吗?” 秦红颜敏&感地嗅出唐婉余话中对自己的指责,正要说什么,从门外又走入一个人。 正是刚才才与她在泳池边相拥的奚欢。 正文 23第二章(11)
  •   秦红颜没有想到,今天见到奚欢的机会比过去半年都多。只是可惜,今天他的身边总是站着另一个女人。 奚欢没有看秦红颜,只是帮着付郁将摔倒在地上的付玲子给扶了起来。 付玲子见身边俱是自己的家人,顿时也起了精神,忙指着秦红颜诬陷道:“姐,大伯母,这个女人推我!你们得替我讨个公道!” 这完全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秦红颜从心底冷哼一声,倒没有说话。 “秦小姐,你不做什么解释吗?”唐婉余白&皙无暇的皮肤在灯光下看来,完美得人产生了距离感。 “我需要做什么样的解释呢?”秦红颜反问,她的红唇微抿着,带着嘲讽的形状。 她清楚,唐婉余以及付郁早在门外将刚才她与付玲子的争执看得一清二楚,谁对谁错,她们当然清楚。 只是她们帮的,到底是自己家里的人。 果然,唐婉余道:“你作为HG公司的一名职员,却在董事长的生日宴会上将他疼爱的小孙女给推倒在地,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很无礼的行为?” 秦红颜反唇相讥:“我倒觉得,混淆是非以及助纣为孽才是很无礼的行为。” 在秦红颜心中,混淆是非的是付玲子,而助纣为孽的则是唐婉余。 唐婉余自然听出了秦红颜的话中有话,当即冷笑道:“秦小姐果然是牙尖嘴利,但你再随性,出来做事,也得要懂得规矩,清楚自己的身份。玲子是你上司的女儿,她说了是你推的她,就一定是你推的她。” 秦红颜气极反笑:“这又是什么规矩,是HG公司自创的规矩吗?如果是这样,应该写在员工手册上让大家熟记遵守吧。” 唐婉余微笑,那笑容现实到坚&硬:“这不止是本公司的规矩,更是这个世道的规矩。觉得委屈吗?那也没办法,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投胎时没有选好父母。既然出生便是下等人,就不要再得罪上等社会以及……觊觎上等社会。” 接着,唐婉余忽地将头转向奚欢,问道:“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奚律师?” 唐婉余的这个举动让秦红颜觉出了无比的愤怒,她明白,唐婉余这招算是指桑骂槐。既伤了她,同时更是想伤奚欢。 唐婉余如何侮辱责骂她都无所谓,但她绝不允许别人侮辱奚欢。 秦红颜正要对着唐婉余发作,可奚欢却远远地给了她一个制止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严厉的警告,甚至还有一丝哀求。 秦红颜只能作罢,生生地将话咽下喉咙,她的喉咙因此涨得疼痛。 此时,一直默不做声的付郁开口道:“妈,这件事也不能责怪秦小姐,也是玲子太冲动了,刚才在外面便与秦小姐发生了争执。况且今天是爷爷的生日,也不要将事情闹大,大家各退一步也就算了。” 唐婉余在面对付郁时倒是收敛起了全身那冰冷的高贵,眼神充满了柔情,她握&住付郁的手,道:“什么是大家闺秀,你这样的才是大家闺秀。可你啊,把人想得太单纯了,最后受苦的只有自己。” 付郁也握&住唐婉余的手,道:“妈,爷爷马上就要出来了,我先陪你去补下妆吧。奚欢,麻烦你把玲子带出去。” 很快,其余四人便离开偏厅,刚才的一室嘈杂全都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秦红颜独自坐在沙发上,望着面前的空气出神。 刚才,付郁叫了奚欢的名字。 那是秦红颜第一次听付郁叫奚欢的名字,软软糯糯的,有种情&人之间的喃呢。 付郁可以光明正大地用这样亲昵的语气表现出与奚欢的亲密关系。 而她自己呢,却连爱奚欢这件事都必须要隐藏。 秦红颜为自己感到悲哀。 付郁陪着唐婉余回到房间,唐婉余径直坐在梳妆台前补妆。 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即使不再年轻,可她的美貌仍旧存在,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付郁与镜子中的母亲对视,良久,忽然道:“妈,我不希望你再对奚欢说那些话。” “你是指,我暗示他的出身低,配不上你的那些话?”唐婉余闲闲地道:“可我说的却是实话,他的父亲名义上是我们家的私人律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下人,而他的母亲……算了,有些事你不必知道。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你以后是要和同等身份的人联姻。所以现在玩玩倒是可以,可不要明目张胆,闹出事情,也不要妄想与奚欢结婚。” 付郁坐在chuang上,随手拿起了chuang头柜上的珍珠项链。那串珍珠颗粒饱满,色泽莹润,价格不菲。但付郁就这么随意地把玩,毫不在乎。 她的语气也是这般随意:“如果我说,一定要和他结婚呢?” 唐婉余倒是没有生气,她只是抬起头,从镜子里与付郁的眼神对视,语气中有染着凉意的警告:“别说你爷爷和父亲不会同意,我是第一个就站出来制止的。付郁,你应该了解我的手段。你是我女儿,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是对待奚欢,我可是能够让他吃够苦头。” 闻言,付郁垂目,不再说话。 见女儿这副模样,唐婉余软下了语气:“其实,你就算和别人结婚了,私下里也一样可以和他往来。家族联姻后,夫妻双方都是各玩各的,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你呢,就当好你的付家大小姐,享受荣华富贵,又可以和奚欢私下约会,不是很好吗?” 付郁仍旧不答话。 唐婉余长长叹口气:“我是真的想不通,奚欢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你。” 付郁忽然低低地道:“他哪点都吸引我。” 唐婉余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起身道:“你爷爷快出来了,我们下去吧。” 唐婉余与付郁下了楼,没多久,付长博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了。 付长博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近年来已经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次公开亮相,也不过是为了冲破前段时间他病重的谣言,想要稳住人心。 付长博年轻时长相俊俏,博得了付磊母亲,当时的大家族陈家小姐的青睐。他入赘后,因为聪明肯干,很快便在陈家建功立业,最终又通过种种手段,夺得了陈家的大笔家产,建立了付氏产业。 付长博成功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养了另一个女人,生下了付淼。 陈家大小姐因此气出了病,缠&绵病榻十多年,最终去世。 据说去世之前,还没有允许付长博去探望。而付长博在发妻去世后第二天便又新养了一位情&妇,与之公开寻&欢作乐。 就是这样一个靠着容貌成功上位的男人,到了晚年,却还是同样衰老:双目垂下,动作缓慢,皮肤松弛,遍布老年斑。 他在台上先是感谢大家参与宴会,接着又说了对HG公司之后的期望,最后他宣布今后会逐渐将公司事务交给大儿子付磊打理。 这个消息等于是变相宣布公司下任董事长非付磊莫属。 台下,付淼的脸色很不好看,而莫娟眼中则是变幻莫测。 宣布完毕后,付长博下台,带着子孙们依次与重要来宾敬酒寒暄。当敬到地产大亨黄子峰一家时,付长博笑容更盛。 黄家与付家都是大家族,如果能合作,对双方都有很大裨益。 而最好最令人放心的合作方式,便是联姻。 付长博对付磊做了个眼色,付磊立即会意,将付郁介绍给了黄子峰。黄子峰也是深谙此道,对付郁赞不绝口,将自己身边的儿子黄华道介绍给了付郁,并暗示说年轻人可以多做朋友,多出去玩耍。 黄华道很是殷勤,当即便约付郁明天出海钓鱼。 付郁垂目,半晌也不答话。 唐婉余暗中用力碰了碰她,终于,付郁像是下了决心般,道:“对不起,明天我和朋友有约会。” 黄华道倒是不介意:“那没事,改天吧。” 本来这事已经过了,可站在旁边的莫娟忽然嗤地笑了出来:“小郁,你说的朋友是奚欢律师吗?我刚无意中听见你们约好明天去兜风?我怎么见你最近时常和奚欢律师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莫娟的声音ting大,此话一出,周围都瞬间安静。 付磊夫妇恨恨地望着莫娟,气恼她在此时提出奚欢。不过还好只要付郁否认,倒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然而付郁却平静地说道:“是的,我们是在交往。而且他在前些天已经向我求婚,我已经答应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当中情绪最为震惊的,却是站在他们这群人身后,正端着酒杯陪在沈昂身后的秦红颜。 奚欢已经向付郁求了婚! 他向她求了婚! 他竟已经向她求了婚! 正文 24第二章(12)
  •   秦红颜以为,今夜最难熬的事情已经过去——她已经亲眼见到奚欢与付郁的亲昵姿态,心头已经被刀割出血。 然而奚欢已向付郁求婚的消息却将她的心击得粉碎,再也粘不回原状。 那个她爱了将近十年的男人,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一种酸涩从她的心脏向着四肢百骸传递,一瞬间她竟站立不住,双手松弛,手中的郁金香香槟杯就这么滑落,向着地面砸去。 香槟杯碎裂的声音必定会引起众人的注目,而付郁也会注意到她那苍白的面庞,那她暗恋着奚欢的事情也许便会就此暴露。 在付郁面前丧失尊严那是让秦红颜比死亡更加难过的事。 正在她万念俱灰之际,一只手快速伸出,稳稳抓住了那只郁金香香槟杯,杯中的金色香槟只溅洒出几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而与此同时,那个人的另一只手则放在了秦红颜的肩膀上,那手并不温暖,可在此刻却让她觉出了厚重的安稳。 那个人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充满了安慰的蛊惑:“秦姐,你看上去有些不舒服,我先扶你回去吧。” 那个人,便是沈盛年。 此时的秦红颜疲倦得没有力气,她像是株爬藤植物,只想要依附于人。 她点点头,任由沈盛年揽着她的肩膀离开。 而宴会厅的角落里,奚欢望着悄然离去的秦红颜与沈盛年的身影,眼神黝黯。 接下来的生日宴会气氛并不算太好,付磊以及唐婉余算是强颜欢笑,待宴会结束,送走宾客后,付磊直接回到了长平别墅。 付家的平湖别墅包含着几栋独门独院的小别墅,都是分给付磊,付淼两家人居住。 其中的长平别墅便是属于付磊一家人的。 进别墅后,待遣走佣人,付磊便忍不住对着付郁大发雷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付郁站在原地,双手紧握,垂目敛眉,但眼神里却是云淡风轻的坚定。 “居然当众说出你和那个姓奚的小子已经订婚,我看你就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让我们不得不同意,你这么做,让我和你妈的脸往哪里搁!还有你看你二叔二婶那个表情,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他们和我斗了一辈子,没胜算过几次,这次还要感谢你帮忙,帮他们暗算了我!” 付磊越想越气,忍不住就拿起客厅上的古董青花瓷瓶向着地上狠狠砸去。 “哐啷”一声巨响,瓷瓶被砸成了几瓣。 那瓷瓶就砸在付郁脚边,可她却丝毫未动,仿佛毫不害怕的模样。 砸完之后,付磊捂住xiong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唐婉余走上前来,抚着丈夫的背,替他顺着气,不住劝道:“好了,好了,医生都说了你不能动气的,你先上去,我来跟她好好说。” 付磊埋怨道:“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把她给惯出来的!” 说完,他气急败坏地上了楼。 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唐婉余坐在沙发上,看着仍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立的付郁,冷然道:“别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可这话在我们付大小姐身上却做不得数,你还知道耍小聪明用这招断了我们的后路呢。” 付郁仍旧不做声,只是嘴角抿紧。 唐婉余一拍沙发边的金丝楠木桌,手腕上的老坑玻璃种翡翠手镯砸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如愿以偿,你要想和奚欢在一处,除非我死了瘫了不省人事了!” 唐婉余的这番威胁算得上是凌厉,然而付郁却只是抬起眼来,轻声问道:“妈,你没有试过,很爱很爱一个人。” 付郁的眼神撞入唐婉余心里,撞出了唐婉余心底深处的那个高大身影,她的眼神有些许的恍惚。 那些青春岁月,那些爱恨情仇,那些恣意疯狂,那些疼痛血腥,她都是经历过的。 唐婉余闭上眼,那些回忆令她不堪重负,她疲倦地叹口气:“记住我的话——爱情,到最后总归比不上实际。” 沈盛年带着秦红颜回到了家,一路上,秦红颜都靠在沈盛年怀里。 要到这时,她才忆起,他们认识快要一年了。 将近一年的时间,那个曾经矮自己半个头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高,变得与穿高跟鞋的她一般高。 变得足以让她依靠。 秦红颜任由沈盛年将自己扶回了屋子里,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让她安稳下来。 然而度过漫漫长夜,她需要的,还是酒精。 虽然情绪很坏,但秦红颜还剩下些道德,觉得在未成年人面前喝酒并不太合适,便对正忙着为她倒热水的沈盛年道:“谢谢,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可是秦姐,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我还是陪陪你吧。”沈盛年道。 不知为何,秦红颜忽然发了火:“我说让你回去,听不懂吗!” 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大而旺,发完后就连自己也忍不住有些羞愧。 沈盛年帮了她这么多,可她却还是向着他发火。 在面对她时,沈盛年是一贯的好脾气,他沉思了会,点头道:“那好,秦姐,有事就打我电话。” 待沈盛年走后,秦红颜找出屋子里所有的酒,混在一处,仰头喝了起来。 她是从上大学时便开始学会喝酒,因为那个时候离开奚欢,独自在外,夜夜都想念他,只有借以醉意来忘记。 此后,每次她喝酒,都是为了暂时忘却他。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醉生梦死”的酒便好了,饮下后便能忘记前尘旧事,那她就可以忘记自己悲惨的童年,忘记自己爱着奚欢。 秦红颜一杯杯地喝着,头开始发晕,眼前的事物开始旋转。 她想,她已经醉了。 她甚至开始对着空气自说自话,对着空气傻笑。 可是寂寞造成的空洞越来越大,她浑身像是有无数个洞,冷风从她身体中随意穿过,冻得她牙齿打颤。 初夏的季节,她竟开启了暖气。可是没有用,仍旧是冷,冷得她骨头连接处都结起了冰。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想要去取冬季的棉被,然而刚站起身来,灯闪了下,房间内顿时陷入了黑暗。 那瞬间,她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粗糙的大手,满屋的鲜血,那些回忆蜂拥而来,疯狂地啃噬着她。 秦红颜尖叫一声,踏步便想往外冲,可是脚步不稳,竟跌倒在地。 她手中的玻璃杯破碎了,而手也被玻璃碎渣刺破,淌出了热热的鲜血。 秦红颜觉得事情不可能再糟糕,她的意识在此刻全线崩溃,她抱着双膝,不停地抽泣着。 没有人会陪伴她,从出生到现在到未来,她将会在孤独中死去。 就在这时,电子锁被人从外打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蹲在她身边,紧张地询问道:“秦姐,你怎么了?没事,只是停电了。别怕,有我在。” 是沈盛年。 他絮絮地安慰着,那声音带着暖意,从她的耳里传入她的心中,稍稍驱走了她身体中的寒意。 不够,仅仅只是声音还不够,她还想要更多的,更多的暖意。 她想要拥抱住面前的这个少年,想要汲取他身体的温暖。 然而仅存的理智制止了她:不行,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月光从落地窗中透入,洒在地板上,如水如纱,照亮了秦红颜手掌上的伤口。 “是不是很疼?”沈盛年问。 他的声音比月光还轻柔,饱含着关心,任谁都会被这声音给打动。 秦红颜只能用充满醉意的眸子望着沈盛年,望着他执起了自己的手,望着他将她的手掌放置在唇边,望着他开始如猫一般舔舐她流出的血。 他的舌头光滑暖热,一下下舔舐着她的伤口,将那些流出的鲜血全都食下了腹中。 “乖,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他抬起眼睛,与她对视。 也许是秦红颜醉了,她竟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诱&惑。那是种无声的诱&惑,像是千万根蛛丝,只消一眼便将她牢牢缠住,挣脱不得。 秦红颜记不得让自己冲动的究竟是什么:孤独?寂寞?醉意?还是沈盛年的举动。 她只记得,她抱住了沈盛年。 他们不知是谁先吻的谁,总之当她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开始接吻。 即使醉意朦胧,可她还是感觉得到,他的舌头嫩滑,如同最嫩的豆腐,舔舐着她的口腔,那种感觉令她舒适;而他嘴里属于她的血液的味道,则激发了她体&内的原始,带给她至上的悸动。 在那一刻,她放弃了道德伦理,只将他当成了男人。 一个能帮她驱走寂寞陪伴她度过漫漫长夜的男人。 至于其余的,她都没有去想,想得太多,是活不下去的。 他们拥吻着,体温急剧升高,而屋子里的暖气更让他们汗如雨下。 沈盛年褪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精壮的xiong膛,汗珠顺着他的颈脖流淌,那场景让人血脉喷张。 他一把将秦红颜抱起,大跨步走入了卧室,放在了柔&软的大chuang上。 正文 25 第二章(13)
  •   沈盛年细细地端详着chuang上的秦红颜。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不用隐藏自己炙热的眼神,狂热地望向她。 秦红颜身着黑色绸缎抹xiong式晚礼服,那颜色与她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于是,那白&皙便显得更加醒目,更加诱&人。 而那件衣服的下摆则是鱼尾形,这让秦红颜看上去就如同是传说中有着惊人美貌以及诱&惑声音的人鱼。 沈盛年想,如果她是人鱼,那他甘愿为她沉溺于冰冷深海。 他已经爱她,爱得入了骨,爱得浸了血,爱得发了狂。 柔&软而熟悉的chuang对于秦红颜而言是一种保护,在这样的保护中睡意混合着醉意来临。她不再眷恋他的温度,而是依着本能,翻个身,将脸埋在枕中,闭眼准备睡去。 沈盛年伸手,找到了她裙子里隐藏着的黑色小拉链,缓慢地往下拉动着。 随着他的动作,她背脊上的白&皙一寸寸露了出来。 沈盛年的动作相较于他的思想而言,是十分缓慢的。他并不是不急切,只是觉得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是那般美好,美好得他要用时间来消化。 她本就值得长久的时间与等待。 拉链的轨道在她纤细的腰部停止,此刻,她的背脊全都袒露。 沈盛年的心与眼全被那柔和的白装满,他俯下了身子。在他的唇触及她的肩胛时,她像是被电触到般,浑身震动了。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肩胛是开启她身体的密码。 因为这个发现,沈盛年无声地笑了,于是更加热烈缠&绵地亲吻着那块平滑的骨。 秦红颜觉得身体里像是有无数的小蚂蚁,密密麻麻地在骨头缝里游走,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留恋又恐慌。 她用力地想要撑起身子,可是他只手便轻而易举地将她制住。 男人与女人之间,天生便有不公平的力量悬殊。 他开始将她堆放在腰上的礼服往下拉扯,他要让她这条人鱼生出双&腿,变换成人。 女人的本能让秦红颜意识到危险,她开始挣扎,而他自然不肯放手。 他们在大chuang上翻滚,纠缠,厮打,像是人鱼与水手做着殊死的搏斗。 最终,人鱼的鱼尾被水手扯下,幻化成了双&腿,新生的纤细双&腿在月色下显出了纯洁的妖魅。 他对她向来是ding礼膜拜,然而当圣洁完完整整地拥有在手中时,却能生出了想要撕毁的欲&望。 越是纯洁的东西,越是让人想要将它毁灭。 就在毁灭即将成功时,他看见了从她眼里流出的泪。 就连秦红颜自己也不知道她哭了。 经过刚才的剧烈抵抗,她胃里像是被手拎着,难受得很;而酒意上头,整个脑袋也是天旋地转;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到危险,不安全感像是带着刺的藤蔓缠上了她的心头,激发了她全部的软弱。 她的眼睛自动地流淌出了泪水。 她以为他会继续,然而他没有。 他放开她,一个翻身,躺在了她的身侧。随后,她感觉到chuang在有规律地摇晃。 睡意与醉意让她神志不清,她以为自己是在海上,在风浪中摇晃。身边只听着他越来越沉重的喘&息,直到他发出了短暂的努力抑制的鼻音,一切才宣告结束。 秦红颜醉酒后从不会做梦,因此她只觉得自己在海浪的摇晃中闭了眼睛,再睁开时,天已经大亮。 她坐起身子,昨晚的晚礼服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纯棉的睡衣。 身侧的另一只枕头上,染着清新的属于少年的淡淡气息。 昨晚的一些零星片段在脑海中闪现,像是灼人的火光,烫得她头疼欲裂。她捂住头,努力地回忆,那些不堪的片段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而越想,她越是恐惧:是真的,竟都是真的! 虽然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她和沈盛年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单纯! 一种强烈的不道德感袭上了她的心头,秦红颜恨不能将自己塞入地心深处,永远不再出来。 当脚步声在卧室门口响起时,秦红颜绝望地发现钻入地心的想法不过是种奢望。 沈盛年走了进来,他似乎是刚洗过澡,穿着她的白色浴袍,头发湿漉漉的。 那湿意像是入了他的眼睛里,他看着她,整双眼睛都含着水。 “头还是疼吗?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点,暖暖胃。”沈盛年端着尚冒着热气的粥向着她走来。 秦红颜敏&感地注意到,他没有唤自己“秦姐”——那个代表着辈分与隔离的称呼。 沈盛年很自然地坐到了chuang边,秦红颜像是被蝎子蛰了般,迅速地往后退。 她的身体竟比自己靠着的chuang头板还要僵硬,她看着沈盛年,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热的天,她满额头都是汗。 沈盛年将碗放在chuang头柜上,“格”地一声轻响,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碗里是东北的珍珠米,小而软糯,细润柔白。这段时间,她每次醉酒后,他都会在清晨端来一碗这样的粥。 秦红颜望着那碗里的粥出了神,竟一时没提防到沈盛年的靠近。 沈盛年像是只猫般,无声地半跪着上了chuang,无声地靠近她,无声地伸出手抹去她额上的汗珠,柔声道:“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还是不舒服吗?” 秦红颜则像是被烙铁烫了般,猛地推开了他。 烫了她的不仅是他的动作,还有他的语气。 那是种缠&绵入骨的语气,不断地提醒着她昨夜在这张chuang上发生的事。 秦红颜再也忍受不住,冲入了浴室里,她打开冷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脸,想要将那些回忆全部洗去。 沈盛年在卧室里等待着,一直等到珍珠米粥从滚烫变成了冷冰,秦红颜才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她已经梳洗完毕,整个人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冷。 她对着他道:“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然后呢?”对面的乔悄颇有兴趣地追问道。 “然后我就冲出门去上了班,一直住在酒店里。也就是说,从我跟他滚chuang单未遂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秦红颜捂住头,觉得自己似乎还在宿醉中,头疼得紧。 因为只有乔悄一个朋友,所以即使与孔利才交了恶,秦红颜也不得不厚着脸皮到他家来找乔悄倾诉。 今天孔利是在家的,而且还是他帮她开的门,开门时不可避免地被他讽刺了好几句。秦红颜本身心情便不好,就对了回去,眼见着气氛剑拔弩张,还是乔悄出现,安抚了孔利,又将秦红颜拉到花园里谈话。 但乔悄怎么也没料到,秦红颜这次惹下的事,确实很大。 “其实你应该知道那个孩子是很喜欢你的。”乔悄将秦红颜内心的真实想法剖出。 秦红颜没有否认:“所以这件事我也并没有责怪他,我明明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并不单纯,可为了贪恋他的陪伴,掩耳盗铃,才造成今天的恶果。” 乔悄安慰:“不过,幸好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地步。而且那孩子父母在国外,亲戚也不怎么往来,也不用担心他们来找你的麻烦。” “那些都不重要,我唯一害怕的,就是面对沈盛年。”每当想起那夜的片段,秦红颜都恨不能将自己溺死。 “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过去了。”乔悄想到什么,忽然道:“不过说起来,那个孩子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住,看来他对你还算是真的喜欢,并不只是想要你的身体。” 闻言,秦红颜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那就更恐怖了。” 夏季的阳光浓得如蜜,洒在她们脸上,热热黏黏的。两人在这样的阳光下都停止了说话,只是各自安静着。 忽然,乔悄又问道:“你和奚欢怎么样了?” 秦红颜抬头望向暖阳,刺目的光像是在她的眼里生出了刺:“他用另外的手机给我打来过电话,说最近很忙,所以没时间来见我。我想,可能是付家的人想要盯住他,所以他也不好和我联系吧。” 乔悄也随着秦红颜望向暖阳,只是她的眼睛里生出的却是满满的担忧:“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偷偷momo和他往来?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秦红颜笑容苦涩:“我知道你会嫌我不争气,可是乔,我一直认为自己的生命其实在十六岁那个夜晚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都是他给予的,是一种新生。我不擅长表现感情,可他在我心中,是天是地是光是意志。所以一旦离开他,我害怕自己会因为无所依从而垮下。” 乔悄没有再劝。 即使是刀枪不入的战神阿格琉斯,也有脚踝这个弱点。 你爱的那个人,就是你的阿格琉斯之踵,只要碰触,便会一败涂地。 乔悄懂得爱情中的身不由主,就像是她身不由主地怀念那个总是穿着浅绿衣衫笑容温暖指尖头发丝中都蕴着现磨咖啡香气的男人。 她理解秦红颜,也理解爱。 于是,乔悄叹口气,道:“这样吧,你先住在这里,暂时避开沈盛年,给彼此一个缓冲,以后的事情,咱们边走边解决。” 秦红颜只能同意。 正文 26 第二章(14)
  •   就这样,秦红颜在乔悄家,更确切地说,是在孔利家住了下来。 一般而言,寄人篱下,更何况是寄在从见第一面起便不对盘的人屋里,自然是要受委屈的。 但秦红颜却不是一般人。 她与孔利的交战在隔天清晨便展开。 那天早上,秦红颜从客房醒来,梳洗完毕后便下楼吃饭。孔家的饭开得不错,一早厨师便准备好了满桌的早点,中式西式随意挑选,光是看着便能让人淌下口水。 秦红颜也不讲客气,直接坐下,便看着文件边吃了起来。 正吃着,孔利饱含着讥讽的声音传来:“我本来是想跟秦小姐说,请把这里当自己家,不要客气。但是现在看来,不用我说,秦小姐自己也很随意了。” 秦红颜放下文件,美目凌厉地望向对面不知何时坐下的孔利:“我当然不用客气,反正孔先生的钱来得也是不明不白,我帮着多花花,也是为你积福。” 秦红颜的话虽然不客气,但说的也算是事实——孔利名义上是商人,可是背景并不简单,他名下的公司都干着洗黑钱的勾当。 所以用着他的钱,秦红颜是一点也没觉出不好意思。 孔利笑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扬起左边的嘴角,而他即使是满面笑容,也掩不去眼中的戾气:“劳秦小姐费心了,不过何必在乎钱的来路呢,最要紧的便是能挣到钱。否则你要我怎么能养得起那些动不动便来家里吃白食的人呢?当然了,我并不是在说秦小姐,你别多心。” 秦红颜自然听得懂他的话中带话,内心早将他骂了个头破血流,可表面上还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是啊,挣钱确确实实是要看人的本事。但也要走正道,否则有本事挣,没命去花,那多不划算啊。你说呢,孔先生?” 这话算是很不客气了,要是搁在普通人身上,早就会忍不住拍桌翻脸。 然而秦红颜遇见的,却是孔利。 只见孔利拿起杯黑咖啡,充满男人阳刚气息的喉结滚动了下,再开口时,他竟还是带着笑音:“秦小姐果然是牙尖嘴利,不过我就好奇了,秦小姐这么厉害,怎么反倒被人追到我这里来躲着呢?我倒是真想会会那个逼得秦小姐离家的人。” 关于秦红颜为什么会来这里住,乔悄不说,孔利也不问。 但他这样的人,用头发丝都能猜到秦红颜来这里的原因。 孔利成功地刺中了秦红颜的死穴,只见她眉宇骤然皱起,正要发火,乔悄及时出现,像是灭火器般迅速将两人给分开。 秦红颜不想乔悄为难,也懒得再和孔利纠缠,拿起文件包便坐上了孔家的车,让司机送她上班。 反正是不明不白的钱养的车,不花白不花。 一大清早与秦红颜对战一场,孔利似乎并没有影响心情,反而ting愉悦。如往常一样,他将乔悄拦腰抱住,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乔悄拿着餐刀,在吐司片上均匀抹上果酱,依顺地递到孔利嘴边——这是他的要求,她抗拒过,却失败了,只能无奈顺从。 边喂着,乔悄边劝道:“红颜脾气不好,但没什么坏心,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孔利似乎很享受被乔悄服侍的感觉,他伸手捏了把她的脸颊,只觉触手滑嫩,让人为之心动。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便染上了凉凉的chong溺:“如果我真和她一般见识了,那她就不可能完完整整地待在这里。” 乔悄什么也没说,只是温顺地垂下了眸子,但孔利却发现她右手食指微微抖动了下。 孔利清楚她身体的每个细节,也同样清楚只要乔悄害怕时,她的右手食指便会出现这样的动作。 她在害怕,但却又拼命掩饰着自己的害怕。 孔利最恨的,便是乔悄在他面前的伪装与保留。 他希望她能在他面前尽情地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然而她每次却只是微笑着垂下眸子,掩饰下所有的感情。 这样的她,会让他觉得琢磨不透;会让他觉得,自己永远也不曾真正拥有过她。 孔利漫不经心地捻起乔悄的右食指,放置在唇边,辗转地吻着。他的动作很是轻柔,满是深情。然而猝不及防地,他竟然将她的手指放入齿端,用力一咬。 乔悄正在发愣,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疼吓得浑身一跳,双眼惊醒般抬起,恰好对上了孔利的眼睛。 那是一双充满了戾气与黑暗的眼睛,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牢牢将她罩住。她下意识便想要挣脱逃走,然而没等她开始做出行动,他便将他牢牢抓住。 他的手大而有力,轻轻松松便制住了她。 她在他的掌中,像是一只折翼的鸟。 要到这时,乔悄才醒悟了自己的身份,她嫣&红的唇边绽开了哀伤的笑——怎么逃得走呢?她的翅膀已经被他连&根带骨扯断了。 她放弃了抵抗,软而静地靠在孔利的怀中。 孔利伸出手指,从乔悄的额头向下滑动,经过鼻梁,嘴唇,颈脖,xiong,小&腹,最后是她早被他掠夺过无数次的妖媚。 边滑动,他边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为了你,秦红颜那样嚣张我都是笑容相待,你应该奖励我才是,但奖励我什么呢?” 倏然,他的手指进&入了她的妖媚。 她咬住唇,惊呼出声。 他吻住她,将她的惊呼,将她的全部都吞入腹中。 “就奖励我,拥有你一辈子好不好?”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纠缠的两人身上。 乔悄那被阳光照出金色的右手手指,又再度颤抖起来。 最终,这顿早餐移到了楼上的主卧室里。 乔悄累得瘫倒,在大chuang上沉沉睡去,孔利正出神地望着她,手机却忽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到阳台处接听:“喂。” 那边听出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调笑道:“怕被乔听见?” 孔利并不介意对方的挪揄,笑道:“她刚睡下,不想吵醒她。” “其实有时候我真担心,乔那样瘦小娇柔,怎么禁得住你?”那边的声音是真的疑惑。 孔利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下,提醒道:“你该担心的,是你的女人——秦红颜这些天都在我家。” 那边没有任何停顿:“这件事我知道。” 孔利舒展下筋骨,长长呼出口气:“你就不担心吗?她那种机器人可是很少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这次的事,不简单。” “我会留意的。”那边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奚欢。”孔利终于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对我而言,江山美人都重要,因为我觉得两者对男人而言都是必不可少的,我不希望你最后来后悔。” 奚欢轻笑出声:“我从没说过要放弃她……也绝对不可能放弃她。” 孔利一字一句地指出:“可是你这样做,最后必定得不偿失。” 闻言,奚欢那边停顿了许久,久得似乎连呼吸都停止。到最后,他才发出浓重且又几不可闻的叹息。 孔利点到为止,转而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奚欢这才讲明来意:“我想问你借几个人。” 当听完奚欢点名要的那几个人时,孔利颇有兴趣:“这可是我的精英,有他们在,能把美国总统偷&腥的证据给你找出来。话说你要他们做什么?想要调查付家的隐私?” “不是付家。”奚欢的声音带上了少有的阴沉:“是另一个人的隐私。” 孔利也不想多问,只一口答应。 挂上电话后,他回到了chuang边,动作轻柔地用手臂穿过乔悄的后颈,重新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然而他没发现的是,乔悄的睫毛,颤抖了下。 秦红颜在孔家一住便是几个月,她也没料到自己会住这么长的时间。 她与孔利基本上每天都会发生一场冷静的唇枪舌剑,随后在气氛白热化时,乔悄适时出现,柔柔的三言两语便将两人分开。因此秦红颜虽然与孔利不睦,但离动刀动枪还有段距离。 其实秦红颜开始时以为自己只会在这里住上几天,她便会消化那晚的事,回去重新面对沈盛年。然而她没料到的是,自己却始终不能对那件事释怀。 她一闭上眼,便会想起他那滑嫩的舌,整个人瞬间便被悔恨焦灼以及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给纠缠。 她竟没有勇气去面对。 秦红颜只能将全部意志埋在工作之中,继续夜夜加班的生活。 可这些天,即使在公司,她也无法安心了——因为沈昂总是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望着她。 秦红颜清楚,他想要说的事情肯定与沈盛年有关。可此刻的秦红颜就是一只鸵鸟,她恨不能塞上耳朵永远不听,所以从不主动询问。 终于在这天,沈昂来到她办公室,请她去看看沈盛年。 “他很不好。”沈昂用词斟酌:“具体情况,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秦红颜再也无法拒绝了。 如果连沈昂也不能解决,那沈盛年的情况肯定很糟糕。 于是,她立即跟着沈昂去了沈盛年家。 正文 27第二章(15)
  •   一路上,秦红颜内心忐忑。 其实从她不辞而别后,沈盛年来公司找过她。那是在她离家一个月后的某天傍晚,她下班时在公司大厅中遇见了沈盛年。 在熙熙攘攘的下班人群中,她一眼便将他看见。 这并不是困难的事,沈盛年的外貌向来出众。那天他身着白色衬衣,浅色卡其布裤,整张脸很白,白得几乎透了明,像是一朵冰花。 看见他的瞬间,秦红颜便感觉到自己肩胛骨上似乎又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热气,刺激得她浑身一激灵。 那夜的场景顷刻之间在她脑海中涌现。 她无法面对沈盛年,只能面无表情地越过他离开。 在越过沈盛年的瞬间,秦红颜发现他浑身一震,整个人像是即将破碎。 她没有勇气再去看他,只得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沈盛年那瞬间破碎的表情时刻在秦红颜脑海中浮现,折磨得她不能安寝。所以今天,她来也是想要将事情做个了断。 进了电梯后,她却发现沈昂按下了22楼的按钮。 可沈盛年住的却是21楼。 沈昂向来是个玲珑心,秦红颜刚一皱眉,他便适时进行了解释:“他不肯回自己家,这些天来,都是在你房间里待着。” 沈盛年知晓秦红颜家电子锁的密码,所以他进&入也不足为奇。 秦红颜没有说话,跟随着沈昂去了自己家。 她已经是好几个月没有回家,然而家里却如同她离去时那般整齐洁净,明显是有人在定期打扫。 而那个人,必定便是沈盛年。 进了她家后,沈昂用眼神示意了下卧室的方向,道:“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和他谈谈吧,我就在这等着。” 沈昂不进去,倒也是好的。 秦红颜深吸口气,推开了卧室的门。 她原本以为里面会有很糟糕的景象,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沈盛年正背对着她安静地坐着。 她卧室的窗户是落地式,此刻窗帘大大拉开,夜已深,整面落地窗上全是城市璀璨的夜景。有了外面的喧嚣做对比,chuang上那如泥雕木塑般坐着的沈盛年则显得更加安静。 他似乎瘦了许多,背影淡薄得让人不敢伸手去碰,怕一碰他便会散去。 秦红颜一步步向着他靠近,每一步都是犹豫,每一步都是煎熬,每一步脚下似乎都竖着刀锋。 终于,她站到了他的面前。 卧室里并没有开灯,然而玻璃窗外的流光溢彩却将沈盛年的脸照得异常清晰。 当看清沈盛年的脸时,秦红颜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整张脸瘦得小了一圈,轮廓更加分明;他的眼睛像是彻底失去了生命,黑得死气沉沉;而他的嘴唇,则干涸得裂出了血。 他像是一个出现了裂缝的完美雕塑,随时便要破碎。 “沈盛年,你这是做什么?!”秦红颜惊呼出声。 她虽然在问,可是心中却有了明晰的答案。 他是在折磨自己,更是在折磨她! 秦红颜这才惊悟,在她离开的这些日子,沈盛年每天都待在这里,如同行尸走肉。 卧室的门窗都紧闭着,秦红颜的声音发出了短暂的回音。而那回音之后,又是死寂的沉默。 沈盛年照旧不动不语。 秦红颜心头一窒,开始怀疑沈盛年是否还有呼吸。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触mo他的鼻端。 然而还没触及,她的手便被他给反握&住。 沈盛年的手干燥而冰冷,甚至还有些微微发抖。他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她的手背,缓慢地摩挲着,像是要依靠本能汲取她身体里的暖意。 “我一直等在这里,但却不知道你是否会回来,我很害怕,害怕你会从此消失。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躲得远远的。” 沈盛年保持着这个动作,像是在对她的手絮絮低语。手背上传来热热的濡湿感,秦红颜知道,沈盛年哭了。 “我可以躲得远远地,让你不再烦心。但请你留在这里,不要消失。因为如果你离开了,我会垮下,我会死。” 他的语气其实很轻,可是字句却用得很重。 秦红颜相信他的话,不是因为她对自己魅力的自信,而是她太懂这种感觉——当一个被看成比生命更重要的人离开了自己的世界,万物都荒芜的感觉。 奚欢即将对她做这件事,而她却已经对沈盛年做了这件事。 这是种可悲的轮回。 秦红颜来见沈盛年,原本是想与他说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请他从此离开自己的生活。 可是如今,她却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的浮木。 她不懂是什么改变了自己的心意,她只知道在不知不觉间,有什么东西已经一点点地改变了。 秦红颜向来自诩为铁石心肠,她把所有的情感都给了奚欢。除他之外面对其他人,她不会有多余的喜怒哀乐。 然而这个少年却是她生命中的意外,她的原则一次次被他给打破。 在孔利家时,虽然夜夜有人值守,也有乔悄作伴,可秦红颜仍旧觉得孤独。当意识到孤独这一感受时,秦红颜觉得很奇怪,她应该是向来便承受着孤独,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为什么还会感受到? 而此刻,当沈盛年用面颊贴着她手背默然落泪的此刻,秦红颜全然明白了——在沈盛年搬来后的日子里,她的孤独已经开始减少,所以在离开他搬去孔家后,孤独会重新显现。 沈盛年一直以痴缠的形式陪伴着秦红颜,很多时候她会嫌弃他烦人。然而她却从未好好探寻过自己的内心——在内心深处,她竟是渴望这种陪伴。 她自小便恐惧孤独,然而孤独却与她的命运如影随形。她挣脱不了命运,只能假装坚强,习惯孤独。忽然有一个少年出现,意外地以种种方式进&入了她的生命,替她驱走了孤独。 不知不觉间,她不再习惯孤独,而是开始习惯于他的陪伴。 她是自私的,并不想让彼此产生任何感情任何关系,只是极度需要他的陪伴。 错的究竟是他还是她,已经分不清了。 秦红颜由着沈盛年握&住她的手,由着他继续住在她身边。 那天之后,他们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重新回复了以前的状态。 每天晚上,她在客厅看文件,而他则安静地上着网。 电视按着静音,里面的画面不断变化着,却没有人观看。 这种畸形的关系是否有终点,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他需要她,而她也需要他,这就够了。 在这样的默契中,深秋又再度来临。 这天晚上,秦红颜照例到沈盛年家吃饭,却听见他忽然道:“秦姐,这个生日我们还是一起过吧。” 秦红颜不由得感叹时间飞逝,他们共同的生日,11月11日,又要来临了。 去年生日,奚欢赶来将礼物送给了她,而今年,他估计是不会来了吧。想到这里,秦红颜也意兴阑珊:“算了,生日真没什么好过的,你自己和同学出去玩吧。” 沈盛年升入了大学,而他所就读的大学就在本市,离他们的公寓很近。其实那所大学并没有名气,依照沈盛年的成绩完全是闭着眼睛考上的。秦红颜相信沈盛年是因为看在它离家近,可以每天返家的份上才填报的。 可是他不说,她也不问。她对他有愧疚,也有负担,她不想再背上更多的包袱。 “11月11日,光棍节,我的那些同学全都借着这个幌子鬼混去了,哪里还会陪我。”沈盛年笑道。 秦红颜还想拒绝,但沈盛年却很贴心地道:“没事,秦姐,你不愿意庆祝就算了。那天我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去,你要是想人陪了,就告诉我一声,我立马上去。” 闻言,秦红颜心生不忍——沈盛年总是这样安静地待在她身边,当她烦他时,他便离开;当她需要他时,又立即出现。 像是个影子,悲哀的影子。 秦红颜咬咬唇:“其实我那天也没什么事,那就一起过吧。” 听闻秦红颜答应陪着一同过生日,沈盛年的兴奋简直是溢于言表。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准备生日蛋糕,又开始准备送她的礼物,忙得分&身乏术。 秦红颜见他这样开心,也不好扫他的兴,便决定也送他一件礼物。 可是究竟沈盛年喜欢什么,秦红颜却完全不清楚。一向都是他关注她的喜好,而她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 唯一有印象的便是他似乎对自己的手提电脑很是保护,有次她想用他的电脑查点东西,他却笑着不让她碰。 秦红颜并不在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怪癖,比如她就很讨厌别人借自己的书去看,总觉得会把书弄脏。 于是,在生日这天,秦红颜决定为沈盛年买台新款的手提电脑。 11月11日并不是周末,秦红颜却为了帮沈盛年买生日礼物提前下班,正拿着手提电脑步出商场,她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当看清了来电显示的名字时,她心跳如雷。 是奚欢。 近来公司里传说奚欢与付郁打得火&热,看情形不日便将成就好事。听了这些传言,秦红颜便告诉自己今年生日奚欢不会来了。 她必须让自己不抱希望,这才不会失望。 她接起电话,然而这次,奚欢的声音却不似往常那般温柔,而是充满了种低低的冷怒。 只是那恼怒却并不是针对她的。 奚欢约秦红颜去了一家私人菜馆,菜馆设在偏僻小巷里,外表看上去朴实无华与一般民居无甚区别,但走入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环境清幽,绿藤绕墙,家具全是古董真货,就连桌上随随便便一件小物器便值五位数。 走进奚欢定的包间,秦红颜瞬间嗅到股熟悉的檀香味,定睛一看,明明应该在沈盛年家中的那串佛珠却重新回到了奚欢手腕上。 正文 28第二章(16)
  •   秦红颜心下疑惑,但面上还是故作轻松地问道:“这串佛珠是你原先那串,沈盛年还给你了?” 奚欢并没有回答,只是招呼她坐下。 古董红木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全是她喜欢的酸甜口味。 看着满桌饭菜,秦红颜一颗心像是浸在温泉水中,暖意横溢。 他对她,还是有心的。 奚欢拿出双鞋盒,递给她,道:“生日快乐。” 他虽是笑着,可是那笑容却是冷冷的。 这是奚欢送给秦红颜的第十双高跟鞋,要按照往常,她肯定会首先打开鞋盒开始试穿他的礼物。可是此刻,秦红颜却连鞋盒上印的究竟是什么牌子都没心思看。 她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奚欢身旁凳子上搁置的一台手提电脑上。 那台电脑她并不陌生,银色的金属壳子上有一道划痕,那是沈盛年为她削水果时,刀不小心划到了电脑外壳上留下的痕迹。 那台手提电脑,正是沈盛年的。 为什么?为什么沈盛年的佛珠与电脑全都在奚欢手中?奚欢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为什么会和沈盛年扯上关系? 秦红颜觉得心里被密密麻麻地堵着,喘不过气来:“你怎么会有那台电脑?” 奚欢同样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笑着为她夹着菜:“这里的师父擅长川菜,这鱼香肉丝做得特别好吃,你尝尝。” 秦红颜望着碗中那红油浓重,散发甜酸开胃香气的肉丝,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她甚至连筷子也没有执起,只是垂目执着地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红颜开始担心沈盛年,她不清楚沈盛年究竟哪里得罪了奚欢。她害怕他们起冲突,更担心沈盛年会受伤。 “我说,吃饭。”奚欢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重。 秦红颜心头的不安越发扩大了,印象中,奚欢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她厌恶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走在地雷阵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哪一脚踩下去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秦红颜从来不是善于忍耐的人,终于,她抬起头来,直视着奚欢:“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啪”地一声,奚欢将筷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那力度让桌面上的菜碟全震动了,滚烫的汤汁淌出,溅在桌面上,形成晕晕的气团。 “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奚欢抬起眼睛,那双细长的眸子里失却了往日的文雅与温柔,只剩下冷而坚&硬的逼问。 这问题让秦红颜悚然一惊,浑身起了热,她紧抿住唇,半晌方道:“没什么关系,和那样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关系?” 奚欢的双眸却盯住秦红颜,步步紧逼:“那为什么他会放弃出国,搬到你家楼下?为什么他有事没事便会往你家里跑?为什么这段时间你们每天晚上都会在一处。” 秦红颜无法给出答案,只能道:“我们只是……朋友。”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拙劣的撒谎者。 她想象过无数次自己被人质问与沈盛年的关系,但绝对没有想过首先质问的人竟是奚欢。 竟是他。 奚欢的质问还在继续:“你喜欢他?” 秦红颜摇头,心内慌乱如麻:“没有。” 奚欢给出事实:“所以只是他喜欢你。” 秦红颜选择沉默。 “喜欢你的人很多。”奚欢提醒:“但是你却只让他接近你。” 秦红颜觉得凳子上像是长出了无数根刺,她想要立即逃离这里。 奚欢还在继续:“那天,你答应过我,不再与他接近。之后你搬到了你朋友家,我以为你听进了我的话,没想到最后你还是执迷不悟。” 秦红颜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唇齿间逸出了血的腥味。她没有料到,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奚欢的监控之中。她并没有感觉到生气,只是无措——关于自己与沈盛年,他究竟看见了多少? “我早告诉过你,那个沈盛年不简单,他会害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奚欢质问。 秦红颜唇边绽出了朵悲凉的花。 为什么不听? 因为她寂寞啊,她需要沈盛年的陪伴让自己度过漫漫长夜,否则她会因为想象奚欢与付郁的亲密而发狂。 可是这些话,她却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替沈盛年辩解道:“他并不是坏人。” 奚欢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他不是坏人?那谁是坏人?我?” “我累了,先回去了。”秦红颜不想与奚欢再争吵,至少不要在她生日这天争吵。 她刚站起身来,奚欢却将她按下。 他的力气很大,带着不容她抗拒的意味。 “这些东西我本来不想让你看的。”他说。 奚欢将沈盛年的手提电脑开机,接着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全是影片。 奚欢随意点开一部影片,播放起来。 此刻,秦红颜的心跳声大得连耳膜都快震破,她有预感,奚欢给自己看的必定是让她很难接受的东西。 很快,影片开始播放,镜头固定在一间浴室里。 绿色的瓷砖,白色的按摩浴缸,洗脸台上的化妆品,秦红颜都很熟悉。 那是她的浴室! 接着,有人进&入了镜头,美艳的脸,高挑窈窕的身体,那是她! 镜头中的秦红颜压根没注意到摄像机的存在,直接走到浴缸前,一件件脱下了衣服。她的身体像是羊脂玉一般白&皙,随着衣服的褪下,全部显露在了摄像机前。 秦红颜震惊地望着不着片缕的自己,头皮开始发麻。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那个文件夹里有数不清的影片,全是经过剪辑的,拍摄地点有浴室,卧室,厨房,客厅,甚至还有阳台。 拍摄的时间,最早是在一年前。 秦红颜并不傻,她明白这意味着她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都被人监视着! 细小的无形的冰渣钻入她的身体,她抱住自己的双臂,开始瑟瑟发抖。 她的屋子里,有无数的微型摄像机,每个夜晚,都有无数双鬼眼在望着自己! 她的一举一动,每时每刻都被人监视着! “这些影片都是从沈盛年的这台电脑里找到的,他每天都会对那些偷拍的影片进行剪辑,然后收藏。”奚欢将文件夹关闭,点开桌面上的一段影片:“而这,是我派人在他家安的微型摄像机里拍摄到的。” 奚欢在点开这段影片时,手指骨结因为大力而开始发白。 闻言,即使大脑一片空白,秦红颜也不由得想到一个词语——“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沈盛年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偷拍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偷拍了。 影片开始播放,里面的主角是沈盛年,地点是在沈盛年家的书房。 只见他坐在书桌上,正看着电脑,电脑里播放的正是秦红颜裸身洗澡时的画面。沈盛年看着影片里的秦红颜,脸上满是暧&昧,呼吸也逐渐粗浊。他拉开裤子拉链,将右手放在上面,开始上下摆动起来。 影片画质不算太好,但秦红颜看得清他的脸,那是一种妖异的充满欲&望的脸,和平日的良善截然相反。 这才是那个她一开始便认识的沈盛年!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才是真正的撕去伪装的沈盛年! 影片里传来沈盛年的喘&息声,一秒比一秒急促,而他的动作也一秒比一秒迅速。他看着影片中的秦红颜,眼神充满了渴望,那是一种噬人的渴望,像是要将对方生生地咬碎,吞入腹中与自己合二为一的渴望。 终于,他吼出了她的名字。 “红颜,红颜,红颜!” 在这样的叫声中,他发泄出了自己的罪恶。 秦红颜呆呆地望着这段影片,整个人像是回到了一年之前,那个时候她也是从窃听器里听见他这样唤着自己的名字。 声音里饱含着半是痛苦半是愉悦的忍耐。 那个时候,她身体的本能便提醒着要离开这个少年。但那个少年伪装了自己的真实,变幻出了令她心疼的可怜,成功地骗倒了她。 于是,她任由着他接近,任由着他在脑海中将自己yy了无数遍。 影片已经关闭,可沈盛年的喘&息声似乎仍旧在秦红颜耳边出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到最后,她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吐了出来。 她趴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吐着,像是要将刚才看见的所有的脏东西都吐出来。 她吐出了胃里仅剩的食物,整个人身子难受得发抖。 奚欢细心地拍抚着秦红颜的背脊,待她吐完后,从后将她拥入自己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舒适,但秦红颜却知道,那不仅仅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怀抱。 她已经不知该相信谁,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是我不好,这么长的时间,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件事。”奚欢的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自责:“别担心,我会把一切都消灭,影片以及……沈盛年。” 秦红颜虚弱却又坚定地摇头:“暂时不要动他……我要亲自去问他。” 奚欢眼神闪烁几番,但最终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正文 29第二章(17)
  •   秦红颜是怎么回的家,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觉得脚步虚浮,头昏脑涨,像是喝醉了一般。或许她一直都是醉的,否则又怎么会被沈盛年给骗倒? 她的胃仍旧一抽一抽地,痉挛般地难受——她的身体在代替她的意志诉说着恶心。 当她推开自己家门时,一眼便看见了客厅茶几上的蛋糕,以及沙发上坐着的沈盛年。 “秦姐,你回来了。”沈盛年招呼道。 他的神情很镇定,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但在半个小时前,他才刚发现自己家里被翻动的痕迹,佛珠以及手提电脑都不翼而飞。沈盛年知道,是奚欢下的手。他大意了,以为奚欢忙着入赘付家,并没有精力来管束自己,就这么被他钻了空子。 沈盛年更清楚,奚欢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秦红颜彻底离开自己。 秦红颜望向沈盛年,忽然觉得他的笑容那般模糊,她看不清他。 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许个愿吧。”沈盛年打开蛋糕盒子,将蜡烛点上。 见他在那从容地忙碌着,一股巨&大的愤怒忽然在秦红颜xiong中腾起,她走到茶几边,端起那精心准备的蛋糕,直接将其丢在了沈盛年的身上。 那精美的蛋糕在沈盛年的xiong膛前瞬间就变成了七色的烂泥。 撕去美好的外壳,内里便只剩下肮脏。 如同他。 如同他们的关系本质。 沈盛年并没有被秦红颜的这番举动吓到,甚至于在蛋糕砸到他身上时,他也不过是睫毛微震了下。他像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丝绒首饰盒,递给秦红颜,笑着道:“秦姐,这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秦红颜接过首饰盒,却直接用力摔在了沈盛年的额头上。 首饰盒从沈盛年的额头反弹到了地板上,里面那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就这么掉落在地。 沈盛年的额头瞬间起了红肿,但他却毫不在意,继续笑着道:“秦姐不喜欢这条项链吗?那我给你换其他的好了……” “啪”地一声,秦红颜伸手重重打了沈盛年一个耳光。 “你真的,让我感觉到恶心。”她说,一字一句。 原来什么都是假的。 沈盛年早在一年之前便进&入了她的屋子,安装下了微型摄像机。 那次食物中毒,是他在甜甜圈上撒了药粉,趁机来照顾她,演出一番苦肉计。 那次电梯忽然暂停,也是他在电梯程序上做了手脚,趁着她软弱害怕之际出现,演出英雄救美的情节。 甚至于付长博生日宴会的那个夜晚,公寓里并没有停电,是他断了她家的电,趁虚而入。 她居然让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人陪伴在身边!她竟然全心全意地相信了他! 秦红颜唾弃自己。 一连串的情绪激动让她昏眩,秦红颜缓慢地坐在了沙发上,一向冷硬坚强的她声音里竟有了疲倦:“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真的太恶心了。” 她闭上眼,只想要睡去,不再去想任何事。 然而一阵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秦红颜倏地睁开眼,竟看见沈盛年正不断地扇着自己的耳光。他下手重且恨,很快一张俊脸上便出现了五指印。 他一连扇了自己几十个巴掌,当结束时,嘴角竟淌出了鲜血。 他伸出舌尖,快速地舔去了自己的血,那神态动作有着特有的妖异:“我知道你生气,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你嫌我脏懒得动手,我自己打自己也行。但是……” 沈盛年抬起眼睛,望向秦红颜,他的眸子充满了压迫感,像是一张大网将她罩住。 “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离开,也绝对不可能让你离开。” 秦红颜气极反笑,她竟笑出了眼泪:“沈盛年,你以为自己是谁?” 沈盛年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从认识你的那刻起,我满眼满心全是你,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他说的应该是情话,可是那语气中并没有情意绵绵,而是一种很平静的认真,像是在说着一个事实。 刚才对沈盛年的厮打已经耗去了秦红颜的全部力气,她实在是太累了,再也没有精力与沈盛年对战。 她起身,嘴角弯起个讽刺的弧度:“你不走没有关系,我走。我马上就搬家辞职,这样你就永远也找不到我。沈盛年,你了解我什么呢,我的出身,我的过去,你什么都不了解。记住,人会死,海会枯,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秦红颜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屋子。 沈盛年的声音忽地在她身后响起:“是啊,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所以总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 秦红颜停住脚步,只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沈盛年,别装模作样了,你不过是要我的身体罢了。别谈感情,太侮辱感情了。” 秦红颜想起了影片中沈盛年那急促的喘&息,不由得冷笑连连。 表面上的他对她一往情深,而背地里的他却做出那些让人作呕的举动,想起来便让她恶心。 秦红颜边冷笑着,边准备打开门,但手刚触及到门把手,背脊便被一个坚&硬的xiong膛给抵住。 沈盛年的呼吸随即喷在了秦红颜的颈脖上,又冷又热,她缩着脖子开始拼命反抗。 她的挣扎全被他的力量给淹没。 要到这时秦红颜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拥有着男人的力量,她根本就无法与之对抗。 沈盛年轻而易举地便将她翻转过身,几个月的时间让他又长高了些,他高ting的身躯挡住了灯光,令她隐在了阴影下。 这个动作让秦红颜无法逃避,他们的鼻尖甚至相互碰触,呼吸交缠,很是暧&昧。 “你想做什么?”她瞪着他,眼神充满戒备。 “别紧张,我只是想向你证明一件事。”沈盛年用食指勾勒着秦红颜的唇形。 她张口便想要咬他,却被他敏捷躲开,这么一个动作令两人的姿势有所改变。她抬起膝盖想要攻击他,然而却被他一把抱起。一阵天旋地转后,秦红颜感觉自己被丢在了沙发上。 这一系列动作在他做来十分轻松,她就如同小沙包,被他随意翻弄在掌心。秦红颜脑海里警铃大作,不知何时,她印象里的那个柔弱纤细少年竟成长成了可怕的男人? 她来不及多想,沈盛年便扑了上来,制住了她的四肢。 紧接着,他往前一个动作,她便像是被红油漆泼过,从头红到了脚。 她震惊于他身体的反应,也震惊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不是隔着衣物,他早便得逞。 沈盛年再一次做出同样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动作缓慢。 他并非在享受,而是在折磨她的意志。 他们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每根神经都已经受到了侮辱。 他停止了动作,将唇靠在她耳边,轻语道:“看,如果只是想要你的身体,我早就得到了。” 这就是他想要证明的事。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就在她的上方。 她被他看着,忽然有种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感觉。 十二点的钟声在此刻响起。 那一年的生日,他们便在这样的暧&昧打斗中度过。 那一年,他十七,她二十七。 沈盛年不可能制住秦红颜一辈子,隔天,秦红颜在奚欢的帮助下搬了家。她必须得走,只要一想到在那个屋子里被无数的摄像机偷拍了一整年,她便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时间仓促,新家较之前小了许多,环境也差了不少,秦红颜并没有在意,然而奚欢倒是觉出了不妥:“你先暂时住在这里,我会继续帮你找房子的。” “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说完这句后,秦红颜自己倒多了心,觉得像是在讽刺付郁似地,便接着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跟我小时候居住的环境比起来,这里算是很好了。” 说这话时,秦红颜正在收拾着自己的鞋柜。又一次搬家,她丢了不少的旧鞋,但奚欢送她的礼物却全都保存完好,跟随着她迁移。 奚欢也在帮着她收拾着屋子,他褪下了惯常穿的西服,只着衬衣,袖子卷起,整个人显出了家常的闲适。秦红颜忽然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地静止下去,让奚欢能够就在此处陪着自己。 然而她知道那不过是奢望,他终究会走,而她又将要习惯没有人陪伴的夜晚。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有些许的失落。 秦红颜正踮脚将鞋盒放在高处,思绪一涣散,手上的动作便出了差错,刚堆好的鞋盒唏哩哗啦全向着她头ding砸来。 幸好奚欢眼明手快,冲来将她护住,然而他却被鞋盒尖锐的边角划伤了脸颊。秦红颜忙拿出药水为他消毒,只见那伤口ting暧&昧,活脱脱像是被女人抓的。 “你这样回去,可是会被未婚妻误会的。”秦红颜道。 她并不是在讽刺,甚至也没有醋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而越是这样平实的语气,越是让人觉得心头发酸。 奚欢忽然握&住了她为自己擦拭伤口的手:“Jayne,你相信我爱你吗?” 正文 30第三章(1)
  •   秦红颜垂目望着奚欢的手,温暖便是从她与他身体接触的那一小块皮肤传递来的。 这些年来,他们接过吻,也拥抱过,有过许多属于暧&昧男女之间的动作。秦红颜所极度渴慕与享受的爱便是从这些动作中汲取的。 她就像是沙漠里的仙人掌,靠着那些微的爱便在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奚欢问她是否相信他爱她。 其实秦红颜并不太了解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她自小的成长环境是缺乏爱的——没有得到过爱的人,又如何能懂得爱? 她唯一确定的是,自己爱奚欢。而爱他时,她便是一心一意想着他,只想与他厮守终日,也绝不会与另外的男人订婚。 然而这些表现并没有在奚欢身上出现。 所以她不相信他爱自己。 秦红颜并没有将这番话说出来,她只是淡淡地笑了,那笑意也没有传达到眼里。 奚欢望着秦红颜嘴角那没有意义的笑容,心头忽然烦躁起来。他倏地出手,将秦红颜拥在怀里。他将她抱得那样紧,紧得让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你从来不知道,曾经有许多次我都想不顾一切要了你。”奚欢将鼻端埋在秦红颜的发丝上,深深地嗅着她身上若兰的香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欲念的沙哑,就像是麻醉剂刺&入血管,让人骨头酥麻。 是的,秦红颜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带着男人侵略性的奚欢。他虽没有做下一步的动作,可是他的气息却显示出自己在经受着一种属于男人专有的忍耐。仿佛只要他的意志崩溃,她便会难以逃脱。 奚欢从没在秦红颜面前表现出对她的占有欲,在他潜意识里一向认为秦红颜是他的专有物,她会始终在原地等待着自己。虽然秦红颜的美丽吸引过不少男人,可她却对那些人不屑一顾,每天都安静地待在家里等待着他。 以前与他住在一起时是这样,后来去了美国也还是如此。 这样的经验让奚欢安下心来,他以为秦红颜会一直等待着,等待着他完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可意外往往在意识最松懈时出现,那个叫沈盛年的少年竟缓慢地蚕食着秦红颜的生活,还差一点就夺去了她的身体。 奚欢从没碰过秦红颜的身子,终其原因是尊重她,珍惜她。然而那个少年却在背地里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影片靠着想象亵渎着秦红颜。 这让奚欢感觉到愤怒。 而让奚欢恐慌的是,秦红颜对那个少年的态度——她竟就这样放过了他。 奚欢了解秦红颜,她对那个少年并没有爱,但却有感情。 原本以为秦红颜的世界里只可能有自己,但沈盛年的出现让奚欢明白,任何可能都会出现。 也许某天,秦红颜会爱上别人,从此离开。 这个想象像是只大手抓挠着奚欢的心,午夜梦回之时令他惶恐不安。 “我很想要了你,但我担心你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发现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样好,我害怕你会恨我。我知道自己与付郁的事让你伤心难过,可我和她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我爱的人从来都是你,和她在一起是为了复仇……关于这些事我之后会告诉你。现在,我只想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处理好一切。”奚欢的唇贴着秦红颜的发丝,他每说一个字便喷出一小点热气,那些热气聚集起来,足以让秦红颜沉醉。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内心。 他竟也是爱着她! 她长久的等待成了现实,未来也重新明晰。多年以来她都像是在黑暗的海上沉浮,没有目标与终点,内心充满惶惑。而如今,奚欢的承诺像是海上的灯塔,照亮了前路。 他给她的不仅是承诺,同时也是点亮她未来道路的灯。 她会等待他。 即使他是恶魔,她也会随之一起堕&落。 自从明晰了奚欢对她的感情,秦红颜觉得整个世界的花都瞬间开放,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世界是这样美好,以往命运给她的残酷她都可以一笔勾销。 只要她能与奚欢在一处。 秦红颜迫不及待地约乔悄在“理智与情感”咖啡店里见面,将这件事告诉了她。然而乔悄的表情却很微妙,非但没有为她开心,反而眉心间蹙着担忧:“红颜,你不觉得奚欢的保证太飘渺了吗?如果说他在结婚前都没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他是不是会继续和付郁结婚?” 秦红颜当然清楚奚欢并没有给予她足够的保证,也清楚他们未来的路还很艰难。可是她信他,比相信自己还信他。 “我觉得你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乔悄劝道。 秦红颜用小勺搅拌着咖啡,终于问出了个疑惑很久的问题:“乔,为什么你对奚欢的印象会这么不好呢?难道是你知道什么而没有告诉我?” 闻言,乔悄眼里闪过幽黑,但很快她便垂下眸子。她的睫毛细而浓,遮住了眼里那流转的光:“我一直待在孔利身边,偶尔也听见过关于奚欢的一些事。他虽然外表文雅,可手段却比孔利更为狠辣,我是害怕你吃亏。” 秦红颜安慰道:“不会的,他对我倒是一直很好。” 秦红颜无条件信任奚欢,如果她连他也不相信,还能信谁呢? 乔悄虽然没再说话,可脸上对秦红颜与奚欢未来的担忧却是显而易见。 秦红颜本来是想与乔悄分享这一喜悦并且得到她的祝福,可乔听见后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让秦红颜心头如塞了块重石。 从咖啡店出来后,秦红颜独自走在街头。初冬寒风萧瑟,无端便能令人心情灰暗。 秦红颜知道,乔悄的话对她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自从给予她承诺后,奚欢来秦红颜家里的时间并不算多,他们无法像正常的情侣那般厮守,不能去逛街看电影,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当然,在秦红颜看来,这些都是小事,只要能和奚欢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 但唯一让她难受的,便是听着奚欢与付郁的消息。 午休时,秦红颜总会听见一些八卦的职员在谈论这两人的婚事。大家都知道付家家长对这婚事并不赞同,极力阻挠。于是各种版本纷纷出现:有说他们已经抵抗不住压力分手的;也有说两人恋情火&热,决定离开付家自己过活的;更有甚者还传出付郁已经怀孕,想要先斩后奏。 秦红颜每每听着,再想象奚欢与付郁在一起的亲密,便是忍受不住的难受。 秦红颜虽然信任奚欢,但终究是女人,逃脱不了嫉妒的干预。 她嫉妒付郁。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有人挡在了她的前方。秦红颜抬头,一眼便望见了沈盛年那流转着幽暗光泽的眸子。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全身的每个细胞都选择了逃离。但随即意识到如今时间是大白天地点是在大街上,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 秦红颜将双手放置xiong前,做出隔离的姿态:“你在这里出现,应该不是凑巧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沈盛年很诚实。 “秦姐,我很想你。”他说。 他的语气很平静,如同无波无澜的湖面。他总是这样,总是用很平静的声音诉说着对她的感情。可越是平静,越是真切。 倘若是奚欢说出这番话,秦红颜会感动。可是对沈盛年,她感情复杂。 她知道他喜欢自己,可是那种喜欢却让她害怕。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秦红颜直接道:“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 沈盛年却丝毫不在意:“没有关系,我爱你,这样就够了,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享受我的爱就好。” 秦红颜想起了他们第一次上课时,沈盛年说的那番话:他最喜欢鱼,而喜欢的方式便是将它吃下去。 而他爱她的方式并不是要让她快乐,而是将她困在他身边。 秦红颜想,自己可能是一辈子也无法与沈盛年沟通的。 “如果说,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做?”秦红颜问:“绑架我?囚禁我?还是……” “我不会做这些伤害你的事。”沈盛年打断了秦红颜的想象:“我只是想让你给我机会,想让你看见,和我在一起生活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 沈盛年望着秦红颜,那目光很深,像是瞬间望进了她的心里:“秦姐,我懂你,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懂你。你不要物质,不要权力,你只想要爱,很多很多的爱。而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爱,只有我才能给你没有瑕疵一心一意的爱。” 沈盛年的这番表白照旧是平静至极真诚至极的语气。 她不能怀疑他的这番话。他父母已经离国,他从不结交朋友,他的生活便是上学,放学,与她在一起。 他给她的爱,确实可怕,也确实纯净。 而他也确确实实是懂她的,懂她内心的渴望:得到许许多多的爱,弥补自己幼年的缺憾。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个少年与她很适合。但可惜的是,他不是奚欢。 秦红颜只想要奚欢的爱。 她照直说了出来:“我心里有其他人,所以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是奚欢律师吗?”沈盛年竟一口提及那个名字,让秦红颜猝不及防。 “没关系,我会等着。”沈盛年笑着,那笑容很和熹,和熹得与这初冬的冷清格格不入:“我会等着他和付郁结婚,等着你对他失望。秦姐,到那个时候请你记得,我随时随地都在。” 正文 31第三章(2)
  •   沈盛年的话一直回响在秦红颜的脑海里,经久不散。如同一只鬼魅的手,隐藏在暗夜中挑动着她的神经。那就像是一种魔咒,一种预言,令秦红颜时刻不安。即使是与奚欢在一处时,她也会禁不住失神。 秦红颜的模样引起了奚欢的注意,终于在这天,奚欢选择开口询问:“最近似乎有心事?” “没有,只是有些累,可能工作太忙了。”秦红颜选择用谎言掩饰。 问出这话时,奚欢正在打开她家的冰箱,却发现前几日他送来的甜甜圈秦红颜却没怎么动。 以前,再多的甜甜圈她隔天便能吃完——只要是他送的。 奚欢的眸子暗了暗,随即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最近那个沈盛年有没有来打扰你?” 秦红颜正拧开矿泉水往玻璃杯里倒,她一直看着水从玻璃底升到杯沿,才道:“没有,后来一直没见过。” 她隐瞒了那次见面,也隐瞒了那次对话。 奚欢与付郁现今的关系成为了秦红颜的禁忌,她不想与他提及这个话题。 闻言,奚欢关上了冰箱,冰箱内的冷气喷在了他的面颊上,似乎瞬间便积聚在他那双细长的眸子里。他清楚,秦红颜在撒谎。这些天,他都派手下跟踪着沈盛年。而前几天,手下报告说沈盛年在街上拦住秦红颜,对她说了一番话。 这应该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可是秦红颜却选择了隐瞒。 秦红颜与沈盛年之间究竟说了什么,这成为奚欢心头的一根刺。 更确切地说,沈盛年已经成为了他心头的一根大刺。 以前,秦红颜是从来不会对他隐瞒的,而他也能一眼看清她的内心。可是如今,他们之间似乎也有些隔离了。 当奚欢转过头看见秦红颜时,双眼内又瞬间充满了柔&软。他伸手抱住她,轻声道:“如果他再来骚扰你,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是的,是时候除去这根刺了。 一辆粉红色的法拉利停在G大大学校门前,付玲子正端坐在驾驶室里,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想要从里面找到那个心仪的身影。 自从沈盛年决定留下后,她也放弃了出国,跟着他进了G大。 之前,她偷偷跟着沈盛年,却无意中发现他搬进了那个名叫秦红颜女人所在的公寓。这个发现让付玲子嫉恨交加,要不是害怕沈盛年杀了自己,她肯定会冲上去撕烂那个秦红颜的脸。 幸好前段时间,秦红颜终于搬家,没再与沈盛年见面,付玲子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虽然上次在生日宴会上,沈盛年对她恶语相向,可她仍旧没有放弃。付玲子对沈盛年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爱,而是一种逐渐可怕的执念。 她一定要得到沈盛年! 不论是牺牲自己,还是牺牲他人。 付玲子想趁着沈盛年与秦红颜分手的时候趁机而入,于是特意在校门口等着,想要约沈盛年吃饭。 正在仔细用后视镜补妆,付玲子忽地望见了沈盛年的身影,忙开车到他面前,娇声道:“盛年,你晚上没事吧,我发现一家日本料理店,味道很不错,我们一起去吧。” 沈盛年单肩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晚上我有事,没空。” “有什么事啊?”付玲子开着车缓慢跟着他在街边行走。 “我要回去等我女朋友。”沈盛年毫不客气地道。 “是那个秦红颜吗?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付玲子咬牙:“她都搬家了,这么决绝,肯定是心里有了别人,你就放弃吧。” 沈盛年忽地转过头来盯着付玲子,冬季的天黑沉得早,付玲子看不清他的脸,却清楚地感受到沈盛年眼里那股阴郁。 她禁不住浑身颤粟了下。 然而转瞬之间,沈盛年便对她绽开个笑容。那笑容衬着他的玉颜,如三月天里,漫天清丽梨花盛开,那美景直击人心。 付玲子看得呆了。 沈盛年保持着那样美好的笑容,说出的却是最冷的话:“第一,她走多久,我就等多久。第二,我肯定会等到她。第三,就算是等不到她,我也绝对不可能用你这样的来将就。” 说完,他三两步便冲入了街边的小道里,进&入她的跑车驶不进的地方。 付玲子刚从沈盛年给予的惊艳中醒来,便被他恶毒的话语给伤到,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但,她虽然痛恨沈盛年,却是一种掺杂着爱意的上瘾的痛恨。 一切让人上瘾的东西都是痛苦的,例如毒品,例如辣椒,例如沈盛年。 她已经上瘾,欲罢不能。 付玲子抹去眼泪,继续开着车,跟着沈盛年离去的方向转悠。终于,在一处小巷里,她看见了沈盛年的身影。付玲子犹豫着,却迟迟不敢靠近。然而恰在这时,一辆遮住车牌的面包车飞快地驶去,忽地停在沈盛年的面前。接着,从里面冲出几个壮汉,动作迅速且粗暴地将沈盛年给抓上了车。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分钟内,快得像是一场幻觉。 付玲子被一切惊呆了,然而呆愣之中她却发现,那几个壮汉里有她熟悉的面孔,那是时常和奚欢接触的一个男人! 沈盛年觉得自己失策了。 为了躲避付玲子,他来到了偏僻小巷里,没提防竟被人暗算绑架。 那些壮汉对沈盛年很不客气,在车上就拳脚相向一番,看来指使者对他积怨已深。 当沈盛年被踹下车,推进一处偏僻的仓库时,他看见了西装革履文雅静致的奚欢。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奚欢的语气很是礼貌客气,仿佛是在迎接客人。 “你抓我来,可能不是想要叙旧吧。”沈盛年边说边打量着四下。 这里是个废弃荒僻的仓库,周围人烟稀少,就算是把他杀了埋在这也没人知晓。 估计这就是奚欢绑架他的目的。 “我是想请你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奚欢开门见山地道。 他没有说出“她”的名字,但是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好,当然可以。”沈盛年竟一口答应。 然而紧接着,他又做出苦恼的模样:“可是,就算你把我从她生活里剔除,可是我印在她心里的那部分你要怎么剔除呢?” 奚欢浮起笑容:“你不觉得自己太过自信了吗?” 沈盛年也浮起同样的笑容:“我和她的关系,比你想象中更加亲密。不是说,女人会一直记得自己最初的男人吗?” 奚欢笑着摇头:“你在撒谎。” 奚欢太懂秦红颜,懂她的冷清,懂她的专一,懂她身体的每一分气息。 所以他绝对相信秦红颜仍旧是处&子之身。 沈盛年也跟着摇头:“我没有撒谎——除了那一个动作,其余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奚欢收住了笑容,他的面上静如沉水,像是在用全部的表情来消化沈盛年的那句话。 时间一如既往地流逝,可是在奚欢整个人情绪的笼罩下,却像是过得异常缓慢,整个仓库死寂得令人胆寒。 终于,他重新笑出了声。 奚欢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忍俊不禁。那笑声ting大,在空旷的仓库中回响,到最后,那笑声里竟有了“嘶嘶嘶”的音调。 如同吐信的毒蛇。 在这样的笑声中,奚欢开了口:“打。” 他笑着对手下说:“给我往死里打。” 几个壮汉得令,立即卷起袖子露出拳头,刹那间,无数的拳脚都砸在了沈盛年的脸上,小&腹上,双&腿上。仓库里响起了拳头撞&击皮肉的声音,那声音听着便让人头皮紧缩。 沈盛年根本没有反抗,他只是任由他们击打着。他先是站着,之后被打得跪下,再后来变成躺卧的姿势。他没有躲避的动作,甚至于他张开双手任由他们攻击自己的小&腹。 没有惨叫,没有求饶,甚至没有痛苦的表情。这样的人肉沙包让打手们打得意兴阑珊。 终于,奚欢叫了停止。 此刻,沈盛年满脸鲜血,已经分不出那些血是从他哪处伤口流淌出来的。他的整张脸上,五官面目全都辨不清晰,只看得见鲜血以及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个大大的,诡异的笑容。 “你还想继续吗?”奚欢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问道。 就如同他所说的,佛珠最终会回到自己的手上。 沈盛年缓慢地撑起身子,累累伤痕让他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每一寸的移动对他的身体而言都应该是痛苦的,可是他的表情却仿佛在享受。 他最终没能成功站起,只是坐在地上,用手从后撑住身子。他从嘴里吐出一口血,缓声用一种阴而低沉的语调道:“我劝你打死我,如果你今天打不死我。那么,我会彻彻底底地,完完整整地,完成那个动作。占有她的身体,夺去她的心。” 沈盛年望着奚欢手腕上的佛珠,用一种必得的眼神。 是的,奚欢再次把佛珠拿回去了,但那只是暂时的。当他再次抢过来时,他会把那佛珠剪断,重新连接。从此,那佛珠便不是旧的佛珠,也不再认旧的主人。 奚欢安静地听着沈盛年的话,每听一个字,他的眼睛便冷一分。 到最后,他的双目仿佛已成了两颗冰珠。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夹住了沈盛年的胳膊,让他无法动弹。 奚欢取过一截皮绳,一步步向着沈盛年走来。 他那冰珠一样的眼睛,正盯着沈盛年那毫无保护的颈脖。 正文 32第三章(3)
  •   望着那可怖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皮绳,沈盛年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嘴角勾起了抹嘲讽的笑。 奚欢觉得这笑容格外碍眼,他想要,彻底地,消灭这个笑容。 消灭沈盛年。 奚欢直接来到沈盛年的身后,快速地用皮绳系上了他的颈脖。少年的颈脖纤细白嫩,被狰狞的皮绳一拧便拧出了血印。 “害怕吗?”奚欢问。 沈盛年颈脖被紧紧锢住,无法自由呼吸,因此他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也认不出:“正在害怕的人……应该是你……你……害怕我把她夺走……” 奚欢从后垂目望着沈盛年,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死物——他面前的人,将不会再有生命。此刻,奚欢身上的文雅全部消失,只剩下可怖的气息,像是凶恶的修罗。 他的双手在用力,青筋暴露,骨节处发出咯咯的响声。而沈盛年的脸逐渐变成猪肝色,他的颈脖疼得像是要裂开,他的xiong腔涨得像是要爆炸,他的大脑因为缺氧发出阵阵的昏眩。 他即将死去,可是嘴角却仍旧挂着那个嘲讽的笑容。 奚欢恨到了极致。 多年以来,他将秦红颜如珍似宝地供着,给她的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除了付郁的事情,他未曾让她受过半分委屈。同时他也将她的身子看得很重要,在那件事解决前,他会忍耐。她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真心对待的女人,也很可能是最后一个。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少年却告诉自己,他亵渎了秦红颜。在奚欢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与她已经做了许多事。 嫉妒像是染油的火,迅速燃烧。奚欢的眼里也是火,两团火牢牢盯住沈盛年,想要将他焚烧殆尽,要他挫骨扬灰。 沈盛年的意识在逐渐消失,听说,人在临死前,过去的一切都会在脑海中浮现。 而在这一刻,沈盛年的脑海里回想起的,却全都是秦红颜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她白&皙如羊羔的身体,他们最接近的那个夜晚。 回想起这些,沈盛年的脸上竟有了满足。 奚欢深吸口气,决定做最后一击,他要将这个少年的颈脖给勒断! 就在他双手开始用力时,仓库大门被人打开,一个内敛低沉的声音响起:“奚律师在忙吗?” 那个声音听上去很是闲适,仿佛他看见的并不是奚欢在杀人,而是奚欢在办公。 奚欢转过头,看见了逆光而站的沈昂。 最初的惊讶过去后,有几个壮汉开始向沈昂靠近。他们准备悄悄地将他制住,然后灭口。反正,杀一个,杀两个,都是一样的。 “别徒劳了。”奚欢对着自己的手下道:“沈经理既然敢单独来,肯定是有所准备的。” 沈昂敛目而笑:“不愧是奚律师,什么都能猜到。不错,我来之前便通知了我的一个警察朋友,如果十分钟后我还没有给他打去电话,那么他便会带着人赶来这里。” 奚欢放下了皮绳,仿佛安抚般地mo了mo手腕上的佛珠,问道:“沈经理是来救你侄儿的吧,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可惜你的好侄儿太不上道了,随便动了我的东西,我不得不出手。” 皮绳放开,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了沈盛年的xiong腔内,他的生命得以延续。 沈昂望了眼沈盛年颈脖上那像是被剜去一圈皮肉的红肿勒痕,目光沉下,可语气仍旧平稳如常:“他小,不懂事,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育,再不会给奚律师添麻烦。” 奚欢抬眼望向沈昂:“哦,沈昂律师还真的以为我会放他走?而且,就算是今天你能救走他,那明天呢?后天呢?总有一天他会再落在我手里。” 奚欢威胁的语气轻渺,但内容却很重。 沈昂当然清楚,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沈盛年身边,也无法次次都及时将他救出,所以他来之前便已经准备了法宝。 沈昂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道:“我想用这里面的东西交换他的命。” 文件袋被传递到奚欢手中,他漫不经心地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然而刚看第一眼,便像是被毒蜂蛰了般,表情有瞬间的扭曲。 “我想,这个东西应该比我侄儿的命更重要吧。”沈昂对那份文件的重量xiong有成竹。 奚欢阅读着文件,仿佛很专注的模样。可是看仔细了会发现,他其实根本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放或者是杀,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终于,奚欢闭上眼,细长眸子的形状本如流水般流畅,如今看上去却有些凝滞:“沈经理,你赢了。” 因为那份文件,奚欢决定放他们走。 沈昂上前扶起遍体鳞伤的沈盛年,道:“奚律师放心,我会对里面的内容守口如瓶。毕竟,我本就不是付家的人,他们的事与我毫无关系。” 奚欢抿嘴:“沈经理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经过这不算短的谈判时间,沈盛年从濒死边缘醒来,稍稍有了些力气。他对着奚欢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里全是鲜红的血:“放我走吗?你可是会后悔的。” 话音刚落,沈昂立即放开扶着他的手,沈盛年未曾提防,又再次摔倒在地。这次摔得够惨,令他忍不住哀嚎了声。 沈昂对着奚欢道:“奚律师放心,我回去也会好好教育他这个嘴贱的毛病。” 说完,沈昂重新拉起了沈盛年,快步将他拖离仓库,塞上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直到上了车,沈盛年才忍不住叫唤:“嘶,好疼,好疼,妈的,这群人太没有道德了,居然玩命打我,遭了遭了,肋骨估计都断了几根……叔,你怎么不早点来呢?” 其实沈盛年在小巷里便发现了自己被人跟踪,当即就悄悄用裤袋中的手机拨打了沈昂的电话。而沈昂也是通过手机的定位系统找到沈盛年的下落。 沈昂没理会他,只是故意甩了方向盘,将沈盛年颠得苦不堪言。 等听够了沈盛年的痛哭哀嚎,沈昂才训斥道:“你什么人不好惹,居然去惹奚欢,你以为自己是猫,有九条命?” “我有叔叔你啊,那不就等于有九条命了。”沈盛年赶紧拍马屁。 “追女人方法多的是,不急于一时。”沈昂似乎对他们仨之间的事了如指掌:“反正,以后不准再与奚欢发生正面冲突,否则我也保不了你,明白吗?” 沈盛年mo了mo颈脖上的勒痕,稍稍一碰便是火烧般的疼,这个奚欢果然够狠辣。不过沈盛年好奇的是,沈盛年拿出的究竟是份什么样的文件,居然能让这样狠辣的奚欢轻易放过自己? 他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可沈昂却道:“不该知道的事,就不要多问。” 沈盛年没再多说,可是双目里却有了精&光。 他知道,原来奚欢是有秘密的。而人一旦有了秘密,就有了弱点。 他必须将这件事调查出来。 在沈盛年死里逃生之时,付玲子也慌张地跑去找了付郁。她本来是想报警,可一想到那张熟悉的脸是奚欢的手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赶来找了付郁。 当付郁听完付玲子的诉说后,略肿的眼皮微微垂下,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姐,奚欢不会对沈盛年做什么吧,你快打电话问问啊!”付玲子焦急询问。 付郁回过神来,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男人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奚欢有分寸,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付玲子不信,只能忐忑地拨打沈盛年的电话,这次沈盛年却接听了,只是态度不好,很敷衍地便挂断了。 付玲子长呼口气,又疑惑:“姐,奚欢怎么会和沈盛年有关系呢?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啊。” 付郁垂下头,不言不语。 唐婉余一直站在阶梯上,将付郁与付玲子的对话全都听在耳里,她的双目中,有了幽黑的光。 自从奚欢无意中透露自己派人跟踪她的事情后,秦红颜便忍不住会时刻注意周围。这一注意,她便发现确实有许多跟踪自己的影子。 从她出门开始,一直到她回家,他们都一直紧随身后。 虽然跟踪的手法算是高超,并没有打扰她的生活,可秦红颜仍旧觉得难受。 就算是被所爱的人监视,那也是失去自由的。 而这天,她正在家里坐着,忽然沈昂拨打了她的手机,说是有事要与她见面,希望她能避过奚欢手下的监视,单独前来。 秦红颜本不想前往,可沈昂一句话却让她心惊肉跳:“奚欢对盛年出了手,他现在伤情很严重,我希望你能来看看。” 秦红颜了解奚欢,他虽然对自己很是体贴温存,但对惹到他的人,下手却很狠。秦红颜虽然并不爱沈盛年,可毕竟这件事是因为自己而起的,她害怕沈盛年会出事,便决定前去看望。 沈昂设想周到,派车来到秦红颜家,帮助掩护着她从地下车库离开。 最后,车将秦红颜送到了一间私人医院里。医院在郊外,环境清幽雅静,风景宜人,颇适合修养。 沈昂正在过道里等待着秦红颜。 秦红颜握紧拳,向着他走去。 正文 33第三章(4)
  •   既然事情已经闹成这样,秦红颜也不会天真地认为沈昂仍旧不清楚自己与沈盛年之间的纠葛。她甚至做好了被沈昂教训的准备,毕竟这种事虽然讲究的是两厢情愿,可她毕竟是成年人,在做错事之前有责任叫停止。 之所以没有过分责怪沈盛年,是因为秦红颜从开始便知道了沈盛年对她的爱慕。但她贪恋于他的陪伴,并没有远离制止,所以造成后面发生的一切。 而如今,更造成了沈盛年的受伤。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秦红颜感觉到愧疚。她在沈昂面前站定,ting直xiong膛,准备迎接他的苛责。然而沈昂却只是轻悠悠地叹口气:“秦小姐,盛年那孩子很固执,他的喜欢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长久的喜欢。” 沈昂说得很含蓄,但秦红颜全都听懂了,她的双目敛去了往日的冷冰,只余下了无奈:“就算是他再喜欢一件东西,也得问问那件东西喜欢谁。” “常人都懂这个道理,可是那孩子……”沈昂望着医院走廊,像是在对空气说着话:“那孩子从小就与常人不一般,ting孤僻,也没什么朋友。对什么都是可有可无的模样,我还以为他会这样孤僻到老,直到他看见了你……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是种困扰,作为他的长辈,我确实对你感到很抱歉。” 秦红颜本来是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没料到最后竟得了个道歉。 如果是责骂,至少她心里还会好受些,然而这番道歉却愈发加深了她的罪恶感。 而当秦红颜推开病房门,看见躺在病chuang上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沈盛年时,她心中的罪恶感更是成倍加深。 病chuang上的沈盛年双目紧闭,满脸伤痕,浑身都包扎着绷带,简直找不出一点完好的地方。 看来,奚欢是下了狠手。 沈盛年听见脚步声,不耐烦地道:“我说过,什么都不想吃,不要再问了。” 他的声音较之平时粗嘎沙哑了许多。 说完,沈盛年没听见回应,便睁开眼来。当看见是秦红颜时,整双眼睛都在放亮:“秦姐?你来了!” 秦红颜无法面对他那双充满着惊喜的眸子,只能移开眼睛,硬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不吃饭,是想饿死给我看,让我愧疚吗?如果是这样,我想你的算盘就打错了。” 虽然秦红颜知道奚欢对待敌人的狠毒,但同时也不会忘记沈盛年也不是省油的灯。之前,沈盛年多次使用苦肉计让秦红颜心软,于是她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再相信他的伪装。 沈盛年垂首,不再说话,也没有辩解。 “被我猜中了?”秦红颜想起他过去的多番计谋,深觉反感,忍不住便冷了声音:“我不会负责你的人生,所以以后也别想在我面前使用这些苦肉计。我已经把你看清楚,所以就算是你饿死我也不会感到半分愧疚。” 秦红颜也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她是来看望沈盛年的,然而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立即升起了无名火,忍不住便发泄了出来。 沈盛年仍旧垂着头,牙齿将嘴唇咬得发白。 正当气氛难堪之际,护士推着换药车进来为沈盛年换药。当她除下沈盛年颈脖上的白色绷带时,秦红颜不禁双脸发麻,头皮发紧——沈盛年的颈脖上有一道紫红得近乎发黑的伤痕,那痕迹深陷在他纤细白嫩的颈脖内,像是紧锢着的一条腐肉绳索,那一圈皮肉竟在发炎溃烂,只是望着似乎就闻得到腐臭的味道,看上去简直是怵目惊心! 秦红颜呆呆地望着,竟忘记了思考。 而当护士换完药,走出病房后,沈盛年才低低地说了句话:“我不吃饭,并不是想做给你看,而是因为……疼。” 是的,颈脖上的伤痕外表都如此恐怖,而喉咙内必定也是受伤严重,不管是说话还是吃饭甚至喝水都会令人痛不可当。 当反应过来后,秦红颜为自己刚才那番不近人情的话深深后悔。 她想要道歉,但却不知如何开口。踯躅良久,最终说出口的内容却是与另一个男人有关:“听说是他伤的你,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这些事。” 沈盛年的喉咙被伤到,声音沙哑难听,与他的外表截然不同,听上去有种怪异感:“不过是受伤,为了你,我连死都愿意。” 这不是情话,是事实。 然而这些话对于不能接受的人而言是种负担,秦红颜语带警告般地道:“以后我们真的不要再见面了,否则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在担心我?”沈盛年问,眼里有夺目的光。 秦红颜只是将眼睛望向病chuang柜头上的百合,努力刨除了声音中的情感,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冰冷无情:“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因为你而使得他惹上麻烦。” 闻言,沈盛年眼里那夺目的光碎开,如尘埃般纷纷扬扬落下。 他掩住眸子,半晌才发出一个音节——“哦。” 即使秦红颜知晓沈盛年善于伪装,可每次他做出这种模样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再说下去无所益处,是离开的时候了。秦红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时间ting晚了,我要回去了。” 沈盛年却在这时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听说,他派人监视着你。” “你是想说他这样让我失去自由并不是真正爱我?如果你真的想说这个,那大可不必多费唇舌。他那么做,只是想要保护我。再说了,”秦红颜冷笑:“你当初所进行的监视可比他的要下作龌龊得多吧。” 她的话音里有种冰冷的讽刺,直击人心,毫不保留。 而沈盛年像是被刺中般,许久才缓过气来,静静地道:“当初我监视你,除了满足自己的爱,还想着能够准确察觉出你寂寞的时候,然后去陪伴你——你总是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屋子里,而且又粗心大意,时常会摔倒醉倒,我只是想确信自己能在最危急的时候出现。” 秦红颜不能否认,在那段时间内,每当她出事,沈盛年确实在第一时间赶来,救她于危难之中。 “我只是在想,他这样监视着你,一定知道你很寂寞,可是为什么却从不在你寂寞的时候出现呢?”沈盛年问的是奚欢,问的也是秦红颜。 秦红颜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去。 她无法回答,任何答案对奚欢而言都是不利的。 是的,奚欢必定是知道她的寂寞。他之所以没来陪伴,是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有些事情比她更重要。而且,他坚信她是强大的,能抵抗住那些寂寞。 但真相是,他与她,都高看了她。 她抵抗不了,所以才会沦陷。 秦红颜快步离去。 她没听见的是几名护士之间的对话—— “为什么VIP病房那个小帅哥的伤这么几天都没见好呢?医生可是开出了最好的消炎药啊。” “当然好不了了,我无意中发现他并没有吃药,而且每天都故意让伤口沾水。” “他疯了吧?干嘛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 她没看见的是寂静的病房里沈盛年的双目。 那双眸子里,有着诡秘的无法言说的光芒。 秦红颜回家时照旧是由沈昂护送,避过奚欢的耳目,安全而隐秘地回到了家。到家后,她却没开灯,只是坐在沙发上,任由华灯初上,任由黑暗浸润了她的身体。 秦红颜的心情很乱,像是被猫扒拉过的毛线团,到处都是死结。 今天与沈盛年见面的事,她无法说给奚欢听,因为那就意味着背叛——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他人携手隐瞒着奚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这种事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沈盛年安静地质问秦红颜,为什么奚欢明知她寂寞却不肯来陪伴。 这个问题一直在秦红颜脑海中回响,撞&击,令她烦躁,悲凉。 其实在以前,奚欢是会安抚她的不安与寂寞的。 记得那时她还年幼,没去美国。而他风华正茂,年轻英俊又懂女人心思,自然引得许多女人喜欢。其中有个叫rose的混血儿模特,非常漂亮,人如其名,像是朵带刺的玫瑰。其实后来回想起来,那个rose与秦红颜长得倒是有三分相似,面孔都是带有侵略性的美。 当时奚欢向来不带女人回家,然而那个女人却是个例外,居然能随意进出奚欢的家。不仅如此,那个女人对秦红颜有敌意,把她当成了小女佣,使唤她做这做那,秦红颜时常与她发生争执。 奚欢对rose与对其他女人似乎也有不同,某一天,秦红颜竟在门前看见他们在车内接吻。 那是她首次品尝到了嫉妒的味道,隔天,在rose来家里再次使唤她时,秦红颜直接将一杯开水泼在了rose身上。 在rose的尖叫声中,秦红颜想,自己或许会被赶走。 她在睡前甚至收拾好了行李,思考好了购买去何处的火车票。然而即使如此,在睡梦之中,她也忍不住凄惶地哭泣。 奚欢回家后,看见的便是整齐穿着衣服,躺在chuang上准备听见他的逐客令便离开的秦红颜。 正文 34第三章(5)
  •   奚欢在chuang边坐下,明知故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红颜将脸埋在枕头里,声音窒闷:“提前收拾好,免得被你下令赶走时手忙脚乱。” 奚欢伸出手来,帮她一缕一缕顺着发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走你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红颜提醒他:“我差点就把你女朋友的脸给烫毁容了。” “她并不是我女朋友。”奚欢抬起手,秦红颜黑发柔&软光滑,如丝绸般在他的指尖流淌:“Jayne,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秦红颜觉得奚欢说得实在是太客气,她岂止是不喜欢那朵玫瑰,简直就是厌恶。她继续将头埋在枕头里,很久很久之后,才“嗯”了一声。 回应完了这个音节后,她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 然而奚欢的手掌却移到了她的后脑勺上,轻柔地拍着,像是一种安抚:“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和她往来。” 秦红颜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奚欢随口说说,然而从那之后,她真的再没有见过rose。那朵玫瑰就此消失,就像是从来未曾出现在她与奚欢的生命里。 也是从那时起,奚欢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女人——至少在秦红颜面前是如此。 直到,付郁的出现。 其实奚欢不是不懂得秦红颜的孤单,只是付郁的价值比她更为重要罢了。 正当她思绪浮乱之际,奚欢忽然来临,手里照旧提着一打甜甜圈。 秦红颜赶紧迎上前去:“你怎么来之前没打个电话。” “见到有家甜品店在卖新口味的甜甜圈,就想着买来给你。”奚欢笑着解释。 闻言,甜甜圈上的糖粉像是瞬间裹在了秦红颜的心上,掩盖住了他们关系中所有的苦涩。 总是这样的,当你爱着一个人时,可能前一秒还是无尽的苦涩,但看见那个人后,满心便全是甜蜜。 秦红颜心含欢愉地吃着甜甜圈,奚欢在旁安静端看。白色的糖霜沾在她的嘴角,令她的脸增添了丝纯真。 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怎么在家还穿着正装,刚回来吗?” 秦红颜眼皮一跳,然而很快,她便道:“没,刚才想出门去超市买点东西,正换好衣服,你就来了。”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掩饰。 秦红颜再次撒了谎。 奚欢安静地望着她:“红颜,什么时候你在我面前都要隐瞒了。” 秦红颜面上毫无波澜,但身体的血液却在翻滚。 “刚才,你去看了沈盛年是吗?”奚欢问,他的声音里并没有责怪与气恼。 秦红颜闭上眼,觉得头发丝里浸出了无数的汗珠:“原来,你都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的背叛,知道了她的谎言,她准备迎接他的惩罚。 然而等待许久,奚欢却只是叹口气,仿佛很疲倦的模样:“Jayne,我整天都忙着算计,忙着戴假面具,我很累。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卸下心防休息。我希望今后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再隐瞒,我不想与你之间还要进行这些算计。” 奚欢的话击中了秦红颜的心脏,她觉得疼痛,但那疼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奚欢。 诚如奚欢所言,他很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要牺牲尊严,要以假面示人。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而如今,却连她也开始欺骗他。 她垂下颈脖,无声地道着歉意。 “我在意的并不全是你在我面前撒谎,而是害怕你被人利用。”奚欢的话音中有沉重的力量:“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凭着沈昂的能力,他掩饰着你进出家门,怎么可能被我的人发现?” 秦红颜这才意识到这点。 没错,沈昂是只细心的狐狸,他做的事从没出过纰漏,但为何偏偏会在今天出现意外。 唯一的解释便是:沈昂是故意让奚欢发现的。 沈昂知道秦红颜不会告诉奚欢自己去看望沈盛年的事,而奚欢知道后,也会对秦红颜的隐瞒心存戒心。 沈昂想用这件事挑拨他们的关系。 想到这里,秦红颜觉得血液开始发凉——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生活里竟处处都是陷阱。 “沈昂算是老谋深算,然而他却忽略了一点。”奚欢目不转睛地看着秦红颜那完美的侧脸,声音里有种恍惚的柔意:“他并不清楚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并不清楚,你永远不会离开我,而我也是一样。” 他边说着,便靠近秦红颜,在他的唇最大限度接近她的脸颊时,他伸出舌尖,舔舐去了她唇畔的糖霜。 糖霜很甜,却不如她。 秦红颜是别人眼中的冰山美人,却是奚欢心里的甜美女孩。 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他对她也是,没有人能够将他们分开。 其实奚欢也对秦红颜撒了谎,在听见手下报告说她偷偷去看望了沈盛年时,奚欢体&内蔓延出了层层的妒意与恐慌。在他印象里,秦红颜似乎对除了他之外的事都是漠然的。而如今,秦红颜却肯为了沈盛年而欺瞒自己。 沈盛年在秦红颜心目中,有着沉甸的重量。 在吻上秦红颜时,奚欢做出了个决定:他要得到她,就在今晚。 已经不能再等了,即使之后她知晓了那件事会恨自己,他也愿意承受她的恨意。 奚欢唯一不能承受的,是她心里有另一个男人,是另一个男人得到本属于自己的她。 奚欢舔舐完那些白色的甜霜,开始深&入秦红颜的唇舌。他的动作温柔,带着成熟男人的节奏,能给对方也带来享受。他缓慢地将秦红颜压在了沙发上,他的唇在吞噬着她的,而手却在解着她衬衣的纽扣。他的动作毫不慌乱,带给她足够的安心。 秦红颜并没有抗拒——只要是奚欢想要的,她便会给予。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心。 她的衬衣被解开,只剩下白色的内&衣,那是纯净的白色,但与她的肌肤相比,却不值一提。秦红颜的皮肤如同日日被牛奶浸泡,白嫩得让人想要吸食。 最终,就连那纯净的白也被除下。他们在一起多年,然而这却是他首次见到她的身体。 完美得令他叹息。 奚欢也觉得奇怪,自己竟然有足够的定力在这样的完美前忍了这么久。 他在她的饱满上吸食着,那种触觉令秦红颜难受得紧,她只能用双手抓住他的发。她想要让他的头偏离,缓解那种特殊的难受,可是手上却使不出劲。于是,他的发在她指间伸展,刺刺的,像是有韧性的草。 而他的舌间,也有着刺,那种刺给予她的,是无法形容的悸动。 她化为一滩春水,想要迎接他。 正在奚欢喘&息着想要解开皮带时,门铃响起。 正文 35第三章(6)
  •   “有……有人来了。”秦红颜望住奚欢,双眼迷&离,一双美目上像是覆盖着水。 奚欢为她的模样倾倒,霎时忘却了所有,他贪恋地吻着她:“别去管。” 奚欢的唇是滚烫的,秦红颜的身体也是滚烫的,两人正在情深之中,根本不想理会那门铃。 然而那门铃却是锲而不舍地响起,并不急切,却显示着按铃人的坚持。 最终,连奚欢也觉出了烦躁,他吻着秦红颜的耳畔,用充满热度的声音道:“不管是谁,尽快打发他走。” 他还想要继续。 秦红颜整理好衣服走去开门时,只觉得每一步都是软软的,她的身体被欲&望给灌醉,每一根骨头都是酥麻。 当秦红颜打开门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门外站着的竟是乔悄。 只见乔悄面色苍白如纸,双目无神,而额头处还有一块红肿,伤口处正往外淌着血,看上去似乎是被人打过的模样。秦红颜直觉乔悄出了事,立马握&住她的手,急问道:“怎么了!这伤是谁弄的!” 乔悄的手冷得像是在冰里浸泡了一&夜,根本已经觉察不出里面还有温热的血液在流动。 与秦红颜的外刚内柔相反,乔悄是外柔内刚,就算是当初惹上了孔利,她也是咬牙承受,秦红颜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乔悄的表情只有用一个词形容——“万念俱灰”。 像是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 “是孔利吗?”秦红颜咬住下唇,冷声说出了一个名字:“是他对不对,是孔利那个混蛋干的是不是!” 是的,除了孔利,再没有人敢对乔悄动手。 只有他。 从开始到现在,伤害乔悄的只有他! 乔悄张口,想说什么,然而她仅剩的力气只够嘴唇蠕动两下,随即她便像是抽去骨骼般,瘫倒在了地上。 乔悄无论如何也不肯去医院,秦红颜只能赶紧与奚欢合力将乔悄给扶到chuang上歇息。 然而乔悄才刚睡下,孔利便来了。 秦红颜怎么也不愿意开门,她虽然知道自己斗不过孔利,可但凡乔悄在她家里一天,秦红颜便要护她周全。 听着那越来越大的敲门声,奚欢开口:“你应该知道,他不见到乔悄是不会罢手的。况且他现在也不过是剩下仅存的礼貌了,要是他想要进来,就算是铜墙铁壁也照样能砸了。开门吧,有我在,会劝住他的。” 秦红颜仔细思考了番,赞同了奚欢的话,便开门让孔利进&入。 孔利外表仍旧一如往常般沉稳,只是那双眸子戾气更重,而他的右手骨节处受了伤,像是狠力击打在硬&物上,皮肉翻飞。 孔利进屋后没有和他们多话,直接便往卧室里走。 秦红颜则挡在他的身前:“怎么,没打够,还想打一次?孔利你把乔悄打成那样还是男人吗?” 孔利似乎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秦红颜,你用脑子想想,我会伤她吗?我舍得伤她吗?” 秦红颜这时稍稍冷静下来,清楚虽然孔利时刻控制着乔悄,但这几年来,却从未曾动过她一根汗毛。而孔利右手骨节应该是愤怒之下,握拳砸在了墙壁上,以此发泄愤怒。 看来乔悄的伤并不是他造成的,然而秦红颜却不愿在孔利面前服软:“就算是你没有亲自动手伤她,可是这几年来,你还伤得她不够吗?!” 这话是事实,而这事实成功地刺中了孔利心头的软处。 他嘴角僵硬地撑起个怪异的笑容:“是啊,这几年来确实是我强逼着她留在我身边。可这还得多亏你这个好朋友,否则,我怎么能这么容易得到乔悄呢?说到底,害她的人当中,你也算是头一个吧。” 孔利的这番话没头没脑,秦红颜听得是一头雾水,可她却敏锐地觉察出某些事情的端倪。 秦红颜曾经多次问过乔悄,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离开孔利,然而乔悄每次都只是苦笑不语。秦红颜一直怀疑乔悄是有什么把柄被孔利握在手中,然而乔悄却一直否认。如今看来,这把柄竟是与自己有关?! “你什么意思?”秦红颜急问。 “激动的时候都少说两句,现在最主要是照顾好乔悄,看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觉得最好让她在这里住两天。”奚欢不动声色地站在孔利与秦红颜中间,递给孔利一个警告般的眼神。 孔利静下心来思索了番,觉得如果现在强行让乔悄回去可能会逼得她崩溃,也就赞同了奚欢的话:“好,我先回去,两天后再来接她。” 说完后,孔利也不顾秦红颜的追问,转身快步离开。 “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秦红颜只能转而询问奚欢。 “别钻牛角尖,不过是气话罢了。”奚欢安慰道。 被奚欢与乔悄的事一岔,两人间就算有再大的浓情蜜意也不得不停止。奚欢只觉得遗憾,在临走前,他紧紧地拥抱住秦红颜,像是要将她揉入身体里与自己合二为一。 “下次,咱们得换个安静的地方。”他的声音里有笑意。 秦红颜忍不住红了脸。 待奚欢离开后,秦红颜回到了卧室里,在chuang边坐下,守护着乔悄。 熟睡中的乔悄五官更加素净,让秦红颜仿佛瞬间看见了世间的美好。 秦红颜回想起了在孤儿院里第一次见到乔悄的事。 那时她初到孤儿院,性格孤僻,并没有朋友。而孤儿院就是个小社会,里面的孩子拉帮结派,形成小团体。秦红颜这种不合群的小孩,自然就成为大家欺负的对象。 他们分给她的饭菜都是最少的,而且还馊臭了。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秦红颜忍不住与分发饭菜的孩子头起了争执。孤儿院老师赶来询问事情缘由,然而所有孩子都诬赖是秦红颜撒谎。 秦红颜被老师罚去小屋子里静坐,小屋子是孤儿院里惩罚犯错孩子的地方,那里门窗紧闭,无法自由进出,只能孤独地待在里面。 秦红颜不怕孤独,她只是害怕饥饿。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饭。如今待在小屋子里,连水也没有一滴,她只觉得胃里像是有只手在抓挠着,难受极了。 天色逐渐变暗,在幽暗的房间里,又饥又渴的秦红颜虚弱到了极点,只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就此死去。 然而恰在这时,窗户被人从外推开,秦红颜缓慢地睁开眼,看见了月光之下的一张素净面孔。 那就是乔悄。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点,但是进不来,你快过来接着。”乔悄小声地对着秦红颜道。 虽然生活对年幼的秦红颜而言是那样残忍,可生存本能仍旧让秦红颜选择活下去。她爬到了窗户边,接过乔悄递来的馒头和水,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 那不过是无味的白面馒头和清水,然而对秦红颜而言,却是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餐。 之后的几天,乔悄都带着食物与水来给秦红颜吃。孤儿院的食物很少,那些都是乔悄从自己口粮中省下来的。乔悄每晚都会来,在秦红颜狼吞虎咽吃东西时,乔悄则对着月光自言自语。 她说,自己叫乔悄,五岁时父母出了车祸,意外去世,家里亲戚都不愿意抚养她,所以只能被送来孤儿院。 她说,她并不怪她的亲戚,毕竟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小孩,而抚养她成人是笔很大的开销,他们毕竟是凡人,有自己的苦衷。 “以后你别和他们对着干了。”在秦红颜出小屋子前,乔悄劝道。 秦红颜却没有答应,任何事都不能让她妥协。 出了小屋子后的第一天晚上,秦红颜将那个欺辱她诬陷她的孩子头狠狠打了一顿。她的眼神动作是那样凶狠,简直没人敢靠近。 从那之后,孤儿院里再没有人敢欺负秦红颜。 从那之后,秦红颜唯一的朋友只有乔悄。 秦红颜了解乔悄,她是个善良随和努力将浑浊的世界看得美好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如铃兰花般的女人,为什么却得不到自己应得的幸福呢? 正感慨着世界的不公平,乔悄睫毛颤动几下,随即缓慢睁开眼睛。 乔悄醒来后,失神地望着周围,一时怀疑自己在做梦。 “乔,你在我家,放心,他不会来的。”秦红颜安慰道。 乔悄伸手抚&mo着额头上的伤痕,笑容淡薄得快要消失:“他打算放我几天风吗?” 秦红颜给乔悄端来白粥,边看着她食用边问出了心中那块如巨石般沉重的疑问:“乔,你之所以留在孔利身边,是因为我吗?” 刚出锅的白粥散发着氤氲的热气,那热气令乔悄的表情模糊不清,然而看仔细了会发现乔悄端着的粥面出现了微小的晃动。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乔悄问。 秦红颜只得将刚才与孔利之间发生的争执对话说了出来。 “他的意思,应该是说他是透过你认识我的吧。”乔悄解释。 确实如此,孔利是奚欢好友,而就是在奚欢家里,孔利看见了被秦红颜带回家的乔悄。 一段孽缘就是这么开始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让秦红颜无法反驳,可她总觉得孔利的意思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秦红颜放弃了追问,因为此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额头上究竟是怎么受伤的?你和孔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悄的手再次抚上了额头上的伤口,而眼睛却望着空气,像是望着回忆:“你还记得胡毅吗?”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秦红颜当然记得。 在孔利这个人出现之前,乔悄总是忍不住在她耳边念叨这个名字。 “胡毅今天又穿了绿色的衣服,他穿绿色真好看。” “胡毅会做咖啡拉花,昨天为我做了颗心。” “胡毅拉了我的手,他的手可真暖和。” 虽然秦红颜从没见过胡毅,可从乔悄的形容中,她清楚胡毅是个令人感觉温暖与舒适的男孩。 是个很适合乔悄的男孩。 他是乔悄当时打工的咖啡店的小老板,虽然两人并没有正式交往,但胡毅与乔悄情投意合,羡煞旁人。 然而孔利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在秦红颜被送去美国后不久,乔悄便告诉她,自己与孔利在一起了。 面对秦红颜的询问,乔悄却什么也不愿意透露,只是从此之后,秦红颜再没有从乔悄口中听见胡毅的名字。 “是胡毅来找你,然后被孔利发现,他生气了?”秦红颜猜测。 “他没办法来找我。”乔悄摇头,动作缓慢而悲切:“他被孔利陷害入狱,至今还被关在监狱里,他找不了我。” 秦红颜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这些年来,他都被关在监狱里?!” 乔悄浑身都在颤抖,手,脚,嘴唇,双眼,都在颤抖着。 “是的……当时他为了我与孔利起了争执,可是他斗不过孔利……后来他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说要离开这里……我很伤心却也理解他……可是没想到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被孔利诬陷进了监狱……他给我打的电话也是因为孔利以家人威胁逼迫他的……红颜,是我害了他,是我……” 乔悄捂住脸,眼泪从五指指缝中流淌而出,源源不断。 她尽情地哭泣着,像是要将身体里的全部液体都哭出来,还给胡毅。 可是还不了的,他人生中最珍贵的时间都在黑暗的监狱中度过了。 那样温暖善良,那么前途光明的一个男孩,就这么毁了。 全是因为她,全是因为她! 乔悄想要就此死去。 秦红颜伸出双手,牢牢地拥抱住乔悄,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此刻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无能为力的。 经历了这一段的乔悄意志消沉,在chuang上整整躺了两天,什么也吃不下。 秦红颜担心她身体熬不住,便到超市为她买食材炖鸡汤。 正当秦红颜提着食材出超市准备拦下出租车回家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玻璃缓慢滑下,露出了一张白&皙无暇的面孔。 “秦小姐,我想和你找地方谈谈,介意耽误几分钟吗?” 正文 36第三章(7)
  •   是唐婉余。 秦红颜无法说不,因为在唐婉余问出这话的同时,周边就有几个大汉出现,将秦红颜团团围住。 硬碰硬,她没有任何胜算,秦红颜静下心来,顺从地上车。 在车上,秦红颜快速思索着,自己与唐婉余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她与自己谈话的话题,定离不开付郁与奚欢。 难道说,她知道了自己与奚欢之间的事? 正在疑惑中,车在一座茶楼前停下,她被带入了间包厢内。包厢古色古香,环境清幽,很适合聊天。 唐婉余并没有立即与她谈话,而是悠闲地泡着功夫茶。 茶香袅袅,却缓不了秦红颜心内的不安。 可再着急,也不能露出表面,否则便是输——这是奚欢教给她的。 于是,秦红颜也就平静地等待着。 唐婉余将茶杯放在手里,并没喝,只是深深嗅着淡淡茶香。良久,她开口赞道:“秦小姐,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秦红颜没说话,继续等待着唐婉余的下文。 她并不知道唐婉余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却知道她要说的话必定不会好听。 “我最喜欢的,便是与聪明人说话。”唐婉余放下茶杯,抿唇一笑:“那么,你就开个价吧。要多少钱,你才肯出卖奚欢?” 秦红颜微微皱眉:“你要我,出卖奚欢?” “你和奚欢的关系,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是他包&养的女人。”唐婉余这样对秦红颜与奚欢的关系下了定义。 对于这句话,秦红颜应该是愤怒的,可她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她就是传说中被包&养的情&妇啊。 “可是你应该清楚,奚欢这样的男人,对待女人是没长性的,他现在对你不过是短时间的迷恋,很快就会爱上别人。到那个时候,你人也没了,财也没了,岂不是很不划算?所以啊,还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多挣一笔。对于女人来说,钱可比男人可靠多了。” 唐婉余说着便对旁边的保镖递出个眼神,后者立即拿出一个黑色的现金盒,打开,里面装满了百元大钞。 “这只是定金,等事成之后,还有另外一半。”唐婉余优雅地笑了,像是非常笃定秦红颜会答应。 秦红颜并没有看那些刺激得人血脉偾张的钞票,而是执着地好奇于一件事:“你究竟想要让我怎么出卖奚欢?” “拿到你们在chuang上的亲密照,越不堪越好,然后去向我的女儿表明与奚欢的关系。并且告诉她,奚欢真正爱的人是你,和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她付家小姐的身份。” 这就是唐婉余的计划。 自从在家中听见了付玲子与付郁的对话后,唐婉余便对奚欢存了心,派人私下调查他,终于让她查出秦红颜的存在。 唐婉余并没有立即将这件事告诉付郁,因为她明白,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心软而愚蠢的,在没有亲眼见到赤&裸的真相前,付郁很可能会原谅奚欢。 于是唐婉余找到了秦红颜,她要让秦红颜出面去与付郁谈判,她要让付郁亲眼看见奚欢与别的女人上&chuang的照片以及听见情敌的侮辱。 只有这样,付郁才能彻底死心。 唐婉余相信金钱能解决一切问题,然而秦红颜的反应却让她碰了个软钉子。 秦红颜拒绝了,并且没有给她任何理由。 “别告诉我,你对奚欢是有真感情。”唐婉余冷笑出声:“如果是想要加钱的话,可以明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浪费彼此时间。”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因为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多东西都无法了解。”秦红颜觉得多说无益。 她站起身来想要走,却被唐婉余拦住:“不要假清高了,我打听过你的来历,不过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在那些个恶劣的环境中长大,必定是学会了不少下作的手段。不要告诉我,你这样的出生还会看重感情。” “孤儿”这个字眼刺痛了秦红颜,这是她一辈子都将背负的烙印。 是的,成为孤儿并不是她的错,然而她却要为此被人唾弃一生。 一股气从秦红颜的xiong腔急速上涌,她冷睨着唐婉余,眼里像是有冰锥直向着对方射去:“付夫人你说得真没错,我从小生活的环境确实复杂。但自从我见识到你们这群满嘴道德仁义,满肚男盗女娼的上流社会后,忽然觉得我以前生活的环境还不错。对了,最近付磊先生不是与影视红星叶妮打得火&热?据说房子都送了几套了,付夫人你应该做的是尽力去挽回丈夫的心,而不是跑到我面前来鄙视我的出身。” 秦红颜一向不是善于忍气吞声的人,如果有人让她受伤,那她也必定会让那个人陪她一起出血。 果然,唐婉余那张优雅的面具瞬间破碎,她伸出手来,直接向着秦红颜的脸颊重重扇去。 秦红颜眼明手快,赶紧后退,险险避开了唐婉余那大力的一掌。 唐婉余恼羞成怒,咬牙对着身边的两个保镖道:“还愣着做什么,制住她!” 那两个保镖如小山般高,轻易便将秦红颜按住。 秦红颜只能看着唐婉余向自己靠近,她的手腕上戴着那只老坑玻璃种翡翠手镯,当她挥手时,手腕上那处价值连城的白色成为刺目的光。 秦红颜闭上了眼。 就在唐婉余即将碰到秦红颜的脸颊时,她的手被人抓住。 “付夫人何必这么动气?”一个清朗的男音在秦红颜的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看见了那张时刻思念的容颜。 见到闻讯赶来的奚欢,唐婉余很快地敛下暴怒,重新坐回椅子上,将桌上的茶杯端起,啜饮一口。 时间长了,茶凉了,有些涩口。 “你消息ting快,看来这位秦小姐倒是你的心头肉。”唐婉余紧皱下眉头,这个动作不知是为了嘴里的苦味,还是心头的烦躁。 “付夫人说笑了,我只是不想因为你的误会而伤害到秦小姐。”奚欢安静解释。 “还要在我面前做戏吗?”唐婉余双眼凌厉:“我早就调查出了,你们俩的关系根本不简单。像你这样心怀叵测的男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接近付郁根本就是心怀不轨!我奇怪的是,你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让这个女人进HG公司,这算是大隐隐于市吗?还是说你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奚欢并没有回答唐婉余的问题,他只是玩味地说道:“是啊,像我这种心怀叵测的男人,付夫人自然是看得出的,毕竟……您有过经验啊。” 闻言,唐婉余的脸有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她便继续以冷笑掩饰自己的失态:“恭喜你还有心情还嘴,等我把你和这个女人的事告诉了付郁,你就等着心血前功尽弃吧。我早说过,门不当户不对,你怎么有脸高攀我们家?” “秦小姐是我故人的后代,我代为照顾她,仅此而已,我想小郁会相信我的这个答案。”奚欢浅浅地笑。 那一声“小郁”让秦红颜心中一窒,这是她首次听见奚欢如此亲密地唤付郁。 那么,在私下里,他也是这样唤付郁的? 小郁,小郁,小郁。 正当秦红颜脑海中混战时,奚欢转头对她道:“你先走,我要和付夫人说两句话。” 秦红颜只得先行离开。 待看着秦红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奚欢继续要求道:“付夫人,麻烦请你的两位手下也避一避。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还没有愚蠢到如此地步。” 唐婉余沉思片刻,同意了这个要求,将两名手下谴走。 接着,他们面对面坐下,唐婉余盯着奚欢的眼睛,直问道:“你应该知道,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让你成为我的女婿。” 奚欢伸出手指一下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的这一动作让茶杯中晃起了涟漪。 他的眼睛望着那圈圈涟漪,缓声道:“我只是想回答一个问题,关于——我为什么会让秦红颜进&入HG公司这个问题。” 自从见了唐婉余后,秦红颜整个人都变成了灰色。 虽然她明白奚欢的苦衷,也明白他是在做戏,但奚欢在众人面前撇清与自己的关系,仍旧让秦红颜感觉到浅浅麻麻的难受。 秦红颜时刻会迷惑,她和付郁,究竟谁才是第三者。 这段关系令她混乱不安。 而乔悄的状态更加让秦红颜痛心——每晚,她都会在睡梦中发出惊恐的尖叫。 在远离孔利的时候乔悄尚且如此,那要是回到了孔利的身边……秦红颜不敢想象那副场景。 这天,孔利打来电话告诉乔悄,说他过两天便来接她回去。 听见这话后,乔悄的双眼一点点地黯淡下去,到最后已经没有任何生的气息。 当看见那双眸子时,秦红颜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帮助乔悄逃走。 秦红颜不能再让乔悄再回到孔利身边,那样她会死去。 然而单凭她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秦红颜只能求助于奚欢。 她已经做好了被奚欢拒绝的准备,毕竟他与孔利关系匪浅,然而奚欢在听见秦红颜的请求后,并没有立即作答,只是站在落地窗前思索良久。 最终,他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乔出了什么事,你会难过是吗?” 秦红颜点头,重而坚定。 她只会比乔悄更加难受。 奚欢转身望着秦红颜,屋内没开灯,他逆着光,秦红颜只看得见他双目中的光,充满了chong溺。 “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要开开心心的。” 他的目光直接融化了她的心,秦红颜拥抱住他,只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他们能就这样度过天长地久。 时间很紧急,然而奚欢还是做好了准备,在隔天晚上,便开始了行动。 秦红颜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乔悄,因为根据之前的经验,乔悄总是对离开孔利这件事有所犹豫。 秦红颜决定帮她做出这个决定。 正文 37第三章(8)
  •   行动那天,为了避开嫌疑,奚欢并没有出现,只有秦红颜独自陪着乔悄外出。 他们想将乔悄转移到外地,之后再找机会送出国去。 秦红颜与奚欢同时也清楚,如果乔悄失踪,孔利上天入地必定会寻她出来。 唯一的方法,便是让乔悄假死。 秦红颜向乔悄提议去拜祭她的父母,乔悄同意了。乔悄父母葬在城东青城山的公墓里,两人到的时候天开始下着蒙蒙细雨,空气里有阴湿的气息。 乔悄父母的墓在瞭望台附近,那里的栏杆年久失修,早以摇摇欲坠。因为栏杆外便是危险的悬崖峭壁,不幸坠&落便会尸骨无存,因此那里已经拉上了警示条,不允许扫墓人登上瞭望台。 因为怕被乔悄发现,影响她情绪,孔利派来监视她们的人并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现身,只能在另一侧的阶梯处守着。 他们蹲守的位置,并看不见瞭望台的状况。 秦红颜与奚欢的计划便是让乔悄躲避在墓碑群中,而秦红颜则装作目睹乔悄情绪崩溃跳下瞭望台,待避过孔利的耳目后,再派人接走乔悄。 秦红颜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会让孔利迁怒于自己甚至对自己做出过激行为。然而奚欢却对秦红颜保证,说拼尽全力也会在孔利手下护她周全。 秦红颜并不害怕孔利的伤害,她只是爱听奚欢话中的关切。 事前,奚欢给了秦红颜一颗药丸,让她放在乔悄的饮用水中。 秦红颜本不想这么做,但奚欢却告诉她,乔悄很有可能怕连累她们而不愿意离开。秦红颜了解乔悄,她就是这样一个宁愿为了朋友牺牲自己的人。所以,她下了药。 在拜祭完父母后,药力开始发作,乔悄冰雪聪明,似乎觉察到什么,紧握&住秦红颜的手,声音带着源源不断涌出的疲倦:“红颜,为什么我头这么晕?你是隐瞒了我什么?” 秦红颜反握&住她的手,郑重道:“你放心,我和奚欢会尽全力帮你离开孔利的。” 此刻的乔悄已经无法站立,她蹲坐在地上。药力令她大脑不再听从指令,她只能慌乱地道:“奚欢不可能会帮我的,不可能……不可能……” 秦红颜正要解释,不远处竟传来了几道枪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在墓园上方回荡。 秦红颜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几个拿着手枪的气质阴狠的陌生男人便冲到她们面前。 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秦红颜顿时觉察出不对——刚才的那几道惨叫,很可能是孔利手下发出的。 她的猜测没有错,为首的男人用一种看待货物的方式看着乔悄,冷笑道:“好不容易才等着你落单,既然孔利这么宝贝你,那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舍得为你付出什么。” 说完,他们便开始来抓乔悄,秦红颜自然是拼命将其护住。然而那几人像是早有准备,拿出张带有刺鼻气味的手帕捂住秦红颜的口鼻。她只觉得眼前一暗,顿时陷入了昏迷。 昏迷中秦红颜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当年与奚欢共同&居住的屋子里,那间屋子的装修都是浅色系,看着便令人想起了家的温馨感。 秦红颜永远都记得那间屋子,在那里她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两年。 她直接走入了走廊尽头的书房,奚欢一直便是个工作狂,那是他最爱待的地方,也是她最爱去的所在。 她推门而入,见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奚欢。 世界上总有个人能让你微笑,对秦红颜而言,那个人便是奚欢。 她走上前去,投入他的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扎实,让她舒服得直叹息。 她就这么一直窝在他的怀中,直到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觉。 低头,她看见他正将那串向来珍视的佛珠戴在她手上。 “为什么?”她问。 他却没有做答,只是一根一根地将她紧握&住自己的手给扳开。然后,他转身推开落地窗户,竟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秦红颜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那不过是场噩梦。只是噩梦终究会醒,而现实的噩梦却会一直存在——醒来之后的秦红颜发现自己被绑架了。 她被关在一座山间的石砖屋里。 这里门窗紧闭,屋内光线昏暗,根本分辨不出白昼与黑夜,秦红颜不清楚自己究竟被绑了多少个时日。幸运的是,绑匪并没有为难她,他们给她足够的食物与水,没有打骂与侮辱,只是将她关押着,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也没有与她对话。但越是如此,越是让秦红颜心惊——她总觉得这群人会将她关押到生命尽头。 秦红颜一直坚信着奚欢会来救自己——他定会竭尽所能将她救出。每天入睡前,秦红颜都相信明早醒来奚欢便会出现。 但每天醒来时,迎接她的都是失望。 长久的无望逐渐变成了拉扯秦红颜神经的两只手,每一分钟都往两侧拉紧一些。 就在她的神经快要被拉扯崩断时,门外响起了打斗声。 秦红颜僵直着身子聆听,将舌尖都咬出了血。 究竟是来救自己的奚欢,还是来杀自己的敌手? 生与死,似乎就在一瞬之间。 门外的打斗声持续不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有人受伤,或者死亡。 屋内的秦红颜不断地吞咽着唾沫,紧张迅速在她体&内膨胀,她不知道门外是敌是友,此刻随便的一个动静便能令她爆炸。 就在她的情绪即将崩溃之际,有人用身体撞开了门。 当门被撞开时,秦红颜才发现此刻是深夜,满天的星光映照出了来人的身影——比她印象中高,比她印象中强壮,比她印象中更值得依赖。 那个少年捂住流血的手臂,额上全是因为疼痛而浸出的冷汗,他深深地看着她,唤出了那个熟悉的称呼:“秦姐。” 秦红颜设想过无数次被人营救的场景:被奚欢救,被警察救,甚至是被孔利救。 可她从没想过会被沈盛年营救。 然而仔细一想,又觉得沈盛年会出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似乎时刻都在她身边。、 神经松懈下来的唯一后果便是身心放松到极致,秦红颜就这么晕倒了。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睁开眼,她看见自己头ding上方的那张静美如花的少年容颜。他们似乎待在一片树林中,白蒙的月色像是轻薄的纱,罩在他身上,有种梦的味道。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食梦貘这种动物,那它们最喜爱的食物便会是沈盛年。 秦红颜觉得,沈盛年是自己的一场梦。分不清美与噩,只是虚幻。 他总会在她最需要人时出现,却又做出许多令她可怖的事。 她对他究竟是爱是恨是喜是怕,她也辩不清晰了。 “秦姐,你醒了?”沈盛年第一时间发现了怀中人的清醒。 秦红颜不动声色地从沈盛年怀抱中挣脱,然而刚一动,他便发出了“嘶”的呼疼声。 他的声音很小,但秦红颜还是注意到了,随即也发现了他右臂上深深的还在往外淌血的伤口。 秦红颜立即撕下裙边为他包扎止血,她从小受伤,做这些事时动作很熟练。 树林里很安静,只剩下偶尔的虫鸣以及沈盛年的叙述。 “这群人绑走你和你朋友后,又将你们的包丢在了墓碑旁的瞭望台上,就连警察都怀疑你们已经被他们丢下了悬崖。” “可是我不相信,可能说出来你会觉得可笑,但我就是有种感觉——我爱的女人还活在世上。” “我到处寻找你的下落,好不容易才寻到了这里,因为太过心急,也没通知警方,自己单枪匹马就来了。现在虽然把你救出了屋子,但也惊动了他们。那些人正满山寻找我们。秦姐,都怪我,太莽撞了。” 当沈盛年说完这番话后,秦红颜正好将他伤口包扎完毕。 她望着他手臂上属于自己的布料,直截了当问道:“往往说自己莽撞的人,偏偏便是最深思熟虑的。沈盛年,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秦红颜相信,凭着奚欢与孔利的能力,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出自己的下落,那么这个地方必定十分偏僻。 然而沈盛年却首先找了来,事情并不简单。 沈盛年也望着自己手臂上属于秦红颜的布料,状似沉思,但很快他便笑了。他笑的时候只翘起了右唇,露出了犬齿,月光下像是只倔强的小兽:“你猜得没错,我在你鞋跟里,安装了跟踪器……每一双都有。” 沈盛年以为秦红颜会愤怒,会鄙视,会仇恨。 但是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闭上眼,用比月色还轻的声音道:“为什么……来的人会是你呢?” 这句话应该算是根尖刺,但沈盛年早已练就钢筋铁骨,他讪笑着道歉:“真是对不住,抢了你心目中那位英雄的出场机会。” 秦红颜重重叹口气:“你来救了我,我却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是个差劲的人,你……真的不应该喜欢上这样的我。” “你确实ting差劲的,可是……”沈盛年津津有味地咂砸嘴:“就算你再差劲我也喜欢。” 正文 38第三章(9)
  •   是的,喜欢上一个人便是如此。即使对方再差劲,再不值得喜欢还是身不由主,情不自禁。 山林中昼夜温差很大,到了深夜,气温急速下降,甚至于他们说出的话竟在空中显出了白雾。 沈盛年褪下自己的外套,想要披在秦红颜身上,然而她却怎么也不肯受用。 “你是女人。”沈盛年道。 “但我不是一般的女人,我很强。”秦红颜反驳。 “但在我心里,你比一般的女人还要柔弱。”这么冷的气温里,沈盛年的眼睛反倒是暖的。 可不论沈盛年说什么,秦红颜始终不愿意接受他的衣服——失血的人本身体温就会下降,要是再不御寒,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你不要我的衣服,那就还剩下一个方法。”沈盛年提议:“我们抱着睡。” 沈盛年的这个提议有点趁人之危的意味,然而秦红颜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此刻唯一的活路。他们身边没有火,无法在原地点燃取暖;因为没有照明的光源,如果继续前进很可能会跌下山谷或者遇见种种危及生命的状况。 他们只能待在原地,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秦红颜只是犹豫了片刻,便下定了决心。她靠近沈盛年,主动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她只有用这种保护的姿势来催眠自己,让他们的拥抱摆脱男女之间的暧&昧情愫。 秦红颜装作满不在乎,也装作没听见沈盛年那一声满足似的叹息。 沈盛年顺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脸颊颇为清瘦,并没有多余的肉,因此压得秦红颜的肩膀生痛。他似乎有些兴奋,甚至与她聊起了天来。秦红颜并没有反感,在这样一个寂静得有些诡异的树林里,聊天才能让她不会胡思乱想。 “秦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 “是啊,比如你想要什么时候结婚,婚礼是中式还是西式,蜜月去哪里度,什么时候生小孩,一共要生几个小孩。” “没想过……难道你想过。” “当然,我打算二十二岁结婚,婚礼要中式的,蜜月要去巴哈马,二十三岁生第一个小孩,三年后生第二个,男女都可以,当然一男一&女最好。” “你想得ting仔细的。” “可,这些我设想的事情,都是和你做的。” “……下次你还是换个想象人选为好,这辈子,我们都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因为低温,也许是因为这种死寂的环境,因为是因为月色,秦红颜并没有发火。 她只是用冷酷的声音打破沈盛年所有的幻想。 “如果不是你,那这些做来又有什么意义?”沈盛年微微扭转头,将脸俯在秦红颜的肩膀上,很疑惑地问道:“秦姐,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会爱你爱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你是对我下了蛊?” 沈盛年的问话使得这段聊天无法再继续下去。 秦红颜只能淡淡道:“睡吧。” 夜逐渐深沉,气温逐渐下降,他们拥抱得也逐渐紧实。 这是多日以来,秦红颜最快入睡的一晚——不用再面对清晨醒来时席卷而来的失望——她已经被沈盛年给救出。 秦红颜感受到了浓烈的安全的气息,于是,一&夜无梦,安睡至天亮。 然而隔天当秦红颜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与沈盛年的姿势不知何时调换了——此刻的她正躺在沈盛年的怀里。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夜会睡得如此安稳,竟全是沈盛年的功劳。 秦红颜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是很厌恶奚欢之外的男人的碰触的,为什么偏偏在沈盛年的怀里,她竟感觉到熟悉与舒适? 已经没有时间去处理尴尬的情绪,整夜没能进食让两人饥肠辘辘。他们必须继续前进,寻找食物与水,更重要是寻找人帮忙。 根据沈盛年的说法,这里是距他们家上千公里外的大山深处,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已经失灵,他们只有靠着沈盛年来之前查看地图的大概印象往前走。山路难行,加上又下起了针尖似的雨,小径上全是湿滑的泥,每行一步便会耗费极大的体力。整个上午他们不过才行了几公里,便已经累得精疲力竭。 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山林,秦红颜问道:“你确定这个方向是正确的?” “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你平安出去。”沈盛年微笑着应道。 他的脸色有些异样的红,让整个人增添了股妖艳。 然而秦红颜一心只想早日走出这片山林,并没有注意到沈盛年的异样。 他们又再度走了两公里,秦红颜又渴又累,忍不住道:“我看得休息会。”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咚”的一道重物倒地声。 秦红颜猛然回头,竟见到沈盛年倒在了泥泞之中,她赶紧冲上前去,然而当她的手碰触到沈盛年的皮肤时,不禁大惊——他浑身滚烫! 秦红颜连忙查看他手臂上的伤口,果然伤口已经化脓,沈盛年因为感染而引起发烧。 “你疯了?为什么发烧了都不告诉我?还像没事人一样跟着我走?”秦红颜忍不住发火。 “我说过,会把你带出去的。”沈盛年连说出的话都喷着热气。 秦红颜咬着牙关:“沈盛年,你是故意的,又在使着苦肉计是吗?” 沈盛年没有反驳,只是笑着道:“是啊,我是故意的。如果我死了,你就会永远记得我,那多好。” 秦红颜盯着沈盛年,雨越发密集,扑在她脸上,扑得眼睛如针扎般疼,可她却仍旧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沈盛年忽然伸出右手,将秦红颜的后脑勺按下。秦红颜猝不及防,两人的唇就这样相触了。 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接吻,这只是最普通平凡的一个吻,只是唇碰触唇。然而沈盛年唇上的热度却像是烙铁,烫得秦红颜神经都快要卷曲。 在吻完她后,沈盛年竟晕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顷刻间便将两人的衣服淋湿。看着倒在泥泞中的沈盛年,看着前方仍旧没有希望的山林,秦红颜再次感到了无力。 然而仅仅只是无力,并非是绝望——似乎只要有沈盛年待在她身边,秦红颜便不会升起绝望这种情感。 秦红颜苦笑着momo唇——自己与这个少年,竟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了吗? 也罢,她的人生都经历过这么多的苦了,也不怕今天这一遭。 秦红颜深吸口气,将沈盛年拖起,让他整个身体压在自己身上,随后一步一停地往前走。 其实秦红颜很清楚,她这样带着昏迷的沈盛年前进并不妥当,他们很可能会一同死在这片山林中。同时她也清楚,最明智的方法便是将沈盛年安置在此处,她快步跑出山林去寻人帮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秦红颜都清楚,可是她做不到。 她无法让昏迷受伤发着高热的沈盛年独自待在落雨的山林中接受种种不可预知的危险。 于是秦红颜拖着百多斤的沈盛年继续前进。 雨持续地下着,两人浑身都是水,像是湿淋淋的两块布条。秦红颜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长路程,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双&腿的感觉。她浑身都麻木了,因为饥饿,因为寒冷,因为疲倦。她只是机械的,一步步地往前走。 天色逐渐阴暗,秦红颜开始耳鸣眼花,她身体&内所有的力气都已经消失殆尽,就连呼吸都已经是奢侈。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横亘在她前方,秦红颜抬脚想要跨过,然而她的意志对大脑下了指令,可双脚却再没有力气,就这么一瞬,倒在了地上。 而疲倦到极点的人一旦倒下,便再没有起来的勇气。 秦红颜趴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体,她觉得自己即将要死去。 在闭上双眸前,秦红颜看着身边随之倒下的沈盛年,竟感觉到庆幸。 至少,有人陪着她。至少,她不是孤独的。 实在是太过疲倦,秦红颜几乎是一倒地便昏睡过去。 她似乎睡了许久,而且做了许多的梦,天马行空,乱七八糟。而最后一个梦,她竟梦见了沈盛年。 秦红颜梦见自己躺在一张贵妃椅上,而沈盛年则半跪在地上,他垂头正亲吻着她的脚。 秦红颜只觉得自己脚上传来凉凉滑滑的触觉,痒得钻心,忍不住便想要挣扎。然而她双手双脚却像是灌了铅,根本无法动弹。 见她挣扎着,沈盛年似乎更为兴奋,竟对着她的脚半咬半舔起来。脚上那又痒又疼的感觉让秦红颜难以忍耐,她忍不住便叫出了声音。 然而这么一叫,她便彻底清醒过来了。 醒来的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沈盛年坐在chuang边,而她的双脚正放在他怀中。 现实与梦境相互交织,秦红颜回想起梦境中沈盛年对着自己的脚又舔又咬的模样,身体里忍不住产生一阵颤粟般的恶心,唾骂道:“变&态!” 正文 39第三章(10)
  •   骂出这话的同时,红颜忙将脚收回,然而脚上却传来尖锐的疼。 “别动,我在帮你擦药呢!”沈盛年忙按住秦红颜的双脚。 秦红颜冷静下来,这才发现沈盛年手上果真拿着药膏。 沈盛年将秦红颜的脚重新拉回怀里,认真涂抹着药膏,秦红颜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竟满是伤口,密密麻麻,斑驳可怕。 想来,梦里那痛便是药膏刺激的。可是,那痒又是怎么回事? 沈盛年自然不会告诉秦红颜,在她醒来前,他正抱着她的脚在亲吻。其实沈盛年本来没有这个打算,可当他看见那双洁白莹润的玉足时,忍不住生出想要抚&mo亲触的念头。 这也算是情之所至吧。 沈盛年只是告诉秦红颜,在她晕倒后没多久,一对农家夫妻便发现了他们,他们幸运地就此获救。而秦红颜因为拖着沈盛年在雨地中行走,消耗了太多体力,以至于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 沈盛年正在解释着事情的经过,一个憨厚朴实的老农妇走了进来,给他们端来了清粥。据沈盛年说,这便是救他们的恩人,唤作赵婶。 赵婶见到秦红颜苏醒,也很是高兴,忙道:“姑娘,还好你醒了,不然你家汉子可是要急疯了。你家汉子虽然年龄小,不过可会疼人,高烧还没退就赶着来看你,守你一&夜,姑娘你可好福气那。” 秦红颜明白赵婶是误会了自己与沈盛年的关系,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多做解释,只能笑着道谢。 赵婶还有农活要忙,放下清粥后便出了房间,沈盛年则继续为秦红颜的脚涂抹着药膏。他的表情很是认真,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竟有种成熟感,秦红颜边喝着粥,边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别看这里是深山老林,可有些药材却比城市大医院还厉害,赵叔赵婶找了一种黑乎乎的刺鼻的药膏给我抹上,几小时后就消炎了,而且愈合速度ting快,已经没事了。”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眼里有着调侃的笑:“秦姐,你是在关心我吗?” “礼尚往来,仅此而已。”秦红颜没怎么理会他,几乎是将脸埋在了碗里。 几天没吃饭,就算是普通的清粥野菜也如同是珍馐佳肴。 正在秦红颜努力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时,沈盛年忽地凑近她的脸,暧&昧地问道:“秦姐,你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都没有放弃我,其实在你心里,还是ting喜欢我的吧。” 秦红颜直接将脚抵住沈盛年的xiong膛,拉开两人的距离,面无表情地道:“如果我早知道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会就地把你给埋了。” 虽然两人已经脱险,可因为仍旧身处偏僻大山中,没有通讯设备与交通工具,所以暂时还无法与外界联系。 据赵叔赵婶说,离他们最近的小镇要走几十公里的山路。而沈盛年与秦红颜都是病号,还无法远行,只能在此处暂时住下修养。 离赵叔赵婶家不远处还有几家农户,都很是热情,还送来不少野味给他们补身体。闲暇时,几个农妇全都挤在秦红颜身边,道些家长里短。当然她们说得最多的便是夸赞“秦红颜家的汉子”沈盛年长得俊。 为了避免赵叔赵婶起疑,沈盛年便对外宣称与秦红颜是夫妻,两人和朋友来山里玩,结果遇到大雨,不慎走散。虽然秦红颜与沈盛年的穿着打扮气质一看便是女大男小,可山里的男孩差不多便是沈盛年这个年龄便会成亲,所以大家也没有提出疑问,反而都拿“女大三抱金砖”这句俗语来祝福两人。 秦红颜实在没料到,沈盛年在这里倒是蛮有人气。 因为客房只有一间,而且他们名义上是夫妻,所以每天便睡同一间屋。又因为山里夜晚湿冷,而棉被又仅得一chuang,所以秦红颜只能和衣与沈盛年挤在同一间chuang上。 也是到这时秦红颜才发现,自己并不排斥沈盛年的碰触。和沈盛年同枕而眠的几天里,秦红颜竟睡得格外踏实。 多年以来,秦红颜的睡眠状况并不好,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直到自己去某处旅游境地,看见了筑在山腰处的玻璃栈道。那玻璃栈道是透明的,人在上面行走,低头便是万丈悬崖,令人望之便冷汗如浆。而秦红颜多年来每晚入睡前便会经历这种感觉——忐忑不安,不知究竟哪一步会让自己跌下万丈深渊。 可与沈盛年共眠的这几夜,她竟是很快便入睡,梦中也觉得踏实安稳。唯一令她苦恼羞愧的,便是每天清晨醒来时,都会发现自己竟躺在沈盛年的怀里。幸好沈盛年年轻贪睡,每次都比秦红颜晚醒,给她足够时间从他怀中脱离。秦红颜只能万分庆幸,这样丢脸的事要是被沈盛年发现,她必定要选择与他同归于尽。 山里空气清新,土鸡野生菇类营养丰富,两人身体恢复得很快, 商量之下便决定隔天起程去几十里外的小镇。 在离开前,秦红颜与沈盛年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品都拿出来想要送给赵叔赵婶,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收下。不仅如此,听闻秦红颜与沈盛年要离开,赵叔赵婶当夜还特意拿了家里的存货,给他们做了顿丰盛晚餐。 席间,赵叔郑重其事地拿出了坛自己酿的药酒,说是补身特别有效,沈盛年觉得味道不错,便一口气喝了小半坛。赵婶见了,挤眉弄眼地笑了,悄声对着秦红颜嘱咐道:“姑娘,今晚你们小两口可悠着点,明天还得早起呢。” 秦红颜以为赵婶是在嘱咐她早睡,于是晚饭之后,便早早睡下。 这晚的秦红颜很兴奋,因为她终于可以回家去见到奚欢。想到奚欢,她嘴角便会忍不住绽开微笑。她想,见到自己,他必定会很开心。而他失了她的消息,必定也不好受。 秦红颜是自私的,她希望能见到奚欢茶饭不思形容枯槁的模样,因为只有如此她才能真切感受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除了想要见到奚欢,秦红颜还想要立马见到乔悄。虽然自从绑架后,她并不知晓乔悄的半分消息,但秦红颜想,自己作为一个无关人员都是安全的,那帮人必定也不敢动乔悄,说不准乔悄已经被安全救出。 就在这样的兴奋中,秦红颜逐渐睡去。 然而半梦半醒间,她忽然感觉到身上似乎压上了重物,那重物滚烫而灼人,且还不断发出喘&息声。当一双滚烫的手穿过秦红颜的衣服下摆与她的肌肤相触时,秦红颜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屋里并没有开灯,但山间的月色极好,好到她能完全看清压住自己的沈盛年。 只见他满面难耐的通红,双眼里像是盈满了水,整具身体都装满了欲&望。秦红颜也不是无知少女,前后一联系,立马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晚饭时那补身体的酒必定有那方面的功效。 赵叔赵婶肯定知道那酒的效力,可觉得他们是年轻夫妻,没什么大碍,便让沈盛年喝下。 这可是害苦了秦红颜,因为他们这层假关系,她也不能大声呼救,只能用力将沈盛年推开。 沈盛年则死死将秦红颜抱住,抵住她,摩挲着,声音里甚至带上哀求:“秦姐……我难受……给我吧……一次……就一次……我死也愿意……” 这种事就算是半次也不行! 秦红颜感受着身&下的硬&物摩挲,觉得整张脸红得快要熟透。 沈盛年见秦红颜始终在抗拒,干脆也横下心来,开始褪她的长裤。秦红颜大惊失色,赶紧用脚去踹沈盛年的小&腹,可还没挨近他的身体,双脚便被沈盛年给制住。沈盛年的力气原本就大,而此刻血气上涌,更是了不得,三两下便将秦红颜的长裤给褪下。 秦红颜一双纤长细腿彻底呈现在他眼前,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她的长腿已然尽在月色之下,身&下只余白色底&裤,沈盛年迫不及待地用唇舌去碰触那被白色底&裤包裹之处,碰触的刹那,秦红颜羞恼得恨不能咬断他的颈脖。 她伸手去chuang头,触碰到了一个搪瓷水杯,趁着沈盛年不备狠狠砸向他的头。沈盛年吃痛,下意识抬起了头。他的眼神里,有野兽般势在必得的光。 秦红颜与他对视着,一字一句地道:“沈盛年,别给我借酒装疯!今天你要是真敢对我做出什么,我就敢在这把你给杀了,之后我再给你抵命。” 闻言,沈盛年的眼神逐渐从狠硬变得柔&软,而他禁锢住秦红颜的手也逐渐松开。 秦红颜赶紧想要将脚从沈盛年手中抽出,然而就在快要解脱时,他按住了她的脚掌。 秦红颜怒目而视,正待发火,却见沈盛年垂头亲吻着自己的脚背。 他的姿势像是低入尘埃,令她的话全都堵在了喉中。而更让她呆愣的是,她的脚背上落上了一滴热热的液体。 是眼泪。 是沈盛年的眼泪。 他竟哭了! 秦红颜万分讶异,因此动作停滞,就这么任由沈盛年抱住自己的腿亲吻。 “我不怕死,要是能彻底拥有你一回,我死一百次一千次都愿意……可是我怕你有事。” 沈盛年低低的声音带着鼻音。 “秦姐,为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了。自尊,性命,前程,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你帮帮我,求求你帮我。” 正文 40第三章(11)
  •   屋内的月光流曳似水,倾泻在两人身上,冲刷掉所有的尘埃欲&望,呈现出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洁净。 秦红颜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沈盛年:他双目含水,眼里是一种在妖气与纯气之间转换的神色。他的模样很美好,美好得让人以为世上所有花是为他而盛开。 而真正让她的那颗心为之一动的,则是沈盛年那头略微有些自然卷的柔&软黑发——像是只幼犬,让人无法拒绝。 “秦姐……我快要死了……真的很难受……求求你……” 沈盛年哀着,求着,撒着娇,耍着横。平时那么逞强的一个人,到了此刻却又变成了小孩子。 秦红颜只能叹息。 他遇上她,是应了命中的劫数。而她遇上他,又何尝不是? 沈盛年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不是不感动的。此时此刻,他那样难受,像是中了万虫噬骨的毒,只有她才能解开。他曾经给予她陪伴,给予她希望,她理应回报。 凡事都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若是在平日里,秦红颜绝对不会答应,然而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大山里,在经历了生死边缘后,她的情感忽然超脱。 此时此刻此地,她只想让他停止难受,她只想要还债。 “我不能答应你那件事,但我可以帮你……解决……以另外的方式。”秦红颜字斟句酌地道。 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差点耗费了她全部的勇气。 闻言,沈盛年双眸立即涌出狂喜的光芒,那光芒像是罩过了满山的月色。 “但是你必须发誓,今晚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可以对外透露。而且,从今往后你绝对不能再碰我,连一根手指也不行。” 沈盛年答应得是如此迅速,好似即使她让他去死,他也眼也不眨便去了。 当秦红颜的手掌感受到那滚烫时,她觉得自己简直到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那滚烫像是会传染,瞬间她全身便燃起了火。那火是如此隐秘而难耐,将她所有的高傲都燃烧殆尽。秦红颜从没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事,就像是她从没想过生命中会出现这样一个纯净与妖异共存的少年。因为他,她的所有原则都被打破了。他是一只猫爪,而她的人生则成为了毛线团,被他搅乱得一塌糊涂。 这是秦红颜第一次做这回事,动作笨拙,她觉得根本不可能对他有所帮助。然而沈盛年却像是得到了至上的享受似地,发出了属于夜晚的声音。 他的声音令秦红颜难堪,她只能闭上眼让自己不再多想。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摆弄了多久,只觉得手酸得快要断掉。 可是沈盛年似乎还在继续,并没有结束的意思。 秦红颜忽然就恼怒了,想要反悔将手抽回,然而他却快速地将她的手给按回了原地。 继续。 继续。 继续。 沈盛年的手心似乎更加滚烫,还有薄薄的汗珠。而秦红颜的手贴在两处滚烫之间,像是快要被高温给烧融。不仅是她的手,还有她整个人,都像是抵不住那高温,快要融化。 终于,在她即将要被羞恼折磨得死去时,他做出了最后的释放。 而她的手躲闪不及,沾染了他。休整之后的沈盛年赶紧打来热水,亲自为秦红颜洗手。 在此期间,秦红颜始终在假寐。她确实是疲倦了,也确实想将这一切当成是个梦。 当将所有处理妥当后,沈盛年躺在了秦红颜的身边,他为她将棉被捂好,接着想要伸手环住她,然而试了几次,却还是收回了。 秦红颜虽然闭着眼,却清楚地感受到了沈盛年的忐忑与犹豫。 这样的犹豫如此可怜,秦红颜为止恻然。在他进行着天人交战期间,她伸出手来,环住了他。 她的手放置在他xiong口处,因此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体&内加快起伏的气息。而就在这时,秦红颜静静道:“刚才发生的事,都只是梦,是我还给你的一场梦。沈盛年,从明天起,我们互不相欠,希望再见面也能当做不认识。” 她的声音,比深夜的风,还冷,还冰,还无情。 当说完这番话后,秦红颜感觉得到,她手掌上属于他体&内起伏的气息,逐渐,逐渐,逐渐低了下去。 一&夜无话。 虽然两人谁都没睡着,可隔天照旧按时醒来。清晨与赵叔赵婶道别后,秦红颜和沈盛年开始翻越崎岖的山路。每往前行进一步,秦红颜便感觉自己离奚欢更近了一些。 而离沈盛年,则更远了。 其实秦红颜清楚,对于沈盛年,她注定是要亏欠的,昨夜的事情,根本还不了。她之所以要将话说得如此无情,不过是想要让他死心。既然无法与沈盛年在一处,那就必须让他断了念想。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昨夜的无情,其实是对他罕见的多情。 山路难行,沈盛年体力尚可,然而秦红颜毕竟是女人,走了两个小时便浑身是汗,精疲力竭,气喘吁吁。 “要不我们停下来歇歇吧。”沈盛年建议。 秦红颜望着前方还没有显出踪迹的小镇,坚定地摇摇头,她想要快点走出这里,快些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中。 与沈盛年在一起,总能让她觉得危险。那种危险并不是指字面上的意思,而是指他会将她扯离原先的世界。 可秦红颜有着蒲公英般漂泊的命运,却有一颗大树般扎根的心。 她只想要稳定,想要一个可以看得见的未来。她一向认为自己的未来便是奚欢,这是她始终坚持的信念。所以,她必须尽快逃离沈盛年,逃离这个很可能搅乱她未来的少年。 可沈盛年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你就这么急着想回去,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早点见到奚欢?” 秦红颜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往前行。她不想多做解释,她希望沈盛年能误会自己,能尽快对她冷心。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沈盛年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缓慢低沉。 “留着力气赶路吧,那些无聊的事情不要多想了。”秦红颜冷冷地道。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会令他生气,她没回头便感觉得到身后的低压。 然而秦红颜没料到的是,沈盛年会对自己出手。她正踏上一个土坡,他伸手将她拉下。秦红颜失去重心,整个人只能靠挂在沈盛年身上。他的双手是扶着她的腋下,手腕带着些许恶意,紧触着她的xiong。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我的,我还是能给你。”沈盛年的眼神带着迷恋以及迷惑:“可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秦红颜双手抵住沈盛年的xiong膛,几乎算是瞪着他:“你昨晚发过誓的,从今往后不能再动我一下!” “我反悔了。”沈盛年坦然:“就让我应誓好了,反正我的命都已经是你的了。” “誓言和你无关,和我有关。”秦红颜缓字缓句道:“如果你再主动碰我一下,车祸,火灾,溺水,什么都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你要不要相信?还是说你要我应誓?你要我死?” 当秦红颜说完这句话后,就连山谷中的风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沈盛年用一种复杂到悲凉的眼神将秦红颜打量到底,最终放开了她。 他们得以继续前进,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 秦红颜觉得自己很可怕,她是在拿着沈盛年对自己的感情作为要挟。 可是除了这样,她无法可想。 终于,在傍晚时刻,他们赶到了小镇上。在见到小镇人群的瞬间,秦红颜眼前一暗,霎时倒了下去。她太疲倦了,身体早已透支。 醒来时,秦红颜发现自己躺在小镇宾馆的chuang上,她第一个动作是垂头检查自己的衣物。 完好无损。 “放心,我再不会主动碰你。就像你笃定的那样,我不想你有事。”沈盛年的声音在黝黯的房间内响起。 秦红颜转头,才发现沈盛年在窗前的椅子上坐着。他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守护着她,不知道守了多久。 “你怎么不休息下?”秦红颜问。 “我想多看看你。”沈盛年的话与他的眼神一样专注:“以后恐怕很少有机会能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你了。” 一股莫名的酸楚在秦红颜的心里散开来。 如果有可能,她多想将自己分成两半,把其中一半分给沈盛年。 这样,她也就还清了。 正在两人沉默间,敲门声响起,沈盛年将门打开,沈昂走了进来。 沈盛年到了小镇,第一时间便给沈昂打了电话,而沈昂也立马起程赶来。 看见沈昂,秦红颜觉得恍如隔世。要到这时,她才瞬间回到了现实中。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秦红颜决定彻底忘记在那间山间小屋里与沈盛年发生的情感纠葛。 两人坐上了沈昂开来的车,准备前往机场,坐飞机回家。 一路上,沈昂都冷着脸在教训着沈盛年:“你胆子真大,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这么莽撞?整天好好的学不上,就跑来逞能英雄救美。可就算是想当英雄,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也得看看人家愿不愿意!” 秦红颜明白,沈昂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 是啊,她应了自己的名字,红颜祸水,差点就害死了沈盛年。 然而秦红颜不想再表现出自己愧疚,她摆出无所谓的态度,对着沈昂道:“沈经理,能借我下电话吗?我想打给奚律师,向他报个平安,免得他担心。” 秦红颜知道,就凭着沈昂这样的人精,必定早就知晓自己与奚欢的关系,她也用不着遮掩。 而且这句话也算是说给沈盛年听的。 她必须要更加无情。 沈昂停顿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有着淡淡的讽刺:“我建议秦小姐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打扰奚律师,毕竟,他正忙着筹备与付郁小姐的婚礼,恐怕没有空闲。” 正文 41第三章(12)
  •   沈昂的话就像是冰水,直接将秦红颜从头至脚淋了个透。她感觉到冷,然而那种冷有些虚无,仿佛自己是在梦里。 “怎么样,秦小姐还想要电话吗?”沈昂问。 “不用了,我仔细想了想,隔墙有耳,这世界上小人ting多的,我还是回去之后再打吧。”秦红颜道。 然而她说出的话并没有带给她回击的快&感,只有虚无的彷徨。 秦红颜只觉得整颗心像是悬在半空里,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她告诉自己,沈昂是奚欢的对手,因此他很可能是在骗自己。但他可是沈昂,怎么可能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欺骗自己呢。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那群绑架你的人在墓园的瞭望台上留下了痕迹,任谁都以为秦小姐已经被他们丢下了悬崖。而悬崖之下地形险峻,根本无法下去查看,因此就连警察也认为秦小姐凶多吉少。估计奚律师也以为秦小姐已经去世,伤心之下另娶他人也是情有可原的。”沈昂继续对着秦红颜描述着她离去那段时间内发生的事。 “就算别人不清楚我是否还在人世,但沈经理必定清楚吧,那你为何又隐瞒这件事,不告诉他呢?”秦红颜问。 沈昂却是答非所问:“那群绑架你的人行踪非常隐蔽神秘,要不是盛年之前在你鞋里做了手脚,估计就算是我动用全部关系也不可能找寻到你的下落。” 秦红颜锲而不舍:“沈经理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沈昂话语深沉:“秦小姐,有些事情追根究底伤到的却是自己。况且我说的话,你也不一定相信,我何必要讨这个嫌呢?” 沈昂这番话说得是语焉不详,颇有保留,这令秦红颜更加惶然。 她忽然觉得车内的空气窒闷不堪,便摇下了车窗,干冽的风扑在她脸上,迅速卷走皮肤的所有水分。秦红颜需要这阵风,她想要变成一个干枯的核,不再思考,只想蜷缩于土壤之中,永远扎根。 她同时也知道,至始至终,沈盛年关切的目光都围绕在她身上。 沈昂做事细致有序,知道两人疲累,便买了飞机头等舱供他们歇息。整个飞行旅程里,秦红颜也是紧闭着眼,将身体缩成团。沈盛年为她披上毛毯,为她端来热水,她都依他,任他,由他。 乖顺得如同一个没有思想的蜡像。 秦红颜一味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当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已经下了飞机,驱车来到了奚欢家门前。 她茫然地望向沈昂,沈昂清清嗓子,解释道:“我想你和他应该需要谈谈,所以自作主张把你送到了这里。” 秦红颜点头,道谢,下车。 在她离开时,沈盛年忽然唤了她:“秦姐。” 秦红颜转过头去,沈盛年目光炯炯,比这天的阳光更加耀眼:“我一直都在。” 她似乎有些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似乎又不明白,只是动动嘴唇,想要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奚欢的新家在城中一所高档公寓楼里,自从她去美国后,他也就搬离了原先的家,住进了这里。秦红颜其实对他的这种做法并不赞同,因为原先的屋子里有那么多属于他们的回忆,他竟可以就这么舍弃了。 其实仔细想想,她与他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只有那两年吧,之后的秦红颜都是靠着回忆那两年的温情过活的。 在她坐电梯登上奚欢家所在楼层时,众多的回忆纷至沓来。 收养秦红颜后,奚欢第一件事便是送她上学。秦红颜之前一向很排斥学校,因为她孤儿的身份,因为她破旧的衣服,总能遭到异样的目光以及欺辱。然而奚欢带给她的,却是一片新天地。他给她买了名牌的书包,名牌的衣服,将她打扮得美如玫瑰。他还去参加家长会,以她哥哥的身份。许多女同学都聚集在秦红颜身边,纷纷羡慕地赞叹道:“秦红颜,你多幸福啊,家里这么有钱,还有这么帅的哥哥。” 那是秦红颜第一次见到别人投给她的,羡慕的目光。 后来又逐渐长大,秦红颜陆续收到学校里男生的情书,她根本不想打开看,但又觉得随意丢弃会伤人,便偷偷拿回家藏在了chuang下的纸盒里。然而那天回家,却发现奚欢将那个纸盒拿了出来,正一封封翻看那些情书。 秦红颜顿时红了脸,忙冲过去将纸盒夺过来,吞吐解释道:“这个是……他们给的……我都没有答应。” “当然不能答应,都是些小孩子,幼稚得很。”奚欢下了评语:“我们家Jayne,要么就不谈,要谈就一定要找个好的。” 秦红颜坐在chuang沿,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奚欢,不解地问道:“哪种才是好的?” “像我这样的就ting好。”奚欢道。 秦红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同时又禁不住红了脸。 奚欢忽地将秦红颜抱住,她坐他站,她的脸埋在他的腰间,他的手抚&mo着她的发,轻声道:“我是说真的。” 回忆到此,秦红颜也站到了奚欢家门前。按响门铃后,奚欢来开了门。当看清面前的秦红颜时,他先是愣住,连呼吸都停滞的模样。之后,他突然伸手,将她拖入怀里。他的双臂如同铁铸成的,发狠发疯般地将她揉入怀中。像是要将秦红颜揉碎,将她的血肉全都镶入自己身体里。 “是梦吗?”他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颤抖过:“又是我在做梦吗?” “不,是真的,我没有死,我回来了。”秦红颜缓声道。 秦红颜想要推开奚欢说话,然而奚欢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她,只是牢牢拥抱着,像是害怕她再度消失。 他喃喃低语着,半是对着秦红颜解释,半是自言自语的模样:“我到处找你,放下所有事去寻你,却始终找不到……他们都说你已经出事,我不相信……可你一直没有音讯,我的希望全部落空,我的心全死了……” 秦红颜很冷静地打断了他的低语:“听说,你在准备与付郁的婚礼,是吗?” 奚欢的手有瞬间的放松,但很快,他便重新将她抱紧,甚至比刚才抱得更紧,紧得她呼吸不畅:“我接近付郁,是为了成为付家的一员,从而报复他们,这是我的使命,也是除你之外生命的全部意义……我以为你已经去世,万念俱灰。那时唯一能让我活下去的事便是报复付家,所以……我向付郁求了婚。” 秦红颜伸手环住奚欢的背脊,一下下地抚&mo着,她说:“可是我回来了,你会取消和她的婚礼是吧。” 回答她的却是沉默。 秦红颜仍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下下地执着地拍抚着:“你会取消的是吧,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和她结婚。” 秦红颜以为他的沉默会持续到天长地久,但奚欢的话比她想象中更快来临:“Jayne,婚礼已经订下,无法取消……请你等我。” “我还要怎么等你呢?”秦红颜在微笑,眼睛却是失着神:“你是要我做你的情&人是吗?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结婚生子,永远隐藏在见不得人的角落,永远当个被人唾骂的情&妇是吗?” 奚欢的唇凑近秦红颜的耳边,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我不会让你等多久的,很快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真的很快。” 秦红颜笑得更灿烂了,然而眼角却落下了泪水:“每个男人都是这样对情&人说的吗——我虽然无法和你结婚,但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只是我不太懂,如果你真的很爱很爱我,为什么你结婚的对象却不是我?” 秦红颜并不是不懂,只是她不愿意懂。 就像是沈昂所说的,有些事情追根究底伤到的却是自己。 “如果现在放弃,那么我多年的努力便会前功尽弃付之东流。所以Jayne,请你等我,只要一年,我答应你,只要一年就好。那时候我完成了自己的报复,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奚欢的声音像是种蛊惑,吹拂到秦红颜的xiong腔里,让她的心开出瓣瓣虚幻的莲花:“到时候,世界各地,我们四处去旅行。那时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陪到你厌倦也不离开。Jayne,只要一年,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只要等我一年!” 这是一幅很美好的画卷,也是秦红颜梦寐以求的画卷。奚欢就是奚欢,他了解她,他懂她的梦想。 可是。 秦红颜苦笑着想,可是既然他懂,为什么给她的却永远是虚幻的未来,而不是确切的现在。 “我已经……等了你好多年了,我累了。”秦红颜拿出身体里,甚至是生命里剩下的所有勇气,问了奚欢一句话:“你肯不肯和我走,不要娶付郁,放弃报仇,和我走。” 她给了他最后的机会,可他除了紧抓住她之外,什么也没有做。 秦红颜忽然觉得身体很轻,她将所有感情都投掷在这个男人身上,最后却一无所有。 她注定是朵蒲公英,随风飘逸,无所皈依。 奚欢的五指像是嵌入了秦红颜的皮肤里,疼痛从秦红颜的肩膀向着四面八方传递。 她仰头,头ding的灯光被眼泪晕染成了分散的光圈:“看来,你已经做出抉择了。没有关系,只要你需要,今后我还是会继续待在公司里,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复仇。” “只是从今以后,”秦红颜努力地压制住从身体&内涌出的酸胀,缓声道:“我们之间,就不要再有男女之情了吧。” 当她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奚欢浑身颤抖了,那一刹那的力量差点锢断了秦红颜的骨头。 可是秦红颜不在乎,她的心都已经裂开了,骨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和复仇,我两样都不会放弃。”奚欢说,他的声音很复杂,复杂得让人辨不出里面的情绪。 “可是你已经放弃了啊。”秦红颜觉得那酸胀甚至快要冲破她的喉咙:“从一开始,你就放弃了我,选择了复仇,不是吗?” 屋子里全是秦红颜安静的声音,在落日余晖中回响。 “我回来得早了一些是吗?那些人应该继续绑着我,直到你和付郁完成婚礼,度完蜜月,才寻个由头将我放走。那时我再回来,你却已经为了复仇而结婚。那是命运捉弄,怪不得你,由不得我,所以我只能留下,当你的情&妇。” “如果是那样,就谁也怪不得了。不对,还可以怪,怪那些凭空出现的绑匪。可是那些绑匪呢?到底去哪里了?我想这个问题,再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那些绑匪,被你雇来却冒充成孔利对手的绑匪,之后会被你灭口的。他们是受你所雇用绑架我,这个秘密,世上再不会有人知晓。” “但世事难料,我却在最关键的时刻逃了出来……真的是,不应该啊。” “当时你说要帮助乔悄逃离孔利,因为你不想让我不开心。那时我听见了,别提多高兴,因为我在你心里竟有那样的地位,足以让你背叛孔利。但事实却是,这盘棋从那时就开始布下了。” “很多人告诉我你为人狠辣,要我小心。我从不在意,并且告诉他们,你也许会对别人下狠招,却不会这么对我。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自信得可笑。” “你可知道,我被绑的这些日子,有多痛苦,有多难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害怕绑匪会对我不轨,害怕绑匪会杀了我,害怕我会一辈子呆在那里。我夜不能寐,头发大把大把往下掉,瘦得肋骨都mo得到。我每天都期盼着你来救我,却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你将我关在那里。” 秦红颜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奇怪,越是悲伤的时候,越是没有眼泪。 “我知道你很想要复仇,也知道自己应该支持你。可是要我亲眼看着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同chuang共枕,与别的女人情话绵绵,我做不到。” “你看我,这么爱你,但因为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我决定放手。” “你也应该学我,奚欢,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所以……放手吧。” 正文 42第三章(13)
  •   秦红颜并不愚蠢,将前后发生的各种事情联系起来,很轻易地便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奚欢一早便清楚他必须通过正式进&入付家才能得到自己所求,所以之前对秦红颜的承诺不过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只是想将她暂时稳住。之后,他借着帮助乔悄出逃的机会,故意安排人绑架了秦红颜。他想将秦红颜控制住相当长一段时间,造成她已死的假象。这样他便能安心无忧地与付郁结婚,待一年半载,再找个机会将秦红颜放出。那时木已成舟,他只消对着秦红颜倾诉衷情,剖白真心,说自己当时得知她的死讯万念俱灰,只想复仇,所以才另娶了付郁。而那时的秦红颜,只能痛恨命运不公,接着无奈等待他。 如此一来,奚欢便什么都能得到。 秦红颜不得不赞叹,奚欢果然是奚欢,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决绝。倘若不是沈盛年的出现,估计这天衣无缝的计划必定能圆满进行。 同时,她也只能暗叹自己痴傻。 难怪当时乔悄会大惊说奚欢不可能会帮她,秦红颜当时还暗暗责怪乔悄对奚欢误会颇深。如今看来,真正不了解奚欢的,竟然是自己。 如果说奚欢愿意帮乔悄逃离孔利,那他早就出手了。 如果说奚欢愿意不顾一切找寻到自己,那他早就找到了。 如果说奚欢愿意与她在一起,那他们也就早在了一起。 是的,只要奚欢愿意,她的梦想早已被成全。 而唯一的问题便是,他不愿意。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并不会下降,她们只是心甘情愿被欺骗。 要到这时,秦红颜才将一切看得清楚明白。曾经她的眼睛就像是被爱情泡沫模糊的玻璃,如今全被事实的钢刷刷得一清二楚。只是事实太过锋利,她双目被刷出了斑斑血痕。 悔不当初吗?痛不欲生吗?似乎都没有。秦红颜心头只剩下空茫的满地尘埃。 奚欢没有反驳,沉默地接受了她的指责。 他紧抱着秦红颜,苦涩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若是能放,早便放了,何必纠结到如今。 他就是,放不开啊。 “Jayne,我必须要复仇,这是我生存下去的意义。”奚欢说。 秦红颜明白他的意思。 他选择了复仇,放弃了自己。 他选择与付郁结婚。 当秦红颜走出奚欢的公寓时,天气突变,乌云滚滚,仿佛下一秒便会坠&落于地面。她觉得好笑,看来上帝果然是和自己有仇,就连她最艰难的时刻都不忘凑趣摆她一道。 本来奚欢想要送她,却被秦红颜拒绝了。秦红颜明白,此刻的奚欢正准备着与付郁的婚礼,人多眼杂,很可能就因为她与他的过于接近而出乱子。如果奚欢心心念念想要复仇,那她就成全他好了。 她的梦想已经碎裂了,何必还要让他的梦想也陪葬呢。 奚欢从没有亏欠过她,甚至于她的命都是他救的,他给了她所有。 除了……完整的爱。 即使不能爱,也不要恨,这是秦红颜的原则。 更何况,她是真的想要独处一番。 因为天黑欲雨,路上行人纷纷快步前进,踽踽独行的秦红颜倒成为了其中的异类。大雨是顷刻之间便落下的,大滴大滴,砸在秦红颜头ding,脸颊,胳膊处,砸得她生疼。 可是这一点疼,又如何与心上的疼相比呢?密雨很快淋透了秦红颜的全身,深秋的风趁势吹来,轻易穿透她单薄的衣衫,将冰凉刺&入她的骨缝。 秦红颜的嘴唇开始因为寒冷而颤抖,她下意识地环住双臂,脚步却仍旧保持着缓慢。雨水在秦红颜的脸上淌下条条水痕,如果她现在哭泣,没人能发现。 然而秦红颜却哭不出来。 据说小时候,林阿婆无暇照顾她,便将襁褓中的秦红颜放在摇篮里,她一哭便是半天,哭得嗓子都嘶哑。即使年幼无知,也懂得哭泣并不能招来大人的护佑,所以渐渐的,她便放弃了哭泣。 多年以来,她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深知哭泣没有任何益处,也逐渐地忘记了这一生理现象。 没有泪水的发泄,一股巨&大的情绪在她xiong腔内流窜,秦红颜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胀大的气球,临近爆炸边缘。 就在这时,落在头ding的雨瞬间消失,但并不是天停止了下雨——秦红颜目之所及仍旧是雨雾苍茫。 而是有人为她遮住了雨。 秦红颜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那种灼人的目光只有沈盛年能拥有。 她的猜想是正确的,沈盛年褪下自己的外套,用手撑在秦红颜的头ding,为她遮住漫天大雨。在秦红颜进&入公寓前,沈盛年扬起那张比阳光更耀眼的脸对她说“我一直都在”。他信守承诺,一直等待着秦红颜从奚欢公寓出来。 “没有用的,就算是没有他,我也会有别人,但终归那个人不会是你。”秦红颜并没有看沈盛年一眼,艳丽双眸如同镜子,照映着漫天大雨。 “没关系,我一直都在。”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句话。 秦红颜忽然像发了疯似地推搡着沈盛年,她的声音在雨雾里显得更加激动:“沈盛年,你怎么能这么下贱,我已经说了无数次请你不要靠近我。你耳朵聋了,听不见吗?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缠着我会让我觉得很恶心,我现在每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你滚!滚!滚!” 沈盛年并没有滚,他只是面色平静地继续拿着外套想要遮住秦红颜。为了替她遮雨,他浑身都已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他的双眼被雨水冲刷得亮而灼&热。 待沈盛年靠近时,秦红颜便狠狠地推开他:“滚,不要接近我。” 他的外套在推搡中不慎掉落在地,迅速染上了泥,就像是他被践踏的心。 秦红颜闭上眼,不想去看,也不愿去想。她做得这般绝情,不过是想逼着沈盛年离开。他应该离开的,他必须要离开。秦红颜有预感,如果沈盛年留下,后果将无法预料。 果然,她听见了沈盛年离开的脚步声。 最终,秦红颜还是达到了目的,逼走了沈盛年。她应该高兴的,可却不知道,为何身体里却像是生出了无数的细丝,被离开的沈盛年牵扯着。 那瞬间,黑暗与潮湿迅速向着秦红颜扑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只剩下黑暗与尘灰。她终于理解到,什么是比死亡更艰难的生存。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沈盛年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秦红颜低着头,雨很大,在地面蔓延出小片水流。她看见水流表面倒映着她与他的影像,似模糊,又似清晰——奚欢站在她身边,替她撑伞遮雨。 沈盛年并没有走,而是见遮雨的衣物被溅得脏污,便跑去买了把伞。 他说过的,他一直都在,从不会离开。 “别闹了。”他对她说,语气中有着浓浓的chong溺,像是面对一个让他无可奈何的小孩。一个驻扎在他血肉中的小孩。 沈盛年的话音是那样温柔,像是毛毯,盖住了秦红颜冰冷的身体与灵魂。 秦红颜本是想着逼沈盛年离开,然而此刻却再也装不出冷酷的模样。 天地之大,肯陪着她的,也只有沈盛年了。 她不要再去想什么伦理道德,不要再去想对或者错,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不让自己崩溃。她背弃了自己的誓言,任由沈盛年重新靠近自己。 她的世界已经临近崩溃,他是ding天立地的支柱。 秦红颜再没有拒绝,她任由沈盛年为她撑住伞,缓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车内的沈昂安静地望着两人的背影,脑海里想的却是刚才自己与沈盛年之间的对话。 “你觉得,为她做了这么多,值得吗?” “当然值得,她可是我的宝贝。” “你可得想好,她比你大了整整十岁。” “叔,你觉得年龄之类的东西对我而言重要吗?” “有时候我在想,秦红颜上辈子不知道是怎么修的,居然遇到了你和奚欢两个机关算尽的男人。” “叔,我和奚欢可不同,我可舍不得伤她的。” “哦,那又是谁让我控制住那群绑匪,令奚欢不知道秦红颜已经逃离的事?又是谁故意让人在手臂上划了一刀,在美人面前邀功?又是谁故意让伤口感染,让美人心存愧疚?又是谁一路规划路线,带着美人往自己设计的坑里跳,还找人扮演了一对热情好客的农家夫妇?对了,还有那催&情酒的事,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叔,我这都是为了她好,你想啊,要是她跟了我,这辈子被我chong着护着,不定多享福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奚欢是不一样——你脸皮比人家厚。” 沈昂再度看了看两人背影消失的方向,心内破天荒地对秦红颜生出了丝丝愧疚。 他把沈盛年介绍给秦红颜,可把她给坑惨了。 当然,此刻的沈昂并没有想到,很多年后,他会被秦红颜给坑回来。 正文 43第三章(14)
  •   奚欢站在落地窗前,如同一具完美的雕像,纹丝不动。 窗外的世界,是白茫茫的大雨,淹没了视线,仿佛天地都快被摧毁的模样,如同世界末日。 他想,如果是世界末日那也很好,这样就不用背负那么多的仇恨,也不用割心挖肺似地放弃她了。 手机铃声不知响了多久,奚欢这才慢悠悠地接起。 那边传来孔利半是戏谑半是警告般的声音:“还在休息吗?通知你件事,你女人刚被那个叫沈盛年的小子接走了,看情形,那小子估计快要成功攻陷你女人了。怎么,难道还是无动于衷?” 奚欢的手倏地收紧,仿佛所有的情感都聚集在了手掌之中,那情感如此强烈,令他的手指骨节都泛出了白,像是顷刻之间便要破肉而出。 “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把自己女人抢回来,顺便再夺了那小子的性命。”即使没见到孔利,奚欢也能想象中此刻他眼中的戾气。 是的,他应该立即赶去,将秦红颜夺回自己怀抱,将沈盛年给除去。 他确实应该这么做。 雨愈发大了,天地之间忽地亮起一道刺目白光,伴随着可怖的噼啪雷电声,像是要将天空撕扯成两半。 这情景像是只大手,猛地将奚欢给拉扯进时光隧道。 奚欢像是瞬间回到了多年之前,幼小的他站在那豪华而冰冷的大宅里,听见了母亲那发疯般的惨叫。 “不要!放开我!放开!” 她叫得那样凄惨,然而却没有打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那男人像是只最残暴的野兽,撕扯开她的衣物,双手蹂&躏着她的身体。他根本没有将她当成是活物,只顾狠狠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她光洁的身体暴露在雷电之下,像是最无助的羔羊。而她身上的男人,则是嗜血的野兽,沾染着恶心的粘液,撕咬着羔羊。 年幼的奚欢想要冲上去拯救母亲,他要打,要踢,要撕咬那只野兽。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嘴被人捂住。奚欢抬头,竟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他呜呜地摆着头,示意父亲去拯救母亲,去杀死那个男人。 可是……父亲看也未看chuang上正在发生的罪恶,只是抱起他,快速而悄然地下了楼,将妻子留给了那只野兽。 奚欢的脸始终面对着那张chuang,所以他清楚地看见母亲也发现了他们。 她亲眼看着丈夫弃自己于不顾,亲眼看着儿子目睹了自己受辱的经过。她的双目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悲哀与绝望。 她身上的男人在此刻进&入了她,那个动作像是巨&大的铁锤,将她眼里所有的情感都击成碎片。 直到她眼里最后的一缕光也散了,她的双目从此再没有过神采。 奚欢永远记得母亲的那个眼神,每当想起,浑身便像是着了火,他想要扑向那个男人,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可是他太弱小,而那个男人太强大,他只能暗自忍耐,等待时机。 那恨意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淌而减弱,反而越来越浓烈,浓烈得如同滚烫的岩浆,融化了他的骨血。 他筹划了这么多年,为的便是报复那个男人。从那个雷电之夜起,他生存的唯一意义便是复仇。他的世界从那时起便是漆黑一片,而秦红颜则是他唯一的意外的光明与快乐。 而如今,为了复仇,他不得不暂时对这光明与快乐放手。 奚欢紧握的双手逐渐放开,俊雅的面庞聚集起了志在必得的光。 是的,他只是暂时放开,等一切结束,她仍旧会是他的。 她注定是他的。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继续劝你了。不过,人生苦短,和所爱的女人在一起才不算枉费时光。”孔利说完后,便挂上了电话。 此刻的孔利正坐在一家餐厅里,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对面的咖啡馆里正在送餐的乔悄。咖啡馆人ting多,她忙得头发都散乱了,落下的一缕恰好就在颈脖处拂动。孔利忽然觉得,那缕发勾拂的不仅是她的颈脖,还有他的心。 孔利知道乔悄还在痛恨自己隐瞒着她迫害了胡毅,所以他并没有着急着将她抓回去。 几个月前,奚欢来与他商量,要他帮忙做戏绑架秦红颜。孔利卖了奚欢一个人情,派人假冒自己的对手,分别将秦红颜与乔悄绑架到不同的地点关押。之后又特意让人放松警惕,让乔悄自行逃出。 逃离自己的乔悄跑到了邻市来,在一家咖啡店里打工。这几个月里,他始终都隐藏在暗处观察她,明里暗里派人给她穿小鞋,想让她知道离开他的庇护,她将过得艰难困苦。然而乔悄却始终快乐如一,即使穷困得被房东赶出门,脸上却始终不见愁容。 她快活得如同一只飞出鸟笼的金丝雀,就像是只要离开他,做什么她都愿意。 孔利气得想要将乔悄重新绑回去,可是却又舍不得她脸上淡雅无郁的笑容。曾经的他就是被她脸上的这种笑容所迷惑,才会发生之后的故事。 他是爱着那个笑容,也想继续看着那个笑容。可是他忍得,他的身体忍不得了。 孔利决定就在今天晚上,他要把她欠下的债,都要回来。 奚欢今天注定很忙碌,孔利的电话刚挂断,门铃便不耐烦地响起。那声音很急躁,就连孔利听着都不觉得皱了眉。 他走过去将门打开,唐婉余直接冲了进来。 即使有司机与专车接送,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赶路,她昂贵的名牌衣服上也难免沾染了雨点泥点。然而唐婉余却没时间去料理自己的狼狈,待奚欢关上门后,她直接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又回来了!你不是想要和小郁结婚,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放她回来?奚欢,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这婚礼到底要不要继续?” “你别激动,她在这个时候回来,是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并不会影响我和付郁的婚礼。”奚欢缓步来到厨房里,为唐婉余倒了杯热水。 热气从瓷杯里氤氲出来,看着应该是暖意横溢,然而这点暖意并不能融化两人间冷硬的气氛。 唐婉余并没有接过瓷杯,只是伸手一格,精心修饰的双眉竖起:“奚欢,为了让你和小郁结婚,我可是费尽心思,你可不要出什么差错!” 本来付磊怎么都不同意奚欢与女儿结婚,然而这几个月里,唐婉余暗中布置,令付磊对奚欢的印象大为改观。 她先是在付磊食物中下药,令他在独处时心脏病发,又通知奚欢,令他赶去将其送&入医院。 如此一来,奚欢便算做付磊的救命恩人。有了这层关系,又加上唐婉余的枕头边风,付磊勉强同意让奚欢进&入HG公司协助自己管理。 而之后,唐婉余又利用自己娘家的势力与资源,让奚欢在短短几个月里便有了惊人的业绩。 付磊见女儿态度坚决,又见奚欢确实是可造之材,假以时日便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深思熟虑之下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而付老爷子身体出了状况,又去了美国疗养,也无暇管这些事,任由小辈去张罗。 这几个月里,唐婉余为了这门婚事忙前忙后,好容易让付磊同意。可到了要紧关头,秦红颜却忽地出现,这令唐婉余震怒惶惑,也顾不得大雨倾盆,直接便找上门来质问奚欢。 见唐婉余并不领情,奚欢也不做勉强,将那瓷杯放置于唇边,啜饮着。温热的水流淌入他的食道内,可他说出的话仍旧染着冷意:“帮我?付夫人可别说得这么好听,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唐婉余被他的话一噎,声音里也挟带着厉色:“就算是各取所需吧,你也应该记住答应我的话!奚欢,要是我出事了,你也别想好过!” “放心好了,有我在,付夫人你绝对不会出事的。”奚欢xiong有成竹。 唐婉余却始终惴惴不安:“可她在HG公司里,整天在付家的人跟前晃悠,总有一天会出事,不如……” 她并没有往下说,而是拖长了尾音,那尾音里含着犹豫。 奚欢将瓷杯放在玻璃茶几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他面上含霜,嘴角的笑意显出了阴恨的意味:“我劝付夫人不要自作聪明,要是她出事,我也会让你陪葬。”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唐婉余烦躁地揉着颈上的真丝围巾。 “付夫人能这么想最好。”奚欢重新恢复了淡雅若竹的君子模样,与刚才的狠厉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唐婉余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既然已经要和小郁结婚,那应该就和秦红颜说清楚吧,以后别再往来了。” “不可能。”奚欢斩钉截铁地拒绝:“对她,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唐婉余大惊失色:“难道你是想要她成为你的……情&妇!” 奚欢与唐婉余对视,目光幽深:“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付夫人你无关。” 唐婉余在慌乱与气恼中夺门而去。 奚欢重新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雨,仍旧连绵不断。 他想,即使这么多的雨,也冲刷不净他的罪恶。 他已经坠入地狱,无法挣脱。 正文 44第三章(15)
  •   淋了大雨后,秦红颜回家便开始生病。先是一场高烧,高烧退后便是昏昏沉沉的,一直缠&绵病榻,吃药输液怎么也不见好。 别人不知道,可是秦红颜知道,这是她的身体在逃避现实。只要处于浑噩的状态,她便不会去想那些不该想的。 佛家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秦红颜觉得,其中dingding痛苦的,便是求不得。 她痴想了这么多年,却仍旧是一场空。她不勇敢,甚至是懦弱,面对这般残酷的现实,只能以生病来逃避。 沈盛年一直在旁照顾秦红颜,为她端茶递水,为她洗衣做饭。甚至于,连内&衣裤都为她清洗。 那次,生病中途秦红颜生理期来临,她病得糊涂,根本没察觉。待醒来时才发现内外裤都沾上血迹,连被单也不能幸免。 秦红颜实在不好意思让沈盛年知晓,便悄悄起chuang,强撑起身子准备换洗。可沈盛年却发现了,二话没说便将秦红颜按下,夺过她手中被血迹染污的衣物开始细心擦洗。 看着沈盛年在洗衣池边忙碌的身影,秦红颜心内五味掺杂,辨不清滋味。 曾经,她是如此厌烦他,可是在最艰难的关头,却只有他在自己身边。 果真是戏剧性的残酷的现实。 秦红颜明白沈盛年想要什么,可是身体与心,她哪一样也给不了他。她无以为报,只能厚颜享受着沈盛年的照顾。 在这样的浑噩中,时间快速流逝,秦红颜某天看着电视新闻,无意中发现隔天便是他们的生日。 她不禁哑然,他的十八岁,她的二十八岁,竟这么快就过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秦红颜赶紧来到浴室的化妆镜前,化妆镜是双面,她用有放大功能的背面仔仔细细地查看着自己的眼角眉梢。 幸好,仍旧光整平滑,没有半丝皱纹。只是那双眼睛里,又多了沧桑与深沉。 秦红颜想,她还没有老,可是也快了,她已经再没有等待的资本。 正揽镜自顾着,忽然镜子里出现了沈盛年的身影。秦红颜没有回身,只是看着镜子中的他。 而沈盛年的眼神却看着别处:“我刚知道了一件事,这件事如果由我告诉你,肯定会显得很卑劣下作居心不&良。可是……我对你一向都是居心不&良,所以何必要隐藏呢?” “我ting累了,什么也不想听。”秦红颜似乎明白他想要说什么,转身欲走。 在经过沈盛年身边时,沈盛年却将她拉住:“难道你还在保持着对他的幻想?” “我想去休息下。”秦红颜垂目。 此刻,两人都站在浴室门边,空间狭窄,令秦红颜觉出了逼仄。 沈盛年的目光牢牢锁住她,步步紧逼:“我要说的就是——后天,就是奚欢和付郁婚礼举行的日子。” 秦红颜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碎裂,再听见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有鲜明的痛苦。然而她却高估了自己的情绪,当听见这个消息时,头脑处倏地爆发出一阵白光,随即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向着头ding收缩,像是要让整个人收缩成一个小团。这个生理现象只是维持了很短的几秒,可是在秦红颜看来却长得令她耗费去全部的气力。当她重新恢复平静时,才发现浑身都是冷汗。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放手了。”秦红颜看着沈盛年握&住自己的手,目光浅淡。 沈盛年没有再多说,听话地放开了她的手。 “是不是无论我为你做了什么,都永远比不上奚欢的一根头发?”他问。 秦红颜只觉得头昏脑涨,神思倦倦:“你走吧,我想安静一下。” 出乎她意料的是,沈盛年并没有痴缠,只是嘱咐道:“汤在冰箱里,拿出来热热就可以吃。水果已经削皮切成小块,冰箱温度ting低,拿出来先放放再吃,免得凉了胃。每天的药都在你chuang头柜上,用药盒分格装好,一定要按时服用。等你需要我时,打个电话,我就会过来。” 说完,沈盛年就这么走了。 他人虽然走了,可是那感情却压在她心上,重得她无法承受。 曾经奚欢对她好,她把一颗心给了奚欢。 现在沈盛年对她好,她能有的只有身体。 可是……她的身体与心是连通的,如何能分割? 该怎么还这份情呢,似乎怎么也还不了。 秦红颜痛苦不堪,她躺在chuang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就这么折腾了一宿,到天亮时,才昏昏沉沉睡去。这场觉睡得并不踏实,她竟一直在做梦。 说是梦,其实也只是回忆。 她梦见那一年的大年三十,奚欢开车载着她去河堤上。那年冬天极冷,风一阵紧似一阵,扑在面颊上像是要刮去一块皮肉。秦红颜穿着羽绒服,戴着毛线围巾,绒毛帽子,口罩,将自己裹成了颗球。可奚欢倒仍旧是那派清逸模样,即使是如此恶劣的环境里也是风度翩翩。 秦红颜与奚欢一同点燃了孔明灯的灯芯,小火燃起,灯罩逐渐胀得圆满。在最圆满的刹那,孔明灯开始离开地面,不急不缓地向天空飞去。 她双手紧握,闭眼开始许愿。 从十六岁起,她许下的心愿便只有一个——能永远和奚欢在一起。 秦红颜默念了三遍心愿,睁开眼时却发现奚欢正看着自己,眼里噙着笑。 似乎是做贼心虚吧,秦红颜的脸不由得红了。 “你许了什么愿。”奚欢好奇。 “你呢?”秦红颜反问。 奚欢抬头望着天际那越发遥远的孔明灯,眼里似乎也映上了长久不散的一点光。 “我许的,应该和你一样。” 秦红颜听见了,兴奋得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梦就在这一刻停止,秦红颜睁开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顿时觉得恍如隔世。 要到今天她才想通,奚欢许下的愿望,必定是想要复仇成功。 可笑当初的自己倒是对他的话信以为真。 清醒过来后,秦红颜才发现天已经黑沉,看看时间,竟已经是傍晚。她的这个生日,就这么过了大半,如同她小半生人生的缩影,就怎么虚度,什么也没有得到。 还在怔忪间,门铃响起,秦红颜以为是沈盛年,然而打开门,却发现是快递员送来一只经过精美包装的鞋盒。 秦红颜看着那只鞋盒,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来的。 她讽刺地笑了。该夸他心细如发吗?隔天便是婚礼,他竟能记得自己的生日,还抽空送来了礼物。 秦红颜本是将那鞋盒随意放置在鞋柜里,不想打开,然而长久的习惯却拉扯着她的心。最终,她放弃了抵抗。也许,这是他送她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了。明年的今日,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更可能还会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 秦红颜在这样残酷的想象中打开了礼物,里面是一双YSL紫色高跟鞋,高贵而优雅。她伸手抚&mo了鞋面,明明是绒面,却还是觉出了冰凉。 秦红颜长叹口气,准备关上鞋盒将其彻底锁入鞋柜。然而就在这时,她看见了鞋盒角落里还有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难道还有第二份礼物?她心觉诧异,取出打开一看,赫然发现竟是一串佛珠!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秦红颜不解。 奚欢对这佛珠很是珍惜,即使当初沈盛年拿了去,他也很快夺回,并且狠狠报复了沈盛年。 而如今,他将这佛珠送给自己,究竟是何寓意? 里面的一张纸条帮秦红颜解开了疑问,那纸条上写着字迹苍劲有力的一句话——“物之所在即是家”。 秦红颜望着那张纸条,只觉得双眼胀满酸涩。 奚欢的意思她很明白——佛珠所在就是他的家,他将佛珠送给了她。 有她的地方便是他的家。 秦红颜握着那佛珠,只觉得手里有千斤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急切地想要质问他,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可却又与别人结婚? 其实,质问不过是借口,她想要的,只是听见他的声音。 她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只响了三声,那边便接起。 不待奚欢开口,秦红颜直接质问道:“你不是明天就要结婚吗?那就结你的婚去啊,为什么还要送我生日礼物?为什么还要向我表白?为什么还要扰乱我的心?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放我自由?” 她的声音很大,接近于歇斯底里。 她想要听见奚欢的安慰,想要听见他亲口表达的爱意。 然而秦红颜没有如愿,那边沉默许久,传来的却是付郁的声音:“他被朋友灌了酒,醉了,现在正睡着。你是……秦小姐吗?” 那一刻,秦红颜觉得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将自己炸成了碎片。 她做了什么?她刚才究竟说了什么?她刚才到底对着付郁说出了什么? 羞愤,悔恨,无措,尴尬,各种情感蜂拥而至,噎住了秦红颜的喉咙,令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然而在那些复杂的情感中,还有一个细微的,稚嫩的,邪恶的希望。 也许,当付郁知道她和奚欢的关系后,会放弃与之结婚? 那个希望是秦红颜不愿承认与面对的,那是她最深的劣根性。 见秦红颜不愿开口,付郁试探地问道:“你还在吗?” “……在。”情况实在是太过复杂,秦红颜只能将主导权交给了对方。 那边的付郁似乎也在组织着言语,好半天都没有继续说一个字,就在秦红颜以为这场对话无法继续时,付郁再度开了口:“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这句话让秦红颜停止了思考,停止了呼吸,停止了一切生命活动。 付郁在说什么?! 她竟一早便知道了自己与奚欢的关系?那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和奚欢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答应他的求婚? 不需要秦红颜的询问,付郁主动为她解释:“虽然奚欢瞒得ting好,但我毕竟是女人。一个女人在面对自己所爱的男人时,第六感总是很灵验的。我一直知道他心中有另外一个人,那天在我爷爷的生日宴会上,当我无意中发现他看你的眼神时才确定那个人就是你。” 付郁的声音如涓涓细流,缓缓流淌入秦红颜的耳朵。她已经恍惚,根本分不清那细流的温度,是冷还是热。 “我知道,奚欢和我在一起并不是真的爱我。可是当他向我求婚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他。没有办法,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他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爱的人,也是最后一个,更是唯一一个。怎么样也好,只要他和我在一起,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所以秦小姐,对不起……” 秦红颜只觉得付郁的声音忽远忽近,根本辨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付郁竟向自己道歉? 她竟向着自己道歉? 也许她们的这番对话会是世界上最和睦的两个情敌间的对话,没有争吵,没有诅咒,没有唾骂,甚至没有责怪。 要到此时,秦红颜才被重重击垮了。 她有种预感,这样的付郁,奚欢终归是会爱上的。 是的,总有一天,奚欢会彻底忘记自己,爱上付郁。 曾经在面对付郁时,秦红颜只看了她的外表,觉得自己稳胜,心内不免有些怨愤。然而今天与付郁的一番对话,她才明白,付郁内心之坚韧之强大,远远胜过了她。 付郁能给奚欢的,不仅仅是财富与权势,不仅仅是打开复仇大门的钥匙,还有女人应该给予男人的一切。 原来,她与付郁的对战,竟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 意识到这个事实,秦红颜捂住xiong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秦红颜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挂上的电话,她脑海里只有付郁的那句话在不停回响着。 “怎么样也好,只要他和我在一起,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所以秦小姐,对不起……” 秦红颜觉得头痛欲裂,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快要崩溃。 下意识地,她拨通了沈盛年的电话:“来陪我,求求你,快点过来。” 只剩下沈盛年了。 她唯一能依赖的,只有沈盛年了。 正文 45第三章(16)
  •   当沈盛年赶来时,秦红颜已经喝得半醉。她坐在沙发上,独自饮着伏特加。那是最烈的酒,她就是想要让自己醉倒。不省人事多好,什么悲痛也都无知无觉。 “你来了。”见到沈盛年,她绽开一个笑容,那笑容明媚微醺,令人只是看着身子骨便已经酥了大半。 “你还病着,怎么就开始喝这么烈的酒?” 沈盛年想要过去夺她手中的水晶古典杯,秦红颜在他还未靠近时便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她的态度很坚决,沈盛年只能就势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让我喝吧,你应该知道的,我……”秦红颜涂抹着藕色指甲油的食指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很疼。” 沈盛年阴沉下脸来:“你也知道疼吗?” 秦红颜明白沈盛年的意思——当初她这样伤他的时候,他也必定是这样的疼法吧,天理循环,如今都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对不起。”秦红颜边道歉边灌下一大口酒,含糊道:“对不起。” 沈盛年望着秦红颜,像是要将自己望进她的骨血里:“谁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的‘我爱你’。” 秦红颜将下颌抵在酒杯边缘,那凉润光滑的触感让她觉出了舒适:“可是……没有爱了呢,怎么办呢,已经没有了。” 沈盛年来晚了一步,她已经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奚欢。 沈盛年不以为意,他一字一句,甚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总会有的,咱们走着瞧好了。” 头又开始昏眩,秦红颜闭上眼,却觉得整间屋子似乎都在旋转,只能赶紧着又将眼睁开。 这一睁开却发现沈盛年不知何时竟拿着酒瓶站在了她面前。从秦红颜的角度看,沈盛年是逆光而站,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双眼黑幽深邃。 “你性子倔,反正我也劝不住你,干脆就让你喝好了。”沈盛年说着便为她的空酒杯重新斟上满满一杯酒。 秦红颜无声地笑了,她醉眼迷蒙地望着手中那晶莹剔透的水晶古典杯,杯中的伏特加清亮透明,澄澈无杂质。一口饮入,喉舌间瞬间便燃起了烈焰,口感凶烈,让人如同在天堂地狱间疾走,欲罢不能。 沈盛年想,这世间让人上瘾的东西都带有一定的痛苦性,例如凶猛的烈酒,例如罪恶的毒品,例如无望的爱情。 还有……例如她。 “这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三个生日,记得第一个共度的生日时我就说以后每年我们生日都一起过,你还不信,果不其然吧。”沈盛年在沙发上坐定,神态闲适,像是在闲话家常,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秦红颜努力地回忆着他们共度的第一个生日。是了,那一年她的生日愿望是能得到奚欢完整的爱。 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实现啊。 秦红颜望着酒杯,像是在望着奚欢,情意绵绵。平日那双美目虽艳光四射,却透着冰冷,像是有层薄冰。虽吸引着人靠近,却又会因顾及着自己的肉身凡胎而踯躅不前。而此刻,那双冷目却乍然生暖,那暖意带着入骨的媚意,勾&引出男人最深刻的欲念。 她等了他十年,最终却是一场空。 秦红颜有了醉意,根本顾不得形态。此刻,她身姿慵懒地侧躺在沙发上,丝绸睡衣落了半个肩膀在外。纤细的手臂,雪白的大腿,丰&盈的美xiong——妩媚像是在她的骨头缝里游走。 “其实那天我许了个愿,”沈盛年主动提及:“我的愿望就是想要得到你的全部,身体以及心。” 沈盛年感觉自己的手心像是染上了毒液,痒得要命。 不,他整个人都染上了毒液,只有她才能解毒,他恨不能将手融入她的身体里。 他望着她,满腹都是火,那火焚尽了他的肉体,烧尽了他的神智,毁尽了他的生命。 那火,只有面前这个女人才能熄灭。 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要得到这个女人。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神里挟带着毫不遮掩的渴望。 秦红颜对这种目光不堪重负,越和沈盛年相处,她越是觉出了愧疚。那种愧疚是无形的,却是沉重的,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压在她心上,压得她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秦红颜想要偿还沈盛年,想要抵恩。 可是她什么也给不了沈盛年了,除了……身体。 之前的秦红颜坚信身体与心是一体的,她会将它们一并奉献给奚欢,而如今看来,奚欢似乎并不需要这些。 她的身体以及她的爱,对于奚欢而言不是必不可少的,而是可有可无的。 秦红颜想,她的爱是收不回来了,可是她的身体还在。既然沈盛年想要,那他就拿去吧。 就让她用自己的身体来抵债吧。 这是个全新的不知是深思熟虑还是冲动的想法,是在今夜才冒出来的。这是根稚嫩而妩媚的幼苗,却足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秦红颜感觉自己的意志在溃败,她甚至看得见心中始终抗拒的堤坝开始出现了裂缝,砌墙的砖一块块掉落。 她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是怎么了,竟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酒,也许是因为明天便是奚欢的婚礼,还许是因为付郁的那句道歉。 总之,秦红颜向来坚持的意志溃散了。 她已经是孑然一身,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这具身子,如果沈盛年想要,那他就拿去好了。 “你现在还想要我吗?”她问:“即使我没有心,你也想要吗?” 秦红颜听着自己的声音,却觉得无比的陌生,仿佛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灵魂。 而刚才说出的话,就是出自另外一个灵魂之口。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对沈盛年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真的太累了。 秦红颜的大脑迸出浓浓的疲倦,逐渐地击溃了她全部的意志。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甘愿放弃所有坚持。 沈盛年的答案是肯定的,这是他辛苦谋划两年多的结果,即使是杀了他,他也不可能说不。 他压在秦红颜的身上,她的身体软得像是一滩春水,柔&软沙发因为两个人的重量而下沉,古典杯掉落在地上,纯净的酒液无声洇入地毯中。 桌上的伏特加酒瓶里,一颗尚未融尽的白色药丸在无声地消逝。 “这可是你说的,并不是我主动碰你,而是你要求的。”沈盛年的唇凑近秦红颜的耳边,声音里带着靡靡:“所以你的誓言,是不做数的。” 他的气息带着热度与湿度,让她已醉的大脑更加神志不清,咀嚼了许久,才知道他这句话的含义。 那天在大山里,秦红颜为了阻止沈盛年碰自己,便对自己下了毒誓。 “如果你再主动碰我一下,车祸,火灾,溺水,什么都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她用自己的安全来威胁他,而之后,他便一直遵守着。 也许并不是他迷信,而是因为……她对他而言,太重要,重要得他不敢去冒险。 想到这里,秦红颜彻底地放弃了抵抗——她必须要偿还他了。 沈盛年的动作并没有急切的意味,事实上,他对秦红颜的身体并不陌生。他早已经熟悉了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从监视器里,从她迷醉不醒的间隙里,从他每夜的绮梦里。 他褪下了她的衣衫,让那具堪称完美的身体重新呈现在自己眼前。 沈盛年之前并不喜欢白肤色的女人,他觉得那会显得女人太过孱弱,并不健康。 然而当他首次看见秦红颜的身体时,才知道为什么美白产品如此畅销。 因为白色,是最纯净的颜色,是最能生出罪恶念想的颜色,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玷污的颜色。 秦红颜的雪白肌肤迷了沈盛年的眼,从此以后他的眼里便只有白。 属于秦红颜的白。 沈盛年吻上了秦红颜的红唇,她的唇舌间有浓重的酒味。他深深地吻着,像是要将那些酒精都吸入自己的口腔。 这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接吻,秦红颜也从不反感与沈盛年接吻。年轻真好,就连他的舌与唇都顺滑柔嫩。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像是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入自己的xiong肺。 当放开时,她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已经红肿得麻木。 沈盛年望着不禁透露出媚意的秦红颜,声音暗哑:“你会爱上我的,一定会。” 他的话音像是誓言。 秦红颜仰头望着头ding的水晶灯,灯光被水晶反射,璀璨得夺人心魄。 爱究竟是什么呢? 是她这般雏鸟情结,爱上第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 是付郁那般无私奉献,完全不计较得失? 是沈盛年这般的占有,强势狂热地追求? 秦红颜不明白,对于爱,她有太多的疑惑。 沈盛年却没有给她继续思考的机会,他开始亲吻她的手指,像是亲吻珍贵的玉器。 从手指开始,他的唇逐渐向着她身体各个部分前进。 最后,回到了她的肩胛骨。那是她的密码按钮,他和她都知道。 他在那片平整光滑甚至带点骨感的肌肤上辗转反侧地吻着,他要开启她的大门。 秦红颜只觉得难以抑制的酥麻从肩胛处的皮肤上爆炸开来,让浑身的血管神经都收缩。那是种痛苦与愉悦掺杂的感觉,只有这种感觉才能控制世间男女,令他们对此事欲罢不能。 她紧闭上眼,想要将自己的意志抽离。然而关闭了一个感官,其他的感官却更加敏锐。身体&内像是胀满了水,一股股地流淌着,撩拨着每一个细胞。她像是中了蛊毒,急速地想要找着解药。 就在她昏沉之际,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他进&入了她。 在那刹那,她忽然想要放声大哭。 并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后悔,甚至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的完整并没有让沈盛年惊讶,他懂得她,更加懂得她的身体,那些生涩早就显示出她的完整。 那完整让他发出至上的叹息。 在尖锐的刺痛之后,秦红颜的脑袋更加昏沉,她干脆放弃一切,只闭着眼承受。 幸而他也是新手,没几分钟便草草结束,她暗暗喘口气。 沈盛年拿来热毛巾,替秦红颜擦拭干净,又抱着紧闭双目的她来到chuang上。秦红颜躺在被褥之间,只想要埋头大睡。然而沈盛年经过休养生息后,再度卷土重来。而这一次,他体&内窜出的本能让他一改刚才的温柔与缓慢,动作也显得急切。 秦红颜只能咬着牙,紧闭着双目,将意志抽离出来,任由他摆弄着自己的身子。 疼,从头到尾她都只感觉到疼。 虽然沈盛年并没有粗暴,可因为这是她身体的初次,所以疼痛伴随了整个过程。到最后,她又痛又累,精疲力尽,竟倒头睡了过去。 当秦红颜睁开眼时,屋子仍旧是处于黑暗的寂静中。那种寂静太过压抑,非常不真实。那一刻,她有恍如梦中之感。 秦红颜动了动脚,身&下微微的疼让她醒悟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的xiong前横放着一只手,她当然知道那属于谁。 他们都是赤身,所以她xiong前的肌肤很敏锐地感觉到那手臂的质感——富有弹性,滑润,且不失力量。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炸弹,已经将她的大脑炸成了平地,再没有思考的能力。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隔了好一会才感觉到有丝不对。 下意识地转过头,她对上了一双清醒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有着世界上最华美的光,也有最深沉的黑。 他竟一直看着她,在她入睡时便一直看着她?! 秦红颜分不清内心的感觉,她只是移开眼睛,恍惚地开口:“我口渴了。” 沈盛年很快便起身为她端来一杯热水,服侍着她喝下。 喝完水,秦红颜重新倒在了chuang上,沈盛年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里。她没有拒绝,只是睁着眼望着chuang头柜上的闹钟。 恰好,那钟指着十二点。 他们的生日,就这样过去了。 那一年,他十八,她二十八。 正文 46第四章(1)
  •   秦红颜再度醒来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躺在chuang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创意灯,那是鸟笼形态的铁艺灯,铁丝环绕,纠缠出美感。 她认真而仔细地看着,像是要将每根线条的走向都印记在脑海里。然而她是无论如何也记不住的,因为此刻她的脑子里闪现的全是昨夜的片段。 他与她纠缠的肢体,紧贴的肌肤,暧&昧的喘&息,全都鲜活地重现于她眼前。 越是回想,越是觉得一颗心都乱成了杂草,只想一睡不起。 她竟与他做了那回事!与一个小自己整整十岁的男孩! 秦红颜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正在这时,一张放大的俊颜出现在她眼前,秦红颜呼吸顿窒。 “早饭弄好了,起来吧。”沈盛年柔声道,说着俯下&身子亲吻她的额头。 虽然昨晚他们才做了更加亲密的事情,可这个额头吻却让秦红颜还是忍不住颤抖了。那个吻在她额前留下了些许的湿&润,那湿&润却吸食着她的皮肤,令她感觉到难受。 秦红颜坐在了餐桌前,餐桌上摆着她最爱吃的甜豆浆与油条。油条金黄酥脆,浸满白色甜香的豆浆,堪称世界上最般配的食物。 可是这美味在秦红颜嘴里却成了无味,她心中烦躁,压根没有心思品尝食物。 即使始终低着头,她也知道沈盛年在看着自己,他的眼里含着笑,泛着星,脸上带着神清气爽又得偿所愿的笑容。 这让秦红颜更加焦灼。 她后悔了,她怎么也想不通,昨晚的自己为什么会有献身的想法并且还付诸实践了。 应该不是酒的缘故,她虽然酒量不好,但意志力坚强,从来不曾在酒后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 那昨晚到底是怎么了,她的意志力就像是薄弱的堡垒,一下便崩溃。 就在她思绪浮动之际,沈盛年开口:“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秦红颜像是被毒蛇咬了一般,身子都僵硬了:“不要。” 她的拒绝是下意识的,正是因为下意识,所以显出了无比的坚决。 闻言,沈盛年眼里的星顿时陨落,成为了漆黑的夜幕。 秦红颜觉得不能再拖下去,越是艰难的事情越是快刀斩乱麻最好,于是干脆抬起头来,直视着沈盛年:“昨晚的事情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们之间发展太快,先静一静再说吧。” 沈盛年直直地盯着秦红颜,直到将她盯得浑身发毛,这才开口。声音凉悠悠的,像是冬天里伸手mo到了树叶上的冰霜,凉得她浑身一浸:“你是不是……后悔了。” 他就这么直直地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让她无法辩驳。 秦红颜开始埋头吃起了早餐,油条浸饱了豆浆,几根下肚便很是饱胀,她却仍旧不停嘴。 不敢停,她不敢面对沈盛年的眼神。 沈盛年则一直盯着她的头ding,秦红颜感觉头ding似乎被他盯出了一个大洞。终于,他再度开口:“今天是奚欢与付郁的婚礼,虽说你和奚欢的关系特殊,但付郁毕竟是你上司的女儿,难道你不去送礼金?” 秦红颜不愿意提及这些,只含糊道:“我托人代送。” “不用这么麻烦,我帮你去送。”沈盛年站起身来,又忽地将秦红颜拉起,说了句让她陡然紧张的话:“你也跟我一起去。” 说完,他不由分说,直接便拉着秦红颜出了门。不知不觉间,他又高了不少,长腿疾走,秦红颜竟被他拽得踉跄,根本反抗不得。他将她塞入一辆黑色的奔驰G55中,踩下油门直接向着市中心最高级的酒店冲去。 秦红颜不知道沈盛年是何时买下的这辆车,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学会的驾驶,更不知道他怎么会知晓付家婚宴的所在地。 她只觉得沈盛年越发是个迷,而这个迷风驰电掣般地将她拉到了婚宴所在地。 付长博向来喜欢中式风格,所以婚礼也按照他的意思并没有弄成时下流行的室外西式婚礼,仍旧是遵着老传统在酒店宴客。 沈盛年的车在酒店对面的马路上停着,秦红颜发誓,如果沈盛年胆敢拖她下去,她必定要跟他拼命! 然而沈盛年停车后,却并没有强行拖她下车,而是打开驾驶室车门,独自下车。 “你要干什么!”秦红颜惊惧地拉住他。 沈盛年望着她拉住自己的雪白手臂,苦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清楚要是我真闹大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理睬我。所以,我真的只是去帮你送礼金。” 说完,他小心地拉下秦红颜的手,又拔出车钥匙,跨过马路向着那酒店行去。 秦红颜视力一向ting好,所以她清楚地看见了对面酒店前站着迎宾的两位新人。付郁身着红色礼服,古典端庄,与旁边长身玉立的奚欢看上去很般配。他们站在那里,忙着接受大家的祝福。秦红颜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是感觉他们在笑。 是啊,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笑呢。 从今天起,他们在大家眼中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从此琴瑟和&谐,鸾凤和鸣。 秦红颜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和奚欢路过一家tiffany的珠宝店前。橱柜里正摆放着一枚梨形钻戒,璀璨夺目,如一滴人鱼的眼泪。 原本秦红颜对钻戒婚纱没有感觉,然而那枚钻戒却特别投她的眼缘,她专注地看着,想象着自己戴上的场景。 奚欢也陪着她看着,良久忽然决定般地冒出一句:“嗯,以后结婚就买这枚。” “你结婚?还是我结婚?”她一时没醒悟过来。 “当然是,”他挤挤眼睛,高ting鼻梁上显出了微微的褶皱:“我们一起。” 当时她的脸红得冒了热气,那热气穿越时光,如今扑在脸上却是一番冰冷。 奚欢买给付郁的结婚戒指是怎样的呢?会是同一枚吗? 秦红颜想着想着,开始心痛如绞。果真是如刀子插&入心脏,翻滚着,搅动着。 当看见沈盛年时,奚欢的眼里出现了戒备,然而外表看来仍旧得体自然。 “我是来帮秦红颜小姐带礼的,”沈盛年来到两位新人面前,满面笑容:“她有事不能亲自前来,所以托我给你们道个歉,祝你们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奚欢不愧是奚欢,脸上并没有半分异样,回应给沈盛年的是同样的微笑:“替我谢谢秦小姐。” 沈盛年最看不得的便是奚欢的“面具”,他想要亲眼看着他的面具碎裂。于是,沈盛年走上前去,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着他说了一句话。 “忘记告诉你,昨晚……我和红颜睡了。” 沈盛年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较为粗俗,然而对于男性而言,这却是最有效的侮辱与报复。 果然,奚欢浑身僵硬,身体姿势,面孔表情,都僵硬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裂开。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无措”这种情绪。 毫无办法。 他甚至无法为这个足以让他暴怒的消息发泄情绪。 沈盛年递上封厚厚的红包,心满意足地离开。 见奚欢仍在发愣,付郁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她的动作令奚欢迅速回过神来——他还要面对这么多的客人,他不能有任何的异样。 奚欢重新挂上了习惯性的温和笑容,然而这一次,这个习以为常的笑容却令他感觉如此沉重。 沈盛年很快便回到了车上,秦红颜握紧双手,等待着他的话语。 沈盛年并没有立即开车,而是紧握着方向盘,很迷茫地道:“他都已经娶了别人,已经往前走了,为什么你还要留在原地,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个机会?” 这天是个好日子,明明是深秋,阳光却温暖地洒遍视野。秦红颜望着那满世界的阳光,只觉得刺得双目酸胀。 “我都已经把女人最珍贵的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呢。” “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的。” 是的,沈盛年想要的,是她的身体,她的心。可是,她真的给不了。就因为秦红颜知道自己给不了,所以她根本不愿与他开始。 而昨晚,恰恰就是个意外,令事情偏离了轨道的意外。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你会很难熬。”沈盛年接着道:“没有我陪着,你会崩溃的,所以不要再想着将我推开这种事。” 沈盛年的语气是令秦红颜难受的笃定。 虽然难受,但秦红颜明白,这是事实。 接下来的日子,奚欢另娶他人的这个现实将会痛苦地缠绕着她,她必须要沈盛年的陪伴。 “你想要的,是让我陪在你身边。可是你不爱我,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你不想增加负担。”沈盛年一字一句地说出了秦红颜的想法。 “那么,我们就以非情侣的关系相处吧,不用担负任何责任,只求快乐,好吗?”他问。 秦红颜无法说不。 这是她能接受的最好的选择:不负担责任,也有依靠。 正文 47第四章(2)
  •   秦红颜再度由沈盛年带着返回家里。 亲眼看见奚欢婚宴的场景,她心疼得麻木,整个人像是泥雕木塑。然而这种痛苦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她答应过奚欢,会继续留在HG公司里,所以今后她还会有许多见到奚欢与付郁的机会。 这是她所选择的人生,如此艰难的人生。 可是再艰难,日子也得过,饭也得吃,澡也得洗。昨夜他们缠&绵了一宿,两个人的皮肤上都是黏黏腻腻的。情况所限,沈盛年只拿来毛巾为她简单清洗一番。刚起chuang后又被沈盛年给拖着去了婚宴现场,根本来不及梳洗。 所以这一回到家,秦红颜首先就钻入了浴室里,将自己里里外外刷了个干净。让她羞恼的是,沈盛年的东西竟还在她身体里,触手滑&腻,似乎怎么也洗不尽。 从浴室出来后,秦红颜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可右手昨晚在欢愉时不知怎么压到了,酸疼得紧,不方便。沈盛年眼尖,立即凑上来为她代劳。秦红颜身累心累,也懒得计较,任由他帮自己吹发。 秦红颜的发量很多,一只手根本握不过来,沈盛年吹着抚着,忽然想起了昨夜她这头青丝贴在她雪xiong上的场景。纯白与纯黑,极度的视觉刺激,那黑色在她的饱满上蜿蜒出魅惑的弧线,让他差点没死在她身上。 这么一想,奚欢忽然有了念想,忍不住便伸手撩拨,见秦红颜没什么反应,干脆就关闭了吹风,将手从浴袍领子伸入了她xiong前。 “你干什么!”秦红颜连忙按住他的手。 如此一来,却恰好让沈盛年的手压她的xiong压得更紧,而且那手指还极不安分,让她有苦无处说。 沈盛年的下巴抵着秦红颜的肩,柔声道:“我想要收取报酬了。” 他的声音带着鼻音,像是在撒娇。他那梨花般的俊颜映在镜子里,干净美好地能使观者停止呼吸,满足他任何要求。 然而秦红颜却拒绝了:“我不想做那回事,你技术太差了。” 此话一出,沈盛年的双眼像是要冒出火来,狠狠地盯着秦红颜,像是要在她脸上盯出一个血洞。 秦红颜这才知道,侮辱男人那方面的技术就是在侮辱他们的灵魂。可她说的是实话,昨晚确实ting疼的,而且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所以她的疼便更加剧了。从任何一方面看来,这都是因为技术不到位引发的血案。 “你瞪着我也没用,你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技术也不能变好。”秦红颜实话实说。 她本来心情就很是糟糕,当然不可能有闲心去讨好他。 秦红颜一分钟内对沈盛年进行了两次灵魂上的侮辱,这激得沈盛年是气血翻腾,xiong前大幅度起伏,小脸白一阵青一阵。 就在秦红颜以为他要冲上来打她,或者是冲到马路上自我了断时,沈盛年陡然安静了下来。 他蹲下&身子,将头埋在她的颈脖处。他的头发柔&软纤细,就跟小狗似地,声音也嘤嘤闷闷的。 “我保证这次不会痛的,真的,求你了,我难受。” 秦红颜明明知道这样的沈盛年是装出来的,然而却还是让他如了愿。他的这副模样能彻底激发出女人体&内的母性,让她甘于奉献言听计从。 更重要的是,当沈盛年的唇与她的唇相贴时,秦红颜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他们相触的肌肤上,暂时忘记了奚欢与付郁。 虽然身体没有得到放松,可至少心灵有瞬间的轻松吧。 秦红颜向来索求不多,这样便好了。 不过,沈盛年撒了谎,这一次还是ting疼。 奚欢与付郁的新婚夜是在平湖别墅度过的。 付磊当初答应他们结婚的条件之一便是让付郁奚欢婚后与他们同住,这样便可以更好地控制奚欢为之卖命。 就连付家的佣人也私下嗤笑,说奚欢此举是明晃晃的入赘。 奚欢当然知道这些讽刺的话语,可也不以为意——比这再难听的都笑着接受了,何况这些小风沙?倒是对佣人向来和气平顺的付郁听见后发了好大一通火,甚至还将几个涉事的佣人全都开除,并且明令禁止付家佣人说奚欢的不是。 这天婚宴结束后,付郁与奚欢都很疲倦,然而奚欢于疲倦中还透着一丝苍凉。 趁着付郁入睡时,他悄然来到了书房里。拉开书房的窗帘,整座城市的夜景便呈现在眼前。这种俯瞰的角度,那样广阔的视角,轻易便让人生出自己是神的错觉。 奚欢应该是志得意满的,因为他终于迈出了复仇最重要的一步,他终于得以以付家人的身份进&入了付家。 然而事实上,他心中却扑满了寂寥。 今天婚宴上,沈盛年的那句话如一块巨石砸来,将他所有的神经都砸得稀烂,再也无法复原。 奚欢没有料到秦红颜会这样快沦陷,这段时间太过敏&感,所以他也没能再让人去跟踪秦红颜。昨天他送了秦红颜佛珠,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原本想要用旧情拴住她,然而却还是让沈盛年得逞了。 奚欢并不是那样古板的人,会在意女人的第一次,只是……那是秦红颜啊。 是他唯一真心爱过的女人,是陪伴他多年的女孩,他从没想象过她会属于别的男人。 奚欢明白,他没有资格去责怪秦红颜,完全没有,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早已令她伤心透ding。 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一颗心像是浸入了调料瓶里,分不清是何种滋味。 他有些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夺去秦红颜的身子,也许这样她会对他感情更深,也会继续等待他。但之前的他确实不敢对秦红颜做出太亲密的动作,他是在害怕,越爱她,他便越害怕。害怕她会发现自己的秘密,害怕她会彻底离开。 面对秦红颜时,他终究是怯懦的。 今天在听见沈盛年说出与秦红颜发生关系的刹那,奚欢忽然对自己的复仇有了丝动摇——值得吗?值得为了复仇放弃她吗? 可是,复仇的种子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如果放弃,那奚欢也就不再是奚欢。 他对着空气伸出手,做出个抚&mo的姿势。 沈盛年就算占了她的身子,也不可能占了她的心。奚欢对自己与秦红颜之间的感情有信心,只要那件事不暴露,她的心里永远会有自己的影子。 待他完成复仇,他会将她夺回来。 一定会,夺回来。 沈盛年与秦红颜的关系就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发展下来了。 闲下来时,秦红颜觉得自己着了沈盛年的道——他居然搬进了她家。 开始时,他在秦红颜家赖很晚,并且以她会寂寞为由,撒娇耍痴地非要陪她睡。之后又说自己每天把换洗衣服之类的拿来拿去很不方便,干脆就将衣物全拿了来。再然后,不知怎么的,他竟逐渐地将整个家当都搬了进来。当秦红颜反应过来时,沈盛年的东西已经全在她家了。 虽然总觉得这段禁忌的关系令她心里毛毛的,可秦红颜不能否认沈盛年对她重要的意义。有他在,至少她不用独自面对空屋,回想着与奚欢的点点滴滴。 秦红颜决定将这段时间当成过渡时期,暂时同意让沈盛年陪伴,待熬过去后再督促他搬走。 秦红颜从不承认自己与沈盛年之间的关系,也都讲明只要对方另有所爱,可以立马中断这种关系并且对方必须应允,而且在外绝对不能做出亲密的举动。 秦红颜严厉地与沈盛年约法三章,沈盛年倒是一向能够遵守。然而这天中午当她正在办公室沙发上闭目养神时,忽然感觉到唇上一阵湿热,睁开眼,她竟然看见了不知何时进来的沈盛年! “你干什么呢!”秦红颜大惊,第一时间便是推开他站起身来拉上办公室的百叶帘。 如果被人看见了,她必定先杀了沈盛年再杀自己。 “知道你午饭没吃,来给你送吃的。”沈盛年从后一把抱住秦红颜的腰,唇贴在她颈脖上流连忘返。 他简直是恨不能整天都陷在她滑&腻肌肤上。 “不准在上面留痕迹,我下午还要开会!”秦红颜低声警告。 沈盛年固然不舍,可还是放开了秦红颜的颈脖。上次他不听她的警告,在她颈上留下了吻痕,令她戴了一星期的纱巾,同时也让他一星期没能近她的身子。 有前车之鉴,这次可不能再放肆了。 沈盛年虽然放弃了颈脖,却转向了其他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一个旋身,将秦红颜压在了办公桌上,那手便开始急忙忙解她的衬衣纽扣。 沈盛年发现,每当秦红颜穿起职业装时,便格外性感迷人。虽然她刻意选穿了宽松的衬衣,然而饱满的xiong脯仍旧凸出,诱&惑得他只想要将那纽扣狠狠扯开。 当然他还没服下雄心豹子胆敢在光天化日下撕扯秦红颜的衬衣,所以也只能动作轻柔地解着纽扣。刚解开两颗,沈盛年便亟不可待地将唇印在秦红颜的xiong上。 他最爱的,便是她的xiong,饱满,柔&软,形状完美,让他忍不住想要吞食入腹。他的唇正在她xiong上流连忘返,然而头发却被秦红颜给扯住,并且毫不心疼地扯离了她的xiong。 看秦红颜扯头发的力度便知道她是真生了气,果然,沈盛年对上了秦红颜那发火的双眸。 “你要再敢没事跑来我办公室打扰我工作,那干脆就从我家搬走。”秦红颜警告。 沈盛年明白,秦红颜并不是在开玩笑。他立即停止了不规矩的动作,瞬间又变成了小萌物模样,扭着她要个吻。 秦红颜没奈何,只能敷衍地应了他,沈盛年得了吻,笑得跟捡了金子似地走了。 其实刚才他也不过是想试探下秦红颜的底线而已,看来,他家的秦红颜脸皮还是薄得很。 要加强锻炼啊。 沈盛年边想着边来到了沈昂的办公室里,进去时沈昂正在打电话,做个了手势让沈盛年随意。 沈盛年在办公桌前的座位上坐下,状似百无聊赖地拿起了沈昂办公桌上的一只限量版的都彭打火机玩。 火苗在他手里起起落落,映照着那张脸也时阴时暗。 沈昂结束了工作,望着侄儿,忽然问道:“得偿所愿的感觉怎么样?” 沈盛年嘴角勾笑,像是在回味:“非常好。” “这种事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居然给人家下药?”沈昂对侄儿的这种做法并不赞同。 沈昂也是后来才知道,沈盛年不知从哪里寻到了一种药,服食后会迅速降低人的意志力,而且又使人不易察觉出异样。那天趁着秦红颜醉酒,沈盛年便在酒里放了药,如了自己的心愿。可叹秦红颜还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压根不知道这都是着了沈盛年的道。 “要是凭着她自愿,那我得打一辈子光棍了。”沈盛年对自己的做法心安理得。 “依我看,秦红颜要真正接受你,起码也得好几年。”沈昂觉得自己光是当观众在旁边看都看累了。 “我总有办法能让她提早接受我。”沈盛年继续咔嚓咔嚓地玩着打火机,看着那火苗瞬熄瞬起,眼里有着妖异的光:“比如说,让她怀了我的孩子。” “你疯了,你才几岁?”这个想法太疯狂,沈昂也禁不住斥责。 “叔,我自有分寸。”沈盛年不愿意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反正我先警告你,你和她两个成年人随便怎么相爱相杀都行,可是绝对不能在感情稳定前要孩子,必须得要对孩子负责。”沈昂沉下眼睛。 沈盛年不迭地应着,然而心里却在不停地想象着。 孩子,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有了孩子,女人就会顾忌很多,也不会轻易离开孩子生父。 有了孩子,说不定也就能将秦红颜体&内的感情都释放出来。她是孤儿,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必定会珍惜。 想到这里,沈盛年笑了。 是的,确实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正文 48第四章(3)
  •   怀孕这种事,沈盛年想着倒是ting简单,然而真正实行起来却是难之又难。 秦红颜虽然在男女之事上没有经验,但毕竟是一受过高等教育的成熟&女性,所以能时刻想到良好方法避免意外发生。他们前几次因为是突发状况,所以也没有事前准备,秦红颜便去买了事后避孕药,在有效时间内服下。在那之后,秦红颜每天都按时服用长期避孕药,而且将药放在皮包内层,还做上了记号,令沈盛年无法调换。 沈盛年觉得秦红颜这样防备着,简直是有被害妄想症——虽然他确实是想害她来着。 他甚至暗暗怀疑秦红颜是否听见了自己与沈昂的对话,然而细细查看她的眉目神色,却又不像是这么回事。 秦红颜当然没有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只是非常害怕有小孩。秦红颜自小便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她没有感受过父爱以及母爱,在生儿育女方面比别的女人要冷心冷性一些。即使她与奚欢最好的那段时间,她也从没想过会为他诞下孩子。 她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生养,那么就更加小心防范,毕竟胎儿也是生命,她不想成为杀人凶手。 避孕这件事在秦红颜严密的防范下自然不会成为问题,唯一让秦红颜烦恼的便是沈盛年的精力无穷。 她当然清楚沈盛年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年轻力壮,再加上他们又是刚在一起,新鲜感足够,所以每天晚上都想要也是正常。 然而精神上的理解是一回事,体力上的配合又是另外一回事。秦红颜本来工作便繁忙,晚上回家刚想要休息会,沈盛年便挨过来动手动脚的,没几分钟便将她给劫到了chuang上。因为心里有愧,只要是沈盛年不是太过分,秦红颜一般还是依着他。 秦红颜本来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觉得与沈盛年做这回事是一种补偿以及回报,所以每次做的时候都将自己想象成为雕像或者是尸体,甚至要求沈盛年只需要顾及他自己的感受不用管她的感官。但也许是秦红颜对沈盛年曾经进行过两次灵魂上的侮辱,所以他在chuang事上格外卖力,每次都会进行复杂而长时的前戏,次次都要亲手感受到她的湿&润,这才缓缓进&入。 秦红颜撒了谎,沈盛年的技术并不差,他耐心而温柔,一点点地试探寻找着她的敏&感位置所在,每次都击中火力主攻那些位置,令她沦陷。 秦红颜感觉他对自己身体的热忱程度就相当于医生对骨骼肌肤的狂热,若是他去当法医,指不定能成为个中翘楚。 最开始的十多次还是疼,然而疼的程度逐渐减弱,到了后来,随着他撩拨得越深,她也越发投入其中,有好几次甚至忍不住叫出了声。那声音令秦红颜很是赧颜,她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种回报,可她却享受其中,实在是不应该。 秦红颜身边并没有知心好友,唯一的好友就剩下乔悄。其实秦红颜脱险后就立即去找过乔悄,然而却发现孔利与乔悄都失踪了。秦红颜本来五内焦急如火,然而某天在网上乔悄却主动联系了她,说自己逃了出去,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居住,让秦红颜不要担心。 虽然不能见面,但至少好友终于脱离了孔利的魔掌,秦红颜打心眼里为她开心。 乔悄在一家咖啡馆里打工,只有晚上才有时间与秦红颜聊天。因为是使用视讯工具,并没有使用电话,并不会被孔利察觉。 秦红颜这天又遇到相同的烦恼,便忍不住向乔悄诉苦。 “我觉得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每次开始前都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跟着陷入,可是每次都会失败。” 秦红颜想到昨晚在最激动时,她咬破了嘴唇终于抑制住了暧&昧声音的逸出。原本正在庆幸,然而沈盛年手指探入,恰好碰触到她最最隐秘最最敏&感的开关。顿时,像是有无数微小的电流淌过她的身体,秦红颜忍不住颤抖,大脑爆出空白闪光,最后体&内竟滚出了热&流。 沈盛年兴奋极了,像是个攻破城池的大将,抱着她直亲:“终于找到了,以后一定让你跟着快活。” 秦红颜看着chuang下被她的湿&润玷污大片的chuang单,真是想将头埋在枕头里闷死自己。 电脑上传来乔悄的劝慰:“其实这种事情也算是很正常的,就像会肚子饿一样,是人的本能,你怎么能和本能抗争呢?” “是啊,而且俗话说女人三十如虎,我也快到如虎的年纪了吧,所以沦陷也正常。”秦红颜自嘲道。 “还忘记问你了,小白脸的滋味如何呢?”也许是处于身心自由的状态下,乔悄心情愉悦,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不怎么样。”秦红颜嘴硬,但硬了没几秒,还是决定道出事实:“好吧,我只能说,年轻真好。” 年轻确实很好,沈盛年的皮肤肌肉全是最好的状态,每次贴上去她都能感觉到活力与生命蓬勃的气息。难怪那些事业有成的中年成功男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寻找年轻的少女,为的也就是从她们身体上汲取自己日益失去的生命以及活力。 乔悄问道:“你们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打算维持多久呢,还是你决定这辈子都跟小白脸过了?” 虽然明知乔悄看不见,但秦红颜还是在电脑面前忍不住叹息一声:“奚欢结婚后,我就没有了生活的目标,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奚欢结婚后,你和他还见过面吗,他还来纠缠过你吗?”乔悄问。 “没有了,为了立功,他被调派去了海外公司。”秦红颜道。 付磊想对奚欢委以重任,但要是在原公司待着,直接给予高职,必定会引起老功臣的不满,被说成裙带关系。所以他就决定将奚欢派到海外分公司去,因为分公司是新成立的,升职容易,待一年半载立功回来,调任入原公司,名正言顺。 婚后不久,奚欢便被调去了分公司,这也免去了秦红颜与他整天对视的痛苦。 其实秦红颜撒了谎,在奚欢被调走前,他们见过面。 那天奚欢来公司人事部做调任的准备工作,打开电梯,正好遇见了要下楼的秦红颜。 望见彼此,两人皆是一愣,眼神对视间,众多情感迸发,然而一瞬间的迸发后,又全化为碎屑,飘飘洋洋,坠&落于地,无声湮灭。 等待的时间太长,电梯门缓缓闭合,将他们隔离。秦红颜眼见着那电梯门,深觉这门似乎就是命运,注定要将他们分离。 然而就在电梯门即将闭合严实前,奚欢伸出手掌,挡在了两扇电梯门间。电梯重新打开,他跨步走了进来。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人,且电梯本身空间便大,应该是宽敞有余,然而秦红颜却觉出了逼仄。无数复杂的情感,无数曾经的回忆蜂拥而来,挤压着她快要透不过气。 她盯着电梯楼层显示器,时而想要让电梯迅速到达一楼,时而又想让电梯出了故障就此停住。从情感上,她很想再与奚欢共处。从理智上,她却不得不对别人的丈夫远离。 秦红颜很想再得到奚欢的一个拥抱,就像是曾经无数次那样,在她难过时,他拥抱住自己。 “我现在很想抱住你。”奚欢忽然开口。 他的话让秦红颜眼皮一跳,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们乘坐的是观光电梯,奚欢的眼睛始终望着下面的车辆与人流,那样渺小,如同蝼蚁,身不由己。 “可是我却不敢……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了。”奚欢的声音是从没有过的低落。 “我知道自己很卑劣,不值得你去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应该再让你等待。可我是自私的,我不能对你放手。” “我会回来的,等我回来时,不管你和谁在一起,不管你是否和他结婚生子,我都会不顾一切把你夺回来。” “对不起,Jayne,我对你,永远都不会放手。 当奚欢说完这些话后,电梯恰好到达一楼,他踏步走了出去,再没有看秦红颜一眼。 秦红颜也不敢看奚欢,连他的背影也不敢看,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哭泣出声。 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秦红颜感觉精疲力竭,便对乔悄道了晚安,断了网。 乔悄知道奚欢对秦红颜而言仍旧是魔障,也就不再多谈。 乔悄在已成黑屏的电脑前坐了许久,一直想着秦红颜的话。 其实何止是秦红颜,她也是一样的,虽然对孔利的亲近从心底深处感觉到恐惧与抵触,然而却在他的撩拨之下忍不住沉&沦于□□。 乔悄想起了他们最开始时,她怕他怕得昏厥,他便将两人关在屋子里半个月,每天都拥抱亲吻她,让她熟悉他的身体。待乔悄对他的亲近不再反感,便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褪下她衣服,逐渐抚&mo勾弄,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再然后,在某个她醉酒的夜晚,他用尽浑身解数,令她意乱情迷,最终一举攻下。 不得不说,孔利的耐心好得让乔悄都感觉到吃惊。 只要孔利不生气,在chuang上时,他都很体贴却又不失激情。乔悄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勾入了情爱的深渊,这些天来,她竟夜夜梦见与他欢爱,那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就连醒来肢体都觉得酸重。 乔悄为此羞愧。 正文 49第四章(4)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50第四章(5)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51第四章(6)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52第四章(7)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53第四章(8)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54第四章(9)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55第四章(10)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56第四章(11)(捉虫)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57第四章(12)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58第四章(13)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59第四章(14)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60第五章(1)(捉虫)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61第五章(2)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62第五章(3)(捉虫)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63第五章(4)(捉虫)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64第五章(5)(捉虫)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65第五章(6)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66第五章(7)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67第五章(8)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68第五章(9)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69第五章(10)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70第五章(11)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71第五章(12)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72第五章(13)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73第五章(14)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74第五章(15)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75第五章(16)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76第五章(17)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77第五章(18)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78第五章(19)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79第六章(1)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80第六章(2)(捉虫)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81第六章(3)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82第六章(4)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83第六章(5)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84第六章(6)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85第六章(7)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86第六章(8)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87第六章(9)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88第六章(10)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89第六章(11)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90第六章(12)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91第六章(13)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92时间与杀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93笑容与爱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 正文 94奇妙的缘分
  •   客栈里,乔峰打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写给汪剑通的,里面详细的写明了雁门关大战是中原人士截杀了无辜的萧远山一家,此事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无奈这个误会造成了中原十七名高手战死、萧远山跳崖殉情的悲剧。他心中很是后悔,希望汪剑通能够对乔峰多加照拂,也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云岚见乔峰看完了信,随手拿过来就着桌上的蜡烛烧掉了,乔峰坐在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贤弟,你怎么把信给烧掉了?我还想拿它当证据呢。” 云岚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只能证明你是契丹人罢了,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毁掉为妙。至于方丈什么的,他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拿出信来他也可以说是仿造的。” 云岚知道依他的性格定是要拿着信件去质问玄慈大师的,可是完全没必要啊,玄慈大师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萧远山早就知道他是带头大哥了。乔峰根本不用再费劲儿去调查一遍。 乔峰皱了皱眉,道:“贤弟,你是否对方丈有什么偏见?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玄慈方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说谎。” 云岚嗤笑了一声,“什么泰山北斗啊,一个人渣罢了,你知道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吗?专偷小孩儿,玩够了就掐死的那个!” 乔峰道:“我知道,四大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除去他们却苦于无法下手。你提起叶二娘,莫非她和玄慈大师有什么关系?” 云岚轻蔑的说:“那个玄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叶二娘家里去给她爹治病,叶二娘很感激他,不知怎么的,就以身相许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他儿子被偷走了,叶二娘也被毁了容,从此大受刺激,心理扭曲,专门以虐杀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乔峰只觉得自从云岚出现之后,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少林寺的方丈竟然和四大恶人之一生了个儿子!而这么多年叶二娘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方丈却对此视而不见! 云岚看了看乔峰的表情又说道:“对了,那个抱走她孩子的人就是你爹,他知道玄慈是带头大哥,又看他做下这种丑事,就把他儿子偷出来扔在了少林寺当小和尚,让他们母子分离、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乔峰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母亲惨死,父亲怎能不为她报仇?就连他自己,得知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因为一个误会就去杀害无辜的百姓,也是满腔愤慨。 转念想到自己带领丐帮斩杀了无数契丹人,现在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又和江湖中人隐隐对立。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地? 云岚抿了抿嘴,每次看见乔峰露出凄苦的表情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她总是找些事情来转移话题,可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乔峰是契丹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云岚给两人添了热茶,道“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少林寺见你爹一面吧,最近江湖上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应该都是慕容博干的,他想在江湖中再一次搅起腥风血雨,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得。你爹很有可能会插上一手,我们还是尽快找他说明情况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乔峰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贤弟说得对,为了这一桩仇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实在不应该再牵扯旁人。”说着眼神一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处理了白世镜和马夫人为马副帮主报仇!” 云岚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啊你就不用费心啦,刚才我放死耗子的时候在柜门上下了药,是挥发性的迷幻散,会扩大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激动,但自己又不容易察觉到。一旦他们二人靠近柜门肯定会吵起来的,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同归于尽了呢。” 乔峰不赞同的说道:“贤弟,我们应该把他们捉到丐帮大会上三堂会审,再由众长老商议处置的办法,你怎么能私下里处置呢?何况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总接触毒药的好,手段实在不光彩。” 云岚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说我?我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怎么处理不是处理呢,坏人得到他该得的教训就好啦,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又不能当饭吃。你看你在江湖上名声多好啊,可你的身世一旦爆出来,大家都会把你当敌人,维护名声的活太累了,还是随心所欲,保护自己不吃亏比较好。” 乔峰不知该怎么反驳云岚的话,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怎么能无声无息的给人下药,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这不成了暗杀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知道师父教给他的道理是不是对的了,虽然三十年的观念不容易更改,但他还是接受了云岚的行事风格,反正云岚并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的人,有他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放开了,转而和云岚商议起去少林寺的路线。 一路上云岚跟着乔峰处理了几次丐帮的事务,云岚觉得当帮主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麻烦了!于是就对乔峰说:“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契丹人,虽说我们把信件处理了,但难免有一天别人又拿出个什么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你的帮主之位恐怕保不住,还要被帮众讨伐,不如你提前让位吧。” 乔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担任帮主之职了,但他入丐帮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但契丹人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与其到那时进退两难,倒不如早作打算。 便说道:“贤弟所虑甚是,只是丐帮大会月底就要在杏子林举行,眼下丐帮并没有能力出众之人,冒然让位恐怕到时会出乱子,还是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培养一名接班人传位于他。” 云岚连忙说道:“大哥,你可别培养什么接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哪里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啊?你还是选几个对丐帮忠心的长老,将打狗棒传给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他们自然会选出优秀的人来接掌丐帮的。” 乔峰将拴在树上,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丐帮人多势众,若是领头人能力不够,如何能护得众兄弟周全?” 云岚无奈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丐帮着想,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赶紧和丐帮划清关系,现在慕容博在江湖中挑起争端,你爹想必也会出手报仇,你的身世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万一爆了出来,你还继续担任帮主,别人会不会怀疑丐帮投向了辽国?” 乔峰神情一变,正洗脸的手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云岚蹲在一边继续劝道:“大哥,到时候丐帮说不定为了避嫌还会反咬你一口呢!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若是放心不下丐帮,让位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是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纠结的。”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说他要考虑考虑。云岚也知道丐帮帮主易主是件大事,想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会关注,有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心急也没有办法,乔峰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不出不负责任的事情,便转身去收拾干柴准备烤肉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少室山,乔峰先是带云岚去看望他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久未归家的儿子很是高兴,知道云岚是乔峰的结拜兄弟之后对她也十分热情。两人在山下住了两天,乔峰问清了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最后一丝可能是宋人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在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多么难过。 到了少林寺,云岚给乔峰易了容之后,二人趁夜潜入了藏经阁守株待兔。等到天微微透亮也没见着人影,云岚倒是发现了那个扫地僧就在藏经阁后院,便让乔峰先回去,乔峰不太放心留云岚一个人在少林寺,但云岚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住处焦急得等着。 云岚避开人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到后院故意弄出点特别的声响引扫地僧来追她。扫地僧听到声音后察觉到有一丝和无量玉^洞里相似的气息,急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后山里一处山洞才看到背对着他的云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