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长缨》 正文 第 二 章 他已带走她的魂 在欢愉的时刻里,时间往往过得很快,仿佛才一会儿的工夫,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顾明波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已不早,我该回去了。” 叶飘扬兴犹未尽,挽留道:“不要回去了,晚饭就在这里吃,再坐会吧。” “太迟回去不好。”如果不是考虑到第一次来这里,顾明波也许会答应留下,与叶飘扬再继续东南西北地交谈下去。 “等见了丹静再走吧,她很快就会放学了。” “不了,我跟她见而的机会很多。” “那我就不留你了。” “不用客气。” 话虽这样说,但在送别的时候,双方都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尤其是叶飘扬的声声叮咛,更是情真意切。 “小顾,以后请常来玩,丹静在不在家都没关系,反正我在家。”说这话时,她的声音软软的,轻轻的,好像怕被人听见。然后,她的目光便静静地有所期待地望着顾明波。 顾明波来不及去想叶飘扬为什么要这样悄悄地嘱咐他,禁不住也跟着轻声地答应了一声:“好的,我会来的。” 两人十分默契,就像地下工作者在接头时一样心领神会地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在路上,回想见到叶飘扬的情景,顾明波恍如梦境。 这不仅是由于赵丹静拥有一个如此年轻美貌的母亲出乎他意外,更是因为叶飘扬异乎寻常的热情令他受宠若惊,他隐隐约约地觉得叶飘扬对他的热情里面仿佛还包含着什么。他感到兴奋,可也惶惑不已。 他答应再去她家玩,但他又暗暗告诫自己尽量少去。自己是军人,不能无事找事再去老百姓的家,尤其更不能多去赵丹静的家。她家里没有男人,平时只有母亲叶飘扬一个人,他,一个男的,经常去,显然很不像话。 接下来的那些日子,无论是礼拜天,还是平时去街上办事,顾明波虽没忘叶飘扬当时的邀请,但他克制着一直没去找她。然而,并没坚持多久,这一决定很快便动摇了。 清明节前夕,学校搞活动,去山上烈士墓扫墓,学校邀请部队辅导员参加。由于其他辅导员那天都有任务,部队只好委派顾明波作代表一个人前去。 活动结束回到学校,同学们都陆续回家了,顾明波和老师交代了一下工作,也准备回部队。他刚走出大门口,就见赵丹静从一旁迎了上来。 刚才在搞活动时,顾明波就发现赵丹静一直围着他转游,似乎有事找他,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 “丹静,你在这里干吗,怎么还没回家?” “我在等你。” “等我?” 赵丹静点了点头,说:“顾叔叔,去我家吧。今天来学校时,妈让我带话给你,说她有事找你。” “什么事?” “妈没告诉我。” 顾明波迟疑了一下。 “走吧,顾叔叔。”赵丹静拉着他的手,催促道。 如果今天不是他一个人来参加活动,这会儿他根本无法答应赵丹静。因为以往每次来都有其他辅导员在一起。都是一道从部队出来又一道回去,无法单独行动。今天难得他一个人,机会难得,再加叶飘扬找他有事,他也就抛弃了前些天自己的顾虑,爽快地答应了赵丹静。 “那就走吧。” 赵丹静高兴极了,一路牵着顾明波蹦蹦跳跳,说个不停。不知不觉中,很快便到了家里。 在见到顾明波的一刹那,叶飘扬的双眼忽地一亮,忙喜出望外地迎出门来。 昨天,无意中从女儿那里得到学校要去烈士墓扫墓,顾明波他们辅导员也要来参加活动的这一消息,叶飘扬的心就一直不能平静。自从前些天见到顾明波后,不可否认,他挺拔的充满青春气息的身影便时时浮现在她的眼前。 由于丈夫身在国外,由于小镇地处海岛,镇上的成年男子大都从事渔业,一天到晚漂泊在大海里,见不到几个异性,由于生了两个女儿家里没一个男的,叶飘扬委实感到寂寞孤单,阴阳失调。乍一见到顾明波这样充满阳刚之气的军人,她的那颗缺少异性滋润的心禁不住躁动激荡起来。像带走了魂似的,时时将顾明波牵挂惦念在心。 “丹静,你替妈给顾叔叔捎个口信去好不好?”早晨,见女儿就要去学校,为此事琢磨了一夜的叶飘扬终于下定决心,不露声色地嘱咐女儿。 “干吗?” “就说妈找他有事,让他来家里一趟。” “今天我们去扫墓,也许他会没空。” “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当然最好是今天。” “好的,我知道了。”赵丹静欣然答应。 “不要让别人听见,要悄悄地告诉他。”见女儿大大咧咧的样子,叶飘扬禁不住提醒了一句。 “为什么?”母亲的神神秘秘,让赵丹静很是不解。 “因为顾叔叔是解放军,如果他来我家,让人家知道了,就会给他带去影响。” “他是我们学校的辅导员,而且是我的对子,他来我家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好。”赵丹静一脸天真地说。 “你还小,还不懂这些。”叶飘扬耐着性子解释道:“听话,就按妈说的那样去做,妈这是为了顾叔叔好。” “好的,我知道了。”尽管感到困惑,但赵丹静还是答应了母亲。 现在顾明波果真来了,叶飘扬怎能不欣喜万分。 叶飘扬并没找借口,也并没撒谎,她找顾明波确实有事。 其实叶飘扬并不是什么坏女人,而是一个十分多情善良的良家妇女。想到顾明波远离故乡父母,独自一个在外当兵,没人照顾,她很是心疼。她有心想担当母亲或扮演大姐这样一个角色,曾绞尽脑汁思忖过用何种方式去关怀他。 做好吃的,显然不行,顾明波无法天天来她家。给他买什么贵重的东西,也不行,身为战士,一些东西在部队里是不能用的。不能用,也就是浪费,没这个必要。想来想去,最后才想到可以给他织件毛衣。让他穿在身上,暖在心里,感受到她的那份情意。 正文 第 三 章 她很多情 于是,那天她特地去街上商店仔细地挑选了一款毛线,这几天紧赶慢打,差不多已完成。虽然只见过顾明波一次,但凭她敏锐的目光,他的身高体型她还是心中有数。但毕竟没亲手丈量过,万一自己看走眼不合身,岂不前功尽弃?做事还是稳妥一点为好,为此她一直盼望顾明波能来,没想到这许多日子过去,他竟像失踪了一般。 “小顾,阿姨曾跟你说过经常来玩,怎么老不见你来?”叶飘扬倚老卖老,略带埋怨地说,“不会又是由于部队训练忙吧?” 顾明波知道,再借口部队训练忙,叶飘扬显然不会再相信,但自己又不能将不来的真实原因告诉叶飘扬,于是,他不好意思地傻笑了几声,说:“这次倒不是,只是部队有纪律,没有要紧的事,轻易不能请假外出,就是节假日也不行。” “部队的生活原来是这么严啊?” “是啊,要不怎么会叫铁打的军队呢?” “很不习惯吧?” “还可以。”顾明波避开话题问:“阿姨,听丹静说,你找我有事?” 称呼叶飘扬为阿姨,顾明波有点不好意思。从长相上看,她分明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既然叶飘扬自己那么说,他也就入乡随俗。 “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只是你这么长时间没来,怕在部队里有什么事,阿姨有点担忧。二来我给你织了件毛衣,不知合不合身,想让你来试一试。” “为我织毛衣?”顾明波吃惊不小。 “对。” “这不行。” “为什么?” “我是解放军,部队有纪律,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那更不好,欺骗领导,错误的性质同样很严重。” “你啊,真是一个诚实本分的人,阿姨就喜欢像你这样的青年。”叶飘扬不禁笑了。 这时,赵丹静已去自己的房里做作业,宽敞的客厅里只有顾明波和叶飘扬两个人。 “所以,你不能为我织毛衣,否则就是害了我,让我犯错误。” “不致于会那么严重。”叶飘扬很不以为然,“毛衣我已快织好了,你不接受可不行,丹静父亲在国外,没人能穿。” “你已织了?” “对啊。”叶飘扬拿过毛衣,说:“你看,这不就是?” “你不知道我的尺寸,怎么就结了呢?” “阿姨有这个能耐,只要看过人,差不多就知道这个人的身高与腰围。再说,你的体形跟丹静的父亲差不多。所以,也就难不到阿姨。” 太强人所难了,顾明波的心里不禁有这种感觉。 “来,别愣着了,让阿姨量一量你的尺寸,看织得到底对不对。”叶飘扬拿着一根皮带尺,走近坐在沙发上的顾明波。 让叶飘扬破费为他织毛衣,顾明波深感不安,但木已成舟,他已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站起身来,顺从地让叶飘扬丈量。 叶飘扬先量了顾明波的衣长、袖长、挂肩,然后让他举起胳膊,而她自己从他腋下伸过去,用皮带尺将他箍了一个圈,丈量他的腰围。 做这个动作时,叶飘扬微俯着身,像拥抱一样。 顾明波的心就情不自禁地狂跳起来。 更使他心慌意乱的是,叶飘扬依着单薄,胸乳饱满且突,靠近他时很明显地碰着了他的前胸,触觉软软的富有弹性。头上的几缕卷发拂在他的脸上,伴着她身上的气息,带来一股好闻的似兰般幽香的气息,令他陶醉不已。 不知是叶飘扬有意,还是无意,她就这样紧挨着顾明波磨蹭着,量了顾明波的胸围,接着又量了他的下摆,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顾明波憋着一股气,身子绷得紧紧的,一动也不敢动。 “把手放下。”叶飘扬察觉了顾明波的异常,拍了他一下,说:“干嘛那么紧张?” “我没有。”顾明波否认道。 “还说没有?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的。”叶飘扬随手摸了一把顾明波,搞得他顿时面红耳赤。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尺寸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叶飘扬不无欣慰地说:“只是美中不足,瘦了一点,等你以后长胖一点,真是一副好身材。” 叶飘扬并没理会顾明波的不适,说这话时,仍没挪开身去。说话的口气拂在顾明波的脸上,令他痒痒的。 “太感谢你了,阿姨,这真叫我难为情。”虽在内心里已接受了叶飘扬的好意,顾明波还是绯红着脸,惶惑不已。 “你是丹静学校的辅导员,当兵在外,阿姨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她转身拿过毛衣朝顾明波扬了扬,“你看,已织了一大半,等你下次来就可打好了。” “你做事干净利爽,颇有军人风度,如果在战争年代,一定红颜不让须眉,是个巾帼英雄。”顾明波禁不住夸奖了一句。 “可惜,你我都赶不上那个年代。” “阿姨,你怎么不去当兵?” 在顾明波的心目中,女兵是神圣的,一个出类拔萃的女性,唯有穿上军装去部队,才是最好的归宿,最高的境界,才能更加彰显出以及不辜负上帝赋予她的美貌。于是,他就这样傻乎乎地随口说了一句。 “你问的好可爱,去当女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是做梦也不敢想的,阿姨哪有这样好的命。”叶飘扬的心里喜滋滋的,问:“小顾,你老家在什么地方?” “丹象县。” “就是奉城旁边的那个丹象县?” “正是。” “怎么这样近?当兵原来都是挺远的。” “我们是从东南沿海换防过来的。” “家里有几个人?” “可多了,有很多兄弟。” “父母可好?” “好,农村人,每天劳动,身体都很好。”顾明波重又坐回沙发。 叶飘扬走过来,很自然地贴着顾明波坐下,握起他的手,问:“告诉阿姨,有女朋友没有?” “没有。” “说的可是实话?” “真的。”顾明波有点腼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正文 第 四 章 彼此一直紧挨着 “想不想在这里找一个?阿姨给你做介绍人。” 顾明波没有回答,他感到叶飘扬靠得很近,这似乎有点不妥,见天色已不早,于是站起来说:“阿姨,我已出来一天,该回部队去了。” “吃了饭后再回去吧,刚才只顾说话忘了烧饭,我这就去做。” “不了,回去太迟不好。” “菜都是现成的,很快就做好,耽误不了你回部队的时间。”叶飘扬拉着顾明波,死活不让他离去。 盛情难却,顾明波只得留了下来。他想,偶尔迟一点回去,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一下,领导也并不会太在意追究什么。 吃饭时,叶飘扬拿酒给顾明波倒上。 顾明波忙用手捂住,说:“部队不允许喝酒。” “在这里没人知道。” “酒气一时消除不了,销假时很容易被领导发现。” “你们部队真是,连酒都不让喝?” “都是年轻人,要是不禁酒,到时一不节制喝醉了,动起手来,不就乱套了?因此哥队不让喝酒,我看很正常。” 顾明波不喝酒,叶飘扬就不再坚持,将酒放回原处,平时她也并不喝酒。 也许翻山越岭搞活动肚子饿了,顾明波感到叶飘扬的厨艺不错,饭菜做得十分香甜可口,是他自当兵以来吃过的最好一次。 虽然是第一次和叶飘扬一起吃饭,但在热情洋溢的叶飘扬面前,顾明波没丝毫不自在,自始至终仍像在部队里那样无拘无束地大口扒饭,大口吃菜。 男人在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样子并不会遭女人反感白眼,很多时候还会得到她们欣赏,感慨男人就应该这样。尤其那些多情的趟过男人河的女人,看到自己所做的饭菜能赢得自己心仪的男人如此强烈的食欲,更是感到欣慰、自豪与高兴。在那时,她们往往会联想到性,深感自己的意中人吃饭就像过夫妻生活,都是那么迫不及待,风风火火,叫人既欢喜又爱怜,欲罢不能。 叶飘扬这会儿就这样想,顾明波无疑就是一位精力无比充沛的男子,她一边想着,一边充满爱意地痴痴地望着顾明波,竟忘了吃饭。 也许从叶飘扬的目光中意识到了自己的放肆,顾明波刹时涨红了脸,他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不雅,讪笑着说:“阿姨,你手艺不错,菜烧的很好吃。” “喜欢的话,以后就常来。这次你急着要回部队,我也就随便做了几个。下次来,我一定好好地做几个你没吃过的东西让你尝尝。”说这话的同时,她桌下的大腿跟着碰了碰顾明波的大腿。 照例说,用肢体说话,如果没有其它特别的意图,碰了一下后,自然也就会立即移开,尤其是异性之间。可是,叶飘扬挨上顾明波的大腿后,不但没挪移开去,相反像磁石吸铁似的越挨越紧。 顾明波知道这样挨着名不正,言不顺,不该继续下去,但大腿并不听从大脑的指挥,竟一动不动任由叶飘扬磨蹭。他的脸越涨越红,只顾低头吃饭,再也不敢去瞟叶飘扬一眼。 顾明波的腼腆与窘迫,叶飘扬都看在眼里,说不出的好玩,忍不住意味深长地暗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女儿坐在一旁,她真想挪过身去,拥抱一下这充满着青春气息的躯体,亲吻一会英俊的此刻已灿若桃花的脸庞,向他忘情地倾诉几句心中的爱慕。 赵丹静还是小女孩,什么都不懂。往日家里只有她和母亲两人,每次吃饭都是冷冷清清的,今天难得有顾明波来作客,她感到非常开心。因此她像顾明波一样饭量大增,只顾高兴地挑着自己喜爱的菜吃着,母亲和顾明波的心思,在桌下的勾当,她丝毫不曾理会,也不曾看见。 顾明波不是傻子,叶飘扬的挑逗,叶飘杨的狼子野心意味着什么,其实他非常清楚,这使他感到惶惑与害怕。 坦率地说,他早已亲身体会过这样的情景,只是他竭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去想以往的那些事。这次去赵丹静家,叶飘扬对他的猥亵,终于勾起了埋藏在他心底深处的一段往事,使他想起了那个已命归黄泉的服装店少妇。 顾明波承认自己不是天使,也不是正人君子,七情六欲时时在他的心中掀风作浪,而且在心灵深处也曾涌荡过那些肮脏的罪恶的欲念。只不过身在部队,有军纪约束着,他没有机会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表露出来。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往日在学校时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女同学,但他却超越了任何与他同龄的同学,捷足先登,免除了与异性发生关系必须经过的从结识交往到相爱的这些繁琐的程序,非常幸运的直截了当地进入到了最后阶段。 顾明波永运不会忘记,还在他读高中时期,对性还混浊未开,他就被大街上服装店的一位少妇抢先下手,失去了童贞。 那是快临近放假的一个夏天的下午,他在打球时不小心撕破了裤裆。 “大姐,我裤裆破了,给我补一下好吗?”他来到了大街上的一家服装店。 “哪里破了?”这是一位既年轻又美丽的少妇。 “这里。”他很自然地将大腿张了开来。 “破的真是个地方。”那少妇不禁愣了一下,戏谑地嘀咕了一声。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由于匆忙,没来得及回宿舍把裤换下,就直接来了这里,还明目张胆地将那里展示出来。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人雅量,不去计较他的放肆,否则较真突然叫嚷起来,今天他可就惨了。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这事又充满桃色,只要她一叫,相信不出几分钟,服装店门口会聚集起黑压压一片的人群。随着她的指认,人们一定会把他当成坏小子,是一个有露阴癖的病态的家伙。想到这,他一阵后怕,本就汗津津的脊梁上,禁不住又渗出许多冷汗。 “怎么还愣着,把裤脱下来吧。”那少妇催促了一声。 正文 第 五 章 这是一个神秘的女人 他这才回过神来,刚要解皮带时,忽又停了下来。脱下外裤,里面只穿了一条短裤,当着异性的面,而且刚受过奚落,他委实没有勇气敢这样做。 “怎么不脱了?是不是不好意思。”见他脸涨得血红,那女人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他不无尴尬,但又不好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 “不脱下来,裤怎么补?”少妇的那双水灵而妩媚的眼睛,射出两道勾魂摄魄的目光,极具磁性地死死地盯住了他。 他似乎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看他,又似乎什么也不清楚。他感到好奇新鲜,又感到惶惑紧张。他不敢正视她专注的目光,终于低着头说:“我回去换条裤再来。” “不用了,如果你难为情,那就到楼上去脱,补好了再下来。” 他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然的话,这一路去学校的路上也极不雅观。刚才从操场来服装店的路上,人们就用好奇的目光,一直在打量他。 “走吧。”她热情地招呼了他一声,就带头走上楼去。 他想上去,但又迟疑着。 “喂,你上来呀。”见他愣在下边没有上去,她在房门口旋转身,朝他招了招手。“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一个人,你用不着忸忸怩怩,像个女孩子一样。” 说话的同时,她居然像熟人一样顽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搞得他更加脸红心跳,尴尬不已。 这时再不上去似乎见外了,她火一样的目光虽灼得他浑身臊热紧张,他也只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上楼去。 “你还在中学读书?”她望了望他胸前的校徽。 “是的。” “裤子怎么会撕在那个地方?”她一看到他的那个狼狈的模样,就忍俊不禁地想笑。 “刚才打球时不小心撕的。” “仅仅是打球,用得着要那么玩命地去争拚吗?好在是裤子破了,可以补,如果身子受伤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如果不争不拚,也就没有意思了。” “这都是吃饱了饭撑着没事干。” 他笑了一下,说:“这可是体育锻练,对身体有好处。” “反正在我看来,那是有劲没处使罢了。” 一问一答,他自然多了,再也不像刚才那么拘谨,那么窘迫了。 “我记得这里有三四个人,怎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她们是我徒弟,乡下来的,农忙开始回家去了。这不,就剩我一个人,怪无聊的。”说到这里,她用一个优雅的动作,拂了拂几缕披落下来的头发,同时拉了拉那条天蓝色的裙子,露出了一大截雪白而丰腴的大腿。 这一切都被无意中望过去的他看在眼里,羞得他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哪里去才好。 但这一切是新奇的,刺激是强烈的,尤其对他那样年纪的少年来说,吸引力无疑是巨大而致命的。一会儿,他又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悄悄地对准了她的那些神秘的地方。仿佛触了电似的,一忽儿,他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他的这些可笑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她的心里不禁一动,身体的某个部位跟着湿润起来。 她本不是良家妇女,平时就嗜好与异性打情骂俏,肆意鬼混。此刻,他的欲躲还迎羞怯单纯的模样令她频然心动,这分明是个还没有入道的雏儿。如果不是怕他受到惊吓,她真想就此扑上前去拥抱他,占有他。 那女人精于此道,是个老手,知道欲速则不达。尽管内心已蠢蠢欲动,但仍不露声色。 “把裤脱了吧,你坐在这里看一会书,我一会儿就补好了。”她随手拿了本画报递给他,温柔地说。 他望了望四下,见她就在身边,不禁有点迟疑。 “你是怕我看对吗?”她抿嘴笑了一下,细声问。 “不是。”尽管是这个意思,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给予了否认。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不脱?”女人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揶揄的笑意,说:“好了,别言不由衷了,我知道你就那个意思。你放心脱吧,我背过身去不看就是了。” 一说完,她果真背过身去。 他不再犹豫,立即加快动作,抖抖索索地脱下裤来。 “好了,给你。”他招呼了一声,将裤递了过去。 在接裤的刹那,她目不转皘的目光宛如刀子般地直勾勾地剜了他一眼长满汗毛的大腿。 “你真是一位可爱的小弟弟。”她轻声地但非常清晰地说了一句,便吃吃地笑着走下楼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爱,但他清楚自己英俊挺拔,就像一棵茁壮成长的青松,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记得有一次女同学曾悄悄地议论过,说学校里没有一位男同学能与他相提并论。他充满着少男的魅力,虽然还不到十八岁,但已出落成一位身材匀称结实,相貌堂堂的小伙子。 满头短粗的头发亮晶晶的,仿佛涂抹了油脂,宽阔的额头标志着他是一位多么聪颖的人儿,圆圆的眼睛虎生生的,闪烁着稚气未尽的光芒。整个脸庞就像刀刻一般棱角分明,线条流畅优美。他就有站相,坐有坐相,仿佛经受过多年的戎马生涯,气宇轩昂,身板毕挺。 他感到眼前的这位大姐很热情,很大方,也很亲切,全然不知道她已情不自禁,有感而发,对他已虎视眈眈,充满歹意,恨不得整个吃了他。 那女人与不少男人发生过性关系,其中也不乏年纪轻的,但从没与少年搞过。她在心里想,如果能与他这样年轻英俊且充满阳刚之气的小牛犊睡在一起,那滋味肯定与以往的那些人不一样。尤其他情窦初开的羞涩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力量,那才真正叫不枉人生一世。 她此时已下定决心要得到他。 刚才她直拿勾魂摄魄的目光去瞅他,同时趁接裤子的时候,见缝插针地去摸他的手,搞得他几乎面红耳赤,不敢正眼去看她。想起那时的情景,她心旌晃动,不觉笑出声来。 正文 第 六 章 失去童贞 一个裤裆只是脱线,又没有破损,很快就可补好。由于还没有想妥采取进攻的步骤,她才磨磨蹭蹭地拆了补,缝了拆。可是,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仍没有个头绪,她不觉心慌意乱起来。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一旦让他看出端倪,无疑将鸡飞蛋打。于是,她只得将裤裆照原来的样子缝好。 她没有立即上楼,在缝纫机旁默默地坐了一会,抑制了一下怦怦乱跳的心,最后才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 她过去关上门,以防万一有人进来。做完这一切后,她便像喝了醉酒一样,红着脸走上楼去。 他已等得心焦,见她走上楼来,在接裤的同时忙拿钱给她。 “算了,不用钱。” “不,这不好。”他坚持着把钱塞往她手里。 她推辞着,说:“别客气,没有关系的。” “不。”由于她一直前后左右地躲避着,他的手一不小心碰着了她的前胸。 这一碰,使那个少妇的双眼忽地一亮,不觉计上心来。 菩萨保佑,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机会就在眼前,她何不假戏真做? “没关系的。”她趁机抱住他,把钱塞回他的袋里,贴着的耳旁,喘息着说:“就这么一点活,真的不用付钱。” 等他发觉情况不对时,她几乎已抱住了他。他刚想推开她,她却更紧地抱了上来。 “你好可爱。”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想抱抱你,别拒绝我,好吗?”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在付钱时,原本推辞着的两人,推着躲着,似乎才一会儿的工夫,竟抱在了一起。 “别怪姐,只怨姐太寂寞了,你太英俊了。”说话的同时,她的手已移在他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裤的大腿根部。 顿时,他呆若木鸡般地愣住了。 她不失时机地拿下他手上的裤子扔在一边,猛地将他撂倒在床上,几乎容不得他思索什么,就麻利地扯去了他的短裤,一把握住了他已有反应的东西,张嘴吞含了进去…… 就这样,他被那个梦一般飘逸而又美丽的少妇占有,永远失去了宝贵的童贞。 记得在难解难分的时刻,那女人曾紧抱着他,痴痴地说:“你真好,我的那个畜牲,我真恨不得他立即死掉。” 这话令人发指,他听了,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多么狠毒的女人的心哪!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仇恨她的丈夫,是他的爱抚使她想到了丈夫不在她身边的寂寞与冷清?是丈夫不浪漫不体贴未尽她的兴,还是丈夫背叛了她把她抛弃把她忘了?这一切他无从可知,没有问过她,她也没有告诉他,就像谜一样令他费解。然而,那句话永远印记在了他的心里。 他离去时,她慷慨地塞给他一百元钱,嘱咐他注意身体,并欢迎他以后再去。他怎么也不肯收钱,但拗不过她的劝说与执意,最后还是违心地收了下来。 没有过多久,学校放暑假的时候到了,他就要离开学校了,想去服装店与她告别,但又没有勇气。从她那里回来,他一直处在惊恐不安中,为自己在那一天的荒唐。 他毕意是位还不到十八岁的少年,而且第一次体验这种生活,刺激虽强烈、新奇与难忘,但道德身份又使他不得安宁,不由自主地产生许多恐惧与自责。 在那楼小楼前,他逗留徘徊了许久,终于没有踏进门去。 他是带着歉疚与思念来到故乡的。 暑假那段时间,他的这种病态的心理更重了,几乎白天黑夜他都要回想那个少妇。他不是回忆她的笑,她的娇嗔,也不是回味她的亲热,她的爱抚,他是怀着悔恨的心情谴责自己的。谴责自己不该丧失理智,做出那种事情来。这不仅伤害了她,也伤害了自己。 少女的贞操是宝贵的,而少男的童贞也同样是宝贵的。可是,他失去了,永远失去了,失去在一位妇人的身上。 他觉得自己肮脏极了。 她给他的一百元钱,他收下后,不到一个星期就给他化掉了。 那时的一百元钱很有分量。 那女人是不计钱财的,在她的脑子里想的只是如何保持年轻美貌。因此那次一扑倒他,她不是去占有发泄,而是首先吞含他的那个东西。她不知从何听说男子的那些东西,尤其是童男的那些东西对女人极补,吃了后可以使女人青春焕发,远离衰老。 那几天只要没课,他就去街上买好吃好玩的东西。他是怀着病态的疯狂的心理,发泄地用那钱的。当时他感到痛快,说不出的痛快与好玩,然而到家里后,他又悔恨了。 他觉得自己不但肮脏,而且无耻与卑鄙,竟去接受人家的恩惠,并且是那种情况下的恩惠。这跟交易有什么两样?难道这就是自己出卖童贞所换得的报酬?他感到他失去了一个人应有的人格与尊严。 暑假完了,回校前夕,除了应要的费用,母亲另外给了他几十元零用钱,他再向母亲要了一些凑成一百元,他准备回去以后还给那个女人。然而,他没想到,当他鼓着勇气去找她时,她已不在了。 她出事了。 当时,他们的那个小县城丹象曾安置了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知青。也不知道谁首先察觉她的那些韵事的,几个男知青老隔三岔五地去找她鬼混。如果只是一两个,罪行也许不会那么深重。可是,在那个对性极其忌讳禁锢的年代,日常生活又是那么枯燥,乍一听说有这么个温柔去处,也就好友带好友,一传五,五传十,渐渐地搞得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在县城的服装店里,有一个美丽的少妇,可以做苟且之事。而且不用付钱,只要能满足她的嗜好就是。 不知怎的,这个消息竟传到了有关领导那儿。 这还了得,暂且不说这是破坏知青运动,就是这种肮脏活动的性质也是严重的,这分明就是旧社会的娼妓复活了。 正文 第 七 章 行刑的那一天 公安局立即行动。 通过暗中侦察,证实这传言确实是真的。于是,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晚上,正在做这事的她被逮个正着,被捕了。 听到这一消息,宛如晴天霹雷,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昏倒。他在惊悸中深感侥幸,亏得他在做这事时是在白天,亏得以后他克制着没再去,亏得她在前些天已被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难说他这次去还钱,会经受得住她的引诱不再和她共度巫山云雨。 如果歪打正着被公安局抓个现行,这可怎么办啊?同时,他也感到害怕与不安,深怕她经不住公安局的审问,把跟他的那些勾当也坦白交代出来,她可是非常清楚地知道他是县中的学生。如果是这样,他不仅将是全校的新闻人物,恐怕也是全县,甚至是整个甬城的新闻人物了。 那些天的晚上,他常常做恶梦,并从恶梦中惊叫出声。 惶惶不可终日地过了一段日子,学校没有找他谈话,公安局也没有找他麻烦。阿弥陀佛,看来他多虑了,她并没将他交代出来。对她的保护,他心存感谢,禁不住也为她祝福,希望她能早日解脱牢狱之灾,恢复自由。 在他的心目中,她是善良的,并不丑恶。人家做这种事是为了钱财,而她不是。听人家传说,有时候遇到跟她有关系的男人困难,她还会慷慨解囊。在几个跟她长久交往的人中,她还会常做些好吃的东西让他们解馋。当时市场上没有滋补品可买,她还会照着传说中的秘方,把白糖猪油鸡蛋煮在一起让他们补身。在这物质贫乏的年代里,这已属难能可贵了。 不久,判决下来了,她以现行反革命罪和流氓罪被判处死刑。 召开公审大会的那一天,正是国庆前夕。那天人山人海,他本不想去,但学校组织,他没有理由可以不参加。他所在的位置正在审判台下面正中,台上的每一个人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被五花大绑地反剪着胳膊,押上台来,脖子上挂了一块牌子,牌上写着她的名字和罪行,在她的名字上被打了叉,还打了勾。那天她穿着一件大红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 也许是女犯,押她的那两个女警捉着她的胳膊并没用力,只是松松的做个样子,因此她的头颅并不像其他男死刑犯那样为减少痛苦而低垂着。她微仰着头,脸上十分平静,似乎对如今的下场并不怨天恨地,对死并没丝毫的恐惧。面对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她的脸上竟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他就在台下,反正他感到她望过来与他的目光相遇时,她的双眼似乎一亮,嘴唇微微地蠕动着,想说什么,神情有点激动。 女警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加大了反剪她胳膊的力度,她微仰着的头颅终于被迫低垂了下去。但她一直挣扎着,似乎在哀求着什么。他看到女警贴着她的耳旁聆听了一会,然后又悄悄地说了几句。 他听不见女警在说什么,但他清楚,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女警警告她放老实点,已死到临头,别抱幻想,别再折腾了,二是安慰她,今天是个好日子,赶快去阎王爷那边去报到,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投胎。同时一定不会忘记叮咛她一句,来生绝不可以再像今生这样轻挑放荡,危害社会。 他不敢再去看她,忙低下头去。虽然知道她像男犯一样已被女警反剪得抬不起头,再也不会正视他,但他不愿去看她受苦的那个样子。痛在她身上,也疼在他的心里。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毕竟仅仅做了那些饮食男女之事,她罪不至死。这样的想法,以后一直缠绕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的心里在翻江倒海般地作腾着,他无法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清楚她一定看到他了。是怀恋他,还是在诅咒他?是没把他交代出来拉个垫背的感到后悔,还是在离开这个世界前,能再次见到自己真正喜欢并拥有过的小男人而感到高兴?这个问题,多少年后也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久久难以忘怀。 大会结束了,她被拉下台去,坐上鸣叫着警笛的警车被押向刑场,执行枪决。那凄冽的警笛响得他的心寒。他无法穿越脱离人群去追赶警车去刑场,只是遥望着声声警笛远去的地方,想象着她如何中弹,如何倒向地上,灵魂如何飞走,身子如何由热变冷,由柔软渐渐变得僵硬。他的心为此颤抖、流泪。 他后悔刚才不该回避她的凝望。 仅凭他的童贞遗落在她的身上,仅凭她给他的一百元钱,仅凭她保护了他没有将他出卖,他都应该在那个时候,坦然地面对她,送她最后一程,以便让她屈死的灵魂在临死前,能得到丝许美好的慰藉。可是,由于他的胆怯与懦弱,致使在她被拖下台去永别的刹那,只望见她踉跄的步子和微驼的背影,给她,也给他自己留下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没能亲眼见到她被处决的场面,但后来还是从展览窗中见到了她被处死的照片。 子弹从她的后脑勺中进入,又从前额上窜出,创口并不大,只是昔日美丽的脸上淌满了污血。还有那些乳白色的脑浆,红的那么红,白的那么白,触目惊心。 虽是黑白照片,无法看清这些,但在他的心中却比彩照还要清晰,知道她脸上流着的那些东西就是这个颜色。她死不瞑目,双眼仍睁着,大大的,怪森人的,令人惨不忍睹。 他的心头宛如刀绞般疼痛,双眼不禁流下了热泪,为那个可怜的死于非命的美丽的女人。 她的这一惨相陪伴他度过了在学校的最后那段岁月。由于英俊与聪颖,他的身后少不了女同学的青睐与追逐,但他都无动于衷,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去涉及爱河。 直到他参军来到部队,那些阴影才渐渐散去。 他并没刻意要去遗忘那些,只是到部队后,那些记忆烟消云散,有时候他想回忆一下,竟恍恍惚惚的再也想不起什么。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曾想过这个问题,但百思不得其解。 正文 第 八 章 他不无悲哀 后来他才意识到也许是部队这个充满阳刚之气操枪弄炮的地方驱散了她的阴魂,使她不敢再接近他,缭绕他。 如今,叶飘扬的接近,叶飘扬的挑逗,叶飘扬的神情虽与那个少妇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对他都充满了性的渴望。 顾明波不无悲哀地想,为什么自己无论走到哪里,总会引起那些少妇的注目以及她们的搔姿弄首,想入非非?为什么自己遇到的不是心仪的姑娘,而总是那些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被枪决的少妇带给他的沉重的心理阴影,没想到,相同的情形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凭着以往的经验,他完全清楚,如果他再去,他和叶飘扬之间一定将会发生点什么。 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在他的生命中,注定会有那么几个少妇,将给他留下深深的记忆? 自那次被那个少妇引诱后失去童贞,这么多年来,他再也没有过性的接触。平时他不无渴望,内心深处却充满恐惧。他知道,对那少妇的记忆,已深入他的骨髓,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尽管现在身在军营,他已有所淡忘,但只要他恋爱,只要他跟别的女人做那事,那个少妇的音容笑貌还是会不经意间浮现在他的眼前,这是肯定无疑的。 初恋难忘,第一次失去童贞同样也难忘,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更是难忘。 从叶飘扬家里出来回到部队,躺在床上,顾明波的眼前一直都是叶飘扬和那个少妇的影子以及叶飘扬拿胸乳和大腿磨蹭他时的情景。一边是诱人的果子,一边是事发后的罪恶,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是再去,还是不要再去? 直到下半夜,顾明波才决定不再去赵丹静的家里去见叶飘扬。 叶飘扬纵然千媚百娇,风情万种,但她是美丽的罂粟花,一旦沾上将难以自拔。他现在是军人,他不想违反军纪,再去做那些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丑事。 他在心里不无调侃地想:“要是叶飘扬是个姑娘就好了,自己也老大不小该谈恋爱了。这样的话,他也许会喜出望外,不请自去。可惜她徐娘半老,不是什么黄花闺女。”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俗话也说:是祸躲不开,是福不用求。 事情确实就是这样。 顾明波不知道,他和叶飘扬之间,经过那两次相见,经过身子与大腿的磨蹭,正像演戏拉开序幕一样,已埋下定时炸弹,只要时机许可,有朝一日终将爆发出震天裂地的声音。 顾明波决定不再去赵丹静家,不再跟叶飘扬拉拉扯扯。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接下来的那几个礼拜,为了克制自己,他连镇上也不再去。然而愿望与现实往往背道而驰,他和叶飘扬的关系正神不知鬼不觉地朝另一个方向有条不紊地发展着。 一个礼拜六的下午,部队开始放假,顾明波没有值班,在营区呆着无聊,便和机关的小吴一起去营区外散步,碰到了正在田埂上剜野菜的赵红静和她的小姐妹小花。 阳光温柔地照耀着,田野一片绿色,生机盎然。当顾明波第一眼见到赵红静时,他在心灵深处禁不住感慨了一声:“真美哇!” 尤其使他感到动心与亲切的是,她很像叶飘扬。 与叶飘扬接触时,由于心慌意乱,叶飘扬的有些话,顾明波并没完全记在心里。叶飘扬曾告诉过他,赵丹静还有个姐姐,在县城上班,他当时听完也就抛到了脑后。因此,当酷似叶飘扬的赵红静站在他的面前,他的思维还没转过弯来,她就是叶飘扬的大女儿。 已是仲春了,姑娘们一经脱去冬天与初春雍肿的厚装,一种清新飘逸的感觉就会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赵红静穿着一件花格单衣,里面衬着粉红色运动衣,微隆的乳胸就像一对小馒头,顽强地欲露未露地撑着胸衣,惹人眼痒,顿生无限想象的空间。幽黑的长发散披在身后,在和煦的春风下来回起伏,显露出少女特有的潇洒与妩媚。 “这东西能吃吗”当两人来到她们身边,小吴顺手在地上摘了一棵,问。 “能吃。”小花直起腰来,大方地一笑,说:“这叫蓬蒿,也可以叫青,是做麻糍用的。” 其实顾明波知道这叫什么,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他家在农村,每到清明前后,老家都会拿这蓬蒿或山上的一种树叶绞成汁,同糯米拌在一起蒸熟,在石臼里重捣,然后压成薄状,切成一卷卷放着,要吃的时候,现在锅里煨熟。 顾明波在小吴和她们搭讪的时候,已蹲在地上拣又绿又嫩的摘了不少,走近赵红静,说:“给你。” 正默默地低头剜着的赵红静意外地抬起头来,羞涩地看了顾明波一眼,感激地说:“谢谢。” 从家乡到部队,由于种种原因,顾明波基本上没正儿八经地接触过与自己年龄相仿佛的姑娘。今天在这明媚恬静的田野,面对宛如天使般亭亭玉立的赵红静,他压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你们是从镇上来的吧?”顾明波有意无意的问。 “是的。” “还在读书?” “不,已参加工作了。” “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干吗?”她并不反感,但没立即告诉他。 “你很像我的一位熟人。”见她犹豫的样子,顾明波忙尴尬地掩饰道:“真的,很像。” “是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瞥了一眼旁边不远处与小吴谈得正欢的小花,见他俩并没注意他们,于是,轻声回答道:“我叫赵红静。” “你的名字真好听,就像你的人一样令人怦然心动。” “你这个人很有趣。”赵红静吃吃地嘻笑了几声,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明波,是这部队上的人。” “你就是顾明波?”赵红静不无惊讶地抬起头来,重新打量了一下。 正文 第 九 章 心中有个玖瑰色的梦 “怎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不告诉你。”赵红静调皮地说。 顾明波略一思索,猜测道:“我知道了,你的父母一定是学校里的老师。” “不是。”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除了你们镇上的小学老师我有接触外,其他老百姓,我一个也不认识。” “你再想一想。”赵红静意味深长地笑着。 顾明波再次猜测道:“学校里有你的弟弟或妹妹?” 赵红静这才点了点头,说:“我妹妹在小学读书。” “该死。”顾明波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地说:“我早就该想到了,你是赵丹静的姐姐,只是我没想到赵丹静原来有这么大的一个姐姐。” “我听妈和妹妹说起过你,说你这人挺好的。” “你在县城什么单位工作?” “在县里服装厂上班,今天是礼拜六呆着没事,就来这里剜蓬蒿玩。” 那一天是顾明波从故乡到部队以后感到最轻松最愉快最难忘的一天,整个下午,他和小吴都跟赵红静和小花在一起,边说边笑边跟着她们剜蓬蒿。也许是年轻人的心是相通的,也许是异性相吸的缘故,他们天南地北地谈得非常融洽。分手的时候,彼此都有点依依不舍。 有人说过,美丽并不等于可爱。在顾明波的生活中不是未曾出现过美丽的姑娘,但并没一个给他留下过什么特别难忘的记忆。然而,突然出现的赵红静却深深地令他痴迷,被叶飘扬扰乱的还没平息的渴盼异性的心,终于再次掀起波澜。 回营区后,顾明波有一个强烈的冲动,他想给赵红静写信。如果不写信,怎能和她保持联系,再次相见?她虽是赵丹静的姐姐,如果不和她加强联系增强彼此的印象,他的心思她又怎能明了? 像她如此超凡脱俗情窦已开的人儿,身后一定虎视眈眈地跟着众多的追求者,如果他不瞅准时机猛追猛打捷足先登,今后的麻烦那就大了。假如她像流星一样出现,又像流星一般消逝,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人海茫茫,谁是他可心的人儿,难道他还不明了?不正是像赵红静这样美丽的姑娘吗? 由于那个少妇的引诱,使他一直无心恋爱,白白错失去了许多良机,此刻,恋爱的念头已牢牢地控制了他的心头,他是再也不想错过了。 虽然叶飘扬是赵红静的母亲,但顾明波想这样更好。他已和叶飘扬相识,而且叶飘扬对他印象不错,这就省却了再次去结识这一繁杂且充满未知的程序。尽管叶飘扬对他怀有暧味的想法,相信她看到他和赵红静相爱后,会检点自己的言行,决不会再那么想。 顾明波并不笨,在学校的作文常常名列前矛,在部队虽然是战士,但也已成为小有名气的笔杆子,可此刻手中的笔却沉重呆滞,还微微颤抖,也许是他太激动了。 好不容易将信写完,一看时间已快五点了。为了能尽快将信发出,让赵红静在去城里上班前收到信,顾明波立刻步行到镇上邮电局。当他就要把信投入邮箱时,心不禁怦怦地跳着,默默祈祷上帝保佑他如愿以偿。 回来的时候,太阳虽已下山,但顾明波的心却充满了幸福的灿烂的阳光,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美,田野、山林、庄稼、人们都是那么美,那么可爱。 呵,他的梦,他的那个玖瑰色的梦。 从此,顾明波开始每天盼望赵红静的来信。可是,一天天过去了,仍音讯全无。他想,也许当信到时赵红静已去城里了,那么下一个礼拜回来时,她一定将会看到信给他回信。但很快又一个礼拜过去了,他仍没收到她的来信,顾明波的心里充满了压抑。 盼信而又未能见信的失望,这滋味他尝过,可从没像这次盼赵红静的信那么使他热切与眷恋。他相思、彷徨、痛苦,一天见一天地消瘦下去。他真想抛弃以往的誓言,再次去赵红静家。但由于写了信,不知道赵红静的态度如何,不知道叶飘扬是否会察觉这信是他写的,种种的顾虑又使他不敢贸然登门。 就在顾明波几乎望眼欲穿的时候,赵红静的回信终于来了。 赵红静告诉顾明波,她刚读到他的信,因为信是母亲收到的,收到后放在抽屉里,母亲去外婆家了,回来后她又去县城上班了,致使直到现在才看到他的来信,让他等久了,她感到非常抱歉与不安。她还说,五月一日就要到了,部队一定将会放假,她们工厂也放假,因此,她和母亲都欢迎他那一天去她家作客。母亲还让她告诉他,毛衣已织好,这么久不去,不会是部队里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看了信后,几天来的闷闷不乐一刹时烟消云散,顾明波说不出的兴奋、喜悦与欣慰。他不是一厢情愿,不是想入非非,他的心血没有白费,赵红静的来信就是证明。尤其是信的开头明波哥哥四个字更令他热血沸腾,激情难抑。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位女的这样叫过他,这使他感到由衷的亲切与自豪。 不过,顾明波也有点吃惊与不好意思。他暗暗地想,幸亏早已认识叶飘扬,幸亏叶飘扬不封建且通情达理,否则她把信交给部队或张扬开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也许他会因此受到部队铁的纪律的制裁。 这时,顾明波想到了部队的纪律。部队明文规定,战士不得与部队内部或驻地附近的女青年谈恋爱,平时对战士与女青年的交往是极其敏感与严厉的。而他同赵红静接近的意图十分明确,就是想跟她谈恋爱。虽然那时八字还没一撇,然而在他的心里早已把她当成了志在必得的女朋友。这让部队知道的话,那还了得,顾明波的心里不由得蒙上一层阴影。 正文 第 十 章 一见钟情 但这只是一刹那的念头,此刻顾明波狂热、兴奋,满脑子除了幻想去赵红静家的情景,再也容纳不下其它。 好不容易等到五月一日,顾明波请假兴冲冲地去了海阳镇赵红静的家里。 “小顾啊,来,快里面坐。一早红静就对我说,今天是五月一日,你也许要来,这不,她到街上买菜去了。”一见到顾明波,叶飘扬就热情地迎上前来说:“这丫头那天割蓬蒿一回来就告诉我,她们碰到了两位解放军,很有趣,而且其中一个是你,一直跟着她们剜了一下午野菜。后来收到你的来信,我便让她叫你五一劳动节来玩。”说到这里,她略带埋怨地说:“小顾,说好的,经常来家里玩,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也不来一次?” 顾明波当然不会告诉她内心的予盾和顾虑,只是嘿嘿地傻笑着搪塞道:“早就想来了,就是没空。” “看来当兵很不自由。” “有一点,军人毕竟不是老百姓。” 这时,赵红静从街上回来了,见顾明波已在家,高兴地说:“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刚才还去路上等你了。” 顾明波曾来过她家,叶飘扬并没跟女儿说过,因此赵红静并不知道。她想顾明波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要想找到她的家一定很不容易。因此,在农贸市场买了小菜后,便去路上接他。没想到她迟了一步,顾明波早已到了她的家。 “是吗?”顾明波感激而歉意地望了她一眼。 赵红静点了点头,说:“我等了好长一会,在路上一直不见有你,我还以为你今天没空,不来了。” 顾明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既然说好的,我不可能失约,一定会来。” 叶飘扬从女儿手中接过篮子,说:“小顾,你和红静先坐会儿,我洗菜去。你难得来一次,今天阿姨做些好吃的给你尝尝,中午就不要回去了。” “好的。”在如此美丽热情的叶飘扬面前,顾明波也不愿意客套,欣然地答应了下来。 其实这次就是叶飘扬不邀请,顾明波也会主动留下来,因为他很想跟赵红静呆在一起。 叶飘扬一走,屋里静悄悄的只剩下顾明波和赵红静两人。顾明波深情地望着赵红静,赵红静也深情地望着顾明波。他们彼此做梦也没有想到前些日子的那次偶遇,竟会促使他们成了亲密的朋友。冥冥之中,两人仿佛早已相识,感觉不出半点生疏,感情的融洽程度犹如相爱多年的恋人。 “在工厂上班,很辛苦吧?”顾明波无话找话地问。 “不辛苦,我是管质检的。” “当时收到我的信,你一定感到很突然吧?” “有一点。”赵红静吃吃地笑了一下,不无羞涩说:“其实在分手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会给我写信。” “真的?”顾明波惊喜地问:“你真的这样想过?” 赵红静肯定地点了点头。 顾明波的心里免不了一阵激动,这真是天可怜他,将赵红静送到了他的身边。要不然:两人的心灵怎会如此相通? 没有见到赵红静时,顾明波似乎有许多心里话要想跟她说,可一当面对她时,除了几句客套话,他又恍恍惚惚地说不出其它话来。中午吃饭时也一样,顾明波没有多说话,赵红静也没说什么,只是用目光交流着彼此的感情。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时此刻顾明波才真切地体会到,他们的默契,他们脉脉含情的目光以及他的一举一动与赵红静的一颦一笑,无不都是他们心与心的共振。 “明波哥,今天你战友小吴也去了小花家。”饭后,在客厅坐着时,赵红静突然想起这事,连忙告诉顾明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买菜时碰到了小花,她告诉我的。” “他们之间有联系?” “你会想到写信,人家自然也会想到。” “这事也是小花告诉你的?” “是的。” “你有没有把我给你写信告诉她?” “没有。” “最好别说,否则让小吴知道,传回部队,那就麻烦了。” “我也是那么想的。” “小花太不懂事了:你比她聪明多了。” “当然,我才不会像她那么傻呢。”赵红静不无得意地说:“我知道这事就像你们部队所说的那样,是军事机密,不可以乱说。” “对,就这个道理。”赵红静的聪颖与善解人意,令顾明波不得不刮目相开。 “明波哥,小吴为什么也要给小花写信?” 顾明波若有所思地说:“那是因为窈窈淑女,君子好逑。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没有其它想法,但我们不一样。” 这时叶飘扬已回自己房里去睡午觉,宽敞的客厅里只剩下顾明波和赵红静两人。 赵红静望了一眼寂静无声的楼上,悄悄地说:“走,明波哥,去我房里吧。” 顾明波无声地点了点头,跟着赵红静走向楼上。 一进房间,一关上门,顾明波就鼓起勇气走近赵红静,说:“红静,也许我有点冒昧,就像给你突然写信一样,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朋友。” 顾明波的直截了当,赵红静并没感到意外,她早已从信中知道他的心思,她徘红着脸,喃喃地说:“明波哥,我像你一样,喜欢你,也爱你。” “不知道你父母是否会同意?” “我妈会同意的,那天收到你的来信,她曾跟我开过玩笑,说你也许爱上我了,还问我喜不喜欢你。如果她不同意,她是不会这样说的,你说是吗?至于我爸爸,我妈不反对,他听我妈的,当然也就不会反对。” “这太好了,”顾明波不禁击掌出声。 顾明波目不转睛地望着赵红静,目光越来越赤热,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刚想张开双臂拥抱赵红静,恰在这时,赵红静站了起来。 “明波哥,你要喝茶吗?我给你去倒。” “不用。”顾明波拉着赵红静的手跟着站了起来,低声要求道:“红静,让我吻你一下好吗?” 正文 第十一章 他是部队的笔杆子 “不,这不行。”赵红静烫了火似的抽回手,不安地避向一边,“这太难为情了。” 顾明波从赵红静脸上的红晕,羞涩万分的样子,以及天真的话中,知道赵红静情窦初开,还浑然不知男女情事,此刻的拒绝并不是做作。她的反应活脱脱就像当年他在那位少妇面前一样,完全是一副混浊未开不懂风情的样子。 面对赵红静真实的本能的反应,顾明波的心里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温情,不再去强求她,破坏她的那份圣洁而又美好的女孩子的情结。 下午分别时,叶飘扬送顾明波到门口,像前两次一样嘱咐道:“明波,有空可随时来玩。” “我知道了,这次我不会食言,一定会经常来的。” “这就好。”叶飘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万一你们部队知道问你,你就说我们是亲戚好了。你家乡与我们这里相隔不远,人家是不会怀疑的。” 姜还是老的辣,为了以后长期交往的顺利与平安,把事情考虑得仔细复杂一点这是必要的。感谢叶飘扬出了个这么好的主意,顾明波不由得兴奋地点了点头。 “记住,我是你阿姨,也就是说你母亲的妹妹。”叶飘扬跟着嘱咐了一声。 “我知道了,在我们那个地方,我就该叫你姨娘。” 赵红静站在一边,见此情景不禁嘻嘻地笑了起来,说:“你叫我妈为姨娘,那么叫我该是什么?” “当然是表妹。“ “表妹表哥,这称呼跟我们这里差不多。”赵红静不禁兴奋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挺有意思的。” 从此,每逢假日,每逢休息,顾明波就请假去赵红静家,他彻底忘记了当初自己的顾虑与犹豫。由于顾明波平时表现不错,较遵守部队的有关规章制度,频繁的外出竟没引起领导的丝毫怀疑和戒备。 顾明波爱舞文弄墨,买了许多书,叶飘扬闲着无事,喜欢看书,他就常常送书给她。每当他去时,叶飘扬便放下手中的任何活计,陪他说话。她的热情,她的健谈,她的不拘小节,使顾明波减少了许多她是赵红静母亲的心理障碍,有时候也坦率地向她谈了一些年轻人的理想与隐秘。 日子就这样在流逝。 顾明波爱好文学,时常有文章发表,虽都是豆腐块一般大小,但在部队已渐露头角,受到领导器重。要知道,在他们的那个偌大的部队里,就是堂堂的政治处新闻干事,每年也只有那么一篇三月三燕子来了,部队营房如何保护燕子筑巢的报道之外,并且还是与其它部队综合发表在一起的,其它似乎再也发掘不了有价值的新闻。 说起来也是,部队每天都训练值勤,刻板似的,的确没有什么新闻。偶尔发生一件重大事情,也是属于军事机密,不能上报发表的,这就难怪新闻干事无所事事没有新闻可写了。 但顾明波不是这样。 部队座落在山岙里,高大的围墙将一大片后山圈了进来。他们部队驻地是有名的水蜜桃之乡。某日,部队领导在吃了水蜜桃后,面对莽莽一片的后山忽发异想,如果把这片山地开垦出来种上水蜜桃,这前景也许十分美好。于是,在一次党委会上提了出来,并且得到了一致好评和通过。 部队做事惯于雷厉风行,会议结束的第二天,就以连为单位包干了这大片山林,热火朝天地进行起了开垦竞赛活动。没几天,原先郁郁葱葱的丛林消失了,数百亩山地一垄垄,一块块地开垦了出来,并很快栽下了桃苗。 这样富有创意的行动,这样大规模的开垦,不乏新闻价值,新闻干事照例是要写的。但他求功心切,一开始开垦他就写了,新闻的主题也只是就事论事,说领导考虑到水蜜桃好吃,为了改善官兵生活,果断决定开垦种植。 稿子寄出后石沉大海。 这分明是不合事宜,那时是夏天,娇阳似火,万物伏夏,不是什么植树的日子。跟不上形势,报社压根儿就不会采用。 这么大的动静,在报上一直见不到有关报道,顾明波就坐不住了。在植树节即将来临前夕,他写了一篇主题反映部队绿化营区种植经济林的通讯寄往军报,一下子就采用了,引起了轰动。尤其是那位提议开林种桃的领导见了报道更是喜不自禁,对顾明波充满了欣赏。 部队的工作,尤其是成绩,如果没有报道出去,上级领导就不会了解,不会知道,做得最好,也只是闷在自己部队里,争取不了光荣。顾明波的这篇通讯发表后,不仅这位首提开荒种桃的领导高兴,其他首长也高兴的不得了,这可是全体部队的光荣。因此,在大会小会上作了无数次的表扬,还专门在部队上的广播里作了广播。 顾明波受到表扬,踌躇满志,当桃花刚含苞待放的时候,他的一篇散文《在桃花盛开的地方》又发表了。部队后山上的桃树刚栽下,还开不了花,他不敢凭空捏造,他写的是驻地附近老百姓的桃林。那里桃花漫山遍野开得正旺,把部队的营房映得粉红一片,煞是迷人好看。 当报纸送到部队,顾明波的大作赫然在目,部队里又引起一阵轰动。 顾明波以自己不俗的表现,令首长和战友们刮目相看。 有人笑,必定有人哭。 顾明波出名了,可新闻干事的心里却不平衡了。 新闻干事名叫杨吉成,说来凑巧,老家和顾明波同在海港会社,而且还是邻村。两人平时表面上十分亲近,但在杨吉成的心里却一直暗暗地较着一股劲,只不过顾明波没有察觉罢了。 顾明波的能干,恰恰说明他的无能。他是新闻干事,这一切理应该由他拥有,容不得一个战士来抢他的风头。可是,天公不作美,阴错阴差,几乎将他和顾明波本末倒置,这令他尴尬万分,又耿耿于怀,几乎是他的一块心病。 正文 第十二章 就要去军区学习 唯一令他感到欣慰下得了台的,好在顾明波是他的同乡。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外,并没像他原先所想的那么糟糕。 凡事有得有失,他竟为此沾了不少顾明波的光。在表扬顾明波的同时,领导和战友们也不忘表扬他。说他有风格,有领导才能,把新闻工作搞得有声有色,培养出这么好的报道骨干。 顾明波的成绩似乎都在他的支持和帮助下才取得的。 从那以后,杨吉成心中的嫉妒才逐渐散去,他乐得放开肚量,让顾明波为他去打冲锋,争取荣誉。因为他已清楚顾明波无论如何折腾,都逃不过他的手心。他毕竟是战士,而他是干部,是堂堂的新闻干事,他是超越不了,撼动不了他地位的,相反还会给他带来许多享用不尽的好处。再说,他的志向不仅仅只局限于当好新闻干事,他的野心大着呢。 杨吉成自忖,这一路打拼过来,团长、师长这样的军事主管,这辈子是恐怕没有希望当了。因为从新兵到部队,他一直在政治部,一开始干的是电影放映员,后来提干了,是电影队队长,再后来就是新闻干事。但政冶部主任、政委这样的职务,他还是向往且能够胜任的。 看在老乡的面上,他不想去和顾明波这样的战士斤斤计较,虽然有时候搞得他十分被动。 他在心里想,要是顾明波能察言观色,头脑像写文章一样灵活聪明,主动要求他指点,并在文章中一道署名发表,这就皆大欢喜,无可指责了。然而,顾明波的心眼就那么实在,从不会邀他一起去写东西,更不会想到请他一起署名,哪怕只是说说做个样子也没有。 他发现,顾明波不是有意的,只不过他年轻不开窍,不懂人情世故。 因此,这次军区举办新闻报道骨干培训班,原准备安排他去参加,但他出于为顾明波前途考虑,决定放弃这一机会。 “陈主任,我参加培训班的机会很多,这次我想不去了。让顾明波去吧,他是个不错的苗子。”杨吉成主动去找政治部陈主任,向他推荐顾明波。 陈主任说:“我曾向上面争取过名额,让你和顾明波一起去,但名额有限。你能主动礼让,这是好事。我们在平时就应该注意培养他们,让他们有机会受到系统专业的培训,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职责。” 顾明波在新闻报道上作出的成绩,最大得利者就是政治部,为此顾明波的成长受到了陈主任的格处关照。 “我也是那么想的。”杨吉成恰到好处地附和道。 “那就由你去通知他,让他作好准备,至于他连部我会通知他们的。” “是!”杨吉成答应了一声,就退了出来。心想自己这次发扬风格表现得不错,陈主任分明很是高兴。 顾明波得知这次去学习的机会是杨吉成让给自己的,很是过意不去,说:“杨干事,这多不好意思,占去了你的名额。” “这有什么,谁让我们是同乡呢?关照你,是我这个做大哥义不容辞的职责。” 顾明波的心里充满了感激。 能去军区学习,这是顾明波梦寐以求的,但想到就要离开海阳镇,离开赵红静,三个月未能相见,他的心里不免失落与伤感。在就要离开部队去军区报到前的那一 天,他请假外出来到了赵红静家。 那一天刚好是礼拜天,赵红静正在家休息。 与赵红静建立恋爱关系以来,顾明波和她基本上每月能相见三四次,这对时时处处有铁的纪律约束的战士来说很不错了。但顾明波还是感到寂寞,还是感到了相思的痛苦与等待下一次见面的无奈,他恨不得天天能与赵红静厮守在一起。 “怎么这样急,明天就走。”赵红静感到不可理解。 顾明波一脸无奈地说:“部队就是这样风风火火。” 恋人之间,遇到第一次离别,往往难分难舍。在那时,彼此想亲热的感觉,几乎油然而生。由于叶飘扬在身边,顾明波和赵红静尽管已心照不宣,掩捺不住,但始终还是放不开手脚去向对方表示一丝亲热。 今天和以前不一样,度过今天,顾明波就要离去,要三个月才能相见。想起这些,赵红静的心里就禁不住泛起一种离别的痛苦。 “红静,等吃了饭后,我们去山上好吗?”趁叶飘扬在厨房忙碌的间隙,顾明波连忙相约赵红静。 恋人间的心是相通的,赵红静马上心领神会,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妈,我想和明波哥一起去山上走走。”一吃了午饭,赵红静就鼓起勇气对母亲说。 叶飘扬是过来人,完全清楚女儿这样做的意图,无非是想单独和顾明波在一起说些悄悄话,她通情达理地说:“去吧,早点回来。” 后山并没有什么出名的风景,只是连着几座起伏的山峦,山下边就是大海。 为避嫌,出门时,顾明波和赵红静一前一后分开着走,直到上了山两人才走在一起。 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外出,两人的心都怦怦地跳着。 来到一个小山坡,两人正要拐入另一个山岗,忽然听到那边路上有人在梆梆地砍柴。 顾明波穿着军装,显然不是当地人,和赵红静一起在山林里闲逛,如果让熟人看到,自然有不少闲话。但如果不去那条行人罕见的山岗,他们在这里也同样有被熟人碰到的危险。 “我们就从这里走吧。”赵红静知道顾明波犹豫的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她便指了指通向海边的那片没有路径的山坡。 顾明波默默地点了点头。 坡上草木茂盛,时时有荆棘挡住去路,当来到一道陡坡时,顾明波转身去牵赵红静的手,赵红静很自然地伸了过来。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有松开,他们紧紧地恋恋不舍地相握着,都感到了彼此传递过来的手掌的温热以及异性间的那种微妙的感觉。 正文 第十三章 初吻 不知不觉中,顾明波和赵红静已绕过小路,来到了那个行人稀见的山岗上。 这里真是幽会的好地方,枯黄的松毛飘落下来,如毡般铺满山坡,踩在脚下富有弹性。四周静静的,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高大的松树遮住了灼人的艳阳,丝丝微风拂在身上凉凉的,令人说不出的惬意与陶醉。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经过刚才的那一阵披荆斩棘,赵红静洁白的脸上泛着红晕,精致的鼻尖渗出细细汗珠,微微娇喘着,惹人爱怜。 “我们就在这里坐会吧。”顾明波扶着赵红静的肩头,细心地替她撩了撩披落下来的额发,建议道。 赵红静默默地点了点头,温驯得像只羔羊,幸福地享受着顾明波的爱抚。 从相识到现在,顾明波和赵红静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地挨得那么近过,凝望着赵红静秀丽红艳的脸庞,倾听着她似乎越来越急促却极力压抑的呼吸声,顾明波心猿意马,禁不住轻声地要求道:“红静,答应我,让我吻一个。” 以前,顾明波曾几次要求吻赵红静,但都被她拒绝和回避了。此刻,他虽这样说,虽渴盼热吻她,但他心里还是没有底,不知道赵红静是否会答应他。 这次赵红静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只是脸色越来越绯红了。 顾明波不是处男,已领略过女人的风情,知道自己此刻该怎么做,因为他清楚赵红静的心已动,分明已默许他的建议。他大胆地捧起她的脸,不失时机地把自己热烈的吻印上她像花瓣一般鲜艳的双唇。 赵红静呼呼地急喘着,羞涩而笨拙地回应着顾明波的亲吻。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地推开贪婪地吻个不停的顾明波,脸红的像玫瑰,晶莹的泪花笼罩了整个眼帘。 “你怎么了,哭了?”顾明波从忘情中醒过神来,惊慌地捧起赵红静的脸。 “如果让妈知道……知道我们那样做,她就要骂我了。”赵红静不无担忧地讷讷地说。 多么可爱,多么天真,多么纯洁的女孩啊! 顾明波顿生无限柔情,不禁又在赵红静的腮上印上一个深深的印吻,笑了说:“红静,你真是傻得可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你妈怎么会知道?” 赵红静破涕为笑,忸怩地在顾明波的怀里动了动身子,不无伤心地说:“人家可是第一次这样做,心里害怕。” “现在还感到害怕吗,不会了吧?要知道,这是十分甜蜜的。” “反正我心里怪怪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瞧你说话的口气,你的第一个吻给了我,好像有点不甘心。” “我可没有那么说。” 顾明波有意激将道:“你是不是想留给另外一个人?” “明波哥,我不许你这么说。”赵红静撒娇般地勾住顾明波的脖子,“以前我拒绝你,我只是感到害怕,只是心里难过,酸酸的,就想流泪。这次你就要离开我,你不要求我,我也会要求你吻我。其实不瞒你说,我好想好想跟你接吻。” “少女的吻是珍贵的,珍贵的东西一旦失去,心里自然会有一番说不清的滋味,这也许就是少女的情结,就是已婚与未婚的区别。”顾明波自作聪明地说。 “你懂的真多。” “我只是心里想象罢了。” “明波哥,告诉我也是第一次接吻吗?” 赵红静的提问使顾明波想到了那位命丧刑场的少妇,他的童贞与初吻都已被她掳走,他是一个诚实的人,丝毫没犹豫,便实事求是地说:“不是。” “你已谈过恋爱,跟其她女的吻过?”赵红静忽然变貌失色,坐起身来。 顾明波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丑事,并不光彩,绝对不能实话实说,一旦让赵红静知道他曾与有夫之妇有过性关系,相信她绝对没有那么大的雅量,可以不计较而原谅他,就是他自己有时候回想起来,也感到挺肮脏恶心的。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母亲曾吻过我,那是甜蜜的吻,难忘的吻。”顾明波急中生智,忙随机应变。 “你真会开玩笑。”赵红静紧张严肃的脸上终于转阴为晴,露出了如释重负后的灿烂的笑脸。 “说真的,如果我不是第一次,你会怎样?” “我会感到伤心和难过,不过,不是第一次也不要紧,我理解你。有一本书说,人在年轻时犯些错,上帝也会原谅的,我想自然也应该包括那些事。” “红静,你挺不错的,开朗又大方。” “不过话说回来,这只能是从前,不包括现在。从今以后,明波哥,你给我记住,我可不许你犯错。不能去想,更不能真的和女人去接吻。” “不会的,有了你,我心中再也不会有其它不洁的念头。”顾明波情真意切地表白道。 和心爱的姑娘相处在静谧的林间,不必担心受外界的侵扰,无所顾忌地相吻相拥,无拘无束地说些悄悄话,这销魂的时刻是何等美妙啊! 虽然在热吻中,顾明波几次伸向赵红静的腰间,想解脱她的皮带,去抚摸她的隐秘之处,都遭到她的拼死抵抗,虽然赵红静死活不答应去碰他已被他掏在外边直指天空的生命之根,但顾明波还是感到说不出的温馨与甜蜜。 来爬山的主意是顾明波怂恿赵红静跟叶飘扬说的,是想避开叶飘扬的视线与约束,和赵红静亲热。不仅突破亲吻,而且隐约希望能占有她。相处这么久来,她一直未能让他随心所欲地亲吻抚摸,更不要说发生性关系了。 顾明波已尝到过性的滋味,知道做这事的美好,在和赵红静的接触中,想再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原来他以为这次去外地学习,彼此将分开三个月,也许赵红静心生怜悯会答应他,没想到赵红静仍那么呆板封建。 赵红静不答应,顾明波也就不再强求。虽然跟赵红静接吻说不出的兴奋与甜蜜,但吻久了,嘴酸唇麻,他就不想再继续下去。 正文 第十四章 不敢太放肆 “红静,我们去海边吧。”顾明波已心不在焉,移开嘴唇建议道。 大热的天来爬山,也只有顾明波和赵红静才想的出来,那时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异议与犹豫。在林子里坐久了,身上痒痒的仿佛虫子在爬,如果不是怕拂了顾明波的兴致,赵红静早就想离开了。这会儿见顾明波那么说,她欣然同意,高兴地说:“好的,走吧。” 那天正值小潮汛,海面风平浪静,就像一汪湖水。 “红静,我们来游泳好吗?”顾明波望了望大海,又望了望高高的群山,扶着赵红静的肩头,兴致勃勃地说。 由于刚才下山时走的急,这会儿不仅汗流浃背,在山上时的臊痒也仿佛更难受了,赵红静心里想游泳,但嘴上还是推辞道:“我不游,你一个人去游吧,我在岸边等你。” “不,我们一起来。” “我不会游。” “撒谎给谁听?丹静不是说你和她老去河里游泳。再说这是海滩,斜斜的,不会游也没有关系,只要不离岸太远就没有关系。” “这我知道,可是,这会儿只有我们两个人。”赵红静忽然变得羞涩起来,不好意思地瞅了他一眼,“而且又是在这偏僻的地方,如果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唉,你啊,多愁善感的,想到哪儿去了?”顾明波听了,不禁笑了,“你应该比我清楚,这里平时就很少有人来,在大热天的中午就更不会有人来了。” “这也太绝对了吧?我们不就来了?” “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情况特殊。” “什么情况?” “明知故问,再说我和你只是游泳,又不做其它事情,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管怎样,反正我不想下海。” “那好,你就在岸边等我吧。”见赵红静窘迫地低着脸,迟迟没有答应他,顾明波只得独自脱去衣服,走向海边。 “明波哥,你不熟这里的海情,不要游远。”赵红静站在岸边,嘱咐道。 “没事。”顾明波翻水浇了浇身了,然后一个猛子扎入大海,奋臂向大海深处游去。 赵红静不禁紧张起来。 大海是神秘莫测的,多有潜流暗礁,她是当地人,可并不熟悉这一带海域是否可以游泳。刚才顾明波想游泳,她还以为只是在岸边泡泡,也就没干涉,没想到他不管不顾,竟敢游向大海深处。 “明波哥,快回来!”眼看顾明波离岸越来越远,赵红静来不及多想,也没脱去外衣就跳入海去。在跳入大海的一刹那,赵红静竭尽全力叫了一声。 如果发生危险,在这荒无人烟的海边,她将陷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之境。万一顾明波因此而出现意外与不幸,她将百身难赎。 也许听到了呼喊,顾明波回头见赵红静也下了海,于是转身游回岸来。 “明波哥,我们就在岸边游吧,这里海域地形复杂,游远了就会有危险。” 顾明波的家乡丹象县也地处海边,在大海边出生的人都知道,大海暴戾神秘。小时候常听大人讲,在海边不能大声喧哗,不能随意说浪了,否则本就平静的潮水就会汹涌澎湃起来,扑头盖脑地猛扑过来。生性顽皮的他和小伙伴为此去海边时,常常一边作好逃跑的准备,一边大声叫嚷浪来了。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像大人所描绘的那样,但那种对大海敬畏的概念根深蒂固地铭刻在了他的心里。 顾明波听从了赵红静的劝说,不再冒险去大海深处。游着,游着,他突然瞥见赵红静的背上起了一个大泡。停晴细瞅,这才发现她穿着衣服,被海浪鼓了起来。 “红静,你怎么不脱衣服就下海了?” “都怪你。” “等下回去怎么办,落汤鸡似的。” 刚才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就奋不顾身地跳下海去,此刻顾明波的提醒才使赵红静意识到麻烦大了。往日无论去海里还是河里游泳都带有替换的衣服,今天没准备游泳也就什么都没带,等一会上岸后她可怎么办,她总不能穿着湿衣湿裤走回家去。 “没事。”见她茫然为难的样子,顾明波笑了说:“这会儿你脱下来,我替你拿到礁石上去晒一下,正是盛夏,太阳就像继母的拳头,一会儿就干了。” 赵红静暗想了一下,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她迅速地脱下外衣外裤交给顾明波。 “胸罩短裤呢?” “去你的。”她扬水打向他,她可不敢当着顾明波的面,将衣服全部卸去。 顾明波这才明白过来,无声地笑了一下,游向岸去。 望着只穿着短裤的顾明波挺拔的身影走在沙滩上,在艳阳下,身上那些滚动着的水珠宛如珍珠般亮晶晶的。她贪婪地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片潮红,少女的心不觉怦怦地激跳起来。 望了望四周,这才意识到没人发现得了她在偷看,她放下心来,将整个身子沉在海里,只往上露出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明波的身子看着。 “红静,等下回去时,我就不再去你家,直接回部队了。”晒好衣服回来后,顾明波说。 “为什么?” “明天我就要走了,太迟回去不好,我还要整理东西。” “那就听你的,不用去了,我会跟妈说你直接回部队了。”停了一下,赵红静若有所思地说:“明波哥,你报到后给我写信,可直接把信寄到我单位去,不用再寄到家里来。我只有礼拜天来家,这样浪费时间。” “我知道了。” “真想和你一起去,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赵红静惆怅地说。 “我也一样,每次离开你回部队,心里空虚虚的,说不出的难受。” “明波哥……”赵红波深情地叫了一声。 顾明波游过去,轻轻地扳过她的身子拥抱着,讷讷地说:“我真想要了你。” 赵红静没有紧张,温柔地说:“明波哥,这件事,这会儿我还不能答应你,你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再说。”见他失望的样子,她伏在他的胸前,不无羞涩地说:“不过,你可以吻我,也可以……摸我,我不会再拒绝你。” 顾明波的双眼忽地一亮。 “谢谢你,红静。”搂着赵红静半裸的身子,顾明波激动不已,她的允诺令他如获至宝,一下子就将她结实的胸乳从乳罩中解脱出来,又忙不迭地凑上脸去亲吻吮吸。 正文 第十五章 她的不雅 赵红静微微颤抖着,往后仰着身子,她发现顾明波的另一只手已不安分地贴着她的短裤,摸向她的隐秘之处,她感到了紧张与害怕。她想拒绝他,但又开不了口,动不了身。这本是她同意和允许的,是她自己应承他这样做的,她无法出尔反尔。她只得将自己的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娇喘着,任由顾明波在她的身上,一刻不停地痴迷地揉摸探索。 尽管还没和赵红静真真实实地发生性关系,毕竟已突破了亲吻和抚摸这两道防线,领略到了她肉体的异峰幽谷的深沉与隐秘,顾明波已心满意足。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和赵红静感情的加深,离偷吃果实的那一天已不会太远。 在军区学习是枯燥乏味的,每天都是听课,无非就是报社里的编辑和大学里的教授讲课,其次就是学员自己谈采写得失。不乏有精彩的段落,然而对正处于热恋之中且遭受分离相思之苦的顾明波来说,无疑是冗长无聊的。在课堂上人家都全神贯注地听得津津有味,他的思绪却信马由缰,穿越千山万水,和赵红静卿卿我我,沉醉在温柔之乡而不能自拔。 培训班上没有女兵,只有几位从军工企业来的女报道员,生得并不出众,但在这阴阳失调的培训班里实属凤毛麟角,难能可贵,早已被几个年轻的军官盯得牢牢的,寸步不离,伺候得趾高气扬的。像顾明波这样的战士根本无缘说话,更不用说找机会献殷勤了,这使顾明波愈加感到孤单和难熬。 好在学习的后一阶段,经常下部队参观访问,顾明波的心情才振奋起来。但一到晚上,他又牵肠挂肚地思念赵红静,常常辗侧翻身,不能入睡。他几乎是靠回想离别前,和赵红静度过的那一天的情景,来排遣和打发这难熬的寂寞与孤单。 顾明波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山岗,那一海滩,永远不会忘记赵红静芬芳甜蜜与忘情的吻,永远不会忘记赵红静身子半裸后的奇异风光,永远不会忘记赵红静特有的羞涩却陶醉的神情,尤其不会忘记两人上岸后遇到的那些尴尬。 那时,赵红静的外衣虽已干了,但短裤和胸罩却是水淋淋的。她像顾明波那样躲在礁石后面,脱下短裤和胸罩将水拧干,然而还是湿的。穿上衣服后,很快就将胸罩和短裤的轮廓清晰地印露出来。那样子很引人注目,想入非非。 顾明波想笑但又克制着。 “怎么了?”赵红静察觉了顾明波的异常。 “没什么。” “看你阴阳怪气的,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想知道?” “废话。” “你瞧瞧自己身上露出了什么?”顾明波终于忍不住笑了,“胸罩和短裤都印了出来,而且是那么逼真。” 赵红静这才发现自己的不雅。 “难看死了,怎么办?” “游泳时,我可提醒过你,可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要扬水打我。现在怎么样,后悔了吧?”顾明波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说:“要不你把衣服都脱了,再晒一会。” “去你的,馊主意。”赵红静飞起一脚踢在顾明波的腿上,痛得他嗷嗷直叫。 把衣服脱下来再晒一会,赵红静想过,但不行。太阳已下山,两人回去还有一段山路要走,她和顾明波已不能再耽搁下去。从心里来讲,她倒希望等天黑后再回去,可这显然不行。 这么久了,母亲一定已等急了。另外,顾明波回去还要整理行李。况且他此刻就在身边。她无法抛弃羞怯,放下心来,把衣服脱得精光。怕难为情,也怕有人来,更怕顾明波到时候控制不住理智,强行欺侮她。 无可奈何,赵红静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顾明波回去。路上,她暗暗祈祷,经过身子的烘烤,胸罩和短裤能干得快些,到人多的地方后,不再像刚才那么明显。 到三岔路口时,两人就要分手了。 分手时,赵红静问:“那些东西还看得出来吗?” 顾明波留意了一下,发现赵红静的身上不但仍像刚才那样,似乎更明显了,而且还在原来清晰的轮廓上出现了几条白色的花边。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顾明波感到奇怪。 “是不是还没干?”见他愣神的样子,赵红静问,尽管她自己看得到,也感觉得到。 “不,好多了。”为了宽慰赵红静不使她难堪,顾明波没有说实话。 回部队的路上,顾明波走着,走着,忽地明白过来。从海边一路翻山越岭,他和赵红静都汗流浃背,短裤和胸罩上的水分也就无法得到蒸发。至于那几条花边,那是部分海水和汗水蒸发后留下的盐巴。 每想起那一天赵红静的狼狈相,顾明波就忍俊不禁地想笑。 经过三个月紧张的学习和采访,培训班终于结业。顾明波归心似箭,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趁机到市里名胜古迹去游玩几天,当天就踏上了回归部队的列车。他已写信和赵红静约好,准备趁这机会,去赵红静上班的县城住上几天。 过去,每当一到归营时间,尽管他和赵红静依依不舍,还是必须无条件地回去。夜不归营,没有特殊情况,部队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次培训班结束,有几天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到奉城后已是下午,顾明波找了个招待所住了下来,然后打电话告诉赵红静他已到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开始想象在见到赵红静的一刹那,他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同时也在想象赵红静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一定会紧紧地拥抱赵红静,热烈地亲吻她。如果可能的话,他会趁机提出得到她。 为了晚上有充沛的精力,他强迫自己睡觉,但兴奋的神经根本容不得他入睡片刻。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招待所的房门终于响了。顾明波在开门的同时看了看手表,发现赵红静比他想象中要晚来一个小时。 正文 第十六章 那些男欢女爱的游戏 “怎么现在才来?”顾明波没想到憧憬了无数次,第一句话竟会是他略带不高兴的埋怨。 “下班后,我去洗了澡。”赵红静是一个很注意自己形像的人,她可不想蓬头垢脸地来见顾明波,因此尽管心里急着想见到他,她还是先去浴室洗澡,然后又精心作了化妆。 “想死我了。”顾明波一把拉过赵红静,就将一个热烈的吻印上了她的嘴唇。 赵红静也激情洋溢,忘情而热烈地迎接着顾明波的亲吻。 很快,顾明波就拉着赵红静倒在床上,手跟着伸在她的腰间去解她的皮带。 赵红静连忙按住他的手,气喘吁吁地说:“明波哥,不行,等下服务员要进来的。” “不管她。” “如果让她们发现,要出事的。” 那时,文革虽已结束,但阶级斗争的弦还是绷得紧紧的。旅客住宿,不仅要有单位的介绍信,而且不得男女混住一窒。男女正常的单独串门约会往往会被认为不正常,不正经。晚上,一个女的来找一个男的,那就更是情况可疑,往往会引得那些服务员如临大敌一般,以送开水、扫地等伎俩实施监视。一经发现有不轨的行为,她们就会报告领导,向公安局报案。 刚才赵红静进招待所时,坐在门口值班的服务员曾异样地打量过她,怀疑地盘问过她,搞得她像做贼般的脸上发红,心虚不已,浑身不自在。 正在兴头上,顾明波本不想放弃,但考虑到赵红静的担忧不无道理,他只得颓然地放开她,坐起身来。 赵红静拢了拢头发,刚在沙发上坐下,连门也没敲,服务员就出其不意地将门推了开来。那门原来是有保险的,为了能方便随时掌握情况,早已被她们事先破坏了。 好险,如果不是赵红静理智地克制,两人的亲热将会被服务员撞个正着。顾明波好不懊恼,但在人家的地盘又不敢发作。 他住宿的介绍信是部队开的,同在一个县里,难说招待所里的人不清楚驻海阳镇部队的底细。如果自己激怒她们,一个电话或一封信传到部队去,把他和赵红静幽会的秘密告诉领导,他将吃不了兜着走。 服务员打量了一下顾明波和赵红静,见两人正襟危坐,并没有其它不轨的行为,也就放下热水瓶走了出去。她很自信,凭她开门的专业、迅速与突然,房间里的人果真在做什么,谅他们也唯恐来不及躲避与掩饰。 “好可怕。”赵红静禁不住朝顾明波吐了一下舌头,见顾明波又要接近身来,她连忙惊恐地指了指门,示意他不要出声。那些可恶的服务员,说不定这会儿正贴在门上偷听房里的动静。 顾明波以军人特有的警惕和敏捷,出其不意地打开门。 这次他和赵红静多虑了,外边静悄悄的并没有人。 “这下好了,不会再有人来了。”顾明波拥着赵红静,又来到床上。 赵红静这才放开手脚,全身放松地让顾明波亲热。 顾明波的手已伸在她的大腿内侧抚摸着,她被撩拨得娇喘吁吁。 来的路上,一路想着顾明波,她的那个地方已开始湿润,这会儿更是湿得厉害。一股股的,像泉水般不断地涌冒出来,几乎已一片汪洋。 “红静,答应我,来做一次好吗?” “不行,这事我还没考虑好。”赵红静秀眼迷离,摇了摇头。 “不答应,那就来安慰我一下。”顾明波感到身子的某个地方十分胀热,好不难受。他急于发泄,也就退而求次,牵引着赵红静的手,挪到他的大腿根部。 赵红静知道顾明波想干什么,本能使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手。 顾明波牢牢地抓着她,摸索着褪下了自己的裤子,让那个膨胀着的东西暴露在赵红静的面前。 “明波哥,你好坏。”赵红静乍一见到,羞得啊地叫了一声,连忙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顾明波知道赵红静害羞,可他这会儿特别想让赵红静看他的那个东西。为了减轻她的心理负担,他有意侧过身不去面对她,只是牵着她已不再坚决挣脱的手掩在他黑幽幽一片的体毛上。摩娑了一阵后,他又让她张开手指,握住了他的那个滚烫坚硬的尤物。 赵红静不知有诈,果然如顾明波所料,见他侧脸躺着发现不了她的反应,终于放心大胆地看了起来。 她的身子越来越感到胀热,这一切对她来说,是那么新奇,那么痴迷,那么兴奋。尽管握在手里,可感觉却像已进入她的身子一样,令她浑身颤抖与晕眩。 “红静,别只管愣着,快动啊。”顾明波轻声哀求道。 赵红静吃吃地笑了一下,开始她怕弄痛他,只是轻柔地握着,后来在他的示意下,才加重力度上下扭动起来。 顾明波偷偷地望了赵红静一眼,发现她正边做边盯着握在她手中的东西,惊奇地看着。一种恋态的心理似乎得到了满足,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笑了。 很快,在赵红静富有感想的越来越紧的摆动下,顾明波长喘了一口气,像高射炮开火似的,生命的热流一连串地猛烈地喷射了出来。 赵红静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这一情景,是那样的近,这么的真切。刚才她已感到顾明波的身子越来越绷紧,但她压根儿没想到他还有这个动作,这大大出乎她的意外。 正因为突然,赵红静才惊惶失措,变貌失色。不像一些富有性经验的少妇那样,在那个时候往往会握得紧紧地更加剧烈地继续动作,直至男人精疲力尽而哀求才肯罢手。 赵红静抑制不住心中的激荡,害怕得大声惊叫起来,像烫了火似的一把扔开那个不可思议的东西。整个身子被子弹击中一般,颓然地倒向一边,晕了过去,心里只觉得有一股快感如潮似的涌了上来。 赵红静软软地躺着,很想依靠地抓住点什么,但又动弹不得。下身的那个地方痒痒的,一下一下地收缩着,很想充实点什么。 正文 第十七章 中山公园里的** 赵红静似乎体验到了有生以来从没体验过的一种新奇的令人摄魂蚀骨的感觉。许多年后,直到结婚了,夫妻生活过得多了,回想起那一天遇到的这种感觉,她才总算明白过来,这是夫妻生活中的最高境界,是她的第一次,弥足珍贵。 赵红静是幸运的,结婚多年还体验不到这种感觉的女子大有人在,而她仅仅接触到性的边缘,就轻易地达到了性的极致,享受到了那份性的美好,性的惊心动魄。 那次妙不可言的感觉,从此成为赵红静生命中的一个深深的记忆,再也无法掘去与遗忘。 顾明波一动不动地躺着,沉醉地回味着激情爆发时的那一刹间的快感,久久没去抚慰赵红静。 如果换一个成熟的男子,一定会乘胜追击,让本已一败涂地的赵红静完全缴械投降,成为任他割宰的羔羊,任他支配的奴隶。事后,赵红静自己也承认,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完全彻底地得到她。 可是,顾明波枉费辜负了当初那个少妇以生命为代价给他的启蒙,仍懵懂愚昧,丝毫不知女人的心理,半途而废,把煮熟的鸭子又放走了。 当顾明波缓过劲来去招呼赵红静时,欲火中烧的赵红静已恢复平静,心里的那种痒痒的感觉也悄然退去。她拿着一本他扔在一边的书翻阅着,那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刚才压根儿没发生过什么惊心动魄的事。 “红静,起来,已很迟了,我们该去吃饭了。”顾明波说。 赵红静起来洗了洗手,见他的那些脏东西一部分落在地上已氧化为一滩水,一部分落在床上,把洁白的被单污染了一大块。于是,她拿过湿毛巾擦了一下。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几乎把被单搞湿得就像一张大地图。 顾明波揶揄地说:“红静,你真是位高手,不用笔,也不用打草稿,拿毛巾就可画出中国地图。” “都怨你。”赵红静白了一眼顾明波,“还嬉皮笑脸,一点也不感到难为情,等明天服务员来打扫房间,看你怎么去面对人家。” “这有什么难的,我实话实说,就说夜里不小心画了地图。”顾明波玩世不恭地说,“红静,你们女孩子家,知道什么叫画地图吗?” “下流。”赵红静笑着踢了一脚顾明波,说;“明天你回去吧,不要再住在这里了,住下去,我看你非出事不可。” “我可不想回去,离归队还有好几天呢。” “回不回去你自己决定,不过我告诉你,我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我可不想让你再干坏事,也不想像小偷似的被人盯得心里发毛。”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就白白地浪费了。要知道,我还有好几天假期,用不着那么早回部队。” “如果你不想回部队,就去我家好了。” “你不在,我去有什么意思?” 赵红静沉吟了一下说:“快要到礼拜天了,明天我去请假一下,看领导能不能同意,让我早点休息。” “那我明天等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先去好了,如果准假,我会立即赶来的。”赵红静说着,掏出钥匙递给顾明波。 “干吗?” “如果妈不在,你也用不着傻等,就可自己开门进去。” “你想的真周到。”顾明波忍不住紧搂了一下赵红静。 第二天一起床,顾明波就退房去了汽车站。 到海阳镇时已是上午八九点钟了,赵红静家门关着,顾明波敲了敲,一直没有动静,也许叶飘扬去街上买菜不在家。 这时,顾明波对赵红静的细心感激不尽,如果不是她事先给他钥匙,这会儿他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顾明波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昨夜顾明波很迟才睡,由于赵红静不想回招待所见到那几个横眉冷眼含着轻蔑嘲弄目光的服务员,吃了饭后,他只得和她去中山公园呆了大半夜。 在那个半山腰的凉亭里,两人一会儿倚着栏杆彼此爱抚着对方,一会儿又站着紧紧拥抱,热烈亲吻,顾明波的那个东西自夜幕一降临就被他掏在外边。有时让赵红静抚摸,有时紧贴着赵红静的大腿间磨蹭着,始终那么绠梆梆的,赵红静都感觉到了。 赵红静不答应顾明波进入她的身子,但隔着裤子,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也就免了后顾之忧。她在任凭顾明波胡作非为的同时,也控制不住地用大腿夹着它,附和着他的节奏,尽情地扭曲着,摩擦着。全然不知道顾明波不知不觉中渗出来的黏液已沾满她的裤子。 赵红静穿的是白裤子,很容易被搞脏,随着越来越难控制的激情,顾明波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爆发,这使他想起招待所里被搞脏的被子。他贴着赵红静的耳朵,挖苦道:“何必呢?想做又不敢痛快干脆地答应。” “我喜欢这样,就不答应你。”赵红静使劲扭了一下。 “当心搞脏你的裤子,你再动一下,我可忍不住就要喷发了。” 赵红静忽地意识到什么,连忙放开他摸了一下,可已迟了,手上已粘糊糊的一片。 “你怎么不早说?”赵红静恼怒地推了顾明波一把,责怪道。 “难道说的不是时候?” “人家的裤早就被你搞的污秽不堪了。” “怎么可能,我还没出来呢?不信,你来摸一摸,看是不是真的。”顾明波说着,拉过赵红静的手掩在他坚挺的下身上。 “你坏,恨死你了。”赵红静使劲打了他一下, 就这样,两人说着闹着,久久没下山回去。 尽管很迟才睡,但在部队已养成习惯早起的顾明波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天刚亮就起床整理行李了。他本想洗澡,可招待所仅有的公共浴室不是每天都开放的,因此直到现在,顾明波还没洗上热水澡。 到赵红静家后,顾明波极其疲劳,真想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正文 第十八章 只感到脸红心跳 一进屋,顾明波便拿出毛巾,向浴室走去。 真惬意啊!顾明波微闭双目,一动不动,任凭那温热的流水从头到脚淌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突然,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了,叶飘扬站在门口,正惊愕地望着顾明波。 “阿姨……”顾明波猝不及防,结巴着,不知如何是好。 在望见顾明波赤身露腚的一刹那,叶飘扬的脸色也不禁红了。 “呵,是你回来了。”叶飘扬并没立即离开,仿佛这不是在浴室,她面对的不是在洗澡的顾明波,而是像平时一样,她热情地问:“小顾,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刚到。”顾明波佝偻着身子,下意识地拿毛巾遮了一下下身,一会儿又觉得不妥。只得直起腰来,换了一个方向,以避免正面朝着叶飘扬。好在浴室里蒸气弥漫,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他的裸体才不致于让叶飘扬一览无遗。 “我刚才去街上买菜了,早晨红静来过电话,说你要来家,可没说什么时候来,没想到你那么早就来了。”叶飘扬虽然面对顾明波的裸体有点不自在,但她还是在退出去时,极其锐利地盯了顾明波一眼。 经过刚才的这一番折腾,顾明波已无心洗下去。他背靠着墙,为刚才自己忘了锁上浴室门的保险而自责,也为自己刚才在叶飘扬面前的狼狈而脸红。他草草地抹净身上的水珠,便走了出去。 “洗好了?”叶飘扬望着顾明波,说:“你什么时候到奉城的,学习已结束了?” 顾明波不敢正视叶飘扬的目光,只是点了点头,说:“我昨天下午到奉城的,在县城住了一个晚上。” 洗了澡,身上的倦意虽消,但顾明波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他知道这主要是由于刚才洗澡发生的意外引起的。 “你换下的衣服先放着,下午阿姨给你洗。”叶飘扬察觉了顾明波的局促不安,为了打消他的难堪,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笑了说:“明波,来,帮阿姨把芹菜的叶子摘一下。” 顾明波很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以躲避和叶飘扬面对,可是,叶飘扬的吩咐他又不好拒绝,只得尴尬地过去,坐在一边帮她摘芹菜叶。 “小顾,看上去你皮肤黑黑的,没想到脱了衣服后,身上会那么白。”叶飘扬那壶不开提那壶,搞得顾明波心慌意乱,面红耳赤,“只是瘦了一点,要是再胖一点,你的身板简直完美无缺,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顾明波红着脸,没有回答。他不想在这样的时刻,去和叶飘扬谈论明显带有性意识的话题。 “男子汉大丈夫太白了不好,还是黑一点,让人看上去有味道。”不知是没有发现顾明波的尴尬,还是有意拿话引逗他,叶飘扬一直没有离开这一令顾明波很是尴尬的话题。“你看,阿姨的皮肤在女人当中算白的了,没想到,你比阿姨还白。”叶飘扬说着,撩起裤腿让顾明波看。 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顾明波如坐针毡。为了避免和叶飘扬再这样呆下去,顾明波不觉加快了摘芹菜叶子的速度。 “阿姨就欣赏你们军人,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又有条不紊,有始有终。” 任凭叶飘扬说什么,除了礼貌性地点头答应几声外,顾明波轻易不敢多说一句,他怕叶飘扬借题发挥,又说出什么令他脸红心跳的话来。 中午吃饭时,叶飘扬端出了一瓶杨梅酒。 这酒是自酿的。 当地不仅是水蜜桃之乡,而且盛产杨梅。每当杨梅熟时,家家户户都会去摘杨梅,然后洗干净,放在罐里,放上糖,再倒上烧酒,封口后放着,时间越久越醇越香。吃时,倒在碗里,那殷红的液体,就像琥珀一般鲜艳晶亮,不会喝酒的人见了也会禁不住眼馋,喝上几口。 以前在叶飘扬家里吃饭,顾明波不喝酒,那是因为喝了酒回部队后,很容易被人发觉,而部队是禁止喝酒的,如果被领导知道了将会受到纪律处分。这次与以前不一样,他还有几天假期,用不着吃了饭后立即回部队。于是,顾明波欣然接受了叶飘扬的好客。 不用回部队使他放弃了克制,叶飘扬的热情使他不再拘束,顾明波放量喝了起来。他本喜食甜的东西,喝着甜甜的杨梅酒,环境又如此洁净幽雅,不知不觉中,顾明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 杨梅酒是烧酒制作的,烧酒就是白酒,是农村人用地瓜干熬制而成的,度数很烈。虽然酒精被杨梅浸泡后有所减弱,但成分依然很高。平时顾明波酒量并不高,再加昨夜付出很多又没休息好,况且这么多的酒他基本上都是一口气喝下去的,不一会儿,他便感到头昏脑胀,倦意阵阵袭来。 “阿姨,我人挺疲劳,想休息一会。”胡乱吃了一点饭后,顾明波也没管叶飘扬还在吃饭,也顾不上和她详细地叙叙分别三个月来的情况,就抱歉地说。 “去吧,红静寝室的门锁着,到阿姨的房里去休息好了,那里安静。”叶飘扬放下筷子,领着顾明波走向房间。见他走路趔趄,她又走过去扶着他,说:“早知道你酒量不行,刚才不该让你喝那么多。” “没事,我只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累了。”顾明波醉眼朦胧,似乎才发现叶飘扬穿着休闲裤,上边是一条紧身羊毛衫,将女性的一些沟沟壑壑都清晰地勾勒了出来。他只觉得此刻和叶飘扬紧挨在一起,感到说不出的别扭与尴尬,但他已无力挣开她的搀扶。 “把衣服脱掉吧。”来到床上时,叶飘扬关切地说。 “不,不脱。”顾明波还没完全醉去,仅有的一点理智使他觉得叶飘扬的建议不妥,他不能除去衣服。 “还是脱了吧,穿着衣服睡觉多难受。”叶飘扬自作主张,一说完,就开始动手,去解顾明波的纽扣。 正文 第十九章 他在梦中感到了异常 “阿姨,这……不好。”顾明波有气无力地挥了一下手。 “这有什么不好的?”叶飘扬贴着顾明波的脸庞,说:“你喝醉酒了,阿姨服侍你,这是应该的。听话,什么都别想,就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叶飘扬已利落地替顾明波脱去了上衣,接着她便去解他的皮带扣子。除了老公,叶飘扬还没为其他男人解过皮带。由于已很久没再做过,再加顾明波系的是军用皮带,她一时很难将它解开。 “小顾,快告诉阿姨,皮带是怎么解的?”见迟迟不能解开,叶飘扬只得停下手来,转脸问顾明波。没想到,此时顾明波已酣睡了过去。 “简直是猪,这样折腾着,居然还能睡得着,而且睡得这么香。”叶飘扬禁不住如娇似嗔地骂了一句,又继续去解顾明波的皮带。她不相信,一个大活人,还对付不了一根皮带。 照例说,部队的一切,包括服装,都是为了战备需要,方便干部战士训练打仗而设计的,穿着解脱应该很容易,绝不会太复杂。否则在战场上,一旦需要脱去裤子,如此费力费时,岂不是在跟战士的生命开玩笑? 想到这,叶飘扬立即调整了思路。谢天谢地,她总算找到了解不开皮带的症结所在。 原来她和顾明波所处的方向不对,所以,她的努力也就成了徒劳。 一旦明白过来,叶飘扬就不费吹灰之力,除去了顾明波的皮带,接着便轻而易举地拉下了他的裤子。 叶飘扬没有看错,顾明波的皮肤真的是白。更使她惊奇的是,在他白晰的大腿上长满了汗毛。黑的是那么黑,白的是那么白,真的是黑白分明。叶飘扬忍不住爱怜地摸了一下他的大腿,但立即又像烫了火似的,缩了回来。 她还没丧失理智,知道眼前躺着的可是女儿的恋人,她再混帐,再难熬,也不该对女儿的心上人想入非非,动起歪脑筋。这显然大逆不道,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此刻,叶飘扬对大女儿不无怨恨。世上的未婚男子多得是,跟谁谈恋爱不是谈?为什么偏偏要跟顾明波纠缠在一起?这真是冤家。如果不是女儿不明不白不早不迟地插上一脚,像今天这样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她岂肯错过?她早就扑上身去,与他云里雾里地纠缠在一起了。 就这样离去,叶飘扬心有不甘,但不放弃,罪恶的感觉又挥之不去。此时此刻,叶飘扬陷入了两难境地。 最后,欲火中烧的叶飘扬自我安慰地想,她只要不和顾明波真做,仅仅看一看,亲一亲,相信事情不会太出格,也不会太对不起女儿。 要说对不起,也是女儿先对不起她的。顾明波是她先认识的,也是她最先对他萌发感情的。女儿是不应该捷足先登,横刀夺爱的。 想到这,叶飘扬也就有了亲热顾明波的理由与勇气。 一双手已控制不住地伸向顾明波半裸的身上。 刚开始还小心翼翼,怕惊醒顾明波似的,轻轻地摸着,但不久她便忘乎所以地急切地摸了起来。 这一摸,她就再也无法撒手。 顾明波实在是太疲劳了,刚才一踏入叶飘扬的卧室,一躺在叶飘扬的床上,他就感到无比适意与亲切。尽管叶飘扬将他折腾来折腾去地脱着衣服,他还是敌不过瞌睡与醉酒,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在睡梦中,赵红静似乎已回家,正坐在他的床上,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很快,她便缓缓地俯下身来,吻着了他的嘴唇。 昨夜虽已无数次地吻过,但无论在招待所时,还是在中山公园的凉亭里,都提心吊胆的,那像此刻在房里这般温馨,这般安全,这般放松?顾明波猛地勾住赵红静的脖子,如饥似渴地与她吻了起来。 赵红静越来越老练了,她的激情让他吃惊,也让他兴奋。她无拘无束地向他卷展着舌头,撩拨着他,手在他的胸上摸索个不停,一会儿又果断地往下移去,一直到他身子的最敏感处…… 啊啊,多么惬意,多么神奇啊,比昨夜不知要刺激快活多少倍,顾明波恍恍惚惚的,痛快极了,很想喊些什么,但他只是嗯嗯哼哼地语不连贯地喃喃着,始终没有叫出声来。 忽然,赵红静爬到床来,光滑的身子紧拥着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凑在他耳旁呢喃着。 顾明波想听清她说什么,可注意力又集中不起来。因为此刻他的热血已沸腾,男性的力已膨胀。他想发泄,想占有他怀中温软丰腴美好的肉体。 顾明波仿佛觉得赵红静也是十分愿意的。以前她不同意是由于没考虑好,这次也许她已想明白了,不再拒绝了,因为这时她已十分主动地毫不犹豫地向他贴了上来。 “呵,静,我的红静,你真好,真好。” 赵红静的献身令顾明波感激不尽,又欣喜万分,为了等这一天,他等得好苦好难熬。 赵红静对性懵懂不知,他是清楚的,第一次在山上与他接吻,就什么都证明了。如果不是这样,她会因此而激动得热泪盈眶吗?可此刻的造爱,他的静却像有着丰富经验的少妇那样轻车熟路地驾驮着他,把他坠入云里雾里,达到极致的性的峰巅。 “啊,我的静,你真好!”顾明波终于毫无顾忌地痛快淋漓地叫出声来。 尽管在培训班里在旅途上他曾幻想过和赵红静见面时的亲热,也曾幻想过两人发生性关系的情景,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从来没一次有信心敢肯定赵红静能答应和他发生那种肉体关系。 赵红静毕竟是黄花闺女,她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把一切都交给他的,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哪里想到,这都是他不知女人的心理罢了。赵红静原来是这样的冲动,这样的开放,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顾明波带着欣慰的满足的微笑,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实在是太疲劳了。 正文 第二十章 原来是她移花接木 “喂,醒醒,吃饭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顾明波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摇他,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见天色已暗,赵红静站在床边,正嗔怪地笑着望着他。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看你睡得沉沉的,好香,不忍心叫你。” “单位已同意你请假了?” “嗯。”赵红静说不出的兴奋,“我可以陪你,一直到你回去。” “好极了。”顾明波不由得拍了一下手,想到刚才和赵红静之间的孟浪,虽有点难为情,但心里还是一片温情,他让赵红静在床边坐下,说:“来,红静,让我吻你一下。” “你坏,整天想的都是这些肮脏的东西。”赵红静轻轻地打开顾明波的手。 “小别胜新婚,这道理难道你不懂?” 赵红静小声警告道:“别太放肆了,妈就在楼下。” “我们只是接吻,就是她上来,也休想发现。”顾明波起身搂住赵红静。 赵红静身子一软,便和顾明波一起倒向床里。 两人热烈地吻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顾明波的手又不安分起来,顺着赵红静的大腿,试图去拉她的短裤。 “说好的,我们只接吻。”赵红静一把按住顾明波的手。 顾明波只得悻悻然地抽回手,不再乱动。 “快下去吃饭吧,妈什么都准备好了。”吻了许久,赵红静才推开顾明波,乐不可支地说。 明天就要告别赵红静回部队报到,尽管夜已很深了,由于心中有事,顾明波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回想前两天和赵红静的放肆,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当时叶飘扬就在家里,赵红静有那么大胆子吗?赵红静那天喊他吃饭时,不是说她刚到家吗?尤其是这两天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提出要和她像那天那样肌肤相亲,她不是羞恼万分莫名其妙的样子吗?这决不是赵红静故意佯作出来的。 “难道这是自己在做梦?”顾明波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顾明波基本上没睡着过,一直在寻思那件事,但总是没有一个头绪。天亮时,要急着赶回去上班的赵红静进来与他告别,他本想再证实一下,但在匆匆忙忙中,他不觉又咽了回去。 今天虽是报到的日子,但用不着大清早就回去,顾明波早在昨天就决定下午再回部队。因此,赵红静走后他并没起床,而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恍惚中,顾明波隐隐约约发觉有人开门进来,站在他面前。他猛地睁开眼睛望去,原来是叶飘扬。 “小顾,红静已回县城了,丹静也已读书去了,这会儿家里只剩你我两人了。”叶飘扬笑嘻嘻地坐在顾明波的床沿上,伸手抚着他的脸庞。 一股体香进入顾明波的鼻里,他禁不住一阵心慌。这才发现叶飘扬光着胳膊与大腿,似乎刚从床上起来。望着他的目光没有了以往的和善,已变得水汪汪起来。 “小顾,你真棒,让人既佩服,又爱恋,忘不了。”叶飘扬边说边在顾明波的脸上身上乱吻乱摸起来。 顾明波像兔子受惊般地弹了起来,虽知道叶飘扬似乎对他存在着性的企图,但他以为最多也只是趁人不注意时,有意无意地做些小动作,说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罢了,没想到叶飘扬会如此疯狂大胆,真的实施攻击,不由得心里一阵厌恶。 “怎么了,小顾?前两天我好想来你地方呵。可是,红静和丹静都在家,我始终找不到机会。这可望不可及的滋味,只有亲身经历过了,才知道是多么难受。” “那天,原来是你……”顾明波恍然大悟。 “对啊,你不知道?”叶飘扬并不否认,也没丝毫难堪。 顾明波只觉得一阵头晕,胸口像有东西堵着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心想着沉醉性河的叶飘扬并没察觉顾明波的异常,一个纵身将他重又扑倒在床上,气喘吁吁地说:“好不容易等到她们都走了,我们再好好地亲热亲热吧。不愧是小伙子,连珠炮似的轰个不停,给了阿姨一个又一个的惊喜。知道吗?那天阿姨的魂,几乎整个都被你勾去了。” 那天的荒唐,夜里一直不能明白的疑问,这会儿一切都清楚了。这确实不是梦,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他确实和人发生关系了。但不是他心中的天使,而是她的母亲叶飘扬李代桃僵在他朦胧欲睡时引诱了他。 他真浑啊!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不知道是谁,就疯狂地与她搂作一团,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了? 这都是那个该死的杨梅酒惹的祸! 他可怎么对得起赵红静啊!顾明波感到深深的自责与悲哀。 “快,小顾,你快……”叶飘扬熟练地解着顾明波的衣服,将自己光光的肉体疯狂地在他的身上摩擦着,痛快地语无伦次地边呻呤,边呢喃个不停。 “不,阿姨,不能这样。”顾明波既尴尬又惊慌,因为此刻叶飘扬已除去了他的衣裤。 “前天我们不是已干过?那时你是很愿意的,两条胳膊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乎把我的骨头都要搂酥了。” 如五雷轰顶,顾明波顿时软瘫下去,为自己那天的荒唐与无耻。 叶飘扬趁机更猛烈地在顾明波的身上动作起来,但不管她如何作腾,顾明波始终没有反应。 “小顾,别折磨阿姨了,快帮帮阿姨吧。”叶飘扬边揉搓着他的那个失去生气的软绵绵的东西,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请你放心,阿姨不会因此而干涉你和红静相爱。阿姨和你这样做,可以说是亲上加亲,这只会促进你和红静更加相爱,而不会破坏和妨碍你俩的关系。” 顾明波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个被枪决的少妇。他仿佛觉得,和叶飘扬的苟且,也许是命中早已注定好的,是不会以他的意志与愿望而改变的。 这样想着,顾明波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他的身子不再僵硬,也不再抗拒叶飘扬的亲热。他开始有了反应。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守活寡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叶飘扬感觉到了顾明波的这一微妙的变化,窃喜不已地说:“别再愣着了,像那天一样,使出你的能耐与雄风,让阿姨再见识一下。也许你不知道,跟你做过那一次,要想再忘记你,阿姨已做不到。” 其实叶飘扬在日常生活中充满着温柔和善良,并不放荡与邪恶。不可否认,她是以完整之身与赵红静的父亲走上婚殿的。结婚这么久也从没与异性有染过。只是赵红静父亲援外一去就是几年,将她这么一个有血有肉充满情爱的大活人独留在家中,悠悠岁月,漫漫长夜,委实充满寂寞、相思和难熬。尤其春天到时,百花开了,野猫叫春了,花的娇艳芬芳,猫叫声的凄冽哀婉,常常令她浮想联翩,躁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真切地感到了,守活寡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 感谢老天给她送来了那个可爱的顾明波。 开始她只是欣赏他,好想接近他,那怕只是和他说说话,默默地看看他,她的心中也会有一种愉悦的感觉漫过全身。慢慢地,她开始在夜里在梦中编织和他云雨欢娱。为此,她常常让小女儿捎话给他,邀请他来家。直到后来,大女儿和他相识并建立恋爱关系,她的欲念才被压抑下去。他毕竟是女儿的男朋友啊!纵然她心中千不甘万不甘把本可煮熟的鸭子放飞,但她再混帐也不致于去和女儿争风吃醋。说句良心话,那时她的心还充满为人之母的良知,廉耻两字也并没泯灭。 可是,缘孽是割不断的,就像抽刀断水水更流,此生注定她会和顾明波来上那么一段情。 那天,她无意中在浴室撞见顾明波在洗澡,以及顾明波中午喝酒后在她床上休息的模样,强烈地勾起蕴藏在她心中和丈夫之间的那些夫妻生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如火的激情,趁顾明波醉意迷离时,把他拉进了怀里。虽然在情热中,他几次呼唤大女儿的名字令她不无难堪,但在如醉似梦的时刻里,她已顾不了这么多。那时,她几乎是如饥似渴一往无前地抱着死也值得的心情和顾明波共度好事的。 此刻也一样。 叶飘扬一边做,一边在想,如果以前她还算纯洁是个贤妻良母的话,那么从此以后她已不再纯洁,不再是个贤妻良母,但她无怨无悔。此刻真实的拥有和发泄,去和那些空洞的当不了饭吃的名声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见鬼去吧!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顾明波在部队已服役了三个春秋,随着最后一年的到来,他留队还是复员的时刻也来临了。 一天,政治部陈主任找顾明波谈话,谈到了走留问题。 “小顾,仿佛一眨眼的工夫,你已成为老兵,服役期满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能有什么打算?一切必须听从部队的安排。他想留,部队不一定留他,想走,也并不见得部队就能痛痛快快地让他走。 “我是尽义务来的,服役期满后还能去那儿,当然得回家去。” “如果部队需要你留下,你有什么想法?” “我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况且在顾明波的心里对部队是有感情的,如果有机会留队,他是从心底里感到高兴的。 “那就好好干。”陈主任听了,笑着勉励他多写些报道。说他是部队里的报道骨干,领导对他很器重,同时还提醒他多和连队领导去主动交心,这对他以后的成长是有帮助的。 陈主任虽没有明确告诉他留队,但顾明波清楚,自己很有可能已被部队例为提干对象,将要留在部队了。这是出生于农村的顾明波为之所期望与追求的。提干了,就是国家干部,以后转业了,就有正式的工作可以安排,也就彻底告别了农村户口。 这使顾明波一想起来,就觉得飘飘然的,命运似乎对他特别青睐。但在喜悦的同时,这一有可能改变他人生的消息,也给他带来了不安与痛苦。他和赵红静的关系在发展,当接触到实质性的问题,两人的意见却又分歧了。 如果顾明波决定留在部队,那么他在提干之前,是绝不可以与赵红静继续交往下去的。否则一旦让部队发现,他只能复员走人。假如赵红静愿意和他一道回家,那么他将毫不犹豫地选择复员,提不提干与他无所谓。那时,爱情在顾明波的眼里是至高无上的。然而,赵红静却要顾明波复员后留在她家。这事,两人已讨论过多次,每次都争得脸红脖子粗,不欢而散。 当然,顾明波也清楚,为了能顺利提干,他和赵红静可以先停一段时间的交往。等提干了,两人再公开关系。这样做,无疑两全其美,是最明智最完美的选择。可是,一想到叶飘扬,顾明波又乱了方寸,没有了主意。 说实在的,他和叶飘扬要是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龌龊的勾当,无论是复员,还是提干,他留在海阳镇也未尝不可。海阳镇毕竟比他老家海港公社要发达得多了。令他烦恼的是,他和叶飘扬的关系现在已非同一般,一旦让人家知道,他将身败名裂。到时不仅没脸再呆在海阳镇,就是在部队,他也无法再呆下去。如果让赵红静察觉,那后果更是不可想象。 顾明波清楚地意识到,何去何从,是断是续,他必须作出选择了。 这天,顾明波有事外出,趁便去了赵红静家。他决定趁还没有提干之前把这事处理好,省得以后赵红静和叶飘扬怀疑他因为提干嫌弃她们再闹出什么事来。 自和叶飘扬发生那件事后,顾明波再没有和叶飘扬单独面对过,只要赵红静不在家,无论怎样空闲他都不去。为了及时掌握赵红静的动向,那些天他常常不厌其烦地与她通信。 路上,顾明波的心里不免有点忐忑不安。他清楚,此次去,无疑是深入虎穴。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害了相思病 今天不是礼拜天,赵红静和赵丹静都不在家,叶飘扬见了他,一定又会故伎重演,实施攻击。但想到必须有个了结,他才对自己暗中鼓气,硬着头皮去见叶飘扬。 尽管赵红静和赵丹静姐妹俩不在家,他就多了一分被叶飘扬再次拖落水的风险,但有弊也有利。她们不在跟前,正好给他和叶飘扬创造了推心置腹谈话的条件。两人再也用不着吞吞吐吐,瞻前顾后了,完全可以敞开话题,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如果叶飘扬打熬不住,缠着他想再来一次性的游戏,无论结果如何,顾明波决定好聚好散,尽量满足她,不让她夫望。反正两人已什么都有过,多一次,还是少一次,已改变不了事件的性质。但他同时也决定,这样的事,今天只能是最后一次,以后是绝不可以再答应她,和她做这些的。 只要先解决了叶飘扬这一关,顾明波相信赵红静是无话可说的。为了他,为了爱情,她是愿意作出牺牲,随他一起去丹象县的。因此,顾明波一直在叮咛自己,一定要逆来顺受,对叶飘扬小心侍候,绝不能因小失大,意气用事,不讲策略地去拂她的兴致,让她不高兴。 顾明波已拥有叶飘扬家里的钥匙,自那次在奉城赵红静将钥匙交给他后,为了他进出方便,那钥匙就一直归他保管。 门紧紧地关着,从窗户向屋里瞭望了一下,也悄无声息,不见叶飘扬。 “也许她去街上了。”于是,顾明波开门走了进去。 尽管快临近中午,知道叶飘扬不可能还躺在床上,但细心的顾明波还是上楼去敲了敲叶飘扬房间的门,同时叫了一声:“阿姨,在里面吗?” “是明波吗?阿姨在房里。”自发生关系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叶飘扬已对顾明波改变了称呼,“门开着,你进来吧。” 刚才叶飘扬就听到了楼下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小女儿忘了带什么东西来家,当听到是顾明波的声音,她如获至宝,高兴万分。 顾明波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房里拉着厚厚的窗帘,显得漆黑一片。见叶飘扬还没起床,顾明波迟疑着,没再进去。 “明波,阿姨身体不好,麻烦你去拿块毛巾给我。”叶飘扬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她很注重形像,不想给顾明波留下蓬头垢脸的感觉。 顾明波适应了一下房间的光线,这才看清叶飘扬蓬松着头发,脸色十分憔悴,人瘦了不少,他忙体贴地说:“你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叶飘扬不无凄楚地说:“我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这是心病,医生看不好的。” “心病?”顾明波一时还不能明白。 叶飘扬喃喃地说:“都是你引起的。” “我?”顾明波张口结舌。 “你为什么这样狠心,一直回避我?每次来都挑红静和丹静在家的时候。你的心思我知道,你这是在讨厌我。” “你多心了,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你还不承认?”叶飘扬满腔怨恨地瞪了一眼顾明波,“阿姨是过来人,你的那些小九九,岂能逃过我的眼睛?” 叶飘扬并没冤枉他,顾明波不敢再多嘴。为了躲避尴尬,他忙转身去卫生间拿毛巾。 叶飘扬的病确实是顾明波引起的。 自从和顾明波有过那种关系后,她几乎像当初和丈夫恋爱时一样每时每刻地想念他。顾明波给她的那种如醉似梦飘飘欲仙的感觉彻底打开了她已关闭冷落了许久的性的大门,宛如滔滔波澜,奔腾咆哮,滚滚而来,她再也忘不了,再也克制不住。 她的心,她的魂整个地被顾明波勾去了,恨不得整天整夜每时每刻和顾明波搂在一起,昏天黑地地做那事。但没想到顾明波这样的残酷,毫不顾念她的感受与暗示,除了给她留下无数相思、无奈与痛苦外,从此后再也没给过她一次机会。 如果没有做过那事,没有给她留下刺激念想,倒也罢了,她还可以克制。这许多年都过来了,她相信自己会跨过这个坎的。可这一切却是实实在在千真万确地做过了,而且做的轰轰烈烈,惊天动地。顾明波出色的表现,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会令她面红心跳,激动不已。 人就像地里的庄稼,最忌大旱后大涝,那几乎是致命的。她就是这样。几年来一直独守空房,那滋味虽苦毕竟挺过来了。好不容易忘乎所以波澜壮阔急风暴雨般地来上一次,她的身子,她的心灵就像干涸的土地,张开胸怀,贪婪欢快地吸收雨露的滋润,刚充盈满足了一次,来不及细细品味,却又立即遭受艳阳曝晒炙烤。 原来是一旱一涝,现在是一涝一旱,这惊惊乍乍,反复轮回,谁能受得了?何况是叶飘扬这样感情丰富的半老徐娘。顾明波的回避和疏远,竟使她变得像刚失恋的少女一样,害起相思病来。 “明波,来,坐这里。”叶飘扬擦了一把脸,见顾明波一直站着,于是拍了拍床沿。 顾明波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他听懂了叶飘扬的那一番话,知道了她为什么生病在床的原因,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来的路上,他就有所准备。如果叶飘扬要,他准备再献身一次,陪着她再来一场性的勾当,权当是最后的晚餐。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在庆幸的同时,隐约也有一丝失望轻轻漫过他的心头。 叶飘扬正在生病,纵然要想实施什么企图,也不可能有精力与兴致了。这或许是老天爷有意安排的,毕竟这事有违天伦,充满了罪恶与肮脏,顾明波的心不觉放松下来。然而,他疏忽了,也小看了叶飘扬。 叶飘扬的病本没什么,只是心烦吃不下饭,人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此刻给她带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顾明波这冤家就坐在床边,这真是一贴比任何良药都要灵验的解药。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她的生理周期也乱了 洗好脸后,原本有点苍白的脸色渐渐地浮上几缕健康的红晕,她只觉得一股活力神奇般地又回到了身上。 “你为什么这么久没来,是不是怕我老牛吃嫩草,占你便宜,你不敢夹了?”一挨心情好转,叶飘扬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心猿意马的猴急的模样,说着话的当儿,手已伸在顾明波的大腿上,猥亵地去抚摸他。 已做过这事,再加有思想准备,顾明波不再紧张,他任叶飘扬摸着,说:“阿姨,今天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就要复员了,请你答应我,让红静去我家乡好吗?” “这事到时候再说吧,这会儿不要去提这些,阿姨好不容易单独见你一次,你就看在我对你的一腔衷情上,可怜可怜我,让我安心地满足一次吧。不瞒你说,为了你,我的生理周期也紊乱了,原本很准时的月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一直未能恢复。” “是不是怀孕了?”顾明波很是担心,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那倒不会。”叶飘扬笑了一下,“阿姨虽没闭经,但这么大岁数了,就是想怀孕也已怀不了了。” “不会吧?农村里,比你年龄大许多的人,都还在生,而且一生,不是一个两个。你那么年轻,不可能不会怀孕。” “阿姨虽不显老,但年龄毕竟不小了。” “我看还是小心一点,去检查一下为好,否则万一怀上了,那就麻烦了。”顾明波知道,赵红静的父亲远在国外,一旦叶飘扬怀孕让人察觉,无疑就是爆炸性的新闻,必将掀起轩然风波。 顾明波的这些担忧,叶飘扬岂能不懂?但她自信不会这么糊涂,毕竟已人到中年,且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有没有怀孕,她相信自己还是能感觉分辨出来的。 “这些用不着你考虑。”叶飘扬并没拿顾明波的提醒当一回事,“阿姨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岂能如此脆弱,经不起考验?” 叶飘扬是过来人,这些生理上的知识,自然要比他懂得多了。她尚且如此安然无虑,如果他再忧心忡忡,显然跟他的军人形像格格不入了。军人可是拿得起,放得下,不会被一些没影的事牵着鼻子走。 “没有怀孕就好。”顾明波不觉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谁?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的两下子虽厉害,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欠点火候。” “什么火候?” “该缓不缓,该急不急,只知道乱冲乱撞,一往无前,没有节奏。就像农民耕田,一犁耕到头。” 叶飘扬的病本没什么,只是心烦吃不下饭,人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此刻给她带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顾明波这冤家就坐在床边,这真是一贴比任何良药都要灵验的解药。洗好脸后,原本有点苍白的脸色渐渐地浮上几缕健康的红晕,她只觉得一股活力神奇般地又回到了身上。 “你为什么这么久没来,是不是怕我老牛吃嫩草,占你便宜,你不敢夹了?”一挨心情好转,叶飘扬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心猿意马的猴急的模样,说着话的当儿,手已伸在顾明波的大腿上,猥亵地去抚摸他。 已做过这事,再加有思想准备,顾明波不再紧张,他任叶飘扬摸着,说:“阿姨,今天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就要复员了,请你答应我,让红静去我家乡好吗?” “这事到时候再说吧,这会儿不要去提这些,阿姨好不容易单独见你一次,你就看在我对你的一腔衷情上,可怜可怜我,让我安心地满足一次吧。不瞒你说,为了你,我的生理周期也紊乱了,原本很准时的月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一直未能恢复。” “是不是怀孕了?”顾明波很是担心,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那倒不会。”叶飘扬笑了一下,“阿姨虽没闭经,但这么大岁数了,就是想怀孕也已怀不了了。” “不会吧?农村里,比你年龄大许多的人,都还在生,而且一生,不是一个两个。你那么年轻,不可能不会怀孕。” “阿姨虽不显老,但年龄毕竟不小了。” “我看还是小心一点,去检查一下为好,否则万一怀上了,那就麻烦了。”顾明波知道,赵红静的父亲远在国外,一旦叶飘扬怀孕让人察觉,无疑就是爆炸性的新闻,必将掀起轩然风波。 顾明波的这些担忧,叶飘扬岂能不懂?但她自信不会这么糊涂,毕竟已人到中年,且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有没有怀孕,她相信自己还是能感觉分辨出来的。 “这些用不着你考虑。”叶飘扬并没拿顾明波的提醒当一回事,“阿姨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岂能如此脆弱,经不起考验?” 叶飘扬是过来人,这些生理上的知识,自然要比他懂得多了。她尚且如此安然无虑,如果他再忧心忡忡,显然跟他的军人形像格格不入了。军人可是拿得起,放得下,不会被一些没影的事牵着鼻子走。 “没有怀孕就好。”顾明波不觉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谁?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的两下子虽厉害,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欠点火候。” “什么火候?” “该缓不缓,该急不急,只知道乱冲乱撞,一往无前,没有节奏。就像农民耕田,一犁耕到头。” “一鼓作气,难道不好?” “这又不是打仗,比赛,过夫妻生活,还是必须要讲究点艺术。” “你是曾经沧海,身经百战,熟知个中滋味,我是初岀茅庐,乳臭未干,且孤陋寡闻,无师自通已实属不易,要想达到你所企待的那种程度,谈何容易?” “因此,平时你别吝惜,也不要偷懒,得大方勤快点,经常过来跟阿姨交流交流,切蹉切蹉,对你这方面的认识,以及以后的生活,是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和帮助的。”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除非你是神枪手 “说得冠冕堂皇,好动听。” “不知好歹的东西,难道你没听说过一个毛头小伙子,如能得到一个成年女子的言教身传,是他一生的福分。”叶飘扬知道顾明波在讥笑她,于是轻声骂了他一句。 “你不会是在说自己,不会是在暗示我,我跟你做了这些,得对你感恩戴德是吧?” “感恩戴德倒不致于,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贪心。以后希望你能多过来陪陪阿姨,这倒是真的。” “来陪你,就是来跟你做这些事?你还不贪心?” “阿姨既献身,又免费教你本事,这等好事,在你眼里,竟是贪心,你还有良心没有?” “省省吧,这等好事,我可承受不起。万一出事了,除了跳楼和跳海,我将无路可走。” “乌鸦嘴,能有什么事可出?红静父亲又不在这里,除了他,谁还会来管这闲事?” “正是因为他不在,我才担心。有一天,你真的怀孕了,连一个可以当替死鬼的人都没有,到时看你该怎么办?” “杞人忧天,你又啰嗦了。” “说实在的,你这么长时间没来那个东西了,我真的很担心,但愿你不会看走眼。” “你放一百个心好了,阿姨虽不是医生,但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有的。想当初怀红静丹静时,妊娠反应很是厉害,一天得呕吐好几次。可是如今,平安无事。” “真的?你以前怀孕会呕吐?” “阿姨骗你干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顾明波听说过,女人在怀孕期间会有妊娠反应,但因人而异。既然叶飘扬怀孕会呕吐,但这次没有,说明这一切真的是自己杞人忧天,虚惊一场,顾明波一直为之紧张不安的心,也就彻底放了下来。 顾明波如释重负的样子,叶飘扬见了感到说不出的有趣,轻声戏谑道:“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自负了,三五炮就想把阿姨轰得溃不成军,你休想,除非你是神枪手。” “你不知道,我还真是神枪手。不敢说百发百中,要十环,不打九环,却是小菜一碟。”见叶飘扬说的俏皮,顾明波也禁不住幽默地来了一句。 “看不出你原来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叶飘扬不禁加重了手的力度,因为她发现在她的抚摸下,顾明波的生理已有了明显的变化,她温柔地充满期待地关照道:“把衣服脱了,到床上来吧。” “干吗?” “你说还能干吗?”叶飘扬的眼里,似乎有一团火正在燃烧。 顾明波终于明白过来,连忙说:“这不好,你正在生病。” “傻瓜,我哪里有什么病?我只是因你疏远我,才感到心里难过。现在你来了,而且还开窍了,变乖了,如果阿姨还病恹恹的话,不就变得比你还要傻了?别再愣着了,快到床上来吧。难道你看不出来,阿姨已忍不住,火烧火燎了?” 顾明波仿佛下了重大决心似的,郑重其事地说:“阿姨,今天我可以答应你,但必须说明白,这是最后一次。” “你说什么?”叶飘扬禁不住愣了一下,困惑不解地问:“你说,今天是最后一次?” “是的,以后我不想再发生这种事。” “算了吧。”叶飘扬一脸揶揄地笑着说,“还是不要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吧。” “我不开玩笑,说的是真的。”顾明波一笑不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也曾装模作样地说过,这也不行,那也不好。可结果呢,那次你还不是乐不可支地跟我做了,还有这会儿,我们不是又要开始了?想想当初的那些话,不就觉得多余可笑吗?” “反正我有话在先,请你以后不要怪我。”尽管还没放弃自己的立场,但顾明波的口气已明显软了下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阿姨是今朝有酒今日醉。别再磨磨蹭蹭,吊阿姨的胃口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干脆点,快点来吧。” 叶飘扬的催促,就像声声战鼓,搅得顾明波既心旌荡漾,又手忙脚乱。他只脱了一件外衣,便挨着叶飘扬,坐了上去。 叶飘扬张开手臂将顾明波搂在怀里,摸着他的脸颊,深有感触地说:“男女之事就像抽鸦片,只要做过一次,就会想着做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要想不做,阿姨做不到,我谅你也做不到。” “我毕竟是红静的男朋友,我们不能对不起她。” “我们已经对不起她了,多一次,少一次,还不是一个样?”叶飘扬牵引着顾明波的手,放在她高耸的胸乳上,说:“别再心口不一了,我知道,你对我还是迷恋的。否则你的那个东西,也就不会这么气势汹汹,张牙舞爪了。” 顾明波还想说什么,但叶飘扬已低头吻住了他,他只得将话又咽了回去。刚开始他还紧闭着牙齿,被动地接受着叶飘扬蛮横的亲吻。不一会儿,他便经受不住叶飘扬的撩拨与攻城掠地,敞开口腔,和她如饥似渴地吻了起来。 叶飘扬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在某种程度上,比青涩的少女还要迷人不知多少倍。这在前两次的苟且中,顾明波已深切地领教过了。假如抛开赵红静的这层关系不说,在内心深处,他并不反对和叶飘扬去做这些,这毕竟也给他带来了回味无穷的快乐。 “我们还是把衣服都脱了吧。”叶飘扬轻轻移开嘴唇,温柔地说。 就要做这事了,两人还穿着衣服,确实不方便,顾明波只得重又跳下床去。 叶飘扬只穿着一件衬衣,很快就被她除去。见顾明波站在床下,还在漫不经心地脱着,已急不可耐的她不禁下床,拉过他就脱。 她已脱过他一次衣服,尤其解皮带,她已找到了其中的奥秘。因此,这会儿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脱了个精光。 叶飘扬没有让顾明波立即去床上,而是拥着他,用前胸轻柔地若接若离地摩擦着他的肌肤。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两人已同床异梦 这感觉温软而光渭,说不出的舒适与惬意,顾明波和叶飘扬不禁都陶醉地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如果有一首轻音乐响起,两人的灵魂也许会由此出窍,不知身处何方? 虽已不是处男,但这样温馨的时光,顾明波还是第一次碰到。在叶飘扬的撩拨下,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尤其下身的那个东西,硬梆梆的,胀得生痛。完全出于本能地,他朝叶飘扬的小腹使劲地戳了过去。 叶飘扬感觉到了,顾明波的坚挺与主动,令她欣喜不已,连忙蹑了一下脚尖,以便适应顾明波的高度,让那个不安分的东西能顺利地从她的毛丛中,滑到她湿润的大腿根部。 一切如她所愿,那个东西终于抵达了它的去处。犹如一团火,有那么一刹那,两人的身子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臀部跟着紧缩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娇喘吁吁的叶飘扬已从顾明波的额头吻起,一路吻过他的胸膛,肚皮,缓缓地蹲下身子,来到了他的小腹上。 眼看叶飘扬就要抓起他的那个东西往嘴里塞,顾明波连忙弯腰拉住她,说:“这……不好。” 叶飘扬仰起脸来,双眼迷离地说:“说实话,这事阿姨从没做过,就是跟红静她爹也没有。但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样做,太不卫生了。”顾明波慌不择言地说。 “只要我愿意,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想要,这算不了什么。”叶飘扬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 还没等顾明波反应过来,她就轻轻挣脱他的手,张口将它吞含了迪去。 顾明波的脑袋使劲地往后仰着,双眼又紧紧地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那个被枪决了的少妇的音容笑貌,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际里。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第一次,就是像叶飘扬此刻一样,被那个少妇用嘴夺去的。 对性虽然已不陌生,断断续续地也曾做过几回,但他的那个东西仍十分敏感与任性,完全还没达到训练有素,控制自如的程度。在叶飘扬的一阵富有创意的吮吸下,没多久,随着他的一声长啸,他一泻如注,不可抑制地爆发了出来。 也许他的爆发毫无征兆,也许她太忘乎所以过于深入了,顾明波的这一动作令叶飘扬猝不及防,突发其来的滚滚热流,差点呛得她透不过气来。 “该死,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搞起突然袭击来了?”叶飘扬一边咳嗽着,竭力地喘着气,一边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埋怨道。 望着狼狈不堪的叶飘扬,顾明波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他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罪有应得!谁让你如此出格下流,没有个做娘做岳母的样子?” “明波,快点,去床上吧,阿姨已等不及了。”一等缓过气来,叶飘扬便拿纸擦了一下嘴,拉着顾明波,急急地往床上移。 “你还想干吗?”顾明波没好气地问了一声。 “你啊,傻瓜,这还用问吗?当然去做我们该做的正事。” “你真把我当成了连珠炮?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别谦虚了,我知道,你的能耐大着呢。那天你在我里面,自始至终没见你疲软过,出来过,一宜硬梆梆地连续不断地一炮又一炮地轰着阿姨,轰得我几乎魂飞魄散。”说起这些,叶飘扬至今还心驰神往,陶醉不已。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累得很,根本没力气做那事了。” “别糊弄阿姨了,我知道,体力对你不是问题。” “你不信?不信,你来摸一下就知道了。”顾明波说着,便拉着叶飘扬的手移往他的大腿根部。 叶飘扬顺手摸了一下,那个东西果然软软的,没有一点生气,但她并没失望。 “没事,让我好好伺候它一下,它又会变乖的。”叶飘扬让顾明波在床上躺下后,便又埋在他的小腹上,满怀信心地折腾起来。 只因刚才的那一阵停顿,只因心中有满腹的心事,只因这事在美好中存在着罪恶,顾明波一直无法做到专心致志。尽管叶飘扬嘴手并用,很是卖力,但他还是找不到感觉,能让他的那个东西像刚才那样坚挺起来。 “怎么回事?你在敷衍我?”见顾明波一直不能挺起,叶飘扬不禁抬起脸来,不高兴地问。 “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敷衍你?” “那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怎么知道?我想让它起来,可它就是起不来。” “你在偷懒。” “我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从进来到现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在想,复员后该怎么办?” “我让你这会儿别想这事,你为什么不听?” “我忍不住要想,就像你忍不住要跟我做这事一样。” “强辩。”叶飘扬在顾明波的脸上拧了一把。 “天地在上,我没有半点虚言。” 顾明波的这种状况,多少影响了叶飘扬渴望欢娱的心情,她虽还握着顾明波的那个东西,但已不再像刚才那样剧烈地讨好它,只是有一下,没两下地拧着它,拽着它。 “以我说,明波,你干脆别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吧。”叶飘扬漫不经心地说。 “这样不好,部队上的战友会笑话我的。” “退伍后,就和部队没任何关系了,随便让他们去说好了,你有什么可担忧的?” “毕竟都在一个海阳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不是问题,习惯成自然,一切很快就会习以为常的。我没有儿子,你就当上门女婿好了。”叶飘扬憧憬着说。 “如果这样叫,你忌讳,那结婚后就给你俩盖幢楼,另外住。坦率地说,我舍不得红静被你带走,同时也舍不得让你回去。你知道,阿姨自跟过你一次,已忘不了你。明波,你仔细想一想,你留在这里有多好,不但有红静,而且还可拥有我,你的艳福简直可比皇帝了。” “这是乱伦,如果让人家知道,是没法做人的。”顾明波小声回答了一句。 正文 上架感言 《冲天长缨》上架了,开篇首先想说的是,希望亲们能支持正版,没有你们的阅读与支持,写起来真的手会软,心会痛。 正像书的首页说的那样,书中的她们不是荡妇,他也不是流氓。他们只是凡夫俗子,他们有七情六欲,他们也食人间烟火。 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是《白毛女》。 极左时代扼杀了人的性,结束浩劫后性又回来了,是《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打过仗,立过功,是部队的提干对象,却岀家做了和尚。后来又从和尚到了事业有成的老板、口碑极佳前程似锦的父母官,是《沖天长缨》。 为什么会这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这是一部弥漫着缕缕温情又浸染着些许伤感的书,好看的书,值得珍藏的书,希望亲们能慧眼识珠,希望能有幸得到亲们的追捧。 特别提醒:如果亲们网络不太好或者出门在外不方便上网时,不妨用手机访问:m。readnovel。com,也能看到本书的最新章节哟!小说阅读网手机站,走到哪看到哪,非常方便。 关于充值方式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小说阅读网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小说阅读网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 下面介绍其他几种方法: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90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小说阅读网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亲们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小说阅读网——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最方便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收到扣费短信——购买完成(必须为30元,1:40) 如果大家还有不懂的,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http://jiaoliu。readnovel。com/forumdisplay。php?fid=24,另外,小说阅读网的在线客服是从早上8:00到晚上9:30的,大家点击支付中心就可以找到/pay。php?a=info 如果还有充值方面的问题可以联系客服QQ961882949或者打01062110656咨询一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她算看透了他 “你多虑了,红静父亲长年不在家,红静在单位上班,丹静又整天在校读书,只要我俩做得隐蔽,谁也发现不了。” 对这一说法,顾明波不敢苟同。古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年长月久,难说不会露出蛛丝马迹。 “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是,别人的眼晴是雪亮的。” “只要不是当场被人发现,谅他们也不敢胡说八道。” “我说,阿姨,你还是答应我,让红静跟我走吧。丹象县和奉城近在咫尺,如果有一天,你想我们了,只要一个电话,我们就可以回来。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经常去我们地方。” 叶飘扬的脸开始阴沉下来,一直动作着的手由于顾明波毫无反应,也失去了兴致停了下来。她沉吟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我答应你的话,红静的父亲不见得也会同意。没有多余的女儿,去举目无亲的地方,我想他是不会答应的。” “红静说过,家里的事情,包括我和她的关系,只要你同意了,他是无话可说的。” “这是她只看表面,不知道内情,其实家里的所有事情,还是她父亲说了算。我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无所事事,且钱都是他挣的,我凭什么让他来听我的?”叶飘扬真真假假,似乎很是谦虚。 “他不在国内,让他来管家里的事务,显然是不现实的。” “因此,我更要把红静和丹静看紧管好,否则有一天他回来了,不见了他的两个宝贝女儿,他还不把我骂死?” “红静跟我去丹象县,并不等于她不见了。”叶飘扬说得也太夸张了,顾明波不得不纠正道。 “但她毕竟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叶飘扬似乎很不耐烦,说话的口气随即冷淡了许多,“刚才,我叫你留在这里,说起来也有许多不便。虽然家里有钱,可以给你们盖幢房子,但工作呀,户口呀,还是挺麻烦的。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实在太年轻了,也不先考虑清楚这些,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恋爱了。现在怎么样,烦心的事来了吧?” 叶飘扬的态度变得这么快,这是顾明波始料未及的,他明显感觉到这是她在找借口敷衍他。但他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低着头没有作声。 “明波,以我看,你还是把红静忘掉算了。”叶飘扬略停了一下说,“你人不错,年纪也轻,复员回去后,再谈朋友也不迟。” 前些日子,有人给赵红静提亲,男方在海阳镇政府工作,自身条件还可以,只是和顾明波一样不是当地人。由于顾明波捷足先登,叶飘扬的心里装着他,也就婉言谢绝。现在想起来,自己做事太任性了,太轻率了,不该拿女儿的一辈子幸福当儿戏。 顾明波和那个男的相比,谁都知道顾明波前途未卜不可靠,而那个人是国家干部,从照片上看人也挺英俊,并不逊色于顾明波。就是这样绝佳的人选竟被她一口拒绝,她实在太不珍惜了。 另外,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叶飘扬还隐隐约约地发现,顾明波这小子不但前途不可靠,人也不地道,调皮狡猾且自私自利没有同情心。她为他想得不思茶饭人憔悴,他倒好,变着法子找借口回避她,丝毫不怜惜她。 今天他虽开窍了,和她玩了一会,但似乎有求于她,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他心甘情愿的。否则,明知道她还没满足,好想跟他再趁热打铁来上一次,他却像冷血动物一样,任凭她无论如何卖弄风情,都始终无动于衷。这样无情无义的家伙,如果把女儿嫁给他,以后也许会后悔莫及。 她算看透了他,女儿还没嫁给他,他就这样桀骜不训。 结婚后,把女儿骗到了手,以为万事大吉,他无疑会更加变本加厉,不可想象。她想控制他,让他当她的性伙伴,完全是她的一厢情愿,真正做起来,也许将比登天还难。 这样想着,刚才满腔的激情一落千丈,叶飘扬深感后悔,当初不该答应女儿与他交往。女儿年轻不懂事有情可愿,而自己已人到中年还如此浪漫无知,却是不可原谅的。好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还稍许安慰。 和赵红静的关系何去何从,顾明波很清楚结果只有两个,无非就是断掉,还是继续。可一当叶飘扬真的提了出来,他还是感到了震惊。 “不是我不讲情面,为了你好,也为了不给红静带来影响,从今以后,你就不要跟红静联系了,红静在家时,你也不要再来了。” 既然叶飘扬这样说,往日赵红静自己也一直迟疑,顾明波想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只有狠心这样做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答应你,阿姨。”顾明波很冷静地说。 原来以为顾明波听了她的话后,反应会很强烈,惊愕或者伤心,没想到他竟如此干脆利落,一口答应了她,丝毫没有哀求与痛苦的迹像。该不会是她的绝情吓傻了他吧?叶飘扬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不过,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叶飘扬不敢再说什么伤情的话,去刺激顾明波,连忙放缓了一下口气,说:“如果你想和我的关系继续保持下去,我还是愿意的。只要红静和丹静不在,你仍可以来。” “这不可能。”一旦断掉,他是决不会和叶飘扬再纠缠下去,踏进她家门槛一步的。 “你对阿姨就没一点怀恋?” “这不是怀恋不怀恋的事情,而是事关道德的问题。”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叶飘扬偏了偏嘴。 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多虑了,顾明波思维敏捷,回答清晰缜密,并没丝毫的异常,叶飘扬为之担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顾明波的拒绝,却又使她郁郁寡欢,不无失落。 顾明波的心不禁软了一下,叶飘扬尽管行为出格,但对他的关怀与体贴,却是细致入微,无可挑剔的。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你就不能再抱我一次吗 顾明波复杂而留恋地望了她一眼,真诚地说:“其实你以前对我的热情与关怀,我是知道的,也是不可能忘记的。但除了说声谢谢,我已没有办法可以来报答你。想起这些,我的心里很难过,感到对不起你。” 叶飘扬心地善良,本质并不坏,是一个挺随和,很容易满足,且很易感动的人,顾明波的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话,立即在她的心里起了反响。 “明波,不管你是不是真心,你能这样想,这样说,阿姨感到说不出的欣慰,往日总算没有白疼你。”叶飘扬也动了感情地说。 “红静那里,是你跟她说,还是由我写信告诉她?”顾明波问。 “还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也好。”顾明波说着跳下床去。 “你要回去了?”眼看就要分手,叶孰扬的心里禁不住一阵失落与难过,似乎在问顾明波,又像在问自己。 顾明波点了点头。 “你就不能再抱一抱阿姨?”有点失神落魄的叶飘扬,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 正拿衣服要穿的顾明波只得放下,走过去,俯身拥抱了她。 叶飘扬贴着顾明波的耳旁,痴痴地说:“真想再跟你做一次,可是没想到,你的表现竟会这么差劲,连最后一次也不能满足我。” 顾明波怜爱地摸了一下她的前胸,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都怪我,当时没听你,白白浪费了你这么多子弹。”就是在这时,叶飘扬的话仍不乏俏皮,“我以为像上次一样,你那里取之不尽。现在才知道,你已不是童子功,没有了那个能耐。” “想不到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别把阿姨想得太复杂了。” “其实和你一样,我也很想。”这一刻,居然有一缕温情正从顾明波的心间冉冉升起。 “真的?”叶飘扬不禁喜出望外,睁大了眼睛,“你不是为了哄阿姨高兴,捉弄阿姨吧?” “不是。” “这次为什么这样大方?良心发现了?” “就要分手了,我不想给你留下不好的印像。” “难得你能想到这一点,那就别急着回去了,现在就来吧。”原本垂头丧气的叶飘扬顿时精神焕发,一个反身,便将顾明波扑倒在床上。 因为是最后一次,让人不得不留恋珍惜,也因为敕手的事情已处理完毕,没有了后果之忧,更因为已间隔了一段时间,原本透支的体力已逐渐恢复,在叶飘扬不懈的努力下,顾明波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雄风。 “我就说过,你不会那么差劲。”叶飘扬满脸春风,乐不可支地说。 “这话你没说过。” “刚刚才说。” “那时你说的是这么差劲。”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没想到会那么差劲。没想到的意思,也就是不可能。”叶飘扬一边咬文嚼字地纠正着,一边牵引着顾明波让他进入她的身子。她不敢过多地刺激他的那个东西,也不敢让它在外边停留太久,怕它一不小心再像刚才一样淘气,惹事生非。 叶飘扬仰身躺着,胸前的两点乳晕像玖魂一般娇艳,顾明波忍不住轻轻地吻了吻它。 这一动作,在这一时刻,做得很是时候,叶飘扬只感到一股颤栗,刹时漫过全身。 “明波,阿姨没想到,你和红静竟会这样分手,阿姨和你竟会这样断掉。失去你,阿姨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顾明波心想他何尝不是这样。 “自从你和红静恋爱后,阿姨就把你当成了自家人,以后你不来了,阿姨一定会很想你。” “红静很快就会谈恋爱,等她有男朋友了就好了,你们就会忘记我了,只是……”顾明波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叶飘扬问。 顾明波鼓了鼓勇气,说:“只是你不能像对待我那样对待他,这不好。” “明波,你想多了,其实阿姨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不像话。阿姨能这样对你,并不代表也能这样对待人家。坦率地说,你在我的心目中,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也只有你,阿姨才会情不自禁,想入非非,也许你真的是我前世的冤家。” 是不是冤家,顾明波不敢肯定,但有一点他还是感觉到了,那个被枪决了的少妇的灵魂仿佛依附在叶飘扬的身上,似乎复活了。 “明波,以后若想阿姨了,阿姨还是欢迎你能来。” “你说过,不让我再来。” “我是说红静她们在的时候,就不要来了,阿姨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希望你能来。” “来了以后,是不是想让我跟你再做这些?”顾明波忍不住加重了一下冲刺的力度。 “别太粗鲁了,轻一点。”叶飘扬娇嗔地打了他一下,说:“阿姨这么久没做了,上两次乍一做,你又这么厉害,搞得阿姨的那个地方,隐隐作痛了好几天。” “我不相信,你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那么经不起碰。” “毕竟红静父亲已很久没回来,这事对阿姨来说,已生疏多了。如果再不做,几乎就要忘记了。” “你谦虚了,那时的你,就像鱼儿见了水,就像猫儿见了荤,那个迫切劲,那份痴迷劲,令人目瞪口呆,又始料未及。整个人不但柔若无骨,而且花样万千,动作稔熟,让人大开眼界。如果说世上真有性的教母,你无疑就是。” “让你笑话了,这是阿姨的本能反应,阿姨这是情不自禁。”想起那时的疯狂,叶飘扬居然也有一些不好意思,“正因为忘乎所以,做得有点过分,那里才会出现问题。” “那会儿,你一副随心所欲如痴似醉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生硬不适的感觉。” “那时注意力都在你身上,阿姨享受和回味都来不及,哪会去在意这些?可是,停下来以后就慢慢地感觉到了。” “看来还是不要太出格,一旦放浪形骸,就免不了要遭罪。”顾明波不无揶揄地说。 “你别转弯抹角,变着法子羞辱阿姨了。如果换成是你,不见得你会比阿姨恪守妇道。”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最后也柔情 “不管我如何轻佻放肆,最起码我不会把自己女儿的男朋友给偷睡了,这点良知我还是有的。” 叶飘扬并没难堪,振振有词地说:“你是我先认识的,我这样做,从某种道义上来说,并不过分。” “奇谈怪论,要说最先认识我的是丹静。按照你的说法,也只有丹静跟我发生关系,才是天经地义。你和红静一样,同样轮不到这一美事。” “你真是个爱占人家便宜的家伙,连说话都不放过。”叶飘扬摸了一下顾明波的脸庞,说:“好了,这件事,阿姨不想再说了。我问你,阿姨刚才嘱咐你的那些话,你都记住了没有?” “什么话?” “你装蒜。”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就是希望你别一去,贼影不回。”叶飘扬忍不住含沙射影地骂了一句。 “你说的原来是这件事。”顾明波似乎才明白过来。 “贵人多忘事,这下可记住了吧?” “记住了。”为了不扫叶飘扬的兴致,顾明波勉强答应了一声。但他心里却在想,他可不想拿前途、名誉与军纪开玩笑,再来迎合她的那些无耻而又可恶的如意算盘。 这次,顾明波和叶飘扬就像平常夫妻一般,缓缓地边做边交流,感觉十分美好,比起前两次暴风骤雨般的感觉似乎并不逊色半点。 直到许多年后,顾明波才明白,前两次纯粹只是发泄,这一次,两人都用心在做,自然而然地已有了感情的因素渗透在里面。 “躺会吧,做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我看你也累了。”偃旗息鼓后,顾明波略休息了一会,就要起床,叶飘扬见了,马上拉了他一下,体贴地说。 “丹静回来,看见了,就不好了。” “还不到放学的时间,她不可能现在回来。”叶飘扬看了一下墙上的壁钟,满有把握地说。 “万一提早回来,怎么办?”顾明波还是不放心。 “平时看你说话做事干净利落,沉着冷静,像个男子汉,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顾后,婆婆妈妈。”叶飘扬一脸疑惑,“就是丹静来了,你也用不着怕。她还要开门上楼,趁这间隙,你躲到红静的房间去就是,往日你又不是没在那里睡过。” 姜还是老的辣,顾明波心想也是,于是,也就全身放松,将脸埋在叶飘扬的怀里,假寐起来。 没想到,不知不觉中,他就这样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身边已不见叶飘扬,顾明波不觉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楼下厨房里不时传来锅瓢碗筷叩碰的声音,并若有若无地飘来一股诱人的酒菜饭香,叶飘扬显然在厨房准备饭菜。 顾明波慌忙下床,找衣服穿了起来。他知道此时正是学校放学的时候,如果被赵丹静撞见他光着身子,躺在她母亲的床上,她虽不会有什么异议,但自己一定会很尴尬。毕竟已跟她母亲不清不白,有了一腿,任何的伪装,都难掩饰他的做贼心虚。 “起来了?”见顾明波走下楼来,正在灶上忙碌的叶飘扬忙迎上前去。 顾明波点了点头,问:“丹静还没放学?” “没有。” “你起来时,怎么不叫我一声?”顾明波埋怨道。 “我见你睡得正香,想让你多躺一会。阿姨是因为已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感到腰酸背痛才起来的。” “如果不是我及时醒过来,丹静就要来了,这影响多不好。” “她还是小孩子,大人的事,她不懂,也不会管。” “她还小?省省吧,也许嘴上不说,心里她已什么都明白。” “那是因为你心里有鬼,草木皆兵了。” “也许是吧,自从和你有了那种关系,我再也无法做到坦然面对她和红静,总感觉她们好像已经知道了我和你的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顾明波并不否认,“趁她现在还没到家,我这就回去了。” “纵然你想回避,也不致于那么慌张。阿姨已把饭烧熟,菜也炒得差不多了,等吃了饭后,再回去吧。” “不能再耽搁了,我已出来很久。” “阿姨知道你要回部队,所以提早准备了饭莱。等丹静一到,我们就开始吃,不会耽误你回部队的。”叶飘扬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早已胸有成竹,挽留道。 “不了,我想,我还是该走了。”顾明波说着,抬腿就要往外走。 叶飘扬很不高兴地说:“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有时候真够呛。说得好听点,是不通情理,说的难听点,是不识抬举。就像刚才在床上,一开始假装圣人,这也不行,那一不行,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躲躲闪闪,藏藏掖掖、忸忸怩怩,不像个男人,后来却又原形毕露,变得比阿姨还贪,整个就是一个口若心非的小人。” “不是我不想留下来,是因为回去迟了,不好销假。” “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以前你又不是没有这样干过。今天阿姨想尽点心意,你都不给,你好狠心。” “什么心意?”顾明波感到奇怪。 “从此以后,也许你很难有机会,再吃到我烧的菜。” “你不想我当你的女婿,我又有什么办法?吃不到,就吃不到呗。”顾明波的神情虽没流露出不屑一顾,但口气明显带着玩世不恭。 “我发现,从我提出分手的那一刻起,你似乎正中下怀,说不出的高兴?”叶飘扬不无伤感与怨恨,“你也太没感情了吧?相处了这么久,突然分手,不要说红静会伤心与难过,就是我一时也难以割舍与面对,心里像失去了什么,而你倒像没事似的。” “我留下,也许会令你更加难过。”顾明波不觉苦笑了一下,心想他把痛苦藏在了心里,是因为他不想在她的这个始作蛹者的面前表露出来,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由于她的兴风作浪造成的。 “你用不着找借口,如果你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那么今天你就留下,吃了这顿饭后再回去。”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今天必须饮了这杯酒 “好吧,从内心深处来说,我也不想回去。”为了不伤叶飘扬的心,顾明波只得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不忘加上一句俏皮的话,逗叶飘扬开心,“我知道,以后我不但将吃不到你烧的菜,也很难再见到你了。这会儿,我真恨不得再抱着你,狠狠地啃上几口。” “听了你这句话,阿姨的心是热的。就是你胡编,哄阿姨开心,阿姨也感到说不出的高兴。”叶飘扬的脸上果然多云转晴,笑逐颜开,“来吧,既然想亲,那就快点,等下丹静来了,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顾明波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叶飘扬竟会信以为真,顾不上烧菜,就想和他再云里雾里纠缠在一起。心想人都说,结了婚的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还真是这么回事。尤其这一说法在叶飘扬的身上,表现得更是明显,更是淋漓尽致,仿佛永远没有个满足的时候。 顾明波不禁为赵红静的父亲感到悲哀,他想不明白,他居然会把这么美貌且性如此强烈的妻子放心地留在家里,自己一个人飘泊在异国他乡。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出现过,有朝一日,打熬不住的妻子有可能红杏出墙,为他寻下几个亲密的连襟?他为她为家庭挣来的是财富,她为他积攒的却是一顶顶的绿帽子。当他想起这些,不知道他的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别愣着了,想亲就干脆点,不想亲,那就快过来帮阿姨把烧好的菜端到桌上去。” 叶飘扬的热情洋溢,有那么一刹那,竟让顾明波产生了错觉。仿佛面对的不是彼此顷刻就要成为路人,而倒像是久别的恋人终于重逢了。 顾明波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见顾明波没有动静,叶飘扬就自己将莱搬了过。趁这间隙,她便贴近顾明波吻了一口,同时伸手摸了一把他的下身。 “看来你还算诚实,那里真的又起来了。” “我一直很诚实。” “可惜没时间了,不然,阿姨还想再跟你来一次。” “也许你是属虎的。” “也许你是属龙的?龙虎相斗,我们才会两败俱伤,这么不如意。”叶飘扬知道顾明波指的是她的激情如狼似虎,但却因此勾起了她些许伤感。 “快去窝里看一下吧,菜好像烧糊了。”顾明波闻到了一股焦糊味,连忙提醒道。 “唉,都是你这个冤家闹的。”叶飘扬忍不住点了一下顾明波的额头,跑向灶上。 吃饭时,当叶飘扬拿出杨梅酒,斟满酒杯递给他,顾明波忙连连拒绝道:“我不喝酒,等下我就要回部队。”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杯洒,你必须得喝。”叶飘扬一语双关地说:“这杨梅酒可是好东西,养颜健身,男女老少皆宜。” 叶飘扬说得没错,杨梅酒对她来说,也许是好东西。就是因为杨梅酒,她才得以老牛吃嫩草,把他给睡了。可对顾明波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如果没有杨梅酒,他不可能会和赵红静分手,更不可能会和叶飘扬发生那些令人不齿的事情。他和叶飘扬之所以会有如今的这段纠缠不清的孽缘,都是当初那几杯杨梅酒惹的祸。如今一看见杨梅酒,顾明波就条件反射,心有余悸,再也没有了那时的痴迷与陶醉。 “我不是女人,也不老,用不着养颜健身,还是留下,你们自己喝吧。”顾明波还是不为所动。 “你又推三诿四不爽气了。”叶飘扬半认真,半玩笑地说:“你是不是特想惹阿姨不高兴?” “这怎么可能?好歹……”顾明波差一点就要说这是最后的晚餐,但一眼瞥见赵丹静正一脸稚气地望着他,不觉又改口道:“这好歹是你的一片心意。” “那就干脆点,把酒喝了。”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坐在一边,也许叶飘扬会过去,直接将酒灌入顾明波的嘴里。 叶飘扬这样做,虽有点强人所难,但一片虔诚,顾明波只得将杯子接了起来。 “早就该这样了。”叶飘扬终于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几杯酒下肚,顾明波的脸很快就绯红了起来。醉意朦胧中,他仿佛感到叶飘扬的大腿,又像第一次那样挨上了他的大腿。这次虽没像以前那样,引得他怦怦心跳,但他不无份伤感。 两人的秘密勾当是从摩擦身子碰撞大腿开始的,如今绕了一圈,就将这样结束,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老天爷仿佛跟他和叶飘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人就这么奇怪,在感情上一旦注定就要失去什么,心里往往会很失落与难过。回部队的路上,酒气熏熏的顾明波步履沉重、呆滞,想到与赵红静从此就要斩断情愫,伤心的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考虑到自己的前途,他又宽慰自己,凡事没有两全其美,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直到蹲在田埂上呕吐了几次,顾明波才渐渐清醒过来。也顾不上田缺里的水干不干净,便趴下喝了几口漱了漱口,强打起精神,重又走向营区。 几天后,顾明波收到了赵红静的一封来信,她询问顾明波是不是真的答应她母亲,从此跟她一刀两断,不再去她家了?如果是这样,她想约他在后山见次面。 去,还是不去?顾明波不禁思绪万千,陷入了两难境地。 由于顾及到赵红静的感受,顾明波一直下不了狠心,把分手的决定写信告诉她。没想到这一拖,不觉竟拖了下来。 他虽已答应叶飘扬,和赵红静就此分道扬镳,但内心深处却并没忘记半点,这些天里的寝食难安就是证明。 照理说,分手了,两清了,彼此不应该再见面。但赵红静的来信,犹如声声呼唤,却又使顾明波不忍对她不理不睬。 想了许久,顾明波决定还是应约而去。 “明波哥,听我妈说,如果我不答应去你家,你真的要跟我断掉关系?” 赵红静早已等候在两人第一次幽会的那个山岗上,见顾明波走来,忙迎上前去。 正文 第三十章 这就是女人 顾明波无言以对。 见顾明波没回答,赵红静又接着说:“难道你就不能留下吗?你在这里好歹已生活了这么多年,而我对你的家乡却人地两疏,你就不能为我作出点牺牲吗?” 话还没说完,泪水已盈满她的眼眶。 面对赵红静的痛苦与真情,顾明波真想改变主意说:姑娘,我爱你,我答应你留下。然而,一想到与叶飘扬的那种罪恶的污秽的见不得阳光的苟且之事以及叶飘扬不明朗的模稜两可的态度,他的心又不禁揪紧了。 “红静,你还是忘了我吧,我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顾明波知道自己是不能给赵红静有丝毫幻想的机会,否则他就是罪人,他将为此毁掉赵红静的一生。 “妈这样告诉我,我还不相信,现在听你亲口这样说,那么我也就死心了。”赵红静不无凄然。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伤了你的心。” “也许这样做,有你的苦衷与理由,我不怪你。”赵红静很是通情达理。 “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感激。” “但我要告诉你,明波哥,我的少女的心扉是被你打开的,我的初恋之火也是被你点燃的。不怕你笑话,自和你见面的那天起,你就走进了我的生活里,成了我心中的偶像。” “这我知道,我们是初恋。” “以后,无论怎样,我对你将永远难以忘怀。所以,今天我想……”赵红静的脸色一阵绯红,迟疑了一下,又庄严地说:“以前你曾要求我和你发生关系,我拒绝了你,但今天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赵红静怀着一种献身的神圣的感情,当着顾明波的面,一颗颗地解开纽扣,又一件件地把衣服脱去。 “红静,别冲动。”顾明波立即拦住赵红静,说:“其实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不值得为我这样做。” “明波哥,你别拦我。就要分手了,你就让我留点念想吧。”赵红静神情凝重,推开顾明波,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也毫不犹豫地脱了下来。 “红静……”顾明波的声音不觉颤抖了。 “来吧,明波哥。”在斑驳的阳光照射下,赵红静的躯体散发出熠熠的光芒,缓缓地在茅草上的衣服堆里躺了下去,目光柔情迷离地望着顾明波,梦也似地说。 这就是女人的肉体 她从头到脚 发射出神圣的灵光 它的吸引力 强大而无法抵抗 我被它的气息 陶醉了 好似一缕蒸气 冉冉升起 一切都消失了 除了我 和这圣洁的肉体 像通了电似的,顾明波的热血旺沸了,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首被自己抄在日记本里,空闲时反复玩味且熟记于心的外国人写的诗。 此时此刻的情景不正是诗里描写的那时那刻? “红静……”顾明波激情难抑,再次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 “来吧,明波哥……我爱你。”赵红静软软地叫了一声,便向顾明波充满期待地伸出手去。 如果是以前,面对这样的时刻,他早就扑上前去。但这会儿,他出奇地冷静。 他没忘记,她的芬芳的初吻,就是在这里的草滩上献给他的。如今,她的少女的身子也要在这里献给他。可是,他配吗? 他不但背着她,跟她的母亲不清不白,做出了许多令人不齿的事情。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受害者,但毕竟已跨出了这一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而且如今,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故意出难题,找借口抛弃她。这样不忠不诚无情无义的人,如果再去占有她的贞洁,他于心何忍? 然而,草滩上的赵红静的肌体又强烈地吸引着他,令他难以割舍,就此放弃。这可是他梦寐以求希冀得到的,但从没有得到过的少女的贞洁和肉体啊。 “明波哥,来吧。” 赵红静的声声呼唤情真意切,在道义和激情面前,顾明波选择了后者。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在赵红静的牵引下,缓缓地跪下身去,将脸轻轻地覆盖在她的胸部…… 两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彼此突然变得疯狂起来。 “把衣服脱了吧,明波哥,我要你把衣服都脱了。”顾明波的军装还穿在身上,这令渴望和顾明波结合在一起的赵红静感到很是束手束脚,她几乎是在痛苦地哀求与撕扯。 “好的,我这就脱。”顾明波说着就想起身,但赵红静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伸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紧紧地拥抱了他。 “明波哥,你真好,我爱你。”赵红静絮絮地说个不停。 情热中,顾明波猛地感到一股热流,这才发现赵红静不知什么时候已泪流满脸。顾明波从疯狂中惊醒过来,想挪开赵红静的手臂,但赵红静却把他搂得更紧了。 “不,不要放开我,我要你。”赵红静语无伦次地说,“明波哥,你知道吗?你和我断掉关系,妈也就要把我许配给人家了。昨天有人已来提过亲,妈已应承下来。” “这是好事,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没过去多少日子,赵红静就有了对象,又要开始和另外的男人卿卿我我,顾明波的心里不无痛苦与悲哀,但他并没从脸上流露出来。 “但我爱你,我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你。”赵红静流着泪说。 做男女情事是需要氛围的,赵红静的眼泪本已影响了顾明波的情绪,此刻她的这一番话更是让他的心颤抖不已。 他想到了自己和赵红静现在所面临的处境,也想到了自己的自私自利和阴谋诡计,深知自己无权也不配第一个去占有赵红静的肉体。她的贞洁是应当属于她以后的丈夫的。否则,他的影子将永远盘踞在赵红静的心灵里,给她以后的生活蒙上一层阴影。 顾明波自感已对不起赵红静,不想在这会儿再伤害她。另外,他不得不承认,由于与她的母亲已有了肉体关系,他的心里充满了对她的负疚,对这本是美好的时光产生了厌倦。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那天天是昏的地是暗的 他还没变病态,不想睡了她的母亲再去睡她,将那种不洁的罪恶带给她,玷污她。 顾明波坚决地挪开赵红静的胳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拿过衣服盖在她的身上。他从没看过她的裸体,几次要求也都被她坚决拒绝,此时此刻,真真切切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他的心里却一片镇定,眼里一片宁静。 “红静,对不起,我不能那么做。” “为什么?”赵红静无助而又伤心地问,“刚才你都已开始做了,为什么做了一半,你又要这样说?是不是你讨厌我,我配不上你?” “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就不要停下来,别拒绝我。” “我和你不能再爱,那么这些事也就不能发生,你的第一次,应该属于你未来的丈夫。” 顾明波的好心赵红静并不领情,幽幽地说:“我们曾经爱过,这是事实,现在我们就要分手了,这也是事实。以前,如果不是我不珍惜,不是你优柔寡断,半途而废,这样的事,我们早就做了,何所谓贞洁?何所谓第一次?”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你这是尽心要让我难过。”赵红静不无凄楚。 为了转移赵红静的注意力,不让她被拒后产生更多的不快,顾明波略一沉思,说:“红静,我很高兴听到有人给你提亲,相信你重新恋爱后,会得到幸福和快乐,很快忘记我的。有一位哲人曾经说过,要想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去爱另外一个人。” “不,忘了你,我做不到。” “你千万别糊涂,否则就是害了你自己。我们已分手,这是铁的事实,你我都必须面对。”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除非这会儿你把我的身子拿走。” 赵红静痛苦地扭曲着身子,抛却了一切女孩子的羞涩与顾虑,像熟黯此事的少妇一般,伸手去牵引顾明波的那个生命之根。 然而,令赵红静伤心的是,顾明波的那个让她无数次欣喜地体验过坚挺粗壮的东西,此刻软软的,根本毫无生气。这说明他对她已弃如敝屣,心里已没有她的位置。 顾明波察觉了赵红静的失望和痛苦,温柔地说:“红静,不要难过,以后我们还可以是好兄妹,好朋友,我是会永远记住你的。” “明波哥,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变得那么快?那么决绝?那么不可思议?不但我们的关系,说断就断,甚至连现在我们的亲热,也说停就停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使你那么讨厌我?难道说,你对我真的一点也不怀恋?……”赵红静籁籁地颤抖着,无助地偎入顾明波的怀里,像委屈的孩子似的,轻轻地啜泣起来。 顾明波抚着赵红静的肩头,想到从此就要失去如此清纯的姑娘,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模糊了整个视线…… 那一天的下午,在顾明波和赵红静的眼里,天是昏的,地是暗的,自然上的一切万物,似乎都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两人拥抱着,逗留在那片绿草如茵的山坡上,久久不忍离去。 直到山下的村庄炊烟升起又熄掉,直到太阳被西边的天际吞没,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顾明波才如梦方醒般地回过神来,说:“红静,我们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你妈一定等急了。” 赵红静默默地点了点头,但并没起身。 “明波哥,我想在离开前,再看一看你的那个东西。”赵红静出奇地冷静,说这话时,并没丝毫的羞涩。 “干吗?”顾明波暗吃一惊,以为赵红静还不死心,想在下山前跟他再作一次最后的纠缠。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那次你从外地学习回来,在奉城招待所里,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那时的情景已溶入顾明波的生命,他岂会忘记?但他不知道,赵红静怎么会在这会儿提起这些?他惊愕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也许这一切你都已忘了,但我没有。”赵红静一脸深沉地说,“尤其你使坏,让我碰你的那个东西,我更是没有忘记。” 逝去的往事历历在目,一股久违的温罄刹时掠过顾明波的心头。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成年男人的那个东西,既让我情乱意迷,忍不住想看,又让我脸红心跳,惊慌不已。好在那时,你躺在一边,没有注视我,否则我真的没有勇气敢拿正眼去瞅它。”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将脸偏在一边的原因吗?”见赵红静直到如今还蒙在鼓里,顾明波有心想把那时的真相告诉她,“那是为了诱使你,我有意这么做的,其实你的一举一动,尽收我的眼底。” “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但你别高兴得太早,你的阴谋诡计,我心中早就有数,只不过将计就计,没有戳穿你罢了。” “真的?原来你都知道?” 赵红静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真沉得住气。”顾明波不得不佩服,好奇地问:“我爆发时,你为什么会失叫出声,昏厥过去?” “你的那个样子太恐怖了,我第一次见到,能不害怕吗?” “我知道这不是害怕,是因为过度兴奋。” “你是专家,什么都知道。”对这一说法,赵红静并不否认。那时确实有一股快感如潮般地漫过心头,全身软软的,仿佛瘫痪了过去。如果顾明波乘胜追击,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只要稍稍暗示一下或轻轻一拉,她就会土崩瓦解,做他的俘虏。可是,那会儿他只顾着喘息,什么动作都没有,也就什么奇迹都没有发生。 “那时你好傻。”想起顾明波当时的呆头呆脑,再想想他以后对这些事的渴望,赵红静不觉笑出声来。 “我傻?我傻什么了?”顾明波感到奇怪。 赵红静贴着他的耳边,悄声说:“如果那时你提出要我,我一定不会拒绝,早就是你的人了?” 顾明波不敢相信地望着赵红静。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你还有贞洁可言吗 “不骗你,那时我的心已动,我也很想。” “阴错阳差。”顾明波深感遗憾,不觉念出声来,“相爱了这么久,彼此却什么都发生,都没得到,也许这就是天意。”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不管如何疲倦,他一定不会犹豫,放过赵红静。一旦有过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的发生,也就顺理成章,轻而易举了。最主要的是,两人有了这种关系后,叶飘扬或许会看在眼里,退避三舍。那么他和赵红静的关系,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一地步。 他好悔! “这要怪你自己,好没有本事。” “还说我,明明心里想要,嘴上却说不要不要,你太令人难以捉摸了。”顾明波很是不满。 赵红静立即反诘道:“连女孩子的这点心思都不懂,亏你还号称专家。” “我可没说过我是专家,是你将这顶帽子强扣在我头上的。” “不管怎么说,反正责任都在你的身上。我一个女孩子,就是再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主动去要求你。” “那这会儿,你为什么会如此大胆,如此开放了?” “近赤者红,近墨者黑,跟着你能有什么好事?我早已被你教唆坏了。所谓的大胆与开放,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赵红静娇嗔地白了一眼顾明波。 “总之,我是一个坏蛋,一堆狗屎,一切都是我的错。” “难道不是这样吗?”刚才还悲悲戚戚,脸上尽是离别来临时的忧伤,此刻说起这些,赵红静满脸春风,伸手便去解顾明波的皮带,催促道:“别愣着了,快把裤脱了吧。” “红静,不是我不通情理,这事其实跟贞洁是一回事,我们不能这么做。”顾明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就这点心愿,难道你也要拒绝?”赵红静的目光顿时黯然下来,“你不同意让我把身子交给你,是因为想让我保持贞洁,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我以后的丈夫。这理由听起来还算冠冕堂皇,让人无法不听,但这事显然跟这些无关。你总不致于也要像我一样保持贞洁,留给你以后的老婆吧?” “我想的正是这样。” “可你还有贞洁可言吗?” “这话怎么说?”顾明波有点心虚,深怕和叶飘扬的那些性勾当,已被赵红静察觉与掌握。 “你的那个东西,已不知在我的面前,暴露过多少次。”赵红静没好气地说,“我都有点看厌了。” 顾明波心想也是,凡事讲原则这没错,但不能太顶真,太死心眼。在分手时刻,赵红静就这么一点要求,并不算过分。这样想着,他也就放弃了阻拦,任凭赵红静拉下了他的长裤,又拉下了他的短裤…… 当赵红静握着他的那个东西蹲下身去时,顾明波恍惚回到了那次苟且中叶飘扬对他所做的一切。暗自思忖,人都说母女心相通,接下来赵红静总不致于无师自通,像她的母亲那样,抓着他的那个东西往嘴里塞吧? 顾明波的担忧不是多余的,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赵红静果真将脸凑向了他的胯下。 “别这样,红静。”顾明波连忙用手挡住,不让赵红静靠近。在他的心目中,只有疯狂的,不知廉耻,没有人格的女人,才会做出那些令人不齿的荒唐的事情来。他不想自己曾经爱过,且现在仍深爱着的姑娘,也像她的母亲以及那个被枪毙的女人那样放荡。 “我想亲亲它。”赵红静扒开顾明波的手,一脸痴迷地说。 女人也许就这个德行,就像男人差不多都好这一口一样,不然,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的几个女人,为什么几乎每个动不动都会这样做?他不禁为这些女人感到悲哀。她们也太不爱惜自己的嘴巴了,这可是用来说话吃饭的家什。如此糟塌,简直把自己当成了牲口。 “这样不好,太不卫生了。”顾明波只能这样劝解赵红静,他无法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明白无识地都说出来。一旦被赵红静知道,她心目中的那个心上人,并没像她所想象的那么纯洁。不但有过女人,而且还跟她母亲有染,她一定会气得撞墙跳楼。 “我还没这么讲究,只碰一下,谈不上什么卫生不卫生。”赵红静并没因此而退缩。 “那我们说好,等下你可不许往嘴里塞。”顾明波的口气终于有了松动。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亲一亲,碰一碰。”赵红静听懂了顾明波的话,脸上不禁浮起一片红晕。 也许自己以小人之心量君子之腹了,赵红静压根儿就没有出现过什么下流的企图,也许男女间的这个动作,赵红静还浑然不知,于是,顾明波默认了赵红静的要求,将手移了开去。 赵红静确实没像她的母亲以及那个被枪毙的少妇那样糟塌作践自己,那样熟谙此道,她只是握在手中,百般怜惜地看着。许久才凑过脸去,拿鼻子轻轻地闻了闻,同时用嘴唇轻轻地碰了碰,最后将脸庞贴在了他长满体毛的小腹上。 顾明波感到了一阵滚烫,他的那个东西刚才软绵绵的,此刻仿佛带了灵性,不觉恢复了雄风,渐渐变粗变硬起来。 沉湎在遐思中的赵红静很快感受到了顾明波的这一微妙的变化,不觉抬起头来。刚才他的疲软令她伤心不已,这会儿他的坚挺让她不无欣慰。这一切说明,他对她起码还心存依恋。 顾明波有点心虚,尴尬地笑了一下,便将脸移了开去。 “明波哥,我真的很想,我想你还是答应我,来一次吧。”顾明波生理上的强烈的反应,让赵红静看到了希望,她旧话重提,再次垦求道。 “不行,红静,这样做,我们已很出格了,至于其它,那就更不能了。”顾明波拒绝得很是干脆。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其实也很想。不然,你的那个东西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我承认,我毕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藕断丝连 “那你又是何必呢?这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应该没有负罪感。至于你想保留我的第一次,给我以后的丈夫。你用不着这么好心。除非他不知道我们曾经恋爱过,一旦知道,他一定会吃醋,一定会耿耿于怀,总以为你已把我给睡了。与其这样被人冤枉,倒不如现在实实在在地拥有一次,这多少可以让自己有所安慰。” “女孩子的第一次是会出血的,只要在新婚之夜有这个东西,他就不会怀疑你。”顾明波苦心婆口地劝说道。 “我还有那个东西吗?” “当然有,我们可从没睡过。” “可你已不只一次用你的那个狗爪子,侵犯过我的那个地方,我的那个东西也许早就被你破坏了。”赵红静不无伤心地说。 顾明波不禁哑口无言,他恍惚记得,有一次在亲热时,他的手指上曾染有缕缕血丝。当时他还以为他的指甲不小心刺破了赵红静的下身,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这就是宝贵而圣洁的赵红静的第一次的血。 顾明波不禁拉起赵红静,边吻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明知覆水难收,但却常常作徒然的思念,以致把自己弄得神魂颠倒也在所不惜或浑然不知。 顾明波和赵红静虽已不再往来,但藕断丝连,彼此的心仍然在为不能拥有对方而经受痛苦的煎熬。 说起来也确实伤心,令人惋惜与同情。两人之间并没发生过剧烈的争吵和不快,仅仅因为去留问题的分歧,彼此就要分手,这生离的痛苦,却是谁也忍受不了的。 一天,顾明波无意中在街上碰到了小花。 小花就是那次和赵红静一起去部队前面田野剜蓬蒿的小姐妹,顾明波后来随赵红静一起和她相聚过几次,因此双方都比较热悉。她也忽多忽少了解他和赵红静之间的关系,尽管顾明波和赵红静当时都对她作了保密,她还是凭着自己的感觉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明波哥,你为什么不去红静家玩了?” 顾明波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不去她家后,她很难过,有一次我问到你,她还落泪了。明波哥,你和红静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赵红静为他与她断续关系不再去她家而伤心痛苦,暗自垂泪,他又何尝不是这样。顾明波无法和小花细说,更不能告诉小花内情,许久,他才怯生生地问:“今天是礼拜天,她有没有从县城回来?” “回来了,刚才我去过她家,她在睡懒觉。” “你能不能帮帮我,设法让我见她一次?” “这没问题。”见顾明波一脸痴情可怜巴巴的样子,小花欣然答应,“你先到我家去坐会,我这就去叫她出来。” “这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小花感到奇怪。 “我怕她的母亲会不让她来。” “这事好办,我不让她知道就是。” 顾明波要的就是小花的这句话,小花的回答,让他放心了不少。 虽然不清楚顾明波和赵红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小花明白,这事一定跟叶飘扬脱不了干系。否则顾明波就直接去了,用不着再转弯抹角地央求她去通知赵红静了。小花暗自寻思,看来两人的来往,一定已受到了叶飘扬的干涉。 小花把顾明波带回家安顿好后,便转身去找赵红静。 “干吗?风急火燎的?”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叶飘扬见小花急急忙忙的样子,不禁疑惑地问,“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事忘了跟红静说。” “什么事值得你来不及喘口气,又赶了回来?” “这是我和红静的秘密,不告诉你。”小花想起了顾明波的担忧,也就没说实话,随便搪塞了一句,便丢下叶飘扬,蹬蹬地跑上楼去。 “你这丫头,就这样调皮。”望着小花的背影,叶飘扬随口嗔怪了一声。 自和顾明波分手,一有空闲,赵红静就睡觉。有时候躺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碰到这样的时刻倒是好事,最起码可以得到休息,保养精神。可是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多的时候,她都是醒着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出神,脑子一片空白。有时候又辗侧翻身,胡思乱想,不得安宁。那些天,除了吃饭,她几乎都在床上度过。 “红静,你猜我刚才碰到了谁?”一来到赵红静的房间,小花就一脸神秘地问。 “谁?”赵红静懒洋洋地问了一声,她实在没兴趣去听这些。 “刚才回去的路上,我见到了明波哥。” “他?他在干吗?” “今天休息,他来街上,刚好碰见了我。” “是吗?”赵红静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关切的神情,“他说什么了没有?” “说了,问我你从城里回来了没有?” “你告诉他了?” “对啊,我当然说你已回来了。”小花警惕地望了望门口,凑近赵红静,低声告诉她,“他想见你。” “见我?”赵红静不敢相信地问。 小花点了点头,说:“他就在我家等着,是他让我来叫你的。去不去,你自己决定,我只负责给你们递话。” 赵红静没有立即表态,问:“你刚回去,现在又来了,我妈问你了没有?” “问了。” “你把这事跟她说了?” “没有,我可不会那么傻。” “那好,我去。”赵红静略一沉吟,说:“等会下楼,我妈若问,你就说去街上买东西,让我帮你去参谋。” “我知道,随便找个借口就是。” “我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可别说漏嘴。” “不会,你放心好了。” “那就走吧。”得知顾明波就在小花家里,赵红静的心早已飞走了。 见赵红静蓬松着头发,穿着睡衣就要下楼,小花不禁拉了她一把,说:“你还没换衣,就这样蓬头垢面地去,不怕他吓一跳?” 如果不是小花提醒,也许她真的就这样像疯子一样去了,赵红静不觉苦笑了一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其实你已害了我 “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赵红静的神魂颠到,让小花很是吃惊与怜悯。 “一言难尽。”赵红静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想细说。 “是不是他想跟你谈恋爱,你妈不同意?”小花猜测道。 赵红静未置可否,只是说:“你等一下,我洗把脸,梳个头就好。” “用不着那么慌,你慢慢打扮就是了。不见你去,他是不可能走的。”小花笑着逗趣道。 这使赵红静猛吃一惊,连忙告诫道:“你别那么大声,当心被我妈听见。” 小花这才意识到叶飘扬就在楼下,不禁打了两下自已的嘴巴,朝赵红静会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小花的帮助下,当天下午,顾明波和赵红静就在小花的家里,又悄悄地见面了。 失恋遭到的那种打击、痛苦,是难以言传的那般痛,那般苦,感情受到失恋折磨的滋味,就像魔鬼吞噬生灵一般残忍可怕,刀绞肉体一般难受难熬。 没多少日子,一个原来像花朵一样灿烂鲜活的姑娘,宛如霜打的稼秧失去了光采,黯然下来。 顾明波的心里隐隐作痛,什么都没说,就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了扑上前来的赵红静,张嘴迎住了她微启的双唇,不顾一切地如饥似渴的吻了起来。 经过分离,又相聚在一起的恋人的那吻是销魂的,但已解不了此刻彼此对肉体的渴望。顾明波的手一下子就撩起了赵红静的衣服,将脸埋在她的胸乳上亲吻起来,另一只手跟着伸进了她的腰间。他已无法再遵循自己的诺言,不去侵犯赵红静的肉体。 “不要,明波哥,这是在小花家,不行的。”这本是赵红静希冀的,只因不是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她连忙给予拒绝。 当地有一个迷信的说法,不是自己家里的人,绝不能让外来的男女,尤其是未婚的,或者是不正当的男女,在家里发生性关系,否则将会带来霉气与不幸。因此,当一些欲火中烧的男女,忍不住在他人屋檐下做了苟且之事,如被主人知道,主人往往会很不高兴。轻则一顿臭骂,重则翻脸打架。赵红静虽年轻,但耳濡目染,还是知道这一规矩。 顾明波是外地人,根本不知道这一风俗,也就毫不理会赵红静的告诫。只是嫌麻烦,放弃了去脱裤的打算,直接将手伸了进去。 顾明波已摸过赵红静的那个神秘的地方,此刻除了激情的驱使,还有一种想留下点什么或得到点什么的心理。 赵红静无力自拔,已放弃挣扎,顾明波的抚摸带给她的那种刺激与快感令她亢奋,再也顾不上什么忌讳。间或中,她也忍不住主动去触碰他的大腿根部。 “那天,你为什么不要了我?”见顾明波如此贪婪与急切,赵红静不无怨恨地说。 那天在山上,临分手时的那次缱绻,顾明波的坚挺曾使赵红静想入非非,不能自制,再次哀求他将她的身子拿走,可是,顾明波就那么死心眼,任凭她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没有松口。 但赵红静感觉得到,其实顾明波的内心也并不平静,只是在极力控制罢了。这从他粗重的喘息声中,下身坚挺的反应上,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不想害了你。” 赵红静幽幽地说:“其实你已害了我。” 顾明波还以为赵红静所指的是两人的分手,因此也就没有过多在意。他不知道,自从她的身子被他侵犯了以后,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仿佛感到他的那双手一直停留在她的身子的某个地方,肆意撩拨。 潜意识中,她想挪开他,没想到的是,她不但没让他离去,她自已的那双手却反而留了下来…… 从此成为习惯,不能自己。 由于没有解了皮带,顾明波的行动受到了限制。他腾出手来,又摸索着来到了赵红静的腰间。 “明波哥,别这样。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去山里。”赵红静一把按住了顾明波的手。她的心中有一个界限,在小花家里,彼此吻一吻,摸一摸也许没有什么,但脱衣解裤,发生性行为,性质就会不一样,她不想逾越这一底线。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亲亲你。”顾明波忙里偷闲,气喘吁吁地说。 “那就别解皮带。” 顾明波只得点头表示同意。 此刻,两人忘记了痛苦,忘记了环境的险恶,专心致志地享受着重逢后的幸福和甜蜜,丝毫不知道危险已悄然降临。 幸亏赵红静理智,没忘乎所以解开皮带,脱去衣服,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刚才小花去叫赵红静,她的神秘兮兮的样子,早已引起了叶飘扬的警觉。她想小花刚刚从她家回去不久,怎么又来了?而且躺在床上的女儿,几乎是一骨碌就下床跟她走了。 叶飘扬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自然,种种的蛛丝马迹很快使她的怀疑集中到了顾明波的身上。毫无疑问,女儿肯定在小花的撮合下,跟顾明波约会去了。 如果顾明波听从她的嘱咐,时不时去她家跟她做上几次以解她的寂寞与渴望,她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去和女儿幽会。只要不把女儿带回他老家就行了,反正他服役期即将就要到了,最多也相见不了几次。 可是,顾明波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不仅无情无义,从此再也不去她家,而且还忘了她的告诫,私下里竟和女儿藕断丝连,继续交往,叶飘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尤其叫小花做内线相约更是使她不能容忍。 这丢人现眼的,他复员后一拍屁股就走了,她和女儿可还要在海阳镇生活下去,让人知道后,将被戳脊梁骨。况且女儿现在已有人在提亲,顾明波这分明是在捣蛋。 另外还有一件无法向外人启齿,甚至连女儿也不行,唯有顾明波才可以知道的秘密,也搅得叶飘扬的心里不能安宁。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当初她告诉顾明波许久没来了月经,顾明波曾担心过她怀孕。没想到,他的这一担忧不是多余的,后来竟变成事实。当有一天,她越来越感到自己的身子不对劲,不得不去医院检查,这才知道,她不幸被他说中,她果真怀孕了。 面对这一结果,有那么一刹那,叶飘扬几乎愣住了。毕竟丈夫不在身边,毕竟大女儿都可以结婚生子了,毕竟这是非婚的产物,她无法光明正大,坦然面对。 那些日子,她特别思念的是顾明波。好希望他能像往日一样来她家。虽然在怀孕的这件事上,他一个毛头小伙子,且还是当兵的,帮不了她什么忙,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会感到说不出的安心与踏实,因为他是始作俑者。 可是,自从那天离去后,顾明波杳无音讯,再也没踏进她家门槛半步。这使望穿双眼,苦苦期待的她,好不心伤。 这次种种迹像表明,顾明波就要出现了,叶飘扬的心再也不能平静。因此,赵红静和小花前脚刚走,她就从后面悄悄地跟踪了过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到小花家,她就瞅得真切,女儿匆匆忙忙地上了楼,而小花却进了楼下的其它房间。 这就使叶飘扬料定,顾明波就在楼上。 当楼梯口蹬蹬地响起脚步声时,正处于难解难分之中的顾明波和赵红静惊觉过来,忙分开身子,各自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刚做完这一切,叶飘扬就铁青着脸,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这个死丫头,好没头脑,被人卖了还会替人数钱,竟会死到这种地方来。”叶飘扬已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和善与优雅,咬牙切齿地一把抓住女儿的头发,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地打了一个耳光,那样子十分恐怖与狰狞。 赵红静捂着钻心疼痛的脸庞,禁不住伤心地抽泣起来。 顾明波连忙上去隔开叶飘扬和赵红静,主动承认道:“阿姨,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叫红静来的。” 顾明波总以为,只要他说话了,叶飘扬一定会给他面子,不再吵闹。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他和她曾有过肌肤之亲,在情热的时候,彼此要死要活,曾经什么都做过,什么话都说过,毕竟最后一次离开时,两人都依依不舍,动了感情。 但顾明波还是高估了自己。 “当然,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你这个混帐的东面!”因怀孕积攒起来的怨恨,令叶飘扬七窍生烟,毫不顾及以往的情分,厉声骂道。 顾明波目瞪口呆,没想到叶飘扬会是这个样子,说变脸就变脸。 “我曾告诫过你,离红静远点,你为什么出尔反尔?”仿佛仇人相见,叶飘扬分外眼红,话音未落,便扬手打向顾明波的脸上。 出手之快之狠,令顾明波丝毫来不及反应过来,躲避一下。 啪啪两下,顾明波只觉得眼冒金星,脸上一阵麻木。 赵红静连忙抱住还要扑过去撕打顾明波的母亲,急促地提醒顾明波说:“明波哥,你快离开这里。” 一句话提醒了顾明波,自己可是个军人,在这左邻右舍里,随着争吵一会儿就会聚集起一群人来看好戏。他如不及时脱身,今天可就惨了。想到这,顾明波连忙拔腿就跑下楼去。 “顾明波,你听着,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以后你若再胆敢纠缠红静,我将跟你没完,去部队找你们领导告你!” 顾明波被叶飘扬骂得狗血喷头。 小花听见吵闹声从楼下房间出来,正巧碰上顾明波,慌忙问了一声:“明波哥,这是怎么回事?” 顾明波哭丧着脸,说:“她母亲来了。” “她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顾明波难言地摇了摇头,小声说:“小花,我走了。红静交给你了,你快上去劝一劝吧。” “好的,你放心走吧,我会把这事处理好的。” 顾明波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楼上,便灰溜溜地匆匆地离开了小花家的那个是非之地。 顾明波从没遭到过这样难堪恐怖的场面,经过叶飘扬的那一耳光,那一恐吓,他惦念牵挂赵红静的念头断了,相思赵红静为赵红静负疚的心死了,他不得不强迫自己从此彻底忘掉赵红静。 刚巧,母亲来信叫他回去採家。 那些天,正是感情空虚落寞的时候,为了排遣失恋的痛苦,顾明波便决定请假去故乡丹象县。 在部队服役过的人都知道,对战士而言,尤其是来自农村的,解决个人问题的最好的时间,莫过于在探亲的那段日子。因此,那些时候,家里往往就会早早地想方设法,四处托人为自己的孩子服色对象。一旦错过,也许会很难。因为战士在整个服役期,只有一次探亲假,回部队后不久就会退伍。军人与农民的身份,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顾明波这次探家,就肩负着这样的使命。 母亲在信中没有提到这件事,只是说他当兵一去几年,很想他。如果可以,就请假回一趟家里。事后顾明波才知道,干哥的妻子白鸽给他介绍了一位女朋友,母亲叫他回去原来是为了省亲。 从丹象县乘车,可以在海阳镇直接下车,因为去甬城的长途路过那里。但去丹象县,由于甬城和海阳镇间隔不远也就不停了。因此,顾明波去家里必须转道甬城。 海阳镇虽有车站,但都是过路车,去甬城的人很多,尽管一早就来了,顾明波还是等了许久,才好不容易挤上车。到甬城后,已快是中午了。 为了能早日到家,以慰藉相思之苦,顾明波一刻也不敢停留。一下车,便匆匆地来到了售票大厅。 一到那里,他就发现情况异常。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围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肆意妄为地凌辱。 女子缩成一团,倚在栅栏上,脸上满是无助与惊恐。 售票厅里的旅客大都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但都匆匆而过或远远地望着,没有一人伸出援手,上前阻止。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因为我是军人 顾明波身着军装,鲜红的领章帽徽映着他,更显得高大、英後与威武。本就绝望的姑娘一见到他,双眼忽地一亮,瞅个冷不防,使出平生力气,一把推开那些人,跌跌撞撞地跑向顾明波。 “叔叔,快救救我。”那姑娘簌簌地额抖着,紧紧地拉着顾明波的胳膊,充满希冀地哀求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令顾明波吓了一跳,但他立即明白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扶着姑娘,安慰道:“别紧张,不要害怕。” “大兵,你别多管闲事,她可是哥们的女朋友。”那些人像苍蝇一般,立即追逐过来。 “叔叔,别听他们胡说,我不认识他们。”生怕顾明波信以为真,姑娘连忙躲向顾明波的身后,可怜楚楚地说。 其实姑娘不说,顾明波也清楚姑娘绝不可能是跟他们一起的。那些人说的都是本地土话,而那姑娘操的却是北方口音。那些人衣衫不整,边幅不修,而那姑娘此刻虽花容失色,但仍透着一股爽心悦目的天生丽质。 “我想大家都有姐妹,还是不要太为难她吧。”顾明波企图说服他们。 他知道今天这事自己责无旁贷,必须挺身而出,拚着生命也得管。因为他穿着军装。假如撒手而去,不要说良心上过不去,众目暌暌之下,对军人的形像无疑也是一种亵渎。 “她偷了我们的钱。” “我没有。”说到钱,姑娘的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不是钱被偷了,她何止于落到此种地步?只因为在甬城举目无亲,只因为身无分文,无法打电话,更无法购票,她才惊惶失措,徘徊流落在售票大厅内外,以致于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与不轨。 她曾去过车站值班室说明情况,但人家不柑信她,甚至连电话都不让她打一只,说是打不了长途7她曾想央求好心人给些钱买张车票,但始终抹不下这个脸。 “你还要抵赖?这钱就是被你偷了后,我夺回来的。”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子从袋里掏出几张纸币,往顾明波和姑娘的眼前晃了晃。 条件反射,直到这时,姑娘才猛地想起,她到车站时,那些人曾跟她擦肩而过,并且其中一人还跟她撞了一下。 姑娘知道了,自己的钱就是被他们偷的。她很想把这怀疑说出来,但没有证据,说了也是无益,而且还有可能被他们利用,为他们进一步欺侮她找到借口。 “你不要冤枉我,我的钱才真正被人偷了。”姑娘泣不成声。 “不打自招了吧?丢了钱,所以,你来偷我们的了。”姑娘的一句不慎,被那些人抓住破绽,开始步步紧逼,“解放军同志,你可听清了?她是小偷。” “好了,都别说了。”这是一出什么戏,顾明波早已心知肚明,他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转身对姑娘说:“姑娘,如果你同意,我送你去派出所。” “叔叔,我都听你的。”在人身安全受到侵害的紧急关头,能有人护送去派出所,且是军人,姑娘焉能不答应?这不仅能摆脱那些人的纠缠,而且民警绝不会像车站那些人那么冷血。到了那里后,她无疑将会得到他们的帮助。 姑娘企待的,正是那些人不想看到的。姑娘高兴了,他们可不依了。他们比谁都清楚,一旦去了派出所,这跟自投罗网没有什么区别。 “该死的傻大兵,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还没来得及等姑娘回答,其中的一个头儿就恼羞成怒,伸手打向顾明波,“不给你一点历害,看来你是不会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 文的不行,只能来武的,从姑娘央求他相救的那一刻起,顾明波已暗中作好了准备。因此,当那个为首的挥拳打来时,他并没惊慌与躲避。只一个反手,便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拧了起来。 其他的那些人见状,立即嗷嗷叫地扑了上去。 刹时,售票大厅秩序变,一片混乱。 顾明波所在部队是野战军,而他又身处侦察营,他不但是部队公认的笔杆子,而且军政素质也是一流的。尤其射击与擒拿格斗,是他的拿手好戏。眼前的这些渣滓有眼不见泰山,仗着人多势众,想给顾明波一个教训。没想到,最后倒霉的却是他们。 如果自己不是军人,如果不是在就要提干的节骨眼上,深怕出手太重,打得他们伤筋断骨,给部队和自己带去麻烦,顾明波真想就此撒野一回,借这几个混蛋一试身手,瞅瞅那些在部队所学的工夫到底有多厉害。 看来军队藏龙卧虎,眼前的这个军人不是吃素的。为首的已心生怯意,眼珠子一转,朝同伙使了个眼色,撒腿便跑。 他已看清了形势,再僵持下去,不但沾不到顾明波的任何便宜,而且还会引来民警。偷钱、欺侮女人、斗殴,捎带上以前犯下的,件件都是罪行。一旦被抓,往往老帐新帐一起算。这可不得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样的买卖他可不会做。 树倒猢狲散,头儿跑了,手下的那些啰喽也就一哄而散,落荒而逃。 见好就收,顾明波也没想到要去追。轰跑了那些小子,姑娘也就安全了,他提起行李,就想离去。 “叔叔……”这时,姑娘上前轻声叫了一句,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艰难地咽了回去。 顾明波这才想起了什么,走过去,问:“姑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姑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刚才你说钱被人偷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在救了自己的解放军面前再不将自己的窘境说出来,那真的就要走投无路了。姑娘涨红着脸,终于承认了下来。 “我这里有一些钱,不知够不够,你拿着。”顾明波掏出一叠钱,连数都没数,统统塞给了姑娘。只要到了县城,就是身无分文,他也会有办法解决,何况他在包里还放了一些钱,因此顾明波很是慷慨。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嫂子为他介绍了对象 战士的津贴没有几块,当兵以来,又跟赵红静相爱了一阵,虽然大都数用钱的时候,总是由赵红静付,但逢年过节,还是免不了要开支。如此一来,顾明波几乎没有什么积蓄,这次去家里,他还是向部队预支的。 “用不着那么多,只要够买一张车票就可以了。”姑娘连忙拒绝。 “没事,你拿着吧。” “不用,只要到了那里,我就有办法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 “丹象县。” “你说什么?丹象县?”顾明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姑娘要去的目的地,竟会是他的故乡。 “是的。” “听口音,你好像不是南方人?” 姑娘点了点头,说:“我是从北京来的,前几天在四明山,今天想去丹象县,没想到在这里转车,钱被偷了。” “我就是去丹象县,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太好了。”姑娘正担心顾明波走了后,那些歹徒如若再来,她该怎么办?此刻,见顾明波那么说,她的脸上剎时多云转晴,“叔叔,这次多亏你见义勇会,出手相救。我叫杭东北,请问你的尊姓大名和部队番号,容我日后报答。” “这不算什么,因为我是军人。只要是军人,换了谁,路见不平,都会挺身而出的。” 下午,太阳快落山时,车子翻过一座山后,丹象县城就到了。 下车后,杭东北紧挨着顾明波,一直依依不舍,不肯离去。 顾明波发现了她的异常,还以为她有什么难处,于是问道:“你知道要去的地方吗?” “知道。” “那你走吧,我家在乡下,还要坐车。”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杭东北再次要求道。 “我说过了,这不算什么。”如果在甬城南站时,杭东北只是询问他的名字和地址,不说什么报答,也许顾明波会痛快地答应。毕竟杭东北并不逊色赵红静,跟如此美丽的女孩子交往,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很乐意的。 “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我就跟着去你家。”杭东北半真半假地说。 “时间已不早,你真的该走了。不然,你亲戚万一不在,那就麻烦了。” “所以,我想跟你走,过了今夜再说。” 顾明波是个实在人,唯恐杭东北真的跟他走。如果是这样,家里父母一定会吓了一跳,村子里的人一定会以为杭东北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可不想阴错阳差,让人家误会。 “这里还有一些钱,你拿着。”顾明波蹲下身,从旅行袋里拿出钱来,说:“如果亲戚不在,你就去旅社。” “我不要。”见顾明波当真,杭东北差点没笑出声来。 上车的铃声响了,顾明波将钱往杭东北的手里一塞,便通过检票口,走了进去。 杭东北发现顾明波停了一下,回过头来,朝她招了招手。 “叔叔,到家后,请来城里找我,我在县委大院……”杭东北这才想起什么,扬着手喊道。 一旁都是旅客,吵吵闹闹的,顾明波是否听见,杭东北不得而知。望着转身离去的顾明波,她很是失望,但又无可奈何。 白鸽给顾明波介绍的女朋友叫华枝,是东方公社她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和白鸽一起在县城针织厂工作。 白鸽并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想到给顾明波介绍对象,而是受母亲相托。 “白鸽,干娘问你,你在针织厂上班,那里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吧?”那天白鸽去乡下,母亲这样问她。 “是的,基本都是。”白鸽不知母亲的意思,欣然答道。 “干娘想拜托你一件事。”母亲犹豫了一下。 “什么事?干娘,你请说。” “干娘想托你,在你们厂里,给明波找个对象。” “给明波介绍对象?”这是白鸽没有想到的。 “是的,趁他还在部队,赶快给他找一个,否则等他复员回来,做了农民,再找对象就难了。”母亲的想法代表了大多数军属母亲的想法。 “明波在部队表现怎样?有希望提干吗?”白鸽问。 “这我可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母亲实话实说。 白鸽不禁沉默下来。由于当时丹象县的工业不发达,能进入针织厂上班,基本上都是非农业户口人家的女儿,或者是烈士或参加过战争的有功人士的家属。白鸽知道,那些小姐妹个个心眼比天都高,是轻易不会看上农村青年的。好在顾明波如今仍在部队,才还有条件向她们开口,不然的话,连想都不能想。 “干娘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了。”见白鸽没有回答,母亲一时很失望。 “没有,干娘,请放心,这事我记在心里了。”白鸽连忙反应过来,安慰母亲。 碍于干娘的面子,白鸽就义不容辞地担当起了这一义务。 经过观察,白鸽发现自己的表妹华枝是一个很实在的姑娘。 家里姐妹多,肯吃苦耐劳,平时和厂里的其他姐妹也相处得十分融洽,从不搬弄是非,斤斤计较。而且她只是个临时工,当时还是她托人拉关系费了不少力才将她安排进去的。于是白鸽找了个机会,把那些意思向华枝提了出来。 华枝的几个大的姐姐都已结婚,她对上的那个姐姐梅枝也已有了婆家,而她下面的妹妹茵枝虽还在读书,但看得出和她的男同学姐姐的小叔戎建华早已有了那个意思。而她每天在针织厂上班下班,接触的都是女的,长这么大,还从没和一个男的正儿八经地接触过。内心早已渴望过无数次,可又一直无处发泄,无缘实现。听白鸽这么一说,她正中下怀,没丝毫做作犹豫,便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是战士,到时候有可能回家务农。”先说后不论,白鸽先给华枝打了预防针,省得她以后埋怨她。 “能提干固然是好事,复员回来也没关系,只要人好。”华枝大方地说。 “他家兄弟多,条件并不好。” “我家姐妹也多,你知道,条件也并不好。”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她还待字闺中 虽无缘谈恋爱,但在华秓的心中,早已无数次地憧憬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她给未来的心上人定下的标准是,只要人品好,其它可以忽略不计。 “那我就让他母亲写信叫他回来探家,到时,你去海港公社,两人见一见。如果双方喜欢的话,这事就这样定下来。至于你家里,我会去说的,你看好不好?” 华枝羞涩地点了点头,说:“白鸽姐,我一切都听你的。只是我们去的时候,你先不要告诉他,让我见了后再说。” “为什么?” “我怕他会看不上我。” “不是这个意思吧?”白鸽意味深长地望了华枝许久。 华枝不好意思地反问道:“那你说,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 白鸽揣摸着说:“你无非是怕他长的不英俊,或有什么缺害,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你想多了,白鸽姐,我真的没有那意思。”华枝连忙分辩。 “不管有没有,说起来,有那个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你可以放心,他家条件虽不好,但兄弟几个长得高高大大,像模像样,都不懒,就像你家姐妹都是一枝花一样。相信我的眼光,绝不会出错,保你满意。”白鸽兴致勃勃地说,“我家里有他的照片,等有空拿来给你看一下,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瞎说。” “这样的话,那你就更不能说了,也许他会很挑剔。”华枝不无担忧地说,“大老远地跑过去,如果被他弃如敝屣,这有多难为情。” “算了,别谦虚了,像你这么实在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寻,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挑剔你?” “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当然,姐不会把他看错,同样也不会把你看错。” 华枝的心里喜滋滋的,一切都听从了白鸽的安排。顾明波到家的第二天,她便随白鸽去了海港会社。 当时相亲的风俗,为显诚意,一般都是男方去女方家,很少女方亲自上门去看的,否则会被认为轻浮,不正经。华枝年纪轻,不懂这个规矩,但她还是满有心眼的。来之前就一再嘱咐白鸽,她只是去玩,不要告诉顾明波她是特地去看他的。 白鸽嘴上虽答应,背地里却早已通知顾明波了。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华枝心如明镜,一清二楚。既然他从部队来家相亲,白鸽哪有不告诉他的?就是白鸽不说,相信他也不会那么呆,心中早就有数了。她之所以会那么说,只是因为平生第一次去相亲,因害怕与紧张才无话找话,欲盖弥彰。 那天随白鸽和华枝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华枝厂里的小姐妹,还有白鸽的小姑戴妍。之所以来这么多人都是华枝要求安排的,目的就是掩盖她这次相亲的行动,让人捉摸不透,觉得她纯粹是来玩的。但戴妍来家纯属偶然,凑巧碰上的,跟华枝和顾明波的相亲并没关系,因为那天刚好是假日。 吃过中饭后,白鸽便让顾明波带队去爬珠山,以便他和华枝在游玩中增加感情。 由于同事就在身旁,华枝一直不好意思主动去接触顾明波,和他说话。当他过来有意无意地和她套近乎,她也只是莞尔一笑,能避则避。爬山时也一样,华枝始终和姐妹们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在最前面。 戴妍在县城某局机关工作,平时不像华枝她们由于工作需要必须穿平跟鞋,而是习惯于穿高跟鞋,那天去爬山也没想到换一双。这下她遭罪了,一路上小心翼翼,颤颤巍巍,落在了后面。而顾明波为显男士风度,一个人包揽了她们所有的包以及吃的东西,自然断后。这样,白鸽策划的原想让华枝和顾明波接触的机会,阴错阳差地让给了戴妍。 戴妍和顾明波不仅早就相识,而且是从小一道长大的伙伴。说起来两家还源远流长,沾亲带故。因为戴妍的哥哥当年体弱多病,为了借势,曾按农村的风俗,结拜有许多个且都十分茁壮健康儿子的顾母为干娘,因此两家相处得十分亲切友好。每逢过年过节,戴妍常常随哥哥去顾家走亲。 戴妍和顾明波同岁,上学后也一直同班,由于有亲戚关系,平时两人自然跟其他同学要来得亲热一些,但十分纯洁,就像兄妹一样。 戴妍十分喜欢顾家的那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然而对他们的贫穷却又不敢恭维。因此,从小到大,她的心里从没有过顾明波的影子。而顾明波由于自身条件的限制,对从小一道长大的戴妍也从没抱过非分之想。 后来由于在学校里发生了那件令他坐卧不安的被少妇引诱失去童贞之事,从此顾明波开始对戴妍敬而远之,渐行渐远。直至参军到部队,他压根儿没想过,有一天要和戴妍去通信。 这次来探家,两人意外重逢,无论是顾明波,还是戴妍,都感到十分高兴。几年不见,彼此发生的变化是深刻的。一个已出落成一位言谈举止落落大方,身材健美修长的姑娘,一个已是英俊挺拔充满阳刚之气的军人。两人对各自的印象都不错,充满欣赏。 “你这次来探家,可以待多少天?” “半个月。” 戴妍望了一眼带头往上爬的华枝,意味深长地说:“你这次来,好像负有特殊使命?” 顾明波知道戴妍指的是什么,不好意思地搪塞道:“没有的事。” “不用骗我了,我看出来了,嫂子想把华枝介绍给你。”说这话时,戴妍的神情有点落寞黯然,口气酸溜溜的。 这也难怪,人家华枝比她年小两岁,眼看就要谈恋爱了,而她却连个男朋友的影子也没有,她岂能不难过,不失落,不嫉妒? “这么多年没联系了,我不知道你结婚了没有?”顾明波问。 “还结婚呢,连男朋友都不知道在哪里飞。”戴妍不无伤感地摇了摇头。 “也许太挑剔了。” “是没缘分,有缘的,往往又……唉,一言难尽。”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看谁先捅破这张窗户纸 戴妍的叹息充满忧伤与无助,透露着一种凄凉的美,顾明波的心不由得一动,悄悄地将华枝和戴妍作了比较。 其实他并不欣赏华枝,尤其这一路走来华枝的表现,他实在不敢恭维。说是加深感情谈恋爱来的,她倒好,一个人蹦蹦跳跳地往上爬,把他远远地拉在后边,不说一句话。 这算哪门子事?她也太实在,太没情调了。 顾明波暗想,要么华枝不喜欢他,要么她情窦未开,不懂风情。如果是一个懂事的感情丰富的女孩,在这样的时刻,她会丢下自己的恋人独自而去?不可能。他倒喜欢像戴妍这种成熟的女子,善解人意又充满风情 。 “嫂子是什么时候,想到要给你介绍对象的?” “我不知道,是这次家里写信告诉我的。” “她的路数可真宽。” 这几年,对象还没着落,年纪却一年年大了起来,戴妍的心里十分焦急。嫂子那么热心地为人家做介绍,却对她的终身大事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她对嫂子不免有点怨恨。 尤其那天嫂子说起顾明波有可能提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戴妍的心乱了。顾明波的身影开始出现在她的睡梦中,让她辗侧翻身。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将顾明波想象成为了自己的终身伴侣。 如果顾明波在部队得到提干,那么以后转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安排工作。如果在部队干得好做了更大的官,做妻子的还可随军。这样一来,她和他原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距离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他家虽苦,但只要跳出农村,在城里参加工作,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好起来的。 那个年代,地方上的姑娘很欣赏军人,都愿意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他们。如果军人有希望在部队提干或转志愿兵,更是她们梦寐以求的,这也包括那些极其优秀的有文化的女青年。 戴妍很想通过嫂子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顾家和顾明波,但又忸忸怩怩地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一迟疑,嫂子却另僻溪径给顾明波找来了华枝。眼看又要错失这一良机,戴妍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顾明波已经受过性的熏陶,经受过爱情的洗礼,对不同女人的心思已越来越敏感,他发觉戴妍分明对他有意。 “以前你见过华枝吗?” 顾明波摇了摇头。 “现在见到了,印像如何?” “还可以。”顾明波勉强笑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你的回答,好像有点底气不足。” “没有的事。”虽然心中对华枝并不满意,虽然感到戴妍对他有意,但顾明波还是不想在戴妍的面前,说华枝的不是。 “不诚实,说的不是真心话。”戴妍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始终脉脉含情的盯着顾明波,仿佛在向他倾诉着什么,传递着什么,有希冀,有期待,也有失望,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怨恨。 顾明波不禁频然心动。 以前他不敢去企想和戴妍恋爱,是因为他复员后将回到农村有鸿沟,但如今他有可能在部队提干,他完全有资格和条件可以去爱去追求戴妍了。此刻,他虽还不敢大胆地去正视戴妍含情脉脉的目光,但他像戴妍一样,已心生情愫。 “明波,过几天,你去城里玩吧,我就住在嫂子家里,到时你可以来找我。”顾明波的不开窍,多少让戴妍有点失望。 “好的,我一定去。” “说真的,高中毕业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找到机会,和你一起来爬山,这感觉挺好的。” 顾明波深情地望了戴妍一眼,低头轻声说:“我也感到了,说不出的亲切。”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早就你情我愿,只差谁先捅破这张隔在中间的窗户纸罢了。 这时,一行人已来到珠山峰顶。 珠山位于丹象县城东北方向,巍峨耸立,逶迤绵延,是丹象境内最高的山峰之一。山上丛林葱郁,峡谷处阴森一片,蔽不见光,地上飘满落叶。在腐烂的枯叶里,春秋季节,往往会神奇地繁衍出许多各种各样的野菌。百合花到处都是,斜坡上,岩缝里,生机勃勃地招展着她青翠欲滴的枝叶。林子里,鸟儿啾啾地欢叫着,一群群山羊追逐着,蹦跳着,自由自在的。 这些山羊是没有人看养的。在珠山这座大山里,附近村庄上的老百姓,只要将做好记号的两只一公一母的山羊放入大山,几年后,就会获得大片已繁殖成群的山羊,令人惊奇不已。 站在山岗上俯瞰远方,就会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油然而生。 象山港宛如带子似的,在广袤无垠的原野里蜿蜒而过,隔开了丹象与甬城。在很远的地方,甬城高大的建筑物在阳光下矗立着,向人们展现和传递着现代城市的气息。东边一片片棋盘形的田野过后是白岩山盐场,再向前望过去是茫茫东海。在蓝天白云下,一艘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正在航行。 多么好看的风景!多么壮丽的山河! 姑娘们兴奋不已,张开怀抱,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微风习习轻拂着她们的头发,她们的衣裙,远远望去,她们就像几尊白玉雕像。 “还记得读书时,学校来这里搞活动的情景吗?”顾明波问一旁若有所思的戴妍。 “怎么不记得,有一次学校来野炊,你们几个男同学不会烧菜,肉未熟就盛了起来,可是吃的时候却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我们女同学发现,你们根本不知道是生是熟。” “你们也真缺德,早不说,迟不说,偏偏等我们吃好后才说,害得我们呕吐不止。” “谁让你们当时像饿狼似的。”戴妍偏了偏嘴,走过去指着原野上的公路,没头没脑地问华枝她们,“你们谁能说出,公路上的汽车这会儿像什么?有一组形容词可以来形容。” 公路上的汽车正在行驶,华枝不假思索地说:“风掣电闪。” “恰当吗?” 华枝思忖了一下,摇了摇头。 正文 第四十章 抛弃羞怯 “你们再想一想。”戴妍有所期待地望着她们。 她们想了许久,也回答了许多,但都不是最佳答案。有的风马牛不相及,有的意思虽相近,细究起来,还是不贴切。 “戴妍姐,我们不知道,还是你来告诉我们吧。”华枝说。 “问这话的是我们中学时的班主任,那时有好几班的同学在一起,除了一位男同学回答对了,其他人都答错了。”戴妍故意卖着关子。 “那人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他?”几位女的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顾明波,“他是怎么回答的?” “徐徐蠕动,你们看像不像?” “像极了,就像虫子在爬一样,真聪明。” 顾明波被她们议论得不好意思起来,说:“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胡乱猜对的。” 直到这时,华枝的眼里才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温柔和羞涩交炽在一起的目光,充满爱意地望着顾明波。 戴妍发现后 ,兴奋的情绪顿时低落下来。 上山容易下山难,穿着高跟鞋更是如此,顾明波自然又陪着戴妍走在后面。遇到沟沟坎坎,他时不时地伸手去搀扶戴妍。两手相握,两人有点激动,有点脸红。 “看你,都是汗,快擦一擦吧。”见顾明波汗水涔涔,戴妍原本自己在擦的手帕自然递了过去。 顾明波受宠若惊般地接过擦了一下。只觉得一股很好闻的脂粉气扑鼻而来,他禁不住陶醉地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明波,既然华枝和你是第一次见面,彼此还没有过深入接触,如果不介意的话,答应我,不要再和她谈下去了好吗?” 戴妍清楚下山后,嫂子就将询问顾明波和华枝,两人都必须作出正面的回答,她不想失去顾明波,失去这个机会。随着越来越近的村庄,她决定放手一搏,抛弃一切羞涩与顾虑,主动向顾明波倾吐了自己的心扉。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张纸。 “也许人家并没有那意思,你都看到了,如果她喜欢我,这会儿不会不在我身边。”如果不是心中有数,顾明波也许会问为什么,或者模棱两可地搪塞过去,但这次,顾明波再也没有违心地回避。 “这倒也是。”戴妍顺口答道。 她不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一局面,她忽多忽少负有一定的责任。由于她一直呆在顾明波的身边,本就害羞矜持的华枝自然疏远了开去。 顾明波无疑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这是自己向他表达的最好的时机,戴妍终于鼓起勇气,说:“明波,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谢谢你,戴妍,我也有这个意思。”顾明波当仁不让,接受了戴妍的好意。 “等下嫂子问,你准备如何回答?” “这很简单,就说不合适。” “你可让干娘跟嫂子去说,你喜欢我,让她去向我妈提亲。”顾明波的回答,让戴妍好不欣慰,开始有条不紊地吩咐顾明波。 “不知你家里是否会同意?” “这你就不用考虑了,我会跟他们去说的。我同意了,他们就不会反对。” “你有这么大的把握?” “当然。” “那就太好了。” “宜早不宣迟,这事还得趁早说,否则我嫂子回城里后,就不知她下次什么时候来乡下。那时,也许你假期已到,就要回部队了。” “你放心,我回去后,就立即跟妈说。” 母亲从没想过儿子会看上戴妍,戴妍家十分富有,农村城里都有房产,户口是非农业户,戴妍本人又在城里机关工作,而她家儿子众多,房屋全部加起来还不够一个儿子分一间。当顾明波让她去叫白鸽向公婆提亲,母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儿子是在痴人说梦。 “明波,说了半天,原来你喜欢戴妍,那华枝怎么办?” “她那么漂亮,你还担心她没人要?” “我看那个姑娘挺好的。” “好什么?”顾明波没好气地说,一想起那天华枝的表现,他就无法苟同母亲的话。 “那天一来我家,她就帮我烧火,陪着我拉家常,没有任何做作,是个很随和的姑娘。” “仅凭这些,你就说她好了?” “妈觉得,她跟别的姑娘不一样,挺对妈的心思,跟妈有缘。” “你愿意,她不一定愿意做你的儿媳妇。”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顾明波反问了一句。 “如果她不喜欢你,你们爬珠山回来后,她就不会来我家。”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感到难为情,竟会主动送上门来,让我相亲,真是前所未闻。” “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不嫌弃我家穷,主动来看你,那是因为人家善良大方。你倒好,竟这样说她,你是要遭天打的。”母亲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解地问:“那天去珠山,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去时,我看你高高兴兴的,对她并不反感。 因是母亲,顾明波也不隐瞒,说:“妈,你不知道,那天我们去爬山的时候,她一直跟她的同事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竟把我远远地抛在后面。” “那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不好意思。你是男孩子,这些理应该由你主动。”母亲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反正我认为,她那个人太马大哈了,我不喜欢。”顾明波直言不讳。 “你这样做,也许已伤了她的心。”母亲很是担心华枝。 “才不会呢,素不相识的,只见了一面,根本没感情可言。” “我没想到,我的儿子原来是这样的冷酷无情,没有人性。”母亲不无责备地瞪了一眼儿子。 “妈,对华枝,你就不要再杞人忧天了,你还是考虑,该怎么去跟白鸽姐说戴妍这件事吧。” “明波,你可要想好,人家戴妍在城里机关工作,家里又那么富有,万一她嫌弃我们,不答应怎么办?”母亲不得不提醒道。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开始真的恋爱了 “不会的,你去说就是了。”顾明波胸有成竹地说,“妈,这并不是我心血来潮,异想天开,其实这也是戴妍的意思。” “你俩已谈好了?” 顾明波点着头说:“对,是她这么吩咐我的。” “她怎么会看上你?”母亲还是一脸不解。 顾明波踌躇满志地笑了说:“妈,你对儿子太没信心了。实话告诉你,儿子有望留在部队,不回来了。” “真的?”母亲喜出望外,“这么说,你就要当官了?” “差不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那真是烧了高香,谢天谢地了。”母亲不禁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这下去戴妍家提亲,你就不会认为儿子轻率,感到意外了吧?” “不会了,但说心里话,妈看还是华枝本份实在。”母亲心有不甘,还想劝说儿子能改变主意。 顾明波笑着说:“妈,是我找对象,这些你该听我的。” “是啊,儿大不由娘,毕竟媳妇要跟你过一辈子。”母亲无可奈何地说,“那好,明天我就让白鸽去替你说。” “这就对了。” 母亲没想到,这一切都千真万确,顺顺利利,他们一去提亲,戴妍父母二话没说,就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 那时物质是贫乏的,但风俗是纯朴的。按照惯例,母亲去供销社买了几斤毛线,让白鸽拿去给戴妍,以此作为聘礼。同时,顾明波和戴妍各去双方家里吃了饭,算是认了门,拜了长辈。 就这样,戴妍以自己的大胆与泼辣,横刀夺爱,从华枝手中果断地抢过了顾明波,与他定下了恋爱关系,成了他的未婚妻。 十几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那天戴妍离开顾明波时,曾约他去丹象城里玩,可是顾明波一直没去。就要归队了,顾明波准备在城里住一晚上,顺便和戴妍好好聊聊。 不愧是一道长大一道上学的伙伴,不愧是家乡的姑娘,不愧生活在城里,戴妍的热情与开放令顾明波感动。晚上,华灯初上,戴妍挽着顾明波的胳膊,并肩在大街上行走,顾明波恍如梦中。 活那么大,顾明波虽已见识过几个女人,但众所周知,由于特殊原因,都是偷偷摸摸的,他还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地和一个姑娘相依相偎过。就是和赵红静也没有过。 那次在县城,吃过饭后去中山公园,他和赵红静几乎是贴着墙根的阴影,一前一后,做贼般地穿过那些街道,生怕愣不防熟人从前面走来。 一切对顾明波来说都十分新鲜。 在部队一到晚上 就闷在营区里看电视,打扑克,一到九点钟熄灯号一响,雷打不动就得睡觉,根本无法想象能有机会和心爱的姑娘一起散步。顾明波的心里溢满温馨之情,飘飘然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着甜蜜的微笑,仿佛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走着,谈着,突然,正忘情地沉浸在遐思中的顾明波的胳膊一下子被戴妍甩了开去。 “怎么了?”顾明波不觉吃了一惊。 “后面有我单位上的人。”见顾明波疑惑的样子,戴妍忙抱歉地说,“让他们发现我挽着你,明天就会取笑我,影响不好。” 顾明波转头望去,果然在饭店门口,几个似乎刚从里面出来的男子,在他们的背后指指点点。 对于男女情事,顾明波不能说久经沙场,但已不是少不更事,他的感觉说不上炉火纯青,可也并不至于笨到稀里糊涂。刚才的情景,使他意识到戴妍并不简单,也许她并不是第一次与他恋爱。 试想,当一位纯洁的姑娘挽着自己心爱的心上人时,骄傲还来不及,谁还会去在乎外人的看法与议论而突然惊慌不已地甩手?如果不是心中有鬼,相信是做不出来的。然而,顾明波并不难过,因为他想得很开,并不封建。 戴妍已老大不小,这么多年一直在城里,而且是在机关上班,人又生得那么出众,难说没有追求她的人,这是正常的。如果一直没恋爱过,这反而不正常。况且他自己也有许多启齿不了的肮脏的事情,他实在找不出理由能去计较戴妍的资格。 自从和那个少妇以及叶飘扬发生过性关系后,对日后自己的对象,顾明波在心里有一个秘而不宣的标准。那就是在他之前的事他不管,就是曾经跟异性有过不清不白的关系,他也可以原谅,只要和他恋爱后保持忠诚就上上签,万事大吉了。他衡量恋人的态度一贯如此,顾明波委婉地将这意思说了出来。 “你这样说,好像我曾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你的心目中,已经是个坏女孩?”戴妍立即反诘过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分明是这样想的。” 见戴妍不高兴,顾明波连忙解释说:“你误会了,我是说恋人之间,以前的事可以忽略不计,无论做过什么,无论纯洁与否,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应是相爱以后。” “你早不说,迟不说,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会儿,在我的面前说这些?”戴妍阴沉着脸,揪着不放,并不卖帐。 “对不起,我这是一时兴起,信口开河。”顾明波连忙表示歉意。 “这事能随便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吗?这可事关我的人生名誉。” “我只是跟你交流意见,并不是针对你说的。” “还强辩。”戴妍很是反感,“难道我是三岁小孩,你的企图是什么,我不知道?” 面对戴妍的声色俱厉,顾明波不禁沉默下来。 他的本意确实是想让戴妍知道她若有过失,他可以原谅,不会在乎。没想到戴妍如此敏感。他好心办了坏事,想帮助她,解除她精神上的负担,使她高兴,反而一句不慎给她带去了伤害,他不免诚恐诚惶。 戴妍没再责备他,只是低头闷声走着,再也不像刚才那样神采飞扬,仿佛有满腹的心事。这一切顾明波都感觉到了,但他也默不作声,没去搭讪安慰戴妍。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有你求饶的时候 夜深时,顾明波随戴妍回她哥哥家里。他原想去住招待所,但白鸽不让他去开房。 当来到楼下,两人不禁默默地站了下来。 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暗示,仿佛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情不自禁地拥抱起来。 顾明波扳过戴妍的脑袋,跟着低下头去,就要去吻她。戴妍虽没躲避,但蜻蜓点水似的,只让他碰了一下双唇,就推开了他。 “不好,有人来了。”戴妍小声地说了一句。 顾明波不知有诈,慌忙放开,举目望去。昏黄的路灯下,一片寂静,人迹杳无,才知上当。想再吻时,戴妍已离开他很远。 “笨蛋。”戴妍得意地抛给他一道媚眼,一个飞吻。 面对戴妍这会儿的调皮淘气,想想刚才她的冷若冰霜,被她搞得情绪有点低落沮丧的顾明波无所适从,差一点晕头转向。 “还愣着,快上去吧。”戴妍站在楼梯间,催了他一声。 顾明波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 “刚才我态度不好,没吓着你吧?” “没有。”顾明波摇了摇头。 “记住,以后再不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了。” “是,我知道了。” 顾明波嘴上虽答应着,但心里却在想,看来戴妍已不是中学时代的戴妍那么单纯、温柔,她似乎长了脾气,无论做事,还是说话,已变得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甚至乖张戾气,令人生畏。 “那就走吧。”戴妍说着,便带头上楼走进屋去。 不知是由于明天一早就要去上班,还是有意为顾明波和戴妍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白鸽房里的灯已熄了,静静的,显然已睡了。 “我睡哪里?”顾明波随戴妍来到她房里,随口问了一句。 “就睡在这里,我让给你。” “那你呢?” “我睡客房去。” “为什么要这样按排?”顾明波很不理解,暗想他是客人,理应睡客房。 “这里舒适。” “就一个晚上,睡哪里都一样,就是打地铺也可以。” “这不但是我的意思,也是嫂子的意思,你就客随主便,别再挑挑拣拣了。” “那好,听你的,不说了,否则又要惹你不高兴,骂我不识抬举了。”顾明波说着,就在床上坐下。 床上放着几团毛线以及一件刚开始打的毛衣,顾明波一眼就看出,这是定亲那天,他家发给戴妍家的聘礼。 “我差点忘了,快起来,让我量一下你的胸围与身高。”见顾明波打量毛衣,戴妍这才似乎记起了什么。 “干吗?”顾明波一团雾水。 “我想给你打件毛衣,上次从乡下回来,忘了问你的尺寸,所以只起了个头,一直没有织。” “这毛线是给你的,你为我打毛衣,这成何系统?” “别忘了我是谁,在我的面前说这种话,你不感到这是废话?” “我有毛衣。”顾明波想起了叶飖扬为他打的那件毛衣。 “你有,那也是人家替你打的,这能跟我比吗?” “可是部队穿不了毛衣。” 部队的衣服一年四季都有,冬天有卫生裤,卫生衣,还有棉袄棉裤,干净利落又保暖,完全可以防寒了。因此,叶飘扬为他织的那件毛衣,他只穿过一次,就将它放在一边了。当然,这一大半的原因,是当时他忘了跟她说,部队不允许穿高领的衣服,叶飘扬不知情,把毛衣织成了高领。 “我不信,部队不致于连毛衣都不让穿。” “不是不让穿,是很少有时间穿。”见戴妍听反了他的话,顾明波忙纠正道,“因此放着也是浪费,我看你还是为自己织吧。” “我的毛衣有好几件,穿都穿不过来了。” “那就给你父母给嫂子侄子织。” “他们也像我一样,都有。”戴妍略想了一下,说:“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爸妈织。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也许连一件新毛衣都没穿过。” 如此说来,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送给戴妍的,戴妍不但没用,相反还要额外化费时间与精力为他们打毛衣,这怎么说都有点于心不忍。 “如果没空,我看算了。”顾明波言不由衷地说。 “这事你就别管了,就这样说定了。等你走后,我抽空回一趟乡下,去问一下色妈的尺寸,争取早日把毛衣织了。”戴妍边说,边将胡乱丢在床上的毛线毛衣收了起来。 家里除了兄嫂,没有姐妹,织毛衣孝敬父母这样的事,他们兄弟几个五大三粗的,也都没挂在心上。从小到大,顾明波确实没见过父母穿过毛衣。现在,难得戴妍有这个心,顾明波也就感激不尽,不再客套。说实在的,他并不担忧戴妍会因此辛苦。上班只八个小时,其它的时间都是她的,且无牵无挂,织几件毛衣算不了什么。 “夜已很深了,要不要休息了?”戴妍问。 “还早。”停了一下,顾明波问:“真让我睡这里?” 戴妍点了点头。 “我说,你也别去客房了,留下睡在这里吧。” “尽做美梦。” “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难道你不想给我留下点什么?” “都已被你吻了,你还想怎样?” “就那么一下,还没让人回过味来,你就跑了,还好意思说?”顾明波坏笑了一下,说:“以我说,我们干脆在今夜,把新婚之夜该做的一些事,提前给做了。” “呸,一肚子坏水。” “嫂子侄子都已睡了,家里再也没有其他人,这天赐良机,我们可不要错过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我走了,不听你胡说八道了。” “等等,走之前,总该让我吻一个吧。”顾明波连忙起身抱住戴妍。 戴妍身子一软,很快便倒在了顾明波的怀里。 早晨,顾明波还没起床,戴妍就急急地过来敲门了。 顾明波发现戴妍的眼睛红红的,脸色苍白憔悴,显然昨夜她失眠了。 “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戴妍没好气地说:“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