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世情缘》 正文 第1章初遇 江晓匆匆地赶到富诺特国际大酒店乐队女生休息室时,其他队友早已经到了,手忙脚乱地准备着演奏的乐器和曲谱,同时,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什么,一个个兴奋得堪比打了鸡血。 不过,江晓能猜出她们一定是在谈论某个俊男靓女,喜欢安静的她最不喜欢凑这种热闹,扬了扬嘴角,便安静地呆在一边换演出服,却也避免不了被动地接受她们八卦,订婚啊豪门啊……钻入她的耳朵。 她心里暗笑,这些,在这个高档次的大酒店不是天天在上演么?怎么就能让她们那么兴奋呢? 古筝队员王琪琪扭着屁股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哦,今晚整个酒店都给包下来啦,据说是A市红门安家将与商界土豪李家在这里举行订婚宴!好像是安家的小公主安恬与李家的大公子李剑锋……要不,咱姐妹们齐齐出击插上一脚?” 王琪琪一脸促狭,双眼色情地看着江晓。 江晓懵了,脸上刻意挤出的温婉笑容立即僵化,手里调式着的肩托“叭嗒”一声掉到了琴面上,“铮!”一声刺耳的噪音打断了八卦话题,队友们纷纷侧目。 李家?李剑锋?他真的会出现在这里? 自从江家出事后,作为世交的李家担心受到连累,登报与江家划清了界限,李剑锋也像人间蒸发一般音信全无,半个月后再次出现,真的就准备与别人订婚了吗? 十多年的感情,他不用给她一声交代就结束了? “不,我不相信,锋哥哥!除非你亲口告诉我……” 江晓心里大声地呐喊着,清澈的大眼睛里闪动着破碎的泪花,视线在柔和的水晶灯下变得的一片迷离。 “江晓,你好像比谁都激动!哈哈!这也太夸张的吧?”钢琴手阿新嘴角挑起,带着几分玩味,不知什么时候踱到她身边,托着腮帮子看她。 其他的队员们听了,更是放下心爱的乐器,一个个没心没肺地围拢过来,叽叽喳喳,摆出不老实交代就不放过你的架势。 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她强作镇静地拿着弓抹松香,淡淡的松香味弥漫开来,细碎的松香沫屑纷纷扬扬地飘落,这是她最享受的一种事情,起伏的心情渐渐沉甸。 没有抬起眼皮,她嘴角却扯出一抹淡笑,戏谑道:“本姑娘有那么好色吗?” “切……”迎来一阵众人不约而同的冷嗤,她的脸上立马苍白了几分。 正想对她“严刑逼供”的时候,一身红色衣裙的干练女孩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看到里面一片散漫的样子,双手往腰间一叉,像一只母老虎:“都不想干了?” 大家看到队长大人叶兰发威了,全都噤若寒蝉。 “快点!都给老娘上去好好表演!”叶兰豪迈地挥挥手,众人提的提,背的背,一个个低眉顺眼,像习惯被人欺负的小媳妇,乖巧静默,鱼贯而出。 江晓收敛起情绪,对着化妆镜整理妆容,顺便将眼里的泪花逼回去,看着镜子里那个眉清目秀的自己,扬起职业的笑容,走在众人的最后面,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喂!你没事吧?”赶走了那批像鸭群般呱呱叫的八婆,叶兰一下子卸下母夜叉的架势,哥们地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地笑对她说话,“要不,今晚演出你就别参加了!” “还好!没事!”江晓感激地看了叶兰一眼,已经看过节目单了,她只有一个节目,就是咬牙都得撑下去。 叶兰是她的学姐兼邻居,在乐队中,只有她才知道江晓出身豪门,却像苦孩子一样活着,甚至从高中开始,她自己的学费和生活都是靠自己拉小提琴挣来的,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江家出事后,江家与李家反目的人。 江晓冲叶兰微微一笑,低头闪身走过,边走走告诫自己:淡定!淡定!没有什么坎迈不过去的。 装点奢华大气的大堂里,一张张铺着淡粉色桌布的大圆桌摆上了精美的餐具,在高档的大型水晶吊灯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大厅门口,两排身穿拽地白长裙的迎客手提花篮,笑意盈盈,外面还有两排戴着白手套的安保人员,一个个胸挺得像雕像……似乎真的与往常不一般。 门口,客人三三两两地走进来,台下很快人头涌动。 乐队按照客人喜好,先来一曲古典的合奏曲,然后就由钢琴手独奏,其他队员退到后台稍作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叶兰故意还是客人特别要求,江晓节目只是合奏曲,演奏时,为了不影响心情,她的视线一直钉在琴谱上。 可是,女人天生敏感,眼角的余光总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热辣辣地投在她的身上。 如果是平时,她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因为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一样惹人眼热,被人看看又怎么啦?她从来不会自作多情,可是,今晚显然不是平时。 合奏完毕,在退场转身的那瞬间,她忍不住朝那道一直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主人扫过一眼。 是一个长相颇为帅气的黑西装男人,他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头顶无阴影的水晶灯将他五官立体展示得完美无遗,表情淡漠得好像百年不变的塑像,可是,那种冷却能无声地冲击你的灵魂,让你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 男人双手平放在桌上,十指还在打着节拍,似乎是被刚才所表演的乐曲陶醉了,又好像现场一切那么无趣,只能靠这种自娱自乐打发时光。 似乎曾经见过他,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毫不回避她的目光,反而冲她淡然一笑,笑容与他头顶的大型水晶灯相互辉映,动人心弦。 怎么会有那么魅惑人心的男人?比李剑锋有过而无不及,江晓心里无来由地漏跳了一拍,但是,他不是她想看到的人,目光在相撞的下一秒,她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心里的希冀被淡淡的失望取代,目光越过那个男人漆黑的发顶,朝众星捧月般的大圆桌瞄去,只见一身白色西装的准新郎的李剑锋正与穿着婚纱的准新娘说话。 他还是那么高大帅气,五官那么有型,举手投足间露出温文儒雅的气质,那日思夜想的熟悉笑容正对着另一个女孩绽放,那温柔多情的目光专注地投在漂亮的准新娘身上……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要是变起心来,连光速也赶不上! 江晓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了!其实,她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坚强! “走啦!”队友在她耳边轻声提醒,让灵魂出窍的江晓狼狈地迈出一大步,刚好绊倒了古筝架,差点摔倒时,幸好被身旁的队友扶住,可是弄出的声响足以让全场的客人向小舞台侧目。 不满的目光投过来,遣责的声音响起来。 江晓回到小舞台旁边的休息室,本想一走了之,无奈,叶兰按大堂经理的指示,把她堵在那里训话。 在那么重大的场合,有些失误是不可饶恕的,特别是服务行业非常注重细节的今天。 阳奉阴违的叶兰先是装模作样地大声训导,一个转身,却小声地安慰她,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刚想让她离开。 气急败坏的大堂经理赶来:“喂,是江晓吗?准新娘要求换订婚仪式的背景音乐,要你拉小提琴……” 正文 第2章等着你报仇雪恨 “什么?”江晓倒吸气。 指名道姓要她给已经准备娶别人的男友拉订婚背景音乐?这,如果不是故意羞辱,那也是一种别有用心的讽刺。 叶兰刚想为她开脱,而倔强的江晓暗错银牙:“没问题!”她想为自己挽回刚才丢掉的面子和尊严。 “……下面,请安小姐与李先生交换订婚戒指。” 主持人的声音清楚地传送到她的耳朵里,却如同魔咒一般让她心神不宁,正在拉着《结婚进行曲的》的江晓手抖了抖,音调稍稍偏了些许,很快又被她调整过来,表情平静如昔。 她气愤地想,为什么他可以做到那么洒脱,在她面前,他口口声声说“很爱很爱你”,转个身,就去娶别的女人,他,心虚吗?他还有正常人的感情吗? 终于拉完了预定的曲子,退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往向大舞台上那对璧人匆匆一瞥,却意外地发现李剑锋全然没有做准新郎欣喜,反而神情忧郁地望着她,暗褐色的眼底流动着的情素一下子就触到了她心灵深处。 “锋哥哥……”她嘴里喃喃地呼唤,悲伤写满在她的脸上,失去理智的她,像中了邪着了魔一般,手里拿着小提琴,就那样傻楞楞地站着与准新郎遥遥相望,俨然一尊望夫石。 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准新娘很快便发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突然收起。 主持人也发现了不对劲,轻轻清了清嗓子,江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现全场的人不看订婚的主人公,全都在看她,脸“唰”一下全红了,几乎是抱头鼠蹿般逃离…… “呵呵……”那个始终注视着她的帅气冷酷男人忍不住笑出声,在江晓身影消失在小舞台侧门的同时,他看了看手机,好像要打电话,站了起身,健步如飞般离开宴会厅。 回到休息室的江晓直接被大堂经理喝住,因为同是女人,泼辣能干的经理没有怜香惜玉,当着众人的面,按她突然犯花痴的性质臭骂了半天。 所有的同事都同情地看着她,没有人敢笑,但,她知道,她们暗地里一定会笑破肚皮。 “对不起……”江晓羞愧难当,只能一个劲地道歉,她希望晴天来个霹雳,劈开一个大地洞,她会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等到经理骂累了,挥手让她走的时候,她觉得丢人何止丢到姥姥家?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失魂落魄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背起小提琴,低着头,像一阵风般开溜。 走出休息室后门,还远远地回望灯火辉煌的宴会厅,明净的玻璃窗上影影绰绰,好像也到了散会的时候了,不想被那些人撞上,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跨过一个花园,穿过一道长廊,朝着大门口奔去。 但还没到大门口,就被暗处闪出来了一道人影堵住了路,心神不宁的江晓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酒店服务员打扮的女孩。 “干什么?”她拍拍心脏,没好气地质问。 女孩静静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伸手递给她一张纸条,转身就走。 纸条上的字迹她很熟悉,那就是李剑锋写的正楷,她的字迹不是很好看,所以非常喜欢李剑锋写得一手好字,常常对着他的字墨爱不释手。 纸条上写着:“晓晓,1606房见个面,有要事相商!” “哼!把我当什么人了?”江晓气愤地将纸条撕个粉碎,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两脚,脚步不停地往大门赶去。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主意:何不去看看?男人变心后是多么地不要脸? 所以,单薄的身影很快又由门口折回到酒店客房区域,坐上宽敞的电梯直达成16层,按照字条上的指引,找到1606客房。 看着门牌标志,应该只是普通的一间客房,来这里订婚不是应该与准新娘住在大气奢华的总统套房么?有钱人也会那么抠门? 她心里冷笑,却没有想那么多,举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想等门开了,她就站在门外与他说话。 门虚掩着,被她轻轻一敲,自外往里边打开来,里面亮堂堂的,伸长脖子从门口望进去,只能看到半个房间光景,却确切地意识到:里面没人。 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心里好不窝火。 “叭!”一声,卫生间里亮着的灯灭了,随后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她稍稍迟疑片刻,没发现有人出来,于是探头往里瞧,没想到下一秒就伸出一只大手抓住她往里面带。 她没来及惊呼出来,整个人已经扑进了一个湿漉漉胸膛,身后响起清晰的关门声。 坚实的胸肌碰得她鼻尖酸涩难受,抽了抽鼻子,一股清新淡雅的沐浴露香味冲入鼻孔。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已扑在一个脱光光的男人身上,正被男人拖着往卫生间里走。 天哪,这算什么跟什么啊?脑子短路了几秒钟,随即反应过来,拍打着那光溜溜的胸膛:“快点放开我!锋哥哥,你有病哪?……” 跟他相爱十年,他一直都很有君子,两人就是拖手拥抱,哪试过如此裸逞相对,如此野蛮霸道? 任她如何乞求,男人蚌壳一般的嘴巴就是不出声。 她想抬眼看看男人的脸,头却被有着天然身高优势的男人下巴紧紧地抵挡着。 江晓也不是吃素的,摆弄乐器的纤纤十指有如竹枝般有力,凭着本能,两只手在他的腰部各拧起一块皮,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拼命地将这个庞然大物往外扯。 也许是吃痛,男人使着蛮力将江晓往注满水的浴缸里推,“哗啦啦……”,她倒进了浴缸里,喝了一口水后头才浮出水面,却见男人朝着她猛扑下来,沉重的身体就像一堵墙压在她柔软的身上。 头露出水面的时候,江晓发现让她魂飞魄散的一件事:这个脱光光的男人不是她相恋了十年的李剑锋,而是另有其人。 又惊又气的江晓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有可能碰到了色狼,此时如果硬拼肯定不是男人的对手,该怎么办? 此时,她心里反而渐渐冷静下来,脑子快速转动,从个性亦正亦邪的叶兰那里曾学了不少防狼术,虽然不一定能对上号,却可以参考参考。 当男人将她的头再次按回水里的时候,打小喜欢游泳的她憋足一口气,不动声色地伸手抱住男人的身体,状似欲拒还迎,十指指腹在男人的后背轻轻地打着圈圈,用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勾引他。 男人身体一顿,半晌,圈上她身体的手试探着伸向她的身上敏感部位,隔着湿答答的衣服,重重地揉搓。 没发现她反抗,另一只手便慢慢托起她的头,她的脸露出水面。 借着外面射进来的朦胧光晕,江晓睁进了水而有些迷离的眼睛,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正冲她邪肆地弯起嘴角,浓重阴影下的眼睛深邃得能将人吸进去。 江晓心里尽管翻江倒海,羞耻、恶心、屈辱,铺天盖地而来,但内敛的她还是耐着性子躬着身子等待机会。 男人气息慢慢变得粗重,手也越发不安分起来,两人紧贴在一起下身慢慢多出什么东西,突然,男人身子侧起,伸手拉扯她的系着皮带的牛仔裤。 “做我的情人!”男人喘着粗气说,暗哑性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却像一道摧命符咒般深深地刺痛了江晓神经。 “做你的死人头!”话音没落,江晓单脚却突然屈起,膝盖准确无误地顶到了男人下身。 “唉哟!”男人像狼嚎般叫起来,双手一软,全身无力地蜷曲起来,面部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一招,叶兰说对付色狼可是最行之有效,江晓当时还不好意思:世上哪有那么多色狼?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手忙脚乱从男人身下钻出来,跳下浴缸,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江晓惊慌失措地从卫生间里跑出来,身后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死女人,你跑不掉的!” 因为恨极,江晓竟然又折回去,往里面看了一眼,朦胧中,男人还躬着身子躺在浴缸里,模糊的脸痛得扭曲变形,有点狰狞。 那个东东是不是断了?那该有多痛啊!她无法想像。 估计男人一时半会无法起身,她解恨地将卫生间的门拍得山响:“姑奶奶我等着你报仇雪恨!” 每一个字咬得那么重,说得很是扬眉吐气,可是,话音没落就已转身落荒而逃。 正文 第3章破碎的家 江晓光着脚,双手抱紧双肩,拦了一辆的士奔回自家别墅大门时,全身上下分不清是水还是汗,只感觉嗓子眼好像要冒烟了,头重脚轻。 “咳咳!”她痛苦地咳了两声,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可是,她没有立即去开门,而是四处悠荡,到处瞧瞧。 自从半个月前爸爸的生意出事后,家里从早到晚就没安宁过,一般都有几个债主在屋前屋后蹲守着,闹得家里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院子里静悄悄,房子里一片黑灯瞎火,看来今天晚上是一个太平的夜晚,家里人应该都睡下了吧?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小心地开了大门,习惯性地摸向后背,想将背在背上的琴盒提在在手里,却扑了个空,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才记起,琴丢在1606号房了,虽然她有好几把琴,但是,那一把她特别珍惜,因为那把琴是李剑锋送给她十九岁生日礼物。 现在再回去取,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心里天人交战了片刻,还是正视现实,等明天再想办法了。 打定了主意,她才闪身进门,然后以最轻的手劲关上门,转身看看楼上楼下,依然没有亮起灯,终于放心地摸了一把脸,蹑手蹑脚地往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走过一楼奶奶的房间,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在敞开的窗户前静静地站一会儿,听到奶奶均匀的呼吸声后才离开。 刚进入厅里,黑乎乎的屋子随着一声“叭”变得一片雪亮。 “姐,你怎么才回来?”妹妹江静一身家居服,突然从角落里蹦出来,手里举着照相机,“哇塞!今天怎么弄得跟落汤鸡似的?”伸手扯了扯她胸前紧贴着双峰的白线衬,涂脂抹粉的脸笑得跟贼似的。 江晓介意地拍掉她的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瞄到她手里的照相机,冷冷地说:“又想干什么?” “你知道的。”江静又是得意一笑,“妈答应我明天去整个像你一样的鼻子,我知道你没空陪我去整形医院,那只能拍下来,让医生照着整罗。” 看了看她挺翘的小鼻子,江晓好心地提醒:“你的鼻子不是长得挺漂亮吗?为什么老是想整容?咱家现在的光景……”并且,最让她心里不舒服的是,妹妹还想整得跟她江晓一个样,不是说撞脸比撞衫更让人恼火吗?她江静作为一个艺术学院表演系的学生不懂? “这不关你的事,我自己喜欢就行!”江静举着照相机,凑近江晓,“咔嚓”“咔嚓”对着她的鼻子不同角按下快门。 江晓皱眉忍着妹妹的无礼,等到她心满意足地离去时,只听到她甩下一句话:“爸回家了……” “真的?”江晓心情转好,刚想追去问清楚,是不是说家里债务危机解除了。 江静不甩她,一溜烟跑回房间并锁上了门。 “太好了!”江晓喃喃出声,双手对击着,好像往日那平静美好的日子又将重新回来了,她顿时精神焕发,猛又想起李剑锋,想起今晚,心就突突地往下沉。 一个晚上都在做恶梦,无一例外,她又被自己的哭声惊醒,睁开眼睛看看窗外放亮的天色,她恹恹地起床。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学,但是,还是要去艺术培训中心给小孩子上课。 洗刷完毕,刚打开门,就看到爸爸背了一个大旅行包正跨出大门,急匆匆的样子,就像是去赶火车的民工,哪有往日江氏总裁神气活现的气度? “爸!……”江晓大叫着追出去,自从半个月前家里的生意出事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 江远晨听到叫声,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眼神飘忽,朝江晓挥挥手,头一低就钻进了早已停在他身边的那辆的士扬长而去。 等到江晓追出大门口,只看到的士一个转弯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她才明白,爸爸回家来不是因为债务危机解除了,而是想要躲到更远的地方去。 穿着长袖线衫的她感觉冷风阵阵,虽然是春末夏初,早上还是有点冷,双手环抱着肩膀,意兴阑珊地慢慢走回家里。 “晓晓……”刚进厅堂,奶奶就亲切地叫了她一声,她拿下老花镜,另一只手往背后躲去,好像是拿了一份报纸藏到身后。 “奶奶,看报纸啊?”看到慈眉善目的奶奶脸上的笑有几分僵硬,她明白一定是报纸上又出了些对江家不利的消息,近半个月来,她天天都可以看到这种消息,麻木了。 担心奶奶身体,她还是耐着性子坐到奶奶身边,亲昵地拥抱:“奶奶,天无绝人之路……” “嘻嘻……”江静正在用水果刀削苹果,听了江晓的话笑出声来。 笑声有点刺耳,江晓与奶奶同时看向江静。 江静将一大块果肉用刀挑进嘴里,然后用水果刀指着江晓,含糊不清地说:“奶——奶,姐昨晚就是从富诺特国际大酒店回来的,李剑锋订婚的事她会不知道么?藏什么报纸?” 忽然听到江静提及昨天的事情,江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是噢,晓晓去拉琴了……”奶奶喃喃自语,从背后拿出报纸,那醒目的头版头条写着:李家大公子李剑锋与安家小公主安恬于昨日晚在富诺特国际大酒店举行订婚仪式…… “静静,准备好了吗?”一个化着淡妆的中年妇女一边下楼一边大声问道。 “妈……”江晓突然站了起来。 妈妈方菲一身正装好像要出门去的样子,斜挎着LV背包鼓鼓的,估计里面带了不少现钞支票印章之类,她该不会卷起家里的所有家当,像爸爸一样离开这个家吧?不管这个家幸福指数如何,总还算是个家吧,如果一个个离开…… 可能江晓太强烈的反应反而吓到了妈妈方菲,她抿着嘴巴瞥了江晓一眼,不客气地说:“干什么那么激动?你不是要去艺术中心吗?” “都是孩子,为什么就让晓晓去赚钱……唔!”奶奶想到江晓连个周末都不得安生,心里对儿媳妇就来气。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江晓就伸出两指堵住她的嘴巴,她不想奶奶与妈妈吵架,那是毫无意义的事,虽然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家里疼自己的就只有奶奶,无论她做得多好,爸爸妈妈对她虽然不会打骂,却总是淡漠得如同陌生人,却将娇气任性的江静宝贝得不得了。 妈妈淡淡地看了看祖孙俩,什么都没说,迈着模特步一摇一摆地走到江静身边:“走吧!与医生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江静斜睨了江晓一眼,一脸得意,拍拍屁股走人。 等母女俩走出大门,奶奶才说:“气死我了……” “奶奶别生气,没事的,我是老大,应该为家里分担忧愁!……”她微笑着给奶奶顺气,奶奶也为她的懂事明理孝顺而开心。 突然,“咣”传来一声巨响,是重重上大铁门的声音,接着一阵零乱的脚步声由院子传来,吓得祖孙俩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底尽是惊恐与不安。 “我去看看。”江晓反应过来,起身飞奔出去,刚出了厅堂,就与冲进来的江静撞得头晕目眩。 这时,门外又有一个人跑进来,正是妈妈方菲,她脚上的高跟鞋还掉了一只,一脚高一脚低,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正文 第4章落入虎穴 没等江晓发问,江静一屁股瘫坐到沙发上,气喘吁吁地说开了:“那些追债的人又来了,比以往都凶,个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一看就是在黑社会混饭吃的……” “梆梆梆”前门响起很大声的拍门声和叫喊声。 妈妈没有停脚步,而是径直冲向屋后门,打开后警惕地向外看了又看,回头对江静说:“你爸用你们俩姐妹身体作抵押,借了高利贷打发那些小债主,现在应该是高利贷那些人……” “天杀的……”奶奶一听就骂开了。 江晓吓呆了,江静先是捂着脸干嚎了几声,然后跳起来挂到妈妈身上:“妈妈,我好害怕,妈妈救救我……” 方菲拍拍江静的后背:“你会没事的。”说着拿眼瞟了一下江晓。 江晓没有明白她说的“没事”是什么意思,但从妈妈的眼神上看,她好像知道一定对她不利,吓得后退了一步,想到电影电视上那些黑社会的可怕,才二十岁的她吓得透不过气来,颤抖着声音说:“妈妈,您也救救我,我,我还……还不想……死……” 妈妈对着江静耳语,没再看江晓一眼。 奶奶也是一个精明的老人,立即明白儿媳妇的意思,瞪了方菲一眼:“晓晓,你快跟着你妈和妹妹一起走,就让我这把老骨头与那些人周旋好了,反正我那么老了,对他们来说,又没有什么用处,会没事的。” “能行吗?”江晓不自信地问,但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她不由自主地走到方菲身边,准备跟着妈妈与江静一起从后门逃跑。 方菲推着江静出了后门,江晓也想挤出去。 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往屋里推,“哎哟!”江晓惊叫着摔倒在地。 江晓抬头疑惑地看着妈妈,刚才就是她将自己推倒在地的。 “你必须留下挡住那些人!”妈妈严厉地说,“你做姐姐的,就应该保护妹妹。”再次说出二十年来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什么?”江晓震惊得张大嘴巴,平时这么说也就算了,现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还要她那么大方,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妈啊? 接下来方菲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她的一丝丝念想。 “对,你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是我们从垃圾堆里捡回来养的,如果不是我们,你早十九年前就死了,好吃好喝养了你十九年,现在是不是该你报恩的时候了?”说完,门“砰”一声被重重地关上了。 江晓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在她印像中,妈妈只要一生气就会瞎说。 可是,怎么生气也不能拿她的命开玩笑啊!求生的欲望让她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拍打着门,哭着恳求妈妈开门,可是一切显然徒劳。 “晓晓,试试这个!” 奶奶急匆匆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回头看时,看见奶奶里拎着一把消防斧。 江晓急忙取过来,使尽平生的力气,对着铁门猛砍。 都说狗急能跳墙,江晓不知自己原来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就这么几下,一扇铁皮门被她砍开了一个窟窿,手伸出去刚好能拔开外面的门拴。 可是,门没开,外面就冲进来几个黑衣大汉,江晓不自主地举起消防斧与来人对峙,但大汉很快从腰间拔出了手枪,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无一例外地对准紧紧贴在一起的祖孙俩…… —————— 两天后一个傍晚 地上天堂俱乐部,在A市南部,正好处于三国交界处,属于一个彼具争议的地方,因为这个 “三国管”的特别之处,所以你争我夺在这里演译得比任何地方都精彩。 一间VIP包房里,昏黄暖昧的灯光下,一群衣着光鲜的男人团团坐在沙发上,中间坐着的安然面无表情,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西装显得那气质卓非凡,俊美的脸却带着如同寒冬般的冷意,略显幽冷的黑眸蕴藏着寒烟,淡淡地睨着手里的轻轻晃动的红酒,仿佛若有所思。 “安总,我们就这个合作方案已经商谈好几次了,您看这次是不是可以定下来了?”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鼠眼溜过身边一众人,将眼神最后定格在安然身上。 “对对对,黄老板所说的正是我们的几个的意思……”其他几个类如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在啤酒肚男人话音未落却急忙表态,一个个脸上尽显谄媚笑意,眯笑着的眼睛齐嗖嗖朝安然望去。 安然不说话,只是将那有如寒星般的冷眸稍稍抬起,扫过面前众男人的脸,仿佛带着一股冷风无声地刮过。 坐在他身边的助理小万好像已经猜到安然的心思,对着那群谄笑得脸上抽筋的男人说:“安总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我们所给出的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的话,这个合作只能暂时搁下了。” 安然嘴角扯了扯,微微地点点头,表示他正是这个意思,如果还不能达成一致的话,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他的身子动了动,好像下一刻就将起身离去。 那群人精似的男人互相望了望,很快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啤酒肚男人赶快站起身来,双手往下虚按:“安总的意思,在下自然明白,这样吧,咱们现在先不谈生意,今晚来这里目的是尽兴,好不好?” 黄老板朝门边站着的人递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打开了房门,一阵淡淡的脂粉香味随风飘进来,一群身穿淡粉色旗袍的女孩飘然而进,身段脸蛋都一流,眉目间含羞带怯,宛若一泓秋水般惹人怜爱。 这哪是风尘女子?分明就是天仙下凡! 房间里面的男人眼睛在这一瞬间放出异彩,仿佛饥肠辘辘的野兽看到了送上门的猎物,一个个将胸膛挺得笔直,眼睛瞪得老大,就差流下口水。 “安总,你看这个妞,是地上天堂的头牌,够意思吗?”黄老板将其中一个最年轻最漂亮的女孩往安然面前一推,女孩带着一丝清纯的羞涩笑容,落落大方地在安然身边坐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地瞄了一下长相俊美无双的安然,脸不禁“刷”一下红了。 安然像征性地扯了一下嘴角,一股阴冷之气迎着所有的人脸上袭去,嘴里迸出一个伤人所向披靡的字眼:“滚!” 小万眼珠子一转,朝着那个漂亮的女孩不客气地挥挥手,不耐烦喝道:“去去去,别脏了安总呼吸的空气,黄总、李总、陈总、区总,你们几位是什么意思啊?明明知道我们安总从来不好这一口!” 几个女孩笑脸收起,退到一边站着,其他的男人虽然早已在频频吞口水,却不敢有所行动。 “嘿嘿,没事没事,如果安总不喜欢这种成熟类型的,我们还特别为你准备青涩类型的,你一定会喜欢,去,让人将那个刚来的女孩送这里来!”黄老板没等安然拒绝,已经再次朝门口那手下递过了眼色。 小万气愤地刚要出声,安然呶了呶嘴,示意他稍安匆躁,然后双手抱胸,慵懒地靠着椅背,嘴角向上翘起,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好像在说: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正文 第5章掉进狼窝 一会儿,门口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随着门的开合,身着淡粉色旗袍的江晓被人架着走进来。 经过精心梳起的贵妃髻却有几许发丝垂了下来,零乱地搭在眼鼻之间,微闭着的眼底一片迷离,带着几分醉意的脸纯净却透出来不正常的红晕,就像从图画里走出来的美女,却在无声无息地魅惑人心。 只要稍有夜场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个女孩是被人喂了催情药,药性差不多控制了她的意志,只要稍稍挑逗一下,立即能成为男人身下发情的小野猫。 只是倔强的她还在拼命地想找回自己的理智,眼神在聚散之间挣扎,迷离与清明之间交替。 嘴唇被咬得流出一滴的血,顺着嘴角触目惊心地流下,却在下巴处凝固,红红的嘴开合之间,刺激男人视觉感官,让人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做个天昏地暗。 目光触及门口那抹粉红,安然感觉到下身突然疼了一下,那是来自三天前不好的回忆,他的脸上变得不那么自然,紧贴在胸前的双手动了动,身体里有一种叫做征服欲的东西在叫嚣。 黄老板以为看花了眼,等到他想再次确认时,安然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江晓的脸后定在房间的某处,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让人无法猜透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呵呵”黄老板讪笑打破了房间里的静默,肥手在江晓背后推了一把,她脚下一个趔趄,身子直直地往安然怀里撞来,“你看看,这个是刚来的,没来得及调教,还是个生涩的雏,现在任由安总开发,怎么样?在下够意思吧?” 小万刚想伸手拨开江晓的身子,却被安然不动声色地阻止了,他伸手轻轻地接住江晓滚烫的身体,然后扶着她在他身边一张单人沙发坐了下来,双眸并没有在她身上作过多的停留:“黄老板这是给安某送礼来了?” “不不不,谈不上礼不礼,只希望安总您在黄某的地盘上玩得开心尽兴!”黄老板打着哈哈。 江晓皱眉又咬了一下嘴唇,疼痛让她脑子获得了片刻地清醒,抬眸看了一下身边坐着的男人,那张俊美冷酷的笑脸让她忽然就想起李剑锋订婚那晚看到的男人,绝望的眼底瞬间亮如星辰,“扑通”一声,跪倒在安然面前,拉着他的裤管说:“求求你,救救我!”。 “去去去,别装可怜了!”小万担心打扰安然的清静,拍掉江晓攀上安然脚上的双手。 江晓身子颤抖了一下,双手却拉得更紧,嘴里不停地恳求。 安然并没有动容,只是冷笑着望向黄老板。 黄老板对江晓这一表现非常满意,那肥胖得流油的脸笑得像弥来佛:“只要安总答应跟黄某马上签订合同,这个妞就是您的了。” “老黄,你知道的,我安某人从来无视任何人的威胁利诱!”安然不客气地冷哼,毫不犹豫地掰下江晓的双手,站起身,“借过!” 小万跟在安然后面,在江晓凄迷的目光中,两个男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包房门口。 刚走出门口,安然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喂!……马上派人过来,这里发现了贩买人口的线索……对,就是地上天堂……我在前门车上等你……” 挂了电话,安然的身影一晃,消失在地上天堂门口的苍茫夜色中。 几分钟后,两辆绿色的军车载着满满荷枪实弹的特种兵,风驰电掣地开到地上天堂大门口停了下来,车上的官兵跳下车就往里面冲,不一会儿,里面响起了几声枪响,接着就看到官兵们押着红红绿绿地男男女女从里面出来。 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在穿旗袍的女人前喝道:“谁叫江晓?” 被人架着走出大门的江晓脑子像灌进了浆糊,猛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看眼前一片模糊的绿色,脸上充满了愕然。 有人上前拉过她,粗鲁地将她推进军车后面的一辆黑色小车里。 车门被关上的同时,车子就已启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只觉得一双清凉的手抱起了她,被一种陌生感觉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江晓情不自禁地双手攀上那同样清凉的脖颈,鼻子嗅着男性的好闻气息,被苦苦压制的感觉瞬间横冲直撞。 她扭动身子,想让自己的滚烫更加贴近清凉,托住她身体的双手一僵,她差点滑落下来,只听得头顶一声闷骂:“该死,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然后冰凉的嘴唇攫住她的小嘴,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她一声尖叫。 被抱着急急地行走,听到几声交谈,有人开了门,又关上门,然后她就被稳稳地平放在松软的床上了。 担心那种舒服的清凉将离她而去,她下意识收紧了双手圈着的脖颈,双脚同时缠上了男人精壮了腰部,身体不自觉地扭动:“嗯嗯……唔……别离开我……” 男人本来就僵硬的身体更加僵直,暗哑的声音响起:“这一次是你主动勾引我的,对不对?”一只手拍了拍她暗红色的脸蛋,想让她再次睁开眼睛,看清楚他的脸。 江晓微微睁开迷离的双眼,怎么也无法聚焦,飘忽的视线好像看向遥远的地方,却腾出一只手摸向男人结实的胸肌,脸轻轻地贴向男人胸脯蹭了蹭:“我好难受!嗯!” “难受?想不想我帮你?”男人在江晓耳边鼓惑。 “要,要,帮帮我……” 江晓难受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粉色的无袖旗袍排扣扯落了两颗,歪歪扭扭地露出同样淡粉色的情趣内衣,雪白半遮半掩地暴露在空气里,而她却闭着眼睛晃着脑袋,情动的样子像一块超强磁铁,深深地牵引着男人早已被撩拨得七萦八素的欲、望。 “好哩,我马上就来!” 男人身上热血早已沸腾得不像话,他并不是一个很容易被勾引的男人,可是,自见到她后,他就见鬼地无法克制。 将江晓推平到床上,上下其手,她身上的衣服扯掉丢在地下,他冰冷的手指腹抚上女人的肌肤,从蝶翼般的睫毛绕到深红色的嘴唇,滑到修长圆润的脖子,精致的锁骨…… 男人:“我说过你跑不掉的!” 江晓:“……” 男人:“你与那个男人很相爱是吗?他说你是纯洁的天使?等到今晚过后,看那个男人还爱不爱你!” 江晓:“……” 没有得到迷糊的女人回应,男人不甘心地用力掐了一下皮肉,引起女人一声尖叫。 “其实,你已经听明白了,是吗?”男人低头在她脸上咬了一口,让女人再次痛呼出声,他才起身慢慢吞吞地解开西装扣子,再解开衬衫扣子,一起脱下甩到地上。 等到他再慢慢腾腾地解皮带时,躺在床上的江晓显然承受不住冲击波,躬着身子不停地扭动。 男人停下动作,双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床上那意识迷糊的女人,阴恻恻地说:“是谁说过‘姑奶奶等着你来报仇雪恨’的?” 这句话太具杀伤力了,江晓的意识突然被拉回来少许,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那聚聚散散的男人脸,多多少少是回忆起了什么:“你……你……就是……” “对,没错!没想到报应来得那么快吧?哈哈……”男人邪恶地大笑起来。 笑声刺激着江晓最后的理智,她用尽全力爬起来,模糊中终于看清了卫生间的方向,她翻身下床,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堪堪稳住便趔趔趄趄地冲进卫生间。 正文 第6章从来不屑做好人 男人一直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依然慢慢吞吞地解开皮带,脱下裤子。 江晓一心想着冲个冷水澡,可是没等拧开水龙头,一只有力大手扳住她的肩头往前面一按,无力的身子便朝洗手盆扑过去,男人径直上前…… “别、别……好痛……啊!”江晓哭得透不过气来,腾出一只手往朝身后无助地挥舞,突然被口水呛到了“咳咳……咳咳……”。 男人的心里就这么一软,动作便停了下来,扶正她的身体,双手往她光洁的后背轻柔地抚慰,又在她的背上落下几个湿吻。 可是,男人早已无法承受那种隐忍,面对女人“痛苦并快乐”着的求饶,他情愿看作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忸怩作态,所以很快又开始他的随心所欲。 他自认为不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女人于他而言,就是一种的宣泄对像,何谓爱情?年仅二十八岁的他早已经麻木。 混战了九九八十一回,最后他终于与愿以偿地带着女人飘上云端,回落到实地后,才满意地鸣金兵。 卫生间里杂乱的声音平静下来,在男人的怀抱里,江晓疲累得睁不开眼睛,就这么头一歪,直接昏睡过去。 怕她摔跟头,男人紧紧地抱着她满身上草莓的身体,想恶作剧地将她抛进注满温水的浴缸,却该死地心疼了,只做了抛的动作,最终还是将女人轻轻地放进浴缸,长腿一跨,两人一起沉进去,“哗啦啦”排出好多的水。 一如那天的情景,不同的是,当初那只小刺猬已经在他的身下柔顺得像一只小白兔,任取任夺,天性逞强好斗的男人嘴角不禁得意地挑起来。 将她身上打满沐浴露,小心地搓洗,依然帮她用清水冲洗干净,才托起她,小心地用浴巾吸干水,放到床上躺好,然后他自己才返回卫生间泡了一个热水澡。 —————— “哎哟!好痛!”从梦中悠悠转醒的江晓眼睛未睁开,就感觉到全身酸痛,她忍不住扭动身子,手半握拳轻轻地敲打着疼痛欲裂的额头,却将耳边时断时续敲键盘的“咔嚓”声音选择性地排除在外。 “终于醒来啦?”一个淡漠的男声自右上方传来。 江晓讶然睁开眼睛,循声转头,一个俊美无铸的男人坐在床上,紧挨着她身边,身上穿着灰色的居家服,平卧的大腿上放着灰色的手提电脑,屏幕上闪着亮光,纤长十指灵活地敲动着键盘,目不斜视。 江晓侧起身子往里边挪去,她这么一动,扯动了身上盖着的薄被,感觉到胸前一凉,头一低,才发现自已竟然一丝不挂地跟陌生男人在同一张床上,胸前的青紫及全身的酸痛却没让她回想起昨晚的情形。 “你,你是谁……”抓住轻盈的丝绒被,拉高到下巴,刚刚醒来的脑子瞬间放空。 “你什么你?”男人慵懒地将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她的脸上,晃了晃有点僵直的脖子:“不是求我救你吗?现在救也救了,药也解了,不会醒来就翻脸不认人吧?”一副邀功的口吻。 江晓眨了眨眼,短路了脑子慢慢续上: 在家里被人捂住鼻子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被人逼着学习取悦客人的种种手段,知道是要她做小姐,寻机逃跑,被抓回去被关着饿了一天,突然又强行灌了一杯很苦的水,之后就晕晕乎乎地被人带到一个包房,好像是跪着求人救自己,被拒绝后,很快又冲进来很多举着枪的军人,所有的人被押着出了门,又被人塞进一辆车里…… 再看看面前这个帅得天理难容的男人,怎么就觉得似曾相识的呢? 咬着嘴唇,使劲地回忆。 “你是……”江晓突然就来了,他就是李剑锋订婚宴上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无聊客人,也是那晚在酒店房间里非礼她的男人,一见面就有似前相识的感觉,原来是狭路相逢的冤家。 他到底是什么人? 面容清俊,气质非凡,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淡漠一点都不像让人唾弃的色狼,怎么每次都能在特别的地点,特别的时间,与他相遇? 并且,能出席A市红色豪门安李两家订婚宴的人,应该是非富即贵! “是你救了我?”江晓反问,光溜溜的身体及下体传来的阵阵疼痛提醒了她,昨晚与她发生关系的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感激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吞下去,脸色变得惨白。 救人不是应该不图回报的吗?他本来应该是让她感恩戴德的救命恩人,可是,救她的同时,却从她身上拿走了她少女最宝贵的东西,这算哪门子好人啊? 真可谓逃出虎穴,又入狼窝! 敛下双眉,江晓恨恨地出声:“乘人之危算什么好汉?”。该让道德遣责他的不是!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男人慢慢合上手提电脑,两手按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嘴角邪肆地挑起,好看的狭长眼眸淡淡地瞄了她一下,冰冷无情的言语从他那凉薄的嘴里溢出,“何况,本人从来不屑做好人!” “你……”江晓被堵得无言以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将被子紧紧地捂在胸前,干净的大眼睛愤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半晌才说:“那咱们这算扯平了是么?” 难得坏人承认自己是坏人,看来她也不用虚伪地说些感激恭维之类的话语。 男人并不吱声,长腿往床下一放,穿着人字拖,踢踏地走动,将手提电脑放在床头柜上,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 这时,门外传来“叩叩叩”的敲击声。 男人抬手,看了看带在腕间价值不菲的手表,接着斯条慢理地迈出笔直长腿,走去开门。 江晓将被子紧捂着胸前,抬头寻找着自己的衣服,当她再次看到那套皱皱巴巴团着丢在地上的粉红色旗袍,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抱紧肩膀,心脏仿佛被一把刀狠狠地捅了几下,赶快移开目光。 穿上那身头行,仿佛就会这被打上就是地上天堂小姐的烙印。 近两天的经历不堪回首……妈妈说的是真的吗?爸爸真的将她与妹妹一起卖掉了?她真的只是他们捡回来养的女儿? 正文 第7章她需要冷静 虽然妈妈方菲的话可信度不高,只要心里添了堵,就爱随口瞎编,习惯了,但是,这一次江晓似乎无法像平常一样不在乎,自问为什么,却无法找出答案。 烦躁之极,皱眉扒拉着自己乱零的长发。 也许是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恐怖,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以至无法再像平常一样淡然地对待问题。 需要冷静,再冷静,她做了一个深呼吸。 一缕阳光透过密实的窗帘射入房间,打在雪白的墙上,淡淡的晕光照亮了她心头的晦暗,两天不见天日的煎熬几乎让她陷入绝望的深渊,忍不住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心情好了不少。 打量了一下房间,似乎并不陌生,细看房里的用具及设施上面的标志,应该就是A市的富诺特酒店的普通客房。 总算离开那个不是人呆的地上天堂,尽管被救自己的男人夺去了初夜,可是对于死的心都有的她而言,这种结果也许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毕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等价交换变得理所当然,什么“学习雷锋好榜样”,也许只能在教科书上找到实例了! 佛曰:“知足常乐!” 她无奈地苦笑! 房门“吱呀”打开来,然后又“砰”一声关上,本以为已经离开了的男人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将其中一个袋子丢到江晓面前:“穿好衣服,吃午饭去。” “咱们不是两清了吗?我不用你管!”江晓朝男人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哼哼:长得那么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衣冠禽兽? 男人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吱声,将另一个袋里的衣物取出,抖开,那是一套崭新的休闲服,面料看上去相当高档,做工也是一流,应该很贵吧?她寻思道。 她知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不过,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说,她也不会问,人生萍水相逢,没必要知道谁是谁。 她也不会天真地认为,发生关系后就要他对她负什么责任,这种论调早就老掉牙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脱下身上的居家服,甚至内裤,那两腿这间吊着的东西让江晓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立即捂住脸。 “变态!”她本来暗骂的声音竟然溢出唇齿。 “都用过了,还怕看吗?”男人淡漠的声音如同遥远的天边飘来,于她来说,却不亚于当头一棒,提醒她昨晚有多么地不知羞耻,竟然在药物的驱使下,半推半就地与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关系。 她的脸就这么“唰”一声全红了,扯过被子拉到头顶上,因为无言以对,只能做缩头乌龟! 男人很快穿戴整齐,走到了床边,强扯下江晓紧紧捂着脸的被子,头一低,冷冰冰地唇便覆住她的嘴,舌头强行撬开她的牙关进入,在她的嘴里肆意扫荡,他的津液流入她的嘴里,没有预想之中的臭味恶心,却尝到了丝丝清甜。 可是,江晓却强烈地挣扎起来,甚至想伸手给他一巴掌,无奈被男人如铁钳般的手紧紧禁锢着她的手,等到男人尝够了她的味道,才适时退开。 “做我的情人!”男人笑眯眯,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当第二次听到这种近似污辱的话语,江晓炸毛了:“做你的大头鬼!”,握拳朝着男人那俊美清贵的笑脸隔空挥舞,惹来男人脸上更大的笑容。 “等会有人给你送吃的喝的,近期别乱跑!”男人顿了顿又说,“离李剑锋远点!否则……”他意有所指地拍拍手提电脑。 江晓将“李剑锋”三个字无限地放大,心思一下子沉入回忆中,傻愣愣地发呆。 男人嘴角再次扯出一抹淡笑,收拾起手提电脑,头也不回地离去。 听到关门声后,江晓才突然坐起身来,冲男人的背影大喊:“你与李剑锋是什么关系?我与他的事关你什么事?否则怎么样?” 回答她的只是一片静默。 又伤心地呆了一会儿,江晓眼睛终于定格在那个袋子上,拿过袋子,倒过来一抖,里面的衣物一股脑地掉了出来,一套奶白色的居家服,还有贴身的内衣。 从衣服上来看,他根本就没想过让她出这个门,难道他想关住她?圈养她! “休想!”江晓咬牙切齿地想到代表正义力量的警察和军人,也许有必要的时候,她会报警的,放眼整个房间,电话是有的,就不知道能不能打通,电脑也有,不知道能不能上网。 想下床来穿衣服,可是,双脚刚站到地上,下身的钝痛变尖锐,她的脸皱成一堆,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好半天,才痛才慢慢恢复到能够忍受的程度。 这时,窗帘被风吹起,一阵凉风袭来,额头冷浸浸的,摸了一把,竟然满手都是汗。 看来,下身了伤口不是一般的严重,她心里默默地将那个禽兽男人骂了一顿。 小心地将衣服抖开,看着崭新的衣服,她有些犹豫,她从来不会穿刚买来的衣服,特别是贴身的,担心尘埃染料对身体不好,可是现在,显然没有选择,轻叹一声,只好将就了,好在这衣服摸上去手感不错,穿在身上应该很舒服。 刚穿好衣服,就听到敲门声,吓得她差点没站稳,想起男人说的话,应该是送吃的人来了。 摸了摸肚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是该吃点东西了。 可是,她在这个酒店兼职拉小提琴演出已经有两年了,也算是这里的半个员工,如果遇到认识的同事,人家问起她怎么住酒店了,那该怎么回答啊? 有点心虚,将门打开一条缝,看到一个陌生的酒店服务员站在一辆餐车后面,餐车上放着的精美餐点饮料飘送来浓郁的香味,诱得她肚子一阵绞痛。 “安总让我送餐来了!”服务员礼貌地笑了笑,将餐车往里轻轻一送,门就自动向后退去。 “安总?安总是谁?”江晓眼睛望着餐车上的食物,状似无心地说话。 服务员没有理她,一只手向她平摊开来,两个长形小盒子摆她的掌心。 “什么东西?”江晓好奇地拿起来,盒子上的英译名她看不懂,但翻到后面那中文说明书,她的脸一下红得能挤出血水来。 一个盒是事后避孕药,另一个盒子是创伤药,她猜得到男人心里想些什么,可是让第三者知道,这,让她情何以堪? “安总说,我必须看着你吃下药才能离开……”服务员取回那盒避孕药便开始利索地拆封,取出一粒药丸,连同一杯冒着热汽的白开水递到她的面前。 有种被人踏在脚下狠狠蹂躏的感觉,她不敢看服务员的表情,便利落地接过药和水,张嘴将药放进嘴里,喝了一大口开水,一仰脖子,药与水一起进了胃。 “你看,行了吧?”她将见了底的水杯放回餐车。 服务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留下餐车,转身离去。 江晓在服务员转身的同时,就已经拉过餐车推手,关上门后立即钻进了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洗刷,又往私处抹了一些创伤药。 走出卫生间,饿得她快晕过去了,站在门边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拖着餐车走回房间沙发上坐下,吃得更欢。 不能不说,这一顿美味的饭菜是她近几天来吃得最踏实的一次。 很快,那些精美的食物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将最后一口汤喝完,她很没风度地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伸伸懒腰,睡意又来了。 撩开窗帘,外面的阳光正盛,在这个大白天,穿着人字拖和家居服的她是没勇气出门的,何况下身的疼痛实在无法走很多路。 将门反锁好,仿佛人世间的一切纷扰都锁在了外面,心中大定,又躺到床上,闭着眼睛糊思乱想,想得最多的就是年迈的奶奶,在她被人捉走后,她老人家还好吗? 正文 第8章连个丫头片子都搞不定 酒店一楼的包房里,安然与妹妹安恬正坐在餐桌前用餐, “呜……”安恬摸着眼泪,白晰的脸哭得梨花带雨,淡妆早就花得不成样了:“李剑锋太气人了,我与他都订婚了,他怎么还是无动于衷?一直不冷不热地敷衍我,我受不了,哥,你要帮帮我……” 安然夹起一块安恬最爱吃的特色粉蒸肉放进她碗里,语气柔和地说:“别难过了,当初你与他签订那该死的协议时,就应该想过这一天,他本来就不属于你的,是你自己抢来的。”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打击我呢?”安恬猛地抬起哭红的眼睛,委屈地看着安然。 “我与他一见衷情,我对他那么好,什么都替他着想,他就不能为我改变什么吗?那个江晓有什么好?我见过她的,脸蛋没有我漂亮,身材也没有我好,学识没有我高,说到家世,就更不用说了,她家只不过是暴发户……” 对于妹妹罗列出来的条条款款,安然不置可否,拿起一包餐巾纸,撕开贴口,取了两张递到她的面前:“如果你想好好追求这本不该是你的幸福,就听哥哥一句话,好好地与李剑锋培养感情,别动不动就发大小姐脾气,温柔些,乖巧些,其他的事,哥哥会帮你想办法。” “哥,你真的会帮我吗?”安恬夹起粉蒸肉,刚想放进嘴里,好像想到什么,又放回碗里,咬着筷子,很是郁闷。 “订婚那天,不是说好的吗?随便叫一个人吓吓江晓,让她以后别接近李剑锋,结果,你自己去上她,不仅没上到,还差点被人家撞坏子孙根,哥,你五年的兵是白当的吗?连一个丫头片子都搞不定……” “安恬!”安然好像突然被人踩到了尾巴,大声地喝她,脸上乌云密布,他恼羞成怒了。 “嗳!……”安恬抬眼看到自己的哥哥,那张俊脸怎么就黑得跟包公似的?后知后觉,知道自己捅到了马蜂窝,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将粉蒸肉塞进嘴里,不再吱声。 一块肉吞下去后,心里堵得慌的安恬又按耐不住了:“哥,我一定要让李剑锋娶我,尽早举行婚礼,但是,我害怕像哥哥三年前那样,你是男人,脸皮厚,可我是女孩子,如果结婚时,新郎不见了,我的脸往哪搁……” “碰!”地声捶桌的声音,桌上的碗筷杯子跳了跳,吓得安恬倒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不可思议地望着安然。 “闭嘴!”安然再次怒喝,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有温情,“不吃饭就滚!” 安家连续三代没有女儿,安恬出生后,理所当然被当作独一无二的宝贝来宠着,她是全家上下的掌上明珠,要天上的月亮,家里人不会给她星星。 作为哥哥,他也很是宠爱比他小几岁的妹妹,可是宠她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揭他安然的短,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触摸的痛处,他安然虽然表面上冷酷无畏,可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 小时候,两兄妹无话不谈,现在已经长大了,尽管感情好,可有些私隐他不想拿出来与任何人分享,妹妹也不例外。 安恬先是愣住了,接着眼泪崩溃似的地滑落:“哥哥,你凶我?你从来都不凶我的,呜!气死我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难道说实话犯得着你如此生气吗?……”一阵絮叨下来,听得安然头皮发麻。 “呜……”安然嘴角一扯,二十二岁的她哭得像个孩子,双手交替摸着眼泪,却越摸越多,看来是真的伤到她的心了。 “唉!”安然心里一软,叹一口气,觉得头疼,打心底里,他还是很疼爱妹妹。 脸色很快柔和下来,就像以前哄妹妹一样,亲昵地伸手扳过她一耸一耸的肩膀,宠溺地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别哭了,算哥哥不好,行了吧?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尽力帮你,但是,你自己也要努力去留住男人的心,否则……你懂的!” 哄了好一会,总算让安恬破涕为笑,兄妹俩又开心地吃起饭来,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如小时候那些小打小闹。 “叩叩……”门被人敲响。 “进来!”安然脸上的嘻笑讨好的表情很快敛起,俊脸淡漠得如同塑雕,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与不拘言笑的男人。 包房门开了,秘书徐婉走了进来,脸上化着热烈的浓妆,紧身的红色连衣裙衬出她火辣辣的性格,大波浪的卷发披散在肩膀与前胸,一举一动之间,显示着成熟女性的无限魅力。 将手腕间搭着酒店服务员的服装抛到沙发上:“安总,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办完了!”她恭敬地说道,目光与安恬对上后微微点点头,“不过,她好像还不知道你是谁。” “嗯!知道了。”安然没有抬起头,吞下嘴里的饭菜后,喝了一口红酒,“徐秘书去准备一下,等会跟我到B市出趟差,小万留下处理公司的事务。”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徐婉的嗓音清脆甜美,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又与安恬点头后转身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安恬撇撇嘴巴,不可思议地问:“哥,你不会喜欢徐秘书吧?” 安然眉头一皱:“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看到妹妹脸色稍稍一变,立即放柔声音:“恬恬,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与她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他用了超常的耐心解释。 “我就知道哥的眼光不会那么差!就凭她一个秘书也想攀上咱安家,哼!”安恬冷哼,然后又冲哥哥展颜一笑,凑过头来,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妈妈想凑合你跟周市长的女儿周晴,你看……” “妈没事就爱瞎操心!想让我帮你,你也得帮帮我,让妈别乱点鸳鸯。”安然有点烦躁,“啪”一声放筷子,站起来,“吃完了吗?吃完就早点回去,我等会还要去赶飞机呢,先走了。”说完,取过椅背上的西装搭在腕上,大步流星而去。 望着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安恬拄着筷子寻思道:三年了,哥哥还想着那个女人? —————— 江晓不知不觉间又睡了一觉,醒来时,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打开灯,房间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柔和的光洒满房间,暖色系让她感觉心也暖暖的。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空气里也没有那个男人的味道,他没有回来,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只是吓唬她的吧?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如果那个男人没付钱就离开了,那住酒店的费用不是落到她身上?她现身无分文,还面临着被人追赶围剿,可出不起钱,就是向叶兰借,那也是心疼的。 “真要命!”心里一急,便溜下床来。 下身伤口有点痒,看来药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出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下床进了卫生间,舒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穿上唯一可以穿的居家服,找遍整个房间,除了两双人字拖外,没有其他鞋。 看来,只得先求助叶兰了,刚要提起座机话筒,“叮铃铃……”电话自己响了,吓了她一跳,小心地拿起话筒却不敢出声:“喂,是江小姐吗?”里面的男音明显不是那个男人的,又是谁的?她警惕地挺直身子,手指缠着电话绳子,掌心在冒汗。 “是江小姐吗?请问,现在可以送晚餐来了吗?”电话里那端终于说出来电的用意,江晓才敢出声。 “可是,我……我没点餐……”想到要自己付钱,她有点口吃,如果是吃那个男人的免费晚餐,她着实不客气,因为现在于她而言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 电话那边什么也没说就挂了,不知道是会送还是不送,她猜不透,双手抱肩,在房间里踱着步。 正文 第9章他应该与红门不粘边 几分钟之后,传来敲门声,她快步去开门,只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推着餐车站在门口,见她门缝里露出两只带着恐惧的眼睛,嘴角一裂,露出憨厚的笑容:“我叫阿洪,是安总的保镖,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哪,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阿洪将餐车推进门的同时,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手机号码。 有感于他的真诚,江晓脸上露出恬静的微笑:“谢谢你,我叫江晓,请问,这餐费……”她有点难以启齿,但是,担心秋后算账,还是要问清楚才敢吃,免得被人说吃霸王餐。 “请放心,我们安总吩咐了,只要江小姐合理的求要,都会满足你,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安全。”阿洪好像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样老实刻板,机灵得很。 江晓有点羞愧,垂下眼眸,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不过,我吃完这餐饭就会离开,不用麻烦你了。”她不想被人认为是死皮赖脸的人,而且,A市也是她生长的地方,就算无家可归,也不至于露宿街头。 阿洪没有再说话,只是憨厚地笑了笑便退了出去,转身离开。 餐车上的食物依然丰盛可口,她不客气地吃起来,虽然肚子不怎么饿,可是,还是吃了不少。 吃饱喝足,她对那个夺她初夜的男人怨气也消了很多,人家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想。 坐在电话机前,她再次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家是不敢回去的,以她二十岁的经验猜测,那些追债的人应该还会到江家别墅,奶奶虽然老了,但是却耳聪目明,有左邻右舍照顾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目前是,她最需要的是一套能出去的衣服和一双鞋,本来想向阿洪要的,还是无法开口,毕竟人家没欠你什么,人家有钱,给她敢收下,没给,说明人家不愿意,伸手要,像乞丐一样,她江晓做不来。 看来,最后还是只能叶兰求救,在她家住下来,然后再作打算。 有了计划,她便行动起来,拿起话筒,按出一组数字,电话响了两声便有人接起:“喂,是谁?”那粗声粗气,偏偏就是一个秀气小巧的女生发出来的声音,那么夸张,又那么熟悉亲切。 她笑着了,紧张的神经在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的时候就放松下来:“兰姐,是我,江晓……” “江晓?你这个死丫头,近几天跑哪去了?让我好找,你奶奶说你被人抓走了,现在没事了吧?你怎么样了?还好不好?……”一连串的问号,堵得江晓不知如何回答。 好不容易等到叶兰换气的空档,她赶快插话:“兰姐,等咱们见面后再聊,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将自己的处境和需求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述完。 “好,你等着,我以最快的速度过来。”叶兰说完便挂了电话。 叶家与江家在同一个楼盘,但是相隔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到富诺特酒店半个小时左右,叶兰有车,出入不会接触什么人,安全些。 半个小时后,房门再次响起,打开房门一看,提着袋子的叶兰神色慌张地冲进来,一进来就扯过她左看右看,不停地问这问那。 再次回到可以交心的好友身边,恍如隔世,江晓心里翻滚着情绪,眼里闪着泪花,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面回答叶兰的问题,一面将叶兰带来的衣服抖开,不管合不合身便往身上套去。 “什么?跟人家做了,却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叶兰有点恨铁不成钢,眼里尽是鄙视的颜色,半晌又说,“安总,该不会就是A市红门安家二少安然吧?” “说什么呢?”说风就是雨,在A市,姓安的人随便抓就是一把,江晓白了一眼叶兰,面对着叶兰联想能力有点无语,乐队里天天八卦的话题离不开土豪、豪门与帅哥,该不会听多了,这个表面上不粘俗气的叶兰也对八卦内容上心了吧? 说到A市红色豪门的安家,整个A 市的人无人不晓,几代人都是军政界的出色人物,现任家主安靖达是A市军区副司令,他的儿子安耀祖从军界转入A市警局任局长。 安家有两个孙子,大孙子安浩是一个也是军区首长级人物,小孙子安然从军五年屡建奇功,后突然转入商界再创佳绩,短短五年时间,凭着自己的能力,借以家族的东风,将母亲交给他的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一度成为A市商界的传奇式人物。 可是,安家人无论从政从商,在A市人的眼里都是正派的,低调的,在杂志报纸电视上也很少露面,再加上江晓从来都是淡然处世的乖乖女,听过八卦并没见过其人,也不上心,所以,她并不认识什么安家二少。 然而,就他那痞性,哪能与安家红门那股浩然正气粘得上边?打死她江晓也不会相信那就是红门安家造出来的钻石王老五安然。 对那个“不屑做好人”的男人虽然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A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陌生人之间碰见过,然后在脑海里留下这么一丁点印像,并不出奇。 叶兰就像老学究般安慰她,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什么“痛定思痛,痛何如哉!”听得她又好笑又心酸。 历经大起大落的江晓别提多珍惜好友兼姐姐对她的关爱,不一会儿,便压下万分愁绪,装作心情开朗的样子。 衣服鞋子穿好了,却不怎么合身。 叶兰比她矮,比她瘦,尽管已经挑了一套最大码的连衣裙带来了,她穿上后依然感到好像被包了粽子一样别扭,那双平跟皮鞋也只能踩着跟当拖鞋穿了。 扯扯衣裙,跺跺脚:“就你这身行头,简直毁了我美女的一世英名!”她打趣地笑起来。 “有得穿就不错了,总好过穿着居家服上街被人当疯婆子看。”叶兰白了她一眼,“走啦,明天再想办法。” 两人拖着手离开,出门前,叶兰细心给她戴上一个口罩,那是她特意到药房买的。 两个女孩的身影刚刚在电梯门口消失,阿洪便从走火通道闪身出来,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可疑的人物,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安总,江小姐被一个叫叶兰的女孩接走了……” 电话那端男人淡淡地回答:“跟着她,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 叶兰帮忙将她所需要的东西搬出来,她就暂住在还在上大学的叶兰家里,一切倒也没有什么时候不方便。 江晓与叶兰从小投缘,每到周末,只要她没到李家与李剑锋玩的话,就一定会到叶家找叶兰玩,俩人要好得超过她与江静之间的姐妹情。 尽管想奶奶,但江晓还是不敢回江家,只能给奶奶打电话,祖孙俩经常聊电话,但彼此都回避爸爸妈妈及妹妹的事,也不会说起李剑锋,就是说说身体及日常生活琐事。 江晓很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又担心奶奶伤心,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报喜不报忧。 在叶家住一住就是三天,因为深居简出,一直风平浪静,本来忐忑不安的心在稍稍平静下来,第四天就想上学,想晚上去兼职拉琴,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 两人一合计,认为总是逃避也不是一回事,如果戴着口罩从叶家别墅出来,也许不会有人会联想到她江晓身上,自从“非典”之后,大街上戴着口罩行走的人并不稀奇,叶兰因此也就支持江晓恢复原来的生活。 正文 第10章她的知名度有这么高吗? 当晚,吃过晚饭,江晓就坐上叶兰那辆代步的吉利小车富诺特酒店拉琴,她们再三思考,觉得小心为上,戴着口罩绕到酒店后门进去,进门后就将扎眼的口罩摘了下来。 叶兰去停车,江晓因为心里有点发毛,就先一步进入了酒店,当她脚步匆匆接近乐队女休息室时,听到里面一个女队员尖叫起来: “喂!喂!你们快来看,这个被抓的小姐像不像江晓啊?” 零乱的脚步声后,就是一通报纸的抖动声,江晓知道她们应该扎成一堆,头碰头地抢看一张报纸,话题涉及到她,伸手推门的动作生生地顿住了。 “不是吧?江晓失踪几天,难道真的去做了小姐?但是,这图片上的小姐真的很像她!” “没错,就是她,但是,真的不可思议,江晓怎么会去做小姐呢?她身上穿的衣服及梳的发型很明显就是地上天堂小姐的打扮,很有特色,我有一个亲戚在里面打工,上个月我还去过哪里唱K,那些小姐真的很漂亮,一个个赛西施……” “江晓一个大大的良民,怎么会去当小姐?不过,之前好像电视新闻里有说,一个江姓女孩因为家里借了高利贷而失踪一事,难道那个女孩就是江晓?” “啊噢!你们看看报纸里是怎么写的……”接下就是一个女高音在有眼有板地读报纸的声音。 报纸把江家的兴衰老底都掏了出来,特别放大她江晓失踪一事,及地上天堂打击了一批人贩子的事,只是没有直接说明:江晓被人抓去做了地上天堂的小姐。 不错,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并且她们也没有恶意! 可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怎么都一一上报纸了呢?她的知名度有这么高吗?从来就是乖乖女的她自认为低调得进了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什么时候像明星般招人眼热了? 好像被人当众脱光衣服般羞耻,却又有苦难言,她也不是一个泼辣的人,无法用睚眦必报去压制别人的言论。 一阵瘆人的冷意从脚底升起,漫延到四肢百骸,有点晕眩,手里提着的小提琴盒差点掉落在地,这时,刚好从后面伸过来的一只手堪堪扶住了她,并接过了她手里的小提琴。 “怎么啦?”叶兰关切地看着她惨白的脸色问道,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室内的声音吸引过去了。 像热心大姐般的叶兰转眼间化身狼外婆,双手提着小提琴,一脚踹开休息室房门:“闭上你们的臭嘴,有那么多时间八卦,还不与多练练曲子,今天的表演节目单看过了吗?乐器都调试好啦?如果中途出什么差错而被扣奖金可别来求情……” 室内的队友们在听到叶兰一声大吼后,立即噤若寒蝉,但是,当她们看到江晓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自动无视叶兰的怒吼,一个个无声看着江晓。 似乎等待江晓的辨解,但是,江晓却回避她们的注视,在属于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打开琴盒,开始准备调琴,上松香,一切如常,好像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 但她知道,身前身后的队友们还在无声地看着她,是关心,还是看戏,又或者是讥讽,她不想知道,因为一切不是她自找的,她也无法解释,只希望时间能冲淡所有。 小提琴是西方乐器中被看作很高雅的一种乐器,喜欢听的社会上流人物比比皆是,但看了一下今晚表演安排,属于她的节目只有两场,合起来时间不过半个小时,应该是叶兰担心她出事后第一天上班,太过出风头不好而故意少排节目。 休息室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如此诡异的气氛着实让人感到压抑。 叶兰看了看腕间的表,演出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这帮让人不省心的女子孩,闲着就没得消停,干脆一声令下:“都给我出去,开始工作啦!” 跟以前一样,在大家都鱼贯而出。 江晓跟在大家的后面,在经过叶兰身边时,提着小提琴的手被抓住,紧紧地握了握又放开,好友无声地鼓励,让她眼睛突然就湿润了,她嘴角绽开一丝笑意,挺直了胸膛向前走去。 她也给自己鼓劲! 走到小舞台后台,江晓敏感地觉得气氛有些特别,平时这种时候难免懒散的队友好像突然变得很带劲,一个个摩拳擦掌,好像是第一次上台表演样兴奋,好奇怪。 江晓第一反应就是:外面大厅里一定有什么让她们感兴趣的土豪或帅哥? 最喜欢到处宣扬八卦的王琪琪这时又凑到江晓的耳边:“江晓,那个土豪李剑锋竟然就坐在表演台最近的那张餐台,好像对咱们的表演很感兴趣,你说,他会不会看中咱们中的某一个人啊?”然后双手抱拳搁在前胸,虔诚地许起愿来。 他怎么来了? 心,就这么一抖,江晓脚下不稳,身体斜斜地朝王琪琪撞去,对方一个闪身躲过,她的肩膀撞上了坚硬的墙壁,痛得半天都没喘过气来。 王琪琪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脸上表情见鬼似的,手指直直指着她说:“喂,江晓,你不会爱上那个李剑锋了吧?每次说到他,你比谁都激动!” 往事不堪追忆,爱过又怎么样?再深的爱也应该划上等号了,她的脸皮薄,做不出死缠烂打,何况,他变了,而她亦不是原来的她,她的心该死了! 与李剑锋的事,队友当中只有叶兰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可也无需像林祥嫂一样见人就倾诉吧?她还想给自己留一点自尊。 “什么?我都不认识他,怎么会爱上他呢?”她矢口否认,出口却很是顺溜,说完后,她被自己的坦然吓了一跳,好像,说一句谎话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 不管王琪琪信不信,江晓扯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率先走向小舞台,站在自己表演的位置上,眼角的余光还是扫到了就在小舞台旁边餐台上落坐的李剑锋。 在江晓现身的瞬间,他挺直了背脊,温润儒雅的俊脸依然那么迷人,身上穿的休闲服还是她陪他一起去买,那时,她一眼看中这套衣服,他也因为她喜欢,而经常穿。 暖色的水晶灯给他镀上一层黄晕,显得他贵气逼人,气质卓尔不凡,但,深邃的眼底的忧伤刺痛了江晓的心。 他有什么好难过的?总倒霉的是她江晓好不好?他这个鬼样子,做给谁看?该不会装成猫哭耗子来讥讽她的吧? 李剑锋毫不避讳地注视着她,面前放着早已经冷却的饭菜,并没有动过筷子,好像他来酒店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听她拉曲子。 一曲拉完,江晓退场,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拿正眼看他,回到后台的她做了一个深呼吸。 忽然感觉到后台静寂得出奇,头一抬,看到队友们目光齐嗖嗖全都朝门口瞧去,扭头一看,李剑锋正朝她走来。 “晓晓!”李剑锋那好听的男中音响起的同时,她的一只也被他捉住,“跟我来!”本来温柔的男人霸道的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朝后台正对着的花园走去。 “快放手!”江晓想抽回手,却无法抽回,心里很恼火,却只能被他拖着趔趔趄趄地朝着花园走去,身后传来队友们一片唏嘘。 正文 第11章要脸的怕不要脸的 “干什么?”江晓拔高了声音,带着明显的情绪,拼命地甩着他的手。 “晓晓,你、你没事吧?”他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扳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双手一收,突然紧紧地圈住她的身子,“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每天都来找你,可是……”声音有点哽咽。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一如以前那样亲密地将下巴抵着她的脖颈轻轻地蹭着,她最喜欢被他这样疼惜,每次被他拥进怀里,她都会憧憬着一生一世靠在他宽阔温暖怀抱的美好与幸福。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不再爱她了……他还这样,是不是有点“假慈悲”的嫌疑? 江晓勉强稳住了脚下的步子,双手撑住他的胸膛用力一推,李剑锋没防备,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表情淡漠而疏离。 李剑锋没想到江晓有这个反应,稳住身子,怔住了,两人相距离有两米,这种从来没有过的距离感让他皱起眉头,终于想到他应该给她一个交代:“晓晓,我有苦衷,请听我说行吗?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竟然还想狡辩?当她江晓是傻瓜么? 此时,她是真的被激怒了:“你失踪了半个月,不会是假的吧?你与安恬订婚,也不会是假的吧?你……”实在说不下去了,心好像被捅开一个口子,疼得她微微弯下腰。 李剑锋张嘴无言以对,不停地吞着口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欲说还休,花园里白炽灯照在他俊雅无双的脸上,惨白得不堪目睹,深邃的眼底那抹忧伤越发地浓郁。 什么时候见过他有这种表情?对他痴迷十年,而他也疼了她十年,两人之间跟其他恋人一样,也闹过小矛盾,可是每一次闹完后,感情只会更深一层,可是,这一次,他们的感情还有路可走吗? 江晓心里一酸,眼里浮上泪意,她眨着眼,想将泪水逼回去,内敛的她从来没有习惯当着别人的面流泪哭泣,每当想发泄的时候,她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钻进被窝时,哭个天昏地暗,等她再次从房里出来,已经收拾得没有人知道她哭过。 “晓晓,我们谈谈吧……”李剑锋向她走前两步。 “锋,你怎么在这里?”一个欢快的声音吸引了两人同时侧目,只见安恬笑着从花园的另一边快步走来,一身上紧下宽的蓬蓬裙,很公主的打扮。 李剑锋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说参加同学的聚会吗?” 面对他责问的语气,安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可也是一闪而过,很快甜笑着上前亲昵拍拍男人的胸膛,撒娇似的说:“人家与同学正好在这里吃饭,有人说看到你也在这里,我就过来了。噢!这位小姐是……”她好像突然才看到江晓。 江晓笑得有些尴尬,好像偷情的小三被正室当场抓包,心就都跳到了嗓子眼,她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拿眼瞧了一下李剑锋,希望他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释。 李剑锋表情淡然,完全没有当场被未婚妻抓包的紧,对安然也是不冷不热,他真的那么能装? 安恬对他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在意,只是热络地与他拉扯话语,话里话外透出她对他的关心与亲昵。 “看不明白!”本以为有一场好戏可看的江晓摇摇头,在李剑锋转头想再与她说话的时候,她已经转身往回跑,身后传来李剑锋大声地叫喊,“晓晓,你别跑!” 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却没有听到他追过来的脚步声,心里有点莫名的渴望,江晓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身后,只见高大的李剑锋与公主一般的安恬抱成一团。 你就装吧?装无辜,装忧郁,装痴情…… 泪珠随着无声地滑落,当脚步就要踏进门的时候,却一个转身向花园另一个角落拐去,蹲在黑乎乎的假山后面,泣不成声。 “有那么伤心吗?”一个并不陌生的男声传来。 哭声“嘎”然而止,抬头,一个黑压压的身影在身边,正是那个叫安总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里夹着一根点着的烟,夜色下,明明灭灭,显得有点诡异。 她立即站起来,后退两步,戒备地打量着男人:“你干什么?我跟你不是很熟吧?告诉你,我不想再见到你,就是见到,也当作不认识。”极力撇清,然后撒腿就跑。 他于她就是一个羞耻,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不堪的种种,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更不想被人看到她与他在一起,她只想平静地过每一天。 可是,她还没跑出几步,男人的手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收,柔软的身体已经被锁在男人壮实的怀里:“你当时怎么求我的?”暧昧的气息在脖颈间流动,鼻尖是男人淡淡的体香。 江晓缩了缩脖子,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听到他旧事重提,那天情景历历在目,脸立马如火烧一样:“放开我!”她压低声音,目光四处溜,生怕被人看到,何况,李剑锋好像还在花园的那一边。 男人无动于衷。 “再不放开,我就喊非礼啦!”江晓拔高了声线,挣扎几下,男人的双手如铁爪一样纹丝不动。 好一会儿,男人才冷笑道:“你叫吧,到时,看谁丢脸?” 江晓心“怦怦”直跳,她只是想吓他而已,哪有胆量叫人?她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了,可是,没想到没吓得男人,反而被将了一军,心里好不恼火。 也许他吃软不吃硬,做了一个深呼吸,江晓压低声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叫安总是吗?对,你是救了我,可我也牺牲了色相,咱们不是扯平了吗?”说得有点艰难。 “好吧!”男人松开紧怀抱,就在江晓松一口气的时候,却紧紧地扯着她的衣袖,“咱们谈谈,谈得成,我就不再打扰你。” 既然他的口气松了,江晓也不敢逼得太紧,担心他一个无耻地大叫,招来一大群人看热闹,要脸的怕不要脸的,君子怕小人。 “好吧,我不会走,你有什么话快点说。”甩了甩手,没甩掉他,也就任由他扯着。 男人看了看四周,冷冷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去那边说吧。”男人说完,放开她的手,走了。 不知他想讲什么事,会不会是关于地上天堂那边的事?如果是,那真的不合适,何况,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危险,能不能早日解除这种危险,还她平静的生活。 面前的男人看上去很能干的样子,他应该知道很多事! 江晓顿了一下,很快跟了上去。 走过花园,穿过走廊,上了二楼,男人脚步停在一间VIP包房门前。 江晓在离他三米的安全距离就停下了脚步,看看周围,长廊里没看到有人,便开口道:“安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话,不必走那么远,我还有工作呢。” 男人的手刚搭上门把,就听到女人这么说,放手,转身走回到她身边,双手环胸,嘴角有点轻蔑地挑起:“江小姐是怕我吃了你不成?我一点都不饥渴,别忘了,那晚是你自己求我的,否则,我不可能碰你!” 他不屑,那就是说她刻意拉开距离是自作多情,想想,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江晓心底泛虚,低下了头,轻轻地说:“进去吧!” 她侧身走过男人身边,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她没看到,当她走过男人身侧时,男人嘴角边流露出阴谋得逞的般的笑意,很是奸诈。 正文 第12章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江晓在茶几边的沙上落了座,扭头,才见男人慢腾腾地晃进来,顺手关上门,解开西装扣子,脱下,搭在沙发背上,在江晓的对面坐了下来:“喝点什么?” “不用了,你有什么话快点说!我还得工作呢。”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轮到她上场拉曲子了,时间上还来得及,不过,与这个阴沉沉的男人呆在一起,她心里有点毛。 男人从茶几上取出一盒鲜牛奶,插上吸管,推到她的面前;“先喝点奶!” 江晓瞄了一眼男人,只见他也正在定定地望着她,立体的五官棱角分明,短短的留海搭在前额,淡淡的阴影若隐若现,浓密的眉毛下,那双黑眸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 干嘛这样看人家?好像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江晓有点尴尬,收回目光,瞥到身边放着一本财经杂志,顺手拿起来,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遍,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最后回到页面上,封面上的男人脸怎么就有点熟悉呢? 突然抬起头看对面坐着的男人,又再看看封面人物,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哈哈,你看,他会不会是你吧?”为了打破沉默,江晓故意笑着将杂志推到男人面前。 淡雅的水晶灯光照在她脸上,笑容虽然有些造作,却灿烂如花,白晰的皮肤晶莹剔透,黑眸里星光点点,男人有点晃了眼,含在嘴里的那口可乐忘记吞了下去。 杂志还是被男人拿起来,看也没看就丢进茶几下面的抽屉里:“你没看出来?封面人物就是我吗?”男人挑眉,有点臭屁哄哄地说道。 开什么国际玩笑?谁信呀? 江晓含笑不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收起笑意,正色地说:“安总,还是快点说正事吧,等会我还要拉琴呢。”看向腕间的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却没听到他说一句找她的目的。 “不急!我已经打过电话,帮你请假了。”男人往沙发一靠,摆出慵懒的神情,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江晓,好像想把她看透似的。 突然感觉到被人耍了,江晓不吱一声,站起身就往门口跑去。 “你知道今晚有人等着你上钩吗?如果再被人抓去当什么头牌小姐,我可不会再救你第二次?”男人冷冰冰地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理直气壮的步子停了下来。 男人头也不回,悠闲自得地喝着可乐:“你现在可以走了!”语气有点生硬,好像怪她不知好歹。 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江晓再也迈不开步子,又有点不甘心,犹豫不决,摇摆不定,最后还是慢慢地走回到沙发上坐下,拿起那盒鲜奶,不动声色地喝了起来。 一盒鲜奶喝完后,男人还是没有再吱声,他是在等她表态吗? “我信你!”江晓打破僵局,讪笑起来,“谢谢你提醒我,我一定会小心的。”说罢,她站起身,一直走出去。 绕过灯光明亮的走廊,下了电梯,凭着对酒店布局的熟悉,她专挑黑暗的小路往演出的小舞台后台摸去。 折过一道花廊,再拐一个弯,表演台后台那道小门就在眼前了,她越发小心,精神也高度紧张。 “喂!喂!在这,在这呢!”有人压低声音在远远地叫唤,循声望去,叶兰正急急地奔向她,脸上表情紧张。 江晓在看到叶兰的第一眼,心已经狂跳起来,能让男人婆叶兰那么小心翼翼,一定有什么坏消息。 果然,叶兰跑到她身边,第一句话就说:“死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半个世纪啦!”不是才二十多分钟吗?那么夸张! “怎么啦?”江晓沉静地问,抓住叶兰紧张得有点发抖的双手,用力相握。 “你快点离开酒店,宴会厅里有几个穿黑衣戴墨镜的家伙在转来转去,还打听你的消息,一看就不是好人,虽然点了餐,但只是意思意思,我想,他们会不会是之前抓你的那些人呢?就出来到处找你,好在找到你了,吓死我了。” 顿了顿又说:“李剑锋那死仔拉你去哪啦?那么久都不见回来,急死人咩!”目光在她身上溜来溜去,好像在找什么被伤害过的蛛丝马迹。 江晓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拍掉叶兰搁在她腰间乱动的手:“没事啦,他早就被那个未婚妻安恬缠住了,我只是闷得慌,想到外面走走,快到表演时间了,才往回走……” “好啦,别说那么多,戴上口罩,从后门出去,打个的先回去,工作的事,以后再说。”叶兰推了推她的后背,眼睛还四处看看。 顾不上那么多,还是逃命要紧,江晓从裤兜里掏出大口罩,戴在脸上,放下扎成马尾巴的长发,梳理一下,自然地垂在前胸后背,遮住大半张清秀的脸,顾不上换下演出服,头一低,迈出大步朝后门走去。 黑暗中,一双眼睛像猫头鹰般盯着她背影消失,拿出了手机:“安总,江小姐离开酒店了!” 房间里,安然淡漠地说:“知道了,你们跟出后门,让她发现你们就好,不用追上去。” 安然挂了电话,伸了个懒腰,又拿起那罐可乐喝了一口。 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又有电话就进来了,重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屏幕的来电显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得如同三月阳春:“恬恬……你放心吧,李剑锋找不到江晓的,她被吓走了……”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安然对着电话宠溺地说了声:“我还有事,你早点回家!别让妈担心你了!”挂了电话,才冲门外喊了句,“进来!” 房门开了,小万匆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一脸焦急,扬扬手里的文件袋:“安总,黄老板那边似乎有些动作,他好像知道了上次咱们暗中将他一军的事,现在,正在与市建设局李科长打得火热,从我们查到的电话清单来看,与江远晨一直都有联系。” 安然放下手机,端起喝了一半的口乐,斯条慢理地说:“你要喝的话,自己去冰箱拿!”顺手接过文件袋,掏出里面所有的文件,一目十行地扫过。 小万不客气,转身晃进小厨房,拿了一罐冷藏咖啡,打开,晃回沙发边坐了下来,一眼瞄到茶几上空的牛奶盒,怔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笑起来。 安然将文件装回袋子里,甩到茶几上:“让人盯着他就行,先不用打草惊蛇,他知道安氏的背景,会有所顾虑的!如果不知好歹,再去收拾他不迟!”将可乐一口气喝光,放下空缺罐子,提起沙发靠背上西装穿上。 “安总,安小姐还没回去,是不是要送她与准姑爷一起回去?”小万看着安然淡漠的脸,小心地问,“刚才,江晓来过这里吧?” “是的!别告诉恬恬。”安然不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用理恬恬,让她自己想办法回去,你也回去休息吧,不早了!”说着,安然准备离开。 “铃……”小万的电话响起来,看了一眼屏幕,抬头看着安然说:“是阿洪打来的。”看到安然面色一凛,他机灵地当着安然的面按下免提键。 手机里面的声音有些焦急:“万助理,不好了,江晓坐的士被一辆小货车跟踪了,跟得很紧,小货车车牌遮着,不知道是什么底细的人,你看……” 话音没落,手机就被安然接了过去:“阿洪,是我,你听着,找准机会,将那辆车堵住,让它跟不上江晓……对,看着她回到叶家,你才离开。” 挂了电话,安然递过手机给小万,看到小万眼里意味不明的目光,状似无心地解释:“如果她被抓回去,那不是要暴露出我们了?” 冷酷无畏的安总裁什么时候会给他一个小助理解释他的决定? 小万有点受宠若惊地笑起来,一脸狗腿地说:“对对对,安总考虑得周到。”眼睛再一次瞥向那个空的牛奶盒,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正文 第13章她不想当一个废物 江晓坐着的士一路狂奔回到叶家,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惊魂未定的她走进这座空旷的别墅,关紧门后,走到客厅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就再也没挪动过。 怎么办?难道以后就这样提心吊胆东躲西藏过日子吗? 报警?相信没有人会理睬她,谁相信她拿不出一丁点证据的言辞?可是,等到出事,恐怕神仙都救不到她了。 回想起地上天堂那两天,她的精神就差点崩溃,至今想起还觉得心惊肉跳,好在得到那个色狼的帮助,她才能离开,否则,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无法想像。 突然想起奶奶,她被人发现行踪了,那么,奶奶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提起一边的座机,刚按了两个数字,马上又放下话筒,家里的电话会不会被人监听了呢?想起谍战片里的情节,她烦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最后,还是抑制不住对奶奶的思念与牵挂,她拿起手机,拨下家里的座机,电话才嘟了两声就被人提了起来:“奶奶,我是晓晓,您……” “晓晓,你不回家,跑哪去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焦急的语气,让她的心在一瞬间碎个七零八落,那不是李剑锋的声音吗?天哪,她把电话打到他的家里了? 她马上将电话挂了,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双手抚上心脏的位置,那个小心肝还在“怦怦”直跳。 半晌,她才再慢慢吐出一口气,翻看了一下刚才拨打的电话记录,没错啊,是自己家里的电话,怎么就是李剑锋接了呢?只有一个解释,他在她的家里。 可是,他去她家里干什么?他都订婚了,还想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她更加烦躁不安,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回想起曾经与李剑锋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心好痛!眼睛酸涩难忍,视线慢慢模糊成了一片。 “铃……”手机铃声响起,吓了她一跳,看看来电显示,那一串数字就是李剑锋的手机号码,那么熟悉,想忘记却无法忘记。 他找不到她,就去她家里守株待兔? 她现在手机卡是来到叶兰家里才换的,之前那张卡在他订婚那晚丢进了厕所里,因为无处发泄苦闷,她就想在自己的心里来个一刀两断。 铃声一直在响,她就一直盯着那串数字发呆,一分钟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铃声终于停了下来,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在实木茶几上,拿起水杯走到饮水机边给自己接了满满一大杯水,还没走回沙发,手机又响了起来…… 就这样,铃声响了停,停了响,李剑锋仿佛跟她铆上了劲,不达目的不罢休。 手机铃声终于停下来了,她拿起手机摆弄了几下。 这时,大门门锁转动了两下,开了,叶兰出现在门口,站在玄关处换鞋:“怎么回事?还在外面就听到手机一直在响,为什么不接电话?” 江晓起身迎了上去,接过叶兰手里皮包,无精打采地说:“你猜猜,我只不接谁的电话?” 叶兰惊讶地看向她愁眉不展的脸:“该不会是那个李剑锋吧?兔仔子,还好意思打电话来?等会,他还打来的话,你信不信我会骂他个狗血淋头?”好像比得罪她自己还生气。 “嘻嘻……我信!不过,我将他的号码拉黑了,也关了机。”江晓有点忍俊不禁,她叶兰就是一个活宝,哪怕是骂人,也能让她觉得开心解气。 似乎叶兰一回来,江晓就有了一种依靠,两人一同走进客厅里。 “你回来的时候没事吧?”叶兰心有余悸地问。 “没事!”江晓递给叶兰一个放心的眼神,“不过,的士司机说似乎有人跟踪,后来又没跟来了,看来应该是司机看多了警匪片,心理作用。” 两人相视笑了笑。 “不过,近期你还是呆在家里安全些!”叶兰拍拍心脏,后怕得直翻白眼。 江晓给叶兰倒了一杯水,认同叶兰所说的是事实,一时沉默不语。 突然,江晓就想起那个色狼男人说了几次的话,“做我的情人!”身体打了一个激灵,浑身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难道真的只有投靠那个看似很能干很强大的男人,她江晓才能平安地活下去么? “想什么呢?”叶兰似乎看出她神游,“该给奶奶打个电话报平安!” “哦,现在就打。”江晓赶快重新打开手机,一条信息冲了进来:晓晓,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明海咖啡厅等你,不见不散! 叶兰探头看到了信息内容,火起:“明天我去见他,看我如何收拾他。” 江晓不认同地摇摇头,她只想无视信息。 拨通家里的座机,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晓晓,是你吗?”奶奶温柔慈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晓心里一柔,脸上也有了恬静的笑容。 “奶奶,是我,今天您还好吧?……”江晓带着撒娇的口吻问起老人的饮食起居,奶奶都回答很好,还罗列了很多开心的事情,似乎她的生活真的没受到任何影响,江晓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祖孙俩说了十多分钟,绕来绕去都是高兴开心的事情,压根没提及李剑锋怎么会在家里,她想知道又怕知道,奶奶不说,她也不敢问,有些事,她情愿自欺欺人地糊思乱想,也不想知道真相,因为真相往往很残酷!她没有能力抗衡,只能回避来保护自己。 “晓晓……”当江晓说要挂电话时,奶奶突然叫住了她,欲言又止,让她的心突地飞起来。 顿了顿,才鼓起勇气说:“奶奶,您是不是想说李剑锋的事?” “嗯,晓晓,我告诉你,自从你出事后,他一直有来我们家,只是我没让他进门,今天吧,他是站在门边求了半天,看我不理他,然后爬墙进来的,还摔了一跤,后来,我就让他进厅里来了,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有许多话想跟你说。” 奶奶说得有点艰难,缓了缓气息又说:“晓晓,他老是缠着咱家也不是一回事,你还是见见他吧,与他说清楚,毕竟这样牵扯不清,会让我们家与安李两家再树仇怨,我们家再也得罪不起那两座大山了,这,你懂的……” “嗯,奶奶,您放心吧,我会解决好这些事情的。”江晓听得很气愤,但还是用平静语言安慰奶奶。 挂了电话,江晓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叶兰,她已经不在厅里,公共卫生间里传来水声,应该在洗澡。 双手枕着头,靠在沙发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慢慢将奶奶的话咀嚼一遍,觉得很有道理,有些事发生了,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只能直面它,无论结果怎么样。 叶兰很快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拿着毛巾擦着湿湿的齐肩短发:“怎么样?没事吧?” 没有回头看好友,江晓答非所问:“明天我要去见他!” “见谁,见李剑锋?江晓,你疯了?你不会还想着与他旧情复燃吧,别做梦了,醒醒吧,他那种人就是一个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叶兰喋喋不休,十足老妈子嘴巴。 江晓坐直身体,定定地看着叶兰:“如果实在无路可走的话,我可能会给那个夺我初夜的男人做情人!” 叶兰吃惊地瞪大眼睛,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江晓,你……你是不是发烧?你别吓我呀!” 知道好友一时不会接受她的想法,江晓“扑哧”一声笑出来:“骗你的!哈哈……” “死妹丁,找打!”叶兰将湿漉漉毛巾丢过来,刚好蒙住江晓的脸,然后两人扭成一团,也笑成一团。 可是,江晓心里清楚,她不可能总是在叶家当驼鸟,人家叶兰没有义务养她,她也不想当一个废物,走出去,才能获得新生。 正文 第14章明知道他已经订婚了,还缠着他? 第二天一早,即将毕业的叶兰开着车去实习单位,目送她离去,江晓心里一片孤寂,好像被人遗弃一般。 九点钟,她也穿戴整齐,一身白色的运动服,长发扎成一条马尾巴,整个人显得青春活泼干净清纯。走在大路上,二十岁的大姑娘看上去就像一个中学生。 准备出门时,除地背一个书包,还扛了一副羽毛球拍,一方面用来伪装,一方面可以用来自卫。 在别墅大门外就打到了一辆送完客人正在调头的的士,上了车直奔明海咖啡厅。 下了车,警惕地四望,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她才大胆地走进那装修高档的咖啡厅,直接上了二楼,朝一个临窗卡座走过去,那是她与李剑锋来这里喝咖啡时,最喜欢坐的地方。 果然,李剑锋早就坐在那里了,高大的背影对着她,在看到他背影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有点想哭,怎么忍都忍不住,马上拐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起几捧水浇在脸上,冰冷的水让她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在路上,她曾想过,要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冷静不屑,挑眉讥讽……可是,她还是太高估自制力! 面对着镜子,用纸巾将脸上的水细细地擦吸干,不施粉黛的脸泛发出晶莹的光泽,虽然有点苍白,可也很美,她感觉满意。 深深地做了几个呼吸,确定心情已经冷静下来后,她才施施然地走出洗手间,脸上带着淡然而疏离笑意,走到了李剑锋对面坐了下来:“早啊!” “晓晓!”李剑锋伸手想牵她的手,她不动声色地移开,扑了个空,脸上笑容有点僵化,“还是喝蓝山吧?” 他不是在询问,而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没等江晓反应,他向站在一边的服务员扬手:“上咖啡厅!”他早就点好了,多年相伴在身边,两人对各自的习惯早已了如指掌。 “不,服务员,我要喝拿铁!”江晓突然出声阻止转身离去了服务员,眼角余光看到李剑锋脸上表情又上一僵,她心里就痛了一下,没有一点与他唱反调的喜悦。 不想让自己更加难受,江晓低头抠自己的手指甲,白白净的指甲上什么都没有,但她却抠得很上起劲。 李剑锋静静地看她,半天才说:“晓晓,我与安恬订婚是迫不得已的,并且,我与她之前就签订了协议,达到她与我各自的目的后,我们各走各路,不会再有任何牵扯,请你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有些事不方便告诉你,是怕你受到伤害,等到过了一阵子就能处理好,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听到他说得那么真诚,江晓心软了,想好质问他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至于我父亲之前登报与江家划清界限的事,我很抱歉,我是被蒙一直鼓里,后来才知道,基本上与我家闹翻了,江家出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在江家出事之前,我家就出一件大事,所以,我……”他很激动,有点说不下去了。 有些事没有回头路可走,也许,他还是他,但是,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她。 江晓一时悲从心起,眼里泪花涌动,眨了眨眼,拧了一把大腿,痛意转移了注意力,泪,没有流下来。 她喜欢他,只想着让他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过眼泪,现在也一样没有习惯。 “别说了,锋哥哥,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那么,一切顺其自吧!我不怨你了,好好去处理吧,其实,安恬是一个好女孩,你会幸福的。”江晓说得异常艰难,却还要挤出笑容。 李剑锋无法淡定了,“忽”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她冰冷的手,“晓晓,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因为我迫不得以的苦衷而将我推开吧?” “放开,锋哥哥,你冷静一些!”江晓挣扎起来。 两人的声音有些大,一时引来很多人的侧目。 一直担心有人跟踪的江晓心里很虚,举目四望,突然看到李母与安恬挽着手,提了几个大袋子,说说笑笑地走向她所在的卡座。 一身白色紧身连衣裙的安恬显得清爽活泼,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小嘴边一直洋溢着静美的微笑,眼睛时不时看向李母,似乎并没发现他们俩人的存在。 就在安恬与李母在江晓对面的卡座落座的同时,她突然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锋,你怎么在这里?”声音带着欢快,还有责问。 “锋儿?”李母这时也发现了他们,叫了一声,提起屁股就走到江晓面前,一双眼睛凌厉地扫过她的脸,“江晓,你怎么会还与我儿子在一起?明知道他已经订婚了,还缠着他,是不是想要毁了他的婚事啊?你还嫌你们江家连累我们不够吗?啊?” 连珠炮发的责问,让江晓透不气来,刚想反驳什么,“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江晓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妈!”李剑锋大喊一声,扑过来想护住江晓,却被李母一个反身挡住了,又是“啪”一声,打在了他的脸上,白晰英俊的脸上瞬间浮起五个红色的手指印。 李母从小到大都很疼爱李剑锋,从来没有打过他,可是,今天怎么啦?好像吃了火药一般。 李剑锋被打懵了,定定地看着母亲,半天才吐出一句:“不可理喻!”将李母拨开,拉起江晓的手,“咱们走,大不了私奔去。” 江晓又羞又气,头也晕了,被李剑锋牵着手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安恬怔怔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眼睁眼地看着李剑锋拉着江晓的手从身边走过。 “伯母,您怎么样了?啊,不好了,伯母晕过去了,李剑锋,你快点回来。”安恬突然在两人身后大叫。 李剑锋一个急转身,看到自己的母亲躬着身子被安恬扶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个样子一定是心脏病发作了,没有装。 江晓知道李母向来有心脏病,很严得的那种,也看过她发作,半个死人的样子,挺吓人的,她害怕地推了李剑锋一把:“还不快点送医院?” “你跟我一起去!”李剑锋牵着江晓的手不由分说地返回,等他抱起肥胖的李母时,安恬已经打了120电话,江晓帮着提了袋子,四人一起走向楼下。 刚到楼下,救护车就到来了。 许多热心人都纷纷上前搭把手,一时叽叽喳喳,吵闹得让人心烦意乱。 这空档,安恬将江晓拉到一边,正色地说:“江晓,无论你之前与他是什么关系,现在这个时候都应该退避三舍,你知道的,伯母是被你气成这样的,至于李剑锋那儿应该怎么说,你自己拿主意。” 安恬说得有理有据,落落大方,完全没有因为她染指自己的未婚夫而炸毛发飙,与传说中的安家小公主乖张任性不相符,这让江晓对她通情达理刮目相看。 并且,她与李剑锋的感情走到这一步,与安恬界入没有一毛钱关系,她江晓不可能迁怒于她。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插足你们的感情。”江晓歉意地笑了笑,将几个购物袋递到安恬手里,她转身走向李剑锋。 “锋哥哥,我先走了!”李剑锋眼眸在听到她这一句时暗了下来,苦于双手抱着母亲,皱眉道,“一起陪我去医院!” “不,你快去吧,你知道你妈妈现在情况有多危急吗?我在场对她而言只会雪上加霜,你要理智些,母亲是生身之本,百敬孝为先。”顿了顿,她又说,“有安恬那么好的女孩陪着,你应该知足。” 李剑锋张嘴还想说什么,她没有再给他机会,转身小跑汇入商业街的人流,眼泪却肆无忌惮流下来。 低着头一直往前走,有点漫无目的。 “吱”一声一辆黑色的小车横在她的面前,她骇然后退几步。 车门打开来,两个黑衣大汉戴着墨镜,长腿一伸就从车上下来了。 江晓对穿黑衣服的人已经过敏,眼光触及黑色时,就已转身撒开脚丫子跑起来:“救命啊!”她大喊。 正文 第15章只要签下这个协议,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人流躲避不及,被江晓撞伤的,摔跤的,因为躲她而四散奔走的,哭声,骂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一时,繁华的商业街引起一场不小的骚动。 有人以为精神病人在撒疯,有人以为是恐怖分子在袭击,好些人报了警,而胆大的甚至自发地在她前面呈包围状抄了过。 江晓在奔逃的同时,回过头来看过,她确信看到那两个黑衣大汉时紧时松地追了过来,为了逃命,顾不上许多,哪里人多就往哪奔去。 前面已经是一个红绿灯路口,抬眼看时还是绿灯,低头的瞬间就跳了红灯,可是,她太慌张了,还是一个箭步冲上了斑马线。 车流在她冲上来的同时,滚滚向她而来,其中一辆小轿跑在最前面,一下子将她撞倒在地,因为刚刚起步,速度还不是很快,可是她还是被撞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耳边响起“吱”急刹车声,之后又传来无数个急刹车声,然后,她的意识就渐渐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 等到她再次清醒过来时,耳边那些杂乱的声音已经消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房间时在,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触目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白色。 是不是死了?已经到了阴曹地府? 这么一惊,就想挣扎起身,额头传来的钝痛让她小脸皱成一堆,伸手一摸,脑袋包得像馒头一般,再看到房间里的布局设备,才想起自己应该是受伤后被人送到了医院。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不知道是什么人,她赶快躺好,闭眼装睡。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阵脚步声走了进来,来人好像站在床边看了看,帮她拉高了被子。 “黄迅,她怎么还没醒呢?不是说一个小时后会清醒的吗?”这个男人的声音那么熟悉,是谁?想了想,才记起好像就是那个叫安总的男人! “应该醒来了,她伤得并不重,缝了两针,打的麻药不至于让她睡很久,之所会晕过去,主要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另一个陌生男声解释道。 “小万!” “嗳!安总!” “警局的人很快就来了,你尽快找到她家属,让她家属处理这些事情……”男人说着好像要离开。 “不,不要!”在男人话音没落的时候江晓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房间里有三个人,除了叫安总的外,另两个男人她不认识,但其中一个身穿白大卦的显然是医生,而另一个一身休闲装,看上去很机灵精明应该就是小万吧? 江晓心里一直想着安然说“找家属”的事,飘忽的目光扫过医生与小万,最后定在安然脸上,“安总,我醒来了,不要让我家里人知道。” 安然嘴角挑起,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晃回床边:“你怎么不再装死呢?” “你……”江晓生气了,想到他可能又救了自己一次,刚流露出凶巴巴的表情很快柔和下来,“我不是刚刚醒来嘛!” 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一直没吱声,听着安然与江晓一问一答,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兴味的表情。 安然突然直起身子,回头看了两个男一眼,两个男人脸上表情立即不再那么自然。 “那个,安总,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安然,我也出去,那边还有病人。” 安然轻轻地哼了一声,两个男人知趣地转身开门出去。 担心那个叫小万的通知奶奶,江晓急得伸长脖子冲着即将离去两个男人背影大叫:“喂,小万,你不要叫我奶奶来,有什么事我自己解决。” 小万回头望了一眼安然,见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便笑着说:“行,我暂时不让你家里知道,但,江小姐确定自己能解决吗?” 江晓此时别无选择,微笑着说:“没问题,警局的人来了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吧。” 小万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与那个白大卦男人转身开门出去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安然与江晓都不再说话,房间里陷入一片让人窒息的寂静。 知道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江晓不也与他对视,但她知道,那双深邃的眼眸有如古潭,目光一定有如利箭,顿时觉得全身冷嗖嗖的,汗毛倒竖。 安然挨着她身边坐了下来,江晓赶快挪动身子,与他拉开距离。 “我有那么可怕吗?”安然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一只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逼着她抬眼与他对视,“咱们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要不要那么矫情?” “啪!”江晓介意地想拍开他的手,安然的手却如铁钳般捏得紧紧的,她感觉下巴都要碎了,皱眉道,“别这样,安总,放开你的手,弄痛我了……唔!” 她的话音还没落,男人一倾身,双手环抱住她柔软的身子,一个冰冷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夺去了她剩余的话语。 安然霸道地蹂躏着她的嘴唇,柔软的感觉让他身体一僵,气息便急起来,有力的舌头狠狠地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嘴里扫荡一通,缠里她的小舌头,用力地吸吮。 突然而至的吻让江晓吓了一跳,想咬住他的舌头,下一秒却被男人识破,下颌骨被紧紧地掐住,只能任由其掠夺。 双手却是自由的,用尽全力推拒着他肌肉发达的胸脯,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肌肉里,猛掐。 男人吃痛,终于还是放开了她,站起身后退两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就是爱掐人,指甲留那么长干什么?小心我把你那双利爪剁掉。” 江晓平时都很在意修剪自己的指甲,将指甲修得尖尖的,一方面是按琴弦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漂亮,没想到两次被非礼都派上用场,她心里很是庆幸自己有这么美的指甲。 “谁让你……”江晓满脸通红,却不知怎么表达。 “我怎么啦?”安然说得云淡风轻,脸不红,心不跳,好像根本没做过什么事,随手从裤兜里抽出两张A4纸递到江晓面前,“只要签下这个协议,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接过纸张,扫了一眼协议的条条款款,意思大概是说只要她江晓愿做他的情人,他就管她所有的事,下方签约人处已经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堪比明星还酷,但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字,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姓名,她懒得计较。 “签你的头!”当着男人的面,江晓将一式两份的协议撕个粉碎,用力甩到男人身上。 安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脸上表情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无法再呆下去了,江晓翻身下了床,一眼瞟到床头柜上自己的背包和羽毛球拍,提起来就走。 “你认为你走得了吗?”男人冷冷地声音适时自身后响起,“外面到处是找你这个肇事者的警察,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是不是说,你愿意去坐牢,或者说还想回到地上天堂?” 经他这么一提,江晓的步子便“嘎”然而止,如同被人突然点了穴道,就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脑子里出现被黑衣人追赶的情景,好像她没命地跑带来的后果真的很乱,到后来冲到马路上撞了车,昏迷前有许多紧急刹车的声音,是不是出了很大的交通事故?她要赔偿很多的钱是吗?有没有死人?是不是还要负刑事责任? 别提地上天堂那些让她恐惧的经历,单单目前的事情,就足够她慌了神。 缓缓地转过身,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衣着考究,一副俊美无铸的容貌,有着卓尔非凡的气质,那双深邃的眼睛蕴藏着智慧与精明,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色狼,天下想做他情妇的女人不少吧?怎么就对她江晓那么感兴趣呢? 正文 第16章这场交易中,咱们俩一定会是双赢 “为什么?”江晓轻轻地说,状似自言自语,目光一下子泛散开来,毫无焦点,“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安然嘴角的抽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江晓慢慢往回走,木然的表情如同没有灵魂的布偶。 在走过安然身边时,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收,单薄柔软的身子便已经倒进了他的怀里,头一低,嗅了一下她的脖颈,好像陶醉似的说:“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很有魅力?能让男人的灵魂出壳!” 说完,将她的身体扳转过来,低头吻住她的嘴巴,尽情地吸吮、掠夺,直到她的气息变得似有若无,憋得一脸紫红色,他才放开她。 餍足的表情在看到像个死人一般的江晓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你做我情人有这么痛苦吗?如果讨好我了,说不定哪天我一开心,就让你转正做安太太!” 江晓呆滞的表情在听了他的这句话后有了一丝动容,如黑宝石般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目光终于将焦点放在面前这个帅得不像话的邪恶男人脸上:“你的爱情婚姻有那么廉价吗?看不出,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活得却行尸走肉!” 看到男人的脸明明灭灭变了几个来回,她冷哼一声,挣脱男人的拥抱,往床上倒去,拉上被子,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男人无声地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然后走了出去。 心神不宁的江晓闭上眼睛,糊思乱想了一通,慢慢睡意上来,刚要睡着的时候,房门开了,有脚步声进来,走到床前顿住。 “起来,吃药了!”安然拉开蒙住她的被子,“不知道蒙头大睡会对身体不好的吗?” 江晓顺从地坐起身,却没正眼看站在身边的男人,接过他递过来的药和水,把药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水,脖子一仰,便吞了下去,然后一样没看男人一眼,躺下,闭眼装死。 男人终于忍不住被冷落,冷冷地出声:“不要以为做我的情人就受了天大的委屈,在这场交易中,咱们俩一定会是双赢。” 江晓猛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黑脸的男人,从下往上看那张俊脸,似乎有些扭曲:“告诉我,你我赢在何处?”她文绉绉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在男女不正常的关系中,受伤的不都是女人吗? “你以后会知道的!等会有人来接你出院。”男人丢下话,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快步甩门而去。 病房里重归平静,这种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到的环境,反而让她更为烦躁,双眼瞪着白色的天花板,数着自己的心跳,江晓觉得那句“行尸走肉”其实不是说他,而是说自己。 果然,半个小时后,有人敲了几下房门,然后推门而进,江晓睁开一只眼睛,像只病猫般瞄了瞄来人,只见进来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妇女,手里提了个袋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柜,从袋子里掏出一只食盒。 江晓赶快起身坐了起来,不明所以的地看着妇女,以为她探病走错了房间:“请问您……” 妇女咧嘴笑着说:“江小姐是吧?我叫陈冬丽,大家都叫我陈嫂,安总让我来接你出院,车子就在门口等着,不过,安总说了,你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再走。”然后,打开食盒,塞到江晓手里。 江晓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陈嫂就是安总请来带她走的人,看她说话的语气,带着恭敬,穿着素朴,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因为不熟悉,她只是微笑点头,然后拿起调羹,慢慢地吃起饭来,她肚子也饿了,饭菜很可口,但是想到从此以后自己不堪的身份,她一直低着头,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陈嫂就坐在一边等她,双眼看着别处,话不多,这让江晓少了许多难堪。 饭才吃到一半,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嫂帮她提过手袋,接过她手里的食盒。 取出手机,显示屏上那一串数字让她心凉了半截,是李剑锋的电话,他送他妈妈来医院了,而她接着也来了,现在不会就在同一家医院吧?如果碰上面的话,她该会如何地尴尬?潜意识里,她还是很在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像。 江晓想也没想,就按掉了来电,然后直接关机,将手机重新放进手袋,再也没有食欲了,一边下床,一边说:“陈嫂,现在咱们走吧。” “好!”陈嫂也不问什么,直接收拾东西,与她一起走出医院大门,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小车。 车里有一个司机,一直没回头看她们一眼,等到她们上了车后,启动车子,很快驶离了医院。 感觉到车了兜兜转转走挺久还没到目的地,江晓心里发怵,担心那个姓安的来个坏心眼,将她再拐到地上天堂去。 正在坐立不安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陈嫂说了一声到了,就打开车门钻出去。 江晓下了车,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环境,才知道来到了A市的西城的江城世家别墅群,距离市中心,有点远,算是市效了,而她的家在东城市区,东西两地相隔上百公里,难怪车子走了那么久。 站在景色优美的一幢欧式别墅前,江晓还像做梦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让人发指的情人,而且对那个男人还是那么地陌生,只知道他姓安,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太荒唐了? 额头冒出了细汗,打了一个喷嚏。 “江小姐,快进屋吧,这里依山傍水,空气好是好,就是气温较其他处低!”陈嫂较之前话多些,拉着她走进屋子。 她们身后,那个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下车的司机拿出电话,按下一串数字:“安总,江小姐已经到达了……” 陈嫂好像对屋子环境很熟悉,边走边介绍各间房子的情况。 一楼是客厅厨房,有两间房子并不做卧室,一间是书房,一间是佣人房,二楼第一间是主人房,第二间是客房,走到最后一间的时候,陈嫂才将她的东西放下,说:“安总说了,你就住这间房子。” 江晓点点头,想到不用与那个男人同一间房子住,心里稍稍舒服了些,反正,她又没签那所谓的协议,只要等到事情平息,说不定她来个脚底摸油,到天涯海角流浪去。 男人可以利用女人,为什么女人不可以反过来利用下男人?讲诚信?他们之间不会发生! “你身体还没好,先休息一下,我去收拾收拾,等到晚饭做好后,就来叫你下来。”陈嫂交代完,不理江晓的反应,转身离开了房间。 站在这个陌生的房间,从来很少出门的她备感不适,好在这个房间布置看上去挺温馨的,一米五的双人床铺着淡蓝色的玻璃球床褥,正是她喜欢那种,窗帘是深蓝色的企鹅图案,虽然有点幼稚,可也算顺眼,房里还有一张带书架的书桌及两个床头柜,一个小衣柜。 房间虽然简单,却也干净舒适,躺在床上,精神疲惫的她什么都懒得再去想,拉过薄被盖在身上,很快就睡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突然想到此时叶兰应该回家了,一定会因为她不在家里而着急上火的,她心里猛跳了一下,拿出手机却一直捂着不敢开机,她该怎么向叶兰和奶奶交代呢?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门锁被轻轻地转动一下,房门就打开了,安然出现在门口,脸上表情淡淡的:“睡醒了怎么不下来吃饭?” 正文 第17章你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有那么值钱吗? 瞄到她手里的手机,他好像猜到了她心事:“等到风声过后,你可以经常回你家看看。” “哦!”江晓不痒不痛地回应一声,有感于他为自己着想,心情好转不少,想了想又说,“我想给我的好朋友叶兰打个电话,之前我一直住在她家里……”她耐心地解释完,看到安然点头离开后,才开机拨通叶兰的电话。 电话才嘟一声就被人接起来,一个拔尖的女高音钻进耳膜,震得她皱眉,赶快将手机移开耳朵:“死女人,叫你不要离开家的,告诉我,现在跑哪去了,刚才看电视时,好像看到你的身影,不会告诉我,那个真的是你啊……” 听到这么一说,江晓怔了一下,不过,叶兰的话水份不少,于是也笑着半真半假地说:“真的?不过,我是真的被人追杀,好在那个叫什么安总的又救了我一次,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决定以身相许,咳咳……”因为那句不要脸的话,她给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很快,她又快速地说:“我暂时不会回来,有事的话,咱电话联系,就这样了,我有点急事,挂了。” 说完,不顾叶兰那边在跳脚,她赶快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关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才觉得后背冷浸浸的,一摸,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叫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她现在总算正真明白了,应该就像她现在这样吧! 什么情人关系?说白了就是一对狗男女在鬼混,她懂,却又身不由已地陷进去,廉耻之心与放纵行为在内心深处纠结着。 随意收拾了衣着打扮,然后才慢慢吞吞地下了楼,餐桌旁边,男人早就开吃了,吃得很认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不过,她一点都不介意,只要有她吃的饭菜就可以了。 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与陌生的男人吃饭,而且还是情夫,心里别提多难堪。 可是,她从来不矫情,饿了就是饿了,想吃就吃,她的人生信条受叶兰影响深远,那就是“不能亏待了自己”。 两人各吃各的,谁也不吱声,就像多年来同床异梦的夫妻,相看两厌。 吃到半饱的时候,才发觉对面的男人已经吃完离开了餐厅,她就吃得自得了许多,将自己的肚子填得饱饱的,才站起来,习惯性地开始收拾碗筷。 “江小姐,不用,不用你忙,去陪陪安总喝茶吧。”陈嫂用眼神示意她到客厅去坐坐,同时一杯冒着热汽的花茶递到她面前。 手里拿着的碗筷被陈嫂抢下来,她淡然一笑,说:“陈嫂,你以后叫我江晓吧,或者亲切些,叫我晓晓也行。”听到别人叫她小姐,就是逆耳,她恨不得回一句:你才是小姐呢!你们全家人都是小姐,就跟疯子不承认自己是疯子,跛子不承认自己是跛子同理。 陈嫂含笑点头应下,却突然低声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晓晓,你与我的女儿一般大!”说完埋头自顾自收拾碗筷。 江晓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怎么听怎么恼火,应该就是忠言逆耳的那种滋味。 心里别别扭扭地走出客厅,看到男人正低头看报纸,电视正在播放A市新闻,声音调得很大,好像他是听电视而不是看电视。 在一边沙上坐下,自然而然地抬头便看向电视,画面上是人群东奔西走,两个黑衣人紧追着一个白衣女孩,女孩的面容没有露出来,但是那街道上的景物却是那么地熟悉。 她禁不住瞪大眼睛细看,不会吧,那不是她上午所处的位置吗? 突然,电视屏幕变成黑色,怎么回事?目光扫过男人,看到他手里正拿着电视摇控器,显然电视是被他关掉的。 “看到自己上了电视,是不是感觉很威风啊?”男人嘴角挑起,颇具讥讽意味,将摇控器丢到茶几上,双手枕着头,眯缝着眼看她。 原来叶兰说的是真的,她还以为那个男人婆在恶心她。 江晓咬着嘴唇,纤纤十指一个劲地绞着,因为太震撼了,面对男人的挑衅讽刺,她毫无斗志。 出身富商之家的她知道,有了电视这个领头羊,就会有网络报纸杂志来跟风,来个人肉搜索,她及她家芝麻大点的事都有可能被挖出来,就是恐怖份子拉登都逃不过一命呜呼,何况她一个几乎无依无靠的女孩子? 进,有警察等着她去伏法,退,有黑社会的那些混蛋等着抓她去卖身,看来,她真的走投无路,只能依靠这个看上去有钱有能力的男人了。 “安总,咱们谈谈吧!”她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处境了。 “行!谈什么?”安然放下下抱头的双手,坐直身子,一脸兴味的表情,眼底那种笑意让江晓不敢直视。 吞了吞口水,做了一个深呼吸,望了望厨房方向,担心陈嫂听到,她向院子呶了呶嘴,率先站起来走出去。 外面的景色真美,一轮金黄色的圆月挂在湛蓝的天空上,淡淡的光辉洒院子里,有着说不出的静谧,一阵清凉的晚风吹过,花花草草你挨我挤,发出亲密的喁喁细语。 江晓站在院子里的水池边,看着平静水底的满月,突然有一种月圆人缺的感伤,不愿想那么多,她抬头远望,看着远处明明灭灭的灯光,耳朵却在倾听身后是否有来人。 男人又坐了片刻,才站起身,慢慢慢腾腾地晃出来,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一会才走到江晓身边站着,双手插在裤兜,有点流里流气,闷声问道:“什么事?” 想到他之前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江晓也不想与他绕圈子:“你之前说过的话算数吗?” “算数!怎么不算数了?我是一个生意人,言必行,行必果,是我行走江湖的宗旨。”他双眼望着远方,好像没有一点诚意,可是,话却说得信誓旦旦,话锋一转,“但是,几时兑现的,这,要看你这个情人做得能否让我满意!” 江晓横了他一眼,早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会帮她,可是,既然彼此只不过是一场交易,有些事情她不管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她都要提出来。 “封住那些媒体的嘴巴,我不想我及我家的事情弄得A市人尽皆知,我想,你应该不想因为我的而被拖下水吧?”那怕能抓住他的一丝痛处,她也想加以夸大。 “这个……”男人似乎思考再三,“应该没问题,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有人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候再拿这些事来发难!”说得似是而非,模棱两可,这正是他狡诈之处吧?凡事不要说得太绝对,给自己留个转寰余地。 “哼!”江晓冷嗤,但又无奈,接着又说,“希望你能帮江家渡过这一次的难关!” 安然听了,这才缓缓扭头看着她,月下的双眸闪着能穿透人心灵的亮光,如同暗夜狩猎的豹子,江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没想到你会将我使用得那么彻底!想让我帮你们江家恢复名誉地位及生意?你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有那么值钱吗?” 男人说完,一个向后转,大步流星地回到屋子里,江晓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取了车钥匙快速地出来,没看江晓一眼,直接朝别墅大门走去,那冷寂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喂,你……”江晓对着男人背影大叫一声,可也只是意思一下,压根没想真的留住他的脚步。 一个大男人出尔反尔,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反而走得理直气壮,她鄙视他。 正文 第18章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怪你的。 听到车子启动,然后远去,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时候,江晓才慢慢地转过身,回到里屋,心里空荡荡的。 看到陈嫂给她杯里添了茶,她连忙说:“谢谢陈嫂,你不用理我,先去休息吧。” 陈嫂点点头,说了声:“你也早点睡。”就走进她自己的房里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静静地捧着花茶慢慢地喝起来,直到喝到底,又呆坐到腰板发麻,才抬头看看墙头上的挂钟。 已经十点钟了,平时这个时候,她还在忙,现在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睡不着也不知干什么,再想想以后的日子,一片茫然,一时觉得胸口堵得慌,好像要透不过气来似的。 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便想回自己的房间,猛听到屋门打开的响声,吓了一跳,走出来一看,安然正站在玄关处换鞋。 男人不吱声,扭头望了她一眼,继续换鞋,那目光幽深,冷冽,像一股寒风刮过,江晓心里一顿,突然后悔这个时候还没回房睡觉。 “我去睡觉了!”江晓拔腿就往楼上走,很快消失在楼梯缓步台,身后没有传来男人任何反应。 回到房间,江晓将门关上,靠在门后才敢大口地喘气,眼睛触及那个小衣柜,想到自己没带一件换洗的衣服,便走了过去,打开来一看,里面除了挂了两套女装浴袍外,就没有一件其他衣服, 他不是想包养别人吗?怎么会舍不得买衣服呢?心里暗暗将男人鄙视再鄙视,然后取了一件浴袍转身开门去了洗手间。 因为担心等会又碰到男人,她以最快的速度淋浴,然后穿上干净的浴袍,提心吊胆地走出洗手间,只见主人房关着门,里面黑灯瞎火的,显然他还没上来。 飞快地跑回房间,然后反锁住房门,翻身上床,关灯,一气呵成,将被子拉到头顶,隔绝一切声响,只安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将心里一切放空,睡意很快来了。 梦中,发现自己被人推了一把,摔一跤,刚好掉进了冰窖,好冷,她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双手环抱双肩。 “冷到你了?我洗了冷水澡,你要适应。”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双手被人从肩膀上扯下来,江晓才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朦胧的壁灯下,面前是一张放大的笑脸,修长的眉毛在看到她睁眼的时候,故意挑起来,男人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正试图从她的后颈部穿过,只穿了内裤的冰冷身体紧紧地贴在一侧,冷得她有种将会半身不遂的感觉。 在意识清醒了情况下,第一次与这个还是很陌生的男人那么亲近。 “你……”她抗拒地想推开他,身体也向里面挪了挪。 “别动,我今天不碰你,累了就睡吧。”男人温柔地收紧手,将她的身体更紧地贴近自己,然后闭上眼睛,好像很快就会睡着一样。 江晓别扭地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却不敢再动一动,默默地忍受自己的体温被男人掠夺去。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身体温暖起来,被窝的温度终于回升,一直无法入眠的江晓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气息平稳,应该是睡着了,才慢慢动了动身子,轻轻拨开男人圈在腰间的手,小心的挪动,拉开与男人身体之间的距离。 “叫你别动了!”男人的手突然收紧,将已经拉离半尺的温软再次纳入他的怀抱,因为不习惯,江晓再次抗拒地推开他的手。 男人的气息慢慢变粗,身体仿佛瞬间变得滚烫,江晓意识到了什么,害怕得身体僵直,一动不敢再动。 “是你自己勾引我的!”男人突然在她耳边说了一声,然后翻身而上,将她密实地压在身下,低头吻住那性感的小嘴,辗转蹂躏,然后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双手交替扯开她的浴袍,里面自然空荡荡的,又扯下自己的内裤,片刻之间,两人都已经是裸呈相对。 江晓害怕得直想尖叫,可是,却被男人堵住嘴巴,极尽地抚慰挑逗中,终于还是柔化作一滩水…… 一夜颠鸾倒凤,等到天快放亮之时,疲累不堪的两人才沉沉睡去。 江晓是被肚子的叫声吵醒的,等到睁开眼睛看时,身边的男人早已离开,全身酸疼及身边的被褥零乱,让她想起昨晚的一夜荒唐,羞耻得拉高被子,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快要喘不过气来时,才平息心中的翻滚情绪。 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看到太阳已经偏西,心里一沉,赶快起身取过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只见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敢情她睡了整一个白天。 赶快起身,开门上洗手间,快速洗刷完毕,随意扎了一个松松垮垮的辫子,转身打开洗手间门,没想到陈嫂会站门口,手里拿着烫过的衣物,正是昨晚换下的衣服。 没等陈嫂出声,她不好意思地微笑着说:“陈嫂早啊!”突然想到自己睡了一整天,脸红了,“让你麻烦了。” 陈嫂递过衣服,笑起来说:“晓晓不用这么客气,一点都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饿坏了吧?赶快下去吃东西,安总让我不要叫你,所以,就一直不敢上来叫你,刚才听到楼上有动静,我才上来的。” 江晓表情有点狼狈,眼神闪烁,接过衣物直接返回洗手间换上,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白晰而红润的脸,皱了皱眉头,捧起两捧水浇在脸上,再用面巾吸干。 穿戴整齐,下了楼,餐桌上早已摆上了丰富营养的饭菜,端起碗便大吃特吃。 陈嫂还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时不时传出锅碗碰击声,应该还在热饭菜,便端着饭碗走进厨房 厨房很大,用具很齐全,江晓暗暗咋舌,江家在半月之前,在A 市也算是有钱人,但与安家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陈嫂,你还在忙吗?咱们一起吃饭吧,这个时间段,你也应该饿了。”真正的主人不在家,她想,她与陈嫂应该可以随便些。 陈嫂回头笑着看了她一眼:“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就好,安总吩咐我多做些菜,你别吃那么快,等会还有一个菜上来。” 提及安总,江晓吃到嘴里的饭菜立即味同嚼蜡,在厨房呆不下去了。 “已经够吃了,不用做那么多。”甩下一句话,她马上出了厨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她虽然性格相对内向,但却是急性子,陈嫂端着最后一个菜走出厨房时,她已经吃饱喝足,摸了一把嘴巴站起身。 陈嫂有点惋惜地看着她:“晓晓,多吃一些吧?” “吃饱了,你吃吧,反正安总不在,咱们都是外人,随意些。”江晓说完,提脚就往楼上走去。 却被陈嫂叫住,“那个,晓晓,安总还有一个吩咐。”她赶快将菜盘放到餐桌上,转身在餐厅储物柜摸索了一下,拿出一盒药,递到江晓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安总让你吃药,还……还要……我看着你吃才行。” 同一句,从两个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江晓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男人还真是小心呢?担心留下麻烦,不过,她江晓正好也不稀罕。 展颜一笑,江晓接过药盒子,拆开,取出与上次一模一样的药,接过陈嫂递过来的水,一仰脖子,便吞下了药。 陈嫂那慈祥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晓晓,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个下人,主人家吩咐的事,我只能照做……” 递给陈嫂一个放心的眼神,江晓无所畏地晃了晃头:“没事,我不在乎,以后,他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得了,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怪你的。”说完,她转身飞快地上楼去了,心里却有点难受。 正文 第19章知不知道背对着别人说话很没礼貌?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江晓一直很平静安份地过着日子,天天睡觉,吃饭,然后就是发呆。 手机没有开过机,不是安然不同意她与外界联系,而她怕李剑锋打电话给她,也怕叶兰责问,更怕自己无法面对奶奶失望的声音。 男人不知道是真的很忙,还是当她是发泄欲望的宠物,天天晚上在她睡着的时候才回来,无一例外的将压在身下,极尽挑逗,肆意掠夺,让她与他共舞,每每都折腾到天亮才拥着她双双睡去。 等到她睡醒后,他已经离开了,两人基本上没有怎么交流,却有无休无止的肌肤相亲,那种怪异感觉让她的神经近乎麻木,堪至有时好像记不清天天晚上折腾自己的男人长成什么样。 与陈嫂之间的关系还是那种不痒不痛,客气而疏离,有时,她觉得这个很精致的别墅里,每个人都是机器,会说话会做事,却没思想与感情。 这一天傍晚,江晓吃完饭回到房间,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转圈圈。 房间里空空的,没书,没电脑,也没有琴,除了睡觉外,别无他事,可是,已经睡够了,她不想再回到床上,不敢去逛其他房间,也不想到楼下看电视,一方面怕与陈嫂接触,也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新闻,还怕撞到男人回来…… “唉!……”她长叹一口气,最后打开窗户,斜靠窗台皱着眉头眺望远方。 窗口正对着别墅大门那条向远方延展的笔直大道,最远的地方就是绿化树丛中若隐若现的大都市,曾经,她在那里活跃地存在,那里有她的亲人朋友同学,还有很多或开心或忧伤的故事,而现在,想亲近却又不敢亲近,想远离又舍不得,让人好不困惑! 一辆黑色的路虎悄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江晓视而不见,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回忆。 当她听到别墅大门“咣当”一声被打开时,才慢慢将视线移到大门处,只见那辆路虎已经停在大门外,穿着淡灰色条纹衬衫和黑色西裤的男人正开门走进来。 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男人也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相撞,同一时间,男人嘴角翘起,暖暖的笑意写满脸上,看惯他冷情冷面的样子,突然看了笑脸,笑得那么温情,显得相当地诡异,她心里直发毛。 在她的印像中,他偶尔一笑,不是算计就是讥讽,没有一点亲和感,反而板着寒冰般的脸才算正常。 他不是到深夜才会回来的么?今天,怎么会六点钟还没到就回来了? 也没多想,江晓便拉上窗帘,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到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抠着指甲发呆。 不一会儿,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想到什么,江晓猛地站起身,双手往后扶住桌沿,身子靠在书桌上,双眼麻木地盯着某一处,一动不动。 门“吱呀”一声开了,男人一手搭在门把上,一手扶着门框,看到麻木不仁的女人,嘴角抽动一下,才缓缓地走进来,双手插进裤兜里:“为什么不下去看电视?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闷才怪呢?” 江晓眼神拉回定在男人那张俊美的脸上,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薄嘴唇,突然想起不知哪里看到的一句话,说男人“唇薄无情”,心里赞同地共鸣,转身背对着男人说:“如果一直这样呆下去,我会疯掉的!能不能让我去上学?” 自从第一个晚上提出两个要求被模棱两可地和谐后,江晓就没打算再向他提要求,他向她索欢,她因此衣食无忧,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也算小小地利用了他,可是,这,必毕竟不是办法。 “那么快就想去上学?你自己知道,很多事情对你影响有多大!已经发生了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他走近她的身边,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的气息并不让她反感,可也没让她着迷,伸手想将她揽入怀里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过。 “你不是很强大吗?你不是答应我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压下去吗?”江晓双手按压着桌子,语气明显不是商量,而是遣责。 男人本来好声好气地与她说话,却被冷言冷语相对,有点用热脸贴到冷屁股的感觉,双手突然攀住江晓的双肩,一把扳过来面对着他,生气地说:“看着我说话,知不知道背对着别人说话很没礼貌?” 江晓看着男人脸,真的是很小气的一个男人,这样就被伤到了?心里不禁有点得瑟,忍不住就咧嘴笑了起来,弯弯的眉眼如同两弯上弦月,干净白晰的脸蛋泛起红晕,那抹毫不造作的娇羞比西子胜三分。 “你还笑?有你这样求人的?”男人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终于也笑起来,头一低,额头碰着她的额头,两双眼睛就这么近距离看着对方,她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江晓心莫名的乱跳起来,眼神也开始游移,她挣开男人温暖的双手,叹了一口气:“这种日子,我真的很难过!而且我想要拿到毕业证书,自学也行,到考试的时候再去学校!”这,也许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大三快上完了,整个大学的课程也完成得七七八八,大四基本上以实习为主,如果这个时候放弃取得文凭的机会,那得多可惜啊?有了更重要的目标,她觉得自己可以顶得住种种流言的围攻。 并且,她知道,跟着这个男人终不是长久之计,终有一天,不是他踢开她,她也会离开他,走上社会独自谋生,虽然她会拉琴,那仅仅是一种爱好,她并没有想过要一辈子靠拉小琴谋生。 等到了那一天,如果因为没有文凭而找不到好工作,伤心难过都来不及了。 从小到大相对自立而且缺少关爱的她总会将目光投得更远,想得更多。 男人心情似乎不错,想了想后,就答应帮她搞定学校那一方。 “太好了!”她高兴得几乎欢呼雀跃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反抱住男人,那张烂若桃花般的笑颜再次让男人看得出了神,他第一次发现,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一如那个曾爱他伤他又弃他而去的她那么漂亮迷人。 正文 第20章我的女人从来不允许其他男人染指 男人突然大力地将她拉进怀里,力道之大,让她吃了一惊,抬头看着脸色突变的男人有点莫名其妙。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才慢慢推开她,别开脸,面无表情地说:“但是,你一定要安份守已,不要动不动就跟其他男人勾三搭四,我的女人从来不允许其他男人染指。” 怎么听起来好像在说她江晓是一个很不要脸,到处勾引男人?怎么会有如此霸道无理的男人?江晓气得说不出话来,双手紧握成拳,如果不是掂量着自己一定打不过他的话,她绝对会挥拳扑上去,将男人那个很阳刚的鼻子打平揉碎,将他的俊脸打成一朵太阳花。 半天,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我就成了你的女人?别忘了,咱们只是萍水相逢,各取所需,等到哪一天彼此利用完毕,就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男人似乎被她戳中了心事,眼睛眯成一条缝,英气逼人的眉宇间突起一个疙瘩,凉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突然,重重地拨开她的身体,然后转身离开房间,下楼,很快就看到他的背影走出大门,上了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江晓有点头疼,也挺后悔逞一时口舌之快,本来已经可以达到目标了,转眼间又成了过眼云烟,看来,冲动是魔鬼,一点都不假。 后悔过后,又自我检导了一回,江晓决定,为自己的目的着想,等到晚上男人回来的时候,她一定向他道歉,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那个变态男人,说不定,他一高兴,又会实现她完成学业的愿望。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山响,男人并没有戏剧般地配合。 这天晚上,她第一次没有早早上床睡觉,而是洗刷完毕穿着浴袍直接走下一楼,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开始不敢看新闻,后来因为心不在焉,不停地调频道,还是调到了A市地方台,也刚好看到A市的新闻,里面除了本日发生的一些事情外,并没有报道关于江家及她的所有事情。 也许,随着的时间的推移,那些事情已经平息了吧?她想,便大胆地看起电视来,看完八点档的爱情肥造剧,又去看抗日雷剧。 等到深夜重播的访谈节目完毕后,她才看向墙头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可是,门外还没有响起任何动静,男人怎么还回来? “咔嚓”一声,佣人房门响起,身穿睡衣的陈嫂一脸睡眼惺忪地走出来上厕所,看到江晓还守着电视机,不停地调频道:“晓晓,你不会是等安总回来吧?” 被一语道破,江晓脸上有点挂不住,讪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说不是吧,会认为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丝毫感情却与人家同居,那就是真正的“小姐”;说是吧,显得点自作多情,人家只是把她当作玩物,何必像妻子一般等未归的丈夫? 陈嫂并没有因为她难堪而知趣地退回房间里,而是走到她对面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慈爱地看着江晓,似乎有点话要说,一时又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说。 江晓想回房间,但看到陈嫂已经坐了下来,她又不好意思走,只得冲她笑了笑说:“陈嫂,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尽管说吧。” 心底里,她还是相信这个看上去不多事,衣着朴素,心地也善良的中年妇女,之前所以避着她,是她一直无法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可是,她再见不得人,终究还是现实社会里的一员,与身边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能因为羞耻而孤立自己。 陈嫂好像得到了鼓励,笑起来自然多了:“晓晓,我不想知道你与安总是什么关系,但是,我看你就是一个好人家的女孩,与我女儿一般大,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女儿一样,她还在上学呢,你年纪轻轻,怎么能不上学,不工作呢?” 江晓顿时感觉全身燥热,热气一下蹿上脸部,她的脸应该红得像两坨红翻茄。 “还有,你天天吃避孕药,很伤身的,不能采取其他措施吗?我有一个朋友,年轻的时候贪玩,吃了很多避孕药,等到她想要小孩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允许了,现在,像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要到小孩呢。” 江晓已经无法抬头再看她一眼,又羞耻又难过,咬着嘴唇,眼里有些泪意,只是被她努力地往回逼。 陈嫂看到江晓这样,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立即慌了神,摆着双手说:“晓晓,你别多想,如果觉得我的话不中听,就当我没说过,我只是……”有点语塞了。 “没事,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有苦衷。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是一个好人!我喜欢你。”江晓适时抬头,红着脸笑起来,说得很真诚恳切。 “那、那好,你也赶快去睡吧,时间不早了,安总应该不会回来了,他以前就偶尔回来住一个晚上,自从你来了之后才天天回来的。”陈嫂说完,不安地看了江晓一眼,然后站起身,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间。 陈嫂的话里有话,江晓听出来了,只是,她不想了解那么多,管他以前跟现在不同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与她无关,她与他的关系相信陈嫂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所以也无需解释。 等陈嫂回了房,江晓也没心思再等男人了,关了电视与灯,摸回楼上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心里还是希望男人能回来。 果然如陈嫂所说,男人一夜未归。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整整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回来,而她天天晚上都执着地等到凌晨,整整等了他一个星期。 第七天晚上,陈嫂看到江晓又坐在客厅里魂不守舍地看电视,便陪着她一起看,两人一边看一边喝茶,偶尔也拉拉家常。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了,屋外还是没有动静。 陈嫂说:“晓晓,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安总吧,或者我来打也行。” “不用,没什么事,只是睡不着,看电视打发时间而已。”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脸上带着浅笑,目光没有离开电视,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 正文 第21章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绝配 她坚信,如果他想回来就会来,如果不想回来,那她打电话给他也只会自取其辱。 陈嫂说以前这个时间点,如果他没有回来的话,便不会再回来了,她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爱回不回是他的事,她无法左右他,这里有吃有住还很安全,她暂时也没想离开,只是学业该怎么办?心里实在很乱,时间过得很快,前后加起来,她已经错过了半个多月,如果再拖下去,就真的无法完成学业了。 江晓拿着摇控器频繁地换频道,基本上是一秒钟换一次频道,看着画面不停地闪过,眼睛被闪花的陈嫂无语地站起身,说她累了,要去睡觉了。 “你去吧!我再看一会儿!”江晓有些歉意地说,然后将摇控器放到一边,双手在膝盖上绞着,屁股扭来扭去,坐立不安的样子。 此时电视频道刚好调到A市本地频道,正播报着A 市的晚间新闻,画面上是主持人天花乱坠地讲解本市企业家安然与某海外企业携手合作共创A市辉煌的事迹。 江晓对安家了解更多来自乐队姐妹们八卦内容,所以听得多,看得少,更是没有上过心,所以面对画面,心事重重的她依然无动于衷,达到了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境界。 “晓晓?”陈嫂也许听到电视主持人的声音去而复返,走到江晓身边,指着电视画面说,“你看,安总多能干啊?连海外企业金氏都能搞定,我听说啦,我国很多企业家都想与金氏合作的,最终都没成功,没想到咱们的安总成功了。” 看着陈嫂一脸崇拜的样子,江晓没看电视,而是改看陈嫂那张脸,没想到犯花痴不是年轻女孩的专利,连进入不惑之年的大嫂也会有。 “扑哧”江晓忍不住笑了起来,“陈嫂,你也喜欢安然吗?” 陈嫂被她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有点傻了眼,敢情这个女孩吃她一个大婶的干醋呢? 她又激动地指着电视画面说:“晓晓,你说到哪里去了?安总是咱们A市的名人,也是咱A市人的骄傲!拿以前来说,他就是A市人心目中的英雄。” 江晓笑而不语,显然并不认可。 视线从陈嫂脸上转移到电视画面上,正在剪彩,好像是什么落成的仪式,画面最后定格在两个英俊的男人侧身,只见两人手起刀落,剪开礼仪小姐托着的彩绸,放下剪刀,转过身面对镜头,脸上带着含蓄而庄重的笑意。 参加剪彩的A市市长,市委书记等等纷纷上前与这两个青年俊才握手庆祝。 画面一转,来到了酒宴现场,安然已经换上了一套白色的西装,在大型水晶灯下,如刀削般的五官有说不出的俊美清贵,敛去平日冷酷,始终面带微笑,与所有的来宾打招呼,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漂亮女子,两人一直亲密地手挽手…… 江晓由随意看热闹的态度到被画面上的人物相貌深深吸引。 怎么画面上的男人与“安总”那么像呢?江晓以为花的眼,用手擦了擦眼睛,再看,没错,那个一个五官立体嘴唇凉薄的男人就的是他而挽着他手的竟然是周市长的女儿周晴。 对于周晴,江家没败之前,她曾经在叶兰的生日派对上见过她,据说留洋回来,考了公务员,在市法院任法官,做事雷厉风行,手段堪比男人,才上任两年,就断过几个前人颇为棘手的案子,让A市市民拍手叫好。 她长得漂亮端庄,性格气质具佳,就是女人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偷偷看上几眼,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秀外慧中的女孩。 一个是红门帅哥,一个是高干公主,一个是站在魏魏泰山之颠的商业巨子,一个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民好法官,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绝配。 不知为何,江晓得心里直泛酸。 “陈嫂,那、那个,我们家里的安总是叫安然吗?”她试探性地问。 “什么?”陈嫂好像见鬼似地看着她,“晓晓,难道你不知道安总就叫安然吗?不会吧?”陈嫂那眼神里有明显的笑意。 确实可笑,她跟他有一段时间了,却连他的名字都不认识! “呵呵!我、我只知道他叫安总!”江晓不自然地笑起来,笑得嘴角在抽筋,心里震惊得七零八落,她压根没想到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竟然就是红门安家小公子安然,这,还真的被叶兰那乌鸦嘴说中了。 之前,她在乐队里经常听到安然的绯闻,今天与这个名模,明天与那个明星……最后没有一个女孩能捕获他的心,弄得整个A市的美女都将他当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人选,每每谈起帅哥土豪,都离不开他的名字。 当时,她心里只有李剑锋,别人八卦她只是静听,听多了,觉得有钱人就是不可信,曾暗下决心,这辈子不与那些大众情人般的男人有来往,可是,命运却与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竟然阴差阳错地变成了他安然的玩物! 谈起安然的话题,陈嫂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起她在安家做事的点点滴滴,特别是强调安然是如何聪明能干,她如何地喜欢他和崇拜他,还说,她唯一的女儿也很喜欢他。 江晓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几乎充耳不闻,却又礼貌地表示自己在听她说话。 最后,陈嫂热络地说:“晓晓,能陪在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一定要珍惜,好好把握机会笼略男人的心,看看这一次,你们闹矛盾了吧,他不回来,你也不打电话给他,这样怎么能走下去?以前几个陪在安总身边的女孩,都是很用心地笼略他的……咳咳!” 话题突然打住,陈嫂也许觉得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多嘴了,干咳了几声,又伸了一下懒腰,推说真的累了,与江晓道了别,就转身回房去了。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新闻画面早已过去,可是,江晓的双眼发直地盯着电视,一眨也不眨,心里却想着她与他相遇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正文 第22章明天我就走,以后都不会来了 当墙上的挂钟敲响十二点时,想得头晕脑涨的江晓终于开始累了,关了电视,正想上楼睡觉,就听到外面有汽车的跑过屋面前的声音,片刻之后,开大门的声音传来。 他回来了?想到有这个可能,江晓立即慌了神,走到门后,轻轻打开门,透过缝隙,看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男人与两个女人正朝里屋走来。 有人来就需要招呼,江晓不知道怎么办,想到佣人陈嫂,她赶快转身走到陈嫂房门前:“陈嫂,好像安总带着两个人回来了,你看是不是要起来招呼?” 陈嫂一听,利落地起身,很快穿戴整齐出来开门,看见江晓脸色苍白,轻拍她的肩膀,然后迎出门去。 自己这么不堪的身份,江晓不想看到那个身份地位突然变得需要仰视的男人,也害怕见到他的客人及亲戚,她不知道怎么向客介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与客人相处。 当安然带着两个女客人走进客厅时,江晓身穿宽大的浴袍还呆若木鸡地站在陈嫂住的佣人房门前,不知所措。 安然带着两人进了门,站在玄关处朝里望,一眼看到呆立的江晓,目光定定地看了片刻才移开,面无表情,也不吱声,让江晓心如擂鼓。 陈嫂拉开鞋柜门,拿出一大两小三双棉拖鞋往地上一放,在三人换鞋的空档,她问道:“安总,太太,周法官你们各喝点什么?” 等到三人说出要喝什么之后,陈嫂便让他们坐在客厅稍等片刻,然后快步朝厨房走去。 江晓一时不知如何自处,也紧跟上陈嫂的脚步进了厨房。 近一个星期,她一直跟在陈嫂后面,陈嫂做饭,她打下手,陈嫂弄花,她除草,两个形同母女。 看到跟进了厨房的江晓,陈嫂冲她一笑,不知该说些什么,显然,她对安家与周晴之间的关系很了解。 江晓也不说话,帮着陈嫂煮了一杯咖啡,榨了两杯苹果汁,放到托盘,陈嫂端着出去了。 她还不想出去,可是,她知道,一直呆在厨房也不是办法,毕竟她是那个男人弄回来的,又不是前来偷东西的贼。 想了想,她还是慢慢腾腾地走出厨房,客厅里的四个目光齐嗖嗖地朝她投来。 “她是谁?”首先发问的是那个被陈嫂叫做太太的人,应该就是安然的母亲。 陈嫂立即将目光转向安然,求救似的看着他,可是,安然表情坦然,深邃的眼眸淡定,端着热汽腾腾的咖啡优雅地喝着,一口接一口,好像没打算停下来说话。 陈嫂脸上有些紧张,江晓看到男人移开目光,装作她与他无关的样子,心里暗骂一通,然后款款走到陈嫂面前,挽住陈嫂的手,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面对着安母与周晴问询的眼神,她好像很自豪地说:“太太,周法官,我是她的女儿,今天我有点事来找我妈,因为来得太迟了,只好与我妈住一个晚上,安总,太太,对不起,我私自在这里留宿,是不对的,明天我就走,以后都不会来了,请您原谅!” 她诚恳地道歉,目光一直没有再看向安然,不知道他此时表情怎么样,心里又是怎么想的,而她的双手却紧紧地攀住陈嫂的手臂,仿佛她才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不过,她所说的话,是她心里真实所想,也是要告诉男人她的决定。 听到她的解释,周晴的脸上立即展开灿烂的笑颜,扭头与安然谈笑风生,两人关系确实不一般。 而安母脸先是警告性地看向陈嫂,让陈嫂瞬间低了头,然后冷冷地说:“下不为例!”可能是因为有贵客上门,她倒没怎么为难陈嫂与江晓。 陈嫂连忙点头称是,江晓因为连累陈嫂,心里难过,也一直低着头,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孩。 三人喝完咖啡与果汁,就有说有笑地上楼去了,江晓与陈嫂一起收拾杯子,走回厨房。 当厨房的门关上的那瞬间,江晓扑到陈嫂怀里,感觉到无边的委屈瞬间淹没了她,忍不住就抽泣起来,陈嫂轻轻她的后背,默默无语。 好一会儿,江晓才收住哭泣,摸干眼泪说:“对不起,陈嫂,我害你受牵连了!你会不会被炒鱿鱼啊?如果会的话,告诉我,我会让安然还你一个公道。” 陈嫂缓缓地推开抱着她的江晓,两人面对面,手拉着手坐在两张椅子上:“晓晓,既然你都在其他人面前叫我一声妈了,那我说句不中听和话,你别介意,安总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配得上的,趁年轻,你还是早点离开他吧,等到年纪大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重重地点头,又哼了哼,江晓深深地做了一个换气的动作,像表决心一般说“陈嫂,我明天一早就会离开,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谢谢你这两个星期以来帮助我,关心我,我无以回报,就将这个赠给你。” 江晓将腕间戴着的一块手表摘下,那是她拉小提琴存钱买的,才几百元,却是表达她的一翻心意。 “这怎么行了呢?快拿回去,我从来不戴手表。”陈嫂说什么都推回来,最后江晓只好戴回腕间,却想以后有钱了,再送点其他什么。 两人又在厨房里说了好一会的话,眼看时间不早了,江晓知道她明天还要早起做早餐的,便催促她回房睡觉。 出了厨房,看着陈嫂回了房间,江晓一时犯了难,她清楚,楼上有三间房,而上去了三个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的,她没胆量去看,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睡在客厅稳妥,因为天气开始升高,就是夜晚,仅仅盖一条薄被就行了,既使睡在沙发上,也不会着凉。 主意定下来,江晓就关了灯,和衣躺在真皮沙发上,双手枕着头,闭上了眼睛,可是,却无法入眠,刚才的一幕幕像电影回放一样,不停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想到安然的可恶之处,牙垠痒痒,如果男人现在就站在面前的话,她想都不想就扑上去咬他一口。 想到明天早,她又将身无分纹,居无定所,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心里一片悲凉。 此时,好友叶兰的身影跳出眼前,圆圆的脸,干净的五官,短短的头发,总是带着阳光的笑容,做事干脆利落,为人古道热肠,对,她一定会无条件地帮助她。 正文 第23章宛若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江晓翻身而起,摸到客厅里的固定电话,蹲着,手指灵活地按下一组字数,电话通了,嘟了两声就被人提起来:“喂,是谁?半夜三更打什么电话?”那边传来打哈欠的声音,正是叶兰在不耐烦地唠叨。 江晓心里狂跳起来,迅速做了一翻心理建设,然后才小心地说:“兰姐,是我,江晓……你别问那么多,咱见面后再聊,你现在能不能到西城江城世家别墅来接我?……啊!”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抢下江晓手里的电话,吓得她惊呼,抬头看时,昏黄的壁灯下,一张冷若冰霜的俊脸出现在她头顶上,身上穿着宽松的浴袍,晃若古装剧里丰神俊雅的侠客。 “我在上面一直等你,而你却在下面打电话勾引男人?”安然一出声便给她头上扣顶莫须有的帽子,毫无温度的声音如同渗入骨髓的冰刀,使人不寒而栗。 “你……”他总有本事气得她说不出话来。 话筒被他抓在手里,叶兰那超级女高音从里面漏出来:“江晓,你被人劫色啦?是哪个死人头死混蛋干的?老娘这就给你打报警电话,你等着,不出十分钟,警察就会到你那里来,喂!是西城江城世家别墅吧?哪一幢?喂、喂喂……” 江晓听得清清楚楚,可是,话筒离她那么远,声音是无法进去的,看着安然那张愤怒有如要吃人的冷脸,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给我,你听到声音啦,不是什么男人,是叶兰,就让我与她说两句话吧。” 安然拨开她伸过来的手,缓缓地将话筒放到嘴耳边,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劫她的色,她好得很,别瞎操心,再糊说八道,我让人捉你去地上天堂尝尝是什么滋味!” 说完,不等叶兰那边有反应,电话已经被“咔嚓”重重地挂掉了,然后拨开电话线,顺手将电话机放入下面柜子里,上了锁,将钥匙收入裤兜,手也一直插在裤兜里,笔挺地站在江晓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以后少跟叶兰来往,别学坏了。”像教训自己的女儿般的口吻,引来江晓一声嗤笑。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清楚,少管我的事,我今晚没离开,明天就一定会离开,以后我们之间毫无关系。”江晓站起身,别开头,一点都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 可能被她的话伤到了,安然就站在她旁边定定地看着她,一声不吱,但气息很粗重。 客厅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江晓觉得自己进退无路,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陈嫂住的房间门“吱”一声打出来,披着一件薄外套的陈嫂打开了客厅里的大灯,没想到竟然看到安然与江晓对峙的画面,一时怔住了。 “陈嫂……”江晓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既然客厅没得安宁,她就去陈嫂房间住,男人不会有话说了吧?脚下动了动,“今晚我跟你挤一挤好吗?” 但是,安然如座铁塔般堵在她面前。 “没问题,不过……”陈嫂看着安然,想知道这个屋子的主人是什么态度,她只不过是一个佣人,主人不出声,她不敢随便答应。 安然慢慢转过身来,亮如星辰的眼眸瞥了一下陈嫂,薄唇动了动:“陈嫂,你去睡吧,这里没你什么事。” “哦!”陈嫂得到主人下的逐客令,没理由还站在这里说什么,只好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走,一边回头同情地看着江晓。 “这里也没我什么事,我也去睡了!”江晓丢下一句话,腰一矮,就从安然身边溜过去,像一只小老鼠般朝陈嫂房间跑过去。 可是,她快,安然也不慢,在她快接近陈嫂那间房时,她的手腕已经被他牢牢地抓在手里,轻轻一收,江晓的身体已经落入男人宽阔的怀里:“跑什么?又不是没有跟我睡过觉,我能吃了你么?” 狠狠地甩开男人的手,江晓有点恼羞成怒地低吼:“你是安然,高高地站在成功人士的位置上,受无数女孩顶礼膜拜,成了万人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要几次三翻地找我逼我玩我?咳……” 她说的有点哽咽,拍打着男人的结实的胸肌,想挣脱男人的禁锢却无法达到。 安然伸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好好地呆在我身边,别想着离开我,否则,我无法保护你的。” 好像在说,离开他安然的保护,她江晓就活不成了,这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我不用你保护,A市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离开A市总可以了吧?”江晓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 看到男人皱眉吃瘪的表情,她心里爽了一下,停下乱拍的手,冷笑着说: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可是,为什么要用我的身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也太无耻了吧?你不是普通的人,你是安然哩!一个出身红门声望誉满全市的商业奇才,不为自己的名誉着想,也应该为祖辈几代红色的荣誉感着想吧?” “我怎么啦?”安然刚刚还柔和的脸一下拉长跟驴似的,“净瞎说,别吵到陈嫂休息了,有什么话到楼上再说。” 安然身形一矮,双手一捞,没等江晓惊呼出来,她已经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迈开步子,朝楼上走去,嘴巴凑近她的脖颈,暧昧地呵着气说:“如果你想把我妈与周法官吵醒的话,尽管嚷嚷!” 他这句话颇具有威胁性,将江晓准备一通骂人的话生生给堵了回去,只要想到安母那凌厉的眼神,还有优秀如周晴的自信优雅,她的心里就直打鼓。 不敢再挣扎,也不敢再出声,反而担心男人有个坏心眼,将她摔个半身不遂,于是,伸出两条胳膊,圈住男人的脖子,侧脸紧贴着男人壮实的胸膛,身子一动也不敢再动,宛若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安然低头对准她的红唇亲了一口,轻轻地说:“这就乖啦!” 身后,陈嫂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缓步台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摇头直笑,悄悄地关上门。 正文 第24章对你那么好了,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本来以为安然抱着她会进主人房,哪知他脚步并没有在主人房门前停下,而是一刻不停地经过主人房,朝着江晓睡的那间房走去。 房门没有关,他抱着她轻轻地走了进去,将江晓平放在床上,他才返身锁门。 “你为什么不睡自己的房间?”猜到周晴应该在他那间房里,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安然不语,两三下甩掉身上的浴袍,关大灯开壁灯,上床伸手揽过她的身子,将她罩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痒得江晓直缩脖子。 半晌,男人压低声音说:“你应该知道,我还是单身,年纪也不小了,我妈有意凑合我与周晴,这,聪明如你,看得出来吧?” 他的解释让她心里没来由地一甜,怨气竟然消了大半,心里暗暗将自己鄙视了一回,可是,很心,心里又犯酸:“那你喜欢她吗?她那么优秀!” “你说呢?”男人不答反问,整一个老奸巨滑,却把江晓问得不知该如何接话。 见女人半天不吱声,男人张嘴将她的耳垂含入里口吞吐挑逗,引来女人一阵轻颤,反手推拒着男人:“老实点,没心思与你闹。” 男人突然翻身而上,俊美的五官在她面前显得那么地招摇,一手扯开她腰间的浴巾绑带,不顾女人抗议,迅速扯下她身上所有束缚,瞬间两人就已裸呈相对。 两人做这些事已经很多次了,但江晓还是烧红了脸,有点不敢正视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知道他那双染上情、欲的眼眸一定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的身体。 就在江晓以为男人下一刻将会直奔主题的时候,男人却从她身上翻下来,侧躺着抱紧她的身子,张嘴朝她赤裸的俏肩咬了一口:“对你那么好了,你难道感觉不到吗?一次次叫嚣着离开!你也能说得那么顺溜?” “不离开又怎么样?”江晓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说服这个不讲理的男人,能说的话,她都说完了,说厌了。 “还想离开?” “是……唔!” 江晓理直气壮的话还没出口,就已经被男人封住了嘴巴,连吻带咬,相当粗鲁,让她痛得直抽气,双手拍着男人胸膛,又苦于无法出声,但脚却是自由的,自然忍不住做蹬腿的动作,弄得房间里乒乒乓乓,好像在打架。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阿然,你怎么回事?做恶梦了么?” 这不是安母么? 江晓立即傻了眼,停下所有的挣扎动作,男人也松开了她的嘴唇,却一个低头咬住她锁骨,尽情吸吮。 江晓无法承受如此的折腾,虽然咬着嘴唇,却还是溢出难耐的吟哦声,只要有这方面经验的人,都能听出房里正在上演什么样的活色生香。 敲门声还在响,问话的嗓音也拔高了些,可是,可恶的男人还是我行我素,竟然一个翻身而上,重重地压在女人身上,然后一个挺身冲进去…… 还没准备好的柔软被突如其来的侵扰生生劈开,本来紧张的她连痛带吓,几乎快晕了过去,双手紧紧地抓住男人撑在两侧的双手,又长又尖的指甲陷入肉里,空气中似乎有了血腥的味道。 “阿然,我是妈妈啊,你怎么啦?开门啊,别吓我……” 门外的人契而不舍,房里面的人却努力耕耘,一片热火朝天。 知道男人一定是被她的话伤到了,正在犯倔,忍着恼火与羞愤,江晓妥协地抱住男人的身体,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抚摸,还主动亲了他一口,然后嘴巴凑近他的耳低语:“行啦,我都听你的,快先停下来,你妈在叫你呢!” 男人听到她服软的话语,速度慢了下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先告诉我,还要离开我吗?” 此时,江晓别无选择,只得顺着他的意思:“不离开啦,你快回答你妈的问话,否则,她会怀疑我们……” 她紧张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而他倒好,悠得很,脸皮厚得不像话! 得到她的保证,安然终于不情不愿地翻身而下,侧身对着门外不得安宁的声音道:“妈,你怎么那么吵?快点回房睡觉去!” 看看眼前一脸平静的男人,江晓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简直就是无耻之中的极品。 “真的没事吗?刚才不是摔下床来了吧?”门外的安母追问,她真的没听到里面的声音?还是在装傻套话? 但是,安然没有再理会安母的絮叨,反身一个熊抱,将女人紧紧地按在他的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 最后,安母嘟哝着离开,门外的吵闹最终归于平静,而房间里面的不平静还刚刚开始。 江晓顾虑着隔壁有人,无论安然说什么话,想做什么事,都尽量配合,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又是整一个晚上,被男人折腾得疲累不堪。 天快放亮的时候,安然才抱着她进入梦乡。 同样,等到江晓睡足起床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身边的男人早已离开,她想知道的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心里很郁闷。 昨晚几次责问,男人要么答非所问,要么避重就轻,或者她刚刚张口,男人就吻住她的嘴巴,将她弄得晕头转向。 下了床,才想起昨晚有两个不速之客,害怕得缩回搭在门把上的手,侧耳倾听,整个别墅静悄悄,不知道她们还在不在。 犹豫再三,她还是选择了相信男人的理性,相信他有能力让他的妈妈与周晴离开。 迈着疲惫的步子下楼,站在缓步台上,目光扫过客厅,只看到纳鞋底的陈嫂,屋里屋外没有其他人影,暗自松了一口气。 经过昨晚,再见到陈嫂,江晓有点难堪,苦笑着与陈嫂打招呼:“陈嫂!” 陈嫂抬头看到慢慢腾腾下楼的江晓,脸上也显得有些不自然,放下才纳了一半的鞋底,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晓晓,肚子很饿了吧,我这就去热饭菜。”说着起身走向厨房。 “陈嫂!”江晓叫住了她。 “怎么啦?”陈嫂转身看着脸色绯红的江晓。 江晓挪到她身边,头一低,说:“那、那个避孕药……”每次与安然缠绵后必定要完成的一件事,习惯了,她自己也不想来一个意外,导致伤痕累累的身心雪上加霜。 陈嫂回过头,看着江晓突然笑了;“安总今天没有交代呢,也许你以后都不用吃这个药了!不吃好,伤身!”说完,朝她暖昧的眨眨眼,转身急急进了厨房。 为什么? 江晓愣了一下,然后跟进厨房:“陈嫂,药,你还是给我吧!” 正文 第25章她在赌男人一点同情心 陈嫂一边热着饭菜,一边温柔地说:“晓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可是,身体是你自己的,吃不吃药,想好了再决定吧,咱先吃饭,都饿坏了。” 有点像妈妈的感觉,听着她的唠叨,江晓心里暖暖的。 这时,炒锅里“滋滋”地热着菜,香味钻进鼻子里,瞬时传达到胃里,真的很饿,筷子就放一边,但她却突然怀念儿时的淘气,洗了手,直接用两根手指捏起肉块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真是孩子气!”陈嫂嗔笑起来,还是将筷子递到她的手里。 吃饱喝足,无事可做,就只能视而见地盯着电视机,心思却飞到了叶兰身边,她昨晚听到安然这么说,不知道该多担心,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呢? 之前放电话的柜子上,空空如也,显然安然不想她与外面联系,可是,现代科技那么发达,这种手段也太幼稚了吧? 她哼了哼,起身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找手机,可是,明明就放在书桌小抽屉里的手机不翼而飞了。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安然那个混蛋收走了,这也太可恶了,都退让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想怎么样? 江晓恨恨地想着,气鼓鼓地,却无处发泄。 “晓晓,你的衣服。”陈嫂站在门口,手里托着她那唯一了一套运动服,看到江晓眼圈有些发红,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将衣服整齐地放下,“其实,晓晓,安总对你真的很好,他以前对其他女孩从来没那么好……” “他有很多女孩吗?”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妥,怎么有一种吃醋的感觉呢? 江晓走到陈嫂身边,江晓比中等身材的她高了半个头,素净的脸上带着几许岁月的痕迹,只要说话,总带着恭维的笑意,那是因为长年累月做佣人而产生的卑微吧? “陈嫂,如果你有得选择,会做家政这一行吗?”江晓将陈嫂耳廓边的几丝散发别起,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好像被问到了伤心事,陈嫂眼底掠过一丝痛楚,想了想才说:“我没有文化,早年离婚后没有经济来源,就只能做这一行了……” 江晓与她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惨然一笑:“陈嫂,我想离开,你会帮我吗?”她知道,安然一定会让她盯着自己。 果然,陈嫂瞪大眼睛:“晓晓,你真的要离开吗?” 江晓重重地点点头。 陈嫂眼里闪过挣扎,思索了半天才说:“安总要我看好你,否则他就辞退我,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不会阻止你,我说过,你与我的女儿一般大,一个女孩子,无名无份地跟着男人,也真是……”作孽,两个字她无法说出口。 “说什么呢?”一个冰冷的男声如同炸雷般响起。 江晓与陈嫂骇然转身,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吓得差点晕过去。 “安总……” “你……” 安然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提着一个袋子,稍显零乱的留海下,可以看到额头上有些伤痕,白色的衬衣除了血迹外,还有些灰尘。 带着寒光的双眸从江晓身上滑过,最后定定地落在陈嫂身上,无声的逼视有如凌迟。 “我……”陈嫂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身子直发抖。 江晓反应过来,递过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吩咐她快点去取药箱,陈嫂飞快离开,取来药箱又无声退出去。 提着药箱走到安然身边,瞧着向来干净清贵冷傲的男人狼狈的样子,她心里没来由地沉下去:“快坐到椅子,让我看看。” 男人却倔着不肯坐下,江晓有点生气:“你坐不坐,如果不坐,我就不理你了。” 最终,男人还是坐了下来,可是,却一直板着脸不说一句话,手里绞着塑料袋,弄出“哗啦啦”的响声,就像赌气的小孩子。 江晓心里暗笑,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暂时不计较他那些可恶的行为,打开药箱,取出消毒水,抽出棉签蘸上,小心地拨开他前额留海,然后熟练地清理伤口,好在只是一点擦破一点皮,用点伤药就会没事。 “发生什么事了?”他一直不说话,她有点沉不住气了。 男人一边轻拍衬衣上的灰尘,一边说:“被人阴了,对方人多,好在我的保镖阿洪等及时赶到。” “阴你?”江晓有点不可置信,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拨老虎的须?活得不耐烦了?在A 市,谁不知道他安家有钱有势? 看到男人不再吱声,江晓突然就想起自己的遭遇,自作聪明地问:“该不会与我有关吧?”声音带着颤音,怕怕的。 “哼!”安然冷笑,“你现在倒有自知之明了?不想你联系外面的人,就是不想让人发现你藏在这里,你倒好,总是一而再地挑衅我的耐性,现在,还拉上陈嫂。” 没想到关心他,反而被倒打一耙,江晓苦笑。 “那你是不是很危险了?”顾不上为自己辩护,江晓双手缠住男人的胳膊,歉意地看着他,心里有点酸。 “你是在担心我吗?”男人答非所问,盯着哭丧脸的江晓,脸上冷硬有些松动。 江晓脸红了,不知怎么回答,扪心自问,她真的是在担心他吗?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男人落寂的眼神从她脸上移开,好像自言自语:“放心,这一次是我大意,不会有以后。” 听了他的话,她悄悄松了一口气,一只手轻揽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男人漆黑的发顶,温柔地说:“安然,咱们和谈吧。” “谈什么?”男人警惕地抬眸看着她,再次看到她脸上迷人的浅浅梨涡,立即显得有点心神不宁。 “那个,陈嫂,你不会处罚她吧?”想从男人脸色的变化看出端倪,她最后失望地直起身子,固执地说,“我不允许你处罚她,她可是一个好人,是我求她帮我的。” “……” “我不走了,行吧?其实,我也害怕出去,之所以想出去,只是为了完成学业,你知道我在家里多无聊吗?就像你养的金丝雀,我快要疯掉了……”江晓说得很委屈,罗列出自认为充分而又必要的理由,努力地装得可怜,她在赌男人同情心。 正文 第26章两人的关系似乎一夜之间由冰山到火坑 果真,安然轻揽住她身体,让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好吧,我答应你不动陈嫂,不过,你得听我的。” “好,我都听你的” 男人绷紧的脸柔和些许,将她的脸扳正,他的前额抵上她的前,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五官放大了的清晰,彼此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有说不出的亲昵感。 突然,两人猛地笑了。 “近来,我一直很忙,今天才有时间见了你那个商学院校长,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我还帮你取回学校里书和笔记本及老师的教案复印件,哪,在这!”安然将之前提着的袋子递到江晓的手里。 “你就自学吧,还需要什么说一声,让陈嫂去买,买不到的告诉我,我让人帮你买,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出去,也不要与外面的人联系,再忍忍,事情会很快结束的,到时,你爱去哪,我陪你去。你家里的事,我也在着手处理,等着我的消息,” “真的?” 安然点点头:“那还有假?” 江晓高兴得心“碰碰”直跳,眼里波光流转,真想像那些腐女们那样大叫,“我爱死你了!”但,她内敛的个性还是无法说出那么肉麻的话。 不由自主地,柔软双臂抱住男人的脖子,头一低,吻住他的嘴唇,温柔而又热情,生涩而又认真,直勾引得男人浑身燥热难耐,心里的那个魔鬼那个呼之欲出。 男人反客为主,激情地抱起女人往床上走去,人重重地倒下床,房间里,温度“嗖嗖”往上升,暧昧的声音久久在回响…… 又缠绵了良久,等到两人气息平和,江晓不失时机的为自己讨得福利。 “喂,你看不到我穿得很难看吗?我想取回在叶兰家里的那些衣服和用具!你让人帮帮我。”指指自己身上穿着的浴袍,江晓秀气的鼻头皱成一堆。 自从到了这里,她就一直穿成这样,久了,不是麻木,反而造成她照镜子有心理压力,担心这么一抬头,就看到画皮里才有的女鬼。 她早就想回叶兰那里取回衣物,可是每每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她觉得男人让她穿成这样就是成心的,提了,只会自取其辱。 现在,既然他说了可以提求要,她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可是,男人怎么说? “你那些破烂有什么好珍惜的,明天我让人送来就是了,不过……”他好像不怎么放心似的说,“你不可以穿上漂亮的衣服就跑了,否则,下一次让你整天光着身子,连房间门都不敢迈出来。” 知道与他倔只会吃亏,江晓冲他嫣然一笑,不置可否,她也想向腹黑的男人学这么一招:不告诉你,就让你猜饱! 又洗了一个澡,安然换上一套修白色西装,神采奕奕地站在江晓面前时,与之前那个样子判若两人。 江晓一边帮他打着领带,一边眉目含情地看着他笑,他也看着她微笑,那笑直达眼底,一点都不虚伪。 两人的关系似乎一夜之间由冰山到火坑,这种转变让人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却很甜蜜,很享受。 当两人手拉着,谈笑风生地到了楼下时,正好看到搬了一个大大的蛇皮袋从佣人房出来的陈嫂。 “陈嫂,你在干什么?” 江晓惊呼,从安然手里抽回手,奔向陈嫂。 “安总,对不起!我,我这就走了……”陈嫂说有些艰难,愧疚地低下头,眼睛不敢与安然对视,却拨开江晓抢她袋子双手。 “没事啦,他答应我不会处罚你的,其实,与你无关,是我恳求你,你心软才会答应我,现在,我已经决定不走了啦!”江晓说得很开心。 陈嫂半信半疑地看看江晓,又望望安然,见到安然终是含笑点头,她才高兴得嘴角抽动了半天,才说:“谢谢安总,谢谢晓晓!” 不顾陈嫂的阻止,江晓帮着陈嫂将她那些行礼搬回房间,又帮忙安置回去,才一身汗淋淋地走出客厅。 安然已经不在客厅,举目四望,还是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江晓小心地走到大门边,男人那充满磁性好听声音就清晰地钻入她的耳朵。 “哥帮你是一回事,你自己努力又是一回事,……绑住男人的心不能仅靠温柔,应该想多些办法……好吧,就先这样了,我还有事。什么?今天晚上?……好吧,我现在就回来……” 安然皱着眉头挂了电话,抬眼看到大门底下穿着小白兔棉拖双脚,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可是,很快又平静如昔,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挑起:“女人,在偷听我讲电话?” 不想到这样躲了还会被发现,江晓只好从大门后走出来,脸上表情显得有点僵:“什么偷听?那么大声,简直是在广播,想不听都不行。”话锋一转,“你等会不在这里吃饭吗?” “嗯!我要回军区大院,老爷子有令,今晚不得缺席。” “与家人团聚,好啊?怎么看你很不开心,装给谁看啊?我想同亲人团聚都不可能……”江晓慢慢敛起嬉笑的表情,抬头看着蓝天白云,神思飞到了那个最疼她爱好的奶奶身边,半个月了,不知道她老人家可好? 白净的皮肤映在夕阳余辉下,水嫩晶莹似乎是透明的,大大眼睛好像婴儿一般,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毫不掩饰的伤感深深地牵动了他的心,仿佛感同身受! 安然再次晃了神,他玩过的女人一个个赛西施,她江晓不算是最漂亮的,可是,却是一个能让他心灵为之颤动的女人,看到她,他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已经消失了三年的女人……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同时拉回两个神游太空的男女。 安然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是小万的电话,他抬头瞄了江晓一眼,用意那么明显。 “我上楼去。”江晓知趣地出声,转身就往里屋走去,如果被他嫌弃,刚刚一翻努力就得打水漂了。 望着那道瘦削而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门里,直至听到“蹬蹬蹬”上楼的声音,安然才按通电话:“江氏的事弄得怎么样了?” 小万回答:“安总,你让我处理的事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证据矛头将直指黄老板,保证江远程不会发现咱安氏曾经插足整江氏的事,不过,这,这样一来,江远晨那个混球不是有机会来个咸鱼翻身了……” 正文 第27章爷爷这一次叫你回来就是问罪的 江晓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如获至宝般的书本便开始啃起来。 她报的专业是经贸类的,就是想等到学成之后能够帮上父亲的生意,没想到江氏说倒就倒,看来,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帮到父亲,现在学这些不再是为了那些伟大的理想,而是以后用以谋生的手段。 至于安然说帮江家的事,她一直都持怀疑的态度,虽然很期待,但又不敢寄予厚望,是谁说过: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的? 不过,帮她完成学业的事,他是真的答应了,而且还替她想得那么周到,连教案都帮她复印了,她很珍惜这一次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 A市军区大院 副司令安靖达坐在客厅正中央那张太师椅子上,一直黑着脸,就像即将挥师上阵的将军,双眼冒着虎威,扫过在场的安家子孙后辈,一边喝茶,一边在等待什么。 下首坐着的一众人大都黑着脸,自顾自地喝着茶,没人出声,一个个耷拉着头,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杯。 墙头上挂着一架古董级的挂钟,“当当当”地敲响时,坐着离祖父最远的安恬忍不住望向钟面。 已经六点了,虽然天还没黑,人也没到齐,可是,也是该吃饭的时候了,她饿得胃有点难受,最主要是受不了这种上刑般的气氛,正想找个什么理由开溜,听到屋外一声汽车的鸣笛。 “应该是哥哥,我去看看。”没等大家家反应过来,安恬已经站起身飞快地跑出去。 屋外,安然已经停好了车,与站在门外的警卫员打了一声招呼便提脚跨进门,没想到安恬被鬼追一般冲出来,好在他身手灵活,才堪堪躲过去,顺手抓住安恬低吼道:“你这个冒失鬼,疯跑什么?” 安恬没有因为被哥哥喝斥而不高兴,反而用会说话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嘴里咬着手指甲,歪着脑袋,傻傻地咧嘴笑了出来。 “怎么这样笑?”安然看不惯她那个鬼样子,目光移开,往里屋瞧去,“不是说叫我快点回来吗?我这就进去了。” “别!”安恬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往屋外拖,“不急一时。” “别淘气了!爷爷会生气的!” “他已经生气了,你先听我说!” “什么?……”听到爷爷生气了,安然缩回已经迈出的脚,头皮麻了一下。 从小看着爷爷那胜似千年寒冰般的脸孔长大,他也继承了不少,但必毕竟姜还是老来辣,打心底里对爷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安恬不顾他甩手的动作,硬是拉着他往屋外绿化树丛里钻,那个地方曾是两兄妹的乐园,小时候有事无事,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带着妹妹在里面玩上一阵子。 站在树丛里,似乎隔绝了外界对他们的打扰,安恬才放开他的衣袖,带着笑的双眼又望向安然,猛地,她笑弯了腰:“咯咯……笑死我了!” 安然皱眉:“恬恬,有什么事快点说,你知道爷爷的性格,等会被批时,可别怪拉上你作垫背!” “哥哥,想让我被批?你自己还是自求多福吧?咯咯……”安恬夸张地捂着肚子,笑得毫无形像。 听到妹妹这么一说,安然双眼眯缝了下来,脑子里迅速地盘算了一阵,聪明如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想再与妹妹废那么多口舌,提脚转身就离开绿化树丛。 安恬快速地追出来,压低声音说:“哥哥,告诉我,你很饥渴吗?怎么搞上了陈嫂的女儿?我见过她的,那是一种什么货色,唉!简直……”她说不下去,脸上出现鄙夷的神色。 “你说什么?” 安恬没想到哥哥会突然转身,追得很急的她就这样撞了上去,挺俏可爱的小鼻子碰到哥哥结实的胸肌,瞬间酸得她直抽气。 一边摸着撞红了的鼻子,顺手给了哥哥胸脯一拳,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的事,妈妈都告诉爷爷了,爷爷这一次叫你回来就是问罪的,顺便将你与周晴的婚事定下来。” “什么?”安然太震惊了,失去了往日在人前人后的镇定,深邃的眼眸映出安恬后怕的神色。 “哥……哥你会娶周睛姐吗?她漂亮又能干,又很喜欢你,你们在一起很般配……” 安然双手插进裤兜里,回头望了一眼里屋,压低声音说:“恬恬,我告诉过你,如果你不仅不帮我,反而给我添乱的话,哥哥我也不会再帮你,就让李剑锋甩掉你,一个转身去娶江晓,到时可别怪哥哥啊。” 安然语气里充满威胁性,唬得安恬噤若寒蝉,咬着嘴唇,半响才不服气地大叫:“哥,我没有给你添麻烦,我只是问你,又做错了?你坏!又欺负我!”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慢慢有了些晶亮的东西在打转转。 得安然有点心软,正想柔声慰她时,身后传来叫声。 “安少,安副司令让您快点进去!”站在门口的警卫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两兄妹身后。 “好的,我马上就去!” 说完,安然没有再理会有点想哭鼻子的安恬,提脚就往里屋走去,同时,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摸索着手机键,五手指灵活地动起来,一条短消息在他进屋门之前发了出去。 扫了一眼厅里,除了哥哥,其他人都在,气氛很凝重,似乎鼻端的空气一下子被夺走了大部分,需要用力呼吸。 “爷爷、爸爸,妈妈……”像小时候一样,安然将长辈逐个叫了一遍,等到长辈们一一回应后,他才找到一个靠近母亲的空位子坐了下来,接过佣人李婶端上来的红茶,一边优雅地喝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爷爷的脸色,暗自揣摩他的心思。 “咳咳……”安副司令干咳了两声,慢慢放下手里茶杯,就如开重要的军事会的开场白,“现在,请大家都听好了,我要公布我们安家一个重要的决定,那是关于咱们家男孙安然的婚事……” “咳咳咳……”安然一口茶差点喷到桌面上去,靠自制力免强包在嘴里,却呛得他狼狈地咳嗽起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安母心疼地掏出手帕,为他擦去嘴角茶水滴,一只手还轻拍他的后背,一如小时候那般疼爱有加。 坐在安母身边的安恬无声地笑起来,粉嫩的笑脸有如一朵绽放的花朵,不经意间,她的嘴角也流出了几滴茶,看到母亲那慈爱的样子,像凑热闹似的凑过脸来,嘟起嘴巴说:“妈,帮我擦!” 安母看了一眼严肃得让她手脚发僵的家公安靖达,不敢吱声,只是轻轻推开调皮打岔的女儿。 安靖达的演说被这么生生的打断,脸色已经微显不悦,再加上母子母女三个一唱一和,没完没了,早已习惯别人无条件服从的安副司令那泛白的眉毛跳了一下。 安母眼尖,瞧清楚了,心马上凉了半截。 正文 第28章你小子是不是活得太混蛋了啊 眼看老太爷虎威即将暴发,作为儿子的安耀祖及时出声:“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回事,都给我安静点,没听到爷爷在说话吗?” 严父的一句话立即有了效果,安然不敢再咳了,肃然坐着,安恬缩回脖子,老老实实地从桌面上的餐巾纸包里抽了一张纸,悄悄地抹干嘴角,安母讪讪地拿眼斜睨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将手帕团在手里狠狠地揉搓起来。 客厅里重归于安静,静得连大声的呼吸都能听得那么清晰。 这下,安靖达满意了,嘴角抽了抽,抬眼望向自己孙子:“安然,你与周副市长的女儿周晴交往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我决定先给你们定下婚礼的时间,像你妹妹那个订婚仪式,我看,还是免了吧,军人家家出身的,哪有那么多洋礼数?” “爷爷……”好不容易等到爷爷有眼有板的一通话停下来,安然便迫不急待地插话进来,“能不能让我先说一句话?咳咳……” “哪有那么多废话?”安耀祖扬眉望了一眼儿子,知子莫若父,“你不会想说你还年轻,不想那么快结婚吧?” “哈?”安然刚刚到嘴边的婉转借口就这样被堵在嘴巴里,这是时下不想结婚的年轻人最流行的借口之一,既成全的自己的面子,也不会让其他人难堪,他确实想这么说,因为其他借口都快被他说烂了。 安靖达皱眉:“说吧,别说爷爷专制了!” 一时,大家都拿眼睛望着安然,希望他能说个子丑寅卯出来,可是,安然却又是喝茶,又是抽烟,半天都没放一个屁出来。 “哥哥应该还想着那个女人……”安恬心急,想到哥哥的威胁,她便想站在哥哥这一边,哪知,她这么一出声却如捅到了马蜂窝。 只见安然瞪了她一眼,脸色一下子变得相当臭,薄唇轻动,一句噎死人的话甩出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向来疼她爱她的哥哥近来老是跟她唱对台戏,安恬觉得委屈透顶了:“哥,你说话得凭良心啊,我这可是想帮你!你怎么……气死我了!”嗓子眼有些干涩,眼泪珠子终于滑出了眼眶。 安耀祖有些厌烦,端起面前的茶杯,将里面的茶一口喝干,茶杯重重地放下,发出沉闷的“咚”声响,一手指着安然的鼻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安然你个臭小子,有什么话直说不就行了?吼你妹妹干什么?我看你越长越回去了,连佣人的女儿……咳,咳……你小子是不是活得太混蛋了啊?” 作为堂堂一个公安局长,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事来,他直觉得没面子,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尽管告状的人只是自己的老婆。 当然,他决然不会告诉安然,敢作敢当,娶了她!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爸爸,你说到哪里去了?什么佣人的女儿?是不是说陈嫂的女儿?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这样认为,其实,我与陈嫂的女儿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做了一个让大家完全放心的手势,安然照样抽烟,喝茶,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这时,安老太爷与安父安恬齐齐用问询的目光看着安母,安母一时囧得满脸通红,吞吞吐吐地说:“那个……那个……可能是我听错了……” 她的脸转向安然,求救似的说:“然儿,你告诉我,上次让你与周晴同住,后来你没进她住的房间,你跑到最后一个房间干什么来着?好像很吵啊?不会是……其他的女孩在里面吧?” “妈!”安然讳莫如深地望着自己母亲,轻轻地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微笑着说,“您都多大了,怎么会做捕风捉影的事情?既然周晴占了我房间,我就一个人睡,哪来的什么女孩?” “是吗?难道真是是我搞错了?”安母有些拘促不安,眼睛刚好撞上安耀祖那威严的视线,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说不出更多话来,只好清了清嗓子,闭上了嘴巴。 全家人都清楚,安然尽管在外面绯闻不断,但是,从来不带女人回家过夜。 可是,自从三年前那场可笑的婚礼发生后,他一直没谈过正经的女朋友,眼看年纪即将到了二十九,家里人虽然多方凑合他与A市的名媛淑女,却也没见得他动过心思。 现在,突然间冒出与女佣的女儿发生关系,细细考量起来,真的有点匪夷所思:他安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凭什么会认为他会喜欢一个各方面资质平平的女佣的女儿? 也许其他人还没有完全相信,但是相信自己儿子眼光的安耀祖可是彻底相信他了,又瞪了一眼那个无风起浪的老婆:“拜托你说话用用脑子行不行?是不是觉得你的儿子很差劲?只配得起女佣的女儿?” 安母被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张张合合,愣是一个字都没吞出来,只得拿手里的帕子出气,狠狠地绞成一条麻花式牛绳。 老爷子虽然一直没插话,但听了安耀祖了一席话,心里显然也认同他说的有理,赞许地望了一眼作为公安局长的儿子,他绷紧的老脸柔和了些许。 挺直了脊梁骨,轻拍一下桌子,老爷子又开始发话了:“安然,你没犯错就好,但是,你老大不小了,该是成家的时候了,我看周晴是一个乖巧聪明能干的丫头,她父亲又是市长,如果周安两家结亲,对两家人都好……” “爷爷!”安然第一次没礼地打断爷爷的说话,全家人都愕然望向他。 “爷爷,与周晴的婚事,我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与她之间的感情还需要培养,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只要时机一成熟,我保证第一时间向家里人提出来!”安然说得很是起劲,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爷爷脸色的阴晴变化。 他说得很有诚意,一点都不像在瞎扯,向来精明有加的安靖达等他的话落之后,想了又想,终于点点头同意了,其他的人也松了一口气,将信将疑地望着爷孙俩,都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安恬朝着哥哥做了一个鬼脸,安然却给了她一记凌厉的目光,两兄妹眉来眼去地交流着什么,安母看着偷笑起来。 客厅里气氛温馨了许多,安老爷子与儿子谈起军警界的一些事情,而安然也与安母说起生意上的事情,安恬时不时插一两句话。 这时,佣人李嫂看到客厅里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便请示是否开饭了,安母点头同意。 安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手又插进裤兜里,摸到手机按了几个键,一个信息发了出去。 当大家站起身来准备去吃饭的时候,一个电话铃声响起,安然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正文 第29章同样是游戏花丛中的男人 “喂?阿迅,什么事?……啊?怎么会这样?……好的,好的,我这就来……”安然将手机用手捂住,压低声音对家里人说,“是黄迅的电话,他有急事找我!” “什么事?急到连饭都不吃了?”安耀祖那犀利的目光如同X光射线,一点都不逊过爷爷,看得安然心里有点发毛,他曾怀疑爷爷那精明的基因在父亲身上不是遗传使然,而是老天爷直接复制安装上去的。 安母冲丈夫翻了一个白眼,不赞同有事无事对孩子持怀疑的态度,一个斜身将父子俩隔开:“阿然,那个阿迅就是黄书记的儿子吧?他有事找你,你就去吧,你们两人的关系向来都这么要好的,对吧?” 说完,还显摆地朝安耀祖咧嘴挑衅的冷笑,好像在说他有眼不识泰山,连市委书记的儿子都不放在眼里。 安耀祖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心里尽管有些怀疑儿子的说辞,可是一时也不好反驳妻子的意思,所以只能不情不愿地沉默不语。 “去吧去吧,回家吃一顿饭都不得安宁……”安靖达眼里闪过一丝落寂,不想让家里人看到,站起身,借机整理了一下严肃整齐的军装领口,然后背着双手径直向餐厅走去。 安然有些歉意,但是,还是毫不迟疑地说:“爷爷,下次我一定在家吃饭,今晚,对不起了……”目光柔柔地扫过安恬及父母亲,转身大步走出了大门。 想了想,安恬还是紧跟着追了出去,在安然刚刚迈出大门口的时候,她一个闪身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哥哥,告诉我真话,你真的与陈嫂的女儿没有关系?” “骗你干什么?没关系就是没关系!我玩的女人,从来不避开你,不是吗?不过,你也从来没告过状……”安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妹妹,他眼里傻里傻气的妹妹有时也有精明的时候。 “切!总算知道你妹妹人好啦?刚才还怎么说来着?”安恬被哥哥打出信任的亲情牌感动了,瞬间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之前心里那种憋屈一扫而空,脸上的笑容那么纯,那么真! “为什么不吃饭才走?怕吃饭时爷爷再来个总结提点吧?什么黄迅打电话,我看十有八九是你自己搞的鬼。” 安然心里一紧,面色却没有变,不过,被妹妹看穿的感觉就像不经意地张口,一只该死的苍蝇就扑了进去,怎么呕都呕不出来。 从来自负的他,在妹妹面前屡屡挫败,他有点抓狂,拉下脸道:“瞎猜什么?快点进去,开饭了,我走了。”说完按了按手里的遥控锁,路虎叫了两声。 “好吧!”安恬得不到回答,只能无可奈何地退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哥哥上了路虎,一个漂亮的倒车,然后稳稳地滑向前,很快消失在她的眼前。 ———— 意天俱乐部一间包房里,三个男人排排坐在沙发上。 “没想到,她临时起意的一个自我介绍给我招惹了那么多麻烦……”安然看着手里晃动的红色酒液,轻描淡写的说。 “哈哈哈,她真是有趣……”黄迅俊逸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安大公子也会被女人摆了一道。” 一直看着电视屏幕里模特走T台的另一个高瘦英俊的年轻男人终于扭过头来,修长的眉眼笑起来便风情万种,一看就知道是个情场老手,此人正是A市媒体大王姜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姜启迪。 “阿然什么时候物色了这么一个尤物藏着?为什么不带出来见见?”姜启迪优雅地晃了晃手里的红酒,轻抿一口,笑意立现在白晰的俊脸。 “如果当时她说是你的女人,你会承认吗?” “会,怎么不会?我的女人又不差她一个,我就是想让她这么说,好让周晴气得死了那份心,可是,事情却出乎我的意料……” “哈哈哈……” 又引来两个听众的一阵狂笑。 笑毕,黄迅一边给安然添酒,一边问:“为什么那么急着离开大院?小心老爷子将这笔账记到我的头上,等到哪天我去大院拜访时,不给我饭吃!我可是掂记着你家大院那个老厨子做的一手好菜。” “我也是……”姜启迪毫不含糊地附和,眼睛盯着电视不动。 安然有点哭笑不得:“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身吃货啦?想吃的话,明儿我就将那个厨子接出来,给你们做足满汉全席,不过,吃之前,还得帮我搞定城东那块地的事,我的人说了,地上天堂那个老黄一直与建设局李科长有接触,我不想节外生枝,希望快点将围标的事定下来……” “我就知道你那个厨子宝贝,想要吃上他的手艺不容易,果然,阿迪你说,公平不?他竟然要我们俩搞定那么大的一件事才有得吃!”黄迅故意耷拉着头,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就是就是,安家的厨师了不起,有能耐……”姜启迪也故意竖起大拇指来一翻挖苦。 安然不以为然,优雅地甩了甩脖子,轻抿一口杯子里的红酒:“爱吃不吃随你们的便,反正,明天我会请那个厨子到江城世家别墅。” “好吧,我被你打败了,先缴械投诚行不行?”黄迅说着,像变戏法般从身后一个公文包里抽出个文件袋,黄色的封面上印着“机密”两个字。 “哪,你想要的东西在这里,这是我与阿迪两个人的功劳!”黄迅递上文件袋,望了一眼又专注看向漂亮模特走T台的姜启迪,后者却无动于衷,似乎他对这个功劳一点都不上心。 安然拆开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一份红头文件,扫了几眼,内容已经了然于心,脸上终于露友好而狗腿的笑容:“两位兄弟辛苦了,想我怎么搞劳你们?” “就去你家海吃海喝一顿,是不是明天?……”姜启迪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屏幕,耳朵却是听到了安然说的话。 “我也一样,不过,还有想拜托兄弟一件事,明天请周晴一起去……”黄迅还没说完,早已经引来安然与姜启迪的侧目。 “你喜欢人家?”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黄迅被问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同样是游戏花丛中的男人,这种忸怩作态显得有些难看,不过,两个大男人很快明白过来,那就是:他的脸上有了爱情的颜色。 “快说,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是,黄迅好像成了大姑娘,只是含羞笑,愣是不说出来。 安然与姜迪两个近三十岁的大男人按耐不住性子,突然化身为两只猴子,一冲而上,按肩膀的按肩膀,拖脚的拖脚,将黄迅压倒在沙发上,掏胳肢窝,挠脚板底,嬉笑打闹声响彻整个房间…… 时光好像突然回到了他们少年时期,那时,作为志趣相投、家世相近的他们,借着大人们相聚的时间,总是一起玩耍打闹,无忧无虑地成长…… 正当三个男人不像话地扭成一团时,包房的门传来高高低低的敲门声。 没等三个男人作出反应,“碰”一声,门由外面被人打开来,一个身材修长步子轻盈的婀娜倩影出现在门口。 正文 第30章不想再被狠狠地伤害一次 “我不会是打扰你们了吧?”周晴看着三个男人开心的样子,一下子也受到了感染,心情舒畅,脚步轻松地走了进来,桃花色的脸上带着得体而大方的微笑,不等招呼,已经自觉地在沙发一侧坐了下来。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三个男人返老还童般的打闹无意间被一个美女看到了,着实有点狼狈。 “你怎么在这?”安然首先出声与她打招呼,因为想着黄迅对她有意这一层,他不敢表现出以前那样冷淡,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怎么?不欢迎吗?”周晴不理安然是怎么看她的,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脸上没有出现一丝丝尴尬,依然大大方方地迎视着他的视线,却将另两个同样优秀无双的男人直接无视。 安然笑得有些免强,虽然与她接触的机会不算少,但他却因为黄迅的原因,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打量她。 她身穿宝蓝色的露肩长礼服,俏削的双肩、性感的锁骨及雪白的沟壑露在柔和的水晶灯下,若隐若现,如梦如幻,任是定力再好的男人都免不了有一翻想像,一翻感慨:真是一个勾人的尤物! 这,哪像是一个时刻判人生死威震四方的法官?分明就是一个美艳可人的蓝色妖姬! 白天的她化身为犯罪份子的克星,庄重的法官服装穿起来,小红唇紧紧抿着,凌厉的目光盯着每一个心惊胆战的犯罪份子,传说,曾看过她办案的人私底下给她起了个绰号,就是“披着狼皮的羊”。 现在看来,这个绰号大有来由,封给她,一点都不为过。 电视屏幕上放着姜启迪钟爱的模特在走T步,安然虽然并不感兴趣,却将目光自觉地转移到屏幕上,眼角的余光看到周晴自个倒酒喝,而黄迅那个木头却无动于衷,嘴角流露出一丝兴味。 黄迅是被姜启迪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的。 “我来倒!”他突然大献殷勤,动作麻利地倒了一杯他珍藏多年拉斐,献宝般地端到周晴面前。 “谢了!”周晴淡淡地说了一声,并没有因为他的特别而有些许的感动,眼眸一直时不时扫过退到一边沙发坐着的安然,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安然与姜启迪并不是少话的人,但是,此时都不说话,意在将话匣子交给黄迅,哪知平时能够侃侃而谈的他也一时找不到话题,急得抓耳挠腮,丑态百出。 周晴静静地将一杯醇香的拉斐喝完,然后站起身来,不顾黄迅目光有多辣,径自走到安然面前,大刺刺地这么一站,挡住了他看向电视的视线:“安然,能不能陪我跳一曲?” “哦?”安然站起身来,“没问题!” 转头看向两个兄弟说:“不如我们一起去跳舞?”他正想怎么样脱身离开,没想到周晴自已提了出来。 姜启迪与黄迅立即响应,他们三人在大学时曾被称作国际王子,那个舞姿不知让多少女孩为之倾倒,而暗许芳心。 毕业后,在社交上,他们也是舞池中的活跃份子,常常带动全场一起热舞,成为舞池中最星眼的舞者。 听到安然答应,周晴脸上飞起一片兴奋的红晕,那是恋爱中的女孩才会有的羞态,含情双眸痴痴地望了望安然俊逸非凡的脸,然后不顾他是否同意,一下子站到了他的身边,纤纤玉臂如缠树的藤般挽住了男人壮实的胳膊肘儿:“那,咱们走吧!” ———— 江晓足足看了一下午的书,觉得头昏脑胀,吃过晚饭,与陈嫂一边聊着家常,一边看电视。 她向来不是很爱看电视的那种人,以前是没什么时间,现在是没有那种习惯,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除了读书外,就只能看电视了。 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从低频道调到高频道,又从高频道调到低频道,往返调了几次,眼睛都被一亮一暗的电视屏幕闪花了,将遥控器往陈嫂面前一丢:“陈嫂你自己调频道!”站起身回二楼自己的房间。 陈嫂不客气地捡起遥控器,调了一个频道,看没几眼就惊叫起来:“晓晓,你快看看,那个跳舞的男人是安总吧?天哪,他跳得太帅气,太霸气,太有味了。” 听到她这么一叫,已经走上几个楼梯的江晓立马返身回到电视机面前,双眼发直地盯着屏幕上舞动的身影。 没错,正是安然,而且,他搂着的穿蓝礼服的女人怎么就那么像周晴呢? 等到安然背过脸去,他的舞伴就正好面对着镜头,天哪,真的是周晴,还说不喜欢她,才一天呢,就搂在一起跳舞了。 江晓顿时觉得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在耳边叫嚣,心里泛起酸,好像是吃醋了! 什么?吃醋? 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很没志气地吃安然的醋,额头冒出了汗,一摸,冷的!心里暗暗将自己狠狠地鄙视了一回。 可是,有些感觉是难以用意志力克服的,她明明知道自己与安然之间的关系止乎于交易,但是,却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想拥有他整个身心的奢望,堪至看到他与其他女人亲密地搂着跳一曲舞,也会难过。 电视里面的舞曲停了下来,镜头定向一个横幅,好像写着A市某某有名望的人生日舞会,主持人在旁白,特别提到有安然周晴等人前来庆贺,而蓬荜生辉…… 当舞曲再次响起,画面上出现周晴与另一个男人跳舞的身影,镜头远处可以看到安然坐着休息。 江晓心里如释重负,转过身却发现陈嫂像看陌生人一样上下打量她。 “陈嫂,怎么啦?”她扯了扯穿在身上的睡袍,哪里不对劲?以前都是这么穿的啊。 陈嫂皱了一下鼻子,敛下带着问询的双眼:“晓晓,你不会爱上了安总吧?” 心猛地漏跳了拍,感觉好像吓了一大跳,江晓有点尴尬地回答:“陈嫂,怎么可能呢?他是一个什么人,我又是一个什么人,你还看不懂吗?” 她说的是一句大实话,同时,也再次暗暗地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了,守不了自己身,一定要守好自已的心!她也不想再被狠狠地伤害一次。 “不会就好,有些人注定永远不属于自已的,就不要想那么多。”顿了顿,那痛苦的表情就跟说她自己一样,“以前有个女孩,因为爱上了安总却又得不到,结果,疯啦!现在还在精神病院治疗着呢……” “有这等事?”江晓被深深地震惊了,歪着脑袋追问道,“告诉我,那个女孩是谁?什么时候的事?也像我这样与他同居的女孩吗?陈嫂,你……” 陈嫂一脸的痛苦,没再搭理她的追问,转身,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 正文 第31章她算哪门子的主人 望着被陈嫂紧紧关上的房门,江晓悻悻然地关灯上楼,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脑子里依然想着陈嫂所说的事,越想越觉得可怕,就更加地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这时,外面不知不觉中电闪雷鸣,狂风席卷暴雨,在窗前门前横来扫去,就像无数个前来索命的地狱冤魂在敲门哭泣嚎叫。 江晓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没有来由地,悲观、失望充斥着心灵,泪水不知不觉地打湿了枕头。 别墅外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将她从任意东西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难道他回来了?心里突然失重的感觉让她猛地打起了精神。 赶快爬起来,拉开窗帘看下去,风雨朦胧的别墅大门外两道雪亮的汽车灯光打在别墅大门上,有人打着伞从别墅屋里出去,然后从车上下了人,跟着一直走进来,看那身影,应该就是安然回来了。 她虽然害怕风雨夜里有人相伴,但是,并不见得就希望他安然能回来陪她,无喜无悲,转身躺下床,拉上薄被,闭上眼睛装睡,耳朵却在倾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上楼的声音,脚步声一直朝着她的房间而来,在房门被打开之前,她转了一个身,将背对着房门。 安然没有开灯,悉悉索索地脱衣服声音响过后,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两条强壮的臂膀伸了过来,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脖颈间有一呼一吸的气息流动,房间里一切归于宁静。 就像之前半个多月来一样,刚上床的他身体有些凉,那种凉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外面的声响似乎不再那么吓人,她的心突然间就踏实了,偷偷打了一个呵欠,睡意袭来。 “打雷吓到你了?”男人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熟悉的气息,赶走了她的瞌睡虫。 “嗯!”她慵懒地应了一声,转个身,侧脸刚好贴到了男人的起伏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之前的一切杂念不复存在。 两人身体紧紧相挨,彼此的气息与体温已经融为一体,这样的感觉怎么会那么好?她忍不住移了移身体,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想占有更多的温暖。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才半个多月,她好像就习惯这种睡觉方式,习惯了他的拥抱和存在,如果哪一天…… 不,不行! 想起陈嫂所说的话,让她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理智让她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睛,昏黄的壁灯下,近在咫尺的男人已经闭上眼睛,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舒展平静,就是一个无害的孩子。 她忍不住抬手隔着空气,轻轻地描绘着他的立体好看的五官,难怪他会有女孩子因为他而疯掉,那么好看,那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孩见了他能不动心? 安然突然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挑逗的笑意:“怎么会偷偷地看我?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 有一种做贼被人抓包的狼狈,江晓吓得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收手收回视线,她撇撇嘴说:“谁爱上你了?谁爱上你准倒八辈子血霉!” “那就好!我是一个无心的人,千万别爱上我……”安然闭上眼睛吞吞吐吐地说,他所说的话与陈嫂有相似之处,再一次深深震撼了她。 猛地推开男人的拥抱,江晓冷冷地说:“如果你没心了,就别到处招摇骗撞,害得无知少女为你痴狂!有钱了不起啦?长得好看了不起啦……” 她突然间由小白兔兑变成大灰狼,火药味十足的话语刺得安然睡意全无:“你今天怎么啦?好好的发什么小姐脾气?好了,别想那么多,明天我有几个朋友要来这里吃饭,包括上次见到的周晴,到时,你还要帮帮陈嫂及大院里请来的厨师才行,会很累的,快点睡吧!” 说完,他又好脾气地闭上眼睛,准备会周公去了。 而江晓由陈嫂那句话转移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怎么也无法入睡,不停地转身,弄得安然也不得安宁。 突然,安然一个翻身而上,压住她的身体,邪恶地笑着说:“如果很有精力就做做床上运动吧!” “不……”江晓很抗拒他这么霸道,尽管两人做这种事已经很多次数了,但被强上的感觉还是很不好,何况,她还有心事! 可是,安然身上的火因为她刚才的动作而已经熊熊燃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种道理她江晓并不懂,那也就轮不到她说不。 低头吻住她张合的小嘴,热情的吻伴随着急速的呼吸,融化了江晓身上的被动情绪。 慢慢地,她开始配合他的吻,当他的舌头进入她的嘴巴时,她也试着用吸吮着他的甜甜的津液,身上的平静的血液跟着奔腾起来,一阵阵电流般感觉伴随着他的挑逗在身体里冲撞。 她反抱住他,在他开始动手抽掉她身上睡袍的带子,她也动手帮他脱掉唯一的束缚,不一会儿,两人再次裸呈相对,彼此的热情再次攀高。 男人简直是调情高手,一举一动之间,都能让她情动再进一步,她很快便失去思考能力,柔顺得有如他身下的一滩水…… 当男人一举攻入她的柔软时,她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激情,抱紧他的身体,躬起身子,主动配合他的大起大伏…… “晓晓,晓晓……”安然呢喃出声,在她耳边如同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她脑子顿时成了一团浆糊,失去理智的她,也按照自己的真实的心意回应:“安然,安然……啊!……啊……” 激烈的运动中,随女人快意地尖叫和男人暗哑的低吼,两人一起飞上了情潮的至高点…… 男人就像喂不饱的动物,硬是折腾到她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才恋恋不舍的放地收拾干净,抱着她重新躺回床上。 “这一次可以睡个好觉了吧?”他神气活现地说。 气得江晓翻了一个白眼,低低地骂了声:“色狼!” “嘿嘿!你是在表扬我呢!”安然无耻的笑着领了她的骂,双手又紧了紧,“快睡吧,明天要宴请客人!你可算半个主人哦!” 江晓暗嗤:她算哪门子的主人?有些生气地想侧过身去,却被男人紧紧地禁锢着,只好认命地窝在他依然温暖的怀里,平静地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啊!”她突然惊叫一声爬起来,下床穿衣,然后要开门出去。 安然不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神经,却也一个翻身下了床,抓住她的手一收,将她重新纳入怀里:“发生什么事?” 正文 第32章吃药好像上了瘾 “我……我……”江晓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下了好大的决心似的说,“那个……那个药没吃!” 早上与陈嫂说了几句话后,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忽地想起,真心吓得她花容失色,好在那种药的时效有三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安然这时也明白了她所说的是怎么一回事,昏黄的壁灯下,那张俊雅非凡的脸上睡意朦胧的平静被打破,明明灭灭,变化万端,可是双手并没有因此而松开,似乎内心正在进行一翻挣扎。 江晓没有拍开他的手,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抬头望了望他的脸,明灭变化的脸色尽收眼底,心里莫名一动,抿了抿嘴唇,一丝讥讽的笑意流露在脸上:“你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你希望我怀上你的孩子!” “不要瞎猜!”他躲开她的直线,声音显得平静慵懒,话音刚落,他的双手已经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体的两侧。 因为害怕怀孕,男人的手松开的瞬间,江晓利落地打开门,脚步零乱地冲出房间,开了灯,快速地跑到一楼客厅,熟门熟路地找到陈嫂之前取药的那个抽屉,取出一盒药,拆开,取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走到饮水机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水,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感觉到药徐徐到达了胃里,想像着那颗药丸在肚子里慢慢消化吸收的样子,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随之落下。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吃药了,每每生病吃药的时候,都会皱着眉头犹豫半天,然后让奶奶说好说歹,哄很久才能让她服下那些红红绿绿的药丸,可是现在,吃药好像上了瘾,不吃反而不踏实,这是怎么啦? 摸摸挂着水滴的嘴巴,她苦笑摇摇头,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看到外面渐来渐弱的闪电与雷鸣,脑子里出现慈眉善目的奶奶,正朝着她微笑呢! 奶奶!她轻轻地呼唤一声,心里酸楚不已,眼睛也有些酸涩难忍,不想掉眼泪,郑重其事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关了灯,提脚正想上楼。 “吱”一声,佣人房门打开来,一道雪亮的灯光映射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陈嫂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阴影中的江晓,有点吃惊地问:“晓晓,你怎么啦?” 江晓虚心地擦了擦嘴巴,不好意思说实话,微笑着说:“没什么,口干,想喝点水,我去睡觉了……”说罢,她不敢再作停留,一步三个台阶,一下子冲到了楼梯缓步台,却还是被陈嫂急促地呼唤声打住了。 “晓晓,你等等……”陈嫂叫着她的名字,人也冲到了楼梯口。 “陈……陈嫂!”江晓转身看着昏暗中的那道类如母亲般身影,很想一跑了之,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咬着嘴唇,双脚在缓步台上蹭来蹭去。 “你等一会儿,我给你一个东西。”陈嫂见她停下脚步,好像放心地转身走到电视组合柜边,打开其中一个抽屉,取出一个袋子,又走回梯楼口,对着江晓扬了扬手里的袋,发出“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声。 江晓扭扭捏捏地走下缓步台:“什么东西?” 陈嫂答非所问地解释:“我中午买菜时随便买的,拿给安总用!”吞了吞口水,她又说,“作为女人,自己不关心爱护自己,谁会关心爱护你啊?”她的声音幽幽的,精神有些恍惚,很奇怪的样子。 江晓接过袋子,注意力却转到陈嫂的脸上,刚想说几句关心的话,而她却转身往回走了。 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潜意识里感觉有些神秘,江晓好奇地接过袋子,掂着那份量,很轻,摸了摸,是一个长方体的盒子。 什么东西呢? 陈嫂已经转身返回房间,无声地关上门,厅里的光线瞬间暗下来。 江晓摸索着手里的东西,心里嘀咕着,却又不想再开灯看,提步慢慢腾腾地往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关上门,靠着门就迫不急待地拆袋口那个死结,半天也没打开来,弄得静静的房间里一片“悉悉索索”。 安然双手枕着头,闭上眼睛假寐,被她这么一折腾,忍不住睁开眼睛来看她:“在弄什么东西?” 江晓这才注意到他还没睡,欠意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将那个袋子往书桌上一抛,不想再与袋子较劲:“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陈嫂给我的,不,是陈嫂给你的,说是给你用的。” 安然一听是陈嫂给他的,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半闭的睡眼一下子睁得溜圆,一个利落的翻身,坐起在床上,指着袋子说:“拿来,我看看。” 正想翻身上床的江晓看看袋子,无奈地收回脚,套上拖鞋,走到书桌边,用两根手指捏着袋子提起丢往安然:“陈嫂给你什么好东西?” 那个包装袋的质量好,打的死结又实,江晓没打开,却给不耐烦的安然两手轻轻一撕,袋子分成两半,一个盒子露了出来。 江晓瞄了一眼,看到那奇怪的名字,心里想到的是进口药,懒得再去关心那么多,翻身上床,躺在床的靠里面的一半,舒服地闭上眼睛。 “啪”有什么东西打在墙上,然后跌落到墙角。 江晓吓了一跳,睁开眼睛,莫明其妙看着突然生气的安然,是他把那个陈嫂给的盒子丢掉了?什么东西让他变得那么生气? 她不敢出声,但想到令他生气的竟是陈嫂给的盒子,赶快起身,下床,捡起盒子端详了一下,拆开来,里面一个个不透明的独立包装,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便撕开一个展开来看。 哇!原来是避孕套! 迎着安然不怀好意的目光,江晓羞得满面绯红,将手里的套子快速地甩到地上,呆呆地站着,心里不停地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心里渐渐明白陈嫂的好意。 “我从来不用这个!”安然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没等她出声,便将她到了嘴里的话堵了回去。 虽然没体验过用套套的感觉,但江晓早在那些已经恋爱的队友们平时八卦的内容里知道,在男女激情时,男人都不喜欢用这个,据说,那种感觉像“穿了雨鞋”、“隔靴搔痒”。 正文 第33章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随风而去 可是,他高兴了,而她却会倒霉了,按陈嫂说的,她吃不与不吃药,结果对她而言都是不利的,那么…… “以后就用这个,否则,别找我的麻烦!”江晓沉下脸,不容置疑地说,口气当相生硬。 安然突然眯起眼睛,看向她眼神充满了探究,好像眼前的小白兔眨眼间变了一个样子,嘴角不动声色地流露出笑意,一闪而过。 将那盒避孕套收好,不敢看男人脸色怎么样,江晓径自翻身上床,闭上眼睛装睡,心里还想着明天把它藏到哪里去才更安全。 本来准备与男人来一翻口舌之争,心里已经组织好的几句颇具杀伤力的言辞,却意外地发现,男人并没有斗志,只是一声不吭地伸出长臂,将她揽进温暖的怀抱,下巴抵着她的脖颈,轻轻蹭了蹭,很快平静下来。 他的平静,却换来她的忐忑,不担心自己被他怎么样,因为大不了与他一拍两散,她一点都不害怕这个后果,就是担心心疼自己的陈嫂被他责怪,最怕的是被他找到借口赶出去,那她自责就来不及了。 他的沉默并不代表他的妥协,这是一个腹黑的男人,心里鬼得很,她懂的。 安然手轻揽着她的腰身,一动不动,沉稳而均匀的呼吸吹得她的脖子痒痒的,真有那么累吗?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江晓翻了一个白眼,也闭上眼睛。 想到陈嫂的告诫,想到自己身不由已,想到奶奶爸爸妈妈和妹妹天各一方,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因为有心事而睡不着,江晓躺在他的怀里不得安生,扯一下衣服,摸一下鼻子,总之小动作做个不停。 也许是她的举动扰了他的好梦,男人搭在腰间的手紧了紧:“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还想再办一场事?”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江晓身体擅了一下。 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男人脸迟在咫尺,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扳正闭着眼睛的男人俊脸,心里黑默默地描绘着男人眉清目秀的脸说:“安然,咱们这种关系到什么时候结束?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期限?” 男人嘴唇动了动,终是沉默不语,片刻之后突然一个翻身覆上她的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大好的睡觉时间不睡觉,是不是精力太足了!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啊……不……”江晓极力想争辨,却被男人一个低头吻住了嘴唇,将她嘴里的所有的声音吞没。 “畜牲!”江晓双手不停地拍打着男人的结实的胸膛,一边在心里暗骂。 可是,男人凶猛近似惩罚性的吻夺去了她所有的空气,有如钢爪的双手就这么轻轻的一按,她的双手便动弹不得,没有办法,她只好理性地回应他的吻。 很快便被男人很具有技巧的狼吻中失去了自我,全身的热情再次被挑逗起来,柔化成男人身下的一滩水,房间里又上演了一场激情戏码…… 等到她再次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堪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之时,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随风而去。 男人温柔地收拾完残局,抱着美人在怀,满意地沉沉睡去。 ———— 清晨,一道如利剑般的阳光透过微微拉开的窗帘,刚好照在床上熟睡的脸上,给白晰近乎透明的皮肤镀上一层暖暖的光辉。 江晓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的晕光,刺激得她忍不住别开脸去,头这么一歪,却将她从周公盛情的邀约中悠悠转醒。 眼睛慢慢睁开来,眼前那道雪亮的阳光让她眼眸一缩,一阵清风迎面吹来,鼻端瞬间萦绕着淡淡的花香。 又是一个充满阳光的早晨!江晓伸了伸懒腰,心情大好,脸上尽是舒展的笑意。 回头看了一眼,一如每个早晨醒来的那样,身边空空如也,摸摸外侧的被褥床单,早已没有了温度,男人又是一早离开了吧?他的精力真是见鬼地好! 忽然听到别墅外面一声清晰的汽车鸣笛,这才想起安然昨晚说今天他有朋友来这里聚餐的事情,不会现在就来了吧? 心里一惊,便翻身下床,光光的身体突然暴露在空气中,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却在浴室里找到昨晚穿着的浴袍,已经有点湿了,不能穿,其他的衣服都不在房间里,应该还在洗晾着。 没衣服怎么下楼去?江晓扶着酸疼的腰,好像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天大的理由,掀开被子,一头扎了进去。 过了片刻,只听别墅大门打开的声音,同时还有男男女女的谈笑声,吵吵闹闹的,向来宁静的别墅一下子热闹起来,好应该来了不少人吧?江晓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害怕。 “踢踢踏踏”一阵脚步声传来,稍为显得有些拖泥带水,一听就知道是陈嫂上楼来了。 脚步声一直朝她的房间走来,很快就敲响了门:“晓晓?你醒了吗?安总让我来叫你起床,他那些朋友来了……” 陈嫂压低嗓门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她耳里,显得无比地亲切,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无数个母亲叫醒赖床的女儿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拉高被子,江晓瞄了一下门锁,应该没有反锁,便冲着门口说:“陈嫂,你进来吧?” 门“吱”一声情被打开来,陈嫂手里提了两个同色大袋子,一脸欢喜的表情站在门里:“晓晓,还没睡醒吗?你看,安总让人给你送来好多衣服!” 说着,她没等江晓反应,径自将袋子摆到了床前,像变戏法似的,从里面取出一件件漂亮的衣服,看那些衣料的质地和做工样子,知道那都是从专卖店买来的。 想起前天安然承诺过她会给她买衣服的事,江晓对此并不惊讶,对于有钱人,几套贵点的衣服算什么? 可是,陈嫂似乎特别高兴,将一件件衣服在她的面前抖开,如数珍宝,末了,将那些衣服一股脑团起塞回袋子里,看着江晓捧场般的笑容,正色地说:“晓晓,你有没有觉得安总对你好像很特别?就是特别地好的那种!” 江晓摇摇头,她并不认可陈嫂说的话。 正文 第34章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江晓扯出一抹苦笑,她也是来自有钱人的家庭,什么世面没见过?如果这一点事就让她纠结不清的话,那她心里的扑天盖地般的问题会把她逼疯。 “陈嫂,你想说什么?我……”江晓欠意地看着陈嫂,又将被子拉高至下巴,里面空空的,她只好这样没礼貌地躺着一动不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大大方方地往床上一坐,陈嫂像教育自己女儿一般对她说:“晓晓,我不知道你对安总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但是,我从他对你的一举一动中看得出,他对你真的不一样,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最后一句话,咬的音特别地重,配合瞪得如铜铃般的双眼,江晓只觉得滑稽好笑,忍不住“扑噗”一声笑出声来:“陈嫂,你别讲笑话了,你知道我与安总各是什么样的人,天壤之别,你懂的……好了,我该起床了。” 江晓作势动了动被子,暗示陈嫂先出去。 眼里的晶亮就像油尽灯枯的灯光一样慢慢暗了下来,陈嫂脸上写满失望,又显得不甘心,站起身,慢慢地往外走,嘴里含含糊糊地呢喃:“是吗?我还以为他对你不一样呢,以为你与他说不定有未来……” 等陈嫂的身影转出房间并带上了门,江晓立即坐起身来,将那两大袋衣服全数倒出来,有居家服,有小西装,也有休闲装,颜色偏向素色,凭目测,就知道每一件衣服不仅价格不菲,而且都很合她喜好和身材。 看来,男人不是花了一翻心思,就是哄女人哄出了丰富的经验,信手拈来,就能让人为之动心,哪怕作为旁观者的陈嫂,也会被他的所谓的诚心感动。 江晓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了一翻,然后从那堆衣物中取出一条灰色的休闲装,搭配一件样式最简直的圆领T恤衫,快速穿好,将头发全数梳到后面,扎成马尾巴,对着衣柜上的穿衣镜照了照,怎么看都像一个充满朝气的中学生。 这样的打扮,让她感觉到满意,因为在她的心里,似乎与年龄已经接近三十的安然划清了界线,就像上次那样,只要当事人不捅破,别人一定还是会认为她就是陈嫂的女儿,今天是来帮忙的! 自欺人地YY一翻,打开门,跑进二楼洗衣手间洗刷。 站在楼梯缓步台,她就听到楼下男男女女在客厅里说笑,有些胆怯面对那些人,她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是该下去还是不下去呢?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听到陈嫂在大叫:“晓晓……” 再也找不到理由龟缩到楼上了,江晓只好一边大声应着,一边快步往楼下走去。 听到下楼梯的脚步声,客厅里的谈笑声“嘎”然而止,几个男女的目光“嗖”一声全部集中到她的身上,好像从枪杆子里射出的子弹般,她的全身立即显得僵硬,头皮发麻,明明外面阳光灿烂,而屋里却是阴风阵阵。 客厅里坐着三男一女,女的正是上次见过的周晴,而男的除了安然外,其中一个她在医院里见过,知道他是叫黄迅的医生,另一个不认识。 今天的周晴穿着一身合身的紫色连衣裙,一条碎花带子在腰间打了一个结,衬出她高挑而修长的腰身,齐膝盖的裙摆下面,露出笔直白晰的小腿,没有化妆,也没有穿金戴银,全身上下显得清爽利落,漂亮迷人。 作为职业的特殊性,她脸上一直带着的微笑都是非常端庄,间或收起笑意之时,脸上流露出来的肃刹气质让人心里没来由地一寒。 美男杀手,说地就像她这样的大美女吧?面对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周大法官,江晓祟拜她的同时,有点自惭形秽。 周晴看到江晓的身影,目光犀利地盯着江晓的脸,似乎被她那鲜嫩得如同刚刚剥了蛋壳的脸刺激到了一般,嘴角抽动了一下,但也就是一闪而过。 江晓感觉到脸上肌肉突然间疼了一下,忍不住摸了摸脸,头稍稍低了下来,双眸微敛,长长的眼睫毛自然地垂下,眼前留下淡淡的阴影,咋一看,纯净高洁的美,让自然而然联想到“出淤泥而不染”。 黄迅与姜启迪慵懒地靠着沙发,身着高档的修身休闲装,手里执着一杯红酒,一边优雅的浅抿,一边含笑看着她,那审视的眼光不亚于市场上挑选菜的主妇,看得江晓心里瘆得慌。 当着大家的面前,安然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中虽然没有让人肉麻的饱含深情,就那样一直追随着她,毫无顾忌,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却不是她江晓想要的。 现实社会就是这样,有钱人的生活大都过得糜烂,男人暗地里都是三妻四妾,可是,对于有社会地位的男人,不是都很注重个人在大众面前的形像吗?他不应该装作不认识她吗? 江晓忍不住心里骂娘!她很想与他划清界线的!所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而他却……唉! 好在,客厅里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多人,而且只有一个不认识的,江晓心里稍稍平静下来,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不知该怎么与那些人打招呼,江晓挤出一抹笑,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并没有在安然身上稍作停留,最后定在自己的脚尖上,匆匆越过客厅,往厨房一溜小跑而去。 身后的男女谈笑声很快恢复正常,而话题也还是之前关于A市近期的官场与商场上的趣闻趣事,嘻笑声不断,似乎她江晓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本来也是吧?能与安然混成兄弟的,不是高官就是富商的子弟,他们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吧?谁会注意到她这么一个青涩的“中学生”身上? 敏感的江晓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密的汗珠,打开厨房的门,一闪身钻进了正在热火朝天的厨房。 厨房里,两个身穿厨师服的男人正忙得不可开交,年纪都近五十开外,可是身手却是相当地灵活。 江晓进入厨房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其他一个年长些的厨师对陈嫂说:“小陈,这个女孩就是你女儿吗?长得真标志!” 正文 第35章怕人知道咱们的关系吗? “哈?啊?……”正在择菜的陈嫂没想到李厨师会这样问,一时尴尬地望着江晓,不知所措,脸上笑容消失了。 另一个打下手的配厨没听到陈嫂的回答,直起腰,抬头望了一眼江晓,然后意味不明地笑着起来。 “陈嫂,李厨师说你的女儿漂亮,不会不好意思吧?我们听说你家的女儿与安总好像有些关系,是不是安总看上了你家女儿?能傍上安家这棵大树,真是走了不知什么样的狗屎运,哈哈!陈嫂你老人家不还做什么佣人?如果我是你,就等着享清福了!” 配厨笑得肥脸如同弥来佛,双手不停的同时,眼睛却在江晓身上停留不去。 李厨师也直起腰身,认真地看着陈嫂与江晓,脸的笑容在看到江晓时红时白的脸时瞬间僵住了。 整个厨房静悄悄地,就配厨一个人在无节操地大笑,那笑声怎么听怎么刺耳,可是,江晓就是再有自尊心也无法捍卫自己,她心虚。 “咳、咳……”李厨师干咳几声,然显是带着警告的意味,配厨哈哈大笑的声音就像被人突然掐住脖子一般停了下来,继而发出“嘿嘿”的两声干笑,就闭嘴忙手头的事情去了。 不知厨师为什么知道她之前随口瞎编的一句话,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到底哪里不对劲,又无法说出来。 迟疑了片刻,江晓想否定自己是陈嫂的女儿,可是,张张嘴巴却没有说出话来,被两个厨师一唱一合说后,无论她承认与不承认,与安然之间的暖昧关系都不言而喻了,还有可能再次连累陈嫂,这是她心里的一道硬伤。 本来以为厨房是她江晓的避难所,没想到首先被炮轰的却是在厨房,心里一直不安的江晓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掩饰眼前的尴尬,双脚蹭来蹭去,想离开又不甘愿,想留下来,好像又没那个脸皮,进退两难。 何况,安然昨晚已交带她今天必须前来帮忙,用意是什么,她无从知晓,但她没想忤逆他的意思,两人好不容易能平和相处,她不想随便再被打破。 从陈嫂眼里,她看到了疼惜,心存感激,正想说什么以撇清陈嫂与自己的关系,这时,陈嫂却说话了:“晓晓,快点来帮忙,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陈嫂扬了扬手里的那把通心菜,脸上的笑容很可亲可敬,并没有因为受连累被耻笑而不开心,更没有迁怒于她。 江晓心里五味杂陈,“嗳!”了一声,脚下一动,蹭到到陈嫂身边蹲了下来,垂着眼睑择菜,一双雪白的小手灵活地动着。 “别人怎么说随他去吧!晓晓,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哦!”陈嫂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江晓眼睛没抬,回答道:“知道了,谢谢!我……我对不起你了!”她有点无地自容。 陈嫂拿菜碰了碰她的手背,打趣地笑着说:“别多心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好长时间没体验到被长辈宠着的感觉了,现在这么一听,心里禁不住有些酸,喉咙像被塞住一般,吞了吞口水,用力地点点头。 一时,厨房里的几个人都沉默不语。 两个厨师不停晃动的忙碌身影,与盆碗勺锅相碰发出的“丁当”声形成一曲亘古不变的厨房乐章。 江晓与陈嫂一道忙着洗菜切菜准备碟碗,偶尔交谈两句,都是围绕菜色及餐具的话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阴影也渐渐消散,劳动后脸上泛起桃红色,衬得本来就天生丽质的她格外地漂亮迷人。 “晓晓,咱们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了,削完这几个红萝卜,你就先去歇歇吧。”陈嫂一边熟练地切着翻茄,一边说道,后面还细心地压低声音,“如果不想回楼上,你就去我的房间坐坐。” “噢!那么快?”江晓听了,手里利落的动作慢了下来,削出来的皮厚薄不一,但再慢也有做完的时候,何况陈嫂还等着切她手里的红萝卜。 将最后一个红萝卜递到陈嫂手里,好像真的没什么要她做的事了,但她却不愿就这样离开厨房,直起腰身看着两个厨师配合得近乎完美的烹饪动作,呆住了。 应该到了午餐的时间了,两个厨师已利落地炒煎闷炸,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一个个成品菜放入一边的蒸屉里,只待上菜时,一齐端出去。 精美的碗碟里颇具艺术地摆放着色香味具全的美食,就这么看一眼,已经让她感觉到饥肠辘辘,忍着吞口水的狼狈相,江晓只能来个大饱眼福。 她江家破败之前也算有钱人家,可是,父亲宴请贵客都是到大酒店去,怎么会没想过请个厨师上门呢? 这么一想,安然既有创意,也懂得享受生活,这么一来,他既能吃到大厨师的手艺,又能享受家的温馨,并且食材新鲜,不怕吃到地沟油之类。 正当心里暗自揣测的时候,身后的厨房门“吱”一声被人推了开来,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 只见身着休闲服的安然嘴角噙着笑意,迈出长腿,慢慢地踱进来,身形笔挺高大,面容清俊贵气,昏天暗地的厨房因为他的到来好像瞬间敞亮了许多,什么叫“蓬荜生辉”,应该就是指此时这个情景吧? 江晓心里一动,望向他的眼睛便像咬住了糖绳的蚂蚁,舍不得放下。 “安总!” “安少!” …… 两个厨师与陈嫂都先后跟他这个大老板打了招呼,江晓只得随了大流,小小声地叫了一声“安总!”完后,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自己都觉得非常虚伪与造作。 “李叔,可以开饭了吧?” 安然在与李厨师说话,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江晓,嘴角边流露出一股让江晓倍感不安和怪异的邪肆笑意。 突然间觉得自己犯了花痴,江晓心里一紧,第一时间将目光移开,借着与陈嫂说话机会,身体往陈嫂身边蹭过去,她想拉开与他的距离。 可是,安然偏偏欠揍地走了过来,在江晓身边停步,他高大的身体堪堪能挡住两个厨师的视线,接着一只咸猪手伸了过来,揽住她纤纤细腰。 “很多人都在呢?”江晓翻着白眼低声嘀咕,心里在抓狂,用指甲轻轻掐着他的手,警告他放开,否则,有他好受的。 “怕人知道咱们的关系吗?你也太幼稚了吧?只要有眼睛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这样是不是太矫情了?”安然在她耳边呵气,熟悉地味道如电流般击中了她的身体,敏感地擅了擅。 安然好像奸计得逞般,脸上的笑容进一步扩大,手也紧了紧。 “你是故意的?”江晓气愤地瞪着男人,因为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好任由他的手揽住她的腰。 “陈嫂,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啊?”江晓求助地望着陈嫂,指望陈嫂吩咐她做事,就可以甩掉男人的纠缠。 可是,之前的事陈嫂帮了忙,并不等于什么事都帮得上,只见陈嫂讪笑着别过脸去,装作没看到,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两个厨师视线,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正文 第36章是你们两兄妹设计好的陷阱 安然只笑不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五指在她的腰间弹动了几下,便放开了她的腰身。 以为男人终于放过她了,江晓刚想喘一口大气,哪知男人头一低,在她的腮边亲了一个,那是一个湿吻,口水带走了脸上的温度,凉凉的,但两颊红色却“噌”一下子蹿了上来。 气极,江晓正想低声贬损他几句,男人又说道:“你这样穿着打扮很漂亮,特别养眼!”声音暗哑暧昧,无比撩人,眼睛充满了颜色,一如两人独处时那个恶狼的样子。 天哪!这个男人也太过份了吧?当众调情? 以前觉得他身为红色豪门的子弟,又是A市一个举足轻重的成功男人,应该是很注重个人形像的,尽管人后是畜牲,最起码人前会装得人模狗样吧?哪知道…… 看来,她以前的想法错得有多么离谱,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江晓的心好像就要跳出了嗓子眼,她拉长脸,悄悄地朝男人挥了挥拳头,以示自己的抗议和愤怒,却引来男人明媚的一笑,顺便还刮了一下她挺翘的小鼻子,宠溺的意味那么浓。 江晓心虚地望向厨房里的其他人,不知是不是真的没看见,还是因为畏惧他安然装作没看到,总之,两个厨师跟陈嫂都在背对着他们两人的。 心里平静了些,江晓立即溜到一边,将已经洗了一次的碗再洗多一次。 安然走到蒸屉旁边,与李厨师说了几句话,两个熟络的样子,有说有笑。 “安少,是不是现在就开席?”李厨师将炒锅的盖子盖上,长满老茧的双手在白色的围下摆擦了擦,问询地看向清隽的男人。 “嗯,真香!李叔做的菜不是一般的好吃!”安然做了一个深呼吸,引得李厨师开怀一笑,“如果全部菜准备好了就上吧!” “好哩!准备上菜!”李厨师下了命令,配厨与陈嫂马上端菜的端菜,拿碗筷的拿碗筷,一会儿,厨房就空了下来。 不想出去见那些人,江晓杵在一边,不想帮忙。 安然晃到厨房门口,刚推开厨房门,又将手缩回来,走到江晓身边说:“走啊,出去吃饭了!” “不,我就在厨房里吃!”江晓戒备地躲开男人目光,想着按规矩,陈嫂与厨师应该会在厨房里面吃饭,她便下了决心跟着他们一起吃,就是忍受配厨那冷嘲热讽,也好过出去被几个高贵的男女目光凌迟。 “你说什么呢?”大家都去外面吃饭,安然说着,便伸手捞她的腰身。 江晓早有准备,灵活一闪,躲了过去,安然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正好陈嫂进来了:“安总,安恬小姐来了。” 听到安恬的名号,江晓心里一凉,脚下一偏,差点摔了个跟斗,好在安然眼明手快,一把接住她就要落地的身体,稳稳地抱起她:“小心点!” 等江晓刚刚站稳,安然就撤去了手,转身打开厨房门,走了出去。 在厨房门打开的时候,外面沉沉地声音瞬间被放大几倍,特别是一道清脆的女音钻进她的耳朵里,让她万分不安。 安然,安恬…… 这两个名字,晓心里反复地念叨了几遍,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脸色“唰”地惨白得吓人,脚下又是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厨具那尖角。 “晓晓,你怎么啦?”陈嫂扶住她发软的身子,担心地看着她的脸色。 知道陈嫂此时很多事要忙,江晓摇摇头,挤出笑容说:“没事,可能是来月经了,肚子有点痛,头有点晕,一会儿就好,每个月都这样的。” 陈嫂听了她的话,似乎也如释重负:“女人那点破事真的很折腾人,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等到结婚后,生了小孩,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以前就像你一样,现在你看,我来那个一点都不痛了。” “你忙吧!我坐一会儿就好。”江晓心里烦。 陈嫂扶着她坐在择菜的板凳上坐下,急急忙忙地去做事了,几个进进出出厨房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等到再集中在厨房里时,李厨师从蒸屉里端出两个大海碗的菜,里面杂了好几种菜,盛了四碗饭,便招呼江晓一起坐到灶台边吃饭。 本来很饿的肚子,些时,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了,被陈嫂哄着喝了小半碗汤后,她便吞不下任何东西了,借口说肚子不饿,干坐在一旁垂着头发呆。 这时,厨房的门又开了,安然板着脸走了进来,看着发呆的女人,耐心地说:“走,出去一起吃饭!” 当着大家的面,用这种类与跟妻子说话口吻,让其他人没想办都不可能了。 江晓看到两个厨师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羞得她抬不起头来。 陈嫂赶快站起来打圆场,拉着安然走到一边悄悄地说了两句话,然后就听到安然大声地说:“不可能!” 猜到一定是陈嫂说她江晓来月经了,肚子不舒服之类的话,然后被知根知底的安然一口否决了,江晓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真是羞死了,怎么会找一个那么烂的借口呢? 安然还在坚持,如果不懂他的人一定会认为他对她深情款款,可是,经过那么多事,江晓不会那么天真。 为什么一定要她出去吃饭呢?其中一定有什么时候不可告人的目的! “走吧!”做了一个深呼吸,江晓最终选择了妥协,她面对的是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别人听他命令行事的男人。 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腰间,她也无力拍开,算了吧,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毕竟是他的地盘! 厨房门外就是餐厅,在江晓现身的瞬间,只听得一声尖叫:“啊……” 安恬双手捂着嘴巴,双眼瞪得溜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那声见鬼般的尖叫让所有的人都愕然。 但江晓很快扯了扯嘴角,脸上恢复无动于衷的表情,她心里明白,安恬为什么在见到她时会那么吃惊,虽然知道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陷了阱,她也只能顺着猎人的意思跳下去。 “你怎么会在我哥的别墅里?”安恬趾高气扬地走到江晓面前质问,双手紧握着拳,好像下一刻,那拳头就会落到江晓的身上。 “哼哼!”江晓冷笑两声,回头望了一眼安然,“你为什么不问你哥哥?我也想知道这个为什么?”心里暗骂,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两兄妹设计好的陷阱吗? 正文 第37章她真是一个高傲自信的女人! 周晴一直平静地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切,深沉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地逡巡,仿佛所有的事了然于心一般,突然莞尔一笑。 “笑什么?”黄迅端酒对着她照了照,讨好地笑看着她,那深情的目光让周晴不敢直视。 “你说,安然是不是在摆龙门阵啊?”周晴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端酒与他对饮,目光柔柔地看向安然。 姜启迪将一大筷子的菜塞进嘴里,嚼了两转就吞了下去,差点噎到,缩了缩脖子说:“你们怎么那么多废话?那么好吃的菜不吃,真的是浪费,不过,我不介意帮你们全部消灭它。” “你做梦去吧!”这时,安然不动声色地插入到安恬与江晓之间,将两个女人隔在一左一右,并强按她坐到了餐桌边的椅子上,“吃饭,等会就给阿迪全吃完了。” 安恬看了看她身边的周晴,知道周晴本来想坐在安然身边的,可是,现在,她有心凑合他们也达不到了。 心里有气,安恬忍不住拿手指指着江晓说:“她怎么能与咱们做主人的一起坐着吃?并且,哥,你身边的位置几时容得下一个暖床的女人坐?” 尽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在听到这句话时,江晓还是觉得被伤到了,但是,安恬说的又是事实,她无以反驳,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暖床的女人,让人不耻! 江晓羞得抬不起头来,像一个赴刑场的囚犯一样,伸出脖子,任由砍去脑袋。 然而,也只有她一个在意这句话,其他的人似乎早就认定了这个事实,所以,该吃的还在吃,该喝的还在喝。 周晴眼里冒着看戏似的精光,半晌这后,柔柔地问:“恬恬,你今天穿的衣服真漂亮!在哪买的?” 有着男人般的冷酷的周晴,破天荒地说起女人都喜欢的话题,那俗套的事与她女神般的气质不相搭配,而突然转性般地主动搭理一个小女生,更是难得。 “呵呵!周姐真有眼光,在步行街那个专卖店买的!”安恬好像被拍中了马屁,有些受宠若惊,注意力成功地从江晓身上转到周晴身上,“周姐如果喜欢的话,等会儿我带你去买一套?” “好啊!……” 两个气质天差地别的女人就这样开始勾搭上了,那些聊天内容,听在其他人的耳里,简直是活受罪。 江晓有些感激地望了望周晴,低头吃着放在最前面的那碗菜,味同嚼蜡,吃了几筷子后,觉得陪同的时间有几分钟了,她该撤场了,扭头对安然说:“我吃饱了!”便想落荒而逃。 “才刚开始吃,怎么就饱了?”安然左手揽住她的腰,右手往她的碗里夹菜,“吃多些,近来都瘦了。” 有一种老虎挂念珠假慈悲的味道! “不用你夹!”江晓气愤地挡了一下他的手,将他夹着往她碗里送的一只白切鸡腿打落到桌子上,还弄得他手上满是淡黄色的鸡汤。 惨了,肯定要挨骂了! 江晓尽管赌气,但理智还在,心里一慌,赶快说声对不起,抽出一张纸巾递到他的手里,同一时间,另一张纸巾也递了过来,顺着那张纸巾的方向望去,正是周晴的细嫩纤巧的手。 知道周晴对于安然的意义,对周晴的解围也心存感激,江晓突然有想凑合他们的冲动,将拿在手里的纸巾缩了回来,悄悄地揉进掌心:“周法官在关心你呢!” 安然将周晴递过来的纸巾收下,放在一边,然后那只弄脏的手伸到江晓面前:“你弄脏我的,由你负责擦干净。” 周晴也是一个老油条,碰了壁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是,抱打不平的安恬总不干了,总是张嘴想说话又不敢说出来的样子,最后就老拿眼刀子来削江晓。 本来想给周晴一个机会,现在反而弄巧成拙,会不会被记恨上啊? 江晓横了一眼男人,无可奈何地抽了几张纸,细细地帮他擦干净手,然后怨怼地将纸巾丢到地板上,心里默默地将地板上的纸巾假想成安然,用脚狠狠地蹂躏。 安然还是不停地给江晓夹菜,而黄迅却也学着安然的样子,给周晴夹菜,却被周晴不动声色地一一拨到桌面上去。 姜启迪一脸看戏的笑,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嘴下不停。 看到黄迅灰头土脸气得不轻的表情,江晓心里一动,也想学着周晴的样子,将安然夹的菜拨到桌面上,可是,她的动作还刚有一个开头,安然警告的话就在她耳边响起来:“如果你敢不吃光它,我就当众吻你!” 这个威胁太有杀伤力了,尽管颜面尽失,但还是有一份难以被磨折服的自尊心在坚守,江晓连忙把一块将要掉到桌面上的肉抢救回来,心里暗自后怕,她知道,这个腹黑的男人只要说得出的,就都做得到。 黄迅当着众人的面讨好周晴,却被周晴不动声色地嫌弃,脸上的自信笑脸慢慢敛去,隐隐约约的,有些恼火在心里升腾,却又不方便表现出来,端起红酒猛灌,82年的拉菲,被他当白开水喝着。 “喂!迅哥哥,你不带这样糟蹋我哥珍藏的好酒吧?”嘴巴向来很快的安恬看不下去了,咬着筷子说心里话。 姜启迪与安然含笑看着黄迅,心里有些许同情,又不方便表达出来,毕竟追女人这事,谁也无法代劳! 周晴泰然自若地嚼着嘴里的美食,美艳而端庄的脸上无波无澜,美目除了偶尔看向安然外,几乎视作其他人不存在,如此目空一切的样子,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感觉就是看她一眼,也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她真是一个高傲自信的女人!江晓心里很是狗腿地崇拜这个A市出名的女法官。 终于将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转移到黄迅与周晴身上,江晓偷偷地吐出一口气,这时,吃着碗里的美食,之前闭关的味蕾终于得以开启,才知道这些菜的味道原来那么地好,不吃白不吃,于是,她大快朵颐。 “慢慢吃,没人抢你的!”正当江晓开心地时候,安然却亲昵地附在她耳边轻语。 如此兴风作浪肯定是故意的,因为下一刻,全桌人的目光成功地再次转移到她身上,她就像耍猴戏场中的那只团团乱转的猴子,脸一下子红透了,包在嘴里鼓鼓的肉菜费了好大的劲才吞下去。 朝安然翻了一个白眼,江晓将一块就要塞进嘴里的肉放回碗里,“啪”一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站起身便想开溜,安然快速伸手拉住,轻轻一收,她身形一个不稳,向后跌回去,惊呼一声,痛感没有如期而来,却听到男人一声闷哼,睁眼一看,她竟然跌坐在安然怀里。 她虽然瘦了些,但绝对不是皮包骨头的那种,该翘的翘,该凸的凸,身高也摆在那里,份量不轻,这么一跌,男人吃痛了吧? 看到男人皱眉,她幸灾乐祸地暗呼:活该! 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划到了桌上的碗筷,掉到地上,摔烂了,听到响声,厨房里面的三个人也开门出来看热闹。 众目睽睽之下,她却半躺在男人怀里,天哪,真的丢尽了脸! 江晓的脸和脖子全红了,红得好似能挤出血水来,不敢看向在座的任何人,而其他人也好像约好似的没有说话。 正文 第38章就是排到地球背面去,都还排不上你这号人 安恬嘴巴张张合合,一肚子的话想说,安然甩过一个眼刀子,她只好无奈地改为咬筷子泄愤。 “喝,一醉方休!”黄迅举杯没得到周晴的回应,讪讪地转身搭理吃得正香的姜启迪。 红酒的后劲不是一般的足,几海杯下肚了黄迅脸上已显现红晕,半眯的眼眸看得见里面血丝浮现。 姜启迪同情地瞄了一眼黄迅,不明白跌落爱情陷阱的他心里有多难受,夺过他手里的杯子,一饮而空,然后轻拍好友的后背:“迅,稍安勿躁!”有些话不用明说,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自然心意相通。 艰难地点点头,黄迅回头看了一眼将他视若无物的周晴:“哥们,俺懂的,不过,今天高兴,喝吧!”伸手去取酒瓶,却扑了一个空。 安恬手快,已经将酒瓶揽进怀里,扬起下巴说:“迅哥哥,你就饶了这瓶好酒吧,省得等会全吐到厕所里,想想就心疼!” “嘻嘻!”周晴笑了,“恬恬,你哥会穷得浪费不起那瓶酒吗?你就让他喝吧,等到他喝足够多后,就会明白,有些人不值得他等,再执著也枉然!” 原来如些! 江晓看到这里总算真正明白,安然之前一系列反常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证明他不爱周晴吗?想利用与自己暧昧气晕她。 那个叫黄迅的医生却苦苦地追求着周晴,无奈人家周大法官不喜欢他,无视他……伤心啊!就以酒浇秋更愁。 回想起自己与李剑锋之间的感情纠结,江晓心思也开始翻滚…… 一顿饭最终于在鸡飞蛋打般的氛围中结束了。 等到大家起身离桌的时候,江晓便主动留来帮陈嫂收拾碗筷。 陈嫂知道她的想法,也乐意她帮手,可是有人个依然不放过她。 “让陈嫂来做就行了,你忙了一个上午,累了,一起喝茶去。”安然压根没想放过她,伸手一捞,便将她纳入他宽阔的怀抱,任江晓怎么挣扎都没再松开。 周晴目光淡淡地落在紧紧相依的两人身上,但仅仅一瞥,然后就熟视无睹的样子,大大方方地跟在他们身后。 被一个出名的法官跟着,不知道安然是什么感觉,反正江晓只能用如芒在背来形容了:“我去洗手间!” 紧箍在腰间的手迟疑了片刻,松开,江晓如蒙大赦般快步朝二楼走去,她想好了,上去后打死她都不在下来。 可是,身后怎么会有脚步声?江晓扭头一看,安然竟然跟上来了,难道怕她跑了不成? “你干嘛跟着我?”江晓好气又好笑,突然杀个回马枪,挡住男人的去路,“想跟我一起上厕所?”她挑眉,故意恶心他。 “我正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哈哈,看来,我与你真是有缘!想分开都不可能了!”安然接下招,伸手又揽过她的腰,带着她一起朝楼上走去。 知道他不要脸,没想到竟然如此不要脸,为了伤害一个爱他的女人而不遗余力! 在转身的瞬间,江晓的眼角余光还是看到了呆立了周晴,那个脸已经被气绿了!一直气定神闲的周大法官,宣告破功! “安然!你这个混蛋!”周晴冲着相依偎的男女身影大喊一声,然后提起自己的包包,冲出别墅大门,与之前那种女神形像判两人。 “晴晴,等等我!”毫无疑问,黄迅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拔腿就追。 上了二楼,江晓并没有去洗手间,站在朝向别墅大门窗前,看着一男一女先后跑出别墅,分别上了两辆豪车,扬起一阵轻烟,呼啸而去。 这种你追我赶的情景,让她再次想到李剑锋,也曾经闹过不少别扭,每次都是他追着她请求原谅,无论错方是不是他,可是现在,无论错在谁,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再也无法挽回了! 相恋了十年,十年的纯真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静静地想着与李剑锋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虽然算不上刻骨铭心,但也会难受得透不过气来。 “在想什么呢?”安然看到她目光呆滞而忧伤,眼睛一瞪,扳过她的脸正对着他,“在我的身边想其他的男人?” 惊讶于男人的洞察力,江晓心虚地移开视线:“哪有你那么龌龊?整天玩女人,还装作很纯情的样子……唔……”没说完的话被男人尽数堵在嘴巴里。 又是一翻缠绵悱恻的长吻,将她吻得晕头转向,全身滩软在他怀里,他才放开她的红肿的嘴唇,邪气兮兮地看着她笑道:“其实,你很喜欢我吻你,是不是?” 她想隐匿的行为被他挑破,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 确实,他的话不假,她真的喜欢他的吻,喜欢他怀抱,每次理智坚持不了三分钟,然后都会情不自禁地回应他。 其实,她不想沉沦于他的诱惑,却发现越来越难以自控,也许,习惯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该死的毒药,随着时间的推移,中毒只会越来越深! 如果他能转身潇洒地离去,她江晓一定不会沉沦下去,毕竟两人相处才半个多月,一切都还来得及,她想。 努力推开男人温暖的怀抱,江晓双眼空洞地望向窗外,最后聚焦在周晴停过车的位置上:“她是一个优秀的女人,为什么要拒绝她?” 安然抿了抿棱角分明的嘴唇:“世界上优秀的女人很多,我是不是要来者不拒啊?” “你们男人不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双眼放光的吗?为什么不敢玩玩她周晴?又为什么偏偏收容我这个‘来者’?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而周大法官家大业大名气大,你惹不起是吗?” 带着遣责的问句连珠炮发,任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安氏总裁也忍不住皱眉,无言以对。 江晓冷笑,一甩手往房间里走去。 “江晓……”安然叫了一声追上来,伸手双是一捞,将温软的女人身体纳入怀中,从后面熊抱着她,下巴抵着她和颈窝,轻声道,“别糊思乱想!听到了吗?我已经答应帮你父亲恢复江氏了,你还想怎么样?” 心猛地一跳,江晓反身伸手抱着男人结实的腰:“真的吗?那是不是说,我可以很快回家了?那些黑衣人不会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她很激动,语速很快,快到几乎没有换气的时间。 安然开始因为她的激动而开心笑了,可是,听到她所说的话后脸一下子阴沉下来:“你……” “哥,你们在干什么?”安恬在楼梯口拾级而上,看到紧紧相拥的两人,她满脸不高兴,“江晓,请你清醒一点,别说我不告诉你,我哥只是玩玩而已,绝不会爱上你,想做我的嫂子?门都没有!就是排到地球背面去,都还排不上你这号人。” 正文 第39章找江晓竟然找到安家来了 “是吗?”江晓心情很好,忍不住恶作剧的冲动,“可是,你哥喜欢我,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不喜欢么?老公,唔……我爱死你了!” 窝进安然的怀抱,忽地垫起脚跟,“叭”在男人性感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捂嘴巴嘻嘻笑着退开去。 斜了安恬一眼,看到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心情越发地好,甩着手,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碰”一声关上门,有点虚脱的感觉,靠在门后仰头看着天花板,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细细碎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但听得不怎么真切,她也懒得理会,只要想到回家指日可待,她就觉得飘飘欲飞。 做了一个深呼吸,猛地冲向床,将自己抛到上面,享受着这一刻自由落体的刺激,她想尖叫,住在这里半个多月,竟然寸步未离开,这,真上让人发狂的一件事。 闭眼糊思乱想一翻,不知过了多久,正她当觉得昏昏欲睡时,忽听到汽车的鸣笛声,两短一长,连续不断,吵死了,谁那么无聊,难道这个别墅区也会塞车么? 翻身下了床,扯开窗帘往外望去,正好看到别墅门外停着一辆白色的吉利小车,车窗打了个大开,里面坐着的两个人不正是李剑锋和叶兰吗? “啊!……”她想伸手向窗外挥舞,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找她江晓?还是找安家兄妹? “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我下车拍门去!”叶兰那大嗓门说出来的话清楚地传到了江晓耳朵里。 李剑锋并没有下车,但是扭头朝别墅四周打量着,就这么一抬头的瞬间,心如鹿撞的江晓已经扯上窗帘,仅露出两只黑漆眼珠子往外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李剑锋好像看到了她,还冲她笑了笑,紧接着驾驶室的车门也被打了开来,一身笔挺西装的李剑锋钻出车外,对着那道只留细小逢隙的窗帘出神。 “梆梆梆”稍显粗鲁的拍门声传来,叶兰扯开喉咙大喊,“喂!里面有人吗?” 屋里,安恬正在与哥哥呕气。 “哥,你玩她我不反对,我也知道你是在帮我,可是,你怎么能将她藏在家里?这不像你的做事的风格!” “哥,除了三年前那个她,你的女人都不往家里带的,现在怎么啦?好像很宠她的样子,你不会真的爱上她吧?她可是你妹妹的情敌,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坐立不安。” “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句话嘛!” …… 安然一直板着脸,双眼应该是看着电视节目,但目光明显泛散,好像看向遥远的天边。 黄迅走后,姜启迪并没有跟着离开,他赖皮地半躺在沙发上,喝着陈嫂给他泡上的上好铁观音,任由安氏兄妹如何,他似乎充耳不闻。 因为安然好像入定一般,安恬自顾自说得无趣,转而对姜启迪说:“迪哥哥,你是我哥的好朋友,你说,我哥哥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如果被我爷爷知道了,说不定掀起什么风浪来……” “嘿嘿……”姜启迪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安然,笑眯着眼睛说,“恬恬,你哥什么世面没见过,你瞎操什么心?我看那个江晓挺不错的,到时,如果你哥无法收留她,大不了我收留得了。” “你……”安恬被噎得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嘴角抽动几下,手指点点安然,“算了,就让爷爷来收拾你吧。”将皮包往后背一甩,提脚就往外面走去。 这时,陈嫂匆匆越过安恬的身边,急急往别墅外面走去,边走边说:“小小姐,你这是要回大院了吗?” “是啊!陈嫂,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安恬很奇怪地跟上来,看到身体稍显发福的陈嫂如竞走般移步,有点被逗乐了。 陈嫂惊讶地回头:“小姐姐,你没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么?” 安恬这才听到外面似乎真的有人在说话,还有在拍门,应该是女人的声音,那么陌生,应该是她没见过的女人,她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哥哥:“你同时玩那么多女人吗?没想到我哥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她邪恶的话终于唤回安然的神智,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扯着身上的衣服:“你是怎么做妹妹的?没大没小,真是的,从小把你宠坏了!” 姜启迪被两兄妹逗笑了,一口茶笑喷出来,因为来不及抢救,有几点茶液滴到了他白色的衬衫上,黄不啦叽的,有洁癖的他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看来,我也得回去了。”说罢,紧跟在安恬身后出去。 安恬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李剑锋站在吉利车旁边,仰头看向二楼窗口,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脸色阴晴变化了几轮,最后定格在眉开眼笑上面。 安恬,安家小公主,叶兰认识。 没想到拍门拍到安家来了,叶兰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扯开喉咙喊的话刚开了个头便没了下文,就像放映着的录像画面突然卡住了。 “锋……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我回去的吗?”安恬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般飞向李剑锋,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亲昵地窝着,含羞带怯地用头蹭着男人宽阔的胸膛。 “你……你怎么在这里?”李剑锋想推开像缠树藤一般的安恬,却没有用足够的力气,最后反而将手搭在她的后背。 “这是我哥哥的别墅,他平时就住在这里,我今天来这里吃饭的。”安恬沉浸在爱情的海洋之中,和盘托出,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孩。 他们找江晓竟然找到安家来了,这种巧合也太狗血了吧? 叶兰与李剑锋还没有从突变中反应过来,接着又看到别墅屋里走出来的安然与姜启迪,两个一样丰神俊逸的钻石级王老五,平时只在电视杂志上偶尔一见的美男子,齐嗖嗖的,往叶兰眼前一站,任是定性很好的叶兰也禁不住犯起了花痴。 安然一看到李剑锋,心里顿了一下,等看到叶兰后,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偷眼瞄了一下二楼那扇窗户,正好看到两只乌黑贼亮的眼睛,扯出一抹冷笑,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正文 第40章我只想给自己留点尊严 叶兰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牵扯不断的人们,操着双手看戏。 李剑锋见到安恬已经头皮发麻,等看到安然,心里叫苦不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今天是周末,前一天晚上,他就被安恬缠着说要他第二天一起出去玩,可是一早起床,他就给安恬发了一个信息,说自已今天没空陪她玩,公司有要事处理,好些日子没见到江晓了,心里想得慌,本来打算去江家门口蹲守的,没想到刚走到江家别墅门口,就看到风风火火走出来的叶兰。 看到李剑锋,叶兰气不打一处出,上前拔出他的汽车钥匙,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推进她那辆国产吉利车里:“走,跟我一起找江晓去。” 听她诉说江晓失踪的前前后后,他震惊了,压根没将她挖苦讽刺的话放在心上,两人商量分析了一翻,决定将找的地点放在江城世家别墅群。 大门前,叶兰编了一套鬼话,灿舌莲花般地说一通,硬是说通了保安,同意他们进来找人。 两人一边开车,一边漫无目的的逐个敲响别墅大门,被人用有色眼镜看着,甚至咒骂驱赶威胁,直至有人扬言要报警。 两人才担心这么干下去,一定会把自己送进局子里的,正合计着是不是该回去想想办法时,就来到了安然的别墅门前,叶兰说最后试一次,如果没有消息就离开吧。 好,这么一敲,将他李剑锋最不想见到的人都给招出来了!是不是老天跟他开玩笑啊?李剑锋苦笑起来。 “看,我哥哥他们出来了!”安恬像个孩子一样 笑着蹦起,用手扳住李剑锋的脸,让他扭头看向正向他们走来的安然。 这么一看,他的心再次拔凉拔凉的,好想一步跨进车里,开车离去,可是,作为A市有名气李氏大公子,他也受过良好的教育,浸淫在所谓的上流社会活动圈里多年,养成了自认为最“MEN”的风度,那种见人掉头就走的事他做不出来。 “安少,姜少,你们好!”他淡笑着,迎上前去,清俊的脸上尽显温文儒雅。 安然微微扯了扯嘴角,点点头,站在离他两米之处停下了脚步自顾自地吸烟,双眼不停地瞄向二楼窗户。 随后而来的姜启迪因为不知内情,只想着之前安李两家订婚一事,所以两步上前拍了拍李剑锋的肩膀,很哥们地说:“剑锋,那么急着来接恬恬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是指你们吧?哈哈!真希望快点喝到你们的喜酒,让我们这些剩男们也粘粘喜色……” 李剑锋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回话,但安恬听了很受用,笑得如春花灿烂,她双手紧紧缠绕着男人的手臂,整个身体基本上挂在男人身上,似乎这样才能对某人宣告她对他的占有。 “很多人在呢?”李剑锋难为情地推了推挂在身上的女人。 安恬立即撅嘴撒娇道:“怕什么?咱们是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不是?” 李剑锋淡笑着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安然发话了:“剑锋,你和你朋友既然来了,就到里面坐坐吧,恬恬,他们进去喝杯茶!”说罢,他转身径直往里面走去。 “哎!”安恬轻快地应下,招呼了一声叶兰,拉着李剑锋便往里面走,刚进了大门才想起什么来,脸上的笑容转眼间便消失了,迟疑了一下才说,“要不,咱们还是不要进去好了!” 这正中李剑锋下怀:“那好吧,咱们现在就离开,你与你哥哥打声招呼。”说完,李剑锋向叶兰使了一个眼色,转身就走。 “等等!”安恬将自己的包包往李剑锋怀里一塞,提着长裙小跑着进了里屋。 可是,叶兰并不想离开,除了替好友不值外,安恬与李剑锋之间的那点破事,她并不放在心上,而她的目的是想了解更多关于安然的事,特别是他居住的地方,如果能回到乐队去叽歪一翻,那得是多长脸的一件事啊?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兴奋。 安恬进屋后没两分钟又狂奔而出,边跑边喊:“锋,等等,我哥叫你与你的朋友进去呢?” 叶兰听了心中窃喜,而李剑锋像没听到了一样,长腿一迈,钻进了驾驶室,挥手示意叶兰快点上车。 “咱们就进去看看吧!”叶兰慢慢腾腾地拉开副驾室车门,却有心等着安恬奔来阻止李剑锋离开。 果然,安恬气喘吁吁地奔到驾驶室门前,一探身,取下插着的钥匙,得意地朝李剑锋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洒下一串娇笑:“进来坐坐,否则,我会给我哥骂死的。”然后不甩李剑锋瞪眼,她连跑带跳着回里屋去了。 叶兰笑得好像捡到宝一样:“咱们就进去看看呗!”说着,她主动下车,关门,大大方方地往里屋而去。 李剑锋抚额悲叹,看来该面对的,怎么也逃不掉! 看到所有的人都进了别墅,一直站在窗前偷看的江晓既高兴又害怕,她想见到李剑锋与叶兰,又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更担心安然生气,心里矛盾万分。 这时,房间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安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双眸深邃地注视着江晓,见她依然站在窗前发呆,嘴角向上挑起:“偷看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累么?” 江晓移开目光,淡淡地说:“你怎么上来了?不用招待你的客人么?”甩了甩脖子,好你真的有些酸痛。 “走,跟我一起去招呼客人!”安然牵起她的手,一拉,将她纳入怀里,闻了闻她的发顶,淡淡的自然馨香让他有些迷醉,不禁半眯上了眼睛,紧了紧搭在她腰间的大手。 “我、我不去……”江晓好像被烫伤一般,猛地甩掉安然的手,往一边躲去,压低声音道,“安然,我什么都由着你,但这一次希望你能给我一点选择的权利,我不想见到他们,请不要让我的朋友知道我在这里,好吗?”她第一次用近乎乞求的眼神和口气跟他说话。 看着女人示弱的样子,他心里突然软下来,答应她的话差点冲口而出。 这时,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不,不行,不能答应!安然你是谁呀?怎么能被女人的情绪左右? 下一刻,他的心里“咯噔”一声,仿佛如梦初醒,摸了一把脸,冷冷地说:“不行,你必须去见见他们! 听到他如此说,江晓急得差点哭出来了:“为什么?我不会阻碍你妹妹的幸福,我只想给自己留点尊严,这样的要求很高吗?” 正文 第41章你就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不高,但是,有些东西始终得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安然语气软了些,但是,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你也不想叶兰与李剑锋整天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你吧?” 他说得合情合理,江晓几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点点头,顺从地跟着他的身后磨磨蹭蹭地往楼下走去。 想到近半个月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熟人,心里百感交集,随着距离越近,她心里也越慌,等下楼梯时,她双脚几乎站立不稳。 安然上前扶住她,被她一把推开,此时,她真的不想直接被李剑锋和叶兰看到自己的不堪,那会让她觉得做人的尊严立马荡然无存。 当有钱人的情人!那该多不要脸的事情啊?以前洁身自爱的她瞧不起类如“小姐”、“小三”“情人”,总想像着与自己心爱的李剑锋携手到白头。 可是,命运好像与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爱人不见了,却偏偏还让她将那些令她不耻的身份都当了一遍,认真想想,觉得无地自容,当然,自杀什么的,她可没想过,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 边走,她边组织一套自己的说辞,不管叶兰与李剑锋相不相信,她都想这么说:她是被人追杀,撞了车,受伤后被安然救了,到他别墅里养伤,然后因为害怕再次被人追杀,所以,她一直没有离去。 摸了摸头上那丁点,早就好了,怎么能摆得上台面来说事呢?摇头苦笑,做了一个深呼吸,咧嘴挤出自以为最美的笑容,装作气定神闲,举步走下楼梯。 她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安然那双火眼金睛,他淡笑着说:“大不了,你就说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万事大吉了吗?” “真的可以这么说吗?”江晓停下脚步,想了想,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只是,很奇怪,他竟然会同意自己这么说,对他而言,不管是真是假,这句话都具有爆炸性的效果,影响不是一般地大。 抬头望着面容清隽、长身玉立的男人,江晓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有一种名叫浪漫的因子在她身上弥散开去。 “你随便说吧!”安然无所谓地回答。 这安然肯定的语气让她有些感动,脚下的步子似乎一瞬间变得轻松起来:“谢谢你!” “不过,你可别自个当真了!会很受伤的!”安然不解风情地添上一句,虽然是事实,但听在感性的江晓耳里却格外地别扭生硬,她感觉如同寒冬腊月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彻骨冰冷。 “我会的!”江晓咬得很重,就脸上恢复之前的凝重,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去,心里反反复复掂量,到底怎么说更有利自己自圆其说,最后还是决定按自己瞎编去说。 叶兰心情愉快地走进安家别墅,被里面大气精致的装修吸引了,她不动声色地左瞧瞧,右看看,手埯捧着陈嫂冲泡的一杯花茶,喝得特别有滋味,仿佛那不是地球上的普通花茶,而是从外星球进口的。 李剑锋自从进了安家别墅,就觉得全身有说不出的难受,当陈嫂问他喝点什么的时候,他信口说随便,其实,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很挑剔的。 正当陈嫂不知所措的时候,还是安恬及时解了她的围:“给他来杯咖啡吧!现磨的那种,不用加糖!” “还是小小姐了解未来姑爷!”陈嫂打趣说道。 安恬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李剑锋:“陈嫂你就别嘲笑我了,人家还不一定嫁给他呢。” 李剑锋皱眉,扯了一下嘴角,没有接话,只嫌现磨咖啡点用时间久,就改说喝白开水,陈嫂只好给他端上来一杯微凉的白开水,被他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因为看到叶兰手里的茶还没喝完,李剑锋只好耐着性子等她,手里捏着一次性的纸杯,与姜启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显得心不在焉。 这时,楼上传来动静,有人有眼有板地下楼梯。 安恬咬着嘴唇,脸上显现慌张的神色,第一时间看向李剑锋。 叶兰与李剑锋自然而然地看向楼梯口,面对缓步台上突然转出来江晓与安然,他们好像见鬼似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江晓?”叶兰很夸张地惊呼,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然后放下手里的茶,像箭一般飞过去,张开双臂,来个熊抱,“死女人,你怎么在这里?你真的还活着?……”罗里八嗦一大串,有问无答。 江晓也是很激动,但她心事重重,不可能像叶兰那样放得开,只是笑着拍她的后背,以示自己在听她的说话。 李剑锋在看到江晓后,眼里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了,他情不自禁地站起来,走到江晓与叶兰身边,等叶兰稍稍放开她的时候,他展开长臂,就想抱住她。 他哪知道下一秒会扑了个空,回头一看,江晓被安然拉到了怀里,男人的大手扣在她纤细的腰间。 什么情况?李剑锋一下子懵了。 “你……你们……”叶兰不可思议地指着紧紧相依的两人,说起话来舌头打结。 “放开我!”江晓羞得满脸通红,心里愤恨,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安然手皮肉里,她就知道安然这个腹黑的男人没可能对她那么好,果真如此。 安然没有松开手,凌厉的目光扫过面前的男女:“对,我们正在交往!” “哇!不是吧?”叶兰好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叫起来,双手捂着嘴巴,眼睛好像要冒星星了,“江晓,你现在已经是安然的女朋友了,对吗?” “……” 江晓苦笑,安然也不置可否。 李剑锋毕竟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多些,目光扫视了片刻,突然暴跳起来,“嗷嗷”大叫着扑向安然:“你敢玩弄她?我跟你拼了!”一拳挥过来,刚好对准安然的门面。 一直抱着江晓以宣告自己占有权的安然,压根都没想到李剑锋会这样疯狂,等到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吃了一拳,打得他鼻血四溅,脑袋嗡嗡直响,摸了一把脸,英俊的脸立即血肉模糊,吓得别墅里一阵尖叫声传得远远的。 特种部队退役的安然拥有一身傲人的功夫,李剑锋虽然也很注重锻炼身体,但与安然相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等到李剑锋第二拳挥上来的时候,安然已经有了准备,他处变不惊,反手一抓,一送,李剑锋就一根朽木般直直朝墙头撞去,瞬间脑门上撞出一个血窟窿,鲜血触目惊心地往下流,很快身上地板上盛开了一道道血水,一朵朵血花。 可是,明显不是人家对手的李剑锋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刚从墙头上撑起身子,摸开迷住双眼的血,又不怕死地挥着拳头叫嚣着冲向安然。 正文 第42章没有你,我就不活了 安然轻轻一闪身,李剑锋便差点再次撞到墙头,好在江晓眼明手快地揪住他的衣服,减缓了冲力,才避免了第二次撞墙头。 别墅里的人没想到事情突然间变成这样,一个个先是愕然,然后都纷纷上前劝架,看到李剑锋败得那么惨,安恬心疼得哭成了泪人,一边哭骂,一边冲到安然身边想与自家哥哥拼命。 江晓与叶兰都很害怕,并没有想偏袒谁,只想着隔开两个男人的冲突。 陈嫂吓得直摸眼泪,一边叫他们停手,一边找手机打电话报警去了。 只有姜启迪最冷静,他双手环胸站磁卡看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见事情并没有往很坏方面发展,根本没想插手干涉。 在他认为,男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有时是难以避免的,只有让当事人自己去理论解决才行,旁观者插手只会越搅越乱,就连陈嫂想去打电话,也被他上止制了。 安然并不想与李剑锋发生冲突,所以闪身站在最有利于躲避的一边,表情淡漠,冷眼瞧着李剑锋,不言不语。 而四个女人一个个吓得不轻,嘴里不停地劝架,手下也一刻一停,递纸巾,倒水,拉扯男人远离对方…… 李剑锋接过陈嫂递来的纸巾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回过头又想找安然拼命,竟发现身边站着日思夜想的江晓,心里一酸,便顺手捞过她的身体,喘着气说:“咱们现在就走,天涯海角总会有容身之地!” 江晓侧身躲过去,递给他几张纸巾,想与他好好谈谈:“你冷静一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简单!” “这不是明摆着吗?江晓,你别天真了,他安然会爱上女人?做梦,他彻头彻尾就是一头发情的公牛,除了到处找女人玩外,没有一丝人情味,你别被他外表迷惑,他不值得你去付出……”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不爱听。” “那你告诉我,他有没有欺负你?” “……” 被问及那么敏感的事情,江晓不知该怎么回答。 “哼!”李剑锋冷笑,“我是男人,我不会看错说错吧?算了,江晓,无论你过去怎么样,我不计较,以后你别再离开我就行了,走,咱们离开A市,什么他妈的责任义务,统统见鬼去吧,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 李剑锋发狠地说完,粗鲁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突然打横抱起江晓,飞快地朝外面跑去。 他这么一走,许多人就不干了。 首先叫喊哭闹的就是安恬,她跑得很快,紧跟在李剑锋与江晓身边,可怜兮兮地乞求道:“锋,你别走,别丢下我,我是很爱很爱你的,没有你,我就不活了……” 李剑锋听而不闻,心硬如铁。 江晓虽然不想呆在安然身边,可也不想就这样跟他离开,事情复杂程度只有她当事人最清楚。 “放下我!我不会跟你离开的。”她叫喊着,挣扎着,掐着男人的手,可是,李剑锋倔脾气上来了,听不进她说的话。 姜启迪与安然抢先一步霸住了大门,两个高大威猛男人往边一站,好像两尊门神一样,谁也无路可走了。 “放开江晓,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安然此时相当恼火,姜启迪理所当然站在好友身边。 叶兰虽然也感性,但她比李剑锋冷静,所以作为和事老存在,一边劝李剑锋冷静,一边警告安然与姜启迪别以多欺少,仗势欺人,否则法理不容…… 可是,悲催的是,安然与姜启迪根本不鸟她。 此时,江晓很后悔答应安然下楼来见叶兰与李剑锋,如果不见,什么事都不会有,现在这场面,该如何收拾?头疼! 两拔人马僵在当场,谁也不让谁。 李剑锋抱着江晓两眼通红,不知是被打红的,还是被气红的,看得江晓心惊肉跳,与他相识十年,从来没看到他这种状态,他向来是一个儒雅温柔的男生,与安然冷酷阴晴不定的个性有着本质的区别。 “锋哥哥!求你了!放下我,咱们好好聊聊,行吗?”江晓无计可施,只能示弱,可是,心里这么一酸,竟然忍不住号淘大哭起来,人前总保持坚强一面的她实在太伤心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我答应你还不成吗?”李剑锋温柔的一面终于被唤醒,冲动的魔鬼隐去,小心地将江晓放下,然后摸着她的泪水,声音哽咽,“对不起,我来晚了……” 终于听到他这一声迟到的道歉,江晓满腹的辛酸再次化作泪水“哗哗哗”地流个不停,可是,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找得回来的,只是一种缅怀。 这时,陈嫂提来医药箱,里面五花八门地摆满了药,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给两个伤员治伤。 本来由姜启迪给安然清洗伤口的,安然一把推开他:“江晓过来。” 正想帮李剑锋清洗伤口的江晓却被怒目而视的安恬逼退到一边,听到安然一声叫喊,她怨怼地瞄了冷酷的男人一眼,一动也不想动。 过一会儿,安然哼哼唧唧地假装痛苦皱眉抚额,又不让其他人看他的伤口,江晓这才无奈地蹭过去。 站在安然面前,检查了一下伤,再用棉签细细地洗干净血迹,发现除了额头有些淤青,就是鼻子里面被打出血的伤,血已经止住了,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会装死!给他抹了一些红花油,就算完成了。 “你上楼去休息!”安然沉声命令道。 放心不下李剑锋,江晓冷冷地拒绝道:“不去!” 安然没有发飙,冷哼一声,然后附在她耳边低语:“如果你不想我与他再打一场,就赶快上楼去,余下的事情由我来解决就好。” 赤裸裸的威胁,她江晓听得出,但转而想了想,她在这里只会让事情越发混乱,并且,她绝对不想看到两个男人又因为她打架,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这时,陈嫂端过来一杯温开水,江晓接过来想给李剑锋送去,收到安然一个眼刀子,只好作罢,自己闷闷地喝完。 趁着李剑锋清洗伤口的时候,她扫了一眼为她受了伤的两个男人,发现两人情绪都已经平静,这才放心地与叶兰耳语几句,道了别,悄悄地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里,扑到床上,江晓只觉得头晕眼花,疲惫不堪,本来想休息一会儿再下楼去看看的,哪知道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当然,她不会知道,她喝下了安然叮嘱陈嫂给她下了两片安眠药的开水,也不会知道在她还没离开客厅的时候,安然已经让姜启迪通知李母火速前来带人,更没听到李剑锋离开时像灰太狼立誓一般叫喊: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正文 第43章子大不由娘 在A市人民医院病房里 李剑锋头上包着厚厚地纱布闭眼平躺着,一边坐着一个劲摸眼泪的李母,别一边坐着正在削苹果的安恬。 “锋儿,你是不是想气死妈才高兴啊?老大不小了,怎么会还犯混呢?咳、咳……”李母感觉到口干,她已经说了两个多小时了,喝了几次水,可是,心里的话好像还没倒完。 一直皱眉强忍着发火的李剑锋听到母亲咳嗽,心里一紧,睁开眼睛,看到母亲流下来泪水,他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妈,您就别说那么多了好不好?道理我都明白,都懂,可是,要我放下十年的感情,有那么容易吗?” “那你想怎么样?”李母声音拔尖起来,在房间里回响。 安恬手一擅,水果刀没削准果皮却割到了她的手指,血汩汩地冒了出来,一滴、两滴……她任由它掉落到地板上,伤口抽疼,可是,也不及心里的疼。 “哎呀,恬恬你怎么啦?”李母不经意瞄到了安恬的手及地板上的一小滩血,吓得小跑着绕过床尾来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受伤的那个手指,按住止血。 李剑锋也发现,扭头看着安恬:“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还不是因为你?” 李母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恬恬哪里不好了?哪里比不上江晓了?你与她即然婚都订了,就应该好好地对她,竟然为另一个女人跟自己的大舅哥打架,这说出去,无论安家还是李家,都无处搁脸了,亏你做得出来,心是不是给猪油蒙了,脑袋给驴踢了……” 安恬一声不吭,另一只手摸着不停流下来的眼泪,无声地哭泣更让他心如刀绞。 他李剑锋的心也是肉做的,何况所有的事情并不是安恬做出来的,她喜欢他,他从来都知道,借着李家遭难求助无门的机会,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安恬提出与李剑锋签订了一个赌约:如果李剑锋能与她完成订婚仪式,她就答应帮李家渡过难关。 走投无路的李剑锋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由此,到底谁利用了谁,又是谁欺骗了谁,很难有个定论。 现在,李家的难关在安恬的周旋之下,基本上解决了,是不是该解除赌约的时候呢?个性偏向温柔的他做事有些优柔寡断,看到安恬如此伤心,他心软,实在无法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来。 “别哭了!对不起!” 他真诚地道歉,顺手拉过安恬的小手握了握,想放开时,安恬反握住他的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地落在两人手里。 按照哥哥教唆的,安恬在他李剑锋面前就是一只人见人爱的小白兔,她的心机本来不深,可是,因为爱得深,却能时时提醒自己淡定,再淡定,所以,听到李剑锋这么一说,她除了哭泣,就不知该再有其他什么表情了。 看到安恬哭得伤心,李母也跟着伤心,她是一个有心脏病的人,大喜大悲都不适宜,安恬赶快摸干眼泪:“伯母,您千万不要难过,锋只是一时冲动才会这样的,没什么事了,我都不怨他,您也别伤心了。” 安恬带含泪笑的脸实在凄美,胸怀坦荡大度,让李母实实在在地感动了一翻:“唉,阿锋能遇上你这个好媳妇真是三生有幸啊,希望你们能快点完婚,我老了,有又病,想早日抱孙子呢……” 话题又引到结婚方面来,李剑锋不耐烦地摇头:“妈,能不能给我清静点啊,吵得我头好疼。” “你这孩子,一提到结婚就岔开话题……”李母脸再次乌密布。 眼看母子俩又将起争端,安恬赶快出来打圆场:“伯母,结婚的事不急,我与锋都还年轻,以后再说吧!你看,现在到了晚餐时间了,咱们还是合计一下怎么解决吃饭的问题才好!”说着,她像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抽出几张医院附近各大酒店菜单复印本递到李母手里。 “锋先吃些燕窝粥吧,就点这个,伯母你喜欢吃什么?”安恬凑到李母面前,手指指着上面一排菜品名滑动。 两人头碰头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定下来,并且,李母吃什么,安恬也吃什么,讨好的心思表露无遗,以安家小公主的名头,做到这样实在难能可贵,李母心里明白,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的满意程度又攀升了一个级别。 晚餐很快送来了,安恬顾不上自己吃一口,首先给李母布好菜,递上筷子,然后端着粥走到李剑锋面前:“我喂你!”她温柔一笑,表明她很喜欢这个差使。 “我自己能坐起来吃!”李剑锋生份地扭开脸,表情相当复杂,他虽然不爱安恬,但也不讨厌她,那种感觉就像面对亲妹妹的样子,亲切而没有一丝杂念,这也是让他心生愧疚而无法说出狠话来的原因。 安恬听后脸上显现失望的表情,又不甘心就这样退却,一时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李母也是一个人精,眼睛扫过,已经了解两人的别扭为哪般:“你就让安恬喂喂吃吧,你看你的手掌手背?都是伤,就不用矫情了,恬恬是自己人,客气什么?难道让我操劳大半生的老太婆来喂你你才吃?……” 被母亲数落得难受,李剑锋只得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好吧,那就麻烦恬恬了!”他实在不想再听母亲的唠叨,听得他快发疯了,而且手心手背都是伤,不痛那是假的,利用安恬又不是一次,再多一次他并不觉得特别的可耻。 得到李剑锋的同意,安恬心飞起来了,脸上自然难以自禁的笑容,本来就长得非常出色的她显得更加漂亮了,李母看得心里乐开了花,可是,李剑锋连眼皮子都不愿抬起来的衰样又让她心里疙疙瘩瘩,子大不由娘啊!她只能心里默默祈祷一切如意! 安恬并不介意,依然甜笑着,舀一调羹粥,放在嘴边吹一吹,然后叮咛李剑锋小心点烫嘴,之后才放心地喂进去,那个样子就如同温柔贤淑的妻子面对深爱的丈夫。 一碗粥吃完后,李剑锋虽然还觉得饿,但是,被人喂,特别是被安恬喂的感觉实在不好,他不想再吃了,推说没胃口,便闭眼养神去了。 放下粥碗,安恬自己在一边默默地吃起来,才吃几口,就听到手袋里响起了电话铃声,脸上立马露出一丝喜色,拿出手机望了一眼屏幕,笑着对李家母子说:“我是爷爷打来的,一定是关于伯父的案子事。”说完,她当着母子俩的面接听起电话来。 正文 第44章种种巧合让他心里产生很多疑问 李家母子一听,一扫脸上的灰暗,你看我,我看你,一种欣喜的情感在空气间流淌。 安恬断断续续地讲着电话,五分钟后才挂了电话,脸上已经是笑靥如花:“爷爷说,明天伯父就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李母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拍手,突然张开双手,将安恬熊抱在怀里,“恬恬,谢谢你,这些日子你为李家受了不少屈委了吧?” 她知道,安恬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子,虽然贵为安家的掌上明珠,但是想要帮到以行贿的名义被告拘捕的李父,她一定得求很多人,那段时间,只要跟李剑锋在一起,她的电话就打个不停,也响个不停,而且几乎都是关于李父案子的事情。 “我应该做的!”安恬很开心,并没有因为李父的事情解决了,而她与李剑锋之间的协约就有可能到了尽头而耍什么手段,这一切,李剑锋都看在眼里,所以心里的那层不忍越发地浓烈。 “谢谢你!”李剑锋也笑着对她说,温润儒雅的笑脸晃得安恬心狂跳起来。 李母心情非常好,总算盼得云开雾散,看到儿子与准儿媳妇之间的嫌隙似乎消除了,她便趁热打铁:“锋儿,等你父亲出来后,咱安李两家就选个日子将你们的婚事办了吧,也让你父亲高兴高兴,冲冲那牢狱的晦气。” 一听到老调重弹,李剑锋头皮发麻,正想说什么,李母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你别再说什么了,爸妈生你养你不容易,没有别的乞求,只希望你能让爹妈高兴一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说到动情之处,李母双开始摸起眼泪来,从小孝顺的李剑锋就是再想反击,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能选择沉默。 李母以为他同意了,高兴地笑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拍拍屁股说:“你们两口子说说话吧,我这个老太婆回家去了,等会让佣人给你们俩送衣服过来。” 安恬含羞笑着点点头,李剑锋也只能点头同意。 等到李母走后,李剑锋扭头对安恬说:“我又不是什么大病,不用你那么辛苦陪我,你也回家去吧,对于我妈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我陪陪你!”安恬怯怯地乞求,“锋,不管你以后娶不娶我,我心里住着的始终都是你,我知道你与江晓的感情,但是,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 “住口!”提到今天的事,李剑锋就气不打一处出。 从安家出来到现在,他已经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总觉得事出有些蹊跷,江晓怎么会在安然家里,据他知道,他与她从来没见过面,根不不认识,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还有,他想离开时,安恬一开始是同意的,后来进了屋子重新出来后,就强行要他与叶兰进屋子喝茶…… 种种巧合让他心里产生很多疑问,他性格不强势,但并不代表他不聪明。 “是不是你哥设计了我与江晓?” 李剑锋一语道破其中玄机,吓得安恬一下子咬破了舌头,“嘶嘶”地吹了几口气才生气地说:“你怎么能瞎猜的?很伤人的!我哥与江晓也是偶然碰在一起的……” 安恬便从江晓被父亲卖给放高利贷的黑社会老黄做了地上天堂小姐讲起,直讲到今天所发生的事。 当然,她不会将订婚时,两兄妹密谋拦截修改李剑锋给江晓纸条的事,也不会讲安然救了江晓后为了自己的妹妹而上了她,更不会讲之后江晓碰到的所谓危险,大部分都是他安然设计的,目标就是让她臣服于他的身下,同时,让她与李剑锋之间的关系变得没有可能…… 故事很长,但大部分被隐去,还有一部分连她安恬都不知道,所以,江晓在安然家里的事由可耻可恨变成了迫不得已和两情相悦那么美好。 咋一听,合情合理,任是见世面比较多的李剑锋一时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尽管心里还是不舒服,但脸上的阴云却消散了不少,转而欠意地说:“是我错怪了你,也错怪你哥了,对不起!” 因为另一个女人一再向她道歉,安恬听了心里要说不恼火是假的,可是,她现再提醒自己记住哥哥所说的话,不敢将自己小公主的脾气在李剑锋面前爆发。 “没事!”她淡淡地说,为了掩盖心中的失落,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受伤而没有包扎,再次用力后,伤口又裂开来了,一丝血液冒出来,淡青色的苹果肉上反复抹上鲜红的血色,而她竟然视而不见。 “喂,安恬,你看看你的手……”李剑锋不经意瞥了一眼,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赶快去让医生包扎一下!” 他这么一出声,安恬才回过神来,看到红不红青不青的苹果,吓得将刀与苹果一起丢掉,然后按住伤口,迎着心爱的男人的关切眼神,她心神激荡起来:“你也会关心我吗?” “废话……”李剑锋很想将两人协议到期,一拍两散的话说出来,但看到安恬清澈的大眼睛,他心里没来由地一软,终是没说出口。 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疲惫地说:“安恬,我想睡一会儿,你还是先回去吧!”说完,就闭上眼睛,放空一切,很快沉沉地睡去。 安恬没有吱声,也没有离去,静静地看着男人平静的睡颜,心潮起伏。 男人长得英俊儒雅,下巴泛着淡青色的胡须渣渣,以前,每次见到他,她都会痴迷地偷看他一举一动,然后梦中不断重现他的身影,她心里有多么爱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知道吗?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吧! 自从设计与他纠要缠以来,有半个多月了,两人装模作样地演红给长辈看,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但她却是第一次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她很想摸摸他下巴那性感的胡子渣渣,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她不想放过,于是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感觉指尖微痒,一股热流在身体里奔腾起来,脸一下子红了。 满意地缩回手,紧挨着病床坐了来,双手紧握男人的大手,她静静地看着他睡,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久了,累了,她便趴在床沿睡着了,但双手却一直窝在李剑锋的大手里。 正文 第45章你不会对你家那个小白兔用真的吧 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安然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旁,纤长的十指灵活地敲着键盘,放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不停地闪动着,他双眼注视着屏幕,脸上的表情时而凝重,时而露出微笑。 秘书徐婉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连衣裙,衬出她修长的且凹凸有致的身材,原来的大波浪火辣长发拉直了,如瀑布般披在肩上,随着走路的起伏,长发轻轻地甩动,端庄而活泼,形成另一种清新的韵味。 她心里激动,脸色微红,双眼含情,双手拿着一叠文件走到安然办公桌对面,恭敬地捧上文件:“安总,这是市土地规划局刚刚传过来的文件,关于市郊那块土地投标的事项,请您过目。” “哦,知道了。”安然吐出几个字之后便没再吱声。 徐婉故意慢慢地放下文件,缩回手时又故意弄翻了笔筒,整出来的声响不是一般的大,但安然依然没有抬起眼睛看她一眼,这让她深感锉败。 今天,徐婉穿上的裙子是昨天刚买的,花了她足足半年的工资,她很心疼钱,之所以咬牙买下来,是因为上次出差与安然在交易会上参观时,安然多看了那款式类似的裙子两眼,她便一直记了下来。 好不容易找到那个交易会商家才买到这款裙子,穿上它只是为了能引起安然的一个深情注视,哪知道他竟然连眼皮都不愿抬起来,这种结果绝对不是她徐婉能够接受的。 感觉到面前的人没有离去,安然皱眉道:“徐秘书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徐婉说话有些吞吞吐吐,这与她一向来泼辣而又细致的性格不相符。 安然终于还是抬起头看她,目光触及那一身的浅蓝之时,瞳孔瞬间放大,继而又半眯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徐婉。 终于被高高在上的总裁深情地注视了,徐婉心里激动得如同青春萌动的小女孩,竟然有些忸怩不发起来:“安总,你觉得我穿上这套裙子好看吗?” “好看!”安然毫不含糊地回答,“不过,徐秘书这么一穿,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徐婉心里一凉,按照她的回忆,在他的女人中,喜欢穿这么端庄裙子的没有一个,不知道谁又成为了他的新目标!想到这里,她就倍感不舒服。 她刚想问他想起了谁的时候,办公室大门自动开了,没经通传又敢不敲门就进来的人,整个A市没有几个,其中安然的两个铁哥们就是其中两个。 果然,出现在门口的就是黄迅跟姜启迪,两人都是长身玉立的美男子,A市有名的高富帅王老五,“乎啦”一声齐齐出现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徐婉的心都快跳出了胸膛,正好堵住了她的呼之欲出的问话。 “阿然……”走在前面的黄迅脚步匆匆,后面跟着的姜启迪脸上也是庄重的神色,不像以往,一看到徐婉,两个花花大少就先调戏几句,之后才会与安然打招呼。 看到徐婉在这里,黄迅像主人一样命令道:“徐秘书给我们哥仨各来杯咖啡,带上门,不要让其他人随便进来。” 徐婉低头应下,赶快走了出去,带上了门,径直去茶水间煮咖啡去了。 “什么事?”安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指指办公桌对面的两张椅子,示意他们两人坐下来。 “前天给你的那份文件有问题,那数据有些是被掉了包,我们俩刚刚才得知,希望还来得及……”黄迅有点艰难地说出事实。 “什么?”安然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事关重大,他一下子被震惊了。 姜启迪走到他身边,将他按回座位上去,“应该是老黄他们干的,因为这份文件最后经手的人就是与老黄接触最多的那个建设局李科长,不过,一路走过来,我们俩个研究了对策,你看行不行得通……” 接着,三个男人头碰头秘密地说了一会儿,直到安然眉头慢慢舒展开后,才各自坐回椅子上,恢复漫不经心的慵懒样子。 徐婉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三杯正在冒热汽的浓咖啡走了进来,三个男人正优雅地吞云吐雾,跟之前那种如临大敌般的气氛完全不同。 将三杯咖啡小心地放到三个男人面前,徐婉转身正要退出去。 “等等!”姜启迪唤住了她的脚步,“徐秘书今天怎么走清纯路线了?难道受了某人的感染?哈哈……”黄迅与姜启迪一同意味深长地望着安然的额头笑,明显意有所指。 徐婉手紧了紧,轻轻甩了一下头发,对着姜启迪嫣然一笑:“姜少在说谁呢?” “在说你穿的裙子,好像在哪看过!在哪呢?嘶……”姜启迪翻着白眼好像在苦思冥想。 安然嘴角含笑,将右指夹着的香烟不动声色地换到左手,然后摸着鼠标,刚想将打开的窗口关掉的时候,鼠标就被一只大手拨拉了开来。 “原来在这里!”姜启迪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将鼠标抢在手里摇动,兴奋地招手叫黄迅与徐婉过来看看。 徐婉与黄迅不客气地走到安然后面,往电脑屏幕一瞧,原来安然刚才那么认真正在设计一套裙子,那套裙子的款式就是徐婉身上所穿的类型,如果将徐婉腰身上的那条稍显花哨的碎花腰带改成同系色的话,那就是一模一样的了。 “阿然,你到底给谁设计裙子啊?还来个亲手设计?哇!谁有那种福气?不会是徐秘书吧?或者是按徐秘书身上那套裙子来给某人设计一套更合身!”姜启迪以一种铐问的语气激安然。 黄迅淡淡地看了徐婉一眼,心里却在构思属于安然这一个版本的艳遇。 但徐婉心里清楚,安然所做的事与她无关,脸上的红晕退去,无心的失望写在脸上,她拿着托盘默默退出了办公室。 “阿然,你不会对你家那个小白兔用真的吧?”姜启迪用手指弹了一下安然前额尚未完全退去的於青。 三个大男人谈论自己的女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坦言相告的,可是,这一次,安然的嘴却如同蚌壳般紧,任黄迅与姜启迪一再追问,他也不说一句话。 等到两个好友失去耐心,准备放弃八卦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我自己也不知道!” 正文 第46章别因为一个女人伤了自已的事业 “不是吧?阿然原来是动真格啦?”黄迅双眼瞪得溜圆。 “还说不是,阿迅,你看他现在这个鬼样子,哪还有安氏总裁精明?一副被女妖精吸去精血的形像,哈哈,那天阿迅不应该那么早走了,错过了两男争一女的精彩瞬间……” 安然脸上掉下一排黑线,被好友再这么一提丑事,他无法淡定下来:“别再糊扯了,咱们就刚才那事再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你俩这事给我搞砸了,以后休想再吃到李厨师的手艺。” 说着,按响公司内线:“叫万助理来总办!” 一会儿,徐秘书便在外面传报说万助理来了,安然让他马上进来。 小万手里捧着四份已经装订好的文件,与黄迅与姜启迪打过招呼后,正想向安然汇报他的工作,被安然打手势制止了。 徐婉又送来了四杯浓咖啡,一一摆在四个男人面前后,退出去,关上门。 这时,安然才对小万说:“之前的市郊那块地的围标书还是做成四份,不过,现在作一个小小改动,两份保持原来的数据,两份按这里面的内容更新,本来决定下午由徐秘书一同前往市府参加竞标的,现在改由你去,你将手头比较紧的事安排一下其他做。” 小万一一应下,又问了几个问题,转身退出去之前,又回头说:“江远晨那单事基本处理清楚了,他答应与咱们合作之后就与老黄断绝来往,不过,他那种人说话跟放屁一样,安总,你会相信吗?与他为伍,安总三思啊!” 小万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安然皱眉挥挥手让他出去:“我心时明白,就算是给他一个机会吧。”因为他是江晓的父亲,他没把这个事实说出口。 等到小万出去后,黄迅与姜启迪敛起之前吊儿郎当的嘴脸,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劝说开了。 “阿然,江远晨那个混蛋你就应该把他踩到脚底下,怎么能去扶起来!” “阿然,江晓是江远晨的女儿没错,你喜欢她也罢,但,关乎是非曲直应该分得清楚,别因为一个女人伤了自已的事业。” …… “我明白,放心,我安然扶得起他,也拿得住他。”安然一脸自信,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那片蓝天白云,心思一下子飘向远方:此时,她在干什么? 黄迅与姜启迪看到与之前不一样的安然,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将咖啡喝完,站起来商量着一起去哪玩玩。 “阿然,要不,一起喝酒去?”姜启迪提议道。 安然摇摇头,拿起右手边放着的一份文件扬了扬:“我哪有你们清闲?再过十分钟就得去开会了。” 两个男人有些失望地挥挥手,慢慢腾腾向办公室门外走去。 这时,安然放在桌面一侧的手机闪了一下,单调的铃声响了起来,探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出声叫住正要出门的两个男人:“等等,是周晴的电话。” 黄迅应声转回来,站在安然身边听候着。 “喂,周大法官今天那么有空啊……”安然一边与黄迅弄眉挤眼,一边客气地与周晴讲电话,“哈?想让我当你的舞伴?……明天晚上?我约了两兄弟……要不带上他们一起……行,好,好,明晚见!” 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桌面,他笑着说:“周晴约我们参加市府举行的慈善基金答谢舞会,你们两个也一起去看看,她说,等会就送请柬过来,每人可以带一个舞伴,阿迅,你就做周晴的舞伴吧,阿迪自己找去。” “那你呢?”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问道。 安然抿了抿嘴:“不用你们操心!” 黄迅不死心:“是不是准备带小白兔出去应酬了?” “不会吧?”姜启迪吃惊地说,“估计老黄明晚也是会被邀请去的,他与李科长那么老友,你不怕他知道小白兔是你救走的?” “怕什么?早就想收拾他了,我就是想让他先发飙,然后……”他没说下文,但看到他狠厉的眼神,另两个男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姜启迪晃了晃脑袋,扭了扭手,好像上场打架前做准备一样:“好吧,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就说一声。”黄迅也随声附和,两人随后晃出了总裁办公室。 安然也整理了一下桌面,拿起文件,准备开会去了。 ———— 江城世家别墅 江晓正伏在房间的书上自学,一边仔细地看书,一参考教案,还做好笔记。 自从安然将书给她带回来后,她一直坚持自学,保持着比学校老师上课讲课快一倍的速度,目的是学完后有时间复习和查缺补漏。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大半,头有点晕了,闭目养神,忽听到别墅外响起汽车鸣笛声。 难道安然那么早就回来了?江晓心思一动,禁不住踱到窗前往下瞧,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李剑锋正靠在一辆宾利车上,微仰头看向她所在的窗口,头上还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三天了,他头上的伤口还在上药。 已经是六月了,晴朗的天空中,灿烂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而伤还没好全的他竟然就这样站在阳光下曝晒,弄不好,伤口会发炎的。 怎么办? 想到前几天发生剧烈的打斗场面,江晓就不寒而栗,可是,她如果不下去了话,他也不会离开的,迟些安然回来,两个男人一碰面,说不定又上演一出全武行。 “噔噔噔”一阵零乱的脚步声往房间而来,房门没有关,陈嫂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看到江晓站在窗口,她气喘吁吁地说:“晓晓,那个……怎么办?安总知道他又来了,会很生气的!” 江晓缓缓转过身,看到陈嫂目光闪烁,心里有几份明了,按那个腹黑男人的个性,他一定早有准备,至于他的眼线不是陈嫂,也会是其他的人。 她宽容地笑了笑:“陈嫂,你已经通知了安总,就让他来解决吧,我没意见。 当日打架后,她被逼上了二楼,然后莫明其妙地睡着,李剑锋是怎么离开的,她一点都不知道,但是,她相信安然没再与他发生冲突,凭这一点,她应该相信他能很好地处理好这种关系。 正文 第47章她是我未婚妻子,你应该叫她嫂子 陈嫂讪讪地走了。 李剑锋一直顶着烈日望着窗口,而江晓虽然心里一直牵挂着他的身体,但强忍着没站在窗口与他对望,希望以她的冷漠逼退他的痴情。 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而她也有了名义上的男人,并且这个男人是他的妻舅,多么可笑的关系,想想都令人感到羞耻,却被向来自命清高的她摊上了。 糊思乱想了一通,没听到车子启动离去的声音,她心里焦躁不安,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又走到窗前望下面。 李剑锋看到她再次出现在窗口,高兴地咧嘴笑起来,温润如玉的笑容依旧,可是,怦然心动的感觉却淡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现实将两人拉开,理智让她变得自律。 这一次,李剑锋没有沉默对望,而是招手让她下去。 江晓远远地望了一下直通向别墅的大道,安安静静,没有一辆车子向这边开来,有一定的时间了,安然还没有回来,说不定他没空,那她与李剑锋说几句话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她脚下就动了起来,从衣柜拿出一套修身的连衣裙,比了比,跑到洗手间换上,然后简单扎了一个马尾巴,就下楼去了。 经过客厅,看到陈嫂站在窗口往外望,脸上尽是焦急,有些心疼,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无奈替人打工给人办事,理所当然,所以,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江晓都不敢对她有怨言。 “陈嫂,我想出去跟他说几句话,你看,行不行?” 陈嫂转过身上,显得很拘束的样子,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她动了动嘴唇,半天才说:“安总不让你去见他,但是,你看,他就是不走,这样下去,小小姐会怪我的,我看得出来,小小姐很爱他……”她面临左右为难的境地。 想了想,安然应该不想她单独与李剑锋相处,如果不是单独呢?他的心理应该会平衡一些。 “陈嫂,你跟我一起出去吧,我就与他说几句话,然后就进来,不管他走不走,都与我无关,这样,你看行不行?” 迟疑了片刻,陈嫂好像自言自语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眼睛瞄了一下墙头上的挂钟,“安总怎么还没回来?”她被安然警告了,如果还跟着江晓串通一气,就没有下一次了,为了自己的饭碗,她顾不了那么多。 然而,当陈嫂与江晓的脚迈出屋门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汽笛声。 江晓心里一凉。 陈嫂扭头高兴地说:“安总回来了!咱们就在屋里呆着吧!” “不!他回来了,我一个人出去就好,你不用陪我了。”说着,江晓大步迎出去。 铁门外,已经下了车的安然走到依然靠在宾利旁边的李剑锋面前,两个大男互相对望着,眼睛里不约而同地掀起一阵暴风雨,却谁都不先吱声。 “咣”一声,江晓打开了大铁门。 听到了声响,安然与李剑锋不约而同地望向江晓,一看到是她,两个男人眼睛闪过精光,纷纷朝她走了过来。 外面阳光很猛,晒得人皮肤生疼生疼的,江晓双手在前额搭起一个凉篷,皱着眉头走到两个男人面前:“外面那么热,都进里面,行吗?” 对着两个男人说话,但她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征求安然的意见。 她在赌安然的胸怀。 安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说了一句:“那就进去吧。”转身率先朝别墅里面走去。 他给她面子,她江晓也会识趣,便紧跟着安然后面往回走。 李剑锋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在江晓回头说:“怎么还不动?”之后,他也马上跟了上来,与江晓并排走进别墅。 安然走得很快。 担心他乱想,又生事端,江晓的脚步也加快,但是,等她与李剑走进客厅时,安然已经在双人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翻看着今天的报纸,头也不抬地说:“坐!” 他的平静,让江晓与李剑锋都感到意外,却又深感不安。 李剑锋依言坐在单人沙发上,双眼直直地盯着江晓,毫不忌讳。 江晓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正想找话打破沉默,安然却朝她做了一个手势,说:“过来!” 她只好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沙发坐了下来,男人突然伸手揽住好的细腰,将她按到自己的怀里。 没想到当着前男友的面,他安然会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满脸通红的江晓扑腾着重新坐起来,看到李剑锋脸色铁青,很担心下一刻两个男人又打将起来。 这时,陈嫂端上一盘冰镇西瓜放在茶几上,西瓜丁上插了牙签,江晓招呼李剑锋吃西瓜,然后捏起牙签挑起一块鲜红的西瓜塞到安然嘴里:“我们大家好好说话,行吗?” 因为受到了特别待遇,安然开心,便“嗯”了一声。 江晓给自己挑了一块西瓜,一边优雅地吃着,一边对李剑锋说:“你头上的伤没什么事了吧?伤没好全就不要到处乱跑,小心发炎。” “没事,好得差不多了。”李剑锋微笑着回答,也伸手挑起一块西瓜吃起来,两个人吃西瓜的样子竟然那么相似,那是他们相处十年形成的习惯。 安然看得心里相当恼火,挪挪屁股,坐直了身子,一改慵懒的样子,正色看着李剑锋说:“剑锋,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没找你!”李剑锋不看他,一脸的孤傲,将西瓜一口塞进嘴巴里,冷冷地说,“我来找晓晓,谢谢你这么久来照顾了她,我想……” “你想干什么?晓晓是你叫的吗?她是我未婚妻子,你应该叫她嫂子。” 此言一出,江晓与李剑锋都懵了,两人瞪大眼睛看着安然,不知道他现在演的是哪一出戏。 安然指指江晓:“剑锋,她已经是我的女人,将来我的妻子,你的嫂子,这是事实,你别再做梦了,以前你们之间那点破事,只是小孩子过家家,别当真,我妹妹才是你应该去疼惜的人。好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该回医院去,别让恬恬老为你担心。” 说完,安然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叫道:“陈嫂,送客!”他伸手揽过江晓一路上楼去了。 正文 第48章我与安恬之间只是一个赌约 江晓像木偶一样,随着安然的带动而动,她并不想离开,还是担心李剑锋太伤心了,可是,她身不由已。 走到楼梯缓步台,忍不住回望一眼呆站在客厅里的李剑锋,陈嫂正推搡着他,肯求他离开,但如铁塔般纹丝不动,额头上青筋暴起,两眼通红,双手紧握着拳头,似乎下一秒又会冲上来与安然拼命。 江晓心里害怕,轻轻地推了推安然,乞求地说:“安然,你就让我与他好好地说几句话,行吗?不会用太多的时间。” 安然两眼深邃地望了望她,半晌都没有表态,正当江晓有些绝望而想放弃的时候,他突然说:“好吧,我相信你,别让我等太久了。”说完,他放开搭在她腰间的手,自已径直上楼去了。 “陈嫂,你先去忙吧!”江晓走下楼梯,自已坐回原来的位置,指了指李剑锋之前坐过的位子说,“锋哥哥,你也坐吧,咱们平静下来聊聊,行吗?” 李剑锋在看到江晓去而复返的时候,紧绷的脸上已经柔和了不少。 两人面对面地坐下,彼此对望着对方,中间相隔不过两米多,但,江晓却觉得如同隔了一条银河,有说不出来的生疏感。 果然,时空能改变一切,以前她总觉得自己与他一辈都会相亲相爱,压根没想过会有相对无言,陌生得隔着一条银河遥遥相望的地步。 十年的感情又怎么样?以前的回忆再美好又怎么样?一样经不过伤害,经不起背叛! 李剑锋不说话,一直定定地看着她。 江晓避开他炙热的目光,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整理了一下思维才缓缓地开口:“锋哥哥,以后别来找我了,我……”她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因为,她心里清楚,她住在安家本身就是让人不耻的行为。 “晓晓,你相信安然的鬼话吗?他说你是他的未婚妻,你就天真的认为自己真的成了安氏总裁夫人啦?他安然玩过多少女人你知道吗?我可以介绍一两个给你认识,她们与他交往的时候,都一样有动听的甜言蜜语,可是后来怎么样?还不是给一笔钱打发了……” 李剑锋说得唇焦口燥,但对面坐着的女人怎么就无动于衷呢?按照李剑锋之前预想,她应该在听到这些话后马上去质问安然为什么要欺骗她,然后一气之下跟着他离开。 可是,她脸上除了掠过一丝愁绪之外,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其实,江晓并没有那么镇定,尽管对于安然的生活作风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李剑锋说出来,她的心里如怒潮般翻滚,但是,那又怎么样?她与安然之间的关系早就定在交易这一层面上,最后的结果早在关系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江晓极力掩盖自己的情绪。 过了片刻,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挑眉道:“我知道他所说的话不是真的,而你说的不是假的,但是,当初背叛我的人是你,而救我于水深火热的是他,所以,我情愿被他骗,你今天看到了,我再也不是原来的我了,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不会再下来见你的,现在,你走吧!” 说完,江晓决然起身,绕过一脸受伤的李剑锋,朝二楼小跑而去。 李剑锋也快速起身,追上来想拉住她的手,而她早有准备,一个灵活的闪身躲过去。 “晓晓,你听我说,我没有背叛你,我与安恬之间只是一个赌约,我也是走投无路才这样的,并且,与她没有发生任何事,而不像你……”李剑锋语气里充满责备的意味,好像说背叛爱情反而是江晓。 天哪!江晓心乱如麻,李剑锋说出的事实像一颗炸弹,在她心里炸开了。 当初,江氏事发的时候,李家受到了很大的牵连,李父因有人告发他行赌A市某高官而被拘捕,那几天,作为李家的顶梁柱李父倒下后,李家乱成了一锅粥。 李剑锋现在还心有余悸,李父一夜之间由A市有口皆碑的企业家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让人不耻的犯人,李家这一贵族豪门立马处于风雨摇之中。 那天夜里,他心情低落到了谷底,以前,他会找上江晓诉说自己的苦与累,但是,这一次,因为江家而引发事情让他不愿出现在江晓面前,虽然他知道这些与江晓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独自走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从街头一直走到巷尾,不知疲倦地走着,仿佛要走到地老天荒一般。 突然,有几辆很招摇的豪车从他身边驰过,最后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前面十几米处来个漂亮的调头,开回到李剑锋身边,车窗摇下,染着火红色头发,穿着紧身连衣裙的安恬冲着李剑锋笑着说:“上车一起玩去?” 他与安恬早已相识,他知道她是安家小公主,也知道她对他似乎不一般,因为在他的日常工作生活中,他总会很巧合地碰到她,每次都发现,这个对其他人泼辣任性妄为的小女生,在面对他时,就会乖巧听话如同淑女一般。 对于感情方面的敏感,男女都一样,他李剑锋也知道安恬对自己有意思,但他心有所属,对于其他对他有好感的女生都退避三舍。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而是挑眉,对着安恬扯出一抹调戏女子的笑容:“好啊!”打开副驾室的车门,他上了安恬的车,两人来到酒吧,边喝酒边海谈起来。 借着酒意,李剑锋将自己心中的苦闷向安恬诉说,安恬静静地听完,便笑着说:“咱们来一场打赌好不好?你如果敢跟我订婚,我就帮你将伯父救出来。” “好啊!”李剑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荒唐的协议就这样开始了…… 本来,李剑锋并没有将所谓的赌约当真,没想到第二天安恬就来找他,说带着他去找一些关系后台相当不错的人给他认识,他便来到了安恬爷爷面前。 她向爷爷安靖达介绍说他是她的男朋友,带他见长辈是想商量他们订婚的事,然后顺理成章的,将李家遭难的事说了出来,肯求爷爷帮忙。 正文 第49章是我负了你,还是你负了我 因为安家人从来都没听说安恬有男朋友一事,现在突然间就说要订婚了,任是谁也不会相信她的话,所有的人都当作任性的安家小公主在开玩笑。 没想到安恬立即搬出自己的哥哥作后盾,安然一开口就说:“是真的,我早就知道她与李家的大公子李剑锋在交往了。” 为了进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场,安然还说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安恬也不小了,二十二岁多了,可以嫁了,他不会介意妹妹比自己先订婚,甚至结婚的。 他安然是谁?在家的地位虽然排行倒数第二,可是在A市也是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物,所以,有了他证明之下,全家人都相信安恬的话了,也都将李剑锋当作安家未来的姑爷来看,把李家的事,当作安家的事来看待。 当然,安家人不会知道,那是安恬在安然面前哭闹了一个晚上,才让安然同意帮她说谎话,与她同流合污,目的就是让李剑锋上她的贼船,最后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与她之间关系仅到此为止!“李剑锋眉宇间流露着挥之不去的悲伤,“你的事我是后来才听叶兰说的,等到我去找你的时候,全世界都找不到你,而你家人却将我拒之门外,对我不理不采,现在终于找到你了,而你却……晓晓,你说,是我负了你,还是你负了我?” 事情原来如此! 江晓震惊得瞬间觉得精神有些恍惚,一切好像显得不怎么真实,摇了摇头,头脑清醒了些许,可是,眼前的景像如故。 可是,时光不会倒流,他们的脚步也不会回到原点,知道事情的真像又怎么样?她江晓不再是原来的江晓,而李剑锋也不会是原来的李剑锋,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可能。 看到她的沉默,李剑锋以为她动摇了,心里想当然一喜:“晓晓,你跟我走吧,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可以重来,不,我们的心从来都没分开过!” 李剑锋向她伸出了手,那只手白晰修长,却强壮有力,曾有多少次,江晓抚弄着他的手说她喜欢他这样的手,也曾有多少次,她撒娇不起来,硬是等他伸手过来拉她的时候也开心地一跌而起…… 往事不堪回首!感觉到自己心在滴血,痛得她直不起腰来。 可是,现实不容她想那么多。 就在李剑锋伸手快抓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她灵活地一躲,那么生分地避开,淡漠的声音随之溢出嘴唇:“锋哥哥,这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别来找我,你是君子,不会儿戏人生的,是吧?将错就错吧,安恬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好好地对待她,她才是值得你珍惜的人,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你的。” 说罢,江晓头也不回地小跑着冲向二楼,在缓步台一个急转弯,与正站在那里偷听的安然撞了个满怀。 江晓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被碰平了,酸痛得眼泪在眶时原本转转。 安然扶住她的不稳的身体,安然冷冷地说:“你先上楼去!”顺便推了她一把,转而下楼来,刚好拦住正要往楼上冲的李剑锋。 “看在你是我妹妹的未婚夫面子上, 我不想对你动粗,但是,我再一次警告你,在你与恬恬成婚之前,我不想在我的别墅里外看到你,你应该清楚,安家有能力把你的父亲从局子里面救出来,就有能力让他再回到里面去,如果不信,尽可试试。” 放在狠话,安然不再看李剑锋一眼,转身大步上楼去了。 李剑锋呆住了,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事情会弄到今天这样,也是因为他无法放下作为儿子的责任与义务。 他也想对着嚣张的安然冷笑怒骂,将他的话无视,可是,他没有这个资本,那么,转身离去,选择做一个识时务的俊杰就他唯一的选择, 按照本国国情,“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只是一个理想的社会状态,其实,在现实面前,弱肉强食的现像比比皆是,尽管你不想认输,但最后的最后,你只能服输。 没有再说一句话,李剑锋默默地转身就走,孤傲冷寂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别墅门口,很快响起汽车启动离去的声音。 江晓跑到二楼窗户边往外眺望,目送曾经的男友离去,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悲哀! 安然对李剑锋说话时,她就站在楼梯口听着,对于这个腹黑男人所说的话,她一字不落全听进去了,精明如他,从来不会说一句废话,做一件多余的事,自然也明白他一石二鸟的用意。 他对李剑锋的警告,其实也是对她的警告,但她却无法反驳他,因为他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强大了,她只有低头认输的份。 安然慢慢走到他的身后,跟她一同眺望,两人都不说话,却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安然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双手灵活地按下一组安数字,按下拨打键:“你这个丫头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追你的未婚夫去,告诉你,看好你的男人!” 正奇怪男人跟谁说话的时候,江晓突然惊呆了,只见安然停在六口的那辆悍马车后,慢慢走出一个女子,长发飘飘,一套白色的连衣裙紧裹着她修长美好的身材,她不正是安恬么? 安恬隔着几十米,手里拿着一只红色的手机,朝楼上挥了挥手,然后头一低,钻进安然那辆悍马,很快启动,飞快地离去。 她不仅是向安然挥手告别,也是向她江晓示威来的,她懂。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江晓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向窗台,说:“你们赢了!” “不,我说过,我们会双赢。”安然也是淡漠地回应。 知道他所说指的是什么,江晓睁大眼睛回头看着男人平静无波的脸:“我爸现在是在A市么?” “嗯!”安然简单回应一个字,却让江晓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正想进一步问些关于父亲的事的时候,听见别墅外传来鸣笛声,扭头一看,一辆很拉风的小车正飞快地向这边开来,在安然别墅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保镖阿洪钻出车外朝二楼挥挥手,然后钻进去关门候着。 “我要回公司开会!” 安然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了,很快出了别墅大门,钻进车子,直到车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才像掉了魂一般回到自己房间。 正文 第50章安总的心真的会在江晓那里停下? 江晓百无聊赖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懒洋洋地坐在书桌前,看着书发呆。 不一会儿,陈嫂走进房间,看到呆若木鸡的江晓笑着说:“还是安总细心,他知道你一定看不下书的,所以叫我上来陪你说说话,晓晓,其实,发生了那么多事后,安总还能对你这么好,实在是难能可贵……” “陈嫂,你别说了!”不知道陈嫂要表达什么,但她一提到感情的事,特别是与安然之间的事,就头痛欲裂,索性趴在书桌上闭眼养神。 叫她上来陪说话,却不给她说话,那叫什么事啊?陈嫂为难的苦笑,转而想到一个点子,便拉拉江晓的衣袖:“晓晓,别墅下面有一个花圃,前几天因为下大雨,将里面的花都打烂了,现在那块地正在背阳,我想去松松土,重新种上另一种花,咱们一起去吧。” 在陈嫂的纠缠下,江晓终于动心了,两人一起来到楼下的那块花圃前,拔草、松土、种花、浇水,忙得不可开交,倒也将之前那些不快淡忘了些。 ———— 李剑锋后脚刚踏入医院病房,安恬的前脚也到达了。 “锋,你又去哪里了?身体都还没好,怎么能到处乱跑?”她按照安然的指使,将她回家亲自煲的鸡汤端到李剑锋面前,极尽宽容,极尽温柔,就像一个任劳任怨的妻子包容犯倔的丈夫。 刚刚受了安然一顿窝囊气,转个身又看到那个男人的妹妹,李剑锋心里的郁闷达到了顶峰,他突然好想骂人,堪至打人。 正想对着安恬发作的时候,李母与李父亲走了进来。 一眼瞄到自家儿子黑着脸,精明的李母心里一紧,赶快上前挡在安恬面前:“儿子,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赶快躺下休息休息。” “伯父伯母好,太阳那么大,您们怎么来了,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安恬乖巧亲热地与李父李母打招呼。 对于这个李家的未来儿媳妇、救恩人兼强大靠山,李父内心卑微,表面自然非常客气,与安恬寒暄了一翻,李父敛起脸上了笑容,转过身来与儿子说话。 “阿锋!你没事了吧?” “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 李父意味深长地与儿子交换眼色。 自从三天前离开拘留所以来,他现在才第一次离开家,作为在商场浸淫几十年的他自然不是因为面子工程,而是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去见恩人安靖达。 李剑锋看到好端端站在他面前的父亲,想到安然的威胁,心里百感交集,冲动的情绪在天人交战中慢慢平息。 然后一边与父亲交谈着公司生意上的事情,一边接过安恬递过来的浓鸡汤,还顺带感激地冲安恬笑了笑。 ———— 傍晚,安然第一次决定准时下班回家。 当他习惯性地收拾好办公桌面,提着他的手提包走出办公室大门时,正准备关电脑的徐婉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不是吧?比她还着急下班? 安然匆匆走过秘书办公室,见到徐婉那一身合体的裙子,又忍不住打量了两下,才向前移步而去,很快又折了回来,把刚刚想与身边小助理八卦一下他的反常的徐婉吓了一跳。 “徐秘书,今晚去帮忙订一条白色的礼服,你试试合身后,取小一码就行了。” “好的!”徐婉应下,眼底的光芒在听到“小一码”的时候暗了下来。 安然离开后,下班时间也就到了,隔壁一间办公室的其他同事纷纷走了出来,刚才安然的话声音不小,他们都听到了,一下子全围了上来 “徐美人,你是不是又要陪安总去应酬啊?” “徐秘书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哪一天不小心做了总裁夫人,可不要忘了提携提携咱们这些姐妹啊!” …… 一堆人叽叽喳喳,发泄着各自的羡慕嫉妒恨,吵得徐婉想发疯:“你们瞎说什么?安总外面有女人了,她在报纸和电视都上过……” 小万刚好经过秘书室,他生气地吼一声,打断了徐婉的话:“徐秘书,你在瞎说什么。” 突然想起身为秘书的职业道德,徐婉赶快捂住嘴巴,提起自己的包包,冲出办公室。 小万追了上去,跟徐婉并肩走进空空的电梯。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小万你不会告发我吧?”徐婉靠着电梯,满脸失落的神色。 “怎么会呢?我知道你对安总的感情,但是,他不是一般的人,不应该成为你的目标!”小万耐心地开导她,“你很聪明,安总很看重你的工作能力。” 徐婉慢慢吐出一口气:“我知道,我会的,但是,安总的心真的会在江晓那里停下?他不是还在等吕妍碧么?三年之约就快到了,还有两个月吧!” “不知道呢,应该是吧,不过,老板的私事咱们还是不要去过问,不合适……嘿嘿!你懂的!” “嗯!”徐婉感激地点点头。 小万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完成安总让他提点徐秘书的任务了。 ———— 江晓上午与陈嫂种花,出了一身汗,中午竟然睡着了,下午又被陈嫂缠着一起学做点心,两人说着笑着,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傍晚。 等到安然踏进别墅大门的时候,听到厨房传来笑声,他一下子晃了神,第一次听到别墅里有清越的笑声,这种温馨的感觉真好! 上午他接到陈嫂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让会议先暂停半个小时,他驾着车赶回来,一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 李剑锋还会到别墅来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他没想到来得那么快,但快有快好,快刀崭乱麻也讲究时效。 因为纸包不住火,隐瞒的事情终将会一件件地被他们知道,干脆一次性揭全开来,然后一次扫除干净,所以,他让李剑锋进屋,让江晓跟他接触,让他们将话说完。 等到李剑锋想当然认为可以带江晓走时,他才狠狠地一击,击溃李剑锋的理直气壮的气焰,也掐断江晓萌生离开他的想法,然后让两人各自好好反思。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达到了他预想,安然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扯松领带,放下提包,径直往厨房而去。 “在做什么好吃的?”安然脸上带着笑推门走了进去。 江晓笑脸立即收起,看到不受欢迎的男人,她无法虚伪地笑脸相迎,低头自顾自地把玩着掌心里的一团面团。 陈嫂赶快指着蒸笼里的点心,说:“你看,晓晓做了许多动物形状的点心,因为放了发粉,一蒸,奇形怪状,很好笑。” 安然看向蒸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包子旁边,果然多个大大小小的所谓动物点心,看那些可爱可笑的点心,想像着童心未泯的江晓,心里暖暖的。 蒸屉已经关了火,安然小心吹开蒸气,顺手取出一个动物点心,左看看,右看看,等到微凉之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边还捧场地赞道:“果然好吃!” “喂喂喂……”江晓发现他放进嘴里时大叫起来,可是,还是迟了,安然已然皱起眉头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吐了吐舌头,“咸死了!” “哈哈哈……”江晓与陈嫂都捧腹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陈嫂止住笑,说:“这是晓晓亲自和的面团做成的,第一次做,放盐没个准,结果咸过头了也不知道,刚刚我尝的时候也中招了,她自己倒还开始吃呢。” “这么说,晓晓是专门整我与陈嫂而弄的了?”安然故意嘲笑她,没想到正笑得流泪的江晓一听就不再笑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弄巧成拙了!安然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今天刚刚说了重话,她心里不可能没有介蒂,现在这么一不高兴,又得大半天没个好脸色了。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形成了习惯,只想看到她高兴。 正文 第51章伤了她的心,总得补尝些什么吧 “晓晓,明天晚上我带你出去走走!”本来不想让她提前知道,但目前还是先抛出诱饵,才能博得美人一笑。 果然,向来随遇而安的江晓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他这句话上来,稍微显得惊喜地问:“真的?去哪里?”不过,她知道去哪里没得她选择,她只想知道所去的地方是不是安全,是不是她想去的地方。 成功地吸引了女人,安然却宠溺地笑着牵起她的手:“到时自然就知道了,对了,听陈嫂说你们今天种了花,是什么花?你会种吗?” “好多种,哎呀,好像忘记浇水了。”江晓猛地拍了一下脑门,乘机从男人手里抽出手,转身找水盆去了,“陈嫂,不是说晚上要浇水的吗?” 陈嫂接收到安然递过来的眼色,笑着给她找了一个水盆:“要均匀洒下去,否则,会把花苗的根给冲出来的。” “嗯,知道了。”江晓应着,拿了盆往外走,感觉到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她才放慢步子,磨磨蹭蹭地走出院子里,拧开水笼头,接了小半盆水,端到刚种下花苗的花圃前,捧着水,松开指缝,让水慢慢滴下去,半盆水竟然浇了半个小时。 浇完后,看着耷拉着头的花苗出神,恍惚间,她自己化身为其中一株抬不起头来的花苗,有那么一丝伤感在心头萦绕…… 外面空气新鲜,景色很美,特别是橙黄色的落日挂在天上,很圆,很近,近到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她不想马上回到拥有他的地方,就一直站花花草草之间消磨时间,这里摸摸,那里瞧瞧,好像很忙碌,其实什么都没干,心里天马行空地糊乱想着,直到安然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发觉。 “在想什么呢?” 安然一句话将她吓了一跳,直起腰身,看着面前男人清隽的笑容,明显有讨好求和的意味,想到上午那一翻话,她更没理主动惹他不高兴,于是挤出僵硬的笑容:“没想什么!” 语气有一种委曲求全的客气,目光飘忽,显然心里不痛快极了,心思缜密的安然怎么会看不出她心理:“是不是因为上午的事,到现在心里还不痛快?” 没想到他那么直接,江晓也不再客气,收起假笑:“那当然,如果你是我,你会痛快吗?” “没有这个假设!” “狡辩,懒得理你!” 江晓拿起水盆往别墅里走,安然紧跟在身后,想了想,再次出声:“你如果很想见你的家人的话,近期就可以去见见!” “真的?”江晓一扫之前的阴郁沉闷,活泼地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显现在脸上,生动迷人。 “那么,就今晚吧?”生怕他变卦,江晓得寸进尽地将时间提前到最近。 “可以!” 本来不想那么快答应她的,只因为今天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伤了她的心总得补尝些什么吧,想来想去,最能让她高兴的莫过于见到亲人,安然只好同意,“不过,不可以自己单独行动,地上天堂的人还在找你,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好的,一切都听你的。”江晓终于满心欢喜地答应了,笑得眉眼儿弯弯,脚下的步子似乎飞了起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江晓自从听到可以回家后,一直处在心情非常愉快的状态,晚饭吃得比平时香,也比平时多,面对着安然,她再也板不起面孔来,总是一副嫣然巧笑的样子,这让安然非常享受。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江晓冲回房间里,将所有的衣服都搬出来,试了一套又一套衣服,虽然安然买给她的每一套衣服都很合身,也很漂亮,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穿着回家的话,她就觉得不合适。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自己带来的那套白色运动套装,梳直长发,扎成马尾巴,对着穿衣镜转了转身子,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中学生的样子让她感觉到很舒服。 下得楼来,时间差不多八点,当然,她也是算好时间的,太早了,别墅区里人来人往,她不敢,太迟了,奶奶睡熟了,老人家睡着后被吵醒会很难再入睡的,她舍不得。 临出别墅的时候,安然嘱咐再三,要她快去快回,别担误太久时间,以免生变,那种依恋的样子,好像热恋中的情人不忍有一刻的分离。 她心里直冷笑,但表面上还是无比享受乖巧的样子,毕竟和谐来之不易,得罪眼前的大老板,她只会吃不完兜着走。 有时,她想,她笨不是因为不聪明,而是因为涉世不深,生活环境单纯,如果跟在个腹黑男人呆久了,也许会磨练成跟他一样腹黑的女妖精! 安然将她送出别墅,帮她打开他专属的悍马车副驾室,临上车前,介绍说开车的是他的保镖阿洪,让她有什么事一定跟阿洪说,在她的前额印了一个道别吻,才推她坐进去,笑着关上车门让保镖阿洪开车慢些。 驾驶室里坐着一个憨厚的男人,看到江晓坐了进来,扭头憨厚地笑了笑,并没有吱声。 江晓瞄了一眼,觉得面熟,一会儿就想起来,他就是富诺特大酒店送晚餐的那个男人,当时他还自我介绍说他叫阿洪,还给了她电话号码,不过,那张纸片转个身就让她丢了。 礼貌性地说句“烦劳你了!”江晓便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闭眼想着心事。 近家情怯,江晓自上了车后就双手时而交叠,时而对绞,紧张的得全身热浪滚滚,尽管车里开着冷气,她还是出了汗。 临走之前,安然已经将手机还给了她,刚开机,“哗啦”闯进一大串未接来电和信息,点了点,其中家里座机就有成十多条记录,其他的基本是叶兰和他剑锋的。 想先打个电话,可是,阿洪阻止了她,说是安然事先打听过,她最想见的亲人都在家里。 不知安然出于什么考量,她只是担心自己与亲人的安全,最后还是听了阿洪的劝告,收起了手机。 想到疼爱自己的奶奶,江晓心里辛酸不已,想着相见在即,她一时又觉得渴望而又惊慌。 由东城到西城,正常一个小时的车程,阿洪开着安然的悍马车仅用了四十分钟就到达了江家别墅。 从安全着想,安然只让她在家里呆半个时间,时间紧迫,所以车刚停下,江晓冲出去就敲响大门,不一会,就有人前来开门。 来人正是她的奶奶,祖孙俩一见面张嘴说不出一句话,然后便抱在一起痛哭起来,担心被人看到,奶奶拉着手走进里屋厅里,面对着面坐了下来。 这一刻,实实在在坐在家时在,江晓不敢相信是真的,仿佛在梦中! 正文 第52章每个人都很现实,哪来的那么多良心 “奶奶您还好吗?”指腹划过奶奶的脸,看到她脸上的皱纹更多更深,一定是近期精神状态不好,老得更快了。 可是,奶奶却回答得很干脆:“嗯,好得很,就是想你想得紧!我的晓晓瘦了,在外面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啊?叶兰说你躲到B市去了,是不是?你现在突然回来,会不会很危险啊……”说着,还时不时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非常警惕的样子。 不想让奶奶担心,江晓只好顺着叶兰给她编好的段子往下编,说自己在B市一边上班,一边自学课本知识,生活没问题,还说,叶兰在B市的父母帮了她很多忙。 奶奶似乎深信不疑,连连感谢叶兰的父母亲,说哪天她要亲自去她家里说句谢谢才行,急得江晓连忙绕开这个话题。 “爸爸近期回过家吗?” 想到阿洪说她的亲人都在家里,她顺便问了一句,没想到奶奶一听到她提及江远晨就生气:“别提他们了,自己有事了,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老的小的遭罪,这算什么男人,还配当父亲吗?” “妈,你在说谁呢?”一个苍凉沙哑的男音在背后响起,配合着踢踢踏踏的拖鞋声音,一个男人摸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走出厅里来。 江晓回头一看,正是她的父亲江远晨,他的头发胡子又长又乱,邋遢的样子,与他之前那种油头滑面自信成功的形像相差太远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自己从小一直崇拜的父亲。 她从小就知道,父亲以前也是一个穷小子,后来通过自己的打拼成了富翁,所以,作为他女儿的她自小就崇拜自己的父亲有能力,有魄力。 “爸?”江晓惊喜地叫一声,站起身迎上去。 “晓晓?”江远晨瞪大眼睛,两只手扒拉着那头乱发,第二反应就是往外望了望,没发现异常才上前抓住女儿的双肩,“你这个丫头,怎么去了B市也不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 “你还好意思说晓晓?好在咱家晓晓福大命大,才能从高利贷那些人手里逃出来,否则,你还见得到她吗?”奶奶生气地指着他的额头大骂起来,一时忘记了此时的环境还不太平安。 江远晨被老母亲一顿数落,脸上立现羞愧的颜色,但很快委屈地看着江晓,说:“妈,晓晓,我也是被人逼的,刀架的我的脖子上,只要说一个不字,我的脑袋就落地了,谁不怕死啊?何况静静与晓晓不是还有逃生的机会嘛,谁会想到晓晓真的会被他们抓去呢?” 听到翻老账,江晓虽然一肚子气,但是,父母生养之恩大如天,她没理由指责父亲的贪生怕死,指责母亲偏心护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反正,她已经死里逃生了,现在一家人难得相聚,不想在互相指责中让时间流去。 “奶奶,别说了,爸也不想这样的,是不是,现在都没事,咱们想着怎么恢复江氏才是大事!”想到安然说有帮父亲的事,她不敢明着问,便想兜着圈子了解。 果然,奶奶与父亲的都向她说起江氏的事,说有贵人相助,正在恢复过程中。 到这里,江晓心里也有了着落,安然总算说话算数,真的帮了江家一把,心里暗自高兴起来。 接过父亲倒给她的一杯清凉饮料,与奶奶父亲拉起家常,她了解到,自她失踪后,江家屋前屋后,真的常有不认识的男人晃来晃去,奶奶一直都提心吊胆,担心哪一天江晓突然回家来又被人逮了去。 但是,是不是真的针对她江晓的,只有天才知道! 这时,二楼有人一路小跑下来,站在楼梯口冲下面气急败坏地大叫:“谁在大喊大叫?吵死了,还要不要人家睡觉啊?” 江晓抬头,就看到江静一身真丝睡裙晃悠悠地下楼来,看到如同天降般的江晓,她吃惊地捂住嘴巴:“天哪!姐姐,你怎么回来的?你怎么穿成这样?我还以为你真的去做小姐了呢!” “死丫头,怎么说话的?”奶奶手起手落,“啪!”一声毫无防备的江静脸上出现五个红手指印。 “啊!……”江静杀猪般地尖叫起来,接着毫无形像地嚎淘大哭,“死奶奶,你打我,你为什么打我?我说错了吗?姐姐失踪那么久,就只从报纸上看到她的相片,那不是地上天堂被人抓出来的一群小姐吗?……” “你这头猪!”奶奶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江远晨冲江静怒喝:“你给我住嘴!再说我也打你了!”举起手佯装要打她。 江静“嗷”一声,哭着跑上二楼,一路走,一路哭骂。 江晓心里苦涩,表情淡漠,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家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最护短的妈妈怎么还沉得住气呢?是不是对于自己当初推大女儿出来这事而无颜相见? 她作为母亲不敢出来,她作为女儿的也没有提及,有些介蒂不是说消除就能消除的。 奶奶和爸爸说那么话也没提到妈妈,只是歉意地在一旁说好话,数落江静不懂事,极力哄她开心。 “没事!都过去了!”她笑着说,然后默默地喝水,心里突然怀念起与安然在一起的时光,虽然没有家人的亲情牵系,却总能感觉到比家人更多的温暖。 可是,转念一想,历经磨难,虽然家里的矛盾依然存在,但是,一家人还有机会相聚在一起,她应该知足才是。 这时,她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那是她与阿洪约好的信号,看来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她必须离开了,尽管爸爸奶奶还想说什么,她只能推说她是坐顺风车回来的,现在必须回去了,有人在等她,然后挥挥手,转身就出门去。 言多必失,她不想解释太多。 等到江家人送出门口,江晓坐上悍马车已经跑了上百十米远。 江远晨与江母站在家门口目送豪车离去。 “妈,你说,晓晓是不是真的做了小姐,然后被人包养了啊?”江远晨若所思地说,“刚才那辆车是悍马,几百万呢,晓晓她怎么坐得起这种车?” 斜了一眼儿子,江母恶狠狠地说:“这一切都是你们两公婆造的孽,以前对不起她,现在还这样对她,你就等着良心遣责一辈子吧,而且,如果哪一天她亲生父母找上门来的话,看你会不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哼,我一直对她好,是在帮你们赎罪啊!” 江远晨痞痞地笑起来:“妈,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很现实,哪来的那么多良心?而且,她的亲生父母都失去她二十年了,应该以为她早就死了吧,哪里还会再来找她?” 正文 第53章我想好好地活一回 从江家出来,向来比较乐观的江晓慢慢地消化了灰暗的心情。 回到安家别墅,心情已经大好,笑着从车子里面钻出来,礼貌地与阿洪道声别,抬头就看到自己房间的那扇窗户敞开着,灯光雪亮地射出来,扯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安然面对着别墅大门,身体斜靠在窗台边,背光的手里夹着一支烟,烟头在阴影里明明灭灭。 江晓轻快地走进客厅,看到陈嫂还没睡,与她打了一声招呼,便直接上楼去了。 安然早就接到阿洪的电话汇报,江家别墅里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他正后悔是不是太早让她回去见江家的人了,没想到再见到她时,她竟然是很开心的样子,这让他安心了些。 “开心吗?”他紧盯着她那泛着健康红晕的脸问。 “那当然!”江晓稍稍有点违心地回答,尽管亲人的行为让她心里有疙瘩,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她还是很珍惜,那是她的一种精神寄托,她无法放下,见,总比不见好。 “开心就好!”安然掐灭烟头,笑着走向她,没等江晓放下背包,已伸手来过拉她。 江晓笑着与他对视了一眼,见他眼底深邃,眼里情丝涌动,暧昧不已,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后,一下子就猜出他想干什么,拍掉他猴急的手:“我去洗澡!” “一起洗,我还没洗呢,一直等你。”安然轻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向衣柜走去,另一只手已经从她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江晓猛地倒吸一口气,身体轻擅起来。 努力凝聚起注意力,江晓扭动着身体躲避手咸猪手恳求道:“我先洗……要么你先洗……喂……”但男人就是有那么赖皮,不答应一起洗就是不放手,反而上下其手。 无奈,江晓只得红着脸最后答应了,等她心神不定地找到两人的内衣浴巾,就被男人打横抱起就往浴室而去…… 从春光旖旎的浴室辗转到床上缠绵悱恻,直至男人尽兴才收拾战场相拥而眠。 稍事休息,江晓精神变好了,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清俊非凡的脸,双手终是攀了上去,亲昵地揽住他的脖子,头一抬,在他凉薄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因为今天终于回家一趟,看到了好端端的家,江晓心里一直感激着身边的男人,无论他对她怎么样,可是最终她得益的还是不少,就像他所说的:这场交易一定会是双赢! “干什么?是不是还没满足你?”男人睁开眼睛邪气地看着她干净的双眸,如同面对波光跃动的两池清水,怎么看怎么生动迷人。 “切,总是想得那么邪恶,我的胃口哪有那么大?”江晓一边用手描着男人的如刀削的五官,一边跟着他打趣,等到男人又开始喘起粗气来的时候,她才心虚地收回手,移开目光,紧贴在男人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再动。 半晌,听到男人心跳平静下来,她才说:“谢谢你,我这是真心真意地感谢你!” “是吗?”安然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是一亮,很意外,她会这么大度地感谢他,双手捧起女人那漂亮的脸,看着她忽闪的大眼睛里充满自然的笑意,嘴角边呈现两个浅浅的梨涡,瞬间,他精神恍惚起来,沉醉迷乱在她的笑容里。 看到男人正经的神色,担心他下一刻又泼来一盆冷水,江晓敛起笑容:“不过,安然,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就陪你到你找到心上人吧,反正我还年轻,与你再鬼混一段时间后也能嫁出去。” 经过这么多事,她也想通了一些,来来去去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再想独善其身也是枉然,那她只好等待,等到时机成熟再作打算。 至于他今天对李剑锋所说的话,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知道那些话只是男人逼走李剑锋的一种伎俩,是他腹黑的手段。 对于狡猾的男人,她越来越了解后,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总觉得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难分难解,最后,是要看到他行看到成果才敢相信他,这也是她回家后打听男人有没有实践承诺的原因。 “你想嫁给谁?”男人突然收紧抱住她光洁身体的双手,力度有些大,勒痛了她的肋骨。 “嘶!你弄痛我了!”江晓想掰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掰开,奇怪地抬头看向男人,只见他一脸黑纱,双眸跳动着火焰,“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我又说错话了?” “你还想嫁给李剑锋?”安然嗡声嗡气地问,“他已经是我的准妹夫了!” 江晓觉得自已被他羞辱了:“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李剑锋和安然外,我江晓就嫁不出去了吗?也许,在A市,我臭名昭著,又是做小姐,又是做情妇,被人口水都淹死了,可是这些,是我自己愿意的吗?都是被人逼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说到这些,她几至哽咽,喉咙里如同塞进了一团棉花,怎么吞都吞不下去。 仰起清丽的小脸,生生将泪花逼回去,她隐忍着,因为再伤心也不能改变现实,面前的男人能帮她实现某些事,但他终归不是自己该停靠的港湾,她明白。 “人世间走一遭不容易,我想好好地活一回,离开你后,我会离开A市,希望能获得新生!”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喂,安然你不会一辈子不放过我吧?我的剩余价值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唔……计厌……” 江晓想问清楚很多事情,可是男人又故技重演,头一低,含住她诱人的嘴唇,将她吻得七荤八素,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等到女人累得再也没有力气哼哼唧唧的时候,男人才重新揽过女人诱人的身体,闻着她特有的淡淡体香,说了一句:“别想有的没有,睡吧,明晚带你去玩的地方,到时会很累人的,现在要养好精神才行。” “去……哪……呀……”江晓想拼命凝聚意识,但话还没说完,头一歪,会周公去了。 看着怀中睡得跟孩一样的女人,安然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有些东西我还没想好,所以,不敢给你任何承诺,只能先委屈你了!” 第二天,江晓慢悠悠醒来的时候,看着身上没一块好肉,全身也酸痛难受,她暗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问他这劳么子话了,俗话说,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文 第54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敲开总裁办公室,徐婉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双手捧着袋子往办公桌面上轻轻放下:“安总,您要的礼服我已经取来了,要不要试试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我再拿去换一条。” “嗯,先放在这里!如果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办的话,应该合身。 安然没有抬起头,目光快速地扫过面前放着的一份文件,时而凝思,时而专注,最后将自己的大名签下后才抬起头来,看到徐婉并没有出去,略显不悦地问:“徐秘书还有事吗?” 徐婉慌了神,收回痴望着他的目光,没话找话地说:“安总,等会的例会是半个小时后举行,您要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你先出去忙吧,例会后你随我去金氏一趟,将上次交带你整理的资料带上。” “好的!”徐婉脚步动了动,然后又立住不动了。 安然将手中的水笔拧上盖子,抓住鼠标动了动,昨天那套衣服的图样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眼睛的余光感觉到徐婉身影还在对面,他抬起眉头。 好家伙!徐婉怎么像怨妇一般看着自己。 “怎么啦?你……” “安然!”徐婉幽怨地直呼其名,慢慢走到自己的老板身边。 安然心里掠过一丝不安,目光随她而动,直到女人的双手像水蛇般缠上他的脖子时,他那好看的双眸瞬间敛起:“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因为上次出差酒醉后的事情?” 没想到男人竟然直截了当地说出她的心里话,徐婉脸上有那么一刻迷离,很快又变得清明:“安然,咱们之间不用那么生份吧?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 安然皱了一下眉头,利落地打断她的话:“不用绕那么多圈子,直奔主题!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那晚纯属一个意外,你不能当真,我安然没有把目光停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婚姻这个奢侈品,我没打算给任何一个女人,如果你想要钱,那没问题!” 徐婉被堵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找回声音:“我、我不是要钱,我是想弄清楚你的心,如果你的心不在我身上,那我也不会再停下脚步,浪费青春。”她挺直了胸膛,配合语言,很有志气的样子。 “那你不要钱,又不是逼婚,那你提起这事干什么?”安然黑着脸反问,可是,手下却没停着,直接取出支票,拿出钢笔,“嗖嗖嗖”签好一张支票递到她的手里。 徐婉瞄了一眼支票那个数字,心漏跳了一拍,稍稍迟疑,还是接伸手接过支票,低着头说:“安总……其实……我不是这意思,我……” “不用说那么多,虽然那个晚上不能全怪我,但我也是不会推脱责任,该补尝的,我不会吝啬,不过,你出去收拾一下,我安排你去一间兄弟的公司做秘书。” “不……” 安然慵懒地往椅子背一靠,闭上眼睛:“就这样决定了,你出去交接,两分钟后就会有人来,以后好好做,再在这里呆下去不合适,你懂的!” 徐婉一脸的悲伤,但最后将支票塞进衣兜里,向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门刚关上,黄迅一脸痞笑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阿然,是不是被小密摆了一道?有没有可能出人命啊?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担心……” 安然抿嘴笑起来,手指按响内线电话,将徐婉离职的事交代下去,回头才说:“你还不相信我的警惕性?怎么有可能出人命呢?兄弟我玩了那么多年,你看见我出过人命吗?安全,一刻都不得松懈。” 黄迅竖起大拇指:“高,实在高!不过,你家小白兔呢?你会不会让她不小心出人命啊?”他八卦地凑过来,双眼在他脸上溜来溜去,想看清楚安然脸上的真实表情。 安然含笑不语。 “哎!”黄迅突然挫败地坐回到沙发上,“如果我能让周晴出条人命就好了!” “她?你小心你家的小兄弟性命不保!” “哈哈……”两人男人开怀大笑。 “这是谁的衣服?” 黄迅看到安然办公桌上的袋子,好奇地将袋子倒过来,白色礼服如白花般堆到了桌面上。 安然一把抢过来:“你的爪子别摸来摸去,喜欢的话,自己给女人挑一件去。” “给江晓的?今晚你真的带她去?天哪,安然你动真格啦?”黄迅不可思议的说着,他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弄翻喝了半杯的咖啡,淋得他满皮鞋尽是,只好提着裤脚,一歪一扭地走了。 ———— 傍晚,陈嫂按安然的吩咐,早早就弄好晚餐。 江晓刚刚吃完饭,别墅门外就响起了汽车鸣笛的声音,穿了一套适合出去玩的衣服,脚上也只是套了一双平跟动运鞋,猜想晚上最可能去的是公园或者逛街,她的小心肝便“怦怦“乱跳起来,有点像要去约会的感觉。 本以为是安然来接她,上了车才看到,开车来接她的是阿洪,一个憨厚少言的男人,心里顿时生出不少失望。 “阿洪,你这是接我去哪里?”她疑惑地问道。 “安总说先接你去美容院!” “去哪里干什么?”江晓大吃一惊,她年纪轻轻,天生丽质,并且富人的孩子过着穷人的生活,所以,从来没去过什么美容院,顶多就买些护肤品或化妆品,简单地化妆美容而已。 “我也不清楚,去了就知道了。”阿洪实话实说,然后就像一只闷葫芦,任江晓怎么问,都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到了美容院,江晓被一帮化妆师推来搡去,五化八门美容产品和服务项目做了一遍,感觉是真的很好,头发梳起漂亮的发髻,还带上一个别致而素朴的头饰,身上被套上一条长长的白色礼服,脚上穿着白色高跟鞋,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雅致却抢眼的项链。 “看看怎么样?”美容院的负责人笑问江晓,对自己的杰作充满自信。 “嗯!很好!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江晓转动身子,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白天鹅般的自己,醉心地笑了。 “可是,我这要干什么?” 她这么一问,旁边几个工作人员被雷得傻了眼,面面相觑,继而笑弯了腰。 在别人看来,她问得相当傻气,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正当美容院的人想打趣她的时候,一身白色西装的安然如同迎接白雪化主的王子般翩然而至。 走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双肩,上下扫了一眼,嘴角一扯,轻笑一声:“带你去跳舞,喜欢吗?” 想也没想,江晓便摇头:“不,我不去。”往后退了两步才被男人扯住。 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安然轻揽她的腰肢,先是赞美一翻,然后才轻轻地在她耳边低语:“人不可能躲藏起来一辈,有些东西总是要面对的,就勇敢地面对吧,放心,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无论是真是假,但听到他这么,就是觉得无比地安心。 正文 第55章唉!真拿你没办法 她江晓不是过街老鼠,为什么要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过日子?不,完全可以挺直腰身,堂堂正正地做人,因为青春有如山花漫烂,她的人生一样可以很精彩! 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她思想就已转过九曲十八弯。 再次抬头,面对着安然的关切目光,她嫣然一笑:“那走吧!”伸手挽上男人的臂弯,身子紧紧依偎在他的身旁,一对璧人就这样在美容院很多员工的注目礼下,款款地走出去。 在悍马车旁,站着助理小万与两个保镖阿洪与阿越,见到江晓与安然走了出来,三人恭敬地与两人打了招呼。 小万地给他们打开车门,等他们坐了进去后,关上车门上了车,他才打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往前飞驰而去。 等到前面的车子开动后,两个保镖才上了后面一辆小车,启动后飞快朝前面的车子追去。 带了助理与保镖,总感觉到不像去玩,去跳舞,而是准备去打架,去玩阴谋。 想到这一层,江晓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想问问去哪里,但之前的经验教训告诉她,如果男人不想告诉你的,你自己卯然去问只会惹他不高兴或者惩罚,所以话到了嘴边,她还是吞下,就这样惴惴不安地坐着,一副等待上刑场的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嘿嘿!”安然挑起嘴角,一声轻笑,拉过她的一双直冒冷汗的小手,包在他干燥温热的掌心里,握着,“放松点,只是去跳舞而已……以前没去跳过舞吗?” “以前也去过,但是,……”江晓心里很复杂。 如果她只是一个人去跳舞,估计就是打扮得跟神仙一样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可是,跟在安然身边就不同了,要多扎眼就有多扎眼,弄不好,还也可能被挖地三尺,将她的祖宗八代翻出来给人看,她也看过不少娱乐报纸杂志,知道那些媒体八卦记者的厉害。 安然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随后不再吱声,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计划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自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了,才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腕表。 “离舞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小万,我们要在舞会开始之后十分钟进场,等会到达之后,你将我们的人秘密召集起来碰一次头,我还有些事交带。” “好的!”小万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路况,“不用五分钟就可以到达,时间还充足。” 从安然与小万的对话中,江晓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推测,心里更加紧张,咬着嘴唇想着对策,甚至想过,趁这次机会逃之夭夭。 感觉到江晓紧张得在微微发抖,安然捏了捏她纤长的手指:“勇敢一些,你不会有任何事的,我向你保证!”近似发誓的口吻。 开车的小万望了望后视镜,忍住没笑出声来,堂堂安氏总裁,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这么低声下气,极尽讨好?他跟了他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的吧!看来,总裁这次是较真的了。 听到男人如此屈尊降贵跟自己说话,江晓心里也有感动,她也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勇敢,既不会被安然小瞧去了,还能镇定地面对事情,想出对策,可是,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不是你想怎么样,真的就能怎么样了。 “我还是害怕,怎么办?” 她的声音有些音抖,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却感觉嘴角在抽筋,脑子里一团浆糊,表情难看极了。 “唉!真拿你没办法……”安然叹了一口气,不再吱声,背靠着座椅,仰着头闭眼养神,但却用他略显粗糙的手指指腹轻轻地揉搓着她的滑嫩手背,无言地安慰鼓励她。 江晓回看一眼男人,剑眉微蹙,嘴唇紧紧抿着,整个俊脸看上去很疲惫。 其实,成功的男人也一样很累,光鲜的只是表面,掩盖了事实上的难言的辛苦和劳累。 看着他,不知不觉地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从小到大,她看到人前风光无限,豪迈大气,但每每一回家,就像霜打过的茄子,疲累得只要躺下,就会打瞌睡。 因为父亲没有儿子,作为长女的她毅然而然地有了“长姐当父”的责任感,对妹妹关爱退让,对父母奶奶孝顺尊敬,同时,也想着等到自己长大后,一定要为父亲分忧解愁,高考选志愿时,她毫不犹豫地选了自己不喜欢的企业管进。 心里不由的有点心疼,她不由自主地从男人手里抽出手,侧过身子,用两个拇指的指腹轻柔地按压着男人的太阳穴。 男人先是突然睁开眼睛看她,然后又闭上,享受着她贴心的服务。 手举过头顶的的高度会很快疲劳,掐好时间,男人便拉开她的双手,放在嘴边印了一个吻:“还紧张吗?” 热汽喷到她的脸上,独属于男人的气味萦绕在她的鼻端,担心他下一刻就将自己按进怀时亲个饱,江晓赶快扭开红红的脸:“好了些,但是,咱们这是去哪呀?” “到了你就会知道!”男人的嘴巴还是那么地紧。 “小心眼!”江晓忍不住低低地嘟哝了一声,为了平息自己的心里的紧张,她也闭上眼睛,思绪一下便飞远了。 与李剑锋交往过程中,他也曾带她一起参加过舞会,男帅女靓总是很吸引人的眼光,那些犯花痴的女孩都会上前与他搭讪,希望能陪她跳一曲,可是他基本上都是婉言谢绝,弄得她江晓成了公敌,总是收到不少羡慕嫉忌恨的眼刀子。 有一次,她实在揶揄道:“男人长那么帅干嘛?你看,那些美女是怎么看我的?如果眼刀子真能杀人,整晚我可能要死上一万次!”她笑着打趣他,心里的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 但李剑锋却低笑说:“要不,让我杀回去?” “你敢?你这是想向她们放电!” “不敢,不敢,只要有你就足够了”李剑锋宠溺地笑看着她,桃花般的双眼蓄满了无限的深情,让她心里沉醉不已…… 往事不堪回首…… “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一个声音带着十分的不悦响起来,吓得心虚的江晓立即睁开眼,只见男人黑着脸,眼睛却在瞧腕表。 “没……没有!”江晓收回目光瞧向窗外,才后知后觉,原来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司机的小万已经下了车。 “到了。”男人冷冷地说,“你先在车里呆一会儿,等我。”说完,他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江晓低低地应了声,便焦躁不安地等在车里,透过车玻璃窗往外看去,怎么觉得这里的环境那么熟悉?再认真看看,原来这里正是富诺特大酒店停车,她对这个酒店很熟悉,里面是有一个很大型的舞厅。 天啊,他安然不会带她来这里参加舞会吧?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正文 第56章竟然没有一个人让安然介绍他的女伴 她想打开车门就逃,可是,也只是脑子里一厢情愿地想想罢了,绝对拿不出勇气,因为她知道安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安然匆匆回来,打开车门说:“下车,该进去了。” “哦!”江晓应了一声,小心地钻出车外,脚一落地,心却飞了起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尽管为了在灯光下视觉效果更好,美容院的人帮她刷了一些胭脂,还是抵档不住她的恐惧。 “你那么紧张,小心尿裙子了!”安然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但手却安慰性地拍拍她的后背。 不想被男人小瞧,江晓极力装作镇定,提在着长长的裙摆,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挺了挺胸膛,向他翻了一个白眼:“说得那么难听!”一手挽上男人有力的臂弯,扬起她漂亮的脸蛋,慢慢向富诺特大酒店门口走去。 富诺特大酒店作为国际连锁的五星级大酒店,都是权贵及往来商人集中地,装修及服务档次都与国际接轨,而舞厅也是相当大气奢华。 作为尊贵的客人,在侍者的引领下,一袭白礼服如同仙女般的江晓手挽着白西装的安然出现在舞厅门口时,里面正在进行的开场白也刚好到了尾声,主持人激动高昂的声音带领着所有与会的客人,将注意力转向门口进来的安然与江晓身上:“热烈欢迎A市的商业巨子安然先生及他的女伴江晓女士到来……” 伴随着人们的热烈的掌声及炙热的目光,一阵骚动也在人群中响起。 江晓扫过一眼,只见宾客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女的长裙拽地,男人西装革履,仿佛一个个都是上流社会的绅士和佳丽,红红绿绿一大片,晃得她眼花。 因为安然,她一个小白兔般的女孩也成发人们聚焦点及指手划脚谈论的对像,觉得周身不舒服,不自觉地就低下了头,面无表情地被男人带着走,那种感觉就像是男人手里牵着的一条宠物狗。 “好好地跟着我的步子,如果摔跤的话,我不会站着等你,更不会扶你!”安然目光斜视,面无表情地地在她耳边警告,那恶劣的态度让江晓心里“咯噔”一下,她赌气一般就抬高了自己的下巴。 相比那些人的兴奋,安然显得很平静,反而还着生人匆近的冷漠。 这种场合自己是搞关系套近乎的最佳场所,许多富商及权贵纷纷上前与安然寒喧,无一例外地,在寒喧的同时,讳莫如深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在江晓身上扫过。 她自然不认识这些人,相信他们也一样不认知她,但是让她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让安然介绍他的女伴。 这样,虽然让江晓免去了许多尴尬,却让她心里更加地不舒服,按她的猜测,要么,安然每次都面对其他人的问,都不鸟人,要么每次带出去的女伴都不相同,以致大家都习惯了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的节奏。 为了不扫他的面子,也为了不让自己在这种看似高雅场合丢脸,江晓尽量面带端庄的微笑,表现得相当淡定。 陪着安然转了一圈,她觉得笑得嘴角抽筋,双脚打颤,紧张得很想尿尿,同时也想借此机会溜到一边,她才懒得陪男人游街示众一般地走下去。 “我想上厕所!”她装作与男人亲密谈话,低声说了一句。 没想到男人竟然会不同意:“哪有那么多事?憋着!” 这一句话足以气得江晓内伤,但是,也没办法,只得低叹一声,继续陪着他作秀。 这时,黄迅与姜启迪带着女伴从另一边匆匆而来,两个男人身边都有一个身着长礼服的女子。 走近了,江晓才发现黄迅身边那个高挑个子的女人竟然就是大法官周晴,同为女孩子,她年纪纪轻轻就能在事业上那么有作为,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江晓内心里由衷地佩服她,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今晚的周晴不同于她之前见过的周晴,一袭紫色吊带礼服将她修长高挑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无缺,长发挽起,头上点缀着紫色带闪光的一个头饰,咋一看去,深沉内敛,又不缺端庄美丽,冷然却贵气,真是难得一见的智慧与美丽共存的女孩。 周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安然对面站着,就一直默默无言,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一直不停地晃来晃去,不知她在想什么,这样沉默而略带忧伤的周晴,让人很难将法庭上那个睿智善辨正义凛然的周晴联系起来。 反观安然,除了一见面与她打了一声招呼外,一直与他的两个兄弟哼唧个不停,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多好的女孩啊!江晓暗自赞叹,安然怎么就与她不对付呢?可j是,她的心里底却没来由地暗爽,对安然之前恶劣行劲也包容了些。 姜启迪的女伴据他介绍说是他的表妹,长得倒也清秀,可是,却相当活跃,是那种一刻也不得消停的野丫头模样,当江晓与周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时候,她却一个劲地在三个男人谈话时插话,时不时弄得三个男人哄笑起来。 安然周边的气氛慢慢活跃起来,有好些男男女女加入了他们的聊天,江晓也慢慢地被他们从聊天的圈子里挤出来。 他的圈子,她无法融入,也不屑融入,江晓觉得无聊,自己信步往最近的休息区走去,学着其他的人样子,随便从路过身边的侍者手上取了一杯橙汁,坐着慢慢喝了起来,眼睛却一直看着安然这边。 休息区的灯光稍稍暗些,却让江晓感觉心安,她知道安然不喜欢她离开他的视线,所以,尽管很想借上洗手间的机会出去透透气,却没有挑战男人的勇气,再加上,之前看到安然好像在布局什么,她也害怕落单而被人抓住当他的同伙来处理。 心里糊思乱想,目光却在周边警惕地溜来溜去,总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远处盯着她,可是,认真看的时候,又不存在,这个意识让她有一种被鬼缠住的感觉,脊背直冒冷汗,很想连回到安然身边,但又拉不下面子。 期间,有几个男人走近她,用那种惊艳的目光打量她,想与她套近乎,但是,她拉着冷脸,不言不语,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表情将那些人逼退。 正文 第57章舞会巧遇 突然发现邻桌的几个很安静的女孩齐齐噤声,发出惊讶得倒吸气声音,几双眼睛齐嗖嗖朝同一个方向去看,好像又有什么好看的人物出现了。 江晓好奇地扭头看去,这一看让她嘴里的一口橙汁一半进了气管,忍不住咳嗽起来,虽然捂着嘴巴,还是吵到了邻桌几个女孩看热闹。 只见温润儒雅的李剑锋穿着一身的烟灰色的西装正向她这个休息区走来,他的臂弯里毫不例外地挽着安恬的手,安恬一身粉红色的礼服,头发高高束起,面带甜蜜的笑容,一路走,一路向李剑锋介绍她熟悉的人。 此时的李剑锋脸上也带着微笑,时而与安恬说上一两句话,时而扭头与其他男男女女打招呼,心情似乎很好。 好一副郎有情妾有意!这是江晓看上第一眼后心里暗暗嘀咕的一句评价,可是,天知道她心里有多酸。 以前,他的臂弯里何曾有过其他女人的手腕?一直是她江晓的专利,本以为一辈子的承诺太短了,早已将前生来世都有已经许下了,可是,转眼间,物是人非,他已经成了她只能远远看上一眼,再也无法走近半步的人! 心里好痛,江晓不敢再看下去,于是低头看着桌面上那杯唯一属于她的饮料,发呆。 李剑锋与安恬两人似乎并没有看到独自坐在那里的江晓,竟然一直走过来,并选择江晓对面的那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想到安然的警告,江晓不想招惹是非,低头坐了片刻之后,耳边听着曾经的恋人与别人谈笑亲热,便再也坐不下去了,站起身想找一个更为清静的地方坐下。 哪知道刚站起身,就被对面坐着的李剑锋发现了:“晓晓?真是你啊?”那种突然相见的惊喜让他声音都情不自禁地拔高。 没想到真的会被他认出,江晓心里又酸又甜,抬头朝着李剑锋与安恬苦笑:“你、你们好!……”然后便失去了声音,别转脸就往另一边休息区走去。 李剑锋甩开安恬的如水蛇般缠着他的手,快步走到江晓身边,一伸手就扯住了她的洁白的手臂:“晓晓,别这样……为什么看到我就走……” “可是,不这样的话,又能怎么样?”江晓拍开他的手,将事实摆在他的面前。 李剑锋听了心里掀起滚滚浪潮,脸上再也不复平静,有愤怒,有内疚,有惭愧……张张嘴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边,安恬因为在大庭广众面前不敢做出太小心眼的事情,她双眼直直地看着李剑锋走到江晓身边,然后两人拉拉扯扯,表面上装作大度的样子,其实心里面恨不得将江晓立即赶出舞会。 过了一会儿,安恬终于还是坐不下去了,迈着优雅的模特步子走过来,就在她快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李剑锋突然压低声音对江晓说:“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说完面无表情地转身迎着安恬走回来。 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看到安恬,她就想到安然,没有心思呆在这边,反正这个舞厅大得很,有四个休息区,还有食品供应区,她到哪去逛逛都行,并且她对这里的布局都相当熟悉。 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就再次碰到她不想见到的人,地上天堂的黄老板手里端着两杯红酒,正向她直直地走过来,等到她发现这一情况时,黄老板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江晓,没想到你离开了我的地盘一下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江晓惊骇得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黄老板当仁不让地用他的一只手扶住了她,顺便在她的腰肢上捏了一把,还将一杯红酒顺理成章地全部倒到她的脚上,洁白如雪的长礼服下摆瞬间红成一片。 “怎么?看到我有那么激动吗?”黄老板一张猪头般的肥脸笑得眯上了眼。 “死人头,有什么好看的?”江晓甩开他的手,看到他,就想起地上天堂那两天痛苦的煎熬,想到好一些像她一样被迫呆在那里卖身的小姐妹们,然后恨不得变出一把刀,冲上去将他杀死。 以前,看到逼良为娼的影视作品,总觉得不可思议,看多了,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可是,等到自己遇到了,她才知道现实社会真的还存在这样的不法份子。 可是,她不明白,上次那些军人不是冲进去抓了很多人吗?怎么就没抓到他?就算是没抓到也好,那他也应该过上过街老鼠都不如的通缉犯生活才对,为什么能够与A市的富商权贵一起混得那么有滋有味? 黄老板紧跟上江晓的脚步,将另一杯酒全部倒进嘴里,吧砸一下嘴巴后又说:“江晓,你是我用钱买来的人,你属于我的人,应该怎么做你懂的……”黄老板很懂得适时闭嘴,毕竟场合不对。 不过,处于大庭广众之中,江晓虽然害怕他,却不担心他真的敢怎么样,所以反唇相讥:“你想怎么样?只要我大喊一声,说不定你就会进监狱,哼哼,我不怕你!” 没想到一个原来怯生生的女孩子个把月没见胆子就肥了,黄老板面色一滞,肥得流油的脸上再也见不到笑容了,他刚还想说些什么,又突然闭嘴,目光越过江晓头顶望向她的身后,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尽显癞皮狗的本色。 “嗨,安总,今天您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刚怎么没发现您呢!” “老黄,你在与我的女伴说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 安然一动,跟在他身前身后的一干人等都动了起来,跟着上前与黄老板认识和打招呼,将黄老板与安然这之间的对话打得七八落。 江晓趁机离开那个圈子,走向另一个休息区,正想着去哪坐更安全的时候,主持人的兴奋的声音响起,一问一答的形式将全场的热情带动起来,然后宣布今晚的舞会正式开始。 黄灿灿的水晶大灯随即被调暗,天花顶上五颜六色的灯光亮起来,一闪一闪的,双像五彩蝶儿在飞舞旋转,一首轻松的慢四舞曲响起来,一对对充满活力的青年男女双滑入舞池。 受到环境的感染,江晓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喜欢音乐,乐感相当好,对于跳舞也很喜欢,觉得那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正文 第58章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大家都纷纷找到舞伴,一对对滑入舞池,但总会有落单的人,江晓就是其中一个。 虽然先后有三两个男人上前邀请她去跳舞,但她心里隐隐约约担心着什么,对于陌生人很排斥,推说她不小心扭伤了脚,拒绝了别人的邀请,然后坐着安安静静地喝着冷饮,欣赏别人跳舞。 她看似是在欣赏舞蹈,但眼角的余光却定在安然身上,她发现,安然无视很多在他身边纠缠的漂亮女孩,端着酒杯,慢慢地品着,但他应该也不是在找她,因为他一直拿他的背对着她这个方向。 等到一干女孩失望而慢慢离去,最后他身边只剩下周晴执著地等待,他顺理成章地拥着她滑入舞池,也将江晓心中梦想搅得支离破碎。 她苦笑着,将一杯冷饮又喝了个底朝天,心里暗暗自嘲:想什么呢?人家根本从来就没给过你任何希望!与他之间仅仅是交易交系,他能给的只是阴谋和算计。 她于他而言,始终都是另类的存在,她不应该奢望他会将第一支舞留给她这种身份的人。 江晓不由自主地找寻黄迅的身影,她很奇怪,一直缠着周晴的黄迅会将自己的舞伴拱手相让,可是,无论是舞池里,还是休息区都看不到他,这一个发现让她深感意外。 正当她想从舞池收回自己失落的目光时,却清楚地看到李剑锋与安恬迈着优雅的舞姿旋过她的眼前,并且在昏暗跳动的舞灯下,李剑锋在经过她面前的那一刻,向她投来匆匆的一瞥,其中带着怎么样的深意,她无从猜测,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音乐本来让人心旷神怡,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很压抑,忍不住做了一个深呼吸。 这时,刚刚从侍者手里接过的一杯冷饮又只剩下半杯了,身体的不适程度更甚,本来就早想上厕所了,这时心神收回来后就更加渴望,她几乎怀疑下一刻就会出丑了,憋得她身上泛起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之前,因为裙摆被恶心的黄老板倒湿了,不仅酒气醺得她难受,走起路来,湿裙摆绞着脚与高跟鞋,很不舒服。 江晓转身离开休息区,尽管没红安然的同意,她还是决定去上洗手间了。 对于这里的环境,曾在这里表演过很多回的她相当熟悉,就算没有灯光,她也能摸到洗手间。 可是,她还没走出休息区,就被姜启迪堵住了去路:“江小姐,哪里去?” 抬头发现是安然的兄弟,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痞样,心知他堵她肯定是因为安然指使,便冷冷地回答:“上厕所,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 如期看到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嘴角抽了一下,她冷笑一声,越过他,走向最近的那间厕所。 男人应该不信,随即跟了上来:“这个舞曲应该很快结束了,你等会儿再去也不迟,现在,不与跟我跳一曲,怎么样?听说你舞跳得很好!”然后不顾江晓的抗议,强行带着她滑向舞池。 “喂,喂,干什么……” 没想到跟作为朋友的姜启迪跟安然一般蛮横无耻,江晓一边大叫着,一边推搡,却也还是被姜启迪带回了舞池边沿,刚刚想滑入舞池,舞曲却停了下来,所有的人散开,纷纷走回休息区。 安然走到嘴巴翘得很高的江晓身边:“怎么啦?没跟你跳第一支曲子就不高兴了?” “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江晓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里郁闷到了极点,手轻抚肚子,“我要上厕所,再不去就要出丑了!” 轻笑一声,安然扭头对像跟屁虫一般的周晴说:“要不,你跟她一起去?我担心她找不到。” 江晓轻哼:“我找不到?我对这里比对你家还熟悉。” 不知道他出于什么考虑,最后还是周晴带着她一起走向洗手间。 离开了热闹的舞厅,照着指引,一路朝着弯弯曲曲的通道走去,直走到尽头才到达了洗手间。 周晴一路都不说话在,也许,她那种高高在上,长得漂亮又很有才华的人有着天生的优越感,怎么会瞧得起又穷又笨的人?江晓想想自己的处境,禁不住脸红了,也不敢说话,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走着。 两人分别进了隔间上厕所,再次走出来,面对着同一面大镜子,静静地洗手上妆,看着镜子中并排而立的两个美女,江晓觉得自己并不比她长得差,可是心理面却感到她比自己高大耀眼,也许,这就是心理作用吧。 “你叫江晓是吗?”周晴还是打破了沉默。 江晓讶然回头,对于她会跟自己说话有点受宠若惊:“嗯,我也认识你,你叫周晴,我很崇拜你的!” 可是,周晴的脸上无波无澜:“你怎么会跟安然走到了一起?按你们的社会地位差距,不可能有结果的!” “我、我知道……” 面对着周晴温柔的劝说,江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周晴抿嘴笑了起来,扭头打量着江晓:“其实,你真的很漂亮,再经过这么一打扮就更漂亮了,为什么要做一个被人瞧不起的情妇?是自不量力,还是异想天开?” 如蜻蜓点水般的几句话,却说得江晓无地自容,“唰”一声,耳根脖子全红透了,可是,周晴说得云淡风轻,漂亮的脸上一直带着温婉的笑容。 这时,江晓才知道,面前这位有才有貌的美女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要么不出手,出手了,准让你丢盔弃甲,身心俱伤。 看到江晓的难堪,周晴没有理会,对着镜子描了一下眉,又补了一下唇彩,然后将眉笔与口红放进随身带的名牌挎包里:“江晓,你想不想离开安然?如果你想的话,我会帮助你。” “什么?……”江晓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是,只要想到安然警告她与李剑锋的话,她便不敢将“离开”两个字挂在嘴边。 “你知道我的意思,别装傻了!” “我懂,但是我……” 周晴冷哼:“只要你自己想,没什么办不到的事,除非你已经爱上他了,别说我没告诉你,你与他完全没有可能走在一起,相信安然自己也明白。” 尽管对安然没有了奢望,但是,这话从周晴嘴里说出来非常刺耳,江晓听到她这么说,脸色还是变得苍白,心里一片零乱,因为她知道周晴所说的话是真的。 “好啦,如果你需要我帮助的话,我会帮你的,这是我的电话。”周晴将一张纸片递到到江晓面前,纸片上仅仅写着一串手机号码,可见她作为法官心细很缜密。 “为什么你想帮我?” “因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他安然不属于你,你就离开吧!如果他实实在在属于你,我不会抢的!”周晴说完,挎着她的包出去了,留下江晓一个人在发呆。 看着镜子中那个面红耳赤,目光呆滞明显吃瘪的白衣女孩,江晓很想砸了镜子。 正文 第59章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 这时,厕所里的一个隔间门“咣”一声被人推开,一阵高跟鞋踩地声音清脆刺耳,一个粉衣女孩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江晓瞥了一眼,竟然是这安恬! 江晓像见到鬼一样吃惊,很快回过神来,顾不上再看一看自己的仪容,踩着高跟鞋想急急离去,刚刚被周晴奚落一翻,她不想接下来再被安恬挖苦讽刺一顿。 可是,她快,安恬也不慢:“那么急干什么?”她的去路被人堵住了。 “你……你想干什么?”江晓眼里尽是无奈与恐惧,忍住不双手环抱双肩,后退了一步。 尽管面对着所有的事情,她江晓可以拍着胸膛说她没有错,可是,有些人只认人,而不会认理,将错归到他们不欢迎的人身上,然后尽情地讨伐。 “我想干什么?哼!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安恬手里突然变戏法一样出现了一把短短的水果刀,拿在手里把玩着,金属色泽在明亮而柔和的灯光下反射成刺眼的强光。 “我警告你,离我的男人远点,如果下一次再让我不痛快,天知道我不会毁了你的容,看锋还想不想看到丑八怪一般的你。”安恬拿刀往江晓面前晃了晃,作势要往她脸上划去,却在快要划到的时候及时收了手。 江晓吓得惨叫一声,身后就是精美的大理石洗手台,她退无可退,只能闭上眼睛等着那痛苦的一刻到来,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可是,面对安家小公主,那个传说中张扬任性胆大妄为的女孩,就是再气愤,她也必须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而选择闭嘴。 “哈哈哈……”安恬狂笑起来,笑得花枝乱擅,“今天只是吓吓你而已,不要让我真有下手的那一天,至于我哥哥,你就暂时让他玩玩,反正我哥也需要解决生理需要,你在他身边,他还免去出去找女人的麻烦!” 等到安恬笑声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转出洗手间大门,江晓才敢睁开眼睛,因为虚脱,身子无力顺着洗手台往地上滑去,最后坐在潮湿而冰冷的地面上,她却全然不自知。 这时,门外匆匆时来两个同样身着礼服的女人,她们的对话将江晓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赶快装蹲在地上摆弄湿裙摆的样子。 “刚才不是有人守着这个洗手间说坏了吗?为什么才过了一会儿就修好了?” “应该是,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就是不一样,连修洗手间的速度都那么地快!” 江晓这才想起,这个洗手间其实是离舞厅最近一个,按道理应该很多人来使用,为什么由始至终就周晴安恬及她来过?难道是周晴与安恬设计了她?就是为了警告她? “哼!多此一举!”江晓脸上冷若冰霜,心里却再次纠结她应该如何处理她与安然之间的关系才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想着,她洗了手,小心地整理了一下仪容,转身出了洗手间,因为她想多走一段路,让自己的思绪有平复的时间,所以选择走一条更为曲折的路返回舞厅。 当安然看到并肩返回来的周晴与自己妹妹安恬时,他心里好像想到了什么,恼火地瞪了妹妹一眼,那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顺便扫过周晴:“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安恬像被点着了火一样:“哥哥,你说我能把她怎么样?你喜欢她也不能把她宠成这样吧?是你妹妹重要,还是你那个暖床的重要……” 安然没再理会生气跳脚的妹妹,扭头问周晴:“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出来的时候她就跟在后面,但是,我走了一段路后,才发现她不知怎么回事就落下了,可能因为觉得闷,想到一边透透风吧,安少,你别想多了,你知道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怎么会对她不利呢?”周晴说得泰然自若,一副君子胸襟坦荡的样子,作为法官,安然当然相信她的自律性会比一般人高。 这时,又一首曲子开始了,安恬一扫脸上的不快,像一只小鸟般飞到了正在与别人闲扯的李剑锋身边,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忌讳地张开双手,抱住他结实的腰,任男人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随后,李剑锋无奈地选择妥协,带着她又滑入了舞池。 看到舞池里人影双双,周晴心里也一动,主动伸手过来拉安然:“咱们再去跳一曲吧?” “你跟黄迅跳去!”安然板着脸,不时看向洗手间到达这里的唯一通道,心里不些焦急不耐。 这时,姜启迪与黄迅围了过来,看到安然心神不宁的样子,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你就等你的小白兔吧,我们去跳舞了。”黄迅强行拖过周晴往舞池走去,而姜启迪也带着自己的表妹跳舞去了。 作为堂堂安氏总裁,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实在拿不出勇气往女洗手间找人去,只得焦急地踱着步子等待着,时而还拿出手机拨打一两个电话。 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他实在无法等下去了,便拉过一个路过的女服务员,将情况说明一下,然后女服务员飞快地跑往洗手间,很快又折了回来,说里面没有人。 安然心里一沉,猛地推开服务员,正想撒腿就往洗手间跑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瞄到了另一个洗手间的出口处冒出一个人,那种胜似闲庭信步的闲散神态,有如黑珍珠般的双眸,一袭飘逸的长裙,在迷离的舞灯之下,她就像传说是的九天仙子踏着云朵款款而来。 “死女人!”安然怒骂一声,看到她好好的,吊着的心顿时落了地,快步走向江晓。 这时,江晓也看到子然一身的安然,本来压抑的心猛地狂跳了起来,他是不是在等自己呢?想到有这种可能,之前那些不快统统被她抛到了脑后,只想一个猛扎扑到他的怀里,不用说什么语言,只想好好地停在他的温暖的怀里感受一点他的气息。 可是,让江晓意外的是,就在两人距离两米远的时候,安然站住,双手插进裤兜里,眼里满是鄙夷:“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不就是还没跟你跳舞吗?” 正文 第60章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他懒得理采 这句话不亚于当头一棒,直打得江晓晕头转向,她摇了摇头,不敢相信似的看着安然,之前觉得他恶劣了些,却是火眼金睛的那种聪明男人,看事情总是能一看到底,对于歪曲事实这种事从来与他挂不上钩。 可是,现在怎么啦? 安然说完,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这时,正好他面前有个一直在笑看他们的落单女人,安然认出来,她就是之前痴缠着他的女人之一,手一伸,正好勾住美女的脖子,两人便勾肩搭背走向舞池,很快拥抱着滑入了舞池。 刚刚平息的情绪再次如怒潮汹涌,虽然她一直压制着自己,但是,此时,她的眼里还是有星星点点的泪光在如梦如幻的舞灯下闪烁。 突然,她好想找一个男人来跳舞,不想再让人看到她形单影只而被人嗤笑和同情。 向四周望了望,正好看到一个穿淡黄色西装的高大帅气男人站在距离她几米之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手里端着美酒慢慢地品着,投手举足之间彰显着他的良好修养,带笑意的眼睛似乎一直在看着她。 见到他望她,江晓突然想到“报复”两个字,嘴角一弯,一抹恬静的笑容抛向男人,男人脸上的笑化得更开,他将酒杯放下,便信步向她走来:“你好!能赏脸跳个舞吗?”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不温不火,听着很舒服,而气质也是那种让江晓喜欢的温润如玉型,不知怎么的,看到他就让她想到李剑锋,好像他们都属于那种个性温柔型的男人,而不像安然冷气质难相处。 感觉到江晓目光痴望着他,男人挑眉又是一笑,那种笑容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那么温暖柔和,绝对会让接触到他的少女一秒之内被他的笑容俘虏。 江晓她自认为有清高傲气的个性支配着自己的行为,可是,还是被美男子迷惑得一时忘记了自己是谁。 “能赏脸跳个舞吗?美丽的女士!”男人微微欠身,向她面前伸出了一只手,很绅士的那种手势。 听到他再次出声,江晓的心智立即从神游中拉回来:“哦,行吧!”她移开视线,将自己的小手交给了这个陌生男人。 男人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便拉着她的手,一同走向舞池,就在江晓转身与男人面对面,并且将自己的另一只搭上男人肩膀的时候,她看到了身侧旋转而过的安然那双想杀人的眼睛。 她心里一惊过后,就是暗爽,却装作没看到,脸上越发挤出甜死人不尝命的笑容,并与那个男人糊乱瞎掰一通,两人轻轻地摇摆着身子,踏着节奏,思绪慢慢融入音乐与舞蹈的美妙意境之中,倒也把之前那些窝囊气抛在了一边。 这首舞曲正是江晓很熟悉的那首,她掐算好曲子结束的时间,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便推说自己头有点晕,然后半路中途停下走出了舞池。 “你没事吧?”男人关心地追出来,她不想生事,向他摆手,男人只好停下脚步,双眼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和零乱的步子。 一直记着安然的眼神,稍稍平静下来的她再想起,心里有些发毛,不想呆呆站着,等着再次被他贬损,举目四望,除了刚才那个与她跳舞的男人无所事事外,好像其他人都不落单,都很开心,她心里再次黯然。 按她对舞会的熟悉,离结束还远着,本来对跳舞很有兴趣的她,此刻再也提不起兴致,只想着逃离。 “喂,喂……看向这里……这里……”一个尖细的声音混在高昂的舞曲中钻进江晓的耳朵里,如果不是因为感觉到这把声音熟悉,也许会辨不出原来真的是有人在跟她打招呼。 扭头看向声源,只见黑暗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身穿表演服的女孩正向她挥手示意。 那不正是叶兰吗?江晓回头望了一眼动感十足的舞池,虽然她辨认不出哪一个才是安然,但她相信,安然的目光一定追上了她,因为他一直都很生气。 这么想着,突然很希望他更生气,然后追出来,她大步朝着叶兰走去,走到叶兰身边,舞曲刚好停了下来。 “喂,江晓,你今天真的在这里啊?刚才琪琪她们说看到你了,我还不相信呢!”叶兰轻抚着她身上穿着的礼服,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安然对你真好,你们一定有发展前途的。” 江晓最怕别人提及安然与她之间的关系,拍开叶兰的手:“别动手动脚,这是借了人家的,等会还要还回去的!” 回头看看四处散开的人群,看不到安然寻来的身影,江晓心里又安慰又酸楚,他有这么生气吗? “走吧,到一边聊天去。”江晓扯着叶兰便想离开舞厅,她知道前面有一个小阳台,那里吹着夜风一定很惬意,以前,她们都会趁着表演的间隙到那里站一站。 可是,叶兰却站着没动:“等等,我哪有你那份闲心?等会我们还要表演呢?还有两首曲子吧,就快到了。” “真的?”一听说表演,江晓心里痒痒的,成个月没表演过了,这是近三年来间隔时间最长的一次,她扭动手腕,手指如同按琴弦般动了动,心里生出一份渴望,“兰姐,谁代替了我位置?” 三年来,她们女乐队成员基本上都稳定,而每一首合凑曲的搭档也是基本稳定的,可是,乐队里的小提琴手除了江晓外,就是叶兰了,而叶兰因为是队长,所以,只要江晓不缺席的情况下,她都是作为领导存在,很少上场表演。 “谁代替你?还不是我亲自上?累死我了,公司又不准备再招人。”叶兰幽怨地看了江晓一眼,竖起她的左手,五个指头竟然有三个缠着“OK”邦,“你看看我可怜的手指头?昨天搞卫生,给玻璃扎破了,呜……好痛!” 看到叶兰卖萌装死,江晓好心情地笑出声来:“好可怜哟,那你找我是不是想我替你上场?” “啪”江晓的肩膀挨了叶兰一个铁沙掌,吓了她一跳,却也让她再次开心地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是我最铁的姐们!看到你也是不想跳舞的,还是快点跟我去换衣服上场吧。”叶兰推着江晓走向黑暗中小舞台的休息室。 心里有所顾虑,江晓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安然虽然站在离她不远处,却也是开心地聊天,似乎在表明: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他懒得理采。 得到这样的信息,江晓再也没有理由停下脚步,径直走向休息室,可是,江晓她压根没想到,她的行动一直处于安然的掌控之中 正文 第61章我还以为你那么死心眼…… 因为有叶兰镇压着,乐队的其他队友见到消失近一个月的江晓并没有好奇地问她“近来在干什么”,大家避开敏感的话题,倒也谈笑风生,这让近一个月来过得很孤独的江晓好像突然间找回了快乐。 所以,呆在乐队的那半个小时里,江晓觉得挥霍完了一个月的开心时光。 等到舞厅主管通知说乐队准备上场的时候,江晓才猛地一惊,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与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心里闷闷地,却也举步跟着昔日的队友一同走出去。 当乐队出现在小舞台那个光圈里的时候,大厅里已经疯跳了几支舞的人们突然变得非常安静,静到江晓思想忍不住开小差,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休息区。 尽管宾客很多,但是,安然这个天然美男子也太出众了,就像他的头上带着美丽光环一样,她的目光一下子就搜索到了他,只见男人与两个好兄弟及三个女人团团围坐着,可是,其他人都将目光集中到正在表演的乐队队员身上,唯独他没有,漫不经心地品着酒,微仰着头,目光自然地盯着斜对面的墙壁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他研究的东西。 大概,他都还没发现她上台表演吧,哼!还说是带她出来玩,来了却将她放羊,江晓心里的不舒服又更深了一层。 两首曲子很快拉完,当队员们一齐朝客人们鞠躬致意时,下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紧接着,队员们还没退下,舞厅里就响起了节奏欢快的国标,客人们再次一双双对对地旋入舞池。 回到休息室,换下演出服,江晓穿那一套洁白如雪的礼服,她喜欢白色,肤白如雪的她也适合穿这种颜色。 几个队员看到漂亮的她穿上漂亮的礼服,一个个眼睛发亮,心生羡慕,围上来看了看,摸一摸,你说几句,我说几句,由她身上的礼服话题引出帅哥土豪的话题,她们都不知道江晓跟安然之间的事,谈笑声可以跟外面的舞乐媲美。 不知道是不是叶兰事先镇压,还是她们真的不知道她与安然之间的关系在,反正看似没心没肺不拘小节甚至毒舌的她们谈论的话题虽然离不开安然之流,却一次都没往她江晓身上说,这让她避免了许多尴尬,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感激。 跟以往一样,其他人说得天花乱坠,而江晓却细心地侍弄着自己的手里的琴,虽然这把不是她自己的,但爱琴之心一样。 用干净的抹布小心地擦拭着琴身,又认真地调试一下音准,将弓固定在琴盒盖上,清理了一下琴盒,这才放心地将小提琴放时琴盒,固定,盖上,“哧啦”一声拉好拉链,双手再一次抚摸着琴盒,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留恋,最后还是将它捧还给了叶兰。 她的一举一动,叶兰都看在眼里。 叶兰取了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递给江晓,看到她听着队友们的议论沉默不语,心里的郁结显现在脸上,她不明白,大家心目中的理想情人都被她江晓收归囊中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拍拍江晓的肩膀,叶兰话里有话:“这人啊,要知足!”还故意拖长音调。 这,什么跟什么嘛? 江晓向她翻了一个白眼,嘴里的苦涩慢慢漾开来,只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水,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回到她们身边,平凡忙碌却踏实的生活才属于她江晓想要的生活,但是,看似平常过惯了的生活,对她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看到江晓依然不说话,眉宇间凝聚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叶兰没再跟她打趣她,而是拉着她往这一层的小阳台而去。 迎着徐徐的晚风,混沌的脑子获得了瞬间的清醒。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叶兰双手叉腰,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看他很在乎你!这即将到手的幸福可要好好抓住哦!” “他在乎吗?”江晓扯出一抹笑,却笑得相当牵强,放眼望向远方,入目的是一片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晚,那么地美,可是这样的美景她江晓没参与其中。 有很多话,江晓并没有跟叶兰说,虽然她觉得叶兰能理解的,但她却无法帮到她,与其说了让好友跟着一起烦恼,不与不说。 叶兰帮她将垂落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细细打量着她,那么白的肌肤配上一样白的礼服,长长的裙摆迎着习习的晚风飘飞招展,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白天鹅。 “你是不是还想着李剑锋?”叶兰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晓的脸,这句话,她心里蕴酿好一阵子才问出口,可是却没发现江晓脸上激起多少波澜,眼里的紧张松懈下来,“我还以为你那么死心眼,就认准李剑锋呢,原来,他变得快,你变得也不算慢!” “怎么说呢?”江晓微微一笑,她不否认被叶兰突然一问,心里猛地一沉,十年感情要说随便放下了,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有些东西尽管不舍得,可一旦心里认定不可逆转的时候,就是放不下,也得放下了。 “那么,好好地缠住安然?别人想接近他都不可能,而你有了机会却不珍惜,别得了好处还卖乖!”叶兰脸一变,从好好大姐成了大灰狼,用她的拳头擂了一下江晓手臂,“别想那么多了,回去他身边吧,我还有事要去忙,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说完,叶兰便扯着江晓就要往回走,江晓不想那么快回到舞会现场,“你先去吧,我还想再站一会儿。” 叶兰又嬉笑怒骂地跟她打趣了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地先离开了。 等叶兰走了,江晓穿着高跟鞋的脚也站得快抽筋了,稍显清凉的晚风吹得她浑身冷冰冰的,双手抱肩,觉得该回去了,可是,刚一转身,就被眼前的几条黑影吓得呆住了。 跟一个月前发生在家里的情形差不多,被一群黑衣人围着,退无可退的恐惧让她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唔……”没等她呼救出声,一个黑衣人如同恶狼一般扑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块湿手帕,不由分说地捂住她的口鼻,其他人一涌而上,将她手脚捉住。 带着刺鼻气味的手帕明显带有足够多的迷药,尽管她意识到这一点,尽量摒住呼吸,可是,意识还是慢慢地抽离。 在意识即将远去的时候,她才想到安然于她是多么地重要,后悔自己没听叶兰的话,没有及时回到安然身边? 正文 第62章她不认为这次的谋划就是为她 等到她意识再次慢慢悠悠地凝聚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好像躺在车子坐椅上,身上盖了一条薄毯,耳边有两个人正在压低声音兴奋地地吹着。 “这一次,老黄那斯铁定翻不了身了!” “那当然,他想翻身咱们也会想办法踩多几脚,哈哈……阿迪,刚才你那个身手真的不减当年,看来天天在练功房一直锻练着的人就是不同,你看老黄的脸,哈哈……肿得比猪头还夸张。” “阿迅,你别表扬我了,你没看到吗?刚才阿然一出手,几个抓住江晓的所谓高手一齐扑街,占尽了那些武警的风头,我怎么比得上……” “嘘!” 随着一声的噤声示意,耳边那低低的吵杂声突然消失了。 一阵风扑到江晓的脸上,还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及关门声,接着,感觉到身边的位置下陷的些许,紧接着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伸进薄毯,搭在她的腰上,掌心的温热隔着一层衣服传递到她皮肤,很舒服很熟悉的感觉,她不用睁眼就知道那就是安然的手。 江晓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已经醒来了,并且偷听了很久,所以还是闭着眼睛,装作睡得得深。 可是,她这点伎俩怎么瞒得过那个人精般的安然? 正当江晓回味着她刚才偷听到的信息代表什么的时候,腰间突然传来的钝痛让她想也想就惨叫出来:“哎哟……”可恶的安然竟然拧着她的细皮嫩肉转了一圈。 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正躺在安然路虎车上,头顶上开着灯,清楚地看到坐在她身边位置的正是安然,他嘴边挂着邪笑,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你装到什么时候?早就醒来了吧?” 安然首先打破沉默,温热的手亲昵地轻抚她滑嫩的脸蛋,然后帮她拉高毛毯,动作那么小心,那么暧昧,引得前面座着的两个男人一阵轻笑。 江晓不动声色地拨开男人依然搭在腰间的手,江晓挣扎着坐了起来,胸前的薄毯滑落,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原来的那套白色的礼服,扭头望向窗外,淡淡的月色下,路边黑压压的野草被夜风吹得此起彼伏,显然车子现在所在位置是在郊区。 “这是在哪呀?”江晓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看到的黑衣人,心里一紧,双手抱肩。 安然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并不回答她的问话,手再次搭上她的肩膀,恶劣地捏捏她的肩骨,抬头笑着说:“阿迅,开车!” 车子徐徐开动,最后狂奔起来,三个男人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江晓听不进去,扭头看向窗外。 眼前划过一道汽车的强光,显然是后面有汽车跟上来了,江晓回头看向后面,果然紧紧跟着一辆车,心里又是一惊。 安然头也没回,淡淡地说:“不用怕,那是保镖坐的车!” “哦!”江晓拍拍胸前,挪了挪屁股坐正身子,脑子里将之前所有的事串起来想了想,好像想到了什么,慢慢回头看向安然,朦胧的光线下,男人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如黑夜星辰般的眼眸闪着冷峻的寒光。 发现她扭头看着他,安然扯了扯嘴角:“看够了吗?” 江晓脸上一热,赶快转过头来,却看到姜启迪回过头来,目光扫过安然与江晓,笑嬉嬉地说:“你们俩个要亲热也得回去才行,别让我们两个被迫看现场直播。” “那你现在就可以下车了!”安然不客气的说,“阿迅,停车!” 姜启迪急了,举手作投降状,:“别别别,我装作看不见,还不行吗?”赶快转过身去,坐得端端正正,拿出手机玩起来。 车子并没有停下来,黄迅透过后视镜挑眉道:“阿然,你说这话没用的,但是,只要江小姐说一句‘把姜启迪丢出车外去’,我马上就执行命令,嘿嘿……” “喂,你这个人重色轻友也搞错对像了吧?她是阿然的女人,你瞎起哄什么?”姜启迪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抬起,一脸的鄙夷。 安然听着两兄弟斗嘴并不插话,等到两人掐得差不多了,他才说:“为了犒劳你们,周末请你们到我家里吃大餐!” “好啊!”两人听到有得吃,一同欢喜地应下,两个大男人之间的话题一下转到菜色方面来,特别是提到安家大厨拿手的特色菜。 江晓不禁莞尔,都说有钱人之间的友谊更为脆弱,但她觉得他们之间比亲兄弟还亲的友谊会是不一样,就好比她与叶兰。 车子很快转入高速公路,经过市区,飞快地往西城而去。 途中,黄迅与姜启迪分别被各自的司机开来的车子接走,等到快转入江城世家别墅时,路虎就由安然自己开着,江晓自己一个人坐在后面。 由四人坐突然变得两人坐,车子里的空间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江晓忍不住做一个深呼吸,挪了挪身子,找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并且将高跟鞋脱下甩到一边。 “很快就到家了!”安然看了一眼后视镜说,“今晚玩得开心吗?” 男人明知故问,让江晓之前散去的怨气又回来了:“你还好意思问?是谁叫我去的?去了又觉得我打扰了你的雅兴……你、你不会又是利用我吧?” “嘿嘿”安然冷笑,“你不想报仇?” “什么意思?” “你明白,就别装了!” “哼”江晓发出一个重重的鼻音,“顺便的吧?” 她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根据之前偷听到的话语判断,知道他所说的报仇应该是指打击地上天堂那个黑心黄老板一事,但是,她不认为这次的谋划就是为她,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面子,顶多就是瞎猫撞到了死老鼠那般巧合罢了。 事实也正如江晓所想,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安然邀功。 所以,他又笑了笑说:“我说过咱们会是双赢,难道错了吗?” 望着男人欠揍的俊脸,江晓终于无语了。 正文 第63章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到的那么简单 车子在安然的别墅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 江晓立即打开车门,没等安然锁好车子,她一声不吱地大步朝着别墅走去,尽管安然背后唤了一声:“等等我!”她也没有回头。 陈嫂听到汽车的声音迎出来,没等江晓到达铁栅栏,她已经打开了门:“晓晓你们回来啦?……” 她刚想问今晚玩得是不是很开心,善于观言察色的她瞄到江晓脸上的阴沉,嘴里的话立马打住了。 发现了陈嫂的不安,江晓想到是不是自己的脸上的情绪是不是太明显了,立即勾唇道:“陈嫂,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的休息了?”主动拉着陈嫂的手往别墅里面走去。 陈嫂地回望后面安然一眼,发现他手里提着什么,问他要不要帮手,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才放心地与江晓并肩往里面走,边走边说:“我看你今晚没吃多少饭,就做了甜酒汤圆作宵夜,等会吃点吧?” “不用,我没有胃口!” “哈?”陈嫂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这可是她喜欢的甜食,不知道她与自己的主顾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掂量着,她的心里越发地小心起来。 江晓觉累,不想说更多的话,低着头走得很快,一心想着快点回房间洗洗睡,整个晚上发生那么多事,心里乱得很,虽然肚子有点饿,却没有一点胃口。 安然的步子很大,在大门口跟了上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陈嫂,扭头望了一下江晓说:“刚才就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很饿了吧?多少吃点东西,否则会睡不着的。” 江晓没说什么,她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女拖鞋,正想脱下高跟鞋,发现身旁的男人站着一动不动,抬起眼睛一看,才发现男人也在看她,深邃不见底的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的脸。 又怎么啦? 江晓被盯得不自然,移开目光,自顾自地脱鞋换鞋,等到她直起腰身,发觉男人还犯倔地站着,不言不语。 只得再次打开鞋柜,将一双男拖摆到男人脚下,却见男人竟然提起一只脚,示意她帮他脱鞋。 想到他之前所说的话,她心里就来气,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脚,听到男人故意低低的一声痛呼,她才不情不愿地帮他脱掉两只大皮鞋。 男人脸上漾开浅浅的笑意,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顶,本来就有些零乱的发型被他这么一折腾,“哗啦”一声,漆黑的头发如同瀑布般倾泄而下,她白晰的脸一下子就不见了。 “讨厌!”江晓赶紧抬头,顾不上双手脏不脏,拨拉着的头发,别在耳后,这才朝着坏笑的男人翻白眼,嘴里一通碎碎念。 这时,陈嫂刚好从厨房里端出两碗甜酒汤圆摆在客厅茶叽上,看到他们之间关系好好的,不禁放心地笑起来:“安总,晓晓,快过来吃汤圆吧。” 安然不再理采江晓,几步就跨到了客厅,坐下,端过一碗,舀了一调羹送进嘴里嚼着,抬头看着有气无力地晃过来的江晓说:“味道好极了!•”夸张地咂吧着嘴巴引诱她。 “好吃你就多吃点!”江晓扬了扬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完从男人面前走过,径直朝楼上走去,可能是因为穿了一整晚的高跟鞋,突然得到解放的脚有点不适应,走起路来有些不稳。 “你的脚怎么啦?”安然剑眉微蹙,放下调羹站起身跟过来。 “没、没事!”江晓咬咬牙继续往楼上而去,她就是想快点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一觉。 突然,腰间一紧,她便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接着脚下一轻,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我送你上楼去。”男人在她耳边呵着气说道。 “我自己可以走!”江晓不安地瞧了一下客厅,陈嫂正微笑着望向他们。 尽管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了,但是当着其他的人的面有些亲密的举动,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扭动身子想下来,再说,她也没有那么娇气,不就是脚有点酸痛吗?还不至于要别人抱着才能走的份上。 “如果你不想让屁股摔开花的话,就给我老实点!”男人沉声警告完,还在她的腿弯处拧了一把,痛得她惊叫出来,那么暧昧,不知道陈嫂会作何想,她的脸蹭上一片绯红。, 再看看安然,他像没事人似的,一脸平静地抱着她往楼上而去,在缓步台顿住脚扭头说:“陈嫂,麻烦你把两份宵夜送上来。” 陈嫂应了一声,脚步声随后跟了上来。 三人直接往江晓的房间走去,等陈嫂将宵夜放在书桌上的时候,安然已经安顿好江晓在床沿坐着,转身扯开领带,解开身上的西装扣子。 “晓晓的脚怎么啦?”陈嫂没看到安然脱衣服,眼睛一直盯着江晓的脚板,走上前正想弯腰察看。 安然身形一闪,挡在陈嫂面前,将西装外套脱下递给她:“陈嫂你先下去吧!” “不,让陈嫂帮我看看就行了!”江晓求救似的看着陈嫂。 陈嫂看看一脸冷漠的安然,咧嘴无声地笑了笑,接过安然的西装搁在手腕里,转身走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男人上前蹲下来,手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双脚,江晓荡动脚想甩掉他的大手,男人脸上一黑,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不耐:“时间不早了,陈嫂年纪大,需要早点休息。” 他的理由总是最充分的,言语间好像责怪她不懂尊老,从来就是一个孝顺的女孩的江晓脸上有点挂不住,却没有反驳他的话。 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乱动的脚停了下来,任由男人手劲适中地揉搓,酸疼的脚说来也奇怪,被他这么一摆弄,竟然有说不出的舒服,好像他揉的不是脚,而是她的心坎。 “不吱声了,舒服吧?很享受吧?”安然抬眼瞄到女人一脸陶醉的模样,嘴角一扯,一抹带着挖苦的笑意浮上脸上,“刚才不是很抗拒我帮你按摩吗?” 被他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江晓脸上又是一热,动了动脚,嘴里却不认输地说:“看不出你堂堂一个安氏大总裁还会按摩这种活,你不是一个习惯享受的人吗?怎么会去学服务别人的技能?” “你不认为这是你的偏见吗?谁说我只会享受了?”男人自信满满,一脸的骄傲,突然凑近脸来说:“不过,你拉的小提琴不错,我爱听!” 听他提及小提琴,江晓糊里糊涂的脑子一下变得清醒:“安然,你把那个黑心老黄怎么啦?你真的能把他打得趴下去?一个月前不是抓了他一次吗?怎么……” 安然明白她想说什么,将她的脚慢慢搁下,站起身来,拍拍手说:“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到的那么简单,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谁也说不清,不过,我敢保证,这一次他的罪证确凿,再加上有不少的人推波助澜,他的地上天堂铁定完蛋了……” “是不是说,我以后不用躲起来了?”江晓激动地站起身,声音明显拔高,双手也攀上了男人手臂,一双明眸盯着男人的嘴,好像只要得到他的肯定,下一秒,她就会雀跃欢呼庆祝一翻的样子。 安然看不顺眼了,脸上的笑意慢慢敛起,一把甩开江晓的双手,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一会儿又折回来:“你是不是想着立即离开我?” 正文 第64章她为自己这种状态而感到无比的羞耻 江晓心猛地一沉,欢喜的表情瞬间随风而去。 她是考虑过离开他,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听到安然这么一说,她的情绪也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动了,好像他不高兴了,她也高兴不起来。 可是,那又该怎么办? 心里莫名烦躁,往后一倒,双手枕着头躺在床上,双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直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来,她神游的思绪才被拉回来。 安然出现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条洁白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胸前标准的六块肌肉显得那么地扎眼招摇,整体呈倒三角的健壮结实的身体上有点点亮晶晶的水滴,显然他刚刚洗完澡出来。 这时,江晓才觉得自己还没洗澡,身上的不舒服也立马感觉到了,避开他投过来的目光,来个个鲤鱼打挺,却没成功起身,重重地倒回去,头刚好磕到床头靠背,痛得她闭上眼睛龇牙咧嘴,好一阵子才睁开眼睛,看到男人忍俊不禁的背过脸去偷笑。 想想自己刚才的狼狈相,江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爬起身,快速走到衣柜找到换洗的衣服,头一低,就出了房间。 等到江晓从浴室里出来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没有安然的身影,正纳闷的时候,随着一阵脚步声,安然打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碗热汽腾腾的甜酒汤圆。 “我去热了一下,赶快吃完睡觉吧。”安然解释,将两碗汤圆分别端出来放在书桌上面。 闻着那甜甜糯糯的味道,江晓吞了吞口水,顿时觉得肚子空空如也,晚饭吃得早,到现在接近凌晨的时候确实挺饿的了。 “你先吃吧,我先吹干头发。” 江晓扭头往衣柜里找电吹风去了,刚拿出电吹风插上电,就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抢了过去,安然一手“嘶嘶”地操作着电吹风,一手拨拉着她的长发。 想抢回电吹风,男人拍开她乱动的手说:“不要乱动!否则扯痛你的头发可别怪我不够温柔。” 终于还是拗不过男人的坚持,任由他将湿湿的头发吹干,等到男人收起电吹风的时候,她才干笑着说:“安然,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好……” 男人眼底一暗,粗声粗气地问:“难道你喜欢被虐?” 知道男人这么说是故意打岔,江晓心里掠过了一丝温柔,眉眼一弯,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接过男人手里的电吹风,将线缠绕在一起,放进衣柜原来的位置。 直起腰身,就看到男人已经站在书桌边低头吃起汤圆来了,看他随性的举动,却有别样的帅气,怎么看怎么顺眼,她的一颗心禁不住“怦怦”猛跳起来。 “怎么还不来吃?现在的温度刚刚好!”安然端着碗回头看到发呆的她,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这么看我,是不是想我喂你?” “不、不是……”江晓赶快移开自己的目光,找了一通橡皮筋,等到找到后,刚要扎头发的时候,一个装作两只汤圆调羹正抵着她的嘴唇,她不客气地张开嘴巴接住,然后一边嚼着,一边将发长拢到后面,用橡皮筋扎成一束,松松垮垮地搭在背后。 “好吃吧?”男人没话找话。 “嗯!” 应着,不知道男人想表达什么意思,她的目光上移,只见男人那暗褐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眼底波动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我发现,你喜欢吃的甜酒汤圆味道还真的不错。” “是吗?”江晓嘴巴不停,眉眼儿却弯起,等到咽下嘴里的汤圆才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吃,只是以前我奶奶每天晚上都会给我煮一碗,等到我很迟回到家的时候,就有得填肚子,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你知道吗?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她顿住了,因为她不敢说习惯了有他后,哪天离开他的时候会不适应不了。 可是,此时,男人好像变傻了,竟然没听懂她话里有话,吃起汤圆来就整个没心没肺,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他比她吃得欢。 吃完汤圆,又洗刷一遍,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江晓早就疲惫得睁不开眼睛,可是,男人就是一个特别的怪物,口口声声说很累了,早点睡,可是,一到床上便变得生龙活虎…… 两人一翻云雨过后,男人紧拥着女人柔软得像一滩水般的身子呼呼大睡…… ――――― 一如以往,江晓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第二天中午,而她身边睡着的男人早已经起床上班去了,望着属于他睡的位置,仿佛他的体温还在熨帖着她的肌肤。 突然,她就想起周晴昨晚与她说的话,她与他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有结果的…… 他高高在上,天天忙碌而充实在,相比之下,她就像古代皇宫里的那些妃嫔,整天无所事事,一心等着男人前来临幸……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嘴里高喊着自立自强,事实却是那么无为,她为自己这种状态而感到无比的羞耻。 晃了晃有点晕眩的头,她烦躁的拨拉一下自己的披肩长发,翻身下床,快速地洗刷一翻,便踢踏着拖鞋到楼下。 陈嫂正坐在客厅里,小心地穿着针线,看到江晓下楼来,连忙起身往厨房走去:“晓晓,饿了吧?先喝点皮蛋瘦肉粥,很快就要做午餐了。” 江晓想说不用喝粥了,等会吃午餐就好,可是,陈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客厅那道雕花屏风前面。 最终,她还是吃了陈嫂端上来的一小碗粥,然后帮陈嫂穿好针线,又说了一会儿话,她才心神不宁地上楼去了。 刚走到楼楼缓步台,就听到客厅那个座机电话响起,陈嫂拿起话筒:“喂……安局长您好……”这一句过后,就看到她身形矮了半截,吱吱唔唔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好像每吐一个字都那么地艰难。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刚刚听到她提到“安局长”她就联想到安然的父亲,心“突突”地狂跳起来,总感觉到这通电话好像与自己有关。 从楼梯上折回到陈嫂身边站着,不动声色地听她与电话里面的人对话。 “好的,我知道了……对不起……以后不会有这事了……” 大约十几分钟,电话才算打完,陈嫂放下电话听筒,摸了摸脸上豆大的汗滴,慢慢转过身来,对上江晓忧郁的眼神,吓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拍拍胸膛说:“晓晓,你不是上楼去了吗?怎么不声不响地站在我的后面,吓死我了……” “陈嫂,刚才那电话是不是安然他父亲打来的?是不是跟我有关?”江晓直接将心里的猜测表达出来。 “没、没有……”陈 嫂眼睛闪过一丝慌乱,江晓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为了抚慰陈嫂,也为了掏出她心底里的话,顺着她后背,柔声地说,“陈嫂,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有些事你帮不了我,但你可以让我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晓晓,安局长以为你是我的女儿,要你……你……” “立即滚蛋是吗?” “你怎么知道?” 陈嫂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江晓,江晓无声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上楼去了。 正文 第65章我迟早得接过李家的事业 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上,正在安安静静地吃着晚饭。 李剑锋吃得很快,一改平时温文尔雅的形像,几乎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他,李父李母半碗饭还没吃完,他两碗饭都吃完了。 李母夹了一个鸡腿到他已经空了的碗里,与李父对望一眼,才慢慢吞吞地说:“阿锋,你吃那么快干什么?是不是急着出去?” “嗯!” “是你那琴行的事情?有这么忙吗?” “嗯!” …… 李剑锋发出一个个重重的鼻音,之后都没了下文,却很给面子地啃起李母夹给他的那史鸡腿,大口大口地嚼着,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桌面的某处,看他这个样子就是一副心不在焉。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温文的人,待人接物总是礼貌有加,从来没有那种冷酷怪僻的性格,于今,虽然历经家变,应该也会变得成熟稳重,但是个性却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任是谁也适应不了。 “咳、咳……”李父清着嗓子,看到自己的儿子并未从他的暗示中抬起头来,他才出声,“阿锋,你整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剑锋这才慢慢地停下啃鸡腿的动作,慢慢挺直胸膛,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阴郁,任是他不说一句话,也看得出他心里是多么地苦恼。 “我看,十有八九是为了江晓那个死丫片子……” 李母等不到儿子解释,便怒气冲冲地开口就是对江晓地一顿数落,她只要一想起那次到安然提人的经历,心里的火气就腾腾地往上蹿。 那天,她为了表示她李家威风将要重头再现,拉了一帮麻将在家,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吹着李家与安家将结新的事,笑眯眯地接受那些是利的太太们恭维。 这时,安然的一通电话打到她的手机里,打开手机一看,本以为李家未来的靠山有什么好商量,未接电话就先跟那几个太太炫耀,说是安家人打电话来,一准是提两家的亲事。 她眉开眼笑地接通电话,故意还弄了个免提,没想到她连一个“喂”字都还没说出口,安然这边就以肃杀的口气:“四十分钟之内到江城世家接你的儿子,如果迟了,就去警局接人!” 然后没等她问一声为什么,电话就挂掉了,她提心吊胆地回拔,就只听到关机的提示音,急得她欲哭无泪,一抬头,那些有钱的太太们,一个个掩嘴偷笑,羞得她一张老脸通红。 她一个老妇人家,还有心脏病,哪有能力飚车?自然临时求到了一位亲戚,请她调动了专有的司机,她才能按安然指定的时间火烧屁股般赶到安然别墅。 一眼看到面前的情景,差点气得心脏病复发而一命呜呼。 从小到大她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的儿子竟然被未来大舅哥打得头破血流,看到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就可以推断当时打斗的场面有多么地激烈。 本来按A市风俗,未来亲家上门,好歹也得请喝一杯茶,可是,她强装笑颜与安然一个劲地道歉,而安然实在太过份了,不仅不请她喝杯茶,就连她的屁股都没给粘椅子,便直接撵人,没给她这个老太婆一点面子。 每每想起当时安然那个臭脸,她心里就堵得慌,就想发狠,发威,她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成了习惯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类如扇耳光的遭遇?。 但是,李母却不敢得罪安然这尊大神,想来想去,就只能将这笔账算在江晓身上:如果她以前不跟儿子谈恋受,他儿子就不会沉迷于她的爱恨纠分;如果她感情专一,没有转个身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她儿子也不会与自己未来的大舅哥发生争执而打架…… 就这样,每次看到李剑锋发呆,或者与安恬闹一些不愉快的时候,她都会恨得牙根痒痒,于是就会在李剑锋面前贬损一翻江晓,无论李剑锋听不听得进去。 李剑锋知道自己的母亲个性,又怕她心脏病复发,所以,尽管听得反感,却从来不顶嘴,一副乖乖儿子的形像,他习惯了逆来顺受,只因为他头上顶着“孝顺”两个字。 “好啦,能不能少说几句?” 李父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妻子的唠叨,他从局子里面出来好些日子了,但,一方面是想着如何抹干净之前做下了事情,一方面也忙着处理公司因为他不在期间积下的一堆事务,他还没有精力过问李剑锋与江晓、安恬这间的事情。 可是,在商场上混饭吃的人都差不多,观言察色的本领都是一流的,虽然妻子在他耳边吹了不少风,看到自家儿子那表情,他知道事情不像妻子所说的那么简单。 李剑锋感激地望了一眼父亲,却没有说一句话,继续低头与鸡腿较劲。 李母怕丈夫反感,便不再多言,李剑锋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放下筷子,心里酝酿了好一阵子的话他打算说出来:“爸,妈,我打算转让小天才琴行,到公司帮爸爸……” “好啊!”李父没等他把话说完,已经欣慰地出声,“不过,阿锋,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为什么?” 以前,李父与李母说好说歹,让他一毕业就到自家公司做副总裁,可是,说什么他都不愿意放下他心爱的小提琴专业,说什么这辈子愿为中国的小提琴教育事业而奉献绵薄之力,所以才开了这么一间琴行,眼看琴行生意越来越好,短短三个年头,连锁店开了好几个。 而他对专业的执著,体现在对琴行招收学生方面,招收每一个学生,他都要亲自面试,对于不具备学小提琴的学员,他会苦口婆心地劝他转学其他,对于困难而又有天份的学员,减免学费,甚至亲自授课。 自然,他的付出也收到很好的效果,在A市,说到学小提琴,人们自然就想到他开的小天才琴行…… 现在,他突然提到转让凝聚了他心血的琴行,肯定不正常。 可是,李剑锋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告诉父母亲,他想站在A市的风口浪尖搏一回,与那个A市商场人人得仰而视之的安然拼个高低,而是来个最人性化的解释:“妹妹在国外读书,爸妈年纪大了,我迟早得接过李家的事业,迟接,不与早接!” 正文 第66章我是有事求你,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李母早就被儿子一翻说辞感动得眼泪汪汪,连连说好,还自作主张取来家里珍藏几十年的女儿红要与父子俩干一杯。 难得她那么高兴,个性同样温文的李家父子顺着她的意思,考虑到她身体原因,一家三口各自喝了一小杯酒,然后便继续吃菜,闲聊起来。 这时,李剑锋的手机嗡嗡响起,李母张扬霸道的个性一下子显露无遗,她眼明手快,将手机抢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笑容满面地说:“是恬恬的,看来你们俩个的感情发展得很顺利,她对你可是一个心眼,阿锋要对人家好点啊!” 李母对于儿子与安恬之间签订那一纸荒唐赌约知道一些,但李父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怕他担心,李家母子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他说起。 李父看到李剑锋本来稍稍舒展的眉头在听到李母提及安恬时,瞬间又拧成一个疙瘩,心里早就有些疑问的他忍不住拿质疑的目光看向妻子。 等到李剑锋取回手机到阳台接电话后,李父才出声:“阿锋与恬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母目光闪烁,有点难以开口。 尽管自结婚以来,生性强势的她面对温文的丈夫就如泰山压顶,而爱她的丈夫从来不计较,可是,男人毕竟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顶梁柱,面对大是大非,他还是有绝对的决定权。 在东窗事发之前,李剑锋一直与江晓来往,他们早就是两家人默认的一对,江晓大学最后选择的专业是经管,但她受李剑锋的影响,很小就迷上了小提琴,两人只要在一起,都会在研究琴艺…… 眼看江晓再过一年多就毕业了,只等毕业后给两人办酒席举行婚礼……可是,突然而至的风波,两家互相受牵连,李母登报声明与江家没有一点关系。 这一切都是大人之间的事,可是,李父实在无法明白,两个一直很要好的孩子,转眼间各自寻找到另一半,自己儿子闪电般订婚,而江晓也闪电般跟一个男人同居,事情到了无法逆转的地步。 “你们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李母想找借口开溜,却被丈夫叫住。 看到事情无法再隐瞒,李母只好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丈夫,当然,她只知道儿子无法忘记江晓,面对安恬,感情有些摇摆不定,却不知道他根本就想悔婚。 “你们都糊涂啊!”李父扼腕叹息,吃到嘴里的饭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可是,李母双手往腰间一叉:“你说,当时事情那么严重,如果锋儿不这么办,今天你能坐在家里吃饭吗?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恬恬凭她的家世学识容貌,配咱们的儿子那是绰绰有余,何况她对咱家儿子那么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咱们都尽占便宜而不吃亏” 李母一通合情合理的话说下来,作为精明的商人,李父倒也哑口无言,索性低头吃起饭,脑子里却一遍又一遍地过着妻子刚才所说的事实。 阳台那道门“吱呀”一声,李剑锋那笔挺的身躯出现在门里,洁白的衬衫,烟灰色的西裤,长身玉立,有说不出的帅气。 刚刚从光线稍暗的阳台转进水晶吊灯下流光溢彩的客厅,他眼睛有些不适应,稍稍低下头,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清爽的前额留海自然地垂下,在灯光下形成一道淡淡的阴影,使他木木的表情饱含一丝挥之不去的忧伤。 李父装作没事人一样招呼他坐下多吃些菜。 他目光扫一下还在吃饭的双亲,桃花眼又眯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爸,妈,我现在就出去,如果恬恬过来了,你就让她回去,告诉她别等了,我可能会很迟才回来。” 说着,他将手机往裤兜里一塞,拉过搭在椅背上的西装放在手腕上,提脚就要走。 “喂,喂喂……”李母手脚一下变得相当灵活,身形很快闪到了他的面前,因为速度太快了,让李剑锋吓了一跳,赶快伸手扶住她。 “妈,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小心摔跤!”李剑锋等母亲站稳脚跟才敢放开双手。 心没灵犀的李父这时也加入责备她的行列:“疯跑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啊?” 必竟上了年纪,而且身体又显得胖,李母这个速度让她心脏跳得隐隐作痛,她这样还不是为了这个不省心儿子? 可是,却无端地被父子俩责备,她心里更为窝火,揪住李剑锋的衣角:“你、你刚才不是与恬恬打着电话吗?是不是又跟恬恬闹别扭了?告诉你李剑锋,我老太婆这辈子只认安恬一个作儿媳妇,你如果不想那么快给我送终,就跟她好好地相处……” 这什么跟什么嘛? 李剑锋一听母亲以她的病作要挟,便头疼欲裂,这些话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了,可是,他又不能不听,闭眼扶了一下额,才重新睁开,挤出一丝笑意说:“妈,你别激动,我与安恬恬好好的,只是,我今晚出去见有意收购琴行的人,她执意想跟我一起去,我没同意!” “噢!”李母脸上立马阴转晴,“那你就让她一起去呗!” 看到李父抽了一口气,想教训她的样子,她连忙息事宁人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有些不方便,等会她来了,我跟她说说,还不行吗?” ――――― 安然回到自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忙碌了一整天,身体说不疲惫那是假的,可是,当他下车后,看到别墅屋里射出的柔和灯光,仿佛心也被照亮了,身体瞬间轻松愉悦起来。 踏进别墅大门,江晓笑意盈盈地迎到玄关处,打开鞋柜,取出一双男拖鞋,并蹲下身子,帮男人脱下大皮鞋。 换好鞋后,安然还立在原地没动。 以往他回家,只会看到江晓端坐在客厅看电视,就是听到有动静,也是回头冷眼瞧一下,虽然说不上仇怨,但基本都是冷情冷面。 可是,今天吹的是什么风?让她那么主动迎合他? “说,有什么事求我的?”精明的男人伸手揽过她的纤腰,下巴往她的颈窝蹭了蹭,鼻尖萦绕着她淡淡的体香,他情不自禁的做了一个深呼吸,一脸陶醉。 餐厅里,陈嫂刚探出头来瞄了一眼,赶快缩回去,捂住嘴巴偷偷乐了一下,才放开嗓门喊:“安总,晓晓,可以进来吃饭了!”然后,没等拉拉扯扯的两个人走进餐厅,她的身影就已经隐进厨房,再也没敢走出来。 江晓含笑不语,却像妻子一般,帮安然扯松领带,接过他脱下来的西装,然后与他手拉着手走进餐厅。 面对男人问询的目光,她妩媚一笑:“来来来,先吃饭,我是有事求你,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正文 第67章安然,请你听我说 “先说出来听听?”安然笑看着她干净的小脸,“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答应你?” 江晓也不急,有些事在脑子里面转了几个小时了,不在乎再等多一会儿,亲昵地拉过男人的手,并排走进餐厅:“吃饭,今天有两个菜是我亲手做的,陈嫂只在一旁指点,尝尝看,好不好吃。” 听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她虽然没想过抓住男人的人,但是有求于人家总得讨好人家,这个理她懂。 所以,当她决定怎么干的时候,就整一个下午想着怎么来讨好安然,想来想去,她能做的只有讨好他的胃。 简单的菜色她会做,但为了显得更有诚意,她仔细地请教陈嫂,知道了男人爱吃肥肉,并且也喜欢吃酸甜的肉类,便决定让陈嫂教她做酸甜咕噜肉。 据陈嫂介绍,她做这个菜的手法得到了酒店厨师的真传,工艺复杂了些,但做出来的菜绝对色香味具全,安然也爱吃。 听她这么说,江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其实何尝不是她喜欢吃的? 所以,大半个下午,她都窝在厨房,跟着陈嫂做了好几次,直到最后一次才满意。 然后掐准时间,一听到门外的动静,她便迎了出来。 “好吃吗?”将一块红得诱人的咕噜肉塞进男人的嘴里,她仰着一张笑脸问。 安然一边细细地品着,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顺手也夹起一块肉送往她的嘴巴,却被她下意识地避过,那红色的酱从纹路清晰的唇一直延伸到下颌骨。 “为什么你自己不吃?”安然看到她毁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扯过一张纸巾帮她细细地擦干净,“你自己做的,自己不爱吃?我记得你也是爱吃这样的菜。” 男人又夹起一块咕噜肉送到了她的嘴边,迎着男人热切目光,江晓略为迟疑了一下,才张开嘴巴接住,肉在嘴里搅动两下,那油油腻腻的味道盖住了酸酸甜甜,并且在她味蕾间被无限地放大,放大! “呕”一阵反胃的感觉汹涌而来,江晓捂住嘴巴冲往卫生间,趴在抽水马桶上吐起来吐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倒腾。 她是喜欢吃,但是,整一个下午,她吃掉了做得不甚满意的所有咕噜肉,这会,别说让她吃,就是闻到那种味道就想吐,可是,为了迎合安然,她想就再吃一块吧,没想到…… 安然年长那么多,特别是游戏花丛中那么些年,对于有些问题自然特别敏感。 看到江晓吐得那么厉害,他心里一沉,猛地站起身,愣愣地想着问题,半晌之后,他才拿水杯接了一杯矿泉水跟进卫生间,顺着她的后背,递上水,目光变得讳莫如深。 吐到再也没什么可吐了,江晓才晃了晃晕沉沉的头,睁着疲惫的双眼,扶着身边的男人伸过来的手,站起身来。 “哎哟,吐得我好辛苦!”她拍拍有点疼的心脏感叹道。 发现身边的男人一声不吱,她才奇怪地扭头,竟然看到男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特别是在她平坦的腹部扫视了好几遍,她正想发问的时候,他伸过一只手来,指腹在她小肚子上轻轻的揉搓着。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觉得好笑,与男人亲热的每一次,都做好了充分的全安措施,她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怀孕的。 可是,既然男人往那方想,何不捉弄一下他?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可是,她没想到,一时兴起的玩闹会引来那么大的风波,后来想起,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本来,吐完后神清气爽的她硬是装出半死不活的样子,先是半眯眼睛,耷拉着头,然后身体靠向男人,装作很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安然,我觉得近来好容易累,现在又吐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比如……” “别说了!”安然似乎很怕她说出那两字,烦躁地打断她没说完的话,连拖带拽着她往餐桌走去,事出突然,他想法很多,此刻,他的心境可用乱如麻来形容。 看他中了计,江晓偷笑得肚皮直打颤,可是,却用披肩的长发挡住了男人的视线,等到稍稍止住笑,她又一个歪身,斜斜地靠在男人身上,双手配合着缠住男人的脖子。 他怕那两个字,她就偏偏要说出来吓他,脸在男人的滚烫的胸膛蹭了蹭:“安然,我可能怀孕了,你说该怎么办?” 感觉到男人的抓住好的双手轻轻一抖,她差点笑出声来,可能是感觉到她的异样,一股力猛地推开她搁在他胸前的头。 “呜……”江晓演得也相当入戏,就在在做出推的动作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咧嘴作出哭的表情,为了掩饰没有眼泪的事实,她立即用双手捂住眼睛。 到这个时候了,男人竟然还不表态,那就一剂猛料吧! “安然,你让我怀上了孩子,我要去告你强奸罪,如果不想我告你也行,那你娶我吧!”说完这些不要脸的话的同时,她身上也泛起了一层又层鸡皮疙瘩,但心里偷偷乐着,静静地等待男人反应。 无论男人作何反应,她都觉得接下来就不要再玩了,吓吓他,乐一乐,让吃饭的气氛更为融洽,然后她就顺水推舟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希望男人一口答应她的请求。 “你是这么深沉的女人,这么工于心计,哼!做梦去吧!”安然突然甩开江晓,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后者一个身形不稳,被甩出两米远,撞到酒水柜,又滑落到地上,而他却转身大步离去。 头被撞得一阵生疼,然后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脸颊而下,一摸,满手是血,她顿时,愣住了,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弄巧成拙。 看到男人慢慢远去的背影,江晓咬着牙关,努力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追出去,一边追,一边大叫:“安然,等等,都是假的,我在跟你开玩笑……” 可是,等到她追到门口,安然那辆悍马车已经远去,只看到两个红红的车灯像两只血红的眼睛,在眼前慢慢漾开汇成一片血海。 正文 第68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哭了,几乎泣不成声,一只手摸眼泪,一只手摸流下来的血,弄得满头满脸都是血和泪。 正在厨房里收拾的陈嫂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江晓的样子,吓得手里拿着的一把锅铲“咣”一声掉到地上。 “哎哟,我的天哪,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 陈嫂顾不上擦去手上的水,一把拉过哭成泪人的江晓,认真地察看了一遍她脸头上的伤,然后扶着她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飞快地提来医药箱,笨手笨脚地给她消毒上药。 等到伤口处理好后,江晓的哭声也收住了。 陈嫂很担心她,但是任陈嫂怎么问,她都无声地摇头,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然后厌厌地回到楼上。 还是早点睡觉吧!等到第二天再与他解释清楚。 她随便洗刷一翻,安安静静地躺下,刚刚闭上眼睛想睡觉,就听到一阵的汽车鸣笛声划破了别墅门前的宁静。 难道他又回来了? 这么一想,心里一阵激动,还带着泪的脸笑了起来,不顾身上的疼,一个翻身下了床,没开灯就跳到了窗前,将窗帘扯开一道缝隙往外看,别墅门前停了两辆车,除了安然的那辆悍马车外,还有一辆打着医院十字架的面包车,应该是医院派来的…… 医院的车为什么会来这里? 聪明的她一下子想到什么,脸色苍白如纸,反身靠着墙壁,仰着头,张着嘴巴呼呼地直喘气。 此时,她后悔得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为什么就随便跟这种男人开玩笑呢?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问题关键是在于她主动地解释清楚,如果男人知道她只是开玩笑,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了吧? 这么想着,她立即开灯,换衣服,梳头发…… 没等她打扮好,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在上楼,直接走到她的门前停下。 “晓晓……晓晓……”陈嫂的声音在打颤。 “哎,马上就来” 她打开自己平生第一个化妆盒,那是参加舞会时美容院给她化妆用剩下了,打开眼影那层,用刷子小心地粘上少许,细细地抹在眼皮上,再照照镜子,看上去比之前好些,不会一眼就被人看出她伤心地哭过。 门又被人敲了两下,显然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吱”一声打开门,她张嘴刚想唤“安然”两个字,就被眼前的那些人吓得张开嘴巴,半晌都合不上。 门外站着几个身穿大白卦的男女,嘴巴上都戴着大大的白色口罩,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像狼般盯着江晓。 咋一看,应该是医生与护士的组合。 可是这些人在医院里,自然被标上救死扶伤的正面形像,一旦出现在某个人家里的卧室,就很难与蒙面杀手的伪装区分开来。 何况,这群人中,除了颤颤巍巍缩在一边的陈嫂外,哪有安然的影子? 那些人看到门开了,不由分说,纷纷挤进房间。 “你们……”江晓不情愿让路。 “是安总让我们来的!”为首一个身形高大,声音有些熟悉的男人冷冷地回答。 “干什么?” “给你做人流术!” 轰—— 她觉得头上炸响了一个惊雷,炸得她几乎站立不稳,陈嫂一个闪身上前扶住了她,她才借力没有倒下去。 “我没怀孕,我想见安然!”江晓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变得清醒,“这是一个误会,我会向他解释清楚的。” “这……”几个白大卦的男女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身材高大的男医生走出房门外,掏出手机打了一会儿电话,挂掉后又走回来,将手机往衣兜里一塞,说:“安总说没有这个必要,是不是误会只要让我们检查一下就清楚了。” 江晓虽然觉得屈辱,但是误会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她只好含着眼泪,无可奈何地点头同意,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男医生别过脸去,眼眸暗了暗,闪过一丝不忍。 她的话音刚落,“呼啦”一声,大白卦们好像得到一声军令,将肩上背的,手里拿的,打开来,取出来,“哗啦啦”的器械碰击声回响在房间里,一道道金属的亮光闪花了她的眼睛。 不知道这些人大动干戈到底想干什么,江晓吓得双手抱肩,全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陈嫂看不下去了,上前用她的身体挡在一干人面前,怯生生地问:“你们……你们想要怎么检查?” 任是江晓年轻无知,也知道检查是否怀孕只需要借助一根验孕棒,或者B超,最多就是抽血,可是,他们带了那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像是验孕,而是想来个活体解剖。 男医生伸手接过护士递过来的一次性手套,一边戴,一边说:“脱下裤子,躺到床上去,打开双脚……” “不,我不……”江晓捂住自己肚子,大哭的声音划破别墅的宁静,“你们医生不是会打脉吗?不会打脉也可以用B超、试纸,为什么要这样?……” 何况,这个想给她做检查的还是个男医生,打死她也不干! 这时,她确信,可恶的安然除了不相信她外,一定还想恶整她,不择手段地报复她。 江晓躲在陈嫂的背后,朝窗户退去,然后一个转身趴在窗台上,对着别墅门前那辆张扬的悍马车大声哭喊:“安然,对不起,我跟你开玩笑的,原谅我,好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喊完后,她觉得全身力气用尽,一阵天旋地转,意识便慢慢抽离,嘴里轻轻哼哼,身子软趴趴地朝地上滑倒,陈嫂惊呼着扑过来抱住她,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与护士手忙脚乱地将她弄到床上,盖上被子。 “黄医生,现在怎么办?”一个护士扭头看向男医生。 男医生按都着江晓手动脉半晌,摆摆手,走出门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回来就说:“抽一点血回去验!” 护士拉过江晓的一条手臂,针尖扎入,很快抽了一些血出来,装进随身带来的试管里,收拾东西,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别墅外,那些人钻进车子里,很快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慢慢消失在茫茫暮色之中,别墅重归于平静,好像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 突然,别墅一楼客厅里响起电话声,陈嫂一路小跑下去接了电话,然后倒了一杯温开水上来。 江晓已经在拨针的刺痛中慢慢醒了过来,只是累得她睁不开眼睛。 “喝点水吧!”陈嫂扶起她的身子,喂她喝水,看到她情绪不佳,什么也没说,就转身下楼去了。 在这个万赖寂静的夜晚,江晓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脑子里回忆近一个月来与安然相遇相识,到今晚之前想当然的‘心有灵犀’,总觉得一切如同一场梦,梦醒之后,什么都不存在,心里空留遗憾和伤心。 正文 第69章怎么,陈世美先生今天落单了 安恬很生气地将手机收起,放进腕间的手袋里,背靠着火红色的跑车,操着手望向远方。 入目的尽是一片灯红酒绿,而她却意兴阑珊,仅仅一天没见到李剑锋,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我不想这样的!”面对着长空,她低低的昵喃,双手不禁扯起柔顺的长发,使劲地拉扯,即使耳边传来头发断裂的细微声音,头皮也被扯得生疼,她好像浑然不觉。 她知道,这些天来,李剑锋一直在躲她,可是,她都有办法找到他,然后极尽温柔地讨好…… 时间久了,她自己习惯了讨好李剑锋,却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李剑锋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少了,那疏离眼神让她如芒在背。 经过一整晚的反思,她想改变策略:给他充分的自由空间,再也不作死缠烂打。 所以,今天整个白天,她强迫自己不去找他,也不打电话烦他,一直也没接到他的电话,吃完晚饭,她再也受不了了,开着车狂跑了大半个东城,然后将车停在离李剑锋家不远的一棵大树下,这才拨打他的电话。 当李剑锋告诉她有事时,她想也没想就说要跟他一起去。 “不行!”李剑锋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拒绝了她,后来,她只好退一步说在他家里等他,他没有再说什么就挂掉了电话。 虽然习惯了他的冷脸,但是,作为娇娇女的安恬这时还是被他伤到了,她靠着跑车,在黑漆漆的大树下一站就是半个多小时,亲眼看到李父李母送他走出家门,目送他开车慢慢离她远去。 她的心在风中零乱…… 一片落叶飘进她的怀里,轻轻地,痒痒的,却吓了她一大跳,回过神来,便想着如何打发今晚的难捱时光,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自己无话不谈的哥哥安然。 上车,启动,红色的跑车打着大灯,狂奔而去,像暗夜里的一把火,破空而出。 快到西城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家哥哥不一定在家里,于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我在东城!”安然回答道。 此时的他不比妹妹好过,当他听到江晓出言不逊“威胁”他的时候,习惯于高高在上的他头脑一热,将她摔伤,然后担心她真的怀孕威胁到他的人身,便神差鬼使地叫黄迅拉来妇科医生及护士,带上做流人的种种用具。 就在几个医生护士要进房间的时候,他又临时决定让黄迅亲自为她检查,目的就是想恶心她。 黄迅这么装模作样的摆弄几下,把江晓吓得痛哭求饶,他又立马让黄迅停下所有的动作,只是为了慎重,让他弄几滴血回去验一验。 江晓几次提到要见他,他心里还有气,都拒绝了她的要求,等到她在窗口这么一哭喊,他的心都碎了。 可是,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他虽然不明白江晓为什么会开这种玩笑,但是,对于他而言却是大忌,所以,他心里一时无法释怀。 送走了黄迅他们,他开着车兜了大半个A市,正想着找谁混混的时候,竟然接到妹妹的电话,两兄妹二话没说就约了见面的地点。 ———— 李剑锋赶到上岛咖啡的时候,只见门前停车场满满的,不禁皱眉有些厌烦,但还是随着漂亮的侍者上了二楼,找到唯一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刚刚想打电话给那个自称姓金的男人,一抬头,就看到那个男人婆叶兰站在他身边,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冷笑,不用她开口说话,他就知道她想骂他“陈世美”。 自从他与安恬订婚后,足足一个多月了,不知内情的叶兰只要见到他,都会以一副包公的嘴脸对他,开口闭口就是叫他陈世美,弄得他一看到她心里就发慌。 “怎么,陈世美先生今天落单了?被那个有钱有势的美人抛弃了?哎哟哟,一看你这副鬼样子就知道被人甩了……”叶兰的毒舌让他非常难堪,尽管温文的他很少发脾气,但听多了她的罗嗦也很想与她骂一架。 周围都是静静地喝咖啡的人们,听到叶兰这么一嚷嚷,纷纷扭头看向他们,他知道,那些人一定在嘲笑他,唾弃他…… “哎……”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正想恳求叶兰放过他,别再诋毁他了。 叶兰却突然打住了嘴里的话,一双花痴般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前面。 顺着她的目光,一个深沉内敛的年轻男人面带微笑正朝他们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还看向旁桌子上的号码牌,应该是在找人。 “你好,请问,你是金先生吗?”李剑锋站起身,拨开不知趣的叶兰,带着温润的笑容朝那个男人挥手示意。 男人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立即放大:“请问你是李剑锋先生吗?我叫金逸皇!” 两人互相印证了身份后,客气地握手,说着客套话,然后互相谦让着坐了下来,因为李剑锋当叶兰是空气,所以金逸皇只是礼貌地朝叶兰点点头就移开了目光。 而没脸没皮的叶兰大大方方地跟着坐了下来,还冲两个男人笑了笑,举手叫侍者前来点咖啡。 李剑锋很想叶兰走开,因为她只要开口,准让他倒八辈子血霉,可是,人家不走,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撵人,毕竟她是江晓最好的朋友,讨好她,等于讨好江晓。 三人点了咖啡,李剑锋开始与金逸皇就转让琴行的事商谈起来,叶兰倒也老实地在一旁静听,除了时不时拿眼痴望一下的金逸皇外,她就自顾自地喝着咖啡。 按叶兰的喜好,她觉得李剑锋长得像花一样美,这种男人太娘了,而像安然类型的男人帅长又不乏霸气,才是真正的男人中的极品,而她面对着跟安然类似的极品男人金逸皇,就像掉了魂儿似的。 男人婆似乎变得乖巧了,一直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听他们说的那些生意经,其实,她几乎昏昏欲睡,因为她也是那种对做生意不感冒的人,可是,又不甘心这么一走了之,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要到金逸皇的联系电话。 “哥,今天怎么会那么多人?早知道不来这里了,咦!那边还有位子……咳、咳……锋,你、你怎么也在这里?”安恬那清脆悦耳的说话声与急促的高跟鞋击地声音一起传来。 坐着的三人转头一看,五双眼睛对上瞬间,五张不同的脸立即五彩纷呈。 正文 第70章她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安然没想到与妹妹出来说说话,解解闷,竟然会遇到这么些人,特别是包括他不想遇到的人。 可是,遇到了,没理由转身就走,这关乎风度和形像的问题。 “安总你好!”金逸皇没等安然反应过来,他首先站起来,含笑与他打招呼,还热情地邀请他入座,因为,除了他所在台还有位子外,其他的都是满座。 没想到安然与金逸皇认识,叶兰暗暗想着他的身份,等到安然称呼他为“金总”后,她才猜测他应该也是一个商人。 李剑锋虽然心里想将安然凌迟,可是,表面上还是相当友好热情,作为即将滑入商海的他明白,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几个人自然又是一翻友好地寒喧,之后挪挪位置,重新入座。 安然虽然不想与他们坐在一起,可是,安恬一见到不期而遇的李锋剑,她的心早就不在哥哥身上了,一身清纯打扮的她往李剑锋身边一站,脚下仿佛长了根似的,再也不愿移动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李剑锋不敢落安恬这个未婚妻的面子,只见他温柔地冲安恬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落座的同时,安恬的手便顺势搭上他的臂弯,头靠向他的肩膀,一头漆黑的长发时不时撩拨着李剑锋脖劲。 而叶兰因为受所有的人不待见,所以,由始至终,她都没出声,也没有人跟她说话,可是,她就是有那种定力,慢慢地喝着咖啡,欣赏着让她突然心动的男人,怡然自得。 突然,她想到一个恶作剧,禁不住咧嘴笑起来。 她拿出了手机,熟练地按下一组数字,然后笑眯眯地放在耳边,电话“嘟……”了几下,就被人接了起来。 “喂,江晓,你睡觉了么?……睡啦?我看还是别睡了,起来,我马上来接你,……为什么啊?因为我们现在的人都齐了,就差你了,你来么?……” 叶兰若无旁人地聊着,却把安然与李剑锋的魂都给勾了过去,两个大男人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听着她吐出的每一个字…… “锋,锋,我与哥哥还没点咖啡呢!”安恬知道叶兰是故意的,于是撒着娇摇了摇李剑锋。 李剑锋突然回过神来,没听清楚安恬说什么,吱吱唔唔地应付着,想到江晓,面对着强劲的敌人安然,他心里一片灰暗,再也没心情与金逸皇谈琴行转让了,端起咖啡一口喝完。 金逸皇虽然不明白眼前几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但精明如他,扫过一眼就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善类,他不想粘若麻烦,就装作没看见,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看到了他们之间互掐的热情劲,心底里暗自偷笑。 可是,当叶兰提到江晓的时候,他却竖起了耳朵,因为他在舞会现场与她见过一面后,总觉得她的音容笑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就引起他特别的关注。 等到叶兰一通电话打完后,他立即插话问:“安总,请问,那天你的舞伴名字叫江晓吗?”他的目光由叶兰脸上移到安然脸上。 安然觉得自己的女人被人掂记,心里非常不舒服,正想开口否认,但叶兰反应比他还快:“对,那天他的舞伴就叫江晓,是我的好朋友,金先生想认识她吗?”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就招来三男人狠一般的目光,而她却若无其事地继续讲她与江晓之间如何如何地要好。 “叶小姐,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 “那当然!” “你想要的手机号码?那我发给你,将的手机号码告诉吧。” 叶兰一本正经,而安然却在一边冷笑,这种勾引男人的把戏也太烂了吧?不过,他暗地里下决心,明天就要把江晓的手机号码换掉。 ———— 安然整个晚上没有回家。 第二天一早,江晓听到楼下有动静,以为是安然回来了,顶着两只熊猫眼下楼,却与上楼的陈嫂在楼梯缓步台相遇。 “嘿嘿”陈嫂看到她憔悴的样子,身体一僵,双手不自然地绞在一起。 “陈嫂,你有事吗?”江晓心跳如同擂鼓,凭她的第六感觉,她觉得陈嫂应该是来传安然的话,那种话还不是一般的话,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是这样的”陈嫂心里做了一翻建设,才扯了扯嘴唇,带出眼角深深的鱼尾纹,“晓晓,安总说他今天出差去了,应该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让我告诉你好好保重身体。” 没想到这个消息让陈嫂心里那么纠结,江晓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没事,他回不回都与我无关,陈嫂你不要替我担心了,反而,我很担心连累了你……” 想到前一天安父的电话,她心里一阵茫然,昨晚弄巧拙,该说的没说,该解决的没解决,还掀起一个大风波。 “还有”陈嫂扬了扬手里的一个信封,“安总让你换在手机卡,旧卡太多闲杂人知道了,对你不好,如果我不能做到让你换卡,他就减我的工资。” 陈嫂显然是鼓足勇气把话说完,脸憋得黑里透红。 “没事,我会照他的意思做的,陈嫂你不要为难。”江晓好像看透红尘一般,面对安然的百般刁难,她没有一丝情绪。 两人走进江晓的房间,拿了手机,取出旧卡,换上新卡,江晓随手摆弄了一手机,发出两条信息。 她有把握,如果这个世界其他的人都抛弃她的时候,她的奶奶与好友叶兰都不会抛弃她,所以,她将自己换了新卡的事首先告诉奶奶与叶兰。 陈嫂见江晓逆来顺受,一副厌厌的样子,没了之前活泼可爱,总觉得不习惯,总担心出什么事,所以一直拉着她聊天,要她陪着一起做家务,两人形影相伴,倒也不孤单寂寞。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星期。 而安然真的如陈嫂所说,自从那天晚上离开后,再也没看到他的人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安然闹出的矛盾也被慢慢淡化,她本身并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何况,她后来自我检导,认为是自己玩笑开得太大了,因为她相伴的男人并不是普通的男人。 可是,她不记仇,并不等于男人会跟她一样,毕竟现在社会上成功的男人气量很小的,比比皆是,所以,她一直等着他回来,当面跟他道歉,不管两人的关系怎么发展,她都不想让心里藏着一件窝心事。 而让她心里越发不安的是,如果她一直住在这里,担心安然的亲父责怪陈嫂,如果悄悄离去,又担心安然责怪陈嫂,一时,她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正文 第71章怎么不想想办法抓住自己男人的心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江晓看了一会儿电视便上楼温习功课去了。 刚刚打开书本,放在书桌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个是新号码,能知道的人只有三个,但她首先想到的是安然给她打电话,虽然她从来就没接过他的电话。 手指划动了一下屏幕保护,清晰地看到那个来显示是叶兰,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感。 轻轻点了一下接听键,没等她“喂”出声,叶兰那边夸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江晓,你这个女人做得也太傻了吧,怎么不想想办法抓住自己男人的心?你知道我刚才看到安然跟谁抱在一起吗?是周大法官,周晴,你认识吧……” 轰…… 江晓心里一顿,接着觉得脑袋一阵揪疼,耳边不断地回响着杂乱的噪音,等到晕眩过后,她好像回忆不起叶兰刚才说了什么,就这样傻傻地愣着。 直到叶兰那边没听到她反应“喂喂……”大叫时,她才回过神来:“哈?你说什么?” “江晓,你是不是傻啦?听到安然与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乱了神,是吗?可是,谁说过根本不乎他跟谁在一起的?你嘴巴那么硬,但是,你的心却出卖了你……”叶兰还在罗里八嗦,江晓听不下去,便打岔问起她近来的工作怎么样了。 叶兰也是一个没什么城府的人,被她这么一说,瞬间将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来,诉说队友间有趣的事,还控诉了酒店在福利方面的不尽人意,两人谈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回想起叶兰所说的每一句话,江晓就像丢了魂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处,脑子里一片空白。 “晓晓,晓晓……你、你在吗?”陈嫂手里端着一个果盘上楼来,从上楼梯就开始呼唤她的名字,可是,她却充耳不闻,直到陈嫂走到她面前,她还是用陌生人的目光盯着她,却是视而不见。 陈嫂手一抖,一盘水果拼盘差点失手,她赶快将果盘往书桌上一放,双手抓住江晓的双肩摇撼:“晓晓,你怎么啦?别吓我啊……” “哈?”江晓好像刚刚从梦中醒来,拉住陈嫂的手,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陈嫂,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陈嫂看到她装得跟没事人一样,眼睛有些酸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果盘往江晓面前一推,她自已紧挨着江晓坐了下来。 “哇,好漂亮的水果拼盘。”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江晓装得很开心,同时狗腿地恭维陈嫂,“你弄的水果拼盘跟大酒店里弄的一模一样,真的很好看,一定也很好吃。”说完,笑眯眯地用牙签挑起一块放进嘴里,很满意的样子。 陈嫂没心思与她瞎扯,眼睛看着房间里的某一处:“晓晓,你与安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的情形,她只看到了表面,后来江晓没跟她提及半句话,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看到江晓这样,她心疼。 “没什么!”江晓此时心里渐渐清明,有些事情本来一开始就认定了,没所谓伤害不伤害,“可能,我要离开了!”她说得很轻,好像在自言自语。 “真的?”陈嫂反问,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她,良久又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早离开,好过晚离开,一个女孩的青春不能浪费在等不到的男人身上……” 她一直照顾着安然,见过他有过几个女孩子,虽然没有带回这里一起住,但是也经常到这里来玩,可是,过一段时间,那些女孩就看不到了,又换了其他新面孔…… 现在,安然虽然没让江晓离开,但是,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是不是外面又有了其他女孩呢?在陈嫂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所以,她也觉得江晓自行离开,也许是成全自尊的一个办法。 陈嫂竟然赞同她离开! 江晓首先想到,那应该是她在传递安然的意思,江晓心尖如被刀划过,好疼。 之前想过有朝一日离开时,她会多么地开心,然而等到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已是多么地舍不得,没想到才短短一个多月,那个男人已经在她的心里某个角落扎了根。 陈嫂看到她一声不吭地吃着水果,也不再多说,借口说楼下还些事,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江晓一边吃水果,一边想着事,等到水果吃完,她心里也有了决断。 抽一张纸巾擦干净嘴巴,又抽一张纸巾擦干净手,然后拿起自已的手机,划了一下屏幕,一个清晰的数字键盘便显现在眼前,修长的手指刚要点下去,才想起她根本不知道安然的手机号码。 拿着手机走到楼下,看到陈嫂正在忙着搞卫生:“陈嫂,你知道安然的手机号码吧?” 陈嫂迟疑了一下,才说:“晓晓,你是不是有话跟他说,那就打一个电话吧?” 看到她之前的迟疑,江晓心里已经不是滋味,咧嘴一笑:“没什么,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她知道,有些大人物是讨厌被人知道手机号码的,陈嫂这样反应,也一定是安然的叮嘱。 她表面上虽然装作无所谓,但心酸得眼泪直打转转,苦笑一声,返身上楼去了,任陈嫂在她后面大叫:“晓晓……”她也没有回头,因为在她转身的瞬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刚回到房间,就听到陈嫂上楼的脚步声,她赶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在陈嫂推门的时候,她装作刚刚在看书的样子。 陈嫂难堪地吞了吞口水,一张小小的纸条递到她的面前,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串数字,显然是陈嫂的手笔:“晓晓,对不起,你那么聪明的孩子,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江晓接过来纸条,瞄了一眼,挤出一丝笑意:“怎么会呢?” “不过,我刚刚给安总打过电话了,他说你如果想打电话给他的话,那就打吧!”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他刚想将手里的一分钱丢掉,正好看到旁边有一个乞丐,便随手施舍给了乞丐。 看到陈嫂传完话还没走,江晓赶快应下:“哦,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等到陈嫂的脚步声下了楼,她才咬牙切齿地对着那张纸条骂了一会娘,学着叶兰的样子,隔空对着纸条冲了几下拳,发泄自己心里积聚着万千难受。 起伏的心情慢慢平复后,她再也没心思给他打电话了,她不是一个爱纠缠的人,有些事情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不说比说了好。 她将纸条小心地收起,脑子里想着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可是,江晓她不知道,臭屁的男人听到陈嫂这么一说,心情大好,倒了一杯红酒,慢慢地品着,眼睁睁地看着手机屏幕,喜滋滋地想着待会该跟她说些什么。 正文 第72章现在的年轻人,真的看不懂 可是,他一等再等却没有等来女人的电话,心里郁闷起来,忍不住给别墅的座机打过去,正是陈嫂接的电话。 “陈嫂,你在干什么?”不好意思问江晓为什么说打电话又不打,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陈嫂以为安然在问她有没有好好做家务,心里一紧,想着自己哪里没做好,让他嫌弃了,惴惴不安地回答:“我刚刚在纳鞋底,等会就去搞卫生了!” 那边听到她的回答的内容与语气,哭笑不得,但又不愿直接问起女人的事,当陈嫂问他还有什么要交带的时候,他只能说没有。 匆匆地挂了电话,然后心里很恼火,重重地将手机摔到地上,“哗”一声,手机配件四散开来,他没再多看一眼光荣牺牲的手机。 正在吼歌的黄迅与姜启迪看着怒气冲冲而去的男人背影,灌下一杯啤酒,然后好像在研究什么似的。 “谁得罪阿然了?”黄迅扭头问姜启迪和周晴。 姜启迪耸耸肩,摆摆手:“我还以为是你让他不高兴了呢?奇怪,不过,刚才好像接了个电话,后来又打了一个电话,就变成这样了……” 一直端坐在一边的周晴含笑冷冷地说:“应该是女人得罪了他。” “是你?”姜启迪眼光从黄迅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周晴身上,“咱们这里就你是女的,看来,咱们的周大法官可是越来越有魅力了,能让咱们三个男人整天围着你团团转,还能让安大总裁为你发飚。” 周晴脸上一红,抿嘴不吱声。 姜启迪阴阳怪气地说话,她是听得出来的,但是,知道安然与江晓正在闹矛盾,为了能得到她想要有爱情,她豁出去了,整天找事接近安然。 被家里逼婚的安然难得没有推开她,但是令她恼火的是,每次他爽快地答应带她出去玩的时候,身后总会跟着黄迅与姜启迪这两个超级电灯泡。 安然很快又回到包房里,手里还夹了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嘴里吞吞出一圈圈烟雾,一屁股坐到单人沙发里,一声不响,继续吞云吐雾。 很快,香烟的味道勾起了姜启迪的烟瘾,他放下咪筒,看着周晴说:“你去唱歌吧,我也想抽烟。” 黄迅作为医生,有着良好的习惯,他从来不抽烟,看到包房里两个烟民在放毒,他心疼地望了周晴一眼:“你没事吧?如果不习惯就出去透透风。” 周晴摆摆手说没事,其实,她身边坐着的正是安然,他吐出的浓浓烟雾熏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忽地闭一下眼,感觉有泪珠滚出来,太难受了,别说唱歌,她呼吸都尽量轻浅,憋得她脸红里带紫。 “哎哟,阿然,咱们还是出去抽烟!”姜启迪好像突然发现周晴不适似的,“我们这些有不良嗜好的坏男人还是远离好女人才行!”说着,姜启迪拉着安然一起走出包房。 周晴知道,他们这是想凑合她与黄迅,每次一起出来玩都是这样,等到最后面,这两个男人就玩失踪,而离开的时候,她只能跟着黄迅。 可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她不爱黄迅,无论他身家多显赫,无论他是否多金多才,她对他都没有一丝男女之情,能保证的,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但是,黄迅一点都不气馁,也不急进,他从来都表现得得体大方,很关心她,想接近她,却一直保持距离,从来不挑破那层纱,而她也不敢自作多情地说什么,两人就像在无声地较劲。 周晴很想跟出去,看看安然他们去哪了,但是,作为一个威严形像的法官,她骨子里的矜持,不允许自己放下身段,像一般女人那样,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可以不择手段,所以几次站起身来,最后还是装作整理妆容,又重新坐下去。 黄迅已经拿起了咪头,深情的唱起了情歌:“……我想我是真的爱你,我全心全意等待你说愿意,也许是我太心急,竟然没发现你眼里的犹豫……” 他唱得那么卖力,不时还用那伤感深情的眼神瞄一下她,周晴不傻,知道他的用意,但是,她就是要装傻,一副事不关已的漠然。 正在坐立不安的时候,一低头,眼睛就瞄到安然刚才丢到在地上的手机零件,一件件地捡起来,拼回去,然后开机。 没想到刚刚开机,一阵嗡鸣就响起来,屏幕上显现来电人是“小白兔”,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拥有这个代号的主人,脸上掠过一丝狡黠,走出包房,瞄了四周,看不到安然,她放心地点了一下接听键:“喂……你是谁?找阿然有什么事?他现在没空,要不要我转告他……” 电话那头的江晓才说了一个“喂”字,没想到接下来就听到一通告白,而且那个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刚刚睡醒,有着迷离沙哑,她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赶快点了一下“结束通话”,然后紧握着手机,感觉到阴风阵阵,全身虚脱般无力。 本来,心情刚刚平静下来,陈嫂就高高兴兴地上楼来,告诉她安然打电话回来问她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打电话过去。 她哪知道这是陈嫂擅自改词的良苦用心?忽然听到他在等她的电话,心情这么一激动,便拔通了安然的电话,竟然一直都关机,等到最后接通了,却是一个女人接的。 并且,她听出来了,这把声音的主人就是周晴。 “什么意思嘛?示威吗?显摆吗?”江晓心里恨恨地想着,觉得口干舌燥,便开门下楼,在客厅取了杯子接了一大杯水喝起来。 听到客厅有声音,还在厨房收拾的陈嫂晃出来,目光期待地搜索着她脸上的信息,一丝喜色都没有,很是失望。 “晓晓,你有打电话给安总吗?” “有啊!”江晓从与水杯较劲中抬起头来,看到陈嫂脸上的关切,又低下头去继续喝水。 呆站了一会儿,陈嫂摇摇头,转身晃进厨房去了,嘴里喃喃:“现在的年轻人,真的看不懂……” “陈嫂,你在说什么?”江晓跟了上去,问出心里的疑问,“刚才安然真的让我打电话给他吗?” “怎么啦?没事吧?”陈嫂一紧张,双手又交叠在一起,纠结着,指节骨白得吓人。 江晓笑了笑:“没事!”便上楼去了,一进房间便关了手机,嘴里将男人臭骂了一顿,然后发誓再也不跟他联系。 安然那边正站在迎风的走廊上闷闷地吸烟,突然连打几个喷嚏,将手里的烟头也震落地上。 正文 第73章那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安然与姜启迪将两一包烟瓜分完才回到包房,几个人又唱歌又喝酒,一直闹到深夜才散去,等到安然回到他的另一处住所,已经是凌晨时分,已经是七分醉的他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手机不见了,回到办公室,他拿座机打电话,将昨晚一起玩的人逐个问个遍,才从周晴那里找到他的手机。 “昨天帮你拼回去的,分开时忘记还给你了,你可以自己来拿,或者我就送过来给你。”周晴坦荡的说,手里把玩着安然的手机。 “不用了,我自己来拿吧。”说完,他走出办公室,准备到楼下开车直奔A市法院取回他的手机。 路过公司业务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男声,他边走边想,那是谁呢?怎么觉得那么熟悉?迎面刚好碰到业务部章经理,一把拦住他:“近来公司是不是来了新人?” “没有啊?”章经理手抓了抓头发,一脸茫然。 “那里面那个大声说话的是谁?” “哦,安总你是说正在演讲的那个李氏的李副总吧?之前那个李氏负责人换岗了,现在由他负责。” “李氏哪个李副总?”安然听到他这样解释,心里有些疑问。 章经理笑起来:“其实就是安总您的准妹夫!” “哦!”安然很意外,但没再说什么,挥手让章经理回去,凌厉的目光扫过业务部办公室大门,心里却有一串的疑问。 他一直搞小提琴教学,纯粹是一介书生,他并不看好他有多少能耐从商,可是,偏偏他就突然间就弃教从商了。 本来,这事也无可厚诽,因为李家就一个儿子,女儿也是学艺术的,眼看李氏后继无人,李父早就想物色继承人了,一直没着落,这在业界都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在安然眼里,他就觉得李剑锋这么大的转变不是那么的正常。 他刚想进业务部看个究竟,小万匆匆朝他走来:“安总,B市的那个项目出现了一些问题,对方要求您亲自过去解决,否则就算作毁约,您看是不是应该去一趟?” 那是一个十亿的合作项目,合作方也是一个相当有诚信的商人,面对问题,他要求安氏总裁出面解决,可见对方心里很不痛快,如果再不按他的要求,当作毁约的话,那损失可就大了。 “B市的负责人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而你为什么见到我才说?”有些事是越早解决越好,等待只会错失良机,作为时间观念很强的安然脸上出现微微的不悦。 “他们说找不到你,你的工作手机都是关机的……”小万说得很委屈。 安然理亏,急忙摆手,略略思考了一会儿作出决定:“现在你跟我马上动身去B市,你先与那边电联,稳住人心。” 小万应下:“我先去订机票,安总你准备一下。”说完,他一溜小跑离开了。 安然返回办公室,先是将公司几个骨干召集前来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然后又让李秘书去法院帮他取回手机,等到一切办妥,他静静地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心里总觉得还有一些事没做。 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到了江晓,不知道她此时干什么,一个星期没见到了,她过得好不好! 他心里的疙瘩已经不再,不想主动回去见她,是因为放不下自尊,他曾想过,只要她打一个电话来求他回去,他会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跑回去陪她。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天大哭着求饶的女人,一旦危机解除了,那排场好像比他还大,竟然对他不闻不问,甚至陈嫂说她有事找他,后来都一直没接到她的电话。 打个电话怎么啦?服软怎么啦?他实在不明白,许多女人都能做到的事情,而她江晓却做不到。 这时,总办的门敲响,李秘书手里拿着安然的手机走了进来,安然接过第一件事就是开机查看来电显示,“嘀嘀嘀”一大串未接来电,细细查看,竟然发现有几个是别墅座机,几个是江晓手机,而且其中一个电话还接过。 看来,女人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淡定,他得意地笑了笑,轻轻按下江晓的手机号码回拨,让他失望的是,对方竟然提示关机状态。 这让他非常恼火,怀着兴师问罪的心情,拨通了别墅的座机,接听的还是陈嫂,从手机传出电视节目的声音:“陈嫂,江晓在干什么?” “她?她正在看电视新闻。”陈嫂回看一眼正看得入迷的江晓,压低声音说,“从昨晚到现在,她一有时间就看电视或报纸,还偷偷溜进了书房上了网,不过,被我看到后,我就叫她出来了,我保证,她只看关于A市新闻,其他的什么也没看……” 陈嫂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间谍,将江晓所作所为一一向安然汇报,不过她也是被迫无奈,因为安然交带她这么做,何况她并不觉得江晓这样做有什么大错,以她看来,只是解闷而已,尽管她再三追问她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 她想干什么?安然搁下电话,隐隐约约感觉不安,好像即将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但想来想去又想不通。 他有一种冲动,就是抽一点时间回去看看,但是,小万刚刚让李秘书告诉他飞机半个小时后起飞,他必须马上出发。 想了想,他又给陈嫂打了一个电话,告诉陈嫂他近几天出差,让她多照顾江晓,有什么事立即与他联系,然后又提出让江晓接电话,但是,在得知他又打电话来的时候,江晓已经拔腿跑到楼上去了。 陈嫂这么跟他一说,又让他心里添了不少堵,放下赌气的话:“那她爱怎么就怎么样,随她,别理她。” 因为没理解透安然这句话,陈嫂误认为他已经不再管江晓了,是在委婉地赶江晓离开别墅。 挂了电话,陈嫂就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二楼,将她理解的安然的意思委婉地转告江晓。 安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就他这句赌气的话,差点让他与江晓的人生失之交臂。 正文 第74章哪个乡下土鳖这么粗鲁 当安然郁闷地坐上飞往B市的飞机的时候,江晓听了陈嫂转述安然“不会再管她”的话,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开始收拾自己简单的东西。 其实,她并没有想过就这样离开,至少也要见过安然后再走,但是,男人既然已经下逐客令了,她没有理由还留下来。 在她看来,安然已经与周晴同居了,这一事实对她深受打击,一方面,她觉得这种男人除了外在条件好外,肚子里面就是一汪脏水,脏得让她一想到就恶心,所以,见,不与不见。 她的东西没有多少,十几分钟就收拾完毕,来这里的时候,只是一个背包,一副叶兰的羽毛球拍和一套白色的运动服,走的时候也一样,不是她带来的,她一样不想带走,只是安然给她弄来的书与教案被装进了背包里。 背起小背包,最后一次看看自己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然后关上门,并没有多少留恋,迈开步子就往楼梯口而去。 经过安然主卧,她脚步顿了一下,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安然自己也一直住在她的房间里,而他自己的主卧却一直关着门,陈嫂搞卫生也很少进去,总觉得有一种神秘感。 她曾问过陈嫂,房间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陈嫂讳莫如深地说:“主人家的隐私,她不方便对外人说。” 那得多神秘啊?里面会不会圈养了一个不穿衣服的美女?会不会满房间都是淫秽色情的东西?……江晓常常路过这个房间的时候就会展开丰富甚至邪恶的想像力。 人都一样,越是神秘的东西就越向往,江晓好几次都想破门进去看一眼,解解眼馋,同时也更进一步了解天天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往往最后关头,她还是顿住了脚,因为她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可是现在,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离开这个男人了,心里堵得慌,就想着再刺激一下他,反正他对她印像从来就没好过,她不在乎添多一笔偷窥隐私的罪名。 不废吹灰之力,她就拿到了主卧房间门的钥匙,因为她曾看到陈嫂搞完卫生后将钥匙放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挂包里,那一次是她无意间发现的,但陈嫂却不知道她看到了。 趁着陈嫂出门买菜的机会,她快速地打开主臣房间门,轻轻推开门,里面一阵淡雅的兰花香味随风扑鼻而来。 放眼望去,房间的飘窗窗台上摆满了盆栽的兰花,而半开着的阳台上,也可以见到摆满了兰花的盆栽,白里带紫的花朵开得正热门,迎风轻轻的摇曳,便是一室的芳香,可是用弱不禁风,楚楚可怜来形容它们一点都不过份。 江晓暗嗤,一个长得那么威仪冷酷的大男人喜欢什么花不好?却喜欢这么娘的兰花,真让人匪夷所思! 但当她目光看到床头那面的墙壁上一幅巨大的婚纱照时,差点没被吓得尿裤子。 这婚纱照正是安然与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女人合影,不可否认,穿着剪裁一流的白西装的安然,浓眉大眼嘴角含笑的样子,那是帅到无法形容去了,而他一只手轻揽着的女人确实美得让人眼花,她身着简洁却不失高雅的婚纱,皮肤白晰,妆容精致,微侧着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一脸幸福的微笑不能不让看到她的所有女人产生羡慕妒忌恨。 原来他结过婚!不过好像没有多少人知道,否则,她那些富诺特酒店的队友们不可能不把这一消息拿出过嘴瘾,而且,她记得上次他还提起,家里人逼他与周晴交往,还希望他早日完婚。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周晴,那又是谁呢? 婚纱照上的安然好像正用凌厉的目光审视着她,与他对视,哪怕知道那只是照片,她也觉得有一定的压力。 目光移开,刚好看到房间里的另一道风景,那就是女人才用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整齐的女人用品,有进口的化妆品,有各式各种的打理头发的用具,还有一个女人简单的手提包,好像这间房间的女主人只是刚刚走出房间而已。 突然,她想到安然的老婆是不是死了很多年,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蹦出来后,再看看那幸福的婚纱照,就如同看到墓碑上的遗照,疹得慌,脚步不敢再作停留,出了房间,关上门,才敢深深地呼吸。 趁着陈嫂还没回来,她赶快将钥匙放回原处,伪装到与之前一模一样,她来到厅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后将杯子洗干净放回原处。 刚想背起书包出发,转念想了想,陈嫂还没回来,她就这样离开不太好,放下背包,取来纸笔,趴在茶叽上写下留言条,放在茶叽显眼的位置,用一只玻璃杯压着。 这时,听到别墅外有汽车飞快朝着这边驰来的声音,很快在大门前停下来,从汽车里走下来一行人,走在前面的竟然是陈嫂,她战战兢兢地领着那些人往别墅里面走来。 坏了!怎么办? 江晓急得在屋里转了一圈,才走进陈嫂地房间里,突然想到那张留言条,又赶快跑出来拿上飞快回到房间里,却将自己的背包和羽毛球拍留在了客厅里。 屋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随着说话声音,脚步声也到了客厅。 只听见陈嫂称呼来人“副总司令”“小小姐”和“太太”,躲在房间里面的江晓判断是安然的爷爷母亲和妹妹来了。 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想出门的时候来,真是老天不开眼啊!江晓抚着额头,心里一通碎碎念。 她已经打电话给叶兰,叫她来接她了,按时间计算,这会她也差不多要来了,可是她的手机却放在客厅的背包里面,而陈嫂此时也不知道她躲在她的房间里。 急得双手握成拳对击,心里默默祈祷陈嫂快点进房间来,或者叶兰半路车坏掉了……不过,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陈嫂一定会以为她还在楼上房间里,她此时忙进忙出,正在给三位主人的贵客端茶送水呢,而叶兰别看她平时呼呼咋咋,神经大条的样子,她的爱车可是每个月都检修一次,宝贝得跟自己的儿子一般。 正当江晓在房间里面团团转的时候,别墅门外又开来了一辆车,停下,钻出来的正是叶兰,没看到门口有等着人。 “江晓,江晓……”叶兰一面粗鲁地拍着铁栅门一面大声叫唤。 “哪个乡下土鳖这么粗鲁啊?吵死了,陈嫂去看看?”安母凌厉的目光望了望陈嫂,放下手里才喝了一口的现磨咖啡,皱了皱眉头。 正文 第75章以后好好做一大写的人 任是谁都听得出她意有所指,陈嫂眨了眨眼睛,低眉顺眼地应下,就往别墅门外走去。 “我也去看看!”安恬放下手里的果汁,一脸贼笑,因为她已经从声音中听出来人是谁,也知道她是为了谁而来,虽然要与哥哥站在同一阵线,她不可能在爷爷与妈妈面前扇风点火,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看热闹。 叶兰看到鱼贯而出的陈嫂与安恬,却唯独不见江晓,不耐烦地挑眉道:“江晓呢?叫她出来吧!” 她见到安恬跟见到李剑锋一样不对付,但是,今天显然是例外,在别人的地盘上,而且在江晓下决心离开安然的时候,她不想招若是非。 陈嫂认得她是谁,但听到她这么说,一脸茫然:“晓晓她……她不是已经走了吗?”在她去买菜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在收拾东西,等她回来,又没看到她的身影,她以为江晓心情不好不声不响地走了,而她因为招呼安家一时也没在意客厅里还放着的背包及羽毛球拍。 “我知道她还在这里!”安恬歪着脖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兰,葱白的手捏着下巴装可爱,眼里满是不屑,等到成功吸引了叶兰与陈嫂的注意力后,她才慢慢吞吞地说,“我看到客厅放着的背包与羽毛球拍了,那些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她的。” “对对对”叶兰赶快接口,口气与态度好了些,“她还在里面吗?陈嫂麻烦您把她叫出来吧。” 说完,没等陈嫂作出反应,她便扯开喉咙大喊:“江晓,你如果还不出来,我就走啦!” 呆在陈嫂房间里的江晓此时实在没办法呆下去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走到客厅的时候,目光接触到像看见仇人似的安母及冷若冰霜的副总司令,她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嘿嘿……” 安母“忽”地站起来:“你怎么还敢留在这里?是不是想赖上我儿子?那次,是你跟他在房间里搞事吧?还有,上周,你也跟他一起参加慈善舞会?而且,我听说你是做过地上天堂的小姐!天哪,陈嫂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副总司令听了儿媳妇的罗嗦,并不吱声,一边安静的喝茶,一边用冷得掉霜的目光打量着江晓,等到江晓经过他的面前,他才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晓听到安母一连串的问题头皮发麻,但她已经决定离开了,不必再理会安家人怎么个态度,一手拉过背包带子,一手捞起羽毛球拍,收起笑容,正想落荒而逃。 才走几步,身后传来安母气急败坏的怒吼,“站住!谁让你走了?……” 江晓身子抖了抖,很想跑却怎么也生不出胆量,并且突然想到之前陈嫂就已经接到安副司令的电话,如果自己一走了之,将麻烦留给陈嫂,那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吧? 只得缓缓转身,面对着安家两尊大佛,又是扯了扯嘴角:“对不起,阿姨,副总司令,我不是陈嫂的女儿,是安然带回来的女人,我跟他的关系你们可以找安然去问,而且,你们尽管放心,我现在就要离开了,从此不会与安然有任何关系了。” 说完,她觉得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不理两尊大神在身后是否弄出动静,也不管他们怎么想,她昂首挺胸走出了大门。 陈嫂与安恬正好进门。 “陈嫂,我走了!”江晓侧身而过,目光并没有滑过一脸惊讶的安恬脸上。 “真的走了?”陈嫂双手纠结在腹部,眼神里有多少不安与关切,江晓明白,氢不敢再与她对视。 “喂,你就这样走了,我哥知不知道?”安恬心里不知有多么幸灾乐祸,但是害怕哥哥不理她,她还是多嘴问一句。 “是安总让她走的!”在得不到江晓回应的情况下,陈嫂代替她回答。 “哦,太好了!看来我哥哥终于开窍了,不过,我警告你江晓,离开我哥后,给我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到你跟我的未婚夫勾勾搭搭,否则……”她脸上表情的狰狞,让江晓不寒而栗。 “放心吧!咱家江晓天生丽质,不知有多少高富帅对她感冒,早对你家那个太监一样娘的李剑锋不感兴趣了,她用烂的男人,就留给你好好享用吧!” 叶兰不阴不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江晓身边,手挽上她的手腕,一副天塌下来,我帮你一起撑起的亲切劲,有如枯木逢春,江晓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走吧,别说了。” 这时,本来屋里坐着的两尊大佛也刚好出来,叶兰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们的耳里,众人一片沉默,不知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是无话可说。 “哈哈哈……”叶兰得意地张狂大笑起来,十足的男人样子,如果不是因为长得小巧玲珑,还有一张可爱漂亮的娃娃脸,别人一定不敢相信她竟然是女孩子。 挽起江晓的手腕,两人并肩大步走出安家别墅。 叶兰将副驾驶室的车门一拉,将木然的江晓塞了进去,“碰”潇洒地关上车门。 没等她绕过驾驶室,就看到陈嫂与安母及安恬三人飞快地追了出来,一下子挡在车头前面。 安母打开副驾室车门,对江晓喝道:“下车,我们要搜查,看你是不是带走值钱的东西。” 叶兰一听就火了,拧着眉毛,嘴巴抿成一条线,冲到安母面前,一副想打架的样子:“你们这些人怎么那么不讲理啊?”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偷东西?”安恬也拿出一副泼妇的嘴脸与叶兰针锋对麦芒。 “一个做了小姐,又做了情妇的女人,还有什么不脸的事做不出来?”安母一改往日很有修养的样子,说出来的话竟如尖酸刻薄,江晓任是有再麻木的心态也破功了,回想起一幕幕心酸的经历,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几至泣不成声。 被人说是做了“小姐”,被人说做人的情妇,她都忍了,现在竟然被人怀疑偷东西,她的自尊心再也无法承受压力。 陈嫂眼里也含着泪,嘴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叶兰撸起衣袖,准备与安家母女打一场。 这时,副总司令重重地咳了一声,慢慢地走了出来,看着安家母女,冷冷地说:“你们闹什么闹?就不怕被人耻笑吗?要怪就怪安然不争气,拿人家小姑娘出什么气?都给我进屋去。” 他一出声,那如寒冰般的感觉瞬间充斥在空气里,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出声,江晓也忘记了伤心。 安家母女悻悻然跟着安副总司令往回走。 “等等”江晓突然打开车门下车,几个人纷纷回头,“我愿意给你们搜查,没有其他想法,只想清清白白地离开。” 安副总司令冷冷地扫了江晓一眼:“不用了,我相信你,你走吧,以后好好做一个大写的人!” 正文 第76章我就是那个与你跳了半支舞的男人 江晓呆住了。 叶兰噘起嘴巴说:“那个老东西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安家只有他才是人!”江晓轻轻地说完,拉着叶兰上车,又与还呆在一边的陈嫂说了一声再见,车子启动,带起一阵轻烟,很快消失在别墅区道路的尽头。 叶兰没有听江晓的话将她送回江家,而是开车着她直接来到一家富丽堂皇的酒楼。 等到车不动了,江晓才发现不对劲:“来这里干什么?” “庆祝你重获新生,咱们吃一顿大餐……呵呵,昨天我发工资了!”叶兰一边锁车,一边乐呵呵地着看向愁云惨淡的江晓,“走吧,一边吃一边聊,好好规划一下以后走的路。” “嗯!”江晓在叶兰面前从来缺少主见,叶兰说什么,她很少觉得不合理而反对。 两人下了车,手牵着手直接往里面走去,在前台问站在那里服务员有什么特色菜,确定有江晓爱吃的菜色之后,叶兰才决定就这家吃了。 为了节省些,江晓让叶兰别去包房,就在大厅里吃好了,两人找好一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了下来。 “吃什么?”叶兰翻看菜谱,心里已经想好的点哪些菜,但是为了照顾不开心的江晓,她还是想找些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想那么多,等吃饱饭后,我的去买几包纸巾,然后借我的肩膀给你靠着哭……” “嘻……哭你头!”江晓将一包餐巾纸丢过去,却忍不住笑出来,虽然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转。 叶兰一把接住纸巾,放回到江晓面前:“这就对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应该多笑笑,老是苦着脸,很快就变成老太婆啦。” 这时,点菜的服务员来了,两人头碰碰又研究了一阵子,终于将菜色定了下来,等到服务员离开,叶兰便又与江晓说起乐队里面的趣事。 王琪琪上一次表演过程中,突然脚抽筋,就这么鬼叫起来,下来后,不仅被她批了一顿,楼面经理又批了一顿,然后她哭喊着说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李华看中一个经常光顾音乐餐厅的客人,一次表演完后不肯退下来,自作主张当着那个客人的面献演一曲《凤求凰》,结果那个客人越听面色越差,最后对她说难听死了,还好意思表演…… “哈哈……”一个个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故事说下来,江晓笑得肚子都痛了,而叶兰却还是一本正经。 菜上来后,两人便狼吞虎咽起来,江晓虽然并不觉得饿,但是她知道叶兰的良苦用心,便很捧场地装作很饿,吃得很香。 两人又要了一瓶并不贵的红酒,各倒了一小杯,举起,高高兴兴地说:“干杯。”然后豪爽地一饮而尽。 随着瓶里的酒慢慢减少,两个酒量不大的人都有了三分酒意,话语和笑声都多了起来,眼看气氛越来越活跃,叶兰肚子心里的话也随之而出。 “江晓,你说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无论你决定是什么,我都全力支持你!”叶兰一改平时嬉皮样,说得很认真。 两三杯酒喝下去后,江晓的脑子反而变得清醒,手里转动着玻璃酒杯,看着暗红色的洒液刮杯壁,带出一个小小旋涡,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想先回家看看,然后离开A市,嗯,去哪里呢?就去B市好了。” “好,我陪你去一趟我爸的公司,让他帮你找一份事做吧。”叶兰想也想便做出承诺。 本来也是想到那里还有叶兰的父母,她才会决定去B市的,没想到叶兰在她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帮她想好了去路,江晓感激地连连说多谢。 叶兰朝她翻了一个白眼:“什么跟什么嘛?你是一个很好人,就值得交我这么好的朋友!不过,我悄悄地告诉你,如果我是男人的话,一定娶你这样温柔善良又漂亮的女人!哈哈……”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江晓心里一滞。 看到她那么可爱,叶兰又更张扬地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江晓说:“你放心吧,我的性取向很正常,而且……”突然想起近期一直在接触的金逸皇,故作神秘地说,“告诉你,我有喜欢的男人了,我正在想办法追他呢,想不想帮我参详参详?” “好啊”江晓的好奇心就像肚子里的馋虫一样被钩了出来,“我很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让我家的兰姐动了凡心。” “好哩!你等着。”叶兰甜甜地笑起来,脸上飞上一层红晕,拿起手机就开始拨打电话,电话很快被人接起来,叶兰立即挺直脊梁骨:“喂,金先生你好,我是叶兰,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挂了电话,叶兰望了江晓一眼说:“他说等会就到,马上!” 说完,她显得有些紧张,摸了摸精神抖擞的短发,整理一下线衬,问江晓好不好看。 看到叶兰提起那个男人就眼波流转,一副春心荡漾的表情,江晓盯着她像看到怪物一样,然后,忍不住“扑噗”一声笑出来。 叶兰的家世也算不错,父亲在B市有一家公司,母亲曾是A市的公务员,为了追随她父亲才搞了调动到B市。 而她是一个很独立的女孩子,自上初中开始,就一个人在在A市,父母想让她过去,她却不肯,说什么一个人过得很舒服,让她的父母好好过两人世界,现在面临毕业,作为独生女的她也没想过去B市与父母团聚,除了拉琴赚生活费外,连实习单位都是自己去找的。 她长着一张娃娃脸,虽然不算特别漂亮,却很耐看,又可爱,又有个性,追求她的帅哥也不少,而她高举“宁缺匆滥”旗帜,从来没有真正对哪个男生动过心思,一般都是拿追她人当八卦话题,转眼,就成了烟云。 现在,她想倒追男生,稀奇吧? “笑什么?人家紧张嘛?”又是一副忸怩的表情,江晓简直被她擂倒了,正想再喷她一些口水,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走进大厅,正四下张望找人。 “嗨!在这里!”叶兰眼尖,很快就看到了来人,然后站起身,挥动手臂招呼他。 听到叶兰的叫声,那个男人很快就走了过来。 江晓抬起眼睛望过去,这个男人长得确实不错,五官立体,身材高大,成熟内敛型的个性,如果不是精明狡猾的那种,就是个性偏向怪僻的那种,不过,表面上还是配得起叶兰的,算她的眼光还不错。 心里思忖着,男人已经在她对面坐下来,她有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用赞许的目光与叶兰作了一翻交流。 看到叶兰脸又红了,她就想笑,赶快端起茶喝起来,而将倒茶与说话的机会都给叶兰。 可是,金逸皇嘴里与叶兰说着客套话,而眼睛却一直盯在江晓身上。 不想好友误会,江晓感觉有些不自然,便拿出手机来玩。 “你叫江晓吗?还记得慈善舞会吗?我跟你跳过舞!”看到江晓一脸茫然,金逸皇脸上有些受伤,又补充说道,“我就是那个与你跳了半支舞的男人。” 正文 第77章从此咱们两不相欠 爷爷安靖达从A市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安然刚刚从一场磨嘴皮子兼比智慧的会议中解脱出来,他眨了眨稍显疲惫酸涩的眼皮,清了清干燥的嗓子眼,慢慢地走出了会议室。 站在会议室外面急得团团转的小万一见到他,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安总,您总算出来了,安副总司令的电话,好像……”他省略了十万火急,因为安然已经将手机接了过去。 “喂,爷爷,是我,安然……”安然将手里的公文包递给小万,找到走火通道,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走火通道里,爷爷安靖达的声音不用免提却能清晰地回响在狭窄的空间里,一声声如同雷鸣战鼓般的,敲击得安然心里七下八下。 “安然,你这个兔仔子,什么都好,就是好色,我该说你什么才好,唉!咱们老安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接下来一阵急促的喘气声从电话里面传来,可能真的被气坏了,但是安然被骂了一通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您快消消气,说说看,我怎么让您这么生气了?您家的孙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不会给您丢脸的……”安然硬着头皮与爷爷周旋,诚恳的态度,讨好的语气,想让爷爷平息气愤。 可是,爷爷好像并不卖账:“哼!你别嬉皮笑脸,我不受用,不过,这一次关于你与周晴的婚事,就让我们做长辈的为你操劳吧,你只要婚礼那天出席,当你的新郎官就好,你现在在B市是吗?处理完事就快点回来,就这么定了……” “喂、喂喂,爷爷……哎……”安然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爷爷不给他机会,电话里传出“嘟嘟”声,再拨回去,提示关机了。 看来,爷爷这回是铁了心要将他与周晴凑成一对了。 挂掉电话,安然的神思还没转过弯来,盯着手机暗下来的屏幕,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与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在香烟的刺激下,他乱糟糟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 等到一根烟吸完,他也想好的一些事,将烟头掐灭,丢进楼梯间垃圾箱里,然后又拿出手机,输进了一串熟悉的数字。 如果说爷爷地敌后总司令,那么,他的妹妹安恬就是他安插在敌占区的一个无往不利的侦察员。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了,安恬鼓着腮帮子嗔道:“哥哥,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说吧?”平时都不见他有一个关心的电话,如果打电话,那准有事求她,这一点,她算看透了。 “呵呵……”安然干笑了一声,“你上次不是想要那套情侣装手表吗?哥这次一定帮你带回来!” “真的?”安恬兴奋得拔高声线,然后又突然显得低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哥,还是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安然又干笑了两声,才正经地问:“爷爷突然发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说起这些事还好,一说,安恬肚子里的火气蹭蹭往上蹿:“哥,你还好意思说发生什么事?还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好事……”将安然别墅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成份。 “什么?”安然只说了这两字,然后便没了声音。 —————— 由于金逸皇的细心及叶兰的活泼,饭桌上的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金逸皇又点了很多本酒店特色的菜及一瓶上好的红酒,三人又喝几杯,随着酒兴,江晓的心思也放开了,话也多了起来。 而金逸皇年纪与安然差不多,个性脾气却比他好得多,对两个刚刚相识的女孩不厚此薄彼,照应得都一样周到,这让江晓对他有些好感,更是为叶兰能认识到这样的男人而开心。 三人海宽天空地聊着,高兴的时候,大家笑得捂着肚子,不高兴的时候,也敢开口指桑骂槐糊话连篇。 这时,听到一阵手机来电的铃声,知道是自己的手机,江晓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强装镇定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栏那串数字虽然才接解几次,但却烂熟于心,正是安然的手机号码,她很想挂断,但是,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接。 看到她犹豫的表情,叶兰心里已经猜到是谁的电话了,脸一下拉了下来:“接吧,就该骂得他狗血淋头……”一下子忘记了金逸皇还在旁边,叶兰说出那么强悍的话语后,望了一眼男人,心里直后悔。 可是,转眼间,她又原形毕露。 等到电话响了几声后,江晓想出去才接,但叶兰阻止了她:“没什么,就在这里接,让我们一起听听他是多么地无耻。”说完,还一把抢过江晓的手机,直接按下接听键,又顺便点了一下免提。 金逸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低头勾唇笑了笑,自顾自端起酒杯优雅地品酒。 本来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与他的关系,但叶兰这么一说,她又觉得确实没必要瞒着,但她觉得凭着自己与叶兰的关系,那叶兰喜欢的男人也不算是外人,亲近的人迟早都会知道的,她没必要瞒着,便也没有出手阻拦叶兰的动作。 “晓晓,你现在在哪里?”从电话时传出来的男人声音有些着急,好像正在快速走路,有些气急。 江晓想了想,目光扫过叶兰与金逸皇的脸,平静地回答:“在哪里关你什么事?不是我自己离开,而是你让我离开……” “谁告诉你的?我什么时候让你离开?你给我马上回家,我很快就会回来,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不想再听他扯那么多,江晓皱眉打断他的话:“不用了,咱们两清了,不是吗?我接你的电话,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定,从此咱两不相欠,从此也不要再见面,我会从你的视线里消失,好了,我要挂了,也会将这张卡丢掉,祝你好运!” 一口气将自己从安家别墅出来就开始组织好的,能让自己感觉薄酒一点的话语,全部倒了出来,然后再重重了点下“结束通话”,又直接按了关机,安然的那气急败坏的声音瞬间消失。 叶兰给她茶杯时续满,脸上意犹未尽:“你就应该臭骂他几句,气死他,刚才他家人把我都气死了……” 江晓没再说什么,毕竟金逸皇现在还不是很熟,她无法做到一点戒心都没有。 端起茶杯,她目光呆呆地看着桌面某处,回想起刚刚自己与安然的对话,本来以为这一通话说完后,她就能做到真正轻松起来,可是,现在,她并没有感到一丝丝的轻松,反而觉得自己特委屈,委屈到泪水怎么也无法控制地溢出,很快氤氲了清明的视线,突然就很哭,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正文 第78章不希望有下一次 眼看很好的气氛就被一个电话毁了,叶兰也恨得咬牙切齿,但鉴于金逸皇在场,她最终还是抑制住爆粗口的冲动。 “我去趟洗手间!”江晓提起自己的小背包就往外走,身后传来叶兰细心地提点“小心点”,她也没有回应,因为汹涌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流而出。 钻进洗手间隔间,关上门后,她抽着气哭得稀哩哗啦…… 好一会儿,才打住哭泣,从包里抽出纸巾,细细地擦干眼泪,做了一个深呼吸,才觉得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担心叶兰他们等自己太久,会寻过来,江晓便打开门,想洗一把脸,然后将美容院送给她的化妆品抹上一些,再次回到他们身边时,就应该看不出来曾哭过吧。 哪知道,她刚刚打开洗手间的门,就被眼前站着的一个男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总算肯出来了?如果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来了!”李剑锋扯了扯嘴角,将杵在门里不知该出来,还是退回去的江晓一把扯进他的怀里。 “啊!”江晓没想到向来兴举止很温文的李剑锋会突然那么粗鲁,惊叫起来,没回来神,整个人已经到了他温暖的怀抱。 等到她能站稳脚跟后,她生气地用手推拒着李剑锋:“放开我,快点,你疯了?这是女厕所啊!……” “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江晓眼睛瞄了一下大门,确实紧闭,但,那又不是更可笑吗?想在厕所里偷情? 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李剑锋的薄唇一动,疲惫的声音如同天边传来:“别动,就让我抱一抱!咱们多久没拥抱了?” 心里又气又急,江晓用尽全力挣扎,可是,李剑锋的双手却如同铁臂一般,任她怎么样都纹丝不动。 累了,她只好趴在他胸前喘气,鼻间满是男人熟悉的体香,不同于安然带了些许烟草味,但是却好像掺杂了淡淡的女人脂粉香味,想到他一定也这样抱着安恬,江晓顿时觉得胃口倒翻:“锋哥哥,你相信命吗?如果相信,你就放手吧!……” “不相信……”李剑锋没等她的话音落下,已经给出了答案。 “真的?” “真的!” “那好,我已经离开了安然,那你就娶我吧!” “……” 没听到他的回答,江晓积聚在心底里的苦涩如同沉渣泛起,一阵阵让人窒息,这就是口口声声说不会放弃她,一定会等她,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做事的作风,每当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 “放开我!”江晓在堪堪能出声地时候,厉声喝道,再也没有之前的温情,李剑锋这时手便松开来了,被她推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到墙壁才站稳。 江晓心里伤透了,她知道他的责任,但是,哪怕骗骗她,说一句中听的话,她也会感激涕零,然而,他却…… 没有再看一眼靠着墙壁的男人,江晓打开水龙头,接起清凉的水,一捧一捧地往脸上浇,等到脸上的皮肤清凉得有点麻木之后,才关掉水龙头,从手提包里取出纸巾,细细吸干脸上点点水珠。 望向镜中的男人,蓝白条纹的衬衫配烟灰色的休闲裤,她一眼就看出,这套衣服正是她跟他一起去买的,还没看到他穿上就出事了,当时试穿的时候,她就说,这样的搭配显得很精神帅气。 但是,认真看看他脸,虽然鼻梁高挺,眼睛大而且好看,可是,眼神空洞得吓人,脸苍白如纸,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么一想,她心里一惊,提起包走到李剑锋面前,细细看了一下他的脸,他真的瘦了很多,脸部线条没有以前那么圆润,棱角变得更加分明,虽然还是很帅气,但是,却帅得教人担心,他的压力应该不会比她江晓小吧? 摇了摇头,心里一酸,他的事自有别人管,她早就退出他的世界了,想说点关心的话,最后只吐出一句:“你没事吧?” 李剑锋听到她的问话,好像才刚发现她似的,眼珠子动了动,目光聚焦在她的脸上,一眨也不眨,一声不吭,有说不出的诡异。 “我、我先走了,你等会再出来!”江晓放下心来,提着背包便去开门。 突然,李剑锋身形一闪,挡住她的去路:“晓晓,你说的话当真?” 感觉到他好像来真的,江晓眉心抽了一下,伸手扶了扶额头。 “锋哥哥,咱们以后做兄妹好不好?请你不要负了安恬,她对你可是一腔痴爱,比我强多了,你我都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不是吗?何况,我也不会离开安然,我爱他。” 江晓说着违心的话,拨开他挡在面前的手,伸手搭上门锁,准备开门。 “你糊说!”李剑锋又开始激动起来,大手搭上她的肩膀,猛地一扯,她便向后仰着投进了他的怀里,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头一低,便吻住了她的红唇。 “唔唔……”江晓拍打着他的胸膛,想让他放开,却无法与男人抗衡,霸道的吻夺去了她所有的声音和空气,这是她所陌生的,以前的他,是那么的温柔,每次吻她都能让她体会到什么叫温柔缱绻……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把抱成一团的两人惊呆了。 “怎么回事?里面怎么会反锁了呢?喂,里面有人吗?开门!……唉,惨了,我就快憋不住了。”一个女音钻进两人的耳朵里,瞬间将两人石化,这不正是安恬的声音吗? 外面脚步声走来走去,好像想离开,但没走几步又折回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就想在江晓心尖上踩过一样,快速的心跳让她脸红变得惨白,就像小三约会男人被正妻逮个正着那档,紧张、羞愧、无所适从。 好在,脚步声最终还是远离而去,估计是到楼上去了,等到再也听不到那“得得”高跟鞋敲地板的声音后,江晓勉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小心地打开门,望了望门外,没有动静. 回头看着始作佣者李剑锋,恨恨地说:“不希望有下一次!”,然后小心地走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正文 第79章吐完还一个劲地洗嘴巴,有这么脏吗 等江晓回来,叶兰与金逸皇早就吃完饭,聊天聊到口水都干了,让服务冲多了两壶茶上来。 “怎么去了那么久?不会吃坏肚子了吧?”叶兰关切而又带些许戏弄的口吻,但江晓刚刚吓破了胆子,此时双脚还发软,对于她的话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没事!”江晓不敢看向在座的两人,只是端起茶杯,将已经完全没有一点温度的茶全然喝光,又伸手探茶壶。 叶兰赶快帮她续了一杯,一边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她:“怎么去一下洗手间,就像碰到了鬼一样!” 确实碰到鬼了,还差点吓丢了魂,江晓心里暗道,但嘴里却吱唔不成音节。 金逸皇好像看出她脸色不太正常,讳莫如深地打量了她一眼,暗自笑了笑,低头玩手机微信去了。 其实,他在江晓之后也去了一趟洗手间,正好看到她洗手间后,李剑锋也跟着走了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他有些好奇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但是,却不动声色,从洗手间出来,隔壁的动静也不是一般地大,他听到了,但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返回餐桌,当叶兰问他有没有看到江晓时,他摇摇头否认。 有些事他得调查后再想着有没有必要进行下一步,不过看到这样的江晓,他不想相信她与他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不会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已经有过无数次的希望,又被真相无数次地摧毁,妈妈的身心已经极端脆弱,所以,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要努力。 与之前无数次一样,他装作玩手机,打开了手机里面的摄相机功能,对准江晓,等到她脸与镜头稍稍对正的时候,按下了拍摄功能,一张愁云惨淡的脸就显现在手机屏幕上。 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还是将其保存下来。 当他想再多拍几张的时候,已经又喝下两杯茶的江晓提出撤了,他只好退出摄相功能,收起手机。 结了账,三人一起走出大厅,一眼就看到原来在安然别墅遇见的安家人与李剑锋一家三口聚集在前台,好像在问些什么,一会儿指指点点,一会儿又拿过菜谱看了又看。 叶兰指着那一群人,有些鄙夷的说:“江晓,你看,陈世美他们两家人在聚餐呢,可能在商量结婚事宜吧!” 金逸皇顺着叶兰指向看去,脸上微微起了一丝波澜,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心里却更纳闷了。 可是,叶兰风轻云淡的一句话,便将江晓心底里仅剩下一丝丝温暖都带走了。 才短短一个多月没在一起,她觉得他变成了另一个人,面对着她,可以做到痴情的样子,又亲又抱,又表决心,可是,转过身去,对着另一个女人笑得那么温润迷人,说他是被迫的,是赌约,骗鬼呢? 以前的他,可是对她情有独衷,两小无猜,而对其他的女孩视而不见,退避三舍……看来,每个人都在变,因为只有改变自己才能适应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 面对着强大的安家,她知道他无奈,知道他责任重大,可是,她无法想像将原来那个温澜儒雅、热爱生活,追求理想的锋哥哥,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圆滑加世故、表里不一的狡猾之徒。 因为,无论她与他结果如何,她的心里始终为他留下一方净土,那毕竟是十年的感情,十年的爱恋,是一种无法抹去的甜蜜记忆。 这时,毫不知情的李剑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在安恬额头印下一个吻,逗得安恬娇笑不已,博得其他长辈的一阵阵会心的笑声。 此情此景,深深地刺激着江晓的神经,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拳,刚才她还说什么要他娶自己,现在想起,都觉得自己恶心、下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刚才被亲过的嘴唇,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口水,滑滑的,粘粘的,胶在唇齿间,以前那种被他亲吻的幸福感觉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就是觉得脏! 这么一想,就有了一种反胃的感觉,摸着胸口,江晓冲叶兰说:“等等我!”拨腿往回跑,很快冲进最近的洗手间,趴在洗手盆上干呕起来。 在洗手间呆了那么久,现在还去?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叶兰不放心,可又怕金逸皇借口走了,她将自己的手袋塞到他的手里:“你到停车场等我们,我去看看,很快回来的!”她边跑边回头朝金逸皇挤了一下眼,然后飞快追进去。 金逸皇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提着叶兰的手袋往停车场走去,然后坐在自己的那辆宾利车里,拿出手机,将刚才偷偷拍下来的照片调出来,下面输了一地字:看看这个像不像?按下发送键,一条彩信很快发送了出去。 洗手间里,江晓越想越反胃,由干呕变成真的呕起来,将中午海吃海喝的全部好东西都吐了出来。 叶兰无声地站在她旁边,时而抚她的背,给她顺气,时而递过纸巾让她擦嘴,看到她无力站立,滑向地上的时候,她一把抱住她。 等到江晓终于没什么可吐的时候,她才从她手袋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帮她旋开盖子:“你吐得那么厉害,该不会怀孕了吧?” 一口水刚刚含在嘴里,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声,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怎么可能呢?” 想起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叶兰反驳:“那你怎么会吐,吐完还一个劲地洗嘴巴,有这么脏吗?不要告诉我你被人强吻了!” 江晓直起身子,看着镜子中那面色苍白的人,打开水龙头,接起一捧往脸上浇去,清凉的水浇得太多,她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好了,别再折腾了,等会感冒了可不值得。”叶兰一把按住“哗哗”直流的水龙头,递过两张面巾纸,“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待会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江晓长长地叹一口气,才有气无力地说:“是被强吻了,觉得脏!” “是谁?谁敢做这事?”叶兰立马跳起脚来。 “你说还有谁?”江晓不明说,她知道叶兰猜得到的。 “是李剑锋?” 江晓不再吱声。 “曹大马的……”叶兰骂出了江晓的心里话,两人相视,忍不住笑起来,却听到洗手间里的其中一个隔间也传出忍俊不禁的笑声。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其他人,两人都止住了笑,收拾一下妆容,并肩走出了洗手间。 等到她们消失在酒店大门口后,洗手间里又走出一个人,正是周大法官周晴,她嘴里还带着笑,提着手袋轻松愉快地走向还在一边说话看菜谱的安李两家人。 正文 第80章与其娇美,不与阳光帅气更适合她 金逸皇坐在车里等着,耐心而又耐心,可是说是“等一会”的两个女孩却一直没看到影子,便放平驾驶位的座椅,双手环胸,摁了一下音乐键,轻松愉悦的轻小提琴乐曲便在车里飘荡。 他的双眼一直盯着洒店大门,好不容易看到那两个并肩而出的身影,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又看到她们飞快往回跑。 “喂……”他刚想挥手叫住她们的脚步,却看到迎着她们而去的,有两个男人,而他刚好认识,那就是安然身边的两个保镖兼司机阿洪与阿越。 将一系列他看到的事情串起来,他冷冷地一笑,升起座位,启动车子,一踩油门,车子开出停车场,绕了一个大圈,停在酒店后门。 果然,他的车子才刚刚停下,后门便伸出两颗脑袋,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然后撒开脚丫子跑出来。 金逸皇降下车窗,朝着两个惊慌失措的两个女孩招了招着:“喂,在这……” 叶兰与江晓惊喜地跑过来,上了车才喘着气问:“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接我们?” 扯了扯嘴角,金逸皇打趣地说:“神机妙算呗!” 江晓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知道她的事有多少,但那不动声色,却能将事情看得清清楚楚的人一定不简单,感觉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心里禁暗暗有了戒心,嘴里却笑着恭维他,还感谢他帮助。 叶兰摸了一下额头的汗:“金先生麻烦你送江晓一程,我还要回停车场开车。” 等到金逸皇说没问题后,她便又重新下了车,很婆妈地叮嘱江晓注意事项,还让他开车小心点,然后才从后门进去。 按照叶兰的交代,金逸皇将江晓送到她的家里,放下江晓后,只与她道别,然后开着车就离开了。 ———— 阿洪与阿越按照安然的指示,利用卫星定位找到了江晓最后一次使用手机的大概位置,可是,等到他们走进洒店后,却没有找到人,问了一下,才知道走了不久,两人直接追到江晓家里,却又是扑了一个空。 安然是这一天下午五点回到A市,刚刚下了飞机的安然劈头盖脸就将两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保镖臭骂了一顿:“你们两个怎么会那么笨?……” 他刚刚盘算着怎么才能将江晓找回来,迎面开来的一辆绿色军车挡住了他的去路,车上跳下两个安副总司令身边的警卫,先是恭敬地称了一声“安少”,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是安副总司令让其立即到军区大院一趟,做出一个“请上车”的手势。 他安然从来就不是听话的主,眼看接他的车就到来了,他便扯了一个谎,不顾两个警卫的态度如何,便想钻进阿洪开来的车里,可是,这时,知道他个性的安靖达一个电话便打了进来,扬言:如果不回大院,有的是你后悔的日子! 不知道爷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最后,安然与阿洪交带了几句话后上了军车,几乎是半押半请地将他弄到了军区大院安宅。 大院里,聚集了安、周、李三家人,大家都集中在门口聊着天,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安然在大院门口一下车,三家十多口人都将目光齐“嗖嗖”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一直缠着李剑锋的安恬放开了手,像一只小鸟一般飞到他的身边,咬着指尖,歪着头:“哥哥,你终于回家来啦?我的手信呢?” 向妹妹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你是帮凶吧?还想要手信,做梦去!” 安恬很委屈地说:“我什么也没做,是你自己让她走的,陈嫂说的,你不管她了……” 听到这里,安然心里暗暗叫苦,可是,嘴巴一点都不松动:“那你快告诉我,爷爷那么急让我回来干什么?” “嘻嘻,还不是家长见面会呗?你也是主角之一,怎么能少得了?不过,哥哥,你真的会娶周晴姐姐吗?以前那个准嫂子……” “住嘴!”安然没等妹妹说完,便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我的行礼箱在后面,里面第一层第一格,有你要的东西!” “哇!还是哥哥好!”安恬飞快绕过到车尾厢翻东西去了。 “小心点翻,别弄乱我其他东西,也不要碰其他东西……”安然说着,从警卫手里接过好几个袋子提在手里,准备过去与那些人打招呼。 “嗯,好哩!”安恬在车尾厢翻了一阵子,又伸出头来,“哥,这里有一串项链,很漂亮……” “叫你别乱翻了!”安然亲自绕到车尾,与安恬嘀咕了一阵子,才让警卫帮手将行礼箱提出来,放在一边,又再三警告安恬不准再翻,然后他才放心走向人群。 看到言笑正欢的人群里,安家父母与爷爷正分别与周李两家人聊天,周副市长与夫人看到他朝他们看去,都冲他客气地微笑点头,周晴坐在她父母身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抬头看他一眼,脸上却带着羞涩笑容。 这样的周晴,脱掉庄严外衣,变成一个怀春少女。 他看不惯这样的周晴,目光扫过她身上后,他就觉得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潜意识里,周晴就像男人一样,他喜欢跟她一起玩,也欣赏她的才能学识,但是,那仅仅停留在朋友层面上的互相欣赏,并不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欣赏,更无法将她看作自己的爱人。 在他看来,此时的周晴,就像一个健壮无比的男人,突然间化妆成一个伪娘,而偏偏这个伪娘有着高大魁梧的身材,还有怎么矫揉造作都无法掩饰的那公鸭般的声音,尽管化妆得完美,但是,他本质上还是男人,与其娇美,不与阳光帅气更适合她。 “周副市好!市长夫人好!”安然打着官腔,上前与两个大人物一一握手寒喧,然后才乐呵呵地与周晴打招呼,顺便还提了一下黄迅。 周晴本来很开心的,在听到他说黄迅待会就会与姜启迪一起来后,她脸上的喜色瞬间暗淡下来,直至消失,板着一副在法庭上才会有的面孔,一声不吭。 正文 第81章惩服他那野猴子般的心 她知道安然是在敷衍她,从来都知道,但她也知道安然的心没在任何一个人女人身上,相比其他的女人,她更自信,自信自己比哪个女人都优秀,自信一定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利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惩服他那野猴子般的心。 安然又与安家长辈聊了几句,顺便还与李剑锋一家打了招呼。 值得一提的是,当着大家的面,他对李剑锋这个准妹夫相当客气,且礼数周到,似乎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在交际场合的安然,显得比平时活跃,哄得一众长辈很开心,当然,也顺便将他的爷爷与父亲哄得心情很好,所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没收到两位冰山大人的眼刀子。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安然便借口说刚刚下飞机,风尘仆仆,一身疲累,先去洗刷更衣,再来招呼他们。 “去吧去吧!”安母很疼爱儿子,首先同意了。 安副总司令担心他离开后就不回来了,霜白的眉毛抬起,虎威一抖:“快点,别让大家久等!” “嗯!”安然点点头,却没将“干什么”的疑问问出口,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大院里的几辆豪车上,每一辆车上都配有司机,好像准备随时出发的样子,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安然接过安恬帮着拖过来的行礼箱,他拖着便往屋里去,这时,安母向周晴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含羞跟了上来。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安然才发现她一声不吭地跟在他的身后,没等他拉开鞋柜门,周晴抢先打开来,并且准确无误地将一双男拖取出来,整齐地摆在他的脚下,然后她自己给自己也取了一双女拖换上。 可是,安然站着半天都没动,等到周晴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仰起头看他的时候,安然才扯开嘴角笑了笑:“嘿嘿!周大法官什么时候学侍候人了?你是客人,是我的哥们……” 知道他又想说什么,周晴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可是,我在你面前只想做个女人!你懂的……” 安然嘴角的笑容敛起,好像不经意地说出一句话:“黄迅一会就到!”然后不顾周晴作何反应,他自己从鞋柜里重新取出一双拖鞋,换上,提着行礼箱,径直上楼去了。 似类如此没营养的对话,他们之间早在几年前就有过了,后来拖拖拉拉的,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来了,尽管安然一直绯闻不断,而秀外慧中的周晴始终是形单影只,两人只是经常与合得来的同龄人一起玩,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是普通的朋友外,还有一层叫“尴尬”。 以前安家与周家长辈提及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时,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凑合凑合,可是,现在,显然不同于以往,两家长辈应该都急了,毕竟两个孩子的年龄都不小了,就想直接跳过当事人的意见,强硬地想要他与她立即开花结果。 如果说,之前安然也曾奉着:如果这辈子找不到合适的人,那就跟周晴凑合过一辈子吧,而现在,他发现自己无法办到。 自从见到江晓的第一眼开始,他对她就有了无法割舍的情感,尽管他不想承认,并且理智地与江晓拉开距离,可是,心里思念的感觉只会如日俱增。 接到爷爷那强势逼婚的电话后,他就一直在想对策,可是,当他吸完一支烟后,就有了好对策。 他本想回来首先去找到那个不听话的女人,然后将她带回安家大院,对安家先有一个交代,其他的事慢慢再来。 可是,没想到才刚下飞机,爷爷就破坏了他的计划,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什么家长见面会!按A 市风俗,那就相当于订婚的形式。 不过,他好奇的是,为什么李家人会掺合进来?三家人在一起又意味着什么?与其说是家长见面会,倒不与说是三家人组织的一次聚会。 哈!这个主意不知道是谁出的。 来到自己的房间前,安然推开门走了进去,顺手想带上房门,却被人再一次撑开来,讶然回头,却见周晴板着脸侧身走进了他的房间。 “……”他张了一下嘴巴,却没有将问题说出口。 周晴自顾自地在他房间里的沙上坐下来,抬头迎着安然目光,抿嘴一笑:“怎么?到你的房间坐一坐,有那么不欢迎吗?”她的口气一下变得洒脱,让安然反而觉得自己小心眼了。 “哦!不是……”安然赶快否定。 无论怎么说,周安两家从根本利益上有着牵扯不到的利益关系,他与她也是中学同学,虽然不像他与黄迅姜启迪之间那么铁的关系,但是,也算比较好要的同学朋友兼利益关系,他分得清轻重,不会随便得罪了一个大人物,一个大家庭。 “喝点什么?”安然走到自己房间里的酒水柜前,随手翻转过两只杯子,并且倒了一些白开水,将杯子清洗一遍,没等到周晴的回答,他回过头看,看到她呆呆地坐着,目光定在他的床上方那幅巨大的婚纱照上。 “三年了,你还在等她吗?”周晴淡淡地问。 安然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婚纱照上那个曾让他爱得发疯的女人…… 三年了,刚刚开始时的每一个日夜他都是在自我折磨中过来的,每当多看她一眼,他心里就多痛一分,所以,有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甚至因为这样,他在别外又购置一套房产,然后住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只因为那里没有她留下的气息。 可是,这种苦苦的单方思恋,在始终都是单向付出的情况下,在他理智而强大的自制力下,就跟所有的伤痛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慢慢地淡去。 开始,那些往日的带着她的印记的东西就被安家人看成是一种晦气,想要坚决清除干净,而他却拿着刀以死相逼才留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家人好像将这些东西忘记了,或者说是视而不见,所以一直保留到现在。 正文 第82章你看看,那些豪车好牛 安然没有吱声,收回目光,给周晴倒了一杯法国进口的红酒,而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洋酒,端着两杯酒走到与她相对的沙发上坐下,递过手里那杯红酒。 “谢谢!你都知道我的喜好,还用得着问我喝什么吗?”周晴看了一眼杯里的酒,已经从色泽和飘散出来的气味上判断出正上自己喜欢的法国葡萄酒,脸上的笑意慢慢漾开,忍不住嗔了一句。 安然脸上无波无澜,轻抿一口劲头很足的白酒,醇厚的气味瞬间在味蕾间扩散开来,他很享受地半眯上眼睛,嘴角一动:“也只有你才会喜欢男人才喜欢喝的法国红酒。” 法国红酒偏涩,他周围的女生都不喜欢,而她周晴是个例外。 知道不是赞她,周晴脸上一红,端起酒优雅地品着。 “你先坐着,我去洗个澡!” “嗯!你去吧,可以当我不存在的,反正我不介意!”周晴笑着放下酒杯。 安然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到衣柜边取出换洗我衣服,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等到卫生间门一关,周晴顿时觉得心里空空的,而又无所事事,一眼瞄到安然刚刚进房时顺手放在茶叽上的蓝色花纹塑料袋,上面印有某某珠宝商行的字样。 记得,刚刚 安然下车时,她就看安家两兄妹在车尾一直说个不停,然后安然就从妹妹手里抢过这个袋子,一直提在手里,是什么宝贝让他那么紧张? 周晴扫了一眼卫生间门,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水流声,忍不住好奇,用手指勾过袋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果然是一只精美的盒子,打开,一条造型简洁大方,而样式算是普通的项链盘在里面,吊坠也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弯弯月亮造型,除了有些淡雅的粉红外,没有一点特别之处,肉眼看上去,应该是随便从某一间珠宝商行里面买来的便宜货。 没想到堂堂安氏大总裁,会买这种她看都懒得看的东西!她心里暗暗称奇。 不过,他买珠宝干什么?而且还进门就丢在茶叽上面,该不会是想拿它来送给她吧? 这么一想,心里有点甜,又有点酸,甜的是,他终于会想送东西给她了,酸的是,怎么会有那么吝啬的男人! 听到卫生间里“哗哗”的水流声停了下来,她心虚地赶快将项链放回去,伪装成之前一模一样,然后端坐着,又端起酒杯,再一眼对上那个婚纱照,刚刚有些兴奋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安然很快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上身一件浅灰色的衬衣,本一条黑色西裤,穿戴得整整齐齐,就连头发都收拾得服服贴贴,这让周晴心里有些失落。 本以为,她突然抬起眼睛时,能看到狗血爱情小说里女主角看到的一幕:刚刚出浴的男人应该是头发滴着水珠,光着膀子,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胸前有让她脸红心跳的六块肌肉,修长健壮的长腿长着性感的汗毛…… 安然看到端坐着的周晴有些走神,客气地说:“是不是让你久等了,咱们现在马上就下去,刚刚黄迅与姜启迪给我发了信息,他们两人就在下面。” 周晴已经站起身,听到他这么说,却又坐了回去,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他:“你为什么老凑合我与黄迅?” 安然并没有看她,从衣柜里取一条酒红色的领带对着穿衣镜熟练地系着,就在周晴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淡淡地说:“阿迅他很喜欢你!” “那你呢?” 周晴站起身,美眸泛上一层雾汽,她眨了眨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走到他身后,差那么一步的时候,站住了,她很想上前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地爱他,以后别再做将她推给别人的事了。 感觉到她的靠近,安然手里的速度不由得加快,聪明如周晴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吞了吞水口,生生将嘴里的苦涩咽到肚子里,顺带那些还没说出口的话。 在安然还没有作出回答之前,她自我解嘲地说:“算我想多了,哦,下面好像有人叫咱们了,快点下去吧!” “阿然!晴晴!”一楼客厅,懒得爬楼梯的安母仰起脸朝楼上叫唤着,周晴赶快打开门走出去,站在楼梯口回应了安母。 当安然与周晴并肩下楼梯的时候,坐站在客厅里的黄迅与姜启迪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他们,黄迅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疑云,但很快就从安然脸上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变得眉开眼笑。 “嗨,安大总裁,周大美人……”很兴奋的样子,潇洒的挥手打招呼。 姜启迪一直在一旁吞云吐雾,饱含深意的目光从安然身上移到周晴身上,最后定在黄迅身上,突然被浓浓的烟呛了一口,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咧嘴笑起来。 安然一脸平静,周晴却有些羞涩。 “就等你们了,出发啦!”安母从门外探进头来,看到已经下到一楼的安然与周晴,脸上的笑容别有深意,好像奸计得逞一般。等到安然他们走出大门时,本来在外面吵吵闹闹说话的人们全部坐到了相应的车子里,并且已经有一两辆车子首先发动,慢慢地开向大院那条宽阔大道上。 黄迅与姜启迪都开了车来,安然本想自己也开了一辆车出去,但是,安母在上车之前要他开车带上周晴,他马上决定不开车了,推说自己的车没开回来,而大院里的车他开不惯,然后便拉开姜启迪那辆车的副驾室,“碰”一声,关上了车门。 其他的车都开走了,周晴还呆站在那里,黄迅开着车来到她的面前,下了车,笑了笑说;“晴晴,我的车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着,他打开副驾室车门,做了一个漂亮的请的手势:“上车吧!” 周晴瞪了他一眼,没办法,只好坐了上去。 几辆豪车组成的车队招摇过市,直奔A市最富盛名的富诺特大酒店而去,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 “江晓,你看看,那些豪车好牛!”叶兰双眼瞄了一下车外,然后又盯着那跳动的红灯,对着车外呶呶嘴,顺手将两边的车窗降下。 “是吗?”坐在副驾室的江晓放下正在玩的手机游戏,抬头往左边一看,正好对上姜启迪那似笑非笑的双眼。 “快,车窗!”她手忙脚乱地勾起升窗键,却已经来不及了,安然的脑袋跟姜启迪挤在一起,恶声恶气地大叫:“死女人,你给我滚下来!” 正文 第83章只有尽快地离开A市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车窗还是慢慢升起,阻断了男人的视线,安然眼看他的怒吼被曾经的小白兔无情地忽视,他想也没想就打开车门下车去。 可是,他还来得及绕过来,红灯变绿灯,叶兰这辆车一踩油门掠过眼前而去。 “嘀——”一声声不耐烦的汽车鸣笛夹杂着司机的骂娘,让同是司机的姜启迪抓狂,副驾室车门大开,他车屁股后还排着长队,而安然倒好,还想跑步去追已经离去的那辆吉利车。 “阿然,快上车!”姜启迪顶不住了,拍着方向盘催促道,“大不了,我带你去追她们!” 安然上了车,还没关上车门,姜启迪就踩下了油门,豪车就是豪车,启动后就像开飞机一般,“呼”声,将后面的车远远地抛在后面。 但,心急如焚的安然还嫌他把车开得太慢了,说什么要换个位置,姜启迪没答应他,一个劲地安慰,让他相信他的技术,其实,他也不想开车去追别人的女人,只是担心疯狂的安然直接将他的车开到天桥下面去了。 叶兰这边气氛也是相当地紧张。 “他们追上来了,兰姐,你能不能快点,或者穿街过巷,将他们甩掉……”江晓一边不停地扭头看后面那辆姜启迪的靓车,而嘴巴一刻不停地唠叨。 本来就紧张的叶兰心脏都快给江晓弄得跳出来了,她的车速够快了,估计这个时候已经进入的哪个电子眼,被哪一处的交警盯上了,这个月的罚款单又会让她在富诺特大酒店白干两个晚上。 这也就罢了,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向来文静的江晓竟然可以一刻都不消停地说话,那忽大忽小的声音让她听得脑里发抽,而她实在无法分心去理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江晓,你给我住嘴,再说,信不信我直接将你交到安然那个大魔头手里?”叶兰的一声大吼,硬是唬得江晓不敢再吱一声。 沉默良久,叶兰凭着平时无聊的时候兜风的经验,七拐八拐,掐好时间来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就在绿灯的最后一秒,她抢先飞过去,而将后面追赶的车子甩掉了。 当车子稳稳地停在叶兰家别墅大门口的时候,两个精神太过紧张后的女孩像烂泥般歪歪扭扭地躺在自己的座位上闭眼休息。 江晓鼓着腮帮子吐出一口浊气,她认为,只有尽快地离开A市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兰姐,我明天就去B市。” 知道其中原因的叶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走吧走吧,以这种状态跟你混在一起,指不定哪天我比你先挂了,不过,明天我没时间陪你,实习单位有重要的事要做,我打个电话跟我爸爸说好了,你自己去就行了。” “嗯,知道了,你办事,我放心!”江晓没一点客气,好像叶兰就是她的妈,欠了她江晓几辈子的债。 “你不应该说句多谢吗?”叶兰无语地向她翻了一个白眼,两人却相对笑了起来。 突然想到什么,叶兰坐直身子,担心地说:“那个地上天堂……” 江晓咧嘴露出明媚的笑脸,笑得两眼弯弯:“不会有事了,都被安然那伙人搞定了,那个老板还在监狱呢。”将她听到的及亲自看到新闻报导的事详详尽尽地告诉了叶兰。 听到她以后不会再受黑社会骚扰,叶兰也由衷为她高兴,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打开车门下车。 “嘿嘿……”随着一声干笑,安然自吉利车屁股后走了出来,一脸的奸笑,正一步一步地向下了车的江晓靠近。 江晓还沉浸在自己的神游中,听到那声干笑,猛一抬头,整个人已经扎进了男人的怀抱,她压根没想到,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安全地方会再次碰上明明被甩掉的安然。 “你、你……”她如同见鬼般,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 此时,叶兰也发现了不对劲,正想上前帮好友的时候,姜启迪一个箭步拦以她的面前:“叶小姐,请你别上前去,他们的事,就让他们去解决吧……” 看着比自己差不多高了两个头的姜启迪,叶兰掂量着自己的能力,脸上明明灭灭变化着,心里还是接受了姜启迪的建议,最终还是低叹了一声:“好吧!这是公共场所,我不想让你们影响本姑娘的声誉,请你们都跟我来吧。” 此时,江晓铁定是脱不了身的,她也同意与安然好好地谈谈:“别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一行四人走向叶兰别墅,姜启迪与叶兰走在前面,江晓走在中间,安然殿后。 江晓走得已经很快了,再快些就会踩到她前面的姜启迪的后脚跟,可是,安然还不满意,在她后面小动作不断,要么推她一把,眼看她要摔跤的时候又揪回来,要么捏一下她的屁股,还堂而皇之地说:“怎么走那么慢?快点走啊!” 看到前面叶兰与姜启迪在无声地偷笑,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一只手护着屁股,一只手作掩护,那个样子就是活脱脱的一个跳梁小丑形像。 江晓脸红红的往旁边跳开:“你先走!” 可是,安然却不干! 这时,叶兰打开了她家大门,扭头看着打情骂俏的男人与女人,她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各位先生小姐们,进来吧!欢迎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姜启迪不理叶兰的冷嘲热讽,大步走进来,往沙发上一坐,舒服地靠着,回望还僵在门口,在为谁先进而较劲的两个现世宝:“喂,你们有什么话快点说啊,我肚子饿了,辛苦一翻,别让我吃不上那顿好饭!” 这话显然是对安然说的。 被他这么一嚷嚷,安然才想起爷爷的话,显然现在已经很迟了,再迟些去的话,那顿饭真的吃不上了,他不会没饭吃,关键可能又会生出许多没必要的是非,这是他不想要的。 叶兰也想到那几辆扎眼的豪车,大概也猜出应该是豪门之间为利益而设的聚会,她又冷笑一声:“快点说吧,说完就滚蛋,我家可没有你们吃的东西。” 正文 第84章一定要相信我,等我的消息 江晓知道姜启迪与叶兰的意思,只好退一步,脚一迈,就走进了玄关处,打开鞋柜,为自己取了一双拖鞋的同时,也给安然准备了一双男拖。 等到直起身子,才想到这里不是东城世家别墅,她不必看他的脸色,也不用再讨好他,心里后悔,眼角的余光看到叶兰嘴角挂着的冷笑,她脸又是一红,很想将拖鞋放回鞋柜里,又嫌脏手,懒得再动。 她想快点进屋,可是,男人并不配合,像一铁塔般挡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深邃的双眼把她深深地凝视,仿佛能看透了她的五脏六腑,这让她的心里没来由地一紧。 知道男人这样倔着是为了什么,为了不让姜启迪与叶兰等得急又拿她说事,她只好认命地蹲下,将男人脚板上的大皮鞋脱下来。 “行了!” 她拍着手,直起身子,刚想侧身从男人旁边走过去,没想到男人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捧过她的脸,头一低,就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暖暖的吻。 要不要这么肉麻呀? 叶兰与姜启迪眨眼的眨眼,挑眉的挑眉,又是干咳,又是冷笑,两个都看不下去了,移开眼睛看向别处。可是,谁也没再说话。 一边抹掉额头上的口水,一边推开男人,没想到被他顺便被拉住了手,怎么也甩不掉。 “干什么?”江晓努力装成一个泼妇的样子,瞪眼,拧眉,噘嘴。 “嘿嘿……我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安然暧昧的曲解她的意思,成功地看她有些恼羞成怒,才甩甩她的手,“好了,不跟你打趣了,咱们谈谈吧。” 安然放开江晓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环视了一下并不算宽阔的客厅:“这就是你们两个女孩的狗窝?看,多乱啊!一点都不像女的……” 叶兰不想再被荼毒,摆摆手说:“别瞎扯了,安大总裁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有你们两个超级大灯泡在,我们两个能说什么?出去,都出去!”说着,安然便扯起坐得老神在在的姜启迪往外面推,眼睛看着叶兰,“想我快点离开,你也出去。” 姜启迪自然很配合行动,但叶兰并不想走,但江晓不留她,她只好出去:“别忘了,这是我的家!安总裁就了不起了啦?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她骂骂咧咧地一路往外走出去。 把两个电灯泡赶出去后,安然好像主人一般关上门,然后又打开,将他的手机交给姜启迪:“拿着,老爷子打电话来你先给我顶着!” 然后再次关上门,一个猛扑,抱住了江晓,说:“想死我了……” ———— 富诺特酒店一个超大包房里,安周李三家长辈们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碰在一起,自然话多,不为此时的利益着想,也得为以后利益打下铺垫。 特别是李家人,本来不屑于与官家打交道的李父,由于上一次案子吃了大亏,一下变得异常精明,总结出安周两家政商军三界相结合,才永远屹立于魏魏泰山之颠,我便下决心扭转只靠本事经商的观念,努力找寻自己的军政后台。 这不?安恬死心踏地地爱上李剑锋,李安两家联姻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如果能跟周家再扯上一点裙带关系,那李家飞黄腾达也就指日可待了。 可是,这政商军界的人交往都很讲求技术,既不能走得太近,让对方对你了解得太透不是好事,而又不能离得太远,远了便如同风筝断了线,关系也就断了,若即若离是他们一种常态。 所以,等到三家长辈说了不少话,喝了不少茶后,大家脸上由一开始的兴奋慢慢变为平静,接下来就应该上菜吃饭了。 可是,人还没到齐。 等到黄迅与周晴一先一后进入包房的时候,安母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安然呢?” 两人被问得一脸茫然,回过神来,各自想着心事,不再出声。 当时,黄迅的车子就跟在姜启迪的后面,周晴不说话,两眼一直盯着前面的车子,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现前面的车子发疯般狂奔而去,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也许,安副总司令让他快点过去吧!”黄迅好心情地解释,却将车子开得慢慢悠悠,直到后面的司机不耐烦地鸣笛催促后,他才稍稍提了速度,但他没想到,安然竟然还没到。 “不知道?” 安母气急败坏,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方便表现出来,只是低头附在安恬的耳边说:“快,打电话给你哥哥,让他快点……”然后嘴里碎碎念:成何体统?那么大件的事迟迟不见人影!” 鉴于哥哥对她的好,安恬吱吱唔唔,不想跟着妈妈一起责备他,磨叽了半天才同意打电话。 挂了电话,安恬说,他很快就到。 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人影,安靖达按耐不住性子,也开始催了,安恬又打了一个电话,可恶的姜启迪还是说很快就到了。 安恬知道哥哥肯定隐瞒了什么事,不敢按有的放矢告诉爷爷,担心他把桌子掀掉,便撒了一个谎说是车子碰了一下,正在解决事情。 ———— 大门还是紧闭,已经接了两次催促电话的姜启迪显得厌烦了,不管不顾地敲门嚷嚷:“阿然,电话快被打爆了!” 叶兰操着手,看着紧闭的门骂了一句:“一对狗男女!” 就在大门几乎被姜启迪与叶兰恼火的目光盯得快要点燃的时候,“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来,安然与江晓手牵着着走了出来。 安然一改之前疲惫不堪的表情,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眉眼之间都流露着温情。 江晓也不像之前如同怨妇般的神态,含羞笑的的样子如沐春风,两个浅浅的梨涡显现在嘴角边,显得那么地招摇。 “我先走了!!一定要相信我,等我的消息。”安然郑重其事地交带。 “嗯”江晓重重地点头。 安然放开她的手,走向已经发动了的车子旁,拉开副驾室车门,坐了进去,车子的速度由慢变快,转眼间消失在两个女孩的视线里。 “你……”叶兰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江晓,“又跟回他啦?你这人有点志气好不好?” 正文 第85章请你给我机会,我会让你相信我的。 面对着叶兰气愤的指责,江晓并没有反驳,只用含笑的双眸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吃吃”地笑起来,一副喝了迷魂汤的傻瓜劲。 当安然猴急般扑向她的时候,她很想扇男人一个耳光,可是,她的手刚刚举起来,就被男人抓住,然后他低头吻住她想骂的嘴巴,当然,江晓她也不会善罢甘休,顺势就咬伤了他的舌头。 “嘶!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啊!”安然捂着嘴巴放开她的嘴,却没放开她的手。 想想近一个星期来男人的所作所为,江晓又伤心又气愤,但离开叶兰的教唆,她突然发现找不到词来形容这个男人的可恶,只得顺着自己心里的意思:“找我干什么?找你的周晴去!” 听到她这句醋味十足的话,安然皱着的眉头反而松了开来,伸了伸受伤流血的舌尖:“你看看,都流血了,那些咬舌自杀的人也不过如此,而你却伤我这么重,敢情是因为吃周晴的醋?哈哈,脸红了,我与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 没想到向来不屑于解释的男人会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江晓翻着白眼,又挣扎了几下。 不可否认,心里的怒气显然少了几分,她就该死地那么容易相信他吗?她自嘲地抿了抿嘴:“谁信啊?那天电话是她接的,你、你跟她在一起……”睡觉两个字她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想起手机里那个已接电话,安然好像明白女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硬的逆反心理,他勾唇一笑,捧过她的头,先在她唇上深深地印上一个吻,马上又放开:“我与她认识多年,如果要发生点什么事,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吧?” 江晓眨着眼睛想了想,好像道理是这样的,可是,还是不想让他感觉到她心里的气就这么消了:“那你那天晚上这么小气……” “嘿嘿……”安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说‘咱们彼此彼此’,但嘴上却说,“对不起,请你原谅!” “原谅什么?算了,反正我与你之间就那点龌龊的关系,现在都结束了,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江晓心里释然,很用劲地甩开他的手,摸了摸额头,那里好像留下他的口水,便走向卫生间。 安然一刻不离地跟上,边走边在她耳边说个不停,说的尽是她感兴趣地话题,如她爸爸的公司运作情况,还有地上天堂个混蛋老黄在拘留所里的悲惨生活…… 江晓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过去了,听着,又问了些问题,在卫生间洗了洗手,用面巾抹干,直接忘记要洗额头的事。 狡猾的安然眼看水到渠成,突然将话题引到两人关系上来:“晓晓,我喜欢你,我想你也应该知道!” “什么?”江晓谔然。 “让我们的关系重新开始吧,好吗?” 安然不顾她的惊讶,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双手紧紧地圈住她柔软的身体,下巴在她劲窝里蹭了蹭,鼻尖萦绕着那熟悉而令他醉心的少女体香,不同其他女人身上俗气的人造香水味,他的心瞬间得以静谧,仿佛她就是一泓天然平湖,美不胜收却浑然天成。 此时,江晓的心里也被激起千层浪,但是之前被他戏弄过多次,所以不敢再轻易相信他的话:“凭什么相信你?你……” 安然知道自己之前做过很多混蛋事,要想让女人立马相信他的心,他自然也不敢指望,于是推开她搁在他胸前的脸,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请你给我机会,我会让你相信我的。” 似乎他的话很真诚,态度很端正,没有之前那些冷漠与邪肆,已经动了心的江晓便答应了他,反正,动主权在她手里,进退自如! ———— “唉!我看不懂你们!”叶兰摇头走进屋里,很快又冲出来,“客厅里有一股骚味,是不是你们干了什么坏事?” “糊说!” 江晓脸红红地回答道,她知道叶兰想诓她,而她却不上当,事实安然是想干点什么,但是,她不同意,他只好顺从她的意思。 叶兰掐了掐她好看的脸蛋:“死女人,看来这次你是开窍了,以前要你好好珍惜自己的男人,你听不进去,等到失去了,才感觉到可惜吧?现在又跟回去,就不担心被他瞧不起吗?” “喂!”江晓一巴掌拍掉她的爪子:“别用‘跟回去’这个字眼了,我会答应给他机会,那是因为他说他喜欢我……” “太好了!”叶兰衷心地为她感到高兴,很男人的抱着她小小地转动了一点点,便有些气喘,她叶兰实在是只纸老虎,看上去整天张牙舞爪,其实身上没有多少力气。 夕阳余辉洒在两个打闹的她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景色那么美丽,空气那么自由,劫后余生的江晓开心得像一只小鸟。 突然,叶兰好像想到什么:“糟了……”便冲回屋子里。 江晓慢慢地跟回屋子,只见叶兰麻利地洗锅淘米,正忙着做饭,看到她,呶呶嘴:“快点择菜,吃完晚饭,我还要去演出呢,差点忘记了。” 顿了一下,又说,“你现在也是一个自由人了,还想不想去B市?” “不去,我也想去表演!行吗?明天回我家去住,前两天,我爸爸打电话来,说我奶奶身体不好!” “嗯”叶兰没想到两个好朋友刚刚见面又要分开,心里舍不得,但她知道江晓与奶奶的感情好,奶奶生病了,她没理由不想呆在奶奶身边照顾的道理,“那你回去吧,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 “知道啦!弄得好像要离开很远似的,我们可以经常见面的。”江晓撒娇嗔她。 “哼,希望你还记得我的好,以后做了安家少奶奶,别把我这个兰姐忘记了才是。” 江晓心里一顿,这还没影的事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她知道,就是安然决心坚定,那她与他要走的路还很长,可是,她还是故作轻松地说:“说哪话?把谁忘记,也不敢把你兰姐大人给忘记了。” “哼,就你嘴甜!” “事实如些!” 叶兰突然想起她金逸皇,虽然她充斗志地发起追男人的宣言,甚至可以做到没脸没皮,可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那个可恶的金逸皇总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对她乎有兴趣,但又似乎没兴趣,没把男人勾引得神魂颠倒,倒把自己弄得魂不守舍,每天单相思的日子不好过! 看到叶兰眉宇间有着一层化不开的愁云,江晓也想起金逸皇:“那个,兰姐,你真的很爱很金逸皇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不敢说那个男人很怪,好像醉翁之间在不酒,但她又不敢打击叶兰,那是她二十三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 叶兰便老老实实地将相遇的经过说出来,当然没有隐瞒金逸皇对江晓的兴趣,末了,还酸溜溜地说:“江晓,他不会也看上你了吧?” “净瞎说,他有表现出恶狼的样子吗?” 叶兰想了想,笑起来:“也是哦!” 其实,江晓心里也这么想过,毕竟女人对帅哥的研究一样精准细致,哪怕不是自己的菜,但是,让她疑惑的是,他并不像其他对她感兴趣的男人一样,眼底写满深情,他的眼底温柔且纯净,就像哥哥对着自己疼爱的妹妹一般。 正文 第1章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个星期后一天 下课铃刚刚响过,江晓便抱起课本匆匆往学校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看到安然的路虎开过来堵住她的去路。 学校门口来了一辆豪车,在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都好奇且八卦地看过来,指指点点,特别又看到江晓这么一个大美女现豪有关,更是引发人无限的想像力。 江晓瞄了瞄越来越多人的大门口,心里有些做贼般的心虚。 自从她离开安然后,就回到江家住下,并且回到学校上学。 安然也频频来找她,她与他约法三章,安然却一一答应,特别是她希望安然尊重她的想法,她想他们两人的关系从不正常恢复到正常的恋爱关系,她也由奴隶转变为女王。 每次安然来见她的时候,她都会先打个电话约好,然后她跑到学校门口前面一个公交车站等他,确实,安然只要有空,想她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干,没想到才过两个星期,安然那点尊重就荡然无存。 这个家伙! 江晓心里暗暗骂他,她昨天就与他说好,家里人让她今天早点回家,她叫他别来找她了,他倒好,来个先斩后奏。 她没拉开副驾室,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贴了膜的车窗。 车窗徐徐下降,但是才下降一条缝,江晓就笑着责备:“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啊,你怎么啦?”看到车里额头流血的安然,她吓得捂住了嘴巴。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因为担心而焦急得拔高了声线。 安然板着脸孔,眼眸瞄了一下她,沉声道:“上车!”直接避过她的问题。 忘记了家里人还在等她,江晓拉开副驾室车门,头一低就钻了进去,又拉上车门,眼睛却一直盯着他受伤的额头,还有那凝固了的血迹:“你还没说是怎么回事呢?受伤了也不去处理一下,还疼吗?” “撞到的,一点小伤而已,没事!”安然轻描淡这写地说着,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双眼看关外面的路况。 车子已经动起来了,一转眼就看不到了学校大门,江晓还侧过身子,一只搭上了他的额头,细细察看,说是撞伤,她并不相信,因为那伤口更像被人重物横飞过来砸到的。 “先去医院看看吧!受伤了不处理不好的。” “不用,待会你帮我处理一下就好!” “哦!” 她敌不过男人的坚持,只好先应着,心里想着,如果自己觉得处理不好的话,再想办法劝他去医院也不迟。 小心地拨开他前额的留海,露出一个铜钱大小的血红伤口,因为之前用过纸巾之类的东西擦拭过血,所以伤口周周围留下暗红的血迹,而后来再流下来的血越过暗红,直接延伸到耳垂,连下方的白衬衫上都有氤氲开来的血迹。 担心那头发扫过伤口,东晓的手很想一直这么搭在他的额头上,可是,又怕影响他开车,最后只得缩回来。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江晓盯着他那冷硬的侧脸,心疼地问。 这时,车子已经稳稳地开上了内环高速,安然腾出一只手伸过来,拉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揉捏着,手心温热传递着他的柔情,江晓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反手握住他的手,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地揉搓他那带着薄茧的大手。 两人目光相撞,无声地笑了,正是应了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 安然缩回手,在储物柜里捣弄了两下,再举起手时,尾指挑了两枚亮晶晶的钥匙:“以后你别住家里了,那里离学校也太远了点,就搬到沁园小筑住吧!” 接过钥匙,看了看,两手不停地摆弄着,心里举棋不定,那里离学校确实近,离他的公司也不算远,但是,她落下了那么多功课,尽管自学了一段时间,还是没跟上老师授课速度,她都想直接住学校了,而他倒好,为了方便两人的幽会,希望她住到他的另一套房子里去。 没听到她反应,安然勾唇笑了笑,笑得那么勉强:“现在想听你说句话都变得那么难吗?” 话里话外流露出一丝落寂,这么一个个习惯于高高在上的男人,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地跟别人说过话?有如重物撞击了她的心脏,没再想那么多,她便点点头:“好吧!” 她不敢忘记叶兰的忠告:男人也需要哄的,别以为你江晓能得到他的爱就了不起了,就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女王了。 男人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但又快就平静如昔,下了高速,调转头车,往沁园小筑奔去。 自从离开江城世家后,她与他的关系几乎转入地下,她与他约会都选在沁园小筑。 这是个高档高层小区,位置非常好,几乎居于寸土寸金的A市市中心,而环境却非常幽雅,入住的住户素质也相当高,几乎看不到大声喧哗及随地丢垃圾的现像。 江晓其实非常喜欢这里,甚至想过,如果她与安然能够结婚的话,她想将婚房设在这里,虽然只是一百来平米的三房,但对于两人世界来说,已经足够了。 车子不没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场,安然的手机就嗡鸣起来,他瞄了一下来电显示,将车子停在一边,拿了手机,说了一句:“我去接过电话。”便下了车,走到绿化带才接起电话来。 看到他一边嘴巴不停地动着,两条浓眉纠结在一起,又听不到他说什么,江晓便也拿出自己的手机,自己不回家,应该跟家里人说一声才行。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正是奶奶,江晓说今晚还有课,可能会很晚才回家,让她不用等她回家吃饭。 奶奶倒通情达理,一再叮嘱她一下课晚课就回来,如果太迟了,就让呆在家里的妈妈开车来接她。 为了不让奶奶担心,她一一应下,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抬头看向安然,他的嘴巴还在动,担心他公司出了什么事情,江晓想了想便打开车门下来。 走近安然身边,只听得那有些漏音的手机里飘出一句:“你立即给我滚回来……”很强势的一个男音,就像一头狮子在咆哮。 正文 第2章无论什么,我都喜欢 江晓听得汗毛倒竖,忍不住双手环肩。 瞥了一眼没有安全感的她,安然冲电话里面的人说了一句:“我有些急事,迟些再给您回电话!”然后,不管电话里那把声音如何怒吼,他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结束通话”,牵起江晓的手,“怎么下来了?” 江晓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希望从他脸上的变化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让她失望了,他带着浅笑的脸上很平静。 “如果你有急事处理的话,不用理我,我会理解你的!”江晓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 “没事,我爷爷想我回家吃饭,而我说迟些才回去!别说其他的事了,走吧!” 江晓脚下没动,她还想说什么,但安然放开交握的手,走向驾驶室,拉开车门,长腿一迈,便坐了进去,看到她还杵在那里:“还不上车?快点!” 没办法,江晓只好跟着上了车,但心里却翻滚着,回想起那日离开江城世家的一幕幕,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安副总司令那句“不用了,我相信你,你走吧,以后好好做一个大写的人!” 感觉到她突然变得沉默不语:“怎么啦?别一副弃妇的嘴脸,笑一笑给我看!” “我哪有弃妇的嘴脸?”江晓不自觉的伸手抚摸脸,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看到安然戏虐地笑出声来,她脸上一红,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许欺负人!” 在停车场停了车,安然从车尾厢提了几个袋子出来,拉着她的手,直接坐电梯到了十九楼1918房。 江晓赶快用安然给她的钥匙开了门,一阵蛋蛋糕的香味扑鼻而来,从门外就看到客厅茶叽上放着一磅左右的蛋糕,她不解地回头:“今天你生日!” “……” 安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莫名其妙,突然猛拍头说:“啊呀,我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此时,她自己也感觉到不正常,年年都过的生日,今年怎么就忘记了呢?是不是因为近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弄得她思想太复杂了,所以记忆力好了呢? “谢谢你!”江晓感激一笑,在玄关处换了自己的鞋,同样帮安然换上拖鞋,然后径直走向茶叽看看他为她准备的那个蛋糕去了。 她喜欢吃甜食,所以,看到蛋糕,闻着蛋糕奶油的清香,她已经开始吞口水了:“这个蛋糕一定很好吃!” 安然放下几个袋子,一边脱衬衫,一边提醒她:“是谁说要帮我处理伤口的?” “哦,不好意思!”江晓歉意地说着,飞快地跑进杂物房,从一个柜子里打到医药箱,那是因为她上次做菜时切伤了手才去准备的,里面样样药物都是她亲手采购的。 让安然坐在沙发上,她先用酒精消了毒,然后涂上一层消炎药,再用三个创口贴横着竖着保护伤口,然后左看右看,觉得不顺眼,还想再折腾好看些。 “算了!明天就撕掉了。”安然拍开她的手,站了起来,“饿了,咱们先吃饭。” 江晓遗憾地看了看他额头那如同补钉般的伤口,悻悻地抬抬手,张张嘴,最后还是放弃了,边收拾药箱,边说:“你有去买菜吗?不过,没买也没关系,上次买的挂面应该还有吧?鸡蛋也还有吧?……” 她曾听陈嫂说过,在他没回江城世家住的时候,他一般都住在沁园小筑,不敢肯定那挂面是不是被他吃光了。 心里正盘算着怎么一显身手,给两人做一个好吃的鸡蛋面,但等她放了药箱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只见安然从厨房里端了两个菜出来:“原来你会做菜啊?你都做好啦?”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你最大,我的寿仙翁!”安然咧嘴笑着指指餐椅子,“你坐下来先吃点,我再炒个青菜就来。” 安然说完,转身回到厨房,江晓哪里坐得安稳,抢先一步进了厨房:“我来!你不是受伤了吗?” “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气?”安然再次将她拉开,并赶出厨房,关上厨房门,只听得里面响起炒菜时锅与铲碰击的声音,还没等江晓舀好汤,安然就端着一碟青菜出来了。 两人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倒了两杯,碰杯时,安然祝福她生日快乐,还说什么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有你就行了!”江晓俏皮地回答,安然宠溺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两人静静地吃着饭,碰杯喝酒,但却没有说太多的话,尽管江晓有刻意调节气氛,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到气氛没有平时那么好,也许是刚才那一声怒吼“你立即给我滚回来……”影响到了心情,她心里郁闷地想。 饭还没吃完,安然的电话又来了,他躲到阳台去接电话,还刻意关上了客厅连着阳台的那道门。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江晓担心得食不知味。 等到安然再次转回餐厅的时候,她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说:“咱们快点吃吧,你家里一定有什么急事,才会那么急催你回去。” 安然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没什么事,就是周晴在我家里……” 看到江晓脸色微变,筷子也停了下来,安然轻笑着,夹一块她爱吃的酸甜排骨塞进她的嘴里;“担心了吧?呵呵!放心吧,她一个人,而我们是两个人,她永远不是我们的对手。” 不,周晴的后面站着一排人,而她江晓身后只站着他一个,这个现实,她懂,但是,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吃完饭,又一起切了蛋糕,虽然仪式一个都没落下,但是,江晓却注意加快速度,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得赶回家去。 等江晓手脚麻利地收拾卫生的时候,安然从后面抱住她,他的前胸紧贴她的后面,交流着体温,空气里弥漫着暧昧。 “别……”江晓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不允许,他与她必须尽快离开。 “让我抱一抱!”安然略显疲惫的声音自头上传来,让她心里又是一疼,便不敢再动,静静地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等到他的手机再次传来电话铃声,才打断了两人的静默。 最后,安然开车送她回她家别墅门口,临分别时,才拿出一只盒子,说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只要是你送的,无论什么,我都喜欢!”江晓接过,马上打开,看到一条样式简洁而普通的项链,猜测应该不是贵重物品,她高兴地当着他的面戴上。 安然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又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在江晓“小心开车!”的关心声中,踩下油门,很快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江晓很快敛起笑容,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担心,厌厌地转身朝大门走去。 “姐!我都看到了……”江静的声音如同鬼魅般钻进她的耳里,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正文 第3章多一事,不与少一事 大门口的照明灯坏掉了,一直没叫人来修,黑黑乎的门边看不到人影却听到人声。 “嘻嘻……”随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声,江静从绿化树丛里钻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江晓面前,抓住她的双手晃着说,“姐,刚刚那个男人是谁?那辆车也很漂亮,他是不是很有钱啊?……” 因为刚才隔了那么远,而车头灯照亮了外面却没照亮里面,江静站在二楼,一看到有辆车向她家奔来,她就好奇地跑出来看个究竟,没想到竟然是送姐姐回来的,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她便有了想偷看别人隐私的想法,一猫腰钻进绿化带。 她听到了姐姐清婉的说话声音,却错过了安然那压低嗓音的声音,总觉得两人关系很暧昧,以她对姐姐过往的了解,她认为姐姐是交不到正经男朋友的,除非是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 江晓皱了皱眉,直接忽略江静的所有问题:“全家人都还没睡吗?”现在时间已经九点了,她不敢保证从来就有早睡且身体不太好的奶奶是不是会被吵醒。 没想到不静也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不高兴地回答:“都在等你切蛋糕呢,你还好意思说,都等你一个晚上了!”说完,她小跑着先进了大门,然后客厅里就传来她向全家人汇报情况的声音。 江晓脚步顿了一下,从小到大,她的生日都只有奶奶一个人给她过,虽然有蛋糕,也有礼物,但是爸爸妈妈在她生日那天从来都是不着家的,忙工作,忙应酬。 作为妹妹江静的生日虽然不会很像一般有钱人那样大操大办,也会一家人到外面吃个饭,然后一起回家切蛋糕。 自懂事起,长辈们就说妹妹还小,应该让着她,疼着她,作为姐姐的她也就习以为常,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虽然与别的家庭不同,但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现在,真的一家人都等着与她过生日?她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更让她奇怪的是,自从她再次返回江家住后,爸爸妈妈对她的态度变了很多,每天都会主动关心她,还会给她不少的零用钱花,让她一心上学,别再去兼职拉琴了,说什么将功课补上去才是头等大事。 她也不是一个大花大用的女孩,从小节捡惯了,只求能吃饱穿暖,别无所求,因为很很快就要期末考试,而她自觉功课跟不上其他同学,所以,有了零花钱,后她真的没跟着叶兰再去富诺特拉小提琴。 “叭”一声,别墅屋门的灯亮了,江晓半眯起眼睛,看到一个身穿无袖睡衣的女人站在门口。 “晓晓,怎么还不快点进来?”妈妈迎出屋门口,正笑着看她,那笑容虽然有些不自然,可是总好以前淡漠近乎无视的态度。 “嗯,妈妈!”江晓有些受宠若惊,几步就走到了屋门口,妈妈退开身子,让她进了门,才将门关上。 在玄关处,江晓刚想拉开鞋柜拿出拖鞋,而一双女拖早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妈……”江晓被妈妈变得更加殷勤的行为弄得有些手脚无措,从小到大,只有奶奶对她这么好,“我长大了,自己来做就好……” 妈妈直起身子,又笑了笑说:“快点换鞋,全家人都在等你呢,奶奶早就渴睡了,但说一定要等你回来一起切了蛋糕才睡……” “嗯,好的!” 江晓心里有些歉意,没再多想,赶快换上鞋,踢踢踏踏地走进客厅, 果然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奶奶几乎快打瞌睡了,而江静皮笑肉不笑地在说着什么,一看到她进来了,马上闭了嘴。 “奶奶、爸爸,静静”江晓按从小习惯的样子,将家里人叫了一遍。 爸爸指指他身边的位置,让她坐到他的身边去。 “晓晓”奶奶高兴得脸上笑出很多褶子,拄着拐杖站起来。 “奶奶,您快点坐下!”江晓丢开手里的课本和安然强塞给她的一个袋子,扑到奶奶身旁,“不好意思,让奶奶久等了!” “哪里话?”奶奶伸手摸了摸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孙女,“回来就好!” 妈妈紧跟着也进来了,向江静使了个眼色,母女俩围着茶叽上放着的一个大蛋糕转起来,插上二十二根小蜡烛,点着,关了灯,招呼一家人前围着,开心地说着好听的祝福语,然后又让江晓许愿…… 江晓一个晚上吃了两个蛋糕,许了两回愿,当然,两回的愿望都离不开安然与她在乎的家。 一家人就这样其乐融融地给她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因为担心奶奶的身体,一家人倒也没怎么闹腾,很快收拾干净,大家纷纷回房睡觉去了。 “晓晓,你到我房里来!”奶奶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然后拄着拐杖先回房间去了。 江晓心里一惊,不知道奶奶会说些什么,总觉得肯定不是好听的话。 应了一声,瞥了一眼放在沙发上的书与袋子,她选择上前扶住奶奶往她一楼房间走去。 走进奶奶房间,奶奶便让她先关上门,她听话地关上了门,然后“嘻嘻”地笑起来:“奶奶,有什么事?别吓我了!” 奶奶很严肃,目光扫过她的脸,定在她脖子上,白色“V”领的短袖衣正好将整一条项链露了出来。 江晓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项链,知道奶奶想什么,她不打自招,先说出来了:“这是一个朋友送的生日礼物,不值钱的!” “哪个朋友?” “那个……” 江晓想将安然说出来,但是,又觉得还不是时候,只得随口瞎编:“是叶兰,我与她逛街,她说没什么钱给我买贵重的礼物,就随便在地摊上地挑选了一条项链……” “那刚才是谁送你回来!” 江晓被质问得有些透不气来,但是,还是撒着娇攀住奶奶的肩膀摇了摇,说:“是叶兰与他表哥!叶兰还说要介绍她表哥给我呢!”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满身的鸡皮疙瘩层层叠叠,可是,谎话就是这样,有了一个开头,就只能拼命往下编,直到无法编下去为止。 就在江晓还在挖空心思想接来下应该怎么自圆其说的时候,奶奶脸上却有了笑容,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如果是这样还差不多,叶兰是个好闰女,你好在有这么个朋友在,好了!不要嫌奶奶多事,以后交朋友注意分寸,不要给人有说三道四的机会……” 不知道奶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想细问,只想快点离开,随口应下,然后帮奶奶放好蚊帐,拉好薄被,便逃似的离开了奶奶的房间。 刚跨进客厅,就看到妹妹正在翻弄安然给她的塑料袋,她刚想质问“干什么”,江静也发现了她,丢下手里的东西,一溜烟跑上楼去了。 “喂……”江晓只能气愤地干瞪眼,捡视一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发现一样不少,她只好作罢。 她从来都知道妹妹有些心术不正,什么都跟她争,什么都想超过她,哪怕弄虚作假,不过,爸爸妈妈都不管,她也不敢管了。 算了!多一事,不与少一事。 正文 第4章这就是缘份……” 江晓提着袋子,抱着书,回到二楼自己的闺房,关上门,放下手头的东西,赶快洗了一个战斗澡,然后疲劳地躺上床。 想起安然来,她心里的担心,拿手机按下一组数字,才嘟了几声,电话就接通了,她刚想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女高音声:“谁?谁是小白兔?……” 听出这把声音正是安恬的,江晓吓了一跳,赶快挂掉电话,将手机抛到书桌上,好一会儿,她的心脏都还在“怦怦”直跳。 她希望安然先不要让家里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接受她要有一定的过程,她现在还没想好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他家人面前。 没想到安然答应了她,但是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长,因为他正受家人逼婚,里里外外不是人。 正当她心里忐忑的时候,手机响了,本以为是安然打的回头电话,欣喜地抓过手机一看,竟然是叶兰。 “江晓,祝你生日快乐!还没睡吧?很奇怪我现在才打你电话吧?”叶兰声音很激动,那边传来很吵的背景音乐,应该在酒吧那样的地方。 “谢谢兰姐!不在疯玩啊?”江晓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着,将手机夹在头与肩膀之间,闭上眼睛想像着好友疯狂的样子,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近 两个星期来,两个好朋友很少见面,但电话基本天天都有,江晓只有面对她,才能将心里很多话说出来。 “哈?”那边也许是太吵了,叶兰没听清楚江晓说什么,很快背景音乐消失了,叶兰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江晓,我买给你的生日礼物不会少的,你放心,考虑到你现在有人陪,我就不抢你的时间了,不过,我告诉你一个好好笑的事情,那个李剑锋白天来找我了……” 一听到她提到李剑锋的名字,江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立马出声打断叶兰的话:“兰姐,别提他了,我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了,还是各自过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到他,行吗?” “那好吧,看来你的心比石头还硬……”叶兰那边讪讪地说道,那么开心的事情被打断了,她有点不高兴。 江晓抿嘴一笑,挪了挪头,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的吊坠从胸前滑向肩膀,她一手执起,放在嘴边亲了一口,开心地说:“兰姐,他送了一条项链给我,我很喜欢!” “真的?多少钱?……” “应该很便宜的,很普通的样子……” “什么?他还说爱你,那么吝啬,还不如李剑锋呢,他可给你准备了一把几十万的小提琴……哦!我又多嘴了,我投降,不说了!嘿嘿……” 提及小提琴,江晓就想到去年生日时,李剑锋也送过一把小提琴给她,可惜那晚丢掉了,安然估计没将那把琴收起来吧。 她曾想问起那把琴,但是,那晚的经历总让她觉得羞愧,她一直没好意思问,何况,那琴面上还有“生日快乐,李剑锋赠”的字样,如果他介意,两人闹得不开心反而不值得了。 没想到,她与他关系都这样了,他李剑锋还给她送生日礼物,这让她心里又酸又涩,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在少女情窦初开的青葱岁月里碰到了他,而又在人生万般无奈的岁月里分道扬镖,这其中很难分得清谁是谁非,她早已想通了,与其执着伤害很多人,不与顺其自然,各自找寻属于自于的人生另一半。 又或者他也想通了,只是一时还不能适应她的身影离开他的视线,所以总想追着再多看她几眼,以此缅怀曾经过去的十年美好时光。 ———— 李剑锋开着车直奔江晓所在的学院门口,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江晓,便拦住一个江晓同班同学,也是他认识的人,问后才知道,她早就离开了学校。 他想也没想,就开着车直接去了江家,敲了门,看到江母前来开门,他脸上堆满笑容,还没开口就被嫌恶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都成了人家的老公了,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家晓晓?是想来显摆,还是想故意刺激她?” “奶奶……”他哭丧着脸叫了声,其中甘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除了江晓,别人怎么贬损他,他也无所谓了,可是,连她也一样不理解他,唉…… “别这样叫,我担当不起!”奶奶说完,将门重重地摔上,然后任他怎么叫都没再来开门。 李剑锋是在门口杵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慢慢转身离开的,一张英俊的脸气得变成了绿色。 一转身,正好碰到放学回家的江静,江静像一只小鸟般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其间当然说了不少江晓的坏话,李剑锋听得厌恶,但是,为了让她打探江晓有没有回家,他强忍着。 近两个月来炼狱般的生活,终于让他这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男人,变成一个脸皮厚、善于用计谋、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市侩商人。 他说了一通好话,答应江静待会带她去兜风,哄得江静团团转,然后自动自觉上了他的当,给他当间谍去了,当他得知江晓没回家,一个变脸转身,任由江静跳脚闹也不再多看她第二眼。 他不知道江晓换了手机号码,近来一直打她的电话都提示关机,偶尔能在公共场所见到她一面,也是有安家人在旁,他就是再想念她,因为有所顾忌也不敢上前与她好好说话,但看到她脸上的冷漠,他心里除了悲哀外还是悲哀,更加坚定他报复的决心。 今天是她的生日,本以为他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想与她单独过一个晚上,诉说他的打算,诉说他对她的思念…… 以往,她的每个生日,他都会约她到外面吃个晚饭,他想她江晓也一定形成了生活里有他的习惯,一定不会拒绝他。 哪知道,他到处找她,却到处碰壁,这让他心碎了一地。 离开江家,李剑锋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兜圈子,希望能突然间碰到江晓,然后他就会对她说:“这就是缘份……” 然后牵着她的手,两人漫步在晚风徐来的林阴小道上,享受着曾经拥有的无数个一样的美好时光 想到这,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下子分不清那是现实,那是幻觉…… 没想到,他的车子转到沁园小筑那个路口时,刚好看到安然的车子停在路边,他想开车避过那个让他又怨恨又佩服的男人,没想到下一刻却看到江晓从车里面钻出来,脸上带着关切,款款地走到安然身边,安然挂了电话,两人交流了几句话,然后手牵着手返回到车里。 他们怎么还搞在一起?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亲密依靠着的两个男女,黑白分明的漂亮大眼睛迅速充血。 这一发现让他嫉火中烧,神经深受刺激,他揪着飘逸的头发:“嗷嗷……”痛苦地叫着,难过得脸皱成一团,良久,他才开着车发疯般狂奔而去。 正文 第6章怕你多想才打电话给你的 安然开着车回到军区大院,刚下车,就看到妹妹从屋里跑出来,迎头拦住他的去路:“哥哥,你怎么那么迟才回来?爷爷已经发了几次脾气了,妈妈叫你等会儿顺着他老人家的意思,他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省得又被他的烟灰缸咂多一次。” “嗯!”安然轻哼了一声,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安恬满意地笑了,好像完成了一个大任务:看来,哥哥真的要娶晴姐姐了! 就在安然越过妹妹身边的时候,将手里的手提包交到安恬手里:“恬恬,帮我先提着,你就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就出来,对了,里面有哪些人?” 等到从妹妹那里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后,安然才双手插进裤兜里,慢慢地晃进屋里。 客厅里,安母正在陪周晴说话,两人说得很投机,时不时爆出忍俊不禁的笑声。 “妈,我回来了!”安然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与母亲打了一声招呼,目光轻飘飘地带过周晴,却没有特意与她说话。 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安母脸上露又喜又忧的神色,抬眼朝二楼书房瞄了瞄,然后走到安然身边,压低声音说:“爷爷让你立即到他的书房去!小心点说话,他今天脾气特躁!好像吃了火药般,哎哟,儿子,你额头还痛么?你爷爷怎么下得了那么重的手?清理了伤口么?弄得那么难看?让妈妈重新弄一下吧!” 安母心疼地伸手往他额头上摸去,但她的手还没触到他的皮肤,就被安然侧头躲了过去:“妈,没事,你知道我当过兵的,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哪里话?此一时,彼一时,哪能一样的?等会还是让晴晴帮你重新包扎一下,这谁弄的?真丑!” 安母说着,眼睛看向周晴,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好的!”周晴会意,站起身来,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走向安然。 其实,她确实是一等一的美人,尽管已经二十七八岁了,但是,脱下那一身法官制服,稍稍打扮得女性化些,美得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走在大街上,不知引来多少男女的侧目。 每当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美丽的容颜,她都会扪心自问:她到底哪一点没有吸引到安然?为什么总不能打动他坚如磐石的心? 想起江晓一身青春洋溢粉嫩得让她嫉忌,她便觉得是不是自己显得老了些,于是,在来安家之前,她特意准备了一套显年轻的妆扮,只为能博得安然的注目。 她今天穿着一条轻纱质的无袖长裙,淡粉色,将她曼妙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长长的头发拢到后面,扎成一条马尾巴,露出光洁细嫩的额头,看上去,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 当她以这一身装扮出现在安母面前时,就得到了高度的评价,本来自信的她就更为自信了,脸上一直保持着甜甜的微笑,这与法庭上那脸挂着寒霜,言辞犀利的法官形像判若两人。 可是,安然正面看着她时,是有上下打量了一下,却没有惊艳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说:“周晴来啦!”然后一个侧身,便越过她,径直朝二楼书房而去。 安然的礼貌而生分,安母没想到儿子对周晴那么冷淡,心里有气却有碍于当事人在场,只得暗暗着急,转过身看着周晴又笑了起来:“咱们继续聊,刚才聊到哪了?……” 望着安然那笔挺而傲然的后背,周晴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接过安母的话题,两人亲密地紧紧挨着坐下来,却再也没有刚才的融洽,因为她耳边一直警觉地是否有下楼的脚步声。 突然,楼上传来一个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然后书房的门被人打开,里面那如同狮吼的声音被放大了几倍:“滚,给我滚远点,我老安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 楼下的人惊谔地往上看,只见安然匆匆从书房里冲了出来,绷紧着脸,迈着凌利的步子下了楼,没再看一眼客厅里站着的两个女人,便往门外冲去。 “阿然!”安母急得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门外。 站在外面无所事事的安恬也发觉了里面的不平静,提脚就往里面跑,与出门的安然刚刚撞了个满怀。 “哥,怎么啦?”安恬吃惊地看了看里面,掉头跟上哥哥的脚步。 “爷爷要我娶周晴,婚期都定下了,我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刚才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谁答应了?” 安然恨恨地出声,吓得安恬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拿来!”安然伸手取过她手里的手提包,打开车门,往里一丢,看来,他之前想法是对的,这个家确实不是久留之地。 安然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就上了车,启动车子,两个红红的车灯一闪一闪的。 眼看他转眼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安恬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车门,等到他不耐烦地降下车窗:“干什么?” 她好奇地问:“刚才有一个叫‘小白兔’打电话来,喂,哥,谁是小白兔?” “哧”车窗升了起来,没等周晴跟安母走到车跟前,车子就飞快地开走了。 “恬恬,你刚才与你哥说什么啊?”周晴刚才听到了一些,但不是很真切。 安恬翘起嘴巴,甩了甩手,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看到周晴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又将好奇转移到周晴身上:“晴姐姐,你认识那个代号叫‘小白兔’的人?好奇怪的,打来电话又不出声。” “嗯”周晴掂量了一下利弊,最后决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小白兔就是江晓!” “啊……”安家母女俩都惊叫出来。 ———— 江晓昏昏欲睡的时候,接到安然的电话。 “喂,安然,你还没睡啊?”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那边传来汽车压过路面发出的轻微的声响。 “晓晓,我想你了!”安然那边顿了一阵子才回应她,引来江晓一声轻笑。 他一个大男人,安氏大总裁一个,什么时候会变得那么缠绵,那么脆弱? 江晓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睡意全消,翻身趴在床上:“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明天见吧,早点睡。” “刚才你妹妹接的电话?” “嗯,她没说你什么吧?” “没有,我不敢与她说话。” “怕她?” “不是……你回家没被怎么样吧?你爷爷他……” “哈!•你都知道他是我爷爷了,能把我怎么样?我现在离开了大院。” “那周晴呢?” 江晓一想到那个清高自信的女人,心里就生出莫名的畏惧。 “她又能怎么样?我就是怕你多想才打电话给你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双方都觉得意犹未尽,最后还是安然说很晚了,明天大家还要上班上学,必须挂电话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可是,江晓不知道的是,等到她转个身又睡着的时候,她家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点燃着一根烟吸着,吸了好几根后,才上车离去。 正文 第六章你只不过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人 第二天一早,江晓的生物钟起了作用,没等手机闹钟响起,她就已经起了床,洗刷一翻之后提着袋子,胳肢窝夹着昨晚带回来的书,“噔噔噔”下楼来了。 看着自己来来回回带着的书,就觉得累赘,本想有时间就温习一下的,可是因为心情不好,就是有时间也看不下去。 到了客厅,与刚好准备上楼来叫她吃早餐的妈妈碰了个正着,说是已经备好了早餐。 “谢谢妈!”江晓乖巧地说了一句。 自从她再次回到江家后,从来不愿起床做早餐的妈妈每天都起来做早餐给她吃,这也让她心存感激的一件事,有时,她会想,妈妈怎么突然转性了呢?这,是不是可以看作是她忏悔的一种方式? “多吃一些”妈妈看她喜欢吃她煎了荷包蛋,又从她面前的碟子里夹多一个放到她的碗里,“我知道你爱吃,就多煎了两个。” 抬头就看到妈妈脸上掠过一丝凉凉的笑意,江晓感觉有些怪,嗯下嘴里的食物,还想多说一个谢字,就被身后一串快速的跑步声打断了。 只见江静急急匆匆地跑进来,一边跑一边系着蓝色连衣裙腰带:“唉哟,快要迟到了,妈,你为什么不叫我?” 江静在江晓身边坐了下来,没看她一眼,视线时不时停留在她面前上放着塑料袋。 江晓注意到她的眼神,也扫过一眼那个袋子,自昨晚安然塞给她后,她只发现袋子里面还有袋子绑着,掂着很轻,没认真看过里面的东西,本以为就是文件之类,安然让她帮忙带着的,她没想了解更多。 可是,被江静这么看了又看,她自己也好奇,安然会把什么东西交给她?她想立即打开来看,又不想让江静与妈妈知道,何况,那里在是什么东西,她心里没底。 两姐妹快速解决完面前的早餐,然后一前一后走出屋子,她们都习惯各自坐早班公交车上学,这方面,江静与她的待遇都是一样的,最主要是妈妈懒得早起,而江静的艺术学院又离家特别近,就公交车就两三个站而已,而江晓却有八九个站。 一路沉默地向前走,江晓担心待会人多,挤不上公交,走得特别快。 江静小跑着跟了上来,盯着她手里的袋子,笑着问:“姐,你那个袋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江晓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便含糊其辞地说:“没什么!一些私人物品而已。” “你骗人,我昨晚没看到什么,但我摸到了,好像是一张银行卡。” “……” “告诉我,你有很多钱吗?你以前赚了很多钱吧?是不是做小姐能赚很多钱?……” “啪”一声清脆的耳刮子,江晓愤怒地盯着胸大无脑的妹妹,不知是真傻还假傻,总是说一些刺激她的话,她已经忍了很多次! 江静捂着脸,愕然了片刻:“喂!江晓,你怎么敢打我?呜……我跟你拼了……” 不过,江晓甩了妹妹一个耳刮子之后,心里也相当害怕,从小到大,无论江静做错什么,她都不敢动手,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没忍住,看着江静哭着冲向她,用手抓她的脸,一时懵了,不知道躲避。 就在江静那修剪得很尖的十指就要抓到她的脸时,肩膀突然被人往后一扳,身子往后一躺,她的脸险险避开了江静的手,但左耳朵却没幸运,两道血口子触目惊心,一滴滴鲜红的血掉下来。 她用手捂住左耳,回头看向刚才救了她的人,没想到竟然是金逸皇,他将江晓拉到身后,挡住了江静再一次猛扑。 “住手!”一声没有任何温度的低喝,手这么轻轻一挡,就将江静那招“恶鬼扑”化解为零。 江静刚要大骂“关你什么事”,目光扫过男人如泰压顶般的身材和略带薄怒的帅气脸庞,瞬间呆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帅气的男人为姐姐出头,看看他身上那一套国际大品牌限量版的衬衫和西裤,以及言行举止中流露出来的桌尔非凡的气质,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 “没事吧?”金逸皇看到江静停止撒泼,便回头察看了一下江晓的伤口。 没等江晓回应,江静擦了一把眼泪,指着江晓,对金逸皇控诉:“你别被她的样子蒙住了,她做过小姐,后来还做了很多男人的情妇,每次回家都会有不同的男人送她回来……真不要脸!” 江静的一通话引来几个早练的邻居停下了脚步,纷纷用那鄙夷的目光看着江晓,而此时,江晓又羞又气,胸口闷疼,想说什么为自己辩解,喉咙里如同塞了一团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呸!”江静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是不是爸爸妈妈对你比以前好了,就以为你的地位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了?做梦吧,你只不过是一个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有娘生没娘养的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此时还没走出别墅区,人们都是左邻右舍,江晓脸上显得很狼狈,没来得及向金逸皇说声谢谢,捂着脸,在别人冷眼及闲言碎语中奔逃而去。 江静“哼”了一声,扬起下巴,给金逸皇做了一个飞吻,大模大样地向前走去。 金逸皇微眯着危险的眼睛,打量着两个长得很像的女孩,近似双胞胎,却又水火不相融。 目送两个女孩的身影渐行渐远,心里一再咀嚼江静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 好一会儿,他才转身走回停在路旁的车子,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拿出手机拔了一个电话号码:“喂,李贞探,请你帮我查查江氏一家……” 挂了电话,他才发动车子,向前追去,有些事,他想问问当事人江晓。 可是,等到他的车子转了一个弯,眼看就要追到前面的江晓的时候,他紧急踩下了刹车,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李剑锋开着车堵住了江晓的去路,然后下车后便拉着她塞进车里,开着车跑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摸着下巴,双眼如同鹰隼般的盯着拉扯中的男女,又想起了江静刚才所说的话语…… 正文 第7章上次那把都被我摔碎了,现在这把还留着干什么 “放我下车,李剑锋!” 江晓拍打着被锁上的车门,哭喊着,她从来没在他面前那么没有形像地哭闹,尽管现在分手了那么久,但形成了习惯,她还是不想这样,可是,就是忍不住伤心。 李剑锋黑着脸,一语不发,眼睛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况,将车子尽量开得平稳。 觉察他的无视,江晓心里急得不得了,终于放低声音,放柔语气:“锋哥哥,咱们以后真的不要见面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不跟我见面?只想跟安然见面是吗?” 李剑锋声音冷得入骨,她立马没了声音,觉得阴阴阵阵灌进裤管里,然后侵入心脏:“什么意思?你要跟安恬结婚了,就不许我谈恋爱吗?要知道,每个人的人生中,不可能只爱上一个人,而我就是这样的人,现在,我爱上了安然,所以,请放手吧,锋哥哥!” “不,我做不到!”李剑锋突然近乎嘶吼起来,震得她耳朵嗡嗡叫。 听到她这样的心声,他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要失去她了,难受得胸膛就要炸开,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一手捶在方向盘上,“我不在乎你跟安然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你都跟他断绝来往了,我们一切可以重来……” “哼!”江晓不哭反笑了,想到刚才江静那些污辱性的话,“我做过地上天堂的小姐,又做过安然的情人,一身都是脏,这些,你都能接受?” “能接受!” “还有,你爸爸,你忍心让他回到监狱里去?你妈妈有心脏病,你不担心被你气得发病?……”她知道这些是他的软肋,一旦被人捉住,他就无所遁形。 果然,李剑锋语塞了。 江晓无奈一笑:“锋哥哥,人活在这个社会上,谁都有无奈,顺其自然吧,珍惜你身边应该珍惜的人才是第一重要,不要等到错过之时才觉得可惜。” 放开心情后,她再次想起与李剑锋的十年感情,与其说是情侣,不与说更像兄妹,所以,她心里已经放开了。 爱情来的时候,都一样幸福,而爱情离开的时候,痛苦却各不相同,过于执着只会折磨彼此,放手才是明智的选择,她希望他明白太过于执着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 可是,李剑锋显然并不吃她这一套。 “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晓晓,我与安恬只是演戏中,我不会真的娶她,只是等待一个时机,时机成熟了,我就会与她解除婚约,你一定要等我,离安然远点,不要再给我看到你与他混在一起……” 江晓抚额低叹,她解释得够清楚了,难道非要把绝话说尽吗?“ “不,我想,你是错了,现在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我爱的人是安然……” “不可能!”李剑锋来了个紧急刹车,后面的车差点撞上来,引出一串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但他并不理会,红着眼睛看向江晓,“你跟他不会有前途的,他不会爱你的,他家人也不会接受你。” 江晓还没从刚才一个猛冲的震荡中回过神来,耳边也没听到他说什么,只听见后面骂声和汽车鸣笛声越来越刺耳,她几乎怀疑这是不是世界末日来临前的预告,探头回看后面,排成一个长长队伍的高高矮矮的汽车延伸到街道转角。 再这样下去,就是不把警察招来,也会招来一群愤怒的司机群起而攻之,拍拍车门:“喂,锋哥哥,你快点开啊!” “那你答应我与安然分手!”他仿佛与她卯上了劲,本来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干脆操在胸前,后背靠着椅子,布满血丝的双眼悲哀地盯着江晓。 江晓气乎乎地扭头看向车窗外,提心吊胆忍受着外边的噪音,却一言不发。 “哼、哼哼,江晓你牛……”李剑锋最终还是放弃了对峙,启动了车子,飞快地朝着她所在学校开去。 江晓松了一口气,他就是怎么固执,不讲道理,但本质还是善良的。 到了学校门口,江晓刚要下车,他李剑锋拉住她的手。 她介意地挣扎起来,他才说:“没有别的意思,昨天那份生日礼物还没送出去,今天一早前来补上,答应我,以后,你如果幸福,请不要告诉我,如果不幸福,请告诉,我会一直等着你……”他的语气带着沙哑的擅音。 然后将崭新的一个小提琴盒塞进江晓怀里,按了一下车暗锁,没再多看她一眼,冷漠地说:“多保重,下车吧!” 他终于想通了? 江晓想笑着与他道别,十年的感情也许就这样划上了等号,不知道为什么,她解脱的同时,心里却有无法抑制的悲伤,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话来,婆娑的泪眼直直地看着他虽然憔悴却依然英气逼人的脸。 提着小提琴,抱着书,江晓目送李剑锋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车子的影子后,她才厌厌地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脚撞了一下小提琴琴盒,她才将目光转移到琴盒上,深蓝色的琴盒在朝阳下颜色更为的蓝,蓝得有些刺眼。 想起叶兰昨晚说李剑锋给她买的生日礼物价值几十万,她信手掂了掂琴盒,感觉是比她所有的小提琴都沉,材质应该相当地好,才会那么贵。 此时,进进出出学校门口的学生还很多,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离上课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便忍不住好奇,想先一睹这把她所拥有的琴中最贵的琴的风采。 走进花坛深处,坐在石椅上,迫不及待地打开琴盒。 哇!好一把漂亮的小提琴。 她爱惜的抚摸着锃亮琴面,手指轻拨琴弦,“叮咚”几声脆响,她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想到这是李剑锋分手的纪念品,又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马上就要上课了,她赶快收拾起心情,重新装好小提琴,提着就走。 一个转身,眼睛的余光发现一个阴影压过来,挡住她的去路,头顶随后响起嗡声嗡气的声音:“与老情人约会,没有快乐,反而伤心成这个样子,啧啧!” 江晓吃了一惊,抬头,看到一张阴阳脸的男人,正面向着阳光,刚挺的侧面皮肤泛着白光,背光的那面黑得掉渣,此人正是安然。 此时,她收势不住,鼻尖顶到了男人胸前,投入男人的怀里,一双手里都拿着东西,却也顺势环住男人的腰部。 开心地正想问他来这里找她是不是有事,而安然却生分地推开她,眼睛却死盯着蓝色的琴盒:“哪来的小提琴?又是他送的?” “……” 江晓有些心虚,估计刚才她爱惜地捧着琴的样子都让男人看到了,心知男人也是一个十足的醋坛子,她一时不知该怎么来解释。 安然显然早就知道了答案,并不想等她的解释,手一伸,将小提琴抢了过去:“还敢送琴?上次那把都被我摔碎了,现在这把还留着干什么?” 糟啦! 江晓心里暗惊,便去抢琴:“安然,这只是纪念品,我与他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 此时,安然已经打开琴盒,看了一眼琴盒上漂亮的正楷小字“生日快乐,李剑锋赠”,然后看也不看江晓一眼,手起琴落,“咣”一把几十万的小提琴就成了橡胶钢丝与木片碎四散开去,有些飞去花丛里,有些落在鹅卵石小道上,不堪目睹。 江晓先是呆住了,继而脸色大变,然后就像疯婆子一样扑向男人:“安然你是混蛋,泼皮,你还我这把琴……” 正文 第8章看他还跟不跟这样的女人来往 又是一个周末 江晓抱着书刚刚走出学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校门口的那辆悍马车,车窗没有打下,但她想像得到,贴膜车窗里有双深邃的眼睛正在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可是,她视而不见,转而返回学校去了,直接绕走学校的后门。 因为是周末,无论是住宿还是走读的学生纷纷涌向公交车站,江晓汇在人流之中,看到一辆公交车正缓缓驶来,后面还跟着那辆熟悉的悍马车。 公交车门打了开来,江晓看也没看这辆公交车线路往何方,便一个猛冲,上了公交车。 正值上下班时间,车里人多气味重,但江晓感到很解气,很舒心,回头看向车外,不自觉地寻找那辆车,没想到,那辆悍马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自从上次安然摔烂李剑锋送给她的小提琴,并被她追打出学校后,她就一直没理睬过他,而他除了绝不道歉外,其他什么好话都说尽,也没有博得她的一个笑脸,本以为他会累了,不敢再来了,没想到一个安氏总裁整天吃饱后没事干?天天在学校门口蹲守。 江晓看着那辆紧的悍马车,心里实在烦透了,拿出手机,拨通叶兰的电话。 “兰姐,你现在有空吗?” “干什么?我正在忙着追男人,你说有没有空?” “呵呵……” 听了叶兰大言不惭的话语,江晓忍不住笑出来,跟这样心直口快又臭不要脸的女孩交朋友,确实很开心,很放松,但是,正如安然说的,很容易被带坏,这不,她就觉得自己说话做事,很多时候都找得到叶兰对她的影响。 原来很坏的心情,在跟叶兰说了几句话后,变得开朗了些。 “周末,有没有打算开心一下?” “好啊!不过,你请!” “你也太精明了吧?” “那是,我现在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穷人,而安然给你的卡有有不完的票子,为什么不趁机占点便宜?” “那个……”江昨又望了望像跟屁虫一般的悍马车,不想被跟回自家别墅,免得被人发现什么,又不想被男人逮回沁园小筑,考虑了一下,说,“好吧!在哪里见?” “非一怎么样?有得吃有得喝还有得玩!档次高!”那边的叶兰用脖子夹着手机,双手握着方向盘,刚刚打了一个急转弯,差点与迎面而来的一辆小车撞上,吓得她惊呼了一声。 “没事吧?”江晓气都粗了,等到叶兰笑着说没事后,她才说,“好吧!不过,你得来接我……” 江晓毫不犹豫地应下,担心打扰叶兰开车了,两人说了声等会见,就挂了电话。 非一,是一个酒吧,里面的最低消费包含自肋餐,刚好适合她们还没吃饭的人去玩,最主要的是,安然曾多次告诫她,要她别去酒吧玩,她本身也不是很喜欢,只是,近来给安然弄得很不开心,她就想与他唱反调,刺激一下可恶的男人。 挂了叶兰的电话后,她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妈妈方菲接的,她说今晚要上晚课,迟些才会回来,没等电电话那边发表意见,她就匆匆说有急事挂了。 近来,她对家里人说了不少谎话,一开始很不舒服,可是,谎言有时就像毒品,说多了也会上瘾,现在,几乎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她常常会想,自己的脸皮是不是越来越厚了。 不过,她知道,除了奶奶会含蓄地说些她听太懂的话外,就是妹妹江静常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爸爸与妈妈基本不理她怎么样,感觉她就是他们江家在外放养的女儿。 公交车一晃一晃的,晃得她头晕,而下班高峰期的人流不断涌向已经显得很拥挤的车厢,一阵阵汗臭口臭各种怪味从四面八方袭来。 不知怎么搞得,这辆公交车就是显得特别多人坐! 她实在受不了了,很想下车去坐男人那舒适的免费小车,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抗议,她还是坚持到叶兰打电话来,说已经到了,赶快下车。 从公交车上跳下来,又很快钻进了叶兰的小车里,让叶兰兜了好大一个圈子,看看甩掉后面的尾巴后,才让叶兰正经百八百地往‘非一’进发。 “什么,太过份了!”叶兰听了江晓说安然摔烂那几十万的小提琴后愤愤不平地说,“如果你不想要,给我啊?估计我这辈子都用不上那么贵的小提琴了。” “我也心疼!”江晓欲哭无泪。 “待会先去商场刷爆他给你的卡!”叶兰提议报复方式。 “还是算了吧!”江晓提不起购物的兴趣,她不想用他很多钱。 “切!不会享受的女人……”叶兰恨铁不成钢地翻了她一个白眼,腾出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江晓的肩膀,“不过,谁娶了你倒霉,因为你让男人没有赚钱的压力。” 夜色渐浓,街上七彩的灯光将都市装扮得多姿多彩。 车子开到了“非一”门口停下,熄了火后,叶兰丢给她一个袋子:“把你身上的校服换下,未成年人不给进酒吧的。” “你才是未成年人,顶着一张娃娃脸,好像吃了青春不老药!”江晓笑着提过袋子,看到里面有一套辣妹行头,背心加短裙,“那么少布料?我看,还是算了吧,不适合我。” “穿,为什么不穿?如果安然跟着来的话,气死他!” 江晓心里一顿,本来有些抵触情绪在叶兰怂恿之下变得烟消云散:“好,我穿!” 就是车里内的黑暗,摸索着换下刻板的校服,将马尾巴的头发梳直,披散在后背,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该有多性感,那种感觉就像从古代一下子穿越到了现代,很新奇。 下了车,两个好朋友手牵手走向灯红酒绿深处。 江晓不知道,她刚刚下车,就已经被一双眼睛盯上了。 此时,安恬正好驾着车经过酒吧门前那条路,她的视线那么一闪,就看到了江晓的正面,从来没看过江晓这种打扮的她禁不住“咦!”了一声。 “怎么啦?恬恬!”安母好奇地问,顺着安恬的手看去,正好看到江晓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也就是那个背影是谁,“哼,那个破烂货,穿成这样八成是来勾引男人来了!” 安母这么一出声,勾起了安恬的好奇心,将方向盘一打:“妈,咱们去看看热闹,到时,可以跟我哥说说,看他还跟不跟这样的女人来往。” 正文 第9章来吧,让我们一起舞起来 当安然发现跟丢了前面那辆车,驾着车疯转了一大圈,不经意转到‘非一’酒吧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的妹妹与妈妈像做贼一样躲躲闪闪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酒吧大门。 “搞什么鬼?” 他知道妹妹爱玩,可是妈妈年纪大了,没理由会被自己地鼓动到酒吧玩的,最有可能的是,酒吧里面有她们感兴趣的东西。 将车停好,安然快速地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衬衫与发型,迈开步子走进去。 ‘非一’酒吧在A市属于中上档次的酒吧,装修与设施偏向高档,消费却属于普通级别,但它深受年轻人追捧的是吃喝玩一条龙,并且热舞不断,除了酒吧内部有专门的舞蹈队和乐队外,还会邀请客人上台表演。 当安然走进酒吧时,挥手拒绝侍者指引,他在大厅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妹妹与妈妈的踪迹,正想离开的时候,只听得大厅的里的高音炮停了下来,司仪上台热情洋溢地说,接下来邀请两位非常漂亮的小姐上台表演热舞,请大家拭目以待。 如此撩人的开场白,现场立即掀起狂潮,尖叫的,吹口哨的,喝彩叫好,挨挨挤挤的人头此起彼伏,并且有朝舞台挤去的倾向。 安然停下了脚步,他想看看上台表演的女孩到底有多漂亮,心想只看一眼,印证一下司仪那撩人的话后,他就离开。 后台布景如一阵微风吹过,音乐起,灯光暗了下来,慢慢地,灯光闪烁,摇滚音乐震得人耳膜跟心跳一样,两个身背心短裙的长发女孩如空降般出现在舞台上,随着音乐,跳种热情充满活力的舞姿,台下的人好像被鼓惑一般,跟着音乐,跟着台上的女孩一起舞动起来。 因为七彩灯光闪个不停,看不太清楚女孩们的脸,但是却可以看到模糊的王官,似乎真的不赖,特别是两人的身材非常棒,如果抱在怀里,一定很有感觉! 安然心里偷偷地意淫一会儿,笑了起来,走出门口,走向自己的车,可是,他发现,妹妹的车还停在那里,也就说,妹妹和妈妈还没有离开,那么,一定有什么事才会呆在里面。 不行! 他转身又走进了酒吧,侍者看到这个并不是前来消费的客人来了去,去了来,担心前来闹事的,叮嘱保安注意着他,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这时,两个女孩的热舞停了下来,灯光再次亮起,台下的观众尖叫起来涌向台上,想与女孩拥抱,开朗热情的叶兰专挑好看的男生拥抱,而江晓见情形不对,正想转身从后台逃离。 她刚转了过身去,步子还没迈出,就投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喂喂……”江晓双手撑着男人的胸脯,却被男人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按,很快她就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因为,她闻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那是属于他的体香,还掺杂了淡淡烟草味。 其实,一个星期没有亲近,她也很想他,趁着这个机会,正想说几句煽情的话,没想到接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屁股重重地被人扇了两巴掌“叭、叭”。 那些喜欢刺激的客人们的热情再次被掀起来,口哨声,尖叫、大笑、喝倒彩的声音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不同与刚才跳舞时那种刺激感,此时的周围的热闹让她有了羞耻感。 “你干什么打我?”江晓扭着屁股退开去,一只手却被安然牢牢地抓住,往后台拖去。 叶兰正与热情的观众互动着,听到江晓一声惊呼,回头看到江晓被安然拖离了舞台,她挑眉对着他们两个做了一个很妖媚的飞吻。 然后拿一旁司仪手里的咪筒,模仿司仪的的样子,大声地鼓动大家尽情地唱,尽情的跳:“来吧,让我们一起舞起来!”当劲爆的音乐再次响起来时,她带动几个大胆跳上台去的客人一起跳起热舞来。 江晓在被强行拉离舞台的时候,屁股上又挨了几个巴掌,并且,安然一直黑着脸,一声不吱,这情形就像强抢民女的土匪,只不过这个土匪长得实在帅气,衬衫西裤,怎么看怎么,都能用‘衣冠禽兽’来形容他。 酒吧安保看到有人来闹事,几个人手拿警棍,“呼啦”一声,向安然围了过来,先是警告,没等安然反应,就已经举起警棍就向安然扑过来。 安然也不是吃素的,施展开拳脚,三两下便将近身的两个安保人员撂倒在地爬不起来,其他的保安一起攻上去,人多力量大,那警棍向安然身上招呼过去。 一时,酒吧成了武打场,客人尖叫四散逃开去,侍者已经报了警。 江晓本来还叫嚣着让安保人员来收拾他的,眼看棍子真的向他身上招呼时,她赶快扑向打起来的男人,向保安解释说是开玩笑的,还说明安然是她的男朋友。 可是,酒吧那么吵,那么乱,架已经打起来了,男人好斗的个性就被挖出来了,就像点着的一串爆竹,既然第一个爆开来了,没可能阻止得了第二个第三个…… “不要再打了!”江晓大哭起来,她刚刚被安然推开在一边,站起身又不怕死地向打成一团的保安与安然扑过去。 她不明白,向来很理性的安然,为什么不出声解释,而是不客气地挥动他强有力的拳头,朝已经后退示弱的保安扑过去,好像在发泄他一身的火气。 这时,叶兰也来到了她的身边,两人扯大嗓门向周围的人解释安然不是坏人,希望其他勇敢的男人出手阻止这场肉博战。 可是,国人都有“吵架不增言,打架不上前”的明哲保身信条,再说,谁敢去分开那如猛虎下山般的安然?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安母与安恬刚进入酒吧,没有发现走进后台化妆打扮的江晓与叶兰,便以为是看错了,安母受不了这种环境,而安恬却说去一趟洗手间后就离开。 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洗过手后,对着镜子又补了一会妆,母女俩才慢慢吞吞地出来,大厅里面的热闹程度已经达到了至高点。 “切,来酒吧的人就是没素质,玩着玩着,打起架来了吧?”安然边说边尽量绕开围观的人群,拉着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看的安恬,朝门口走去。 “安然,你给我住手!”江晓一声尖叫最终还是被安恬听进去了。 “妈!”安恬脸色一变,“那个打架的男人不会是我哥吧?” “什么?”安母神色慌张地走向人堆,但她老了,就是伸长脖子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借着酒吧里的并不明亮的灯光,站在光滑的桌子上面,一看,气得她头一晕,身体晃了晃,差点没从桌子上面来个倒栽葱。 正文 第10章既然你没事了,我就要回家去了 最后的最后,警察来了,安然以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罪名被拘留了。 他不吱一声,板着脸被铐上了手铐,嘴角边有一处淤青,身上衣服不算整齐,就不知道受伤得怎么样。 酒吧里的五门个安保人员,虽然没有被打得爬不起身的,但一个个牛高马大却鼻青脸肿,鞋掉了,帽子掉,衣服被撕烂,活像一群吃了败仗的士兵,伤的不是身体,而是作为男人的自尊。 而江晓哭红了双眼,扑到安然的身边,抱着他,责问他,为什么要打架,却被分开人群的安母甩了两巴掌不不敢哭,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 如果不是安然将母亲与妹妹推开的话,江晓身上脸上的伤将会是五六个安保人员伤的总和,因为两个女人已经发誓要把她打死。 “够了!”安然怒吼一声,将母亲与妹妹逼退,然后他让叶兰带江晓离开,而他也被警察带走了,当锃亮的手铐铐上男人双手的瞬间,江晓觉得天就要塌下来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她怎么后悔都无法改变事情的结果。 坐在车上,叶兰看着哭成泪人的江晓,讥讽道:“唉哟喂!敢情你还比我伤心了?” “什么意思?”江晓擦了一把眼泪,没好气地说,“还是不你的坏主意,拉我来这里玩,害我的男人进了警局,害我挨了打还只能道歉,还敢说风凉话?没良心的东西!” 叶兰一听,火大得很,将刹车猛踩到底,挺直脊梁骨,露出一副泼妇的嘴脸:“喂,不带你这样踩我,你的男人砸了我哥的场子,还打伤了安保,酒吧今晚都没法营业了,等会我堂哥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这个损失我还没与你算呢,我叶兰好心被雷避了我?” “你哥?看看看,露出狐狸尾巴的吧?原来是你哥的酒吧!怎么不告诉我?”江晓好像看到了希望,露出一脸的讨好笑容,“兰姐,我不怪你了,都是我一个星期没理睬他惹的祸,你行行好,赶快让你哥打个电话,让警察放过安然吧,他不是专门去砸场子的……” 看到江晓的担心是真的,不像装出来的,叶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巴掌拍到江晓肩膀上,很哥们地说:“你太逗了,还真的怕安然吃亏?” “嗯!”江晓怯怯生生地点点头。 “哈哈哈……”叶兰脸得见牙不见眼,双手抚着小腹,如果不是被安全带固定在座椅上,她肯定打起滚来。 一个伤心担忧眼泪汪汪,一个喜笑颜开捧腹大笑,形成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画面。 “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江晓将又滴滑落下来的泪珠擦干,心里为叶兰幸灾乐祸不仗义而恼怒地别开脸去,眼睛盯着外面依然漂亮的夜景。 叶兰终于止住了笑,又一巴掌拍到江晓肩膀上,吓得神游中的江晓心脏飞到了半天,介意地拍掉她的粗鲁了爪子,江晓很想打开车门下车走路吹风,这也他妈的太郁闷了。 “放心吧,那警局还不等到是安家开的?他安然犯点小错算什么?也许你还没回到家,他就已经放出来回到家里了。”叶兰一边笑一边启动车子,“说,是去警局接你的男人,还是送你回家,又或者去我家里?” 听了叶兰一翻话,江晓这才想起安然的父亲是A市公安局长,确实不用太担心,但是,她总觉得被铐上手铐那就是人品染上了一个污点,而这一切偏偏又与她气他脱离不了干系,所以她很自责内疚。 “还是去警局门口看看吧!”道理虽然是这样,但她还是放心不下,非要等到自己亲眼看到他没有事。 等到她们到达警局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几辆车,除了警车外,其中一辆就是安然的悍马车。 从车里钻了出来,江晓奇怪地走到悍马车旁看了看,再次确认是安然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望向那庄严肃穆的警局大门,里面灯火辉煌,时不时传出一两声怒吼及打烂器具发出的声音。 江晓听得提心吊胆,咬着嘴唇,不停地转着圈,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作为平头百姓,她没胆量进去看看,只能站着门口,耐心地等待。 突然虚掩着的门打开来,安然大踏步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小跑的安恬与安母。 “哥哥等等我!” “阿然,走那么快干什么?” 江晓只是担心他,没想与他碰面,安然突然就出来了,她怔了一下,转身就跑,朝叶兰的车跑去,拉开车门就往里钻,同时嘴里命令叶兰:“快,开车!” 这时,安然已经跑到了上来,一把将半个身子已经进了车里的江晓给揪了出来,她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人很生气地说:“往哪里跑?竟然敢看到我就跑!” 江晓狼狈地站起来,看到正往这边而来的安母与安恬,刚刚被甩了一巴掌的脸上还热辣辣地疼,她不想再惹他母亲生气,推开安然说;“既然你没事了,我就要回家去了,以后再见。” “上我的车!”安然提着她的衣领,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往那招摇的悍马走去。 安恬扶着母亲已经走到安然悍马跟前,目光扫过拉扯中的两人,最后定在江晓脸上:“你竟然敢骗我们?你这个扫把星,害得我哥被人打后,又被我爸打,现在还有脸来见我哥。” 说着,她就要上前动手推开江晓。 却被安然一手挡开去:“恬恬你接妈赶快去赴宴会去吧,迟到可是对主人家很没礼貌表现!” 安母这时黑着脸上前,将安恬拉到她的后面:“安然,把你的手放开,让她走。” “妈,您不是要去赴姨妈的生日宴吗?还不快点去,姨妈会生气的。”安然打开车门,将江晓推了进去,关上门,站在门前耐心地与母亲打太极,“姨妈今年多少岁了?她好像比您小了很多岁,但是看上去,咱妈年轻多了!恬恬,你说是不是?” 女人都怕老,已经五十多岁的安母被说得心里有些飘飘然,自家儿子向来不喜欢夸人,但却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母亲,不管是真是假,听到血肉相连的儿子这么说,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所以,当安然看到自己的母亲脸上掠过一丝喜悦,便笑了起来,伸手揽住母亲的肩膀,亲昵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恬恬,还不快点去开车?”母子俩好像亲得就像兄弟一样。 “可是……好吧!”安恬收到哥哥一记眼刀子,只好无可奈何地狠瞪一眼车里的人,转身去开车。 安然又低头与安母说了好些话,等到安恬将车子开了出来,他才扶着母亲上车,然后说了再见,目送车子离开,才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期间,叶兰见自己给江晓出卖了,早就开着车逃之夭夭。 正文 第11章小小年纪好像老太婆一样沧桑 “妈!你怎么不说说我哥?”安恬很不高兴。 安母拢了拢梳得一丝不拘的头发,打下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将镜子推上去,才回望着生闷气的女儿:“你知道什么?只要咱们看到那个女人跟你哥真的还有联系,接下来的事去做就是了,为什么要直接跟你哥发生冲突?” “真的?”安恬臭臭的脸上慢慢有了笑容,“那妈妈,你想怎么做?” ————— 江晓不想就这样放过安然,可是,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她心有余悸。 被强行塞进车里之后,安母又来缠住安然,江晓完全有时间下车就走,因为叶兰那边已经帮她打开了车门,还朝她一个劲地招手示意她快点,可是,她还是没走,她是怕安然又做出什么吓人的傻事。 当安然返回,打开车门坐上来后,江晓才生气地说:“刚才打架是不是故意的?想让人知道你很厉害是吗?……” 安然斜了她一眼,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熟练地启动车子,然后看着路况,小心地将车开离‘非一’门口的临时停车场。 “告诉你,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你的……” “……” “说话啊?别装闷葫芦了!” “……” 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一直不吭声,她自己一个人生气说话也是很没意思的事,这就是所谓的一巴掌拍不响的道理。 可是,吵不起来,并不等于她心里的气就消了,只要想到他不顾她的反对就打烂李剑锋送的琴,心里就憋得慌,跟这样的男人相处,真累,有时,她会想,她与安然真的不合适,从论从家世还是从个性。 她是一个表面独立坚强,内心却很脆弱的女人,如果跟一个很强势的男人过一辈子的话,会不会被欺负一辈子!被压迫一辈子! 无趣地闭上眼睛,想休息会儿,刚才心里紧张,现在放松下来,就是觉得好累,可是,想了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送我回家!” 安然没置可否:“你在家里过得好吧?” 没想到他突然会问,江晓猛睁开眼睛:“那当然,家,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啦?” “是吗?”安然脸上浮现一丝讥讽的笑意,“我看不见得!” 江晓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坐直了身子,扭头盯着男人俊雅立体的侧脸:“什么意思?你不会跟我父母说了什么吧?”她一直觉得父母对她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点,以前冷漠,现在的热情,她虽然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如果双亲是被迫对她好的话,她不屑。 “安然,我告诉你哦,咱们俩人事八字还没有一撇,请你不要干涉我的家事,也不要将我们俩的关系告诉我家里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她这句话已经在他面前强调了很多次的,就是担心自以为是的男人听不听得进去。 可是,安然的脸上依然风平浪静,只是趁着路况没那么复杂的时候,扭头看她一眼,好像看不懂她似的。 “看什么?”江晓没好气的回瞪他,谁怕谁啊?反正她不用开车。 车外的灯光透过贴膜车窗照进来,打在脸上身上,随着车的行驶而跳动起来,江晓看不清男人脸上表情,反而被晃得眼睛白花花一片,擦了擦酸涩的双眼,她长叹一声,双手抱胸,又闭上了眼睛。 “总是叹气干什么?小小年纪好像老太婆一样沧桑!” “什么?我老太婆?那你比我大了好几岁,是什么?老公公都不止!” “呵呵”安然笑起来,“只有跟我顶嘴的时候才有一些活力,是不是今晚没吃东西?那里自助餐不是给人吃,你吃得下吗?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了。” “不,不用了,我吃得很饱,现在就是感觉到累,想睡觉了,直接送我回家好了。” 江晓摸了摸肚子,其实里面并没有多少西,当她与叶兰走进酒吧时,刚想大开吃戒,没想到刚刚坐下,才吃几口,叶兰就被一个管理人员拉开去,说了几句话。 等到叶兰倒回来,一把抢掉她手里那份香煎糯米糍,说什么先表演,运动一下,出点汗,然后才能吃更多的好东西,她不干,硬是舍不得放下手里的筷子。 最后的最后,叶兰才告诉她,说酒吧里的舞蹈队还没到,而表演时间就快到了,她想两人上去凑合表演拖延时间,活跃一下现场的气氛。 “唉!”安然也长叹一声,将江晓的思绪打乱。 “你叹什么?打了架又不用负责任,进了警局被骂了几声,就放出来了,我看,下次你怎么打都不用我操心了,懒得理!” 说完,江哓摸了摸酸涩的眼睛,扯了扯有些紧的安全带,悠闲的靠着椅子闭上眼睛。 安然好像都认下了,并没有反驳她的话,认真的开着车,一脸正经,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似的。 感觉到车子不再移动的时候,江晓以为到家了,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火红的大字招牌跃入眼球,那不是富诺特大酒店吗?怎么转到这里来了,这时才想起安然之前说要去吃东西的事,本来还想嘴硬些说不想吃的,无奈肚子早就不争气地咕咕直叫起来。 偷偷看了看安然的表情,他并没有笑话她意思,她才放心地拉开车门,下了车,跟着他一前一后,慢慢地往里面走去。 安然带着她直接走进一间VIP包房里,包房不大,但是样样齐全,活像一个精致小巧的家,那餐桌也是像小型家庭使用那种,两人面对面坐了下,距离不远不近,水晶灯下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了一层暖色,感觉特别温馨,江晓一进来就喜欢上了。 服务员很客气地叫安总,然后上茶,上小点心,然后退出去。 当江晓想着怎么迟迟还不来点餐的时候,门开了,众服装统一的服务鱼贯而进,手里捧着菜。 餐桌上很快就摆满了精美的菜,色香味具全,等服务没刚刚把门关上,江晓就拿起了筷子,夹起面前的菜吃起来:“嗯,真好吃!”她笑起,一滴菜油从嘴角滑落。 正文 第12章安然,你到底在想什么 安然不动声色地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去菜油:“看看,口水都掉出来了,还说不饿。” 江晓脸上一红,恼火地抢过纸巾:“哪有喔……” 两人相视而笑。 “好吃就多吃点!” 安然将她喜欢吃的菜全都堆到她的面前,他知道她不喜欢别人夹菜给她,尽管是使用公筷,她都会觉得压抑紧张不好意思,所以,两人相处久了,反而很少互相夹菜的时候。 “嗯,你也吃!”江晓水波盈盈的双眼看着他,嘴巴不停,但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 安然脸也是很白净的那种,除了左嘴角淡淡的淤青外,右脸有淡淡的五个手指印,显得稍微有点肿,她确信,之前酒吧里的时候,她是认真看过的,还没有手指印,怎么现在就……。 放下筷子,走到安然身边,伸手扳正他的脸:“安然,你去警局后又被打了?警察真的会随便乱打人的是吗?”曾听说过,警察滥用私刑,但是,她没想到堂堂公安局长的儿子也会有这样的待遇。 “没事!别瞎猜!” 安然拉开她的手,轻轻一收,让江晓坐到他的身边,看她依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淡然一笑,“那是我爸爸打的,他恨铁不成钢。” “哈?……”江晓瞪得双眼溜圆,将满嘴的菜饭吞下去,心里酸酸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与别人打架,又被父亲打脸,“那你身上有没有伤?有没有?” 说着,她不由分说,就开始解安然的衬衫,安然双手轻揽住她的腰,勾唇笑着看她,并不阻止她的动作。 江晓担心得手在发抖,可是,动作还是挺快的,一会儿就将他的衬衫全部解开来,然后在他身上到处找伤痕。 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响声传来,然后就听到守在门口的服务员与人争执的声音,几秒过后,“哗啦”包房门被人大力地推开来,一众衣着光鲜的女人出现在门口,正是刚刚才分开的安家母女俩及一身雪纺长裙打扮得如同仙子般周晴。 江晓回头一看,吓得赶快站起身,退开两步后,绕过到安然的身后,脸色变得惨白。 再看看安然,只见他俊眉微蹙,脸上很快漾开淡笑,站起身,不咸不淡地问:“妈,姨妈的生日宴也设在这里吗?” 安母板着脸,那如同刀子般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晓,好像在骂“不要脸”,然后才走安然面前,伸手拉着他的手:“儿子啊,你不小了,怎么能整天在外面玩女人?你当晴晴是什么?只有她才配做你的妻子,她给你充分的自由空间,而你也应该给她忠诚才行,否则,怎么过一辈子?……” 什么跟什么嘛?好像他安然已经娶了周晴,而她江晓只不过是他在外面玩的女人。 因为两人相识相遇在特殊的情况下,江晓对于这方面特别敏感,总觉得安然会喜欢上她而不可思议,尽管安然一再反问:难道我对你不好吗?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到吗?,可是,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现在,突然听到安母这么一说,她立马觉得自己的身份很尴尬,就如同安母嘴里说出来的那种,如类小姐,小三,本来高昂起来的头低了下来,脊柱骨慢惭变弯。 她觉得脑袋好像被重重地撞到了,头痛,耳鸣,可是,她还是能听到安恬与周晴细声细气地说话,还有充满嘲讽意味的轻笑声。 好想拔腿就逃,可是,门口被两个‘女神’一左一右霸住了,好像是有意挡在那里的,就想看她插翅飞的囧态。 安母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可是,安然充耳不闻,答非所问:“妈,姨妈身体好吗?表哥有没有回来给她过生日?表妹应该从国外回来了吧?现在也在那里吃饭吧?待会我一定去见见他们,也送上我的祝福才行……” “安然,你到底在想什么?”安母终于被激怒了,“好,我现在就不走了,与你吃一顿饭,行不行?晴晴,恬恬,你们也过来,咱们一起吃饭。” 两个守门‘女神’听令,安母让周晴坐在安然左边,而安母与安恬坐在对面,整一张小巧配套的桌椅便被坐满,旁边倒可以再安两张椅了,可是房间里除了沙发外,竟然找不到其他椅子了。 呵呵,看来是想将她江晓挤出门外去了。 她心里明白那些人的心思,想走又不甘心,叶兰总是说她笨,说她蠢,装清高,对什么都摆出一副不关心,不努力,不偷不抢的鬼样子,其实心里不知多在乎,可是,最终结果什么都被人占尽,什么渣都不会留给她。 当餐桌被四人占去的时候,母子俩还在说着不着边际的闲话,江晓之前用过的筷子和碗被放到了茶叽上,同时安母叫人重新安排了三套碗筷。 她就呆呆地,不声不响地站在安然身后,抬手腕看了看手表,给自己继续呆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一分钟之内,安然没有任何表示,那么她就会选择离开,如果安然给她面子,她就会硬着头皮留下来,不管安母的眼神有多厉害,不管自己多难受。 才过了几秒,安然反过身,拉住她的手,慢慢地拉着她往他腿上坐去,虽然心如擂鼓,可是,江晓还是坐了下去,却只是坐了半边屁股,而另一只脚撑在地上,她想好了,如果安母敢突然将她手里的碗砸过来的话,她立马起身闪开。 因为一切还是个未知数,她知道自己还得对自己好才行。 安然没有挪移她的身子,只是左手搭在她的腰上抱着,众目睽睽之下,这种坐姿也太暧昧了,江晓脸红心跳,又惊又羞,不敢再抬头看其他人,但是,她的眼睛余光还是扫来扫去,特别注意安母的动静。 其他三个观众本来嘻笑着的,立马没了声音。 安母气得胸脯起伏不停,将手里的碗筷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周晴扭头,一双美眸幽怨地看了看安然,然后低下头去,安恬嘴里塞满了菜,差点喷出来,好在用手捂住,发出闷闷地喉咙音。 “吃吧!”安然好像没有看到三人的反应,将自己的筷子塞到江晓手里,但嘴里还讲着表哥和表妹童年趣事,说到开心的时候,笑起来,一个劲地问安母安恬“是不是”“还记不记得”。 尽管之前一再给自己打气,要与安然站在同一阵地,但是,面对三个女人目光的凌迟,江晓全身僵硬,实在难以与安然演戏演全套,更别说吃东西,她拿筷子的手出了很多汗,筷子几次差点滑手掉下,好在另一只手接住了,哆哆嗦嗦,伸到不菜碟里去。 恨自己胆小如鼠,活该被人瞧不起,早知刚才冲出门去,省得现在进退两难! “吃饭!别走神,如果你不吃就喂我吃!”男人嘴巴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揽在腰间的手拧了一下她的肉,痛得她差点惊呼出来。 正文 第13章不在身边,却一再摇控身边的人 此时,江晓脑子里慢慢清明,却为身边的男人感到心疼。 如果安然因为她而与母亲针锋相对,那么,她与安然的恋爱关系更加得不到他家人的承认,他的处境也会更加尴尬。 她知道,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母亲,他已经给了她足够面子,而她能做的,也许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了,既可以显示她的大度,也可以解除安然与母亲的僵持局面。 想了想,她低声说:“安然,我已经吃饱了,先回去了,行吗?”握住他搭在腰间的大手,轻轻地捏了捏。 安然温柔地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半晌,没看到她脸上有任何负气的情绪,便也点点头:“小心点,我让阿洪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江晓说完站起身来,冲着安母三人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各位慢慢吃,不管她的反应如何,背起自己的书包便走了出去。 直到她走出包房外面,安然都没再说什么,本以为他说送送只是随便说说,哪知还没到达酒店门口,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以为是安然的电话追了过来,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他的保镖兼司机阿洪的电话,接通后,她还没出声,对方就说开了:“江小姐,你现在在哪?安总让我来送送你。” “不用,谢谢阿洪,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心里为他的细心周到而小小地高兴了一把,不过,她向来独立惯了,不喜欢被人迎来送去,何况这间酒店离家不远,坐公交车也就是几个站点,打车只不过十元钱,何苦麻烦别人来送? 阿洪在电话里面“嘿嘿”干笑了一声,说:“我已经到了富诺特酒店门口,你走出来就可以看到我。” 说这话的时候,江晓正好一步就跨出了大门,果然见到了安然的路虎,车窗降下,阿洪正朝她挥手的。 江晓此时也不再矫情,跑前两步,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关上:“阿洪,麻烦你了!送我回家去。”因为之前阿洪送过她回家,所以,她并没有再次说明家的地址,坐上去后便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等到阿洪说到了的时候,江晓回过神来,又说了声谢谢后,拉开车门下了车,却发现自己站在东城世家安然别墅大门口。 她扒拉着头发,脑子里一片糊涂,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说清楚让阿洪会错了意,还是安然故意安排。 阿洪已经启动了车子,江晓想也没想,几步就追了上去,拍着车门,大声地说:“喂,阿洪,弄错了!” 可是,老实巴交的阿洪却一却装作没听到,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呼啸而去,留下江晓一个人在跳脚直骂混蛋。 “晓晓!”陈嫂的叫唤声自身后传来。 转身,看到开门出来的陈嫂,江晓弯了弯嘴角:“陈嫂……” “晓晓!你真的回来的了!”陈嫂亲切地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没瘦,过得应该不错,哈哈!当时我就说安总对你是不同的,没错吧?以前那些女人,离开后就不会再出现……” 想到安母对自己的态度,江晓心里很难过,与陈嫂久别重逢,她不想扫兴,也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跟着陈嫂西拉西扯起来。 两人边聊边走进别墅,在玄关处换了鞋时,江晓才想到她竟然还穿着叶兰帮她准备的那套辣妹装,难怪陈嫂总是含笑打上下打量她,有点不好意思。 陈嫂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问她想喝点什么,她摸了摸额头流下来的汗珠,说只要是冷饮都可以,然后“噔噔噔”上楼去了。 一口气跑上楼,回到之前她住的那间房,打开门,里面的摆设跟之前一模一样,但心境跟之前已经大相径庭,她弯唇一笑。 陈嫂应该经常来打扫,整洁干净,还没有一点霉味,衣柜里面的衣服按色系排列得很整齐,她顺手取一套居服出来,跑到外面洗手间快速洗了一个澡,换上衣服,对着镜子,将披散的头发扎成马尾巴,那个形像立即由不良少女变成驯良的小白兔。 左看右看,满意地咧嘴笑着,带着不错的心情慢慢下楼。 陈嫂早就等在了客厅里了,看到她穿着睡衣下来,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翻,笑了:“晓晓长得漂亮,怎么穿都好看。” “谢谢陈嫂夸奖!”江晓一蹦一跳地两步就下了最后几个阶梯,走到沙发边,紧挨着陈嫂坐下来,接过她端到她面前的茉莉花茶,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她拧了一下眉头,将花茶放回桌子。 她不是说过要冷饮的吗?怎么给她那反而是热的花茶? 陈嫂抿嘴笑,端起花茶又往她手里送:“安总刚刚打电话回来,说不要给你喝冷饮,就冲花茶给你喝得了。” 又是他,不在身边,却一再摇控身边的人,连喝什么都干涉,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心里有点不舒服,对向来喜欢的花茶没一点兴趣:“我现在还不口渴,等会再喝!” 将花茶放回茶叽,双手枕着头,看向电视,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相亲节目,知道都是作秀来的,看得她无聊透了。 陈嫂把摇控递给她,说她喜欢看什么自己调。 她知道陈嫂喜欢看这类节目,而她喜欢看抗日雷剧,但这个时间段,早就播完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便推说她也喜欢看。 不过,看得实在无聊透顶,她都快睡着了,但又想等安然回来,捂着嘴巴打了好几个哈欠,眼泪流了下来,陈嫂看不下去,催她快点去睡觉,还告诉她,安然今晚可能不会回来。 陈嫂不说这句话倒好,被她一说,就如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把她的瞌睡虫都赶跑了:既然自己不回来住,为什么还要把她弄回来住? 当着陈嫂的面,她不好意思说,但陈嫂可是看出了她心里的别扭,解释道:“安总说他还有应酬,完后,安副司令还让他回一趟军区大院,明天才能回这里来。” “哦,知道了,没事!”江晓扯了扯嘴角,别开脸去,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看来周晴有安母撑腰,对安然的牵制果然不可忽视。 正文 第14章你这死鬼,是怎么做男人的 跟陈嫂说了一声晚安,江晓便独自上楼去了,走向自己房间的时候,要经过主卧,突然想到之前离开的时候所看到的,浑身有如电击一般,由上到下,由外到内,来个里外焦里嫩。 脑子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晃了晃头,眼前的灯光幻化成妖魔鬼怪正向她张牙舞爪地扑来,她胆怯了,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咚咚咚”的脚步声那么急促,刚刚走进房间准备关门睡觉的陈嫂吓了一跳,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江晓一步三个楼梯从楼上跑下来:“晓晓,小心点!” 说话间,江晓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陈嫂面前,拖着陈嫂的手说:“今晚我跟你睡,行吗?” 陈嫂笑问为什么,江晓也不好意思说之前自己看到过主卧的秘密,只好瞎编说自己近来看了换鬼片,一个人睡心里发慌。 没办法,陈嫂只好收留了她。 陈嫂的房间并不宽,好在床是双人床,两人躺在一起并不觉得窄,与陈嫂聊了一会儿,正想睡的时候,手机响起来。 抓过桌子上放着的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家里座机打来的,这才想起还没跟奶奶说自己今晚不回家的事,接了电话,那边传来爸爸江远晨的声音:“晓晓,那么迟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难得总是板着一副慈父脸孔的他那么温柔跟她说话,江晓又高兴又紧张,由一只手拿手机,变为两只手一起握着,坐起身子,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爸爸,那么迟了还没睡吗?我今晚跟叶兰一起睡,不回家了,忘记打电话回家了,不好意思。” “哦,那也好,不过,你明天几点钟回家?” “明天?”江晓也说不准,她还是想等到安然回来问问他回大院有什么事后才回家,因为心里总有点不踏实,“我可能会迟些,想与叶兰去一趟购物中心逛逛……” “几点去,我到那里接你回家!” “我……我还没定呢,明天再电话联系行吗?” 江远晨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那好吧!爸明天有点事找你,咱们到时见面后再聊。”说完,就先挂了电话。 江晓想追问到底什么事,再打回电话去却关了机,她知道爸爸肯定睡觉去了,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关机,有事只能打家里的座机,然后转进他房间的分机号码,不过,想来想去,她最后还是放弃打电话问。 ———— 那边,身穿睡衣的江远晨刚刚挂了电话并关了机,将手机往床头柜一丢。 “远晨,你说晓晓她是不是真的被人包养了啊?” 从地梳妆台上的方菲看着镜子的容颜,双手轻拍了几下,拿从台面上取出一支进口的晚霜,往掌心挤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白色乳液,然后用无名指尖挑起,分别往额头,鼻尖,脸颊点去,再用两只手的十个指腹将乳液抹开,一个劲地在脸上打圈圈。 “喂……”方菲好声好气地问自已老公,却迟迟没有听到回答,“问你话呢!” “额?”江远晨眼睛盯着妻子美容,其实思绪早就飞远了,被她这么一吼才拉了回来,却不知道她问什么,于是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你天天这么抹啊洗啊,累不累?可是,还不是一天天老下去?浪费金钱和力气,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你看,我们男人哪个像你们这样了?” “叭”方菲将那支乳液丢向江远晨,“你去死吧!现在就嫌我老了,以前像哈巴狗一样缠住我,怎么就忘记了?” “真是疯了!”江远晨接住,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旁边,斜睨了她一眼,转身躺到床上,拉过空调被盖在身上,双手枕着头,想着心事。 本来与李家的所有合作,在前几个事情发生的时候全部取消了,可是,近来李剑锋似乎慢慢掌控了李氏公司的大权,他主动找到他说要恢得与江氏的合作,连着之前与安氏的合作算在一起,安李两家A市的企业的领头羊都向他伸来橄榄枝,他真的喜出望外。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眼看与李氏的合作前期都很顺利,第一期的资金到位后,值十个亿的项目有了起色,如果李氏再投入第二笔资金,那个合作的项目就等着收获了,他让秘书到李氏催款,却空手而归。 “怎么回事?” 江远晨打开合事先签订的合同,明明只签订了一份合同,可是,李剑锋却说当时还签订了一份附加条款,并将具有江远晨签名的复印件让秘书带回来。 附加条款很简单,就是说明江李两公司合作的前提就是让江晓作为江家这项业务的接洽人,直接与李氏负责人进行沟通,否则算作江家违约,按违约结束两公司合作。 如果是以前的江氏,倒也没什么,而现在江氏就如同刚刚破土而出的一棵豆芽,连起色都算不上,如果这涉及十个亿的项目是一个陷阱的话,那么,江氏一定会再次陷入比上一次更不堪的境地。 只是,他知道李剑锋与江晓之间的感情纠葛,并不担心无法掌控自认为‘唇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李剑锋,虽然李剑锋已经订婚了,但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 “呵呵……”江远晨双眼盯着天花板,却傻乐起来。 “笑什么?”方菲将束在头上的发饰解下来,一头大波浪的黄色发长从头上倾泄而下,一圈圈,一条条,搭在胸前,落在后背,更加突显她的大饼脸,咋一看,仿佛就是一头金毛狮王。 她向丈夫翻了一个白眼,掀开薄被上了床,靠着床头坐着:“如果晓晓被人包养的话,对方未必会放手,而且李剑锋知道后未必还会要她!你看你,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看到江远晨当她的话作耳边风,她恼怒地踹了他一脚。 “哎哟,踢我干什么?”江远晨向床外移去,又转了一个身,闭上眼睛,“睡觉,行不行得通,明天试探一下晓晓不就都知道了?何况,跟谁都不与跟李剑锋,最起码人家知根知底,两人曾经还有过感情。反正,咱们只是让晓晓暑期帮家里公司做一些事,又没叫她跟人家上床。” “那如果包养她的男人不干呢?”方菲双手扳过江远晨,让他与她面对面。 江远晨双手一摊:“那我还有什么办法?让咱们再拐一个女孩来做女儿?” 方菲怔了一会儿,突然拳头如雨点盘落在江远晨身上:“你这死鬼,是怎么做男人的,一个好办法都想不到,我可不想让公司再倒下去,我可不想再与你过苦日子……” 正文 第15章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要靠女人来发家 自江晓离开包房后,安然就一直不吭声地吃着饭,之前那有说有笑的好兴致似乎一下子全跑光,看上去,他的脸无波无澜,心如止水,可是,天知道他心里是酝酿着什么滔天骇浪? 安母的余怒未消,向来吃饭很优雅的她,大口大口地咬着饭菜,仿佛将桌盘上的饭菜当作了江晓,不想破口大骂有辱斯文,只想默不作声地将她咬碎,吞进肚子里,化作一堆粪便才能解她的气。 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母亲与哥哥,她谁也惹不想,安恬伸出舌头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却没收到活跃气氛的效果,便不敢再献丑了,像大家闺秀一般,小口小口地吃着,反正很多事她只是看热闹,于她的心痒痛无关。 周晴自坐下来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但她嘴角始终都带着几分笑意,在目光对上另外三人中其中一个的时候,笑容稍稍扩大了些许,移开后又保持原来的样子,好像安家母子俩之间的僵局与她无关,江晓的去留在她心里不留痕迹。 一时之间,房间里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安母过了片刻后就开心了,毕竟事情看起来,是她赢了儿子,将那个她看不上的女孩赶走了。 “晴晴你多吃点!”她夹起一块肉放进周晴的碗里,然后又给儿子女儿各夹了一块,“你们都快点吃吧,待会还要回到姨妈生日宴转一转,与姨妈打声招呼才行,阿然,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是不是?” “嗯,等会我陪你一起去。”安然不敢太拂了母亲的面子,生身之本,无论目的是什么,其出发点都是浓浓的母爱,他抿嘴一笑,给母亲夹了些菜,还招呼同晴与安恬也多吃些。 近乎凝固的气氛在安然笑着出声的瞬间,好像融化了,四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饭菜,结了账,又一起回到了生日宴会厅。 虽然只是小生日,请的客人也仅仅是近亲,但是,因为安然的姨妈家在A市也算有钱人,自古豪门世家亲戚多,再怎么简单,也张罗了好几围。 到达生日宴现场,作为晚辈,安然除了向长辈一一敬酒外,还要应付那些小辈平辈的亲戚,一个个围了上来,话说个不停,酒也喝个不停。 作为一个商界精英,他不怕商场方面的应酬,因为他有名气在,该仰视的,他一个都不会疏忽,能够俯视或无视的,他自不必装孙子,可是,亲戚之间的应酬,他只能打肿脸来装胖子,因为他只是安家的晚辈,有任何疏忽都有可能是打父母的脸。 生日宴结束后,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然有责任送女眷回家,尽管不用他开车,这是安家的人的习惯。 刚一上车,安然本来让司机先送周晴回家,可是,安母却让司机先去军区大院,说什么她已经很累了,想先回去洗洗睡。 既然她这么说了,安然只能遵命,让阿洪开车。 可是,等到车子到达军区大院,安母便拉着周晴下了车,而安靖达与安耀祖早已等在了大门口。 本来想将母女俩一放下,转身就溜的,安然此时只能乖乖地下车与父亲爷爷打招呼:“爷爷、爸爸,怎么那么迟了还没睡?”。 “你这个逆子!……”安耀祖一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处出,手掌又举起来了,恨不得再扇他一个耳光。 安母紧走两步,挡在丈夫面前,将他竖起的扳下来,很生气地说:“这事能只怪咱儿子吗?要怪就怪那个狐狸精!” 安靖达威严的目光如隆冬寒霜,紧紧地盯着安然,却不说一句话。 “爷爷!”安然面带笑容,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里“哗啦啦”地摆弄着钥匙,可是,他心里直打怵,那上与生俱来的怕。 半晌,安靖达才说:“你跟我到书房来!”然后转身往里面走去,安然只好紧跟上爷爷的脚步。 祖孙俩的背影没入书房门口之后,安母对佣人李婶说:“给他们祖孙俩冲一杯铁观音和一杯咖啡。” 李婶应下,到厨房准备去了,安母便等在客厅里,吩咐安恬说:“去,带晴晴去你哥哥房间玩玩。” 周晴美眸掠过一抹精光,她抿嘴笑了笑,任由安恬拉着她的手往安然房间而去。 不一会儿,李婶就端着两杯冲好的茶与咖啡走了出来,正想上楼,安母接拦住她说:“李婶,你给我就行了,我正好要上去找他们谈点事。” “这怎么好意思?”李婶惊讶于安母的今天的反常,将托盘小心地递给安母,还叮嘱她小心点,转身,双手擦着围裙,心里有些不踏实,在进入厨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安母好像往咖啡杯加了糖。 “小少爷不是不爱喝加糖的咖啡吗?”她地摇摇头,嘴里嘟哝着,“奇怪……” 安耀祖吸完一根烟才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安母手忙脚乱的搅动咖啡,顿了一下脚,望了望老爷子书房大门:“你亲自给那兔仔子冲咖啡?” 安母抬头看向丈夫,又是挑眉,又是挤眼,嘴巴张张合合,好像想告诉他什么,又没有说出声音来,一脸的怪笑。 安耀祖看着突然发春般的老婆,全身抖落一层鸡皮疙瘩,一甩手,走过她的身边,嘴里念念有辞:“发什么神经!” ———— 书房里,安然正与爷爷心平气静地说着话。 “阿然,你醒醒吧,像咱们这样的家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有多么重要,你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不用爷爷一而再,再而三罗嗦了!” “爷爷,您放心好了,我自已的事自己最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希望爷爷您放手……” “唉!阿然,你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吧,那个女孩看上去也不错,但是,她的家世那么差,如果真的娶她,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请爷爷放心,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要靠女人来发家……” “你、你……真的鼠目寸光,现实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试想想,如果你没有一个那么好的家世撑你,你会有今天的成就吗?怎么就成了榆木脑袋,怎么敲都敲不开呢?气死我了!” 正文 第16章因为我们只是好朋友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老爷子那如狮子怒吼般的声音越来越大,安母心里的不安也越发强烈,担心下一刻里面又响起茶杯或都砚台打碎的声音,她整理了一下心绪,轻轻地敲了门。 “进来!”随着怒骂声停下,老爷显得很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 安母摔推门进去,只见老爷子站在办公桌里面,双手撑着桌面,虎目圆睁,凶恶地看着孙子,看他那额上青筋暴起虎眉倒竖的样子,好像恨不得一口将他吃了。 反观安然,站在老爷子的办公桌前面,与自己的爷爷遥遥相对,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还在摆弄他的车钥匙,虽然没有嬉皮笑脸,但是也显得漫不经心,阳奉阴违,就他这个鬼样子,不惹老爷子大发脾气就怪了。 安母眨了眨眼,心里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她及时进来,儿子肯定又得遭殃。 “爸,喝杯茶吧!”她微笑关上书房门,经过安然身边的时候,扯了扯安然的衣袖:“阿然,来,这一杯好茶给爷爷送上去!”她将手里的茶递给安然,要他亲自给安靖达送上去。 “妈,怎么是您来送茶?”安然微微怔了一下,赶快将手里的钥匙放进兜里,双手接过爷爷爱喝的茶,上前:“爷爷,请喝茶!” 安靖达颓然坐下,却别开头去。 “爷爷请息怒,喝杯茶!” 安然将茶送到他的面前,两人僵持了一分钟后,他才接了过来,嘴里还哼哼,看都不看安然一眼。 抿嘴苦笑,摇摇头,安然退回到母亲身边,正打算找什么借口离开。 “阿然,妈给你准备了一杯咖啡,喝了吧!”安母将托盘里的咖啡端到安然面前。 “谢谢妈!”安然望了一眼前来打圆场的母亲,她褪去之前压倒一切的强势,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她也老了,为三个儿女操尽了心,用了不少护肤品,也无法掩盖眼角细细的皱纹。 盯着他将咖啡一口一口地喝完,安母才开始在他面前唠叨,说他应该好好听长辈的建议,大家都想他好,听得安然与安靖达心里不胜其烦。 安母心里明白,叮嘱祖孙俩早点休息后,她开开心心地退出了书房。 安然又在书房里呆了一阵子,不知不觉间,感到全身燥热,口干舌燥,身体有着难耐的渴望,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怎么会这样? 但是,爷爷还有很多话跟他说,他不能立即离开,直到他的‘心不在焉’被爷爷看到了,喝了一声“滚!”,他才道了晚安出门来,脚步匆匆地下楼。 经过客厅时,看到母亲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深深地回望她一眼,没有吱声便出了大门口,只见他的车子不见了,估计阿洪早就被强行打发离开了,于是又进屋子,没再看母亲一眼,“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身后传来安母亲切的呼唤,但却没有追上来,只是交带他好好休息。 安然冷笑一声,被自己最亲的人算计了,既恼火又郁闷却无法发作。 在楼梯间,他给阿洪拨去电话,要他立即回来接他,这时,他才知道,阿洪正在被支使去了机场接人的路上,只好又给阿越拨去电话,在阿越保证多长时间可以到达之后,他才 挂了电话,摇了摇稍显晕眩的头,扶着楼梯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间,正像他意料之中一样,周晴躺在他的床上,黑如染墨的长发柔顺地散落在枕头上,衬得一张堪称完美的小脸有些不正常的红润,双眼紧闭,小嘴微张,好像早已熟睡,但时不时皱眉的动作告诉他,她还没睡熟。 一条薄被随意地盖在她的胸前,两只如白耦般的手臂屈放在被子外面,双手自然交叠在小腹上。 上身露出性感的锁骨,下身伸出两条笔直洁白的长腿,实在像一个勾魂摄魄的狐狸精,任是哪一个男人看到这种情景,都会忍无可忍而扑上去吃一个大餐。 看来,有人狗急跳墙了! 安然咧嘴笑了笑,移开目光,在衣柜里找到自己的替换衣服,便进了浴室,将手机放在不易湿水的地方,来不及脱去衣服,他就迫不急待地打开水龙头,任由冷水“哗哗哗”地从头流到脚,带走了全身的滚滚往外涌的热量,头脑稍稍清醒了些许。 这时,身后锁好的浴室门自动开了。 安然没有回头,他已经从浴室里面那面镜子里看到了,本来没有钥匙的门锁上插着一条钥匙,全身一丝不挂的周晴出现在浴室门口,从她迷离的双眼和绯红的肤色可以看出,她也被下药了,无论这药是不是她自愿吃下去的,摆在他面前都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她不是一个普通人,她本身是一个法官,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家世背景,任是安家这样的家世,也不敢轻易与这种人为敌,面对着她的苦苦追求,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安……然……”周晴自后面抱住全身湿漉漉的安然,任由冰水一样淋到她的身上,双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在他身上摸索着,感到男人坚实的肌肉,她快意地叹息,轻轻如同猫叫般呢喃,“然!然!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安然并没有慌乱,静静地站了两分钟,感觉到身后的女人因为冰水的刺激,身体开始哆嗦,他才关掉水龙头,从毛巾架上取下一浴巾,拉开她的手,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到女人有些惊慌而又清明的双眸,一边用浴巾围住她的身体,一边说:“周晴,咱们是好朋友,好朋友永远都是朋友,你懂吗?” 可能是因为冷水的刺激,周晴头脑清醒了很多,面对拒绝她的男人,她自尊心慢慢膨胀,赤红的眼里那团火瞬间暗下来:“安然,我哪里不够优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相信你会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强压下心里的反感,安然再次强调:“周晴,对不起,因为我们只是好朋友,一辈子都是好朋友!今晚你就睡在这里,我出去睡。” 说完,安然扶着她慢慢走出浴室,将她按坐了床上,无视她泪水涟涟,强行掰开缠住他的手,推说自己全身湿淋淋的,不方便呆在这里,转身进了浴室,拿了手机就走出房间。 临出门之前,周晴已经不再哭泣,而是咬牙切齿地说:“安然,你会后悔的!” 可是,安然却没有停下来回看她一眼:“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找你聊聊!”,说完,他顺手关了门,匆匆地下楼去,一边走,一边再次联系阿越,确认他就快到了军区大院后,他心里的不安才稍稍得以缓解。 正文 第17章你娶她不就是没事了 客厅里,安母还在神采奕奕地看着电视,听到楼上的脚步声,她吃惊地站起身,看着如落汤鸡般的儿子:“安、安然……” 冷冷地瞧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安然没有睬她,脚步匆匆地从她的身边走过,径直朝门口走去,步子迈得那么大,明显带着情绪。 安母双手紧握在身体两边,目光随着儿子移动,见他如此冷漠,对她如此不恭,心里有些虚,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一边呼唤,一边追出去:“喂,安然,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把晴晴怎么啦?” 这时,两道雪亮的车灯打在出门来的安家母子身上,正是阿越开车赶来了,随着一个灵活的倒退转弯,车稳稳地停在大院门口其中一个停车位上。 安然紧走几步,打开副驾室,“怦”一声关上了门。 “安然!”安母惊呼着扑过来,拍打着副驾室车门,“快,你给妈下来!” 半晌之后,安然才慢慢降下车窗,脸上的阴郁退去不少,面对母亲,他还是不想说重话,轻轻握住母亲的双手。 “妈,你快点回去睡觉吧,想想明天怎么跟人家周晴解释才正经,如果这件事被周副市长知道,我爸的公安局长的位子恐怕就坐不稳了,与其替我想那些有的没的,不与替我爸想想实在的。” “你……”安母好像被雷击中一般,身体抖了抖,有些站不稳,向后退了一步,安然赶快伸手抓住她的手。 “你娶她不就是没事了?” “妈……”安然眼底那抹寒光定定地盯着自己的母亲,看得她慢慢移开视线,他才接着说,“我说了多少次,我与周晴是不可能的事,你们做长辈的为什么就不听听我的意见?……” “怎么会不可能?她与你多般配啊,无论从人品气质家世哪一样不是一等一……” 安母又开始老调重弹,如千年不变的噪音,安然听了,那感觉就像孙悟空被念了紧箍咒,牙关紧咬,头痛欲裂。 他想让陈越开车,又担心母亲不顾一切地追上来,两方正在僵持的时候,大门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手里还夹着烟,那烟头的明灭合安然如同看到了希望。 “深更半夜的,吵什么吵?”安耀祖站在大门,一手夹着烟,一手叉腰,他并没想走过来。 安然叫了一声:“爸,吵到你了?” 然后低声对母亲说:“妈,回去吧,如果爸爸知道你这样设计我与周晴,不知该多伤心呢?” 安母怔愣了一会儿,回头望着站着大门口的男人,没有再吱声,她真的被自己的儿子唬住了,一脸纠结的表情。 掰开她的手,安然按了一下疼痛的额头,说:“妈,您放心,不会有事的,现在回去好好睡觉吧!”说完,才吩咐阿越快点开车。 车子很快启动,车轮辗压地面沙沙声响起,很快,两个火球般车尾灯越来越远。 “还不回来?半夜三更在外面吵吵闹闹发什么神经?”安耀祖看到自己的老婆还在发呆,口气有些不善。 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被自己的老公这么一说,一股火就喷了出来:“你还敢怪我?整天就想着自己的工作,什么时候操心儿子的事情了?你看,与周家结亲的事迟迟定不下来,你也不管管!”说到伤心处,安母有些哽咽。 “多事,这么大的儿子了,要你天天追在屁股后头管的吗?他自己的事,咱们做长辈的,说说就是了,如果说不动,就放手吧,瞎操那么多心干什么?真是的,整天吃饱没事干,还不与多看一些书,免得太早得了老年痴呆症。”想到这前她那瘆人的表情,安耀祖将最后一句话咬得特别重。 看看左右无人,气得浑身发抖的安母将脚上穿着的拖鞋快速地脱下来,提在手里,朝站在口门的安耀祖稍稍瞄准后,抡了一下手臂,砸过去。 发现情形不对,安耀祖眼珠一车,头一缩,早已拔腿逃进了屋里。 安母在大门口捡回拖鞋,穿上,一路往里屋走去,嘴里低低的嘟哝着:“怎么会嫁给这样的男人,想当初,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 在梦中,江晓惊慌的逃跑,因为她的身后有一只张牙舞爪的恶狼,她一边跑,一边喊救命,终于筋疲力尽了,一头栽倒在地上,然后恶狼扑了上来,一下子咬住她的嘴巴。 “啊!”她尖叫一声,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双手揪住了什么,拼命地用力推拒。 “嘿嘿!吓倒你了吧?” 一个熟悉的男声钻入耳膜,凝聚了她的神志,睁开眼睛一看,怎么就躺在二楼房间的床上? 在昏黄的壁灯之下,安然帅气的脸居高临下,那挑眉而笑的样子带着十足的邪气,环抱着她的双手及紧贴着她手臂的前胸炙热滚烫,却也无法让她疏忽湿漉漉不舒服的感觉。 “你怎么回来了?”江晓心里一阵悸动般的兴奋,雪白的双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手腕间的热水滴让她的脑子再次清明过来,“你怎么啦?怎么会从头到脚那么湿?外面下雨了?没带雨伞……唔……” 安然头一低,吻住那很多问题的小嘴,用力地吸着,舌头侵入她的嘴里横扫一通,双手带着那无法挥发的热量在她身上游走,身体里面的横冲直撞的渴望让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就在他一低头的瞬间,他那头发尖尖带着几滴欲滴下来的水滴终于无法承受他大幅度的动作,“滴答”掉到了江晓脸上,正中她半开半闭的眼睛里,她迷离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将侵入的水滴挤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带了些许不干净的灰尘,痛觉赶走了她沉醉,不顾男人的情不自禁,双十指齐齐用力。 “哎哟!”男人吃痛闷哼一声,放开了她的嘴巴。 “喂!你怎么回事?”江晓借机将男人推开,她奋力坐起身来,手一伸,打开了房间里的大灯。 哇!天哪,怎么好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向来梳得顺顺溜溜服服帖帖的头发乱成一个鸡窝,浑身上下的衣服湿湿的,歪歪扭扭地缠在身上,这么一个很注重形像仪容的男人落魄得跟乞丐似的。 更让她吃惊的是,男人的眼睛布满血丝,身上本来白晰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好像刚刚大醉一场,身上带了淡淡的酒香,但酒味并不浓,她知道他的酒量不错,怎么会醉成这样? “晓晓,别、别走!”安然剑眉拧成一条线,好似痛苦地忍受着什么,瞪着喷火般的双眼,又向江晓扑过去。 “喝醉了吧?怎么会弄得那么湿?”凭她的听觉,外面并没有下雨,心里奇怪,可也不顾安然说什么,从床尾溜下床来,走到衣柜边,从里面取出安然的睡衣。 正文 第18章唉!年轻人就是疯狂! 男人已经扑了过来,像一只无尾熊般挂在她的身上。 拍掉男人乱动的手,江晓揉了揉男人乱成一团的黑发:“喂!醒醒,走,先洗一个热水澡,当心感冒了!” 然后很强势地带着男人打开房间门,拉着男人的大手,往地二楼公共浴室走去。 一阵冷风灌进房间,安然摇了摇晕乎乎的头,他也感觉自己身上的湿衣服紧缠在身上有多么地不舒服,凭着强大的意志力,他挺直了腰板,跟着江晓的脚步。 还没进浴室门,陈嫂踩着棉拖上楼来,见到两个人亲密地相互挽扶着,脸上掠过不好意思的表情:“晓晓要不要帮忙?安总醉成那个样子……” 江晓一边吃力地扶着男人,一边打开浴室门,冲陈嫂笑了笑,宽慰她的同时,也说出她的疑问:“是喝醉酒吗?他好像挺能喝的!怎么还会弄成这个样子?呵……好狼狈哟!陈嫂你帮他煎一碗姜汤吧,我担心……” “不用了,没事,你感觉不到我全身很热吗?”安然打断江晓的话,朝陈嫂挥挥手,示意这里没她什么事,让她下去。 “哦!”陈嫂不放心地看了江晓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想死我了……”安然低头凑近江晓耳边喃喃道,嫌她的动作太慢了,身形一矮,打横抱起江晓冲进浴室,再用脚一踢,浴室门“怦”一声被重重地关回来…… 陈嫂还是按江晓的话煎了一碗姜汤,坐在客厅一直听着楼上的动静,可是,将姜汤已经热了几次,最后顶不住睡瞌,她硬着头皮端上楼来,竟然看到浴室门紧闭,磨砂玻璃门里面人影绰绰,门缝间传出来的声音让她羞得差得将手里的姜汤碗打翻。 唉!年轻人就是疯狂! 她笑着摇摇头,想了想,将姜汤送到江晓房间里,才下楼睡觉去了。 ———— 因为江晓心里一直惦记着父亲的话,已经恢复按时起床习惯的她在天放亮的时候准时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身边躺着的男人依然睡得那么香,小心地拿开搭在她腰间的大手,退到床尾,才滑下床,刚站直,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一跤。 堪堪扶住床沿,才没摔个嘴吻地板,望着全身本是光洁的皮肤上的一个个暧昧痕迹,想起昨晚男人如同恶鬼化身般的折腾得她几次都晕过去,她脸上飞过一片红晕,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该死”,却又羞涩地笑起来。 从地板上捡起睡衣穿好,双手理了理如瀑布般的长发,用橡皮筋扎了一个松松垮垮的辫子垂在后背,打了一个哈欠,走出门去。 在浴室,面对镜子看着自己淡淡的黑眼圈,她抿嘴又是一笑,似乎昨晚那一幕幕又重现眼前,脸上又上一红,晃了晃头,赶走那些羞人的画面,才拿起牙刷牙膏,口盅接满水,快速地刷起牙来。 正刷得满嘴是泡泡的时候,听到房间里面的手机铃声响起,那首曲子正是父亲手机专有的来电,她想也没想,将嘴里的泡泡往洗手盆吐掉一些,丢下牙刷,就往房间里跑去。 跑得太快了,在房门口因为一时收势不住,头重重地撞到了门框:“喂,我的电话!” 安然正在伸手去够她的手机,急得她大叫一声,男人本来慵懒的表情在看到她猴急的样子时,立马来了精气神,身体向前一倾,手机就落入他的手里,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紧张变得平静,却不忘按下免提。 “喂,喂喂,晓晓?”手机里面的男人声音有些不耐烦,“怎么还不吱声?” “爸——爸——”江晓嘴里有还不少泡泡,叫出两个字,差点吞下辣辣的泡泡,伸手去抢手机,安然手一移,躲开了她的手,然后小声地对她说:“就在这里讲电话!”紧紧看住手机,移到了她的面前。 朝男人瞪了一眼,嘴里有泡泡讲话不利索,伸手扯过几张纸巾抹了一把,才敢清晰地说话:“爸!我在刷牙呢,满嘴的泡泡。” 江晓解释了一句,才听到电话里传来平静的声音:“哦,几点钟去购物?爸爸正好有事去购物中心附近,到时接你怎么样?” 沉默了片刻,江晓眼睛盯着安然,担心他因为一个多星期没跟她相聚了,她现在又要出去而抗议。 可是男人装作没看到她的表情,眯着眼睛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哈欠,又想睡去,脸上无波无澜。 她心里有些失落,移开目光,与父亲约好见面时间。 挂了电话,江晓将手机轻轻地放在书桌上,转身看着又闭上双眼的男人:“等会我要出去!”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男人还是没睁开眼睛。 “我可能会跟我爸回家去了,这里太远了。”突然想起昨晚,男人自作主张让阿洪把她送到这里来,“昨晚,为什么不送我去沁园小筑?” 安然沉默以对,感觉到江晓还站在床前,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江晓说:“你不是要出去吗?我马上让司机送你出去!” 江晓一怔,想到父亲找她不知有什么事,不想让他感觉到她在骗他,就想快点去到购物中心,最起码也得在那里晃十几二十分钟吧,随便买些东西提在手里才像样,心里这么一想,就不再纠结刚才的事了,匆匆开门出去。 回到浴室将没完成的洗刷三两下搞定,再返回房间穿戴整齐。 下了一楼,陈嫂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早餐,匆匆吃了几口,就急着出门了。 本来打算步行走出别墅区,然后坐一趟公交车到最近的一个地铁口下车,直接坐地铁到达东城购物中心。 当她走出别墅时,看到安然的坐骑之一悍马已经等在门口了,抬腕看了看时间,离父女约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她还想真的去逛逛购物中心,便不再矫情,拉开副驾室车门坐了上去。 与阿洪打了一声招呼,因为阿洪那一声“江小姐”,让她有些倒胃口,所以冷冷地说了几句话,便不在搭理阿洪,独自想着待会与父亲见面后该说怎么说才能不被他误会,她记得自己昨晚是说在叶兰家里住的,还说今天与叶兰一起出来逛,可是,现在…… 正文 第19章为了那些破食物,她丢尽了淑女的优雅与矜持 担心穿帮,江晓还是给叶兰打了一个电话,哪知电话一直没人接,只好挂了,将手机放进手袋,心里闷闷不乐。 车子很快开到了东城购物中心广场,江晓让阿洪在侧门将她放下,然后让他回去,不用再等她,阿洪开车走后,她才将提着包包,往购物中心走去。 看看时间,与父亲江远晨给定的见面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足够她冲到购物中心选几件东西提在手里。 脑子里想了想买些什么才好,人已经走进了三楼服装区,因为之前安然一次性给她买了很多衣服,向来比较节检的她倒没想过再添置衣服,但是,她想给奶奶买两套,再过几天就是她老人家生日,早几天就开始想送什么礼物。 老人家的服装比较容易挑,款式与颜色都不会太复杂,只要大小合适就行了,江晓常常帮奶奶买衣服,心里清楚她穿的尺寸,很快就选好了两套,付款时还一再与营业员说明,如果奶奶不喜欢的话,她会拿回来换的。 付了钱,刚走出服装区,与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对不起!”她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看足足高了一个头的男人:“金先生?” 金逸皇也惊喜地看着:“原来是江晓,你来这里购物吗?”看着她手里提着的袋子,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江晓抖了抖那具有老年服装标志的袋子:“给我奶奶选几件衣服,你呢?你一个人来买衣服吗?” 看着衣冠楚楚的金逸皇,很奇怪于他会到这里来选衣服,在她看来,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某某品牌订制的,某设计师大手笔作品,怎么会来逛商场呢? “我也是来看看!”金逸皇无所谓的耸耸肩,摊了摊手,“要不,咱们一起去逛逛?” 抬腕看了看时间,与父亲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等到她从商场负一楼买一些解馋的食品,再慢慢走到东大门,估计就把时间打发完了,于是笑了笑说自己有事,先走一步,便匆匆地越过金逸皇而去。 金逸皇勾唇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追过来几步:“江晓,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 不想惹些烂桃花,更不想让叶兰误会她江晓挖好友的墙角,她只是回头友好的朝他挥挥手,并没有接下他的话。 在负一楼购买了些酸辣熟食及家里人都喜欢吃的糕点,这些,她每次光顾购物中心时都会买一些,想到等会可能要被父亲接回家去,她买的份量稍大了些,足够一家四口吃的。 还在排队付款的时候,父亲江远晨就打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她说在负一屋,让父亲再等等。 望着前面长长的队伍,江晓心焦如焚,很想不买了,将已经打好包的食品退回去,但是,她知道这个购物中心有规定,一旦发现顾客有这种行为将会被当作偷窃一样处理,因为打好包的食物放回去会被视为不卫生,影响同种的食物买点。 只好忍着,脚下的长度一寸一寸地接近收款台,父亲的电话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她前面还有十来个人:“爸,在等付款呢!你再等等吧!” “江晓你什么意思?让你爸等了快二十分钟了!如果还不出来的话,我就走了,以后你也别叫我爸爸了!” 不耐烦的口吻转为威胁,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江晓相信,就是站在她身后的那个漂亮阿姨也听到了他爸爸的粗嗓门,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手里的购物篮里的食物真的是烫手的山芋。 虽然商场里的中央空调很得很大,但是,她额头流下一滴滴汗珠,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她一边焦急地等待前面的人往前移动,一边心惊肉跳地倾听着手机铃声。 不巧的是,收银台好像发生了机器故障,收银员用对讲机焦急地呼叫维修人员,一边有礼貌地请排着队的顾客分散到其他收银台。 自然是一片怨声载道,可是,大伙心里明白,这与运气有关,与某些人无关,所以一阵骚动过后,纷纷自觉地转入其他收银台排队去了。 江晓望前面后面空空如也的队伍,头皮发麻,不停地吐气,那种感觉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电话再次响起来,她吓了一大跳,心里一边向老天爷求饶,一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一看,还是父亲,她不也按下接听键,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爸爸”两个字,手指不动,一阵阵如同催命般的铃声响起,引来附近等候付款的人的侧目。 突然,感觉手里的购物篮被人提走了,转身一看,竟然是金逸皇:“你……” “我也买了些东西,我帮你付款吧,你好像很急的样子,那就快点去吧,待会我结了账出来给你东西。”金逸皇斯文地笑笑,左手右手都提着购物篮,往前面旁边一个收银台的队伍最后面走去。 看着金逸皇那高大的身影,江晓如同获得救星,冲着他背影大叫:“谢谢你,帮我买了单后,你可以随带回去,也可以丢进垃圾堆里,找个时间再给你钱!” 说完,如获新生的江晓没等金逸皇回应,便撒腿往电楼口跑去,电梯往上升,她靠着电梯喘了一会儿气,等到电梯口一开,她又撒腿往东大门跑去。 见到父亲的时候,他正在跟两个城管交涉,原因自然是因为乱停乱放车辆,最后被罚款两百元,又给每人塞了一包烟,才了却了事情。 “看你都办了什么事?”江远晨狠狠地瞪了江晓一眼,顺便又严肃地数落了她一翻,成功地看到女儿羞愧地低下头,还不停地向他道歉后,他的脸上突然由阴转晴,“算了,谁叫你是我的女儿?上车,午饭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去吃一顿大餐,怎么样?” 没想到父亲那么好说话,江晓七上八下的心感动得不得了,哪有可能反对他的提议? 坐上车后,江晓一直陪着小心与父亲说话,可是,父亲好像一点都不记怨,谈笑风生,所说的都是公司近期的利好消息,还一再展望美好的未来。 看到父亲真的没再生气了,江晓心里的一块石头终落了地,同时,也非常感激金逸皇的雪中送碳行为,心想,哪一天,她一定要邀上叶兰,请他吃一顿饭感谢他。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并不是她熟悉的,担心父亲多想,她赶快接起来:“喂,哪位?” 金逸皇带着温润的嗓音自话筒里传来:“江晓,你现在在哪里?东西我给你送过去。” “哦,谢谢你帮我买单,东西我不要了,随你怎么处理,钱嘛,下次见到你再给你,行吗?”想到刚才那狼狈的一幕,背脊有一滴冷汗慢慢滑落下来,为了那些破食物,她丢尽了淑女的优雅与矜持,丢死人了,估计再吃起那些东西,不是被噎死,就是食之无味。 金逸皇在电话里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与江晓说再见后就挂了电话。 正文 第20章一整天都是神经兮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电话的是叶兰吧?什么东西不要了?既然买都买了,为什么不要?”江远晨脸上的笑容敛去,“爸爸妈妈赚一点钱容易吗?怎么能那么浪费?” “……” 江晓不敢吱声,低着头,双手一个劲地绞着全安带,希望父亲说几句后就将这件事带过。 她实在不想让金逸皇送那些食物过来给她,一方面那些食物本身不值什么钱,其二,她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开车追着她送来?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让父亲看到金逸皇,并且为此而误解她。 没脑子的妹妹口口声声说她当小姐赚了很多钱,上次还为这事打了一架,近几天,她跟妹妹的感情已经降至冰点。 面对心态不正常的妹妹,江晓一贯持不冷不热的态度,可是从来不会成为仇人,现在好了,她忍无可忍甩了妹妹一个耳光后,两姐妹的关系恶化了,她心里不可能不后悔。 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不想变成这样的,何况还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她总是一再避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比如,在家里的时候,尽量避免被人看到她与男性接触,与左邻右舍的男邻居都不敢说什么话。 在妹妹面前,她也尽量找一些话题交流,尽管妹妹并不甩她,家务事她也尽量抢着干,让自己变得乖巧懂事听话善解人意。 但是,她知道,妹妹还是背着她一个劲地搬弄是非,好几次都被她撞见,虽然每次爸爸妈妈和奶奶都是帮着她说好话,说江静无知不懂事,然而,谁知道长辈那不闻不问的背后在想什么? 她不说话,在江远晨的眼里就成了默认,他越发地说她不应该浪费父母亲的血汗钱,起劲的时候,将他乱停乱放车辆而被罚款和讨好用的两包烟一并合计成钱算在她的头上,那心痛的样子,就跟割了他的肉一般,弄得江晓如坐针毡,心里比黄连还苦,偏偏有苦说不出。 突然,手袋里的手机唱起了歌,又吓了她一跳,因为这是安然的手机来电时特有的铃声,“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 自己一个人听时,甜甜蜜蜜,还带着一丝缠绵的感伤,她很喜欢,可是,旁边还有一个让她坐立不安的父亲大人,那么这首歌便在她的心里成了一颗炸弹,没有炸开别的心,倒把自己炸得晕头转向。 “是叶兰打电话来了吧?叫她把你买的东西带回她家里,待会我们经过她家去取回来就是了。” 没想到父亲说了那么久还在纠结这件事,江晓盯着屏幕,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心里在哀鸣:老天啊,上帝啊,快快来救我吧! 不满于她的犹豫不决,江远晨手臂一伸,就将她手里的手机抢了过去。 “爸!爸!”江晓不要命地扯开安全带,探过身去抢。 可是,迟了,江远晨手指轻点接听键,放到耳边,没等他出声,电话那头便说开了:“晓晓,你在哪,我让人来接你!” 江远晨瞥了一眼江晓,粗声粗气地问:“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的女儿……” 安然那边听到不是江晓的声音,立马闭上了嘴巴,并不挂机,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到江晓不顾一切地抢回手机,瞄了一眼屏幕,还处于通话之中,但是她不敢与安然说一句话,心虚地按了结束通话扭头看着父亲黑黑的脸,她挤出一丝笑容:“嘻!应该是打错了电话!” 江远晨不吱声,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但是,却再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时,车子转了一个弯,开向前面的一个地下停车场,江晓正望着窗外,入目的景物怎么就那么熟悉呢?认真细看,不是富诺特酒店停车场吗? “不,爸,咱们不要来这里吃饭……”想到昨天晚上的遭遇,担心下一刻又在这里碰到安家的人,江晓心里紧张,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让江远晨改变了主意。 车子终于调转头,慢慢驶离富诺特大酒店。 “你说,去哪吃饭?” “我听说前面有一家新开的野菜馆,有特色又有得打折,咱们去试试?” “好吧,听你的!” 走过两条大街,前面突然变得开阔,正在东城的刚刚筹建完工的一个广场,对面就是那间新开的野菜馆。 现在正是饭点,门前停车位基本停满了车子,显眼的大门口进进出出的顾客络绎不绝,可见里面的生意红火,城市人对返璞归真的热捧程度高涨。 车子绕过广场,离野菜饭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野菜馆停车场突然出现两个熟悉的背影,那不正是安然与周晴吗?两人显然是刚刚从停好的车上下来,正往野菜馆里面走去。 两人肩并肩,虽然没有手拉手,但是时不时还扭头说一句话时,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人脸上带着笑容。 提步走上门口的几个石阶的时候,周晴脚下不稳,差点摔了一跤,而安然立即伸手扶住她,还低头察看她的脚,之后站直身子后,一只手扶住周晴的腰,两人慢慢消失在门口。 那相持携的亲密背影深深地刺激了江晓的神经,她有些坐立不安,身体如被电击中一般,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他不是说与周晴不可能的吗?为什么又会走在一起? 感觉到车子正慢慢驶向野菜馆,江晓双眼游离不琮,伸手朝父亲无助地摆动:“爸爸,爸爸,咱们……咱们不在这里吃好了,你看,那么多人,里面肯定没有席位了!”她喘着气说完,眼泪却在眶里打着转转。 “你、你搞什么鬼?”江远晨瞥一眼明显失态的江晓,声音拨高,满脸怒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饭还吃不吃啊?行了,别再找了,就这一家好了。”说完,就将车子缓缓开进了他已经瞄好的一个停车位。 江晓被吼得面如土色,本来挺直的背脊耷拉下来,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如同抽去丝的蚕茧。 车子已经停下,车门也已经拉开,江远晨不耐烦地看着一再变脸的女儿:“一整天都是神经兮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晓被他质问的话语拉回思绪,赶快扬起一抹笑容,抬脚下了车:“没事,就是觉得人多没趣。” 下了车,她并没有跟上父亲的脚步,而是在原地磨磨蹭蹭,心里盘算着,待会如果见到安然他们的话,该如何自处。 “喂,晓晓,你快点跟上啊?”江远晨看到她这个样子,也疑心地往里面望了望,再回头看身后的时候,目光却没有落在江晓身上,而是越过她看到后面,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金、金总?……” 正文 第21章你是不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回头看后面,江晓惊讶地张大嘴巴:“金先生?你……” 在明媚的阳光下,简简单单的短袖衬衣配西裤的金逸皇伟岸又英气逼人,仿佛踏着耀眼神光而来的仙祗,他那浅笑的双眸有着不被人看透的深沉与淡然,双手提着沉沉的两人购物袋,正朝江远晨点点头示意。 很快,他的目光收回,柔柔地落在江晓脸上:“我刚才上车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上前面那辆车,并且与我同个方向,所以就一路跟了过来,哦不,我住在这边,这些,顺道给你带过来!”他耐心地解释着,还稍稍提高了手里的袋子。 想到刚刚自己的狼狈被他统统看了去,江晓心里难堪得很,她许,他刚才心里不知多乐呵呢? 这么一想,心里更窘,脸“唰”地红了,扭头咬着嘴笑了笑,憋住那抹馋丫头般的羞涩,好一会儿才出声:“谢谢你,让你费心了,要不,我请你吃饭?”挺直腰板,装作落落大方,但她还是不敢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本来只是客套地提议,没想到金逸皇那么不客气,接上她的话就说:“好啊,那就走吧。”说完,越过江晓朝江远晨走去。 “金总您好!没想到您跟小女认识!……”江远晨撇开江晓,一个劲地点头哈腰与金逸皇套近乎,只是苦于人家手里没空,不能握手拉近肢体间的距离。 看着父亲那讨好人的样子,江晓觉得浑身不自在,很想上前将父亲隔开,免得被人小瞧了去。 但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也许生意场上真的不容易,实力比不上别人的时候,他只能装孙子吧?江晓为自己的父亲感到心疼。 两个生意碰到一块,打着哈哈,谈笑风生,看上去有点像相见恨晚的味道,但听在江晓的耳时在,就是趣味索然,脑子里一直想着安然与周晴,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进去?她有些胆怯,这时,不由得就想起叶兰来,如果她在,也许会给她生出很多胆量和勇气。 心动不与行动,拿出手机,给叶兰拨了过去,在她的前脚进入野菜馆之前,电话就被人接通了。 “喂,江晓,老是打电话来干什么?” 开口就摆出母夜叉的阵势,任是多年好友的江晓也怔了片刻才缓过神来,知道她还为昨晚的事纠结,卸下自己的自尊,与她说了几句讨饶和讨好的话,才让叶兰口气松了下来。 “兰姐,快点起床,今天我请你吃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是不是有求于我?” “喂,不来就算了,那个大帅哥金先生如果被人拐走的话,到时可别伤春悲秋啊!”江晓不敢再与她兜圈子,将与金逸皇巧遇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再次怂恿她快点出来,当然将安然与周晴的事特意隐瞒。 得到叶兰说立马就来的承诺后,她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收起手机,跟上前面两个男人的步子。 因为野菜馆的生意非常好,包间早已满客,而大厅卡座位子也快坐满了,一行三人总算找到了座位。 路过大厅的时候,江晓特别注意了一下安然的身影,果然,很快就发现他正坐在大厅的显眼的位置上,与周晴面对面而坐,两人已经点好的菜色,正在喝酒碰杯呢。 心里泛起浓浓的醋意,恨不得上前掀翻桌子,打烂他们面前所有的盘碗,弄得鸡飞够走才罢休,但是,生性内敛的她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做不出那么离谱的事情来。 “吃些什么?”江远晨翻看了一下菜谱,没有点菜,堆起一脸的笑容,将菜谱推到金逸皇面前,尊重之意不言而喻。 金逸皇扯了扯嘴角,拿起菜谱看了起来,每看中一个菜,便要将菜谱推到江晓面前,让她确认一下是否点,一点都不忌讳现场还有她的父亲在,弄得江晓出声与不出声都倍感难堪。 尽管父亲并不吱声,脸上也一直带着笑意,但是,江晓看得出父亲暗褐色的眼底包含了万千种意思,其中一种,肯定是误会了她,说不定还会以为金逸皇就是她的恩客,有可能为江家带着福祗的那种。 望了望菜馆门口,一向做事风风火火的叶兰还没到,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便找了一个借口走出大门去吹吹风。 走过能看到安然那一处的时候,她故意放慢脚步,很希望被他看到,可是,没有被他看到,却被周晴看到了,远远地冲她笑了笑,那笑容在别人看来是多么雍容大方,可是,看在江晓的眼里,那是赤裸裸的示威挑衅。 “气死我了!臭男人,花心大萝卜……”江晓嘴里喃喃自语,移开目光,直直看向门口,她想让自己显得大方,显得无所谓,但是,自己才知道心里有多郁闷。 她想着怎么样才能出出气的时候,叶兰来了,屁股后头还带来了一条尾巴,正是李剑锋,他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她,生怕她丢掉他似的。 之前看到李剑锋,她会有调头就跑的冲动,而现在,她觉得他来的正是时候,于是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迎了上去。 “锋哥哥,兰姐,你们来了?”本来想问他们怎么会凑到一块出来的,因为心里高兴,直接忽略了那个问题。 叶兰刚出门被碰到了前来找江晓的李剑锋,被他缠得不耐烦了,只好带着他一起出来,三人本来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如果没有江李两家闹出来的大事,没有李安两家结亲,他们三人的关系会一直好下去。 所以,面对李剑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誓,说他心里由始至终只有江晓一个人,希望叶兰帮帮他,刀子嘴豆腐心的叶兰不能不感动,何况之前送给江晓的礼物出手很大方,一个生日礼物就是几十万,对于经济还一定程度依赖家庭的李剑锋来说,心意已经足够。 带来了一个本不该带来的人,叶兰心里早就准备好被江晓责备,可是,面对着江晓如此不在意,如此热情,她还是觉得不太正常。 “我们已经点好菜了!”江晓打出一个请字,她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 “晓晓”李剑锋追上两步,却被叶兰扯了一把,又退到后面去。 “江晓,你说,让不让李剑锋一起吃饭?如果不让,我现在立即把他赶出去!”叶兰另一只手搭在江晓的腰间,装作很亲密的样子,嘴巴凑近她的耳朵,“你是不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哎,求你别笑得那么假,太吓人了。” 江晓平静地转过身,看着面色憔悴的李剑锋与正经八百的叶兰,她“扑噗”一声掩嘴笑了出来:“不就是吃一顿饭嘛!走吧!” 正文 第22章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经过安然所在的位置时,江晓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想吸引某人的注意力。 周晴很配合地用筷子指指江晓三人,含笑与安然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安然扭头看了一眼,目光瞬间变得深邃,盯着江晓看了片刻之后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吃他的饭,聊他的天。 因为不想在气度上输人,江晓遥遥摆摆手,笑着走了过去,不知道叶兰与李剑锋是怎么想的,反正,她觉得自己搬回了一局,心里暗爽。 本来三人坐的席位一下子增加两个人,挪了挪位置,又增加了一把椅子,五个人刚好团团坐个完满。 金逸皇表情一直淡淡地,与李剑锋和叶兰本来都认识,打了招呼后,便不动声色地该什么还干什么。 而江远晨没想到父女俩吃个饭说事的,却招来那么多人,怔愣了一会儿也转过弯来,招来服务员又是添碗筷,以是倒茶,还多点了几道菜,很有主人待客的风范。 江晓总觉得安然的后脑勺都长着眼睛,那如同刀子般的视线一直跟着她的身体在移动。 她故意落坐在李剑锋左边,右边就是金逸皇,夹在两个看似有些心怀鬼胎的男人之间,她的感觉其实很不舒服,却偏偏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李剑锋夹给她的菜,她照单全收,金逸皇倒给她人酒,她可以一仰脖子全倒进肚子里。 并且,跟平时她恬淡的个性相比,此时显得特别地热情开朗活泼多话,虽然动作显得有些乱,不是掉了筷子,就是打翻酒杯,但总体上并没有出多大的洋相。 叶兰她很主动地坐在金逸皇身边,主动地给他夹菜倒酒,当然不忘与江远晨拉家常,偶尔照应一下李剑锋。 当江晓又喝完一杯酒的时候,听到手提袋里响起了收到信息的提示声,拿出手机,打开信封,里面跳出一行字:“搞什么鬼?如果不想我过去,你就给我过来。”落款当然是安然。 抿了抿嘴唇,手指灵动,回复一条信息:“你敢?我跟你没完!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啦?” 之前与安然有个约定,就是先不让家里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江晓有她自己的想法,安然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这个协定得以通过。 将手机放进手袋,江晓嘴角的笑容收起,担心招惹了安然的火气,她觉得适可而止,于是安安静静从着吃菜、喝汤,敛起之前像交际花般的嘴脸。 而手机接下来确实也没再收到信息,本以为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哪知,过了一会儿,她还在啃李剑锋给她夹的鸡中翅,只听得父亲江远晨站起身,恭敬地叫了一声“安总!”她心里一动,还没抬头看,身边的李剑锋与金逸皇也端着酒相继站了起来。 叶兰也站了起来。 大家手里都持着酒杯,看来安然是前来敬酒来了,她赶快丢下较劲中的鸡翅膀,端起酒杯站起来,就看到安然站在她的对面,身边并没有周晴的影子,不过,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目光轻忽地扫过她的脸,然后与其他的人寒喧了几句,大家一起碰杯喝了酒,然后就转身离开。 几个人纷纷出声让他坐下来一起吃,他并不领情。 叶兰的脚在桌子底轻轻地踢了踢她一下,朝她弄眉挤眼,她装作没看到,还问:“兰姐,你的脸是不是在抽筋?” 所有的人目光都朝叶兰脸上瞧去,叶兰脸一片绯红,惹来大家开心一笑,饭桌上的气氛再次其乐融融。 因为与安然所在的位置离得并不远,而她借转身夹菜的机会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吃饭,而周晴迟迟未在露面,估计已经先离开了。 她心情大好,很快就收到他的信息:“过来陪我吃饭!” 心里冷笑一声,打出两个字:“不干!” 还没等她将手机放起来,又进来一条信息:“等着瞧!” 她瞪了一眼手机,心里那根叛逆的神经绷紧,再次发出一条信息:“尽管放马过来!”,这条信息出去后,迟迟没等到再也信息回来,江晓心情好极了,心里想着安然生气的样子,她吃嘛嘛香。 与身边的两个男人不停地说话,与李剑锋这间的芥蒂仿佛也烟消云散,当然,李剑锋不会放过这一刻难得的时光,双眼始终没离开江晓,那温柔的眼神任谁看到了都会误会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而金逸皇一边应付叶兰的热情,一边不忘讨江晓的好,就像大哥哥细致地照顾着妹妹一般,江晓并没有感觉到暧昧,但她知道,有人会这样认为。 这些,江远晨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又向两个重量级的男人敬了一杯酒。 她这边一桌吃喝得开心,而安然那边形单影只,江晓以为安然那一句“等着瞧”只是泄愤式的口头禅,他不会有什么行动,所以,心里更加得意,有点想唱歌跳舞乐一乐的兴致。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首先,坐在她身边的李剑锋接到他父亲的电话,说有些急事等他快速回去处理,然后金逸皇也接到了电话,也说有急事匆匆离开。 叶兰是因为看到金逸皇在才来的,他走了,她自然也想跟着一起走,所以,当金逸皇站起身告辞的时候,她也站起身来跟江晓父亲女俩说“Bey!” 只剩下父女俩,倒也正中江远晨下怀,他笑眯眯地让江晓坐到他身边去,说有事想与她商量,可是,他还没开口,又接到电话说公司出事了,让他赶快过去一趟。 “爸……”江晓心里一惊,跟着站起身来,刚想说她跟着一起去看看,就听到有信息进来的声音,摸出手机一看,又是安然的:“你别跟着出去,否则,你爸公司里的事情会变得更严重。” “晓晓,你先回家吧,公司里的事情你不懂,我去去就会回家,你在家里等我就行了”江远晨好像也不想让她一起去公司。 江晓狠狠地瞪了一眼遥遥相望的安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些人一个个都受了他的摇控鼓惑,然后真真的乖乖地离开,就边父亲一心一意跟她谈事情的,也不谈了。 正文 第23章你的脸怎么啦?谁打的? 桌上的饭菜还没吃上三分之一,可是团团围着坐的人却只剩下她一个,她有点哭笑不得,跟他较劲的结果就是浪费很多食物,并且,这些都是她爸爸买单的。 再看看那个男人,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嘴角噙着颇具讥讽的笑意,见她看向他,他便朝她勾了勾手指,那是叫宠物狗的手势,本来心情有点着人她,被他这么一调戏,顿时有些上火了。 一屁股坐到椅子,她想好了,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动了,除非她自己想走的时候才起身。 无视远处男人的眼神与动作,她只看自己眼前的饭菜,既然大家都被他弄走了,那么,这些食物就由她来扫荡好了,拿起筷子,挑三拣四地吃着。 才过了几分钟,两个身着菜馆服装的阿姨抬来一个大盆,往她脚边一放,吓得她跳起身来,吃惊地问:“这是,干什么?” 两个阿姨显然也被江晓的情绪吓了一跳,手里拿着抹布,指了指安然方向说:“那位先生说将这桌子打扫干净,他要帮你重新点一桌菜,难道……难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江晓觉得被打败了,这一桌都吃不完了,还再点一桌子?有钱没地方用,想烧钱也找错了人,找错了地方吧? 气咻咻地提起手提包,走到安然身边:“你是故意的?” 安然手里正摆弄着手机刷微博,头也不抬地说:“终于舍得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还没吃饱呢!快,你看看,这条最新的消息,点赞的人很快就突破了一个亿……” 是什么消息那么多人追捧,江晓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凑近脑袋看起来,超大的屏幕上字与图片缓缓上移,她认真地读完消息,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些厌厌地提不起精神。 将手提包往后背一甩,转身就走:“你继续刷吧,我先走了。” “等等!”安然一把拖住她的手腕,从手机上抬起头,温言悦色地说,“你上次不是说要去江滨公园看鱼吗?现在就去怎么样?” “不,我想回家!我爸找我有事。”想到他刚才短消息里赤赤裸裸的威胁,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他的心脏,“你把我爸怎么样了?” “啪”安然打掉很没礼貌的手指头:“什么怎么样了?你爸公司刚刚好有货到,我只不过让人通知他快点去收货而已,你现在回家也找不到你爸说事,晚上回去不行吗?” “那其他人急急匆匆离开,是不是你整出来的?” “其他人怎么啦?一个个都是大男人,难道会随便听别人的指挥不成?好了,好了,别再说那些有的没有,如果要去看鱼的话,我手头刚好有两张免费的票,别人送的,明天就过期了,去还是不去?你说了算。” 认真想想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安然将两张公园水族馆的门票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是非洲热带鱼类巡回展出的门票,听同学说的神乎其神,美伦美焕,她早就想去一饱眼福了,迟迟没按排出时间。 细细核对了一下日期,果然明天就到期了,虽然一张门票几百元钱,但几百元也是钱啊,免费得来的票,不用白不用。 人都有劣根性,那就是爱占小便宜。 江晓心里打了一通算盘,脸上已经露出开心的笑颜,她知道自己在安然面前也就这点出息,只要得到一点好处,只要他稍稍示弱,她就会丢盔弃钾缴械投降。 不过,在她看来,他与周晴一起吃饭不告诉她,有点像背着她偷偷约会女人,虽然说得不是很通,但心里就是有一条梗,不拨不快。 “你跟周晴呢?你与她吃饭可以,但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声?” 安然勾唇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稍稍一用力,她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跌坐在他的膝盖上,脸一红,忍不住扭头看看周围的人,不少人投来看热闹的目光,有的还偷笑。 赶快从他的腿上站起身,当他想再用力时,她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悄悄用力:“说啊,你以前说一切会尊重我的,现在就变卦了?还是你安然那点花花肠子从来就是这样的?” “吃醋了?昨天与她闹了一些不愉快,所以请她吃个饭,你懂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道理,难道你愿意看到我与她反目成仇?”安然轻轻地揉捏着她的手,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我之前不是打过电话给你吗?是你爸接的。” 被他这么一说,理亏的反而是她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好不容易才挤出笑容,心里那点怨气也就烟消云散了,不过,她还是装作很介意地说:“以后不准对我身边的人动歪脑筋!” “那当然!”安然大言不惭地应下,“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天就陪你一整天!” “说话算数?” “算数!” “那好,咱们现在首先去水族馆!” 两人一起拉着手站起来,安然去结账的时候,被人告知说他的账已经结过了,看看账单,原来是江远晨,江晓倒觉得没什么,而安然黑着脸,一声不吱。 临出门前,江晓说想去洗手间,让安然在门口等等她。 她匆匆地往洗手间大门走去,拐弯的时候,差点把一个从洗手间出来的女人撞倒,好在她及时伸出双手扶住她。 细看之下,心里后怕,原来对方竟然是一个孕妇,虽然肚子才刚刚显怀的那种,大概四个月,但是,如果摔一跤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孕妇也是吓得不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等到她站稳后,挥手就给江晓一个巴掌:“找死啊,走那么快?” 因为觉得自己理亏,江晓摸着火辣辣的脸,一个劲地向她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没吓坏你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可是,双方静下来对视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愕然,因为江晓一下就想起了被安然从地上天堂救出来后,住在酒店里的时候,那个给她送了一次饭的女服务员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喂!”江晓还想问什么,孕妇侧身就走,走得那么急,好像逃命似的。 尽管觉得很奇怪,江晓也不想多事,快速地上完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便走出来。 “怎么那么久?”安然拉过她的手,目光瞄了一下她的脸,瞳孔立即放大,“你的脸怎么啦?谁打的?” 刚刚在镜子里面发现手指印并不明显,怎么就被他一眼看穿了呢?江晓有些狼狈,被人扇耳光是相当没面子的事,但是,她还是因为信任他,而将差点撞到孕妇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为了不至于惹事,她没说出那个孕妇就是送饭给她酒店服务员。 安然听了,眉头拧起,久久没有松开,好像在想着什么。 为了活跃气氛,江晓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牵起安然的手,说:“走吧,太迟了就亏了!”门票可是允许在里面游荡一天。 正文 第24章我们一定会的 自从跟安然的关系正常化后,江晓第一次与他手拉着手走在阳光灿烂的大道上,看着一路不少人侧目痴痴地望着他们,她心里有了说不出的满足感。 虽然她也是很招人目光的女孩子,但是相比钻石级王老五安然,她觉得自己占了很大便宜,就像叶兰说的,别人想看一眼这么优秀的他都难,而你却可以天天相伴左右,知足吧! 按照江晓的计划,两人在街上逛了一圈,手里提着两袋吃的喝的,然后才上车,当安然开车的时候,江晓就像老鼠一样,在车上“悉悉索索”忙开了,将吃地喝的分别装好两个袋子,又从之前商场采购来的熟食和糕点分出一些,直到将两个不大不小的行礼包装满,她才拍拍手说搞定了。 安然瞧一眼两个鼓鼓的行礼包:“你准备将这些东西都背去吗?” “嗯,有问题吗?”江晓一本正经地说,“咱们呆到晚上才回来,吃的喝的要很多的,里面也许会有得买,但不方便,等到想吃想喝的时候,就怕到处找不到买的商店。” 摇头苦笑,安然不再吱声,看来这次他除了当导游外,还得当一回苦力。 车子到了江滨公园门口,停好车,江晓便说每人一个背包,可是,安然二话不说,将两个背包都背在背上,还牵上她的手说:“走吧!” 看着他左边一个包,右边一个包,那个样子就像逃荒的饥民,亏他还穿着笔挺的白衬衫和西裤,下面搭配一双锃亮的皮鞋。 江晓掩嘴偷笑,安然问她笑什么,她就将自己联想到的说出来,成功地看到他皱眉哭笑不得的样子,她再也抑制不住哈哈大笑出来。 “为了你安大总裁的形像工程问题,还是让我背一个包吧!”江晓伸手去扯他背上的包,却被他闪身避过。 拍拍她的后背,看看左右,没一个认识的人,安然心平气静地说:“为了你那更重要的淑女形像,我就勉为其难吧!” 最终,还是由他一个人背着。 进了展大门,江晓就一直举着安然给她买的漂亮手机,一边观看形形色色的鱼类,一边开心地拍照,碰到光线和角度合她心水的,她就让安然帮她拍照,或者扯上一个路人甲帮他们两人拍照。 累了,两人就停下来坐在椅子上吃东西喝饮料。 这样走走停停,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江晓就觉得有些累了,兴致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高,两人坐在同一张白色条形长椅上,她的头往安然肩上一靠,嘟哝着说:“好累,让我睡一觉再去逛逛。” “好!你就放心地睡吧!”安然说着,将背上的两个包放到一边,然后揽过她的身体放倒在他的膝盖上,一手抱着她的头,一手揽住她的腰。 这种姿势也太亲密太暧昧了,尽管人后两人亲密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但是人前,江晓还是无法习惯,特别是公众场合,她觉得两人当众亲密,简单污染他人的眼球,跟牲畜无异。 所以当她被安然放倒在他的怀里的时候,她便挣扎着坐起来,面红耳赤,握着拳头去擂安然的胸膛。 “哈哈,那么容易脸红!”安然好心情地接住她的手,顺便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看到她脸上的红晕更浓了,他笑得越发张狂起来,就差捧住她的脸,狠狠地亲一场,但是他知道她的性格,最后只是隔空做了一个动作,就把她吓得站起身往后退。 打闹了一会,睡意是没有,但,江晓觉得肚子空了,想吃东西,打开背包,拿出吃的,每拿一种,就问安然一次:“你吃这个吗?” 只要没达到饥肠辘辘的份上,安然是绝对不吃零食的,所以每次江晓问的时候,他都含笑摇头,等到全部品种都拿出来过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安然喜欢吃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口味,买到的零食都不合你的胃口!”江晓耷拉着头,心情有些低落,感觉到自己做他的女朋友很不称职。 安然心里一动,马上拿出其中一种糕点,撕开,拿了一块塞到她手上,然后自己也拿了一块往嘴里塞,一边嚼着甜甜腻腻的糕点,一边说:“不,我其实喜欢吃的,只是现在肚子还不饿,所以什么都不想吃,如果饿的话,什么都吃得下了!” 看到他开始吃了,江晓心里才觉得好受些,两人你一块,我一块,将一包糕点分说干净,然后又各喝了一瓶矿泉水。 等到两人又开始向前走的时候,安然的肚子也有了饱饱的感觉,其实,吃完后再想想,那些糕点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难吃,他也惊讶于自己的改变,也许与秀色可餐有关吧!他禁不住呵呵笑起来。 当两人走到海洋公园的重点主题之一“美人鱼”演表位置,江晓的脚步不愿再移动了,眼睛也像长了吸盘,紧紧盯着那些人鱼表演。 “是不是想去体验?”安然揽住她的腰,嘴巴凑近她的耳朵,轻轻地呵气说话。 江晓痒得直缩脖子,可是,他的话比他的动作对她更具影响力,睁着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真的可以去玩吗?” “可以,我陪你一起去。”说罢,安然让她继续看人鱼表演,而他走到了旁边打了一个电话,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就说跟着他走吧。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对着安然恭敬地叫了一声安总,然后带着他们去换衣服戴装备,还专门请人讲解水下基本要领和注意事项。 江晓也是相当聪明的人,听完专业人员的讲解,以请一个专业人员在水下示范动作后,她就能有模有样地在水下划动前进,与安然一起在水下遨游,享受着外面的人赞美的眼神,她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一个女人。 从水里出来后,江晓意犹未尽地说:“以后还要来玩!” “行,以后咱们带着孩子一起来玩!”安然说着,开心地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看着面如桃花的女人,他还想再索取更多,却被江晓一把捂住了嘴巴,发出“呜呜”小兽般的呢喃声。 惹得路过行人惊奇地注视,江晓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你们小夫妻真恩爱!能不能拍个照留念?”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拿着相机对江晓他们说。 安然脸一下子就拉长了,但江晓心软,便让老人拍一张照片,还让老人帮他们两个也拍了几张合影。 临分别时,老人说他年轻的时候与另一半也一样恩爱,可惜另一半走得早,现在只能回忆,还祝福江晓他们两人恩爱一生一世。 “恩,我们一定会的。”安然谢过老人。 江晓却好像从梦中醒过来一般,与老人道别后,显得心事重重,再也没兴趣玩下去了,摇着安然的手说:“咱们还是回去吧!” 正文 第25章敢阴我的人还没出生 本来还计划再去逛超市的,毕竟女人对于逛街的热衷就如同男人面对烟酒麻将的诱惑,同样没有免疫力,可是,因为下水游玩消耗太多的体力,离开公园后,江晓累得只想睡觉。 当安然说是不是再去超市的时候,她有气无力地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然后便瘫坐在副驾室座位上,一动也懒得动,闭上眼睛会周公去了。 “那就回去睡觉好了!”安然发动车子,直奔江城世家别墅。 等到江晓小睡了片刻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全黑了,明亮的汽车大灯将宽阔而寂静的路面照得一片雪亮,她想问问到哪里了,话还没出口,车子向左边一转,拐入了江城世家别墅区所在的那条大道。 “喂喂,安然,送我回家!”江晓拍着车门大叫,“我爸找我有事。” 安然抿嘴浅笑:“我不是与你说好了,会陪你一整天的吗?现在一天不是还没过吗?如果把你送回去,我不是失信于你了?”那么振振有词,直把江晓说得哑口无言。 “那我吃完晚饭再回去好了!”她只能退一步,因为说话间,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别墅门口,再说回自己家里的话显得她矫情。 安然没有再说什么,停好车子,对着迎出来的陈嫂说后备厢里有不少吃的喝的,让她拿去尽管吃喝。 陈嫂笑了笑,与江晓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绕到后备去提东西。 江晓听安然这么说,心里有些急,想着待会还要回家,有些东西是要带回去送给家里人吃的,如果给陈嫂全部拿去,她没脸再要回来,而且,她也没时间再去逛购物中心了。 等到她解开全安带下了车,绕到车子后面的时候,陈嫂已经喜滋滋地提着东西走向别墅里屋。 “安然,谁让你把我的东西送人的?”江晓扯了扯安然的衣袖,心里很不高兴,却只能小声地责备他:“那些东西是我买来送给家里人的。” “有那么小气吗?”安然伸手揽过她的肩膀,顺便低头在她红唇上亲了一口,江晓伸手推他的时候,他早已笑着退开去了,“陈嫂等会要回家,她刚才打电话说家里出了一些事,我没有买什么东西送她,就将你那些东西送她好了,因为你的也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你……”江晓红脸语塞了。 安然却趁热打铁:“陈嫂对你那么好,你的那点东西送给她都舍不得?” “唉,好吧!送都送出去了。”江晓无奈叹了一口气,心里已经释然,仰头看了安然一眼,展颜一笑,拉着他的手,并肩走进别墅。 厨房里传来陈嫂准备晚餐的声响,江晓因为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便也一头扎进厨房帮忙。 安然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他拿出手机转身出了大门,站在花园里想了想,输入一串数字,电话很快被人接起来,小万的声音处手机里传来:“安总,您好!……” “小万,你去查查徐婉,看看她近来跟哪些男人混在一起?”安然对着话筒沉声命令着,“这事不要让她知道。” “好的,安总放心,我会很小心地查!不会让徐婉知道的。”小万谨慎地说,“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汇报。” “嗯,特别查清她是什么时候怀上的,一定要查准时间!知道吗?” “知道了!我办事,您放心!嘻嘻!”小万与安然说了两句俏皮话后,安然才挂了电话。 回头看到江晓手里拿着手机正站在他身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将手机放进裤兜里,扬起嘴角:“怎么啦?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对你不够好?” 伸手亲昵地捏捏她的脸蛋,如丝滑嫩的手感让他身体立马产生了一股冲动,那就是想狠狠地将她蹂躏一翻。 “我知道你好啦?”江晓也有些动容,眼里波光流转,美目传情,一只手圈上男人的脖子,踮起脚跟,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啄,等男人发现被勾引,然后追上想讨要更多的时候,她赶快退开,奸计得逞的笑起来。 “那为什么还高兴?”安然追了两步,便定定地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屋里射出来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五官显得更加立体,那浅浅的笑容如同凝固一般。 他就那么懒懒地一站,也让人觉得他很是潇脱,狂傲不羁,别有一翻男人味。 江晓看呆了,忘记了她走出寻他的初衷。 “看够没有?花痴!”安然脸上的笑容放大,慢慢地晃了过来,“我是不是长得很帅气,要看就走近一点看?那么远看不清楚的。” 眼看男人的身躯逼了过来,江晓神智拉回来,不好意思地低头往一边走了两步,才回头扬了扬嘴角说:“就你长得好看啦?大街上的帅哥一抓就是一把,只是觉得你看上去还算顺眼而已……” 在她不遗余力地打击下,安然的脸色终于由晴转阴,双手也从裤兜子里拿了出来,不吱一声,抬脚便往里屋走去。 “喂,安然,跟你开玩笑的啦,别走,我有事跟你说。”江晓笑起来,却又极力忍住,咬着嘴唇,一下子跳到他的面前,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 “什么事?”安然冷冷地问。 “我想回家!待会就回,刚才我爸还打电话来说,他等我回去呢。”江晓看着他冷脸相向,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再也笑不出来了。 “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难道又想变卦?” “我什么时候说不回去了?” 面对他绕弯弯,江晓有些头疼,抚额想了想,终于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以:“你送我回去,等到我爸与我说完事情后,我再陪跟你出来!” 安然咧嘴一笑:“那还差不多。” 这时,陈嫂从大门里探头出来:“安总,晓晓,可以来吃饭了。” “好咧!就来。”江晓拉着开心的安然一起走进里屋。 吃饭的时候,安然就跟陈嫂说,她的车票已经订好,让她作好准备,吃完饭马上送她去车站。 江晓觉得晚上回家会不会不安全,陈嫂说她的家在B市乡下,大家回去都是坐夜班车的…… 两人聊着的时候,安然的电话响了,他一看屏幕显示,脸上的笑容就收敛起来,拿起手机匆匆出外面接电话。 江晓与陈嫂快速地吃完饭,而安然那一通电话还没接完,她不放心地走出外面,只听到他大声地说:“再查,一定要查清楚,敢阴我的人还没出生,她简直是找死……” 这么杀气腾腾的一句话,吓得江晓倒吸一口冷气。 正文 第26章你认识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牛掰 “发生了什么事?”江晓扶住门框,有些胆怯地望着男人。 安然将手机放进兜里,双手插时裤兜,跟江晓对望,片刻之后才扯开嘴角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没事!吃完饭了?那就出发吧,陈嫂赶车呢。” 被他这么一说,江晓分散了注意力,转身看看屋里,只见陈嫂将她买的那些东西费力地塞进她的一个超大袋子里,嘴角带着无法掩饰的满足感。 “陈嫂,我帮你!”江晓折回身子,走到陈嫂身边,两个合力将那两大袋东西塞进去,这边安然也走了进来,从两个女人手里接过那个超大袋子,掂了掂说:“好重,陈嫂下车有人接吗?” 陈嫂一边说她的侄儿会来接她,一边背上另一个背包,说可以走了。 安然理所当然提了个超重袋子走在前面,江晓与陈嫂说着话跟在后面,三人上了车,坐好,安然启动车子朝着车站奔去。 到了车站,安然还没停稳车子,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江晓看到他那么忙的样子,以为他公司出了什么事,便自告奋勇送陈嫂上车。 安然点点头,将手机夹在头颈之间,一边小声地说着话,一边帮陈嫂提下那个超重袋子,然后让江晓与陈嫂一起抬着走进车站去。 目送江晓的背影汇入来来往往的人群,安然声音突然拔高:“查到了吗?什么?被人毁掉了?那她人呢?一定要尽快找到她人……好的,二十分钟后,我过来……” 挂了电话,安然烦躁地朝车子重重擂了一拳! 江晓出来时,刚好看到安然这反常的一幕,她心猛地收紧,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但是,当她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因为她知道,男人不想告诉她的东西肯定有不让她知道的理由,她除了默默地担心外,也不想让他思想承受更多的负担。 重新坐时车里,江晓看了一眼弯嘴浅笑装没事人的安然,说:“你一定很多事处理,要不,今天我就不跟你回江城世家了,我爸一定也不希望我刚回家就离开!” 安然回望她,没发现她脸上有异样,于是点点头,说有事再联系。 车子刚开进她家别墅所在的那条大道,江晓就要求下车,安然说什么都不同意,说太晚了,不安全,他也知道她妹妹的事,劝江晓别理睬她,无视她。 江晓怔住了,不知道安然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那么快,好像很希望让她家人知道她与他的关系似的。 最后,车子还是到达了江晓别墅大门前才停了下来,才刚刚停稳,大门里就冲出一个人来,正是江静,车头灯照在她身上,一身飘逸的雪纺连衣裙,扎着马尾巴,眯着眼睛走过来,咋一看,还以为她就是江晓,两人倒是越来越像了,甚至连穿着发型差不多上下。 她捂住脸跑到了驾驶室门前拍门:“喂,喂喂,你是哪位?”声音软糯娇柔,而江晓的声音沉稳中稍带淡然。 江晓显然也发现了妹妹好像特意等在门边,也特意打扮成她的样子,用意为何,她似乎有几分明了,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在安然面前露出姐妹相倾轧的丑态,她觉得很丢脸。 安然并没有降下车窗,甚至懒得扭头看向窗外一眼,伸手拍拍江晓的后背:“小心点,有事来电话,如果明天我有空,再来接你!”说完,还趁她不注意,俯过身子,在她的红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再退开,脸上露出一个放大的笑容。 “嗯,你回去吧,别让自己太累了!”江晓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怪他偷亲她,而是报以甜笑,面对着分别,她心里也有点舍不得,可也只是拉拉他的手,放开,然后拉开车门。 江静见驾驶室的车门不开,很快又绕副驾驶室车门边等着,她好像料定这边一定会开似的。 虽然不想让江静那么快看到她与安然在一起,但是,如果某些人有心,一定想知道,而某些人又特意想让别人知道的话,那她此时想躲也躲不开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拉开车门,在江静伸长脖子往里瞧的时候,她有想过拉妹妹离开,可是,江静拍开她的手,将她猛地推开,然后咧开嘴对着里面的男人笑问:“你好,我叫江静,请问你是哪位?” 安然没有扭头看她,也没有吱声,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侧脸。 她觉得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毕竟车里面光线有些暗,看到的,只是一个超级帅的男人坐在那里,从豪车方面判断,他就是一个高富帅。 被帅哥无视,任是江静没脸没皮也显得有些狼狈,她“呵呵”干笑了两声,自觉讨没趣,便也退了开来,江晓瞪了她一眼,将门甩上,对着车头摆摆手,提着手袋头也不回地往别墅屋里走去。 听到身后车子启动,然后渐渐远去,江晓感觉到额头湿湿地,凉凉地,手一摸,满是水。 “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能不能也让我认识他?”江静从后面,追上来,拉住江晓的手撒着娇晃动,“你就让我认识一个嘛,反正你认识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牛掰!” 江晓被吵得不胜其烦,想起她一次次说她做“小姐”什么的,于是冷笑一声,反问道:“你喜欢做小姐吗?” 江静被问住了,怔愣在原地,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哼!”江晓甩开她拉住的衣袖,抬脚往屋里走去,在玄关处换了鞋,走进客厅,与在看电视的爸爸妈妈与奶奶聊了几句,才看到江静慢慢从外面走进来,整一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晓晓,你到书房来!”江远晨站起身往书房而去。 “先喝口水再去不迟!”奶奶端着一杯水拦在江晓面前。 江晓正感到唇焦口燥,说了一句谢谢奶奶,接过水杯,一饮而光。 放下水杯,走进了一楼书房。 爸爸坐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撑着额头,斑白的头发从手指之间垂下来,眼皮无力地耷拉下来,好像碰到了什么难解的心事。 稍稍抬眉的瞬间,那如沟壑般的抬头纹遍布额头,等到她长大了,爸爸他真的老了!江晓鼻头发酸,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爸爸……” “进来了?”江远晨扯动唇角,指指他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来,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晓晓,爸老了,你也快毕业实习了,能不能到公司来帮帮忙?” “好!都听爸爸的!”江晓略为想想也就答应了。 她还有一周就期末考试了,而下一年主要任务又是实习,爸爸有要求她没理由拒绝,何况,江家她这一辈没有儿子,那她长女只能接下父亲的重任,撑起江家这片天。 正文 第27章到底是多大的事让他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 父女俩聊的不多,半个多小时后,江晓就从书房里出来,刚打开书房的门,就听到江静在客厅里与奶奶争执,说什么她“偏要……” 江晓走出客厅时,争执声嘎然而止,她并没有多想,心里一直担心安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与奶奶妈妈打了一声招呼,越过客厅上楼去了。 眼看江晓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江静又开始嚷嚷:“我就是要与她比个高低,所以,她要进江氏,我也要进,我相信不会比她差。” 江远晨关了书房里的灯,拿着水杯走了出来,正好听到江静这么说,他瞥了一眼女儿,说:“你懂什么?你姐这是为江氏在打拼,而你娇公主一个,整天只知道美容化妆吃好东西,吃得了这种苦吗?听话,好好玩多几年吧,爸妈养得起你。” “为什么姐可以做到,而我就不能做到?爸,你就让我试试吧!”江静撒着娇揽住江远晨的脖子,一脸讨好的表情。 方菲看不过去了,对江静招招手说:“漂亮的女孩子是不能整天在外面打转转的,你看,那夏天的太阳多晒啊?那冬天的风多冷啊?……” “妈,那姐姐为什么就要在外面转?她转得多风光啊,身边有一大票有钱又长得好看的男人,而我……”江静委屈得快说不下去了,想到几次家门口碰到的男人,一个个都是找她江晓的,一个个都护着江晓,却不理她,心里的妒忌就像毒草一样疯长。 方菲脸色一变,朝江晓在房间望了望说:“你懂什么?你姐姐她这是在牺牲色相,她欠咱江家的……” 江远晨倒完水走回沙发边坐下来,瞪了一眼方菲:“对孩子糊说什么?” 此时,客厅里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静得只听到电视机里报播的A市一周要闻,主持人热情高涨地介绍市领导接见本市几个企业家的画面,镜头一下子对准了眉目清俊言笑含宴宴的安然。 “啊!”江静发出一声惊叫,指着电视里的安然说,“他刚才送我姐姐回来,对,就是他,原来他就是安然,难怪我觉得面熟。” 江远晨一听,眼睛立马眯起来,脑子里掠过一组组画面,好像想明白的什么,脸上慢慢展开一抹奸邪的笑容。 ————— 江晓回到房间,快速地洗刷一遍,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给安然拨去电话,但对方提示关了机,心里的不安如同潮涨潮落,折腾得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终于累了,她睡得正香,听到手机响起来,那铃声显示正是安然的手机打来的,从书桌上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是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安然略显沙哑疲惫的声音:“晓晓,睡着了吗?” “嗯,刚刚醒来,你怎么啦?”江晓心疼地问,恨不得立即飞到他身边,看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关晌,安然也没出声,以为掉线了,江晓再次出声:“喂,安然,你还在吗?” “在呢!”安然轻叹一声,好像有什么欲语又止,最后轻笑一声说,“是发生了一些事,正在处理,明天可能会没空来接你……” “没什么!你处理好事情再说,我们来日方长。”江晓通情达理的安慰他一翻,两人又亲亲我我地聊了一会儿,直到江晓说该挂了,早点睡觉,两人才结束通话。 重新躺回床上,江晓心情好了很多,她很相信他,只要他说没事,就应该没什么大事,找了一个很舒适的姿势躺好,很快又平静的进入了梦乡。 可是,她不知道,貌似平静的背后,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第二天起床后,父亲江远晨说要带她去公司熟悉各项管理及业务流程,父女俩吃完早餐便赶往江氏公司。 一整个上午,江晓一直埋头于公司各项文件,由于她第一次接触自家的企业,尽管有理论指导,看起报表及各种雪片般的文件,也显得相当吃力。 作为父亲,江远晨倒也一心一意地在一旁悉心指导,直到接到一个电话,才结束父女之间的教与学。 江远晨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对江晓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便拿着手机走出了江氏总裁办公室。 揉揉酸涩的太阳穴,看了一眼静静呆在一边的手机,江晓脑子里想着安然这个时间点会做些什么。 以前每个周末,除非安然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无法推开,否则,基本都是在两人缠绵中度过,而今天整个上午都没接到他的电话,她有些不习惯,尽管昨晚已经说过他会可能会很忙,她都无法抑制地想念他。 听到父亲门外说话声音,江晓也拨通了安然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她想挂机的时候才被接通,她很高兴:“喂,安然……” “呵呵”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些调侃的意味,但不是安然的声音,江晓首先想到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刚想说对不起,打错了,那边就开始说话了,“是江晓吗?我是安然的哥们姜启迪。” “哦,是你,你好哇!那……”她很客气地与他打招呼,想问安然为什么不接电话,又有些不好意思。 姜启迪怎么会不听不懂?他又慵懒地笑了两声才说:“安然嘛,有点麻烦事正在处理,不方便接你的电话,等到他方便后,我让他给你打电话吧。” “他……他没什么事吧?”江晓心里有点紧张,昨晚说有事正在处理,今天说有麻烦事正在处理,到底是多大的事让他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啊?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放心好了,他安然是什么人物?怎么会有处理不好的事,对吧?哈哈……你是不是想他啦!”姜启迪打着哈哈,说得云淡风轻,实在问不出所以然来,江晓自觉没趣,便附和他说对,然后挂了电话。 江远晨打完电话回到办公室,说时间不早了,要与江晓出去吃饭。 “还是回家吃饭吧!”江晓没什么心情,只想在家里填个肚饱就算了,但江远晨一再坚持说出去吃,江晓只好顺着他的意思。 江远晨先出了门,江晓上了一趟洗手间才走出来,她没想到,刚刚走出公司大门,迎面就碰上一身休闲装的李剑锋,她点点头想避开,却看自己的父亲坐在李剑锋那辆宾利车里,正朝她招手呢。 她想说什么,一只手被李剑锋牵起来,他那温润的笑容有如三月阳春:“晓晓,咱们一起吃个饭,走吧,我请你跟叔叔。” 正文 第28章你对自己都那么狠!真看不出来 “哦,不用了,你们去吧,我有点不舒服。”江晓挣扎开李剑锋的手,脸上挤出像征性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李剑锋笑容慢慢敛起,双手垂在裤缝两边,有点像做错事被老师罚站的孩子,他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曾经笑声,曾经的亲密,仿佛若昨天,可是,人还是那个人,而亲切早已变得生分,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成了“曾经的沧海”? 不,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心里挣扎一翻,很快又整理好心情,温润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英俊儒雅的脸上:“晓晓,不就是吃个饭吗?赏个脸吧!我与叔叔有事要谈,听说你也参与公司的事情了,怎么不去听听呢?” 他说得合情合理,并且,没有再次拉她的手,她心里有些挣扎,求助地望向江远晨。 江远晨点点头说:“阿锋说的正是,咱江氏与李氏一向来都有合作,现在正进行一个大项目,爸精力有限,想让你跟踪这个项目,晓晓你看……”话里话外,他都没有强迫女儿的意思,而是征求意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江晓再不愿意与李剑锋接触都难了,反正同在一个A市,大家都在一个商业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她总不可能为了避嫌而躲他李剑锋一辈子吧? 沉默了片刻,心里已经走过了九曲十八弯,想到安然处理周晴之间的事,她也觉得做人应该大度些,开朗些,真正做到‘再见亦是朋友’。 “好吧,去哪里吃?”她还是担心被醋坛子安然碰上,说不定又整出什么妖蛾子出来。 当李剑锋说是去富诺特大酒店吃饭时,江晓双脚立马像钉在了地上:“能不能改个地方?” 李剑锋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帮她拉开车门,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江晓不敢与他对视,只好移动脚步上车。 他做着以前一直做的事情,那就是将手挡车门上方,说了声小心别碰头,手虚扶了一下,终是没有接触到她的身体,等到她坐好后,他“怦”一声关上了车门,然后绕回驾驶室,钻了进去。 “能不能改去其他的地方?”江晓不甘心地问。 “哪有那么多事?阿锋早就订好位置,点好了菜,现在过去就能上菜的了,你现在提这个要求,是不是过份了些?你知道富诺特大酒店的规矩,订位后不来,以后会进黑名单的。”江远晨头也不回,却说得江晓一脸乌云密布。 挪了挪身子,坐得笔直,一脸尴尬的江晓只好说:“哦,那样就算了。”她对富诺特酒店有着复杂的感情,是那种又怕又爱,怕的是,在那里有可能碰到她不想碰到的人,可能会发生她害怕的事,爱的是,这曾是她工作的地方,有她可爱的同事,留下了她青春的记忆。 车子很快到达了目的地,三人一起进入了酒店大门,直接由侍者带领来到一间包厢,等到包厢门关上,江晓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 “啪”一份文件丢在安然面前,黄迅说:“阿然,如果按医院孕检数据来看,徐婉肚子里的孩子有很大可能是你的!” “废话!”安然烦躁地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端起桌面上早已凉的茶水一口气喝完,杯子重重地放回茶几上,发生清脆的撞击音“碰”。 姜启迪抿了抿嘴角,递给黄迅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现在还没查到她是不是与其他男人有染之前,这个结论下得也太早了,刚才小万不是说过吗?徐婉在离开公司之前曾经与一个神秘的人有过接触,他撞见过两次,虽然那人戴口罩穿女性的长袄,但从体形来看,应该是男人。” 他拍拍安然的后背:“没想到阿然现在会被一个小小的秘书弄得寝食难安!” 安然脸上有化不开的冷意,听着黄迅与姜启迪对话,他一声不吭,凝思了好一会儿,又从烟包里抽出一根烟点上,猛吸一大口,然后张开嘴缓缓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雾,双眼盯着烟雾消散在空气之中。 突然,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将才吸了一口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拿起电话,输入一组数字:“小万,你试联系徐婉,就说我想请她吃饭,地点在富诺特大酒店……” “痛快,面对面摊牌最干脆了。”姜启迪拍手称快。 黄迅抛着手里的手机:“看来,这事也只能先试着面对面解决了!” ————— 李剑锋极尽殷勤地照顾着江晓,为她点爱吃的菜,给她倒茶夹菜,堪至还像以前那样送进她的嘴里。 江远晨或者假装看不到,或者帮李剑锋说好话,谈工作的事情倒也有,但都是表面泛泛而谈,到最后,江晓终于悟出这顿饭其实不简单。 她心里有气,可是,面对着疼她爱她整十年的前男友,以及生她养她二十二载的父亲,她实在发不出脾气。 郁闷之极,她便说想去一趟洗手间,提着手提包快步离开包厢,站在门口她才感觉到能自由呼吸,大口大口地换了肺里面的浊气,慢慢吞吞地走进洗手间。 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她抽出一张纸,垫在马桶盖上,一屁股坐下,打算在此消磨一些时间,没想到叶兰就打电话过来,说她与金逸皇有了一些新的进展,两人一起去打羽毛球,现在准备去吃饭。 听到她欢快的话语,爽朗的笑声,江晓有些羡慕她,直爽的个性,简单而快乐的生活,比什么都强,而相比之下,她江晓就像被网住的一只虫子,越是挣扎,网越是收紧困住她。 叶兰问她在哪,她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了她,末了,说:“兰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其实很简单,让安然马上娶你呗!断了你爸爸与李剑锋的所有念头!” “切,你这算是什么办法?”江晓厌厌地仰面看着天花板,“还不如叫安恬过来,将饭局捣成一锅粥!” “哇!你对自己都那么狠!真看不出来。”叶兰在电话里咯咯直笑,“不过,我可以代劳,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快点,别婆婆妈妈了!”江晓俏皮地打断叶兰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她已经将自己的身心完整地交给了安然,就不想再脚踏两只船,到头来伤人伤已。 叶兰应下,然后动作也相当迅速,过了三分钟,她就打电话回来说,事情搞定了,并且她告诉了安恬,是江晓想让她这么做的。 江晓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从洗手间钻出来回到包房。 正文 第29章你跟那个大肚婆,我谁都不喜欢 也许是认为她去洗手间的时间太久了,江远晨脸色明显不善,当着李剑锋的面,他没说什么,但从他的变得凌厉的眼神知道他心里不高兴。 江晓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李剑锋给她夹菜,她照单全收,并不嫌弃他的筷子干不干净,反正过去的十年里,她都接受了,现在再多一会儿也能忍受得了。 可是,心里却如同擂鼓般紧张,不知道等会安恬来了会闹出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她自己打自己的脸倒也无所谓,就怕父亲难堪,毕竟安家不是他江家得罪得起的。 心神天人交战了一翻,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然后听到站在外面的服务员与人争执的声音,很快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安恬带着两个女孩站在门口,她一看到李剑锋,眼睛一亮,眉眼儿都笑弯了:“锋,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她欢快地走了进来,一只手揽住李剑锋的手臂。 江晓故意装作心虚的样子,目光扫过李剑锋和父亲,只见他们脸上除了有些惊慌外,就是错愕的表情。 心里偷偷地冷笑,然后低头吃自己喜欢吃的菜,顿时觉得味道好极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李剑锋笑容敛起,面对着安恬的亲昵他无动于衷,还拿担心地瞄了一眼江晓,好像怕她不高兴似的。 让江晓大跌眼镜的是,他的冷并没有激怒小公主般的安恬,她变本加利地越发亲近他,紧挨着他的身边坐下,一只手已揽住他的腰部,李剑锋虽然立即挺直了脊梁骨,但却没有推开她。 安恬解释说,她正好也在这个酒店吃中午饭,刚刚看到他的背影了,以为是自己眼花,就试着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他。 她说得很真,并且也没有吃醋的意味,看李剑锋的面色,也是相信了她。 “哪,这是我的两个表妹,是我姑姑的女儿!”她拉过身后站着微笑的两个漂亮女孩介绍,然后又扭头对那两个女孩说,“他就是我地未婚夫,叫李剑锋,上次你们上学错过了我们的订婚仪式,现在也该认识认识才行。” “姐夫好!” 两个女孩了乖巧地称李剑锋为姐夫,他的脸上泛起红晕,因为有一些事实他不认也不行,于是苦笑着与她们寒喧了几声。 而安恬带动着两个表妹与李剑锋谈笑起来,她的肢体语言也越发地暧昧。 面对着他与安家人套近似,无论是江晓,还是江远晨都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人了,父女俩交换了一下眼色,站起来与李剑锋他们告辞。 走到门外,江远晨的步子迈得很大,似乎带着一股怒气,江晓不会看不出来,小跑着跟了上去:“爸……” “是不是你叫来安恬的?”江远晨也是商场中了一只老狐狸。 没想到那么快就被人识破,江晓瞬间石化,女儿算计老父亲是不是很不孝啊?可是,她有什么办法不这样做?半晌,她才做好心理建设,上前拉了拉江远晨的手:“爸,从他与安恬订婚的那天起,我与李剑锋之间的关系彻底完蛋了,这一层,难道你不明白?” “咳咳……”江远晨干咳了两声,“订婚算什么?这不是还不结婚吗?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你自己知道,为什么不去争取呢?与其跟外面那些男人在一起,为与跟了李剑锋还划算,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应该掂量清楚,别尽想有的没的。” 江远晨说完,甩开江晓的手,迈着更大的步子走出酒店,而江晓一直在原地咀嚼着他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越想越不是滋味呢? 有一种叫做委屈的东西慢慢侵入她小小的心灵,鼻子酸酸的,眼里慢慢变得水汽蒸腾,氤氲了她的视线,放眼之处都一片朦胧,她想,此刻的她应该是两眼通红,眼里蓄满泪水,近来的眼泪是越来越不受她控制了。 有不少人经过她身旁,用那意味不明的眼光看着她,她觉得害羞,悄悄背过身去,用手背擦去眼里的泪水,然后快步摸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她捧起几捧水浇在脸上,清凉的水瞬间降下了脸上温度,同时也让她的心潮慢慢平复下来。 拿出纸巾,对着镜子吸干了脸上了水,拿出梳子,将头发重新梳一次,扎成马尾巴,拍拍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拉拉衣服,镜子里的女孩又漂亮又可爱,她忍住臭美地笑起来。 “你觉得自己很美吗?”一个冷冷地声音打断了她的自我欣赏。 然后就看到镜子里,安恬反手将洗手间的门关上,迈着模特的步子向洗手盆走来,走到江晓身边站住了。 缓缓地转过身,看了一眼红衣白裤亮眼打扮的安恬,江晓抿了抿唇角,又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不咸不淡地说:“你跑这里来不是想感谢我吧?”虽然她是安然的妹妹,既然她对她不客气,那么她也没理由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感谢?我安恬不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人,说句实在话,我根本看不起你,就算你跟我哥哥再好,我也不希望你成为我的嫂子。”安恬对着镜子拿出化妆盒,熟练地补妆,“不过,我不想欠你的人情,既然你给了我要的信息,我也给你一个信息,我哥现在正在跟一个大肚婆约会,地点是……” 江晓听了,心里直冒火,但还是按奈着情绪:“你这是想一箭双雕吧?不过,我很喜欢你卖给我的这个信息,我这就去找你哥算账。” “咯咯……”安恬笑得花枝乱颤,“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你跟那个大肚婆,我谁都不喜欢,不介意你们鬼打鬼,但是,我没出卖你,你也不可以在我哥面前告我的状。” “成交!”江晓说话间,脚步已经走到了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深深地吐纳气息,一边朝安恬告诉她的地点走去,一边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安恬所说的地点也碰巧就在富诺特大洒店,她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很快就找到安然所在的那间包厢。 可是,到了门口,她却犹豫了,如果安恬所说的大肚婆肚子里的孩子是安然的话,她该怎么办?人家孩子都有了! 在门口徘徊,站在包厢外面的服务员一直盯着她,看到她脸色很差,还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她摇摇头,陪着那个服务员聊了一会天。 最终,她还是转身离开了,却一闪身躲进最近的一个走火通道,将那道与外面相连的门打个半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安然那个包厢门口。 正文 第30章同是女儿,这个心也太偏了吧? 她才进去一会儿,手提包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借着楼梯间微弱的灯光,她快速地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号码显示是家里的座机,一般都是奶奶才喜欢用座机,她扯了扯嘴角,眼前浮现奶奶慈祥的笑容:“奶奶……” “奶什么奶?我是江静。”电话里传来尖酸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听到是你了,静静打我的电话干什么?”一听到是妹妹,她的语气由软绵绵转为硬梆梆。 “奶奶生病住院了,人医的救护车刚走,妈妈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马上去医院。”江静显然是吃在东西在说话,口齿有些不清,说完没等江晓再问话就挂了电话, 一听到最疼自己的奶奶生病了,监视安然的心情瞬间化为灰烬,她吸着鼻子走了出去,正好看到安然跟一个走路有些缓慢的女人并肩在前面走。 心里有一股无名火,但是,因为奶奶的缘固,她没心思与安然纠缠不清,迈着有力的脚步向前走。 安然觉得后背有两束激光般的目光射来,头皮有点发麻,自然而然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刚好看到江晓扳着寒霜脸,目光斜视,踏着鬼子进村般脚步跟上来。 “晓晓?”安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那个同行的女人也回过头来,江晓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就是那个给她送饭的酒店服务员,安然会让她给她送饭,可见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最起码与阿洪差不多。 徐婉在看到江晓的时候,脸上的笑放得更大,并且摸了摸肚子,颇显母性的爱犊情深。 此刻,江晓想假装不介意,那只能骗鬼,她直觉得一肚子酸水“哗哗哗”往外流,心痛一阵强过一阵。 安然不管不顾地上前拉住她的手,紧紧的,仿佛他一放,她就会飞了似的:“晓晓,你听我说……” “嘻嘻,江小姐,咱们算是第二次见面吧?咱们都算有缘份,你喜欢上安然,我也喜欢上安然,不同的是……”她摸了摸肚子,并没有把话说完。 安然拉开徐婉,脸黑得跟包公似的:“你别乱说话!”他用警告的眼神剜了徐婉一眼。 徐婉被他拉得后退一步,然后很神气地甩掉他的手:“你说过的,如果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话,你会娶我的!” 轰…… 一个惊雷在江晓头上炸开,她身体摇了摇,被安然一把揽进怀里:“别碰我,我嫌你脏!”江晓狠狠地推开他的怀抱,然后转身就想跑。 安然拉住她的手,正色地对她说:“晓晓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 “那是怎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吧?你安然放大爱于天下苍生,我江晓佩服得五体投地。”江晓皮笑肉不笑的挖苦一翻,又看了一眼摸着小肚子的女人,她觉得自己再不离开,准会被活活被这对狗男女气死过去。 安然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拉住她的手却慢慢松开。 心里忍不住凄凉,江晓横眉竖眼地盯着他们两人看了一遍,冷笑一声,还想再数落男人一翻,手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出来手机一看,是父亲的,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注意力重新回到奶奶生病的事上,没再理睬安然,一边讲电话,一边撒腿就往酒店外面跑。 到了酒店门口,她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安然竟然没有追出来,心,就这么碎了。 站在马路边打车,一辆辆的士开过来又开过去,站了十多分钟都没有打到车,正当她心急如焚的时候,一辆豪车缓缓地停在她地面前。 以为人家要在她面前上下车,她赶快闪到一边去,这时,驾驶室车窗降下,姜启迪那欠揍般的笑脸出现在车窗里:“江晓,上车,我送你一程,这里很难打到车的。” 江晓本想清高些,有傲骨些,做到恨鸟及屋,不与安然有朋友搭腔,可是,当手机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她再也顾不上许多了,嘴里说着客套话:“我要去人医,真的不会麻烦你吗?”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与父亲讲完电话,江晓才抬起头看了看姜启迪,讪笑着说:“姜先生,谢谢你啊!” 姜启迪咧嘴一笑,斯条慢理地说:“不要谢我,谢你的安然去,是他让我送你去医院的。” “他?”江晓想到刚才那下幕,面色立刻变冷,如果不是父亲催得紧,她会很有志气地说:我不屑他的好,停车,我要下车…… 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姜启迪“呵呵”笑了一阵,又说:“阿然是被人阴了去,他现在身不由已,希望你体谅他,他让我转告你,他会很快处理好事情,请你不要生他的气,并且,自从跟你一块后,他真的没在外面找过其他女人……” 通过姜启迪的嘴,她知道了那个女人原来是安然的秘书,一直就喜欢着他,趁着两人出差,安然喝醉酒的机会,两人滚到了一起。 最后,姜启迪强调:像安然这样的身份地位,他如果不是真心喜她江晓的话,用得着总是讨好,总是纠缠吗?他可以天天换女人,天天做新郎。 这话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江晓心底下涌起一股暖流,脸上的戾气已消了大半,尽管也忍不住自嘲,怎么会那么容易相信他? 姜启迪将她送到人民医院门口,等她下了车后,又说了一句,有事可以打电话找他,丢给她一张卡片,然后就开车走了。 ———— 医院抢救室门前,江远晨一看到姗姗来迟地江晓,脸色一变:“你怎么那么迟?” 江晓歉意地低下头,没有解释;“奶奶现在情况怎么样?” 坐在一边的方菲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说:“你的眼睛看不到吗?正在抢救!” “那……” 江晓欲言又止,没有看到江静的身影,想起接第一个电话时那口齿不清的样子,她一定还在家里玩,可是,那么急叫她来又是什么意思?迟了些,还尽给脸色看,心里有些不平衡,同是女儿,这个心也太偏了吧? 正文 第31章是谁说过会好好待我一辈子的? “说啊!死鬼!”方菲半天没听到江远晨出声,忍无可忍地踢了他一脚,“刚才说得那么利落,现在怎么一个屁都不放?” 不知道父母到底想说什么,江晓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算计会落到她头上,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掌心湿湿的,一定出了不少汗。 “咳!”江远晨清了清嗓子,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挤出一丝笑容,说:“晓晓,你知道的,奶奶最疼你了,刚刚医生说奶奶的脑子里长着的那个肿瘤已经压迫神经,如果不及时动手术的话,就会全身瘫痪……” “那就动手术呗?现在不是做着手术吗?”江晓皱眉打断父亲的话,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先做那么多铺垫,完全不像以前对她那么强势,难道是因为她长大了,就给予更多的尊重了? “不,你先听我说!”江远晨摆摆手,眉头拧成一股绳,等到江晓住了口,他又说开了,“医生说了,咱们国内凭现有的医疗技术水平没法动手术,只能做简单的处理,靠增强体质和抵抗力来对抗肿瘤。” 江晓一听,顿时慌了神,“呼”站起来:“那该怎么办?”她又不会给奶奶治病,也无法取代奶奶的病痛。 方菲朝废话连篇的江远晨翻了一个白眼,抢过话语权说:“有办法,就看你江晓想不想救你奶奶,就是借助你的圈子,让其他人帮肋咱们。” “我的圈子?” “江晓,别装傻了,你与安然不是很熟吗?安然不是有一位朋友叫黄迅吗?是黄书记的公子吧,好像也是这个医院的医生,风才那个进抢救室的医生可说了,黄迅认识一位国外的脑科专家,去年还请他来这里,那个人有能力做这个手术。” “哦……”江晓终于知道爸妈心里的主意了,想起与安然认识的过程,她脸红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想再否认,不过,也不想多说,随他们去想好了。 低头想了想,她轻轻地点点头:“嗯,让我试试吧,但是,我不敢保证人家肯帮助我们的,毕竟……”她想说,人家又没欠咱们的,而咱们又没有人家可图的东西,凭什么一定帮咱们? “看你有没有那份心罗!”方菲步步紧逼,拿眼角斜了一下江远晨,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江远晨却好像没看到,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拿出香烟和打火机,望了望抢救室那红色大灯,说了一句:“我出去抽根烟!”然后站起身就离开了。 方菲气咻咻地瞪了江远晨一眼,操着手,闭上眼睛休息,过了一会儿又说:“晓晓啊,别怪妈口气不好,这不是也被逼得的吗?妈也不忍心看你为难。” 难为她说了几句体已话,江晓知足地扯了扯嘴角,说:“妈,你别自责了,我都知道,但我只能尽力而为,奶奶这样,我也心痛!”她声音有些哽咽,望了一眼抢救室,里面还没有动静,心里紧紧地揪成一团。 又呆坐了一会儿,江晓提着包站起来,说:“妈,我去想办法,看看人家会不会帮咱。” 方菲点点头,说这里有她一个人就行了。 走完长长的走廊,迎面碰到父亲江远晨回来,手里还提着三瓶水,顺手递一瓶给江晓,用眼神问她去哪里,江晓说明了一下,他说尽力就好。 “嗯”江晓点头应下,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懒得解释什么,其实,她知道父母一定认为她与安然黄迅姜启迪之流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否则,要说求人,还不与他爸爸江远晨更有实力。 走出门诊大楼,站在花园里的水池旁,江晓才拿出手机,该说些什么?一想到他跟一个大肚子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还曾是他的秘书,她难受得如同吞了一只死苍蝇,双手握着手机,仰头看着天空,心里大声呼唤:天哪,我该怎么办? 当视线再次落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对面妇产科大楼走出的一个熟悉背影,那不是安然吗?而他旁边那个女人不正是他的秘书徐婉? 立马,她觉得自己打翻了一缸醋,酸得她全身有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两人并排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双手无力垂下,姜启迪之前所说的话全都去无影踪。 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半个多小时,那片空阔的地方再也看不到她想看到的人的身影了,她还是以一样的姿势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一阵闷雷过后,下起了瓢盆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她头上身上,她才像返魂一般,抱头鼠蹿往大楼跑回来。 手机响起来了,又是父亲江远晨的号码,她才想起该打的电话没打,心里很愧疚,接了电话后不敢说实话,而是说在等消息。 江远晨听了很高兴,说人家没拒绝就有希望,让她快点回去,奶奶已经清醒过来了。 应下,却没有快点回去,而是咬着牙下了很大决心,拨通安然的电话。 那边很快被人接起来,却是一个柔柔的女声:“喂,哪位?” 她知道这把女声是谁,也不与她兜圈子:“请把手机给安然,我有事找他。” “找他有什么事?”那边女声并不理睬她的焦急。 江晓有些火了:“我说徐婉,你凭什么拿他的手机?凭什么不给我跟他通电话?如果他不愿与我说话,那也得是他说了我才信。” 可能被她的气势压倒了,那边的女音没有再发出声音,很快就传来安然的声音;“喂,晓晓,我刚才上了一趟洗手间,手机没带进去,你有什么事吗?” “哼!”江晓冷笑一声,“是谁说过会好好待我一辈子的?现在想跟你说句话都得有事才……”她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那边,安然听到她近乎抽泣的声音,也是心如刀绞,但他很冷静地将手机递给小万,吩咐他好好处理,便拉着徐婉的手走了。 “喂,江小姐……” 突然换一把声音让江晓身体抖了抖,很快听出是小万的声音,她知道他已经将电话交给了助手了,想说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也没什么事!”就挂了电话。 望了望大楼,想到不知道怎么向父亲交代,她不敢上楼去见他们,站在一楼大厅里晃来晃去。 正文 第32章有一种感激叫大恩不言谢 “咦,江晓?你在这里?” 听到有人叫她,江晓循声望去,黄迅一身白大卦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听诊器,脸上有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看到江晓一脸尴尬地望着他,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将挂在耳边的大口罩摘下来:“江晓,上次那事,我很抱歉,都怪安然一时头脑发热,想整回你,其实我不是妇科医生,而是骨科医生……” 本来只是有些不自然,可是,被他这么一提,当日他的话又回响在耳边,‘脱下裤子,躺到床上去,打开双脚’ …… 安然可恶,他的死党一样可恶!没有一个好东西! 江晓的脸红得如同烧熟的虾子,目光不敢再看向黄迅,薄怒毫无掩饰地流露在脸上,别开脸,转身就走。 “江晓,喂,别走……”黄迅迈着很大的步子跟了上来,“安然让我来找你,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对了,不是正想找他的吗?江晓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身。 黄迅冲她展颜一笑,相当和气:“你家人病了?走,我一起去看看!” 江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面带路吧!”黄迅摸了摸脸,抬了抬眉头,“我刚刚做完一台手术,就接到安然助理打来的电话,说你需要帮助,说说怎么回事?” “谢谢你!”江晓回过神来,感激地冲他一笑,然后朝楼梯口走去。 黄迅跟在后面:“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的安然去吧!”又是这一句话,从他的两个死党嘴里说出来。 江晓身子一僵,不知怎么接话。 黄迅和姜启迪都来找她帮她,真的有点屈尊降贵的味道,但是,如果不是有安然这一层关系,他们恐怕连看她一眼都懒得吧? 她又欠了他好多人情,好像她想恨他怨他都没有了道理。 因为病房在三楼,两人没有选择电梯,直接走步梯上去,一边走,黄迅一边了解病人的情况。 江晓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黄迅,最后说:“黄医生,你真的能联系到外国那个专家吗?” “如果按你所说的有用的话,我一定会尽力而为!”黄迅好像打包票般的话语,听得江晓心里很舒服,顺口又说了一句谢谢。 黄迅又是笑了笑:“别说谢了,谁让我与安然是铁哥们?不过,你得好好珍惜你跟阿然之间的缘份,他对你真的很上心,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事,你都应该看在他好的一面,给他多点理解。” 两个哥们都替他说了很多好话,江晓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没得表示友好的一面,就显得她太不近人情,所以,她装作轻松地笑起来:“我懂,我会的。”双手却紧握成拳,想像着安然在面前的话,狠狠冲过一拳,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快到病房的时候,江晓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三个真铁!” “呵呵……”黄迅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在江晓推开门,闪身让他先进去的时候,他提脚走进了病房。 这是一间有三张病床的房间,三个病人都躺在床上,每个病人至少有两个家属陪同,而病房里的其中一个病人刚刚从重症室转出来,主治医生与护士正与病人及家属在交流。 当江晓走进病房时,整个病房拥挤吵闹,不亚于清晨的菜市场。 但是,在A市这个人口集中的大都市人民医院,病床都很紧张,能占到一张病床,而不用转院就万幸了,所有的病人及家属都了解这一点,毫无怨言,相安无事。 看到黄迅出现在病房里,正在忙碌的医生及护士抬头与他打招呼,称呼其为“黄副院长”,并且对江奶奶及江家人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大概是在猜想江家与黄家到底有何渊源吧。 江远晨显然与黄迅也是认识的,两人相视而笑,江远晨脸上浮现受宠若惊的表情,头点得像啄米的鸡,方菲也站起身陪着笑脸。 江奶奶此时微闭着眼睛,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两滴清泪在大家都笑的时候悄悄滑落洁白的枕心里。 江晓看到了,拉着奶奶的手,轻轻地揉捏着,辛酸地叫了一声:“奶奶……”便出不了声了,两眼一个劲地眨着,想将眼里的水光逼回去。 黄迅并没有怎么理江远晨与方菲万端的情绪变化,他详细地问了江奶奶的身体情况,然后对江家人笼统地说了一声“放心!”便与江晓说要去找主治医生进一步了解情况,要江晓一起陪他去。 看到奶奶难受的样子,江晓其实只想呆在她的身边,可是,她眼尖、敏感,发现黄迅并不待见父亲江远晨,她想说‘爸爸去’的话生生吞了回去,不放心地看看奶奶,就跟黄迅走了出去。 来到护士站,黄迅叫住当班护士,让她想办法腾出一间病房来,还让江晓跟着护士去办手续。 江晓刚想说不用那么麻烦,黄迅打出手势让她别多说:“就这么定了,安然让我尽量照顾好你的奶奶,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会和我翻脸的,嘿嘿!你知道的,他的脾气不一般地差,你也不想让我为难吧!” 又拿出安然的名头,江晓不敢再推却,只好跟着护士去办手续,而回头看到黄迅已经走入了医生办公室,透过办公室门,可以看到他正与一位男医生看着资料,讨论着什么。 等到江家人与护士合力将江奶奶转到一间带卫生间的独立病房,黄迅也了解完病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卡片递给江晓:“这是我的卡片,以后有事打我的电话,还有,我已经将你奶奶的病历资料整理好,准备传真给那个脑科专家TOMSI,先让他看后再确定动手术的日期。” 说完后,黄迅又像征性地与江远晨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江晓送他出去,有一种感激叫大恩不言谢,所以,她将所有的谢意深埋在心底,只是说了两个字“慢走”。 黄迅走后,病房里陷入一种可怕的静寂,静得江晓觉得背脊直冒冷汗,因为她感觉到父母正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她,好像想把她的五脏六俯看穿似的。 正文 第33章看到这样的安然,你还会爱他吗?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是江晓最忙碌的期末考试,整个学期的科目都集中一个星期考完,为了不至于挂科,本来底子就薄的她拼命三郎似的努力复习,小心地应付每一科考试。 有时太晚了,她就跟着住宿的同学搭铺过一个晚上,白天除了复习外,尽量抽时间看奶奶,如果实在赶不及,她也就打个电话问个安。 其实,她也挺想念安然的,但是,他不打电话给她,她也拉不下面子打过去。 从心底里,她还是听进了黄迅与姜启迪的为他说的好话,也相信他能处理得好,但是,一天,两天,一个星期就快过去了,她都没接到他的电话,也没有他的消息,心里不禁有些发慌。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拿着手机发呆,很想打个电话或者发一条短消息,但是,最后还是抑制不了自尊心的作祟,放弃了。 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下午,江晓考完最后一个科目,轻松地走出教室,惊奇地发现叶兰站在教室外面等她。 以前,叶兰有事找她总是先打个电话,或编条信息约好时间地点,而直接来教室门口等她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考试,她手机基本处于关机状态。 叶兰今天穿了一套米黄色的套装,很衬她的肤色,显得蛮有活力,自从见过金逸皇之后就开始留的头发也长长了很多,女孩的样子慢慢被勾勒出来,但较之前一见面就呼呼咋咋不同的是,此时,她的眉眼之间只是有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显得端庄内敛,似乎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到金逸皇的影子。 怎么回事? 按照反常即妖的说法,江晓觉得她这个样子要么是失恋了,要么是被她老爸勒令某日即回B市,其他的情况不可能让她这么反常。 “兰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江晓手里抱着书和文具盒奔到她的面前,并拿书撞她的胳膊,俏皮地说:“今天刮的是什么风?把我家兰姐都吹来了!” 叶兰只是弯着嘴角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长,半晌都没有出声。 这样的她让江晓感觉到陌生,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是装作开心地嗔她:“干什么这样看我?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啦?” “走,姐请你吃大餐去,吃完借我的肩膀让你哭个够!”叶兰突然伸出一条手劈,勾住她的脖子,带着她转身就走。 江晓心里“咯噔”一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开叶兰的手臂,正色地问:“兰姐,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他怎么样了?” “哼!”叶兰冷哼一声,“知道你这个星期在闭关考试,我一直不敢打扰你,你不知道吧?安然整出了多大的事情!”说罢,她气愤得鼻子朝天直哼哼。 江晓手有些发抖,叶兰说如果想了解的话,就跟她走,然后拉着她往校外走,上了她的车,才看到车上还有一个人,正是金逸皇。 金逸皇朝她扯了扯嘴角,她也挤了一点笑点点头,然后心事重重地看着叶兰,想知道详细情况,又怕知道真相后的残酷。 车子直接往叶兰所在的别墅开去,门前停下车,叶兰吩咐金逸皇停好车,而她拉起江晓就往屋里跑去。 江晓像个木偶一般,随她拉着走,进了屋子,在玄关处换了鞋,然后就进了书房。 叶兰动了动鼠标,黑黑的电脑屏幕立即亮起来,原来电脑一直开着,她解释道:“我把近几天A市发生的重磅式的新闻都铐钡下来了,你自己仔细欣赏吧。”将鼠标交给江晓,她走了出去。 第一组是视频,徐婉对着记者镜头哭诉,说她怀上了安然的孩子,而安然不相信,逼她进行亲子鉴定,记者纷纷提问,然后她流泪说出与安然的幸福浪漫的交往过程,周围记者一片唏嘘。 然后是安然招开记者会,一口否认徐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当记者提问其他事实时,他三缄其口,小万保镖替他挡驾,回应记者说其他问题不是本次记者会的内容。 第二组是图片,全部是安然与女孩子的一起的照片,有红遍半片天的影视明星,有当红模特,也有相貌普通没有名气的女子,最后几张竟然是她江晓与他的相携而行的相片,看那时的穿着,她知道一定是那次慈善舞会被拍下来的。 这些照片的批语是说安然仗着自己的红门出身,有钱有势,玩弄不计其数的女孩,然后始乱终弃,特别点明徐婉就是其中之一。 第三组是几张新郎与新娘的合照,江晓一眼就看出那新郎就是安然,而新娘就是江城世家别墅二楼主卧那幅婚纱照上的女主角。 批语是说,安然明显已婚,却到处骗色,说自己未婚,还暴出近期曾在家包养一名在校大学生,名字当然只用某某取代。 …… 可见,近几天来,A市一定很热闹,特别是网上应该是同情声跟骂声纷纷扬扬。 看到这里,江晓脸色早已苍白,全身冷汗涔涔,放开鼠标,她双手环抱双肩,头搁在屈起的膝盖上,将自己从最初与他相遇到现在所有的事串起来,联系叶兰给她看的三组视频与相片信息,反反复复地思考着。 这时,叶兰走了进来,一边关电脑,一边说:“这是我近几天搜集的,网络电视及报纸只要一出现这些,很快就被处理干干净净,看来安家的实力不是一般地强大,但是,做过什么,别人有眼睛看得到,网络那么发达,出现过,总会留下痕迹,安家再厉害,也不能侵入每一台电脑,破坏已经下载的新闻吧?现在,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这些事了,就你江晓不知道。” 感觉到江晓太过于平静,叶兰不放心地绕到她面前,弯下腰,盯着她的脸:“江晓,你不会气疯了吧?” “哈?”江晓缓缓地抬起头:“兰姐,你说什么呢?我是在想问题。” “想什么?你是怎么看待这些事的?”叶兰紧挨着她身边坐下来,拉起她的手揉捏着,“看到这样的安然,你还会爱他吗?” 经过那么多事,江晓对安然的认识偏向理性,她慢慢扯出一抹笑,答非所问:“我觉得是不是有人想抹黑他,他不是那么不堪的人,我相信他,只是……” “只是什么?”叶兰对她最后一个转折很感兴趣,脸又凑近了几分。 江晓担心她说话的口水喷到她,将她的脸推开了些,深吸一口气说:“只是,有些事情我还不明白,想听到他亲口告诉我真相。” “哦!”叶兰拖出一声长长的尾音,舒出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慢慢站起身,走出书房,拉着站在门外往里看的金逸皇离开,留下江晓独自一人在沉思。 正文 第34章别负了江晓,否则,有很多人不会答应的 江晓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纤纤十指,左手抠右手指甲,右手抠左手指甲,那么用力,以致葱白的指尖变得粉红疼痛。 突然,她的腰间多出来一双强有力的大手,那双手自她的身后伸过来,交叠在她的小腹处,温暖的掌心紧贴在肚脐上,隔着薄薄的校服衫,那源源不断的温热自他的手掌传递到她的身上,那么熟悉,她闭着眼睛都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她的身子依然一动不动,但悲愤、委屈、恼羞……诸多复杂的情感如同汹涌的浪潮,铺天盖地而来,眼里很快蓄满水汽,当那大眼睛再也无法承载那么多水的时候,如同决堤的洪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一滴不落地掉在那双大手背上。 “晓晓,对不起!”安然将他的头搁在她的颈窝之间,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浪让她感觉到脖子有些湿热,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江晓抽了抽鼻子,擦干滴下来的泪水,慢慢转身,将搁在她颈窝处的头捧起,十指轻轻地划过男人立体的五官,指尖处粘了些许湿润,那是他的汗水还是泪水? 安然睁开疲惫地双眼,那是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与往日那精明睿智的眼神相比,显得无神无力,脸上的肤色有些暗淡,疲态越发明显,应该是睡眠严重不足导致。 他经历过一场怎样的煎熬?她无法想像,可是心尖却如锋利的刀刃划过,一记一记地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好好想将他拥进怀里,然后抱头哭一场,将所有的思念担心害怕等情感体验付诸泪水,之后两人牵着手,向世界宣布她原谅他,不计较他那些破事。 可是,她不是圣女,自然没有博大的心胸包容他做的荒唐事,尽管他和他的朋友都说他被人阴了,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个是真理,如果他安然是君子,那么小人自然在他身上无缝可钻。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无论谁都得对自己所作所为负责,他安然再了不起也不例外。 当叶兰问她怎么看待这件事的时候,她很理性地说出自己的见解,因为她不是一个把什么事都挂在嘴边的人,心底里滴血之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人前,她想给予他百分百的信任,相信他有难言之隐,维护他作为大男人的自尊,但在人后,她想找回自己,因为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生,有自尊,会嫉忌,有脾气,有个性,当然也会有无法释怀的时候。 曾经,她看书时记住了一段话,大概的意思是说,男人是一种容易犯错的动物,需要经常接受教育,需要女人时时提点,一个好家,必须有一个好女人操持,一个好男人的背后,必须有一个好女人撑着。 那时,她记住它是想在李剑锋身上琢磨印证这一理论,现在拿它往安然身上一比对,她就觉得着急上火,好像他的不好,他的犯错,全赖在了她的身上。 这么一想,简直火上加油,所以她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了两个字:“活该!”然后一把推开他的身体,站起身,甩手走出书房。 “晓晓”安然后面紧追上来,双手很快又环住了她的纤腰,“一个星期了,你不想我吗?”男人顾左右而言他,又想借打岔的伎俩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江晓长长地叹了口气,双手搭在安然的手上:温柔地抚摸着:“安然,我很累,不想说那么多,不过,那些破事你必须处理干净,否则别来找我。”说完,她用力地拍开男人纠缠的双手。 安然张张嘴想解释什么,最终没有出声,站在书房门口,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的身影走出叶兰别墅大门。 为了这一刻相聚,他挖空心思,在经济利益上对金逸皇作了一个很大的让步,才拉上他一起哄叶兰,让她试探江晓的心思。 江晓在看电脑视频及相片时,他就坐在书房里的屏风后面,她与叶兰对话的每一个字,他都听进去了,为她的理解和大度而感激涕零,哪知一见面又变了卦,让他欣喜的心情有些无所适从。 其实,他并没有想她很快就原谅他,然后没事人一般跟他相处,他只是太想她的,只想看她一眼,想知道她会怎么看待他,知道她肯顶住压力,并没有因为他的那些事而想着离开他,他就知足了,所以,当江晓说‘那些破事你必须处理干净,否则别来找我’,他完全接受。 等到安然慢慢走出叶兰别墅时,江晓已经坐着叶兰那辆车子离开了,只留下车子一道缩小的影子,再一个转弯,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金逸皇负手而立,尾指套着车钥匙扣,摆弄“哗哗”直响,他是在等安然。 “没事吧?”金逸皇清俊而沉稳的脸上流露淡淡的笑。 他有着高高在上的贵族气质,不同于安然那生人匆近的冷酷傲然的王者风范,他们两人是合作伙伴,在商场上互动的时间不短,但在生活中却很少交流,能这样面对面关心一句,那是天大的人情。 “没事!”安然抿了抿唇角,做出一个笑的嘴形,但脸上绝对找不到一丝笑意,生活与生意场合不同,他无需掩饰自己的情绪和态度,特别面对着同样是人模狗样的帅气大男人。 “那上车吧!”金逸皇指指自己之前开来的车,因为担心江晓不上套,安然自已并没有开车来,而是坐金逸皇的车,他带来的人,自然负责带走,这是叶兰给他下达的命令,所以,他屈尊降贵给安然当两回司机。 坐在车上,两人沉默不语。 眼看快到安然之前停车的地方了,金逸皇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别负了江晓,否则,有很多人不会答应的。” 这句话怎么听出了一股威胁的味道? 安然瞬间眯下双眼,凌厉的精光上下打量金逸皇,他大概刚刚意识到除了李剑锋外,还有金逸皇这号人物在觊觎他的女人。 金逸皇脸上的笑意放大了些,但看不出奸邪的意味,似乎胸怀坦荡如砥,可那深沉的目光与安然对视的时候带着一丝让人不安的犀利,可是,直到安然下车,他也没再说什么。 正文 第35章必须让他知道她坚守的原则, 李氏公司 李剑锋与业务部主管从外面洽谈业务回来,双脚刚刚从电梯迈出,迎面就看到他的秘书小凤抱着头从总裁办公室跑出来,总裁室里打破杯子的声音随着门的开关时大时小变化着。 “叫你们的副总裁立即来见我!”李父那一声灌注全力般的嘶吼声,恨不得剥人皮吃人肉般,任伪谁听了都忍不住抖一抖。 李剑锋眉头一皱,心里有几分明了,但还是拉住脸色苍白的小凤:“怎么啦?” “副总裁,那个,与江氏公司的合作项目被总裁知道了,就、就这样了。”小凤无辜地眨着眼睛,心有余悸地回看一眼总裁室,又补弃了一句,“是总裁看到这个月的资金流向细明表后知道的。” “嗯,你下去吧!”李剑锋点点头,将短袖衬衫领子上的领带结拉松些许,抿抿嘴角,“送一杯咖和杯红茶到总裁室来。” 小凤应下,他才抬脚朝总裁室走去。 “爸,干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李剑锋微笑着带上门。 李父面无表情的靠着老板椅,因为刚刚发了脾气,他的气息还有些不稳,正用力地喘着气,生意场上,常年累月的应酬让他身体衰老得很快,想不服老都难了。 他闭着眼,一只手捏着眉心,另一只拄着头,显得很疲累,听到李剑锋的声音,气息再次变粗。 他压根都想不到,从小就是一个乖乖仔的儿子,自从事发之后,像变了一个人,整天时而阴郁,时而开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他与妻子操碎心。 脾气变了也就变了,可是,以前行事中规中矩的他竟然私自与江低签订了一个那么大的合作项目,事先并没有与他这个做总裁的父亲通气,暂且不管这项目是否进行了可行性评估,就凭他这一冒进的行为,他这个做父亲就无法接受。 自从被保释出来,他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身体也时好时坏,做起生意来有些力不从心,李剑一接手公司的事,他就自信向来稳重的儿子能胜任,所以把生意上的事情大部分转交给了他,可是,现在,他都干出了什么混账事? “啪”李父将一叠文件摔在李剑锋的脚下,正是与江氏公司签订的合同及一系列细致的补弃协议,他按奈住自己的冲动,沉声道,“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剑锋勾唇浅笑,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抚平被折皱的部分,重新放到父亲办公桌面上:“爸,对于这个项目,我不敢说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会盈利,但咱们公司赚钱的机率一定有百分之百,而江氏赚不赚钱,那就看江远晨的合作态度了。” “你在想什么?靠算计别人是不能做强做大企业的,做生意要树立信誉一定靠诚信和互惠互利,否则,……” “那得看跟谁做生意,如果对方是小人,咱还装君子么?”李剑锋打断父亲的话,老气横秋地往父亲对面椅子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一只脚晃个不停,有一种痞性在他身上悄然而生。 这与以前那个温润儒雅的儿子判若两人,李父看着这样的儿子,心里一阵酸,然后说不出话来了。 果然,成长成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时,办公室大门发出“扣扣”声,李剑锋在父亲出声之前就抢先开了口:“进来!” 李父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悦,这里毕竟还是他的办公室,但面对着年轻气盛锋芒毕露的儿子,他也没说什么。 办公室门开了,秘书小凤端着茶战战兢兢进来,将茶摆在李父面前,将咖啡摆在李剑锋面前,点点头退了出去。 “爸,以后公司的事你就少操点心吧,我会好好打理的,你跟我妈将身体养好来,以后能帮我带儿子,我就多谢爸妈啦!嘿嘿!”李剑锋说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双桃花眼关切地望着父亲,“今天到医院检查了,没什么事吧?” 听到儿子关心自己,作为慈父的李父,心里暖暖的,绷紧了脸准备泼儿子一头冷水的他再也开不了口,苦笑了一声:“锋儿,你太年轻了,做事不要太冒进,凡事三思,保守些,俗话说‘小心好驶万年船’!” 李剑锋作虚心状,笑看着父亲:“爸,您的儿子我向来做事都稳重,您生我养我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呢?商场如战场,我懂,只是有些事你看到了表面,没看到我实质花的功夫,比如与江氏合作这方面,爸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 他说得头头是道,李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半天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爸老了,以后就靠你了!不过,你与恬恬的婚事……” 听到这句话,李剑锋立马不淡定了,站起身来说:“我还有事情……”提脚就想开溜。 “你给我站住!”李爸拿出宝刀未老的气势喝住他,“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难道还想着江晓?婚都订了,还想负了人家恬恬?你就不怕得罪安家人吗?” 一语戳中李剑锋的要害,他的脸拉得老长,心里翻江倒海,却找不到言辞回应父亲,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不顾父亲的暴怒,匆匆逃离总裁办公室。 望着自家儿子不争气的样子,李父心里悲叹,他其实很喜欢江晓,但是,既然阴差阳错失去了,他也放开了,何况安恬身世与家教都不错,最主要的是一颗心都系在儿子身上,为了他,可以放下身段,任劳任怨,他也觉得她挺好的,甚至比江晓强。 可是,儿子却只是表面上敷衍安恬,其实心并不在她身上,他与妻子都看得明白,每天如如履薄冰,一方面担心得罪安家人,一方面又担心儿子走火入魔。 ———— 开始放暑假了。 江晓在家、医院与公司之间奔波,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黄迅做事很讲求效率,第二天就与TOMSI联系,确定了动手术的日期后,立马做好手术前的准备,一切的事都做得井井有条。 江晓很感激黄迅,更感激安然为她所做的一切,但是,她却将所有的放在心里。 自从那次在叶兰家见过安然之后,她就没见过他,电话也很少打,只是每个夜晚临睡前,都会收到他的一条信息。 她不知道安然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但是,他没来找她,就说明事情还没解决。 其实,她很想念他,但是,忍着心里的煎熬,硬没有理睬他,她必须让他知道她坚守的原则,否则,人生那么长,怎么过? 正文 第36章如果她真的怀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就会娶她 接到李父的电话时,江晓正在医院陪奶奶,她看着屏幕上熟悉的电话号码,心里乱成一锅粥。 电话响了几声都没接起来,奶奶虽然病厌厌地躺在床上,但心里清明得很,“晓晓,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要是有,就让奶奶跟他说你没带手机。” 奶奶最懂她了,江晓感激地扯了扯嘴角:“是李剑锋他爸爸打来的,我出去接,他应该有什么事找我,毕竟咱们家公司与他家公司又有了合作,是吧?”担心奶奶多想,耐心地解释完才接起电话,然后一路朝门口走去。 “喂,李、李伯伯您好!”她本想叫一声李先生,但是叫了那么多年的李伯伯,想改口实在觉得怪。 那边,李父也有些难堪,以前当侄女、当准儿媳看待的女孩,眨眼间成了路人,他觉得这个弯转得太急了,急得他心理有些难以接受,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无论他李父还是她江晓都得接受。 吞了吞口水,又讪笑了一声,李父才说:“晓晓,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有些事想与你聊聊!”自从出事后,两家人不在来往,他也没再见到江晓。 实在想不出与李父之间会有什么事可聊,沉吟了片刻,从尊老的角度出发,江晓还是答应他的邀约。 回到病房,看着奶奶的精神挺好,江晓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妈妈方菲,告诉她快点回来陪奶奶,她有点公司方面的事要出去一趟。 方菲答应后,江晓才与奶奶说要出去,然后就直接回公司,等到晚上有时间再过来看她,又与值班护士说了一声有事的话请她多多照应,之后才提着手提包离开。 刚走到住院部一楼,就听到有人叫她,回头看到一身白大卦的黄迅正朝她招手,她笑着迎了上去:“黄医生,哦不,黄副院长,您好!” 黄迅听了她那么纠结而又客气生份的称呼,一脸菜色,有些哭笑不得:“江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叫一声哥哥好啦!嘿嘿……” 颇具调侃的意味,江晓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又笑,不知该怎么回他的话。 “还是像阿然一样叫我阿迅吧!”黄迅摸了摸鼻子,抬了抬眉,目光从她的脸上转到手提包上,淡淡地说,“你这是要走了吗?为什么不上去看看阿然?” 江晓好像被电击一般,瞪大眼睛看着黄迅:“他、他怎么啦?”心被揪得紧紧的。 “嗯!”黄迅将双手插进白大卦兜里,耸耸肩说,“你知道了,他的心里压力有多大,当然,我想,很大部分压力是你给他的!” 想起自己说过的那句“那些破事你必须处理干净,否则别来找我”,江晓脸上一热,面对安然,她可以理直气壮,可是面对他的好朋友黄迅,她觉得有些心虚,不敢对上他的目光:“他现在怎么啦?”她再次问道。 黄迅显然并不想告诉她,呶呶嘴说:“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在我办公室的休息间里!”说完,从兜里换掏出两条亮晶晶的钥匙递到了她的面前。 心里有些难过,江晓想也没想就接了过来:“你现在不回办公室吗?” “我正赶去做一台手术呢,等到从手术室里下来,可能你们也谈完话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望她一眼,摆摆手,迈出长腿走了。 紧了紧掌心的钥匙,看了看腕间的手表,离与李父碰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她本想提早去,然后找个好位置坐着等他,这也是对长辈的一种尊重。 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决定先看看安然,不知道他病得重不重,要不要紧,黄迅不肯说,她只好自己看过后才放心。 因为奶奶的病,她去过黄迅的办公室几次,就在住院部对面那幢楼上,那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里面还带了一间休息室,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待遇就是好。 当江晓站在黄迅办公室门口时,心跳得很剧烈,她想平稳一下心跳才进去,没想到钥匙还没拿出来,门就开了。 安然一脸憔悴地站在门里,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皱,头发也些乱,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狼狈。 看到她时,他的脸上闪过欣喜:“晓晓?你真的上来了?刚才阿迅打电话告诉我,你可能会上来,我还不敢相信呢。” 他手一伸,将她拉进门里,然后另一只手将门带上,顺便也将江晓压在门上,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胡子渣渣扎得江晓皮肤痒痒的,但是江晓一动也没动,因为他全身滚滚的热浪吓到她了。 鼻子有些酸,喉咙有些涩,江晓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生病了……”一开口说话便破了功,眼泪簌簌往下掉,好在紧紧咬着嘴唇,否则,她想肯定会呜咽起来。 “傻瓜!谁不会生病的?我只是感冒,感冒很正常的病,别哭了,再哭就变丑了!”安然感觉到她情绪不稳,抬起头,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笑着打趣她爱哭鼻子。 两人整理了一会儿情绪,强装笑颜,手牵手走进黄迅的休息室,看到床边还挂着尚未撤去的点滴瓶,床头柜上放着一袋西药。 “吃过药了吗?”江晓用手试着他的额头,“还很烧!一个大男人,怎么会那么脆弱?” 安然拉着她的手,往床上一躺,顺势将江晓带进他的怀里,然后紧紧地抱着她,才回答她的话:“吃过药了,也打完点滴了,很快就没事的,当然,前提是有你陪着我!”说着,他的手便在她身上不安份地游走。 捉住他作乱的手,江晓侧身看着他的脸,才几天没见到他,就瘦成这样了,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说过的话总不能就这样罢休了吧?何况,一想到他那件事还没有解决,她便难受得要命,与其说如梗在喉,还不与说那是定时炸弹。 安然明白她此时的心情,主动坦白,说徐婉本来答应去验胎儿的DAN,后来突然变卦就失踪了,在记者面前哭诉的视频,他都是等到视频在网上疯狂传播才知道,现在他撒下大量的人力去找她,也不见她的踪影,所以这事迟迟未能解决。 说完,他失神地看着江晓,欲言又止。 江晓也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安然拉她入怀,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担心她起身离开后再也不会回来。 明白他的心情,她心酸得无以复加,吞吞口水,将她最想问却一直不敢问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如果她真的怀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就会娶她?” 正文 第37章看来咱们江家兴旺发达指日可待了 “不可能!”安然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凭什么要因为一个意外就得跟她结婚?我安然的人生从来不受别人控制和威胁!”说得那么冷酷无情,江晓听了身子也不禁抖了抖,但,不可否认,她的心里却甜透了。 不过,一切都还没一个定论,她不想说太多,并且,将心比心,她理解他的恼火和无奈,被人掐住七寸的感觉一定很难受。 两人又谈了一会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江晓才提出有事情急需出去。 安然问她还会不会再来看他,江晓对上他期待的眼神,只好点点头,他病了,她不想与他计较太多。 他要送江晓出去,江晓硬是按他躺到床上才离开,还扬言,如果他不乖乖地躺着,那她真的不理他了,安然才不再起身。 等到江晓走出黄迅的办公室,听到门“碰”一声被合上后,安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嘴里含笑,看见那包药,伸手拿起就丢到垃圾篓里,他淋了一天的雨,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感冒发烧的,哪能让感冒那么快好起来? 然后取过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挂后,他才抚了一下额头,倒头躺下,这才觉得头痛欲裂,好多年没这样感冒了,看来,这次感冒来得有些猛。 江晓出了门,心里记挂着李父,急急匆匆下了楼,在楼梯转角与一个埋头走路的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呀!”江晓赶快道歉,抬着看向对方时,她吓得张大了嘴巴,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皮肤黑了很多,还剪了一个寸板头,身上穿着迷彩服,她一定会以为是安然故意迎头来堵她撞她,因为这个男人看上去跟安然实在太像了。 那个男人看了她一眼,眼底幽深,仿佛是两口千年古井,然后没说一句话,在江晓闪身站在一边的时候,他踩着有力的步子上楼去了。 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走了几步后,江晓忍不住回头看,正好看到那个男人也回头看她,四目相对,她赶快撇开视线,眼角余光却看到男人勾唇笑起来。 偷看别人却被人发现的感觉很尴尬,江晓装作看手表,然后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刚走出医院大门,迎头碰到安然的助理小万。 “呵呵,江小姐!”小万手里拿着车钥匙朝她笑着扬了扬,“安总看你很急,就让我送你一程。” 担心她推辞,小万走近两步,在她嘴皮子动起来之前,又补充一句,“赏个脸吧?” 江晓看着小万担心完不成任务而挨批的嘴脸,心里暗暗冷笑,好像她江晓就是那种很矫情的人,其实占男朋友的便宜,她并不觉得丢人。 又因为急性子的她时间观念很强,与人约会从来不会迟到,看安然担误了时间,现在出去拦计程车不一定顺利,所以,她想也没想就上了小万开来的车。 她知道小万是安然的得力助手,在那样的大公司,能当上总裁助理的人一定能力过人,她很佩服,自然对他的态度也软了很多,尽管他也叫她‘江小姐’。 坐在车上,小万除了客套几句话外,不说一句多余的话,江晓很想从他嘴里套出有关安然的其他消息,却没套出一个字,最后只得无趣地闭嘴。 ———— 就在江晓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方菲开着大众小车正好到达,她亲眼看到江晓上了一辆豪车,而开车的小万她也认识。 “原来她与安然真的有一腿!”方菲自言自语道。 将车子开到医院停车场,下了车就给江远晨打了一个电话,迫不及待地将她的发现告诉他:“老公,刚才我看到咱们的晓晓上了安然的豪车,他们一定还在一起,咱们如果能利用晓晓攀上安然的话,还理李家干什么?” 江远晨正在开会,本来不想接这个电话的,但担心自己的母亲有什么突发情况,没想到竟然听到老婆说这翻话,而且最让人难堪的是,他的手机漏音很厉害,他看到身边坐着的几个员工在偷笑,这让他非常恼火,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话:“你知道个屁!”便将电话挂了。 这边,方菲看着黑下来的屏幕,咬牙切齿:“好心当了驴肝肺啦?” 骂完后,将手机放进手提袋里,拉了拉紧紧包裹着身体的裙子,甩着手提包,迈开优雅的步子向住院部走去,脑子里依然为自己刚才的发现而高兴。 直到病房门口,方菲都还想着这事,有种即将攀附上皇亲国戚般的飘飘然。 江母睁开眼睛,就看着方菲兴奋的表情,有瞬间的怔愣,然后讪笑着说:“阿菲,你来了?辛苦你了。” 俗话说长病无孝子,刚开始的两天,方菲倒也勤快,尽儿媳妇的职责,但两天过后,她的脸色开始变了,之后就显得有些不耐烦,好在江远晨天天督促着她,否则,她肯定不愿再来医院,随江母‘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眼看半个月了,江母身体接近动手术的标准,但是手术后恢复期还有一段挺长的时间,想想就令人头痛,方菲在老公面前不敢怎么样,但当着江母面前,她可没少抱怨。 可是,今天,她满脸喜色,不能不让江母感到意外。 看出江母的诧异,方菲亲热地坐到她身边,帮她拉好薄被,还轻轻地揉搓她的脚,孝顺极了,然后展开大大的笑容,说:“妈,我刚才看到晓晓上了安然的车,晓晓她真有能耐,能把安然都搞到手,看来咱们江家兴旺发达指日可待了!”之后是一脸的希冀,一脸的贪婪。 江母听到她因为这样而高兴,有些嫌弃地移了移脚,扭开脸,半晌才说:“你既然当了她的妈,就应该为她的未来着想,那个安然,豪门公子哥儿能靠得住的吗?前一阵子不是才报导他混乱的个人生活吗?晓晓会被他毁掉的。” “妈!”方菲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站起身退开两步,“她不小了,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我管得了她的?再说,她跟了安然,就是做三两年情妇也好过跟那些穷小子一生一世,并且,对我们江家有帮助,妈,你老了,就别说那么多!” 说到后面,方菲脸拉下,目光如利刃般看着江母,好像在警告她别坏了她的好事,否则,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江母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她老了,想管也管不动了。 正文 第38章就偷听一次却被正逮个正着 江晓到了上岛咖啡,看了一眼腕表,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几分钟,那是因为路上塞车又耽误了,看到已经坐在卡位上看报纸的李父,一时思绪万千。 如果两家没有出事,她与李剑锋的婚事就将提上日程了,那她现在也许该改口叫他一声“爸爸”了,可见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李伯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江晓在李父对面坐了下来,扬起甜甜的微笑。 “晓晓来啦?我也刚刚到!”李父一边折起报纸,放在桌子上,一边慈爱地看着她笑,还问她喝什么咖啡,两人都好像在装刻意的亲切,气氛有些怪异。 招手让侍者前来点咖啡,完了之后,江晓沉默等待李父开口。 “咳”李父清了清嗓子,“晓晓,是我家阿锋对不起你,不过事情都这样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没办法维持下去了,这一层……”他故意拖长声音,并且没了下文。 江晓知道他想说什么,好像她江晓一直缠着他儿子似的,心里不高兴,但是她表面上还是笑着接下话:“李伯伯放心,我早就放开了,倒是锋哥哥他还没放开,错过了就错过了,该放开的就应该放开,李伯伯您说是吗?” 她一口气将事情的要害点出来,说得李父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额头直冒冷汗,目光闪烁,说了一句“天怎么那么热?”然后就错开了话题,问起她奶奶身体情况,还热情地说,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他会不遗余力地帮助。 知道这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有一点营养,但是,不打笑面人,江晓笑着回答‘谢谢’关照。 所以,没等侍者送来咖啡,两人已经干坐着没了谈资,因为心里不痛快,所以话不投机。 这时,李父的手机刚好响起,说要出去接,便站起身走下楼去。 等他接完电话,江晓面前的咖啡也已经喝完了,而且结了账,她早就想走了,只是面对曾经的长辈,她还是想留几分面子给他,不没有不辞而别。 “李伯伯,您慢慢喝吧,我也要回去公司,我爸刚才给我电话了。”她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李父将咖啡端起喝了一口,放下,说:“那好,我也正好要回公司,我送你一程吧。”说完就抢先走在前面,他上来的时候,走去收银台想结账,没想到江晓买了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不,就想送她回去。 因为心里有些不舒服,江晓不想坐他的车,但两家人的公司正好顺道,她又不好意思拒绝,犹豫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咖啡馆门口,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小万还在等她,便与李父说她有车坐了,就跑上前拉开车后门坐了进去。 “小万,你怎么还在这里?” 小万苦着脸说:“江小姐,你都还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在这里呢?安总让我将你从哪里接来的,送回哪里去。” “什么?”江晓以为听错了,睁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小万的背影,“他又让我回医院去?我要去我家公司啊!” “哦!”小万发出一个单音,然后不再吱声,手脚麻利地操作车子,他只执行老板的命令,想法办将江晓弄回医院,其他的事,他不管,也不该他管。 江晓双手按着车门把手,好像随时打开车门下车去的样子,小万也是人精来的,早就按下了车门锁,脸上却保持友好的笑容。 看透了小万那个鬼心思,江晓也不揭破他,手放开车门,背靠着座椅,闭眼养神去了,回去就回去呗,她其实还是放心不下正在发烧的安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啊!想了想,心里也有了应付父亲追问的理由。 李父是目送着江晓上车离开的,透过降下来的车窗,他自然也看到了安然的助手小万坐在驾驶室里,而且,他开的正是安然的路虎,那么,说明江晓与安然还有关系,而与他的儿子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有牵连了。 他释然一笑,转身上了车。 ———— 车子回到人民医院,江晓乘乘地下了车,与小万客气地道了一声谢谢后,便往里面走,才走出几步远,手袋里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心想,他安然狗多,消息就是灵通。 拿出手机,果然是安然的电话,按了接听键,安然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晓晓,你真的回来看我吗?那就还是到阿迅办公室来吧。” 江晓心里觉得好笑,她能不回来吗?不是被某人半是哄骗,半是绑架般弄回来的吗?但是,她心里确实想着他,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轻笑一声:“我马上上来!” 挂了电话,她给妈妈方菲拔去电话,听到她说正在奶奶病房后,她才放心地绕过住院部,往黄迅办公室走去。 因为这几天跑来跑去,她一直穿着运动鞋,走起路来很轻盈,靠近办室大门时,看到门只是虚掩着,抬手正想敲的时候,里面传来男人带着磁性的说话声音。 “哥,我总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操作这事,但是,是谁呢?我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 “嗯,听了你这样说,我也有同感,否则,凭徐婉的身家背景,不可能跟你这样作对的!” “现在,我们能做的是,一方面是继续暗中摸清对方来路,一方面是等待对方露出马脚,不过,唉!这种等待的日子真他妈的觉得自己窝囊!” “阿然,要沉得住气,当初你在部队里所受的特训哪里去了?难道就因为一个江晓而方寸大乱?” …… 一听提到自己,江晓心漏跳了一拍,咬着嘴唇,不知该不该再听下去,还是敲门进去,正犹豫的时候,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因为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吓得她脸色都变了,差点惊呼出来。 回头,身白大卦的黄迅正邪气兮兮地笑着看她,指指里面,用手势问她偷听到了什么?他也想知道,可不可告诉他? 面对黄迅的调侃的表情,她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她江晓向来光明磊落,就偷听一次却被正逮个正着。 看到她狼狈的表情,黄迅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干咳一声,没有敲门,就直接把门推开来:“请进吧!”十足的主人气度。 门里,在黄迅出声后就立即没了声音,江晓脸烧得更红了,黄迅闪身进了里面,将门打个大开,她都还站在外面不好意思进去。 直到安然迎出来,拖住她的手往里走,她才迈开脚步跟上去。 正文 第39章男人再强大,也是会累的 办室里,除了安然与黄迅外,还有一个身穿上迷彩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背对着江晓。 但是,即便这样,江晓还是在看到他背影的第一眼起,就想到了之前楼梯上遇到的那个与男人,因为与安然长得那么像,而安然称他为哥哥,那他就是安浩了。 安浩,安然,两兄弟取这样的名字,他们的父母一定是想让他们具有“浩然正气”吧,可惜,两个人都无法逃离世俗的邪气,所以才会躲在办公室里商量怎么对付他们要对付的人。 江晓心里揶揄一翻,却也为刚才听到的消息而震惊,连安家都敢对付的人,该是具有什么样来头呢?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再有平静了吧! 安然牵着她的手来到沙发区,两人并排坐下,正好与安浩相对着。 “晓晓,这是我哥哥安浩。”然后他又对安浩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江晓。” 第一次被他正正经经地向家里人介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江晓心里很不平静,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又热起来,估计又变成了两坨红翻茄,轻轻地“嗯”了一声,朝安浩点点头,就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安浩也很平静地说了一声:“知道了。”也没过多表示。 两兄弟又将刚才的话题说起,继续聊着,一点都没想避开江晓与黄迅。 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江晓感动地望着很正经谈事的两兄弟,安安静静地坐着听。 黄迅尽地主之谊,给三人分别倒来茶水,然后也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双手抱头,闭眼,显得很疲劳。 当安然提及周晴也有一些嫌疑的时候,黄迅好像突然被人抓住脖子提了起来,睡意全消,身子也坐得笔直,睁大眼睛看着两兄弟。 “阿迅心疼了?”安然岔开话题,“我没有恶意中伤周晴的意思,只是,将她列入怀疑对像而已,你不要介意啊。” 安浩咧嘴笑:“阿迅,你既然那么喜欢她,就应该不择手段地搞定她,最好是让她怀上你的孩子,然后她就只能嫁给你了。” “开玩笑!我是正人君子,没跟你们这些坏人学习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套!”黄迅朝安浩翻一个白眼。 “哼”安浩发出一个重重的鼻音,“你还不算坏人?那这个世上就只有好人了,A市的漂亮姑娘有多少不是被你糟蹋过的?” “喂,喂喂,浩哥,你不能这样中伤我,现在我是不是想告诉我?当初就是这么赖上嫂子的?难怪阿然把你那一套学得那么透,并且全部用在江晓身上……” “哈哈哈……”三个男人大笑起来,目光齐齐看着江晓。 想到与安然相识相遇的过程,江晓羞得无地自容,也知道臭男人们接下来可能还要说黄段子,她站起身来,说想先去看看奶奶再回来。 “别!”安然拉住她的手拖着她坐下来,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再也没放开,生怕她走了后就不再回来,他抬头对安浩说,“哥,咱们就先谈到这里吧,之后有事再电话联系,现在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要不,一起去吃饭?” “不了!”安浩端起茶一饮而光,抿了抿凉薄的嘴唇,“你嫂子和欢欢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 江晓很不好意思,好像她刚才这么一说,就是赶他走似的,所以赶快出声说:“安、安浩哥哥,要不,还是一起吃过饭再走吧。”她不知这样称呼安浩合不合适,说完,已经憋得满脸通红。 想知道安然的态度,回头看看安然,他正微笑着看她,一脸的阳光,双眼精光闪烁,笑容明媚,一点都不像还在发烧的病人。 她不禁莞尔,同时转头再看安浩。 “不用了,我回大院去吃就好。”安浩的目光在安然与江晓两人身上移动,身子坐得笔直,那种铁打般的军人形像立现。 半晌,他才很正经地说:“江晓,如果你爱我弟弟,就请与他一起面对所有的问题,有什么事一起解决,别让他一个人去挣扎,男人再强大,也是会累的,也都希望有女人在背后默默地撑着他,唉,他身子骨很好,多少年没病成这样了?” 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想想自己近半个月来对安然的冷淡的态度,江晓心生惭愧,拉着安然的手紧了紧,头却低了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脸上身上都热了红了:“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她低声地说着,似是回答安浩的话,同时也向安然道歉。 安然只是含笑不语,他很享受此刻被人疼爱的感觉,看到小女人因为这样低下头认错,他心里又惊又喜,暗想,早知道这样能收服她,就应该早点生病! 黄迅与安然从小混到大,他的一言一行早就了指掌,看到他的表情,对着他弄眉挤眼一翻,收到安然警告的眼神,自觉没趣,踱到一边看病历去了。 送走了安浩,黄迅又被护士叫去看病人了,房间只有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手搭上安然的额头,江晓皱眉道:“怎么还那么热?不是打了点滴吃了药吗?” 安然将自己的一半体重交给江晓,抱着的同时,依靠在她身上,头埋在她颈窝处,幽幽地说:“想我快速降温,办法倒有一个!” “什么办法?”江晓话刚出口就意识中了男人的圈套,握起粉拳直敲他的胸口,“讨厌,生病了还那么不正经。” 安然嘿嘿直笑,嘴里喷出来的热汽让江晓心里一阵揪紧,当安然借势将她压倒地沙发上时,她竟然也想让他真的那么降温。 被安然压在沉重的身下,两人身体交叠的重量让沙发深深地陷进去,而上面如火般的身体又烤着她,江晓觉得快透不过气来了,翻着白眼推开在她身上作乱的手,喘着气说:“别在这里,回家去好吗?” 这时是办公室,而还是别人的办公室,随时会来人,特别是黄迅说不定现在就兜回来了,她江晓不可能会没脸没皮到这个地步。 她的提议正中安然下怀,他立即答应,并起身退开,双手抚着滚烫的额头装作虚弱状。 “很难受吗?”江晓站起身来,心里又后悔答应他回家了,因为他病得不轻,医院怎么样都比家里有保障。 正想劝他还是住院观赛时,她手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回头对安然苦恼地说:“是我爸!” “我来跟他说!”安然说着,作势要来抢手机,“反正早晚都得公开,咱们现在就向你爸说明吧,今晚别回你家住了,陪我,好吗?” 正文 第40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江晓将手机紧紧地护在怀里,拍开他的手,瞪大惊慌的眼睛说:“你、你想干什么?不可以的,我……”下面‘还没想好’四个字却没有说出口,觉得此时的男人情况很糟糕,她一点都不想再说刺激他的话。 安然看到她眼里的不安,只好罢手,悻悻地说:“那你看着办吧!不过,我想听你爸说话,按免提吧。”然后张开双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点开接听按扭,再点了一下免提,江远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晓晓,你搞什么鬼,半天都不接电话,不是让你赶快回公司的吗?”带着有一定的怒气。 在听父亲讲话的时候,江晓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后来干脆两只一起握着小小的手机。 等到父亲的话落下了一会儿,她才干咳一声:“爸,我现在在医院,刚才出去后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生病了,没人陪,我就回到医院来看看他。”当然,这个他,还是那个她,江晓不想解释清楚。 “哦!”那边的江远晨想起妻子方菲给他的电话,沉吟了片刻说:“那你看完你的朋友也不用再来公司了,反正就下班的,事情明天再做,待会去接替你妈。” 江晓没理由说不好,而一直抱着她的安然却不干了,还没挂电话就松开了抱她的手,无精打采地走到沙上歪歪扭扭地坐了下来,赌气地说:“你那么忙,肯定顾不上我的,就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吧!” “嘻嘻”江晓讪笑着腻歪上去,紧挨着他的身边坐了下,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嘴巴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刚刚接触到他的唇,他就一把将江晓推开:“不要,会传染到你的,到时你也生病了,谁来陪我?”抽出一张纸巾将她的嘴唇擦了一遍,擦得她的嘴唇红得俗渗出血来,直到她喊痛才罢手。 丢掉纸巾,安然双手枕着头,闭眼不吭声。 江晓推了推他,将头亲昵地搁在他的胳膊上:“我只陪我奶奶一两个小时,等护工来后就离开,然后陪你,你看,这样总行了吧?”为了减轻家人的负担,江远晨请了一个晚间陪护。 安然听到这里,才稍稍来了精神,睁开眼睛,伸手将小女人揽进怀里,低头吻向她的头发和前额:“你答应我哥的,是不是算数?” “那当然!”江晓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五官,手所到之处被他的皮肤烧灼一般:“你是不是应该再吃一次药?还有,感冒要多喝水。” 说着,她起身往休息间走去,她记得那袋药就放在床头柜上,可是,走进去一看,哪里还有药的影子?大声地问安然,他推托吃完了,可是,间隔时间不到,就吃完了。 江晓对于他这种说辞不相信,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会这样乱服药呢?在里面转了两圈就看到了垃圾篓里的药,嘴里骂骂咧咧,想伸手去捞又没那个胆量,最后冲出来,气愤地质问他为什么这要样做。 既然事情败露了,他也不想抵赖,说是吃药后头晕,副作用太大了,还说一个大男人感冒吃什么药?只要喝多些水就可以了,多休息,保持心情愉快,就很快会好起来的。 他说得也很有道理,江晓自己感冒也反感吃药,喝水休息,三两天就全好了,奶奶总是说,年轻真好! 所以,面对安然振振有辞,她也表示认同,但是,与他约好,体温必须尽快降下来,否则她一定会逼着他去吃药的。 两人达成一至意见,江晓用两只一性杯子,轮流给他灌水,当黄迅办公室那瓶满满当当的桶装水水位下降四分之一后,安然已经向她举手求饶了几次。 让安然到休息室里躺下等她,江晓便飞快跑去奶奶所在的住院部。 刚走到住院部楼下,碰到金逸皇站在一楼大厅,手里提着一个并不花哨的女性手提包,好像在等人。 看到江晓,他愣了一下,然后叫住她:“江晓?你怎么在这里?”他上下打量着她,没发现她身体异样,脸上的表情才松懈下来。 知道他有些误会,江晓抿嘴笑着说:“我奶奶生病住院了,就在楼上,我现在去看看她。” “哦!”金逸皇看着她的脸,目光细细描绘她的脸,江晓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转到他手里提着的女式手袋,那种款式肯定不是叶兰喜欢的,刚要提及叶兰怎么没跟着一起来,他就解释道:“我在等人,是我妈。” 这次轮到江晓“哦”了一声,想到自己的妈妈方菲在病房等急了会生气,没心思与他多聊,脸还对着他说话,而脚下却往步梯移去,手搭上楼梯扶手:“我要上去了,去跟我妈换班的。” 金逸皇表示理解,但是还是上前两步说:“晓晓,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他这句话提了几次了,在江晓听来如同说‘我要追求你’,所以她打死都不会说什么时候有时间,现在也一样,她歉意地扯出一抹笑说:“谢谢,但我近期都会很忙。” 这时,步梯上面传来脚步声,两个人影一下子就转出缓步台,正是方菲与江静。 两人一见江晓在与一个男人说话,向上翘的嘴角立马耷拉下来。 “江晓,人家等了你一个下午了,你却到处晃,什么意思嘛?”江静指名道姓,气呼呼地瞪着眼睛责备姐姐,可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竟然就是上次见过的帅哥,怒气冲冲的脸立刻阴转晴,很快绽放出笑容,“你好,这位先生,我们见过的,就上次,是不是?”一脸讨好乞巧的乖模样。 金逸皇对她印像并不好,但是,他并没有像上次见到她那样嫌弃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良久,点点头。 江晓心里冷笑,他表面看上去深沉内敛,有着一股正直之气,没想到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庸俗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来应该提醒叶兰小心点,这种男人陷进去,会输得连骨得渣都没有。 方菲张嘴正想数落江晓的时候,看了一眼金逸皇,立即如同见到鬼般变了脸色,低下头,一只手装作理了理额前的留海,挡住与金逸皇的直接打照面。 “走!”她扯了一下并不想那么快离开的江静,快步下了楼梯,在经过江晓身边时,提醒她快点上楼去。 江静过经金逸皇身边的时候,扬起头深情地看着他,那种眼神近乎勾引,但男人却没有一点反感,反而报以淡笑。 方菲拉不走江静,只好独自一人先走了,江静依依不舍,三步两回头。 江晓走上楼梯,站在缓步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从洗手间出来,与她对视了一眼,目光柔柔的,暖暖的,然后又扭头看向江静,脚步停下,眼睛却不停地在两姐妹间移动。 见金逸皇叫了她一声“妈”,然后迎上去,母子俩一起转动头看两姐妹,接着又头碰头说话。 江晓有些莫名其妙,最后听到妇女吃惊地说了一句:“怎么会有两个……” 正文 第41章你与我奶奶说了些什么 江静一路小跑,直到医院停车场才追到方菲。 “妈!你、你以前是不是长、长跑冠军来的?”江静气喘吁吁地抓住她的手,弯着腰站着不愿再向前走了。 方菲被她拖着,一边拍打她的手,一边掏出车钥匙,却绕开她的问题说:“喂,放手,我要开车了!” 母女俩上了车,江静还伸长脖子往医院出口看去,两眼大放异彩:“妈,刚才那个男的够帅吧?看他穿着打扮应该很有钱的,他总是对着我笑,好像对我有意思!”双眼望着母亲,笑得甜如蜜。 方菲一边看着路况,一边灵活地打着方向盘,听到女儿这么说,她忍不住回头看了江静一眼,看她笑得跟白痴似的,心里顿时火起:“江静,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人家看你一眼,就说喜欢上你的,难怪你总是见一个爱一个,然后又丢一个,都二十一岁了,压根没交过一个正经的男朋友,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出去。” “妈,哪有你这样说自已女儿的?以前那些追我的男孩子,一个比一个穷,叫我怎么与他们交往下去?”江静扯了扯安全带,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总好过江晓吧?她都不知给多少男人上过了,可是,现在人家不是一样很吃香!” 提到江晓,方菲突然想起刚才那个男人与她一直在说话,难道……心里一惊,神思一晃,方向盘打偏了,脱离她原来的车道,与另一条道的小车撞到了一起。 “啊!”江静大叫一声,脸碰到车窗,她前两个月才整过一次容的脸不堪受力,顿时觉得鼻子都碰歪了,脸碰散了架。 然后双方停了车,下车放好警示牌之后,拔打了报警电话。 江静虽然没有流血,但是也受了些伤,方菲心疼,拦了一辆的士,让她返回人医,并打电话让江晓去接应她。 ———— 江晓正给奶奶削苹果,接到方菲的电话后,马上与奶奶说了情况,让她有事就找值班护士,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安然,想告诉他会迟些才去接他一起回家。 安然当看到她的电话进,接都没接,直接走到江晓她奶奶所在的那间病房门口等她,他其实在江晓走了没多久就跟着过来了,一头扎进脑科办公室里跟一位认识的医生聊天去了。 发现江晓还一个劲地打他的电话,他便举手敲门,想给她一个惊喜。 江晓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走出来开门,一看到是他:“你怎么来了?”她压低声音问道,将手里的手机收起,心虚地回头看坐在床上的奶奶,见她正一瞬间不瞬地盯着安然看。 安然毫不避讳地伸手揉揉她的发顶,眼睛没有看她,而是看向病床上的奶奶,嘴角带着微笑。 “小伙子,来,进来!”奶奶吃着苹果丁,向安然招手。 安然早就听江晓说过她奶奶对她很好,甚至比对江静还好,心里也对她有些敬意,没等江晓轰他快走,他已经迈出脚步走了进来:“奶奶您好!身体好些了吧?” 奶奶点点头:“您是安然?”她板着脸问。 “是的,奶奶也认识我?” “对,我在电视上看过你。” “呵呵……”安然不想再多说,看到奶奶脸上显现不善的颜色,他不想自讨没趣,尽管想出其不意地在江家人面前暴露与江晓关系,但是,他也不想做没面子的事情。 奶奶指指她面前的一张椅子,要他坐下来说说话话,他也乐意地坐了下来,看着老人家用牙签挑起一块苹果送到他面前,他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塞进嘴里。 想到江静可能受伤了,江晓急着去接她,可是又不放心奶奶,因为安然这尊大神还在病房里,不知道会不会说些让奶奶不舒服的话,让奶奶生气。 心里很紧张,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进来,站在奶奶与安然的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两个虽然不热络,却也没有剑拔弩张。 “晓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静静受伤了吗?你去看看她吧,我与安然谈谈心。”奶奶开始轰人了。 安然一听,这才回过头来对江晓说:“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江晓将方菲告诉她的话说了一遍,她估计江静也不会有大事,只是小伤,妈妈不放心,让她过来检查一下而已。 说完,江晓晃着身子,用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安然,她要他一起走。 “那你去吧,我与奶奶聊聊天,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也应该让你家里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行,至少让爱你疼你的人知道,是吧?”安然含笑拉住她的手,很亲昵的样子。 江晓反握住安然依然发烧的手掌,担心奶奶生气,望了望奶奶,嘴角抽了一会儿才说出来:“奶奶,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奶奶淡淡地点点头,却没有其他表示,而是挥手让她快点去接江静。 江晓只好说:“那我出去了,尽量快点回来。”快步离开了病房。 等到江晓两姐妹到了外科诊室,已经到下班时间,江晓陪着她等值晚班的医生,半天都不见人影,没办法,只好利用自己的关系,给安然的好兄弟黄迅打了电话,问他还在不在医院,黄迅说已经下班了,但是,他可以安排一个外科医生给她看看。 很快那个戴着银镜的外科医生一路小跑着到了值班室,细仔地给江静检查了一遍,说没什么事,只是外表一些软组织受伤,只要回家静养观察两天就可以了。 江静只是说脸痛,一直眼泪汪汪,江晓说让她先回家去,她执意让江晓送她才回。 江晓没办法说服她,只好说她要先跟奶奶说后才可以送她回去,让她一个人坐在门诊大楼椅子上等,而她也不干,好像给小小的车祸吓破了胆子。 所以,江晓返回奶奶病房的时候,就带来了一个尾巴,她不想让江静看到安然,后来想想,纸是包不住火的,安然都大大方方地晃进了奶奶病房,她再想掩饰就显得矫情。 当然,当江静看到安然竟然坐在奶奶病房里,与奶奶聊天的时候,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半响才回过神来,然后就一副情痴般看着安然笑:“你就是安然?哇!你真的是安然?……” 安然冷笑不语,别过头来与江晓说话,还将一块苹果丁挑起送进她的嘴里,看得江静嫉火中烧。 奶奶与江晓看到江静那个鬼样子,都觉得丢脸,找理由支走她,可是,她偏偏不走。 这时,接班的护工来了,还带来了一碗瘦肉粥,说奶奶喝粥好些,江晓与奶奶都说着感激的话,护工很开心,房间里沉闷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奶奶趁机让江晓他们快点走,还说人多会很吵。 安然让阿洪开车送江静回家,而让小万开车送他与江晓去沁园小筑。 两人坐上车后,江晓第一句话就问:“你与我奶奶说了些什么?” 正文 第42章男俊女靓,天生一对 安然含笑看着她,神秘地说:“想知道?但是,不告诉你!” 江晓向他翻了一个白眼,从他手里抽回手来:“不说拉倒!我问奶奶去。” 其实,当她不安地返回病房时,看到病房里奶奶与安然的脸色平静,无喜无悲的样子,她就知道奶奶虽然也认了他作为她男朋友的存在,可是还是少不了担心,因为安然本来花名在外,而且近期那徐婉事件对他影响不小。 江晓伸手摸了摸安然的额头,似乎烧真的退了很多,在车里空调较强的情况下,他的体温最多算是低烧。 问他今晚想吃什么,安然说她做什么就吃什么。 经过沁园小筑附近的一间大超市时,江晓让小万停车,让他们在车上等,说她会快去快回。 走进超市,她推着购物车,直奔鲜生与菜蔬区,她想好了,今晚与明天各餐吃些什么后,脑子里一边搭配着菜色,一边快速地挑拣着食材。 一副做家庭主妇的样子很新鲜,心情也相当不错。 因为感冒不宜吃鸡蛋鸡肉与鱼,她只选了两条排骨与一些瘦肉,便朝一只大东瓜奔去,以她自己的口味,红烧东瓜超好送饭,稍稍放些肉末就行了,相当清淡可口。 切了一块东瓜放进购物篮,又抓了一把金针菇,几个西红柿,这些都是配瘦肉就好吃的菜蔬,最后盯着放玉米棒地方,好像没几个玉米棒了,而一边还有几个人正往那里走去,担心抢不到,她推着车往那里跑而去。 眼角了余光中,那边的人仿佛与她较劲一般,看到她跑那么快,而她们跑得更快,所以最后几个玉米棒在江晓伸手之前全部被一个红衣女子揽进了怀里。 被人抢了就抢了,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说不定明天的玉米棒更新鲜,可是当她看都不看那些人掉转车头就走的时候,肩膀被人抓住:“抢不赢就灰溜溜地跑了?” 她奇怪地回头一看,竟然是李母与安恬,她们的后面不远处,李剑锋双手插进裤兜里正慢慢走过来,双眼一直盯着她,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愁绪。 知道安恬她们是来显摆外加挑衅的,她无心与她们纠缠,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舒服,拍掉安恬抓住她衣服的手:“干什么?我不要的,都给你了,还不行啊?”她不客气地一语双关。 李母与后面跟上来的李剑锋听了,脸色瞬间变了,可是,母子俩不愿多事,却也不出声,安恬好像被人戳中了要害,一下子脸红脖子粗,横眉竖眼:“你说什么?什么叫你不要的给我?阿锋是你不要的吗?他属于过你吗?不要脸!你最多就是给我哥玩玩而已……” “安恬!”李剑锋快步上前,很生气地打断她的话,英俊的脸很阴郁,白晰的面色黑得像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没想到平时不发脾气的人生起气来却也那么可怕!江晓禁不住伸了伸舌头。 这时,超市里购物的人不少,特别是这个区域,女人居多,喜欢八卦的也不少,那些婆婆阿姨们纷纷看向江晓与安恬,脸上的表情无不显露出鄙夷与幸灾乐祸。 江晓属于自尊习很强脸皮很薄的人,听到她这样说自己,心里也是相当难受,很想以牙还牙,但是,她是安然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吧!她心里暗暗自我安慰一翻,然后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将她一军:“安恬,我告诉你哥去!就说上次是你给我的消息,嘻嘻……” 与泼妇和故意挑衅的人讲道理是白费功夫,还不与挑其痛处一击即中。 “你敢……”安恬虽然大声嚷嚷,可是脸上嚣张的气焰立即消了大半,张张嘴想说什么,她的目光却越过江晓看向她的身后,然后吃惊地叫了一声,“哥哥,你怎么……” 回头,就看到男人面色不善地盯着安恬,那深邃的眼底蕴藏着什么样的情绪,她看不透,但是,知道他应该是生气了,就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刨根问底,她只是想威胁一下安恬,没想过真的出卖她。 当然,她不愿他与自己亲爱的妹妹发生什么争执,然后安家人又将这笔账算到她头上来,江晓推着车子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在车上等的吗?你看,我买的这些菜你喜欢吃吗?如果还有什么想吃的,咱们就再挑选些,不过一定要清淡些。” 安然只用眼神警告自已的妹妹,一句话也没跟她说,然后在那些围观人的注目礼下,帮江晓推着购物车,两人并排缓缓而行。 男人的左手与女人的右手交握着,轻轻地说着两人才听得到的话,然后时不时相视一笑,仿佛信步在空旷的天地间,若无旁人的潇洒,向人们显示身正不怕影斜的节操。 “瞧,这一对夫妻多恩爱啊!” “啧啧,男俊女靓,天生一对!” “就是,那么般配,怎么还会有人去诋毁呢?我看,说他们坏话的人一定是思想品质有问题,要么就是羡慕嫉忌恨!” …… 江晓与安然的离开,那些八卦人将矛头转向刚才横着脖子撒泼的安恬身上,弄得李母与李剑锋觉得很没面子,拉着气得脸都绿了的安恬狼狈而去。 排队买单的时候,安恬让李母与李剑锋排队,她从后面挤到安然面前,轻轻扯了扯安然的衣袖:“哥,你别生气嘛!我是你最爱的妹妹啊!你怎么能因为其他人落了你妹妹的面子?气死我了!”说得相当委屈,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摸起眼泪来。 安然最见不得妹妹哭,他面色很快松懈下来,跟江晓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然后就拉着安恬的手走了出去。 在超市外面,兄妹俩面对面站着。 “恬恬,你要什么,哥哥帮你想办法,而哥哥想要什么,你无法帮上忙也就罢了,最起码不要拆我的台挖我的墙角吧?” “哥!”安恬抬起泪眼,手指指着正在买单的江晓,“你真的爱上她了?她跟你相差十万八千里,你们可能吗?何况中间还隔着周晴姐姐、徐婉那个贱人和那个不见三年的准嫂子,你……” 安然皱眉,摇头,阻止她说下去,双手亲切地扶住安恬:“恬恬,哥哥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与李剑锋好好地搞好关系就行了,就像刚才那样,小公主的脾气又暴露了出来,你说,李剑锋对你的印像是不是会大大地打了折扣呢?还有,以后不许再针对江晓,否则,哥哥会生气,会不理你的。” “可是……”安恬红着脸,搓着手,一回头,就看到李剑锋那双桃花眼一直盯着江晓的背影,心里顿时怒火攻心,“哥,你看,江晓与李剑锋眉来眼去!”尾音带着哭腔。 “所以,你就要想办法让江晓留在我身边,让李剑锋对她绝望,而对你产生好感,懂吗?”安然一翻语重心长地教唆下,安恬终于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正文 第43章如果不是双胞胎,那哪个更像你妹妹? 江静回到江家的时候,方菲急急匆匆从厨房里走出来。 “静静,你没事吧?”方菲解着围裙,搓着手问。 江远晨的视线从电视新闻移到无精打采的女儿身上,然后又转到电视上:“一看就知道好好的,干什么提不起精神?” “啪”一声,方菲将声音开得很大的电视关掉,连同电源插头都拔了下来:“整天一回来就只会看电视,能不能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老婆与孩子?” “又怎么啦?我哪里对你们不好啦?要说对不起的,只有晓晓好不好!”江远晨瞪了方菲一眼,呶呶嘴说,“快点,把电视电源打开。” “偏不!”方菲横着脖子,跟他较劲。 心情本来就不好的江静听到父母亲又在斗嘴,心里更是烦,捂着耳朵大叫:“你们天天吵死了,能不能给我清静一些,给我取名静,我却没觉得静。” 让自己摔进沙发里,沙发将她轻轻地弹起来些许,她顺势就往沙发躺下去,四仰八叉的,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如同掉了魂似的。 江远晨看到女儿一点都不矜持,丢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然后双手枕着头,闭眼养神。 “静静,你到底怎么啦?你这个样子会吓到妈的!”方菲上前,将江静揽进怀里,她的温柔,让江静忍不住哭起来。 “呜……妈,我感觉自己很失败,为什么总是比不上江晓?你看她名声比谁都坏,但是碰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强,连安然都很喜欢她,刚才,我在奶奶的病房里看到安然还喂她吃苹果,却不肯看我一眼,我不是整容了吗?我整得不是跟江晓很像了吗?……” 江静哭诉着自己的失落,却让方菲与江远晨两人听得心思翻滚,两公婆对视着,看到彼此眼里那跳动的星光,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悟,顾不上江静的伤心,忍不住就笑起来。 哭了好一阵子,心里的苦闷都发泄出来了,不想再哭了,却没得到父母亲的一声安慰,江静这才抬起头来,看到父母亲脸上带着笑意。 好啊,她伤心,他们却在笑? “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女儿呀?”江静气得猛地站起身,退后几步,带着仇怨的目光打量着父母,然后转身就跑出去。 “喂,静静,那么迟了,别出去了!”方菲在后面追,快出门的时候,又折回身,将江远晨从沙发里撵起来,一起出去追江静。 江静一边跑,一边哭着说:“别管我,你们太过份了,也许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所以才会这样对我!” 方菲向江静追去,一边追一边大喊:“静静,快点回来!” 而江远晨看到这么大的女儿还这般任性,全身就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嘶咬着他,从里到外都难受极了,心里的火也慢慢燃烧起来,冲着江静跑远的方向大骂:“滚,全都滚,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 江家屋后的绿化树正对着客厅的一扇窗户,而树下,认真看看,黑乎乎的树阴丛里,一辆黑色的豪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那里。 车里坐着金逸皇及其母亲,因为车的防弹玻璃都贴上的膜,外面看不到里面,而里面看向外面,清清楚楚,所以,江家发生的事情都被他们母子看在眼里,可惜的是,因为有一定的距离,他们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只是听到了他们在门外的说话声。 “儿子啊,你说,怎么两个女孩长得那么像呢?如果是双胞胎的话,那就不可能是你的妹妹了,如果不是双胞胎,那哪个更像你妹妹?唉,妈老了,搞不清楚状况了!”金母搁下望远镜,揉了揉太阳穴,显得有些沮丧。 “妈,耐心些!据我让人调查得来,江家两个女儿中有一个不是亲生的,之前认为是江晓,现在看来,好像江静更像,对不对?他们将江晓好好培养,而江静却像缺少教养的女孩。” “嗯,有道理,就凭刚才他们对江静的漠视,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从相貌上来看,好像江晓更有眼缘些。” “妈,怎么能用眼缘来看一个人?要不,找个机会,约她们两姐妹出来吃饭,再观察观察?最好想办法检验DAN。” 金母揉着额头,显得有些无力:“好吧,希望这次不会落空,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找到你妹妹的时候……” “妈,你看看,又开始说丧气话了,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哦不,长命千岁,万岁……”金逸皇笑着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启动车子。 金母这时终于露出了笑容:“你这个儿子,就是会哄我开心,一个人如果千岁万岁的话,一定成了妖精!你祖爷爷那时天天被人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结果才五十多岁就走了。” “是吗?那是他给自己整太多女人才会落得这种下场,否则,也许说不定的哟!”然后话锋突然一转,“妈,我爸是不是也想过来看看?” 金母点点头,头有些晕,她疲惫地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吐出几个字:“还是叫你爸先别来,等到咱们确定她们中有一个是你妹妹后再说吧,省得又让他空欢喜一场。” “好的,都听你的!”金逸皇应下,注意力集中看向外面的路况,车子已经开出了别墅区的大马路,一踩油门,车子无声地跑起来,如同开飞机一般。 ———— 回到沁园小筑,江晓将安然逼进房间里休息,而她进了厨房,热火朝天地做菜饭。 很快,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清香让安然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绞痛起来,他吞着口水,悄悄地摸进厨房。 江晓那瘦俏而修长的背影正对着他,淡灰色的短裤搭配纯白色的线衫,前面还系着碎花围,一根淡红色的带子绑在后腰,黑黑的长发绾起,在头顶上盘成一团,用带闪光珠珠的橡皮筋固定着,露出洁白无瑕的修长脖子,咋一看,不得不让他想起戏水的白天鹅,怎么看,怎么秀色可餐! 心里就这么悸动了,上前从后面抱住她。 “饿了吧?汤快好了!要不,你先喝点汤?”江晓稍稍回头,微笑着说。 “不,待会一起吧。”安然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内蹭了蹭,“不过,我也确实饿,很想吃你,哎哟,很疼的……” 江晓快速地掐了他的手背一把:“正经点!喝些汤!” 说完,她手忙脚乱揭开炉火上煨着的瓦锅,一阵热汽带着浓浓的清香飘了出来,用勺子搅了搅,再调好味,然后盛了一碗排骨清汤出来,放上一只调羹,送到安然面前。 “好吧!”安然像个孩子一样,只得放开手,接住汤碗,被江晓颇带气势地赶出厨房。 正文 第44章我们安家的孩子是不能流落到外头的 江晓在厨房忙了一阵子,终于将两人的晚餐搞定了,她喜滋滋地端着菜走出餐厅的时候,只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个空碗,却没看到安然,阳台上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知道他在讲电话,倒也没有去打扰他。 一个人进进出出厨房好几回,终于将两人进餐的所有准备工作做好了,扭头看向阳台,那道虚掩着的门外一直传来说话的声音。 什么电话讲那么久?江晓想着,便走向阳台。 “妈,您别上来了,回去吧!我生病了,只想静一静!……我明天才回家,到时再与哥嫂子和侄女见见面……什么?已经到了门口?唉!不是,不是,好吧,我马上就来开门!”安然挂了电话,回头,就看到江晓怯生生地站在他的后面。 “没事,也该让我家里人知道咱们在一起了!”安然张开双臂环抱住她纤弱的身子,低头,在她直哆嗦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吻,然后就听到房子大门被人敲得“梆梆”直响。 松开环抱,转为牵着她的手,走回屋里,带着她一直朝大门走去:“跟我一起去开门!” 江晓好想躲藏起来,但是,她知道跟着他一起去迎接他的妈妈才是明智的,如果想跟他走下去,直面他的妈妈是不可避免的。 大门徐徐开启,门外站着一对中年男女,安然恭敬地叫“爸爸、妈妈”,江晓也挤出笑容,叫“伯伯、伯母好!”。 安父一身警服,显得庄严肃穆,身材高大魁梧,面带刻板的漠然,眼神冰冷如刀。 安母穿着西装套裙,手里挽着一个漂亮的坤包,倒也像贵妇人,但是脸色一样不善,目光凌厉地扫过江晓后就再也没在她身上聚焦过。 他们都应了安然,却当作没听到江晓与他们打招呼,两人一先一后走了走来,直接往沙发上一坐,然后安父指着他们对面的沙发对安然说:“你给我坐好来!” 江晓还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了她拘束不安,安然走到沙发边又折回身去拉她的手,想让她一起坐到那边去,江晓挣脱他的手,望了眼正好热汽袅袅的餐桌,心里犯着难,说:“你病着,还没吃饭呢!” “那你先去吃些,我很快就来,刚刚喝了点汤,不饿!”他推着江晓走到屏风后的餐桌上去坐好。 也许安然不顾父母的命令,与江晓互动起来,安父不耐烦了,厉声地说:“安然,叫你坐在这里呢,你又在干什么?慢点吃饭会死人的吗?”口气相当地不善,好像吃了火药一般。 安然不吱声,等江晓坐好开吃的时候,他才转出屏风,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爸,妈,你们吃过饭了吗?要不,一起吃吧?” “你还没吃她就敢先吃了?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还把她说得好像天上地下就她一个最好,我看,她就是当你的床伴都不够格!等会就打发她走吧!我怎么看她都觉得不顺眼……”安母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来。 “你给我住嘴!”安父打断老婆的话,“我要说正事了,安然,让她出去吧!咱们安家的事务不方便让外人在旁听!” 其他人看着她吃饭,她也吃不下,江晓之前也只是做做样子,目标就是打发安然快点离开餐桌,可是,却被安父安母说得那么不堪,她确实没脸再留下来听他们说话,而且这也是为难作为夹心饼存在的安然。 她站起来,从厨房里拿出几个大碗,一一把菜碗反扣住,希望能留点温度或者起到隔尘保鲜的作用,然后提着自己的包包,走了出来,面带礼貌性的笑容,扫了眼安家一家三口,说:“伯伯、伯母,安然,那我先走了。” “别!”安然站起身想阻止江晓,但江晓拿出他的钥匙对着他挥挥手,朝他递了一个眼色后,径直走出门外,轻轻关上大门。 安然会意,在母亲张口想骂的时候重新坐了下来。 走到电梯口,江晓将电梯向上的箭号按亮,她并没有想着离开,而是想到楼顶看看风景,吹吹风,等到他们走后,她就下来,所以,她拿着安然随身带着的一串钥匙,只想让他放心。 安家双亲都没给她好脸色,那也是她意料中的事,她忍得了,自从答应了安浩后,她就觉得应该保持冷静的头脑,只要安然没赶她走,任是谁来赶,她都不会妥协。 电梯缓缓上升,到了楼顶,出了电梯,一阵凉爽的清风吹来,江晓顿时感到心旷神怡,站在三十多层高的楼顶上俯瞰A市,五彩的灯火互相辉映,一派盛世繁华的美景尽收眼底。 面对清风、美景,和空旷渺远的天幕,江晓心中杂念席卷而去,剩下的只是怡人的静谧。 她忍不住张开双臂迎向晚风,显得稍稍宽大的衣衫被风吹得发出“猎猎”的响声,她慢慢闭上眼睛,想像着自己飞了起来,飞过A市,飞越高山大海,朝着传说中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的天堂飞去。 自我臆想、陶醉了良久,仿佛身涉仙境的江晓被一场大雨给逼回电梯口,夏天的南方雨水就是充足,本来星稀月朗的,突然间就大雨倾盆,让人防不胜防。 江晓衣服被洒花了雨滴,同时跑了一阵子,也出了不少汗,体温这么一烘烤,顿时觉得粘粘的,还有一股怪味,有些洁癖的她觉得好脏,想返回去洗个澡和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又担心安家人还没离开,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顺着电梯往下,在十九楼停了下来。 怀着不安的江晓走出电梯,慢慢地走向十八号房,那扇大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可是,站在她所在位置并不能听到。 越靠近越清晰,男人的声音落下后,一个女音很激动,几乎尖叫起来:“如果她真的生了你的孩子,你就给我把孩子找回来,我来养育,我们安家的孩子是不能流落到外头的!” 显然是安母的声音,听她这么说,江晓悲哀的想到徐婉肚子里的孩子,原来,安然他都不敢否认是不是他的,而他之前对媒体的那翻说辞又代表了什么?她江晓又意味着将来要面对什么?她无法想像下去。 心,好痛,好乱! 她觉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头晕乎乎的,眼看天地在移动倒转,赶快扶住墙壁,稳住了身子。 这时,电梯“叮”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地打开,有脚步声往这边过来,江晓回头,竟然看到安浩与安家爷爷并排朝这边走…… 她一个反身,背贴着墙壁,双手贴在后背,睁着惊慌的大眼睛看着来人,心里冒出:又发生什么事了?安家大人物齐齐聚在这里。 安靖达只望了她一眼,就走过去了,后面跟着的安浩看了看大铁门问道:“怎么站在这里?” 江晓回过神来,才想到很没礼貌,赶快笑着说:“你、您好!我、我出来走走。”说完朝电梯门走去,装作刚刚从屋里走出来的样子。 正文 第45章只想做一个默默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撑着他的女人 重新站在楼顶上的屋檐下,听着外面响成一片的风雨声,江晓任由思绪飞扬,泪水打湿了她的前襟。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双脚因为肚子饿而不停地打擅的时候,才听到包里的手机彩铃在响。 听到熟悉的彩铃声,她心跳如擂鼓,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安安,稍稍整理好情绪,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安然那充满磁性的好听声音:“晓晓,你在哪?” “我在你的头上,不信?咯咯……”江晓一边以快乐的声音调跟安然说着话,心里却相当难过,笑弯了的眼里落下一串泪珠。 走到电梯口,还没按下向下箭头,就看到电梯在向上升,很快门开了,安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此时,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听他说什么,只想好好地与他呆在一起,其他,一切随缘吧! 两人重新回到房子里,屋里空空荡荡的,其他人都离开了。 江晓说了一声:“我去热饭菜!”一头扎进厨房里,手脚利索地忙起来,然后又一一布在餐桌上,安然竟然又走到阳台外讲电话。 不过,很快就从阳台折了回来,手里拿着手机,一边编辑着短信,一边走到餐桌边坐了下来,端过碗喝了一口汤,赞了一句:“非常好喝!”就继续看着他的手机,手指不停地动起来。 等到他将手机放下,江晓将他的手机抢过来,安然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替你保管,先不别理这么多,天塌下来都得吃饭睡觉吧?”说完,她将手机关了,“快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安然勾唇一笑,给她夹了一些菜:“晓晓辛苦你了!我全听你的。” 江晓咬着筷子朝他俏皮一笑,两人相敬如宾般吃完一顿饭,然后快速洗刷完,就上床睡觉去了。 感觉到安然身心的疲惫,她并不同意与他亲热,而是反手抱着他,就像母亲抱着孩子般,然后拍拍他的手臂让他快点睡觉。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安然闭上眼睛乖乖地躲在她的怀里,没再吱声,等到江晓以为他睡着了,想抽出自己酸痛的手臂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晓晓,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江晓静静地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补充一句:“你告诉我,我就听,不告诉我,我也相信你!” “为什么?”安然有些不可置信她的说辞。 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江晓看到男人显得更为突显的五官,腾出一只手,用指腹轻柔地描绘着他英挺眉头,鼻子,嘴巴,缓缓地吐出声音:“安然,曾有好几次,我都是这样摸着你的脸,那时,你总是讥讽我,说我是不是爱上你了,其实,我现在给你一个答案,是!” 安然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嘴角浅浅的梨涡在昏暗的壁灯下也变得更具魔力,好像伸出了一只手,将他的心紧紧地揪住,他动容地咽下心里的激动与苦涩,一把将她纳入怀里。 “晓晓,对不起!不过,以后都不会了!请相信我能处理好一切,行吗?” 江晓心里酸酸的,她也许能猜测着他想说什么,也想知道他家人目前到底碰到了什么难题,但是,她坚持,如果他不说,那她就不问,只想做一个默默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撑着他的女人。 “嗯!”江晓给他一颗定心丸,然后同样抱紧他,脸紧贴着他的心脏,听着他强有力的跳动声,近乎昵喃地说,“安然什么都别想了,睡吧,一觉醒来再去处理事情。” “好!”安然应下,两人再也没说话,很快,她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应该睡着了,她将自己酸痛的手抽回,也没将他弄醒。 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声,江晓也努力催眠自己,放空一切,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江晓梦到自己被人紧紧地抱着,抱得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意识悠悠地从沉睡中拉回来,就看到安然在扯她的衣服,正热列的亲吻她的身体。 天亮了,一束晨曦从窗帘缝隙里射进来,打在床上,正好落在男人的脸上,让他的皮肤显得莹白光洁,五官越发挺拔迷人。如同神祗。 “安然!”江晓被他作乱挑拔得全身颤抖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抬头亲吻他。 “晓晓,弄醒你了?”安然脸上浮现歉意的笑,但手下却未停,嘴巴也在她身上找敏感点。 “没……没……”江晓的心早已在他身上沉醉,以前嘴硬,其实只是理智地克制自己,等到两人关系正常化,她顿时如同深陷泥沼的人们,难以自拔。 情到深处,江晓突然想到‘子弹裤’,急忙大声提醒安然,并且伸手从床垫下捞出一个,正聚精会神地拆封的时候,被男人一把抢了过去,往门外丢去,用力很大,一下子没了踪影。 “喂,怎么回事?”江晓不满地瞪他一眼,然后又伸手去拿,再次被安然丢得无影无踪,最后他干脆将整盒取出来,用了很大力丢出厅里去了。 江晓恼火在看着他:“请解释,怎么回事?” 安然身上正被烧火烤,喘着大气说:“以后咱们都不用这个了,给我生个孩子吧!” 听到他这么,江晓只想冷笑,难道想用这样来对抗徐婉?她觉得自己做不来,用力地推拒着他:你不用,我就不与你玩了! 安然皱眉,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晓晓,你不是答应过我哥的吗?无论碰到什么事,你都愿意相信我,都愿意站在我身后,对不?那么,这一次听我的,行吗?” 江晓有瞬间的怔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听他的。 他循循善诱一翻,将女人的理智绕晕,然后低头猛地吻住她的红唇,直将她吻得晕头转向,身体软成一滩水,便将他想做的事情顺利解决了。 等到两人再次平静下来,江晓恼火地捶了他一拳:“怎么能这样了?” 安然接住她的绣花拳脚:“放心,我的感冒早好了!保证种子优良!” 这时,起床的闹铃响彻房间,想到奶奶,还有公司里的事务,江晓拖着酸软的身子赶快起来,两人匆匆洗刷后一起出去了。 本来,江晓抱着侥幸心理而没去处理,因为按照人们所说的,她还得于安全期,但是,有些事情其实不是绝对的,总有不按常理出牌的时候。 正文 第46章为了博得红颜一笑,而不惜血本无归! 安然本来要送江晓到江氏公司楼下的,但是,江晓执意不让,最后男人只得妥协,将她放在地铁口,然后有些生气地调转车头就走,连再见都不跟她说。 江晓苦笑了一会儿,目送男人的车子离去,她才快速转入地铁站,坐地铁的人很多,但是,她也是一个鬼精灵的女孩,很快就上了车,坐了两个站,十分钟不到就走出了江氏公司对面的地铁站。 站在江氏公司楼下,望着自家公司门口人来人往繁忙的样子,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不是不想让安然送她,她其实也不想离开他半分,女人柔软的内心世界矛盾地折磨着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还是怕被父亲看到,怕被父亲骂。 她虽然让奶奶和江静知道了与安然的关系,相信江静那个大嘴巴早就告诉了父母,但是,说归说,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但,让她意外的是,父亲态度并不是她想像得到的。 当江晓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自己所在的助理办公室时,父亲的秘书林瑜明敲了敲门,然后笑着说:“大小姐,江总让你过去。”她指指总裁办公室。 “嗯!”江晓应下,但是,却将桌面上放着的水杯打翻,扶起水杯,杯里的半杯水在桌面上泛滥成灾,她赶快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拿起,然后接过林瑜明递过来的抹布,将桌面清理干净。 看到林瑜明转身要走,她赶快叫住她:“林秘书,请问,嗯,你知道我爸叫我过去是什么事吗?”话出了口,她脸上飘过红晕。 多丢人啊,自己父亲的心思,她这个做女儿的不知道,还要问秘书,她讪笑一声,准备挥手让她走,表示她收回自己所说的话。 林瑜明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还没被职场生涯磨去原本的纯品,所以,她并没有深藏不露,而是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说:“二小姐在办公室里,好像是吵着让你带她做事呢!” “什么?”江晓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钝痛。 在她的身边,女的就数江静最让她头痛了,因为是胞妹,而又是全家人疼着的女孩,任性妄为时,她要让着她,护着她,却每每好心没好报,总是针对她这个做姐姐的,她凶她不是,打她不是,弃她也不是,真是一只烫手的山芋。 林瑜明走后,她心里有些难受,但是,还是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桌子,计划好今天要做的事,准备去总办时,又想起安然走时那副臭脸,让她心里有些不好受,拿出手机,拔通他的电话,没想到电话竟然让是小万接的。 “安总正在开晨会!” “哦,那就算了,待会也不用告诉他!”便挂了电话,她怕影响他处理公务,反正也没什么事。 可是,她没想到,小万正站在安然办公桌前,将一片盲音的手机递还给安然:“她说不用告诉你喔!” 安然狠狠地吸一口手里的香烟,吐出一串烟卷,他面前放着一份文件,他已经看了三遍了,但是,其中的一些内容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清不楚,他正与小万商量着该如何回复。 凝神静想了片刻,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掐,说:“你马上让江氏那边人派人过来接洽这个项目,如果还是弄这种模棱两可的方案过来,安氏将取消与江氏的合作,想糊弄我?哼!活得不耐烦了!”目光流露出一丝狠厉。 “好的!”小万恭敬地收起摊在桌面上的文件,正要走出总办,手摸着门把,却没有拧开,回头说,“如果派来的人是江晓呢?” “……” 小万一直没得到他的回话,只好苦笑一声,拧开门走出去。 他小万能想到的东西,堂堂安氏总裁没可能想不到,只是在回避罢了,者或会为了博得红颜一笑,而不惜血本无归!没办法,男人碰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也就是智商低下的时候! ————— 江晓走进父亲办公室,看到江静正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她叫了一声:“爸,你找我?” 江远晨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大女儿身上,扫了一眼,然后指指他对面的椅子,慈爱地说:“坐,爸有些事跟你商量。” “嗯!”江晓没看到父亲生气,反而看到他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昨晚没有对家里人交代一声,就夜不归家,她还是第一次,竟然没被父亲骂,有点出她意料之外。 她走向父亲的办公桌,经过江静身边时,温柔地笑着看了一眼江静,尽管心里对着这个难搞的妹妹有些疙瘩,可是,作为姐姐,无论妹妹多任性,说过多过份的话,做过多过份的事,她都用宽宏大量去面对,不与她斤斤计较。 江静也报以她一笑,可是,笑得有些怪,总觉得那就是所谓的皮笑肉不笑。 “晓晓,今天爸想让你带静静,她只比你小一岁,也不小了,今年暑假那么长,她说想帮公司做些事,我就想着让你带着她去见识一下算了,有什么两姐妹也有得照应不是?” 心里一惊,江晓抿了抿嘴唇,刚想说自己不能带妹妹的理由。 江远晨并不给她机会,将手里的两份合作意向书推到她面前:“晓晓,这是业务部刚刚转上来的,一个是与安氏合作的意向书,另一份是与李氏签订的补充协议,我都看过了,你按上面的条款,去对方找到负责人,然后讨论一下,如果没有异议,就让对方确定下来。” “嗯,你带着妹妹出去吧,我昨晚淋了雨,身体有些不舒服,晓晓,爸老了,你要慢慢开始适应扛起公司这面大旗的压力了。”说着,他重重地靠着高高的椅背,疲惫地闭上眼睛。 任是心里再多言语,江晓此时也不方便多说,于是说了声:“爸爸多保重!”便带着江静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安然刚刚从会议室出来,小万就神秘地凑上来,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安总,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个江小姐齐齐坐在接待室等咱们这一方的谈判人,我想了想,谁都不合适,还是安总你来决定派谁吧!” 想了想,安然对小万说,让江晓来办室等我,对于另一个江小姐,你去跟她磨叽一翻就是了。 正文 第47章借着她的个人感情谋公司的福利 在安氏总裁办公室里,江晓与安然面对面坐着,两人面前摊开着各一份文件。 安然优雅地喝了一口无糖的咖啡,那种熟悉的苦味在味蕾间打了几个转,最后消弭在清醒的与满足的感官之间。 江晓看到他享受地喝着无糖咖啡,她的嘴巴也因为显得紧张而有些干涸,端起杯子,心不在焉地猛吸一大口,滚烫的糖咖啡进了口不到半秒钟之内就全数吐了出来,衣服上沾到了不少黑乎乎地咖啡滴。 “哇!烫死我了!你的新秘书怎么会冲那么烫的咖啡?”她毫无形像地吐着舌头,用手当扇子,使劲地扇着自己的嘴巴,样子滑稽可笑,但是,面对着有着肌肤之亲的安然,她顾不上许多。 “怎么会那么笨呢?”安然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手里端着他喝过的一杯凉开水,送到她嘴唇边,“快喝一口!”还抽出纸巾帮她擦去嘴角及胸前衣服上未干的咖啡。 动作相当暧昧,但是,两人都没有因此而动容,因为各自脑子里都想着意向书里的内容。 “擦不干净了,必须换衣服。” 安然将纸巾丢到垃圾篓里,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按下内线电话:“LINDA进来!” 江晓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那些咖啡被这么一擦,顿时成了一团黑,就算她穿着暗色的衣服,都无法再出去见人,何况她的上衣是纯白色的,如果被人看到,肯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怎么办?”她苦着脸看向安然,而安然也笑着看她,那是一种戏弄的表情。 不一会儿,安然的新秘书LINDA走了进来,那是一个看上去很精明干练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据说是刚刚归国的留学生,不仅喝过洋墨水,还在国外有不少的实操经验,她眼睛扫过江晓,心里已经明了安然叫她来的用意。 “给她买一条BH店里的裙子,素色,中码……”安然熟练地报出尺寸,秘书却保持淡淡地表情,等到安然吩咐完,她就出去了。 可是,江晓心理作怪,脸上红得能挤出血来,嗔着安然说:“干嘛说得那么清楚?随便买一条来顶个半天就行了。” “呵呵,我可不能亏待了你!你是我的女朋友!”他这么一说,江晓不由自主地想起徐婉,她也算是他的女人吧?不知道他对她是不是也曾经那么好过?心里顿时如打翻了醋坛子。 “在想什么?”安然伸手搭上她的腰间,脸上的笑亲昵得让江晓觉有一种甜蜜融进了骨髓里。 看到安然笑得有些勉强,她立即想到父亲,虽然她也是学经济管理方面的,可是,必竟都还属于纸上谈兵阶段,对于合同里面藏着猫腻,她并不敏感。 “安然,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意向书有些问题?”她并不笨,父亲那点心思她还是看得出来,因为她与李剑锋有些牵连,就让她跟进李氏方面的项目,现在也许知道了她与安然的关系,又让她与安氏洽谈,明摆着借着她的个人感情谋公司的福利。 不过,如果因为这样,能让各方都得到利益,那是皆大欢喜。 可是,她到了李氏,每次都是李剑锋接待她,谈的都是鸡毛蒜皮之类的事情,大部分时间是李剑锋与她套近乎,想恢复两人关系,甚至不顾她的抗议抱她,亲她,这让她很恼火。 而她来到了安氏公司,安然很开心地将她迎进办公室,但她敏感地发现,他眉宇间有一层晦涩,那是之前他与她相处时不会有的。 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她免不了揣测他的的心思,可是,安然什么也没说,也没看她带过来的意向书,只是问了一些她在江氏公司上班的情况,还有她父亲对她的态度。 江晓当然不会诋毁自己的父亲,尽管她对父亲的一些行为并不怎么理解,可是,依然深深地爱着他,这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啊。 “安然,有什么问题吗?”她心底泛起些许不安,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也许就是所谓的第六感觉吧。 “没有!”安然冲她勾唇浅笑,然后拿起意向书,随意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并没有改动丁点,可他却说,“这项合作可以签合同了,待会让秘书打印一份正式的合同,我先签了名,盖了章,你再拿回去签章,明天送一份过来。” “哦?”江晓对于这么简单就谈妥了,有些不可置信,双手卷着意向书,一个劲在转动。 她也不想安然难做,更不想让他吃亏,又想让父亲高兴,让江氏强大起来,一心两用,一时无话可说。 安然淡淡一笑,拉着她的手走向休息间:“别糊思乱想,先去冲一个热水澡吧,看你胸前那难看的样子,当心黑色浸入你的皮肤里去!” 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但是,她还是跟着他走入他的休息室里。 走进房间里,安然给她调好水温,安置好花洒的喷头,便动手给她脱起衣服来,江晓按着他乱动的手说:“你出去,等会有人来了,看到不好的!” 安然不听,三下两下便将她脱个精光,然后他自己被撩拔得直喘粗气,将她紧紧地抱着,已经有异动的下身中蹭着她的小腹:“你真是个小妖精!”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估计是秘书送衣服回来了。 “喂,有人敲门。”江晓紧张地推开他,“快出去,现在是上班时间啊!” 安然狠狠地吻了一下她的柔唇,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 打开喷头,江晓快速地冲了一个热水澡,等到安然提着一个袋子再走进来进,她已经在抹身上的水珠。 凹凸有致的身体,就这么白花花地撞入眼里,点点晶莹的水珠,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安然的眼底瞬间就暗了下来,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欲将她吸进去。 他吞了吞水口,将提着袋子丢到地上,然后一个猛扑,将手忙脚乱想用浴巾缠住自已的江晓纳入怀里,一把扯下她浴巾,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咱们再来一次……” “不要啊!”她大叫,想躲却无处可躲,想到昨晚他那疯狂折腾她的样子,她的脚还有些打颤,与他闹了半个月的情绪,就让他饿了半个月,再看到肉,简直化身为一头恶狼,果然男人是不堪饿的动物! 男人无视她的推拒,头一低,就吻住了她张开的嘴巴,将她的话语全数吞进了肚子里,然后上下其手,很快就让江晓成了他身下一只温顺的小羔羊。 大战了三百回合,直到他再次释放了自己的饥渴,才抱着她躺到床上,点着她的鼻尖说:“累吗?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让我那么饿?” 江晓刚想反唇相饥,这时听到外面办公室门被人再次敲响,她有点心虚地推着他说:“快,又有人来了!” 正文 第48章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安然利落地搞好卫生,原来穿着的衣服皱巴巴,不能再穿了,他拉开衣柜门,随手挑选了一套衣服,走进洗手间,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洗手间的门打开,再次出现在江晓面前的安然又是一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帅气男人,甩甩前额的留海,望了她一眼,叮嘱她放心休息,他一身清爽地走了出去,并随手带上了房间门。 看着男人英挺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门口,江晓心里想到一个词,那就是‘衣冠禽兽’。 休息室里就像沁园小筑主卧一般,什么东西应有尽有,装修也相当大气豪华,大概,他以前常在这里过夜吧,那还敞开的衣柜里挂满了他的衣服,床褥干净整洁,带着好闻的太阳味道。 躺在床上,江晓心里却不平静,她不敢忘记自己是来工作的,而且是带着父亲的要求前来,可是,一走近他身边却与他纠缠起来,想想就觉得脸红。 稍稍休息之后,江晓挣扎着起来,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从头上缓缓冲刷着皮肤,很是舒服,打上薰衣草沐浴露,将全身上下的暖昧气味全数洗个干净,抹干身上的水珠,展开安然秘书买的素色裙子,比了一下,就觉得很不错,穿上去也很合身,自我感觉很好。 吹干头发,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脸上那抹运动过后的红晕也已经尽数裉去,自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之后,她才收拾起自己原来穿的衣服,放进袋子里,提着走出房间。 但刚刚打开门,就看到妹妹江静站在安然身边,一只手放在他头顶上,好像在帮他理头发似的,而安然表情冰冷,手里握着一支笔,正低头在文件上写着什么。 她开门声显然惊动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她。 “姐,你……”江静不动声色的缩回手,看到江晓换上一套漂亮的裙子,眼睛里流露出赤裸裸的嫉忌,不过,她又装作很开心迎了上来。 江晓对于自己妹妹那点小心思一目了然,但她相信安然,所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与江静对上眼的时候,她说:“咱们出来一阵子,也该回去了。” “嗯!”安然拿起他刚刚签好一式两份的合同递向江晓:“这合同刚刚弄好,你现在就拿回去吧,记得明天送过来一份。” 她对江晓说话时的声音那么轻缓,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这与刚才面对她江静时装冷扮酷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静看着两人若无旁人地互动,一双手紧握成拳,眼里闪过一丝阴暗,但很快就消失了,转而甜甜地叫了说了一声:“谢谢安总!你对人真好!”一脸的讨好笑容。 江晓有些气结,但当着安然的面,她不好说妹妹什么,只想着快点离开,可是,安然还想与她说话,好像有事他还没交代完。 这时,安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扭头看了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显示屏,微笑的脸上立即变得肃然。 江晓知道他有事,并且是重要的事情,与他说一声走了,他也只是摆摆手,目光没再落到她身上,接通手机:“喂……” “走吧!”江晓担心他不想让两姐妹听到内容,赶快催江静走出去,当她顺手带上门的时候,从里面飘出一句“什么?有消息了?”不像是惊喜,而像是愤怒之时的一种宣泄。 江晓一下子就想到徐婉,心猛地跳起,她很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但却不敢久留,她也不敢问,这毕竟太敏感的一个问题。 一直站在外面的小万看到两姐妹走了出来,笑容可拘地迎上来:“两个江小姐,你们现在就回去吧?我送送你们吧!”可是,怎么就觉得他今天热情客气得有些疹人呢? 江晓手里拿着轻而易举签下来的合同,在看到小万眼里蕴含着不加掩盖的讥讽意味之后,心里很不舒服,她本来就觉得不妥,现在更加确定其中有隐情。 趁着江静上洗手间的机会,她逮住小万,将他逼到茶水间。 “小万,你老老实实跟我说。”她扬扬手里的合同,“这个,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小万向来就看不起江远晨,对于他的女儿江晓也心芥蒂,只是因为自己的老板喜欢,他没话说,可是,现在是面对着公司一个那么大的项目,他实在不愿看到自家老板这么情绪化,如果有个闪失,他年末的奖金也会有影响。 他本来不是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但是,面对着老板这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行为,他不敢拘同,既然被问到,他也不防说说,同是也想帮老板试试江晓,看她与父亲江远晨是不是一类人。 “那当然,否则,你以为做生意就跟捡起掉在地上的钱那么容易啊?如果不是你来谈这事,那么这个项目江氏不可能粘到边,因为里面的条款明显不利于安氏,这种漏洞百出的条款明摆着想给安氏挖一个陷阱,安总有那么傻吗?只不过……嘿嘿!” 他欲语又止,自然,有些话不用说得很明白,带着一定的嚼劲才行,如果她有心,那么肯定能明白他表达的意思,否则对牛弹琴多说也无益。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江晓有些生气,她不需他为她这么做。 小万轻哼一声:“还不是为了让你不会难做?” 江晓心里明白她“难做”是什么意思。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知道安然在商场上从来就不是善类,人家给他一棒,他一定会还回一锤,父亲江远晨给他挖陷阱,他不可能白白地跳下去任人宰割,可肯定想好了办法也给父亲挖一个,以牙还牙。 为了她好做,而让父亲去面一个潜在的陷阱,然后她痛心疾首地看着她爱的两个男人互掐,却不能偏袒谁,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苦的还是她。 小万这时沉默地看着她的反应,听到洗手间那边有动静,瞄了一下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江静,话锋一转:“走吧,我送送你们。” 江晓脚下不动,江静与小万走进了电梯,回头,她还杵在那里发呆。 三人下了楼,上了车,然后直奔江氏。 江晓故意将合同落在小万开的那辆安然座驾上,可是,被江静发现了,她拿起合同一溜烟跑回江氏大楼,向父亲面前邀功去了。 “喂,静静,别……”江晓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显得闷闷不乐。 “呵呵!”小万假笑几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开着车走了。 正文 第49章他可不是会被揪住尾巴的主 江远晨因为新招了一个年轻的秘书,方菲这阵子老是放心不下,时不时搞个突击探班。 此时,她正好呆在总裁办公室玩电脑游戏,江远晨奈不何不了她,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占住办公桌一角看着文件。 门“碰”的一声被人打开,然后就看到江静像一只花蝶蝴般飞进来:“爸、妈,我们搞定了与安氏合作的合同,对方安总都已经签章了,哈哈,厉害吧?”一副喜形于色的得瑟样。 叭”,一份合同书摔到了江远晨夫妻的面前,而满面春风的江静也将自己摔入了茶叽边的沙发里。 江远晨与方菲同时伸出手抢看合同,结果一人一份翻看起来,然后两人交换一下眼色,脸上露出喜不自禁的神色。 江晓憋着一口气,站在江总办门前,脑子里乱成一团糟,她想直陈自己的见解,又担心父亲再次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保证合同得以实施,而让江氏占尽便宜,安氏吃尽亏;不说出来的话,最终江氏得罪安氏,对江氏造成毁灭性打击,。 总之,进退两难。 最后还是决定骗回合同,撕掉,就是让父亲赶出家门,她也不后悔。 打定了主意,她提步走进去,刚想说合同因为有些条款还有疑问而不能签,方菲已经拿着其中一份合同递到了她面前:“晓晓与静静今天做得很好!爸爸妈妈很高兴。” 江晓打开合同一看,早已签上了江远晨法定代表人的大名及加盖了公章,也就是说,这已经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了。 她微微仰头闭上眼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不早点将合司撕毁。 最后,她语重心长地告诉父亲,做生意一定要本本分分,赚自己该赚的钱,特别是对于安氏与李氏,一定要小心应付,那不是江氏得罪得起的主。 江远晨拍着胸脯一再保证,一切会按合同办事,让她完全放心。 后来,江晓将合同认真看一遍,有几条是根据意向书的内容作了一定的修改,想想也是,安然会那么傻吗?江氏提什么求要都答应吗?他可不是会被揪住尾巴的主,心里也就释然了。 ———— 江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安然打去电话,又是小万接的,她其实有很多话想与安然说,但是,碰到小万代接的情况,她脑子里的话就像遭遇了龙卷风,全都席卷而去,只说:“合同待会下班顺道带过来。”因为她已经答应安然,这几天晚上都去他家陪他。 挂了电话,心里还是很郁闷,她跑了一个上午,下午暂时不准备去李氏,反正那份补充协议只是走走过场,实质早在执行之中,也不差一天半天。 想到方菲还在总办,没人去陪奶奶,离中午饭点还有半个多小时,从江氏到医院刚好够时间,便用内线电话与江远晨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也同意了,还说那样的话下午就别来公司了。 将那份合同放在自己的包里,然后提着包就出了办公室大门,望了一眼斜对面的总办,想到父母那算计的眼神和妹妹排拆自己的心理,她一点都不想走过去与他们说话,提脚就往电梯而去。 电梯“叮”一声在一楼停了下来,迎面碰到总办秘书小凤,她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大小姐好!” 看到小凤手埯捧着一大叠资料,应该是刚刚从影映室出来,一般召开会议的时候,她才会准备这些:“要开会么?”江晓随口问道。 “嗯”小凤实话实说,“就是关于与安氏合作的那个项目,下午将全面铺开项目进程!” 江晓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咯噔”一声,好像父亲是志在必得,合同没签订的时候就着手进行项目上码准备了,他凭什么那么自信?难道真的凭着她江晓与安然的那点关系?想到这些,她深感汗颜,也为以后自己的处境茫然。 心烦意乱地快步走出江氏办公大楼,远远地看到江静在前面跑,目标是一辆颜色与车型都相当熟悉的豪车,她顿住脚,眯缝起眼睛随着她的身影而移动,见她真的上了那辆车,然后车缓缓移动,车牌号码慢慢显现在她面前,她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 那辆车正在金逸皇的,他们两个那么快走在一起了么? 江晓暗暗思忖,那叶兰怎么办?她拿出手机,调出叶兰的号码,但最终还是没有拔过去,因为她真的做不出挑拔是非的事来,那就让当事人慢慢发现吧,爱情变了质的话,免强不来。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为叶兰不值,将电话放回手袋之前,她忍不住又给安然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人接起来:“喂,晓晓!”安然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很温柔,听得她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担心你,你没什么事吧?”她是指出门后听到的那句“什么?有消息了?”可是,又不好明说,只希望他有事的话就告诉她。 “没什么事,你不是刚刚才离开吗?……都看到,我很好,……嗯,晚上见啊,你自己也注意身体,……你去医院了?好的,下午下班我来接你!挂了!” 安然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身边坐着黄迅与姜启迪,小万坐在他的对面,看到他刚刚还阴郁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一接到电话就温柔得不可思异,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读懂各人眼里的揶揄,扯开嘴角无声地笑了。 安然挂了电话,秘书LINDA敲响了办公室门:“请进!” LINDA打开门走了进来,朝其他人点点头,然后恭敬地叫一声,“安总!段先生到达了,是不是让他在接待室等您?” “嗯”安然发出一个鼻音,站起身来,朝着三个大男人说,“那个名满京都的神探段凌来了,我先过去,你们等会让LINDA来请了再去。” 三个男人点点头,安然走出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黄迅双手枕头,一脸凝重地说:“看来,阿然这次碰到的对手不是一般地强大,竟敢挑战安家,与阿然作对也就罢了,还敢动摇阿然父亲公安局长的地位,甚至连老爷子副司令的头衔都不放在眼里,你说,这是一号什么人物啊?最过份的是藏头不露尾,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姜启迪点点头,表示同意黄迅的看法。 小万一直都当听众,看到两人不再吱声,他才说:“将与安家有过关系的人筛选一遍,称得上厉害角色的,除了前一阵子被打垮的黑道人物黄老板外,我想,就数三年前不辞而别的吕妍碧身后那一大票子的人了。” 黄迅与姜启迪对望了三秒,不约而同地叫出来:“三年之约!” 正文 第50章做那么多,也不只过想博得母亲展颜一笑而已 江晓伸手拦下一辆的士,说了一句:“人医。”然后仰头靠在椅子坐好,脑子里一会儿想到安然那句话“什么?有消息了?”,一会儿又想起父母亲那喜笑颜开的表情,心里千头万绪,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和无措感。 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的士司机是一位大叔,看到她欲哭无泪的样子,关心地问:“孩子,你没事吧?是不是病得很难受?” “没事,谢谢你!”江晓被萍水相逢的司机一句话关心的话拉回了思绪,才后知后觉自己有多失态。 近来发生太多事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变脆弱了,意识到这样,自己感觉很讨厌,也许她真的成不了“打不死的小强”。 车子很快到达了医院门口,付了钱,江晓一路往住院部而去。 病房里,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坐着吃苹果,看她来了,笑着说:“晓晓今天下午不是要上班吗?怎么就来看奶奶了呢?” “忙了一个上午,现在终于有空,爸让我来陪你,下午都不去上班了。”江晓如实回答。 见奶奶精神挺好的,江晓心情好了些,从小在奶奶的维护下成长,到了成年了,心理上还是跟没断奶孩子似的,接近奶奶,就感觉到有了一种强大的精神依靠。 “来,吃块苹果!刚刚护士帮我削的。”奶奶挑起一块苹果送过来,江晓赶快张开嘴巴去接,一如小时候哇哇待哺的那般。 奶奶笑了:“咱家的晓晓长大了,现在都有男朋友了!” 提起安然,江晓心里没来由地漏跳一拍,抬眼望向奶奶,她那显得苍白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失落感。 “奶奶是怕我受委屈吗?放心吧,他对我很好!”江晓回想起地上天堂那些报导及江静在家里的扇风点火,又补充一句,“之前我被人抓去地上天堂的时候,就是安然救了我,保护了我,然后我们就神差鬼使地走到了一起。” 看到奶奶眼底流露出一抹喜悦之色,江晓知道她是相信了她的话,心里应该不会有什么疙瘩了,索性坐到奶奶身边,伸手抱住她肩膀,撒着娇说:“奶奶要快点好起来,等着喝孙女的喜酒!” “嗯!好,好的!”奶奶开心地应着,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拍拍江晓环在她肩膀上的手,“你自己的事自己擦亮眼睛看清楚就行了,对于你爸妈他们,能做到才做,做不到的不要勉强!”她只能含蓄地说几句,多的,她也不好说,毕竟儿子儿媳在她眼里也是宝。 “知道了!”江晓也重重地应下,头搁着奶奶的胳膊边,闭眼,心里如翻江倒海般。 她天资聪明,当然能听懂奶奶的暗示,可是,她就像夹心饼干中间那层,要努力平衡两方利害得失,作为一个还没踏出校门的大学生,她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 ———— 江静欢天喜地地跟着高大帅气的金逸皇身后,走进富诺特大酒店一间包房。 一位面容慈祥,衣着端庄的妇人坐在里面,看到一前一后走进来的男女,激动得站起来,刚想说什么,收到金逸皇递过来的眼色,脸上的喜悦之情立马敛去大半,但也是相当地开心。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妇人上前拉住江静修长漂亮的小手,亲切地问道,尽管早之前就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但是,第一次相见的样子还得装。 江静早在踏入房间门的那一刻,就看到了里面坐着的她,无论从衣着服饰,还是从容貌言谈举止,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有钱有势有很高修养的贵妇人形像,能与这让人的打交道,是她江静梦寐以求的事,她突然觉得自己与江晓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当她接到金逸皇突然打给她的电话时,就觉得是因为她现在很像江晓,才会吸引了到金逸皇。 当金逸皇说他母亲上次看到她就觉得与她有缘,很想见她一面,她才知道原来是他母亲喜欢她,可是,那也是进了一步,不是吗? 然后高兴得跟捡到宝似的,在洗手间又唱又跳了一会才开始照镜子,理头发,补妆,力求打扮得跟江晓近似,素朴大方,因为很多人都说江晓漂亮有内函,大方得体。 “阿、阿姨好!我叫江静!能见您,我很高兴!”她心里无比激动,喜形于色,反手用力地握住金母的柔弱而纤瘦的手,直到金母痛得一脸纠结,金逸皇发现后,才提醒她弄痛他妈妈了。 “对不起!我太开心了!”江静缩回手,改为轻轻地抚摸金母被她握红的手,带着一种尽极讨好的态度。 同时,她还时不时朝金逸皇飞一个媚眼,赤裸裸的勾引眼神,那个样子在金母看来是可爱,但金逸皇心里直冒酸泡泡。 他深深地吐出一浊气,心里在发狠,如果江静就是金家女儿的话,江远晨不仅害得金家骨肉分离二十几载,还将一个好端端的天之娇女培养得俗不可耐的鬼样子,他一定会让他一家不得好死! 当然,脑子里跳出江晓那如清澈眼睛,纯净的面容,静美的个性,他心里直发慌!毫无形像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路过的服务员朝他投来异样和问询的目光。 他冲那些人微微勾起唇角,走向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形像,才走出来,心里已经沉淀了激动与烦忧。 当他再次转回包房的时候,就听到江静在诉苦。 “爸爸妈妈对我好,奶奶对姐姐江晓好,可是,我姐姐什么都比我强,我总是心里不甘,总感觉到她压着我,我很不服气,所以,处处跟她闹,跟她斗,可是,她还是比我强。其实,我哪里比不上她啦?”说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肩膀一耸耸地吸着鼻子。 “别哭,静静别哭,你很优秀,以后会更优秀的,一定会比过她的……”金母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一把细毛的小刷子,刷过人的心尖尖,让听到的人心里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金逸皇皱眉,心里再次五味杂陈,但在推开门的时候,一脸的凝重早就挥之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笑意盎然。 “妈,咱们与静静有缘,吃饭而已,别弄得大家那么难受!” “对对对,静静,咱们应该开开心心地吃饭,儿子啊,看看快上菜没有?静静应该饿坏了。”金母擦干眼角的泪滴,也帮江静摸去眼泪,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越看越像与自己分离了二十年的女儿,心里又酸又甜。 金逸皇不想母亲投入太多的感情,这不是还没定论吗? 以前每次有着很大的希望,到最后都以失望告终,受伤的还是母亲那瘦弱的身体和脆弱的心灵,劝母亲放弃,但又拗不过她的执著,为人儿子,做那么多,也不只过想博得母亲展颜一笑而已。 正文 第51章别打了,都是我不好 菜上来了,三人很开心地吃完饭,坐着喝了一会茶,聊天。 大多时候是金母问,江静答,然后金逸皇作补充,三人聊得很开心,金母心里仿佛找到了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迟迟不提离开。 一阵流行音乐鬼抽般响起,吓了金母一跳,循声望去,竟然是江静的手机铃声,江静看到金母那么不堪惊吓,很没礼貌地笑出声来,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当着金家母子的面接起电话来。 电话是方菲打来的,昨天撞车一事,她至今还心有余悸,因为江静之前还说脸痛,她便约好医生,下午带她到整容医院看看有没有撞变形。 江静心虚,也很想去看看专科,尽管外科医生一再保证没什么事了,她还是相当看重她整了好几次的脸。 她去外市整容这件事,只有江家人知道,而其他人天天看着她变化,只觉得越长越漂亮了,倒没有怀疑她整了容,所以,她也不敢让金家人知道。 “我妈让我回去!有些急事。”她站起身来告别,尽管心里万分不舍。 金母也舍不得,但是,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她没理由留下她,最后只好一路送她出来,因为不想让江家人看到,并没有让金逸皇去送她,只是叫一个司机开车送她回去。 等到江静离开后,金逸皇当着服务员的面,将江静喝过茶的杯子用一块方帕包起来,放入他随身的提包里,扭头丢给服务员两张百元大钞:“算作我打烂杯子的赔款!” 母子俩离开酒店,坐上了车。 “东西弄妥了吗?” “嗯” “检验最快需多少时间?” “一个星期吧!” “接下来就约江晓吧!不过,她对你好像有戒心,约得到吗?” “试试吧,可以借助叶兰,她们是好朋友!” “好的,我希望快点。” “儿子办事,母亲尽管放心!”金逸皇打趣地望了母亲一眼,“妈,笑一笑,十年少!” 金母真的咧嘴捧场地笑起来,温柔地看着沉稳而帅气的儿子,心里那抹柔软的感觉慢慢漾开来:“你就会哄你妈!” 车子驶上环城高速,母子俩才从之前的兴奋中平静下来,双双陷入一片沉默。 ———— 因为有江晓这个贴心小棉袄陪伴,奶奶的心情一直很好,中午突然想念永福楼的水晶饺和皇帝菜熬粥,她只是念了一句,江晓便听进了心里,与护士站说了一声,便告诉奶奶,她去买。 打的到了永福楼只是用了十几分钟,看到永福楼人气鼎盛的样子,她心里有些着急,但只好排队等候。 因为无聊,她便拿出手机看网页刷微博打发时间。 李剑锋从包房里出来,看到那一抹修长身影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信步走来,江晓的模样越发清晰,他英俊的脸慢慢浮起笑容。 走近江晓身边,一下子扶住她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服,他的掌心感应到了她的体温,如同涓涓细流,流入他的干涸的心坎中,一丝她特有的女儿香绕在他英挺的鼻间。 瞬间,他有些恍惚了,好像时间退回了几个月前,那时,他经常拥她入怀,嗅着她的体香,感受着两人的心跳,一切都是自然,那么地美好! 人有时就是这样,一旦有些东西想要而得不到,或者属于自己的东西失去了,会将那东西的优点无限放大,而缺点无限缩小,然后心心念念地想着恋着那东西,逐渐成了一种心魔,就如同毒草般疯长,想叫停,都无法停下来。 李剑锋觉得自己的心魔与现实苦苦争斗,夜晚梦中过着与江晓亲亲我我的生活,白天回到现实,与安恬戴着假面具斯混,有时,他觉得这种日子就快过不下去了,但理智清醒过来,又逼着他自己过下去。 没看到江晓时,他还能欺骗自己,当看到江晓时,他就再也无法抵制心头那种汹涌澎湃情感。 江晓正看得入神,被他这么一抓,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李剑锋温润的笑容,脑子轰一声炸响,双手一个翻握,再一推一甩,就将他的双手甩开了。 她退后两步,离开了等打包的队伍,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蕴满了怒气:“干什么?” 李剑锋苦笑,她江晓一招反钳制还是他教的呢,当时希望她学一些来防身,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实在担心有坏人对她不利,没想到,有一天,他教的招数却用来防他甩他。 很具有讽刺意味吧? 心里的痛苦,现显在脸上,他的脸变得有些黑,刚想再次上前去拉扯江晓的时候,身前身后那些排队的人纷纷将嫌弃的目光看着他与江晓,好像在说:很帅了不起了?很漂亮了不起了?想亲热,也要看场合。 他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思想与江晓一般传统保守,面对别人的质疑目光,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李剑锋还是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就是不放。 “可是,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与你没话可说,如果是那项目的事,我明天会来你公司谈,现在就别这样了,很多人看着呢!”江晓本想吼他,但还是忍着,跟他讲道理,他向来就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他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说:“告诉你一个安然的秘密,你听吗?” “什么?”江晓被他的神秘吸引住了,脑子里立刻出现徐婉挺着大肚子的画面,深深地刺激了她的神经,“你说什么?是不是关于……” 她想套他的话,可是,李剑锋表面如俊俏秀才形像,一坦要玩起心计来,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哪里会如她的意? “你跟我去包房,我就告诉你。” 听了他的话,江晓像中了魔障一般,任由他拉着衣袖走向包房。 安然与两个好兄弟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她被李剑锋拉着走向包房,一看到那两只扯在一起的手,安然心里的怒火就腾腾燃烧起来。 “江晓!”他怒喝一声,大步走来,一个用力的拉扯,江晓的手随着脱臼般的疼痛之后,脱离了李剑锋的手掌。 看到从天而降的安然,江晓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安然将女人拉到身后,然后全身绷紧,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一步一步地走向李剑锋,而李剑锋梗着脖子,与他怒目而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 众目睽睽之下,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江晓急得想跳脚,当双方举起拳头的时候,她不怕死地冲到两个男人之间,闭上眼睛大叫:“别打了,都是我不好,行了吧?” 两个男人及时收手,后怕地大叫。 “江晓!” “晓晓!” 疼痛没有落到身上,江晓才睁开眼睛,然后立即扑到安然怀里,扭头对李剑锋大喊:“你走,你给我快走。” 最后,李剑锋走了,安然也因为她护着李剑锋而生气地甩开她走了,现场只留下她一个人泪水涟涟,在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的征讨声中,忍着心里的伤痛,将奶奶想要的水晶包与粥打包提着,才逃般地离开永福楼。 正文 第52章你很像她失去联系的亲人…… 这天下午下班后,安然并没有去接她,她主动打他的电话,要么就是小万接了,推三阻四的,说出很多理由,要么就是被挂断,最后干脆关了机。 江晓也是有脾气的人,拔打了几次电话之后,她便没再理睬他,自顾自地忙着照顾奶奶。 当然,过份的是,第二天有几家报纸的娱乐八卦新闻头条报导了昨天”两男争一女差点大打出手”的事件,虽然报纸在人物照片处理上做了些手脚,将李剑锋与安然面容适当掩盖起来,但是,江晓的面容却是相当清晰。 尽管她在A市只是小人物,在公众面前引不起“哗然”,可是,还是收到很多同学及朋友亲戚打来的电话,问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她江晓。 原本要去李剑锋公司的事情因为这样也被搁置下来,后来江远晨干脆让江静去,希望二女儿也能暂露头角。 哪知江静从李剑锋公司灰头土脸的回到自家公司,将那份补充协议文件狠狠往江晓办公桌面上一摔,说:“你自己捅出来的篓子却让我去顶罪,太过份了。” 江远晨与方菲哄了半天,她才平静下来,说出去李氏公司的路上碰到几个安、李粉丝,往她脸上吐口水,说她不要脸,到了李剑锋公司后,也差不多受到那些接待员工的冷言冷语,特别是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虽然,她当众解释,那报纸上的主角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可是,那些人拿着报纸跟她真人一比对,然后骂得更欢更难听了,说她敢做不敢当! 整一个上午出去,就受了一肚子气回来,江静连李剑锋的面都没见上。 江晓一声不吱,埋头在项目方案的内容里,心里却暗笑:谁让你整容整得跟我一个样?那帮我受罪也是应该的。 江远晨倒说了一句公道话:“谁叫你整容的?现在,跟你姐姐好像双胞胎似的,活该!” 方菲与江静气得脸都绿了,如果有胡子的话,肯定翘上了天,之后纷纷指责江晓在外面不注意影响,惹事生非,害得家人没得安宁。 江晓一直没有反驳她们的指责,却也不胜其烦,与江远晨说声去医院陪奶奶,等到他点头同意后,她便戴上托小凤买的口罩,飞也似的离开了公司。 本来还担心又是坐车,又是走路,会碰到很多人,难免会被人认出来,可是,刚刚踏出自己的办公室大门,就接到叶兰打来的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要是有的话就陪她出来喝杯咖啡。 江晓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并让她到江氏办公大楼下面接她,否则就算了。 等她上一趟洗手间,对着镜子顾影自怜了半天,然后又以蜗牛速度走步梯下到一楼,叶兰的车子就已经停在了大厦门口。 叶兰降下半个车窗,一只手靠着车窗,下巴依在上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嗨,伙计,来,到姐的怀里来,让你哭个够!” 江晓冷嗤一声,慢慢地踱到过去:“看来还是你最了解我,就像我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在妹妹我有难时,你总是第一个来到我的身边!” “你是说我阴魂不散?” “我是说你如影随形!” 说话间,她已经拉开了驾驶室车门,坐了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不用上班,怎么会有空请我喝咖啡?” 听了她这么说,叶兰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可是,很快又被她飞扬的神色盖住了:“不想喝吗?如果不想就拉倒。” “哦,不不不,乐意之至!”她正愁没地方躲,没人理睬她呢。 叶兰认真的开着车,等到上了环城高速,她才扭头看了看她手里一直抓住的口罩:“放心,待会去的地方不会有很多人的。” “哦!”江晓全身神经松施下来,软趴趴地靠着椅子,闭眼,“兰姐,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声音里有着泫然欲泣的颤音。 “没事!”叶兰正经地说,“相信安然能处理好,他是真的对你上心了,就是怪那个李剑锋,不放手安恬的同时,又总是来招惹你,下次给我碰到,我又骂他‘陈世美’,这次的麻烦事完全不怪你,就是他搞出来的。” 发泄了一会情绪,感觉自己好受了些,不想将自己不良情绪带给好友,江晓擦干眼泪,咧嘴笑起来:“其实比起以前那些破事,现在这个算什么!兰姐,我是不是脆弱得过份了啊?” 看到她终于想开了,叶兰也松了一口气。 车子开出郊区,很快缓缓驶进一座依山而建的会所,放眼望去,花红树绿,山清水秀,风景如画,高处几座建筑物错落有致,低处亭台楼阁相映成趣,身处在其中,确实有一种人在画中游的感觉。 江晓知道,这是前两年才投资兴建的度假休闲旅游会所,没想到建成后那么漂亮,心情一时大好。 车子停下来时,她便拉开车门,急于投身其中,尽情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可是,她刚刚张开双臂,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安然,他也看到了她,手里正握着手机打电话,两人遥遥对望,谁也没有向对方打招呼。 江晓觉得有些尴尬,回头,不可思议地问叶兰:“是你请我来的?” “我?等下辈吧。”叶兰笑容有些僵,将车锁好,下了车才淡淡地说,“是金逸皇的母亲想见你,说她见了你一面后就想念着你,还说你很像她失去联系的一位亲人……” 江晓被她说出来的一堆理由逗笑了:“有这么好的事?” 这时,一个侍者迎了出来,问了她们姓名之后,引着两人走进一间古香古色的房子,里面果然坐着金逸皇与她见过的那位妇人。 江晓知道这位贵妇人就是金逸皇的母亲,双方客气地寒喧几句,然后落座,侍者端上来咖啡。 因为之前看过他们找江静,江晓一直以为金逸皇朝三暮四,对他没有什么好印像,所以尽管装作开心应约,但脸上那几分冷清还是逃不开金母那双精明的眼睛。 “晓晓是吗?”金母慈爱地问道,“那天见到你们两姐妹,我一下子就想起我丢失的一对双胞胎女儿,所以冒昧约你出来喝啡咖,会不会打扰你工作时间?” 她一针见血地说明理由,倒也打消了江晓的多虑,之后的谈话也变得自然多了。 因为一直想着安然,江晓才坐了十多分钟就有些坐立不安,叶兰刚才也是见到了安然,她相当懂江晓,所以,她适时提出想出去走走,立马得到大家的全票通过。 一行人刚刚转出房间门,就看到迎面走来黑着脸的安然。 江晓有些担心他误会,没想到他首先与金逸皇打了招呼,然后才看着江晓说:“我要回市里了,你要不要一起回去?不是说要陪你奶奶吗?” “去吧,去吧!”叶兰推了她一把,而金逸皇母子俩也是知道他们昨天闹了不愉快,也赶快出声让她离开,反正,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想多事。 安然向众人点头,然后不由分说牵起江晓的手就走。 正文 第46章他为她做了很多事,她都记在心里。 他迈出长腿,走得很快,江晓跟不上他,趔趔趄趄,好几次差点摔倒,又被安然用力一扯一提,又稳住了脚根。 江晓感觉自己就像安然手里的一个提线木偶,路过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两人古怪的行为,她觉得有些丢人。 “干什么?”江晓终于恼火了,用尽全力甩掉他的手。 安然扭头 ,看着她:“不走啦?”说着又来拉她的手。 江晓瞪了他一眼,将手背到身后,并后退了两步,嘴里不敢说,心里暗道:我偏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似乎看透了她的心理,安然走到她身边,低头附在她耳轻轻地说:“听阿迅说,你奶奶的手术可能提前到明天,你现在不赶快回去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江晓深感意外,忘记了自己还在与安然赌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吃惊地问:“不是定好后天才动手术的吗?怎么突然间提前?我家人怎么都不知道?” “嗯,那个外国专家TOMSI提前来中国了!”安然再次牵起她的手,“我知道不就行了么?走吧!” 两人终于手牵着手走到长廊尽头,阿洪将车子开到他们的面前,安然拉开后车门,等她上了车,他才低头钻进车里。 没上车之前哄着她上车,上了车后,男人放开她的手,目不斜视,一声也不吱,显然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车里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江晓有些坐不住了,想起昨天他生气地扬长而去,并弄出今天的八卦新闻,说到底,她的责任最大,那么他生气也是应该的,而她是不是该主动承认错误呢? 温柔地笑着,拉过男人的手轻轻地把玩。 “安然,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 “安然,你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 那么巧碰到你,我很开心。” “……” “安然,你理我行不行?男人那么小气可会给人小瞧了去!” 可是,还是没得到男人的回应。 江晓觉得自讨无趣,便不想再吱声了,从男人的大掌里抽回手,而那只大手却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紧紧地,似乎在泄愤。 然后看到前后两厢之间隔板徐徐降下,后厢终于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正当江晓猜测他想干什么的时候,身体猛地被他拉入怀里,然后嘴唇被封住,几近惩罚性地啃咬着,双手同时在她的胸前及腿根处用力一揉搓,很痛,到处都痛。 江晓疼得泪水流了出来,双手拼命推搡着男人的胸膛,而她越反抗越强,他的力度越大,放松些,他手上的力度也轻些,类如猫玩老鼠。 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江晓又羞又气,担心被阿洪听到,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 最后,她放弃任何的抵抗,全身放松,脑子放空,头一偏,直接装死。 “那么乖了?”安然抬起头,双手也停止捣乱,拍拍女人的脸,将她抱紧在怀里,“以后不准再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了,听到没有?” 因为自己理亏,江晓睁开眼睛,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认命地点点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看到李剑锋就兜圈子走,行了吗?” “嘿嘿!”安然轻笑一声,亲昵地捏了一把她柔滑细嫩的脸蛋,“那也不必,他以后也会经常在我们的面前晃,因为他是安恬的未婚夫,只要你明白这一点,与他拉开必要的距离就是了。” 在听到他说李剑是安恬的未婚夫的时候,江晓心尖上还是钝痛了一下,无论她怎么想去忘记,去忽视,李剑锋曾是她相恋十年的男朋友是铁一般的事实。 可是,不幸中万幸的是,老天爷将李剑锋拉离她身边的同时,却将又一个优秀的男人送到她的面前,她也确认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了,那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静静地依靠在安然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心静止水,因为昨晚心情不好很迟睡着,此时两人和解后,放下负担,她顿时觉得瞌睡连连,很快趴在他的怀进入了梦乡。 ————— 等到江晓再次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竟然躺在沁园小筑的主卧房间里,房子很安静,显然就她一个人,看看腕间的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想起安然的话,如果奶奶明天做手术,确实需要准备一翻,还要通知家里所有的人。 想着,她翻身下了床,汲着拖鞋走出客厅,看到自己的手包正安静地放在茶几上,从包里取出手机,只见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安然的,另一个是父亲的。 她赶快给安然拔去电话:“喂,安然,你怎么不叫醒我,我要去陪奶奶的。”她有些委屈,如果被父亲知道她去睡觉了,一定会挨骂的。 安然淡淡地说:“你那么累,当然得睡觉了,昨晚一定没睡好吧?你奶奶那边我请人帮忙做好明天手术的准备工作了,还有,也让人通知了你的父亲,放心地睡吧。” 江晓心里还是有怨气,一边粗声粗气地讲电话,一边在房子里兜圈子,本来还想再说他几句,只听得安然那边传来唤他的声音,应该是秘书的声音,只好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 过了十多分钟,安然又打来电话问她还有什么事,她刚想告诉他正准备赶往医院看奶奶,只听到他手机传来噪音,有电话进来了。 “我今晚在医院陪奶奶睡!”她匆匆说完,马上挂了电话,可是,还是听到安然说了两个字“不行”。 因为打定了主意,江晓给自己和奶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洗干净三层的饭盒,将饭菜依次装进去,然后剩下的,她自己吃掉,没给安然留着,是因为直觉告诉她,男人不会回来住,而是直接住办公室。 洗干净碗筷,又匆匆洗了一个战斗澡,带着东西赶往医院。 在医院里,江家其他人都没在,却见到一个面生的护工陪着奶奶,看到她,奶奶介绍说这个护工是新来的。 江晓猜想应该是安然请来的人,是想代替她的,因为父亲请的护工只负责晚上陪同,他为她做了很多事,她都记在心里。 与护工打了声招呼,便提过饭盒,坐在奶奶身边,侍候她吃饭,一边与她拉家常,她担心奶奶会害怕,哪知奶奶很淡定,反过来安慰她:“晓晓别担心,奶奶不会有事的!” 突然觉得瘦弱的奶奶有些女汉子的气概,江晓为自己的软弱和多愁善感而羞愧。 吃完饭,又亲自侍候奶奶洗刷完毕,扶她上床睡觉后,她才走出长廊。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安然再忙,也已经下班了吧?原本以为他会来医院缠她一同回去住的,没想到一直那么安静,她心里有些失落。 正文 第47章安然,别太累了!钱是赚不完的! 睡觉的时候,她将从医院租来的一把沙滩椅,摆到病床旁边,小心地躺下,闭上眼睛后,脑子里总是出现安然的身影,忍不住从手袋里翻出手机,给安然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就在医院睡觉了,而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将手机收起,放在一边的铁柜上,一分钟不到,就响起了收到信息的提示音,简单一个字“好”。 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江晓与其他江家人一起忙开了,因为十分担心,所以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奶奶身上,将外界的所有事情都隔开来了。 奶奶手术花了十多个小时,过程中出现了惊险曲折,当手术室里的护士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时,她与江家所有的人都很高兴,之后才感觉到身心疲惫不堪。 突然很想打电话告诉安然,在手机上输入一串数字,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人接通了:“安然,我奶奶的手术很成功!”她心里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 “是吗?那很好啊,要庆祝庆祝,你今晚请我吃饭!”安然那边轻轻地说,但是,她听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 心里一顿:“昨晚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是不是没有回家?”虽然早就想到会这样,但江晓还是想问问他,想听到他否定。 可是,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陪我,回去干什么?” “唉!”江晓心疼地叹一口气,“我也想将自己剖成两半,可是……你懂的!”作为江家长女,她很自觉地尽自己的能力帮父母扛起照顾奶奶的重任。 安然无语,又好像听到了他的叹息声,江晓问他叹什么气,没听到他回答,倒听到从里面传来电话铃声,应该是安然座机响了,伴随着有女人叫她“安总……”还听到有人与他说话的声音,他一定很忙吧。 江晓只得说:“我挂了。” 安然“嗯”了声首先挂了电话。 到了傍晚,江晓处理完她能做的事情,坐在重症室门口看着手机发呆,自早上通完电话后到现在,十多个小时了,既没接到安然打来电话,也没见安然的影子,她心里想他想得紧,可是,又怕打扰他工作。 有这么忙吗?她抿了抿嘴。 耳边传来脚步声,有人说了一句:“黄副院长,你认为这个手术方案……” 江晓立即抬头,只见两个身着白大卦的两个医生正向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讨论,其中一个正是黄迅,因所处科室不同,她很少在这里见到他。 奶奶的事多亏他的帮忙,尽管那是因为有安然这一层关系,她对他还是心存感激,所以,一见到他,便赶快站起来,含笑叫了一声:“阿迅!” 这时,黄迅也看到了她,与另一个医生说了两句,然后那个医生对着江晓友好地点点头就先行离开了。 “我听TOMSI说了,你奶奶手术很成功!”黄迅双手插进白大卦兜里,慢慢走到她面前,眼角染上笑意,他的性格介于姜启迪慵懒与安然的冷酷之间,给人一种好相处,但又有距离的感觉。 “是的!”江晓将手机从右手转过左手,简单地说着奶奶目前的状况,两人并不熟,说了几句话后就觉得无话可说了。 眼看黄迅动了动脚,想离开的样子,江晓嘴角动了动:“他……”有些担心被他嘲笑,不知该怎么表达。 黄迅笑容突然敛起,不咸不淡地说:“阿然?你不知道吗?他很忙!如果你想他,就去看看他吧!”说完,他没说再见就走了。 江晓总感觉到有些怪,但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犹豫了片刻,江晓还是往手机里输入一串数字,电话通了,可是里面传来的声音却是小万的:“喂,是江小姐吗?安总正在开会……” 都是下班时间了,怎么还在开会,江晓好像意识到不妥,便不顾合不合适,问道:“小万,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现在还没下班?”她说得有些急,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呛到了,拼命咳起来,没有听到小万的回答了什么。 等到平静后,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他,只好说她待会就去安氏,并且不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见。 小万“呵呵”了两声,说他现在没空,就挂了电话。 江晓打电话告诉家里人,说自己有事要出去,父亲说他会很快过来守着奶奶,然后叮嘱她第二天准时回医院就行了,然后又与两个护工说了几句,便提起挎包,匆匆赶到医院门口,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安氏而去。 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了,整座大楼就安氏高层所处的顶楼还亮着灯,秘书LINDA站在楼下等她,引领着她坐了电楼上了顶层。 江晓很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说不出口,每个公司都有商业秘密,每个员工都有他必须遵守的职业道德,她想信LINDA是不会告诉她关于公司的任何事,而她来,并不是来解决事情,只是抚慰安然的心。 经过会议室,里面灯光将人影映在毛玻璃窗户上,影影绰绰,江晓的心也随之一颠一颠的。 秘书LINDA直接将她迎进总裁办公室里,给她送来一杯加糖的咖啡,说她还要去会议室,转身就走了。 坐在沙发上,江晓按耐着自己的烦躁等着安然回来,半个小时过去了,越发地不安。 这时,安然放在办公桌的另一部手机响了起来,那是一部很古老的手机,那个样子,应该是三年前流行的款式,而平时,他很少用,她之前看过这部手机,还以为废弃的,只是没丢而已,想不到还能用的。 她伸手拿起手机,看到手机显示屏上跳动着两个字“风沙”,她不敢接那个电话,就想让它响吧,等到安然回来再告诉他,让他复回去不就行了。 放下手机,坐回沙发,拿起报纸来看,翻到财经版,直接翻到股市行情这一个版面,因为自己开始涉及商业,又因为与安然这一层关系,她近来看报纸都喜欢瞄股市行情,每每看到安氏集团稳坐第一的行情,她心里为安然开心骄傲。 瞄了一眼昨天A市的股市行情,却发现排行第一的不再是安氏,而是‘千年老二’的李氏集团,心里一惊,手指由上往下滑动,在第六的位置上找到了。 怎么会这样?她倒吸一口凉气,摇了摇头,再睁开眼睛看,还是没有改变。 正当她震惊得手脚冰凉的时候,总裁办公室大门开了,安然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战战兢兢的高层领导。 安然目光扫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江晓,只是扯了扯嘴角,然后移开视线,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起上面放着的几份文件,每个领导接过去一份。 “你们今晚好好想想,明天告诉我你们的想法。”安然落地有声地说完,然后挥了挥手,“走吧!” 一个个面色凝重的高层领导离开后,安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才走到江晓身边,伸手一拉,将她纳入怀里:“怎么就想着过来找我了,是不是想我了?” 刚刚还气吞山河般男人,这会温柔地调笑,虽然脸上难掩疲惫之色。 “安然,公司不是不出了事?”江晓举起手里的股市行情排行榜问道,“李氏怎么能超过安氏?”不是她私心作祟,而是实力所在。 “呵呵”安然瞄了一眼那报纸,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低头亲她的嘴唇,因为她的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情动,喘着粗气,加深了吻,双手也在她身上游动。 江晓脑了里想着这事,本能地推拒着他,奈何抵挡不了男人高超的调情技术,很快她就晕了头,全身热情被他调动起来,情不自禁地迎合他。 男人下身有了变化,加上江晓的迎合,很快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不,不要在这里。”江晓理智还没全丧失,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外面还没熄灭的灯,抱着她往休息走去…… 等到两人激情过去,江晓抱着男人的脖子问:“安然,别太累了!钱是赚不完的!” 安然知道她指的什么,轻描淡写地说:“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了,总会有起伏,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放心吧,我安然什么风浪没见过?嘿嘿……” 正文 第48章她是讨厌徐婉的嚣张,但是却从来没想过她死 安然不想她多想,每当江晓问出心中的疑问时,或轻描淡写,或巧妙引开话题,所以,两人相处时总是显得那么温馨平静,无形中粉饰了江晓心中的太平。 虽然看到安然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在一起的时候也电话不断,但是,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言笑宴宴,一副临风把酒潇洒任东西的样子,江晓提心吊胆地过了三两天,没发现安然及安氏有什么事,心里的紧张慢慢松懈下来。 江晓认为,也许是她想多了,一切事情其实都在强大的男人掌控之中,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她与安然的关系,虽然没有在父亲面前提起,但是,让她奇怪的是,父母好像从来不过问,就是安然为奶奶请了护工,他们也理所当然地使唤。 手术后一个星期内,江晓白天一直在医院陪奶奶,晚上大部分时间陪着安然,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住在安然家里,但是一方面无法拒绝安然,另一方面也考虑到他近期生病并且压力特别大,她不放心他一个人住。 随着奶奶的康复,她将重心慢慢转移到江氏公司。 父亲继续让她跟与安氏的合作项目,但是,只限于与安氏接触交涉方面让她出面,而具体进度她却不用跟进,报表也不用过她的手,她曾与父亲提及,他却说她专业知识不够,暂时无法胜任,说得也是合情合理,江晓只好接受父亲的安排。 ————— 这天清晨,安然送她去江氏公司,半路,手机响起,安然将车开到路肩接起电话来,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安然的脸色突然大变,拔高声调:“什么?死了?在哪?……” 挂了电话,他好像心事重重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看得江晓心惊肉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死了?” 安然慢慢扭过头,扯了扯嘴角,江晓看到他笑得那么免强,一颗心吊上了半空中,一把扑到安然身上,捧着他的脸,她认真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告诉我,别再让我担心了,好吗?虽然我不能跟你分担忧愁,但是,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点点头,安然伸手抚摸着她光洁的脸,浅笑着说:“晓晓,你别那么紧张,也别想那么多,没事的,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好了,你下车拦的士去公司,我有急事要去处理,晚上等我的电话。” 说完,他下了车,站在路边帮江晓拦了一辆的士,等到江晓上了车后,他才驱车离开,尽管他装作轻松的样子,但江晓还是感觉到他内心的紧绷。 ———— 整个上午,心里七上八下,江晓几乎是扳着手指头数着时间点。 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都没等到安然的电话,江晓只好无奈地收拾桌面,准备到一楼饭厅里吃饭。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拿过一直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一个星期没见面的叶兰,心里顿时亮堂起来,往椅子上一坐,双脚竖起窝着,膝盖抵在胸前,才点下接听键:“喂,兰姐,是不是想请我吃饭啊?近来,我天天吃饭堂吃得都想吐了,很想出来吃一顿……”语气带着一股子好心情的戏弄调侃。 那边,叶兰看了看身边的站着的金逸皇,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可以啊,不过,要看你肯不肯来,我在富诺特大酒店……” 这边,江晓听到她说出来的地点,全身泛起鸡皮疙瘩,“呵呵”地假笑两声:“没诚意,算了,我还是去吃饭堂吧,反正我这座大楼的饭菜挺不错的。”前后矛盾也顾不上许多,谁让她听到富诺特大酒店? “喂,江晓,别挂了电话,发生了那件事,你不应该贺一贺吗?不想我请你吃饭,那么,干脆你请我吃饭得了。”叶兰拿出死皮赖脸的功夫缠着江晓。 “你说什么?”江晓不知道她所指的“事”是指哪件,指与安然和睦相处?还是指奶奶身体逐渐康复?还是…… “切!”叶兰冷嗤,“你昨晚与安然一起斯混的吧?那早上是他送你上班的吧?他怎么可能没告诉你A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呢?” 被提及与安然同居的事,江晓不禁脸上一热,说起话来有些不在状态,挪了挪臀部,将脚从椅子上放下来,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才说:“你说什么大事?我听不懂……” 但是,将早上安然半路放下她急急匆匆离开的事说出来,心里隐约感到叶兰所说的事情与安然早上奇怪的举动有关,心狂跳起来,末了,急切地问:“兰姐,你快点说,到底是什么事,急死人咩!” “哈!”叶兰将音调拖长,同时朝金逸皇擂了一拳。 金逸皇轻轻接住她的小拳头,然后调戏般揉搓了两下,并用眼神暗示她别卖关子了。 朝男人飞了一个媚眼,将盖住半只耳朵的头发轻轻撩了撩,才一字一顿地说:“徐、婉、死、了!” “啊!真的?”江晓吓得猛吸一口气,一个探身扑到桌面上,撞痛了胸部,差点打翻水杯,伸手扶住后,她才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景物,心里一阵惆怅。 她是讨厌徐婉的嚣张,但是却从来没想过她死,到底是怎么死的?而且还怀着孩子呢,那个孩子是谁的,是他的吗?想到这些,心里又非常难受。 回记忆起早上安然接到那个电话的表情和讲过的话,才知道事情原来如此,现在这么一想,觉得安然是不是欲盖弥彰了! 赶到富诺特大酒店,江晓再次看到叶兰身边站着金逸皇及其母亲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现在将叶兰与金逸皇看成了一对,所以与他们客气地点点头,打过招呼后,就拉着叶兰走出包房,向她打听徐婉死亡的详细消息。 “你真的成了江氏和江家的机器人了,现在网上与电视上到处都是这个消息,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叶兰有些鄙视她的孤陋寡闻。 正文 第49章安总,您还是别上去了 江晓如醍醐灌顶,立马冲回包间,打开电视,调到A市地方频道,果然,那则新闻正滚动播出,图片上,穿着孕妇裙的徐婉闭着眼睛像睡着一样,腹部已经明显凸起,主持人惋惜地说她“身怀六个月的身孕”、“一尸两命”,还说目前家属已经报警,警方正紧张地投入贞破此案中。 叶兰推了推看得聚精会神的江晓:“是不是恶人有恶报呢?还想要胁安然,现在连命都丢了,这,算不算报应啊?”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自从徐婉横在江晓面前以来,在江晓面前,叶兰曾义愤填膺地咒了她好多次,说她是“不要脸的女人,不得好死”,没想到她这张乌鸦嘴还真灵。 江晓暗暗腹诽,可是,她心底里有种难以言状的不安,所以,情敌殒命,她竟然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伤心,又有点恐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金逸皇一语道破其中利害关系之时,她才知道原来她内心深处一直在为安然担忧。 “别高兴太早了,说不定这只是某些人设的一个陷阱,安然想不想跳下去,也许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了。”金逸皇从餐桌边走到她们身边,看着电视报导,冷冷地说。 他这一声理性判断,不亚于晴天一声惊雷,炸得江晓头晕目眩,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挺直了脊梁骨,愣住了。 叶兰看着江晓的反应,有些怪他说话太直接,拿眼瞪他。 金逸皇没理会叶兰的暗示,操着手往两个女孩面前一站,挡住了她们的视线,“喂,你们这是来看电视的,还是来吃饭的?” 江晓被说得有些尴尬,她自认为自己与金逸皇之间还没熟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地步,特别是当着叶兰的面。 叶兰站起来,撒着娇推他:“逸皇,你点菜就是了,人家江晓碰到了大事,我与她是铁哥们,还不许我安慰她呀?” 而坐在餐桌边的金母自江晓进了房间就没出过声,一直拿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江晓,江晓注意到了,却因为徐婉的事没多加理睬。 现在抬头与她对视,才发觉她的眼神竟然如此温柔,简单可以用饱含深情来形容,脸上一直保持喜不自禁的笑容,就像慈母凝视着自己的宝贝孩子。 再看看金逸皇,他刚刚说的话是有些冷,但是,眼神一样温柔,不过,好像他一直就是这么看她的,习惯了,她倒认为他看谁都是一样的眼神,就跟名画里的蒙娜丽莎一样,面对着她的人,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会发现她在看你笑。 愣了一会儿,江晓突然担心叶兰吃她的干醋,讪笑着站起身,按一下遥控,关掉了电视电源,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低头走到回餐桌边坐下来,带着歉意的笑,给金母三人续上茶水,然后低头自顾自地喝茶想心事。 “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金母嘴角抽动了一下,眼角两颗泪珠忽地落了下来。 “妈!”金逸皇打断母亲的话,惹来叶兰与江晓不明所以的注视,他解释:“我妈这段时间老是说糊话!江晓,叶兰,你别见怪啊!” 江晓表示理解地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她没心情理会金母的奇怪。 菜上来了,四人默默地吃完饭,江晓本来争着去买单的,却被金逸皇告知,他已经签了单,这个酒店有他的股份,等同于吃饭不用花钱。 叶兰扯着江晓的衣袖,让她不要不好意思,还说,不吃白不吃,吃了又不会变痴! 江晓心情不好,很快起身告辞,叶兰自告奋勇去送她。 金母舍不得江晓离开,眼里满含泪水,可是,她又没立场留她,包房门一关上,她就怨怼地看着儿子:“为什么不让我现在认她?”她手里紧紧地攢着那张她与江晓的亲子鉴定报告。 “妈,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没看到她心事重重吗?如果你将她的身世告诉她,她会一时无法消化的。”金逸皇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双肩,双眼望向窗外,目光凌厉而睿智,“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现在先与她培养感情!” “嗯!”金母扇动着长长的眼睫毛,将亲子鉴定报告书放进手袋,“儿子,既然晓晓那么在意那个安然,你就应该帮帮他。” “妈,我自有分寸!不过,安家在A市不是等闲之辈,还不一定需要咱们帮忙。” “哦,那认亲的事,你不能让我等得太久。” “好的!儿子尽快办到。” 金逸皇上前扶着母亲,母子俩一边低低地聊着天,一边缓缓地走出包房。 ———— 话说,安然心燎火急地赶往小万所说的那个出事点,却看到现场被警方卦锁了。 那是安氏名下一处知名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那间套房平时都是用来招待安家人的贵客用的,很少用作商业用途,除非交易会时,酒店爆棚,而又有客人特别要求。 可是,目前不是交易会期间,而徐婉又不是安家贵客,怎么就住进那间个房,并且殒命了呢? 在路上,安然一边用蓝牙与早一步到达现场的小万联系,一边开着车,等到达现场时,他已经将事情大至弄了个清楚,脸色更为阴郁,这明显是一个早有预谋的陷阱。 下了车,他提步就往里走,小万却拦住了他的去路:“安总,您还是别上去了,那里牵起了警界线,并且……” 小万将嘴巴附在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安然怔了片刻,然后交代了几句后,转身就走,可是,来不及了,几个面孔陌生的警察突然从天而降:“安先生,据调查,你与这起凶杀案有着必然的牵连,请配合我们调查取证。”话没说完,一副铮亮的手铐就将他的双手铐了起来。 同时,警察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批记者纷纷将镜头对准安然,镁光灯不停地闪烁。 小万大吃一惊,急于上前阻挡、争辨,可是,收到安然的眼色后,他只好装作旁观者,一脸焦急地目送安然被押上警车。 等到警车呼啸而去之后,小万才拿出电话,拔打了安然父亲安耀祖的电话,将事情发生的前后说了一个大概,然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骂娘的声音,电话就被挂断了,手机里就传来了盲音。 很快,又有一批全副武装的警察来到现场,还吸引来了一批记者,酒店工作人员一个个惊呆了。 了解后才知道,先前的警察与记者都来自省城或外市,而后一批才来自A市。 怎么省城的警察与记者反应速度比A市本土的还快?真是令人菲夷所思! 正文 第50章在危难时刻,真正看到了世态炎凉 叶兰开着车,带着魂不守的江晓直接回到了她家里,她有考虑过,让她回公司做了不事情,让她回家,那里有方菲在,说不定还会泼她一盆冷水,还不如带她回自家别墅,她江晓想怎么生气耍泼哭闹都没有人会笑话她。 到了别墅大门口,叶兰帮她解开安全带催她下车时,江晓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叶兰‘拐’到了她家里。 望一眼外面,她也没吭声,下了车,跑进屋,就往书房里钻,然后打开电脑电源,趁电脑启动的空档,她又跑到客厅打开电视,机顶盒那几条可恶的广告又长又臭,等得她焦急不耐,折回身又跑进书房看看电脑完全启动没有。 叶兰默默的陪在一边,看着她回来折腾,她给她端茶送水,却不敢声张,因为她还没告诉她安然已经被省城警察带走的事实,因为在酒店时,她只看了十多分钟A市新闻,而网络及省电视频道估计早将安然被铐上手铐带着走的画面传得纷纷扬扬了吧? 电脑终于打开来了,宽带刚刚连上,桌面上就跳出一组新闻,其中排在条头的就是A市安氏总裁安然涉嫌一起杀人案而被警方带回警局协助调查的消息,还配了一张图片,正是安然带着手铐,被两个荷枪的武警押着走的画面。 轰——— 江晓感觉到一阵惊雷袭来,一阵昏眩,眼前一黑,随着天旋地转,好像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惊叫:“江——晓——”她的意识却在慢慢抽离而去。 ———— 与此同时,军区大院里的安家也如炸开了一锅粥,得知儿子突然被省城武警带走,而且还被污陷杀人,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安母立刻慌了手脚,除了吩咐佣人打电话给丈夫和公公及其他有权有势的亲戚问情况外,她只能一屁股坐到客厅沙发上,然后哭成一个泪人。 安母虽然是出身于权贵家的小姐,有很好的修养,有较高的学识,年轻时也算是A市一个大美人,大才女,可是,自从嫁给门当户对的安耀祖后,她就一心一意地过起相夫教子的主妇生活,哪里面对过如此大的风浪? 为了排除心里的不安,她将电话打得满天飞,到处打人问情况,虽然所有的人都一问三不知,可她还是希望别人告诉她安然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所以,她逼着公安局长的老公保证几天之内将儿子弄回家,搞得本来心里就烦的安耀祖更烦,两人由此争执到发生激烈的对骂,最后她又将电话打到军区副总司令办公室,希望头顶着副总司令光环的公公能保证尽快将安然救出来。 这种事谁敢保证啊?所以,在被喝斥了几声挂了电话后,就像无头的苍蝇在房子里到处乱蹿,最后也因为血压上升,晕倒在佣人的怀里。 佣人叫来很多安家亲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陪在她身边,劝解她,然后又在安耀祖的吩咐下,请来医生,给她打了一支镇上定剂后,她才安静地睡去。 安恬因为母亲精神状态不好,一步不离地侍候在她身旁。 而安家两个大头,安耀祖和安靖达本来之前就被人挖出不利的事件,并被人早踩了一脚,还没缓过劲来,也还没搞清楚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摸安家这只老虎的屁股,所以面对突然而降的安然被人污陷的事件,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只能低调地暗地里调动自己的关系。 可是,整整忙了一天,事情没有多大进展,下发拘捕的命令一层一层,如同剥竹笋一般,剥开一层里面还有一层,到底哪一层才是最后,只能慢慢剥下去。 当然,因为安氏集团总裁涉嫌杀人一案,当日股票在开盘不到十分钟就跌停了,董事会紧急召开股东大会商讨对策,可是,这一班平时以利益为重的人,到了关键时刻只会吵吵嚷嚷,整一场会议开下来,谁也说不服谁,谁也拿不出很好的对策,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安然没有任何交代而突然不在位了,本来就面临很多压力的安氏,此时是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因为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无法推断结果会怎么样,整个公司陷入一片的混乱之中。 尽管LINDA与小万能力很强,他们都是安然贴身的高层,对安然所有的事务基本上都是熟悉,好些高层也力挺安然,可是,他们毕竟无法取代安然,所以,他们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扭转混乱局面。 而平时以安氏马首是瞻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商人企业,虽然有些能够力挺安氏,可是,大部份都是采取能撇清就撇清,能观望就观望,有机会上前咬上一口肉的,此时也不会放过。 都说,从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在危难时刻,真正看到了世态炎凉。 所以,安氏在短短的几天之间,内忧外患,大有摇摇欲坠之势。 而安然的案子却一拖再拖,那些媒体一开始慑于安家的势力,不敢对安家怎么样,慢慢地,臭出安家目前其实只是一只纸老虎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挖掘安家祖宗八代的种种能引吸大众眼球的事件。 当然,关于安然为什么会被扣上杀人嫌疑犯帽子的内幕也被人挖了出来,那就是徐婉肚子里的孩子,并由此大做文章,还将江晓与安然的事情连带抖了出来。 到了最后,已经伤痕累累的江家来来去去的事情也被一点一点地挖出来,特别是关于江远晨因为决策失误,欠下巨债,将女儿江晓抵给高利贷老板,成了地上天堂小姐,然后被安然救起成了情妇,安然因为她教唆而背信弃义杀死身怀六甲的女朋友徐婉…… 大众的思维都顺着编故事人高超的文学底子,似乎都相信了媒体的所说的话,网上骂征讨声响成一片,江晓成了红颜祸水,不要脸的楷模,狐狸精的化身。 ———— 军区大院安家 男人都在外面奔走,为稳定安家及营救安然而奔走,女眷因为害怕被媒体围攻和大众的口水,只能呆在家中等消息。 “我要去把那个害人的妖精给杀了!”安母看着网上的贴子,然后将对儿子的思念转化为对江晓的仇恨,她嘶声裂肺的哭喊起来,“就是她害了我儿子。” 安家其他人都知道她此时情绪已经失控,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听到她这么说,在思想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知内情的人都纷纷将矛头指向江晓,帮腔骂江晓的坏话。 可是,安恬却轻轻地扯了扯母亲的衣服,不满地说:“江晓她只是一个比我还差劲的女孩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何况,我哥是会被女人左右的那种男人吗?” 正文 第51章不管用什么办法,得尽快将安然从里面弄出来 叶家别墅 “啪”叶兰将报纸往地板上狠狠地一甩,双手环胸:“太过份了!什么狗屁媒体,总是胡言乱语,哗众取宠!” 江晓从十字绣里抬起头,一脸平静地看着好友义愤填膺,没有发表一句感言,继而又低头忙着她手头的十字绣。 已经三天了,安然还是没有消息,她知道安家人有很强的实力,但是,就是那么强的实力,用了三天也没有将安然救出来,那预示着什么?她嘴里不说,但心里很清楚。 三天前,她晕过去醒来后,就到处奔波,活像一个疯婆子,首先想到安家人,求叶兰给了安恬的电话后,她不顾安恬的冷嘲热讽,一个劲地打听安然的消息,为此,安恬不胜其烦,挂了她好几次电话,将她骂成狗屎,可是,她还是哭着求她只要有消息就告诉她。 最后,安恬终于还是感动了,答应了她,并且安慰她说她哥哥不会有事的,在电话里,本来针锋相对的两个女孩为着一个共同的爱人而哭成一团。 然后,她便跑去求姜启迪和黄迅,两个大男终于也被她缠得怕了,再三强调,一定会尽全力去打听消息和营救安然。 之后,她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看着报纸和网络上骂成一片,并且慢慢地将矛头指向她,她除了苦笑和气愤之外,就只能默默地承受。 看着无动于衷的江晓,叶兰在她面前兜了两圈,也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终于忍无可忍了,弯下腰看着她苍白的脸,说:“江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整天像一座冰山似的,我担心你会突然疯掉!” 江晓木然地抬起脸,漆黑如点墨的黑眼珠子动了动:“兰姐,我该说什么?” 叶兰心里一酸,喉咙里发涩,向来很善于嬉笑怒骂的嘴巴竟然发不出声音来了。 这时,一阵嗡鸣声传来,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响声吸引了过去,原来是叶兰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从桌面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显示,叶兰嘴巴都笑歪了:“是金逸皇!”说完,她高兴地接通了电话,当着江晓的面与金逸皇调起情来。 好一会儿,只听她吃惊地说:“什么?你就在我家门外?早说嘛,浪费电话费啊!”然后告诉江晓,金逸皇就在外面,她这就出去把他接进来。 看到闺蜜那一脸幸福的表情,想起不知正处于何种煎熬的安然,江晓心里感伤难以言表,但又怕不良的情绪会传染,她只得强忍着,挤出一丝淡笑,说:“去吧!” 自从安然出事后,叶兰几乎陪在她身边,就是江晓回了江家,她的电话也不断,用她叶兰的话就是:我必须知道你没事,我才会放心。 而让江晓奇怪的是,只要来了叶兰别墅,金逸皇也一定随后就到,而她没来时,金逸皇基本也不会提及来找叶兰,有时,她觉得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别有用心。 叶兰与金逸皇很快从门外走了进来,客厅里气氛一下活跃起来,因为金逸皇的到来,让叶兰非常开心,而两人风趣幽默的谈吐好像吸引了江晓,她偶尔也会插一两句。 差不多到了晚餐饭点的时间了,叶兰提出做饭去,金逸皇却提出到外面吃一顿算了,反而他名下的酒店好几间,随便哪一间都有响当当的名气。 江晓不想跟他们去,觉得人家那是去谈恋爱,而金逸皇与叶兰齐齐出口邀请她一起去,实在无法拒绝好友的盛情,她只好答应了。 看到她犹豫地样子,金逸皇很是心疼,但也只是淡淡地说:“事情都这样了,你应该顺其自然!多出去走走吧,总是躲在家里会闷出病来的!请你放心,我与叶兰会保护你的。” 一行三人坐了车来到富诺特大酒店,进了一预订好的包间里,江晓又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女人是金逸皇母亲,而男人的,金逸皇介绍说是他的父亲。 父母双亲都来了,不会是想见叶兰的吧?江晓有些后悔自己傻傻地跟着来,不仅仅做了超大电灯泡,而且还充当了家长。 金父与金母除了开始的时候与叶兰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外,他们的目光就一直盯在江晓身上,然后许多言语举止表明,他们对江晓比对叶兰好,虽然叶兰并没有表现出不开心,但江晓还是深感不安。 期间,叶兰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走出包间。 金逸皇与父母交换在一下眼色,清了清嗓子,好像下一刻想说出什么很严肃的话,江晓早就发现不对劲,故作难过的样子,在金家人想说而又未说之时,她站起来,推说自己想打个电话,也走出了包间。 “晓晓你怎么啦?”金逸皇追了出来,“是不是还在担心着安然?” 肯定地点点头,江晓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情,想到安然案子,眼里很快泪光闪动,喉头发紧,艰难地吐出:“对不起,我还是先走了。”然后不顾金逸皇如何呼唤,捂着脸跑了。 正坐在包间里的金氏夫妇一直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江晓难过地跑了之后,金母板着脸孔说:“你们父子俩到底在想什么?快,快想办法将安然从里面弄出来。” “爸!目前安家两个大人物被人掐住了七寸,自身难保,而营救安然的行动迟迟展不开手脚,看来,完全靠安家行不通了!” 安父听了,肯定了点点头,低沉地说了声:“说下去!” “据我这几天的调查得知,要对付安家人的是中央一个核心人物,就不知那人与安家有什么过节,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咱们必须找到比那人更有实力的……”金逸皇说出自己的见解,俊雅的脸上显得相当严肃。 金父与儿子对望了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重重地放下茶杯,好像有了百分之百的信心:“放心吧,等咱们回去,我就给K国总统打个电话,让他直接与本国首脑人物沟通,就是安然他真的杀了人也会被抹掉,何况只是怀疑,这么明显的载脏陷害!” 金逸皇开心地咧嘴一笑,看着母亲说:“妈,您别着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与晓晓相也不差这几天时间,等到她心情好了,只要咱们一说出来,她就会欣然接受的。” “也对哦!” 金母终于破涕为笑,挥着手说:“快快,打个电话给叶兰,让她把咱们的晓晓追回来!” 正文 第52章那个神秘的人物会不会是吕妍碧那一家子啊? 一间名叫‘时运’的酒吧包间里,姜启迪与黄迅并排坐着,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等到他们将全市的有关新闻的频道搜出来看了一遍后,头碰头细细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各自拿起手机开始拔打电话。 “喂,李台长是吗?你那电视台怎么回事,那条关于安家的新闻一点都不靠谱,怎么能播出来……” “喂,是王主播是吗?你刚才播出的关于安家人的那些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 一轮电话打下来,姜启迪累得眼皮都快抬不起了,伸了伸懒腰,看着黄迅还在查电话号码:“阿迅,今天,这些电视台应该不敢再重播那些新闻了,可是明天会不会又出现其他的?这几天,我觉得快被那些人玩残了,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的,如果咱们与他这么对着干,他还是不显山露水,那我们也快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得顶!”黄迅嘴角抽动几下,继续翻看手机的通讯录,“谁叫阿然是咱们的铁哥们?” 姜启迪将手枕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坐直身子说:“阿迅,你说,那个神秘的人物会不会是吕妍碧那一家子啊?他们这么折腾的目的是什么呢?” 黄迅终于抬起头,眨了眨惺忪的眼睛,将手机往旁边一放,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捏着眉心:“那不一定,说不定是老黄的残余势力在报复阿然,但是,如果真的是吕妍碧,除了想强势回归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啪啪啪”姜启迪击掌三下:“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阿然那天让咱们多打听吕家的事,是不是代表着他早就感觉到了这一点?” “呵呵”黄迅扯了扯嘴角,“以阿然的智商,他一定早就觉察了,只是苦于抓不到证据,所以对吕家没有办法,毕竟人家吕家势力在京都非同小可,那只手伸到A市,甚至省城也是情有可言!” 两人正在聊了一会,然后又开始忙着拔打电话。 ————— A市一座高档酒店总统套房里,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坐在沙发上,正端着香气四溢的一杯绿茶慢慢地品着,眼睛不大,却闪烁着精光,额头有了深深的抬头纹,而两颊却红光照人,他些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里的新闻报导。 明明前一次还看到播出的新闻,下一次重播时,就发现飞了,气得他双手紧紧地箍住茶杯,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杯里的香茶便泼出了些许,烫得他赶快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抽过一张纸巾慢慢地擦干茶渍。 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一个身上穿着蓝色紧身裙的女孩,年约二十七八岁,容貌清丽,如果不是因为脸白稍显苍白,一定称得上绝色。 两只手里把玩着一串小珠子,十指纤细修长,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她望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出的新闻:“爷爷,你还是别做那么多事了,快点将安然放出来吧,我觉得这些功夫已经做得足够了。” 老人慈爱地望着女孩,招招手:“来,到爷爷身边坐下。” 女孩依言,乖巧地走到老人身边的沙发坐了下来,双手依然不停地做着数珠子的动作。 老人望着她的双手,脸上显现惊喜的神情:“阿妍,你的动作比之前协调了很多,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你那被损伤的神经系统一定能修复完好,到时与安然在一起,也不会被发现你有什么异常了!” 女孩娇笑了几声,将头轻轻地依靠在老人肩膀上:“这一切都是爷爷历尽千辛万苦的结果!谢谢爷爷……”说到动情这处,她禁不住落泪了。 “哎!”老人长叹一声,“阿妍啊!如果你没有糊涂染上毒瘾的话,现在与安然的孩子说不定都会打酱油了!婚礼当天因为毒瘾发作,而被家里人偷偷救走,那时是想着你利用三年的时间完全戒了毒,养好身体后,再回到安然身边。” “嗯,我知道,当时我太年轻了,做了糊涂事又不敢不敢告诉安然,担心他不要我,面对着临近的婚期,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想着等到结了婚再告诉他,他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没想到婚礼当天会毒瘾发作……”想到当年那种情形,女孩不寒来栗。 “三年过去了,谁知道安然还会不会顾念着你的好?”老人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可是,咱做足功夫后就不同了,安家人一定会感恩戴德,而你也顺势回归,至于安然的那些女人,爷爷已经借势帮你一并扫除干净,多好?” 女孩伸手亲昵地揽住老人脖子,闭上眼睛,想着心心念念的安然,苍白的脸上浮现甜甜的笑容。 “可是,好像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怎么打点好的人,一个转身又不太听话了呢?”老人盯着电视画面,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如墨的长发,自言自语。 听了他的话,女孩突然坐直身体:“爷爷,说不定安家也找了什么厉害人物呢,不如咱们见好就收?按照之前设计好的步骤,赶快行动吧!” “对,我的孙女聪明,咱们应该赶快行动,以免夜长梦多,被人夺了行机,那就白忙活了一场!” 然后,子孙俩相互扶持着,走出了总统套房。 ————— 安家大院突然迎来贵客的时候,正是一家人一筹莫展地坐着吃晚饭的时候。 门口站岗的警卫员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朝安副总司令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说:“副总司令,门外有一位自称吕老的老人求见!” “吕老?”安靖达外表沉稳如泰山,但心里却如电流划过,心悸不已,与儿子安耀祖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都点点头,然后他才对警卫说了一句:“请吕老进来!领他到书房坐坐!” 警卫应了声走出去了。 安靖达又扭头对安浩说:“阿浩,我与你爸先上去,你待会再来,顺便端几杯茶上来!” 安浩会意地点点头,而站在一边的佣人听了,也赶快进了厨房泡茶去了。 正文 第53章她作为当事人,同时兼职傀儡和挡箭牌 安母看着公公与自己的丈夫的表情及言行举止,心里也有了数,脸上的愤怒表露无遗,将筷子拍到桌面上,嘴里含着的一口饭菜都忘记了吞,便说开了话:“他?这个吕老头子来干什么?是不是想看咱家的笑话?当年他孙女在婚礼上一走了之,给安家留下多大的笑柄?现在还敢来……” “住嘴!你不说话,人家不会当你是哑巴!”安耀祖喝住老婆糊言乱语,还瞪了她一眼,然后丢下了一句话:“不懂就不要装懂!别坏了好事!”之后才站起身与父亲安靖达朝二楼书房走去。 外面一阵脚步声走过,众人透过雕花屏风,看到经过客厅的白发老人在警卫的引领下上楼去了。 安浩随意安慰了母亲两句,接过佣人的泡好的茶,随后也去了书房。 当着佣人与晚辈的面,丈夫吼她,这也太落人面子吧? 但是事关重大,安母虽然有气也不敢与安耀祖吵起来,眼圈红了,先是轻轻地吸鼻子,然后就忍不住落泪,将面前的筷子拿起再往餐桌上一丢,:“气死我了,竟敢对我大吼大叫!” 安恬一直安静地听着长辈的话,然后思绪就飞远了,看到母亲垂泪才慌了神,急忙放下筷子安抚她:“别哭,别哭哦,我哥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然后,安恬凑近母亲耳朵低声地说:“既然吕老头子来了,我那个准嫂子是不是也会回归了?” ————— 同一时间,江晓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门口,站在外面徘徊了好久都没有迈进大门。 大门门楣上那两盏红色的灯,平时看着倍觉温馨,怎么今天再看到时却如同两只滴血的眼睛一般狰狞? 因为心情不好,她整一个下午都是到处逛逛,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准备回家,忽然接到小万的电话,还激动地以为安然有了消息。 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小万讽刺的话语:“江小姐,你的心果然是黑的,安总对你那么好,他蒙冤受屈你无法解救他不说,反而做出落井下石这种事来,看来,你跟你爸江远晨是一路货色,安总是给猪油蒙心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面对着小万的一通控诉,江晓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又着急又恼火,但是,因为与安然有关,她还是诚恳地追问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边小万才约她到安氏公司,朝她甩出一张写满数据“罪证”:“你自己看看吧,安总才出事三天,你们江氏就露出贪得无厌的面目,打着安氏的大旗,谋江氏的利益。” 江晓拿过那张写满数据对比的文件认真看了看,但是,也许数据认识她江晓,而江晓却不认识它。 她并没有直接跟踪这个项目,说是由她来负责与安氏接洽,跟踪项目,其实只是一个幌子,所以,她面对小万痛心疾首的同一张纸,她根本看不明白。 小万还是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江晓,江晓想起签合同时小万就说过类似的话,她当时还让父亲本本份份地做生意,父亲也答应了她,然而现在…… 想通之后,江晓请教小万,并承诺,如果江氏做了对不起安氏的事,她一定会替安氏讨回公道,然后让小万教她看那张数据分析,听完小万的解释后,她出了一身冷汗,深为父亲的大胆妄为而寒心,无商不奸,但是如果大家都这么奸,那么商圈里还有和谐吗? 走出安氏后,她蹲在路边哭了一场,再次站起身来时,差点没站稳脚根,好在有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身体。 那双手好温暖,随风飘送进鼻子里的气味也很熟悉,回头,身后站着一抹高大笔挺的身影,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亮,李剑锋英俊的面容印入她清澈的眼眸。 “晓晓,这么迟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李剑锋扶着她身体的手越发的借势用了力,似乎下一刻就会收紧,将她直接拉进怀里,揉进他的骨血。 江晓用尽全力甩了一下,李剑锋的手终于被甩了开来,她介意地看着他说:“锋哥哥,请你以后见面不要这样,你我都明白,我们以前那段感情早已成了过去,再也回不来了,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归宿……” “不”李剑锋执着的欺身而上,强行将她圈进怀里,看着依然清丽可人的脸上亲昵不再,他心里如刀割一般,“晓晓,你离开安然吧,你看他都给你带来了什么?而且他现在能不能出得来还是一个问题,不如,咱们重新开始吧……” “笑话!”江晓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能放下家庭责任吗?你能让时间倒流吗?锋哥哥,我现在还愿意叫你一声哥哥,是因为还记着我们曾经的情意,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我与安然过得很好,他现在这样是被冤枉的,相信他很快就没事了!” 可是,李剑锋并不想理她这些道理,反而霸道地钳制着她,准备带着她上他停在一边的车子,江晓不干,两人发生很激烈的争执。 最后,她将李剑锋拉住她的手咬得血淋淋的,才迫使他放了手,转身拦了一辆违章搭客的摩托车,就要逃离。 李剑锋扬言:“江晓你好狠,不过,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有一天乖乖地到李氏来找我!” 江晓心里一惊,忙叫开车的师傅停下车,她坐在车上板着脸问:“你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剑锋痞痞地一笑:“你以后会知道的!” 最后,江晓还是没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心底里反复琢磨他的话,能与他搭上勾的,除了与江氏那一个合作项目外,她江家与李家再无牵连,这么一追根问底,突然就想起安氏与江氏之间出现的问题,难道李氏与江氏也会有这些猫腻? 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透心凉意一阵阵袭来,如此纷繁复杂的局面都顺带拉上她,而她作为当事人,同时兼职傀儡和挡箭牌,唯一不能做的,就是主人。 哼,那么可笑的事情也被她摊上了,她该如何解开这个局?这让她这个初涉世事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自家大门口,她却全无回家的乐趣,因为要她面对种种她无法面对的东西。 正文 第54章李氏与安氏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 “咦?姐,你怎么不进屋里?”江静像贼一样从黑乎乎的围墙根伸出脑袋,继而露出整个身体,随手扯下几片树叶,捏在手里撕扯着,慢慢走到江晓身边。 “姐,上次我见到了那个长得很帅气又很有钱的金逸皇,他和他的母亲好像对我有意思,可是,之后打他的电话都不接,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在他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江静双眼直直地盯着江晓,就像在审问被抓了包的小偷。 江晓心里正烦着,无心理会她糊闹,有气无力地说:“静静,你怎么能随便猜测?那个男人是叶兰姐的男朋友,他约你是为了什么,我也觉得很奇怪,而我跟他没什么接解,根本就不可能说你什么坏话,别乱想了,姐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累,别吵了!” 说完,她闭上眼,仰起头,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越过江静,往里屋走去。 “哪里走?如果没做什么亏心事,叹什么气?”江静一下子拦在了她的面前,霸道地张开双手和双脚,摆出一个超级“大”字,有跟她江晓耗到底的架式,“李剑锋不要你的,而那个安然倒霉了,进了局子出不来,你是不是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金逸皇身上?” 江晓脑子里还在想着江氏与安氏及李氏与江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实在无力计较妹妹糊言乱语,从小,她听到江静对她诋毁的话语还少吗?她一样忍过来了,所以,这一次,她一样无力去计较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重重地拔开江静的手,给自己打开了前进的道路。 屋里的方菲与江远晨听到外面的动静,先后走了出来,站在屋门里往外看。 “怎么回事?”江远晨双手叉腰看着拉扯着的两姐妹问道。 江静指着江晓说:“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江晓担心被父母误会欺负妹妹。 “我怎么啦?你指证我要有证据,懂吗?”江晓几乎是吼了江静,向来温婉柔顺的她今天就像咬人的兔子一般,在场的三人都微微怔了一下。 江晓趁机越过江静,走向里屋,而方菲走出屋子,柔声细语地哄着江静。 “爸,我有事跟你说!”经过父亲江远晨身边时,江晓脚步顿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咱们到书房说行吗?”她想将自己心里话快点与父亲说出来,担心迟了,局面将失控。 在书房里,江晓严肃地郑重地隐忍地将小万与李剑锋所说的话及自己所想到的可能性,简明扼要地说出来,末了,她还强调一句:“爸,李氏与安氏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咱们脚踏实地本本份份地做生意就好了,江氏有朝一日一定会强大起来的!” 然而,她掏心掏肺地说了一通,并没有引起父亲江远晨的共鸣,他将嘴里的烟头往烟灰缸里重重一摁,嘴里吐出几圈烟,眼里尽是不屑:“你一本正经地我要来书房,就跟我讲这些?没了?” 江晓不明所以然的瞪大双眼,重重地点点头:“爸,你不担心吗?咱江氏……” “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知道了,我闯荡商海这些年所历经风雨的还少吗?虽然吃过亏,但不代表着爸就是草包,是酒囊饭袋,只要你听爸爸的话,跟爸爸好好配合,就不用怕安氏和李氏对江氏的威胁,好了,出去吃饭吧,很迟了,你一定饿了,吃完饭再去医院陪奶奶,这几天都不用来公司。”江远晨说完,站起来就走出书房。 江晓还想叫住他,张大了嘴巴,那个“爸”字还没出口,她就听到自己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金逸皇的,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干什么?心思千回百转,担心江静看到是他打电话来,又来闹,她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索性在书房里接下接听键:“干什么?”她没好气地质问。 对方听到她不善的口气,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可能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当江晓恼怒地想挂掉电话时,他才及时出声:“晓晓,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接安然?现在,马上!” “真的?几时?”江晓心一下子飞到半空中,说起话来舌头打结,嘴角直抽筋,忽而脑子清明起来,“你不是打电话来消遣我的吧?” “是真的,怎么会有假的?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立即出来,跟我一起去接他,迟了不候!”金逸皇说完就挂了电话。 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是梦中听到的话语,她不敢相信自己,甩了甩头,掐了掐手臂,痛得她失声叫出来,才确信是真的,提起脚步,飞快地跑出屋门。 “晓晓,你跑那么快去哪里?”江远晨坐在客厅里对着那抹百米冲刺般的身影大喊。 别墅门外,果然停了一辆豪车,驾驶室旁边站着江静,好像正在敲车窗,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乞求,而方菲心虚地躲在门柱后面,伸长脖子往外瞧。 江晓没心思管这些,飞快地跑到副驾室跟前,一把拉开车门,再一猫腰就钻了进去,金逸皇灵活地按下中控锁,外面江静绕到副驾室车门边,拍打着,哭骂着。 此时,江晓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开车吧!” 江静无法打开车门进来,不甘心地张开双臂,站在车前面,大有你不开车门,那就从我身上开过去的意思。 “小心点!”江晓看着前方泪流满面的妹妹,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淡然地说,“你别怪她,她喜欢你!” 本以为金逸皇听到这句话会动容,哪知他鼻头冷嗤一声便没了下文,熟练地倒车前进,一气呵成,并且顺利地避开江静的纠缠。 江晓看到出了一身冷汗,直到车子开上了别墅外那条笔直大道,向环城高速飞驰而去的时候,她才呼出一口气,总算摆脱了妹妹,心里却暗暗怪金逸皇,你不爱她,为什么还招惹她? 江家别墅里,方菲丢下独自在屋外哭泣的江静,慌里慌张地跑进屋里,撞到了门扇,踢翻了凳子,弄得房子里“乓乓乒乒”地响着。 “撞鬼了?那么急干什么?”江远晨嫌弃地瞪了妻子一眼,近来看她那是越来越不顺眼了,他都想一直躲在公司里,与自己的小秘调起情来,那才叫一个爽啊! 下一刻,他被方菲说出来了一句话吓得差点瘫倒在地:“老江啊,你知道刚刚来接走晓晓的那个男人是谁吗?是容瑞的缩小版,对,一定是他的儿子,是不是找咱们报仇来了?” “什么?”江远晨,双手提着妻子的衣领,五根指头齐齐用力,指节泛起森森白骨。 这时,江静正好摸着眼泪走进来,她刚好听到了父母亲的对话,朝两人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容瑞?那是金逸皇!爸不会不认识他吧?” “哦!”江远晨双手一松,方菲立即摔到了地上,“金逸皇与安然交好,那与咱家晓晓有一腿也不奇怪,以后你说话想清楚一些,别一出口就吓得人半死。” 正文 第55章那我得去会会他,否则辛苦他设计这么一场好戏了 车上,她的心思很快转到安然身上:“你说安然可以出来了?那他在哪?是不是等会我就可以见到他了!” “嗯!”金逸皇重重地发出一个鼻音,没再说下去,一脸酷酷的表情,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江晓看到他不想说话,又担心逗他说多了,影响开车,可是,两个本来不算很熟的人就这样干坐着,有说不出来的别扭。 伸手摸出手袋里的手机,她想,跟金逸皇呆在一起,是不是该与叶兰通一声气呢?免得被人误会她与他有什么勾当,刚刚划开屏幕保护,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冷不防地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他竟然不让她碰手机,是不是担心她打电话报警啊? 吃惊地看着金逸皇,江晓心里直发毛,眼里的金逸皇已经幻化成了绑架犯抢、劫匪、强奸犯…… 她的眼神有极力隐忍的恐惧和怨恨:“金、金先生,你、你、你想干什么?”她挪了挪屁股,双手抱胸,将身子尽量往门边挤去。 “晓晓,我正在开快车呢,别影响我开车,你知道,很威危的,我拿开你的手机是因为不想让你打电话告诉其他人,等到你见到安然后,想怎么处理目前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他将手机重新交还给江晓,要她保证不打电话。 神神秘秘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江晓听到能很快见到安然,心里的防线瞬间松懈下来:“我们现在往哪去?安然现在在哪里?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见到他!” “等会就知道了!”金逸皇无心跟她说话,双眼专注地看着路况,表情很正经,并不像对她有什么邪念,这让江晓心里稍稍平静下来。 车子在高速路上跑得很快,跟开飞机似的,但相当平稳。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都没说一句话,车里安静得让江晓晕晕欲睡,虽然好几次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外面,并且还问:“快到没?” 始终没有得到金逸皇的回应,她最终敌不过瞌睡虫的光顾,意识逐渐糊模,进而沉睡得跟猪似的。 不知什么时候,感觉到有人抱着她的身体,耳边也有低低的交谈声,混沌一片的脑子慢慢清明,突然想起自己是与金逸皇一起出来,吓得她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车后座,头枕着一个人的大腿,借着外面照进来的路灯灯光,她看到了上面上安然那光光的下巴,性感的喉结在上下蠕动。 “安然!”她兴奋地张开双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太好了……”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但泪珠却如泄洪般流出来,将头埋进男人的腹部,她几乎泣不成声。 她的出声,打断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金逸皇欣慰地笑了一声,说:“晓晓,我没有骗你吧?”望了一眼后视镜,他轻松地笑起来, “谢谢!太谢谢你了!”江晓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抬起头,双手放开安然的脖子,在座位上坐直身子,但双手紧握住他安然的手,对金逸皇感恩戴德之意溢于言表。 金逸皇笑而不语。 安然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小巧的鼻子:“他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用谢他!”在江晓听来,颇有揶揄的味道,但是,却没有一点火药味,本来不担心两个男人碰到一块准是吹胡子瞪眼睛,没想到那么友好和谐。 “有没有搞错!”江晓拍开他的手,嗔他一眼,“要感谢的!”但心里反复琢磨,安然怎么会这么说,难道就因为她是叶兰的好朋友?还是因为他是安然的合作伙伴,但是,无论是因为什么,反正能把安然救出来,她都得感谢他才行,不是吗? 正想着如何感谢金逸皇的时候,车里响起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是金逸皇的手机来了电话,他将车子开到路肩,打开危险灯,然后接起电话来,嗯嗯啊啊地说了一通。 江晓没听他讲什么,双眸凝视着不见几天的安然,本来脑子里想着他进了局再出来会有一翻不堪的狼狈相,但是,让她更大意外的是,他好像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一身干净清爽的西裤配短袖白衬衣,虽然不是他离开的时候所穿的那套,但这一套光凭肉眼看去就知道是牌子货,头发也很柔顺,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睡眠也充足,精神很好。 怎么回事? 看到江晓问询的目光,安然温柔一笑,低头亲了她红唇一口:“傻瓜,别想那么多,我好好地回来就是了。” “那是,回来就好。” 江晓到了嘴边的话被他塞回去,不敢再多问,揭人的伤疤是不道德的,想来是金逸皇给他时间洗刷和换衣服了吧,心里正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睡着,她应该第一时间看到他才对的。 两人头碰头,说了些悄悄话,不外乎是安然关心江晓近几天过得好不好之类,江晓将自己几天的行踪如数珍珠般告诉他,特别提到与安恬的关系乎似比以前好了些,她确信,这是一个让安然高兴的消息。 果然,安然听了两眼放光,又亲了她一口,说安恬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她会怨恨嫉忌,但不会有什么坏心眼,还说希望江晓能与她好好相处。 “那当然!”江晓调皮地笑起来,突然想起小万与她所说的话,她心里的喜悦一扫而空,正寻思怎么向他坦白的时候,却被打断了思路。 金逸皇挂了电话后,没有马上开车,而是回头对安然说:“那个吕老头现在就在你军区大院,今晚去了,到现在还没离开,估计得到你家里人的盛情款待,你有什么打算?” “是吗?那我得去会会他,否则辛苦他设计这么一场好戏了。”安然戏虐地笑起来,“将车子开到江城世家别墅吧,让晓晓先去睡觉,我们再合计合计,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天亮后,我去会会他们,” 正文 第56章那么能吃?该不会有了小安然吧 金逸皇点点头,不说什么,再次启动车子上了路。 江晓听得一头雾水,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但是,她不敢问那么多,自认为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而她与他们嘴里所说的人不认识,不该管那么多。 车子很快转入熟悉的A市环城高速,下了高速,就直奔江城世家别墅,到了安然别墅门外停了下来。 虽然大半夜了,但是,别墅里水晶灯灯光璀璨,如同白昼。 陈嫂站在铁栅栏门外正等着,看到一起下车的三人,她激动得掀起围裙下摆擦手,嘴里一边笑,一边说:“安总,终于把你等回来了,没什么事吧!晓晓也过来了?快,我刚好做好了宵夜,快进去吃吧,饿坏了吧?” 安然客气地点头。 “谢谢陈嫂!”江晓感激地笑着牵起陈嫂伸过来的手,两人朝别墅里走去,安然与金逸皇落在后面,低声地谈论着什么。 “那个男人好像很面熟,是谁啊?”陈嫂回头看了两回后问江晓。 江晓不知道两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毕竟之前安然被冤枉进了局子的事一定还没有完全妥善解决,她摇头对陈嫂说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两人是合作伙伴。 走进别墅,往沙发上一坐,江晓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近来睡意很浓,似乎总想睡,睡着后醒来也没有什么精神,刚刚睡了多久,她不知道,可是,这会,她又想睡了。 陈嫂慈爱地笑了笑,说:“累了吧?我赶快将宵夜端出来,吃完赶快去睡觉吧。” 说到吃的,江晓没什么感觉,尽管晚饭都没吃,但是,当她喜欢吃的甜酒汤圆端到她面前时,肚子里响起了一串高亢的响声,这才觉得原来真的很饿了,三两下吃完一碗,还问陈嫂是不是可以再吃多一碗。 陈嫂又给她盛来第二碗,等到她把第二碗吃完,安然与金逸皇才走进来。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下来,一边吃宵夜,一边还在讨论着什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江晓与陈嫂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江晓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头脑昏昏沉沉,几乎快睡着的时候,别墅门外响起了汽车声。 陈嫂走到门外去看看,很快转了回来,脸上喜滋滋地:“安总,姜少与黄副院长来了!” “哈?”江晓心里被这样猛地冲击,顿时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睛看时,姜启迪与黄迅已经站在玄关处换鞋了,一边还扭过头来冲客厅里的人笑。 江晓想起姜启迪与黄迅在安然出事后,东奔西走为他着急上火却还要安慰她的情景,那是一翻怎样的危难之处见真情啊?那样的好友,一定非常难得,她为安然拥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自豪。 “阿迪,阿迅,快进来吧,陈嫂,还有甜酒汤圆吗?”江晓热情的招呼他们坐,还跟着陈嫂走进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两碗,如果不够就快点再煮多些。 望着女人消失在餐厅拐弯处的背影,安然淡淡地一笑:“你们来了,好像特别受欢迎似的!” “呵———”姜启迪假笑了一声,“你不在的这几天,她都快疯了,好在有我与阿迅给她撑着,告诉她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就是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也会给你搞个没事出来,她才平静些,否则,等到你出来,可能看到的是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了!” “切!阿迪别往我们两个脸上贴金了,江晓本身就有强大的意志力,只是偶尔失控罢了,她看上去不像一个有钱人家的娇小姐,倒像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哈哈……”黄迅毫无形像地大笑起来。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姜启迪与黄迅又开始互掐,直到其中一人好像突然看到坐着一直不吱声的金逸皇时,才住了口:“嗯,金总今天怎么会大驾光临寒舍?”颇有排外的口吻,那眼光就像看到突然闯入他们三人生活的外星人。 金逸皇扯了扯嘴角,没有理会姜、黄两人的问话,将一调羹汤圆送进嘴里,细嚼慢咽,斯文得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哈哈,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安然放下已经吃空的碗,一边招呼两个好友坐下,一边抽出纸巾抹干净嘴巴。 黄迅与姜启迪正在等下文,迟迟没有等到,不满他这么迈关子:“他不就是归国华人企业家吗?誉满京都的商业奇才金逸皇金总裁!” “对,不过,也不尽对。”安然给两个好友倒了两杯茶,身子重重地往后靠去,一脸的笑意:“是他将我从省局弄出来的,并且,这并不是因为我与他的交情,而是因为他是晓晓的亲哥哥!只是,现在暂时不要让她知道!其中太多圈子需要绕过,我担心她一时转不过弯来。” 黄迅震惊得忘记了吞下嘴里的茶水,姜启迪直接喷了出来,半响,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姜启迪说:“阿然,你的晓晓是不是认他做兄长了,我们两人都愿意做她的兄长,以后都成为你的大舅子,一起掌控你!” 金逸皇捧场地淡笑说:“欢迎你们的加入!” 安然却一脸正经:“都做过亲子鉴定了,还有假的?如果不是容亲王亲自打电话给K国总统,让总统直接与咱们国家首脑人物沟通,然后命令从中央直接压下来,恐怕我还在面里等着某些人来虚情假意地打救呢!” 联系到江晓离奇的经历,这回,两个大男人终于相信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金逸皇,刚想问他怎么会丢了妹妹,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寻找。 传来厨房的门开关的声音,四个大男人立即噤了声,目光齐嗖嗖地看向从餐厅里转出来的江晓,上身雪纺滚边素色短袖衫,下身上黑色的六分裤,苗条匀称的身材,雪白的肌肤,脸上笑容明媚,如春色暖人心,怎么看,都是一个可人的美人! “宵夜来了!” 江晓甜甜地喊出来,向来温婉内敛文静的她今天显得特别开朗活泼,她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上面并排放着两碗热汽腾腾的汤圆,走到茶几边,分别将两碗汤圆放到姜启迪和黄迅的面前:“吃吧,我亲自煮的,看看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黄迅与姜启迪有些受宠惹惊,一边说谢谢,还说一定会很好吃的,一边拿起调羹吃了一口,夸张地放大表情,说好好吃喔,逗得江晓“咯咯”直笑。 抬头,发现安然与金逸皇正微笑着看她,她赶快敛起笑容:“你们两个还吃吗?里面还有!可好吃了,我刚刚就吃了两大碗!” “不是吧?你长得那么秀气,竟然那么能吃?”黄迅以医生审视病人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最后集中到她小腹上,“该不会有了小安然吧?” “咣”江晓手里的提着托盘掉在地上,她是真的被吓到了,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看了一眼安然,她匆匆捡起托盘快步走进厨房。 在安然出事之前,两人每次肌肤相亲之时,安然很反感用子弹裤,又不许她吃药,所以一直都没有采取措施,就是怀上了,也有可能的。 江晓离开之后,三个男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安然身上,可是,安然一脸平静,淡然地说:“看什么?有了也不奇怪!” 正文 第57章想那么多,一切都有我 等到江晓在厨房呆了一阵子再走出来时,客厅里空空如也,一楼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谈话声,显然四个男人都走了进去。 陈嫂随后也走出客厅,望了一眼书房:“他们有事忙吧?那晓晓早点去睡觉,我看你很累的样子。” “嗯!”江晓看着陈嫂收拾起几只碗重新走进厨房,她自觉没她什么事了,于是“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快速地洗刷一遍,冷气调到适温,她穿着睡衣躺上床,满脑子想着刚才黄迅的话,本来很疲劳的她却无法入眠,辗转反侧,回忆起与安然亲热时他对她说的话“以后咱们都不用这个了,给我生个孩子吧!”难道现在真的有了? 她的月经周期很奇怪,每个月准会推迟,而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征兆,所以她从来不去记几时会来,等来了再对付就是了,而这个月好像到了月末,怎么还没动静呢?是有些不太正常。 这么一想,浑身打了个激灵,如果真的有了,怎么办?难道像安然说的,奉子成婚,把它生下来? 这些,她好像还没想过,何况安家人还那么排斥她,她能嫁进安家吗?如果不能被安家人接受?难道还能与安然私奔不成? 想得脑子轰鸣不止,她还是无法让自已平静下来,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软软的平坦腹部,心乱如麻!忍不住长吁短叹。 这时,虚掩的房间门无声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江晓眼睛斜了一下,就知道是安然进来了,不知道是他走路轻,还是她想事情出神,反正她刚才没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 男人摸进房间,摸向衣柜,却没有开灯,可能认为她睡着了吧。 衣柜方向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他像小偷一般地找着衣服,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大概将衣服全扒乱了,江晓忍不住出声:“安然,你开灯呗,我醒着呢!” “哈?你还没睡啊?”安然走到床头边,“叭”一声打开了房间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黑乎乎的房间瞬间被镀上一层温暖而明亮的光色。 “怎么还不睡?”安然在床头边坐下,一只手捞过江晓的身子揽在怀里,另一手轻轻地梳理着她墨黑的长发,“是不是有心事?就刚刚黄迅说的那句话?” 江晓握起一只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手背:“就是你坏,当初叫你做好措施的,你偏不肯,现在我很害怕,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呵呵,我会负责到底的!”安然开心地笑着,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前额,然后轻轻推开她的身体,“我去洗洗再来陪你!” 江晓只好不情不愿地放开他,心里却一直纠结着刚才的下文,很想知道他会怎么负责到底,是不是让她生下来,他来养,还是赶快跟她结婚,再将孩子生下来。 也许,这个所谓的怀孕,只是一件乌龙事,可是,她就是想知道男人心里真实的想法,哪怕哄哄她,她也会开心到雀跃。 安然出去公卫洗澡去了,江晓想着反正睡不着,不如起来看看刚才他在衣柜里捣了那么久,是不是被翻得底朝天了,到时整理起来可麻烦了。 打开衣柜一看,果然如同遭贼光顾一般,两人的衣服绞在一起,内衣与外衫杂乱无章地被整出几个山丘。 她皱了一下眉,将那些衣服整整齐齐叠好,按照之前的次序堆放,等到她将衣服全部复原归位后,只觉得出了一身的汗,口干,想喝水,摸出厅里,还没开灯下楼,公卫的门“哗”一声被拉了开来。 安然穿着一套短袖的睡衣出现在门口,因为二楼就他们两人,他以前洗完澡最多只穿一条内裤,很少穿浴袍或围着浴巾,而今天穿得那么整齐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睡吗?”江晓侧耳倾听,楼下静悄悄的,她想,那些大汉们应该都离开了吧? “睡啊!”就在江晓怔愣之间,安然浅笑着走到她身边:“下楼去?” “嗯,口干,想喝点水!”江晓说完,亲昵地挽着他的手,头靠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分开的这些日子里,她太担心他了,天天睡不踏实,现在他就在自己身边,她只想时时刻刻呆在他身边,再也不分离。 安然轻揽着她的腰肢,低头吻着她嘴唇,由浅至深,慢慢地江晓全身软绵绵地挂在他的身上,而他的气息由缓而急,吻的力度也逐渐加大,全身热浪滚滚,下身那根坚硬抵着她的小腹,他情动了! 其实,何止他想她了?她也想着他,双手如同水蛇般缠了上来,由被动到主动,两人激情的拥吻,同时恨不得立刻撕了对方的衣服,裸逞相对,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对方。 二楼厅里没开灯,只有公卫里射出光线,他们并不怕被人看了去,于是两人都十分投入,眼看就要擦枪走火,突然,安然推开江晓,喘着气说:“今、今天不行……” 江晓此时身体空虚加上自尊心大大受挫,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知道分开几天的安然为什么在激情即将点燃的时刻却强行将她推开。 她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体两侧,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后,毅然转身下楼去了,脚步迈得很大,而且是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 “喂、喂喂,慢点,我陪你一起去!”安然吓得三并作两步,很快就冲到了江晓身边,手一伸搭在她腰上,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开,同时,另一只手准确地找到开关,梯灯亮了,照在江晓如同红烧虾般的脸上。 安然戏笑着看向她的脸:“生气了?别生气嘛!我不是担心……咳咳……”‘怀孕’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下,因为还没确定的事情,有点无风起浪的感觉,担心女人多想,他还是选择不说出来。 男人矫情的样子,江晓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推开她,原来是怕她真的有了孩子而受到伤害,他是真的想她好的,一阵心悸油然而生,之前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如炒冷饭般的猜测又涌上来,她强行笑起来:“你是怕有怀孕了?不会那么倒霉吧?” “呸,呸呸,怎么能说倒霉呢?那是天大的喜事,你知道我快三十岁了,我想结婚了,想当父亲了……”安然突然变得很婆妈。 “打住,打住!”江晓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等到安然停止说话,她才挽起他的手,做了一个深呼吸,“可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心里想到父母,想到安家,想到江氏安氏与李氏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脸上一片愁云惨淡的表情。 安然知道她心里在纠结什么,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紧紧地揽住她的腰:“别想那么多,一切都有我,让我来面对所有的事情就行了,懂吗?” 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成了十手扣,江晓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鼻子发酸,有点想哭。 正文 第58章我担心让你失望了,怎么办 两人并肩下了楼梯,安然开了灯,江晓径自往饮水机走去。 “等等!”安然抢先一步将她按坐在沙发上:“你坐着,我去倒水。”好像她现在就是大腹便便的孕妇了,事事都谨小慎微。 看着安然弯腰低头在饮水机前接水,她伸手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有些心虚,如果肚子没有孩子的话,男人会不会很失望呢? “是不是不舒服?”安然接好水往回走,一眼就看到她抚摸小腹的动作,心里一惊,表情有些失控。 江晓大窘,忙放下手,尴尬地说:“没、没有,安然你不要太紧张了,说不定我肚子里没有孩子呢,你这个样子让我感到很大的压力……” “嘻嘻!”安然傻笑着紧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脸上的是惊喜的表情:“如果里面还没有我的种子,那我就赶快播种!……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安然缩回被江晓掐红的手背,放在嘴边吹气,一脸的坏笑:“我说错了吗?哈哈!” 两人的打闹声终于惊动了陈嫂,房门“吱”一声打开来,睡眼惺忪的陈嫂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出客厅来,看清两人并排坐着笑着望向她,她有些吃惊地问:“安总,晓晓,你们没什么事吧?” “我只是想喝点水,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江晓说着,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牵着安然的手站起身,两人朝楼上走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陈嫂脑子里闪过“比翼双飞”这么一个词语,她觉得用来形容此时这一对璧人最是合适不过了。 呵!以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优秀的安然的目光会在江晓身上停驻,因为心疼江晓的清纯而想着拆散他们,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的想法与做法真是荒唐,看来吃的饭多,走的路多,不一定看的事情就准啊! ————— 六月的清晨来得特别早,才七点多,太阳已经当空照了,一缕阳光穿过没有拉实的窗帘照在床上,如一把利剑,寒光闪闪。 江晓醒来了,但全身疲累,不想睁开眼睛,脑子慢慢清明,可是,昨晚接安然回来的事好像做梦一样,突然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熟睡的安然,原来是真的,她拍拍狂跳的心脏,咧嘴无声地笑起来。 轻轻翻了一个身,屈着手肘撑着头,看着英俊无双的男人平静睡颜,那浓密的剑眉,立体的五官,搭配在这么一张线条冷硬的脸上,怎么看都好看! 想着,她伸出一只手从饱满的额头往下,凌空慢慢地描绘着他的五官,想像着他小的时候及老的时候,这些五官会有什么不同,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嘻嘻……” 突然,安然伸手捉住的她,放在嘴边就是一个湿吻,还拉出一条银丝! “想到什么那么好笑?独乐乐,不与众乐乐!”安然依然闭着眼睛,但是嘴里吐字却很清晰,显然并不是刚刚才醒来。 江晓有些脸热,被人抓包的感觉总是有些难堪,将手背上的口水往男人脸上蹭去:“你的,还给你!” 看着男人脸上那口水,她忍不住笑得身子直抖,有些夸张! 安然没有抹去脸上的口水,睁开眼睛看着她开怀笑的样子,伸手捧住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如丝滑嫩的脸。 “晓晓,要吃好睡好,才能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或丫头!近来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看,脸色那么苍白,以后别回你那个家去了,就住在这里吧,让陈嫂好好帮他养身子。” 又提起小孩,江晓笑容僵住了,本来对怀孕有些反感的,现在耳边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到,她自己也有些上了心,看到安然一脸的期待,她突然很希望真的怀上了,因为她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轻轻揽住男人的脖子,她将自己的上半身交付在男人身上,侧脸紧贴在他的胸膛,倾听着男人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呵气如兰:“安然,我担心让你失望了,怎么办?” “那很好办啊!我……唔……” 江晓将手捂住男人的嘴巴,她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现在生孩子,确实不是时候,但是,如果真的有了,我愿顺其自然,那就生吧,如果没有,希望你不要逼我!你知道还有很多事……嗯!”她烦恼地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才盼到安然平安回来,这个时候,她不想把自己心中的苦恼说出来,有点大刹风景的感觉。 安然真的没继续这个话题:“晚昨那么迟睡,为什么不多睡一会?” 江晓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平时这个时候要上班去了,不醒来能行吗?哎哟,我的妈呀,顾着跟你说话,忘记了上班时间啦!”江晓说完,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却被安然拉一把,又倒回床上。 “再躺一会儿,待会咱们一起出去!”说完,安然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江晓只得配合他一动也不动,心里想起昨晚离开家里的时候,与父亲的一翻争执,还不顾妹妹江静的哭闹,跟着金逸皇一走了之,再见到他们,会有一翻怎么的风雨啊?她现在才感到害怕。 咬着嘴唇,她心里暗暗打着腹稿,将自己的一翻说辞组织得尽量完善,但是,父亲与妹妹能不能相信她,那只能看天意了! 虽然她也是相信马列主义的唯物论追捧者,但是,心里还是暗暗地念了一句:天呀,地呀,观世音如来佛啊,保佑保佑我吧! 一阵嗡鸣声响起,两人同时循声望去,原来是安然的手机在振动,深沉冷酷的男人用的来电铃声都那么酷的。 安然手放开江晓,一个翻身下了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按一下接听键,又溜回床上,抱过江晓,闭着眼睛开始讲起电话来。 两人尽管靠得很近,但是江晓无心听里面的人说什么,只是听到安然类如敷衍的口吻,嗯嗯呀呀,没说一句完整的话。 正文 第59章谁让她摊上这么个老爹? 当她的面讲电话,无论电话的性质是怎么样的,都代表着对她的一种信任,江晓心里有些虚荣,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他壮实的腰,抬头后再低头,吻了一下男人正在动的嘴唇,男人的声音瞬间变了调,让那边的人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起来。 江晓恶作剧得逞般笑起来,拿开男人揽着腰的手,滑下床去,做了一个“我去洗刷”的口型,安然眨眨眼,她便拉开门出去了。 江晓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安然一个翻身坐起身,对着电话里的人正色地说:“小万,你先听我说,对与李氏,你先不用理,我回来再说,而对江氏,你先拟定好一套方案,要不着痕迹地打击,等到对方反应过来时,一切成了定局的那种方案。” “好的,我现在马上开始着手办理!”那边的小万听到安总这么说,顿时觉得精神大振,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安总几时回来上班?” “怎么,快顶不住了?”安然沉声反问,小万立即噤若寒蝉。 安然抬起腕间的手表看了看,又说:“我最迟下午会回来,到时我要看到那份方案,记住,除了你跟LINDA之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小万“嗯”了一声,又向安然汇报公司近期比较紧要的事情,之后才跟他告别,挂了电话,他转身面对着一脸淡然的LINDA:“安总终于开窍了,让我们准备打击江氏的方案呢!” LINDA没好脸色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安总准备抛弃江晓了,你很开心?” “也不是这么说!”小万一脸的委屈相,“谁让她摊上这么个老爹?不想让安总嫌弃都难!” ———— 江晓洗刷完毕,回到房间时,看到安然已经挂电话,却拿起她的手机把玩着,知道她进来也无动于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怎么啦?”江晓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他想看什么,她手机里也没有不能让他看的秘密,那就让他玩个够吧,她想,可是,下一刻安然说出来的一句话差点让她发飚。 安然说:“刚刚我帮你接了一个电话,你猜是谁打来的?”将手机放到桌子上,他操着手笑看她。 “什么?”江晓不可思议地大叫,便来抢手机,安然立马拿起手机举到头顶。 “谁的?你怎么能乱接我的电话?不可以的,知道吗?”江晓耐心地与他讲道理,但安然好像听不懂。 “刚刚是李剑锋打来的,他让你去他公司,但是,我一直没吱声,总行了吧?”安然说着,脸上显现不悦的神色,闷声闷气地说,“不要去!” 一听是李剑锋的,江晓吓了一跳,昨晚才纠缠个没完,末了,还说了一句让她寝食难安的话,难道今天就开始实践他的威胁了?她沉下脸对安然说:“我正好不想甩他,可是,我不明白,怎么不让恬恬快点跟他结婚?老是缠着我,烦死了,到时别说我不给你的准妹夫面子啊!” 听了她的话,安然原本有些冷的脸上已经绽放着温暖的笑容:“你那个主意不错,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那就是我们俩快点结婚!快点生孩子,李剑锋他不想死心都难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江晓心跳加速,脸猛地红了,但心里却甜甜的,不管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能听到他这么说,她就满足了,最起码不会像外面人所说的:他安然找女人都是玩玩的,从来没有当真过。 江晓报以灿烂一笑:“好主意,那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就去生孩子?”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反正随他怎么想! “真的?”安然双手环上她的腰部,当两个手掌盖住她的小腹时,动作变得相当轻柔,仿佛他就认定了那里面有了他的孩子似的,话锋一转,“吃完早餐,我们先医院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孩子了!” 对于他半路打岔的行为,江晓有些不高兴了,拍开他的手,正色地说:“哪用那么麻烦,我听人说,只要买一根验孕棒就可以搞定,不去,我要去院医陪陪奶奶了,下午还得去公司看看,否则,我爸爸会生气的。” 江晓心里盘算着待会如何向父亲交代自己昨晚的行踪,无意识地当着安然的面,将睡衣脱下来,穿着让安然血脉喷张的内衣走向衣柜,还没找到今天想穿的衣服,倒把大灰狼招来了。 “你这个小妖精,大清早就来勾引我啊?你要知道,我克制得多辛苦才放过你的!”安然喘着粗气,从后面抱住江晓,喷着热汽的嘴亲上她的光洁的后背,一手挑开她的胸衣暗扣,一手摸向她的下身,引得她全身一阵颤抖。 其实,何止她勾引他?而她也被他勾引得神魂颠倒,一个反身抱住男人,手便伸进了他的裤头里…… “不,不要……”安然又在关健时刻喊停,急急地推开江晓。 本来已经情动的江晓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成了不要脸的欲女,两次被这么推开,实在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她恼羞成怒了,不顾他的推搡,扑上前,对准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下去,听到男人一声闷哼,她才放开,瞪着铜铃似的双眼,抹了一下带着血丝的嘴唇,转身再去找衣服。 安然苦笑,心里暗笑自己简直自讨苦吃,看着自己下身那早已发生的变化,转出房间冲冷水澡去了。 半个小时后,安然洗完澡回到房间,江晓早已不在了,床上放着他喜欢穿的正装,短袖衣加西裤,连带配衣服和裤子的皮带袜子及领结都给他准备好了。 会意地勾唇笑了笑,快速穿戴整齐,对着穿衣镜照了照,扯了扯唇角,便转身出了房间。 下了楼梯,就听到餐厅里传来陈嫂与江晓的说话声。 “晓晓,是不是昨晚冷开得太大了,着凉了?昨晚吃宵夜时都好好的!” 伴随一声恶心的声音之后,江晓回答说:“可能是吧,反正肚子有些不舒服!” 安然心里一惊,快步走进餐厅,看到江晓正趴在桌边,对着脚下那一只垃圾桶呕吐,他的脸色微变,上前扶住她的双肩:“怎么就吐起来了?” 江晓抬起苍白的脸,扯开嘴角笑着说:“可能是着凉了!也可能是如你所愿……”‘怀孕’两个字她终没说出口,因为还没定的事,说出来不合适! 正文 第60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怎么啦?”陈嫂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作为过来人,她心里一定有数,但是,在这种时候,她不好随便乱说,扫了一眼江晓才吃了半碗的麦片粥,“可能这粥太糊了,要不,我再去熬些爽口的白米粥?” 江晓摆摆手说:“不用,我吐完就舒服了些,现在肚子饿着呢,别说这可口的麦片粥,就是给头牛,我也吃得下!哈!”她极力装作轻松的样子,其实,刚刚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觉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现在可是手脚都在打颤,什么胃口都没有。 安然与陈嫂听她这么说,都笑了起来。 江晓看到安然笑得如此没心没肺,刚刚被拒绝的怨气不打一处出,拿眼恶狠狠地剜他一下,成功地看到他脸色一滞,她才解恨地别过脸去,端过陈嫂送过来的水,“咕咕”地过了两次嘴巴。 “舒服点没有?”安然体贴地顺着她的后背,等陈嫂将她脚下的垃圾桶提走后,他紧挨着她身边坐了下来,“等会我陪你一起看奶奶去,顺便在医院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了!” “不用!我自已去买验孕棒,要不,你帮我买?” 安然怔了一下,江晓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又听到他说:“别固执!” “叫什么固执?那叫维护自尊,我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家,去验孕,叫我的脸往哪搁呀?”江晓拍开他的手,拿起调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吃着煎蛋,还配合喝两口酸奶。 安然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轻轻地揉搓,低声地说:“对不起!” 抬眼看看陈嫂进了洗手间还没出来,江晓冷笑着对他说:“之前,你还逼着我做你的情妇呢!不过,那个啥,好像被我撕掉了!但是,这口气我至今还没咽下,后来与你开个玩笑,你又叫来黄迅来给我打胎,每每想起,我就……”她放下调羹,双手叉腰,气呼呼的样子。 “哈哈哈!”安然却毫无形像地大笑。 “如果没逼你,我们还会有今天吗?叫来黄迅吓你,是因为你先气了我,还想报警,如此狼子野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安然好心情地伸手揽过女人的娇躯,轻轻地拍了拍,“好啦!别生气,我说句对不起,还不行吗?” 然后话锋一转:“刚刚小万打电话来了,江氏与安氏的合作项目好像发生了一些小事!” 经他这么一提,江晓哪里还有心思纠结那些过往的事?心虚地放开了手,规规矩矩地低头吃早餐去了。 安然微微扯了扯嘴角,不说更多,小小地点一下,解解围而已。 直到两人吃完早餐,江晓都没再说话,两人并肩走出别墅大门,上了车。 安然终于耐不住她的沉默:“晓晓,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自已一个人憋着,一定要告诉我,让我来帮你一起解决,好吗?因为我是你的男人!” “嗯!收到!”江晓淡淡地笑着说。 可是,她满脑子里都是昨晚小万与李剑锋的话,假如她告诉他,父亲想分吃他身上的一块肉,那他会怎么样?而且,李剑锋想与她复合这事,她又怎么开口?她拧着两条眉毛,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安然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事?可是她不说,他也不好戳穿她,想了想,以试探性的口吻问:“如果你爸不是亲生父亲,他犯了错,你会原谅他吗?” 江晓如同突然被人踩到了尾巴,敏感地扭头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问:“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如果你父亲犯了错,你难道会不要自己的父亲?就算我爸不是我的亲爸,可他养育了我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怎么会不原谅他的过错?” 听了她的话,安然头大如牛,还想开口说什么,江晓抢在他开口之前说:“你不要用那么多假如,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假如?就像许多傻媳妇问丈夫那样:如果我跟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这个问题让男人怎么回答?” 到这里,安然已经哑口无言了,摇头苦笑,双眼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直直的看着路况,两人都无言以对。 快到医院时,安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对方说了半天,他才冷冷地说:“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看到江晓用问询的目光看着他,他扯了扯嘴角说:“是大院打来的,我马上回去一趟,就不陪你一起去医院检查了,中午有时间找你一起吃饭。” “你家里已经知道你出来了吧?”江晓问出这句话后,就觉得自己说了蠢话,他家人一定也参与救援了,哪会不知道的? 哪知安然却淡淡地说:“刚刚才知道!昨晚我没告诉他们!” 江晓很奇怪,这么大的事,他家里人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怎么会让金逸皇与她一起去接他?昨天一时兴奋没想那么多:“那个,你出来的事,完全是金逸皇帮忙的?”她根本不相信在A市那么强大的安家,到了省城就无所作为? 可见,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山更比一山高,是真理来的。 “是的!你知道金家的背景吗?”安然并没有因为她质疑安家的能力而恼火,而是如话家常地与她讨论起金家的事。 江晓虽然也有些八卦,但是,为了避嫌,她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却竖起了耳朵。 安然轻笑一声,并不介意她反应,自顾自说:“金家是满清皇族后裔,在清政府倒台之前,他们祖先席卷所有家当逃到海外,并在K国立了足,金家一脉在K国与当地政府建立了千丝万缕的连系,而这次我能够出来,正是咱们国家交好的K国总统起了作用。” “那清皇族不是姓什么爱新觉罗吗?怎么姓金了?” “切,你一点历史常识都没有,上网查查看,现在分散在民间的清皇族有几个姓爱新觉罗的?都改姓啦?其中一个姓氏就是金,金家本来没改姓金,而是改姓容,但是,因为他们这一脉的后人纷纷改姓为金,所以,金逸皇也改为姓金,如果想细究为什么,你可以找他问去。” “我问那么多干什么?”江晓担心男人不怀好意,故意误导她,然后又打翻了醋坛子,所以,她伸了一个懒腰,看上去显得心不在焉,可是,却为金家强大的背景而暗暗赞叹。 “又累了?看来你真的是怀上了!”安然忍不住又瞄了一下她的腹部,恨不得那里有这么一颗种子,正在茁壮成长。 “你又来了!”江晓用手提包挡在腹部,“整天色迷迷地看人家肚子!就不怕眼睛长鸡眼!” 安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刚想说一两句黄段子调调情,哪知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望了一眼仪表台上的手机显示屏,没有停下车接,而是踩大了些油门,很快车子停在了人民医院门口。 江晓下了车,安然降下车窗,再三叮嘱她别让自己太累了,然后又保证中午来接她一起吃饭,等到江晓的身影走进了医院大门,他才接了电话,并很快掉转车头,一踩油门,扬起一阵轻烟,消失在大门口。 正文 第61章这两个你爱过的女人摆在一起,你该怎么办? 军区大院安家一片喜气洋洋,本来昨晚已经够迟睡觉的了,哪知早上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般,很早醒了过来,齐齐聚集在客厅。 客厅里,安靖达与吕老一同坐在上位,两人接过佣人捧上来的上等好茶,喝了一口,又赞了一翻,然后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下首位,安耀祖与安浩安静地坐着,恭敬地看着上位的两位老人,而安家的其他的女眷或坐或站,都用期待的目光打量着吕老,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半晌过后,安靖达轻咳一声,笑着说:“吕老,你看这事就得拜托您了!” 吕老将茶杯放在右手边红木桌子上,微微侧过脸,眼角眯了眯:“咱们是亲家,怎么能那么见外呢?昨晚,我就连夜给省局打了电话,那边答应我说一早马上放人,放心吧,连带您与耀祖的事,我也会一并帮你通融通融!” 这时,一直闭嘴憋得很难受的安母再也无法沉住气了:“吕老,当年妍碧那丫头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张三年之约的纸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住嘴!”安耀祖向安母投来赞许的目光的同时,装腔作势喝了一声,然后大家将目光集中在吕老身上,希望听到他作出回答。 有些话,男人不方便问,而女人问一问不会让人觉得唐颓了客人,昨晚与吕老谈话时,安家男人心里一直想知道当年逃婚的事,同时,吕家人为什么会突然举家迁徙到海外。 可是,吕老一直侃侃而谈的是官场与商场上的事,三个安家大男人也不方便问及。 吕老慈祥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清了清嗓子说:“当年一语难尽,不过总而言之是因为妍儿她母亲不想让她一个人独自在国内,想带着她一起走,所以弄晕了她,我当时心疼两个相爱的孩子,留下三年之约的纸条,到了国外,妍儿没少闹腾,所以,就给她了三年的机会,如果三年了,她对安然的的感情不会变,那么就让她回来与安然完婚。” 安家男人都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安母觉得自己的儿子被人欺负了去,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安家人弄得焦头烂额也无法将安然救出来,而吕老头子虽然不在位了,却只需一句话就能将的事情摆平,看在这等好处上,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所以,在安家男人附和声中,安母只好一同赞同“完婚”之说。 安恬听了,想到哥哥与江晓之间的感情,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她对江晓的芥蒂并没有完全消除,但是,她听进了安然的劝告,只要哥哥喜欢的,她都愿意无条件地支持他。 以前,哥哥喜欢吕妍碧,爱她爱得疯狂,但是,事过境迁,现在的哥哥,她感觉得到,已经将感情转移到了江晓身上。 那么,吕妍碧突然回归,意味着什么?想想就让她心寒。 趁着屋里大伙的不注意,安恬躲进自己的闺房里,试着拔打江晓的电话,想将这事告诉她,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自家哥哥接了,简直让她高兴得差点尖叫起来。 “哥,怎么是你?你真的被吕老头救出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你跟江晓在一起?那她呢?哦,上洗手间去了,哥,我告诉你……” 安恬将吕老昨晚来了,并在安家大院歇了一宿,以及刚刚他与安家人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完了,安恬说:“哥,你觉得这事怎么办?你以前爱准嫂子爱得发疯,现在呢?又如痴如醉地爱上了江晓,这两个你爱过的女人摆在一起,你该怎么办?” 她本来想到安然会犹豫一翻再回答的,没想到他竟然臭屁哄哄地说:“关你什么事?你给我好好去听人家说话去,有什么猛料再打电话告诉我。” ———— 安然开着车并没有马上回大院,而是赶往市局,他本人被扣上嫌疑犯的帽子带到省局,而杀人案的贞破却还是由市局去完成,因为避嫌,安耀祖由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案件中来,而从中作梗的人却不少。 刚刚是金逸皇打来的电话,意思要他去市局,走走法律程序,然后直接结案,而安然却不这么想,他不想一味依靠金家,在自己的地盘上,难道无法自已作主? 男人的斗志一旦被激发出来,那就如同山洪暴发般来势汹汹。 他没有杀人,而整件事又公开了,他想给公众一个交代,同时,他也想洗脱杀人嫌疑犯的罪名。 还有,他最想做的一件让江晓心里舒服的事,那就是与徐婉肚子里的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因为,以他的直觉,徐婉肚子里的孩子与他无关,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只等着他往里面钻。 等到他忙完这些事,回到车里坐着正在想江晓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安恬打来电话说那个吕老头准备离开了。 安然不屑地说,他见不见都没关系,不过,他会马上就回家,随后,他才给安家座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家里人,他半个小时后就到。 安家人一听到这么个好消息,所有的人都向吕老投去感激的眼光,连一直有情绪的安母也笑得合不拢嘴。 再次回到安家,看到家里人高兴得跟过年似的,安然心里暗笑,而脸上却不动声色,对吕老客客气气,却没有一丝亲热,也绝口不提吕妍碧。 吕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安靖心里明白,赶快替孙子说了几句好话,还说,当年那样分开,年轻人心里有芥蒂也是难免的,只要再呆在一起,消除芥蒂后,马上给他们两人举行婚礼。 得到安家家主的这一句承诺,吕老脸上才有了笑容,连连说:“那是应该的!”还将当年事件的所谓主使者,吕妍碧的母亲数落了一通,又赢得了安家人几分尊重。 安然见过众人后,推说自己身体不适,然后直接上楼回了房间,将房间里的床头墙上那幅婚纱照卸了下来,取出相片,拿出剪刀,一分为二,剪成两半。 “哥!你决定了?”安恬咬着手指头趴在房间门口往里瞧,亲眼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操起剪刀,剪烂了与吕妍碧的婚纱照。 “要不,你还以为我是玩江晓的?自从你订婚见到她开始,我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了,而吕妍碧,已经过去了,我不该再挂着与合拍她的照片,不是吗?” 安然冲妹妹勾唇一笑,将剪开的婚纱照分别用袋子装好,属于自己的那一半,他放进了桌子的抽屉里,而将吕妍碧的那一半,提在手里,走出房间,往楼下走去。 “等等”安恬跳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你还是先呆在房间里吧,吕老头可收买了爷爷、爸爸和妈妈,现在他还没离开,你倒给他送绝交的照片?不是往爷爷他们脸上甩耳光?” 安然眼底闪过精光,随后笑容浮现在脸上,轻轻刮了一下妹妹漂亮的鼻子:“咱家的恬恬越来越机灵了,哥哥差点撞到枪口上,好,就听你的,不过,中午我一定要出去,跟江晓约好吃饭的。” “可能不行,你做做样子总要吧,吕老头说好帮咱家扫除一切阻碍的,你应该给他一点面子,至于江晓,你可以推迟到晚上嘛!”安恬将她听到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好吧!”安然只好折回房间,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想事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安恬看了一眼哥哥,拔通了一个电话,接通后她低声地说:“喂,江晓啊,我哥……” 正文 第62章一个孙女,能抵一千个一万个儿孙! 江晓接到安恬的电话,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当她听到安然不能陪她吃中午饭后,那种失落感与原先的高兴全部相抵消了,厌厌地,说了一声没关系,便挂了电话,之后才想起没有问安恬为什么,却不好意思打电话去问,纠结得一脸菜色。 当然,对于那么敏感的话题,安恬没有说出来,她还是想让哥哥亲自与江晓说去,答应哥哥不挖墙角,并不等于她就会那么好心地凑合他们。 “怎么啦?”奶奶正在喝酸奶,轻轻地吸了一口,然后悄悄地将酸奶盒子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温柔地打量着江晓。 刚刚还欣喜若狂的表情,接完电话怎么就蔫了? 江晓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奶奶,神思有些转不过弯来,目光随着奶奶的动作移动,看到她将酸奶放在一边,不喝了,脑子才突然间清明过来:“奶奶,这个不好喝吗?一定要喝完的,医生说帮助消化。” 拿起酸奶盒,将吸管凑近奶奶的嘴巴,江晓摒弃脑子里的杂念,温柔地笑着哄奶奶道:“奶奶最听话了,喝吧,喝完后我陪你到院子里走走。” 说完,还在她的脸颊边亲了一口,惹得奶奶笑不拢嘴,接住酸奶又吸了一口,吞下后才说:“你当奶奶还是孩子吗?真是受不了!”说是这么说,却老老实实地将她很反感的酸奶一口不剩地全部喝完。 医生说:老人就成了小孩,如果问怎么才算孝顺,那么请把她当孩子一样看待就行了。现在看来,还真管用,江晓眉眼之间都带着笑。 摇摇空盒子,江晓向奶奶竖起了大拇指,眨眨眼逗她笑,就差说“奶奶真棒!”扯过一张纸巾,帮奶奶抹干净嘴巴,才说:“现在,咱们到下面院子里坐坐?” “好的!”奶奶想举双手赞成,江晓在安然出事后,就很少陪在医院里,而其他人陪她哪有那么尽心尽力?所以,她天天都盼着江晓去陪她,但又心疼她,就是想也没开口要求过。 江晓帮她掀开薄被,将她的双脚轻轻搬下床,然后蹲下来给她穿鞋,奶奶晃着脚说自己穿就好,虽然一把年纪,但是哪有那么娇贵? “奶奶最听话了!”江晓抬头两只眼睛带着责备的意味,奶奶终是安静下来。 望着这样的江晓,奶奶心里直泛酸,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头:“晓晓,难为你了!”她话中有话,但江晓不知内情,却理解为奶奶怕她辛苦。 站起身,拍拍双手笑着说:“奶奶,你这算哪里话?我是您的孙女,难道不应该好好孝顺您吗?谁都年轻过,谁都会老去的一天,老人爱小孩,小孩敬老人,代代相传永不忘……”江晓差不多唱起歌来了,哄得奶奶笑得眼泪直打转。 江晓扶着奶奶走出病房,经过护士站的时候,跟护士打了一声招呼,说有事的话就打她的电话,她将手机号码写在护士递过来的一张纸上,有礼貌地说了声:“麻烦了!”,与护士们摆摆手后,这才与奶奶向电梯口走去。 祖孙俩一边走,一边闲聊,为了让奶奶一直保持好心情,江晓专挑有趣的事讲,还缠着老人讲她童年的趣事。 还没走到电梯口,江晓手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担心奶奶,江晓不想接,奶奶挣开她的手说:“我只是头上做了手术,又不是腿脚不方便,还是别拉着我,走起路来跟开拖拉机似的。” 知道奶奶是担心她不接电话不好,江晓只好扶着她走到旁边的胶椅上坐着,当着奶奶的面拿出手机,划了一下屏幕保护,看到未接来电是叶兰,便拔回去,与那边的人说了一会话,很快就挂了。 她高兴地抬头望着奶奶说:“是叶兰打来的,刚刚我告诉她安然平安无事出来了,这只馋猫就让我请客。” 奶奶一听,心里划过一丝失落,可是,却也为她高兴而笑着说:“那是应该请客,你去吧,我出来走了几步就觉得累了,不下去了,等到以后想下去的时候再下去吧。”说完,站起身,慢慢地往病房方向走去。 “哪里话?”江晓将手机快速放进手袋里,“现在时间不是还早着吗?医生说你恢复很好,应该适当走到室外去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快,听话,咱们坐电梯下去。” 江晓两步追上奶奶,挽住奶奶的手带着她朝电梯口走去,一边还温言细语地哄她开心。 这时,奶奶的主治医生从两人身边走过,江晓与他打了一声招呼,那个年轻的医生便站住了脚,看着奶奶说:“阿婆,今天感觉好了很多吧?” 奶奶点点头,说好多了。 医生转而看着漂亮的江晓,他知道这个老人是因为有了这个孙女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就这么个小小的女孩,人脉之广,不禁令他刮目相看,随后狗腿地说:“您真有福气,有这么个孝顺您的孙女,一个孙女,能抵一千个一万个儿孙!” 奶奶“呵呵”几声,显得相当不自然,目光带着几分歉疚地看着江晓,好一会儿,那种歉疚都没从她的眼神里消褪。 江晓依然像只快乐的小鸟,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奶奶依然捧场地笑着说着。 进了电梯,很快到了一楼,又出了电梯。 江晓举目四望,看看去哪里坐坐合适,没想到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金逸皇,跟上次一样,他提着那只并不花哨的包包,双眼朝洗手间方向望去,耐心而又耐心,应该是在等他妈妈吧? 如果说之前对他没什么好印像的话,那这次他救出了安然之后,江晓对他印像就扶摇直上了,仅仅因为他与安然是合作伙伴,在没有人请求他帮助的情况下,伸出援手,在当今社会,人情淡薄、利益至上比比皆是的大环境下,能做到这样,可谓难能可贵。 江晓凑在奶奶耳边说了几句话,奶奶笑着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好人一个啊!” “嗨!金先生!”江晓手举过头顶摆了摆,高兴得有些忘形,不想手背被奶奶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脸唰地红了。 正文 第63章我不想让遗憾发生在她们母女身上 奶奶从小教育她,作为女孩子,应该矜持端庄大方,而她受叶兰的这个死党的影响也不容忽视,也许这样与男人打招呼,似乎有些“蹿”。 这时,金逸皇也发现了她,脸上立马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可是,在目光对上她亲昵搀扶着的奶奶的时候,笑如同断电般突然敛起,两只深邃的眼底幽深暗褐得如同两只黑洞,欲将与之对视的人吸进去,磨碎,最后化成一滩血水。 江晓倒也没有那么细心看他的面色与眼神,可是,奶奶却是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捂着心口,低低地呼痛出声。 “奶奶您怎么啦?”江晓看着奶奶痛苦的表情,心里万分紧张,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身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奶奶虽然瘦,但是,脚下发软的情况下,本来就瘦削苗条的江晓承起她一半的体重,显得有些吃力,可是,她却用尽全力扶着她,四周望了望,带着几分求助的眼神,可是只有驻足观看并议论纷纷的人,却没有一个见义勇为挺身而出。 “没、没事!”奶奶虚弱地说着,手紧紧地抓住江晓的衣摆,生怕她飞走似的,“我还能走!” 奶奶强挤出一丝笑容,才让江晓乱如麻的心绪稍稍得以平静,倔强的江晓钢牙一错,没有向任向人求救,也没顾上与金逸皇多说一句话,扶着奶奶转身就往回路而去。 而她心目中古道热肠的金逸皇此刻面对变故却无动于衷,底盘稳扎得如同生铁铸成的人一般。 “那是晓晓么?” 金逸皇讶然回头,看到母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面色苍白中带着枯黄,如同经年没换的窗纸,只要轻轻一戳,就破了,碎了。 她双眼湿答答地看着江晓离去的背影,胸膛起伏个不停,气息越来越急,脸色由苍白枯黄变得成淡紫。 “妈!她不是!”金逸皇心碎地往母亲面前一站,比母亲高出一个半头的他将她的视线严密地掩挡起来。 可是,病魔缠身的金母也是一个相当聪明而又固执的人,她拍开儿子欲挡住她眼睛的手,脚步往旁边一移,视线再次落在已经走进电梯的江晓身上。 只见她亲昵地扶着一个老人,那关切而焦急的眼神一直在老人身上,一直走到电梯最里边,然后扶老人靠着电梯内壁,她才转过身来面对外面,双眼轻忽掠过金氏母子身上。 “我的孩子!”金母终于失控地哭了出来,因为这么一激动,全身的血液冲向头顶,双脚虚浮,软绵绵瘫坐到了地上,双手却如风向标般直直地指向电梯,“我的孩子呀!为什么不理妈妈?” 众人都围了过来,看到伤心欲绝的贵妇人嘴里喊孩子,认为她的孩子死了,毕竟在医院不治而亡,让亲属哭天怆地的现像每天都在发生,大家纷纷唏嘘不已。 金逸皇怔愣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让让,请让让……”那么多人围着,放开身份仪态不说,光氧气不足就可以要了他母亲的命。 说着,他快速地抱起母亲,冲出众人的包围圈,朝着急诊大楼抢救室冲去。 当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江晓不经意地瞥了一下外面,外面混乱成一团,众人议论纷纷,其中一声凄厉的哭喊声钻入她的耳朵里“我的孩子呀!为什么不理妈妈?”听得她心都在颤抖,鼻子没来由的直发酸,眼睛就这么湿润了。 她抬头眨了眨眼睛,将里面的泪水逼回眶里,近来泪点可是越来越低了,连听到别人一声悲凄的哭声都能惹来眼泪,她暗暗自嘲了一翻。 奶奶依然闭着眼睛,头紧靠着电梯内壁,微仰下巴,脸色看上去还是那么差,但是身体的力气似乎恢复了些。 “奶奶,您得坚持住啊!”她很担心奶奶突然晕过去,在相对封闭的电梯里可会把她急死。 “现在没事了!刚刚就是有点头晕和心悸!”奶奶轻描淡写地说着,而双手紧紧地握着江晓的手,一刻都不肯放松,就像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缠着大人一般。 刚刚与金逸皇对上眼的时候,她心里突然而至的那阵钝痛,差点将她送上黄泉路,现在想起来,她却不明白,不就是是撞到了一个可怕的眼神吗?为什么会让她感觉如此恐惧? 回到病房,江晓扶着奶奶躺下去,然后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几秒钟之后,医生与护士就赶来了,一边问江晓,一边给奶奶检查。 “医生,我奶奶怎么样?”江晓双眼定定地看着医生,“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她心里有些后怕。 “没事,刚刚老人可能受了些刺激,现在平静下来后就没什么事了,以后不要让老人再受到那么大的刺激了,知道吗?就是年轻人做了手术后都会怕被突然刺激,那会要命的……”医生又说了几句注意事项,然后跟护士一同离去。 很大的刺激?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哪来的什么刺激?她很想问问奶奶,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奶奶闭着双眼,并没想理她,好像睡着一般,她又不好问,只好坐在床头椅子上发呆。 ———— 这边,金逸皇抱着母亲跑进抢救室,看着那扇生命之门缓缓关上,他全身如同虚脱一般,颓然坐到了椅子上。 一时感觉到六神无主,心烦意乱之间摸到了裤袋里“制毒工具”,烟,拿出烟盒,还有打火机,抽出一根,点着,开始吞云吐雾起来,被路过的一个小护士看到了,狠狠地骂了一通,他才瞪着淬了毒般的双眼,不情不愿地摁灭烟头。 瞄了一眼抢救室上方那血红的灯光,他在原地转了几圈后,终是拿出了手机,输入一串数字,那边很快被人接起来:“喂,安然,是我,金逸皇,我妈刚刚看到晓晓激动得晕倒了,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时间就是生命,再拖,我担心无论对晓晓,还是对我妈,都是不公平的!我不想让遗憾发生在她们母女身上,所以,与晓晓相认的时间必须缩短,她还年轻,身体与思想转弯容易些!……” 正文 第64章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行为对自己及家人的影响 可是,安然有安然的顾虑,他说江晓很大可能已经怀孕了,而且经他试探,她对江远晨一家的感恩之情很重,如果无法接受这种回头就走般的变故,那将会引发什么意外,他不敢想像。 两人就这事争执起来,互不相让。 最后是金逸皇恼火地大吼:“她与你现在这个样子,到底算你什么人?”然后就重重地挂了电话,潜台词是:她始终是我的妹妹,我们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液,而你算老几?不就是跟她同居的男朋友吗? 挂了电话,楼梯口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金逸皇的父亲容瑞大步朝这边走来:“你妈怎么回事?近来情况一直都很稳定的,怎么突然间就晕过去了?” “是这样的……”金逸皇将他与江晓祖孙俩相遇的事说了遍,当然,也不敢隐瞒自己用仇视的目光看人家生病的老太太,至使对方差点出事,然后导致江晓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这个臭小子,向来都能淡定处事,今天是怎么啦!脑子进水啦?给门板夹到啦?……”金父将儿子数落一翻,直到抢救室大门缓缓打开,才住了口。 ———— 奶奶一直装睡,并且闷闷不乐,江晓想尽办法哄她,她只是装作开心的样子,其实眉头紧锁的神情,江晓不会看不到,但是,她不敢挑破。 眼看中午饭点到了,奶奶这种情况,就是安然请的护工来了,她也是一步都不敢离开。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吓了奶奶一跳,然后两眼发直地看着江晓拿出手机,直到她开口“喂,兰姐……”之后才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重新躺好。 护工李姨可是将奶奶的反应看在眼里,她将江晓拉到外面说:“你以后还是不要当着她的面打电话,你奶奶都被吓到了!” “哦?……”江晓满头雾水,不知道奶奶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接个电话都会吓到她,之前不会的,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给父亲江远晨。 父亲虽然对老婆小孩都向来是比较冷淡,但是,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孝子,接到电话后十五分钟就赶到了医院,守在老母亲病床前嘘寒问暖。 可是,当着江晓的面,奶奶就是不愿多说话,还拿白眼瞪儿子,用背对着他。 这时,江晓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吓得提起手袋就往病房外面跑,跑到护士站才拿出手机接电话。 本来以为是叶兰那个吃货已经到了楼下,打电话要她下楼请吃饭,没想到,这次屏幕上显示跳动着的竟然是金逸皇的手机号码,想到刚才他见死不救,江晓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是,昨晚他可是帮了大忙,她江晓还是明理的人,一码归一码。 最后,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金先生,你好!”她客气而疏离的口吻,让电话那边的金逸皇心里一顿,一张开嘴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痛得“嘶嘶”直吐气。 江晓听到那边的声响,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却不吱声,等到金逸皇说:“晓晓,我与叶兰想请你吃饭,我们现在就在楼下,你下来吧!”不容置疑的口吻,谁给了他这个权利?她心暗嗤。 “真的?不过……”她看看奶奶的病房门口,显得有些为难,本来是答应叶兰的了,可是,现在事情好像有些变化,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不该离开奶奶去吃饭,而父亲江远晨打不打算留下来,顿了一会儿,她说,“等会再打电话告诉你!”便挂了电话。 回到病房门口,她先轻轻地敲了一下门,然后才推开,发现奶奶与父亲正开心地笑着望向她。 “晓晓,过来坐坐!”江远晨拍拍他身边的一张椅子招呼着她。 点点头,江晓乖巧地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将手里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看着奶奶的心情好像比之前好多了,她才笑着问:“奶奶肚子饿了吗?要不,我去买饭?” 奶奶摇了摇头说还不饿,并且,就算饿了,她指指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保温盒,说那里面有粥喝。 江晓知道那是父亲交代护工李阿姨从家里熬来的粥,说好按次数补钱给她,奶奶也很喜欢喝,总比医院饭堂里买来的粥好喝。 “那爸爸呢?”江晓扭头看着父亲。 江远晨瞄了她一眼,说他已经在公司饭堂吃过了,末了,话题一转:“晓晓刚刚才跟谁打招呼啊?”表情有些严肃,应该是带着责备语气。 江晓心里漏跳一拍,想到奶奶一定是说金逸皇吓到了她,想到昨晚上了他金逸皇的车,而现在又让奶奶受了刺激,心里有些虚,不知道父亲会把她想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便主动交带,将金逸皇带她去救安然的事说了一遍,还说刚刚只是碰巧遇到而已。 “你怎么跟那么多男人在交往?”江远晨提高了声调,虽然用词还很注意分寸,但是,听在江晓耳里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滥交”。 江晓顿时觉得满身长嘴都说不清,一气急,眼泪就“哗哗哗”地流下来,而喉咙里却像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回想起自从江家遭难以来,她被家里人推给高利贷抵债,陷身淫窝,身中媚药,恰好被人救走,却失了身,虽然因祸得福赢得了爱情,并坚守着自己的爱情,一步步走到今天是多么地不容易! 而她对家人的感情之深苍天可表,对家人的宽宏大量日月可鉴,虽然她没有天天放在嘴里当歌唱,当口号喊,但,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不是吗?然而,家人却不理解。 奶奶看到了江晓脸上的悲伤,她心里有些内疚,明明是让儿子多关心一下江晓的,可是,他就是这么关心的?心里顿时怒火滚滚。 “糊说什么?”奶奶将手里折成四方的一张报纸甩到江远晨脸上,生气地说:“有你这样说女儿的吗?而且,你怎么做人父亲的?你有好好管过你的女儿吗?出去,我不要你陪。” 转而伸手示意江晓坐到床头来:“晓晓别伤心,你爸也是想你好的!”继而向儿子又瞪了一眼。 也不是没当着晚辈的面被母亲落了面子,但这一次,江远晨觉得特别不带劲,伸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抽了一张纸巾给江晓:“晓晓,爸不是那个意思,你别难过,爸就是觉得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行为对自己及家人的影响,你看,上次因为安然,江家被连累挨骂了吧?……” 江晓刚要说什么,听到敲门声,很快房门被人推了开来,叶兰与金逸皇站在门口,两人笑意盈盈地看着里面的一家三口。 正文 第65章我还以为安然他有多珍惜你,原来只不过如此 “兰、兰姐!”江晓嘴里喊着叶兰,而眼睛却看向奶奶,发现奶奶看着金逸皇与叶兰,神色如常,反而笑着与正往里走的两个人打招呼,还叫江远晨与江晓腾座信,叫他们坐到椅上来。 金逸皇显然与江远晨认识,江远晨很熟络地与他打招呼,而他只是很客气地点点头,然后就将目光一直打在江晓脸上。 也许是心理作用,江晓感到周身的低气压,胸腔里的气快跑完了,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叶兰活跃地与江远晨和奶奶说话,最后说想借江晓出去吃一顿饭,不知道两位大人答不答应。 “去吧!去吧!晓晓一定饿坏了,刚刚我都听到她肚子咕咕叫了。”不知道父亲江远晨对她说了什么,此时的奶奶心里似乎没有一丁点的介意,催着江晓快去快回,而面对一直微笑却一声不吱的金逸皇也很客气地称他为“小伙子”。 “走啦!我快饿扁了,谈恋爱了,连跟你吃个饭都那么难吗?”叶兰趁机拉住江晓就往外面走,江晓被扯得踢到脚趾头,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好在金逸皇稳稳地扶住了她。 “阿兰,慢些!”金逸皇提醒叶兰。 江晓挣开金逸皇扶着她双臂的大手,瞄了一下叶兰的脸色,并没有不高兴,她心情稍稍平静了些。 三人来到人气最旺的幸福楼,金逸皇应该是一早就预订好房间了,熟门熟路地带着两个女孩走进一间包房,才刚刚坐了下来,包房里面的服务员还没给三人倒好茶,几个上菜的服务员端着热汽蒸腾的菜,齐齐进了包房,“哗啦啦”往桌上一摆,色香味具全的菜品诱得江晓连连吞了几次口水。 “开吃罗!”叶兰给金逸皇夹了一筷子菜,而挥着筷子对江晓说,“你自便!”然后就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叶兰她向来不拘小节,在她面前,江晓可以做到无拘无束,或者说毫无形像,但是,因为多了一个金逸皇,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他对自己虎视眈眈,所以,她无法扫荡般地吃起来,只是很斯文地细嚼慢咽。 金逸皇似乎对叶兰并没有投以太多的关注,而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江晓身上,吃的过程中,用公筷不停地给她夹菜,还说她太瘦了,应该多吃些。 这让江晓很尴尬,几次客气地拒绝他对自己这么示好,可是,他依然如故。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条清蒸鱼进来,“碰”一声,刚好放在江晓的面前,随着袅袅的热汽升腾,一股腥味瞬间钻进鼻端,接着胃里翻腾起来。 江晓抿着嘴,微微仰头克制着不适,然后提着包包打手势说明她要去洗手间,然后站起身落荒而逃。 洗手间里,江晓对着马桶狂吐了一翻,等到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完,猛地一按水阀,随着“哗哗”的水流声,她的心却往下沉,双脚也开始打颤,头晕脑胀,两眼发黑。 包间里,金逸皇扯过一张纸巾,细细地擦了擦嘴巴,对叶兰说:“你去看看晓晓,她应该真的怀孕了,刚刚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应该是去洗手间吐的。” 叶兰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点个带腥味的菜去刺激她,试探她,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说着,她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包房门。 ———— 江晓靠着洗手间的墙壁,像错事被罚站的小学生,站了一会儿,晕眩才过去,摸摸小腹,难道真的有了小不点?她一边摸肚子,一边笑看着依然平坦的小腹,觉得神奇极了。 这时,洗手间里其中一个隔间的门“咣”一声被人推开来,周晴踩着中规中矩的皮鞋走了出来,一身庄严肃穆的法官制服,向来看到的美女打扮得像一朵花般,而眼前突然出现这么阳刚美与阴柔美得到完美结合的漂亮女孩,那种感觉就是眼前一亮。 淡淡地扫了江晓一眼:“你怀孕了?是安然的孩子?哼!”她冷笑一声,走到洗手盆边,打开水龙头洗手,等到关了水龙头之后,又说,“优秀的男人就是能让女人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甘愿为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江晓本来惊艳于她一身制服的打扮,觉得这样的她别有韵味,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挂帅的穆英,替父从军的花木兰…… 她向来就崇拜周晴,如果不是因为两人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她江晓一定是会成为周晴的铁杆子粉丝,肯定向她要个合影或者签个名留念什么的。 然而现在,她听到周晴这么阴阳怪气的一通话,虽然不知道她什么用意,但她心里想,其中一定包含了羡慕嫉忌恨的成份。 所以,她作为爱情争夺战的胜利者,没有什么兴趣与她争个高低,而是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让你反胃啦?我向你道歉。” 周晴又冷笑了一声:“你这样说,是不是想在我面前显摆?算了吧,对于安然,我早就放手了,否则,一定会落得你一样的下场!哈哈!你还得意呢?有这么傻的女孩?” 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本来就笔挺的制服。 总觉得她话中有话,江晓也冷笑着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周晴冷着脸,踩着庄严步子,往洗手间外面走去,伸手搭上了门把,又扭过头来说:“你还不知道吕妍碧回来的事情吗?现在,A市的各大媒体都在报导安氏总裁未婚妻吕妍碧高调回归的事情呢!而你却还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安然他有多珍惜你,原来只不过如此,其实,我还是同情你的,毕竟你我同时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周晴说完,没再看江晓一眼,拧开门就走出去了。 吕妍碧?吕妍碧是谁? 江晓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细细回味着周晴所说的话,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江城世家别墅二楼主卧床头上那巨幅婚纱照,原来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那么这些年她去哪啦?为什么又会突然回归?安然为什么不跟她说?中午饭爽约的原因就是他的未婚妻回归? 失望和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刚刚吐得全身发抖的她,此时更是雪上加霜,气血攻心,头又开始晕了,是找不到北的那种晕眩,两眼一黑,意识几乎抽离,好在她及时蹲下,才没有摔个嘴啃地板。 这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并且打开了门走到她身边,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然后好像被人抱起来,飞快地走着,一切,好像在梦中。 可是,她嘴里却喃喃出声:“快……打电话……安然……为什么?”说完,意识就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正文 第66章她做咱安家的媳妇最合适不过了 安然美美地睡了一觉,睡到自然醒,抬腕一看,竟然到了下午三点钟了,心里一惊,伸手摸向床头柜,却没有摸到手机,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明明放有床头柜上的手机竟然不翼而飞。 皱了一下眉头,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走进洗手间,快速地刷牙洗脸,再次走出来时,感觉到神清气爽。 刚刚只想小睡一会儿,所以合衣而眠,现在看看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不能再穿了。 打开衣柜,看到整齐挂着的一排衣服,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想起早上江晓为他准备衣服的样子,脸上溢出兴味的意笑。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很想与她说说话,伸手往裤兜里摸手机,才想起刚刚就没找到手机,谁拿走了手机,想干什么? 此时,房间外响起了脚步声,很快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安母脸上乐得像一朵花,可能刚刚得到什么好消息,心里高兴,可是,当她看到安然时,眼圈立马红了。 “妈?”安然望了她一眼,又自顾自地选起衣服来,“您有拿我的手机吗?就放在床头柜上的,睡醒后不见了。” “嗯!”安母走到安然身边,用手肘撞撞儿子,“是我拿走了,不是担心你被手机铃声吵醒吗?你一定累坏了。” 她伸手捧着安然的脸,细细打量:“让妈看看,你瘦了没有?被关了三……咳咳……那个,妈是说你这几天有没有吃苦?”也许担心再次勾起安然的伤心事,她避讳某些词语。 安然扯了扯唇角,捉下妈妈的双手,将挑好的衣服一件件往床上丢:“放心吧,妈,三天的时间并没有蹲班房,而是住在警局的招待所里,只是没有自由而已,可能忌惮咱家的影响吧,只是怀疑的事,没做得太过份,因为他们拿不出任何证据。” “哦,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安母眉眼稍稍染上一层喜色,“告诉你,你爸之前被人检举的事情,现在也没事了,觊觎你爷爷位子那个人也下马了,看来,吕老真有两把刷子,尽管没在位了,人脉势力还那么管用,阿然啊,你与妍碧之间的事……” 安然眉心跳了一下,立马出声打断母亲的话:“妈,我与她三年前就结束了,现在提她干什么?她如果来找我,我自有办法打发她离开,你与爷爷爸爸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说完,他拿着衣服走向洗手间:“我去换衣服!” “喂,阿然,话可不能这么说!”安母有些惴惴不安,跟到洗手间门外,“她做咱安家的媳妇最合适不过了,当初,你们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而且,就算她离开你三年,也是有原因的,你不是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吗?否则,当初家里人想撕烂你们那结婚照,而你为什么要抵死护着?咦?相片哪去了?” 安母摸着下巴到处找了一遍,无果,又折回到门前。 “笃笃笃”她敲了敲洗手间的毛玻璃门:“安然,你把那结婚照弄哪去了?我刚刚还告诉吕老,说你一直留着那结婚照呢!他笑得合不拢嘴。” 正在换衣服的安然一听,有些不耐烦了:“妈,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不是叫你别理了吗?” “喂,安然,你这个小子,还怪妈妈呢,你知道你进了局子,让家里人急死去了吗?如果不是吕老的帮助,你有那么快出来吗?你爸与你爷爷的事有那么快摆平吗?咱家是实打实的A市红门,可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哦。” 安母觉得自己说得唇焦口燥,而里面换衣服的安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正想再补充几点,洗手间的门“咣”,带着很冲的一股气被安然打开来。 再看看自家儿子,好小子!那脸冷得简直能刮下一层霜来。 脾气谁都有,何况面对着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却油盐不进的儿子,安母双手叉腰,正想拿出家长的名头来压安然,房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母子俩的对峙。 “哥,刚才江晓她……啊!妈你怎么在这里?”安恬的身影还没出现在门口,就迫不急待地说开了,等到她突然发现了母亲,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打住了,一脸惊慌着急的表情,在安母看来是那么地刺眼,而安然却看出了她有心里话想跟自己说。 侧身从安母身边走出来,拿过放在床上的皮带,一边系,一边扭头问安母:“妈,我的手机呢?” “在我房间里,刚刚有几个人打电话来,我都帮你接了。”安母说完,走到安恬身边,严肃地审视着女儿,“说下去,刚才江晓怎么啦?” 安恬咬着嘴唇看着哥哥安然,就是不吱声,安母生气地用手指头点点她的额头:“你啊!翅膀硬了?有事敢瞒着我?不过,关于江晓的事,我还没兴趣听呢!警告你,以后别再我面前提这个女人,你嫂子回来了,她就不能呆在你哥身边了!” “可是……”安恬欲语又止,望了望安然,发现当事人都不表态,她也识趣地闭嘴,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边走边拿出手机拔打电话:“叶兰,我已经告诉我哥了,哦,对了,他的手机给我妈没收了,是的,就这样,喂!……”安恬惊呼一声,手里的手机飞天了? 回头就看到,她的手机原来是被从后面追上来的哥哥捞去了。 安然对着手机轻轻地说着话,脸上呈现忽喜忽忧的表情,左手尾指勾着一串车钥匙,被抖得“哗啦”直响。 以为安然一直沉默,多多少少是听进了一些,安母跟着走出安然的房间,心里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应付吕老提出的要求。 突然,看到快步下到一楼的安然走进她的房间后,很快又走了出来,不顾客厅里长辈的怒喝,径直往门外走去,她伸手对安然大叫:“阿然……” 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安然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口,然后听到门外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接着声音渐行渐远。 “越大越没规矩了,回头我再好好教训他!”安靖达讪笑着冲吕老打了一个“请喝茶”的手势,厅里的几个男人纷纷端起茶杯来喝。 厅里一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吕老喝了一口茶,扯开干瘪的嘴角淡笑着说:“不怪阿然生气,阿妍这么一走就是三年,只有等到他们再呆在一起后,这些气才能慢慢消除,回头,我就让人送阿妍去安然别墅,亲家爷爷,你看这事……” 一双如老鹰般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靖达的眼神变化,不过,正如他所愿,安靖达“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就按亲家爷爷所说的办吧,我看阿然那纠结的样子,也是因为对阿妍有着难以释怀的感情,否则,他早就与其他女人结婚生子罗!” 厅里随即响起一群人附和的笑声:“嘿嘿……”要有多假,就有多假! 正文 第67章这是哪门子高兴的事?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 人民医院妇产科病房内 “嘻嘻,真的有了!哈哈我真的怀上了!……”江晓看着那一纸血液验孕报告单,笑得前俯后仰,好像她有多高兴似的,但无论谁都可以看出来,她的脸上只是做了个咧嘴的动作,眉眼之间尽是忧伤。 她对着那张报告又说又笑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叶兰与金逸皇轻言细语地哄了也近一小时,但是,江晓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怎么办?叶兰以眼神问着金逸皇,而金逸皇亦以眼神告诉她“稍安匆躁”。 可是,金逸皇双手环胸,两条俊眉拧成一股绳,看着江晓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心思飞远,给安然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了,要么不接,要就是一个老女人接了,不答反问,弄得他只好挂电话,安然这样是什么意思? “喂!”叶兰有些恼了,忍不住凶巴巴地拍了一下江晓的手背,发出一声清脆的“叭”响声。 她几时看到过这么没出息的江晓?不就是因为安然没有及时赶来吗?不就是因为怀孕了,实现了安然心心念念的事情吗?何必整出这副鬼样子?至于吗? 这一巴掌打在手背上并不觉多痛,但江晓却被打醒了,刚刚还魂了似的,收起笑容,木木地看着叶兰,“干什么打我”的质问摆在她的脸上。 叶兰屁股一扭,坐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嘴巴附在她的耳边,爽朗地说:“别笑得那么假,好像你有多凄凉似的,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比你可怜的人多的是。”她就是想给她再泼一盆冷水。 她的话没起到安慰的效果,反而起到催化剂的作用,江晓木然的脸上千变万化,嘴角一抽一抽的,那种表情,让人不分清她到底是想笑,还是想哭,清澈的大眼睛里水雾蒸腾,终于无法承载那水量了,微微一闭,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金逸皇看不下去,伸手抓住叶兰双臂,轻轻一提,将她拎下了床,按坐在一张椅子上:“不会安慰人就别出声,看,你把她惹哭了!” “哪里有?” 叶兰不服气地站起来,又被按坐下来,“如果闲得慌就再打个电话给……”安然两个字只用口型比出来。 “那好吧!”叶兰嘟着嘴,不情不愿地从手袋里取出手机,想输入安然电话号码的时候,江晓一个探身,将她的手机抢了过来:“别给他打电话了,如果他有那份心,那么就会来了,否则,哼,我不屑!” “对,对对对!就这样,我认识的江晓又回来了!这样才有骨气嘛!哭哭啼啼算什么?以前你很少哭的!”叶兰牛气冲天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刚刚吃了午饭又吐了,现在肚子饿了吧?说,想吃什么?我帮你买去。” “不想吃!”江晓疲惫地想躺下,眼睛瞄了一下老神在在站在她床前的金逸皇,又不好意思躺下去。 叶兰明白她的意思,扭头对金逸皇说:“麻烦你出去,女生躺在床上时候,不方便有男士在场。” 金逸皇并不想离开,嘴里嘟哝着说:“我是一般的男士吗?我是她哥哥。”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病房那么安静,江晓还是听到了,她只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脸上表情如故。 不过,话虽这么说,金逸皇还是转身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很快又折回来,冲江晓亲切地问:“晓晓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不,不用了,太麻烦了!”江晓感激地笑了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 叶兰朝他扬手:“去,幸福楼买两笼蒸饺,一份盐焗鸡脚,再到银丰路那个山水人家买一份豆腐花。”叶兰说完,吞了一下口水,“不过,可以多带一份,因为我也喜欢吃!” 她很坦诚自己的嘴馋,逗得金逸皇勾唇一笑,说了声:“遵命!”便再次关上了门。 ———— 内科病房里,金母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正瞪着滴血般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你打不打?打不打?” 金父苦着脸,拿起手机看了看,又放下:“老婆,你还是别逼我了,儿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还打什么电话?你想知道晓晓的事,耐心点等待,不就行了?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真是的……” “什么叫真是的?我想自己的女儿还有错吗?我病了,病得就快没命了,她没正眼看过我一眼,却对拐走她的仇人关心倍至,我很嫉忌,疯狂地嫉忌!不行吗?呜……我难受死了!你知道不知道。”金母捂着脸低低地抽泣。 金逸皇刚刚走进病房门口,就听到父母的这一翻对话,已经平静的心潮再次此起彼伏。 顿了一下脚,稍稍整理心绪,便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进。 “爸,妈,我回来了!”金逸皇脸上带着开心的笑意,径直走到母亲病床边,“我等会去买些点心给晓晓吃。” 金母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抬头焦急地问:“逸皇,你告诉妈妈,晓晓她怎么不来看我?我生了她,养育了她到三岁,找了她十九年,我容易吗?我!”看似愤愤不平斤斤计较,但是在金氏父子俩听来,却是心酸不已。 伸手轻抚母亲的后背,金逸皇温柔的笑了又笑:“妈,告诉了一个高兴的事,晓晓她怀孕了!” “额?”金母惊呼一声,惊愕地望着儿子,突然将手里的擦过鼻涕眼泪的纸巾狠狠地丢进床下的垃圾桶里,“这是哪门子高兴的事?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你妹妹都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你这个做哥哥还幸灾乐祸不成?” “不,不不!”金逸皇竖起右手发誓,“妈,你绝对可以放心,那个安然对我妹妹是真心的,早之前我就看得很清楚了,否则,这一次我也不会同意去救他。” 似乎这个话题已经讨论了很多次了,每次金逸皇都会发一通誓,但是,每次都是在金母厉声反问之下无言以对:还没看到结果呢,谁信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咱家的晓晓,看完后我才放心!”金母说风就是雨,立即从床上溜下来,金家父子一人一边陪着笑脸,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扶她。 她双手一甩,将两双大手甩开:“我刚刚只是晕倒,现在醒来不就没事了吗?不要你们这样,好像我快要死了似的!”听得父子俩心惊肉跳,越发赔尽小心。 下床,穿鞋,整理衣服,然后精神抖擞地往外走。 金逸皇担心地想去扶她,而金父亲摇头阻止了他,因为他知道妻子对什么事都可以表现柔弱,唯独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时,才会表现出这难得的强势。 正文 第68章那个姓吕的是你未婚妻的话,那晓晓算你什么人 安然驾着车风驰电掣般赶到医院门口,与刚刚下班走出医院的黄迅碰了一个正着。 “喂,阿然,跑那么快干什么?”黄迅笑眯着眼睛贴了上去,上下打量着脸上一直保持天使般笑容的安然,“说,有什么好事,该不会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性格脾气都很了解,自然通过观言察色,十有八九都能猜透彼此的心思。 “没错!”安然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扩大,那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长臂一伸,揽住黄迅的脖子,就往医院里走,“不过,请你往回走,帮我请最好的妇科医生给江晓再诊看一下,大人小孩是不是都很好,还需不需要住院。” 在往医院的路上,安恬那个间谍,已经将大院里吕老与家人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他也一路考量着对策,一路走来,心里自然形成了一套不成熟的方案,但是,就怕江晓的身体不配合。 看到好友对孩子那么上心,作为同龄人的黄迅顿时觉得眼热。 年轻时不懂事,除了参军那些年外,三个臭皮匠一起花天酒地,出入花丛中,转眼间,三个曾经的小年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玩累了,也想有个能持家的妻子,有可爱的孩子,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三人中,起初因为情伤,而被认为最不可能先成家的安然,竟然最先找到了自己的爱人,现在小孩都有了,而他黄迅虽然也很努力地追逐自己的幸福,但周晴眼里心里都是安然,始终没正视过他一眼,可谓:伊人在水一方,而他只能隔水相望! “唉———”黄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配合着神情有些落寂,如同太阳花,刚刚还迎着太阳怒放,转眼间就蔫了。 安然当然也看得出他感叹什么:“要不,看哪个周末,我又请大院的厨子过来?咱们又海吃海喝一顿?” 黄迅推开他巴结似的手臂:“得了吧,你的后院肯定起火?我可懒得看,省得我还要帮忙救火。” 然后话锋一转:“哪个,阿妍她应该也要亮相了吧?你们当初爱得死活来,我不相信你真的完全能放得下,现在有两个你爱而又爱你的女人,往你面前一站,哎哟喂,我的妈呀!怎么办?你应该被剖成两半……哈哈哈!”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安然被说得再也笑不出来了。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早就放下了,可是,每当想起与吕妍碧几年相恋的点点滴滴,他的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涟漪。 曾经,他拥着她,看着满天的星斗,指着其中最明亮一颗北斗星说:“妍,你就是那颗最亮的星星,而我愿化作湛蓝的星空,为你的闪烁保驾护航!” 曾经,他也与她一起出海,两人一起看海,她对他说:“如果你是大海,那么我就是海上一艘帆船,愿在你浩瀚的怀抱中起航,无论风多大,浪多高,我将无怨无悔!” 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由小时候同一个大院的玩伴,过渡到相知相惜的情侣,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无风无浪,却日益情深。 本来以为两人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相亲相爱相守到白头,可是,为什么关键时刻却发生了轰动A市的新婚逃婚那一出? 如果爱了,就应该坦诚相对,不是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愿与她一起担当,为什么要一走了之?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难道两人的爱情还不够深,只是浮于表面一句句亲亲我我的誓言? 三年来,每每想起她,他就反反复复地搁心自问,虽然每次都有问无答,心情苦闷至极,便生出自暴自弃之心。 他因为这样而放纵自己,疯狂地玩,每当又一次摧残一朵花时,他自觉小小地报复了她一次。 斗转星移,时光易逝,三年就这样过去了,而他干涸的心田在遇到江晓那一刻起,就有了涓涓细流的滋润,也在不知不觉中,那颗爱的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蓦然回首,他才惊觉,不只是她违背了曾经的誓言,而他也一样,什么三年之约?在感情汹涌而来的时候,他统统丢到脑后了。 可是,如果她吕妍碧从三年前开始就一直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的话,那他心里保证可以将对她一点一滴的爱恋全部剔除干净,可是,如果她总是在自己面前晃的话……他不是智者,无法预测未来! 黄迅看着他面如土色,忍不住“呵呵”地假笑起来,眼看两人已经走到了住院部大楼,他敛起假笑,正经地说:“无论怎么说,江晓是你的现在,珍惜眼前人才是最主要的!至于阿妍,已经过去了,就让她成为过去吧!不要想那么多,等到见到她本人后,我与阿迪会一起开导她的。” “嗯!”安然面无表情地发出一个鼻音,快走两步,按住就要关上的电梯大门,双开门又徐徐打开。 电梯里,先一步走进去的金氏一家三口正好与后面冲进来的安然与黄迅面对面,三人没有开口说话,而金母却用杀父仇人般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安然。 安然心里一直想着事情,没看到金家三口,直到黄迅用手碰了他一下,他才不明所以的抬头一看,被金母的眼神吓了一跳。 “嘿嘿,阿姨您好!叔叔您也在这里啊!”目光掠过金逸皇那凌厉冰的目光,他心里一紧,赶快将笑脸扯得更大些,“都在啊?来看晓晓地吧?”救助之恩与将来的妻子娘家人相结合,他安然那是心甘情愿低头赔笑。 一家三口都没有出声回应他,他自觉有些尴尬,毕竟这些人不是普通的生意场上的人,不能被忽视,又无法哄,一个头两个大,一时真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他只能自顾自地说:“请叔叔阿姨放心,我会好好对待晓晓的!” 可是,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就挥了过来,“叭”一声脆响久久在电梯狭小空间里回响,接着,金母声色具厉:“你怎么对她好?还没结婚就让她怀孕了,现在,满A市都在谈论你未婚妻回归的事,那个姓吕的是你未婚妻的话,那晓晓算你什么人?告诉你,如果你不好好解决这事,我们金家跟你没完!” 以安然的警觉性,他不可能避不过一个病恹恹的老人那一巴掌,但是,他必须让金家人出一口气,所以,眼睛都没眨一下,被打完后,脸上依然保持笑容:“阿姨,我安然说到做到,一定会妥善解决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金母虽然还板着冷脸,但是,明显地,她的语气是松了些:“那我们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决,最迟给你一个月,如果没有解决完,我们会将晓晓带回K国,让她从此过上公主一样的生活,并让你再也找不着她!” 那么要命的威胁,听得安然额头冷汗涔涔,又向老人表明了一通决心后,电梯也到了妇产科住院部。 正文 第69章我的孩子!妈妈可找到你了 病房里,叶兰与江晓面对面坐着促膝谈心。 “江晓,你真的很爱很爱安然吗?哪怕他曾经有过那么多女人也一样深爱着他吗?” “嗯,我想,我是真的无法自拔了,如果说离开李剑锋时如同被扒了一层皮,那如果要我离开安然,一定会是剔我的肉,拆我的骨……”声音有些哽咽。 “那个,你别伤心,如果他的前一个深爱的女人回来了,你会不会主动退出?” “为什么要我退出?她退出安然的世界三年了,为什么不退出一辈子?除非安然突然掉头就走,离我而去,那我只能认命了,保证不会死缠烂打,否则,我为什么不争取,凭什么我要给她腾出位子?何况,我现在还多了一个小豆丁,母子一条心,其利断金……呵呵!” “啧啧,臭美了你!不过,我好喜欢这样的你,做人嘛,不能只学会退让和软弱,该是自己的,还得去争取,这与偷、抢有本质的区别!来,咱们好姐妹抱一抱!预祝战斗胜利!” 病房门外一行人都听到了叶兰那个大嗓门所说的话,而江晓的激情也被她调动起来,斗志昂扬的一翻话正好一字不差地送出了门外。 本来两拔人斗鸡似的对立情绪,瞬间软化,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扯了扯嘴角,笑了。 安然心甸甸的心里立刻照进了一缕阳光! 显然,叶兰将吕妍碧回归的事跟她讲了,那电视上糊说八道的事,她也应该知道一二了,看来,女人这种反应比他预料之中还好。 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接着就被人由外推了开来,门里门外的人大眼瞪着小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瞬间的怔愣过后,江晓的视线落在安然身上,料想刚刚自己与叶兰糊吹一通的话应该全部被他听去了,心里有些难为情,白晰的脸上渐渐变粉变红。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安然与黄迅被金家三口挤到了后面,他好想第一时间走到江晓面前,紧紧地将她揽进怀里,告诉她,他也爱她,一定不会负了她,要她将事情交给他来处理,别再劳心劳力与吕妍碧争斗。 金母一马当先,半是走,半是跑,一会哭一会笑,刚刚接近江晓,就张开双臂,将江晓抱在怀里:“晓晓,我的孩子!妈妈可找到你了!” 房间里的几男人没想到早之前就跟她说好的事,在见到江晓后突然变了卦,认起亲来,顿时慌了手脚,担心江晓的身体承受不起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而出现意外。 可是,男人们一动,叶兰也动起来,张开双臂拦住他们上前阻止,果决地说:“我对她最了解,她决不是你们想像的那么脆弱,这件事,迟说还不与早说,目前她要面对的已经是千头万绪了,不差这一件。” 江晓被抱得那么紧,紧到她无力挣扎,并且听他们所说的话,她的思绪如坠入雾里云端,总觉得莫名奇妙。 安然担心金母压坏了江晓,绕过来拉了拉金母的手说:“阿姨,还是先放开晓晓吧,她会喘不过气来的,您坐下来,咱们慢慢地将事情告诉她,她一定会认您的,不要着急激动,好吗?” 其他的人听了他的话,也不淡定了,纷纷出声让金母先坐下来,并且搬来一张椅子摆在床边。 金母也是爱女心切,哪舍得对她有一丁点的伤害,很快就抽着气退倒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江晓的脸,咧嘴笑着,而眼泪一直在流,因为情绪激动,说起话来断断续续:“晓……晓,我……我是……妈妈,是……妈、妈!” 江晓从自己身边抽了几张纸巾递到金母面前,目光由金母脸上转移到叶兰脸上,然后扫过一样深情将她注视的金家父子脸上,最后依然落在安然脸上,嘴角抽动了两下,轻轻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在江家事发后,因为妈妈方菲将自己推出来抵债后,对自己的身世要说从来不怀疑过,也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后来江静时不时说些莫名奇妙的话来刺激她,她也想自己真的可能是被江家收养育的。 可是,奶奶对她一直那么地好,甚至比对江静都还好,她又怀疑自己想多了,一个家庭有几个孩子的话,与父母的关系往往有亲,有疏,俗话着五只手指有长有短,她不想去争那么多,因为理解万岁嘛!一碗水端平的理想状态并不是很容易做到。 安然抬头望了一下金家三口人,想将话语权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说,好过他替他们说。 金逸皇点点头,挤到金父面前:“晓晓,听我说吧!” 安然当着众人的面,不动声色地将江晓揽进怀里,让她的后背紧紧地依靠着他宽阔壮实的胸膛,一双手将她显得有些冷的小手包起来。 “晓晓,你是我的亲妹妹,金家的小公主,三岁那年,被坏人抱走了,然后爸爸妈妈和其他金家人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十九年了,终于找到你了!呵!你看,咱们的妈妈激动成什么样了?你还不快点叫一声妈?” “不可能吧?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江晓讪笑起来,觉得这只是一个玩笑,不过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她觉得自已就算是江家收养的孩子,也不可能与跨越大洋彼岸的K国贵族挂得上钩,远隔千山万水啊! “是真的!你就认了吧,婆婆妈妈地说那么多,急死人咩?”叶兰向她翻了一个白眼,显得很没耐性,很想逼着她立马相信,“那个啥,亲子鉴定报告吧,我都看过了,难道还有假的?他们金家人堂堂豪门旺族,就是想认个干女儿也不会找你这种傻啦巴叽的女人!•” 叶兰口无遮拦地一通批判,听得其他人目瞪口呆,但是,江晓向来听惯她这种直来直去的话语,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让她觉得这事并不像开玩笑。 “那、那是真的?”她反问,扭头看向安然。 安然严肃而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她的目光移到面前每一个人的脸上,当然每个人都向她点点头。 金逸皇干脆从裤兜里抽出那张亲子鉴定报告单递到她的手里在:“就是上次在度假村时取了样本去做的化验,因为江静与你长得很像,所以也取了她的去做了鉴定,结果差点让妈妈失望得晕过去……我们还怀疑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呢!” 江静整容的事,只有江家人知道,江晓也不想说出来,因为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也不算是坏事。 江晓低头捏了一下眉心,凝神静思了好一会儿,病房里,所以的人都在等着她的反应,而她并没有人们预料有那样,或难过得大哭,或高兴得大笑,她很平静,平静得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切与自己无关。 正文 第70章一定要把他打得趴下给咱家小公主舔脚趾头 终于,江晓缓缓地抬起了头,很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票子人,说出自己的决定:“这,不是一件小事,要不,咱们再进行一次亲子鉴定?”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金氏夫妇与金逸皇,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亲人,其实让她思维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一片茫然。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金母伤心得再次头晕目眩,不过,她也是明理的人,知道女儿接受这亲情需要一定的时间。 金逸皇替父母作出了决定:“好,大家都慎重些!那就立即进行吧!安然……”在他心目中,安然就已经成了他的妹夫了,他不客气地使唤起来,“让人立即再做一次鉴定吧!” 安然点点头,目光转向杵在一边看热闹的黄迅:“阿迅,这事你去办吧,并且,别忘了!请最好的妇产科医生过来。” “嗯,我这去!”黄迅说完,一溜烟出了门。 自然,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江晓与金母又做了一次亲子鉴定,结果是五天后才能出来。 黄迅请来的妇产科专家给江晓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结论是各方面都很好,只是需要加强营养,母体和胎儿才不会因为孕吐而导致营养不良。 金母立马自作主张要将江晓接回金家别墅养胎,江晓一时不知该怎么作出回应,可是,叶兰看出好友的心思,委婉地说出理由,她说江晓只有留在安然身边,她才会开心,当然,她不会说江晓要与吕妍碧一决高低的事情。 等到所有事都暂告一个段落之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安然说请大家一起到外面吃顿饭,而金家人很想与江晓呆在一起,自然一口应承下来,叶兰想缠住金逸皇更不在话下,黄迅因为花了那么多工作之个的自由时间,他也不会客气。 但是,江晓因为心里有事,又很想与安然单独相处,显得不情不愿,但大家都同意了,她也不好意思反对,何况,她还是觉得与金家人是亲缘关系的可能性很大,重新做一次鉴定只是让科学检验告诉自己和他人:这是真实的事。 众人高高兴兴地走出病房,江晓依偎在安然身边,两人十指相扣,时不时相视而笑,初为人父和人母的喜悦之情写满脸上。 这时,一串清脆悦耳的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江晓的手袋里传出来的,此时正是挂在安然臂弯里。 江晓赶快打开手袋,瞄了一眼正在闪亮的屏幕,那串电话号码正是父亲江远晨的。 “糟啦!我忘记去接替我爸的班了,中午离开的时候,说好吃完饭就回去陪我奶奶的。”江晓一脸的焦急,好像下一刻就会转身跑开似的。 金母听了,本来乐开花的脸一下子乌云密布,江晓的表情与话语就像一把雪亮的刀直直地插进了她的心脏,然后慢慢地一刀刀地凌迟着她滴血的心,不碎不罢休! 叶兰扯了扯江晓的衣角,示意她小心说话,而江晓才反应过来,扯出一抹尴尬的笑脸,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虽然她不知道江家与金家人到底有什么过节,虽然她也还没承认自己就是金家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小公主,但是,从金母角度出发,她理解她的心情,何况,这个老人看上去身体并不好,脸色枯黄,瘦得教人担心,看上去,比金逸皇父亲的年龄好像大了很多。 但是,从懂事起,她就呆在江家,就算她是金家人,也不可是抹灭她对江家人的感情吧? “我、我去那边接电话!”江晓说完,撇下众人,独自走向相反方向,还没按下接听键,手机就被尾随而来的安然抢了过去。 “喂,干什么?……”江晓刚刚出声抗议,安然点了一下免提和接听键之后,又将手机塞回到她的手里,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让他也听听。 江晓会心一笑,便与父亲说起话来。 “喂,爸……” “江晓,你人跑哪去了,奶奶说一个下午都不见你回去病房……” 电话里的江远晨的声音很大,带了一些情绪,江晓将手机拿离自己远些,才吞吞吐吐地说:“爸,我……我下午有急事,没……没有及时回去病房,对不起!” 父女俩的对话音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站在一边的金家人耳里,一般情况下,这样父女对话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在金母听来,那又是一翻滋味。 “反了他!他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金家的一条狗,竟敢这样与主子说话!老头子,逸皇,你得好好治治这条狗!一定要把他打得趴下给咱家小公主舔脚趾头!”金母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偏偏说起话来铿锵有力。 任是叶兰这样的男人婆,听到金母这么强悍的话语时,也被震憾得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黄迅扯了扯嘴角,心里暗自感叹世事无常,谁也想不到曾经这么个任人欺负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是K国富可敌国的亲王女儿。 金逸皇与父亲容瑞历经商场磨炼,深沉内敛,自是不会将心思摆在脸上,两人只是一左一右站在金母身后,赔着小心哄她开心,但是却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出他们心里的决定。 那边,江远晨听江晓解释后,声音渐渐回复正常,本来他就是不因为她没侍俸在母亲身边的事而打的电话,因为算上安然请的护工,一共有两个护工侍候着他的母亲,他心里倒不担心。 江晓听到父亲不再生气后,就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爸,我从今天起,想搬出来住,你看可以吗?”她只是想试探,并不是请求,因为从来都不需要。 江远晨对她管得不多,她之前几天与安然一起住,他心里应该明白,但是却从来不说她一句,除了让她用自己的关系谋江氏福利外,他好像并不在乎她到底在外面干些什么,这与一般的父亲对女儿的态度真的不一样。 本以为父亲会一口答应,但是他却态度强硬的说:“今天不行,你今晚必须给我回来!” “为什么?”江晓没想到他会拒绝,拿着手机的掌心冒出了汗。 江远晨正坐在书房办公桌前,歪着头,手机夹在头肩之间,双手“哗哗哗”地翻看着一份文件,那是公司的业务经理刚刚传真给他的,看着那些刺目的数字,他眉心拧起,想了想,他还是开了口:“晓晓,李氏那个合作项目出了一些问题,需要你回来一起讨论对策!” “出了什么问题?”江晓心里一惊,她几次拒绝李剑锋的邀约,最近一次还发生了那么激烈的冲突,并且,他还丢下一句狠话,难道那么快就开始向她示威了? 正文 第71章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 同时,担心安然因为提及李氏而吃干醋,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见他嘴角含笑看着她,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 “好吧,我等会就……喂……”回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手机再次被安然夺去,他朝她摆摆手,走到一边,关了免提才开始与那边的江远晨对话。 江晓哪会依了他?恼火地追过去,伸手就去抢手机,等到她抢到手机后,再次与江远晨对上话时,那边传来的声音显得有些战战兢兢:“晓晓,没事,你不用回来了,安总说他会帮忙搞定!好了,就这样了,我挂了。” 她还没与他说上话呢,那边就传来了盲音,再拔过去,已经关机了,江晓生气地问安然:“你与他说什么了?” “我说,我帮他搞定这事,还不行吗?”安然脸上很平静,不得不让江晓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安然回望着那边站着等他们的一众人,伸手搭上她的纤腰:“走吧,别让大家久等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饿了!” “好吧!”江晓将手机放进手袋,与安然返回金家人身边,并歉意地说了一声:“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金母在丈夫与儿子的好言好语相劝之下,已经恢复了笑颜,亲热地上前牵住江晓的手:“没事,我们都不会怪你的,只要你高兴就行了!”然后目光对着安然说,“对了,去哪吃饭?晓晓喜欢吃什么?” 安然客客气气地回答后,一行人下了楼,坐上车,向富诺特大酒店前进。 从医院开始,金母就一直拖着江晓的手,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她也紧挨着江晓坐了下来,一个劲地给她夹自认为最好吃的菜,还讲了很多她幼年时的趣事,引得大家笑声不断,而她说着笑着,开心得合不拢嘴,仿佛一下子年轻地好几岁。 面对她的亲热,江晓有些不适应,但也是不敢推开她,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母亲,面对这样喜欢自己而又体弱多病的长辈,她都会于心不忍。 金逸皇看到江晓脸上的牵强表情,附在她耳边低声地说:“妈她只有在你的面前,精神才有这么好,看来,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一点都不假,而且你还是她病的一剂良药,估计这会儿,她的病好了很多。” 好像不管怎么样,金家人就认定了她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女儿,江晓心里很不是滋味! ———— 这个时候,在江城世家安然的别墅门前,两辆高档豪华的小车和一辆小货车徐徐开了过来。 停下后,前面一辆车走下一位须发发白的老人,之后又钻出一位衣着光鲜、容貌亮丽的女孩。 女孩上前挽着老人的手,一老一少站在别墅大门口往里看,眼前熟悉的一切依旧,女孩若有所思地扭头看着老者,咧嘴笑起来:“爷爷,没想到我真的回来了,只是,我还没与安然打电话,也不见到他给我打电话,不知道他……” 她说不下去了,手里一直握着手机,不是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就是不敢拔出去,同时,心里有也几分希冀,他既然知道她回来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她? 老人眼里都是笑,听到她话没说完就打住了,干脆爽朗地“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放心好了,安家长辈都同意了,并且,你与安然之间的深情还须我说吗?他一定会原谅你的,你给自己多一分自信吧!何况还有爷爷替你撑腰呢!我不会让我宝贝孙女受委屈的!” “爷爷……”女孩娇嗔地唤了他一声,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了喜悦之情。 后面一辆车子里钻出几位保镖打扮的人,一下车就开始忙着从小货车里往下搬东西,一袋袋,一箱箱,堆放在铁栅栏前,而其中一个保镖开始拍着门在喊:“喂,屋里有人吗?开门!” 动静不小,惹得附近的邻居纷纷从自家别墅里探出头来往这边瞧,正在屋里忙碌的陈嫂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跑:“来啦!” 走出屋外,瞧见穿着一身红裙子的吕妍碧正迎着晚风站着,如同盛放的娇艳花朵,陈嫂脚下一顿,脑子里一片空白,面对着三年前的女主人,她不知作何反应。 “喂,开门!”一个保镖朝她招了招手,语气带着狗仗人势的傲然。 这时,红衣女孩子脸上堆起了笑容:“陈嫂,喂!陈嫂?……你还在这里啊!太好!”语气里有些欢呼雀跃的意味。 “嗯!是、是吕小姐吗?”陈嫂废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笑起来与她打招呼,可是,却没胆量去开门,又不敢开口说出来,脚下磨磨蹭蹭地走不动。 这时,客厅里刚好响起了电话铃声,陈嫂如获救兵般指指里面,说:“请您稍等,我先去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吕妍碧始终面带微笑,好像很好说话似的。 等到陈嫂一个转身走回屋里的时候,她才噘起嘴巴:“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女佣吗?摆什么谱?” 吕老板起脸,教训道:“话可不能那么说,你给我记住了,别小看了狗,作用可大了,你要学会一些基本的驭人之术!更要懂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切记不要乱说话,也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爷爷我的一翻心血可能就白费了。” 电话是大院安母打来的,她向陈嫂了解吕妍碧是不是已经过来了,如果来了的话,要她好好招待她,并说她会在这里住下,还会与安然重归于好,最后说她还会再指派一个人来帮忙照顾准少奶奶,明天就会到。 作为从大院里指派过来侍候安然的佣人,陈嫂一样得听安家主母的话,何况,安然并没有打电话说不让吕妍碧进来。 “好的,我会按太太的吩咐做好来!”陈嫂应下,挂了机后,急急忙忙给安然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要按安母的意思办。 既然母亲不打招呼就让吕妍碧住进去,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沉吟了片刻,电话那边的安然只说了一句话:“那就这样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陈嫂小跑着去迎接重归的准少奶奶,虽然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为江晓感到不值,算来算去,都没算到吕妍碧会回来,还以为她早就另嫁他人了呢。 吕妍碧确实是一个极为漂亮而且有气质的女孩,青春年少时的她漂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现在,接近三十岁的吕妍碧依然很漂亮,同时带着成熟女人的韵味,但化着淡妆的脸上却有一种憔悴,任是脂粉都无法掩盖。 在陈嫂的心目中,江晓是纯净的,美好自简单而来,就像百合美而不妖,高雅而不哗众取宠,而吕妍碧的美是娇艳的,如同国花牡丹一般雍容华贵,以一种招峰引蝶之势傲然绽放。 她看得出安然对待江晓的不同,但两人感情起伏不定,让她好几次都替她难过揪心,而安然对于吕妍碧的感情那是如同太阳一般炽烈,如同大海一般深沉,两人自在一起到分开,始终无波无浪,却两小无猜。 这么两个女人,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安然到底会选谁?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已帮安然选好了,那就是吕妍碧,但是,她喜欢江晓,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心里悲哀不已。 正文 第72章你不知道,安然他火起时,就是一个流氓地痞 安然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后,脸上的表情显得不那么自然,江晓嘴里咬着筷子问他怎么回事,他却咧嘴笑着说没事,然后夹了一块她爱吃的让豆腐送进她的嘴里,让她再也问不出话来。 其他人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纷纷会心地笑起来,过后,金母严肃地追问安然几时把婚事定下来,她说她担心自己没那么长的命看到女儿幸福。 她的一句话让餐桌上开心的氛围立马消失,江晓心里很沉重,虽然还没认定是自己的妈妈,但生的欢乐,死的哀伤,总是很容易感染人的,看着金母的身体,她虽然不敢问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但肯定是难治之症,否则以金家财才,也不至如此。 “看你,这个时候说这不吉利的话干什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因为找回了女儿,不是吗?”金父用肘部撞撞她的手,然后招呼大家别听她说丧气话,还说她是因为急于想将女儿嫁出去才会这么说的。 江晓知道此时她再不出声,就显得矫情了,于是给金母倒续了一杯白开水,送到她面前,笑着说:“如果我真的是金家女儿,就先不嫁了,陪您几年再说!”说完,瞄了一眼安然。 “这怎么行?”安然不淡定了,“要不,明天咱们就把结婚证给办了,然后再好好商量婚礼的事。”他也担心到手的天鹅飞了,因为他见识过金家人的势力和财力,完全有能力拆散他与江晓的好姻缘。 金母当然举双手赞成,但是,金逸皇冷笑一声说:“你家父母都还不知道吧?我们金家的女儿担心嫁不出去吗?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 这么不客气的话,一定让安然心里很难受,江晓推人及已,伸手拉过他的手想安抚他,而他却反手包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揉搓,笑着说:“说得也很有道理,我一定会让晓晓风风光光地嫁给我的!” 金母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江晓,朝安然翻了一个白眼,说:“不用表那么多决心,你已经说得够多了,我不爱听,首先,你搞定那个什么姓吕的吧。” 江晓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向男人,只见他刚刚还言笑宴宴地,听到这句话后便低头大口大口地吃起菜来,样子有些狼狈,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既为他心疼又为自己心酸。 一顿饭终于在万分纠结的情况下吃完了,江晓与其他人告别后,上了安然开来的悍马车,车门一关,她就发制人地说:“说吧,那个什么吕妍碧是怎么回事?” 安然本来也没想隐瞒她,只是在与她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谁也没提及,自然他也不想干自揭伤疤的事,现在既然提起了,并且也是眼前要面对的事情了,他便将与吕妍碧的事简洁地说了一个大概。 “晓晓,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与她的事都过去了,而现在的你才是我的爱人,只是,现在我妈让她住进了别墅……”安然说得有些困难,目光一直注视着她脸上表情变化,然后话锋一转,“你放心,我会解决这件事情的。” 听到吕妍碧以掩耳不及之势入住安然别墅,江晓心里确实火大,可是,她现在也仅仅是安然的女朋友,实在还没有立场说吕妍碧什么,但对男人施压这事她可一定得做。 吞吞口水,她冷笑一声:“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晓晓,你跟我住在沁园小筑吧!那别墅暂时让她住住!你看怎么样?” “然后呢?”江晓双手紧紧地扯着安全带,目不斜视地看着外面的路面,“她让你去别墅,你就去,完后再来沁园小筑看我?享受齐人之福?告诉你安然,我做不到与另一个女人一起分享男人!你要么让她走,要么跟我分手,现在把话说清楚一些,免得到时大家费口舌。” 长叹一声,安然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打开车顶灯,江晓眼里含着泪水且怒气冲冲的样子显现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他扬起唇角笑了起来,伸手搭在江晓肩上,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我说再多也只是说,你心平气静地看我行动吧!好吗?别生气了,对孩子不好!” 说完,头一低,吻住她的嘴唇,轻柔而绵长的吻将江晓内心的纷扰驱除殆尽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帮她拔开脸上几缕乱发,笑得很是灿烂。 看到江晓的心情变好了些,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平坦的腹部:“孩子都有了,咱们还是先去拿了结婚证吧,免得到时被人说先上船再补票。” 江晓刚刚要反驳他,而他却伸出两根手指挡住她的嘴唇,让她别说那么多:“我是男人,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妻子与孩子,不管方式怎么样,但希望你能相信我,听我的!” ————— 江家 方菲走进书房就看到江远晨在猛吸烟,皱了一下眉头问道,用手掌扇了扇漫天烟雾:“怎么啦?那事跟晓晓说过了?她几时回来?” “她不会回来了!安然不让她回来。”江远晨将手头刚刚吸了两口的烟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仰头靠着椅背,闭着眼睛,面前放着那张被他揉得有些皱的文件,“安然说如果我让晓晓与李氏沟通的话,他会让咱们江氏从哪里站起就从哪里倒下去!” “什么?太过份了!他眼里还有没有咱们啊,无论怎么说,我们都算晓晓的父母吧!”方菲双手叉腰,愤愤不平地说:“不过,安然这样威胁你?那你不会反将他一军?他喜欢咱家晓晓,就得老老实实听咱们的?如果他不让晓晓回来,那与李氏的事情怎么解决?要不,咱们将晓晓逼回家里来,看他怎么办?” “你说得倒简单,他有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吗?那个与安氏合作的项目被我们额外赚了很多钱,而他却不吱声,应该是看在晓晓的面子上了,现在我们如果违背他的意思,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你不知道,安然他火起时,就是一个流氓地痞!” “看来,李剑锋那里的事,只能靠咱们了!”方菲双手环胸,顶髋靠着着桌子,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不,咱们退出这个项目吧!只要咱们的晓晓没有被安然嫌弃,那咱江氏一定会从安氏那里得到很多好处。” 江远晨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她:“你没看电视吗?那个安然的未婚妻回来了,咱们的晓晓哪里还有位置?说不定很快就被踢出安家,滚回家里来了。” “啊?有这事?”方菲吃惊不小,赶快转身往外走,“我现在就去看电视。” 正文 第73章现在我回来了,他就应该住回这个房间 江城世家别墅 陈嫂打开别墅栅栏大铁门,再一次向吕妍碧及她的爷爷问安后,将他们一行人迎进别墅。 保镖们赶快往里搬那些箱箱袋袋,而陈嫂作为下人,也抢着去帮忙,吕妍碧阻止了她,说让身强力壮的男人做就好。 “那我准备咖啡去!”陈嫂说着,快步入里屋走。 “陈嫂,让我看看。”吕妍碧扯了一把急急往回走的陈嫂衣袖,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站着,“三年没见面了,你比以前年轻了!而我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漂亮?”说着,脸上堆起明媚的笑容,热络、亲切,晃花了陈嫂的眼睛。 女人都喜欢别人说自己不显老,陈嫂听了她的话,心里没来由地一喜,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有些忸怩:“吕小姐真会开玩笑,我一把年纪了,哪会越活越年轻?而你就不同了,依然跟以前一样漂亮!” “嘻嘻!陈嫂都不好意思了!”吕妍碧顺势拉起她的手,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往里走。 吕老跟在后面,看着自己家孙女一点就通,伸手摸了摸下巴,很是赞同地点头微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而安然应该得到消息了吧?这会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吧?忍不住回望那条笔直的大道,空空荡荡的,他的脸上笑容缩小。 “爷爷,怎么还不进来?”吕妍碧那清亮的声音如同百灵鸟般婉转悦耳,将吕老神思拉了回来,轻应一声,便举步往里走。 到了厅里,陈嫂打出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说自己去弄些饮料来,还问吕妍碧祖孙俩喝什么? “陈嫂你知道我的喜欢什么,而我爷爷就给他一来杯鲜榨苹果汁吧!”吕妍碧开心地往沙发上一坐,仰头招呼爷爷坐到她身边来。 陈嫂确实知道她喜欢喝咖啡,而且品种产地都是指定的,这种喜好跟安然一样,所以家里还是有现成的咖啡豆。 想到江晓那简单易侍候的个性,随便端上来什么,她便吃什么,陈嫂心里苦笑,待会她与安然回来看到鸠占鹊巢的吕妍碧,不知会作何想,她现在知道了吗?要不要告诉她?可是,想来想去,还是罢了,以她作为佣人的立场,还是不要挑起主人之间的矛盾为好。 陈嫂往里走的时候,就听到吕妍碧娇嗔地告诉爷爷,这个屋子里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变,甚至她举行婚礼之前与安然一起到神庙里求来的送子观音都还摆在雕花屏风格子里。 陈嫂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回想起前一段时间安然让她将那个观音丢进垃圾桶里倒掉,她心疼,舍不得丢掉那么好看的一尊观音,口里答应了,却没有行动,擦干净尘灰,准备下一次回家的时候带回乡下老家供奉,没想到却被吕妍碧想成那样,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等到陈嫂将祖孙俩喝的送出来时,保镖已经将门外那些东西都搬进了屋子,而吕妍碧俨缘就是女主人,双手叉腰,指挥着保镖将那些随身带着的东西往哪放。 陈嫂目光扫视了一下正在清鞋柜摆鞋子的保镖,江晓的鞋子全部被清了出来堆放在一边,看样子接下来一定是将她的鞋丢出门外垃圾桶里去的,她一边将咖啡与果汁摆到茶几上,招呼祖孙俩喝,一边动着脑筋想办法。 这边,喝了一口热汽腾腾的咖啡之后,吕妍碧将电视打了开来,让爷爷先坐坐,她要到楼上去整理一下。 抬着东西上了楼的保镖下来告诉她,楼上主卧门上了锁。 陈嫂赶快说钥匙在她那里,然后赶快取来钥匙,并被要求一起上楼帮忙理整,陈嫂被使得团团转,忘记了江保护江晓的那些鞋。 开了主卧房间门,吕妍碧被眼前的景像感动得捂着脸直抽泣,良久才抹干眼泪说:“我就知道,他一直想着我,念着我,陈嫂,你说是不是?卧室里的一切跟三年前一模一样,连梳妆台上摆的护肤品及发夹都没动过!还有,这么多我喜欢的兰花,啊,太美了!” 吕妍碧还在抒情,而陈嫂退到一边,心里苦涩,不知该怎么回应,说安然还想着她吧,其实没错,这间房一直为她而留着,也吩咐她一直好好地打理房里面的花及卫生。 可是,说他心里已经将她忘却了吧,也说得通,他宠江晓的样子比宠她吕妍碧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这间房间,安然有多久没住过了?她都记不清了,好像自从她离开后就很少吧?似乎,房间里一切如故只是一种回忆,一种念想。 保镖将吕妍碧指定的几个箱子搬了进来,并指挥着保镖挪到衣柜前,然后对陈嫂说:“他们笨手笨脚,还是你帮我整理衣柜吧!” 她说着,轻轻移开面前的一个衣柜门,里面空空如也,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安然的衣 服呢?是不是放在其他房间了?” 没等陈嫂回应,她便对陈嫂说:“把安然的衣服拿回来放吧,以前他怎么样我不管,现在我回来了,他就应该住回这个房间!”很强势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嫂只好点头称是,“哗啦”一声推开另一个衣柜滑动门,里面满满当当的高档衣服都是女装:“吕小姐,这里面的衣服……” 吕妍碧趴在床上冲着陈嫂甜笑道:“全部清出来,堆到右边那间客房去,我是不会再穿的啦,但是可以作为一种留念,因为每一件都是安然跟我一起去买的。”她沉浸在回忆的甜蜜之中。 她所说的那间房正是江晓住的那间,如果被她作为堆衣服用了,那江晓回来住哪里?陈嫂一时走了神,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跟她说,于是慢慢地将里面的衣服清出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吕妍碧指挥保镖将衣服抱到那边的房间里去,保镖抱起衣服就走,陈嫂急了,追出房间去:“等等,还是放在左边那间客房吧。” “可是,那间房不是安然母亲来的时候要住的吗?”吕妍碧从床上坐起身来,说完扭头对保镖说,“还是放在右边客房吧,里面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有,全部给我清出到厅里来。” 保镖应下,走了。 陈嫂急得全身汗如雨下,但她想到近期江晓可能会到沁园小筑住,因为那里离公司近,之前她与安然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那边,所以,追出房间门去,让保镖将里面的衣服清到厅里的纸箱里,还特别说别弄脏了。 回到房间,看到吕妍碧翻了一个身,平躺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枕头刚晒不久吧?还有这空调被,也是刚刚晒过的吧?有太阳味,我好喜欢,安然是不是天天盼着我回来?” 吕妍碧喜形于色,一脸期待地看着陈嫂。 “哈?哦!我不知道……” 陈嫂苦着脸吱吱唔唔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就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江晓说明吕妍碧这个人一样,因为她只是一个佣人,就是有心站在谁的一边,也没立场评判主人家事,此时,她多么希望安然快快点回来,她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 正文 第74章老情人等得不耐烦了吧 江晓本来是想与安然回江城世家别墅住的,借口是说那里有她比较宽松的衣服和一双平跟鞋,可是,经不起安然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住在沁园小筑。 虽然答应了他,但是,心里却是老不高兴的,别过脸看向窗外的夜景,不想睬他。 “明天,我会抽时间陪你去买些适合孕妇穿的衣服和鞋子,其他用品也需要相应购买些。”安然好像没看到她正在犯别扭,自顾自地找话扯开去。 江晓:“……” “还有,从明天开始,你就呆在家里吧,我让陈嫂过来陪你,给你补身子!” …… 说了好几句话都没得到江晓的任何反应,安然心里开始不安了:“喂,晓晓,你倒是说话呀,刚刚你都答应给我时间,让我好好处理这些破事了,现在又反悔了?” 其实,江晓一直都在听,只是不想理他而已,被他这么一问,心里有些过不去,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知道这些事情并不是他安然一个人弄出来的,有些阴差阳错而造成的事,怎么能都怪到他身上呢? “哦,你说什么?”江晓故意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扭头看着他说,“你再说一遍?” 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哪些事,但只好将自认为最主要的事重复了一遍,最后强调道:“你不要再去江氏上班了,也不要到医院照顾你奶奶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会帮你办好!” “我不干!”江晓有些恼火地抗议,“你想把我锁在家里?我不想这样,会闷死我的。” “我不是锁你在家,而是你有精神的时候,就可以出来走走,精神不足的时候,就在家里休息,如果闷,就跟陈嫂逛逛街,或都跟我到安氏玩玩都行,去医院陪奶奶也行,但是,不要做事,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知道么?” 安然语重心长,说得头头是道,江晓还想说什么,发现之前的气愤早就不翼而飞了,心里正嘲笑自己那么容易被安然哄得没了脾气。 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车里的平静。 正是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在响,安然腾出一只手取过手机一看,眉头拧了起来,江晓将他的表情看进眼里,心里立刻不舒服了,负气地清了清嗓子,将头扭到一边,酸酸地说:“你接吧?老情人等得不耐烦了吧?” “是陈嫂的手机打来的!刚好明天想让她过来陪你,现在就顺便告诉她。”安然淡笑,解释得很耐心,然后接通电话并点一下免提,“陈嫂……” 那边,陈嫂刚刚被使唤完,找了一个借口,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想给安然打个电话,却不敢用座机,因为厅里被坐着吃苹果看电视的吕妍碧祖孙俩霸住了。 “是这样的,安总啊,你与晓晓今晚回来住吗?”陈嫂揪着半身围裙,很是紧张。 “怎么啦”安然问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不回,别墅里有你招待客人就行了,还有,明天你来沁园小筑陪晓晓吧,她怀孕了!” “真的?怀孕了?”陈嫂高兴得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房门外一闪而过的人影让她立即噤了声,捂着手机探出头看,却没看到有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转而又开心地跟安然说很多话,却忘记了提及江晓的鞋子被全部丢出去了,她想去捡,吕妍碧不许的事。 那边,安然刚刚放了电话,江晓就问:“陈嫂就说这些?” “嗯!”安然扯出一抹淡笑,瞄了她一眼,“难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不想!”江晓没好气地说,其实她很相知道那个吕妍碧当知道她与安然之间的事后会有什么反应,可是,陈嫂没说,她也不好意思问,并且,多一事不与少一事。 自我安慰了一翻,摒弃了脑子里萦绕的杂念,江晓心情又好了起来,一边与安然讨论着孩子的事情,一边展望着未来。 车子驶入了沁园小筑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安然体贴地“侍候”江晓下车,然后对江晓说:“等等!”他绕到后备厢,从里面提出几个饭盒,迎着地下停车场的节能灯光,朝着江晓照了照。 “是什么?”江晓有些近视,眯上眼睛还是看清楚了那透明的袋上写着“幸福楼”字样,心里一阵激动,已经猜中了几分。 等到安然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她直接提过来,一阵香味也随之飘进鼻子里,正是她喜欢吃的盐焗鸡翅的味道,忍不住吞了口水,惊喜地抬眉:“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我有分身术吗?”安然戏弄似的一笑,然后才正经地说,“是你哥哥托人买的,担心你吃不下正餐,悄悄地放进了我的车尾厢,说句实在话,金家人能找到你真的算是奇迹,当然,应该归功于我,如果我不带着你去舞会,你哥能遇上你吗?” 江晓本来很高兴的,听了这话后却提不起精神来。 “又怎么啦?那么高兴的事情,为什么不笑一笑?”安然伸手搭在她的腰间,动了动手指,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他温暖的掌心将源源不断的温度传到她的身体里,暖暖的,痒痒的。 “嘻———”江晓扯开他的手,她怕痒。 安然带着她慢慢走向电梯,心里却还在纠结着刚刚的话题:“晓晓,认亲,你不高兴吗?” 江晓敛起笑容,一张干净光洁的脸在节能灯下显得苍白,两条秀眉拧在一起,好一会儿,她才说:“你觉得不会弄错吗?” “切!”安然冷嗤一声,“你觉得作为清皇族后裔的金家人真的是喜欢当冤大头吗?他们不愧曾是人中龙凤的后代,一个个精明得跟狐狸似的,无论经商的,还是为政的,都很能把控全局,能干得让人叫绝,否则,我可能就没那么快出来罗!” 江晓其实也是赞同了安然的说法,可是,想到江家人,她心里就是很烦恼:“我该怎么向我爸妈和奶奶他们说啊?并且,当年我怎么就弄丢了?” 因为安然不同意将江远晨的丑事说出来,金家人只是说江晓是被人坏人抱走了,所以江晓担心自己认亲会伤害江家亲人的心,江家毕竟养育了她十九年,虽然没有与江静一视同仁,但是,她也没被虐待,而且奶奶对她很好。 安然对此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轻描淡定地说:“到时自有办法!想那么多干什么?” 正文 第75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回到房子里,江晓一进门就冲到书房,打开电脑上网。 在医院里的时候,关于孕妇在围产期应该注意些什么,医生在她耳边叽歪了不少,但是,她听得似懂非懂,早就想着回来上网学习学习这些知识了。 以前上网倒也常看到什么母婴频道,那时没兴趣,现想起来,打开电脑就直奔那些网页。 安然在外面走来走去,可能在收拾屋子,好像也接了一两个电话,最后从书房门口探进脑袋来,看了一眼正在看网页的江晓,微微一笑,头又缩了回去。 他径自回到主卧,舒舒服服地冲了一个冷水澡,下身套了一条短裤,上身光着膀子,脚上套了一双胶鞋,拖泥带水地走进书房,弄出不小的声响。 江晓扭头看了一下站在身边的男人,那么性感的打扮更显阳刚之气,简直帅得一塌糊糊,她目光还盯着网页,但是神思有些恍惚,实在无法看不下去了。 她这种心猿意马的神情也逗乐了安然,他轻笑一声,干脆伸手将女人从椅子上捞起来,江晓趁机将身子歪向男人,仰起小脸,深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俊美无双的脸,张开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抱抱我!”她撒娇地在他下巴呵气。 “乐意之至!” 安然低头吻了一下她那半开半闭的红唇,因为担心被诱惑,只是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即抬起头来,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往主卧而去,然后直接进了洗手间。 帮江晓调好水温,拿来睡衣,安然还坏坏地笑着问了:“要不要我帮你洗?” “出去!”江晓看到男人笑得那么邪乎,心早已乱了,刚刚她从网上看到,前三个月注意事项中,之一就是夫妻生活方面,让他帮她洗澡?就他那如恶狼般地眼神,她用脚趾头都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虽然知道他的自制力很强,但是,也没必要去撩拔他身上的火。 安然再三叮嘱她小心些之后,晃出洗手间,半躺在床上看一本财经杂志。 这时,眼睛余光瞄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在闪烁,显然是有电话进来了。 为了不影响江晓的心情,他将手机已经调了静音,因为他知道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之夜,他可以选择漠视,但是不可能回避,所以该接的电话,还是得接的,该处理的事情,还得积极面对。 捞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这个时候的陌生来电除了她外,还会有谁? 眼睛瞄了一下洗手间门,里面传来水流声,还配有她嘴里轻轻哼着曲子,她的心情应该很好! 抿了抿凉薄嘴唇,安然拿着手机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站在阳台上,面对眼前夜幕笼罩下的璀璨城市,轻轻点了一下接听键:“喂,哪位?”声音冷淡疏离,就是面对陌生人说话的口吻。 电话那边的吕妍碧,在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瞬间,万千情绪如同火山喷薄而出,“安然”两个字只是做了一个口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转而“哇”一声像个孩子一样痛哭起来,手里紧握手机,仿佛要将手机捏碎一般。 安然心里本来做了千万个假设,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没说一个字就先哭出来,顿时,青葱岁月的美好,海誓山盟时的坚贞,三年苦守那份残缺的爱的无奈与伤痛,如沉渣泛起,心里苦涩难忍,有两颗清泪顺着眼角悄悄地淌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几下,凭着过人的毅力,堪堪克制住自己奔腾的思绪,才平静地说:“阿妍,别哭,一切都会过去的!” 虽然开口第一句话就朝她头上倒了一盆冷水,作为曾经的爱人,似乎有些残忍,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否则对谁都不公平,尽管曾经的回忆如此美好,曾经的感情是那么纯真,可是,回忆就是回忆,都过去了。 既然当初作出决定一走了之,无论原因是什么,都不要再想着回到原点,因为人不可能同时站在同一条河里,时间不等人,这点,对谁都一样公平。 不可否认,三年的时光,他变了,由喜欢吕妍那种浓墨重彩类型的女孩,到现在喜欢清纯淡雅如江晓这种女孩,有时,他会自问,是不是年纪大了,心便静了? 可是,那边的吕妍碧只是一味地哭,实在无法出声,安然回望一眼主卧房间门,他不想逗留太久,而让已经怀孕的江晓多想,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进去,他说道:“我现在有事,等有空再打给你!”说完,就直接挂机,然后关机。 在阳台站了一会儿,整理好情绪,转身返回屋里,回到主卧,向来做事干脆利落的江晓今天不知怎么那么拖拉,竟然还呆在洗手间里洗得不亦乐乎。 深深地舒出一口气,安然走到洗手间门前,轻轻地敲了敲毛玻璃门:“晓晓,快点洗,别感冒了!” “哎!好的!”江晓里面爽朗地应下,声音里充满欢乐喜悦之情,将吕妍碧带给他的沉重一扫而空,他忍不住就笑了,那是由衷的笑。 ———— 江城世家别墅里,吕妍碧痛哭流涕地样子让站在一边的陈嫂不知所措,而紧挨她身边而坐的吕老心疼得脸色都变得黑紫。 吕妍碧本来想埋怨安然为什么明知道她回来了,却到现在还不回来?是不是为了躲她?是不是不爱她了? 有些话,她早就打好的腹稿,而吕老也早就作了交代,可是,没想到一通电话就情绪失控,反而坏了事。 因为真情流露,她没有听到安然后来说的话,当她听到手机传来肓音时,又羞又恼,将手机狠狠地砸向正在播放轻歌曼舞的电视机,听到一声“咣”,不知道是她手机太硬,还是电视机太脆弱,该死的电视屏幕竟然碎了,欢乐的画面突然没了,但讽刺的是,电视里的声音却还倔强地继续。 陈嫂缩了给定脖子,一声不敢吱地切断了电视电源。 吕老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怒瞪一眼孙女,站起身想一走了之。 “爷爷!”吕妍碧以坐姿抱住他的双腿,梨花带雨的脸搁在他的身上,哭得好不凄凉。 众保镖在吕老的示意下,纷纷退出别墅门口,而陈嫂也很识趣地返回厨房忙她的事情去了。 “别哭,哭解决不了事情!既然当初下了决心找回你的幸福,那就得忍受委屈,他安然也是A市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物,摆摆谱也会有的,你一定要沉得住气,懂吗?今天就这样了,好好睡觉,明天再作打算吧,不要想着一口吃成胖子。” 吕老说完,负手,叹气,然后径直朝门外走去。 正文 第76章她除了把你的东西当出气筒外,并不能拿你怎么办! 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拉开的窗帘照进来,整个房间迎来了一室的光辉。 江晓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一下懒腰,却发现身边的男人早已离开了,这样的清晨,在以往也许会觉得很正常,然而今天,她的心猛蹦达了一下。 翻身下床,捞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九点钟上班的他早就到了办公室了吧? 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餐桌上放了一张纸条,心里带着兴奋,也颇有些期待,捡起纸条一看:老婆!你醒来后给我打个电话! 纸条没有署名和日期,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安然临走的时候写给她的,想起昨天他说过会带她去买东西,一只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甜蜜。 想着等到洗刷完毕,一身清爽地再给他打电话。 于是,快速地走入洗手间,还没刷完牙,就听到刚刚被他随手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安然,担心他等久了,嘴里叼着牙刷,满嘴都是泡泡就跑出来接电话。 没想到竟是陈嫂打来的,这才想起安然说他会接陈嫂过来照顾她饮食起居的事,赶快点了一下接听键,含糊不清地唤了一声:“陈嫂……” 然后电话里面声音瞬间拔高了声调:“晓晓,你怎么啦?别吓我啊!” 接着,江晓“唔唔”两声,更让陈嫂害怕得声音都发抖,然后就听到外面铁门被捶得“碰碰”直响。 江晓跑去打开门,陈嫂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不少东西,看到嘴里叼着牙刷,满嘴都是泡江晓,她喘了一口大气,捶了捶胸:“晓晓你吓死我了!” “唔唔!”江晓就这么咧嘴笑了起来,然后转身跑进了洗手间。 “慢点,慢点!”陈嫂跟在她身后大叫,“你现在不比以前,走路一定小心,怎么能动不动就跑呢?滑跤什么的可就不好了。” 江晓脚下的步子立即慢了下来,在洗手间里洗刷完毕,才迈着鸭步走了出来:“陈嫂,那么早?那边那个不用你侍候了吗?”她讪笑着,天知道她心里醋意有多浓,却偏偏装作不经意说出来的样子。 “大院那边又派一个人过来了,安总就让我过来这里,晓晓,其实我更愿意跟你呆在一起!……”陈嫂好像表明立场一般,但突然想起安然告诉别说那么多话,担心自己因为一时气愤说漏嘴,引起江晓与吕妍碧的战争,然后被主人指控是她挑唆的,于是,赶快闭了嘴。 听到大院那边竟然都站在吕妍碧那边,江晓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自己为安然怀孕了,都还不能得到安家人的承认,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她不敢想像。 感觉到江晓脸色的异常,陈嫂想到安然说陪她多出去走走,将需要的东西买回来,还说他会指派一名保镖跟随,让她尽管放心。 “晓晓,我看你的精神挺好的,不与咱们一起去买东西?”陈嫂将她随身带来的几个袋子与箱子放在厅里的一个角落,拍拍有些皱的衣服,笑着说道。 “嗯!”江晓轻轻地应下,瞄到她带来的东西,上前提了两个袋子就往客房而去,“陈嫂,你住这间。” “喂喂,晓晓,其中一个袋子里面的东西是你的。”陈嫂指着她手里提着的其中一个装满衣服的袋子说道,“我、我担心……你喜欢穿,就带过来了。” “是吗?”江晓疑惑地看了一眼表情不自然的陈嫂,停下来,打量了一个袋子,看到这些都是自己放在江城世家的衣服,洗干净后,每一件都被熨烫得平平整整,然后挂在衣柜里,可是,现在看上去怎么就觉得皱皱巴巴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江晓被袋子倒转过来,衣服“哗啦”全部倒在地上,提起几件看上去好像曾被当过抹布一般脏和皱的衣服,心里一阵恶寒袭来。 “是不是吕妍碧将我的衣服弄成这样的?”她的声音很大,目光带着一丝凌厉,陈嫂被看得有些心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晓看到陈嫂琴缩的样子,知道她的难做,声音也放软了些:“算了吧,如果能洗干净就穿,洗不干净就只好丢掉了!”她心里委屈,没再多看一眼那些衣服,转身走进了主卧,关上门,扑倒在床上,静静地想着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情,极力让负面情绪慢慢沉甸。 耳边听到陈嫂在外面走来走去,好像还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房间门被敲响:“晓晓,要不,咱们出去走逛逛吧!” 没听到她的反应,陈嫂又低声下气地哄着她出去走走,还说保镖开着车在停车场等着她们了。 江晓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来开门,见到陈嫂拘束地笑着,一双手不知往哪儿放,她嫣然一笑:“陈嫂,我有那么可怕吗?放心吧,那些衣服的事我会装作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边江城世家随她吕妍碧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我没看到。” “嘿嘿,晓晓,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别气坏的身子,听人说,孕妇心情不好时,身体会产生毒素,毒到孩子的!你一定要开心起来,而吕小姐怎么跟你比?她除了把你的东西当出气筒外,并不能拿你怎么办!你大人有大量,有大量……” 江晓被陈嫂拍马屁的样子折服了,“扑噗”一声就笑了出来,捂着嘴说:“陈嫂最懂我的心了,好吧,咱们开心地购物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嫂已经打电话给了安然,说她已经醒了,在她吃完陈嫂匆忙做好的一碗面条后,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什么事?”江晓接通后就甩过一句硬梆梆地话,明显不高兴。 那边,安然陪着笑说:“我今天上午会很忙,不能陪你去买东西,陈嫂陪你去吧,让阿洪带着你们,想去哪就法哪!卡也带好来,随你刷,如果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安然话没说完,一个很焦急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安总!喂,吕小姐你……”,听到他应了一声,然后好像是捂着话筒对着那边的人说了几句,之后倒回对江晓说:“现在我有一些急事,马上要去处理!” “噢!那你忙吧!我先挂了。”江晓手一颤,呼吸也显得不均匀了,她明明听到了“吕小姐”三个字,猜想是吕妍碧昨晚等不到安然的光顾,今天直接闯办公室了吧? 挂了电话,江晓全然没了出门购物的兴趣,但不想让陈嫂与安然多想,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最后还是强打精神跟着陈嫂出了门。 正文 第78章 江晓在购物中心出事了…… 一行三人首先走到成衣楼层,购买了几套比较休闲又宽松的衣服,然后又买了几双平跟鞋,付款后,江晓在具有丰富经验的陈嫂指导下,又去了母婴区,购买了两在罐适合孕妇喝的奶粉。 陈嫂还在建议她应该买这,应该买那的,可是,她却很满足地说:“够了,走啦!下次再来。”其实,她有自己的打算。 她记着吕妍碧说安母也一同来了这里,不管是真是假,她权作是真的,一直担心碰到安母她们,到时发生口角或者让安然难做的事情就不好了。 她不怕吕妍碧,完全可以做到以牙还牙或者直接无视,可是,对于安母的厉害劲,她一想起就会心率失常,因为她是安然的母亲,无论多么不喜欢她,对她进行怎样的人身攻击,她都不能对这么个长辈无礼,甚至不能无视。 她其实是一个不善于演戏的人,也无法忍受热脸贴冷屁股,所以,自认为逃避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陈嫂心里并不比她轻松,每走一步,她都要仔细看看周围,担心碰到吕妍碧突然使坏,所以,当江晓说不逛的时候,她如释重负,让阿洪提着所有的东西,而她拉着江晓的手,直接坐电梯下了地下停车场。 阿洪让两人站在出口处的一块空地上,他去开车过来,说是省得她们走那么多冤枉路,陈嫂与江晓便听了他的话,两人手拉手,开心地聊着一些家常事。 这个停车场很大,无论是人说话还是汽车启动,都会发出嗡嗡的回音,让人感觉到进入无底洞的感觉,而两个女人所站位置上方的灯可能是接触不良,亮一会,又暗一会,就像传说中的鬼火。 “阿洪怎么还不来?”江晓感觉到有些恐怖,双手环胸,“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出去再说。” 陈嫂同意,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阿洪,问他怎么会那么慢,那个老实巴交的阿洪哭丧着脸说,车子的感觉出了一点问题,只能用度钥匙开门,但锁眼不知为啥有会一些泥巴,他正在想办法挑出来,很快就可以搞定了。 “那你等会开到东门来,我们去那里等你!”陈嫂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告诉江晓阿洪车子锁眼进泥巴的事,两人一边走,一边就这事谴责某些人仇富的变态心理。 突然,陈嫂听到身后的声音有些大,心想是不是阿洪弄好了,跟上来了,扭回头一看,哎哟,我的妈呀!身后的那些节能灯不知什么时候都灭了,借着前面朦胧的灯光,竟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飞快地冲过来。 “有车!快闪开!……”陈嫂惊慌地喊起来,声音未落,人已被撞飞了。 ————— 正在开会的安然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LINDA眼尖,端起他的水杯,将已经凉的水兑进一些开水,直到自认为温度适中,她才转回安然身边,将水杯轻轻放到他的右手边。 抬眼看了一下安然,当她发觉从来开会如同一头豹子般的他,此时精神有些恹恹的:“安总,要不,暂停一下?” LINDA的声音很轻很柔,但还是让会议室里十多个公司高层都听到了,大家纷纷拿关切的眼神看他。 安然烦躁地看了一眼下属,点点头;“就先这样吧!”说着,起身大步走出会议室,迎面只见小万匆匆向他走来,远远地,双眼一直看着他,嘴巴张张合合了几次。 “什么事?”安然嗡声嗡气地问。 小万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尽量压低声音说:“刚刚阿洪打电话过来说,江晓在购物中心出事了……” “什么?”安然双手突然粗鲁地提起小万的衣领,双眼凸出,迅速地充血。 小万被衣服领子勒得直翻白眼,吐舌头,同是军人出身的他并不是说打不过安然,而是压根就不敢招惹他,那种气势凌人的男人天生就有一种超大的气场,更何况是在情绪失控之下。 “安总,快快放开他!”随后跟上的LINDA拍拍安然铁钳般的手,终于让安然稍稍还了魂,赶快放开小万的衣领。 “走!”安然掉转头就往电梯方向走去,一只手里还拉着“咳咳”直咳嗽的小万:“现在在哪,情况怎么样?” “刚刚发生的,人医的救护车应该快到了那里,具体伤情还不太情楚,咱们现在直接去医院吧,估计等我们到了医院,救护车也到了,黄副院长亲自到了现场,安总放心!”两人边走边说话,说话之余,安然不停地打电话。 两人到了医院,抢救室门外坐着的阿洪见到安然双脚就发软:“安总,对、对不起,我、我没保护好江晓小姐,她……” “她怎么样了?”安然瞪着嗜血的眼睛看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好像下一刻将恨给他挥过去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阿洪这么一受惊,舌头就打结:“她……在、在哪里!”手指指向前面诊疗室,安然猛一回头,正好看到医生推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走过,后面跟着的两个家属哭声惊天动地。 安然的心立马飞到了天上,脸“唰”一下惨白。 小万心里一惊,但看到前面那显眼的“诊疗室”三个字,一下子明白过来,推了一下阿洪:“你个傻帽,快点把话说清楚,江晓现在在哪里,你带路!”明明之前接到他的电话时说,佣人受了重伤,而江晓受了轻伤,怎么一个转身就直指死亡? 阿洪可能吓得有些转不过弯来,听了小万给他解围的话,他才赶快在前面带路。 这时,诊疗室的门打了开来,一个护士走了出来,还扭头对里面的人说:“你还是进行一个全面的检查才好,别大意了,有些人就是因为大意,以为自己没事,等到后来发现了,都来不及了。” 里面的人说:“谢谢,我真的没事!”然后跟着慢慢地走了了出来,正是江晓。 “晓晓,你怎么啦?”安然几步上前,扶着她的双臂,上下打量着她,看到她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他高兴得头一阵晕眩,差点没站稳脚跟。 江晓看到安然,双眼发红,鼻子一酸,泪水就流了下来,当着大家的面,扑进安然的怀里,两人拥抱了一会儿,她才推开他,看了一眼前面抢救,说;“陈嫂为了救我,她……” 她说不下去了,如果不是陈嫂警觉性高,现在,她们两人恐怕都是车轮下的一缕幽魂了。 正文 第79章你就帮我发布即将大婚的消息吧 “你没事就好!”安然声音显得粗哑,其中还带着些许颤音,那是一种大悲之后大喜的情感流露,听得江晓心里又是一酸。 他轻轻拉她入怀,低头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放心,我一定会让陈嫂也没事的!现在你必须去好好检查身体。”话音没落,他身形一矮,打横将江晓抱了起来,往妇产科而去。 “不,我真的没事,我想去看看陈嫂!”江晓双手圈住安然的脖子,而双脚乱动。 安然板着脸在她耳边说:“听话!当心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摔跤!” 江晓这才想起自己有孩子的事,心脏一阵紧缩,眼圈又发红,双手十指掐得安然后颈生疼:“我们的宝宝不会有事吧?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哦,好像有点点痛,是,是的,有点痛!”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肚子好像真的有了痛感。 “放松些,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跟孩子有事的!”安然说着,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后面跟着的小万边走边打电话,打完电话后追上来说:“安总,人民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已经等在诊室门口了,此外,购物中心已经被咱们的人控制了,停车场也按您的意思进行了全面的清查,警方也全面介入,结果应该会很快就出来。” “嗯!”安然重重的一个鼻音。 江晓心里打了一个颤,抬眼望着男人光光的下巴,小心地问:“是意外还是蓄意的?” 当时,她连回头看一眼都来不及就被陈嫂推开了,然后直直冲向一边,刚好扑在清洁工具堆上,一阵“乓乓乒乒”响过后,她被埋在工具堆里,好在那些拖把箩筐之类的东西不重,她并没花多大力气就钻了出来,除了习吓得不轻外,就是一点刮伤。 放眼一看,只见陈嫂倒在离她几米远的血泊之中,之外,朦朦胧胧之中,哪有车子的影子?如果不是停车场有人听到声响赶来的话,她还以为是撞鬼了呢。 从诊疗室到妇产科有一段不长也不短的路,安然抱着江晓几乎如飞毛腿一般,很快就到达了,果然,几个有些年纪的妇产科医生站在门口接待他们,等到安然将江晓放到产床后,立马按部就班地开始进行检查。 守在门外的安然一边盯着治疗室的大门,一边低声地与小万交谈什么,眼前突然闪过一下光亮,两人立即警觉地望去,只见长廊的转角露出半个摄相机的镜头。 “不好,有人偷拍!”小万如猎豹般向那人奔去。 安然黑着脸,一言不发,盯着被小万押着回来的A市都市报记者,那人与安然对视一眼后便面如土色,心虚地低下了头,离安然还有三米的地方,双脚就发抽了,软趴趴地瘫坐在地上,嘴里一个劲地求饶:“安总,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放过我吧……” “谁让你来拍的?都拍了些什么?” “我、我……”小记者吓得瑟瑟发抖。 小万一把抢过那人手里的相机,然后拿到安然面前,调出所有的照片,让安然一一过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安然抱着江晓,两人亲密对视,还有安然一脸紧张地检查江晓受伤的脚。 安家人行事向来不高调,除了必不可少要在媒体上露面外,很少被人暴光私生活,当然除开上次被高人操纵除外。 这些,作为A市媒体行业的人都清楚这一点,否则,那家媒体不破产,也会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但是,这个显得很年轻的小伙子因为业务能力一直不被看好,面临被炒鱿鱼的景况,才敢铤而走险,在接到报料热线后,他毅然申请出征,反正成与败就看一举了。 安然摸了摸下巴,正想说出他对这个小记者的惩罚是什么,治疗室的门“咣”声被打了开来,一个医生笑吟吟地走了出来,江晓跟在她的后面,瞄到安然,一脸兴奋,红光满面。 “安总,您放心,母子三个都平安无事,不过,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在医院呆一两天观察!”医生说完,就被室内的其他叫了进去。 “什么?母子三个?”安然一脸茫然,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低吼一声,冲上前抱起江晓在原地转了一圈,又轻轻地放下,急问,“太好了!是不是双胞胎?” “嗯!”江晓捧着男人的脸,羞涩的点点头。 男人听了,情难自禁,忍不住又是低头,两人来个深情的热吻,直到小万不知该如何处置那个小记者而有些狼狈地发出咳嗽声音时,江晓才红着脸,推开他。 看着小万手里的相机,及瘫坐在地上的小记者,江晓奇怪地问:“你、你们在干什么?” 小万想起之前对江晓的恶劣态度,心里有些虚,指指小记者,笑得脸跟吃了很多苦瓜似的:“他搞偷拍!你说怎么处置?” “没,哦,有……我……”小记者急得语无伦次,然后又很没志气地双手捂脸,好像就要哭出来似的。 小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颇有落井下石地说:“敢做就要敢当!这样子,把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什么?”江晓晃了晃牵着自己手的男人,扭头看着他,头上带了好多个问号。 安然本来对这类的人没什么好感,但是,现在心情大好,看到什么都顺眼,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此刻心里眼里全都是江晓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与趁机公开我们的关系吧!”他深情地注视着江晓,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出现两个她,笑决盈盈。 江晓含羞点点头:“嗯,都听你的!” 安然微笑回应了她,然后将她扶到一边的长椅坐下,才转身对小记者说:“小万,把他扶起来。”然后又说小记者说:“那这次你就帮我发布即将大婚的消息吧!记着,要高调些,隆重些!有什么需要联系他就行了。”手指指小万。 “真的?”不记者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那张小脸几乎被那张大嘴占满了,看来,天上掉馅饼的事还真有呢?这不,就被他给碰上了。 小万还没动手扶他,他却一跃而起:“谢谢安总不杀之恩,还给我一个那么好的机会,我一定尽我的最大努力做好来。” 然后递给小万一张名片,并从小万手里抢过摄相机,调好,对准已经摆好姿势的安然与江晓,选了几个角度,“咔嚓、咔嚓”猛拍了十多分钟,直到江晓对那种噪音有些反感后,他才悻悻地收起来,还想跟着安然他们屁股后面择机再拍的,被善于观言察色的小万撵了几次才走。 正文 第80章你都快三十岁了,为什么想事还那么简单? 小记者走后,小万说还有事,也匆匆离去,江晓在安然的陪同下,回到抢救室门前,阿洪看到两人一同返回来,立马从座椅上蹦起来,一脸愧色地看着他们,嘴角一直在抽动,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安然板着脸,犀利的目光盯在阿洪脸上,如刀剑在他心上一记一记地划过,慢慢地,他垂下眼睑,一副等待受罚的样子,虽然知道是被人设计的,但是,作为保镖,面对异常没有高度的敏感,没有立马作出反应,无论怎么说,他难辞其咎。 可是,江晓对他有一定的好感,特别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没有鄙视她,知道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愿意,相信他心里比谁也难受。 所以,在安然出声之前,江晓便小声的抚慰了阿洪几句,然后又跟安然说了一通道理。 终于,看到安然紧绷的面色松了下来,虽然小万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面对着当事人,安然又问了一次,听后俊眉蹙成一个疙瘩。 江晓很想告诉她之前与吕妍碧在餐厅里发生的一些事,但想来想去,觉得有挑拔是非的嫌疑,还是打消了念头。 这时,抢救室大门被打了开来,江晓焦急地迎上去:“请问,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 “正在动手术!”护士轻轻地回答,然后问他们谁是亲属,江晓第一个站起来,说她是,在护士让她签名时,她毫不犹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并在关系一栏写下“母女”两个字,并以恳求的口吻让护士不惜一切代价救人。 “放心吧,里面是黄副院长在主刀!”护士的态度亲切,口气温柔,好像担心吓到她江晓似的。 阿洪与安然将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江晓身上,先是有些愕然,继而都会心的微笑起来。 江晓担心自作主张不被安然理解,等护士再转身进入抢救室后,她想对安然解释,可是,嘴巴刚刚张开,安然便伸手捂住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刚刚说的,我认可,以后将陈嫂当岳母一样对待,行了吧?” ———— 吕氏别墅里 “什么?我是怎么教你的?转个身就忘记了?”吕老背重重向后一靠,闭上眼睛,显得痛心疾首地说,“爷爷借徐婉被她情夫所杀这事,把安家弄成一团糟,然后又将它复原,目的想让你名正言顺回归,让你事事沉住气,而你倒好,才第二天就沉不住气了,捅出那么大的一个篓子,你让爷爷怎么去帮你?” 吕妍碧蹲在爷爷地脚下,肩膀一耸耸的,哭得梨花带雨,听到爷爷最后面一句话,她的哭声再次拔尖,室内立即充满让人毛骨悚然噪音。 “好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既然当初想到这个办法,那就要想到有成有败的时候,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进退自如,你都快三十岁了,为什么想事还那么简单?”吕老牵起她的手,让她坐到他身边的沙发上。 吕妍碧知道爷爷心又软了,他又会帮她擦屁股了,带泪的脸上笑了起来:“爷爷真好!” “好了,说说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吕老用他那苍老的手帮她擦去眼里又滑下来的两行泪。 这时,吕妍碧脑子里突然跳出漂亮年轻的江晓身影,脖子上戴着“粉红佳人”的吊坠似乎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记得三年前,安然答应会买来给她作结婚礼物的,等到举行婚礼那天,却是两手空空,一问,说忘记了,等以后再补上。 没想到,她当年心心念念想到得的独一无二的“粉红佳人”,现在却挂在江晓的脖子上,她当时恨得头都晕了,如果不是江晓身边有一个不再听她话的阿洪,她一定当场将“粉红佳人”抢过来,最多摔碎,谁都别想得到。 她恨得牙垠发痒,牙齿磨得“咯咯”直响:“都是那个小贱人的错……”一边抽泣,一边将事情的大概按照她的版本说了一遍,包括安然当初对她的承诺。 “你真的糊涂,就因为一条名贵项链而临时策划撞人这一出?你脑子是不是给毒品掏空了?真是的!” 爷爷他从来没有用那么刻薄口气跟她说话,现在却……吕妍碧又伤心地趴到他脚上痛哭起来,直哭得爷爷心碎,终于再次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好了,放心吧,爷爷再次帮你掩盖过去,不过,以后做什么事一定得告诉爷爷,否则,我就不再帮你了。” “嗯!谢谢爷爷!”吕妍碧破涕为笑,“是不是爷爷一出手,安然就查不到什么了?” 吕老狡猾一笑:“那当然,什么叫姜还是老来辣?并且,你事前做了一定的功夫,爷爷让事情顺着竿子而下就行了,好了,你快回去吧,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安家那我自会搞定,安然也会回到你身边来的,至于什么“粉红佳人”,你到时拿回去就是了。” “好的,那我现在就回江城世家去了!”吕妍碧提着漂亮的包包,与吕老告别后,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 叶兰听到江晓出事后,与金逸皇驾车赶到医院的时候,陈嫂已经从抢救室转移到普到病房,江晓因为想一直陪着她,所以也在医院要了一个床位。 “江晓,你没什么事吧?”叶兰冲进来就大声问,江晓吓得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一声。 可是,一心想着江晓伤情的叶兰没反应过来,嘴巴又张得老大,眼看那把超高音又将荼毒病房,金逸皇一把抓住她双臂,像老鹰抓小鸡般拎出门外去,严肃地教训她:“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性格怎么也改不了?还口口声声说会为我而改变!” 叶兰不认账,横着脖子却底气不足地说:“你血口喷人,我哪有这么说过?” 隔着一道门,江晓听到两人斗嘴的声音,心里柔成一滩水,如果自己的好友能成为自己的大嫂,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她捂嘴偷笑,下床走了出去:“你们来啦?”虽然经历了一场灾难,但她心情相当好。 本来还担心陈嫂生命危险,幸好只是断了两根勒骨,老天对她很是眷顾,虽然吐了血,内脏却完好无损。 叶兰看到江晓走了出来,撇下金逸皇,双手圈住江晓的腰,上下打量:“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也没事吧?……” “没事啦!”江晓牵住她的手,双眼带笑看着金逸皇,却不知道怎么称呼,以前那一句“金先生”自从知道可能是亲哥哥后,她再也叫不出口了,而让她唤一句“哥哥”,她又觉得那个血液作标本的亲子鉴定还没出来,无论安然怎么说,她心里就是别扭。 还是金逸皇大方,亲热地上前拉住她的手:“晓晓,别纠结了,等到你叫得出哥哥时再叫吧!不过,咱妈很在乎你那一声‘妈’,希望等会见到后,就叫一声吧!” 他的语气淡淡的,但是,始终带着笑,江晓心里不是滋味,却也配合地点点头,而咙喉里那一声“哥哥”终是没有吐出来。 正文 第81章旧爱就是旧爱,过去了 在说话间,金母与金父已经来到了病房,金母抱着江晓,自然又哭了半天,看到她那一点皮肉之伤,心疼得如同割了她的肉一般,一再让自家的丈夫与儿子彻查此事,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果是有人胆敢碰江晓一根毫毛,她就要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妈——妈——”江晓轻轻地拍着金母的后背,轻轻地唤了一声,脸却“唰”一下子全红了。 “你叫我什么?”金母停止哭泣,抬头看着犯别扭的江晓,“扑噗”一声笑了出来,将江晓再次抱得紧紧的,眼泪再次肆意而流,“太好了,晓晓认我了,我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金母又是一通很制造噪音的哭诉,整个病房里的声响都被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所掩盖,但是,所以的人都没怪他吵。 江晓也是泪流满面,没想到分开十九年后的骨肉亲人还可以找回来,而其他人默默地看着母女俩喜极而泣,也为她们的喜悦而喜悦。 看看闹腾的时间差不多了,金逸皇将母亲紧抱江晓不放的手分开:“妈!你能不能让咱家晓晓安静一会儿呀?并且,病房里还有晓晓的救命恩人呢,她身上受了重伤……”金逸皇半开玩笑地责备自己的母亲,其他人都宽容地笑着看她。 金母很快收起哭泣,有些难堪咧嘴笑起来:“不好意思,哦,晓晓,这位就是陈吧?”她放开江晓,走到陈嫂的病床前,一个劲地说着感激的话,并承诺一定好好报答她救命之恩。 早在陪江晓逛购物中心的时候,陈嫂就知道了她不同凡响的身世,所以,当金母与她说话时,刚刚从麻醉中醒来的她只是扯了扯嘴角,轻轻地笑了笑,很快又疲惫地昏睡过去。 金父与金逸皇走到江晓面前,悄悄地问了些关于车祸发生前后的一些事情,江晓不想多事,掩藏的内容比对安然所说的还多,最后鼓起勇气说:“爸爸,哥哥,我很好,让事情过去吧。” 金父与金逸皇在听到她改变的称呼之后,眼眸里皆闪过精光,脸上的笑容放大,显得有些手脚无措,不过,他们内敛深沉的个性很快就将这些掩藏起来,脸上一如既往的淡笑,看不出他们内心世界的喜与悲。 病房里的嚣闹引来的护士,她客气地告诉探病的人们,病人需要安静,希望他们配合,尽早离开。 金氏一家三口与叶兰只好不情不愿地先行离开,而安然请来的两个经验很足的护工一再向他们保证,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服务。 ————— 安氏总裁办公室 “这就是你们调查来的结果?”安然将手里头那份资料往办公桌上重重一甩,满脸怒气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阿越。 阿越平时话也不多,但是不同于阿洪的老实,一看就是一个聪明狡猾的家伙,他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办,也是相信他的精明勇敢和果决,哪知…… 这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安然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进来!” 小万快速地打开门:“安总,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跟咱们暗地里调查的结果一致,我是在想,是不是已经被人做了手脚,而那人肯定是一个高人,才能把痕迹处理得那么干净,就跟之前嫁祸的手段相似,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做的?” “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做事吧!”安然打出手势,阻止了小万继续猜测下去,将头搁在高高的椅背上,闭上眼睛,手轻轻地捏着眉心,长长地叹气,何其烦恼! 阿越与小万立即闭嘴,转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门又被人敲响,安然显得有些烦躁地拍着桌子叫:“LINDA!LINDA!” 这时,门却开了,随着一两声戏弄般的轻笑,黄迅与姜启迪走了进来,走在后面的姜启迪还亲自吩咐LINDA送三杯一样的无糖咖啡过来。 看到是好友前来,安然显得有些意外,三人默契地走到沙发区坐了下来,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气氛还算轻松。 LINDA很干练地冲好咖啡送进来,分别摆在三人面前,又问安然还有没有事,因为她刚刚是听到安然带着怒气的声音唤她名字。 黄迅替安然回答了她:“把住门,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LINDA应下就走了出去。 “阿然,我们派出的人秘密调查出来的结果也是这样,看来再调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结果,你怀疑妍碧也没有根据呀,还是算了吧!”姜启迪首先出声,那把慵懒的声音在安静办公室里显得特别动听。 黄迅看看姜启迪,又看看安然:“对!别再调查了,如果调查出事情真相是她又怎么样?你与她从小青梅竹马,曾经相爱相惜让我们两个捧为榜样,就算分开了,毕竟你们还有那么美好的回忆吧,你真的愿意让她去坐牢?” “并且,江晓不是没什么事吗?你以后好好保护好她就是了,谁也动不到她的,至于陈嫂,多给她一些补尝就是了。”姜启迪话里话外明显对吕妍碧的维护之意,因为四人曾经是玩伴,大家对彼此没有爱情,也会有手足之情。 一通话说得安然坐立不安,他开始摸裤兜找烟,黄迅提醒他烟与打火机都放在茶几上,他才发现几次目光掠过那一处,竟然没发现它们就在那里。 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将其他的丢到姜启迪面前,点着烟,狠命地吸几口,才半仰起脸,眯缝起眼睛,将那些吞下去的烟雾徐徐吐出来,一圈又一圈,慢慢飘散,融入空气中。 一根烟燃成灰烬后,安然才觉得烦躁的心绪慢慢平复:“好吧,就听你们的,我不会再去调查,我也不希望是她!等会一起吃饭时,我也不会表现出任何情绪,你们就放心好了。” 当听到吕妍碧回来的消息,安然也足足发呆了半个小时,两人曾经的美好回忆不可能说抹掉就抹掉的。 但是,旧爱就是旧爱,过去了,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具有怎么的立场,所以任是吕妍碧表现如何伤心脆弱,说如何地想他念他,内心也被掀起一个个惊涛骇浪,但是,他表面上依然表现得气定神闲,淡漠得让黄迅与姜启迪觉直说他是冷血动物。 他的反应正中黄迅与姜启迪的下怀,两人对望一眼,会心笑起来,正想问他明日准备上头版头条的婚讯是怎么回事。 这时,放在办公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安然动了动手指,响了好几声之后才去接起:“喂,是阿妍啊?好的,我与阿迅阿迪很快就到!” 电话那边兴冲冲娇滴滴的声音一滞,很快传来了轻轻的抽泣声:“安然,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现在约你吃一顿饭,你却拉来两个电灯泡,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然听得烦,匆匆说了句见面后再聊,然后就挂了电话,扭头说:“她已经到了富诺特大酒店了,你们是先过去还是等我一起过去?” 正文 第82章你放心好了,我相信他。 两个男人互看了一眼,黄迅喝了一口咖啡,回答道:“随便!” 安然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下班的时间差不多了,想到江晓,他的脸上浮上无限的柔情,嘴角有着迷人的笑意,抬头看着两个兄弟说:“那你们还是先过去吧,我再去医院看看!” “额!” “哦!” 黄迅与姜启迪两人喉间发出一个单音后,便不再吱声,默默地喝完咖啡,就起身离去。 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安然凝眉想了想,拔出内线电话:“小万过来一下。” 很快门被人敲了一下,然后打开,小万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安总,您叫我?” “是这样的!”安然抿了抿唇,好像思索再三然后才作出的决定,“打击江氏的事还是到此为止吧!与李氏的合作还得盯紧一些,之前出现的那些乱子暂时先记下,不要声张,还有,今晚多安排些人手到医院,一定不能再出什么乱子,阿洪先让他休息两天,顺便把车检修一下。” “安总,这……” 小万正想为阿洪求情,安然用手势阻止他说下去,“如果人手不够,再去安保公司挑几个得力的,阿洪让他反省反省!就这样了,你出去吧!” “哦!好的!”小万应下,又与安然沟通了几句,然后才走出去。 安然随意清理了一下桌面,拿出钥匙,站起身走出办公室,下楼开着车走了,特意经过幸福楼,将江晓爱吃的小食打包了几种,然后才直奔向医院。 当他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江晓正在房间里面吃着美味的饭菜,那是安然吩咐大酒店厨师根据她的喜好订制的几种菜式,做好后立即派专人专车送过来的。 “安然?”江晓惊喜地放下手里的饭碗,向他走去,拉住他的手问,“吃饭了吗?要过来怎么也没先打个电话?” 安然摇摇头,将手里的餐盒递到江晓手里,轻轻拥抱了一下她,问她饭菜合不合胃口,还想吃什么东西就告诉他。 “你以为我是猪吗?”江晓嗔道,没打开餐盒,就闻到里面的小食香味,馋得她忍不住大口地吞了一下口水,惹来安然一声轻笑。 正在挂着营养点滴的陈嫂扭转头来看他,轻轻叫一声:“安总!” 安然问陈嫂感觉怎么样,有什么需要,陈嫂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本来想叫她的女儿过来照顾她的,但她听说女儿上班了,担心女儿因为她而丢了工作,所以,怎么说也不同意告诉她的女儿,安然与江晓商量一下,也就罢了,反正都有人护理她。 知道他还没吃饭,江晓不由分说,让安然留下来陪她一起吃饭。 安然刮了一下她可爱的小鼻子,一口答应下来,然后两人坐在床上,将床头柜移到床沿,两人并排坐着吃起饭来,一边吃一边说着这些菜的特点,猜测做法。 期间,裤兜里早就设成静音的手机振动了两次,都被安然悄悄按掉,等到吃完饭,又喝了一杯水,他才说要出去一会,说他还会再过来陪她。 一室都是女人,一个大男陪着过夜不方便,江晓毫不犹豫地拒绝他,让他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再过来看她就行了。 安然只好答应,江晓将他送到电楼口,两人趁着无人的空档,又亲亲热热地拥抱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回到病房,江晓给陈嫂整理了一下身上盖了空调被,顺便在她床边坐了下来,顿时觉得心里空空的,手机可以上网,病房里也有电视,但是她没心思玩,也没心思看,就这么绞着手呆坐。 陈嫂因为麻醉药效已经过去,一直打着营养点滴,精神显得挺好的,她看着江晓那个样子,心里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发呆,她可没忘记白天时吕妍碧显摆地告诉她们晚上要与安然吃饭这回事。 手从被子里面伸了出来,抓住江晓的手腕轻轻的捏捏:“晓晓,既然心里难受,为什么不留住安总?其实,只要你说,他会听你的!” “哈?”江晓好像从梦中醒来,她心里想的可不只是这些,还包括要与金家父母相认,她应该怎么告诉江家亲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养育了她十九年的家,在她心目中比金家的份量还重,可是,这些,怎么与陈嫂说呢?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与安然沟通。 “陈嫂,你放心好了,我相信他。”她冲陈嫂展颜一笑。 尽管知道他说有事就是去与吕妍碧约会,心里虽然很不乐意,但是男人想要解决好这些事情,只能去面对,那就避免不了见面,如果她连这样的宽容都没有给他,那又怎么做他的贤妻? 虽然还没结婚,但她已经进入了角色,她知道夫妻和睦贵在信任,当她提出让他留下来一起吃饭的时候,其实就没想过他真的会留下来,并且陪她一起吃完饭才出去,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有面子了,对安然的宠溺很是感动。 人贵在知足,她懂得这个理。 看到陈嫂嘴唇些干,她便端来之前冲好的蜂蜜水,将吸管凑到她嘴边:“喝点水吧!” 一边呆着的护工赶快走过来说让她来侍候就行了,江晓摆摆手说她可以的,坚持自已喂陈嫂喝完水,还叮嘱她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她再次觉得无所事事,心烦意乱,两条秀眉拧在一起,好像有万千心事一般。 陈嫂知道她不是一个把什么事都摆在嘴边的女孩,而她自己也不怎么会开解别人的人,于是,叹了一口气:“晓晓,你也放开心些,安总说过,一切都有他呢!” “我知道!”江晓她幽幽叹口气,站起身,帮陈嫂又整了一下被子,然后说想下楼去看奶奶。 与奶奶的病房只是相隔三层楼,但她今天只去看了一次,因为陈嫂为她而受重伤便想用更多的时间陪她。 不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到处走,陈嫂硬是让一个护工跟着她,还让她快去快回。 正文 第82章叫了十九年的爸爸妈妈对她并没有爱 今天的事,虽然没有调查出是有人搞谋杀,但她心底里清楚,那样的车祸一定不正常,同样,她也担心医院一样不安全。 明白陈嫂对她好,江晓一再保证会快点回来休息。 拗不过陈嫂,江晓只好带着一个护工出去,但是,她不知道,暗处有人在保护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周围的所有动静,都在安然的掌控之中。 人心烦的时候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话特多,江晓就是想用说东道西来缓解一下心情。可是,跟着她的护工是一名很安静大婶,两人并排而行,江晓与她说十句,她不一定会回应一句,很多时候只是报以一个静静的笑。 本来就郁闷的她更是闷得想捶额,好在从外科病房到脑科病房也就这么一点距离,当能看到奶奶病房门的时候,她脚下的步子变得轻松起来。 奶奶是她懂事以来就一直在身边对她好的亲人,所以爱她,敬她,依赖她。 可是,接近病房门口时,从里面传出来的对话让她脚下一顿。 “妈,你应该说说晓晓,就算卖身也应该为公司着想啊!不能自个儿一个人赚钱吧!她不仅不再理家里的公司,竟然怂恿李剑锋、安然、还有那个什么叫金逸皇,抢公司的业务,这样下去,咱江氏很快就会破产了……” 这把尖尖的声音显然是妈妈方菲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另奶奶那发抖的声音喝住了:“住口,你们别糊说,晓晓不是那种人,你们还有脸说这些话?当年把她从她亲生父母身边带走,已经很对不起她了,养着又不疼,出事后拿她去作挡箭牌,现在还想利用她为公司赚钱,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这时,一个男声插了进来:“妈,现在翻老账有什么意思?目前要解决的是让你劝一劝晓晓回公司做事情,只有让她与安氏、李氏和金氏沟通才能解公司的燃眉之急……”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跟她说?来求我干什么?” “妈!”方菲声音里带着十二分的不满,“如果我们说有用,还来求您干什么?你不会连你儿子媳都不顾了吧?他辛辛苦苦经营公司容易吗?如果又倒闭了,那咱们一家子吃什么?喝什么?” “就是,就是,妈,阿菲说得没错,我们家公司一定得撑下去,就算我怎么对不起晓晓,也养了她十九年吧,吃穿用度她也花了不少钱,现在她有能力为公司做事了,就应该报答这十九年的情份对吧?” …… 门里的谈话还在继续,而门外站着的江晓只觉得两耳嗡嗡直叫,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脑门如箍上了紧箍咒,全身感觉忽冷忽热。 与金家亲人相认时,对于她离开金家的原因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一句“被坏人拐走了”,她以为像许多丢失的小孩一样,被人贩子拐走,然后卖给了江家,哪知道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江远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她拐走?如果是因为喜欢小孩,为什么对她不冷不热?出事后,为什么拿她作挡箭牌?现在是怎么利用她为江氏赚钱的?…… 脑子里出现一串问题,就像一座座压顶的大山,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手脚抖得厉害,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去,江晓反过身靠在墙壁上。 护工一开始站在她的后面,她这么一转身,便与她面对面,看到她突然间面色苍白,印堂发黑,赶快拉住她的双手,发现她的双手冰冷,突然想到她中午那场车祸,以为她内伤发作了,吓得不轻:“江小姐,你怎么啦!” 扭头看着不远处一个路过的护士,她焦急地大叫:“姑娘,快,快过来,她出事了!”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病房里面的人,房门在江晓意识还尚清晰的时候,“吱”一声打了开来。 “晓晓?”江远晨唤了一声,脸色立马黑作一团,伸手便来拉江晓,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说话带着明显煌慌乱,却有着强调的重音:“晓晓你在偷听?你、你进来听爸爸解释!” 江晓心里一惊,神经立马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听到后面传来愤怒的骂声和脚步声,好像是江远晨追了过来,而壮实的护工很强悍地挡住他,并与他发生口角和拉扯。 即便这样,江晓也不敢坐电梯下楼,而是直接闯入走火通道,没命地跑,潜意识里认为如果被他抓到的话,一定会完蛋的。 才跑了一层楼梯,就看到前面灯光下一个男正在抬头看她,她倒吸一口气,立马折回身往回跑,才跑了几个楼梯,就听到对方跟了上来,歉意地说:“江小姐,别害怕,我是安总派来保护你的。” 提到安然,她才站住了脚跟,将信将疑地回望男人,竟然是安然的保镖兼司机阿越,心中大定,却两脚一软,差点摔倒,好在阿越伸手扶住了她的身体。 等到江晓头晕过去,脑子反而渐渐清明,理智也回笼,觉得自己这么逃是不对的,太伤人了,江家再怎么说都养了她十九年,这个恩情她不可以抹杀,何况还有一个由始至终都维护她的奶奶。 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小人在愤怒地叫嚣:不,不可以,他们都是坏人,人贩子,大坏蛋,是自己的仇人,怎么能再与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呢?何况,她叫了十九年的爸爸妈妈对自己并没有爱,有的只是利用,利用她挡灾难,利用她赚钱,坏透了!这样的人应该去坐牢! 思想斗争了好一阵子,她还是迈开步子往上走,无论怎么说,她还是担心奶奶伤心,因为奶奶是爱她的,是无辜的。 阿越问:“你不是要回病房吗?走错了!” 江晓头也不回地说:“不是,我想跟他谈谈……”说得没头没脑,但是,作为一直暗中保护她的人,阿越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他心急,江晓脆弱的身体不能有任何闪失,他可不想步阿洪的后尘,脚下一动,一下子就越过她,站在她的面前,耐心地说:“不,你现在去谈不合适,还是等到冷静些再说吧!”, 江晓呆了片刻,觉得也有道理,刚刚这样跑开了,再回去如果与爸爸妈妈发生激烈争吵的话,对奶奶的打击更大。 看到她终于回头往下走,阿越吐出一口气,故意落下,悄悄对着手里一直接通着的电话说:“安总,她回病房去了,刚刚好像被吓到了!不过,现在平静了,看上去应该没有什么事。” 江晓并没有返回病房,而是慢慢地顺着灯光昏暗的楼梯一直往下走,她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心里不再害怕。 走出一楼大厅,往凉风习习的花园喷水池走去。 天已经全黑了,但医院里到处人影绰绰,站在四面都是高楼的花园里,倒不觉得孤单,却显得寂寞。 回头看向奶奶那一间病房,灯光依然明亮,但是,不再给她以暖暖的感觉,而是刺眼的苍白,诡异的忽闪着,飘忽着。 “江小姐!”一个声音自几米外传来,她回头,看到阿越手里拿着电话,好像是担心吓到她,远远就开始唤她,“安总让你接电话!” 正文 第83章这就是新欢与旧爱的区别! 江晓接过阿越递过来的手机,屏幕显示已在通话中,放在耳边,吞了吞口水:“喂!……”一个字过后,喉咙里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另一只手捂住嘴巴,可是,怎么也无法抑制澎湃的感情,本来细细碎碎的哭声越来越大。 那边,低低的抽泣声自手机里传来,安然听得心碎:“晓晓,别难过了!我马上就过来陪你。”如果不是担心女人知道后受不了,他一早就告诉了她,没有对江氏下重手,也是考虑她的情绪。 “别!”江晓倔强地仰头,放眼明月高悬的天空,用手背擦去挂在脸上的泪水,“你与叶兰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什么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为什么?” 回想过往,关于她是金家的女儿,关于江远晨是拐走她的坏蛋,关于吕妍碧曾是他的未婚妻,关于安氏、李氏和金氏合伙打击江氏……所有的,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凭什么所有的人都瞒着她? 多寒心呀!江晓越想越生气,对着手机又开始哭了出来,然后不顾安然的解释,她恨恨地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阿越,迈开步子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 安然离开医院时,看了一下手机,发现短短的一半个多小时内,就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而且,都出自同一个手机号码,他认得出,这个号码正是吕妍碧的。 并没有回拔,将手机放进裤兜里,他驾着车匆匆赶到富诺特酒店的时候,时间快八点了。 包厢门一打开,就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吕妍碧立马收起哭声,咬着红唇,一双红肿的眼眸幽怨地望着他,脸色惨白如纸,就是化了淡妆依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而她一左一右坐着的黄迅与姜启迪陪着笑脸哄她开心,此情此景与儿时那一幕多么相似啊! 那时,与儿时玩伴玩耍时候,作为女孩子的她常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而作为男孩子的他们三个纷纷替她出头,然后还哄她开心…… 安然心里一酸,板着的脸孔也慢慢舒展,一抹会心的笑容绽放在脸上,心想,如果他与她没有相爱过,那他与她一定会成为很铁的朋友,跟周晴一样,多好?当初爱上她一定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因为,最窝心的爱情就是:曾经的爱人,成为现在的仇人! 可是,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买!否则,他安然一定猛灌一大海碗下去。 “吃过饭没?”扫过一眼桌几杯茶及干干净净的盘碗,明知故问,同时,挑了一个离吕妍碧远些的位置坐了来下,眼睛却不经意地发现吕妍碧身后放着一个纸篓,里面堆着很多乱糟糟的面巾纸。 那么多?得哭多久,多伤心啊? 安然心猛然收缩,将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人,最后定格在吕妍碧脸上。 她其实跟三年前一样漂亮,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除了脸色苍白外,就是显得成熟而更有女人味了,当然有可能是因为忧郁而让人产生的错觉。 “不是一直等你吗?难道你吃过了?”吕妍碧抢着出声,明显有些怨怼。 “嗯!我在医院吃过了!”迎着她热辣辣的目光,安然心里有些不忍,勉强清浅一笑,移开与她对视的目光:“不好意思,其实不用等我的,那我现在就让她们快点上菜!”说着,他真的转出房间,对站在门外候着的服务员吩咐了一声。 再次转回餐桌坐下来,四人面面相觑,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突然,吕妍碧的抽泣声响了起来,安然听得心里更乱,帮她倒了一杯茶:“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但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都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怎么会?你让江晓离开就是了!”吕妍碧几乎是带着乞求的目光望着安然。 对于她固执,安然无语,既想给她面子,也不想说半句对江晓不利的话。 黄迅嘴角溢出一丝邪笑,看着吕妍碧与安然,半晌之后才说:“安然那个臭小子给他那个小白兔迷得晕头转向了,哪还会记得你,你还是及早把他给甩了吧,或者你可以试着接受我,你哥哥我才是一个纯情男人!” 姜启迪听了,一口茶从嘴里喷了出来,赶快放下茶杯“哼哼哈哈”吸着鼻子,等到鼻子喉咙的酸涩过去,他才慵懒地靠着椅背:“阿妍,你对安然死心吧,他要做爸爸的人了,怎么还会离开孩子的母亲?” “什么?”吕妍碧大惊失色,身子如触了电似的,突然坐得笔直,忘记了哭泣,瞪着双眼看着三个从来就同一个鼻孔出气的男人,将信将疑。 安然听了姜启迪话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抬头挺胸笑着说:“是真的,并且,明天,我会在A市都市报上公布婚讯,所以,阿妍,我们真的回不去了,请原谅!”他已经够客气了。 “而且头版头条!”黄迅补充了一句。 “为了孩子,他们也会很快举行婚礼!”姜启迪再添了一句。 “所以,阿妍,你为什么还要在他身浪费功夫?他不值!你就是一个负心汉,错过了也不会可惜。” “对,我不值得你再努力,放手吧,就跟三年前一样!” …… 三个男人也凑成了一台戏,你一言,我一语,就像巫师在吕妍碧头顶上念魔咒,眼前浮光掠影,与一张张嘴巴不停在动的面孔胶在一起,岂是一个晕字了得? 该死的是,偏偏这些话她都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入心入肺,却也撕心裂肺。 “啊!我不信!你们都是骗我的!”吕妍碧捂着耳朵大嚷,然后站起身就往外跑。 “阿妍!”三个男人同时叫了出来。 安然站了起来,却没有追出去,望着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只动口不动手的两个男人:“是不是该送佛送到西天啊?” 黄迅向他翻了一个白眼:“你只知道使唤人,我做了一天的手术累死了,喂,阿迪,听说你睡了一天的懒觉,快点动起来!” 姜启迪撇嘴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睡了一天的懒觉?把我这个工作狂人说成了二世祖,哎!上了你们两个的当,还说请吃饭,饿死我了,还要帮着去追女人!算了,上辈子欠人家的,这辈子还!不过,阿然,下次补我十顿饭!” “成交!快点去,我担心她会想不开!”安然将吕妍碧的手袋递到姜启迪手里,连哄带骗地赶他出了门外,听到飞奔而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扭头冲黄迅大笑。 服务员很快上齐了菜,两个男人举杯开怀痛饮,大吃特吃起来,还没说几句舒心的话,安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阿越告诉他江晓正往江奶奶病房而去,问他要不要阻止她。 “跟着她!”安然说完,继续放心地吃起来,可是,才过几分钟,他就听到阿越说江远晨在追赶江晓的消息,吓得他立马站起身来,然后手里握着手机一直没移开过耳朵,没跟黄迅打一声招呼便走了。 “哎!”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黄迅自酌自饮,摇头晃脑地感叹道:“这就是新欢与旧爱的区别!心变了,怎么努力都枉然!” 正文 第84章我不是贾宝玉,你也不是林黛玉 一阵骤雨过后,两旁种着玉兰花树的石径上,铺满了被风雨打落的奶白色玉兰花瓣。 江晓踩着花瓣慢慢地走来走去,听着脚下花瓣被踩碎而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她的思绪在飘远。 偶尔回头,看到身后像尾巴一样跟着阿越,咬牙切齿想撵人,但又想起中午发生的事,刚刚蹿上来的神气立马蔫了。 一个高大的阴影突然罩了过来,江晓吃惊猛然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安然双手插在裤兜里,噙着微笑站在她的面前,他不是去跟吕妍碧吃饭了吗?怎么会那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忍心摧残这些漂亮而又芳香的花瓣?”安然打趣地笑起来。 江晓望了一眼被自己踩过花瓣,抿了抿嘴说:“难道希望我像林黛玉一样,哭哭啼啼地去葬花,顺便唱一首揪心的《葬花吟》?” “傻瓜,我不是贾宝玉,你也不是林黛玉,所以花瓣自有花瓣的去处,而我们自有我们的生活,互不相干!”江晓知道他意有所指,心里暖暖的。 安然上前欲拥她入怀,而她却一闪身躲了开去,转身就走:“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你对我不够坦诚,说不定到现在都还有很多事瞒着我。”她必须表明立场,如果总是隐瞒,怎么做到互相信任? “没有!之前隐瞒一些只是觉得时候未到,到了自然会告诉你,难道还没印证的事都告诉你,让你担心?”安然毫不犹豫地回答,就是有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告诉她,有些善意的谎言是必须的。 可是,她听了觉得他的回答合情合情,想了想,心里就舒坦多了,她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有时只需要一句解释,她就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了他。 当两只手自后面伸过来圈住她腰的时候,一阵熟悉的男人气息闯入鼻端,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男人的双手,她眼泪却“噼里啪啦”掉到他的手上,那是喜极而泣,被他爱着护着的感觉是多么地美妙。 将女人扳过身来与他面对面,低下头,两人的前额相抵在一起:“告诉我,你现在还希望知道些什么?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但你应该开心些,快乐些,这样身体才会好,我们宝宝才能快乐成长,你也不希望伤害宝宝吧?” 江晓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如倒豆子般一口气说出来,而安然如同面对镜头回答记者的提问,慎重而灵活地作出回答。 完后,江晓觉得有些模棱两可,但是善解人意的她总是设身处世替他想想,最后也就释然了,心里沉重卸去,人也变得轻松快乐起来。 “我们回家住吧!阿迅说你不会有什么事的,陈嫂那里就交给两个护工吧!”安然拉着她的手就往医院朝医院大门走去。 江晓不愿移动脚步,两脚撑地,弯着腰,如同拔河比赛般往后使劲用力:“不,不要,我想陪着陈嫂!”她想让陈嫂知道,尽管她的亲生女儿不在身边,而她这个干女儿在也是一样。 “你呆在那里有什么好处?她可能睡觉都不踏实,总是担心有人来害你,刚刚听到那个护工说你被江远晨追赶后,吓得直流泪,还打电话让我带你回去休息,你不回去,存心让她替你担忧?” 江晓被说得脸红通通的,张着嘴不知怎么回答,心里纠结得很,最后才怯怯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安然趁热打铁,步步紧逼,看到江晓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无端地一柔,俊脸立即堆起笑容,“好啦,咱回去,明天再过来就是了,至于你奶奶那里,她老人家是非分明得很,等你心情好了再去见她吧,我支持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晓没理由再与他唱反调,只得说:“那好吧,都听你的!” 两人牵着手走到医院停车场,江晓突然大叫起来:“我的手袋!还有我的手机!” 现代的年轻人没有手机在手,那种感觉就跟坠落孤岛一般,但是,这正是安然希望她拥有的状态,让她隔开许多纷扰,开心平静地度过这几天注定不会平静的日子。 “现在离开住院部挺远的了,没关系,谁打你的电话啊?你常联系的不就是那几个人吗?如果她找不到你,就会打我手机,我再让你接听,不也是一样?再不然直接去找你就是了。”说了一堆无可辨驳的理由,终于成功让她放弃取回手机的念头。 安然打开车门,等她小心钻进去后,帮她系上安全带,关上门,然后才绕回驾驶室,开着车回到沁园小筑。 ————— 第二天一早醒来,江晓便发现身边躺着的安然不见了,听听厅里的动静,整个房子静悄悄的,想来,他应该去上班了,几点了? 信手想去拿手机,却扑了一个空才后知后觉想起手机昨晚落在病房了,而手表昨晚洗完澡后放在洗手间那个盒子里。 伸了一个懒腰,慢慢爬起来,下了床,叠好空调被,关了空调,打开窗户,一阵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带着幽幽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站在窗前,往下面远处眺望,清晨的景色更美,灿烂的阳光,青葱的树木,还有枝叽叽喳喳叫唤的小鸟,树下漫步的人们,构成一道世外桃源般的风景线,让人感觉不到自己其实置身于寸土寸的大城市中央。 她笑着又做了一个伸腰的动作,不经意地一个低头,突然一个扎眼的身影进入她的眼球,那不正是李剑锋么?他站在窗户正面的那块儿童游乐设施旁边,仰着头看她,也许当她开窗之前,他就已经站在那里了吧? 心里“突突”一跳,她赶快后退两步,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不死心。 不想再与他面对面,所以,江晓将窗帘拉实,晃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因为怀胎孕,连洗面奶都不敢再用了,只用清水往脸上扑去,然后用面巾擦洗两遍,吸干就罢了。 走出客厅,扭头就看到餐桌上放着两个保温盒及一个保鲜袋装着的苹果,下面压一张纸条,上面字迹写得龙飞凤舞:老婆,早餐准备好了,凑合着吃吧!等到有空,我再回来接你,吃完就看电视,请打开A市新闻频道。 没手机用了,却可以意外地收到类似情信一般的留言条,相当新鲜!而“老婆”两个字让她羞红了脸,但心里甜如蜜,折好纸条,小心地装进睡衣口袋,还小心地拍实。 微笑着打开保温盒,一个是装着瘦肉粥,另一个是热的鲜牛奶,都是很有营养的早餐,也许煮后装进去并不久,一打开来热汽腾腾,赶快重新盖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将两个保温盒分两次搬到茶几上,再走去打开电视电源,手里拿着摇控器走回沙发边坐了下来,“啪”一声启动电视,然后马上调到新闻频道。 正文 第85章我们相爱相知却不能长相守 此时正好播放关于A市属下一个县抗洪救灾的实况,这样的天灾人祸,惨不忍睹,看得她心里很不舒服,不想看了,捧起粥,拿着调羹,一勺一勺地舀出送进嘴里,味道不错,肚子也很饿了,很快就将整一盒的粥吃完。 刚想消灭鲜牛奶,电视里面的主持人激动的话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A市商业奇才安氏总裁安然先生与未婚妻江晓小姐的婚期将近,现在请我们一起看看采访现场……” 抬眼一看,哇,主持人的背景画面正是安然跟她拥吻的巨副照片,她都想不起自己与安然有过这样的合影,而昨天两人面对着那个报社记者镜头似乎没有这样的照片。 没来得及细细思考,画面一转,由安氏那气势恢宏的办公大楼闪过,很快转到安氏总裁办公室,一身白色西装安然坐大气的办公桌前,坐姿笔挺,五官立体,怎么看怎么帅,难怪总是招惹那么多烂桃花。 些时,他勾唇浅笑着面对镜头,回答记者的提问。 “请问,安总真的要娶江晓小姐吗?” “是的!” “之前传闻你未婚妻吕妍碧回归,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三年前那一场未完成的婚礼女主角?你们不会再续前缘吗?” “我与吕妍碧小姐其实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因为我们是邻居,所以我们也是朋友,以前是,以后也是!” …… 提及吕妍碧之间关系,安然说得虽然有些含糊隐晦,但是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清楚明白,这等于向所以的人表明他与吕妍碧之间是不可能的,而他所爱的人就是她江晓。 尽管有些言过其实,但江晓认为这是倍有面子的事,一扫让出别墅给吕妍碧住的怨气,顿时觉得心花怒放,喝起她不喜欢的牛奶来,那个味儿也相当鲜美。 采访还在继续,可是话题慢慢地转入安氏的发展前景,江晓也很认真地听,却听不太懂。 这时,“嘟嘟嘟”大门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了,吓得她手里的保温盒差点滑脱,扭头看了看那可视的屏幕亮了起来,一个人头在晃动,虽然隔了那么远,看得并不清楚,但她敢肯定,这人一定是李剑锋,心往下沉,脸上的笑意褪去。 铃声一直响着,她心烦意乱地捧紧保温盒,低头又猛喝了两大口牛奶,才站起来晃过去。 按了一下对话键,里面传来“丝丝”呼吸声音,可她并不吱声,好一会儿,李剑锋才说:“晓晓!晓晓?你在吗?我知道你一定在,开门好吗?” “不开!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事可以谈的。”她直截了当地拒绝,语气相当冷漠,那次他对她的警告,让她心存芥蒂,何况真的对江家发动了打击,虽然父亲江远晨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绝不希望因为她而遭受打击。 而且,十年来,他几乎没对她大声地说过一句重话,而现在因为阴差阳错分开了,却如此蛮不讲理,心里对他尚存的几分情份一扫而空,于今,她不想,也不敢,再与他面对面。 听到江晓近乎绝情的口吻,李剑锋没有像之前那样激动,甚至发飚,头忽地低了下去,因为是黑白,看不出他此时的脸是红了,还是黑了,但是,敢肯定他的心里不好受。 顿了一下,他又说:“晓晓,你下来吧,咱们最后一次谈谈,以后我再也不打扰你了,而我对江氏的打击,也会停止,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行吗?”说得好像是临终遗言一般,听得江晓心惊肉跳。 但还是没有说话,脑子里思索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将保温盒里的牛奶一口喝完,摸了摸肚子,好饱,估计中餐都吃不下了,安然弄那么早餐给她,肯定把她当猪一样养了,她好笑的走回餐桌,放下保温盒。 身后的声音传来:“晓晓,你与安然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如果真的能幸福,那么,我会放手,但我想跟你最后谈谈,我们既然做不成情人,那么就恢复朋友或者兄妹关系,行吗?我不想再次见面的时候,看到你对我怒目而视,那样,我会心碎得想去死!” 李剑锋这一次语气比之前更温柔,更诚恳,如果将与安然的感情放空,她一定会认为自己坐了时光机,回到了几个月前,两人开开心心在一起聊天散步时的生活,他英俊儒雅,乐观向上,跟他呆在一起,总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 当李剑锋再次出声之前,江晓说:“你等等,我换了衣服就下来!” “谢谢!”李剑锋欣喜地说了一声。 江晓按了一下挂机键,显示屏立即隐去他的头像。 很快换一套清爽的而相对保守的衣服,穿上平跟鞋,江晓拿了钥匙,锁了门,匆匆下楼来,大铁门外站着的面容憔悴的李剑锋看到她的身影时,扬起唇角笑了笑:“你还是给了我面子,我一辈子都会记住的!” 总是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江晓听了心里又惊又怕,但是,他想要的,她给不了,当然也无法阻止他的想法:“我们就到前面的亭子里聊聊吧!” 李剑锋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离大门十来米远地方有一个的亭子,里面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上面干干净净,四面视野开阔,远近都有正在晨练的老人及带着小孩在玩耍的妇女,就是安然突然转回来,她不会担心被误会什么的。 “说吧,你找我想说什么?”江晓不想与他呆太久,只想快点谈完,所以开门见山。 “你现在与我说话就只剩下这种态度了吗?”李剑锋一脸受伤地看着她,然后又慢慢垂下眼睑,那一双曾经被她赞过无数次的桃花眼此刻泛起血丝,可能是睡眠不足,也可能是刚刚她的话刺伤了他。 “对不起!”江晓对自已自私而真诚的道歉,“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之间尴尬的关系,不用我说,聪明的你应该知道。” 李剑锋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点点头:“晓晓,我们相爱相知却不能长相守,这是老天爷对我们的不公,我很不甘愿,但是,我尽力挽救了,所以这辈子,我对得起我的爱情,也对得起你,现在既然你已经变了心,那我只好祝福你!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幸福。” 他的声音在颤抖,眼里突地就流下了两行泪,两人相处那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流泪,可是现在……尽管他个性温柔,但是骨子里头却是倔强的, 男人有泪有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江晓鼻子一酸,眼圈也发红,拼命地,眨眼,想将泪水逼回去,却最终还是流了出来。 一张纸巾出现在她的面前,讶然抬眸,李剑锋两眼红红地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晓晓,别伤心的,也许,我们的感情更像安然所说的,是儿时闹着玩的那样,因为我们尽管自以为相爱很深很真,却很纯,没有一丝杂质,与其说是情人,不与说是兄妹情深,不是吗?” 正文 第86章不好啦,吕小姐准备跳楼了 江晓用力地点点头,他能这么想对谁都是一种安慰,因为往事只可追忆。 深深地呼吸,努力甩掉悲伤,两人相视而笑,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锋哥哥,娶安恬吧,她对你的好没得说!”江晓最后为安恬说话,“她以前为难过我,但是,我们现在变得很要好了,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孩!” “晓晓,我的事自有主张,你不用说那么多!不过,你跟安然的喜酒我是一定会来喝的!放心,一定不会是捣乱!”说完,他装作没事般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便说时间差不多了,他还要去上班。 江晓也说要回去喝水,站起身来与他告别,他送她走到大铁门前止了步。 江晓走了进去,当铁门徐徐关上的时候,她突然扭头对他说:“记住,人生短短,我们大家都要幸福!” 李剑锋冲她温柔一笑,摆摆手示意她快点上去,然后转过身来的时候,眼里再次滑下两行泪珠,但他悄悄地用手背擦去,抬头,再也没有留恋地大步离去。 等到李剑锋的身影消失在花园里后,凉亭左边那丛半人高的绿化树后走出一两个女人,正是安恬与安母。 “妈,您都听到了,江晓与我哥是真心相爱的,并且,她并没有像你想像的那样勾三搭四,家里做长辈的总是在逼我哥与吕妍碧,所以我哥才会在电视上发布了他与江晓的婚讯,妈,你就原谅我哥自作主张吧,嗯?”安恬摇晃着母亲的手,撒着娇替安然求饶。 “哼!发布婚讯又怎么样?如果你爷爷、爸爸和我不同意他们结婚,他们结得成婚吗?”安母扁扁嘴,甩开安恬的手,大步往小区外面走去。 安恬急急跟上,亦步变趋:“妈妈,你怎么能这么固执呢?连我都看她顺眼了,你怎么还反对?她又年轻又漂亮,个性又好,勤劳善良,最主要我哥喜欢她……” “好啦,不用你替她做那么多广告,我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那么坏的名声,还有那么差的身世,怎么配得起咱们安家?总之,我这一关不可能过!” 安母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停在一边的车子,看到安恬还呆在原地,“你上不上车,不上我就开车走了。” 安恬“哦”了一声只好跟上。 ————— 安氏总裁办公室 小万敲门走进去的时候,安然刚好接完一通电话,将手机往桌面上一放,背往后面一靠,半仰着脸,双眼慵懒地看着小万问:“调查得怎么样?” “果然如安总预料的一样,那个记者回到都市报报社,将消息向上面汇报并上交了胶卷,而整个报社员工连夜为这事忙了大半夜,临交付出版时突然接到上面的通知,说头版头条无法报导,最后挤其他版面,挤来挤去,就被挤没了,嘿嘿!好在安总明暗两手准备,否则,婚讯是无法发出去的。” “说重点!调查的结果是……” 眨眨眼睛,小万摊开双手:“说是上头压下了政治任务,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跟车祸一样的结果,查不到!” “哼!”安然冷笑一声,双手十指如弹钢琴般敲着桌面,好一会儿才说,“这事就这样吧,你去忙!” 小万点点头,走了出去。 办公室安静下来,安然认真的审批了几份文件,看看腕间的手表,想着江晓这个时候应该醒来了,也应该看了电视,他突然很想知道小女人对他在电视上发布婚讯有什么感想,拿起手机就开始拔打号码,将手机放到耳边,却听到办室里就响起了一串熟悉电话铃声。 扭头一看,他忍不住“吃吃”地笑了出来,他竟然一时心急得忘记了。 大清早就让阿越将江晓的手袋送到办公室来,然后拿出她的手机,看到里面有一大堆的电话号码,其中江远晨的最多,还有方菲的,江静的,看来,江家人真的沉不住气了,不过,他还会让他们更加害怕的。 其中有几个号码是吕妍碧的,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罢休,尽管希望她能及早明白过来,别让大家走到翻脸的那一步。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动作起来,手机关了机,然后取出磁卡,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新卡装进手机里,重新盖上后盖,再开机,并且把手放进一边放着的手袋里,而将旧卡直接装进他那双卡双待的手机里。 又抬腕看了一次手表,吃中餐的时间差不多了,心里记挂着小女人的肚皮问题,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办公桌,提着手袋正想走,外面响起了一阵吵杂的声音,尽管隔音效果不错,但是也经不起那样大吵大闹。 皱眉,走到门边,突然打开办公室门,冷着脸看着外面拉扯中的那个女人,LINDA赶快放开吕妍碧的手,歉意地说:“安总,对不起,她想横冲直撞!” 安然冷眼凝视了吕妍碧几分钟,直到她承受不住他的冷而低下头去,又捂脸哭泣时,他才出声:“进来吧,LINDA送两杯咖啡过来!不用加糖。” LINDA应下准备去了,而吕妍碧破涕为:“我就知道你一直想着我,念着我,你看,我的爱好你都还记得!” 走进了办公室,并自觉地关上门,突然小跑几步冲上来,自后面伸手抱住安然的腰:“安然,你为什么可以那么狠心?为了气我,就去发布什么婚讯!我知道你还为三年前我突然离开的事生气,但你也别这样气我,是不是很好玩?” “放开!”安然隐忍着心头的怒气。 “不放,就是不放!”吕妍碧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样,反而缠得更紧,同时将丰满柔软的胸前紧贴他的后背,重重地蹭了蹭,声音变得有些跑调,“安然,我想那个了!”说着,一只希白的手伸向男人裤档里。 “嘶!”安然不顾她会不会受伤,将无尾熊一般挂在身后的女人用力甩开,脸上出现一丝嫌弃的表情,“阿妍,别这样!我跟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们之间不可能回到过去!我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吕妍碧刚刚被甩开,马上又扑了过来:“不,一定能回到过去,安然,你一定还深深地爱着我,只是还在跟我赌气是吗?孩子有了,谁不会生小孩啊,如果我跟你把那个第一个孩子生下来的话,现在都快上小学了,我们这是多少年的感情了,你,啊!……” 安然一个闪身,吕妍碧扑到她面前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头下脚上,扑腾了好一会而,才狼狈地爬起来,衣服皱了,头发乱了,一张化了精致妆容的脸更加苍白。 她站了好一会,气息才调匀:“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生孩子!安然,别再生气,行吗?”说完,她又向安然靠近。 “站住!”安然指指刚刚被她扑倒的单人沙发,“如果你想与我好好说话的话,就坐到那里去,否则,我立即将你请出去,从此再也不准到我的办公室来。” 吕妍碧看到怒容满面的安然,终于不敢再向前一步,却又再次捂脸哭起来:“安然,你好狠的心啊!” 安然别过脸去,不想再看她一眼,当初那个清高艳丽却笑口常开的女孩哪里去了,动不动就哭鼻子,难道近三年来才养成的?这三年她都干什么去了?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却无心去问,反正与他无关了。 这时,LINDA敲响办公室大门,然后将两杯一模一样的咖啡送了进来,一杯送到安然办公桌前,一杯送到吕妍碧的茶几前,没有八卦地看一眼男人与女人,转身就走出去。 就在关门的时候,安然叫住了她:“LINDA,会议是不是要开始了?” “哈?”LINDA瞄了一眼安然,然后机灵地“哦”了一声:“大家都在等您了!推迟五分钟可以吗?” 安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等到LINDA“碰”一声关上门后,他端起咖啡优雅地喝了一口,将咖啡杯放下,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阿妍,你闹得已经够多了,就到这里为止吧,三年前你可以潇洒离去,现在也应该给自己留多点尊严,行吗?我真的不愿与你变成陌路人,爱情不再了,还有友情在,你,我阿迅、阿迪,还有周晴,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 话音还没落,吕妍碧尖叫一声:“如果我说不呢?你想把我怎么办?” 安然被叫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提起江晓的包包,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前,拉开门把后才回头冷漠而绝情地说:“随你的便!反正与我无关。” 然后大步离开,连与LINDA的配好的戏都懒得再演下去,身后传来女人悲悲戚戚地哭喊声和打烂杯子的声音,他始终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刚刚走进电梯,电梯门还没关上,就听到LINDA大叫一声:“吕小姐,你别这样!我马上去叫安总!” 然看到LINDA慌慌张张地从总裁室跑出来:“安总,不好啦,吕小姐准备跳楼了!” 正文 第87章是不是安家人都在慢慢地接受了她(结局篇之一) 江晓在家里等啊等,等到了中午一点多钟,还不见安然回家,想到他可能是太忙了,心里一直高兴的她一边唱着歌,一边就着冰箱里的菜,给自已做了一碗鸡蛋汤面,吃完后就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一个小时后,自然醒,看看腕间的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然而安然还是没有音讯,独自一个在家里实在闷,想打开电脑上网,又怕影响胎儿,除非必要,她还是决定不要上网好,摸了摸电脑,最后还是忍住了。 又找了些东西吃,完后,心里还是莫名地有点乱,总想找点事来做,可是,家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也不用怎么搞卫生,她也不爱看电视,所以,吃饱睡足的她就像一个游魂,从房间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厨房,越走越无聊。 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陈嫂和奶奶,因为手头没有手机,而家里又没装座机,这个年月外面也不会有公用电话可打,思念着,却不知道对方是否安好,那种煎熬可是不现代人应该有的,暗暗后悔昨晚为什么不坚持回病房拿手袋,其实并不用多少时间。 说句实在话,她并不想去医院,因为昨晚听到那些话,担心碰上爸爸江远晨与妈妈方菲时,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想想就膈应。 可是,安然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派人回来接她出去,她一个人无法再呆下去了,犹豫了半天,时间直指四点,她才决定换衣服出去。 好在家里还有现金,她随便拿了两百元和一些零钱塞进袋里就出发了,本想直接跑去找安然的,担心他出去了扑个空,最后还是想着去医院,先看看陈嫂,取了手袋和手机后再与安然联系。 在小区大门外,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医院,付了车费,有些心虚地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才敢下车。 专拣少人的路走,到了住院部还走了步梯,站在陈嫂的房间门外,就听到里面的人正在看电视,然后护工在安慰陈嫂,叫她不用担心,说什么好人自有好报。 江晓没想那么多,按平时养成的习惯,先敲了一下门,才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陈嫂,正在看电视呢?”江晓甜甜的笑着走进病房。 “晓晓……”陈嫂声音有些哽嗯,一看江晓,就想从床上爬起,双眼闪动着泪光,好像有什么心里话想说又不知怎么开口。 江晓急忙上前,将她按回病床上:“怎么啦?你不能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正在折衣服的护工也吓得上前帮忙,说她昨天才做了手术,还得躺在床上静养几天才行。 陈嫂躺了回去,但是双眼直直地看着江晓,眼底蕴含的悲伤是那么地显而易见,江晓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还以为在怪她那么迟都不来看她,便将自己没有手机的事说了一下:“对不起,陈嫂,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晓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安总出事了?”陈嫂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江晓倒吸一口冷气,顿时觉得全身冷嗖嗖地,双手突然抓住陈嫂的手,“他出了什么事?” 没等陈嫂回答她,便到处找她的手袋:“我的手袋呢?怎么就不见了?”护工摇了摇头,告诉她手袋一早就被安然的保镖拿走了,安然还打电话给了陈嫂,并且要陈嫂作证,以证明她没拿她的手袋。 江晓听了,也没心思再追问,就让陈嫂借手机用用,因为太紧张了,从陈嫂手里接过手机时,没拿稳,差点掉到地上,好在她另一手往下一抄,稳稳地接住,双手颤抖地拔通安然的手机,脑子里浮现无数个不好的念头,血液往头顶冲去,头好晕,眼前发黑。 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喂,安然你……” 手机传来另一个声音,“呵呵”戏笑了两声,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江晓,我是小万!安总正在医院,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就直接过来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和慵懒,似乎很轻松,江晓吊着的心立即着了地,她说自己现在正好在医院,问安然所处位置,眼睛自然而然看向电视画面。 小万说出在抢救室,又把江晓吓得魂都掉了,与陈嫂说了声便一溜小跑出来,身后被陈嫂差来提醒她的护工一路叫喊着:“别跑,慢点,会把孩子跑出来的!” 江晓立即停下脚步,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喘着大气平息心里的紧张,回头冲护工说:“了。”然后迈着鸭步向电梯走去。 赶到抢救室大门前时,看到好多人坐在长椅上,一身是血的安然尤其扎眼,她对上一眼后心就碎了,之前压下来的惊恐瞬间再次充满头脑:“安然,你怎么?”她几乎是在尖叫的同时泪水蒙住了双眼,跑到安然面前伸手想去摸他,又担心碰痛他,双手僵在他面前。 “晓晓?”安然突然看到她,显得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阿越没找到你吗?” “阿越?我怎么会碰到他?我自己来医院的,想拿了手机就给你打电话。”想来,阿越应该是会错了意,跑去别墅接她去了。 认真的打量着男人,他身上的血迹似乎凝固了,却没有作任何的清理包扎等措施,看来应该不是他的血,不管怎么样,只要他好就行了。 这么一想,顿时就开心了,想笑,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还坐着很多冷着脸的人,一个个好像木雕般坐着,虽然她并没有将那些人放在心上,但他们造成的低气压让她无法笑出来。 安然听后只是“哦”了声,倒也没再说什么,但冷脸上慢慢漾开了笑容,伸手就来拉她,众目睽睽之下让她拉坐到他的大腿上。 江晓此时眼里心里都是安然,根本没注意到此时两旁坐着的两派人物正处于对峙的局面,她与安然高调秀恩爱的一举一动都落进了那些人的眼里,一个个如同嗜血魔鬼般的眼睛盯着他们。 “咳咳咳……”故意干咳的声音传来。 江晓这才抬头看向那些人,与安然坐在一起的是安家人,安然的爷爷父母和哥哥妹妹都在,而对面坐着的人都是生面孔,应该都是吕妍碧的家人,而刚刚故意干咳的声音正是吕妍碧亲属那边发出来的,但没看出是谁,反正一个个生气的样子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我还是下来吧!”江晓心里又惊又羞,脸红了,低声地说了一句,便挣扎着想离开安然的大腿。 可是,安然手骤然收紧,朝她脖子上吹了一口气,沉声说:“坐着,别乱动!” 江晓张了张嘴,眼睛扫过对方那些人毒辣辣的目光,心里有些虚:“可是……” “什么可是?”安然扳正她的脸,本来两人这种姿势就已经相当亲密,现在他竟捧着她的脸,两人面对面,相距那么近,近到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痒痒的。 “安然,你别太过份了!我女儿还在里面抢救呢。”对面的人终于,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猜测应该是吕妍碧的母亲。 “过份什么?”安恬这时接过了话题,“我哥跟我准嫂子亲热碍谁的眼了?如果看不顺眼可以不看啊!” 江晓吃惊地看着安恬,而安恬却对她笑,还偷偷地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其实那个手势那么明显,这里的人都看到了。 “你……”妇女脸色发青,可见非常生气,“好,你们不仁,别怪我们不义!”说完,闭上眼睛装瞎子。 趁着安恬帮她出头的时候,江晓扯了扯安然的衣服,凑近他的耳边说:“那个,她会不会死啊!” 安然轻轻一笑,也以很轻的声音说:“不会,只是被玻璃划破了脸和手腕,割破了动脉,流了很多血,所以在抢救。” “呼”江晓吐出一口气,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她就放心了。 她刚刚离开陈嫂病房的时候,可看到了电视里面的画面,吕妍碧纵身跳下的时候,被一跃而出的安然抓住一只脚,然后吕妍碧挣扎起来,只是用脚勾住窗沿的安然为了不至于两人一起摔下楼去,用力打破下一层楼的落地玻璃窗,然后两人不知用什么办法摔进了下一楼层里面。 场面相当惊险,但镜头较远,并且没了下文,主持人只说有人重伤,并且详情还在追踪中,所以,看电视的人都不知道两人后来怎么样了。 本以为安恬与吕家人对峙,安吕两家人都会拿她江晓作当气筒,讽刺嘲笑加警告,没想到,安家人一个个装聋作哑,就连安母与安靖达都没再对她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冷。 是不是安家人都在慢慢地接受了她? 江晓这么一想,心情就激动万分,但却不露声色,作为前任未婚妻还在抢救,而她却当着她的家属面开心地笑,难免被人记恨了去,而更让自己的男人为难,做这样的事是很不明智的。 正文 第88章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结局篇之二) 安然皱眉扫过对方一眼,牵着江晓的手站了起来:“我先走一步!” 对面坐着另一个女性忽地站起来,挡到安然与江晓的面前,手指头点着安然说:“哪里去?我侄女是为你而受重伤的,你不在这里陪她,想去哪里?” 安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安母像炸了毛的狮子般跳了过来,插进中间,与那位女人针锋相对。 “阿妍她姑,你说这话可是颠倒是非,是你侄女找我儿子的麻烦,自己想不开去跳楼,而我儿子还不顾生命危险去救她,做人应该讲点良心是不是?三年前你们做出来的事,弄得我们安家颜面扫地,现在想起我儿子的好了,又倒贴回来,吕家也上有头有脸的豪门旺族,怎么会做这样让人发指的事情……” 一通指责劈头盖脸而来,说得对面坐着的吕家人一个个眼神游离不定,好几个还红了脸,低下了头,吕妍碧的姑姑顿时哑口无言,黑着脸想撒泼时,被另一个男人拉回座位。 “笃笃”地面上发出清晰的撞击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吕老用手杖击地,满脸皱纹的他表情相当冷静:“现在不是翻老账的时候,阿妍可是在你们家里住,也是在你们安氏出了事,无论怎么说,都得等她平安无事后再说。” 他的语速缓慢,却吐字清晰有力,好像是与安家人在商量,其实他话里话外意思是要安家人负责的到底。 安恬与安母火气一下子被撩拨起来,又想跳起来与他们对骂,却被安靖达喝住了,勒令她们母女俩坐好,如果不想呆在这里,那么就先回家去。 “亲家爷爷!你说的有理,我们一定会尽力治好阿妍的,请您放心。” 安靖达那一个“亲家爷爷”,让江晓的心跌进了冰窖,看来他的爷爷还是撑吕妍碧的。 安然黑着脸望着两个老人打太极,紧了紧她的小手,掌心温热让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许。 然后看了看她有些纠结的小脸:“没事,你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就是了。”低头不管不顾地在红唇上印下一个吻。 “喂!那么多人看着呢!”江晓娇嗔他一眼,伸手抚额,眼睛特意瞄了瞄其他人的表情,发现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个老人身上,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这时,安然又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我现在应该走不开了,不过,我刚刚打电话给叶兰了,她说与你哥哥很快就到,还说想接你去他们那里住几天,等我这边事办完了,立即来接你。” “不,我不想离开你!”江晓赌气似的伸手缠住他的手臂,但对上他为难的目光后,她有些心疼,“好吧,我都听你的,不过,我的手机呢?” “给!”这时,小万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将她的手袋递了过来。 对小万说了一句谢谢后,江晓正想拿出手机来看,身后传来急急匆匆的脚步声。 “容晓!”一个熟悉的女音传来,伴随爽朗的笑声,江晓讶然回头,其他人也纷纷看过去,迎面走来的叶兰与金逸皇手拉着手,一脸是笑。 江晓开心地站起来,拉着安然一起迎了上去。 走到江晓身边,叶兰伸手帮她把垂下来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是不是帮你改回原来的姓,听起来特别不习惯?不过,这才是你的姓,你不是男人,不用跟着你哥哥改姓金,容姓,好听!哈哈!” 看着失而复得的妹妹,金逸皇一脸温柔,听了叶兰的话后也点头称是,随后将一纸亲子鉴定书递到江晓面前:“晓晓,这是我让医院加急赶出来的鉴定,再一次证明我们的亲兄妹关系!你现在该放心地叫我一声哥哥了吧?” 现场所有的人听了他说的话后,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目光从金逸皇脸上转到江晓脸上,又人江晓脸上转到金逸皇脸上,越看越觉得两人长得还真的有些像。 没想到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奸商女儿,名声有些狼藉的女孩了,一跃而成移居海外的清皇族后代,K国亲王的女儿,这不能不让人怀疑老天爷是不是在开玩笑,毕竟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有。 江晓思想单纯,觉得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能当众公布,她心里有些不乐意了,拉了拉金逸皇的衣服:“怎么在这里说!”声音很低,带着一定的责备的意思。 安然与金逸皇交换了一下眼色,不以为然地摸了摸江晓的头顶:“去吧,去你哥哥家里住几天,玩得开心些,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还有,要照顾好咱们的宝宝,吃好睡好,知道吗?” 又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花!炸得一个个脸上五彩纷呈。 双方所以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江晓的小腹上,不过,安家人的惊喜之情与吕家人的愤恨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然,你是说江晓有了?”安母首先抓住安然的衣袖质问,看着江晓的眼神柔了很多,似乎有星星在里面跳动。 安然毫不隐瞒地点头,还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而且还是双胞胎。 “哈哈哈,我太高兴了!”安母毫无形像地大笑起来,笑得安家人都很想笑,却让吕家人脸更黑,“之前那个徐婉肚子里的……咳咳……” 安母一时得意忘形,眼睛瞄了一下江晓,看到江晓脸色稍稍一变,她悔得直想打自己的嘴巴。 “好了,安静一些吧!医院里不能大声说话。”安靖达尽管心里也高兴,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叫安母别那么大声,语气明显带着喜悦。 将这些不轻易跟别人说的事当众说出来,江晓猜测他们应该都有特别的用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没再多说什么,拉着叶兰的手,转身就走。 金逸皇与安然及现场的几个有头有脸的男人点点头后,也快步跟了上来,还细心地提醒江晓小心看路。 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两方的人们都做了一个深深地吸气的动作。 安母刚想问关于徐婉的事怎么样了,站在安然身后的小万鬼精灵般看透了她的心思,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太太,请您过目!事实证明,徐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安总的。” 这正是一份安然与徐婉肚子里的孩子亲子鉴定,比对的相似率为零。 “真的吗?”安母扭头看着自己的丈夫,见到他点点头,脸上立即笑开了花,挑衅地看了一眼对方坐着的吕家人,见他们一个个如同霜打茄子,解气得就差当场高歌一曲。 ———— 江晓被拉着手一直往医院门口而去,但是,她心里始终无法放下了陈嫂与奶奶,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金逸皇循着她的视线,看到她的目光总是落在江奶奶那个病房所在的位置,便一个转身,挡在叶兰与江晓面前,温柔地说:“晓晓,如果你实在想江奶奶,那就去看看她吧,哥陪你一起去。” “好啊!”那样,即使江远晨在,她也不用单独面对害得她骨肉分离而又偏偏无法恨起来的养父。 叶兰与金逸皇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人掉转头便往住院部走去。 走进电梯的时候,江晓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让她惊讶的是,一天一夜了,她的手机里竟然没的一个来电显示,也没有信息。 叶兰看了看她表情,忍不住想笑,为了掩饰偷笑的事实,便与金逸皇弄眉挤眼调情去了。 三人来到奶奶所在楼层,就觉得今天气氛似乎非比寻常,很多病患者与一些护工护士,三三两两聚集在走廊边,窃窃私语,时不时拿好奇目光往奶奶病房里瞧。 这是什么情况?江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大。 “晓晓,别走那么快!”金逸皇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站住不动了,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江晓看到向来淡漠深沉的他这个样子,心里更加不安,仰着一张小脸看着他:“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她不想自己老是被隐瞒。 “晓晓,难道你对自己是怎么被谁拐走的,江远晨一家与咱家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奇吗?”金逸皇望了一眼病房,缓缓地说,“江远晨只是咱家的一个护卫,而方菲却是一个女佣,他们都是从小就被咱家买来的使唤的下人,却因为做错了事,受到了母亲小小的惩罚而将你拐走,并且还带走了一部分很贵重的财物。” 原来是这样!江晓心里五味杂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却不安地看着病房大门,总觉得里面有些古怪。 “那你说,这样的两个人该不该受到征罚?”金逸皇最后以问询的语气征求江晓。 江晓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挣扎了一下没挣脱金逸皇的手,她带着哭腔问:“哥,是不是想征罚他们?” 不等金逸皇表态,她坚决果断地说:“不可以的,哥,他们虽然可恶,但并没有虐待过我,对我的成长也算有恩,特别是奶奶,她对我从来都是很好的,我不准你对付他们。” 说完,不等金逸皇解释,她狠狠地甩掉他的手,飞快地往病房里跑去。 正文 第89章但是她还是无法撇开十九年父女情(结局篇之三) 没有敲门,就直接开门进去,里面的情景赫然显现在眼前。 病房稍稍开阔的地方摆着两张椅子,金氏夫妇坐在上面正板着脸孔声色俱厉地列数江远晨与方菲的罪状。 他们面前的地板上,江远晨与方菲双双跪倒在地,不停地叩头求饶,如小鸡啄米般,病床上,奶奶坐着,垂着头,正在默默地摸着眼泪。 房间里还有四个身形高大魁梧男人,双手负背,面无表情地站在金氏夫妇与江氏夫妇后面,一看那样子应该是保镖角色。 他们果然是找江氏父母算账来了,江晓心中一凌,进房的脚步却提不起来。 保镖不认识江晓,一看到有人突然闯进来,近门口的两人身形一动,带着掌风的手眼看就劈向江晓的门面,吓得她差点尖叫出来,好在及时赶到的金逸皇双手齐发,一下子化解了那两个保镖的招式。 “别伤了小姐!”金逸皇将那两人往后一逼,俊脸阴沉得可怕,“记着,以后她也是你们的主人。”两个保镖先是不解,然后好像知道了什么,垂下头向江晓道歉,态度相当谦恭。 “晓晓?”金母吃惊于她的突然出现,眼睛越过她的头顶,看到紧跟后面的金逸皇与叶兰,脸色微变:“谁让你带她过来的?”责问的意味那么浓,金逸皇倒也没什么,叶兰的脸难得猛地红了。 金父站起身来,走过来拉起江晓的手,往他坐的椅子带去:“来,晓晓,你来坐!” “不,我、我不用坐!”江晓很尴尬地杵在一边,双眼扫过现场的每一个人,心里惴惴不安,无论是坐着的,还是跪着的,都与她江晓息息相关。 江晓的到来,江远晨与方菲本来差不多紧贴地面的头垂得更低了,而奶奶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默默无语地看着江晓。 金母也顺手拉过江晓的手,抿嘴微微一笑,完全没了刚才质问金逸皇与叶兰的严厉,也没有数落江远晨与方菲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晓晓,你先回去,跟你哥哥回家去,爸爸妈妈正在办事呢!”语气带着几分哄小孩的意味。 说完还用眼色示意金逸皇,大概要他快点带她离开,但是,江晓站在纹丝不动,双手互绞着,她实在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但是,她也无法迈出离去的步子。 金逸皇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不顾母亲刀子般的眼神,双手插在裤兜里,风流倜傥般笑着踱到江晓的身边:“妈、爸,如果你想让咱们的晓晓开心的话,不防将他们两个败类的处决权交给她。” 金父听了儿子的话后,也觉得有道理,拿询问的眼神看着火气正盛的妻子,女儿找回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行,不把他们弄死,我就无法咽下这口气!”金母胸脯起伏个不停,眼神再次变得凌厉,伸手指着依旧跪着男人与女人,“你们自己说,当初我是怎么对待你们两个的,就因为撞见你们俩个偷情而小小地惩罚了一下你们,然后就做出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事来,十九年啊,你把自己的主子偷走,弄来当女儿养也就罢了,还当丫头使唤,当摇钱树来利用,出事了还拿她去抵债……” 说着这些令人发指的事情,金母气得浑身发抖,而江晓回忆起之前所受不公平待遇,鼻子一酸,喉咙发紧,想说几句宽慰亲生母亲的话,却怎么也开不口。 可是,看着不停摸眼泪的奶奶,她又有什么罪?处处被方菲这个儿媳妇压着,可是,她却处处护着她江晓。 回想起与奶奶在一起的每个快乐日子,江晓心如刀剜。 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叫嚣,不,不要,我不要奶奶这么伤心! “妈!爸!”江晓声音在颤抖,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哎———”四个声音同时回答了她。 方菲与江远晨无意识间就作出的回答,等到反应过来,立马重新低下了头。 “你们有什么资格做晓晓的父母?还敢应得那么大声,那么顺口,恬不知耻!”金氏父母反应过来,双双义愤填膺。 母金倒好,只是指着他们痛骂,而金父竟然用脚去踩江远晨的脑袋。 “不,不要!”江晓看到江远晨的头被踩得动弹不动,心揪得死紧,当了她十九年的父亲,她也爱了敬了他十九年,尽管知道事情真相后,对他有怨有恨,但是她还是无法撇开十九年父女情。 方菲与奶奶的哭声这时也放大,她们一定很害怕,很难过,江晓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她慢慢地走到金母与金父面前,缓缓地跪了下去,流着眼泪,神色却相当悲戚:“爸爸,妈妈,你们能重新找到我,认回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至于……” 她顿了顿,扭头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江远晨与方菲,“他们虽然可恶,但是,毕竟养了我十九年,期间对我虽然不能与他们的亲生女儿相提并论,但是却一样给我吃穿,供我上学,教我做人的道理,后来出事后,由于他们的自私的本性,也做过一些伤害我的事,但好在有惊无险,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所以,能不能看在他们好的一面,饶了他们?” 迎着江晓红红的双眼,金父松开了脚,而金母脸上也有一丝动容。 “晓晓”奶奶这时叫了她一声,双眼带着无尽歉意,江晓明白她的意思。 “奶奶……”江晓站起身,哭着扑到奶奶的怀里,祖孙俩抱头痛哭起来。 而身后金逸皇趁机又向父母说了几句话,最后金母挥挥手对着江远晨与方菲厉声道:“今天看在晓晓的面上,就饶了你们,以后不要让我再见你们,否则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滚!给我滚得远点!” 江远晨与方菲连连叩头道谢,一再保证以后会滚得远远的,然后两人站起来,扶着江母下床,一家三口相携走出病房门口,江晓本来一直拉着江奶奶的手,但看到亲生母亲总是盯着她的手看,脸越来越黑,只好主动放了手。 江家一家三口又战战兢兢地向金家人说了几句道谢的话,然后才在金家四口眼皮底下快速地消失。 ————— “妈,你没事吧?”走进电梯,江远晨看到双眼无神的母亲,担心她被刚刚的场面吓得晕过去,上前扶住她。 “叭”一声,江远晨脸上挨了母亲一巴掌,捂着热辣辣的脸颊,他不明所以地望着盛怒中的母亲:“妈,您干什么还打我,刚刚我已经被吓得够呛了。” 江母本来身体还比较虚弱,用力打了儿子一巴掌后,更是显得气喘吁吁,双眼含泪:“都是你造的孽,你是怎么对待晓晓,而晓晓反过来,又是怎么对待你的?如果今天没有晓晓出面帮我们,你们俩个不是被扒掉一身皮,也会被送去公安局坐牢。” 方菲手里提着江母医院用品,背靠着电梯,心里余悸未消,听了她的话身体抖得更厉害,刚刚的情景,她知道如果不是江晓出手阻拦金母惩罚他们,那她与江远晨的下场不知有多惨,她可不敢天真的认为,在当今的法制社会,金家人不敢私自用刑。 今天是江母出院的日子,江远晨一早就开始打电话给江晓,本想让她办理出院手续的,无奈打不通她的电话,只好与妻子方菲一起来接母亲出院,没想到刚刚办好出院手续,就被金氏夫妻看到了,一路跟着过来,然后又被堵在病房里。 她终于相信“出门得看黄厉”这一说,之前就有过怀疑金逸皇与容瑞一家有什么关系,但是,江远晨说他与容瑞姓氏都不同,八竿子打不着,这才让她放松警惕,看来,人啊,还得相信自己才行。 “咱们离开A市吧!”江母叹口气后说,“以后你们俩个都老老实实地做人做事,别再招惹是非了,晓晓那里,我们也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了。” 江远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而方菲却跳着脚说:“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了,现在年纪也大了,没了年轻时的拼劲,一旦离开,又怎么谋生?” 她说的也是实话,但目前情况也不是他们说了算,一时,电楼里大家都沉默不语,直到走出电梯,走出医院,上了自已开来了小车,那忐忑的心情才慢慢平复。 车子开动,眼前闪过的一景一物都是那么地熟悉,方菲有些伤感地摸起眼泪来,她实在舍不得离开,对自己曾经一时冲动做过的事也后悔过,只是从来没想过去纠正,等到报应来了,再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要不,咱们再去求求晓晓网开一面吧,好不好?就让咱们继续在A市生活!” 方菲忍不住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婆婆,以前总觉得婆婆护着江晓碍眼,现在想起来,婆婆才是最聪明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江远晨望了一眼副驾室坐着的母亲,可能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却不敢出声。 “哎!”江母也不想离开,人老了,更经不起奔波,“也许晓晓会说服她亲生父母的,我们能做的,只能慢慢等,求,不是办法!” 难得,一家三口的都想到一起去了,方菲与江远晨的精神比之前好起来,刚想讨论下一步怎么办,江远晨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正文 第90章让两家同时存在才是给对女儿最好的生活方式(结局篇之四 江远晨腾出一只手拿过手机一看,是公司的座机,便将手机丢给后排的方菲:“你接!” “喂,我是江太太,嗯,你说……”方菲将手机一直按在耳边听着,脸色越来越惨白,直到对方挂了电话,她也没再出过声。 江远晨觉得有些奇怪,稍稍扭头问:“什么事?应该是业务经理打来了吧?” “啊?哦!”方菲将手机拿离耳边,望了一眼婆婆,才说,“公司出事了,我们必须快点回去。” “是不是咱们的业务又被人抢走了!”江远晨说完,眼角嘴角都耷拉下来了。 之前三家一起围攻江氏的事一直在进行着,他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拿人家没有办法,现在女儿离他而去后,他几乎是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了,人家就是明抢,他又能怎么样?这就是弱者的无奈,他一直想往上爬,就是想有一天能成为强者,可是,愿望却一直难以实现。 方菲将手机重重地往真皮座椅上一摔:“那些人是不是不给咱们一点活着的机会啊?”抬起眼皮看着一声不吱的婆婆,“妈,看来,您一定得出面求晓晓,那些人都是帮她报仇而来的,如果企业再次倒了,咱们一家老少拿什么过日子啊?” 江母又是长长地叹气,思索良久之后才说:“好吧,迟几天我再与晓晓说说,现在她母亲气头上,就不要说了。” 江远晨与方菲都觉得母亲说的有理,纷纷点头同意了。 ————— 吕妍碧从抢救室推出来后,吕家人大部跟着还没清醒过来的她进入普通病房,留下少部分等待主刀的医生部情况。 一身白大卦的黄迅最后一个走出抢救室,带着一脸的疲惫,将白色的大口罩取下,迎着吕老等几个吕家辈份较高的人走过来,说:“放心吧,手术很成功,但是,不要再让她激动了,否则二度受伤将有可能造成终身的遗憾”。 “知道了!”吕老等人点头应下,对黄迅说了一句谢谢后,转身往病房走去。 安家人在江晓离开后,大部分都被打发离开了,当然,安然这个主角不可能那么快让他离开,不仅是吕家人的意思,也是安家长辈的意思,因为吕家的势力放在那里,只要能忍得下去,安家人就没理由与吕家人对立起来。 刚刚,安然走进病房,看了一眼还在麻醉药效下昏迷不醒的吕妍碧,那一张惨白惨白的小脸,让他心里也是陡然一酸,尽管气她任性,但是,往日的情份还有,撇开爱情,他会当她是一个好朋友。 “吕爷爷!”安然叫住吕老,“我们谈谈好吗?” 吕老停下脚步,挥手让另两个陪在身边的亲人先去了病房,而他拄着拐杖回头看着他:“有事?” “嗯!”安然点点头,指指旁边的座位,先让吕老坐下,然后他才坐了下来。 吕老是一个何等精明的人,本来还想因为孙女受伤这事搬回一局,刚刚所看到的和听到的,他知道,自己再努力只会得不偿失,可是,心里明白不等于马上认载,在首都军界混了一辈子的人,可谓混戎马一生,他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屈服的人。 “什么事?你说吧!” “是这样的!”安然想了想说,“无论怎么说,阿妍跟我走过一段令人难忘的时光,撇开谁是谁非,而现在我们无法再走到一起却是事实,我想给她一件以前就属于她的东西,就是她喜欢的那款“粉红佳人”,我其实一直给她留着,当年是想等到新婚之夜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咳!” 提及当年的事,吕老脸色微微一滞,那是他们吕家理亏的事,怎么想争面子,也无法说得通,这事就像甩了安家人一个耳光:“当年的事过去了,那是阿妍对不起你。” “算了,过去的事,怎么说时光也无法倒回来,现在,您老都看了……”安然话语顿了顿,与聪明人说话,有些事不用说得很清楚,“阿妍喜欢的那款粉红佳人,我现在只是物归原主。” 说着,他从小万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那是一个外表看来古朴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放着同样是一条做工简单的链子,下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星星形状的吊坠,同样,里面也有一抹类如慢慢漾开去的粉红,里面还有一张类如发票的单据,时间定格在三年前他婚礼的前三天。 吕老翻看着那张单据,脸上泛起红晕,心里只有说不出的羞愧,可是,三年前就听说“粉红佳人”是世上唯一的,他不想就这么被骗了去,反正脸撕破就撕破了:“都说是唯一的,如果这一条是真的,那么你给江晓的又是什么?” “哈哈!”安然真诚地笑起来,觉得这个老头有时候可恶,但有时还有点可爱,“当年给阿妍订做这条项链时,那个外国名设计师是说过举世无双,其实世界上除古董外,哪有那么多唯一的?但是,请你放心,我不会将给前未婚妻的礼物,拿来作为送给现任妻子的礼物。” 同时,安然朝小万眨了眨眼,小万递过几张纸,他接过来,似笑非笑地说:“吕爷爷,江晓啊不,是容晓,他娘家对于我跟阿妍的事非常反感,所以暗地里就进行了调查,你看看,这事是不是真的?” 然后将几张满是铅字的纸往吕老怀里一塞,说:“吕爷爷,你看我一身血衣,也想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等到晚上我会再来看望阿妍的,我也希望她好好的,以后我与她还是好朋友。” 说完,不等吕老反应,他站起身,走了,小万紧跟在他身后,不时回头看一眼脸色越来越黑的吕老。 两人走入电梯,等电梯门关上后,才对视一眼,笑了。 “你说,吕老看到自己处心积虑所谋划出来的事都被金家全部调整查出来,会不会气得吐血啊?”小万有些兴奋,那个小眼神充满期待,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心眼。 安然整理了一下又脏又乱的衣服,没接他的话:“你先回公司,给江远晨一点反应,等到他求饶后,让他来找我,我去一趟黄迅办公室。” 小万应下,看了一眼他的血衣,亏他几次催他换下来,他也不肯,敢情是想最后将一军的吧?他还以为自家强大的安总真的被人拿捏在手里,不敢离开抢救室半步了。 ———— 在知道吕妍碧没什么事之后,一众安家人高高兴兴地离开抢救室门前,在医院停车场各自驾车离去。 安母与丈夫女儿及家公安靖达坐在同一辆车里,安母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出声了:“他爷爷,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江晓她亲生父母啊?”家里的重要事情都由安靖达决定,她必须取得他的同意才敢行动。 她话一出口,安耀祖立即看向自己的父亲,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人家有权有势不说,单单说他们的女儿已怀了他安家的孩子这一事,而且安然又在电视上发布了即将大婚的婚讯,他安家人没理由还反对,而让吕妍碧这个事事让安家人膈应的女人还有机会。 “可是,恬恬之前不是说她品行有问题吗?这样的女孩……”安靖达想想就觉得脸上无光。 安恬哈哈大笑,安母故意凶她:“笑什么,快将你知道说出来。” “好,我都说了。”安恬便将江晓被家人逼得抵债并及时被安然救出的事说出来,“其实,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哥还不清楚吗?我哥精明得很,有那么容易被蒙的吗?她就我哥一个男人,之前都是因为讨厌她而编排她的,何况,她还有一个靠整容到处晃的妹妹江静,给她招惹了不少麻烦。” 安家两个大男听了,都恶狠狠地数落安恬一顿,吓得她吐着舌头,往安母身后躲去。车里的话题自然而然引到去拜访金家人方面来,最后还打电话与安然沟通,让他先与金家人打招呼,确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 ————— 江晓来到金家在A市了一处产业,那里俗称“富人区”,一住就是三天,与骨血相连的亲人一起,还有好友叶兰陪在身边,又得到佣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精神身体都好很。 这天清晨,叶兰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步,江晓望着自己无声无息的手机,心里一片惆怅。 叶兰体贴地顺了顺她的后背,拉着她走到秋千上坐好:“怎么?想奶奶了?想她就给她打个电话吧!” 江晓皱起秀气的两条眉毛:“可是,奶奶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哪会?她老人家耳聪目明,对你的处境,她会理解的,打吧!”说完,办事向来是行动派的她帮江晓输了一组数字进去,她对江家的座机号码也是了然指掌。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喂,是哪位?”对方说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正是江静的声音。 “静静,我是姐。”江晓很高兴,仿佛自己一下子就回到了江家,那种自然流露的感情怎么也无法掩饰,“奶奶爸爸妈妈都好吗?” “呜……”还没有回答她的话,江静在电话里就大哭起来,那种伤心也不是装出来的,江晓一听也心酸不已,拿着手机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摸眼泪。 金母与金父刚好路过这里,她所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一时百感交集。 “你看,能把她十九年的感情割断吗?”金父带着一种责备的语气对妻子轻轻地劝说,“让两家同时存在才是给对女儿最好的生活方式,果然还是逸皇最了解她。” 金母失神了一会儿,仰脸平静地看着丈夫:“我懂了!” 正文 第91章成为进入围城了又一对有情人(大结局) 江氏总裁办公室 方菲翻着账本说:“老江啊,如果与安氏李氏合作的项目款还不能到账的话,咱们账面上的就没有一分钱了,眼看马上就到了月底,工资奖金及原材料的货款必须支付,你看,该怎么办?上个月用咱家的别墅做抵押的贷款利息都还不起了,如果继续下去,撑不到两个月,我们公司就会破产了。” “我们私账上还有多少钱?全部拿出来救急吧,还有……”江远晨听得额头直冒汗,抹了一把汗之后,想说什么,却忘记了,嘴角直哆嗦。 方菲颓然坐到皮沙发上,两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老江啊,也是我们做了太多亏心事,现在都得到一一报应了吧?看来,做人还是不要做坏事,否则就是老天爷不知道,咱们自己良心所受到的遣责就够一辈子痛苦了。” “嗯!”江远晨轻轻地应了一声,“方菲,咱们一起求晓晓原谅吧,她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前两天还打电话到别墅,与静静妈妈都说了话,还问起我们身体好不好呢,妈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做下了事,得自己去请求原谅才行。” “好吧!今晚咱们就打电话给晓晓,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但是,一起生活了十九年,怎么说,感情都培养出来了,她一直在身边就没感觉,几天没见,其实也会想念她的。” “也是,现在只有晓晓才能救公司,救咱们这个家了。” 正说到伤感的时候,办公室大门被人敲响,两人立即整装,打起精神,又是一副人模狗样,然后江远晨沉声道:“进来!” 风风火火走进来的是业务经理老李:“江总,不好了,与安氏合作的那个项目出了问题,据工地上传回来的资料显示,昨天进的原材料全部不合规格,想退货又发现那个商家跑路了……啊,江总,你怎么啦?” 江远晨身体突然歪倒一边,全身不停地抽搐,眼睛鼻子嘴巴全歪了。 “老江!”方菲也惊叫一声扑过来,与务业经理老李一起扶起江远晨,将他送到医院抢救。 医生问方菲,病人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方菲点头,近五千万的货竟然不对板,对于财务已经困难重重的江氏不亚于毁灭性的一个打击,同时也是对他江远晨至命的一次打击。 在医院里,经过采取医生一翻救治,江远晨缓过气来,对一直坐在他身边哭泣的方菲说:“拿电话来,让我与安然沟通一下,之后再与晓晓沟通,无论情况如何,我们只能努力一把了。” ———— 江晓接到江家别墅座机打来的电话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自从事情发生以来,觉得无颜再见她的所有江家人都没有打过电话给她。 打电话的是方菲,她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后,电话又转给江静,她也向她说了这么些年来对不起姐姐的事,请求她原谅,之后江远晨接了,他只是关心她身体生活,然后电话就到了奶奶手里。 祖孙俩亲热地拉了几句家常,然后奶奶便开口请求她原谅,尽管她没有做对不起江晓的事,但也隐瞒她事情直相整整十九年,算起,也是一个帮凶。 最后,奶奶便将江家的情况及江氏陷入的危机说了一遍。 “奶奶,您放心吧,我会尽我的能力去说服他们的。”自从之前不经意听到身世之迷后,她一直都知道李氏金氏与安在打击江氏,而金逸皇也告诉她,不要那么快就让江远晨解除危机,一定要让他得到一次很好的教训才行,所以,她也就听之任之。 现在,既然奶奶都出面了,江家全家都出动了,而她江晓就算之前有气,也都平息了,那么让江家重新走上正常的轨道也是她心底里的愿望。 ———— 经过江晓的一翻沟通努力,安然与金逸皇最后都松了口。 李剑锋那里,她也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他说话算话,自从那天见面后,就没再与江氏为难。 又过了一些日子,正是安家人与金家家长正式见面的那天,正在吃饭的时候,江晓接到江远晨打来的电话,他知道这一天对于江晓的重要性,亲自打电话给江晓表示祝贺,还说等到她结婚那天,希望能出席她的婚礼。 “一定会的!”江晓心里也很高兴,好像十九年来,第一次与养父说话说得那么开心。 当江晓问起江氏近来发展怎么样的时候,江远晨很高兴地说告诉她,困难都解决了,江氏还得到金氏与安氏的一定的帮助,与李氏的合作项目也进行得很顺利,并且,之前签订不平等的合同,全部在律师的见证下,重新签订,务必让合作双方都满意。 结局出乎意料地好,江晓喜不自禁。 “谢谢你!”江晓端起白开水当作酒敬身边坐着的安然与金逸皇,知道他们俩都在这事上,为她的开心作出了很多努力。 安然与金逸皇端酒与她碰了杯,两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然后一饮而尽。 安家人与金家人都对这门亲事都相当满意,趁着两家人高兴的时候,安母向金家父母提出将婚礼的日期定下来,得到金家人的认可。 征得安然与江晓两人的同意,婚期定在下一个月月中,还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作准备,虽然仓促了些,但是眼看江晓的双胞胎肚皮越来越大,时间也是不等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兰与安恬一直陪着江晓天天开着车到处逛,采购了很多婚礼上用得到的东西,同时,陪同她一起选婚纱拍婚纱照。 这一天,江晓正在试着婚纱,突然就想起吕妍碧来,因为之前她心里有芥蒂,一直不敢问,而其他人也不想在她面前提起吕妍碧,所以她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她一直不知道。 中兰哈哈大笑着说,因为金逸皇那些调查来的资料,吕老没等吕妍碧从麻醉药中清醒过来,就带着她回了首都,据说她伤养好后,也无颜再见安然,直接出国去了。 安恬拉扯着江晓身上的漂亮的婚纱,有些失神:“嫂子,我几时才能穿上婚纱呢?” 江晓心里突地就痛了,不过,也就是一瞬间而已,她马上拉过安恬的手:“快了,努力吧,锋哥哥会喜欢上你的。” 不过她这话说得没错,江晓与安然结婚后才半年,安恬与李剑锋的婚礼也如期举行,这是后话。 ———— 一个月后,金氏与安氏联姻,举行了一个盛世婚礼,这事轰动了整个A市,各大大小小的媒体争相报导。 婚礼当天,作为娘家人这一方,金家与江家人齐齐出动,而陈嫂也列于娘家人之列,伴娘有三个,当然是叶兰、江静与安恬了,而伴郎由黄迅姜启迪担当。 在双方亲友的见证下,漂亮的新娘与帅气的新郎完成了传承千古的婚礼进程,成为进入围城了又一对有情人,过着他们想拥有的生活。 李剑锋当天也出席了,虽然有些不自然,但是,要面对的始终得面对,痛定思痛这后,他也实实在在地接受了这个结局。 周晴也被邀请行列,不过,黄迅一再粘着她,扬言将追她追到地老天荒,不过,一年后,黄迅终于抱得美人归,也成了一时的佳话。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