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有你,岁月有光》 第一章 影后的诞生 当地时间晚上八点,某国际电影节颁奖典礼,最佳女主角获得者揭晓,华人女星月白。 国外媒体一片哗然,国内各大娱乐频道实时转播,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一个本是中国内地三四线的女明星,莫名其妙的出演了大投资大制作的国际史诗级巨制《末日之前》,甚至还莫名其妙的获了奖。 这是意料之外。 而这部由国际著名大导掌舵外籍影帝加盟还有高精尖制作班底出品的烧钱科幻电影本身就是今年毫无悬念的最佳影片,所以她能一举摘得影后桂冠,也算是情理之中。 用网络上此时已经蠢蠢欲动的各种大V公众号的话来说:“毕竟人家背后有金主。” 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直播的时温恒,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穿着一身灰蓝色抹胸礼服的女子脸色平和的缓步登上领奖台,捂着胸口对前辈微微躬了躬身子,然后泰然自若的接过那座闪闪的小金人奖杯。 一身白皮皓然似雪,站在一堆金发碧眼的白人里竟丝毫不显黯然之色。 妆容偏浓却精致,乌发垂肩,锁骨轻盈,尤其是那一脸淡然之色,哪像是个初次登上国际领奖台的新人。 她话不多,只低声感谢了一众重要人物,语气里没有抑扬顿挫和感激涕零,寥寥几句尽显从容。 身后的屏幕上此时正在投放她在影片中的精彩片段,巨浪滔天的海面上,巨轮缓缓下沉,她筋疲力尽的匍匐在最后一块浮木上,眼睁睁的看着男主角一点点下沉。 末日的阴沉之色笼罩着整片苍穹,落水戏无法用眼泪来表达情绪,她的眼神却拿捏的恰到好处,恐惧绝望和悲苦之色尽显,又丝毫没有任何矫情。 就这样,她用无声的表演让观众几乎相信她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存活下来的人,被死亡和世界同时抛弃的人。 时温恒觉得,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来讲,她的演技确实没有辜负他的一番举荐,甚至还很是惊艳,但这却并不是当初他坚持要用她的本意! “真他么有意思!” 他将手上的遥控器甩手往沙发上一扔,有些烦躁的站起身走向窗前。 女助理俏生生的敲门进来道:“时总,下面的颁奖典礼已经结束,时董让您出席晚宴。” 时温恒冷漠的瞥了她一眼,神情很是不耐。 女助理面色如常,后背却有些发冷。 公司里人人觊觎这张英俊温润的脸,可却没人提醒她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脾气却…… “知道了,你先下去。” 他骤然开口,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战战兢兢的小思绪,女助理便立马弯腰致意飞快的逃离现场。 此时口袋里的电话响起,他瞄了一眼屏幕面无表情放在耳后。 成旭东调侃的声音便在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真他么神了,我发现你还真有造星的天赋,随随便便选了个角儿就拿了影后。” 时温恒挠了挠眉心,有些恼怒的反问:“当初是谁告诉我好看的女人都是花瓶,让我放心大胆的去选?” 成旭东有些心虚,讪讪道:“你别说,这月白漂亮是真漂亮,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不带妆,比我们游泳队的女生好看多了。” 时温恒简直有气没地方撒,竟一时语塞。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成旭东也不能可劲儿的触他霉头,安慰道:“行了行了,你就知足吧,好歹一退役就能接手时弘集团,那可是商界航母,霸主地位不用说吧,听说你们旗下的传媒公司最近还签了一批小嫩模,也算是个花花世界,俊男美女的什么没有,我这可就惨了,老成同志就给了我一个小科技公司,我还以为以前在游泳队天天穿着小泳裤过得就够禁欲的了,没想到现在天天穿着大裤衩更特么禁欲十足。” “俊男美女,花花世界?” 时温恒冷笑了下,“不过都是千篇一律,虚华浮躁的名利场罢了。”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暗恋我,怎么就对美女提不起劲儿呢,我们都这个年龄了,退役是迟早的事儿,你就别惦记那百十来米的游泳池了,我们又不是鱼,总不能一辈子都泡在水里吧。”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放入嘴中,单手点了火,看着天边暗沉沉的天幕,只觉得自己才不过是二十八岁的年纪,怎么就像是突然走向了人生尽头。 幽幽的白色烟雾弥散在空气中,退役之后他唯一适应下来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抽烟了。满腔的郁烦只有在那一股温温的烟气滑入喉腔中时才觉得释然。 “滕达留队了没?”他沉声问。 “留了,他说不像我们,家里又没公司接手,出来还得找工作,干脆就留下来做助理教练了。” 然后电话里两个男人皆是沉默,都有些唏嘘。 旭东突然又想起一茬,“对了,我听滕达说童雨刚刚在锦标赛拿了金牌,你要不要打个电话恭贺下?” 温恒抬手看了看表,面无波澜的说:“毛病,关我屁事!” 他迅速的挂了电话,掐灭了烟,脑子里不再想其他,起身换了件西装,便强打起精神下了楼。 旭东收起电话直摇头,一块锦标赛的金牌对他来讲确是小儿科,可人家小姑娘毕竟是第一次,又暗戳戳的黏了他许久,作为游泳队领军十年的传奇人物怎么就不能给点鼓励,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妹妹真是白崇拜他一场。 月白捧着奖杯一路端着一副温和谦逊的笑脸回到后台的化妆室,整个人这才瘫倒在椅子上。 “女一号就是好,终于不用和别人挤一个化妆室了。” 经纪人巴京放下手机道:“现在可是影后了,跻身一线,以后再想和别人一个化妆室都没机会了。” “鬼才想,用个卷发棒都要争个先后。”月白冷哼。 “不想就得努力往上爬,看你这几年无欲无求不思进取的,我还以为自得其乐着呢。”巴京冷哼。 小艾手里抱着裙子走过来“姐,换衣服参加晚宴了,一会儿造型师还要来做发型。” “还要换?我这身不是挺好的吗?”月白继续瘫着身子做挺尸状。 巴京嫌弃的踢了踢她椅子,“好歹也是个影后了,能不能对自己的形象上上心。” 月白这才慢悠悠的收起自己的一双长腿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 接过小艾手里的裙子一看:“这也太暴露了吧,半个球都在外面,我这一举手还不漏点儿?” “你要是有那么多料能漏,造型师也就不用费尽心机找这么低的了。” “……合着咱不是走实力派的吗。” “影后已经可以证明你的实力了,今晚出席的都是投资人和大导演,在国内你还算出挑,这可是国际电影节,外面巨星云集,不好好捯饬捯饬扔人堆里谁拍你。” “不拍就不拍,一天下来我脸都要僵了。” 月白深吸一口气,瞪着眼睛对着镜子怜惜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脸。 巴京懒得再跟她浪费唇舌,一边朝门外走一边道:“你先换衣服吧,听说集团的时董和小时总今晚都在,我去问问看公司安不安排艺人敬酒。” 月白仍是懒懒的“敬酒倒无所谓,别陪酒就成,我酒量浅喝多了保不准在这种场合给公司丢面子。” 小艾把他送出门,然后把门锁好才回来道:“这老京巴今天一口一个影后的,骄傲的像是他自己带出来的一样。” “这可不好说,他好歹是我出国拍片之前就接手的我,说是他带出来的也没毛病。”月白慢吞吞的换着裙子。 “装什么装,他以前带的可是米拉,人家可是我们公司一姐,个个都当宝贝宠着,怎么转头你接上国际大片他就巴巴的过来给你做经纪人了?” “他也是听公司安排,好歹在圈内也是个资深经纪人,是我们沾人家的光了。”月白拉好拉链两手托了托胸,还真不大不小的漏了半个球。 小艾嘟着嘴,“就你豁达,当初他可帮着米拉截了你不少资源。”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哪个经纪人不一心帮自己艺人,这个圈子就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都是混口饭吃。” 小艾一脸鄙夷的帮她整理裙子“这圈子大家都是来追名逐利,也就你是闯进来混口饭吃,真是新鲜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除了一副好皮囊,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 月白虽说文化水平和才艺技能都差了那么点意思,一无所长但好在活的坦然,从来也没立过什么虚头巴脑的人设,网友说她花瓶也罢,说她学历低也罢,说她胸大无脑也罢,她都照单全收,反正没人说她丑,靠脸吃饭的管他呢。 整理好衣裙,等造型师的间隙小艾边刷着手机边忍不住又问她:“网上现在传你背后的金主都传疯了,甚至还有人说你搭上了我们集团的时董,你到底搞清楚没有,公司这次为什么避开了那么多一线大牌,力排众议的让你挑了大梁?” 月白拿了手机也懒得上微博,点开游戏等匹配的间隙闲闲的说:“我哪儿知道呢,本来就怕水怕的要死,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跟我有多大仇,那小时总我之前在体育新闻上看到过,又高又帅的,还国家队的游泳王子呢,牛逼的很,拿我和他炒CP不吃亏。” 小艾白眼一翻“炒的不是你和小时总,是你和老时董,他爹啊!” 月白这边已经开始游戏状态,残血抢人头被防御塔无情的KO,队友丢来一句“智障啊!” 她不以为然的抠了抠指甲道:“老时董就老时董呗,几百亿的身价呢,我更不亏啊!” “你那手指就再别抠了,这刚贴的美甲一会儿造型师又要数落你。” 小艾一边刷着热搜一边无奈这姐妹儿怎么就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第二章 初见是你 颁奖典礼的告别晚宴上,仍旧是一片灯影璀璨热闹喧嚷,就如新闻通稿中说的一般,大牌云集,群星闪耀。 月白和同公司的一线男艺人陈海飞一同入场,人家是前辈,加上月白以前的咖位不高所以平时根本没什么接触,但在外面就不一样了,毕竟出自一家单位总得对外展示一下内部的团结。 前辈虽然是电影节的常客,但每次都是有提名没获奖,许是心情有点郁闷,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 “月白小姐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前辈过奖了,一时运气好。” “这运气也不是谁都能有的,好导演好搭档好片子,这不明摆着把你往影后的位置上抬呢!” 月白一脸懵懂的说:“前辈这么说就太谦虚了,您的片子我也看过,也是好导演好搭档好片子。” 陈海飞一时语塞,对方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讽刺自己捧都捧不红? 月白能不生气么,再好的导演再好的搭档再好的片子她一点功夫不下就能躺着赢么,说以前那些不痛不痒的作品也就算了,偏偏这片子拿影后她觉得一点也不虚。 当初泡在冰冷的海水她几乎相信自己会死在那里,彼时五年前的一幕幕就像电影镜头一样在眼前一遍一遍回放,他们都以为她是演的,其实只有她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眼泪是真的,不舍是真的,绝望是真的,悲悯无助和一心求死都是真的。 若不是真想死,那么怕水的她又怎么会接这种上天入海的戏。 陈海飞面上笑呵呵与她互相客套,心里却想着刚拿影后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怎么招也得给点颜色瞧瞧。 时温恒下了楼遇到女助理正在电梯口守株待兔的等着,见他一身西装笔挺的出来瞳孔都跟着闪闪发亮。 虽然脾气难伺候了点,但皮相真是好皮相,穿运动装有运动装的潇洒,穿西装有穿西装的英气,一米八八的身高加上运动员出身的完美体型,在一众外籍男明星中都如此熠熠生辉,引人侧目。 时总这条件当总裁真是可惜了,直接出道才绝了。 女助理一边发散大脑思维,一边毕恭毕敬的领他往时董那边去。 时霆钧正坐在首桌端着酒杯和几个外籍人说话,抬眼瞥见时温恒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对着同桌的几个老外介绍他。 同坐在首桌的几个老外都是传媒界的大人物,弘时传媒虽说在国际上也没有多大影响力,但架不住总公司弘时集团牛逼又有钱,况且今天弘时集团的董事长带着儿子亲临,无疑是要通过媒体正式宣布将他那个鲜少在公众面前露脸的儿子拉入商圈了。 其实时温恒以前在媒体面前可没少露脸,国家队的游泳健将,十五岁就在省运会上一战成名,哪次比赛不是揽获金牌无数被媒体疯狂报道,况且人长的又帅,国内外的粉丝数量早就堪比一线男明星了。 只不过他低调到从未对外透露过自己和弘时集团的关系罢了。 是啊,谁能想到弘时集团的太子爷不开名车不炫富不勾搭网红不睡女明星,而是一个苦哈哈的在游泳池里一泡那么多年的体育运动员。 时温恒脸上带着礼貌的浅笑,玉树临风的站在流光丽影之中,抬了抬酒杯用好听的磁性男中音说了几句客套的英语,应付的得体而从容。 完全不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圈外汉。 或许,出身和基因对个人魅力的影响远远大于职业本身吧。 他不动声色的应付着酒场上的客套,还积极的替时霆钧挡酒。 “爸,您刚做完手术,不能喝酒。”他低声提醒。 时霆钧老谋深算的笑了笑,默默的看着时温恒一杯一杯替他喝了不少,这才幽幽道:“不碍事,秘书已经帮我换成苏打水饮料了。” 靠! 时温恒只觉得一阵酒劲上头:“那您不早说!” “儿子替老子喝两杯酒算什么,这是你在游泳队那么多年不着家欠老子的,以后慢慢还吧!” “有您这么坑儿子的!” 觥筹交错的喝了一会儿,时霆钧的秘书走过来耳语了一番。 他看了看表便指着时温恒道:“让温恒去应付吧,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得去机场。” 然后秘书走过来礼貌的带着时温恒离席,引他一路走向后面一桌,坐在桌上的人便齐刷刷的站了起来迎他入座。 时温恒面色冷清,他对着一桌人扫视了一圈,都认识又都不认识。 这些面孔经常在某些电视节目广告或者杂志中见到,可是又都不怎么能叫出名字,他对娱乐圈的事情本来就关注甚少,甚至还有些回避。 但只有一个人,那张脸,他记忆深刻。 他的视线停留在月白的脸上,娇俏玲珑,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对方此时亦是一脸坦然的正打量着自己,目光碰撞时毫不避讳。 时温恒向来不愿和陌生人有过多眼神接触,他的视线迅速从她脸上挪开,却又好巧不巧的在她颈下那片雪白的肌肤上停留了半秒,随即一脸冷漠的看向别处。 褪去了刚刚领奖时端庄优雅的一身,此刻走的应该是……性感路线。 成旭东说的没错,花瓶的确是个好花瓶,心生鄙夷的同时心跳却有些不太规律起来,毕竟以前见得不多。 公司老板朱谨对时温恒极其热切,虽然年长一些但仍十分恭敬,毕竟是集团领导,平日里也不是随时都能接触的到,而且新官上任,有点眼力见的都想先留个好印象。 谈话内容无非是今年公司的业绩节节攀升,行业形势一片大好,甚至还投其所好的聊了些体育新闻,暗戳戳的赞扬了一番对方往日在体育界的辉煌历史。 一个费尽心机,搜肠刮肚,而另一个则面色冷淡,不苟言笑。 他的气场中带着不符年纪的沉稳和压迫,甚至连话头都不怎么接,完全看着对方自顾自的唱独角戏。 即便朱谨是个左右逢源能说会道的交际小能手但遇到这样的对家也着实捏了把汗。 他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默默的抹了把油光瓦亮的大脑门,然后连连对坐在月白旁边的巴京使眼色。 巴京也是个交际场上的人精,瞬间便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对方唱不动了,让他登台。 他忙站起来举着杯子道:“时总,我在时弘传媒做了五年的经纪人了,一直十分仰慕时董的魄力,但是一直没机会和时董说上话,都说虎父无犬子,如今有幸和您一叙我先干为敬了。” 说罢巴京便一仰脖子直接透底。 旁边的月白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哥们,这可是红酒又不是老白干,不带这么豪迈的。 这个马屁拍的密不透风啊,直接拉上时董了,对方若再不开脸,岂不是连自己老爸的面子都拂。 高深,真是高深。 时温恒的气场确实稳,虽说身上的气质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完全不似名利场中这些人的虚华,但眼神极其淡定深沉,虽说比朱谨和巴京都年轻,但仍压得住场且莫名威严。 于这样光怪陆离的氛围中他反倒不像刚入场者,而是一个洞察一切运筹帷幄掌舵人。 一桌人见他缓缓抬起酒杯浅尝辄止,举手投足之间风度与气度都展现的刚刚好,不由的暗叹果然虎父无犬子,集团的这位二世祖真是惊为天人。 月白对他们的互动并不上心,刚刚被巴京拉着敬了一圈的酒,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都有,英语法语日语普通话也都听了个遍,现下能这样抬着脚轻轻的从尖细的高跟鞋中稍稍拔出来放松一些,她已经十分惬意了。 然而巴京却并未打算放过他们,开始挨个儿的给这位二世祖介绍起公司的艺人。 今天来的都是有作品的一线,除了月白基本上都是公司里有一定地位的一哥一姐,时温恒也不含糊,别人敬他便喝,虽说饮量不大,但架不住人多,月白看着对方面色不改神情自若心里不禁感慨丫不是在水里游大的,怕是在酒里游大的吧。 轮到月白的时候,巴京顿了顿,似乎在想着怎么介绍这个咖位不高的新晋影后,还没想好时温恒便开口淡淡的说:“知道,本届电影节影后,月白。” 第三章 爬上你的床 一圈下来,只有月白是他叫得出名字的。 几位在座的一哥一姐不由的面面相觑。 网上的东西本来就传的离谱,作为娱乐圈里的人自然都有自己的分辨,但如今他们也不禁要怀疑难道这个月白身后的金主靠山真的是时霆钧? 月白心里自然不懂这些人的弯弯绕,她听到对方点自己的名,随意舒适的坐姿未改,职业性的抬眸冲他妩媚一笑,举了举酒杯示意。 对方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诧异和新奇,却仍旧闲闲坐着,不为所动。 巴京眉头一皱,桌底下一脚就踢了过来,毫无征兆的便将月白半松着垫在脚上的一只高跟鞋给踢飞了。 肇事者还无知无觉的低声嗔道:“显着你能耐了,敢坐着敬酒,给我站起来。” 月白淡淡的“噢”了声,光着一只脚在桌底下划拉了半天也没找到另一只鞋,一桌人众目睽睽的看着她,总不能埋头钻到桌下找一圈吧。 她正踌躇着,巴京又用胳膊肘在桌下使劲捅了她一下,她这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放在旁人眼里自然觉得她是在摆谱耍大牌,敢对少东家如此怠慢,众人似乎更是坚定了她肯定和时霆钧有什么的想法。 其实月白是真对阿谀奉承逢迎谄媚天生免疫,以前混在三四线也接触不着什么大人物,她向来佛系,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争不抢,所以她打心底里并没觉得坐着有什么不妥,对方又不是长辈。 但巴京这一番暗示,下手着实不轻,她只好言听计从,索性踢掉了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腾的便光脚站了起来。 索性身高不矮,也没什么异样。 “时总,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这台词她都说了一晚上了,对谁都实用,堪称万能金句。 对面的男人纹丝不动的看着她,森然的神情有疏离有淡漠甚至还有点鄙夷。 巴京眼看对方神色不爽,麻溜的又捅了捅旁边的榆木疙瘩提点到:“时总杯空了,去倒酒。” 月白站在松软的地毯上抬起一只光溜溜的脚丫子蹭了蹭小腿,暗骂一声:奶奶的,事儿真多,但还是绕了半张桌子赤脚走了过去。 礼服裙虽长,但下摆是纱制的隐隐约约影影绰绰的随着走动还是能看到脚趾。 月白环顾四周,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彼此的脸上,没人会去注意她的脚。 在时温恒的旁边站定,她拎着酒瓶将他面前的酒杯添上,余光撇在他正低着头看着她的裙摆,不由的将脚往裙子里缩了缩,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学着巴京的模样道:“我干了您随意。” 说罢便仰着白花花的天鹅颈豪迈的灌了下去。 时温恒的神色有些微微的变化,似乎没有刚刚那么低沉,一双毫无温度的挑花眼竟隐隐带着惬意。 他待月白回到座位上,这才端起酒杯,语气不咸不淡道:“有劳!”说罢便一仰而尽。 大爷的,今天都把红酒当老白干呢! 月白心里骂完,见服务员还没过来,只好在巴京阴森森的目光下再次起身赤脚过去又给他添了一杯。 边倒酒边嘀咕“小酌怡情,醉酒伤身。” 对方手指在桌缘边轻轻的敲了敲,似是习惯性的无意动作,月白顺带眼看了一下,便赫然看到自己的一只裸粉色高跟鞋竟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腿下。 风平浪静的一颗心立马就翻腾起来。 月白一步一回头的挪回座位,难怪以一双腿为半径在桌下地毯式搜索了一圈都一无所获,怎么还踢到他那边去了。 这时秘书过来恭敬道:“时总,董事长要走了,让您去首桌。” 时温恒扭头看了看首桌的方向,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要走。 朱谨十分有眼力见的带头起身,齐刷刷的站起来道:“时总慢走,有机会再聊。” 月白一见对方要走,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也跟着站起身子有些难掩语气中的兴奋。 “时总慢走!” 表情和语气都有点太欢快了,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在她脸上扫了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桌子人见他原地未动也不敢坐下,齐刷刷的杵在那里。 突然,月白只觉得腿上一阵吃痛,便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凭空飞来撞到她的腿骨掉落下来又精准的砸到了她的脚面。 “嘶~~” 她强忍着,还是倒抽了一口气。 时温恒嘴角若有似无的微微牵动了一下,很是淡定的转身便走。 京巴见人终于走了,这才舒了口气问她:“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没什么,崴了下脚。” 月白默默的在桌下穿好鞋子,掀开裙摆瞧了瞧,乌青了一块。 她鄙夷的盯着已经走远的那人背影,小样儿,人面兽心的。 晚宴一直到很晚才结束,月白被同桌的那些人灌了不少酒,一开始都还冷冷淡淡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突然都热情起来,心照不宣的全都来找她喝酒,后来又被巴京带着遛了一圈纵然酒量再好,也是头昏的不行了。 她一边摇摇欲坠的坐着电梯去往客房,一边打电话给小艾。 “我那房间是几号,我现在上去睡觉了,头昏的不行。 小艾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她结束已经在其他助理房间歇下了,她道:“应该是8006,房卡在你手包里。” 月白迷瞪瞪的挂了电话去翻手包,果然找到一张房卡。 正巧电梯门开,她脚踩棉花一样的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她用卡左划右划划不开,抬起腿便踢了两脚,什么破门。 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她一抬头便看到一个光头穿着睡袍的老外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看她。 见她抬起头,对方的眼睛立马亮了一下,眼神下移,又看到她露在外面的两个圆滚滚的半球,神情立马变得热切起来。 “Lookingforme?(找我吗?)”他指了指屋内,挑了挑眉。 月白虽然对英语一知半解,但好歹在国外拍了几个月的戏,立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丫这是把姑奶奶当成上门来服务的小姐了。 她忙摆摆手说:“No!” 然后使劲拍了拍脑门这才迷糊糊的看清门号是8007。 “I……I……”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便指了指房卡又指了指门号说:“……” 那个老外却皱了皱眉,敞开怀抱就要扑过来 “Idonteonin,baby.”(我不介意,进来吧宝贝!) 月白忙往后退了两步,虽然浑身酸软,但还是用尽全力抬起腿一脚将他踹进了屋里。 “e你大爷。” 8007的隔壁应该就是8006,她抬腿跑到隔壁还未来得及刷卡门便一推就开了。 “这酒店,什么破门。” 她心有余悸的将门关好还顺便上了锁扣。 晕,实在是晕,她也懒得卸妆懒得洗澡折腾,高跟鞋一踢,手包一挥,直接便歪倒在了床上。 月白自从拍了那部电影在水里泡过之后就一直精神衰弱。 她夜里时常睡不好觉,彻夜失眠,有的时候筋疲力尽的睡着了还会歇斯底里的大哭,剧烈的挣扎。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入睡很快,只是睡到半夜,便又梦到了五年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倾覆的游轮,慌乱的人群,冰冷的海水,令人窒息的尖叫……她紧闭着双眼,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苏靳源那张温暖而英俊的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喊了一声:“靳源哥。” 还未来得及伸手拉他他便已经开始慢慢沉入水里。 月白急了,她一边哭喊着靳源哥,一边手忙脚乱的解开他帮她穿在身上的救生衣。 “靳源哥,救生衣给你,给你穿……” 苏靳源的头发被海水打湿,湿哒哒的粘在脸上,可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温柔。他捏着她的肩膀在水里浮沉着,用尽所有力气道: “小白,你穿好,靳源哥会游泳!” “小白,你一定要活着,要照顾好自己!” “小白,不要难过,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小白……” 一个大浪打过来,尽管月白拼了命的抓着苏靳源的衣摆,他还是从她的手中消失了,大海淹没了所有的一切,淹没了苏靳源那张好看的脸,淹没了他那双永远带着笑意的眼眸,淹没了他温和而坚定的声音。 什么都没了,风平浪静,满目疮痍,那双拉着他游了很久很久的手已经不知道在何时松开了。 月白像发了疯一样的踩着水到处喊他,她找啊找,哭啊哭,突然便摸到了那个结实而而坚硬的躯体。 她激动坏了,这身体还是暖的,她一头扎进水里钻到他的怀里,眼泪便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她哆哆嗦嗦的凑到他的脸上,小心翼翼的亲过去,“我那么喜欢你,那么依赖你,我是真的不能失去你啊!” 她覆上他的唇,那么认真那么专注的亲着他。 他的靳源哥没有死,真好,总算有机会将这些话告诉他。 那具温暖的身体终于有了回应,他将她揽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道:“别吵,乖!” 声音里带着点烦躁又似乎有些安抚。 靳源哥一定很累了她想,以前他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月白松开他的脸,不再亲他,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可对方却突然搂紧了她的脖子,温热的吻便骤然迎面而来。 他亲她是那样慌乱而没有章法,有些生疏又有些激烈,和平时的靳源哥一点都不一样。 月白抖抖索索的回应着他,他一定也吓坏了。 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你回来真好!” 对方有力的手臂将她搂的更紧了。 第四章 被潜了? 一觉醒来,阳光已经铺满了房间。 月白向来觉浅,即便是喝了酒她也从未能睡得昏沉。 这阳光往脑门上一洒她便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绷醒了。 揉了揉脑袋,看着诺大的房间装修的极其奢华,心里不免又感叹一番,这影后的待遇真是不一样,主办方提供的房间都这么讲究。 小艾发微信催她起床,要赶九点的班机回国,眼看着还有一个小时多点,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一瞬间差点喊出声来。 自己的床上什么时候睡了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月白低头看了看自己,昨晚穿在身上的裙子早已掉到了地上,身上什么都没穿,就连汝贴都少了一个,她忙抓起床上的睡袍披在了自己身上,面上强装镇定,心里却像山洪暴发一样早已哀鸿遍野。 姐是见过世面的人,最不济酒后乱性搞了个一夜情,没事儿没事儿,苏靳源都死了,她还为谁守身如玉呢不是。 她颤抖着一颗心脏安慰自己。 一边大义凛然的想着,一边颤颤巍巍的掀开对方下半身虚盖着的被子,只见他趴着身子睡得正沉,脸朝着内侧。 他的身体实在是太长了,溜直挺阔的,背,流畅而又饱满的,肌肉线条,《性感宽厚》分布均匀的肩胛骨还有令人遐想的完美屯线…… 鬼斧神工的人体标本啊! 月白干咽了一下嗓子,幸好对方还穿着贴《身的短》裤,不然真的要流鼻血了。 这么完美的身体,脸应该不会太差吧。 这么想着,月白就鬼使神差的想去看看他的模样,她轻手轻脚的跪在他身旁越过他的背,一点一点的凑过去看他的五官。 头发简短,耳郭圆润,鬓角到两颊的发线整齐而利落,脑门光洁宽阔,鼻梁挺拔,眼睫毛微卷而浓密,嘴唇微抿,神情端肃。 这脸怎么有点面熟。 月白又往下探了探头,直到看清了正面。 “我去,什么鬼,怎么是他?” 她几乎一个趔趄跌下了床。 这不是昨晚那个耀武扬威冷酷阴沉的二世祖时温恒吗? 月白仔细想了又想,从他离开酒桌以后确实就再没想到任何一点与他有过交集的画面,最后出现在脑海里的人脸不是一个秃头的白皮老外吗,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厮。 这时小艾发消息来问:“姐,你怎么没在房间,昨晚没回来睡吗?” 月白的脑子抽抽的更厉害了,她拿起桌上的服务卡扫了一眼8008…… 她的房卡是8006,她是怎么跑到8008来的…… 床上的男子突然翻了个身,一张妖孽的脸转过来迎着阳光皱了皱眉,月白来不及多想,跳下床踩着拖鞋慌乱的将地上乱扔的衣服手包飞快的捡了起来。 时温恒将醒未醒之际,只听屋里有悉悉索索的响动,他向来自己睡习惯了,恍恍惚惚只觉得哪儿不对劲。 昨晚在媒体前以时霆钧之子的身份第一次露面,自然没少被别人劝酒,他之前在队里的时候很少沾染烟酒,这样一番折腾必然醉的不清,回来冲了个燥便倒头睡了,只是这一觉睡得着实疲惫。 像是在水里游了一夜。 他睁开眼,恍惚间竟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的向门外冲去,定了定心神,竟不是幻觉。 他警觉的下了床却发现自己只穿了个短裤,还未找到睡袍门便被砰地一声带上了。 仔细检查了一番房间,他奇怪的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丢,只少了一件他穿的睡袍和拖鞋。 匪夷所思…… 时温恒随手掀开被子,赫然看到床单上静静的躺着一个肉色的花朵形状的硅胶体物件。 他用指尖捏起来细细打量了一番,突然就想起之前成旭东在群里发的动态小黄图里似乎隐约见过这个东西。 胸贴…… 时温恒触电一般的撒开了手,那朵圆润的小花又稳稳的落在了床上,然后令时温恒更汗毛直立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枕头上有好几很长的头发丝儿,穿衣服的时候意外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枚鲜红欲滴的小草莓。 种种蛛丝马迹似乎都在提示着他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自己居然很有可能被潜规则了。 然而无论是他的生理反应还是心理认知都在无比坚定的否认着这怎么可能! 他眉头紧锁,瞳孔放大,咬肌若隐若现的凸起着,一张英俊招人的脸因极度愤怒而变得让人不敢靠近。 沉默了片刻终于一拳打在桌子上,低吼道:“这到底特么的是怎么回事!” 一怒之下,穿好衣服准备去前台一问究竟的时温恒却突然发现了两只随意歪倒在门口的高跟鞋。 这裸粉色的高跟鞋还真有点面熟呢。 他心里立马浮现起那张漠然而又妩媚的脸。 旁边扔着一张房卡,门号赫然写着8006! 如果真的是她,自己居然在她手里连栽了两次,孰不可忍。 女助理敲门进来的时候,简直被时温恒的表情吓到昏厥。 目光阴冷,脸色阴沉,周身上下笼着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气场。 “时,时总,司机在楼下等您!” 时温恒缓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沉沉,女助理甚至怕他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掐死自己。 正抖抖索索的想着要不要一跑了之的时候,那阴沉不定的二世祖开口道:“把地上这双鞋收起来带走,还有8006的房卡,查查入住人的信息。” 女助理这才松了口气,低头一看,就懵了,怎么是双女人穿的高跟鞋。 “时总,这鞋是要带回国吗?” “嗯!” 怎么个情况,难道这位二世祖有异装癖……想到这里女助理看她的眼神立马变得复杂起来。 时温恒一抬眼看到对方的神情,想开口解释又没法解释,恍如吞了个苍蝇一般,眉毛拧的更狠了一些,只沉声道:“去吧!” 对方便拎着鞋飞快的跑了。 时温恒经过8006的房门前,斜睨了一眼,房门紧闭,他甚至在想要不要一脚踹门杀进去。 想来想去又觉得总不能一脚蹬开门进去就喊:“你昨晚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吧!”这也忒…… 算了算了,这笔账暂且先记下,时温恒自认倒霉的想,这娱乐圈的水果真是比游泳池的水深的多了,他这个水性极好的人居然也防不胜防的溺了一回。 第五章 大G和小mini的碰撞 好不容易摆脱了媒体和粉丝的追堵,月白和小艾绕路回到公寓时已经是傍晚。 “姐,你能不能具体说说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月白赤着脚走到厨房冲了杯咖啡。 “什么怎么回事儿,就是睡错了房间呗。” “是睡错了房间还是睡错了人?” 小艾瞥了眼面前这个永远都云淡风轻的女子,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皱皱眉头一样。 “去你的,别把姐想的那么轻浮,姐是那种肉欲横流的人么。” “得了吧,难道你还能只有精神追求,一早上穿着个男士的睡袍和拖鞋,高跟鞋丢了也就算了,乳贴还少了一只,战况得多激烈啊!” “小丫头片子,脑袋瓜子还挺发散。” “大我两岁而已,装什么大姐大。” 顺着小艾的话月白莫名又想到了早上那具穿着小短裤的完美裸体,脸上隐隐竟有些烧得慌。 入行这几年她搭档过的男模也不少,大尺度的片子脱了衣服身材个顶个的登峰造极,但是对月白来说更像是千篇一律的人体蜡像,没有前晚的那个……嗯,有温度。 竟破天荒的,头一回对男人的身体产生了兴趣,她拍了拍脑门,一定是喝多了的后遗症,忙押了一口咖啡压压惊。 小艾看着她兀自出神,起身替她收拾行李,调侃归调侃,其实她最了解月白,这人嘴上全是轻浮,心里却比谁都执拗。 “大晚上的,你别喝那么多咖啡了,本来就神经衰弱,待会儿又整宿睡不着,明天还约了杂志拍封面,可别拖着个黑眼圈又害我被化妆师骂。” 小艾絮絮叨叨交代完,这才离开,月白只觉得这小姑娘怎么越来越比大妈还能唠叨了。 她慢吞吞的洗完了澡刚将面膜贴到脸上就接到了左湾的电话。 “月白,回国了吧?” “没呢!” 月白知道他这个时候找她一准又是要撺掇她出去,穿了两天的高跟鞋小腿酸的实在是走不动道了。 “又骗我,你粉丝下午接机的生图传的满网都是,我在77号酒吧等你,来喝两杯,给你庆祝下。” “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公司没同意你新专辑到海外发行,郁闷着呢吧!” “这你都知道!”左湾倒是坦白。 “这两天我们公司的音乐经纪人暗戳戳的等着挖你的墙角。我早听到风声了,都传你要跟乐华解约呢!” “郁闷是忒郁闷,解约倒没想过,你快点过来吧,我一个人喝忒没劲。” 月白扭头看了看时间,八点钟,还不算太晚。 “好吧,最多陪你一个小时,明天还有通告呢!” 月白挂了电话,身上洗完澡就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运动长T,随便找了条短裤套到腿上,拿了车钥匙便走。 面膜也没舍得摘,刚敷上的,千把块钱一张,心疼。 月白开着自己那辆早已千疮百孔的红色的mini晃晃悠悠的朝市中心驶去,她车技向来不好即便是开着小型车还是难以避免的到处剐蹭。 到了77酒吧,停车库里车位紧张,她踩着刹车晃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狭窄的车位正一点点的往里拼命挪着,对面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一个大灯照过来刺得她眼睛一闭,顺带还响了一声清脆的喇叭,月白一个紧张,脚上油门一踩便听到“哐当”一声。 自己的车头已经稳稳的撞到了旁边那辆黑漆漆威武高大的奔驰大G上。 “靠!” 月白低骂了一声,耐着性子缓缓将车退出来,挪好了方位又慢慢的滑了进去。 她降下车窗户抬起屁股往旁边那辆车上看了看,后门被撞了个凹槽,这么扎实的车都被戳成这样,估计自己的车头也好不到哪儿去。 “美女?”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白色休闲裤的男子手里甩着车钥匙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不确定的喊了她一嗓子,然后用一种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月白扭头看他,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你这车开的真够可以啊,这么大的空隙都能给我兄弟的车啃成这样。” “这是你兄弟的车?” 月白见对方虽形态有些不羁,但模样长的甚好,一双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眉端目秀不像歹人。 “对啊,他点点头,估计人就在上面呢!” 月白稍稍思忖片刻,然后在储物盒里拿出笔和便签本写上自己的电话递给他道:“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刚刚有个傻缺用大灯照我,我一时没看清才撞了上去。” 对方一听忙收起手里的车钥匙有些心虚的往身后别了别。 月白继续说:“我还有事,不能耽搁,这是我电话,你让你兄弟联系我,维修费我来报销。” 对方接过纸条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道:“好好,我一定转达。” 说罢还不忘指了指她的脸道:“美女时间还挺赶得,开着车都不耽误敷面膜。” 月白微微一笑,不再搭理他,直接升起了车窗。 她麻利的撕下面膜轻轻拍了一会儿,直到干爽一些拿起车上的黑框眼睛戴在脸上,顺便还扣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她使劲吧帽檐往下压了压,在镜子里确认了一下很难辨认,这才安心的下了车。 时温恒正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和许骆汎聊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几乎要被室内昏暗的光线隐没,只是那张脸太清冽好看,实在招人侧目。 许骆汎以前是他省队的师弟,刚读完MBA,眉眼细长,下巴尖削,白白净净的乍一看很像是韩国欧巴。 他拍了拍桌子,爽快道:“那好吧,我就跟师哥你混了,当初在泳队的时候就是你带的我,跟你也跟习惯了。” “你若不是当初身体不争气,游泳肯定是块好苗子,不过如今考了MBA也不比当运动员差,我们那行太苦了。” “苦是苦了些,可是在水里泡着开心嘛,我们这些人,天生就跟条鱼一样,离了水不能活。” 时温恒点了烟,皱眉深吸了一口,扬了扬眉道:“就你那小心脏,泡在水里才不能活吧。”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许骆汎痛心疾首。 时温恒微微扯了扯嘴角,他虽嘴上调侃,其实心里也明白,退役到现在也有小半年了,可也还是像条离了水的鱼,缺氧着呢! 成旭东人还未走到跟前,车钥匙就直接一个抛物线扔到了桌子上。 “现在的小姑娘多新鲜,刚刚在停车场,我一个大灯闪过去就看见对面车里的妹子脸上糊着一团白乎乎的面膜跟个白无常似的冲着我就飘了过来,吓得哥们儿差点从车上蹦下来。” “东哥,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看了这么多妹子也没看出个正经八百的女朋友?” “你小子!” 成旭东一巴掌拍到许骆汎的后脑勺上:“哥这叫博爱,坚决不能为了一棵树而丢了一整片森林!” 时温恒扔了棵烟过去道:“他那一整片森林都快荒芜成撒哈拉了。” “哎哎哎……”成旭东连声叹道:“比不上小时总,万千花丛,片叶不沾,骆汎你进了弘时可别忘了给我牵点桃花线,这事儿反正是指望不上温恒。” 说罢将手里的纸条扔到时温恒面前“差点忘了,那小妞开着辆红色的小mini生猛的厉害,一脚油门就把你的后车门给撞凹了,还留了条给你,说联系她给你报销修车费。” 时温恒随手捡起纸条扫了一眼,粉色的便签纸,上面龙飞凤舞的一串阿拉伯数字,右下角落款倒写的规矩。单单一个“月”。 许骆汎失笑,“时温恒是谁,修个车的钱会跟女人要?她就是把车给撞报废,估计师哥也懒得多和她讲半句话。” 时温恒盯着那个“月”字若有所思的看了许久,沉声道:“我又不是冤大头,当然谁撞了找谁负责。” 许骆汎和成旭东诧异的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儿,异口同声道:“新鲜。” 滕达因为训练姗姗来迟,他身后还跟了童雨。 童雨穿着一身紧身的白色露肩短裙,齐肩的半长头发用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发箍笼着,说不出的青春靓丽。 她一个闪身坐到时温恒的身边,语气娇俏道:“恒哥,我这次可拿到金牌了呢!” 成旭东翘着腿坐在一旁扼腕“我说童雨,这么多人坐在这儿,感情你就只能看见你恒哥是吧?” 童雨也不羞燥,大大方方叫了个“东哥”成旭东这才不说什么。 滕达坐稳了身子,十分中肯的夸了童雨一番:“这丫头就从你们走了以后进步确实挺大的,这次一个金牌一个银牌,还差点破了全锦赛的纪录呢!” 时温恒抬了抬眼,也没看她,不冷不淡的说了声“继续加油!” 小姑娘收到男神的鼓舞乐的嘴巴差点咧到脑后去。 成旭东却不满的敲了敲滕达面前的桌板“你丫什么意思,感情我们在的时候影响她们进步似的。” 滕达不以为然“我可没冤枉你们,就连方队都说你们俩在的时候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女队员训练。” 方队是他们游泳队的主教练方鸿恩,平时训练的时候严肃的跟尊雕像似的,私底下却也随和,对温恒他们几个老队员尤其宠爱。 第六章 酒吧再遇 成旭东讪讪道:“那也是温恒,跟我没多大关系。”说罢他扫了一眼时温恒面前的茶水,啧啧称赞:“跑到酒吧来喝养生茶,你倒是活的挺细致。” 说罢响指一打唤来服务员要酒。 “除了滕达和童雨妹子,其他人都整两口。” 现在又不是在队里,吃喝都有禁忌,抽烟喝酒的那还不是基本配置。 时温恒掐灭了刚点着的烟,顺手将纸条揣进兜里,站起身道:“昨天刚醉过酒,今天不喝了,去个洗手间。” 说罢便站起身绕过许骆汎在童雨恋恋不舍的眼神里没入人群。 成旭东看着桌上那盏还未凉透的枸杞茶,手里握着服务员端过来的烈酒道:“操,我怎么觉得跟温恒的代沟越来越大了,你们确定他这是退役不是退休吧。” 月白找到卡座上的左湾,丫正低低的扣着白色的鸭舌帽边喝酒边打游戏,月白往对面一坐,两人一白一黑跟黑白无常似的,本想低调来着却似乎更加醒目了。 “你能不能把你那帽子给摘下来?” 左湾抬头匆忙看了她一眼,反问:“为什么不是你摘?” 月白挑了挑眉:“我可是影后,名气比你大!” 左湾嗤之以鼻,“我粉丝比你多。” “呸!” 月白虽唾弃,但他说的却也是事实,她在影视圈打了多年的酱油,资源也不好,除了颜值能打一些,确实也没什么知名度,反倒是左湾,走的偶像路线,唱歌跳舞都出挑,人长得也吸粉,发第一张专辑时微博粉丝就已经过千万,远远超过了她好几年的人气积累。 左湾虽嘴上不依,可终究还是把帽子给摘了下来,露出一头刚染红了的不羁短发,大概是被队友坑了,边扔了手机边骂了一声“智障!” 月白瞬间就想起那天她抢人头未果反倒被防御塔打死被骂的情形,没由来的心虚半刻。 “喝酒?” 左湾端着酒杯朝她示意,她摆了摆手道:“昨天才喝大,头现在还疼着呢!” “大影后,你不喝酒我怎么给你庆祝?” “谁稀罕你给我庆祝了!”她手拄着头,有些烦郁的看着乱糟糟的人群,伸手过来“酒就算了,给我支烟吧。” 左湾喝了口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为所动。 月白手指勾了勾,示意他别磨叽。 “我可不敢纵容你抽烟,抽烟伤身,我哥知道了会找我的。” “你敢纵容我喝酒不敢纵容我抽烟?别装了,他要是找你你让他直接来找我!”说完这句,俩人同时都沉默了。 许久,月白才收回手低声道:“就怕他不敢来。” 左湾见她神伤,眼神里幽幽暗暗的全是哀愁,不忍道:“我还以为你这次能在水里泡这么久已经放下了,怎么还是以前那副鬼样子。” “十三岁没了爹妈,十八岁没了初恋,没人疼没人爱的,要是放不下早就抱石填海了,哪还有命在这儿给你当下酒菜。” “别这么说,不是还有我嘛,我哥不在了,我就是你的监护人,我来照顾你。”左湾大言不惭。 “你?” 月白毫不掩饰自己的一脸质疑,虽然左湾是比他大了几个月,但自己就是个不省心的娃。 “咱俩到底谁照顾谁呢,下次被女粉丝堵起来别打电话让我救你。” 就着桌上的加了冰的柠檬水喝了个透心凉,被轰轰的音乐声吵得脑仁直抽抽,月白揉了揉耳朵说:“你喝着,我去洗手间清净一下。” 左湾也没理她,划开手机又开了一局。 其实他找月白也不是因为一个人喝酒无聊,只是想见见她陪陪她。乐队的那几个兄弟一个都没喊,特地只约了她出来。 昨天在电视上看她领奖的那个表情,别人都以为是淡定,但有他才看出她眼底里的落寞和凄凉。 太损了,这电影里拍的一幕幕都是朝她心底里最脆弱的地方扎,也不知道丫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月白从洗手间出来,此时舞台上一个小有名气的DJ正在台上跟大家互动,所有人都热情高涨的聚在舞池里,厕所这边更是冷清。 月白洗完了手从门里出来,一个醉酒的男人找错了门摇摇晃晃的就撞了上来,她一个措手不及便被撞翻直接一头冲进了对面的男洗手间里。 里面的人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往外走,对这个迎面扑过来的人很是眼明手快的躲了过去,闪到一边。 月白稳稳的摔倒在地上,帽子也被弹飞。 时温恒一边和温暖通话一边低眉瞥了眼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人。 五官清丽,粉黛未施,穿着一宽松的灰色帽衫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不但没有了盛装打扮时的妩媚风情反倒多了丝文秀的学生之气。 恩,只是那两条又长又直像火柴棒一样的腿突兀的从宽大的衣摆下露出来很是突兀,这裤子是不是穿的太短了点。 时温恒面无表情的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继续对着电话讲道:“会议时间你跟何叔确认吧,我明天上午去分公司的食品生产基地,下午还要去影视城考察影院施工进度,中午的时间不多。” “好吧,本来何副总中午是要去机场接他女儿的,何天回国了,非要进军娱乐圈,何副总头疼着呢!” 何文杰是时弘集团的董事之一,担任集团副总辅佐时霆钧多年,与时家私交甚好,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极其宠爱。 时温恒听到这么名字微微皱了皱眉,何天从小就喜欢黏着他,直到被何文杰送出了国这才清净了几年。 “她不是学美术的么,怎么想起来进娱乐圈了。” “嗨,小姑娘玩心重,表面上看着娱乐圈光鲜亮丽的,其实私下里乌烟瘴气,等她接触了就不新鲜了。” 温暖是时温恒的表妹,虽只比何天大个两三岁,但好歹在集团跟着何天杰做了两年助理,说起话来老成许多。 时温恒看了看地上那个挣扎着刚爬起来便被醉汉认出的索要签名的娱乐圈人士,对方一只不安分的魔爪有意无意的在她身前推搡着,不由的将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眼光也变得有些阴冷。 他直接挂了温暖的电话,手插在裤袋里冷眼旁观。 只见月白拧着眉活动了一下刚刚被撞的胳膊,淡定的捡起帽子重新扣在头上,见惯不怪的从容应付这这个色眯眯的粉丝。 “签名?可以,有笔吗?” 对方口齿不清的用一种极其猥琐的声音道:“月白,你真的好漂亮,比电视上还漂亮!” “谢谢,有笔吗?” “我没带笔,要不你给我一个吻痕吧!”对方仍旧色眯眯的盯着他,一双迷蒙的笑眼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 月白仍旧一脸淡定。 “抱歉,我没化妆,给不了你吻痕。” 对方见她并未恼怒,仿佛受到了鼓舞,立马从口袋里掏出口红道:“没关系,我有,你用我的!” …… 月白显然也没预料到还有这出,她伸手捏着口红接过去细细打量了一番,“您身上还真是充满了惊喜!” 对方颇有些得意,收手的时候还顺便在她的手背上揩了把油,“你真白啊!” 月白强忍着恶心道:“我口红过敏涂不了,要不我用它在你背上给你签吧。” 对方虽然遗憾,但也欣然接受。 月白笑的魅惑,挥了挥手示意他转身,然后麻利的在他穿着白色T恤的背上用猩红的口红写上了变态。 对方很是得意的扭了扭身子,一身肥腻的肉不由的怂了怂,看的月白惊心动魄。 他伸开手,得寸进尺道:“还要个爱的抱抱!” 月白差点没咬舌自尽,但看对方酒气冲天,脸红气短,想来也不能硬杠。 一扭头见空荡荡的洗手间此时还有个正常点的男人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她眼角挑了挑,恶趣味的走过来挽上他的手臂对那醉汉道:“那恐怕不太方便,我男朋友会吃醋呢。” 时温恒显然没料到她会拉自己下水,一脸幽暗的沉视着她。 “男朋友?” 月白白净的脸上挂着一抹艳丽的微笑,即便是没有任何妆容,这一笑起来也仍旧光彩异常。 她俏皮的单眼一眨,颇有暗示意味道:“亲爱的!” 那一瞬间,时温恒瞬间就能确定红毯那晚潜入他房里的人肯定就是这个没皮没脸的女人。 醉汉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愠怒的眼神几乎喷火,他怒斥道:“枉我那么喜欢你你居然有男人!” 他抬头瞅了时温恒一眼,许是见对方气场森冷身材高大,未敢造次,骂了一声“下贱货!”便愤然背着两个鲜红的变态字样离开了。 月白冷哼了一声,脸上恢复了漠然的神色,从时温恒的臂弯里抽出手,压了压帽檐转身就走。 时温恒忍无可忍,这个女人不但没脸没皮,还有点没心没肺。 他看到对面有人往洗手间这边走,一把从身后拽住她纤细的手腕推开防火门闪身进了楼梯口。 楼道里没有灯,也没有窗户,深沉沉的夜色覆盖着一切,勉强可以看清近在咫尺的对方的脸。 对方身上森然的冷气不由的让月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七章 总裁是锦鲤 她也不知道酒店那晚的事情对方到底有没有察觉,刚刚就想装作不认识他,省了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对方竟直接把她扣了下来,这是要秋后算账么。 “刚刚谢谢你啊先生,我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月白坚定的继续装作不认识。 就面对面见过一次,人多眼杂的,她今天又没化妆,万一对方忘了呢。 “不认得我?” 对方阴冷的声音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掷地有声。 “有点眼熟!”月白心虚。 同时在心里暗叹: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您就不能装作不认识么! “哦?” 对方扬眉,无情的戳破道:“我们离上次见面还没过去36个小时吧,月白小姐竟这么健忘?” “原来是时总,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刚刚就没太敢认!” 时温恒见对方回应的不痛不痒,丝毫没有心虚,倒是挺有定力。 便直截了当道:“那晚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捡到一张房卡和一双高跟鞋,还有……”胸贴实在说不出口,时温恒索性跳过,“不知道月白小姐在国外有没有丢东西?” 月白只知道高跟鞋忘在他的房间一时情急忽略了,竟没想到连带房卡居然也落在他手里,上面有房号,只要到前台一查就一清二楚了…… 那也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月白打定主意继续装蒜,“我什么都没丢啊,再说了,就算是我丢了东西也不可能丢在时总的房里吧,这太诡异了!” “恩,确实诡异,只是那双鞋我看着眼熟,没关系,既然鞋在我那,总能找到失主。” “一双鞋而已,您还真执着,有必要吗?” “没有必要吗?” 时温恒的眼眸在夜色中凛然一紧,带着警告意味。 月白立马识趣的改口:“有,有,您真是个好人。” 说完她看了看时间,“时总,我明天还有通告,先回去休息了,您尽兴!” 此地不宜久留,得抓紧走人,想着时温恒会原路返回她特地绕开原路,直接用手机照着幽黑的楼道,顺着楼梯下到了停车场。 没走两步,却听到身后鞋子摩擦水泥地的声音,她也没回头,一双长腿甩起来速度更快了些。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跟着她,月白强忍这回头的冲动,梗着脖子朝前走。 一直走到自己的车前,拎起钥匙开了锁,走过去打开车门的时候一眼瞥见时温恒竟一直跟到了这里,正长身玉立的倚靠着旁边的大G,一条大长腿闲闲的伸出来正好挡在了她的车尾。 月白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真的说:“时总,麻烦您送了,我到了,您就放心回去吧!” 时温恒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她,然后扫了一眼大G凹进去的后车门道:“你想多了,我正要回去,这是我的车。” 天底下还真是有这么巧的事儿,那一刻月白甚至有冲动劝时温恒去庙里烧柱香,怎么竟被自己招惹。 恩,挺同情的! 她搓着手,像是小学生认错一样指着那片凹痕道:“抱歉啊,我停车的时候不小心蹭的,而且已经留电话给你朋友了,我肯定会负责的。” 时温恒斜睨了一眼,冷哼道:“这次知道负责了?” 嗯? 这话什么意思,她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么! 时温恒见她晃神,有些不耐烦的问:“你到底走是不走。” 月白关好车门退出来,一脸真诚的说:“要不您先,我怕一个不小心再给您这车来一下。” 他有些想笑的摸了摸鼻尖,鄙夷道:“就这样的也能拿到驾照。” 说罢拉开车门迈开长腿跨上车,随着发动机沉闷的声响一个倒档车子便喷着尾气退了出来,然后换挡,刹车换油门,一脚下去扬尘而去,一气呵成。 后视镜里倒映着月白细长的身影,他勾起嘴角浅浅冷笑,现在不愿承认看来还没到时机,别有用心的人还怕早晚不会露出狐狸尾巴。 回到家母亲温和正坐在沙发上看娱乐新闻,父亲时霆钧正坐在餐桌上吃饭,外套搭在椅背上,显然也才刚进家门。 见时温恒进门,父亲招了招手道:“过来一起吃点,我这胃刚切了一半,吃不了许多。” 时温恒回国以后直接去了公司,参加了两个会议,顺带和何文杰一起接待了外宾,忙完这些又赶去酒吧见了许骆汎,折腾到现在确实还没吃上东西。 他拉开椅子坐下,温庭筠见他一脸疲态,不动声色的把他喜欢的鱼挪到了他面前。 “差不多一个月了,工作可还适应了?” “还行吧,都这会儿了,行不行也得硬着头皮上。” 时仲霆知道他意有所指,劝他信命“孩子,万事随缘,有些事儿就是命中注定的,跑不了。” 命中注定什么,命中注定他该栽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时温恒怒不可遏的想起一年之前,他还没有正式退役,但已经被时霆钧强硬的安排去接受EMBA的课程培训。 他对经商向来敬而远之,即便是离开了泳池他的第一选择也不过是和成旭东去办游泳学校,为国家培养更多的游泳人才。 当时弘时集团大力推动旗下的电影传媒发展业务,财大气粗的注资了国际大片《末日之前》,片方看到这么土豪的投资方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既然这样,女主角你们来定。 这事儿本来交给底下的传媒公司负责,可是朱谨那帮人迟迟不敢拍板,事关重大啊,索性将所有会演戏的女艺人资料全部呈了上来,时仲霆哪懂这些,便顺手拿回家哄自家媳妇儿开心了。 温和虽平时热衷娱乐八卦,沉迷与八点档的黄金剧场无法自拔,但真遇上这种手起刀落的事情也没了主意,她便又打起了自家儿子的主意。 她这儿子从小就是锦鲤体质,做什么成什么,一路长大到现在,基本上就没遇到过什么磕磕绊绊的事儿,学习成绩一直拔尖,各种知识竞赛和会考总是第一,游泳事业也是一路高歌猛进,但凡有比赛,总能拿金牌,人生之中基本上就没遇到过什么不可把控的事情,相比较承认孩子优秀,温和更相信这简直就是被神眷顾的孩子。 趁着时温恒在家,她和时霆钧一唱一和忽悠道:“你看着选吧,认真点,就像给自己选媳妇儿那样,如果你选的人导演那边说不行,那我和你爸就再给你五年自由,如果你选的人成了,人家那边认可,那你就别耽搁乖乖回来替你爸管理公司。” 时温恒自然不知道温和有一直不拿他当人看的偏见,当时一时没整明白他们两口子是什么脑回路,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把条件说反了。 跟成旭东一番商量之后,成旭东便给了他一个靠谱的参考。 一般长的漂亮的都是花瓶,靠脸吃饭的,没什么演技,你就可劲儿的捡漂亮的选,越漂亮越靠谱。 时温恒觉得虽然逻辑霸道,但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一堆花花绿绿的图册中一眼便看到了月白的宣传照。 他虽觉得所有的女明星都是千篇一律的面孔,但就这张脸就独独入了他的眼。 后来的事情便超出了他的把控,反倒向着温和预谋的方向发展,人家不但通过了导演的试镜试拍,还一路杀出重围拿了个影后。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他那对老奸巨猾的爹妈精心给他安排的陷阱,曾经还偷偷找到月白以前的片子随便看了一些,虽说演技没有他预想的不堪入目,但离门槛甚高的国际大片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的距离。 所以当时他看到月白一脸从容的走向领奖台的那刻,心里的三观几乎是被震碎了的。 世界还可以这么玩儿,真够任性的。 此时已经更加确信自己儿子是锦鲤本鲤的温和也凑过来说:“温恒,只要你愿意,我相信你什么都能做好,你比你爸强!” 时霆钧听见自己媳妇儿夸别的男人,纵使自家儿子也不行,他敲了敲桌子,义正言辞“想赶上他老子,还嫩了点。” 温和神秘莫测的嗤笑,“这里面的玄机你懂什么!” 时霆钧点名道姓说:“温和,你别看我年过半百,胃没了一半可男人的自尊心还一点不少呢,能不能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老公的威风。” “你还好意思说胃呢,天天烟酒不离口,这么多年你有几顿饭是在家里吃的,自己把自己的胃给吃丢了还好意思跟我吵吵。” 时霆钧放下碗筷没了脾气,别看他在外面一威风赫赫的商业大佬,对着自己老婆就半点能耐都没有。 低声辩解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么!” 商人的利益之路是永远没有尽头的,一旦上了道,背后的一只手便不由分说的推着你往前走,哪能说停就停,玩儿呢。 时温恒听惯了他们俩拌嘴,也不插话,不紧不慢的自顾自吃着。 其实那些事情不过是他一时起了闲心陪着温和逗闷子,从时霆钧在酒桌上因胃出血被送往医院抢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打定好了主意要回来帮他。 身为男人,能纯粹的为自己活这二十八年,已经够了,而这些都是时霆钧支持的,所以他也不能在对方需要他的时候无动于衷,这种不能言说但却像灵魂契约一样的默契是属于男人之间特有的感情。 而对月白的深恶痛绝,根本不是因为她改变了他的什么,也许单纯的只是因为她的出现第一次给他的人生带来的那种难以掌控的错觉。 不得不承认,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第八章 清晨的早餐馆 温和数落完时霆钧,又将火力对准了他。 “我给你安排的小助理怎么样?听温暖说善解人意做事周全,长的还很水灵呢!” “换了,我不习惯用女助理,找了个师弟。”时温恒说的云淡风轻。 温和听得眉头一锁。 “找了个师弟?你怎么不干脆找个和尚呢,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信你问你爸,他的秘书清一色全是女的。” 时霆钧不满的瞥了瞥眼,好好的又扯到他身上了。 “我就喜欢男的,用着顺手!” 时温恒一脸正色,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欠稳妥。 温和被他吓得一口冷气吸到了肚子里,自家儿子这么多年不会在水里泡坏了吧,快三十的大男人了,怎么连点性欲都没有。 她不甘心的试探道:“你要是觉得其他女生不熟,懒得搭理,要不我让老何把你表妹调给你?她从小机灵,你和她还挺合得来。” “不用了,温暖跟着老何就行,有事儿也不耽误我使唤她,这么点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说罢他放下碗筷起身要走,温和垂死挣扎道:“听说老何的闺女要回来了,她以前总爱黏着你,我觉得她那吵吵闹闹的性格跟你也挺互补的,要不你多跟人家接触接触?” 时温恒哪能不理解他这个满脑子都是戏的母亲,也不和她多说,指了指电视 “多看点肥皂剧有利于家庭和谐。” 看着儿子扬长而去的身影,温和一脸担忧的问“霆均,我们是不是把孩子逼上绝路了?” 月白一早上被小艾从床上拉起来半睡半醒着就被塞到了停在楼下的商务车里,司机老傅坐在驾驶座上也是哈欠连连。 “九点的棚拍,一定要这么早吗?” 她没睡好,脸有些臭。 小艾像打了鸡血一样跳上车,催着老傅出发。 “今天和米拉用一个影棚,你不早点去一会儿造型师化妆师全得用她捡剩下的。” 月白闭着眼,脑壳里还一片昏沉。 “我就没打算跟她抢,让她挑去吧,反正谁收拾我都好看。” 小艾…… 自家艺人还真是盲目自信到了极点。 到了影棚,才刚七点,月白在业内一向守规矩,从来不迟到早退,但是提前这么早上工,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她瞥了眼影棚旁边的早餐馆,看着热气蒸腾,味香扑鼻,一派烟火之气很是诱人。 索性扣上帽子,裹了裹身上的牛仔外套,对小艾和老傅勾勾手指道:“吃点早饭去。” 小艾忙了一早上,也没顾得上买吃的,难得这位姑奶奶主动要吃早饭,也没多说什么。 这荒郊野大清早的,都是为生计奔波劳碌之人,自家老板这微薄的人气应该也不会引起什么躁乱。 老傅其实不老,但武行出身看着糙实,他是月白私人雇的兼职司机和保镖,之前在拳馆给月白做教练认识的。 那段时间前经纪人给月白立了性感人设,人气没上来多少,反倒招惹了不少好色之徒,对她各种围追堵截,又刚好接了一个武侠片,导演嫌她肢体力量太小,拍起动作戏全程都飘,她索性去拳馆练了一段时间。 大概是老傅对她的身手实在不敢恭维,就这两下花架子,遇到个结实的胳膊腿还不直接被打折了,那段时间老婆刚好生二胎,收入不高正挠着头皮搞创收,干脆说:“得了,我来给你当保镖算了,看你那车开的歪七扭八的,还能顺带送你个司机的业务。” 月白其实在艺人当中算是没什么排场的,没有安保,没有团队,连经纪人都是公司配的,只有助理小艾跟了她多年。 她喜欢身边清净,但知道老傅缺钱,而且不用天天跟着她,便也欣然同意,还很照顾对方自尊的说:“我这人没工作的时候挺宅的,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小艾是懂她的,这姐妹佛系是真佛系,善良也是真善良,但面对恶势力绝不低头的撅脾气,早该找个保镖了,之前一直担心自己会随时陪着她横尸荒野。 城郊这边是工业区,馆子里人还不少,但多是年轻力壮的中年男子,月白他们几个进去即便穿着低调还是十分引人注目。 有老傅,没在怕的,小艾淡定的替月白拿好碗筷要了三份小馄饨又替老傅多叫了一屉包子。 等饭间隙三个人无聊的各玩手机。 小艾在助理群里和别人八卦,老傅正在给老婆发消息汇报行程,月白扫了朋友圈一眼,除了左湾昨晚半夜吐槽自己被抛弃的一条更新,其他人皆是一片寂静。 她退出微信,登入游戏开了一局醒脑。 买了个皮肤贼漂亮的女射手,太脆皮上去就送了两个人头。 队友又不能忍了。 “ADC是不是个傻缺!” “看ID应该是个大胸妹子!” “对面派来的卧底!” …… 月白皱了皱眉头,玩个游戏都能被网络暴力,还能不能好了。 此时门帘一掀,时温恒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长风衣从门外进来,他五官俊逸,眉眼清冷,一身森然的气场似乎沾染着外面清晨的朝气。 近一米九的大高个从月白身后走过,她竟也无知无觉。 小艾玩着手机间隙,抬头看到这个身姿出尘的人带着一群穿着附近工厂工作服的男人进门,本来就是花痴的她自然要多看两眼。 不过这男人怎么有点面熟,这张脸好像经常在荧幕上见过,哪个明星来着? 时温恒一早自己驾车赶到食品分公司的生产基地,刚好赶上早班的点,因为一批出口的加急订单,昨晚相关产线的几位技术员加了个通宵,时温恒赶到的时候正好他们换岗便客气的邀他们出来一起吃早饭。 几个技术员见这位新上任的小时总虽面色淡漠,但为人却很亲和又接地气,心里暗暗赞叹不愧是在国家队呆过的好苗子,跟那些纨绔子弟到底不一样,一点也不娇贵。 时温恒一掀门帘便看到了坐在靠墙桌位最外侧的月白,一件灰蓝色的牛仔外套肥大的罩在身上,下面穿着条黑色长裤,脚踩着双白色跑步鞋,一头长卷发松松的挽在脑后。 她衣着随意,比前两次碰面都保守了许多,但在这噪杂忙碌的饭馆里还是十分惹眼。 他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径自走到了里面。 最近碰到她的次数似乎频繁了点,时温恒想起昨晚他和温暖通话时说早上要来食品厂她好像就在旁边。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不由的阴冷了一些。 几个技术员落座以后便热情的跟他介绍这里的餐点,他神情缓了缓,宽和道:“我什么都吃,你们随意点。” 几个人也不扭捏,一边说笑着,一边和老板点餐。 时温恒一边和他们交流着工厂生产的情况,一边有意无意的瞥看了几眼她们那桌。 与他们同坐的中年男子胃口很好,一屉包子很快扫空,坐在她旁边助理模样的女子时不时的撇过头来看向这边,倒是她,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摆在面前,也不动筷,抱着手机玩的聚精会神。 小艾越想越觉得面熟,这种面相和气质的男人不像是在这里上班的,但看他气态从容,坐在着窘迫的屋子里一点也没表现出不适,便捅了捅月白道:“你瞅瞅那边那位公子是谁家的艺人,看着面熟的很。” 月白无视她,“等会儿,追残血呢!” 对面残血的Tank纵身没入草丛还没等她大招瞄准,一个眩晕反扑过来瞬间把她KO…… 月白跺了跺脚,已经不敢多看队友的实时吐槽,直接扔下了手机。 小艾继续用筷子戳她,“三点钟方向,发现美男子一个,快看看是不是合作过,莫名眼熟。” 月白提起筷子,扭头看了眼,电光火石之间便立马收回了视线。 冤家路窄,怎么又是这厮。 “怎么样,是不是熟人?” “是,老熟了!” 一张床单睡过来的,能不熟么,当然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月白只觉得那个方向一道冷冽的目光直射过来,脊背没由来的一阵发冷。 “真的?”小艾眼里闪着光“帮忙要张签名呗,这张脸日后不火天理难容!” “不用等日后,他现在就已经够火的了!” 月白勾勾手指,她便凑了过来。 “弘时集团的小时总时温恒,听说过吧!” “嘶~~” 小艾一口气还没倒出来,月白便淡定塞了个馄饨的封住了她的嘴。 “快点吃饭,速战速决,此地不宜久留。” 小艾此刻纵然是好奇心爆棚到了临界点也是不敢再多看一眼。 新上任的集团总裁,还是个世界冠军,这张脸早该想到的啊,当初奥运会期间自己可是熬夜守在电视前当国家队的小迷妹,只是可惜当初对人家穿着短裤的姣好身材太过专注,以至于穿了衣服就没认出来! 时温恒这边的早点还未上齐,前面那桌就已经匆匆忙忙的撤退。 他留意到她的碗里,几乎没吃几口,难怪瘦的跟竹竿一样。 走到门口端着豆浆的服务员蹭了点汤汁到她的袖口,抬头一看女子艳丽高冷的面容心里暗叫不好,刚拿出纸巾准备道歉,对方却甩了甩衣袖,微微起了点笑意对她说:“抱歉啊!” 服务员怔愣了一瞬,竟有些脸红。 身旁一个年轻些的技术员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吐槽道:“时总,刚刚那女孩看着好像是大明星月白,她可奇葩了,经常被拍到出现在各种莫名其妙的场合。” “莫名其妙的场合?”时温恒对这句话很是侧目。 “大排档,拳馆,酒吧,棋牌室,网吧好像都被拍到过。” 兴趣爱好还挺广泛。 他挑眉,没有接话,一旁的青年本来还有满腹的八卦,结果看着对方兴趣索然也不便多说。 到底是出身优渥的公子哥,人家对女明星多少有点不屑。 第九章 掌掴风波 回到摄影棚,米拉的保姆车已经停在了门口,月白和小艾一进去正看见她翘着二郎腿坐在镜子前发飙。 她身上穿着一身白色蕾丝长裙,头发松散,脸上带着淡淡的裸妆,生起气来眉眼上挑,有种天生不好惹的凌厉面相。 月白径自走到她身后的化妆台坐下,若无其事的对杵在旁边的两个手足无措化妆师说:“开始吧!” 两个化妆师面面相觑,一时竟不敢有人动手。 两侧化妆台间的间隔不到三米,但呈现出来的气氛完全就是冰火两重,在怒火中烧的米拉面前,工作人员都不敢轻举妄动。 月白皱了皱眉,往日她不争不抢是想图一清净,可今天这局势完全就是拿她当空气了。 小艾察觉到自家老板的不悦,心里暗暗涌起一波蠢蠢欲动的期盼。 你倒是发火啊,姑奶奶。 在她眼里,自家老板哪儿哪儿都好,但就在人生追求上有点太佛系了,在片场最好说话的是她,在摄影棚最配合的也是她。 导演说:“片长超时了,要不你这两段戏就先砍了吧。” “没问题。” 场工说:“姐,女主角不喜欢吃芹菜,要不跟您这餐换一下?” “没问题。” 服装师说:“月白老师,戏服被女二号选走了,要不您穿这身?” “都一样!” 拍杂志的时候就更捧高踩低了。 拍合影的时候C位的边儿都挨不着,化妆造型都先紧着别人,就连镜头前的打光,都生生比旁边的人黑了一个度,可人家就是一副随便你们怎么折腾,我就是来混口饭吃的态度。 能不气么! 能不郁闷么! 给她当了三年的助理,小艾的心脏病都要憋出来了。 当初跟在别的艺人手底下,小艾被嫌弃的体无完肤,嫌她没有眼力见不知道给自家艺人护短。只有月白一看,这小姑娘挺实诚,果断将她招至麾下。 小艾也是抱着投桃报李的心态卯足了劲儿的要给她争气,可人家这姑奶奶倒好,自己都从来不想争气一回,还心平气和的劝她:“别人看我是什么样的我就是什么样的,一点也没藏着掖着,知道网上那帮公众号喜欢揪小辫子,我早把毛都给剃秃了。你那身老母鸡护崽儿的本事搁我这儿没用。” 可今天不一样了,起了那么个大早,一来就被晾着。 月白不爽了,你可以轻视我,但你怎么能无视我呢! “你们是怎么个意思,这片儿今天还能拍不,通告上清清楚楚写着今天的日期,过了今天,我就只能友情提供自拍了。” 摄影师和两个造型师面有难色,米拉仍旧盛气凌人的坐在那里,跟尊佛似的。 倒是她的助理朵朵开腔了。 “我说你们杂志怎么回事,明明说好我们米姐拍的是正刊,现在又是怎么个意思,凭我们米姐在娱乐圈的地位,来给你们拍副刊,说的过去吗?” 听到这里,小艾抖了抖眉毛,算是听出来怎么回事了。 电影节之前杂志就跟公司订好了米拉和月白的封面,只说一个正刊,一个副刊,当时以月白的咖位不用多想也是副刊,可如今影后一拿回来画风立马就变了,难怪这米拉气的鼻孔都能冒烟。 这时杂志公司的现场负责人赶过来解释,米拉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怪我们当时没解释清楚,当初定的就是月白小姐拍正刊,您拍副刊……” “放屁!” 米拉终于绷不住了,一路艰辛,摸打滚爬,好不容易混来的一线居然就是为了上他们杂志的一个副刊? “你们杂志策划人是谁,有没有脑子,你让她来当面跟我说清楚,她凭什么请我来给你们杂志拍副刊。” 其实拍杂志封面都是看杂志的招牌,平时正刊副刊的也没人去计较,只是如今和月白同时拍,一个正刊一个副刊,高下立见的场合,怎么也不可能让对方压了一头。 负责人虽被骂的狗血喷头,但还是耐着脾气哄她。 “米拉小姐,正刊副刊不牵扯咖位,只是杂志内容不同,我们是根据二位的气质和内容的契合度来决定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气质只能拍副刊?”说罢站起身,颇强势的指过月白的头顶道:“她的气质就适合上你们的正刊了是吗?你暗戳戳含沙射影的挤兑谁呢,你们领导是谁,你让她出来讲讲这个道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拿了个影后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德不配位能蹦跶几天?” 扯来扯去终于扯到影后上面了,月白早就知道,爬得太快太高了,总要有人急着出来打压。 她见现场的负责人频频擦汗,颇有些同情,语气冷淡的开口道:“这样吧,我也不关心什么正刊副刊,你们能不能先拍,拍完再讨论放哪,省的我陪着你们瞎耽误功夫,挺无辜的!” 负责人一听这话靠谱,忙应和道:“对对,先拍片,拍完片我们在讨论!” 米拉眼梢一挑,生生的像一把刀剜了过来。 “装什么无辜,小人得志!” 说罢,一屁股又坐回凳子上,边翘着腿,边抱着胳膊盛气凌人道:“谁爱拍谁拍,我不拍,找个能说话的来给我个解释!” 现场再次陷入僵局,小艾贼眉鼠眼的看着自家老板,心里念叨着不会又要偃旗息鼓了吧。 月白慢条斯理的继续扣着指甲,连眉眼都没抬一下。 “也行,要不我受点累多拍两组,我记得你们杂志去年六月版的正副刊不就都用了褚影帝一个人么,其实我风格也挺多变的……” 话音一落,现场的人都愣住了,时间静止了数秒,负责人仿佛已经看到了脱离苦海的曙光,屁颠屁颠的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去了。 米拉的眼神愈发狠历,她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眼里的怒火几乎就要浇灭残存的理智。 “以前我倒是没看出来,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原来还挺有道理。” “那是你没见识!” 月白抬起头,一脸真诚的看着她,“又会咬人又会叫的狗,我也是才开眼。” 饶是这种不痛不痒又傲然不屑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对方。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月白白皙的脸上。 那动作又快有狠,还在一旁沉湎与自家老板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的小艾都还未来得及反应。 负责人打完电话兴冲冲的走进来,“公司已经通过了月白小姐的提议……”话还没说完便被屋里的情景震慑住了。 盛气凌人张扬跋扈的米拉抱着手呈挑衅的姿态蔑视着月白,而对方仍是一脸风平浪静的坐着,若不是脸上红肿着的五个清晰指印,还真看不出到底是谁挨了打。 小艾义愤填膺的站出来怒目圆睁道:“你凭什么打人?” 米拉冷笑:“就凭他贱!” 小艾还想跳起来与她争辩,月白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明天是靳源忌辰,这两天不想杀生,算了吧!” 小艾纵使万分窝火,但看见她那心如死灰的眼神也只能暂且作罢。 她状若无事的抬起头对工作人员道:“既然没意见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越是这样不痛不痒,米拉就越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她已经完全失了风度,提起凳子便敲碎了她面前的化妆镜。 “你们一个两个,都给我等着。” 说罢带着助理扬长而去。 负责人走过来,一脸欲哭无泪的搓了搓手道:“这可如何是好?” “不碍事,我换个地儿!”月白拿起手机麻利的挪了位置。 负责人懦懦的指了指她的脸,“我是说这脸怎么拍啊!” 月白这才俯身在镜子里照了照,半边脸微肿,指痕清晰,她本身皮肤就白,这一红就更显狰狞的感觉了。 “就算冰敷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负责人踌躇道。 “就今天!” 月白在镜子里找了找角度,然后语气坚定道:“可以化妆遮盖,如果遮盖不了的话也可以只拍侧脸,如果实在觉得风格单一……”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猩红的侧脸,“我也可以用它配合,行为艺术,酷不酷?” 旁边的摄影师听她这样一说,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 刚刚还在两个女人的咖位之争中昏昏欲睡,此刻立马雷厉风行的跃跃欲试,毕竟他从没见过如此豁得出去的女艺人,好似生怕多耽搁一会儿月白脸上的指印就快消失了一样。 只有小艾拧着眉拽了拽她的衣袖“姐,你到底怎么想的,这脸还真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了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不是还要靠脸吃饭吗?” 月白意味深长的扬了扬下巴,指了指现场故作忙碌却耳朵招风的工作人员“娱乐场所本来就盛产八卦,今天在场那么多人,你还指望这事儿密不透风?而且那米拉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人,与其等她给我抹粪,还不如我自己先在人前示弱。” 说罢凑近了脸问她:“怎么样,看上去可怜吗?” 小艾叹了口气,柔情似水的抚着她的脸说:“可怜,实在是可怜,我都心疼了!” 月白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肉麻!明天得顶着这张脸去看苏靳源,让他也好好心疼心疼我。” 小艾看她眼神明朗,一脸的云淡风轻,心里竟像是被棉花堵得死死的,说不出话。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故作轻松的时候,看上去最惹人心疼。 第十章 果然是她 中午的内部会议从十一点一直开到一点半,散会以后何文杰又和时温恒单独讨论了半个小时。 关于阳山的土地拍卖项目,L城目前最有实力拿下的就是弘时和柏氏,柏氏目前正在积极活动关系,全面收紧资金流,似乎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 何文杰眉头紧皱,“柏氏买地主要是开发旅游度假项目,而我们的目标是打造旅游影视基地,阳山地理位置特殊,山奇水秀是国内影视作品的主要拍摄地,而且我们集团现在在发展影视传媒业务,所以比起柏氏,我们对这块地的需求更迫切。” 时温恒正在电脑里对比柏氏和弘时这两年的市场份额占比,他发现两家公司在旅游度假业务上一直咬的很紧,是个很有实力的竞争对手。 他看了看时间,下午还要去城东影视城考察影院的施工进度,便合上电脑道:“后天我们先去阳山看看那块地再说吧!” “后天?” 何文杰翻看了一下行程:“后天我要出差,明天倒是有空。” 时温恒的眼神黯了黯,“明天我一兄弟忌辰,我得去南陵一趟。” 见他神色郁然,何文杰思忖片刻“那行,我回头让温暖给我的行程往后挪挪。” “抱歉何叔,我那兄弟,挺重要的。” 何文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小子一向寡淡,能让他有如此神色的,想必在他心里定是十分有分量的人。 “温恒!” 会议室的们被倏然推开,一个穿着白色罩衫半扎着丸子头的圆脸女生连蹦带跳的冲了进来,对着时温恒就扑了过去。 时温恒眼明手快的长腿蹬地,带着椅子轻快一滑,转眼便挪到了安全地带。 女子热情的拥抱扑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也不恼怒,转身又黏了过去,捧着时温恒的棱角分明的脸说:“温恒,我都想死你了,你怎么不联系我呢!” 时温恒皱了皱眉,声音低沉道:“你先放手!” 女子嘟了嘟嘴,她虽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事,但却扛不住时温恒一个阴沉的眼神,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白嫩嫩的一双小手。 “什么嘛,这么久不见人家,连个笑脸都没有!” 一旁的何文杰实在忍无可忍,“你为父我的脸都要笑僵了,也没见你看我一眼。真倒是女大不中留!” 温暖随后跟了进来到:“她哪儿是女大不才中留啊,从小满心满眼里就只有我哥。何总,您这闺女算是白养了!” “还是温暖姐了解我,我就稀罕温恒!” “温恒是你叫的嘛,叫哥。”何文杰斥道。 何天头一扭,“她才不是我哥呢,就叫温恒。” 何文杰对着时温恒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真是拿这个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温恒倒是一脸淡定,沉声问道:“毕业了?” 对方很是乖巧的摇了摇头,“还没,明年毕业,今年回国内实习。” “我听温暖说你要进娱乐圈?” “是啊,角色都谈好了,过两天就能进组。” “你学的不是美术么,还能演戏?”时温恒丝毫没有掩饰一脸的质疑。 何天倒是信心满满,“所以我才要实习啊,都是艺术创作,还不都是一回事儿。” 何文杰义正言辞道:“不管你想怎么折腾,都不许在外面打着我的旗号,若不是有点裙带关系,你真以为张导那么好说话,说给你角色就给你角色。” “爸,这你就迂腐了吧,人脉关系也是一种资源,别说您是我亲爹了,就那些没我命好的女明星,人不也兴认个干爹什么的,合着您这亲的还没干的好使?” 何文杰被自己闺女的这通歪理说的无言以对,拍了拍桌子起身便走。 “扯完犊子赶紧回家见你妈去。” 温暖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会议资料一边劝她:“你也别把这行想的太简单了,女明星之间的斗争那可不逊色与世界大战的正面战场今天早上还有小助理跟我八卦下面传媒公司的两个女明星争咖位争到扇耳光的地步。” “这么刺激,俩什么人物,名气大吗?” “我平时不太关注,好像有一个前两天电影节还拿了影后,被人眼红了呗。” 正在下载资料到U盘上的时温恒蓦地皱了皱眉,他的手毫无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似乎等的有些焦躁。 “就是说挨抽的那个还是影后,这也太离谱了吧!”何天向来张扬霸道,在她的认知里挨打还真是挺怂的事儿。 对整个事件也是一知半解的温暖耸了耸肩,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时温恒道:“那影后虽然我不太熟,但我哥肯定知道,毕竟是他一手捧起来的。” “叮咚”一声,资料下载完成。 时温恒拔下优盘起身便走,眉宇之间一片冷寂之色。 何天看着那个拒人千里的森然背影,小碎步挪到温暖跟前求助,“他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我现在适合去招惹他吗?” “你还是先缓缓吧!”温暖友情提醒,“我哥退役之后就一直是不太好惹的样子,况且,我猜他是不高兴你进娱乐圈,他以前最看不上混娱乐圈的女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天撇了撇嘴,只觉得这趟回来见到时温恒,总被他身上一股以前没有的强大气场威慑着,连她都不敢贸然的轻举妄动。 不过越是这样便越增添了些男人独特的魅力,愈发让她迫切的想去征服。 她拍了拍温暖的肩膀,巧笑倩兮:“放心吧,就算我进了娱乐圈,也不会变成康缇那种女人,咱命好,犯不着。” “得了便宜还卖乖!”温暖一文件夹扣在她的后脑勺上。 她吃痛的摸了摸头,一本正经道:“不过我在国外倒碰到她一回,人家现在混的也不错,没白瞎当年那一咬牙的狠劲儿,你说她当年到底和温恒到哪一步了?” “到哪一步我也不清楚,怕是还没好上就被伤了个透心凉,我哥重情,这么多年都没再谈过。” “活该!” 何天恶狠狠道:“眼光不行怪谁呢当年要是从了我,不就没这么多破事儿了!” 温暖…… 时温恒第二天一早去公司开例会,想着待会儿还要去南陵便将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口。 门口遇到了许骆汎,他这两天一直在忙着上岗培训,打了个招呼看到时温恒后车门的凹槽还在,便道:“师哥,你这车还没修呢,我下午有空要不帮你开去修修?” 时温恒不以为然的看了眼,“没事,先开着吧,等你培训结束了再说。”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电梯。 总裁办公室外面的两个小文员正趴在一台电脑上头对着头兴致盎然的看着什么,见俩人进来忙站直了身子。 时温恒脸色常年没有表情,底下员工本来见他就有压力,这会儿被抓到怠工的小辫子更是心里戚戚然。 倒是许骆汎饶有兴致的绕过来问:“看什么呢,一大早这么精神。” 他歪过身子扫了眼,便看到满屏都是关于某杂志diss米拉拍摄现场耍大牌的帖子。 有被椅子砸的支离破碎的镜子和乱七八糟的现场配图,甚至还有疑似摄影师小号上传了一张未修过的某影后被掌掴的侧脸局部照,掌痕清晰,触目惊心。 并透露这组震撼的被暴力照片会出现在该杂志下期的副刊封面。 两天枯燥沉闷的培训本来就让许骆汎颇有些麻木,此时看到这么激烈的八卦难免有些两眼放光。 忍不住多嘴问了句:“挨打的女星是谁,这么刚,还要带伤上杂志封面。” 两个小文员见领导没有斥责的意思,反倒很有兴致的和她们一起吃瓜,忙热心的解释说:“两个女星都是我们时弘传媒的艺人,米拉是一线,月白是新晋影后,但以前咖位太低,据说这次是杂志方想用月白拍正刊,然后就惹毛了米拉,被当场教训了一顿。” 许骆汎一听月白的名字,吃瓜的兴致更高了,将屏幕转给一旁的时温恒,“是你选的那个花瓶被打了。” 时温恒冷眼一扫屏幕,便看到了满地碎镜片和猩红掌痕的照片,他的神色阴沉,冷声道:“你是不是想把五天的培训变成十天?“ 许骆汎连连摆手,“五天足矣,五天足矣。” 他转回了电脑,提着包一阵过堂风一样的逃了。 月白是时温恒选出来的花瓶这件事儿,在她夺得影后的那晚早就被成旭东在小圈子里给当成灵异事件科普给了各位兄弟,大家一直都挺认可时温恒就是被神眷顾的孩子,谁沾惹上他谁前途无量,此事一传扬,大家更确信他就是游泳池里泡大的锦鲤本鲤。 时温恒有些心神不安的开完例会,女助理送上他的特供枸杞茶,见他正对着一张粉色的小便签纸出神。 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联想到那天房间里的裸粉色高跟鞋,这张粉色的便签纸就更让她瑟瑟发抖了。 难道冷脸总裁的心里真的住着一个少女? 许是停留的时间长了,时温恒抬起一张阴沉的脸瞪视她。 比起往日的冷漠,今天面色好像多了些戾气。 “你怎么还在总裁办?” 他记得自己好像交代过人事部总裁办不需要女助理。 女助理低声道:“温助理安排的,她说如果您不需要,让我以后配合许助理就行。” “温暖?” “是!” 不用说,肯定又是他那个操不完闲心的妈在背后瞎折腾。 他端起枸杞茶喝了口,神情高深莫测,让人心里没底。 好一会儿才开口:“叫什么名字?” “程媛。” 留下就留下吧,时温恒知道,就算是把程媛支走了,温和还是会想办法再去弄个李媛或者张媛进来,她就是不放心他身边没有女人…… “那天让你查的那张房卡查到了没?” “是时弘传媒的艺人,月白。” 程媛就等着汇报这事儿了,见他这几天没问反倒好奇。 他再次瞥了眼便签上那串龙飞凤舞的阿拉伯数字,果然是她! 第十一章 巧合的忌辰 月白仰躺在沙发上任由着小艾在脸上给她滚鸡蛋。 视频里巴京恼怒的声音不绝于耳。 “都是一个公司的,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京哥,您当时是不在,那微博上的照片您也看见了,人是她先骂的,手也是她先动的,我姐才是受害者呢!”小艾替月白辩解。 “那米拉本来就一身臭脾气,你们没事干嘛惹她,再说了她要拍正刊就让她拍好了,你这才刚开始,以后的机会多了去了!” 小艾嘀咕:“又不是我们不让她拍,人家杂志社的人都瞧不上她,没看到今天在微博上都帮我姐说话呢嘛!” 声音虽小,还是被巴京给听了个清楚。 “放屁,他们会帮你说话?他们那是在借着你们俩的恩怨替自己杂志炒作呢,俩大傻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小艾这下没话讲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米拉处于舆论劣势,她心里还是痛快的。 月白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丫现在肯定已经闹到朱谨那边去了吧,指定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告我黑状呢。” 巴京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一大早就闹过了,闹的朱总没办法,只能把你刚接的那个代言给她了。” “Z-mei彩妆?” 小艾头皮一紧,那可是月白第一个国际大牌的代言。 “是啊,要不然哪儿那么容易就算了。” “您可真舍得。” 介于巴京曾经是米拉的经纪人,小艾的语气里不无嘲讽。 月白到不以为然,翻看了一下下午的行程,“这么说下午关于Z-mei的通告取消了?” 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小惬意。 巴京愁云惨雾道:“米拉这会儿已经在去Z-mei公司的路上了。” “刚好,我今天可以休一整天的假。” 本来还想着一上午的时间去趟南陵有点赶。 巴京见她一副不思进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就作吧,再这样作下去别说休假了,离失业也不远了。” 挂断之前还不忘意味深长的警告她一句:“米拉背后有人,你丫以后给我离她远点。” 小艾挂了视频,继续用鸡蛋在她脸上滚着,学巴京的口吻道:“米拉背后有人……吓唬谁呢,哪个女明星背后没人。” 月白挑眉:“那你倒是说说,我背后有谁?” “时弘集团董事长时霆钧呗,网上不是一直在传么!” “这个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 “也是,若真是时霆均的女人,谁敢把你揍成这鬼样!”说完突然意识清醒:“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半一半!” 这一巴掌挨下去,有得有失,哪能桩桩件件都计较,她拂开小艾的手“你别再给我敷了,一不小心给我敷好了,我还怎么去给苏靳源看看什么叫我见犹怜。” 正说着,电话就响了,月白一边站起来换衣服一边指挥小艾。 “接,不管是谁都说我今天没空。” 小艾自然知道苏靳源的忌辰是月白头顶天的大事儿,心里想好了一套说辞接起电话却立马词穷了。 月白边往身上套一条浅紫色的碎花裙边看着小艾一脸酱色的幽幽朝她瞅过来。 “姐,你又撞人家车了?” 赶到对方指定的4S店,月白远远的便看见时温恒长身玉立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抽烟。 天色暗沉,他穿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里面白T,休闲长裤从风衣下摆延伸而出,显得整个人格外修长笔挺。 月白一脚刹车,隔着暗黑色的玻璃欣赏了一番,这男人,这身段,不当模特还真是可惜。 时温恒一根烟抽完,就看见那辆小巧的红色mini不急不慢的开了过来。 他捻灭了烟头随手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两手插兜,微眯着眼睛等对方过来。 对方在一个左右宽阔的车位上前后挪了六次才缓慢勉强的压着线停稳。 他回想起刚刚电话里那个压低了的女声“姐,你又撞人家车了?”眉头锁了锁,这个又字,足以证明受害人还不占少数。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碎花裙,脚踩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胳膊露了一半,大腿漏了半截,肤白似雪,成为这一片暗沉天幕下的唯一一抹亮色。 时温恒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女人都不怕冷么,这种天还要露胳膊露腿。 月白走到他面前站定,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四处打量。 “你车呢?” 他的目光扫到她的侧脸上,细白的脸颊在墨镜的遮挡下隐约还能看到红肿。 “在里面修,不过得两三天才能取。” “好,我先去付钱。” 月白拎着包欲往里走,时温恒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细弱无骨,不盈一握,而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温暖十足。 “不用了,我现在没车,你送我去个地方。” 月白低头瞥了一眼被他抓在手里的手腕,他便十分淡定的收回了手。 “那我还是赔钱吧,待会儿还要去南陵呢,没时间给你当司机。” 他嘴角微微上挑,连眉毛也扬了扬,径自便朝着月白的车子走去。 “刚好,顺路。” 月白顶着两片硕大的墨镜站在阴云密布的空地上“这都能顺路?” 想想他那辆威武的大G修起来应该也要不少钱,自然是当司机更划算些。 便欢快的甩着手里的包大摇大摆的跟过去。 时温恒停在mini微微翘起的引擎盖旁,抿了抿嘴。 “你这车确定不用检修?” “不用了,反正修了还得撞,能开就成。” 说罢看着一脸叹服的时温恒,很是挑衅道:“总裁,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对方一个不屑的眼神,拉开车门便上了车。 小巧的车子让身材高大的时温恒坐的颇为紧迫,他沉着脸将座椅向后挪了挪。 月白像算命先生一样从镜片上方看了看他,“我说时总,您那么大一老板难道就没个司机吗,何必跟我这儿受委屈呢!” “私人行程,不想有人跟着。” 月白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又幽幽的飘了过来。 “不拿我当人算怎么回事?” 他神色沉了沉,语气生冷道:“今天太阳很大吗,开车能不能把眼镜摘了。” 月白咧起嘴角笑了笑,没心没肺的样子,露出一拍整齐的贝壳牙。 不过发动车子之前还是将眼睛摘了。 “我就是怕吓着你。” 受伤的侧脸刚好正对着时温恒,她今天脸上半分妆容都没有,眉目清秀,眼波流转,云淡风轻的样子更衬的那片猩红格外刺眼。 时温恒的心蓦然的沉了沉,她发现这个女人在荧幕上总是光彩夺目像暗沉夜色里的星芒,可私底下却又清淡的像暴雨过后的晴天晴,饶是有些捉摸不透。 “脸怎么了?” “被猫挠了!” “老虎那么大的猫才能挠出这么大的爪印吧?” 月白笑嘻嘻“可不就是一母老虎么!” 时温恒扭了扭脖颈,看向窗外,语气冷淡道:“又没干什么好事儿吧?” 月白走错车道,停在右转向车道上纹丝不动,身后被堵着的司机狂按喇叭。 这个“又”用的很是玄妙啊。 “我可是良好市民,道德模范,行业标兵,什么时候干过坏事了!” 时温恒扭回头看她,神情坦然,脸不红,气不燥,眼神丝毫没有闪烁,果然会演。 “就冲你这句话,怎么没被打死。” 月白语塞,若不是因为先撞了人家的车理亏,估计早一脚把对方蹬门外去了。 车停到了南陵陵园入口,二人下车去旁边的花店买花。 月白一进去老板便熟稔的开口招呼:“又来看男朋友?” “是啊,跟往年一样,来枝玫瑰。” 老板无奈的笑了笑,在一从黄白菊花中抽出那朵红艳艳的花,也不用包裹,光溜溜的递过来道:“早知道你今天会来,在花棚里特地给你剪了一枝,真是新鲜了,来这南陵买玫瑰扫墓的,也就独独你一个了。” 月白接过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我又不少你钱,一朵话卖一束的价格方圆百里不也就你一家么!” 老板搓搓手笑道:“那倒也是。” 说罢看了看她身后的时温恒,脸上露出些讶异之色,低声问她“今年终于想开了,不是一个人来了?” 月白斜睨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们俩各扫各的,给男朋友扫墓谁敢带其他男人,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时温恒脸色沉沉若有所悟的看着她,要了束白菊花转身便走。 老板焦急喊:“还没给钱呢!” 月白拦在门口说:“我来我来。” 老板:“不说你们不是一路嘛?” “欠债还钱,谁让我欠他的。” 月白付好了钱,匆匆赶上时恒温说:“按道理来讲,这种钱我不该替你付。” “我兄弟不会在意这些。” 他的声音异常冷漠,仿若南陵上空的一阵山风呼啸而过。 平时他来基本上都是两手空空,点两支烟抽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两句话,或者沉默着坐上半响,俩大男人,谁稀罕花呢。 “你来看你兄弟啊,他怎么走的?” 南陵面积巨大,从入口走到墓区还要走上一会儿,月白手拿着玫瑰抱着胳膊跟他闲聊打发路程。 “车祸。” 时温恒虽面色冷寂,到底还是她问一句,回一句。 “你经常来吗?” “偶尔。” “几年了?” “五年。” 这么巧,和苏靳源同一年。月白微微愕然。 “他也是泳队的?” “嗯!” “叫什么名字?” 顿了顿,只听前面的男人声音暗沉:“康宸。” 确定了不是一个人,离奇的巧合。 她没什么可问的了,见对方也不吭声,便道:“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我?” “没兴趣。” 对方的语气依旧决绝,没有半点温度。 路上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冷若冰霜了。 月白抱紧了胳膊,这男人真跟这天儿一样,阴晴不定的。 第十二章 过往 两人一路没再说话,走到岔路口,月白左拐,时温恒直行。 她在身后叫住他,眼神里难得的有些踌躇和惶惶不安。 时温恒的神色微微缓了缓,刚要开口,便听道对方将脸上的碎发撩到耳后问:“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够不够楚楚可怜?” 看着对方有些紧张的神情,时温恒刚刚转缓的脸色又沉寂了下来。 语气里带着些嘲讽:“你是想奢望一个不存在了的人来心疼你?”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黑色的风衣被山间的冷风吹起,下摆微微上扬,肩部挺括,身量挺拔。 月白早已无数次领教过此人的变幻无常,抠了抠手里那支有些纤弱的花茎,不以为然的走下了台阶小道。 她含着浅笑,刚走进苏靳源的墓前,便看到一身黑色针织长裙,神情落寞,正欲离开的柏晴。 她的笑意渐渐凝固收敛,然后在脸侧消失无踪。 对方的神情倒是并没有太大起伏,低眸扫过她手上的那抹鲜红,冷笑道:“这么多年,这些投机取巧的把式还是用的得心应手啊!” 她捏紧了手中的花枝,只觉得有根刺狠狠的扎进她的指尖,扎到她的心里。 很快,她又放松了脸上紧绷的肌肉,用一种极其妩媚的神情弯了弯嘴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靳源哥就吃我投机取巧这一套。” 柏晴显然被这句话和她目空一切的神情激怒,眼神骤然变得狠历起来。 “你倒活的自在,难道你从来没有内疚过,靳源哥他为什么会孤零零的躺在这里?” “因为我呗!” 月白一脸坦诚,“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他不想让我死,所以我得努力好好活着。” 柏晴使劲抿了抿嘴唇,她隐忍着,后牙槽都忍不住打颤。 “看来我爸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人。” “呵!” 月白昂头冷笑一声,雪白的脖颈在冷风中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眉眼清淡,神情却满是鄙夷。 “大伯说我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他可真是抬举了我,比起他老人家当初对我父亲,我又怎么能及万一。” “你别忘了,你爸妈死了以后,是我爸把你接回去养了五年,你半分好歹不识,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对方终于忍无可忍,歇斯底里的吼着。 “五年?” 月白嗤笑,“这五年来我在你们家大概连个保姆都不如吧,你平时不是挺精明的吗,柏日华收养我五年他图的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我们家是缺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我爸能图你什么,他图到了吗,你最后还不是把手里的股权都给了苏伯。” “所以啊,这才是你们跟我决裂的原因!” 月白笑的张扬,“当初看着我手里有股份,所以才像施舍丧家犬一样施舍我,我把股权给了苏伯之后,你们伪善的那张脸便再也藏不住了吧!” 柏晴一脸厉色的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忍不住将眼前这个轻佻狂傲的人抽筋扒皮,但毕竟是在苏靳源的墓前,她好歹是忍住了。 这里面沉睡着的是她念念不忘的人,尽管他从未正眼瞧过自己,但她始终在他面前保持了自己最好的风度。 “柏月,你简直就是个不识好歹的毒胚子。” 她扔下这话,便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昂首走了,保持着在月白面前一贯的优越感。 高跟鞋敲打着青石地板的声音依稀远去,月白隐忍着心里郁结着的那口气,低眸看了看苏靳源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 面目温和的人仍旧那样浅笑着看她,满眼的宠溺仿佛在说:“乖,过来摸摸头。”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有些负气的将手里的玫瑰往他碑前一放,在柏晴那一束洁白的菊花前格外扎眼。 “本来都想好的,这次来看你肯定不哭的,都怪那个女人。” 说罢她噘着嘴,看着照片中那个总是纵容着她的男人道:“你以后不要见她了好不好。活着她跟我抢,死了她还想跟我抢,你说你怎么那么抢手呢!” 天上飘下一细细的雨丝,一点点浸在那张黑白照片上,月白抬手细细的擦拭着,就像是摸着他的脸,一个立体的,有温度的,会笑的脸。 一条光洁的腿抵在墓前冰冷潮湿的草地上,恍若未觉。 她说:“今年拍了部电影,泡在海里拍的,我本来想着你若是想我的话就把我带走吧,可是我不但没见到你,还拿了个影后,看来你一点都不想我。” 她还说:“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晚上做梦就梦到你了,我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你在梦里亲我,抱我,身体是暖的,声音也是暖的,就像真的一样,不过后来我醒了,发现……” 发现那个男人不是你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挠了挠耳朵,颇有些窘迫的说:“我向来荒唐,反正你也不会怪我的,对吧!” (苏靳源……) 天上的雨丝渐密,时温恒嘴里衔着烟,一双散淡的眼睛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出神。 这照片还是我们当年刚进国家队的时候拍的吧,真好,你眉目清俊,还是少年模样,而我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当初的风采。 不过我知道,纵然如此,你也不想把生命永远的停留在这样的年纪。 时温恒永远也忘不了康宸最后在电话里跟他说的那句话。 “兄弟,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是我对不住你,你去海上散散心吧,我已经和方队说了,上海的培训我替你去。” 这是他们俩之间最后的对话,还是在电话里,时温恒只记得他当时就淡淡的回了句:“不关你的事儿!”便挂断了电话。 当天下午,便听到了青岛到上海的苏嘉杭高速路段发生连环车祸,而康宸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本来,坐上那辆车,走上那段路的人是他,回不来的人也应该是他。 时温恒的眼神阴沉如暮色,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人愈发冷峻。 细密的雨丝沾在他的发间,更加寒气逼人。 只有他手里的闪烁着的烟草,氤氲着细微的热气,他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会儿,直到墓前的那颗烟燃烧殆尽。 他看着地上那束沾染着水气更显鲜嫩的白菊,黯哑着嗓音终于开口道:“哥们这次来还给你买了束花,偷着乐吧,几百年难得一回呢!” 他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潮气,最后看了照片上的人一眼,抬腿便走了。 这雨眼看着要下大了,那个还露着胳膊腿的女人也不知道冻死了没。 月白红着一双眼睛顶着雨丝走出来时,就看见他站在一颗巨大的古柏树下,修长挺拔的身影和身后的古柏树如出一辙,沉郁深刻的五官在氤氲着的雨气里让人莫名踏实。 “你等我?” 她抽了抽鼻子,瓮声问道。 他黑漆漆的眸子扫过来,冷声说:“不等你这天儿我有车回去?” 月白想想也是,送佛送到西,总不能拉个单程就把人撂了。 挥了挥手道:“走吧!” 说完便扭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时温恒瞥了她一眼,鼻头眼睛都红红的,这会儿倒是比刚刚更楚楚可怜些,便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头顶语气清冷道:“过来。” 月白看他撑起风衣给她留了块地儿,瓮声瓮气道:“你这样还不如给我穿着更暖和些。” “我不喜欢别人穿我衣服。”对方果断拒绝。 月白识趣的钻到他的衣服下,想起那晚桌下横空飞来的高跟鞋,腹诽道:果然是个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的家伙。 两人在渐渐下大了的雨里加快了脚步,他的身上隐隐散发出好闻的清爽味道和淡淡的烟草气息,裸露的胳膊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感觉那暖暖的温度足以驱逐寒冷。 月白不由的往他的身上靠了靠。 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刚刚不是在男朋友墓前哭的挺伤心的,这会儿就急着往男人身上靠了。 “离我远点!”他警告道。 “再远就要淋到雨了。”对方语气何其无辜。 男人皱眉:“那也得保持距离。” 女人似没听到一般又凑近了些,鼻子使劲抽了抽道:“这烟味儿真好闻,给我来一根。” …… 时温恒开着车子往市区飞驰,一双长腿埋在驾驶座的狭小的空隙里颇有些是施展不开,月白正幽幽的坐在副驾,细长的手指夹着烟,眼睛半眯,眼尾微翘,吞云吐雾。 时温恒扭头看了眼,这架势,老手。 “经常抽烟?” “刚入行两年抽的厉害,现在很少了。” “怕死?” 她眼尾一挑:“死倒不怕,主要是怕老,烟抽多了皮肤不好。” “要戒就彻底戒了,否则抽多抽少都是一回事儿。” “哪儿那么容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没口烟吊着早没活头了。” 时温恒鄙夷,“年龄不大,烦心事儿还不少!” 她不以为然,“干我们这行的,谁管你年龄大小。” “为什么要干这一行?” 话一出口,时温恒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凭他俩的交情,这么交心的问题明显有些越线了。 但对方似乎并不以为然,十分坦率并理直气壮道:“因为长的好看啊,天底下就只有这一个靠脸吃饭又能明目张胆的行业。” …… 这个女人的脑子简直是匪夷所思! 第十三章 这妞到底是谁 成旭东的电话进来时车子刚开到市区,他说:“童雨妹子在国宾馆办庆功宴,让你来呢。” “没空!”时温恒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 成旭东显然早有预料“现在是下班时间,再忙也得吃饭不是。” “我刚从南陵回来,不想去。” 对方想起来今天是康宸的忌日,难怪这家伙的语气听上去那么不爽。 他拿起电话走到一旁,低声道:“方队也在呢,一见面就念叨你好几回,不来可不太好吧!” 时恒温顿了顿,看了眼旁边靠着车窗兀自发呆的月白,应声道:“那好。” 挂了电话他将月白的窗户升起,然后目视前方道:“我到国宾馆下车。” 月白点点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那你回去自己找车吧,我要回家睡觉了,明天还有通告。” 他淡淡的应了声。 月白提醒他道,“如此我们算两清了。” 他扯了扯嘴角,“最好是两清!” 国宾馆门口有小范围拥堵,有宠物狗被撞了,肇事司机和情绪激动狗主人协商未果扭打在了一起,交警正圈起警戒试图协调。 时温恒将车子靠边停下,看着封锁一半更显拥堵的交通,皱了皱眉问:“你能应付?” 月白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小意思。” 他不再多说,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到楼下,月白跳下车追了过来。 “总裁,您的外套丢了。” 他停住脚,回头看她,见她拎着自己的黑色风衣外套,在夜色霓虹中跑起来,长发与裙摆上的荷叶边随风起舞,宛若精灵一样轻盈。 她走到近前将外套递过去,却见他微微慌神,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月白便翘着手指踮起脚尖举手环绕着他的脖颈将风衣从他身后绕过披在了肩上。 披好外套,还十分贴心的替他理了理领边的褶皱,恶趣味的眨了眨眼,一脸妖娆道:“别冻坏了。” 说罢转身便走。 时温恒看着她飘逸的身姿飞快的闪进车里,然后驾车飞快的汇入车流,心里竟有一种似风撩过微痒的感觉。 几个趴在窗户上看打架的吃瓜群众意外的收获到了这一幕。 时温恒和一个气质出众的妙龄女子在楼下依依不舍的纠缠。 一脸喜庆的童雨此时胯下脸来瞪视着成旭东,“这女的谁啊?” 滕达摸着下巴沉思道:“几百年都没见过能有女的近温恒的身了,有玄机啊!这妞到底是谁?” 成旭东一只大手拢了拢头发,一脸郁闷:“我他么也想知道是谁!” 时温恒上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就十分怪异,成旭东滕达一脸的探究和不怀好意,童雨则是一脸委屈和不甘。 倒是坐在桌首的方鸿恩见到他笑眯眯道:“我刚刚听这几个兔崽子说你谈女朋友了?” “哪儿能啊!” 时温恒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一脸的坦荡。 成旭东叼着牙签道:“我们刚刚在窗边都看到了,俩人腻腻歪歪的,我可从来没见你跟谁这样过。” “对啊,怎么不带上来给我们介绍介绍?”滕达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附和。 “别瞎吵吵,胡说八道什么呢!” 时温恒掏出烟,递给方鸿恩然后替他点上火,自己又闲闲的叼了一颗。 “也不小了,以前在队里天天忙着训练比赛没时间,现在有合适的就处处,该奔着结婚去了。”方鸿恩边笑边嘱咐道。 时温恒挠了挠眉心,颇有些无奈“现在整日不比在队里轻松,还是在您手底下过的最痛快。” “你小子,当初我一心想要你留队你丫死活要去从商,现在后悔了吧。” “方队,人温恒家里几百亿的资产等着他继承,您总不能一辈子把人苦哈哈的泡在水里吧。”滕达对时温恒二世祖的身份实名妒忌。 “你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方鸿恩想起当初时霆钧因为担心儿子在泳队的吃食,大手笔的直接收购了一家食品公司,多年来一直致力于为泳队赞助特供食品,也着实是爱子心切,如今人家需要儿子自己自然也没有不放手的理由。 “还行,就是饮食需要特别注意,不能太劳累。” 方鸿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了,你就安心帮你父亲撑起公司,好男儿志在四方,又何必拒于一方池水之中。我去隔壁看看那帮小崽子,好不容易放松一回,喝大了明天又耽误训练。” 童雨见方鸿恩去了隔壁,忙凑过来坐到时温恒旁边。 “恒哥,那女的到底是谁,没把你怎么样儿吧?” 旭东摇头晃脑的学她:“没把你怎么样儿吧……你恒哥要不是自愿的,谁能把他怎么样。” 童雨皱了皱眉,撇嘴道:“恒哥都让你别胡说八道了!” “得得得,我不说了,你自己问他吧。” 童雨便又扭回头,一脸期求知欲的看着时温恒。 时温恒长吐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屁股捻灭在烟灰缸里,神色冷淡道:“小姑娘瞎操什么心呢,专心训练,多拿奖杯比什么都强。” “恒哥,我都二十二了,你别老把我当小孩。” 时温恒扭了扭脖子,小屁孩就是小屁孩。 成旭东突然想起,“难道你今天去南陵也带着那姑娘一起的?” 往年康宸的忌日时温恒都是一个人去的,连旭东他们哥几个他都不带,若是要真带着这姑娘去,这事儿就更值得深究了。 对方盛了碗汤,喝得悠悠然。 “是一起去的南陵,不过只是顺路。” 旭东和滕达交换了一下眼色,从对方的眼睛里不难看出震惊之色。 说俩人真没事他们才不信呢,这小子的行为简直太反常了。 隔壁房间的几位小运动员听闻泳坛名声赫赫的时温恒在这里吃饭,一个一个溜过来趴在门缝上偷看。 啧啧,这真人简直比新闻上的还要帅呢,难怪童雨前辈眼高于顶,在泳队里谁都瞧不上。 晚上吃过饭时温恒坐成旭东的车回去,成旭东开着那辆白色的凯迪拉克在高架上狂飙。 “哥们想自己做一款竞技网游,老成不支持,你要不要入个伙?” “策划书,市场调研数据,项目投资预算,这些东西弄好了给我,我看完才能决定。” “靠,要不要这么公事公办,好歹给哥们开个后门。” “在商言商,你若真有那个本事,还需要我给你开后门么。”时温恒一脸的不置可否。 “行吧!”成旭东向来知道他的行事风格,“你等我这两天准备准备,你知道的想做游戏的想法我退役之前就有了。” “这么些日子没听你开口,还以为已经放弃了呢。” “靠,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你不觉得自己从商以后越来越黑心了么!” 他靠窗笑了笑,没有接茬。 “听说何天回国了,这次回来没缠着你吗?” 时温恒拧眉,“今天打了我十多通电话了,没敢接。” “你也有今天?” 旭东笑的幸灾乐祸,上天入地,估计也就何天能压得住这位时大总裁了,看来这小丫头片子粘人的功力依旧不减。 事实上何天回国也就闲了一天,而这一天她拼了命的call时温恒对方却像去了外太空一样一点动静都没回。 隔了一天,经纪人便带着她去阳山的剧组报道。 刚开拍的电视剧是单元剧,第一节是米拉主演的,第二节是月白主演的,合同是月白拿影后之前就签了的,左右推不过去,她想着反正米拉再拍两天也该离组了,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一早便让老傅开车将她和小艾还有行李给拉进了剧组。 虽说她这个当事人坦坦荡荡,但架不住剧组里的人知道他们俩不和,米拉的戏份吃重一些,而且进组时间又早,大家难免忌惮着她不敢多与月白亲近。 小艾收拾好行李便陪她在现场等戏,看着大家都对月白视若无睹,愤愤不平道:“一小破电视剧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现在可是影后,不是一番也就罢了,还白白遭人排挤。” “没办法啊,这是拿奖之前就接的,那时候能接这样的番位你不是还挺高兴的么!” 月白两只修长的手指白的像泡椒凤爪一样在手机屏幕上一通操作。 “那不是还能毁约嘛,这要是搁别的艺人,早就毁约了,顶多赔点违约金,自己的羽毛不好好爱惜以后可没得找补。” “你倒是站这说话不腰疼,那七位数的违约金我可赔不起。” 月白收起手机,从小艾手里抽过剧本,开始专心背台词。 小艾无奈,月白虽然混了很几年娱乐圈,钱确实也挣到不少,但她确实仍旧很穷,只要手头阔绰一些她不是捐了就是投进了一个慈善基金里,而且这些事还做的极其隐秘。 “别的明星做慈善都恨不得跑到媒体面前好好宣传一下,你到好,跟多见不得人似的。”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非要见光的事儿,只有不受外界干扰,才能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如果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万一我哪天不想捐了,想自己留着钱挥霍,是不是又要被溜出来骂一顿?” 月白看的通透,“别人说你是个好姑娘,你就得一辈子只做好事,别人说你是个善良的人,你这辈子就只能为别人活着了,这约束太可怕了。” 小艾想想也是,虽然她仍旧心疼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撒出去连个回声都听不见,但确实觉得月白这人是挺不靠谱的,万一哪天一个不乐意就不干了,这种人品堪忧的人,索性还是稳妥点比较安全。 第十四章 剧组生非 安安静静的看了会儿本子,米拉正好下戏回来。 她烫着一头复古的卷发,浓妆艳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旗袍,大腿根部的开叉处隐隐约约漏出丝袜的蕾丝花边,脚踩着红色的漆皮高跟,说不清的性感风尘。 不得不承认,米拉有些傲然和浓墨重彩的长相确实很适合这种艳丽的装扮。 月白看过整篇戏本,她演的是军阀战乱时期一个深情而烈性的女作家,因为爱错了一个负心的将军,饮弹自杀。 小艾默默的靠过头来,低声道:“这扮相哪里像女作家,分明就是青楼妓馆里的头牌。” 月白隐忍着笑意,没搭理她。 导演助理站在棚外喊:“下一场是月白老师,服道化都提前准备起来。” 话音一落,造型师便提着工具凑了过来,月白手拎着剧本,配合着挪了位置。 许是看着月白表现乖巧,米拉终是沉不住气的对自己的助理阴阳怪气道:“对了朵朵,我们和Z-mei的品牌总监约了晚上几点?” “八点钟韩总亲自来接您!”助理的声音不大不小,月白刚好听得清楚。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见他了,昨天见到我那一通夸,跟个小粉丝一样。”米拉得意的声音。 “他可不就是您的粉丝,见到您惊喜的就差要签名了。” 一唱一和。 小艾虽忍不住想回呛两口,但看到自己老板气定神闲的也没敢开口。 这时导演亲自领着一模样不大的姑娘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巴京。 只听导演对屋子里的化妆师道:“这是我们剧组刚来的第三单元的小女主,拍摄时间紧迫,大家都抓紧配合一下。” 说罢便回头难得和颜悦色的对姑娘说:“小天,这剧组的情况一会儿我让助理带你先熟悉熟悉,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他,第一次演别紧张,慢慢适应。” “好的,谢谢张导,您费心了。” 小姑娘长的活泼张扬,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灵气,说实话确实比原定的那个演员更适合第三单元的小女主。 但是一听导演说的第一次演,众人纷纷猜疑这姑娘应该就是大家传的沸沸扬扬的带资进组的那位了。 姑娘也不理别人异样的眼光,大大方方走进化妆棚,眨了眨眼睛,四周环顾。 巴京立马走上前来很是温和道:“太巧了,大家都是一家公司的,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一姐……” 巴京刚要介绍米拉,对方便直接道:“她们俩我都认识,前天不是才上过新闻么,刚好我那天回国,闲着没事儿就在网上看了看。” 说罢她还侧头看了看月白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脸,眼神很是肆无忌惮。 米拉见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刚要发飙,巴京急忙挡在她身前,对着他们二人颇有暗示意味的说:“既然人家都认识你们了,那你们也跟人家好好熟悉熟悉,这位新加入我们公司的艺人叫何天,是我们集团何副总的亲闺女,你们是前辈,以后凡事儿多照顾着点。” “原来是何总的女儿,我刚刚还在想娱乐圈里就没见过这么水灵的一张脸。” 米拉一听对方是何总的女儿,脸色立马就变了,一脸热情洋溢的笑容配上那大浓妆更显得谄媚极了。 何天咧嘴冲她笑了笑,看不出喜恶。 她明眼瞧着眼前这个眉目之间全是算计的女子不是简单的角色,一脸复古妆容更是显得她不那么容易亲近。 反倒是坐在镜子前上妆的月白,一身解放时期的绿军装打扮,两个麻花辫垂在肩上,眉目清淡,几乎没有妆容,气质虽冷冷的,倒没那么让人反感。 她的角色是解放军部队的文艺女兵,因为和部队里的年轻战士私定终身,最后因生了个私生子违反纪律被开除了军籍。 她没有与何天打招呼,只在镜子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匆匆上戏去了。 除了熟悉了一下剧组环境,何天几乎一上午就被米拉一直拉着聊天表示热络,言辞之间全是拉拢她孤立月白的意思。 何天虽心里亮的跟明镜儿似的,对她的话却也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晚上,一天都没上戏但作为剧组的大红人也着实是忙了一天的何天抱着剧本给时温恒打电话,对方的手机一如既往的无人接通。 她转而给温暖发消息。 “我爸和温恒今天不是要来阳山看项目的吗,怎么也没走剧组看看我?” 温暖刚下班,正和同事在一起吃火锅,她一边涮着羊肉一边回:“我哥今天跟何副总一起出差去外地了,阳山可能得等些日子才去,你且安心拍戏吧。” “说出差就出差,那不是又好些日子不能见他了。” “三五天吧,你刚进组不忙吗,还有心思惦记我哥?” 何天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戏上的月白,对方纤细的身姿裹在宽大的绿军装里,带着绿色的军帽 衬得一张白莹莹的脸颊更加精致通透。 她的那种漂亮和米拉是截然不同的,美得引人注目却又丝毫不显庸俗。 “我今天一进组就遇见耳光事件的两位主角了!”小女生的话题,自然三两句离不开男人和八卦。 对方问:“米拉和月白?” “是啊,那月白其实挺文静的,就是有点高傲,米拉倒是热情的很,拉着我聊了一天,网上不是经常说她耍大牌什么的嘛,我倒没觉得。” “呦呦呦,难得听你说一回别人高傲,你可是时弘集团何副总的千金,谁敢在你面前耍大牌!” “我感觉月白就挺不屑的,真人比照片还漂亮些呢,改天你来我带你见见。” “算了吧,我又不追星,而且这两天两位老总不在我忙到起飞,哪有时间去看你。” “你还不追星呢,谁前两天还打飞的去S市看左湾演唱会来着。” 温暖发了个笑嘻嘻的表情道:“人家左湾是歌手,我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和那些靠脸吃饭的电影明星还是有区别的好吗?” “切,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他长的好看,谁不知道左湾是歌坛小颜王,不过人家女粉丝那么多,你且熬着吧,要么就祈祷我早日大红,到时候见到你偶像也能替你说上两句话。” “好好好,您就好好拍戏争取早日爆红吧,不跟你扯了,赶紧吃完我还得回单位加班呢。” 何天放下手机,没忍住又去时温恒的朋友圈看了看,一如既往的空空如也,他的微信头像还是那个万年不变水光粼粼的泳池,何天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这家伙,一天到晚也不发个朋友圈,不知道有人惦记着他么。 何天进组的第四天,娱乐记者来探班,这天正好是米拉杀青回城,赶着参加晚上某品牌举办的时尚盛典。 临走之前朵朵突然声称米拉的钻石戒指丢了,昨天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还特地放在酒店房间的抽屉里,而在此之前只有小艾早上去过他们房间拿钥匙。 媒体的嗅觉一向灵敏,知道米拉和月白两个人本来就有嫌隙,此事关系到两人的助理,这种突发事件的爆点自然超过了探班本身的内容。 朵朵接受媒体采访时有意无意的多次提及在戒指丢失的时间段里只有小艾一个人去过她们房间。 小艾自然一肚子委屈,她几次想上前去反驳,都被月白按下了。 米拉假惺惺道:“本来一个钻石戒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但那戒指是赞助商赞助晚上参加活动的,用完就要还给人家,这一丢,可就不好交代了。” 媒体转而把矛头对向月白,“希望她能对此发表一下看法。” 月白深知这些媒体唯恐天下不乱的不良居心,只淡然道:“对于这种毫无证据的指控,不发表任何看法。” 随即对方要求搜查小艾的行李和房间。 月白也不是吃素的,义正言辞的说:“报警吧,要搜也要让警察来搜。” 说罢便关紧了房门谢绝采访。 对比月白的冷淡态度,米拉就相当会来事儿了,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要在媒体面前好好表现一番,难免又是一番暗示月白拿了影后之后膨胀到连前辈都不放在眼里。 月白关起门问小艾到底怎么回事儿,小艾冤枉极了,只说是一早去找朵朵要了下服装室的钥匙,只站在门口连门都没进去,没想到竟被他们以这种借口为由诬赖上了。 月白不以为然道:“她们知道酒店楼层的监控坏了,自然好的坏的都由她们说了算,只要你问心无愧,我们自然没必要心虚。” 小艾在房间里徘徊了两圈,一拍大腿道:“我还是不放心!” 说罢便将自己的行李箱一股脑的给拿了出来一一检查,“就算我问心无愧,还要防止栽赃呢,那个朵朵在助理圈是出了名的阴险。” 果不其然,米拉的戒指还真在小艾的行李箱里找到了,小艾拿着那枚闪闪发亮的戒指,气的嘴唇发抖。 第十五章 蔚姓土豪 “栽赃陷害,欺人太甚了,我找她去!” “你等等!” 月白不露声色的叫住她,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姐,她们都这么明目张胆了,你怎么还这么忍气吞声,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了。” 小艾气的眼框通红,眼泪都要出来了。 “忍啊,必须得忍,不忍怎么出气。” 她笑的阴森叵测,连小艾看的都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去,把戒指扔马桶里放水冲掉。” “什么?” 小艾拿着这枚卟呤卟呤精致闪光的戒指有些瑟瑟发抖的问:“这戒指怎么也得几百万吧,就这么扔了?” “扔啊,不扔你放着等她们一会儿进来人赃俱获,真被抓进局子里我可没钱保你。” “那我还是扔了吧!” 比起自己的身家清白,小艾还是强忍着暴殄天物的不舍拿着戒指去了卫生间。 无比心痛的按完了冲水按钮,她擦擦手道:“总觉得这样不声不响的还是太便宜她们了。” 月白一边看着剧本一边抠着手指道:“我那枚鸽子蛋带来的没?” “一直带着呢,在梳妆盒最底层。” 小艾走过去找戒指,这是月白为数不多的首饰当中最值钱的一样了。 找到之后见月白笑的意味深长,她一脸惊恐的问:“你又想干嘛?” 难不成是冲马桶冲上瘾了。 月白冲她俏皮的眨了眨眼,随口道:“送你了!” 小艾一个手抖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钻戒。 “这可是正宇哥送你的定情物,你开什么玩笑呢!” 且不说这戒指意义非凡,单说这上千万的市值就可以直接在L市买一整套别墅了,小艾深知就算把自己全身的器官都给摘下来卖干净了也不值这么多钱。 月白慢悠悠的翻了个白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蔚正宇有情了?” “没情你还收人家戒指。”小艾不耻。 “我这是劫富济贫,就他那膘肥体壮的家底,一个戒指而已又不伤筋动骨。” “真是白瞎了正宇哥对你的一片痴心。”小艾继续不耻。 月白坐起身子饶有兴趣的看她,看的小艾心里一直发毛。 小姑娘圆圆的脸上隐隐透着红晕,有些心虚道:“干嘛这样看我!” “我倒是觉得,这戒指要不送你,就白瞎了你对蔚正宇的一片痴心了。” “姐,都什么时候了,你又开我玩笑。”对方又羞又恼。 月白见说中了小姑娘的心事,咧着嘴直乐,“我不逗你了,说真的,这戒指真送你了,就当是今年的年终奖了,你装起来吧!” “姐,这我真不能要,你说我一小助理,你送我一这么贵重的戒指我也戴不着啊。”说完细声嘀咕道:“您有这气度还不如送我一房子来的实在点!” 月白拎起剧本“嗖”的就飞了过来。 “说给你就给你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装起来。” 正说着,门口便响起敲门声。 “开门开门,我们是阳山派出所的,有人报警说酒店失窃了,请配合我们检查。” 月白随即使了个眼色,小艾忙将戒指放进自己的行李箱然后收拾好物归原位。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除了米拉朵朵带着两个民警还有好几个记者也站在门外,手里扛着摄影机和话筒随时准备采访。 “这么久才开门,怕不是在销赃吧!” 朵朵说的意有所指。 小艾冲她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米拉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抱着胸杵在旁边,装模作样的斥责道:“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先让警察同志搜搜看吧!” 月白瞥了她一眼,对警察道“其他房间都检查过了吗,如果只是针对我们,无凭无据的我可配合不了。” 警察同志一脸正色道:“小姐,我们按照程序对整层楼进行搜查,其他楼层的监控正常我们也会根据监控寻找线索,请你们配合。” 月白这才故作不情愿的样子让开了身子。 警察随后转身对米拉道:“请问您丢失的戒指具体什么特征?” 米拉颇有些痛心疾首,“一枚五克拉左右的六爪钻戒,六百多万呢,我琢磨是有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可能单纯觉得好看,不知道值那么多钱,就随手给拿走了,警察同志,您可得好好帮我找找!” 月白瞥了小艾一眼,小艾忙心领神会,故作惊恐道:“一个戒指居然那么值钱啊!” 米拉嗤笑一声,催着“警察同志您抓紧帮人家找找吧!” 警察同志狐疑的看了一眼小艾,进屋转了一圈,见房间里除了几件外套和日用品,摆设基本上和入住之前差不多,走到衣柜前问道:“不介意我检查一下里面吧!” 小艾和月白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看到衣柜里除了挂着的几件衣服还摞着几个大行李箱。 警察一一将箱子拖了出来,然后逐一打开检查。 终于,不负众望的在小艾的行李箱隔层搜到了戒指。 “这个箱子是谁的?” 小艾战战兢兢的站出来道:“我,我的。” “我们在你的行李箱里发现了一枚戒指。” 门口的记者一听找到了,立马蜂拥而至,闪光灯咔嚓咔嚓的一阵猛拍。顺便架起话筒就问月白:“月白小姐,请问您对您助理的盗窃行为毫不知情吗?” “月白小姐,请问您有什么想对媒体说明的吗?” “请问您会辞退助理吗?” “请问这是助理的私人行为吗?” …… 月白一脸淡定的对着镜头,神情似笑非笑道:“我不懂你们在问什么?我的助理和我私下关系就跟亲姐妹一样,我为什么要解雇她?” “所以这就是您包庇助理的理由了?” 此时一脸胜券在握的米拉站在拥堵着的记者外围对月白此时的处境很是满意,一副就等着将她踩在脚底下的神情。 月白却从容道:“我只不过是送了自己助理一枚戒指而已,没你们说的这么罪不可恕吧。” 媒体一阵哗然。 随即小声议论道:“她说戒指是她送的?这么值钱的戒指不可能吧?” “看来是铁了心要包庇自己人了。” “警察都来了,包庇也没用啊,弄不好自己还会惹一身是非。” …… 月白不再搭理他们,只转身对警察道“警察同志,这枚戒指是去年我送给助理的新年礼物,这小妮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到哪儿都当宝贝随身带着,您千万别误会了。” 警察一脸酱色的看了看她,随后捏着戒指问米拉道:“请问这是您丢失的那款戒指吗?” 站在外侧的米拉一看到戒指的瞬间脸色立马就变了。 “怎么回事儿?” 她瞥头瞪视了一眼朵朵,朵朵也是一副吃瘪的表情。 “请问这枚戒指是您丢失的那枚吗?” 警察见她神色诡异,又大声问了一遍。 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探寻的目光中,她心有不甘道:“不是,这确实不是我丢的那枚。”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这戒指真是月白送助理的?” “这枚戒指看着可不止五克拉!” “对啊,这应该是肖大师的作品,去年我好像还在他的专访里看到过,是国外神秘富商私人订制的。” “月白可真是大手笔啊,看来背后的金主实力也不容小觑。” …… 月白不以为然的听着众人的议论,一脸淡定的翻着剧本,直到警察搜查完房间,她才起身送大家出门。 米拉这次彻底是没脸了,栽赃不成,反倒碰了一鼻子灰,还白折了一个价值不菲的戒指,怎么想怎么觉得窝火。 早前就听公司里有传她秘密交往国外姓蔚的神秘富豪,干脆当着媒体的面故意爆料道:“月白妹妹,这戒指可不是那位蔚先生送您的订婚戒指,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媒体立马有闻风而动。 “月白小姐,请问您确实已经订婚了是吗?” “能透露下蔚姓男子的身份吗?” 月白虽没料到她杀了个回马枪,倒也应付自如。 “订婚戒指这么寒酸?不至于不至于!大家想多了,有好消息会主动和你们交代的,不用相信那些别有用心的小道消息。” 三两句话便又将米拉揶揄回去,还顺便嘲讽了一下对方,小艾看着自家老板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心里也是着实欣慰的紧。 这场闹剧最后在媒体记者离场以后终于草草收场,何天从戏上一下来就听助理说了这事儿,她转头看了看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补眠的月白,身上还穿着戏服,平日里看着清淡高冷的很,这一睡着了竟带着些小女生的娇憨之气,让她终于相信这个看上去刀枪不入的女人其实和自己是同龄人。 她让助理泡了桶泡面,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边给时温恒发骚扰信息。 “亲,到底哪天回来?” 对方毫无意外的没有回复。 何天继续骚扰:“温恒温恒温恒!” 对方仍旧一声不吭。 何天举起手机,拍了张穿着戏服的自拍,她的角色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艺术少女,新时代青年,因为不婚主义经常换男朋友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这个角色本身的外形气质就与她很契合,所以妆容就稍微比平时叛逆了一些。 她把自拍发过去道:“人家刚下戏,这几天超辛苦,求安慰!” 时温恒和分公司的负责人刚吃完饭回到酒店,手机便嗡嗡的震个不停。 他看了一眼何天嘟着嘴巴的自拍头像,也没点开,直接扔在了沙发上去洗澡。 第十六章 一种相思 洗完澡出来,换上灰蓝色的睡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开电脑准备处理白天的邮件,此时手机又响了一声,他随手点开看了下,仍旧是何天。 一串消息最下面还有一张自拍。 穿着黑色的皮衣外套,脸上画着浓妆,眼线又黑又长,一头齐刘海厚厚的覆在脑门上。 这是什么装扮? 他皱了皱眉,刚要扔下手机突然瞥见她身后的躺椅上睡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衣服,扎着两个麻花辫是一种他没见过的纯朴而又清丽的模样,在强光灯下,睡脸恬静的失真,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鬼使神差的,他将照片保存到了手机里。 从那天在国宾馆门口分开以后他们就再没有联系过,仿佛真如她所说的彻底两清,时温恒也以为他们这样两个南辕北辙的人事实上应该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而她,却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能忽略的存在,无论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在他的生活里。 正微微出神,何天那边一个视频通话直接发了过来。 十分难得,他接了。 手机那边的何天也震惊了,她本来就是抱着骚扰的心态制造一下存在感,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破天荒的头一回和她视频聊天。 对面的时温恒头发蓬松潮湿,身上穿着件睡袍领口微敞,漏出极具诱惑的锁骨。 他完美的身材是全国人民有目共睹的,何天自然也早有领略,盯着那性感的下颚线色眯眯道:“喔呦呦,湿身诱惑哦!” 时温恒眼神微冷,带着些散淡而疏离的神色道:“有事儿?” “这话说的,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么,人家还不是想你了?” 他眉眼微皱,何天的镜头里全部都是她那张抹着烟熏妆的脸,丝毫看不到别的东西。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我挂了。” “别别别,别挂啊!” 何天闻着泡面差不多好了,将手机拿到一旁靠在保温杯上,腾出手去吃泡面。 “再多看一会儿,吃完泡面我还得上戏呢!” 时温恒不再搭理她,随手将手机放到一旁专心看电脑。 何天边吃着面边喋喋不休道:“我跟你讲,拍戏真的好辛苦,根本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我这现代戏还算好的,我们同剧组的女演员演的是个文艺兵,天天练舞练的浑身淤青也就罢了,昨天还有爆破戏呢,那可是真炸啊,火花四溅,山崩地裂的,我当时站在一旁光围观就脚软,人家真不愧是影后,面不改色的在火场里念台词。” 听到这里,时温恒扭头看向屏幕,问道:“你说的是月白?” “对啊,就是前几天被米拉扇耳光的那个,不过接触下来我真觉得影后的敬业程度比那个米拉强多了。” 时温恒面色阴沉“爆破戏是实拍?不是有电脑特效或者替身吗?” “电脑特效哪有实拍的效果好啊,再说了,敬业的演员都不怎么用替身的,不过你放心,等哪天我遇到这种危险戏肯定会找替身的,这玩意儿我可没胆,吊个威压都是极限了,万一给我脸烧花了还怎么嫁给你。” 对方的脸在电脑幽暗的荧光中显得轮廓更加英挺如刀刻,专注的眼神像是一张能捕获人心的网,他微微扯了扯嘴角道:“你脸没花我也不打算娶你。” 正说着,浅睡补眠的月白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泡面香,她使劲嗅了嗅鼻子,睁开了眼。 看见何天正坐在桌前一边聊着手机一边吃泡面。 午饭还是十二点吃的,到现在已经过去九个小时了,小艾去其他组帮忙到现在都没回来,身边一没个助理,连饭都顾不上吃。 她睡眼惺忪的凑过去,出于动物果腹的本能,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高冷。 “你这儿还有泡面吗,我都快饿抽了。” 何天扭头看见月白面色有苍白,想起她下午刚刚被冷水浇过,不免有些于心不忍,“你这脸色有点不对啊,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儿,有点低烧,吃点药就好了!” “不是我说,这张导也忒狠了,这种天还非要用冷水浇你,兑点温水又怎么样嘛?” “张导这是对戏负责,当演员的不都这样么。” 说罢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何天的肩膀道:“小姑娘,来日方长啊!” “我可没你这么敬业!” 说罢,何天指了指旁边的袋子道:“那里应该还有两桶,不过这边没热水了,我让助理去帮你泡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导演那边整点。” 月白刚要起身便看到何天的手机里一个暗沉沉的光影下,三分之一的男人侧脸,即便看不清相貌但感觉男人的棱角也分外出众,她难得的八卦了一回:“呦,小男朋友?” 何天倒也不忸怩,她本身对月白的印象就不差,这两天处的也挺好,自然十分坦诚的肯定道:“是啊!” 月白点了点头,称赞道:“小伙不错哦!”说罢便起身揣着泡面去找热水了。 电脑对面的时温恒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手机放在他的电脑旁边,没有刻意调整角度,他虽能看到对方的画面,但对方只能隐约看到他侧面的模糊轮廓。 他将烟放在烟灰缸上弹了弹,心里鄙夷,年纪不大,还挺会倚老卖老的。 “温恒温恒,你还在听吗?”何天见他半天没动静,还以为他已经挂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是你男朋友,以后就不用再联系我了!” 对方语气低沉,音色清冷,听上去似乎是生气了。 何天还觉得挺纳闷的,以前她再胡说八道也没见时温恒和她计较过,今天不过是随口应了句,怎么还动气了。 “我又没说你时温恒时总的大名,再说了人月白又不是喜欢八卦的人,放心吧,不会蹭你热度的。” 对方没再与她计较,反倒有些不悦的说:“你们剧组听上去还挺刺激的,一会儿爆破戏,一会儿浇冷水!” 何天裹着毛毯,喝完了泡面汤这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小样,嘴上不给承认,到底心里还是惦记着人家的。 她宽慰道:“这都是月白的戏份,不是我的,你放心吧,我的角色还算是比较轻松的,除了多谈几个男朋友,基本没什么难度。” “恩,那你好好演吧,争取让何叔早日对你另眼相看,我还有工作,先不说了。” 说完也不等何天反应,直接将视频中断了。 这家伙! 何天对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挥了挥拳头,要不是看在今天破天荒陪她聊那么久的份上,真想臭骂他一顿。 时温恒挂了电话,处理了半个小时的邮件。 窗外夜色正浓,即便是白天形态各异的大都市,一旦到了夜晚,都会用无数街灯和霓虹闪烁出相似的风情。 时而他从小就习惯了转战各个城市,国家。 不停地比赛、训练。 对他来说,在任何一个城市,只要夜幕降临的时候有一张床就足以慰藉他的人生,但却从来没有一种时候像此刻这样,突然在心头涌起关于L市的种种缱绻的情绪来。 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不得而知。 他打开网页,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月白的名字,网页便跳出了关于她的整页新闻稿。 甚至还有当天的热门新闻。 “月白千万钻戒赠助理,疑似傍上某位神秘海外富商!” “某剧组探班,米拉戒指疑被窃,月白助理惨被冤,行李中藏有千万钻戒!” “月白早年绯闻再次被扒,男方疑似海外才俊,曾赠千万婚戒。” 大多数的新闻都是关于钻戒和神秘富商的报道,只有少数几条是拍摄现场,月白站在火光冲天的爆破现场的剧照,她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腰上扎着皮带,显得纤瘦的身材凹凸有致,脸上还沾染着灰土,妆容清淡,眉目温婉,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时温恒在页面停留了数秒,突然迅速的关了电脑。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深沉的眸子看着城市瞬息万变的灯火霓虹,点了支烟慢慢的抽了起来。 几缕微干的发丝覆在额头前,衬得一张英挺俊朗的脸更加深邃。 他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突然想起关心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月白的身体素质果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强健,浇完冷水第三天就有些起不了床了。 小艾喂她吃了药,一脸担忧道:“姐,要不你今天就歇一天吧,等身体好了在赶一赶,也耽误不了进度。” 月白一边抄起手边的剧本一边道:“今天拍的刚好是产后大出血的剧情,我这气若游丝的状态岂不是更逼真一些,估计连病态妆都不用上了。” “你呀你,拍起戏来就跟不要命似的,我之前听说米拉刚隆完胸那会儿,连威压都用替身,生怕海拔高了把胸给炸了,你可倒好,轻伤不下火线,都像你这样的人家替身演员可不得全都失业。” “她还隆过胸?”月白说话完全不抓重点,专挑自己感兴趣的听。 “哪个医院做的,效果还挺好,我都没看出来。” “肯定是在韩国喽,她最近还刚做了鼻子,还没恢复好呢,好多硬照都被人吐槽了,上次那杂志社不愿意让她拍正刊封面和这个也有很大关系!” 月白一脸懵然,她真的完全没有看出来。 “你们那小助理的八卦群还真行,什么八卦都有!” “那是,大家在里面都是匿名,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你换了个头呢!” “换头?” 月白皱眉,这么夸张,你就没帮我澄清两句? “当然没有,帮你说话不就暴露我的身份了么,每次遇到她们说你,我对你最大的袒护就是保持沉默,争取不添油加火。” “小没良心的,说的还挺理直气壮!” 月白一个枕头就丢了过去。 第十七章 只想见你 正说着,蔚蓝的电话毫无预警的打了进来。 月白看了看日期,“你丫现在不是还在巴黎拍综艺呢嘛,怎么有这个国际时间骚扰我?” 蔚蓝晃着两条大长腿坐在塞纳河畔,身后的夜班巴士停站,三两个等车的行人不急不缓的跨了上去。 流光溢彩的水面折射着这个城市的灯火辉煌,她点了支烟,一脸邪魅道:“出息了啊月白,我这边才出国多久,你就前前后后上了多少次热搜?” 月白认真的抠着手指头算了算,拿影后一次,被扇耳光一次,前天剧组探班又是一次。 “三次吧!”她老实交代。 蔚蓝没想到她回答的还挺实诚,没好气道:“你倒是记得还挺清楚,我查过了那米拉下周有个商业活动在巴黎,要不要我找人套个麻袋在异国街头给你出出气?” 月白嗤笑道:“看来你节目录得还挺顺利,不是说你们节目组有个女嘉宾忒能作么,怎么还有闲情操心我?” “嗨!” 蔚蓝长叹一声,“我做主持人这么多年,什么咖没见过,但真的是从没遇到过能有一个比她还作的人,你知道么,丫连用马桶都是一次性的,上个小便都得助理用消毒液给她前前后后的冲洗十多遍,我真怀疑丫是不是被妇科病困扰了半辈子!” 月白见惯不怪“人家让自己助理给洗马桶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又没让你洗,至于这么义愤填膺的么!” “对啊对啊,我就是看她这样对自己的助理我也忍不住想打抱不平啊,同样都是助理,这一对比小艾简直就是人生赢家!”蔚蓝意有所指。 “得得得,我就知道你得跟我掰扯这事儿!” 月白下了床,一边抻着酸软的腰一边埋头在行李里找内衣。 对方懒洋洋的声音不绝于耳。 “就算我不找你掰扯这事儿,我哥也不会放过你的,转手就把他送你的戒指给了别人,他能饶了你?” “蔚大哥一向财大气粗,应该不会在乎这点小事儿的。”月白找了个保守的运动内衣,将电话免提之后扔到床上。 今天有男女主的亲密戏,严防走光。 蔚蓝的声音通过免提话筒显得更加高亢起来。 “那戒指可是我哥专门找人定制的,可花费了一番心思,你这样未免太糟践人了,都快三十五的老汉了,你轻折腾点他!” 月白穿好衣服拿着手机去洗手间洗漱,她含着满嘴泡沫义愤填膺道:“你到底是哪头的,我早让你劝着点你哥怎么反倒声讨起我来了!” 对方势头弱了一截,“我怎么没劝,就差像电视剧里那些老母亲劝那些被狐狸精迷住了的儿子一样以命相要挟了,可人家被你灌了迷汤啊,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跟没见过女人似的非你不可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那你可以明确的告诉他,我是苏靳源的女朋友,兄弟妻不可欺,他要是打我主意就对不起他死去的兄弟!” “哼哼!” 蔚蓝阴森森的笑道:“不好意思,我哥是个搞投资的商人,这人向来见色忘义唯利是图,他是不会顾忌他已逝多年的兄弟的。我见过他这辈子唯一做过的一件不考虑风险也不考虑回报的事情就是答应苏靳源照顾你。” “哎!” 月白长叹一声,“苏靳源真是交友不慎,所托非人!” “得了吧,你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金融圈的美女名媛有多少钦慕我哥的,我就搞不明白了,你除了张小脸还勉强能看,到底哪里非比寻常了,弄的苏靳源跟我哥都神魂颠倒的。” 月白在镜子里看了看这张勉强能看的小脸,不以为然道:“脸好看就行了,其他的根本不重要呗!” 蔚蓝只能咬牙,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书是不是都白读了。 挂了蔚蓝的电话,月白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小艾那里,她倒是真有些怕蔚正宇会在此时联系她。 小艾隐隐约约听到了她和蔚蓝的对话,一整天都心有余悸道:“姐,那戒指我真不能要,就算正宇哥不找我,蓝姐回来也不饶了我的!” 月白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你放心吧,他们那种有钱人,为了这区区一个戒指还不至于,再说了米拉已经在媒体面前说这戒指是订婚戒指了,你觉得我以后还戴的出去吗,你就拿着吧,就当我提前给你的嫁妆了!” 小艾心里苦啊,你戴不出去我就更戴不出去了,身上突然多了这么个值钱的东西她走夜路都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何天刚下戏就听助理说时总和何副总来阳山了,在外面等着接她过去吃饭。 她兴奋的连妆都没卸,便直接冲了出去。 商务车上只有司机与何文杰两个人,她前后看了一遍,确定再没别人。 “温恒呢,不是和您一起来的吗?” “温恒温恒,一天到晚就知道温恒,你眼里就没有你这个父亲吗?” 何文杰一脸怨念的看着自己这个白眼狼一样的女儿,她一身黑色的朋克装,戴着个有铆钉的贝雷帽,烟熏浓妆,嘴里还嚼着块口香糖,心下就更郁闷了。 “你说你好好的一国外名校回来的高材生,没事儿跑去演什么电影,你看看自己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这是头二十年的非主流的打扮,这叫复古造型也是艺术范畴,您又不懂。” 何天爬上车子,掏出手机给温恒打电话。 “温恒到底来没来?” 何文杰哼了一声道:“我们先去吃饭,温恒一会儿就过来。” 何天打他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只好悻悻的挂了。 时温恒坐在黑色的大G里跟许骆汎讲电话,不远处的拍摄现场,几个道具师和场工正在忙着布景。 许骆汎道:“柏氏的副总裁柏晴连续约了两次阳山区还有城建局的负责人,还有隆盛集团的盛总作陪,我们如果再没有动作,恐怕就要失了先机。” “隆盛集团的盛总人脉通天,他们还挺会找关系。” 时温恒虽在商界混的时间不长,但在时霆钧嘴里就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 许骆汎倒是对他颇有一些谈资,两只丹凤眼微微一挑,意味深长道:“我以前在MBA有一个同学,是盛总小舅子的发小,你知道盛总的老丈人是干什么的?” “我之前倒也有过耳闻,据说盛总的夫人出生于军人世家,祖父是某军区司令,父亲也是军队二级干部,家世十分显赫。” “可不是,攀上那样的家庭,盛总在政商两届自然是十分吃得开。” 时温恒点了颗烟,皱眉道:“你那个MBA的同学,还联系吗?” “联系啊,都是潜水爱好者,没事经常一起约着游泳或者潜水。怎么你想从他身上下手?” “暂时先不用,以后看情况再说!”时温恒眼神莫测,似乎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许骆汎不以为然,“你在泳坛的赫赫大名他早就听说过了,当初知道我是你师弟还一度十分照顾我,如果有一天真的需要见面,我想应该不会困难。” 时温恒淡淡的嗯了一声,车窗玻璃被人敲了敲,他扭头便看见月白手抻着后腰,一脸懒散的站在车外。 他降下玻璃,对方挑了挑眼角道:“真的是你啊,车修好了?” 许骆汎只听时温恒那边蓦地没了动静,然后便是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说话,他正狐疑的伸长了耳朵,电话便毫无征兆的被掐断了。 靠,这人就不能满足一下别人的求知欲,难怪真如旭东所言,他最近有情况? 时温恒将手里的烟掐灭,看着眼前这个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气色也不是很好的女子,虽然状态不佳,但未施粉脂的脸却仍旧俊秀。 她纤瘦的身材穿着一身军绿色的戏服,这次没有像新闻照片中扎着腰带那般英姿飒爽,反倒腹部宽松隆起,孕味十足。 “你这肚子?” 他皱眉,挥了挥手将车内的烟味驱散。 “怀孕了啊,都八个月了,看不出来吗?” 时温恒扯起嘴角,眼神里满是鄙夷,“什么时候生,要不要先给你道喜?” “你要是想看的话就在这儿等等,一会儿那边的场工搭好景我立马就能去生个大胖儿子,你要是喜欢的话还能让他认你当干爹!” “谢谢,没那个福分!” 温恒的语气仍冷冰冰的,但眼神却已没有了刚刚的阴沉。 月白托了托肚子道:“不过,你是来找何天的吧,我刚刚看她出去了?” “谁告诉你我来找她?” “不是来找她还能是来找我?” 时温恒一时语塞,冷眼道:“想多了。” 月白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的说:“剧组里都传何天是集团何副总的女儿,还是你的未婚妻,我本来还觉得挺不靠谱的,不过那天看到你俩在视频,还真吓一跳!” 时温恒坐在座位上,抱着胳膊沉着脸看她,只觉得她说的荒谬,却又不知该怎么澄清。 在她面前澄清,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觉得不靠谱?”他眉眼上扬,神情很是戏谑。 她刚要开口,扭头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我觉得何天那种性格,应该不会喜欢你这种闷葫芦吧!” “闷葫芦?” 时温恒对这个形容自己的词很是不满,却并未多说什么,只看了看她单薄的衣衫道“身体不舒服?” “有点感冒!”她嗡着鼻子。 说着,导演助理喊月白上戏,她翘首望了一眼,便道:“我得上戏了,何天说她两点左右回来,要不你就再等等!”说罢便匆匆走了。 时温恒坐在车里,沉默的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还未走到镜头前便抻起腰摆出孕相十足的模样。 男演员已经就位,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和她站在一起身量相貌倒也登对只是时温恒看着和月白一对比对方的奶油味似乎重了些,总觉得很是不顺眼。 他看到他牵起她的手,然后将她揽入怀中,她靠在他的肩上,低眉顺眼,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跋扈的气焰,脸上的神情有幸福有满足还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希望,总之那样柔软而细腻的神色是时温恒从未在月白脸上见到过的风情。 他忍不住想,她和以前的男朋友在一起时,又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如这般温柔妥帖。 最后那男主角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她的鼻尖,缓缓的移至她的唇畔,他再也不想多看,一脚油门便将车子开了出去。 第十八章 对症下药 赶到饭店包间里,菜已经上齐,时温恒随手将手中的纸袋放在门口的茶桌上便坐在了何文杰身旁。 何天二话不说,立马绕过大半个桌子跟着坐到了他另一边。 “温恒,你怎么才来,人家等你老半天了!” 时温恒端起已经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有点事儿耽搁了。” “我和项目经理已经考察过那块地的具体情况。”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温恒啊,我和项目经理的一致意见是值得冒险。” “我知道!” 时温恒面色如常,显然对一切已经了然于心。 “现在柏氏那边动作频频,这块地虽说投资成本巨大,但开发潜力也不容小觑,我们如果想顺利打败柏氏,恐怕还得从盛明身上下手。” “隆盛集团的盛总?” 何文杰拍了拍大腿道:“我怎么早没想到他呢!” 时温恒盛了碗饭,边吃边道:“没关系,我来的时候已经让骆汎查过了,盛明这个人生性狡诈贪婪,他不会甘心一下就被柏氏吃死,肯定会多吊几家的胃口慢慢往自己的口袋里折腾好处,所以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抢了先机,而且这事儿在盛明眼里越积极反倒越被动。” 何文杰想了想,一脸欣赏的看着他说:“有道理,看来是我太心急了。” 一旁的何天左右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聊什么,百无聊赖的扒了几口饭,见缝插针道:“你们俩到底是不是来看我的,怎么就没有一个人问我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我和温恒是来阳山考察项目的,看你只是顺便!”何文杰毫不留情的报复起何天对他一如既往的冷落。 时温恒指了指桌上的纸袋子,“上次听说你们演戏挺辛苦的,又危险又容易生病,刚刚顺便经过药店买了点平时常用的药,你一会儿带回剧组,自己若用不着就给别人,有备无患。” 何天一筷子鱼丸还没夹到碗里便骨碌碌的滚到了桌子上,她有些目瞪口呆和何文杰对视了一眼,难以置信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时温恒面无表情的继续吃饭,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反常。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什么不足挂齿,我简直会终生难忘的好吗!” 说罢她扔了筷子便要扑过去抱时温恒,时温恒端着碗站起身,及时躲开。 又恢复了一贯冷漠的语气道:“抓紧吃,吃完我和何叔送你回去。” “什么嘛,明明关心人家却又不肯直说,真讨厌!” 何文杰看着自己闺女完全一副花痴相,颇为头大的连连摇头。 何天回到剧组,见小艾正在棚里替月白收拾剧本。 “你们家月白呢?” “头有些昏,下了戏就回房睡觉去了。” 何天将手里的纸袋子往桌子上一放,“刚刚朋友带了点药给我,你看看月白需要什么随便拿!” “这不太好吧,我一会儿打车去给她买点。” “小姑娘,你是不是傻,这不有现成的吗,药留着不吃还能升值不成?” 小艾见她爽快,这才道了谢趴在袋子里挑了挑。 嘿,这一挑还真是有趣,一袋子的药,多半都是月白能吃的,就跟对症买的一样。 月白在剧组呆了两个多月才回城,何天还有一周的戏才能杀青,月白走的时候她眼巴巴的看着她往保姆车上收拾细软,眼神里满是留守儿童被抛弃一样的凄凉。 回到家洗了个澡,拉上窗帘睡了一天一夜,便又被巴京的电话催到了公司。 她指着额头上那颗突兀的痘痘说:“大哥,我再不休息很有可能会因为内分泌失调而直接毁容,我可是靠脸吃饭的,如果毁容了的话你这是砸人饭碗,有损阴德。” 巴京瞪大了那颗常年挂着黑眼圈一样的熊猫眼,扒过她的脑门看了看,确实耸立着一颗红彤彤的痘子。 一脸惊叹道:“可以啊,越活越年轻了。” 月白翻了个白眼,知道资本家又要惨无人道的开始扒皮了,直接问:“说吧,又是什么非接不可的活,我最早的一个通告也得明天啊!” 巴京抬了抬下巴,指着朱谨的办公室的道:“进去吧,朱总直接派的任务。” 月白进去的时候米拉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沙发上。 听见声响她扭头瞥了她一眼,满脸的不屑,继续扭回去一边悠闲的扭着转椅一边玩弄着发梢。 月白向来心大,故意抬声道:“呦,我们一姐也在呢,好久不见!” 对方冷哼一声,嗤之以鼻。 朱谨知道两位姑奶奶向来不合,在一旁转圜道:“正巧啊月白也从剧组回来了,你们俩结伴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朱总,您开什么玩笑呢,我和她能互相照应?” “怎么不能呢,在公司里怎么闹我不管,出了公司的门你们可不就得同气连枝,况且这次集团总部的两位老总也在,你们俩别给我整幺蛾子。”朱谨半商量半警告的语气。 “你如果真担心会出幺蛾子就不会找我们俩了,女艺人那么多,哪个不是长袖善舞能言善道,偏偏给我找了这么一搭档,不是给我出难题么!” “其他艺人不是有档期吗,而且综合条件我就看中你们俩,一个刚一个烈,再没有比你们俩战斗力更强的了。” “等等,等等!” 月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朱总,你总该先我介绍一下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吧?” 朱谨这才想起来,招了招手道:“月白,过来坐,总部那边有个酒局需要女明星支援,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们两个!” 说罢一张圆润的大脸露出一副我多为你着想的得意表情! “您是第一时间就想到送我们俩去赴汤蹈火吗朱总,我们是有多大仇?” 月白一脸惊恐的坐过去,顺手拿起他桌子上的橘子剥了起来。 “怎么说话呢,什么赴汤蹈火,那就是一酒局又不是刀山火海,再说了让你们俩在总部老总面前露露脸显显本事,顺便在结交那么几个商界大佬,对以后的发展绝对是有利无害,小丫头片子怎么那么目光短浅。” “朱总,这种事儿您找米拉就行,找我可就太失策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既不会说话又没有规矩,得罪人的黑历史网上一搜一大把,怎么想的啊您!” 朱谨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既然对自己的认知如此清楚,今晚就要好好跟着米拉学学做人,我记得你前两个月刚毁了一个代言合约,知道公司为你赔了多少钱?” 月白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道:“那合约不毁能行么,号称一个月瘦十斤的减肥茶,我喝了一个星期就肠炎,拉肚子拉到脱水,最后去医院吊盐水吊了整整一周,回来之后加水肿反倒沉了两斤,这种广告我要是拍了良心不是会痛死!” “你是坚守良心了,公司可是赔了上百万出去,你这次不想去也行,把公司替你赔的钱给补上!”朱谨完全暴露出资本家的庸俗嘴脸,拿钱说事儿。 月白秒怂,“一百万我可赔不起,那还是陪酒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朱谨赞许的点点头,“觉悟越高,在这行才能走的越远!” 米拉则嗤笑道:“朱总您可别信她,人家算盘打的贼响呢,若不是真想陪老板吃饭,区区一百万她会赔不起?人家可是随手就能送助理一个八位数钻戒的人,全公司的助理现在都想往她那儿凑呢!” 朱谨微微眯了眯那双闪着精光的小眼儿,意味深长道:“不过这事儿我前两天在新闻上也看到了,月白你若是真的傍上了哪位大款儿,可千万不能瞒着公司,我们可是签了单身合同的!” “呵呵!” 月白冷笑:“朱总您还真会开玩笑,我这种剧组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月的人,我倒是想找个大款嫁了,可惜人家大款没这么耐得住寂寞呢,您要是有想法要不您考虑考虑?” “去,聊正事儿呢,瞎开什么玩笑,你嫂子听了又该不给我进家门了!” 月白轻蔑的翻了个白眼,一口吃了半个橘子,真他么的酸。 晚上李沐西换好衣服刚好公司的车过来接她。 米拉已经在车上了,好家伙,捯饬的跟红毯走秀似的。 虽说车里的光线不怎么好,但是月白还是被她一身璀璨的装扮给闪瞎了眼。 一身裸粉色的纱裙,上半身全部透明网纱,美好的肩颈线条和圆润的前胸轮廓展露无遗,纱裙蓬松垂至脚踝,脚上踩着一双金闪闪贵气十足的高跟鞋, 发髻一半拢在后脑上方,一半垂肩,耳朵上一枚方钻熠熠生辉,妆容精致一如既往的偏浓而又恰到好处的摄人心魄,举手投足间,闪亮的美甲和钻石手环格外引人注目。 这女人似乎对钻石格外钟爱,简直能媲美蔚蓝对于黄金的痴迷程度。 月白正暗自感慨,坐在副座的巴京冷不丁来了句:“月白你冷不冷?” “不冷啊,挺好的!” 车里开着暖气,怎么会冷呢! “不冷你还裹得这么严实?”巴京气结。 月白低头看了看自己,宽肩的香芋色抹胸吊带长裙,大长脖子大长胳膊全部都赤裸裸的暴露在外面,前面的两个大老爷们都还穿着外套呢,怎么就叫裹得严实了! “你是不是非得我露半个球才觉得清凉?” 巴京语结,司机强忍着笑,米拉一脸占了上风的得意。 “人家摆明了喜欢女明星,你看看你打扮的,哪里像个女明星的样儿?” 月白摇了摇头顶上精神飒爽的长马尾,一脸不以为然:“无论像不像,反正我本来就是女明星!” “呸!” 巴京毫不留情的对着窗外啐了一口。 第十九章 冤家路窄 酒局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里,巴京将她们俩送到包间以后交代了两句,主要是特别交代了月白两句才走,临走的时候眼里还写满了“你别特么给我整幺蛾子”的担忧。 米拉很是淡定的往沙发上一座,姿态优雅曼妙,从手包里掏出化妆镜仔细整妆,月白百无聊赖,又不愿意和她坐在一起,便随手拉开座位趴在桌子上开了局游戏。 时温恒听到何文杰说从传媒公司叫了两个女明星来陪酒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从个人的立场上来讲,他其实是很排斥这种酒桌上拉女人作陪的风气,既物化女性,有似乎带着点某种不言而喻的暗示。 但是何文杰既是长辈又是生意场上的前辈,他也就没好多说。 倒是许骆汎和温暖听到有女明星在场一脸按耐不住的兴奋。 在他们眼里,见到明星并不是多么稀罕的事儿,但能在这种场合和女明星一起共事,能见识到酒场上的风尘之事着实令人期待。 何文杰和许骆汎在楼下等盛总,时温恒和温暖一起率先上了楼。 温暖和朱谨联系之后告知时温恒:“哥,传媒分公司那边说女明星已经到位了!” 时温恒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微微扯了扯颈下的领带道:“真搞不懂何叔为什么非要安排女明星!” 温暖倒是见惯不怪,“酒和女人永远是生意场上不可或缺的,况且我们时弘传媒那么多的签约艺人,现成的资源,总不至于再去外面找公关公司吧!” “所以呢,她们的作用是什么,好看就行?” “好看,会说,能把对方哄的眉开眼笑,不说今晚这事儿能成,起码人家不会着急拒绝你不是?” 时温恒无语的摇了摇头,“如果我对项目本身不满意,对方再好看再会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与其将时间花费在这种无用功上,还不如把项目做的漂亮些!” “哥,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这般清心寡欲的!” 温暖似乎比他更无语,“那个盛明只要稍稍查一下就都知道了,表面上正人君子,其实出了名的贪色,这种人估计除了夜总会的小姐,也就只有女明星能治治了。” 正说着,时温恒已经推开了包厢的们,他一眼便看到了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玩手机的月白。 对方皎洁白净的背颈在暗色背带裙的对比下很是亮眼,垂顺的马尾偏侧在耳边,手机屏幕上的游戏画面十分激烈,她双手敏捷的操作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 反倒是远一些沙发上坐着刷微博和粉丝互动的米拉率先站起身,露出标准甜美的笑容道:“见过时总,我是米拉。” 她以前就知道屏幕里的小时总是个帅哥,只是没想到真人居然帅的这么超乎预料。 修长挺拔而高大的身姿将一身黑色西装穿的优雅而庄重,头发简短利落,五官标志而略凌厉,尤其是一双眼角上扬的桃花眼,虽眼神冷漠凛冽,但总让人莫名的心生好感。 他不冷不热的嗯了声,眼神并未在她身上停留,直接看回坐在椅子上的月白。 月白一路手顺,气势如虹单枪匹马的推到对方水晶前,刚砍了个半血,结果自己的老家就被点了。 她跺了跺脚,气道:“这帮傻缺!” 时温恒站在她身后皱了皱眉。 温暖连忙干咳了两声。 月白这才闻声回过头来。 温暖当时第一次见到月白真人,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米拉给她的第一印象尽管也是好看,但总觉得比屏幕上的感觉少点什么,没有镜头里看上去那么出色,但月白就恰恰相反了,即便是经常在屏幕上见到她,但当她回眸的一刹那,还是被惊艳到了。 那种既不是妆容能修饰出来的美感,又不是虚幻镜头下的夸张呈现,就是一切都恰到好处,美到骨子里而又丝毫不张扬的感觉。 说实话,她觉得这样的姿色连做明星都有些浪费了。 对方看到他们也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只歪了歪头,用轻松略带挑衅的语气道:“嗨,又见面了,时总!” 时温恒虽然在这种场合见到她并不是很开心,但最近埋头忙了些日子也似乎有很久没见过她了,况且相比较另一位,她穿的也算规矩,心里那股无名火也就莫名其妙的压下去了。 “能来这里,你似乎很开心。” 他一脸的鄙夷。 “当然,很乐意为时总效力!” 她一脸的深明大义。 一旁的米拉这个时候自然不愿被月白抢了头彩,信誓旦旦道:“时总放心,我们今晚肯定让盛总高兴。” 月白皱了皱眉,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今晚她就要把盛总给就地正法了似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米拉倒是提前摸得门儿清。 敬业,敬业! 她抠了抠手指,一脸无辜的说,“我可不敢这么夸口,只能保证尽量不让对方生气。” 时温恒本来阴翳到了极点的脸总算是回点温,冷哼道:“晾你也就这个水平!” 月白恭敬的等对方落了座,这才又坐下身子。 都说笑贫不笑娼,这是在赤裸裸的嘲笑姐不会服务人民不是! 米拉见时温恒坐好,旁拉开他旁边的位置套近乎道,“时总,其实我们早前在科技会展上就见过……” 时温恒面色无波的指了指月白,打断了她的话。 “米拉小姐,要不你和她换个位置吧,一会儿盛总来了她杵在那儿我不放心。” 米拉略有迟疑的看着他,神色有些不悦。 月白不屑,“我坐这儿又不会吃了盛总,没准还能给人家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 “过来!” 时温恒面色冷寂,语气低沉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月白似乎这才想起来对方什么身份,乖乖认怂的坐了过去。 米拉换到她的位置上,眼神颇有些复杂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温暖被这诡异的气氛搞得有些坐立不安,她干咳了两声,然后道:“我去楼下看看盛总到了没!” 出了房门她便掏出手机给何天发信息。 “同时见到了米拉和月白,气氛有点诡异啊!” 对方秒回:“你怎么会和她们俩在一起呢,没逗我吧?” “陪我哥和你爹参加酒局,他们俩是传媒公司送过来陪酒的。” “陪酒?会不会有什么传说中的潜规则?” 对方八卦兴致十足。 “我怎么知道,来之前我都不知道会是她俩,还有那个月白,毕竟是我哥一手带出来的影后,感觉我哥应该舍不得!” “什么叫舍不得,注意你的修辞好吗,这三个字适合用在温恒和别的女人身上吗!”何天不满的发来一个鄙视的表情。 “反正我觉得我哥和那个女的奇奇怪怪的,那眼神感觉像是要吃人一样。” “你可给我看好温恒,别让他被外面那些妖艳的贱货给勾搭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女明星他是肯定不会招惹的。 说罢抬头见有车停在酒店门口,便道:“不说了,要忙了!” 何文杰带着盛明往屋里走的时候温暖靠边立在一旁,规规矩矩的低头颔首,微微俯了俯身子,盛明停下脚步,微眯着笑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何文杰在一旁提醒道:“盛总,房间就在前面。” 盛明这才笑呵呵的抬脚继续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打趣道:“都说弘时签的女艺人漂亮,我看就连女员工也可以直接出道当明星了!” 温暖默默的跟在后面耸了耸肩膀,这货还真是猥琐的明目张胆。 进了门,时温恒站起身和盛明握手。 盛明身材魁梧,体型宽厚,虽然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但闪着精光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典型的笑面虎。 年龄差了十几岁的时温恒在他面前倒是丝毫不输气场,沉稳内敛的气质和从容淡定的神情颇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都说小时总是青出于蓝,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比起老时更是一表人才!”他用爽朗的声音赞许道。 “盛总过誉了,您才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今日能约您出来是我的荣幸。”时温恒和别人客套的时候难得的眉目柔和。 盛明和他握了握手便抬眼打量起另外的两个人。 米拉主动说上前握手,“盛总,幸会幸会!” 他笑呵呵的回握,摸着对方细腻光滑的小手,眼神在对方身上流连。 “米拉小姐今晚真是光彩照人!” 他和米拉在场合上碰到过几次,嬉笑怒骂曲意逢迎,都是社交场上的熟人。 再看到月白的时候,他的目光微微聚拢,脸上一贯的笑意淡了几分。 这小妞怎么也在? 月白一看,原来米拉口中的盛总,今晚的主角竟是这位。 她悻悻的站起身,一脸戏谑的笑道:“盛总,别来无恙?” 盛明径直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审视和危险的意味。 “月白小姐愈发光彩照人了!” “干我们这行的,只敢越来越美,不然,是会丢饭碗的!” “当初我给过你机会,本来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是你自己自找苦吃。”他压低了嗓音,眼里的嘲讽意味十足,仿佛再等着欣赏月白悔不当初的样子。 月白莞尔一笑,在灯光熠熠下分外夺目。 “我只是体谅盛总平时在家里也是生存不易,又何必再给您徒增负担了呢。” 盛明的脸色瞬间黯了下来,铁青着脸看她,一脸警告的意味道:“性子还是那么野,看来当年的教训还没吃够。” “光脚的,还能怕穿鞋的?”月白冷笑,一脸无惧。 第二十章 各怀鬼胎的酒局 何文杰见形势不对,赶紧上前来缓和气氛。 “盛总和月白小姐还真是一见如故,不如坐下慢慢聊吧!” 说罢便给了月白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笑着安排盛明坐到了米拉旁边。 站在一旁一头雾水的许骆汎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温暖,又看了看脸色阴沉的时温恒,终于没忍住伸出手肘碰了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月白 “别杵着了,快坐吧。” 月白悻悻的在时温恒身边坐下,时温恒扭头看了看她,只见她神情清冷眼神漠然,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放在腿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攥成了拳。 色厉内荏,只会逞强。 他低声问:“你们认识?” 对方仍旧冷笑,“我们认识不认识您不是应该最清楚了么!” “什么意思?” 察觉到对方话里有话,时温恒眉头微微皱了皱。 月白转头看他,笑意中带着些隐忍之色。 “如果不是知道盛明对我早有图谋,又怎么会特意安排我过来?” “你是说他对你?” “两年前明我和盛明夫妇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会不知道?” 月白一双眼睛直视着他,脸上微微笑着,眼神里却隐隐透着凄楚。 即便时温恒真的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从她此刻如芒在背的神态中也不难猜出当时她的不堪处境。 他沉默片刻,见盛明看她如看猎物一般充满了挑衅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咬了咬后牙槽。 “你老实坐这儿,今晚一切有我,不用担心。” 他依稀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震动着耳膜。 月白闻声更是有些意外,她见他目光如炬,神情阴沉,心里的不安便突然莫名的烟消云散。 很难想象,他竟是在安抚她。 苏靳源离开的这五年,第一次,能有人让她莫名心安。 菜上齐了以后,一桌人便看似融洽的喝了起来,随盛明一起过来的人酒量也都不错,米拉一个人在他们之间斡旋着实有些吃力,她一脸怨念的看着对面置身事外恍若无人的月白,那眼神要多凌厉就有多凌厉。 时温恒和盛明对饮三杯,不疾不徐的将话题转移到了阳山的项目上。 盛明也早有预料,他意味深长的打着哈哈道:“阳山的那块地现在着实是个香饽饽,好几家公司都盯着,我呢有几个熟人还算能说的上话,如果你们有心,我就试着给你们招呼招呼。” 何文杰道:“盛总,不瞒您说,这块地我们时弘确实是非常感兴趣,只是目前的几家竞标公司实力都不弱,您在阳山这里树大根深,这次多仰仗您,如果有什么需求,我们肯定全力支持!” 盛明摆着一张招牌笑脸,带着微醺的眼神骤然聚拢,“何副总说话果然爽快,既然时弘这么势在必得,我就试着给你们出出力。” 时温恒的神情就比较淡定,他在酒桌上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只端起酒杯道:“既然盛总如此抬爱,晚辈就再敬您一杯!” 盛明呵呵笑着摆手,冷不丁的指了指一旁清闲的月白道:“我们俩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喝的,就让那个小妞喝吧,我记得她从就挺能喝的,先来三杯垫垫底儿。” 本来就各怀鬼胎的一桌人,蓦地,齐刷刷的将眼睛看向了月白。 月白抬起头,迎面便撞上了盛明一脸似笑非笑极具报复的神情。 时温恒不露声色的咬了咬自己的后牙槽,用尽量和善的语气道:“算了吧盛总,小姑娘一看也没多大年纪,待会儿喝多了又哭又闹的影响不好,还是我敬您吧!” 盛明摇了摇头,面色微沉,点了根烟倚靠在椅背上。 “小时总,你可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丫其实道行可深,性子可烈着呢,又哭又闹这种事儿她恐怕还真做不出来。” 月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清丽超然的模样在灯光璀璨的房间里尤其的出挑。 越是这样,盛明的征服欲就越发的显露无疑。 “盛总!” 时温恒放下酒杯,语气陡然沉了些。 “您在行业里怎么也算德高望重,她就一个毛丫头,您至于为她失了自己的身份?” 盛明微眯着眼睛和时温恒对视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小,脸色也越来越深沉。 “怎么,在你们时弘集团的酒桌上喝酒,我还要顾着自己什么身份?” 时温恒神情端正,面目沉峻的盯着盛明,自始至终他都未扭头看过一眼月白,仿佛并不是再刻意维护什么。 盛明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讪讪道:“看来时弘集团今天找我还是没做好准备,要不我们都先回去歇着?” “对啊,盛总明天还要去外地呢,就别跟这儿耗着了!” “就是,不喝酒过来陪什么酒,当花瓶看着下饭的么,女明星就了不起啊?” “睡起来还不是和洗脚城里的那些姑娘一个样儿!” 盛明旁边的人阴阳怪气的附和,甚至还低声开起了黄腔。 时温恒冷着脸刚想起身,何文杰一把便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许骆汎见状,忙起身打圆场,月白此时却突然站了起来。 她抬手提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的玻璃杯倒满,笑的十分明媚。 “这酒自然是要喝的,时总只不过是怕没有女人喝得多失了面子而已,既然盛总盛情相邀,我承蒙厚爱,肯定要奉陪到底。” 说罢一整杯仰头而尽。 场面话说的漂亮,底气也足,只不过一杯下肚月白就后悔了,妈的,这可是白酒,烧喉咙烧胃,还特么上头啊! 奈何盛明咄咄逼人,似乎以折磨她为乐,逮着机会硬生生又让她连灌了两杯。 月白的酒量也就是外强中干的类型,看着挺生猛,其实特扛不住后劲。 三杯酒下肚,就觉得天花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要晃了起来。 她坐下下身子缓了缓,温暖有些同情的默默给她递了杯茶叶水。 盛明没等她坐定,又叼着烟一脸玩味道:“小姑娘果然海量,你看我这儿酒瓶也空了,你手里的酒借点我喝喝呗。” 月白只是喝得稍微有些恍惚,温暖见她不说话,忙站起身拿过她面前的酒瓶道:“盛总,我给您倒!” 盛明伸出手一挡,沉声道:“不麻烦你了,还是月白小姐倒得酒格外烈一些!” 月白缓过了神,二话不说便提起酒瓶款款走去,倒酒就倒酒,她又不是做不来。 怎奈盛明喝了酒之后愈发的轻浮,一双猥琐的眼睛顺着她白葱段一样的手腕一路游移至她的脖颈之间,一口白烟直接吐到了她的胸前。 月白神色淡定,嘴角轻蔑的微微上扬,手里却是一阵慌乱,一杯酒直接冲着他的裆下泼了过去。 “哎呀盛总!真是不好意思!” 她抬起手晃了晃,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近视眼,您这烟太大了,一时没看清楚。” 她故作歉疚,带着点红晕的脸色更显的娇憨可爱。 一旁的米拉鄙夷的抛来白眼,颇有些幸灾乐祸道:“月白妹妹的眼神平时不是挺好的么,没听说过有近视的毛病啊!” “最近游戏打多了,视力下降严重!” 月白笑怼了回去,一副关你屁事的神情。 米拉撇撇嘴,冷哼道:“鬼才信你。” 时温恒给许骆汎抛了个眼神,许骆汎心领神会立马凑过去扶起盛明道:“盛总,您这裤子湿着容易着凉,我带您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将盛明拉去了洗手间。 月白端着个空杯站在原地耸了耸肩,这哥们也真是个人才,头一回听说档湿了还能着凉呢! 她如踩云端的回到座位上,时温恒一张冷脸瞪视着她道:“不逞能会死吗?” “逞不逞能他都得治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时温恒定定的看着他,许久才低声道:“你是不相信我?” 集团利益当前,他们俩又是什么关系,月白怎么会相信。 但她不愿戳破,只道:“若不信你,我就不会这么喝了。” 她凑过来,吞吐着酒气,眼神魅惑道:“我喝两杯酒有什么,大家都是追名逐利的,何必伤了和气,我替你圆了今晚这局,你保我酒后不会失身就行。” 说罢煞有介事的在桌下拍了拍时温恒的大腿道:“我绝对相信你!” 许是酒后的体温比平时高了些,时温恒只觉得身上有些发热,看着对方媚眼如丝,他竟有些烦躁起来。 “喜欢喝酒是么,随你!” 他不再正眼瞧她,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侧脸。 盛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被许骆汎折腾的一脸酱色的回来,然后便吩咐一起来的几个人道:“月白小姐可是影后,你们有幸见着了怎么也得挨个喝一杯吧!” 说罢那三五个大老爷们便逮着她一个劲的灌酒,时温恒几次示意许骆汎替他拦着点,月白倒不领情,反倒拉着许骆汎一起下水,还扯着他的耳朵问:“你丫在洗手间给那货下药了是不,怎么一回来这么亢奋!” 晚上散场,一桌人包括何文杰在内都喝飘了,温暖提前替盛明他们定好了酒店的房间,何文杰和许骆汎也是醉的回不去便直接在酒店歇下了。 米拉算是喝得多还难得清醒的,她老早就已经打电话叫了司机来接,显然是个处事周全知道自保的人。 相比较而言,另一个已经酩酊大醉的人显然就要蠢的多了。 第二十一章 酒后湿身 时温恒冷眼看着喝高了和盛明勾肩搭背的月白。 盛明:“小妞,一看你这眼睛,我这心里就火烧火燎的!” 月白:“我看是你媳妇儿头上的绿才火烧火燎的。” 她打了个酒嗝,一脸娇憨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盛明摆摆手,一脸牛气的不行“还敢提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要不是当年老子给你一条生路,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跟我逗贫?” 月白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天灵儿盖上“你个老畜生还有种提,你丫也就在外面装装大爷吧,估计老婆一来能直接尿裤子,怂货!” “有种你丫今晚别走,看我老婆来了能把我怎么样!” “不走就不走,怕你丫不成!大不了再像两年前一样告我个诈骗!” 说罢还不屑的啐了一口,“妈的,对你这样的还骗财又骗色,真好意思告,我呸!” …… 温暖站在盛明的房门口,有些瞠目结舌的看向一旁神情冷寂沉默不语的时温恒。 “哥,这俩人怎么办?” “你说呢!” 时温恒压抑着一腔怒火,冷声反问。 …… 温暖迟疑。 “我给月白小姐留了房间,但是看她目前的状态,似乎和盛总还有的聊……”在时温恒森冷的目光中,她底气十分不足的说:“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干涉了!” 她猜测时温恒一向性子冷淡,不喜欢多管闲事,而且酒场交际的事情私底下本来就是龌龊不堪,所以才直截了当的这么说。 时温恒果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记得把房卡给她!”便铁青着一张脸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时温恒着实有些坐立难安,夜色正浓,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短短的几分钟只觉得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 手机里传来消息,是程媛发来的资料。 程媛本来是在调休,奈何自家老板半夜三更突然一条信息发过来指示她查一个商业大佬和女明星的风月往事。 这一点也不像是那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二世祖的风格。 八卦味道十足的工作任务,加班也算是加的动力十足。 时温恒点开对方发来的文件,是几张新闻网页的截图,程媛标注道:这些新闻稿已经被和谐掉了,是她花钱从匿名网友那里买来的资源。 事情发生在两年前,月白刚出道不久,虽没有什么名气,但却以青春靓丽的形象惊艳了一众媒体的目光,她就是在那时候被盛明盯上的。 盛明对她的感情比较复杂,相比较她被媒体吹捧的美丽皮囊,其实倒更觉得她的气质和性格都和他已逝的前女友十分相似,有媒体扒出盛明初恋女友的旧照,看上去和月白确实有种说不出的相似感。 这也成了盛明的夫人周云初决定处理她的重要原因之一。 作为一个在商场浮沉多年,见多人情世故的女强人,感情的事儿似乎已经久远到只存在与少女时代模糊的记忆里,甚至盛明常年流连风月场所她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初恋情人对于一个男人的意义似乎足以牵动每一个女人的神经。 她必须让这个叫月白的女明星从盛明身边彻底消失。 月白被隆盛集团以诈骗罪起诉的时候,正好是新剧的开机仪式,一群闻风而动的记者乌泱泱的冲上来就是一通采访,直到月白被警察带回局子里调查,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新剧确实是盛明自作主张投资的,但迫于周氏家族的压力资金到位之后他便矢口否认了,只称签约那晚他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当时只有月白在场。 一时之间,众口铄金,周云初买通了各大门户网和媒体杂志,网络纸媒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是月白色诱和诈骗投资的事情,甚至还有不良媒体到处散播移花接木的月白裸照。 那是月白第一次体会到资本力量的一手遮天。 若不是蓝正宇围魏救赵在资本市场对隆盛的股票进行抽底打压,只怕月白在公安局的拘留所里一时半会儿还真出不来。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月白在媒体的围追堵截之中苟且偷生,刚出道就出了那么大的丑闻,名气和名声成反比迅猛增涨,只要出门就活在镜头的曝光之下,那段时间她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反复发作,甚至还患上了中度抑郁症,轻生自杀的新闻就出了好几起。 娱乐圈就是个虚荣浮华粉饰太平的无底洞,揭开表面那层虚幻的假面,多少人泥足深陷不得超生。 这事儿最终是蓝正宇私底下摆平的,他以盛隆在股市上的十亿股票作为置换条件,最终迫使周云初不得不放弃对月白的指控。 蓝正宇甚至还暗中收集证据反将了周云初一军,对方是军人世家出身,行事必须光明磊落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不说在商场上的把柄,单就诬陷打压月白这一条,足以让她们周家声名狼藉,若不是周云初的弟弟,一个行事磊落而坦诚的现役陆军少校亲自找到月白,替自己的姐姐道歉,这事儿现在说不好最后会闹成什么样儿。 当然,即便是已经被撤销的新闻稿中,也只字未提蓝正宇这号人物,时温恒只知道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周云初虽然公开致歉解释了误会,但从那以后月白在娱乐圈就已经成了招黑体质,无论什么事情她都能被黑的体无完肤。 说来说去,始作俑者还不是盛明。 时温恒抽了支烟的功夫就看完了程媛发过来的文件。 看到当年那个被镜头追着无处可躲的女子,那个在媒体和记者的围堵中一脸茫然的女子,那个坐在高楼的冷风中,裙角飞扬而又生无可恋的女子,很难想象,与现在截然不同的那个女子,就是两年前的她。 他只觉得胸口发胀,一阵心火从胸腔直冲头顶。 再回想她在酒桌上那样苍凉的看着他的神情,她竟以为这场饭局是他为她安排的鸿门宴,是他处心积虑的要把她推到盛明的怀里,甚至,要将她重新送回当年的那片沼泽之地。 “去他妈的!” 他咬紧后牙槽,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将半截烟扔到脚底下踩灭,转身便出了房门,眉宇之间全是森然之气。 盛明的房间门是虚掩的,他直接推门进去,却只见盛明一个人瘫倒在床上,他皱紧了眉头,满屋子里找了一遍都没她的身影,他抓起盛明的领口,压抑着怒气沉声问道:“月白去哪儿了?” 盛明醉的不清,丝毫没有半点转醒的迹象,看上去他这副模样应该也对月白做不出什么。 时温恒双手叉腰,无意识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他直接给温暖打电话问:“月白的房间号是多少?” 温暖那边似乎已经睡下了,她迷迷糊糊的报了房号才突然清醒,“哥,半夜三更的你要去月白的房间干什么?” 时温恒没时间和她多说,要到房号便迅速挂了电话。 月白的房间就在同一层最里侧,他走过去还未来得及喊服务员开门便见门也是虚扣。 屋里空荡荡的,整洁如新,不像是有人入住的样子,他环顾四周,突然听到洗手间里传来不间断的水声。 他走近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应声。 “月白,在里面吗?”他冷声喊道。 还是没有应声。 只有水声淅淅沥沥的不断传出来。 他彻底失去了耐心,喊了一声“我进来了,”便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锁。 一室的水声充盈着整个房间,地上的水一直漫到门口,时温恒拧紧了眉头,顺着水流冲了进去。 浴缸的水龙头和花洒的水全部都开着,水位漫过浴缸湍急的喷涌向外,月白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垂眉闭目,面色沉静,香芋色的长裙随着水位像一朵怒放着的妖娆花朵在水里四散开浮浮沉沉。 时温恒来不及多想,跳进水里便把她给捞了上来,头顶开到最大的花洒瞬间湿了他的全身,他顾不上许多,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将月白抱出浴室平放在地板上。 她脸色惨白,神情却很是安稳,只有眉头微微皱着。 时温恒拍了拍她的脸,“月白,能听到吗?” 一连喊了两声,对方都没有回应。 他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若有似无,十分微弱。 便果断摆正对方的脖颈捏着对方的鼻子进行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双手按在她的胸腔上,触碰到那一团的柔软时,时温恒还略微迟疑了一下,她竟然这么单薄,力气稍大像是会折断了一般。 救过许多溺水的人,没有一次急救不是争分夺秒的,可到了她身上,他竟晃了神。 当他再次用唇贴在她的唇上时,对方皱了皱眉,抬手推了推他的脖子。 他敏捷的偏开头,对方便一口水喷到了他的耳侧。 月白抚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睁开眼时便看到时温恒那双目露凶光近在咫尺的桃花眼。 他一身的水渍,白色的衬衫被水浸湿,有些褶皱的贴在身上隐隐约约的凸显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标志的如刀削一般的脸,英挺的鼻梁的利落的眉峰,还有那双深邃的像是万丈深渊一般的眼眸。 若不是他发梢的水珠落在月白的眉心,月白真不知道自己竟也会被他这张魅惑人心的脸给蛊惑了。 第二十二章 我消受不起 时温恒见她吃力,伸出一只手揽过她的背便把她扶坐了起来。 “你这么想死吗?”他神情阴翳,语气格外清冷。 月白抬起手背抹了抹唇,眼神里依稀还带着朦胧醉意,一脸漠然道:“你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我若不是答应过护你周全你以为我想管你?” 他的眼神里隐忍着怒意,语气多少还是温和了些:“你若自己行为检点,别人又怎么有机会乘虚而入!” 月白有些无力的冷笑了一下,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嘲讽道:“我行为不检点就活该被你们当枪使,女明星在你们这些资本家眼里本来就不过是追名逐利的工具罢了,我们都检点了,你们还有得玩?” 时温恒无奈的咬了咬后牙槽,神情凛然道:“你和盛明以前的事情,我之前确不知情,如果对你造成伤害我向你道歉。” 月白不屑的挥了挥手,摇摆着站起身子,她赤着脚歪歪扭扭的走了两步,一个没站稳便松松软软的瘫了下来。 时温恒伸手扶过她,结实有力的臂膀刚好揽上她纤细的腰围,挂着水珠的雪白脖颈就那样明晃晃的显露在他眼底。 作为一个在泳池里征战多年的人,湿身的女人他见过无数,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不但没有半点狼狈之相反而多了种别样的风情的女人,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他明知道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又无法说服自己无动于衷。 这样想着,眼底里便不由自主的显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这点嘲讽和厌弃的神情自然没能逃脱月白的眼神。 她伸手搂上他的脖颈,一点一点的贴近过来,蛊惑的眼神细细的瞧着他,好看的男人就算从下往上仰视都没有死角,就连下颚线都格外迷人顺眼。 紧贴着的身体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脏在有条不紊又极其有力的一下一下跳动着。 这个男人的身上,确实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月白微微笑着:“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些混娱乐圈的,尤其是女人,上赶着走上这条路的自然没必要装什么贞洁烈女,时总若是不嫌弃的话,便宜了别人不如先便宜自己,要不今晚我就先伺候伺候你吧!” 说罢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便从他的脖颈滑到他的衣领处,不紧不慢的解他锁骨上的衬衫纽扣。 时温恒低眸看她,瓷娃娃一样光洁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淡然,低垂着的睫毛在下眼脸覆上一层扇形一样的阴影,薄唇紧闭,乖巧中带着些倔强,那只不安分的手在脖颈间抓挠的他心烦意乱。 他的内心像是被柔软的钝器给沉闷的锤了一下,带着从未有过的莫名的心悸和慌乱,这他么是种什么奇怪的感觉。 他松开手将怀里的人重新扔回地上,一脸阴沉的鄙夷道:“你还是便宜别人吧,我消受不起!” 娱乐圈的女人,最是碰不得!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心里再一次警示自己。 月白只觉得一个猝不及防,便腾空跌落到了地板上,尾骨摔得一阵酸麻,她的七分醉意骤然醒了三分,揉着屁股叫嚣道:“你丫用不用嫌弃的这么明显?” 温暖再次被时温恒的电话叫醒后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再次入睡了。 她回想起对方在电话里语气阴冷的声音就不由的脊背发凉。 “打电话联系月白的经纪人,让他来领人,马上!” 自己的哥哥她还是十分了解的,虽说平日里的言行是冷淡了些,但是像这样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嗔怒之气的情况基本上是很少的,温暖甚至直接能想象到他说话时那种骇人的凌厉眼神。 联系好了巴京,她便直接给何天发消息八卦。 “你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吗?”她裹着被子幽幽的盯着屏幕。 何天那边正好是夜戏,她坐在戏里刚交的新男友的机车上,一路向北随风摇摆。 镜头拍的极其潇洒酷炫,但从车上一下来她就有点找不着北的晕眩,一边裹着毛毯在冷风里回神,一边鄙夷的看着自己戏里的小男友。 流里流气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明星的,和他们家的温恒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助理把她手机递过来道:“刚充满了电,够你等下半场了。” 她哆哆嗦嗦的从毛毯里伸出一只手接过去,便看到了温暖的头像在锁屏上。 “怎么,你把前男友给睡了?” “滚犊子,是关于我哥的。求我我就告诉你!” 何天一看,激动地恨不得冲着手机嗑俩响头,“跪求!” “瞧你那点出息!” 用时温恒裹挟何天,温暖从小这招就用的屡试不爽。 “到底啥事你倒是说啊!”何天语气里满是急不可耐。 “我们今晚的局除了我和我哥全体都喝趴了,现在都在酒店里住着呢,刚刚我哥跟我要月白的房间号。” “月白也在?半夜三更他去月白房间干嘛?”何天发了一串问号。 “我也纳闷呢,大概半个多小时吧,刚刚直接甩电话让我联系月白的经纪人来接她,听那语气像是要吃人一样。” “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何天的语气明显急了,这事儿听着怎么那么暧昧。 温暖发了一个一无所知的空洞表情,“我只知道我哥对娱乐圈的人向来敬而远之,月白和他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吧。” “不行不行!”何天在冷风里跺了跺脚,迅速回道:“我得自己联系温恒问清楚了,那月白可不是一般角色,不能让温恒被她勾了魂。” 温暖轻笑了一声,纵使那月白美若天仙,他哥应该还不至于肤浅到被皮相所惑。 何天那边已经拨通了时温恒的手机号,时温恒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月白的经纪人和助理将她塞进了车里疾驰而去,眼底的神色这才松弛了一些。 他一直不停的在想,如果晚一步去她的房间,或者不去,她是不是真的会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在浴缸之中,生命对她来说就这样丝毫不值得眷恋? 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装着多少故事。 桌子上的手机不停的嗡嗡震动着,他瞥头看了一眼,顺手便反扣了过去。 小艾看着全身上下湿哒哒的月白,裹着毛毯还有些微微颤抖,紧闭着眼睛也不知是醉还是醒。 “巴哥,你不是说我姐就去陪老板喝个酒吗,怎么给搞成这副模样了?” 巴京边开车边道:“我怎么知道,万幸的是何副总的助理只叫我来接人,倒没说这丫头捅没捅什么篓子。” 小艾一脸不服气“你看我姐这副模样,就算是捅了篓子也肯定是先被人家给欺负了,她最怕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能欺负她的人可不多,你以为你们家这位主子是什么良善之辈!” 小艾没再理他,轻轻拍了拍月白的肩膀道:“姐,姐,你醒醒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白皱了皱眉头,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神情慵懒道:“还能发生什么,我想湿身诱惑时温恒来着,被人家给轰出来了。” 一句话说的小艾和京巴面面相觑。 “想什么呢,不是说陪隆盛的盛总吃饭吗,怎么想着去勾搭小时总了?”巴京在红灯前踩下刹车。 月白猛然坐起身子,一脸阴森的盯着他道:“所以你跟朱谨都知道今晚要陪的人是盛明,还特地安排我过去,我以前觉的你们不过就是心黑一些罢了,没想到做人还挺阴损!” 巴京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心虚。 “这事儿我劝过朱总,但他坚持要让你去,说什么盛明见了你理亏,肯定会事半功倍,你说你当年那事儿闹得那么大我能亲手把你往火坑里推嘛。” “这事儿真是朱谨一个人的主意?” “当然,除了朱总那种唯利是图的人,谁还干这种阴损之事。” 听到巴京证实这事儿真的与时温恒没有关系,月白这才稍稍顺了顺气,算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有点良知。 小艾还停留在刚刚月白的话里久久难以消化。 “姐,你刚刚说你诱惑集团总裁是真的吗?” 月白挥了挥手,不以为意道:“喝多了酒,一时有点冲动,不过人家压根没搭理我!” “姐,我知道那小时总确实挺帅的,可你这样也未免有点太丢人了吧!”小艾一脸嫌弃的看了看她这副狼狈模样,不难想象当时被拒绝的有多惨。 月白斜睨了她一眼道:“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以为我是看上他长的帅了?” “可你也不是那种见钱眼看的人啊!”小艾不解。 月白带着微醺的醉意斜睨着她,魅惑而狡黠的眼神直看的她眼里发毛。 “我是瞧他身材好,你没看过他以前的比赛直播么,好家伙,一条小短裤都挡不住荷尔蒙爆棚的好身材,尤其是湿了的衬衫贴在身上,简直就是视觉盛宴。” 巴京坐在前面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小艾忙用手掐了掐她的大腿,“姐,注意尺度,注意尺度。” 第二十三章 你和那小花瓶的事儿 温暖和许骆汎将盛明他们一行人送走之后,回了公司,许骆汎向时温恒汇报完工作,顺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手机放到他的桌上。 “这是客房服务员交给我的,应该是月白落下的,你和她比较熟,你还吧!” 时温恒从电脑屏幕上挪出眼睛瞥了手机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许骆汎刚转身要走,他突然道:“谁跟你说我和她比较熟?” 许骆汎挑了挑细长的眉眼转过身看他,一脸意味深长。 “师哥,你昨天都那么护着人家了,难不成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行么?”时温恒一脸淡定。 “那米拉也被灌得不轻啊,你怎么不对人家拔刀相助一下呢!” 时温恒抬眼瞧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我还不是体谅你么!” 许骆汎挥挥手道:“得,感情是你路见不平,我拔刀相助,下次要英雄救美自己来呗,我心脏不好,玩不起啊!” 时温恒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别装了,我记得你前年失恋的时候一个人灌了一瓶白的,当年的气魄哪儿去了?” “能不能别提这茬,这被伤透的心好不容易刚愈合上。”许骆汎撇了撇嘴,很是委屈。 时温恒刚挂断分公司的视频会议,月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到是没有名字的陌生号码,便直接接通了。 “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昨晚打了你一晚上的电话到现在都没睡踏实呢!” 这女声,似乎有点耳熟,时温恒皱了皱眉。 对方听到没有回应,语气更粗暴了。 “怎么不说话呢,你丫是不是心虚了,你倒是坦白说昨晚到底对我们家温恒做了什么?” 时温恒,抬手挠了挠眉心,眼神聚拢,语气森然道:“何天!” 电话那边的何天一听竟是时温恒的声音,举起手机看了看,确实是刚从导演那边要到的月白的电话,她瞬间便炸了。 “温恒?你怎么会接月白的电话,她在你旁边吗?你们俩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你这样我很绝望啊……” “你这样我更绝望!” 时温恒冷声打断了她,“你找月白难道就是要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这很无聊吗,这很重要啊,我必须要让她知道你是我的!”对方语气蛮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有22了吧?”时温恒面色沉郁了来了句。 何天一时没转过弯儿来,“是啊,是22了,我够年龄了,要不你跟我去领证吧!” “既然已经成年了,就不要再瞎胡闹了,在我眼里你就和温暖一样,别再任性了!” 说罢他便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恢复锁屏状态,墙纸是她的自拍,嘟着嘴鼓着腮,还故意挤成了斗鸡眼,这样张扬扮丑的表情用她的五官展现出来竟带着些俏皮与可爱,与平时总是一副魅惑人心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看着那张呆萌的脸随着手机的亮度渐渐黯淡,嘴角竟不自觉得的牵起一丝笑意。 本以为像是月白这种分分钟手机不离身游戏不离手的人丢了手机应该会很快就打电话过来,却不想一整天下来除了手机里的微信一直有消息提示音不停的响其外,再没有一个电话进来。 事实上她一整天都在广告录制现场,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找手机,中午换了个妆,一身校服装扮十分减龄,她刚想来个自拍发个朋友圈显摆显摆,才突然发现自己手机找不到了。 小艾说她从昨晚回来身上就没带手机,她这才意识道可能是丢到酒店里去了,里面还有几张性感照片若是被泄露出去又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月白忙指挥小艾打电话到酒店去问一下,酒店里的人告知他们已经被同行的人拿走了。 月白拿着小艾的手机刚要打自己的电话蔚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对方上来就问:“怎么我刚回来联系你你手机就丢了,不会是躲我呢吧?” “大姐,我保证这只不过是个巧合。”月白信誓旦旦。 “刚刚一打你电话居然是个男人接的,吓我跳,听着也不像是巴京的声音,还以为有人比我哥捷足先登了呢!” “那你倒是想多了,本姑娘已经皈依佛门,断绝红尘俗世。” “是吗,我可听说你昨晚喝多了就还要睡你们集团小老总呢,要不是人家不为所动的把你给轰出来,恐怕现在早就把人给吃干抹净了。”说罢还颇意味深长的咂咂嘴道:“行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 月白斜睨了一眼小艾,小艾忙一脸心虚的故作忙碌,拒绝与她进行眼神接触。 “有这事儿?我还真不记得。” 她确实记不太清,印象最深的就是时温恒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时的那个眼神。 深沉可怖而又隐约带着点惊慌失措。 大概是被她酒后失态的样子给吓到了。 蔚蓝知道她酒后向来离谱,也不再多拿她打趣,只道:对方发了定位给我,让我们去拿手机,你在哪儿我这就来接你?” 月白闻言有些惊悚:“你是说时温恒给你发了定位?他加了你微信?” “什么时温恒,接电话的人说他姓成。” “姓成?” 月白有些诧异,不记得昨天同行的人中有人姓成,难道她的手机是被别人捡了去? 那性感照片不是更危险了……还如不被时温恒拿走。 成旭东那边下了班约了时温恒游泳,两个人泡在泳池里游了三五个回合,他拼尽全力仍然一直稳定的和时温恒保持一米的差距。 以对方的水准,他知道是在故意吊着他玩,颇有些不爽的钻出水面跳起来坐到了岸上。时温恒游了两米回头看成旭东没跟上,这才回头也跳出了水。 “怎么,服了?” 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一边用毛巾擦了擦和后颈一边用一副十分欠揍的眼神挑衅他。 两个身形颀长肌肉比例完美胸健腰细腿还长的完美肉体立在那里,周围的女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就差直接扑上来围观了。 “我不服能行么,距离控制的这么完美,岂不是太给我面子了!”成旭东一脸鄙夷,顺便对着周围赤裸裸的目光挑了挑下巴眨了眨眼,表达谢意。 时温恒只觉得身后一片哗然,不用抬眼他也知道这家伙又对别人抛媚眼了,他向来不喜欢被别人围观,便直接将毛巾甩到他的头上“不游算了,我去洗澡。” 成旭东扯下毛巾巴巴的跟着他道:“哎,你就不打算跟我交代点什么?” 时温恒打开柜子找衣服,瞥都没瞥他一眼。 “交代什么?” 成旭东趴在柜门上,扑闪扑闪着一双纯洁的大双眼皮“交代你和那小花瓶的事儿啊!” “和你交代的着么!”对方虽冷着脸,倒也是坦荡。 “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哥们儿这不是关心你么,你看你又没有什么感情经验,对方又是娱乐圈混那么多年的,万一再被人家给骗财骗色了不就得不偿失了嘛!” 时温恒停下手里的动作,用手肘撑着柜门,一脸嘲讽的冷笑道:“你很有经验?” 同样身为从小就泡在泳池里接受训练的孩子,成旭东和时温恒在感情经历上都是一片空白,但成旭东暗恋队里的跳水女王苗楠多年,便一直以久经沙场的情场浪子自居,自以为在感情经历上足以指点江山。 他见对方守口如瓶,不惜卖了许骆汎和温暖道:“我都知道了,你为了那小花瓶连盛明的面子都不给,还不动声色的帮人家挡了一晚上的酒,说吧,昨天半夜去人家房间里干什么了?” 说罢贱兮兮的拍了拍时温恒结实的胸肌,挑了挑眉道:“难不成帮人家捧成了影后,这才想起来要补点好处?嗯?有没有把利息也给算上?” 身边净是一帮靠不住的人,时温恒早就料到他会闻着味过来,也懒得和他啰嗦,只一脸玩味道:“你不是经验丰富吗,自己琢磨吧!” 说罢抽出衣服转身便走。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被扯了出来直接弹出了柜子摔到成旭东的脚边。 地垫是软的,除了屏幕摔亮了,倒是也没破损。 成旭东眼明手快的捡起来,指着屏幕上的墙纸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震惊“这不那小花瓶么,呦呵,墙纸都换了,真够腻歪的!” 时温恒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手机从柜子里拿出来,摆到他面前道:“瞎啊,这才是我手机!” 确实,一时激动昏头了,时温恒的手机是黑色的,这个手机是白色的,风格还有点少女,确实不像男人用的。 “对方手机落在酒店里,服务员捡到就还过来了,我带在身上是在等她电话,傻子丢了电话都知道先打一下试试有没有人接。” 时温恒觉得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对方那一脸复杂的神色内心戏指不定有多丰富了。 成旭东将信将疑的拿过他的手机,毫无悬念的用他的生日解开了密码,然后在通讯录里果然找到了一个备注为月的号码,麻溜的拨了过去。 “到底有没有关系,看看有没有互留号码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成旭东一直觉得自己在捉奸这方面相当天赋异禀。 果不其然,白色的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是三只小熊,非常幼稚。 成旭东看了眼屏幕,然后神色复杂的盯着时温恒问:“你知道她给你备注的是什么名字吗?” 第二十四章 卖腐现场 月白的手机里会存他的号码时温恒确实是有些始料未及的,毕竟他只联系过她一次,而且还不是她本人接的。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俯过身去看她的手机屏幕时,那种感觉立马便又戛然而止。 来电显示……讨债鬼…… 成旭东立马借题发挥,“瞧把人家姑娘给吓得,你都跟她讨什么了,你倒是说说……” 时温恒咬着下唇抱着臂,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道:“上次在酒店我车被撞了你还记得不?” “记得,一贴着面膜的白无常。” 时温恒挑了挑眉,“她的号码还是你给我的!” 成旭东眼睁睁的看着时温恒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缘分还真特么的是门玄学。” 他刚感叹完,三只小熊就又唱了起来。 手机屏幕显示蓝蓝。 成旭东想着时温恒刚刚说在等电话便索性帮他接了,对方是一个清脆明亮的女音。 “亲爱的,我回来了,张开你的怀抱等着迎接我吧!” 这开场白有点烈,成旭东突然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对方静候五秒钟,反问道:“高兴傻了?” 成旭东这才用自以为极具魅力的男性嗓音干咳了两声,然后说:“小姐,你找月白?” 对方讪讪的哼哼了两声,十分歉疚道:“抱歉,打错了!”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 成旭东一脸懵然的拿着手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挂了…… 然而,十秒钟之后,三只小熊再次响起。 成旭东果断接了,刚把手机放到耳后还没来得及问责,对方便冲上来问候道:“我去,你丫哪位啊,我还以为自己打错了!” “小姐,给我个说话的机会我就告诉您,成吗?” 对方迟疑了片刻,十分真诚的说:“成!” “这手机是捡的,您如果能联系到失主的话,就让失主亲自来拿一下手机,成吗?” “成!” 对方的语气瞬间变得十分乖巧,声线还有点熟悉,像是在哪儿听到过。 “请问您贵姓?”对方语气异常温柔。 “成!” 成旭东也尽量和蔼的回答! “我是说您贵姓?” “免贵姓成!” 对方哑然,沉默片刻道:“好的,成先生,那我朋友怎么联系您呢?” 成旭东被对方突然一本正经的语气给搞得竟有些莫名紧张,他踌躇道:“那个,要不你记一下我手机号,然后加个微信我把定位发给你?” 天地良心,虽然妹子的声音很好听,但他真不是想要妹子的微信。 好在对方没多想,直接干脆的回道:“成!” 时温恒洗完澡出来和成旭东一起在游泳馆下面的私房菜馆吃东西,成旭东两眼盯着手机一个劲的刷着朋友圈。 他将鹅肝龙虾卷推成旭东面前,敲了敲桌子道:“你的菜。” 成旭东抬头看了眼,继续抱着手机道:“你猜我刚刚加了谁的微信?” 时温恒白了他一眼,抽出筷子将鲜虾意面拉到眼前,冷冷的抛出一句:“不猜!”便直接吃了起来。 成旭东知道他向来无趣,可自己按捺不住想要分享的心情,凑过来眉飞色舞道:“本市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蔚蓝。” 见时温恒一脸茫然,他补充道:“最近电视上很火的那个综艺节目《红色通告》的美女主持,长的跟混血儿似的那位。” 时温恒还是没什么印象,成旭东索性把对方朋友圈里的照片举到他面前,“呐,就是月白旁边这位。” 时温恒抬眼,见是月白和一个眉目英气的女生举着冰淇淋穿着清凉的吊带短裤,甩着四条白晃晃的大长腿勾肩搭背的走在异国街头的旅行照片。 风格张扬叛逆,人群里格外醒目。 成旭东见他果不其然的拧了拧眉便直接招供,“她是月白闺蜜,刚刚打电话找过来了!” 时温恒眯了眯眼,一脸不爽道:“你接了?” “是啊,我不但帮你接了,还好人做到底加了个微信给人家发了定位呢,想必这会儿也该到了。” 他想起昨晚的一幕,神色复杂的咬了咬后牙槽。 三两口将碗里的面吃完,扔下筷子道:“既然如此,那你好人做到底,自己在这儿等失主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正兴致盎然的翻看着人家朋友圈的成旭东一听,立马扔下手机抓住对方的衣摆道:“那怎么行,俩人我都不认识,一会儿他们再愿望是我偷得我可解释不清。” “没事,真进了局子我去保你。”时温恒无动于衷。 成旭东见对方执意要走,顺势越过桌椅直接冲上来抱住地方的腰,摆出一副孤苦无依的弃妇模样哀叹道:“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真的忍心弃我于不顾?” 成旭东这人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平日里在别人面前爷们儿的很,但私底下在朋友堆里就有些贱嗖嗖的,为达目的什么贱招都有。 时温恒抬起胳膊刚要掰他的脑袋,包间的门便突然被推开了。 …… 蔚蓝和月白匆匆赶到,推开门的瞬间便被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给震惊了。 时温恒一身黑色休闲服长身玉立的站在桌旁,脸色冷峻,气质超绝。 而同样一个外形出众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阿迪运动衣,修长的手臂缠在他的腰间,浓眉大眼,贵质玉琢,神色间还得着点弱小无助的感觉。 暧昧到极点的画面和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的气氛,简直是腐女们的视觉盛宴。 “我去,我们进来的是不是有点突然。” 四目相对的电光火石之间,蔚蓝淡定的开了口。 时温恒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她们一眼,然后森冷的低头瞪视着成旭东。 成旭东在三方虎视眈眈的眼神中只觉得脸微微烧了起来,瞬间缩回了自己的长手长脚,四肢绷直的站定。 乍一看,还真是小受气质十足。 月白若有所思的靠着门,神情很是豁达的看着时温恒,仿佛在说:“难怪对我消受不起,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时温恒神情愈发阴冷下来,沉声道:“你手机在桌上。” 说罢便两手插兜朝门口走去。 月白只当他心虚,强忍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伸手拦他道: “别着急啊时总,昨晚的事儿加今晚的事儿,全都欠着你情呢,于情于理我都该请您吃一顿。” 这话一说,成旭东立马敏锐的嗅到了可疑线索,扭头看向时温恒,一脸果然有情况的神情。 月白立马意识道这样说容易引起误会,忙向他解释:“这位帅哥,你别误会,你们家时总对女人绝对的坐怀不乱,好福气哦!” 时温恒很是无语的咬了咬下唇,懒得跟她废话,只道:“我吃过了,要吃你们自己慢慢吃吧!” 月白再次拦住他,意犹未尽 “吃过的话要不我请你喝点?” 时温恒停下脚步,看着对方一脸调笑的神情,骤然俯下身子,幽黑的眸子从上而下的逼视着她,森然的气息让人觉得分外压迫。 蔚蓝忙往一边挪了挪身子,空出一段安全距离,尽量避免伤及无辜。 “还敢喝吗?” 他语气阴冷,带着些嘲讽, 月白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道:“想什么呢,我是说请您喝茶。 蔚蓝在一旁幽幽道:“外面重大交通事故,路都封了,我和月白刚刚还是把车停在前面路口走过来的呢,你现在走,车子也开不出去啊!” 成旭东身手矫健的跳过椅子,趴在窗口看了看道:“是啊,真出事儿了,外面已经拉开警戒线了!” 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奋。 时温恒瞥了他一眼,原地站了一会儿,见月白抱着胳膊挑着眉,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索性又回身坐了回去。 成旭东立马乖巧的靠过去想坐在他旁边,他却冷着脸将椅子一脚给踢开了,对方只能悻悻的对蔚蓝道:“美女,要不咱俩坐一起凑合凑合?” 蔚蓝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拿出一副保护妇女同志为己任的架势道:“可以可以,你和月白换一下嘛!” 月白一头黑线,难道我看着没他娇弱? 成旭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着大长腿挪了过去,然后一脸讨好的将桌上的手机推给月白道:“墙纸不错!” 月白拿过手机看了看,电量只剩百分之五,不能再玩了,道了声谢便直接揣兜里去,她从桌屉里扯出菜单摆到时温恒面前,一本正经的说:“说吧,想喝什么?” 成旭东立马接道:“不用问,给他要份枸杞红枣茶就行。” 月白幽幽的看了她俩一眼,点点头道:“也行,养养肾!” 蔚蓝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时温恒倒是什么都没说,双手抱着胳膊,靠着椅背,一脸风轻云淡。 倒是成旭东,体贴的替蔚蓝抽了张纸巾,颤颤巍巍道:“你们俩千万别误会,我和温恒可是纯爷们,比钢筋还直的纯爷们!” “是不是还想说你们俩刚刚抱在一起是在练习摔跤?”蔚蓝强忍着笑。 “哎,一言难尽,这事儿怎么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蔚蓝继续带着一脸蒙娜丽莎的微笑“可以理解,你不用紧张,我们很开明的!” 成旭东彻底泄气,敲了敲时温恒的桌子“你倒是说两句啊!” 时温恒面无表情,一脸戾气道:“我无话可说。” “兄弟,家庭地位不高啊!”蔚蓝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时温恒一脸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 “我不想活了!” 第二十五章 小鲜肉和毒蘑菇 点了一大壶养生茶,四个人坐着面面相觑。 蔚蓝:“我怎么觉得此情此景适合聊聊人生!” 时温恒沉默不语,脸上却写着“没兴趣!” 月白:“单点太贵了,我们都喝一样的比较划算。” 众人…… 成旭东:“我们俩吃过了,你们俩不是还没吃呢么!” 蔚蓝:“我晚上只吃水果,已经点过水果拼盘了。” 月白抿了抿嘴唇,言不由衷道:“女明星不吃晚饭!” 成旭东看着同情,“可别是因为舍不得花钱,哥请你吧!” 时温恒冷笑“人家上千万的戒指说送人就送人,用得着你请?” 月白扭过头来挑了挑眉逗他:“你私底下还喜欢看我新闻呢!” 时温恒……“当我没说。” 蔚蓝搓了搓手,这诡异的气氛,“怎么那么像到了棋牌室的感觉呢!” 成旭东看了眼外面的仍在拥堵着的车流,还不知道要封路到什么时候。 拍了拍大腿道:“好主意,我这就去前台拿副扑克来!” 作为斗地主的十级发烧友,蔚蓝跃跃欲试的对着他俩道:“我去上个洗手间热热身!” 月白和时温恒俩人有些石化在原地。 她瞅着眼下没人,抓住机会问他道:“你和这位成先生的事儿,何天知道吗?“ 时温恒不紧不慢的押了口茶,冷眼看她“我和他有什么事儿?” 月白默默的伸出食指,举到他面前弯了弯。 他眼神微微聚拢,缓缓放下杯子,一脸阴沉叵测的靠近过来。 月白被他突如其来的压迫动作整的有些发懵,只见他一张英气逼人的脸缓缓靠近,英挺的鼻子几乎抵上了她的鼻头,就连对方温热的呼吸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他身上的气味还真是好闻,比起那些用了香水的男人,清爽的气息闻起来似乎更加蛊惑人心。 “我是不是弯的,难道你没试过吗?” 这话说的,似乎很值得深究。 月白皱了皱眉,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迷糊。 “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没记住的事儿?” 对方鄙夷的挑眉,“只有昨晚吗,不止吧!” 月白做贼心虚,缩回身子讪讪道:“我这人酒后容易忘事儿,老毛病了!” 时温恒冷哼“既然你叫我讨债鬼,我觉得有些债确实要跟你好好讨一讨。” 月白闻言,狐疑的揣紧了口袋。 “你看我手机了?” “用我的手机打了一下,确认失主而已!” 月白无话可说,陪着笑脸解释道:“那不是一开始你联系我去修车我不知道称呼才随便存的嘛,事后我们都说好两清了,怎么还带翻旧账的!” 正说着,成旭东拿着两盒扑克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恰逢其时的替月白解了围。 “怎么就你俩,蔚蓝呢?” “她说去洗手间热热身。”月白抢先回答他。 成旭东大手一挥,“没事儿,别紧张,不跟你们玩钱,就贴贴白条发个朋友圈什么的!” 月白在棋牌竞技方面向来菜的不行,她面如死灰道:“玩的也太大了吧,我可是个偶像。” 成旭东语结,好半天才回缓过来道:“那你只要保证不让温恒坐庄就行,丫最擅长一对三,神碾压。” 月白看了眼时温恒,果然误解了成旭东的一番善意提醒。 为了禁止时温恒坐庄,月白一连当了三把地主,白条贴了好几张,蔚蓝都叹为观止道:“姐妹儿,你以前赌博风格挺保守的啊,今天怎么这么激进,这种烂牌都敢当地主?” 月白不服,“你行你上?” 蔚蓝觉得自己一晚上的手气还行,大包大揽道:“我来就我来,谁都别跟我抢。” 然后不出意料的也被贴了三轮。 最后俩女孩巴巴的看向成旭东,瞬间激的成旭东肾上腺素直线飙升,舍我其谁的当了三轮地主。 不出意外,还是被贴了三轮。 三个人一脸怨念的挂着白条幽怨的盯着一脸光滑的时温恒,谁都不愿意坐庄。 时温恒长臂一挥,将底牌揽至面前,一双修长的手指轻巧的叠着牌,嘴角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 半个小时以后…… 蔚蓝绝望的扔下牌,敲着成旭东的桌子道:“他刚刚那个三顺你为什么不炸一下?” 成旭东:“月白明明有三顺跟牌,为什么不出?” 月白:“你们俩都有炸弹关我什么事儿?” …… 时温恒淡定的将最后一张纸片一份为三,神情傲慢:“贴吧!” 三人认命,沾着水贴了满脸。 最后互加了微信发朋友圈,月白一脸绝望的用仅存的一丝电量发完了朋友圈之后彻底黑屏。 B市的机场,月白穿着件长袖的枣红色V领衬衫,蓝色破洞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机车皮靴,带着墨镜一脸酷炫的从通道闸口走出来。 守在外面的粉丝呼啦啦的就尖叫着冲了过来,月白缓缓抬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淡定的低声对着身边健壮的老傅交代:“一忽儿粉丝冲上来你拦着点儿啊。” “明白!” 老傅抖了抖肩膀上的腱子肉,严阵以待。 小艾推着行李垂眉顺眼的走在一旁道:“姐,今天的粉丝比平时多很多啊,而且好像还格外热情。” 月白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道:“也许本人在B城的知名度比较高吧!” 正说着,一群汹涌粉丝尖叫着从月白的身边窜了过去,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 月白都还未来得及收住脚,人就已经走的干干净净。 本来觉得机场里挺暖和的,这会儿忍不住缩了缩肩道:“什么情况,我是透明的吗?” 小艾扭头看了看,身后已经被粉丝围成了一堵人墙。 老傅英雄无用武之力闲的发慌,一伸手捉小鸡一样跩住一个瘦弱的小伙子问:“你们跑什么?” “左湾来B市了啊,刚下飞机,我们来接机呢!”小伙子说的眉飞色舞,完全没认出一旁的月白来。 老傅松开手,“感情是冲后面的人来的!” 月白撇了撇嘴,翻嚼着嘴里的口香糖道:“我还以为今天怎么这么多粉丝接机,原来是那个招蜂引蝶的主儿。” 她回头看了一眼,依稀看到人群中外形出挑的男子穿着一身灰色帽衫,衣领后的帽子罩在黑色的棒球帽上,带着口罩和墨镜,捂得连月白都没认出来。 他似乎知道月白在前面,冲着他扬了扬下巴,举起手比了个V! “切!” 月白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似得!” 小艾弱弱道:“姐,左湾哥可比你出道晚两年那,看人家这人气。” “男明星和女明星能比么,他长的细皮嫩肉就是小鲜肉我长的青春靓丽就是毒蘑菇,公平么!” “就是就是,这话我完全同意,那时候刚给你当保镖那会儿,我老婆整日都睡不着觉,生怕你像网友说的那般作风不正勾引我。” 老傅一本正经的附议。 月白幽幽的转过头去,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张憨态可掬的脸,干咳了一声:“勾引你?你老婆是认真的么!” 老傅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不过后来认识你久了她也就放心了,咱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儿!” “那嫂子真是误会了,主要还是你长的不行啊!”月白翻了翻白眼。 一路遇到几个男粉丝认出了她冲过来要签名,月白也难得耐着性子的给人签了,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娱乐记者,被人流挤到外面一扭头认出了月白,一边举着相机往月白面前拦一边道:“这不月白么,顺便拍一下吧!” 月白眉头一皱,抬手便堵上了人家的镜头,冷声道:“还是不牢您顺便了!” 说罢便让老傅领着扬长而去。 “嘿,人气不咋样还耍大牌嘞!” 娱乐记者气的一阵冷嘲热讽。 小艾推着行礼紧紧跟在她身后。 “姐,你这样待会儿这帮狗仔又不知道要怎么在网上编排你了!” “随他们高兴,什么叫顺便拍拍我,姐是那种顺便就能让他们拍的人嘛! 左湾联系月白的时候她正在车上蒙头大睡,三只小熊在封闭的车厢里连唱了三遍,老傅实在是欣赏不了,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打盹的小艾。 小艾强打起精神,回过神一把拽下了月白盖在头上的外套。 “接电话啊!” 月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从兜里掏出手机看,果然是左湾。 她揉了揉眼睛,抄起手机,语气十分不爽道:“同一个航班你都不跟我打招呼,现在下了飞机倒想起我来了?” 左湾表示冤枉,“我也是上了飞机才知道你也今天来B市,人多眼杂的我怎么招呼你?刚刚那帮疯狂的粉丝你也看到了,怎么招我也不能拖累你啊!” “小样儿,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天天靠女人吃饭有意思吗!”月白义愤填膺。 “没办法啊,那些女粉丝就愿意养我我能有怎么招,明明可以靠实力她们偏偏让我靠脸,有人喜欢又不是我的错!” 对方的语气十分无辜,这让月白更是不耻。 “我呸,她们敢叫你老公你也敢真答应,还敢在专访上说所有女粉丝都是你的心上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信不信我分分钟爆料你那些不为人知的丰富情史。” “你看你,嫉妒了不是,网上没有粉丝我可以给你买,机场没有粉丝我可以给你雇,咱们要理智交流。” 月白抬了抬脖子,把压在底下的头发给拨了上来,一脸不屑的骂道:“滚!” 第二十六章 五年前的初见 左湾在电话那边乐不可支的踢着前座的椅子笑了一阵儿,转头又问:“你朋友圈里,昨晚和蔚蓝跟谁斗地主呢被贴成那副鬼样?” “遇到道行深的妖孽了呗,你见过有谁一晚上斗地主只赢不输的?”现在提起来月白还有些心火。 左湾不以为然道:“丫是开了外挂吧,输就输了,咱好歹也是走偶像路线的人,能不能不要在朋友圈发那么磕碜的照片。” “没办法啊,技不如人,幸好是贴条,要是脱衣服估计我和蓝蓝输的连裤衩都不能剩了。” 左湾听了兴致盎然的要求:“下次斗地主找我啊,我们你俩赌,谁输了谁脱衣服,谁怂谁孙子,怎么样?” “怂你大爷,我和蓝蓝的主意你也打,仔细我俩把你扒光了挂在机场的航站楼上在你那帮女友粉面前展示展示。” 对方厚颜无耻道:“刚练的人鱼线,正愁没机会呢!” “德行,不跟你扯些没正经的,我要眯一会儿了,下午还有个广告拍摄。” 左湾撇了撇嘴,“那行吧,各忙各的,后面时尚盛典再见喽!” 挂了电话月白扔下手机继续迷糊,昏沉了一会儿想起来又捞起手机把昨晚发的那个贴了白条的朋友圈给删了,点赞和评论十几条,连看都没看。 删完了继续眯着,没一会儿就听到微信嘀嘀直响。 她点开看了看,自己已经被成旭东拉到了一个四人组的微信群里。 她,成旭东和蔚蓝都在里面,另外一个和她不是好友,头像是一个澄清瓦蓝的游泳池。 不用猜也知道是时温恒。 “@月白,小花瓶,你的朋友圈怎么说删就删,也太输不起了吧?” “想删就删,你打我啊!” “这么横,影后了不起。” 蔚蓝也冒出来道:“愿赌服输,我可没删!” 成旭东:“@蔚蓝,就是,我俩多坦荡!” 月白对他们竖了个大拇指,甩了一个五体投地的表情包。然后顺便问道:“为什么叫我小花瓶?” 月白发了个眨眼的表情紧随其后:“同问!” …… 成旭东冒出一串省略号,甩锅道:“这事儿你们去问温恒,我还有事儿先撤了!” 说罢发了个拜拜的表情便溜了。 蔚蓝直接在群里问她:“你到B市了?” “恩,刚下飞机。” “几天回?” “看情况吧,如果巴京那货不给我安排其他活儿的话也就三五天。” “好吧,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去录节目了,有空聊。” 和蔚蓝聊完,月白直接圈出时温恒,“他为什么叫我小花瓶?” 果然,游泳池连理都没理她。 月白也没放心上,想都不用想叫她花瓶是什么意思,却之不恭。 晚上月白拍摄结束,和提前一天到B市的巴京碰了面,几个人一起吃了饭然后开了个小会讨论了一下这两天的工作,巴京便将月白给扣押到酒店的房间里严令禁止她不许外出。 还不忘警告道:“这是在B市,媒体的关系都不是很熟,你丫别给我出来惹事儿。” 月白无所谓,洗了澡敷上面膜便躺在床上玩游戏,人生地不熟的,她能有多想出去。 时温恒这边刚开过会回到办公桌便看到了微信上的信息,他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继续和许骆汎讨论方案。 他转口问道:“B市分公司的掌喔项目推进的怎么样了?” “网络地图也已经布好了,站点就利用时弘食品公司下面的各个分销点,现在在积极签约合作的供货商。”说罢他有些不解,好好地怎么聊道B市分公司了,“上周那边的负责人刚上报过项目进程,你怎么突然又问起来?” 时温恒意味深长的扯了扯嘴角:掌喔一旦上市,如果我们运作良好实体商店受到的冲击肯定是毁灭式的,放眼整个L市,你觉得最紧张的是谁?” “毋庸置疑,肯定是隆盛集团,他们集团商超的营业额占集团每年总收入比例的百分之五十,能不颤抖么!” “所以盛明这个人是肯定靠不住的,柏氏拉拢他无非是想让他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罢了,我们要做的也一样,无论他对我们到底是抱有什么目的,只要让他和柏氏之间无法建立合作就可以了,掌喔就是隆盛在落在我们手上的七寸。” 许骆汎会意道:“您这是要用离间计呐!” “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的,肯定也会因为利益而分裂,这是真理。”时温恒不以为然。 许骆汎皱眉,“柏氏和时弘无论哪方想撼动对方的利益恐怕都得是两败俱伤吧,我们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时温恒抬眉,目光深沉的看着他。 许骆汎看他这个眼神,一时有些胆怯,支支吾吾道:“我看那月白和盛明不是挺有渊源的么,反正月白是我们时弘的艺人,让她去多接触几次还怕对方不动摇?” “放屁!” 时温恒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面色沉峻,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跟我认识多久了?” 许骆汎自知撞到枪口上了,蔫头耷耳道:“十一年……” “十一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利用过女人?” “不是啊师哥,我何止没见你利用过女人,我在你身边连个女人就都没见过。”他有些哭笑不得。 时温恒扯起桌上的纸团成一团就对他扔了过去。 许骆汎捂着脑门幽怨道:“就能你揭别人的短。” “言归正传。” 时温恒用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道:“柏氏集团里有一个人我觉得很感兴趣。” 许骆汎用笔在柏氏集团的成员结构名单上划拉了一番,反问道:“苏缄武?” “说说你怎么看!”时温恒扬眉。 “其实我也没什么头绪。”许骆汎挠了挠头道:“只不过人尽皆知,柏氏集团目前分为两大派系,这个苏缄武是柏氏前董事长柏风清的亲信,自从九年前董事长夫妇意外身亡后他和现任董事长柏日华父女俩就一直不对付,而且除了董事长他是最大股东,对集团也有绝对的发言权,想来想去只能找到这个突破口了。” 时温恒点了点头,业界的人都知道,苏缄武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水上王国寓教于乐品牌的建立,而柏日华父女俩则更倾向与山地亲子旅游的品牌,相比较水上游乐设施,山地旅游的后期维护费用要低很多,长期效益显著,但你知道苏缄武为什么一心推广水上儿童项目?” 许骆汎摇了摇头,“完全不明白,水上项目运营维护和风险成本都太高,我要是柏氏的董事我也不同意做。” 时温恒将两张旧报纸扔到他面前道:“看看头版!” 五年前的报纸,许骆汎微眯着眼睛看去,头版上报道的是某海域豪华游轮浸水沉没事故,当时许骆汎还在上大学,那事儿闹得很轰动他还挺有印象的,一艘从国内出发驶往外海的度假游轮,船上大部分都是中国人,正是节假日出行的时候,很多没有及时获救的都是儿童。 时温恒喝了口水道:“苏缄武的大儿子,就是死在那次事故中,需要救的孩子太多,最终体力不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执着的致力于推广国内儿童学习水中的生存技能,我没退役的时候还义务的去给他办的几个游泳夏令营进行过儿童培训。” “这种事儿你都知道,是不是又是找程媛给你打听的?”许骆汎听得一脸惊诧。 时温恒扔下笔靠在椅背上,眼神悠远而又有些沉重。 “因为那场事故,我也在!” 时温恒其实很早以前就认识苏缄武的儿子苏靳源,他也是很早因为苏靳源的原因而稍微多关注了一些苏缄武。 信息部能查到的苏靳源早年仅有的几张照片在他的眼里都不够生动,那张脸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慢慢重合在一起,才能由一个单一片面的平面形象慢慢变得鲜活起来。 时温恒当年因为康缇的背叛一时心烦意乱,一向以体育事业为重的他连上海安排的培训都没去便直接买了船票想去H国找自己的父亲时霆钧当面质问清楚,结果谁知轮船行至半程,便突然发生了浸水侧翻事件。 当时是在夜里,船上大多数人正在睡梦中,心情糟透了的时温恒因为失眠正在甲板上吹风,他也是第一批发现了轮船异常的人。 紧接着便是刺耳的警笛声将船上的全部人员惊醒,不明所以的船客还在因被打扰了睡眠而怨声载道,然而他们却浑然不知自己在不经意间浪费了最宝贵的自救黄金时间。 半个小时的功夫,船身便发生了严重倾斜,意识到了危机之后,整个船变得更加慌乱起来,无论是妇孺老幼还是健壮的青年都像是热锅上被烹煮的蚂蚁一般,乱作一团。泳圈、救生衣、逃生汽艇等多有可用之物都成了哄抢对象,船员试图在救援到来之前组织有序的自救,但在这样一群乱了手脚一心逃生的人面前一切都已经成了徒劳。 没多久,船身便已经完全倾覆。时温恒随即主动随着船员一起下水进行救援,无论会游泳的不会游泳的全部都已经泡在了水里,面对有限的救生衣和救生小艇,所有的救援人员默认的救援规则就孩子优先,妇女老人其次,男人最后,当然,如果救援没有及时赶过来,别说男人,就是老人和妇女也有一部分无船可上。 即便是会游泳的人拼了命的抢救,但夜晚寒水刺骨,能见度低,现场慌乱哀绝,了无生望的绝境宛若一个永无天日的人间地狱,即便是救援能力再强大的人,在这场浩劫当中拼尽全力也只是杯水车薪,。 更令人难过的是还有很多孩子失落在水里甚至连挣扎都挣扎不了几下便被夜色中像是噬人妖魔一般的海水给淹没其中,再无生还的可能。 有生以来,这是时温恒也是经历过那场灾难的所有人心目当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多少鲜活的生命一夜之间便化为乌有。 在那片苍茫暗沉的海上,是他第一次见到月白。 第二十七章 她就拜托你了 十八岁的她还完全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苏靳源将唯一的救生衣绑在她的身上,因为之前参与救援体力不支,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拉着月白奋力的游到离他们最近的时温恒身边,他和时温恒一起救过人,知道他水性极好,无论之后发生什么,将月白托付给他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时温恒记忆最深刻的是那个人的表情。 庄重的,不舍的,孤注一掷的抓着他的肩膀道:“兄弟,帮忙好好照顾她,我腿抽筋了,坚持不了太久……拜托了!” 时温恒二话不说,将女子从他的臂弯里拉过来。 他扭头看了看,不远处有船舱的甲板碎片在漂浮着,他道:“你坚持一会儿,那边有浮木,我先把她送过去,然后来帮你。” 女子似乎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坏了,她的肤色惨白,在幽深的水色里显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男子,双手死死的拽住他。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即便声调有些颤抖,语气却格外坚定。 对方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格外镇定的眼神里满是宠溺和怜惜。 “你先走,我随后就去,听话,否则我坚持不了太久!” 女子定定的看他,嘱咐道:“苏靳源,你要说话算话!” 得到肯定,她二话不说扭头挣扎着独自往浮木那边刨水,时温恒发现她真的是一点水性都不懂,若不是穿着救生衣只怕早就沉到了海底。 正欲追上去拉她,身后的男子叫住他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时温恒扭头,见对方神色已经黯然,完全没有了刚刚面对女生时的风采,眼神里带着若隐若现的凉意。 “时温恒!”他沉声道。 对方抿了抿唇,似乎在努力记住这个名字。 “我叫苏靳源,她叫柏月。” 他漂浮在幽深的海面上,眼底里是一片不舍之情:“她就拜托给你了,请你务必帮我护她周全,大恩大德,来世再报了! 时温恒拧紧了眉头,他扭头见那女子已经被海浪掀到了数米远外,只郑重的叮嘱他道:“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说罢便飞快的划过去拽着她往浮木那边游去,其实时温恒当时也已经是体力耗尽,在低温的冷水中泡了将近两个小时,他只能尽力做自己能做的,剩下的一切都已经完全交给了天意。 苏靳源是当着他和月白的面被大浪卷入海底的,时温恒将月白救上浮木,再转身往苏靳源那边游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苍茫的夜色和幽深的海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生命覆灭,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月白跳进水里几番挣扎都被时温恒给拦下了,他紧紧的禁锢着她,任由她撕咬捶打,就是不允许她靠近半步。 她颈上的吊坠将他的前胸划破,伤口的痛觉在冰冷的水里竟变得麻木了许多,不远处救援船队的灯照亮了这片海域,霎时间天光大亮,似乎连身上冷透的血都跟着回温了一些。 光明照亮了这片满目疮痍的海面,夜色里殉难的人却再无迹可寻,见到生的希望,即便是那么渴望活下去的人,也突然发现自己沉痛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开怀起来 当所有生命都在同一时间面临覆灭,那些侥幸生存下来的人,他们的沮丧和悲苦都因为获救的那一刻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偷生着,从某种意义上抛弃了别人。 就像是月白,时温恒始终都相信,如果他不是拼尽了全力拦着,她一定会以为反顾的陪着对方去死。 上了船以后,时温恒因为身上多处受伤被安排到救治处,而月白则因为情绪失控被救援队带来的心理医生接走。 上岸以后时温恒便收到了康宸替他去上海参加培训车祸遇难的消息,之后就没再顾上月白。 而自己消沉了一段时间,再想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半年都过去了。 通过苏靳源和柏月的名字不难查出他们俩的身份,都柏氏集团的富二代,而且两人出事前还定有婚约。 只不过苏靳源一死,柏月便再没踪迹,商界有传闻伤心过度出国深造也有传闻看破红尘带发出家,还有说是柏月手里握着前董事长留下的股权,因为股权之争被藏起来了。 时温恒看到这些众说纷纭的江湖传闻时也不过是一笑置之,既然找不到她人,他已经将她从那片深海之中带出来也算是不负苏靳源的一番托付。 无愧于心。 后来若不是童雨她们几个平日里喜欢看明星八卦的女孩子在他旁边讨论她的黑料,他倒真没想到她早已改名月白进了演艺圈。 他后来随便在网上看了些,在圈子里混的也不算好,名声也是乌烟瘴气,性格脾气也被媒体多有诟病,只不过凭着一张在圈子里数一数二的的漂亮脸蛋多少还有些通告。 那是唯一一次时温恒特意在网上找她的信息,自此以后他们便桥归桥路归路,相安无事了两三年。 直到再次见面的电影节晚宴,月白竟丝毫没有认出他来,而他一点也不意外。 当时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未婚夫,哪儿还能记得住别人。 但他却是知道她的,早在温和把那一大摞照片拿给他挑的时候他就一眼看到了她,除了对方确实是个花瓶的形象他也猜想这是一部有海戏的灾难片,说什么她都一定会退缩的。 只是这姑娘确实不是他印象中的寻常人,骨子里都长着跟倒刺,人家不但硬着头皮去拍了,还生猛的拿下了影后。 看到电影画面上她泡在水里似曾相识的神情,他内心不是没有内疚,只不过此后发生的桩桩件件,时温恒再不觉得是她欠他的,反倒像是他的人生像一直欠着她一样。 他有些疲累的抬起两条腿放到桌子上,倚靠在椅背上枕着双手,看着窗外的深沉夜色这才从记忆里回过神来。 这姑娘看着没心没肺的,其实这么多年对苏靳源的感情倒是始终如一,从那天她去南陵扫墓后的神情也可以看出,逞强的神色底下全是无助和茫然。 后来他问温暖才知道,一只玫瑰的花语是我的心里只有你,他想起那日她手拿的那束艳丽的花,心里就忍不住嘲讽。 明明心里装着别人,身体却三番两次贴上他,把他当成什么了! 月白在B市老老实实的呆了几天,一直到时尚盛典之前她都没出过酒店,下午赞助商送来了改好的礼服和首饰,她整个人被造型师围着做妆发便做了两个小时。 这是成了影后之后第一次参加公开场合,公司里自然相当重视,和蔚蓝发微信的时候肩膀举手机都举得发酸。 “你丫这次怎么这么安静,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静若处子说的就是本人!” “我呸,我这两天每时每刻都在刷微博,左湾那小子都上热搜两次了,你丫倒是除了一个机场被爆耍大牌的负面一点水花都没有。” “男色大行其道的时代,我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女扮男装和左湾那些小鲜肉抢流量?” “算了吧,你这样式的当女人都不招待见,当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蔚蓝一针见血。 月白捂着被扯痛的头皮道:“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把我磕碜一顿咋的?” 蔚蓝这才想起来,说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们电视台刚刚录的一个综艺节目请了你们公司的一个陈海飞,你之前是不是得罪过人家?” “陈海飞?我没记得我得罪过他啊,一起参加过电影节,好像都没合作过,又怎么了?” “那货跟我们在一起吃工作餐的时候造你的谣呢,张口就来,说的还特别狠,我还寻思你是不是把他给得罪了。”蔚蓝说的义愤填庸。 月白无所谓的怂了怂肩,“可能他跟米拉是一挂的吧,就是看我不顺眼呗!” “你都不知道丫说的什么,特别过分,说你跟时温恒还有他爸都不清不楚,堪称当代杨玉环。幸亏当时只有我们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不会在外面乱说,要不一阵风传出来你以后在时弘还怎么呆。” 月白有些哭笑不得,“我和时温恒和时霆钧怎么就不清不楚了,时温恒也倒罢了,我和时霆钧总共一句话都没说过,他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不清不楚了?” “啧啧啧……” 蔚蓝在电话那头砸了咂嘴,意味深长道:“你和时温恒怎么就罢了,你们俩还真有什么猫腻?” “不说有没有猫腻,起码男才女貌吧,我又不吃亏。” “是是是,你是不吃亏,时温恒是什么人啊,人家不但时弘集团的少主还是国家队出来的男神级人物,他和那个成旭东也就幸亏是一对GAY,不然单就那两张妖孽的脸不知道要迷惑多少无知少女了。” 月白想起那天推开门的场景时温恒那张隐忍莫测的脸还是有些忍俊不禁,不知道为什么,她打从心底里不相信他会是GAY,直男气质太明显了好吗。 第二十八章 被泼红酒 时尚盛典晚上六点钟正式入场。 月白穿着一身白色的露肩拖地长裙,雪白纤长的脖颈上带着一个祖母绿的水滴型宝石项链,黑色的长发利落的盘在头顶,细致的小脸点缀着精致稍浓的妆容,唇红齿白,顾盼生辉,整个人走在红毯上像是一只骄傲淡定的白天鹅。 每次的红毯,月白都是媒体镜头重点捕捉的对象,虽然她平日里的私服相当随意不羁,但在红毯上总是最上镜最显眼的那个,每次的红毯只要有她,网络上必是一片月白艳压某某其女星的通稿,那些媒体大V写的那叫一言之凿凿,卖力的仿佛是月白花钱雇的水军一样。 这也是月白在圈子里一向女人缘不好的缘故。 当天的气温不算高,虽然身上贴满了暖宝宝,但月白还是觉得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叠一层的,她加快脚步走完了红毯,在签名墙上签好名字配合媒体拍了几张照片便速度进了室内。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找到自己的位置,最前面的第二排,这位置已经相当VIP了,舞台上面的镜头全部可以360度无死角的拍到。 而且更巧的是贴有左湾名字的座位就紧靠着她。 她将事先准备好的羊绒披肩裹在身上,深蓝色的室内灯光时明时暗,周围满是人影攒动,她一直一个人默默的低头玩手机直到左湾入场坐了过来。 “这满场子熙熙攘攘的人,就你一个超凡脱俗是不是?” 他穿着一身深红色的西装外套,里面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同色领结,衬着整个人面如冠玉,神采倜傥,难怪刚刚走红毯就听到后面那群女粉丝像疯了一样呐喊着他的名字。 “他们都不和我玩我有什么办法!” 月白依旧两眼不离手机。 左湾伸手就将她手里的手机夺了过去,“我这不跟你说话呢,怎么一天到晚老盯着手机看!” 月白的消消乐还差一步就通了46关,时间不多,只有十秒,她不由分说的扑到左湾身上去抢手机。 “快把手机还给我,马上就通关了!” “手机是你大爷啊,天天捧在手心里。”左湾将手机举得更高了,铁了心不还给她。 “你丫毛病是不是!” 月白直接跪坐到他的腿上伸手将手机拿了回来,左湾的大腿被她瘦削的膝盖骨捻的生疼,龇牙咧嘴的挠了挠说:“你丫沉得跟猪一样!” “下作就是下作,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走到哪儿都要勾引男人是吗?” 月白和左湾闻声同时抬起头,看到何天穿着一身绿色长纱裙,头发垂顺,眉目清爽的抱着胳膊站在第一排座椅前,暗色的灯光下更显得张扬而生动。 月白惦记着她在剧组和自己处的还行,也没多说什么,只低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扑到男人身上时我就一直站在这里。”她言语刻薄,神情也满是敌意。 月白虽皱了皱眉,但觉得她说的也算事实,便没再与她争辩,只道:“愿意看那你就继续站着吧!” 她一时语结,本是看到她压抑不住满腹的怒气,如今却被她这样四两拨千斤的给化没了力气。 “你是不是喜欢对所有男人投怀送抱?” 月白抬眸淡漠的扫了她一眼,神情自若道:“也不是,主要挑好看的。” “臭不要脸!” 何天气的跳脚,她恶狠狠的警告道:“时温恒是我未婚夫,你若是跟我保证以后不再打他的主意我姑且还能放你一马!” 月白继续玩着手里的消消乐,运气好,又通了一关,她的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跟你保证,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小贱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何天被她气的不轻,挪开座位迈开腿便就要冲进来。 一旁的左湾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挡住她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呢,这什么场合,能不能文明点!” “你起开,关你什么事儿!”她推搡着左湾道。 左湾抓住她的手腕,扬眉“有我在这儿你还真不能动她。” “我就抽她你能怎么着我,怎么,还想打女人?”何天也是气势丝毫不弱。 “那我可提醒你,我这人混不吝,动起手来我真不管什么男人女人!” “你……” 何天气结的甩开他的手,愤愤道:“人渣,狗男女,枉我温暖姐还喜欢你这么久!” 左湾皱着眉,神情不耐道:“她谁啊,我又不认识。” “你……” 何天伸手指她,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月白若无其事的低头坐着,她知道,左湾气死人不偿命的道行向来比自己更胜一筹,何天这样段位的和他斗,简直不堪一击。 “呦,我道是谁呢,这不是时弘何副总的千金么!” 何天一脸怒容还未来得及压制下去,闻言扭过头,便看都盛隆的老板娘周云初。 对方也是一身盛装打扮,虽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宜风华依旧,而且向来热衷时尚。 对方是长辈,她在何文杰的生意场上见过几次,便收了戾气柔声道:“何天见过周副总。” 对方似乎察觉到何天的兴致不高,便随便扯话题客套了两句。 “听说何小姐留学回来便一头扎进演艺圈了,何副总为这事儿私下里颇为苦恼呢,以何小姐天生丽质,在娱乐圈肯定是如鱼得水。” 何天见她主动攀谈,态度和蔼,但自己实在是心里郁闷,便幽怨的扭头瞪视着左湾和月白直接说道:“其他的倒是还好,就是这圈子里牛鬼蛇神的人物太多,叫人难以应付。” 陪同着周云初的年轻女子开口道:“呦,月白也在呢!” 周云初的目光随着她们引导的方向看去,只见月白正旁若无人的坐在位置上玩手机,半搭在肩膀上的披肩透露着些许雍容的气态。 两年不见,这女人似乎更显成熟了。 月白闻声抬起头,便看见柏晴和周云初双双立在何天身旁,俱是一身的珠光宝气,一个看她的眼神带着挑衅,一个看她的眼神带着阴沉莫测的打量。 她伸手拉左湾坐回道位置上,沉声道:“一丘之骆,甭理他们。” 左湾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大姐,那是一丘之貉,我一国外长大的孩子都比你语文好。” “学没上好也是因为和你哥早恋耽误的。怪你哥去。” “又把责任推给我哥,就会欺负死人是不是!” “因为就只有他愿意让我欺负。”月白面无表情。 左湾抽了抽鼻子不服道:“你欺负我还算少?” 柏晴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对何天道:“时弘这两年在娱乐圈也算是站稳了脚跟,何副总的千金进军娱乐圈,怎么还会有牛鬼蛇神的人敢惹你不痛快呢!” 何天也是单纯,半点没听出是柏月的挑拨,顺嘴就说:“人家可不是一般的牛鬼蛇神,仗着自己有一漂亮脸蛋儿到处,见到男人就生扑。” 周云初一听这话,抬眉道:“你和时弘的小时总被她插足了?” 何天满腹委屈道:“要不我来找她!” 柏晴趁机煽风点火,低声道:“周姐,这月白当年就对盛总百般蛊惑幸亏盛总不为所动,如今看来依旧是不安分的很。” 周云初的眼神微敛,目露阴沉之色。 左湾指着柏晴道:“你丫胡说八道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么,还真是从小就见不得月白比你好。” 柏晴被他说的脸色一阵青白,碍于周云初在身边,到底是没发作出来。 周云初狐疑的看着她道:“怎么,她是你妹妹?” 她摆摆手,神情极其厌恶 “什么妹妹,我可不敢有这样的妹妹,不过是空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罢了,自从她害死了我最在意的人之后,我早就与她彻底断绝关系了!” “你说什么?她身上还有人命?” 何天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似乎找到了月白致命的七寸。 柏晴阴冷的扭头看向他们,一字一句道:“可不是,那人还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的男朋友,生死攸关的时刻,丢下自己的男人,一个人独活,你说这种人我还敢和她以姐妹相称吗?” 月白裹着毛毯靠坐在椅背上,神情看上去格外清冷,她的眼睛凌厉又漠然的看着柏晴,仿佛在看一个失去理智的侩子手一般悲悯。 只有离他最近的左湾知道,她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浑身都似在发抖。 他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背上拍了拍,低声安抚道:“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她就是企图用最大的恶意和最歹毒的心来击溃你,千万不要上当。” 在他紧张月白的状态猝不及防的时刻,何天一杯酒便直接泼了上来,顺手将高脚杯冲着月白的额头飞了过来。 “你这种女人,简直就是个魔鬼,害人就真不怕遭报应吗?” 她声嘶力竭道。 月白没有躲也没有动,她任由红酒顺着她的头发淅淅沥沥的滴落在白色的裙子上像妖艳的食人花一样绽放,高脚杯在她的鬓角重重的嗑了一下,那猛烈而又刺激的同感竟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 她倒是更希望此时能有人往自己的心口扎一刀,或许那样就能彻底缓解自己心里的那种翻天覆地的痛觉。 可惜没有,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闪光灯也越来越亮,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探究和八卦的热情,唯独没有人过来给她一个痛快。 第二十九章 三人同时上热搜 左湾跳出去,拦在她身前,完全不顾自己的公众身份替她遮挡住一切镜头,在巴京和老傅来将她带走之前,她始终都是麻木的。 时尚盛典还没结束,网上的娱乐媒体就已经烽烟四起如火燎原。 关于月白被泼红酒的话题随即被刷爆,紧随其后的就是左湾为月白与某女星发生肢体冲突,还有月白疑似插足何天与时温恒恋情的话题也慢慢被媒体放出引起众多网友关注。 蔚蓝在网上看到热搜的第一时间便给月白打去了电话,只是响了多遍都没有人接,随后她又联系了左湾,左湾还在时尚盛典的现场,颁奖环节手机关机。 她联系不到当事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何天的热搜她想到一个人,随即点进微信群对时温恒喊话。 “@时温恒” “何天是你未婚妻?” “她凭什么那么对我家月白?” “把她电话给我,老娘要好好教她怎么做人!” 蔚蓝在微信群里一通邪火发出去,竟没人理她,她扔下手机索性注册了个小号和黑月白的网友大战三百回合。 网友1:“那月白刚出道的时候不就因为勾引隆盛集团老总被军方背景的老板娘给直接送进局子了么,这么多年还是浪性不改!” 蓝色防火墙:“浪你妈!” 网友2:“据说何天的亲爹是时弘传媒的董事,估计月白这次真要凉了!” 蓝色防火墙:“凉你妈!” 网友3:“媒体透露现场还有柏氏千金柏月和盛隆老板娘周云初在场,再加上何天,这强大的阵容对付一个小小的月白,怎么突然有点同情她了,哈哈哈!” 蓝色防火墙:“同情你妈!” 网友4:“我湾湾为什么会帮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出头,不会也被那个月白灌了迷汤吧,有点失望了。” 网友5:“我湾湾没那么肤浅,不要带我们家湾湾,谢谢!” 网友6:“失望你就快走,不要在这里黑我们家湾湾!” 网友7:“湾湾只专注做音乐,他一直在努力,请大家支持湾湾作品,抱走抱走!” 蓝色防火墙:“湾你妈!” 众网友:“你个水军咋骂人!” 蓝色防火墙:“替你妈教你做人!” 蔚蓝腾出手拿着杯子喝了口水,竟感觉比直接骂人还浪费口水。 左湾这货的人设是混凝土垒出来的吧,这样都屹立不倒。 她默默感慨,要是月白的粉丝质量能有他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被群黑。 网友100:“狐狸精就狐狸精,水性杨花就水性杨花,我要是长的这么漂亮,走路都得横着走,多睡几个男人有什么了不起。” 蓝色防火墙:“睡你妈!” 网友100:“喷子,长的漂亮有错吗?” 蓝色防火墙:“抱歉,看错了,居然是友军。” 网友100:…… 此时成旭东和时温恒还有滕达正在游泳馆的门口撸串。 三个男人各游了一万米,滕达和时温恒感觉还可以,成旭东则明显觉得有些吃力,长期不训练导致体能下降,他需要多吃点荤的补补。 走到柜台加串时老板忙的脚不沾地,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看到半个小时前蔚蓝发在微信群的消息。 看上去似乎十分暴躁啊! 他小心翼翼的冒出头道:“谁说何天是温恒的未婚妻了?” 蔚蓝秒回:“你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 对方顿了顿,这才回:“那我道歉,我不是有意要挑拨你们俩的,只不过何天已经在媒体面前单方面宣布都已经上热搜了,可怜我们家月白替你挡了枪,你若是仗义就把她电话给我,我帮你好好教育教育她。” “什么挑拨,什么挡枪?” “听不明白自己看微博,三分钟之内给我何天的电话,不然我就在网上公布你和时温恒的关系,以证我们家月白的清白!” “姑奶奶,您千万别冲动,我和温恒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先等我了解下!” 成旭东有些慌了,点开微博看了两眼,火急火燎的跑回位子将手机挡在他眼前道:“你上热搜了!” 时温恒扫了两眼,眼神慢慢冷却下来。 网页上铺天盖地全是月白穿着一身染了红酒的白裙被摄像机围堵着的画面,她的头发和脸都湿着,一只手捂着额头,面色清淡的没有一点情绪,任由经纪人拉着朝外走。 还有几段何天泼红酒和扔酒杯的视频,标题赫然写到:“月白插足何天时温恒,青梅竹马的爱情长跑婚前迎来严峻考验。” 更有博眼球的媒体直白写到:“时温恒的未婚妻一泼成名,与小三影后月白当场互撕。” 成旭东见对方拧紧眉头,眼神里满是怒意,低声道:“那个蔚蓝正在微信群里要何天的手机号呢,这情况能给吗?” 他没回他,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温暖的电话,语气冰冷道:“微博上的事情看到了没?” 能没看到吗,这么惊世骇俗的八卦一爆出来,温暖就一直在抱着手机刷呢,直到看到时温恒的名字也上了热搜,她心里才意识道:完了,闯祸了。 归根结底她要是不告诉何天时温恒和月白的事情,今天就没这档子事儿了,这个何天,出国了几年,本事没见涨,脾气倒是大了不少,还真是敢闹。 “哥,我刚看到!” 她的语气有些战战兢兢。 “时弘的人集体挂在热搜上是不是特壮观?”他嘲讽道。 废话,老板亲自挂帅带着自家艺人杀进热搜能不壮观么,温暖心里虽这样想,但嘴上却委婉道:“是有那么点轰动”。 对方的语气里带着十分强烈的不满质问道:“既然觉得影响大,为什么还不联系相关部门公关撤稿?” 温暖连声道:“好的好的,我马上给公关部打电话。” 说完她微微踌躇了一下,又不确定道:“撤你和何天的热搜,那月白的要不要一起公关?” “你说呢!” 时温恒的声音骤然降温,隔着手机温暖都觉得寒意逼人。 他又道:“这事儿处理完了以后你自己看着去找温董讨个罚。” “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何天胡说八道了。” 时温恒的声音依然没有温度,只道:“我这两天不在公司,你跟何副总说一声,具体的工作让他找骆汎交接。” 温暖没敢多问,连连应声,直到挂了电话这才敢大口喘气。 从小就很少见时温恒这么生气,他大多时候淡淡的,想必这件事情真的触到逆鳞了。 时温恒挂了温暖的电话便直接起身,滕达一脸懵逼的问道:“温恒,这是要去哪儿?” 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眉目深沉道:“你们吃吧,我去趟B市。”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滕达一脸茫然的看了看窗外荒凉的夜色“哥们儿说他现在去B市?” 成旭东显然要淡定的多,耸了耸肩表示没毛病。 “从这里到B市坐飞机也得三个多小时,买票到登机怎么也得后半夜了。” 成旭东咬着牙签,看着时温恒的车子打了个急转弯扬长而去,挑了挑眉道:“丫肯定等不到后半夜了,估计是直接坐高铁去了。” 滕达刚刚自己在手机上也瞄了一眼热搜,他凑近成旭东道:“温和和何天真的成了?” 成旭东用牙签指了指他,卖关子道:“外行,真是外行,何天那柴火妞完全就是个烟雾弹,时温恒这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到底什么情况!”滕达心急。 “且等着吧,估计这趟回来,我们小时总的春天也就该来了。”成旭东一脸的意味深长,兀自拿着啤酒罐子和他碰了碰,“来来来,提前庆祝。” 高铁发车时,时温恒已经将分公司的总经理从睡梦中捞起来。 对方主管集团的电子商务领域,自然对当前媒体上轰动的事情一概不知,时温恒只知会他明天会去分公司,通知相关领导准备开会。 对方瞬间睡意全无,怎么也想不明白分公司最近哪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短时间内小时总怎么会再次莅临视察。 安排好工作的事情时温恒的手机页面停留在四个人的微信群里。 月白在群里发言的最后一句话还是特地圈出了他问:“他为什么叫我小花瓶。” 她的头像是海上生明月,暗夜星稀,静水流深,一如五年前的那片深沉海域。 时温恒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月白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小艾坐在桌前刷着微博,忧心忡忡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看着月白淡定的往脸上贴了张面膜,然后便打开吹风机嗡嗡的吹着头发,完全一副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淡定。 小艾见多了她这样。 这个人看上去没心没肺,其实只是心思深沉不易外露,往往表面上越是平静,情绪就越反噬的厉害。 她轻咳了一声,还是忍住了没提会场的事情,只道:“刚刚你洗澡,手机一直在响。” 月白将头发吹了半干,转身去找手机。 这个时候左湾还在会场,能对她夺命连环call的,肯定只有蔚蓝了。 她拿起手机还未来得及解锁,时温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看着讨债鬼三个字,略微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了。 人如其名,真不知道是谁欠谁的。 第三十章 海边浮尸 “你好,时总。” 她一本正经道。 对方语调低沉,只问她:“又挨打了?” 月白将潮湿的头发向后拢了拢,一脸不屑:“自己也在热搜上挂着,还有心情来嘲笑我?” “嘲笑?” 对方眉头微皱,何曾有这样的意思,难道是自己的语气出了问题。 “不是吗,你未婚妻虽然有点凶,但毕竟是个纸老虎,还吓唬不了我。” “吓唬不了你?” 时温恒这次才是发自内心的嘲讽,“你没长手吗,难道你每次挨打都不知道还手是吗?” “她说我勾引你呢,还手我也没有立场不是!” 月白倒是说的坦荡,时温恒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这家伙的脑回路一向这么清奇。 顿了顿,他沉着声道:“你有,因为她不是我未婚妻。” 月白也是怔了怔,许久才冷呵了一声。 “看来我确实是太好欺负了,这不公平,以后我也可以用时太太的身份去谴责她对你有十分龌龊的想法。” “听你这口气,想来今晚的事儿对你没有多大影响,刚看新闻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又得泡一回浴缸。” 时温恒嘴上嘲讽,心里确实是稍稍平稳了一些。 “我刚泡完,干干净净香喷喷,没网上说的那样又臭又脏,你若是不信,我随时自证清白。” 月白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理所应当。 时温恒无言以对,只道:“网上的事情我会处理,你早点休息。”说罢便挂了电话。 小艾在一旁神情诡异的看着她,感觉这女人的精神状态离超凡脱俗不远了。 刚断了通话,蔚蓝的电话便又挤了进来,她道:“网上火了一把,连电话都成了热线。” “你刚刚跟谁讲电话呢?”好不容易挤进来的蔚蓝满腹牢骚。 “时温恒。” “呦,他找你干嘛,是不是求你千万不要一气之下公开他和成旭东的关系,怕影响他们公司的股票?” “真有你的!”神奇的脑洞让月白折服。 蔚蓝继续发挥道:“要我说你就不能答应他,凭什么搭上自己的名声帮他保守隐私,不过他要是能给你开张支票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反正你一脑袋屎盆子也不多这一个。” “你丫还是不是人,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么!” “你别装了,不喜欢钱每个月死盯放我哥那儿的基金,跌个零点几就跟割肉似的。” “所以你打了那么久的电话就是为了排队来看我笑话的?” “那倒不是,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蔚蓝活动了一下酸硬的脖颈道:“你别说时温恒这人还挺仗义的,成旭东说他一听说热搜的事儿连夜就坐高铁奔B市去了。” “他来B市了?那刚刚跟我通话的时候怎么没提。”月白一脸懵逼。 “我估摸人家是真觉得对不起你,想当面跟你致歉,然后拉着何天那个小贱人继续在媒体面前秀一番恩爱危机公关一下,以掩护自己的同志身份。” 月白惋惜道:“你不当八卦记者实在是委屈,改行吧,我保证你要是做娱乐记者天天不用出去蹲新闻单凭借自己的想象力都能混一辈子饭吃。” “说你的事儿呢,你别整天不痛不痒的,早就嘱咐过你了,离柏晴和周云初远一点,现在再加一个何天的名额,以后看见她们绕着点儿走,我不在你又打不过人家。” “姐姐,你要这么说,干脆让我直接退出娱乐圈得了。”月白不以为然。 “你这种人也就长的漂亮点,其实本来就不适合呆在娱乐圈,就你那小精神,早晚得出问题。” “能别没事儿咒我么,抑郁而已,又不会死人。” 蔚蓝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最近的假期也得在一周以后,但她又实在不放心她,问道:“你哪天回来?” “本来参加完时尚盛典以后,还有两天的公益广告拍摄活动,但是出了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行程有没有变动。” 月白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她虽然正面形象不好,但毕竟本身有话题度,公益综艺也是综艺,自然喜欢她们这种自带收视的女明星。 拍摄活动安排在第二天,B市的城市环保日,分别由几位艺人带头倡导环保,月白的拍摄环节安排在下午,她负责宣传水污染环境问题。 她和跟着节目组录制了城市污水和生产污水的排放问题之后,天色已经不早,本来巴京和他们谈好了一个下午的行程,六点之前必须收工,但节目组解释说只反应生活用水问题形式太过单一,他们安排了一个反应大自然水污染问题的新环节,可能会多耽误月白两个小时的时间。 月白平时虽然极其懒散,但对本职工作还是十分勤恳敬业的,两个小时而已,对她来说并不算问题。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节目组的车直接开到了B市的海边,傍晚的风袭来,月白站在松软的沙子上看着在暮色中掀着水波仿佛一只隐忍着的巨大而狰狞的野兽的大海,她下意识的有些想要退缩。 导演说:“月白小姐,退潮以后,沙滩上会遗留下来各种海水送上来的海生物和海里垃圾,附近赶海的渔民都在此刻去浅滩上寻找收获,你只要在我们的镜头前沿着这条海岸线走走看看,然后配合我们的镜头拍一些特写就可以了。” 月白此刻已经紧咬着牙床,她努力克制着心底里的恐惧,一遍一遍劝自己道:“没关系的,不用下水,没关系的。” 导演喊开始的时候,专业本能驱动着月白深一步浅一步的顺着镜头的轨迹缓缓向前,她沿路看到没有盖子却还带着商标的饮料瓶,废旧的塑料渔网,白色的残破的塑料袋,各种各样的贝壳…… 大海依旧是那片湛蓝纯净的大海,沙滩依旧是那片柔软洁净的沙滩,只是这海与地之间,显然横亘了一条黑色的布满垃圾的分界线。 仿佛是在光滑的皮肤上长出一条狰狞且无法愈合的伤口,突兀却真实的存在着。 月白在海风中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她神情隐忍克制,眼神里满是彷徨和敬畏,这样绝色的脸配上这样的神情,在镜头里呈现出来的是每一个导演都可遇而不可求的充满矛盾感却又无比和谐的画面。 直到那具被冲到岸上的惨白浮肿的尸体赫然的呈现在她面前时,瞬间便抽光了她心底里好不容易蓄满的所有勇气。 那是怎样的一具人体,在暮色下带着森然的气息,惨白的完全不像是任何一种生物,浮肿的脸部和手脚已经严重变形。 月白曾在剧组见过无数次“死人”,但道具师手中再逼真的尸体也不及这一具对她的震撼。 从她的目光触及到那具尸体的那一刻,她的反应就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她弯下腰,捂着胸口,忍受着来自胃里的翻江倒海的抽搐,干呕着,却又吐不出任何东西。 摄影师是紧随其后发现异常的,镜头一扫到海边的浮尸,抖了抖,他慌了神的扔下摄影器材,撒腿便往岸上跑。 “不好了,有死人,那里有死人……” 正在岸边不远处坐在车里等月白收工的左湾抬眼便看到摄影师转身逃跑的画面,留下月白一个人弯腰站在渐渐暗沉的夜色里,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意外,二话不说,套上鸭舌帽便推开车门跳下了车。 导演和工作人员没有人敢靠近尸体,他们报完警后便匆忙收工,谁也不想在现场多停留半刻。 月白一个人站在距离尸体五米不到的地方,她浑身战栗的蹲下抱着自己,完全丧失了逃跑的意识。 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五年前从海里搜寻出来的那一具具遗体,就那样摆放着等待家属前来认领。 她发疯似得一个一个找过去,看见的也是无数个像这个一样的浮肿而又森白的面孔。 那一刻,青天白日,她却仿佛就在寒冰层下的地狱中。 不过一直到最后她都没有见到苏靳源的遗体,苏缄武已经提前将苏靳源带回安葬,他认为,苏靳源不会希望月白在这个世界上见到自己的最后一面是那样狰狞可怖的面孔,只如初见,才是她们最好的回忆。 月白经常忍不住在想,苏靳源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和这些人一般的模样,那个在她心里完美的像是天使和王子一样的人啊! “月白,月白,你站起来。” 左湾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时,悠远的像是来自大海的另一边。 她木讷的抱着头,没有回应。 左湾意识到她可能又出现了创伤后心理障碍,这种精神反应在月白身上发生的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五年前苏靳源出事以后。 他皱着眉,瞥了一眼旁边的东西,眼神之中浮起少见的阴翳之色。 身后的警笛声随后呼啸而来,他叉着腰站在原地,看来只能配合完警方的调查之后才能将她带离此处。 然而令他没有预料到的是除了警察还有一些闻到风声的媒体记者紧随出动。 他和月白都是公众人物,摊上这种事情难免又要惹一身的麻烦,但眼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第三十一章 你不是他 他配合警察做了现场笔录,考虑到月白的精神状态警方也没有为难他,只嘱咐左湾再有发现一定要联系警方。 左湾扶着月白往车上走时,围在外围蠢蠢欲动的记者立马蜂拥的堵了上来。 “月白小姐,请问您为什么会对这具尸体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左湾扭头看了看月白空洞的眼神和一脸木然的神情,忍住怒意道:“我一大男人看到死人还一哆嗦呢,更何况一个女的。” “昨天何天向媒体爆出的关于您前男友也是在海里为了救你出了意外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往日淡定而高冷的月白月此刻低眉敛目将嘴唇咬的死死的,她攥着拳,终是一言不发。 他们见月白始终保持缄默,一时半会问不出东西,便转头对左湾道:“您前后两次挺身而出,请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关你们什么事儿!” 左湾不耐烦道。 “请问现在是在交往吗?”对方锲而不舍。 “我们是朋友,好朋友,我谢谢你们了,她现在受了惊吓需要休息,你们能不能有点人性!” 左湾终于在众人的围堵之中护着月白走到了车前,他打开车门将月白塞了进去,自己麻利的坐上驾驶座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向来被媒体夸好人缘的他,第一次在公众面前这样不顾风度。 他驱车开了不远,看到一家海边的酒馆,一脚踩下刹车便将她拽了下去。 “你不是怕吗,我带你喝酒壮胆。” 左湾向来迷信酒精对月白的治愈功能,无论遇到什么事儿,只要喝高兴了,她总能翻篇。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酒量不行,一时冲动竟忽略了自身,陪喝完全不够一个段位。 他喝的醉眼迷离时,月白也只不过是两腮飞红,眼神里却仍旧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于是左湾舍命陪君子,又强撑了会儿,这次月白是真的喝出了情绪,而他却早已卧倒在桌上,毫无知觉。 时温恒赶在员工下班之前结束了会议,特殊情况加班除外,他从不占用别人多一分钟的时间。 分公司的总经理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给他泡了杯茶,聊完工作怕冷场便闲扯了两句道:“咱们传媒分公司的艺人来B市也是频频霸占头条啊!” 时温恒抬眉,神色无波道:“你也关注八卦?” “不关注能行么,这一点开网站就能看到。” 说罢他将笔记本转到时温恒面前,“这女明星也是够悲催的,在海边拍个公益片都能撞见尸体,还被记者围堵着追问恋情,人小姑娘都要吓哭了。” 时温恒随意的抬眼看了下,眼里的神色便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咬了咬后牙槽,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道:“车子借我开一下。” 对方伸手往兜里摸钥匙,一脸匪夷道:“您要去哪儿,要不我让公司的司机送你?” 他拿到钥匙转身就走,“不用了,处理点儿私事儿。” 对方有些怔愣的将目光停留在电脑上,“什么情况这是。” 一旁的女助理实在看不下去,“您平时但凡多了解点八卦也不至于这么一无所知,昨天何总的未婚妻手撕这位刚上过热搜。” …… 时温恒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发现现场已经处理过了,空旷的一片海域除了一圈孤零零的警戒线再没有其他。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有些焦躁的踢了踢脚下的沙石,然后转身上车掉头。 路过酒馆门口,左湾开的那辆白色的奥迪就停在门口的车位上,车牌号特殊,他看新闻的时候一眼便记了下来。 时温恒左转向打死,一脚油门踩到车位上,然后刹车熄火,拎起外套便下了车。 喝酒到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酒馆虽位处偏僻,但生意却还不错。 外厅基本满座,他便一间一间包房去找。 很多包房里还有客人,他的这种做法直接吸引了前台服务员的注意。 “先生,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帮您,请您不要打扰我们的客人。” “抱歉,我需要尽快找到一个人。” 他面色冷峻,却仍旧未停下一间间寻找的脚步。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知道,那具尸体给月白带来的心理冲击会有多大。 他确实是在担心她此刻的安危。 那种没由来却又挥之不去的危机感紧紧的禁锢着他,让他着实坐立难安。 就在服务员失去耐心准备叫安保的时候,他推开了最里侧的房门。 房间里一地东歪西倒的酒瓶,还有桌上几乎没有动过的菜肴之中,趴着醉倒的左湾。 他脸色绯红,双目紧闭,时温恒走过去推了推他也未见有半分意识。 他阴沉的目光盯在对面空着的座位上,除了地上有几只烟头和歪倒的酒瓶,还散落着一件蓝色的牛仔外套。 这件衣服他之前在城郊的早餐馆里见她穿过。 服务员见他沉着脸捡起地上的外套,这才舒了口气道:“你找坐在这里的妹子早说嘛,她长那么漂亮我印象很深啊。” 时温恒扭头看他,眼神凛冽道:“她去哪儿了?” 服务员被她的眼神震慑的往后缩了缩,低声道:“才出去没多久,往海边去了,喝多了酒,应该走不快。” 时温恒抬眼从窗户看了看外面深沉的夜色,从兜里掏出钱递给服务员道:“叫车将这位先生送到丽禧酒店,交给前台。” 说罢也没等服务员回话便径自走了。 所幸服务生是个没有微博的八卦绝缘体,他只一心纠结时温恒和左湾这两个在长相上都甩他几条街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情敌,丝毫没有发觉这个看似狗血的三角剧情其实正是最近娱乐媒体千金难求的话题素材。 时温恒一路驱车找到海边,夜色下的大海更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森然之气,深沉的夜色和墨色的水,仿佛吞噬了远方无尽的天际。 他下了车,长身立在海堤上,皱着眉头瞭望着暗涛汹涌的水面,夜色沉沉,没有一个人影。 他掏出电话,拨了她的号码,心里的惆怅感竟和这海边的夜色一样冗长。 她的手机音乐在附近响起,三只小熊在寂寥的海边显得格外突兀。 顺着微弱的光点,他迈开长腿一路跑过去,半埋在沙子里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讨债鬼“三个字。 他将手机捡起,四下看了看,便隐约在前面的海域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在水里浮沉着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的脑袋像是过电一样,浑身的汗毛陡然竖起。 用最快的速度脱下外套,来不及准备他就直接冲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卧槽,这水这么冷,那女人是不是有病!” 月白一直走到海水淹没自己颈部的位置,整个人才完全倒了下去。 幽深的水底,像是无数双手拖拽着她在水里下沉。 这是五年多来,她第一次这么从容的下水,似乎勇于面对死亡的人真的立马就能有直面所有恐惧的勇气。 除了耳边喧嚣的水声便是眼前空洞的夜色,她脑袋昏沉,一瞬间仿佛时空置换,涌入她耳边和视野的仍是那场满是哭喊声的嘈杂,和一张张慌乱绝望的脸。 就在她整个人渐渐被这一切湮灭的时候,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从水里捞起,冰冷刺骨的海风立刻朝脸上灌了过来。 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在水里直立起身体,一头便撞到了某个结实的身体上。 这么浅的地界,怎么还有暗礁。 她迷蒙的睁开眼,水渍从顺着睫毛晕开,一直流到她鬓角的发线中。 眼前的这张脸,在这荒凉的天地间还真是一抹绝色。 只是眼神那样冰冷,比这森冷的水气还要沁人心骨。 月白的脸色苍白的像是沉在海里的一抹月色,她有些怜惜的伸手在他的眉心点了点,试图抹开那一蹙紧皱的眉峰。 “真可惜,你不是他。” “所以,没有他,你就作死是不是?”他扬眉,语气也是一样的生冷。 她拽紧了他的衣袖,似乎这才感觉到沁骨的冷意,忍不住往他的怀里钻了钻道:“你试过去等一个人吗,一年,十年,二十年,或是一辈子?” “没有。” “所以你永远也感受不到那种比死还要折磨人的绝望。” “他已经死了,你就算是等一辈子,他也不会再出现的。” 时温恒面无表情的看她,毫不手软的戳破了她仅存的一丝执念。 她松开他的衣袖,有些冷笑又有些自嘲道:“不等我还能做什么,整日里竟拍些无聊的烂剧打发生命?还是不停地爬上热搜被网友嘲讽?更或者是陪着那些整日吃饱了没事情做的女明星在媒体面前互相撕逼?呵,这就是我的,十八岁以后的破烂人生?” 时温恒安静的瞪视着她,一双眼睛深沉如潭水却又在这阴沉的夜幕下像是两颗明亮的灿星。 阴沉可怖和坦然赤城说的大概就是这种吧。 “就因为你失去人生挚爱,所以连自己的人生也不要了,是吗,你知道你十八岁以后的人生属于谁的吗,谁允许你这么糟践了?” 许是他眼神里的愠怒之色震慑住了她,她有些微怔的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时温恒隐忍着脸上的怒色,只拉着她的手腕道:“走,跟我回去。” 第三十二章 我没有未婚妻 对方好不容易在水里稳住身子,被他这样一拽刚想挣扎便又要匆匆的倒了下去,时温恒干脆打横抱起她不由分说的带她上岸。 一喝醉了酒就要往水里扎,这算是什么毛病? 月白撕咬着他,拼命的往水里挣扎,一如五年前时温恒拦着她往水里冲时,她抵抗的那般蛮横。 “你放我下来,我不用你管。” “如果我不管你,你觉得自己还会有机会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吗?” “时总,救人虽然是一件高尚的事情,但并不包括救我!” 她醉醺醺的挑眉看他,一脸的挑衅,见时温恒目光阴冷的瞪视着自己,更是一字一句道:“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早死也好早日超生,你救我,倒不如成全了我。” 如果知道五年前的那个人就是他,这句话,倒是五年前她就想跟他说的,若是当时他能放手,哪里还会有现在这样活的撕心裂肺的她。 从水里出来,在身体里酒精挥发的作用下她的面色又恢复了一片潮红之色,那样直勾勾的无所畏惧眼神瞪视着她,不由的让他一阵怒火中烧。 “你就真一心求死?” 她依旧瞪视着他一语不发。 “不后悔?” “嗯?” “说话!” 他皱眉,几乎失去耐心。 月白带着醉意挑了挑嘴角,眼角眉梢俱带嘲讽“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想我现在大概早已解脱。” 时温恒咬紧后牙槽,在心里将多管闲事的自己狠狠的咒骂了一番,眼神阴沉的比天色还要骇人。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说罢,便将人丢入水中,头也不回的径自游回了岸上。 再管你,我就是孙子。他心里愤愤。 月白此时有七分醉意,三分昏沉,被骤然扔进水里,也挣扎几下便彻底没了意识。 时温恒上岸,身上的水还没沥干,眼看着她又再次沉了下去,皱了皱眉头,几乎没有犹豫便又再次跳入水里将她捞出。 也就这个女人,让他一再的退让和失去原则。 到底是救她还是欠了她。 月白半夜醒来的时候,是在时温恒的酒店房间。 她这人醉的深醒的也快,脑袋还有些昏沉,酒店房间的装修风格简约古朴,她穿着睡袍干净清爽的躺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 酒后失身的念头第一个窜进她的脑海里时就被立刻打消了,因为窗帘没有拉上,她隐约看见暗夜阳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时温恒衣衫笔整的站在阳台上抽烟。 她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裹紧身上的睡袍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欣赏着他在朦胧的灯光下挺拔而匀称的身材。 这人的身材真是人间孤品。 不管是穿着衣服还是没穿衣服,不管是浑身清爽还是湿身诱惑,总能这样让人想入非非呢。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面对时温恒的时候,都有些色眯眯的,从前在苏靳源面前,她可是只禁欲而纯情的小白兔,看见苏靳源光着上身从浴室出来,他那宽阔的肩背从来只会让她只觉得很是宽厚安心,却从未生出过什么非分之想。 一定是酒精的原因。 “谁给我换的衣服?” 时温恒闻声回转过身,一只眉头微锁着上下看她,仿佛第一次见,唇边吐出一抹淡淡的烟圈。 “你以为呢?”他面无表情的反问。 月白手背在身后,在他身旁踱着步子道:“美色当前,不为所动,原来时总和那位成先生虽违背世俗伦理,倒也算是真心。” 时温恒看着她裸露在外的一双又长又白的腿在冷风中晃来晃去,淡定适然的掐灭烟头,走过去,逼视着她,将她逼退至墙角,不无嘲讽道:“你是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是吗?” 月白虽在姿态上不占优势,倒也积极反唇相讥。 “想把我怎么样,不问成旭东,也要先问问看你未婚妻同意不!” 他低头俯视着她,她已经被逼到墙围,退无可退,任由他用身体将她禁锢,抬头看见他幽深如墨的眉眼,只在咫尺之间。 “你看我到底需不需要问他们。” 说罢,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然后一双冰冷的唇瓣便贴了上来。 月白和时温恒都没有闭眼,两只神情莫测的眼睛互相瞪视着彼此,仿佛谁眨一下便会输似的。 僵局维持了许久,终于,时温恒先抬起头,两只温热的唇瓣脱离,他的眼神有些飘忽的看向一旁道:“我并不是gay也没有未婚妻。知道了?” 月白努力的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忍者笑问:“我知道,所以,你是初吻?” 这么没水平的吻技,不是初吻才见鬼了。 时温恒有些无语的瞥了她一眼。 这个没羞没耻,没脸没皮的女人。 “所以你酒醒了,可以走了。” 月白自然也没打算在他这里再呆下去,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大的睡袍,伸出手问:“我衣服呢!” “太脏,扔掉了。” 月白双手交叉在胸前,也不气恼,“你把我衣服都扔了,难道想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睡袍从你房间里跑出去?” 时温恒冷眼看她,眼神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她继续道:“我反正已经在公众面前体无完肤,倒是时总,最好还是不要和我扯上什么关系。” 时温恒冷哼,“不和你扯上关系?你觉得可能吗?还来得及吗?” 月白见她满脸怨怒之色,心虚道:“是不是我昨晚酒后又对你做了什么?” 不提到好,提起来,时温恒仍有些愠怒。 他再次抬脚向前,将对方逼进挤到狭小的角落里,嘴角上扬眼神犀利。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月白在他的逼视下乖乖的举起右手道:“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保证不会让何天和成旭东知道。” 他眉头微皱,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该对我说点什么?” “你……” 月白一脸茫然。 自己酒后断片的毛病导致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实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最不济也就是稍微多占点他的皮肉便宜,真刀实枪的月白倒还真不相信自己能办的出来。 “需不需要我对你负责?” 面对对方阴森叵测的神情,她试探的问道。 时温恒微微眯了眯眼,露出一副狡诈的神情。 他嘴角微微上扬,坦然道:“当然!” “当然?” 月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真把你怎么招了?” 她突然有点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不应该啊,怎么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 时温恒知道她在想什么,放开双手转过身,背对着她露出一脸戏谑的神情。 “只要你答应接一部电影,之前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月白狐疑的看着他,阳台上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他将她圈在角落里的时候竟没觉得夜间这么冷。 “接一部电影?什么电影?” 月白心里匪夷,这货平时看着挺正人君子的,该不会私底下有拍那种什么片儿的重口味嗜好吧。 他背对着她,似乎并未察觉到对方鄙夷的神情。 月白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外面有点冷,我先进去了。” 时温恒兀自站在阳台上又抽了根烟,回想起对方慌张跑路的画面,怕是想歪了,自己竟不由的失笑。 这姑娘倒也并非真像表面上那般没脸没皮。 他掐灭了烟进屋时,对方已经从衣柜里翻出他的衬衫和运动长裤套在身上。 裤腿有些长,她便卷了两道,衬衫宽松肥大,她在腰间随意系了个结,虽然穿的不合身,但气质身形都不错倒也不是特别滑稽,腰细腿长反倒有种另类的美感。 时温恒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但看到自己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不但没有动怒,心里反倒像是有一个柔软的东西在轻轻拂动着一般。 “我看你带的衣服不多,只有这两件我勉强能穿,扔了我的衣服,这权当做是赔我的了!” 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时温恒并未搭理她,只道:“电影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嘴角抽了抽,想着终究是躲不过去,便直接道:“虽说我是接过不少不入流的烂片,但道德上还是很讲原则的,你如果真有兴趣的话还是去找别的妹子吧,诺大的娱乐圈,多的是想演的人。” “你别想太多,如果但凡有人比你合适,我也不会找你。”他神色淡淡的。 月白有些忸怩的看了看自己傲人的身材道:“我也知道自己条件是挺好的,但倒真没想过往那种尺度方面发展,你就别打我主意了。” “咳咳!” 时温恒忍不住干咳了两声,似笑非笑的神情打量了她一眼。 “其实儿童电影也没那么高的要求,只要长的稍微无知一点,小孩儿应该都挺喜欢的。” “儿童电影?” 月白有些摸不着头脑,匪夷所思道:“你想让我拍儿童电影?” “怎么,你觉得这种尺度的电影不符合你的道德原则?” 对方有意捉弄。 月白哑然,虽说自己的演技多为观众诟病,但是好歹也没有低级到去演儿童电影的程度吧。 第三十三章 我们不熟 “时总,您是不是对我的定位有什么误解,我可是性感女神!” 说罢她还下意识的挺了挺自己的脊背,不经意间展示出自己傲人的曲线。 “取悦男人和取悦儿童,你觉得哪个更有挑战难度?” 对方挑眉,循循善诱。 男人是视觉动物,只要稍微露个腿露个胸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收服,孩子是什么,孩子简直是就小魔鬼,使劲浑身解数人家都不一定领情。 “当然是取悦儿童更有挑战难度。” 时温恒摊摊手,“所以你的追求……。” 月白摇摇头,不等他说完便媚笑道:“但是取悦男人对我来说更有成就感。” 时温恒…… “你还记得钟声敲过十二下以后,灰姑娘从舞会上匆匆逃走,最后王子是怎么找到她的吗?” “因为灰姑娘丢了一只只有她穿着合脚的水晶鞋啊!” 月白不假思索道:“所以你是要让我演灰姑娘?” 时温恒摇摇头,一脸的阴森莫测。 “我只是想提醒你,这样的水晶鞋我那里也有一双,想找的话,我可以随时都可以找到她!” 月白瞬间想起颁奖典礼那晚她在时温恒的房间里丢了一双高跟鞋,这货一直留着证据不出手原来竟是留着当底牌。 阴险,果然阴险。 还真当自己是白马王子了。 “好吧!” 犹豫片刻她冒着被巴京唾沫星淹死的风险妥协道:“但是我要求剧本一定要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毕竟我是一个有节操的艺人。” 文艺女兵演多了的后遗症。 对方嗤之以鼻:“想什么呢,拍给孩子看的电影,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时温恒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从沙发上捞起自己的外套朝门外走,临出门前扔下一句:“房间先给你用,我去分公司住一晚,早上七点前立马给我走人。” 月白看着他挺拔俊逸飘然而去的背影,不由的咧嘴笑了笑。 “总还算知道大半夜漂亮的女孩子出去不安全,姑且算是个男人。” 月白回到L市机场的时候简直体会到了和B市冰火两重天的一样的待遇。 机场被接机的网友和媒体围堵的水泄不通。 北方的城市温度有点低,下飞机之前她随手将包里时温恒的衬衫扯出来套在身上,出闸口发觉异常,她带好墨镜低头问小艾道:“怎么着,今天又跟哪位大咖撞行程了?” 小艾也十分茫然,没听说同班飞机上还有其他明星。 老傅抖了抖胳膊上的肱二头肌,英雄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不用说,他们这次肯定是冲我们月白来的。” “到底还是咱们根据地的粉丝热情呢!”小艾也跟着附和。 月白皱眉看着这严阵以待的队形,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月白小姐,请问您在B市的时尚盛典被泼红酒是怎么回事?” “微博上不是都扒过了吗!” 你们眼瞎吗? “月白小姐,请问您和时弘集团的小时总认识吗?” “我说不认识你信吗?” 反正信不信我都不承认。 “请问您真的有介入何天和时温恒之间的感情吗?” “我说没有你信吗?” 请先确认他们俩是否真有感情。 “您对自己集团公司的小老板时温恒印象如何?” “不熟,谢谢。” 奸诈的很,不想多说! “左湾似乎当晚对您颇为仗义,请问你们私下关系很好吗?” “还行吧,他就是比较喜欢看我的电影而已!” 你们的偶像左湾是我的小粉丝,都快来支持我的电影…… “传闻说他在追您?” “那倒没有,我们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喜欢的女孩子类型绝对不是我这种。” 他向来喜欢泡懵懂无知未经世事的纯情少女…… “那您在公众前有什么话想澄清一下吗?” 月白从口袋里掏出手,一本正经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莞尔一笑道:“也没什么想特别澄清的,他说过要为女友粉单身一辈子,我觉得他肯定是认真的。” 月白对着镜头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仿佛在对左湾骄傲的说:你看,我又为你拉来了一大票非你不嫁的女友粉。” “月白小姐,请问您的前男友真的是因为救你而遇难的吗?” 这帮狗仔也真有耐性,这才终于切入正题了。 她皮笑肉不笑道:“别瞎说,人家初恋都还在,哪儿来的男朋友。” “您这么漂亮,恋爱都没谈过?不可能吧!” “这话说的,你们不都觉得我是狐狸精吗,哪个男人想不开敢来招惹我。” 一句话将众记者怼的哑口无言,就连小艾都在心里默默叹服在家老板的神逻辑。 仍有个别狗仔不甘心道:“何天可在公众面前公开说过,你有一个为了你连命都豁出去的前男友。” 月白抿了抿唇,隔着墨镜冷眼扫过去。 即便众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还是能感觉到周遭的气压莫名的低了几度。 老傅严阵以待,本以为配合着小妞一起发威,却不料对方挑了挑眉,极其轻佻的说:“这话可真逗。有几个男人肯为我豁出命去,就为了当我前男友。” 说真的,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比苏靳源更傻的男人了。 明明她刚到了嫁给他的年龄,可他豁出了命去,却连一根毛都没碰到。 月白这边采访的视频刚在网上炒出热度,时温恒与何天紧跟着就又上了热搜。 从前月白默默无闻的拍戏时,感觉那些因为屁大点事儿就能上热搜的艺人都是钱多烧的,买热搜买上瘾了。 但自从自己最近变成了热搜体质,三天两头匪夷所思的登上热搜之后才明白,人呐,一旦出头就是站在风口浪尖,哪儿那么容易重新低调做人。 何天和时温恒是同一个航班,俩人并没有避嫌,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时温恒一脸冷淡的走在前面,灰色的风衣外套趁着一张五官英挺的脸格外清俊,突然出现在镜头前竟是比那些帅气的男明星更多了丝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 前些年频频出现在镜头前都是以国家运动员的身份,身形矫健,坚毅倜傥,如今继承家业步入商界,更是成熟稳重了俨然像是变了个人。 这种无论是在影视界还是在商界都难得一见气质卓绝的男子,就连镜头前的狗仔都觉得眼前一亮。 难怪一众小女星都为他争的头破血流。 身后的何天相比较往日在镜头前的张扬今日穿着一身素衣变得乖巧了许多,低着头走在时温恒身后,活脱脱一副惹了事的小媳妇模样。 外面守株待兔的媒体呼啦啦的涌了上来,将过来接机的许骆汎和温暖瞬间冲散到了一旁。 “请问二位此番一起回国是有意公开情侣关系吗?” 时温恒走在前头,冷漠的看了一眼提问的记者,双唇紧闭,并未搭理。 “请问这是在回应之前月白插足二位感情的传闻吗?” “请问二位是否婚期将近?” “时总,时总,月白小姐说和您不熟,您是否也想澄清一下相关的传闻?” 时温恒听到这里,这才停下脚步,神色依旧冷清,只抬眉道:“是吗,她说我们不熟?” 媒体像是嗅到了腥气的猫,立马聚拢过来,这是有料要爆的意思? “月白小姐上午在机场接受采访,确实否认了和您的关系。” 时温恒波澜不惊,眼神却格外冰冷。 “既然如此,我就不需要多说什么了。”他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记者又针对他身后的何天道:“所以您和未婚妻的感情并未因此受到任何影响,是吗?” 时温恒双手抄兜,稍等了等身后的何天,待对方磨磨蹭蹭的走到身边来,这才开口道:“我想大家误会了,何天并不是我的未婚妻,她是世叔的掌上明珠,我世叔对未来女婿可是寄予厚望,希望各位媒体不要信口开河,毁了我这小妹的名声。” 他话音刚落,众记者便是一片哗然,就连身后的何天和刚就位的温暖都傻了眼。 时温恒这一招釜底抽薪,是想彻底断了何天的后路。 她站在她身后,抬头看他,只见他气定神闲笔直挺拔的站在她的身侧,脸上的神情虽看不出一丝端倪,但眼底却全是漠然之色。 这个角度看他,是她从小最熟悉的视觉。 每每他站在她身前,她总是习惯去仰望,即便是他不会回头,就这样看着他,自己也算是在他的身边占据了一席之地。 从始至终,她习惯了做他的影子,做他的小尾巴,如此这样才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如今第一次跳出头来,竟被他这样毫不留情的一个当头棒喝被打蒙了过去。 她走到他身前,倔强的抬头瞪视着他。 时温恒皱眉,似乎看穿了她眼里的不甘。 “时温恒,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在胆小,不会在退让,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凭什么拿我当妹妹。” 说罢她扭头便走,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谁也不顾。 面面相觑的媒体记者经过短暂的错愕回过神来更是堵住了时温恒。 时温恒一贯的波澜不惊,耸了耸肩便径自往门外走。 温暖和许骆汎见状互相使了个眼色拼了命的才将时温恒从人群里掩护出来。 第三十四章 进错包间 “行啊师哥,你现在也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了,火的出其不意啊!” 许骆汎坐在他身旁打趣。 温暖被姑妈温和训斥了一翻,还罚了年终奖,这会儿更是满心愧疚,只叹道:“何天那小妮子轴起来还真是六亲不认。” “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时总是她何天看中的人,这是赤裸裸的宣誓主权啊。” 说罢看着闭目不语的时温恒,用胳膊肘杵了杵他道:“师哥,你可不能做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小丫头片子,懒得管她。”对方不以为然。 “不对吧,你要是真懒得管她,干嘛突然站出来澄清你们的关系,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许骆汎意有所指。 “因为我不喜欢在乱七八糟的地方看到自己的名字,以后媒体的通稿让公关部的人多盯盯。” 温暖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得,忙连连点头说是。 都是何天给她害的,搞得她现在里外不是人。真想现在就冲过去掐死丫的。 许骆汎一脸好笑的拿出手机递给他道:“恐怕有点晚了,你的名字现在还挂在热搜上呢!” 他微睁开眼,拿过手机看了看,便看到热搜第一条就是“月白称与时温恒不熟”。 她点开话题,看到月白一身吊带短裤,外面套着他的那件白衬衫走的肆意生风的一组照片。 不是不熟么,身上也不知是穿着谁的衣服。 他冷笑着,将手机扔回给许骆汎。 苏缄武生日当天,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系的左湾突然来了电话。 当时月白和蔚蓝正在蛋糕店里挑蛋糕。 “这个怎么样,圆润饱满,很是喜庆。”蔚蓝指着一个寿桃造型的蛋糕,看的很是投缘。 月白歪着脑袋看了半天,越看越像个丰润有余的屁股。 “算了吧,苏叔也没那么大年纪,换个年轻点的款式。” “父辈的人就剩他一个了,我不是想隆重点么。” 蔚蓝盯着橱柜里的蛋糕,看的十分上心。 确实,他们几个父辈的亲人中就剩苏缄武一个,大家都当成自己家的长辈孝敬,除了亲生的儿子左湾是个例外。 订好蛋糕去苏家,路上左湾便来了电话。 “你们今天去给老爷子过生日顺便给我带句话呗,哥现在在节目现场确实走不开。” “初一十五不回家,今天苏叔的生日你又不回来,太过分了啊!” 月白直接批评。 “我这不是忙呢么,再说有你们在他就很满足了,我去不去又无所谓。” “苏靳源走了以后他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怎么会无所谓呢!” “反正他说过有我这个儿子和没有一样,我都记着呢!” “苏靳湾,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苏叔天天盼着你回去你别给我装不知道!” 月白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但每每看到他和自己亲爹别别扭扭的,心里到底就来气。 “行了行了,我这儿忙着呢,回去的事儿有空再说吧!” 对方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蔚蓝看着月白拿着手机直摇头,不用问也知道:“苏靳湾又不来了?” “是啊,说是在节目现场呢!” “听丫胡掰,我刚刚看到同事发朋友圈说在酒吧还偶遇他了呢!” 月白扭头看她,眼角眉梢带着怒意道:“真的?什么酒吧?” “77号吧,不过被拍到了不知这会儿有没有离开。” 月白指挥蔚蓝靠边停车,跳下车道:“你先去苏家陪苏叔,我这就去把那小子给拎过来。” 说罢也不等蔚蓝反应,截了辆的士便往77号飞奔过去。 夜色刚刚降临,舞池里的人还不多,包厢也没满,月白直接一个一个包间找过去。 她带着口罩,帽檐压得极低,尽管辨别不出面容,但穿着一件短夹克和高筒长靴,细腰腿长,身形凹凸有致,开了几扇门还是引来了一些油腻男子挑衅的欢呼。 月白充耳不闻,神情冷漠的一间一间去找,她下定决心,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左湾带回去还给苏缄武过生日。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打不开。 但是隐隐能听到里面放着左湾的新歌。 她直觉对方一定就在这里,按着锁推了推门,门只轻微的开了一点,后面有东西堵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歌舞升平的,月白一个火大退后了两步,冲着过去便将门给撞开了。 门后只靠了张椅子,说重也不重,月白一个使劲过猛,自己扑进去便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尽管闷着头,但仍察觉到屋里的一番异样。 以她的角度,只看到茶几下面的几双脚,有男士皮鞋,女士高跟鞋,全都静止在原地,仿佛被时间定住了一般。 电视屏幕上左湾的歌声还在响着。 “我这样的出场方式,不知道你会不会给满分。” …… 月白伸手捞起摔落在一旁的帽子,倒扣在头上,心里哀叹:必须满分。 待她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时,心里更是唱衰。 是谁不好,怎么偏偏是他。 盛明坐在沙发正中,怀里揽这个柔弱无骨的可人儿,一双手整个儿伸进了人家的低领中,两条肩带滑落至雪白的臂膀侧,妙人儿一脸娇羞的倚靠着他,眼带春水,格外诱人。 他虎视眈眈的看向月白,脸上没有了以往惯常的笑意,仿佛在繁殖期间被惊扰了的巨型凶兽。 其他角落还坐着几个同龄的男子,旁边均陪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 难不成这是误闯了盛明的猎场? 月白站起身子,讪讪道:“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打扰打扰。” 说罢抬腿便要往门外走。 “站住!” 盛明沉着嗓子喝住她。 月白僵直了身子,站在原地。 “藏头换面的,什么人!” 对方声音低沉中带着恼怒,听上去很是不好惹,月白踌躇了半刻,没听他话,加快了脚步便往外跑,岂料门口坐着的一个壮实男子上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豪不费力的一甩便将她摔在了沙发上。 帽子再次被头发甩落,她抬起头瞪视着双眼看向盛明,盛明也是一脸打量的看着她,目光对视一眼,对方便察觉到了异样,将怀里的可人而朝旁边一推,一把将她拉到了面前。 月白尽管挣扎了一番,但口罩还是被他直接拽了下来。 他眼睛微眯着,神情突然变得柔和。 微微凑近了她,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低哑着嗓音道:“程雪?” 身旁的男子看了看她,脸上也是意外的神情,低声提醒他道:“盛哥,她不是程雪,是那个小女星月白。” 他闻言皱了皱眉,瞳孔骤然聚拢,眼神里失望的神情一览无余。 “不是程雪?” 月白挣扎着坐直身子道:“我是月白。”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的眼神带着疑虑。 月白环顾四周,虽然没看到左湾的身影,但还是实话实说:“找人。” 盛明冷哼了一声,突然凑上来掐着她的脖子道:“找人?别蒙我了,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 “我能打什么主意?”她不解。 盛明伸出手在她的耳畔抚了抚,眼神阴沉“两年前的那五千万投资算我欠你的,你若还惦记,先陪我一晚。” 月白听了胃里直犯恶心,挣脱他道:“盛总,我真不惦记,您别想太多,我真只是走错房间了。” “走错房间?懵谁呢!这可是你硬闯着要进来的。” 盛明说着,慢慢欺身过来。 旁边的人一脸的看戏姿态,仿佛她只是他们眼中的一件玩物而已,新鲜嘛,谁不想见识见识。 月白活动了几下脚脖子,瞪视着盛明道:“我劝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呦,小妮子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 盛明露出了标志性的笑脸,眼神深处却幽深可怖。 他一只手毫无顾忌的伸到了月白的腰间。 月白只觉得腰腹不由自主的一阵紧绷,然后神经线一直顶到头皮一阵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耸立了起来。 她来不及多想,曲腿,膝盖对着盛明的胯间用力顶了上去,大概是七八成的力气,怕一不小心让对方落下个终身残疾,月白尽量收着了点。 盛明立马吃痛的捂着裆部跪坐了下来,一脸痛苦狰狞的神色显得格外吓人。 脑门上的青筋都隐忍的爆了出来。 月白立马趁机从他的掣肘下脱身出来,冲着门外跑了出去。 “拦住她!” 盛明低吼着,怒意十足。 几个男人闻风而动,月白刚拉开门,便又被几只手给迅速的拽了回去。 被几个男人按在沙发上,月白只听一人道:“盛总,这妞好像不太老实!” 她拼命挣脱了两下,奈何几个男人力气太大,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你们想干什么,臭流氓,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报警?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月白谁不知道出了名的小狐狸,难不成跟了我们盛总会委屈了你不成?”那人一脸嘲讽。 “我呸,你们赶紧放开我!” 盛明缓了缓,站直身子走过来,一脸阴森的俯视着她。 月白意识道自己的处境不妙,正想着如何脱身,便看见门口有人进来。 第三十五章 我不是什么君子 时温恒刚迈进包间的门,便看到披头散发的月白被一众男人禁锢在身下,旁边还站着几个穿着低俗幸灾乐祸的女子。 跟在他身后的许骆汎看到月白也是一惊,怎么她也在这儿? 身边的人此刻的表情已经可以将人速冻起来,眼神里带着深不可测的怒意。 “盛总!看来我们来的很不是时候?” 他冷声开口,眼睛扫过月白,落在了盛明身上。 差点挨上巴掌的月白见时温恒进来,此刻竟觉得像是天使降临一般。 从前看着那么阴险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整个人都在发光呢。 她推开身旁怔住的男人,三两步凑过去,也顾不上有多狼狈,抓着他的手腕便道:“我想出去。” 时温恒低眸看了她一眼,对方神情还算镇静,但眼神里却隐隐带着抑制不住的慌乱。 她的手心冒着微汗,温热的紧紧禁锢着他的手腕,像是在水里抓住了浮木。 盛明一脸晦涩不明的看着他俩,扭了扭脖子道:“我看,是小时总很会挑时候,怎么,她嚷嚷着要找的人是你?” 时温恒也未再瞥头看她,只一脸淡然道:“是我。” 月白心里暗暗夸赞对方仗义,此刻的时温恒在她眼里光芒万丈,无人能及。 盛明眉头微皱,眼神幽暗,一向阴冷的笑脸让人更是不寒而栗。 “看来,最近新闻上关于两位的传闻是真的?” “让盛总见笑了。”时温恒不假思索。 不说许骆汎,就连当事人月白也有些惊了。 这人是不是委婉的坐实了自己小三插足的名声? 盛明缓步走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低声道:“女明星嘛,玩玩倒也罢了,小时总该不至于动了真心吧?”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旁边的月白和许骆汎都听的真切。 以时温恒的冷淡性子,能救她于水火她就已经感激不尽,若要他此刻为了她冲撞盛明,月白倒是也没奢望。 许骆汎则未免有些幸灾乐祸,公事公办的脸上掩藏不住心里的小小期待。 十分期待师哥这次玩的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相比较他们丰富的内心活动,时温恒显然就要淡定的多了。 他一脸漠然的看着对方,语气清冷道:“盛总,晚辈眼看着就要三十了,成家之事一直是家父家母的心头大患,还真玩不起。” 盛明挑眉,一脸的质疑丝毫没有掩饰。 “你还想娶她?” “这恐怕就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时温恒浅笑,一把揽过月白,意有所指:“主要还得看人家的意思。” 月白被他揽在怀里,一时有些懵,抬头看了看他,刚好他正笑眼盈盈的低头向她看过来,眼神里的似有四月春风拂过,所到之处,波光潋滟,醉人心脾。 这货妖艳起来果然杀伤力无人能及。 “你想娶我,我肯定没意见。”她低声调侃。 对方轻轻抚了抚她的肩,顺手恶狠狠的捏了两下她瘦削的肩骨,沉声警示道:“我看你这会儿是不想出去了?” “切,到底是谁吃亏,真以为我上赶着要嫁你。”月白不屑。 “乖,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他似笑非笑的抬手挠了挠她的头,脸上挂着宠溺,外人看来无疑是对恩爱的小情侣,但只有月白知道,对方的眼神里全是戏谑。 “装吧,你就。” 盛明见月白温顺的站在时温恒身旁,完全没了往日浑身是刺的模样,没由来的,心里竟泛起了一阵酸意。 他对这个小妮子倒也是真的喜欢。 每次看到她,他总能想到程雪当时离开他的情景。 一身白衣倒在路灯下冬天的雪地上,她的眼角眉梢却满是春天的风情。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像她那样,身上带着清淡却又婉转多情。 而月白竟像她像到了神韵里。 他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眼神里难掩伤感。 “今天喝的有些多了,其他的事儿改天再谈吧!” 说罢沉沉的扫视了月白一眼,便绕过他俩直接向门外走。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霎时清场,紧跟着盛明离开了房间。 许骆汎抱着胳膊,目送他们离开后扭头回来问时温恒:“师哥,我是不是可以原地下班了?” 时温恒冷淡的看他一眼,抬起手腕看着表“你回单位去做一份企划,主要针对隆盛的市场扩张进行针对性的线上营销拦截,还有下周五我要验收‘掌喔’的推广成果。” 许骆汎本来有些振奋的精神瞬间萎靡。 “师哥,这盛明又是哪里刺激到你了,以至于这么迫不及待的要针对他。” “商业竞争而已,谈什么针对。” “还不针对,生生把‘掌喔’的上市时间几乎提前了半个月。” 许骆汎小声嘀咕,但转眼见时温恒脸色阴冷,也不敢再多说,忙缩着脖子认命的回去加班。 临走之前还不忘看上月白一眼,一脸都是你害的的神情。 许骆汎走后,月白还一直在分析时温恒这到底是要对付盛明还是要拿下盛明,总之,对方貌似已经把他给彻底得罪了,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因为她。 此时时温恒正倚靠在桌子上,抱着臂冷眼瞧她。 “怎么,不想走了?” 月白手插进上衣的兜里,甩着一双露着半截的腿不紧不慢的靠过去道:“时总,没想到您也来这种场合谈生意?” 小妮子眉眼轻佻,一副不可言说的神情。 “这什么场合,你好像很懂?” 他神情阴森森的,一点也没有进来时那般光彩照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酒有歌,我怎么会不懂。” “懂还往里面闯,诚心的是不?”他皱眉,一脸不悦。 月白将头发拢到脑后,倒戴上帽子,一脸的不以为然。 “要不是他们人多,今天还指不定谁吃亏呢!” 时温恒瞥了一眼道:“嘴是真硬。” 她挪过去用手戳了戳他卷着袖子暴露在外面的结实小臂道:“怎么,真要为了我和盛明为敌?” 时温恒抬眼,幽黑的眸子在黯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沉,五官流畅俊朗,尤其是正对着月白的唇线,浅薄、深刻、性感! 月白一时看的有些慌神。 这男人是不是笑起来不好看,怎么时时都是一副禁欲高冷生人勿近的高傲模样。 “你真觉得自己重要到这个地步了?” 月白看着他讥讽的脸,一本正经道:“相反,我还真没这个自信。” 时温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沉声道:“在我这里,可以有。” “什么?” “没什么,还想不想走了?” 说罢他起身离开桌子,手抄进兜里兀自向外走去。 月白紧随其后,此时蔚蓝的电话打了过来。 “月白你丫不会真去了77号吧,我同事说人早离开了,前后停留了没有十分钟。” “你不觉得现在告诉我有点太晚了吗,刚刚姐妹儿差点折在一帮孙子手里!” “靠,哪里的孙子那么不长眼,不知道你一拳能把老傅那么壮的人给打趴下么!” “别装了,那是人老傅让着我,真上实战我哪儿能打得过那帮糙老爷们儿,刚刚一脚没什么经验还差点把对方下半身给踢废了,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呢!” “真有危险你可不就得朝命根子踢,踢坏了人民警察也不会让你赔,咱这属于正当防卫不是。”蔚蓝一本正经的给她普法。 月白回想起刚刚盛明挨踢的神情还是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若不是时温恒及时进来,对方指不定会怎么对付她呢。 “行了行了,别提了,我先回去再说吧。” 她挂了电话,带好口罩三两步追上时温恒道:“刚才的事情我还没谢谢你呢,就当欠一人情,有机会还你。” 时温恒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走着,“你拿什么还?” “以身相许你是瞧不上了,不过你爹妈要是真催的紧,我可以跟你形婚。” 说罢她挑了挑眉,一脸的意味深长,意思是你跟成旭东爱咋咋地,婚我替你俩结了。 时温恒这才甩了她一眼,不冷不淡道:“形什么婚,要来就来真的。” “要多真的?演戏我可是专业的!” 时温恒停下脚步转身逼视着她,还是在上次的楼梯拐角,光线阴暗,一切噪音全部隔绝在外,只剩他那张勾魂索命的脸在暗影里熠熠生辉。 他手插兜里,一脸沉静的看着她,两个人的距离极近,似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在空气中碰撞的声音。 莫名的,月白突然觉得心脏的位置跳动的有些欢快了起来,浑身的血脉加速在周身流淌,带着暖融融的触感,像是有羽毛轻轻拂过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算了吧,你身手太好,我怕被踢。” “我这腿黑白分明,只踢小人,不踢君子。” 这话听起来是这么回事儿,说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月白匪夷。 好一会儿,对方才幽幽道:“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君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月白刚要开口,只听楼梯口传来说话的声音。 第三十六章 时总,你的心跳.. “刚刚不是有人说看到月白和左湾同时出现在这里了吗,怎么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那边人多,他们应该不会过去,往这边找找,线人说月白今晚穿了身短夹克和黑长靴,散着头发带着黑棒球帽,她的身形还是很好辨认的。” 月白和时温恒同时低头看了看,神了,还真是观察的十分细致。 二人来不及反应,楼道的防火门便被人吱呀呀的推开。 “往见不得人的角落里找,那些人搞地下情就喜欢往见不得光的地方钻。” 时温恒下意识的将她往身前挡了挡,屏住呼吸贴身站着,她的胸前的柔软抵着他坚实的胸膛,两个人都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月白缓缓抬起头,看到男人的轮廓在暗影里坚毅如刀刻,脖颈上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了两下,十分性感。 “时总,你的心跳……” “不想被拍就闭嘴!” 时温恒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月白感受着那颗结实有力的心跳,频率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些。 她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不料却一脚踢在身后的消防栓上,靴子上的金属扣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沉寂的暗夜里格外刺耳。 “上面有人!” 只听下面的两个人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月白拉着时温恒的手转身便往下层停车上的方向跑去。 嘴里还念叨着:“这次再被拍到可就是实锤了。” “你在害怕?” 时温恒被她拽着跑在她身后,一双长腿缓缓的挪动着,似乎一点也没想着要逃。 “我有什么好怕的,绯闻呗,跟谁传不是传,主要不想祸害你,毕竟你也不是圈里人,跟我扯上关系没好处。” 时温恒看她埋头跑的卖力,穿着平底靴,速度不算慢,但显然耐力不够,没一会儿便已经小脸涨的通红,气喘吁吁。 他瞥了一眼旁边停着的一辆保姆车,见车子靠着墙角,刚好留出一块外面看不到的死角,便手臂微微用力反将她拽了回来。 月白下意识的揽住他精瘦的腰,被他牵引着闪身到保姆车的背后,狭小的缝隙里刚好容得下两个人,再没有一点多余的空间。 她刚想开口惊呼,时温恒便伸手覆上了她的唇,清冷的眼神看向对面,那两个抱着相机的狗仔还在四处找他们。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月白柔软的唇畔触着他的掌心,两个人的神情一时都有些不自然。 月白挣脱他的手,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坚硬的鞋跟刚好碾在他的脚趾上,霎时一阵钻心的疼袭遍他的全身。 “你是不是有病!” 他压抑着怒气,低沉的吼她。 对方扑闪扑闪的瞪视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自己的胸部。 时温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情急之下自己的另一只手竟覆在她的胸前。 他淡定的抽回手道:“抱歉,毕竟没什么手感,一时没察觉到!” 月白的鞋跟再次捻上他的脚尖。 皱着鼻子像只猫一样骄横道:“口是心非。” 时温恒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提起来扔到一边:“没完了是不?” 外面的两个狗仔找不到人,正忙着跟同行联系。 “就是月白和左湾,刚刚还在停车场呢,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跑出去了,你们在门口拦一下,一定要拍到正面。” 挂了电话还笃定道:“我就说这月白和左湾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刚刚俩人躲在楼道里摸着黑还手牵着手往外跑,你说他们能做什么!” “这料要是拍到了,这个月的业务就上来了,奖金肯定少不了。”对方一边调整着镜头一边兴奋道。 时温恒俯视着月白,脸上的神情带着点难以捉摸的嘲讽。 “看来他们是来抓你和左湾的料。” “正常,毕竟上次左湾护着我太明显。” 月白不以为然的随口应了一句,探着身子一门心思的观察着俩狗仔的动静。 时温恒沉默的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终于开口喊她:“喂,你俩究竟什么关系?” 月白扭回头,见时温恒一脸不羁的看着她。 难得听他问一回八卦,她也觉得新鲜,“时总什么时候对娱乐圈的事情这么关心了。” “反正我俩站在这儿也没事做。随便聊聊。” 他倒是一脸坦荡。 月白耸了耸肩,也不瞒他:“左湾那小子护着我也是应该的,且不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哥若是没出意外,我现在就是他的大嫂,妥妥的长辈呢。” 时温恒的神情怔了怔,只一瞬便又恢复如常。 “你是说他哥哥是你前男友?” “左湾那货长的就挺妖孽的,他哥哥比他更成熟更儒雅,可以想象的出我前男友有多帅了吧!” 月白一脸骄傲,仿佛在对外人显摆自己的宝贝。 饶是这样的神情,让时温恒的心里隐隐的有些异样。 她竟在他面前,炫耀起了别的男人。 月白见她不答腔,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还以为对方是真受到了打击,很是得意拍拍他的肩膀道:“虽然我承认你长的也不错,但比起他们兄弟俩到底还是差那么点意思。” 说这句话也不能不说是违心,苏家兄弟二人虽外形十分出挑,但时温恒更是从小就站在金字塔的颜值巅峰上,他的五官身形和气质哪怕放在娱乐圈也绝对是月白见过的数一数二的品种,即便如此,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月白心中,苏靳源就是无人能及的。 时温恒闻言没做表情,默不作声的咬了咬自己的后牙槽,看着怀里的姑娘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铁了心的必须给她个教训。 他眼瞅着两个狗仔晃晃悠悠的转到了这边,伸出手便将对方推了出去。 月白一个没站稳便像旱地里的鸭子一样踉踉跄跄的蹿了出来。 她一脸匪夷的回头看了对方一眼,见那人正抱着胳膊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站在原地。 在两名狗仔飞速赶来之前她本想拉着对方一起下水,但有顾忌刚在记者面前说了跟他不熟这会儿要是再被传出什么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遂咬牙一个人引着狗仔往出口处跑去。 出口处还有几个狗仔也在围堵,月白一个急转弯便向旁边的匝道冲过去,路口的人发现这边异常,知道是娱乐记者在追女明星,也不管是谁,纷纷跟过来凑热闹。 如此一来,月白领头竟引着一群人狂奔。 她着急摆脱这些人,不停的四处扫描有利地形。 左边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右边是陈旧暗黑的巷口,正前方的施工路段用护栏围了起来,禁止通行。 月白一看走投无路,索性今天没穿裙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众目睽睽之下顺着护栏便爬了上去。 身后的人一片惊呼,浩浩荡荡的马拉松队伍停在原地看着月白一个人手脚麻利的甩着一双长腿骑着护栏就跳了过去。 这操作边说女明星,就是在所有公众人物面前也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操作。 几个狗仔虽然没拍到绯闻的石锤,但遇上如此罕见的画面也着实吸人眼球,抬起想起咔咔咔的便拍了下来。 地面已经被全部翻开,连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月白落地见身后的人没有上前,踮着脚尖沿着边缘跨到侧面,三两下便又顺着右边的护栏翻了出去。 只是跳下去的时候没注意角度,护栏的顶端勾住了她的裤子,落地的时候她清晰的听到了一声不大不小的“撕拉”声。 下意识的用手护住屁股,一辆黑色的大G便恰巧停在了她身旁。 “上车!” 对方半降下车窗,声音冷淡的飘了出来。 月白便敏捷的拉开车门跳上了车。 “今天的第二次了!” 月白还未坐稳,对方便踩着油门将车子轰了出去,顺便提醒她道。 月白系好安全带,不以为意。 “第一次我无话可说,权当人情,第二次是拜谁所赐你难道心里没数?” 时温恒一脚换到刹车。 “不领情现在可以下车。” 月白摸了摸透风的屁股,下车是不可能了,这家伙摆明了趁人之危。 “领情领情,绝对领情,但凡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时温恒重新上路问:“去哪儿,我送你。” “这么好?东城区,东城国际。” 时温恒打了个转向,在路口掉了头。 “听说你不接入水的戏?” 对方目视前方,手扶着方向盘,眼神在七彩霓虹下熠熠生辉。 月白心里琢磨看来上次说让她演动画电影的事情是来真的,这家伙还私底下查了她。 “对,心理障碍,下不了水。”月白坦言。 “末日之前不是在水里发挥的挺好!” 对方质疑。 末日之前百分十八十都是海水里的镜头,月白不但发挥的很好,还一举拿下了影后,不怪对方质疑。 可是月白要怎么解释呢。 她那段时间心理旧疾复发,心灰意冷,思念如狂,一心求死。 本来就没想着能在那部电影里活着回来,却不想不但命大被国外专业的救生队及时从水里捞了出来,反倒因为一副生无可恋的拼命状态拿下了大奖,真是造化弄人。 可是如今呢,她好像不是那么想死了。 不喝酒不失眠的时候,她甚至还觉得活着也挺刺激的。 第三十七章 小男子汉 时温恒见她不说话,心里大概清楚这丫头估计还在当年沉船事故中没有走出来,他将她历年的影视记录都了解了一遍,除了末日之前,还真没有一部入水的作品。 像她之前的那种咖位,还要坚持这般挑剔的,想必确实是怕极了。 他稍微沉默了片刻,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 “新戏主要也是水戏,这个你需要克服一下。” 月白扭头难以置信的瞪视着他,这家伙是故意的吗,明知道她不拍水戏。 “我拒绝。” “你不是演员吗,这点专业素养都没有?” “其他都行,就水戏没得商量。” 时温恒打了个转向左转,生意不置可否。 “你有困难,我可以帮你克服,我有办法让你不再怕水。” 月白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知道你游泳好,可我不想逼自己克服。” “这是工作,你没得选。”时温恒言语清冷,恢复了往日公事公办的神情。 这样的他让月白一时没有底气在于他讨价还价。 “反正,合同没签,如果一定要有水戏的话我拒拍。”欠人手短,她虽气势不足,但语气也算坚定。 时温恒一路沉默的开车,也不再搭理他,她忐忑的坐在副驾上暗暗的捉摸着对方阴晴不定的脸。 到了东城国际,没用月白开口时温恒便轻车熟路的开到了苏缄武的家门口。 他在门前空地上停下车,一手闲闲的搭在方向盘上道:“下车。” 语气冰冷,毫无情绪。 月白用手拽了拽衣服下摆,奈何穿的外套太短,怎么挡也遮不住。 时温恒看出了她的窘迫,挂上档,腾出手来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下随手扔到她怀里道:“今天第三次。” 人情欠多了也就不愁着还了,月白理直气壮的接过衣服系在自己的腰上。 “一码归一码,反正水戏我肯定是演不了的,你还是去找别人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时温恒扭身从后座拿出塑胶封皮的剧本递过去,一脸笃定道:“先看剧本吧,想拍的话再找我。” 月白站在车外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剧本接了过去。 看看就看看吧,好歹给人家一个面子,毕竟那么大的总裁。 时温恒在她的注视下踩着油门扬长而去,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拐角她这才反应过来。 这家伙是怎么找到苏叔家的。 进门的时候苏家并没有月白想象的那样热闹。 餐桌上的菜已经摆好,苏叔神情有些严峻的坐在沙发上,蔚蓝乖巧的坐在一旁陪着他喝茶,另一端是柏晴和柏松姐弟俩。 柏晴在沙发上坐的笔直,神情一如既往的倨傲,即便是在长辈面前也随时随地的像只开了屏的孔雀。 她听见动静,瞥过来看了月白一眼,未开口,很是不屑。 反倒是柏松第一个站起来和她打招呼。 “阿月,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好久。” 她换好鞋走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小家伙已经长到和她一般高,俨然有点小男子汉的模样。 “恩,小家伙又长高了不少!” “我马上就要上高中了,以后不许叫我小家伙。”对方虽身拔见长,但稚气未脱,说起话来俨然还是带着孩子气。 月白从小就喜欢逗他,虽然他和柏晴是亲姐弟,但这小子阳光单纯又心善完全没有她姐姐的那身臭毛病,自小也更愿意和月白这个堂姐亲。 “好好好,那以后就叫你小男子汉,行了吧,臭小子。” “男子汉前面也不能加小!” 对方咬文嚼字斤斤计较。 “那得等你满十八岁再说喽。” 尽管不再顺手,但月白还是习惯性的举高了手又挠了挠他的头。 “阿月,你不要闹了,再挠我我可生气了。” 月白有些受到惊吓的往沙发上靠过去,一脸惊诧的对苏缄武道:“苏叔,这小子是不是早恋了,怎么说话有股子酸气。” 苏缄武缓了缓神色,抬脸看了看柏松气呼呼的神情,轻笑道:“正常,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十分在意自己身上的男性魅力,你也不要太打击他。” 月白受教,一双灵动的大眼崇拜的看向柏松道:“我们柏松这样英俊轩昂的男生,在学校里得迷倒多少青春少女。” 柏松这才满意,笑嘻嘻道:“她们我都瞧不上,连阿月一半漂亮都没有。” 月白捡起桌上的橘子扔过去道:“小嘴甜的,赏你的。” 一旁冷眼旁观的柏晴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对自己弟弟道:“她没个做姐姐的自觉你可别失了做弟弟的规矩,什么阿月阿月的,听着就不正经。” “怎么就不正经了,我从小都这么叫。”柏松剥着橘子不以为然。 “你小的时候不懂事现在也该懂了吧。” “我觉得没什么,人阿月也没说什么,怎么天天就你事儿多。” 蔚蓝边嗑瓜子边冷飕飕的插了一句嘴道:“闲的呗。” 她知道时尚盛典那晚柏晴在现场吹风点火,一晚上坐在一起就憋着一肚子火想喷她。 柏晴也不示弱,皮笑肉不笑道:“还真是物以类聚,没妈教的孩子能知道什么礼数。” 一句话便说的月白和蔚蓝同时皱眉看向她,人还沾沾自喜,颇为得意。 “没妈怎么了,什么时候有妈还成资本了,你妈健在三五十年不也没把你养成人么!” “起码我妈告诉我什么叫廉耻,不像某些人,招蜂引蝶臭名昭著,连未成年的弟弟也不放过。”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看着人魔狗样一女的,怎么满脑子都是龌龊的思想……” 蔚蓝撸起袖子站起身,英气十足的五官因为怒意而皱在一起,没事儿练拳击练出来的气场,颇有些威慑力。” 月白在桌子下拽了拽她的裤腿,暗示她苏叔的生日别闹的太过,蔚蓝一腔怒火如箭在弦上,本来就有些难以控制,好在柏晴识趣儿,迆迆然站起身道:“今天就是来给苏叔送贺礼的,既然礼物送到了,我也就不多打扰了,苏叔,祝您福寿安康,柏晴有机会再来看您。” 苏缄武知道她在这儿今晚这饭指定是吃不安稳,也没多留她,嘱咐了她两句便喊来保姆苏姨送柏晴出门。 柏松扔坐在月白身旁的沙发扶手上给月白展示他手机里的游泳夺冠视频,柏晴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的喊道:“柏松,你还走不走了,在不走一会儿自己打车。” 柏松敷衍的应了一声,收起手机道:“阿月,下周我们学校和兄弟学校游泳联赛,你记得来给我加油哦!” “可以可以,你好好比赛,不拿冠军别说是我弟弟。” 柏松边拿外套边不屑道:“不说就不说,我本来就没拿你当姐。” 说罢怕月白用橘子扔他,迅速闪身出去关上了门。 “这小子,向来没个正行。” 苏缄武反倒笑笑,放下茶杯道:“我倒觉得你二叔一家也就小松生性纯善一些,这么多年始终没变过,其他人……”说到这儿便没了声,只生嘴角一丝无奈的笑。 “这样不挺好,他才是柏氏未来的希望,其他人都无所谓了。” 月白提起壶替苏缄武的杯子添了热水。 蔚蓝冲她挤了挤眼睛,然后抬起下巴朝墙上指了指,月白回头看到左湾学生时期的照片正挂在苏缄武身后的墙上,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思忖了片刻,开口道:“那个下午做活动还和苏靳湾在一起呢,本来想一道回来的,但是他最近通告实在是多的离谱,四点还不到便又被主办方直接给强行掳走了,人被架到车上还不忘伸着脑袋让我代他给您解释一下。” 苏缄武哼哼笑了声,“你就别替他说话了,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就算没工作,今天怕是也提前躲了。” 月白挑了挑眉眼,对左湾还真是爱莫能助。 蔚蓝倒是不走寻常路道:“苏叔,您也被这么说左湾,他其实心里可装着您呢,上次商演的时候翻唱了一首最近很火的父亲,还唱哭了呢。” “你们信他的,那小子从小就会整些虚的。” 苏缄武一脸嫌弃。 沉默了几秒,又忍不住问:“那歌是怎么唱的?” 蔚蓝忙站起身,拉着月白道:“您听着,我俩这就给您唱一个。” “为什么要拉着我?”月白一脸惊恐。 唱歌可是她的短板,不是不在调上就是唱不上去,很多商演找她跨行唱歌,给再多的出场费她都愣是没心动过。 “今天苏叔生日,说什么我们也得给表演个娱乐节目啊!” 这个理由让月白没法拒绝,“那行吧,你起头,我跟你跟后面拖。” 蔚蓝作为的专业的电视台主持人,说学逗唱那都是基本功,人也不扭捏,张口就来。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 …… 一曲终了,苏缄武听得有些沉默,他的手在杯子的边缘轻轻摩挲着,眼神深沉,似乎装满了过往的悠悠岁月。 孩子长大了,离他越来越远了,这哥俩,就没一个能贴心靠在他身旁的。 第三十八章 签约 “这小子唱这首歌的时候真哭了?” “真哭的,那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看着特让人心疼。” 蔚蓝想也不想,张口就来。 苏缄武默不作声许久才道:“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也整不明白,他想唱歌就去唱吧,反正这辈子和他哥是没法儿比了。” “苏叔您别这样说,苏靳湾比您想象的优秀多了,您都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喜欢他,大家都以他为时代楷模呢!” 月白听到苏缄武提起靳源,心里一时也不是滋味,在她和苏缄武心里,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人都比苏靳源优秀。 苏缄武察觉到月白的异常,意识道自己不该提靳源,忙转移话题道:“你俩平时也挺忙的,别老惦记我这个老头子,我平时在家里有你们苏姨照顾起居你们不用担心。” “那怎么行,平日里倒也算了,今儿可是您生日。” 月白意识到苏缄武平日里都是慈眉善目的,今天的情绪格外沉重,她追问道:“苏叔,您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蔚蓝低声转告她道:“苏叔的游泳训练营下午下午刚淹死了一个小学员。” “什么?” 月白瞪大双眼看着她,蔚蓝意识到自己没表达清楚,忙解释道:“不是在训练营淹死的,是在外面城郊的游乐场,这个小学员年前就参加了训练营,但是因为恐惧迟迟不敢下水,所以一直就没学会,城郊的那家游乐场安全措施又不规范,所以就发生了意外。” 说到这里,苏缄武重重的叹了口气,声音低沉道:“你们知道中国一年有多少因为溺水而失去生命的孩子吗,两万多人啊,占总人数的一半还多,我办这个训练营的初衷就是为了能让游泳技能在孩子们之中普及,如果他们自己掌握不了自救技能,纵使有无数个靳源也没办法一个一个将他们救上岸。” “那怎么办呢,我们要做什么才能让所有的家长都能重视孩子学习游泳这件事?” 月白见他愁容满面,也是很想替他分忧,若是苏靳源在这儿,肯定不会让苏叔忧虑。 想到这儿,她鼻头发酸,有些想哭。 “今天下午,失衡集团的小时总约见了我,他之前在国家队的时候就经常帮我们训练营做义务训练,对于这块儿我们俩倒是志同道合,他提议通过儿童影视作品的方式来宣传和影响孩子们对游泳的热爱和了解,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似乎值得尝试。” “时温恒?” 难怪他刚刚轻车熟路的将她送到了楼下,原来早就约见过苏叔。 “那小伙子虽说现在已经跨行经商,但对游泳确仍旧是一片赤子之心,我还挺欣赏他的。怎么,阿月也认识他?” “他们俩何止认识,还私交不菲呢!”蔚蓝抢话,还对她挑了挑眉道:“是吧? 月白斜睨了她一眼,并未多与她争辩。 在苏家吃过饭,月白回去看完了剧本,她坐在台灯下翘着腿望着窗外天空上的星罗棋布,格外感慨。 苏靳源曾和她说过,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对应着地上每一个人的命运,有的星星大,有的星星小,有的星星明亮,有的星星黯然。 若是人死了,他的星星也会寂灭,就像是浩瀚星河从未出现过一般。 然而,浩瀚星河里再也找不到苏靳源的那颗星星,可她的心里他却是唯一的星火,一点一滴,从不敢忘。 月白的信息发过来的时候时温恒正在电脑前加班,掌喔即将上市,很多线上测试他都亲自跟进。 他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抬起一双长腿架在桌板上,慵懒的点开了手机。 月白道:“时总,你还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时温恒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一双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回复道:“怎么,答应了?” “你利用苏叔给我打感情牌!”她谴责。 “并不觉得,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能下水,对他来说意义更不同而已。”仍旧是一副不痛不痒的嘴脸,说的轻松。 月白直接反问:“调查我们多久了?” 她相信,这些事情绝对不是巧合。 对方特别坦诚,直言不讳道:“从你见到盛明以后。” “所以,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是想让我下水?”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 说罢他觉得欠妥,又补充道:“作为你的老板,这都是我该做的。” 月白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人面兽心,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谢谢老板,合作愉快!” 月白咬牙切齿的将消息发过去,第二天拉着巴京去和对方谈合约。 “你脑袋没犯毛病吧,动画片也接?” 巴京一边开着车一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你丫忘了自己走的是性感路线嘛!” “没办法,资本面前,谁不得低头!”月白淡定的抠着指甲,盘算着片酬方面要好好的敲对方一笔。 “你就别跟我面前装了,什么资本能让你心甘情愿的下水?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在水里不穿衣服的画面,结果却是要你在水里演一条鱼而已,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说你看着挺正派一人怎么老惦记我露点什么呢!我觉得演条鱼挺好的,给孩子看的东西能跟给男人看的东西比么!” 巴京左思右想都觉得这步棋走岔了,这电影要是演不火人家会怀疑影后的票房号召力,要是演火了,你以后保不齐就被定义成儿童演员了,影响咱们以后的前途。” “反正除了下水,其他的事儿我倒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巴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了拍方向盘,这小妮子真是他带过得最不省心的艺人。 “你等着,待会儿见到制片方,我尽量帮你给推了,这合同也没签,还来得及。” 一路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巴京在到集团总部楼下的时候还有点懵。 “不是说去签约么,导航带我来这儿干嘛?” 月白率先下车,“下来你不就知道了。” 看到坐在会议室的时温恒时,巴京彻底没脾气了。 “时总您说您找旗下艺人合作怎么还亲自出面呢,跟我们知会一声不就行了。” 月白鄙夷,资本果然会让一切都低头。 “儿童动画电影不是一般的商业电影,我需要提前和艺人沟通好才能做决定。” “是是是,我也觉得月白这种不够沉稳的艺人不适合拍这种有教育意义题材的电影。” “不,我觉得她很适合。” 时温恒一脸笃定的看向月白,脸上的神情不置可否。 巴京立马改口,“她其实可塑性还挺好,各种题材都能尝试。” 月白毫不留情的杵了他一下,“你不是说要帮我推掉的吗?” “姑奶奶,你也不看看对面坐着谁,老板盯上你了,谁能推得掉。” “那你帮我好好谈谈价格。”月白退而求其次。 “谈什么价格,老板亲自给你安排角色是抬举你,谈什么钱呢,真庸俗。” 月白彻底不想说话了。 怎么摊上这么个缺心眼儿的经纪人。 时温恒将合同推过来,把钢笔压在上面道:“没问题的话,签了吧!” 月白也没打开,只捡起笔在手上把玩,云淡风轻道:“不管你合同里出的什么价,我都要求向上涨百分之三十。” 时温恒还没反应,巴京便在桌子底下死命的踢了踢她。 “姑奶奶,还敢讨价还价,小心被老板封杀。” “这是我应得的,月白的水下处女秀,怎么就不值这么个数了!” “你又不是脱光了的水下处女秀,装什么大尾巴狼。” 月白刚抬脚要踢他,时温恒却直接冷淡的开口道:“我同意。” 这么痛快,月白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要少了。 她狐疑的打开合同,发现对方给她的片酬确实不算低了,甚至比以往商业电影的片酬还高,她忍者满腹的狐疑也没多问,麻利儿的就把合同给签了。 对方见她搁笔,抱着双臂提醒道:“电影的制作周期比较短,时间紧迫,明天就要去参加入水训练。” 合同签了,月白就不会含糊,该来的早晚要来,她道:“全力配合。” 巴京和月白走了以后,许骆汎进来送资料,他有些担忧的看着二位的背影问道:“你说柏氏会吃我们这套声东击西吗?” “只要苏缄武说的上话,鱼和熊掌他们肯定是不能兼得了。” “您说您为了阳山那块地,生生折腾出个电影来,是不是有点太大费周章了。” 时温恒看着月白在合同上同飞凤舞的签名,嘴角浅笑。 “电影又不是不盈利,拍什么不是拍。” 许骆汎瞥了瞥嘴,私心里觉得自家总裁这明明就是在迂回的捧月白。 月白和巴京走到集团大厦的门口时,刚好撞见何天和温暖挽着胳膊进来,她俩看到月白,也是一愣。 “你来这里干嘛?”何天仍是一脸敌意。 “找时总啊!”月白实话实说。 “你还真是个狗皮膏药,粘着我们家时温恒没完了是不。” “你们家?”月白眉眼一挑,也不退让道:“时总不是已经澄清了么,难道是我听错了!” “你……” 巴京见情况不妙,赶紧拉着她就走,一边将月白往门外拉一边跟对方解释,“我们找时总就是来签约的,没干别的,真的。” 第三十九章 父母双亡 温暖怕何天这狗脾气又在公司里闹出个好歹,也忙拉着她往电梯走。 “你看到没,这个月白我早就说过了,她不是个省油的灯,米拉那种是明面上的嚣张,她这种才难对付,暗戳戳的跟你使坏。” “你还想着对付人家,她即便是再嚣张,有一句话倒是说的没错,我哥都在媒体面前澄清了,你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人家?” 何天站在原地叉着腰,一脸怨念的看着温暖道:“你就只知道戳我痛处是不是!” “这是事实啊,你这样就有点蛮不讲理了。” 温暖一边按电梯一边挤兑她。 何天闷不做声了半响,气鼓鼓道:“我这就去找时温恒问问清楚。” 说罢出了电梯头也不回的往总裁办走,温暖想拦都没拦住,这家伙还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时温恒刚回到办公室,他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上的合同沉思,脑海里不时回忆起各种月白和水有关的画面。 第一次是五年前,她穿着橘色的救生衣,面容俊秀身形单薄,跳到水里不管不顾的要去找苏靳源,在暗流汹涌的大海面前毫无惧色。那时候他想,这姑娘还真是不要命了。 第二次是在酒店的浴室,她泡在水里,像是一朵绽放着的鸢尾花,闭着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发丝浮动,裙裾飞扬。他冲进去看到这幅画面打从心底里觉得这女的是不是神经病。 第三次就是在B市的海边,他看着夜色的海水一点点将她浸没,心里竟然有些发慌,五年前护她周全是因为别人的托付,而如今他也已经搞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不能在他面前发生意外,这已经成为他本能的认知。 这个女的不但不惜命,甚至有的时候还一心寻死。如果没有遇到他,她会不会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儿他竟然有些为她头疼,自己这是不是摊上大,麻烦了。 何天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来。 时温恒皱了皱眉,将合同收进了抽屉。 “我刚刚在楼下看到月白了,你跟她签了什么合同?” 时温恒打开电脑,语气清冷道:“一部电影合约。” 何天走过来,坐到她对面,绷着脸审视着他道:“怎么,你想捧她?” “有问题吗?” 他打开邮件,眼皮未抬。 “你该不会是真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有什么想法?”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双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她。 何天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怯,气势弱了一半。 低声道:“还能有什么想法,男人对女人的正常想法呗。” 从小就是这样,她虽爱吵爱闹,但他多是沉默寡言,只要不是太过分,时温恒向来包容,但若是他真生出了怒意来,何天纵使胆大包天,心底里到底还是怕的,时温恒大概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忌惮三分的人。 对方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何天被他盯的心底里发虚,不停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多了。 突然,他却扯了扯嘴角微微笑了下。 “我问你……” 清越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已经完全听不出半点怒意,“我是不是未婚?” “是啊!”这点毋庸置疑。 “她是不是也是未婚?” 何天想了想,虽说月白的桃色新闻不断,但好像还真没有一桩是有实锤的。心有不甘道:“或许吧!” “男未婚,女未嫁,那不就行了。” 时温恒一脸坦然,仿佛在说一件多么云淡风轻的事儿。 “那怎么行呢!” 何天坐直了身子,极力反对。 “你不是向来最讨厌娱乐圈的女人吗,别人我倒是无话可说,为什么偏偏是月白这种女人。” “她是哪种女人?” 时温恒微眯着眼,目光沉沉的反问她。 “她的新闻你没看过吗,十条有八条是跟男人有关的,你不觉得这种女人比当年的康缇还危险吗?” 提到这个名字,时温恒的脸色骤然降温。 何天意识到自己意识嘴快,心虚的闭上了嘴。 好一会儿,时温恒才开口,语气淡漠:“小天,你现在也是进了娱乐圈的人,如果你始终坚信自己会和那些人不一样,那也一定要相信总会有人和你一样,你是经历的太少,所以才活的骄傲,但这并不是资本。” 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偏袒着那个女人。 何天心里不服。 “我骄傲是因为我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才不像那些人,净用些狐媚手段,有事儿没事儿就往男人身上靠,就是脏!” 时温恒拧着眉,心里真的有些生气了,他从前一直以为何天只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性格跋扈了些而已,却未曾想到她竟狭隘到了这种地步,出口这般阴损。 “如果没有父母的依傍,你能肯定靠自己就能活的这样理直气壮?长这么大,你坚持过什么,又努力过什么,一直活在庇佑之下应该只能说是自己命好而已吧!” 何天从小是被何文杰宠大的,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被别人这么劈头盖脸又正中要害的批评过,况且又是自己最在意的人。 她腾的站起身,不管不顾道:“我怎么就没坚持过努力过,从小到大我对你的心意一天都没变过,只不过是你一直视而不见罢了。” 说罢鼻头一酸,眼泪便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当初她看到康缇在泳池里亲吻他时都没这么难过,她不怕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一个人,怕只怕这个人不但眼里没他,最后反倒把这一切当成负担。 时温恒看着对方扭头跑出自己的办公室,心里也是十分无奈。 从前只把她看成是个任性的妹妹,却不想这孩子竟执着了这么多年,自己的态度只有更决绝才能断了她不切实际的念想。 晚上加班还未结束,温和便电话催着时温恒回家吃饭。 到家时已经八点,老夫妻俩居然等着他还未吃晚饭。 他换了鞋扯下领带坐下,电视上竟然在放月白早前参加的一部综艺节目。 节目地点在农村,明星嘉宾去农村和农村夫妇同住,体验农村生活,她是五个嘉宾当中唯一一个没有负面情绪的。 白天帮着农村夫妇摆摊卖馄饨,晚上还要熬夜揉面备饺子馅儿。 她对老夫妻俩说:“我也没啥手艺,就帮你们打个下手吧。” 然后去和面,水放多了,加面粉,面粉又放多了,再加水,水又多了……女主人看不下去,走过去接手道:“闺女,还是我来吧!” 月白看了看饺馅,“那我还是弄馅儿吧!” 一通佐料加完,男主人尝了尝,欲言又止。 月白也尝了尝,忒咸。 男主人安慰她:“没事儿,你试试包馄饨,特简单。” 月白上手果然天赋异禀,包的圆润又好看。 老夫妻俩见她性格随和,模样又乖巧,都把她当自家闺女,边干活边跟她聊天。 男:“闺女你这馄饨包的这么好看,可不像第一次包。” “我小的时候喜欢吃,我妈就经常给我包,我也跟着学,不过皮和馅从来没弄过。” 女:“你妈妈有你这么乖巧的闺女,真是福气呦。” “还行吧,十三岁以前她总说我不懂事,嫌我闹腾任性。”她的神情淡淡的,就像是以往和他聊天时那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无异。 女主人笑:“女孩儿嘛,长大以后就贴心了,是不是十三岁以后就乖多了?” 月白将手里的馄饨捏圆放好,眼神有些炯炯发亮。 “也不是,我十三岁以后就更不懂事儿了,如果我妈还能活着,估计是要被我气坏了。” 女主人听了有些局促,十分内疚道:“你妈妈已经不在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儿,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不能天天难过不是。”她扯了扯嘴角,笑的勉强。 男主人多嘴问了句:“你爸呢,和爸爸在一起吗?” “我妈和我爸一起走的,煤气中毒,那天就我不在家。” 俩夫妻同时沉默,气氛一时有些窘迫,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月白看了看他俩,笑了笑说:“您俩别这样,我现在都已经长大了,白白胖胖的,不挺好的嘛。” 说完还鼓了鼓腮,逗得俩口子哭笑不得。 女主人嗔怪道:“你一点都不胖,瘦的很哩,要多吃点才行。” “不行啊,女明星不能吃太多,上镜不好看。” “那就不要当明星嘞,看你们吃不好穿不暖的,活受罪。” 月白摇了摇女主人的胳膊,俨然像是女儿对着妈妈撒娇:“您看我这样儿的,不当明星还会干什么,卖个馄饨都没人敢吃。” “你这么漂亮,找个有钱的老公养着也行,我看那些女明星不都是嫁豪门嫁老板嘛,有的还没你漂亮呢!” “婶儿,人家有钱人现在都不兴找女明星了,长的再漂亮名声又不好,才不会稀罕呢!” 女主人呵呵直笑,很是喜欢月白直爽的性子,“也行,有钱人家的婆婆也不好伺候,那你就找个对你好的,只要不受穷,日子总归也好过。” 月白点点头,十分认可。 “我可伺候不了有钱的婆婆,以后就找个和我一样父母双亡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时温恒不屑的挑了挑眉,这丫头还真是到哪儿都能跟人胡咧咧。 “怎么,人家要找父母双亡的,我跟你爸横在这儿会不会碍你们事儿?” 温和神出鬼没的站在沙发后面,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 第四十章 大神是受? 时温恒扭头看见对方正抱着胳膊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面色无波道:“饭好了没,我快饿死了。” “你还知道饿?”对方嗤之以鼻。 “我又不是铁打的,怎么会不饿?” 温和斜睨了他一眼,这才去帮阿姨端菜。 “你和你爸都是一个德行,横竖是喂不饱的白眼儿狼。” 她一边将饭菜重重的放在桌上一边不满的看看沙发上坐着的爷俩儿。 “好好的,怎么又把我给扯进来了?” 时霆钧翻着报纸,一脸无辜。 时温恒朝时霆钧旁边挪了挪,凑近了问:“谁又得罪她了?” 对方从眼镜后面抬眼看了看他,很是不爽。 “你自己问你妈去。” 温和用筷子敲了敲盘子,厉声道:“都还吃不吃了?” 爷俩忙起身坐过去,电视里的男主人因为把不同馅的馄饨放混了,被女主人劈头盖脸的好一顿斥责。 女人嘛,发起飙来就跟炮仗一样男人根本插不上嘴,倒是月白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看了半天,悠悠来了句:“婶儿,您是不是更年期了,我听说更年期的妇女特别易怒,没事儿也喜欢找点事儿生气。” 时温恒和时霆钧强忍着笑,默默的坐到桌前,温和拿起遥控机直接关了电视,头一回,时温恒在家吃饭电视机是关着的。 这丫头片子本事是真大。 “怎么,现在就和人姑娘一条心了,嫌我这个当妈的碍眼了是不?” 时温恒无辜的耸了耸肩,“我什么都没说啊!” 闷头吃饭避免误伤的时霆钧此时善心大发,凑过来低声提醒他道:“何天下午来找过你妈!” 总算是找到症结了,时温恒长舒一口气儿,放下筷子抱着胳膊道:“妈您有话就直说吧,我又不是我爸,哪儿懂您什么心思。” 温和用筷子指了指他道:“你确实还不如你爸。”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价值。 时霆钧骄傲的挺了挺腰板儿。 “我说怎么当初那一大摞女明星的照片儿,你看都没怎么看一眼就挑中她了,原来早暗度陈仓了。说吧,和那女的多长时间了?” “您说月白?” 时温恒挠了挠眉心,不用猜也知道何天会跟她说些什么。 “又举荐人家演女一号,又半夜打听人家房号,现在还要给人家投资电影,你说说还能有谁?” “末日之前那部电影不是您非要让我挑的角儿吗,又不是我自己要举荐的。”他很是无奈。 “好,就算是,那你半夜找小暖打听人家房号干什么,孤男寡女半夜三更的,怎么解释。” “那晚是公司安排她陪客户喝酒,被人灌多了,一个姑娘家的我是不是要去看看?” “你就是去看看?” “当然!” “什么都没做?” “当然!” 时温恒一脸坦荡加无奈,这事儿没被事主追究反倒被自己的亲妈给三堂会审…… 时霆钧恰逢其时的用胳膊捅了捅他,低声提醒道:“咱儿子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占过女生便宜。” 温和意识清醒过来,忙转口道:“温恒,其实你都快三十了,就算是这个时候处个对象也正常的,妈又不是不开明的人,就是气你瞒着我们不说……” “妈,您又想哪儿去了!” 时温恒匆匆扒了两口米饭,他预感道自己不能在饭桌上多呆下去。 温和继续开导:“那姑娘长的漂亮你喜欢人家也是人之常情嘛,投资电影这事儿虽说有些轻率,但她毕竟也拿过影后,我和你爸商量之后觉得无伤大雅,那些个公子哥为讨女孩欢心比你出格的也多了去了,你算啥事儿……” 时温恒放下碗筷,他本不想过多辩解,但似乎意识道何天对温和一番添油加醋的状告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及时打住道:“投资电影这事儿虽是投机取巧的资本运作不假,但还真不是为了讨她的开心。” 事实上他也知道,这片子就是他强加到对方身上的,人家根本还不稀罕。 时霆钧也放下碗筷,语重心长道:“一部动画电影而已,而且投入也不算大,你不是为了讨女孩子开心,难不成是拍着给自己逗闷子的?” 温和这样说倒也算了,就连时霆钧都没看透其中的因由,时温恒想着罢了罢了,反正他的本意就是想声东击西,便站起身道:“随你们怎么想吧,以后就都明白了。” “嘿,这孩子还虚张声势的。” 温和不甘心的追问道:“那你说何天那里怎么办,人家可是从小就要给你当媳妇儿的。” “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我从来都没答应过。” 温和看着时温恒的背影,转身为时霆钧,“你说儿子现在是不是算正常了,他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女明星?” 时霆钧不紧不慢的抿了口汤道:“很明显,何天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至于那个什么白,我觉得还真有些苗头,投资电影这事儿有待商榷,单就说你儿子这性子,别说一女明星被灌多了,就算是被灌死了他也不会自己主动去看一眼的,有助理有服务生的,用得着他自己去看么,小样儿,还跟老子面前装。” 温和听完,一脸崇拜的看着时霆钧,觉得他分析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他和何天从小就订了娃娃亲这事儿传了那么多年何天都要当真了也没见他这个当事人澄清过,怎么就突然掺上个月白他就坐不住了。 这个月白她肯定是要当面会一会的。 蔚蓝这边刚从演播厅出来,台里新筹备的一个关于电竞游戏类的节目导演就找到她说:“旁边的会客室里请来了新节目的常驻嘉宾,亚洲赛区的总冠军就在其中,你是主持人,以后和他们互动的比较多,先去熟悉熟悉。” 蔚蓝刚好回消息陪月白去买泳衣,一听到《勇士阵营》的总冠军来了,立马回复道:“你先等着,勇士的总冠军DO就在我们台里,我先去见一见大神尊容。” 月白那边一听DO的大名,立马也激动了,“先帮我看看对方帅不帅,顺便要个签名,最好再让对方加个好友带我练练级……” “不行不行,初次见面,我要矜持点。”蔚蓝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月白怒叹,“矜持个屁,游戏里一交手人家就知道你不但矜持还相当猥琐。” 蔚蓝不以为然的揣好手机,拿出兜里的小镜子整理了一番妆容,这才往会客室走去。 屋子里坐着四个男子,正对着他的两个都很年轻,一脸的青春痘和厚底眼眶无言的证实了自己的理宅属性,背对着她的两个背影让她瞬间没了求知欲。 躲在游戏背后的玩家果然不适合奔现。 靠桌尾的男生听见动静回过头,瘦长脸,清朗的五官,虽然也戴着眼镜,但却显得文质彬彬儒雅倜傥,意外好看啊。 蔚蓝心底里的直觉就认定了这个人肯定是大神DO。 待她走到桌前,桌首埋着头按手机的男子抬起头,她才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 成旭东抬起一张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脸,英俊倜傥的气质立马将旁人对比成了背景板。 从前虽也觉得他长的明朗帅气,但在对比之下竟然有那么一瞬惊为天人。 “美女主持,我可是慕名而来。” “你一个运动员出身的,跑到电竞圈来凑什么热闹?” 蔚蓝想不明白,难不成节目组为了提高嘉宾的颜值水平和节目的争议度,竟然这么没有底线了? 成旭东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谁说运动员就不能玩游戏了,哥沉迷于游戏的时候还差点闹着要退训呢。” 另一边的少年推了推脸上的黑框,一脸恭谨道:“人家可是大神级别的人物,不是职业选手还能拿下亚洲区的团队赛冠军,老牛逼了!” “你是……DO?” 蔚蓝实在是难以置信。 成旭东挑眉:“D-O-N-G东,DO。” 蔚蓝彻底没声儿了。 这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在她心里男友力爆棚气场两米八的DO大神居然是个受…… 难以接受,难以接受。 成旭东表现的很是淡定,他还以为对方沉浸在对他的崇拜之中难以自拔。 他身旁坐着的是港澳台联赛总冠军,dam,台湾人,趁机伸出手十分礼貌道:“蔚蓝小姐,久闻大名,我是dam,戴蒙。多多指教哦。” “哇,你就dam,我记得你ADC超六,输出超强大!” 对方轻扶了下眼镜,谦逊道:“哪里哪里,水平一般,有待提高。” 成旭东看着蔚蓝对戴蒙的一副星星眼,很是不屑的摇了摇头,蔚蓝斜睨了他一眼,示意道:同样都是冠军,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直到见到月白,蔚蓝都沉浸在现实与理想巨大的反差中难以自拔。 她哀叹道:“我好好的热血男儿大神DO,怎么就变成了个受呢。” 月白虽然也略有失望,不过好在她对DO的崇拜只停留在技术流,还没有上升到人格魅力的迷恋上,所以DO不管是阿猫阿狗只要操作没有问题她心理上都还可以接受。 第四十一章 游泳教练 但是看着蔚蓝这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她忍不住劝道:“其实呢,我觉得吧,时温恒和成旭东两人可能真不是我们想的那种关系。” “不是吗,明明都抱一起了啊,你没看到他们看着彼此的小眼神儿?” 说罢不由的裹紧了衣服道:“而且一想起他们以前在泳队赤身裸体的在水里做戏水鸳鸯我就忍不住打哆嗦。” 月白语结,有时候蔚蓝的思维发散能力她还真是快马难追。 “到底是不是你逮着机会试试不就知道了。” 反正时温恒她已经试过了,感觉不但不像,而且还是个钢铁直男,比钢筋还直。但这种事儿不能跟蔚蓝直说,真被她知道了,估计比上热搜还恐怖。 蔚蓝看着货架上五颜六色的比基尼沉思,“要不我也来一身试试?” 月白捡了一个波点红的对着她比划比划,一脸垂涎道:“甜心小草莓,DO那种大神肯定喜欢。” 蔚蓝则不以为然的挑了件纯黑色的三点式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喏,性感御姐,这才是成旭东那种娘炮男人的胃口。” 月白撇了撇嘴,“这不就是你的一贯风格,看来你本人其实就很对他胃口嘛。” 蔚蓝翻了翻白眼,她怎么能和那么阳刚的时温恒相提并论。 转头见月白在一件绿色大露背的连体泳衣和一件白的两件式的性感泳衣前纠结,走过去参详了一番道:“这么暴露,打算勾引谁呢?” “游泳教练呗,也不知道公司给我找的游泳教练到底多大年纪吃不吃我这一套。” “游泳教练都不放过,有那么饥渴么,是在不想我让我哥回国?” “去你的!” 月白用手抚了抚泳衣上装饰着的立体小花,意气风发道:“整的性感点先把教练搞得五迷三道的然后再怎么练不就是我说了算么,见我这么楚楚可怜总不至于逼着我下水吧。” 蔚蓝一脸折服的看着她道:“真有你的,希望你这美人计能靠点谱。” 月白最终选了那身白色绑带设计的泳衣。 她本身皮肤就白,坐在碧蓝的泳池边更是白净的发光,身上暴露的恰到好处的泳衣将性感的曲线勾勒的玲珑有致,长发柔顺垂肩,脸上还带着明艳动人的桃花妆。 她闲适的坐着,两只脚在水里轻轻搅动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索性泳馆里已经清了场,不然此时定然是一副让人忍不住驻足围观的画面。 二十出头的小助教虽天天在泳池里见多了没穿衣服的女人,但这种姿色的尤物到底是头一回见,当下就觉得脚软走不动步。 好不容易一步步挪到对方身边刚说了声“嗨”就又被对方抬眸浅笑给震慑住了。 这女的竟比电视上的还要好看,明眸皓齿,肤白胜雪,笑起来眼睛里像是藏着星辰碧海,灵动极了。 惊为天人,惊为天人。 月白见对方羞涩,心里的把握更大了些,怯声道:“小哥哥,我们怎么练啊!”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对方抓耳挠腮,不知所云。 月白轻笑,怕不是被迷傻了。 “你若是没想好,不如我们今天就先别练了,我来时见旁边新开了家餐厅,看上去还不错,要我不请你去尝尝?” “这,这不太好吧!” “那有什么不好的,我请客。” “可是,我做不了主啊!”对方很无奈。 “你做不了主那谁能做主?” 说罢对方有些战战兢兢的看了看她身后,没敢出声。 “你是来训练的还是来选美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月白浑身一激灵,猛然回头,一张英俊清冷的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 时温恒冷眼看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拉链拉到最高处遮住下巴,前额细碎的头发垂在额前竟显得比平时乖顺了很多。 “因为时总才是你的教练。” 小助教低声解释道。 月白踉跄了一下,因为脚下的水差点没有站稳。 “没开玩笑吧,你当我教练。” 时温恒接过小助教手里的浮板对方便迈着小碎步跑开了,他低头挑眉看了看她:“怎么,我教不了你?” “还能有你教不了的人!”月白小声嘀咕。 教练是时温恒这个事实彻底击碎了月白训练残存的唯一一丝侥幸心理,勾引教练这种事儿放在时温恒身上就更不好使了。 时温恒看着对方一脸懊恼,不由的皱眉。 一张带着精致妆容的笑脸微微皱着,眉目旖旎,顾盼生辉,身上的泳衣过分暴露却丝毫不显色情,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弧度极其完美。 高挑挺拔的站在他面前俨然像是一株水里长出来的聘婷之花。 只不过是游泳训练而已,非要打扮的如此招人吗! “下次训练穿运动泳衣,头发必须全收起来。不许搞这么花里胡哨的。” 早知道教练是你,我何必费尽心机搞这么花里胡哨。 月白一脸生无可恋的从他手里接过浮板,站在泳池边做心里建设。 时温恒抱着胳膊等了半响,迟迟不见对方有动静。 “你是打算站在这里睡一觉?” “我有点害怕。” 月白坦言,在水面前,她从来不逞强。 “这么怕水?” 时温恒很是意外,以为她怕水只不过是在水里恐惧,却不想对方竟连入水都成问题。 “泳池太大了,我心里发慌。”对方一脸无助。 “你那晚还不是自己走进了海里?” “什么时候?” “B市。” 月白努力的回忆一番,似乎喝多了酒还真记不清了。 “酒后的事情,我一般忘的比较快。” 时温恒无语,叉着腰道:“再往前试试。” 月白顺从的往前又挪了一小点,但是只要低头一看晃动着的池水,还是一阵头晕。 她闭着眼睛,缓了缓心神,两腿始终发软,止步不前。 “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记住,一切都有我在。” 时温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的身后,沉声在她耳边替她打气,听到他沉稳的声音,月白慌乱的心似乎真的平稳了一些。 她攥紧拳头,紧闭着眼,控制着自己往水里跳,用尽浑身的力气挣扎脑门上的汗都沁了出来,可两只脚还是牢牢的定在原地。 她身体一瘫,坐倒在地,垂头道:“我真的不行。” 时温恒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忍。 他拉开衣服拉链,将外套脱下来扔到一旁,去更衣室换了泳裤重新站定在月白身旁。 月白尽管沉浸在紧张的自我斗争中,但还是被男人这一身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腱子肉给勾去了魂儿。 宽臂窄腰翘臀,再配上一双健壮修长的腿,这视觉冲击绝对比隔着屏幕要刺激的多了。 难怪那晚在酒店就一眼被藏在被子里的这副好身材给弄得心神荡漾,还真是人间极品。 时温恒看着对方灼灼的眼神,耳根莫名的有些发烫,冷脸道:“看够了没” 看够了就得下水,月白自然十万个不情愿。 “怎么看都不够!” …… “那你想怎样?”他没好气道。 “让我再多看一会儿嘛!”月白一脸贪婪。 却不想对方没了耐性,直接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将人提了起来,“自己下去还是我扔你?” “月白两眼发昏,下意识的搂住对方的解释的腰腹,埋头道:“我真不行啊!” 时温恒摊开两手,任由对方像八爪鱼一样绕着自己,裸露的皮肤碰撞在一起,体温竟是如此相近。 他看了看怀里不敢抬头的人,索性伸手揽过她,两个人双双跳了进去。 月白紧搂着时温恒,咬定青山不放松。 只觉得抱在对方的身上,反正又浸不了水,浮浮沉沉皆是对方出力,也没那么可怕,她完全就是个水里的寄生虫而已。 时温恒放开双手冷声道:“下来。” 月白连带着两条腿也将对方夹紧。 “绝不!” 对方甚是无奈的被她禁锢着,低头恰又看到对方因为动作太大半露在外的雪白的胸部,忙将脸瞥向了别处。 心里不禁庆幸当初还好没让旁人来培训她,这女人穿成这样倒也罢了,行为也没半点分寸。 “难不成你想这样一直在我身上挂一天?” “不是我想吃你豆腐!” 对方解释着,顺便又往他身上使劲儿爬了爬,“实在是怕的很。” 时温恒深处一只手臂给她,声音尽量和善道:“你试试这个!” 月白迟疑这伸出手拽他的胳膊,缓缓从他身上往下滑。 水的浮力让她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身子,脚底没有落地,她的心便一点点的向上悬起,终于,两脚着地,她僵直着身子,丝毫不敢动。 时温恒刚要抽手,她忙紧紧的拽住,脸上带着紧张和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别走,别走。” 诺大的泳池,她站在这里,一不小心歪倒就不用活了。 时温恒柔声劝道:“我不走,你自己试着一点点放松,可以吗?” “如果我沉进去了,你捞我需要多久?” 对方有些楚楚可怜,情真意切,不像装的。 他定定的说:“不可能,我站在这里,你就永远不会沉下去。” 月白抬眼和他对视,对方的眼神沉静,深沉,而又坚定,让人觉得莫名安心。 这里是游泳池,是他的天下,她不用怕的。 她这样说服自己,试着一点点的松开手。 第四十二章 胸肌上的旧疤 直到她自己在水中站定,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时温恒站在她身旁,看着眼前这个晶莹剔透的姑娘尽管眼神里依旧带着怯意,但仍是倔强的松开自己的手。 他相信,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早晚都能做到,那些阴暗的过往就像是对这深水的恐惧一样总有一天都会远离她。 月白稳定了心神,睁开眼睛见时温恒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她笑了笑,这次的笑容没有了狡黠和挑衅,只是单纯的一个开心的笑脸,像是一尾在水中快活的鱼。 她用手拨动着水面,扬眉道:“我做到了。” “嗯!” 时温恒应声,又适时的泼来一盆冷水:“光站着不行,你这到潜水还有很大距离呢,先从游泳开始学吧!” 月白泄气,当初看剧本的时候她就觉得难度太大了,现在单就是站在水里都头晕,更别说是潜进去了。 时温恒将手里的浮板丢给她道:“抓着浮板,试着把腿蹬起来。” 月白往上面趴了趴,就是没胆抬腿。 时温恒微眯着眼看了半响,转身往岸上一坐,结实的肩背上扔挂着水珠,腹部微微凸起的肌肉即便是坐着,仍隐隐可见,男色可餐。 他拍了拍身旁的水台道:“过来坐吧,我们聊会儿。” 月白一步一步小心的挪过去,他伸过手稍稍用力就将她给拉了上来,对方坐在他旁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花,有几滴落在他的身上,顺着肌肉的弧度又流了下去。 时温恒摸了摸鼻子,这种接触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聊什么?” 月白整理好头发,扭头看他,眼神忍不住又往对方结实的肌肉上多瞄了两眼。 近距离看对方的胸肌上竟有一道白色的月牙形状的旧疤。 好巧不巧的长在这,这人身上连道疤都那么性感。 “为什么这么怕水?” 时温恒边问边将毛巾搭在背上,彻底隔绝了她的蠢蠢欲动的视线。 她耸了耸肩道:“之前在海上出过事故,看到太多因为海水而丧生的人,所以有心理障碍。” “剧本你看过了没?”他语气仍旧清冷。 “看过了,不就是一个荒诞的童话故事么。” 月白向后倚靠着身子,两手撑着地面,两只脚在水里慵懒的踢着。 剧本里讲的是一个住在岸上没有鱼尾的人鱼公主渴望着大海的故事,在海啸淹没村庄的那一刻她勇敢的跳进海里拯救了大家,最后嘲笑她的人们终于知道,原来她并非没有鱼尾而其实她是大海里唯一一个拥有双腿的人鱼。 “其实这个故事一点也不荒诞,有很多童话故事说的反倒是成人的道理。” 时温恒目视着前方,神情怅然。 “什么道理,不会游泳的人鱼不是好人鱼?” 时温恒侧目,意味深长道:“人往往执着追求没有的事物,反倒对自己已经拥有的视而不见。” “所以你拍这部电影就是为了要教会小朋友这个道理?” 他冷笑,“这个道理是教你的,小朋友才不需要懂这些。拍电影的最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推广游泳运动。” 时温恒坦言。 “为什么要让我懂这个道理?这和我游泳有关系吗?” “其实你怕的不是水,也不是那一场在海里的灾难,你真正恐惧的是在那场灾难里失去的全部!” 时温恒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深沉,似乎要将她看穿。 “那我还拥有什么呢?” 月白反问,她失去的是全部,有还能有什么呢! 时温恒干咳了一声,扭过头去“以后你就知道了。” 爱你的人总会流连在你目光所及之处,就像洒在无声岁月里的光,不离不弃,悠远绵长。 这句话他只能在心里讲。 “哎!” 月白长长的叹可口气,十分泄气道:“我知道你想帮我克服,但也没必要非让我演,再不济你去国家队里找,那里的姑娘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专业美人鱼,何必让我遭这份罪。” 时温恒目光沉沉的看着蔚蓝无波的泳池,缓声道:“你就是那尾长着腿的鱼,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在水里有多耀眼。” 月白晚上躺在床上翻看剧本的时候脑海里还在回忆时温恒当时看她的眼神。 那眼里有肯定,有期望,也有一些说不出的东西。 总之,那一刻的他面如冠玉,眼神如星,一言一句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月初,掌喔APP在国内正式上线,其中灵活的购物体验和定位送货服务引起了广大年轻消费者的青睐,上线数天,下载量和注册量疯狂递增,受其影响的实体市场,首当其冲的就是隆盛集团旗下的百货商场。 一周以后,时温恒便接到盛明的邀约,这是和盛明接触以来对方首次主动发来邀请,许骆汎习惯性的咧起一只嘴角,笑容奸诈。 “不容易啊,能让这老狐狸主动抛来橄榄枝。” 时温恒不以为意,“对方的连锁超市已经和柏氏的游乐场品牌签了合作协议,就算是这次主动接洽我们,也只是为了想在线上市场里分一杯羹,就别指望他能跟我们站一队了。” “这老狐狸还真是棵屹立不倒的墙头草,风往哪儿吹他就能往哪儿倒。” “无所谓!” 时温恒签好文件递过去,“现在阳山的项目也不指望盛明能帮得上忙,只要能牵制住他不倒向柏氏就行了。” 许骆汎接过道:“晚上少不得又要喝酒,再找几个能喝的陪着?” 时温恒抬眼看了看对方不怀好意的神情,冷声道:“你自己看着安排吧,别不长眼!” 许骆汎一脸惊恐,此话含义略深,他得好好领悟一番。 晚上时温恒坐在车上往酒店去,月白的小助教给他打了电话,这两天他没顾上去泳馆,都是小助教带月白,想必是被对方折腾的够呛,言辞之间全是惶恐。 “月白小姐今天又没下水,她说那什么,反正坐在水池边上直不起腰!” “那什么?” 时温恒冷声反问,他向来干脆,最不喜欢别人说话拖泥带水。 小助教踌躇片刻,声若蚊蝇道:“那个,就是来那什么了,肚子疼的厉害。” 时温恒这才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语气更甚道:“那你还让她下水?” “没有没有,我看她实在是不舒服,就没说什么,不就是怕您这边不好交代。” 时温恒松了口气道:“知道了,我自己和她联系。” 挂了小助教的电话,他本想直接拨月白的,想了想又觉得没法开口,便用微信给她发信息道:“今天又没下水?” 对方倒是毫不遮掩,直接有恃无恐的回:“姨妈来了,不太方便。” …… 时温恒又问“助教说你理论培训也没听完,提前溜了。” 对方这才有了一丝愧疚,发来一个难为情的笑脸道:“晚上有应酬,得提前准备。” 他抬腿踢了踢副座的许骆汎道:“你晚上又安排月白了?” 许骆汎一脸惊恐加无辜的想了想说:“没有啊,我哪儿敢。” 向来是对方去了其他的局,他这才回信息道:“训练期间,严禁烟酒,应酬也不许喝酒。” 对方发了个无奈的表情:“时大总裁,投资商的局,我们这种小明星身不由己啊!” 许骆汎探头过来道:“怎么了师哥,是不是月大影后今晚又要过来?” 时温恒将手机扔进口袋,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最好祈祷她不来,不然挡酒还是你的活。” “阿弥陀佛,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她。” 到了酒店,时温恒一进屋便看到坐在盛明旁边的米拉和何天。 他沉着脸瞪视着许骆汎,对方立马连连摆手。 “不关我的事儿,我只是交代了传媒公司的朱总,特地叮嘱他不要安排月白,何天是怎么回事儿我还真不清楚。” 时温恒冷声道:“安排她来陪酒,你等何副总从外地回来不扒了你的皮。” 许骆汎战战兢兢,不至于啊,朱谨应该知道何天的身份的,这不合理啊! 盛明见时温恒进来,主动站起身迎了过来。 “小时总年轻有为,短短几个月就把市场搅了个天翻地覆,真是不简单啊!” 时温恒浅笑,“盛总笑话了,晚辈不过是初生牛犊,以后还要请前辈们多多指教。” “后生可畏啊,刚刚我还和老何的这小闺女儿在这聊呢,她可说你从小就聪明能干的很。” 时温恒看了一眼何天,对方穿着一身白色的抹胸裙,头发高挽,虽打扮的成熟妩媚,脸却还是那张圆润的娃娃脸,颇有些不协调。 她正端着酒杯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似乎坐在这里很是高兴。 他应付完盛明,在她另一旁坐下,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月白和米拉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 对方语气中还带着几分骄横。 时温恒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攀的,你觉得这是有头有脸的好事儿?” “没脸没皮只要能搭上你,那可不就是好事儿么!” “任性!” “我乐意!” 时温恒懒得再说他,经历的太少了,有些事儿也该让她自己历练历练了。 第四十三章 总裁被强吻 何天发觉对方不理她,喝酒便喝得更凶了,一旁的盛明都被她连连敬酒敬的都有些招架不住,神色讪讪的对时温恒道:“老何的这闺女,可真是位女豪杰,从前也不多带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时温恒意有所指道:“何叔向来宠爱她,要是知道了她在外面这么喝酒,肯定要生气了。” 何天却冷嘲热讽:“是啊,我爸把我当小孩子,你们也把我当小孩子,我都二十二了,结婚结不成,喝个酒还犯法了不成。” 盛明一听来了兴致,“怎么就结婚结不成了呢,是被哪个不长眼臭小子给辜负了?” 何天瞥了一眼时温恒,噘嘴道:“这世界上还有谁能辜负我。” 盛明顺着她的眼神瞧过来,笑道:“前一段时间老听公司里那些小年轻们议论你们,还有上次的那个月白,本来你们小辈之间的事儿我也不好多说,不过小时总,这小何怎么也是个端端正正的好姑娘,和你们时家不是更相配些!” 时温恒嘴角虽带着点笑意,但神色却很是清冷。 许骆汎坐在一旁心底暗暗发虚,师哥看着这是真生气了。 “盛总过虑了,我时温恒虽目光粗鄙,但脑筋还不至于糊涂,只要是我喜欢的,肯定都是端端正正的好姑娘。何小姐这种好姑娘将来何叔肯定是要找贵人托付,就不需我们替她操心了。” 盛明被他这番夹枪带棒的话说的颇有些尴尬,呵呵干笑了两声,不再多说,倒是何天将杯子重重摔在桌上,冷嘲热讽道:“你自然是不会替我操心,从小到大,毕竟连正眼瞧过我都没有。” 许骆汎在在一旁连连用手肘捅她,低声劝道,“人多嘴杂,你在酒桌上说这些干什么。” 对方非但不领情,反倒狠狠甩了手。 “为什么不能说,我和时温恒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以前是我怕他,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真当我今天多想来喝酒,我不过就是想看看我若是喝多了,他会不会也半夜去我房间里看看我。” “你跟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 许骆汎说罢抬头对桌上的各位赔笑道:“不好意思,她喝多了,喝多了。” “让她喝,她想喝多少就让她喝多少,喝够了就给她抬回去。” 坐在一旁的时温恒此刻开口,他的脸阴沉沉的,眼神冰冷,何天见过他隐忍着怒意未发的时候多是这样,尽管带着醉意,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怕的,气势瞬间乖顺了下来。 许骆汎见她不再闹腾,也不管她,幸灾乐祸道:“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何天强忍着鼻酸吃了两口菜,到底还是收不住性子,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时温恒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放下被子对盛明道:“盛总,实在是抱歉,掌喔的渠道合作模式让骆汎给您介绍吧,这小丫头喝多了,我先给送回去。” 坐在一旁迟迟未露声色的米拉也适时起身过来给盛明倒酒。 盛明颇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道:“也行,你先把小姑娘给料理好了,其他的事儿多的是机会。” 时温恒说罢和许骆汎交代了两句便拎着何天出去了。 许骆汎无奈的坐到盛明身边,这位何大小姐总这么不分场合的闹,师哥早晚要用雷霆手段了。 何天被时温恒从屋里拎出来,毕竟穿着紧身的礼服,这样颇有些不得体,她挣扎了两下,在拐角处终于从对方手里抽回了胳膊。 时温恒两手抄兜,一脸不耐的看着她,冷声道:“你到底还要闹道什么时候?” 她揉了揉被对方掐红的胳膊,愤愤道:“闹到你满心满眼里都是我,没法对我视而不见为止。” “幼稚,你这是在惹人生厌,都是小孩子的把戏。” “那又怎样,反正你本来也够讨厌我的了。” 时温恒微眯着眼睛看她,脸上的神情既危险又因好看的五官而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相比较你现在,我觉得还是你小的时候更可爱些,出去读了几年书,把脑子给丢了?” “那你以前也没有喜欢上别的女人啊,没有康缇没有月白,我又何必像现在这样整日过得心烦意乱。” “你自己的生活,也要找别人的原因?”时温恒皱眉。 “就是因为她们那些女人,若不是因为她们,你对我也不会这样。” 时温恒见对方面色绯红神志不清,颇有些胡搅蛮缠,“算了,先送你回去吧!”他转身欲走,何天上来一把抱住了他。 “时温恒,你别总想往别处跑,你就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月白被公司的车接往酒店的时候巴京还在一旁问朱谨:“米拉这次居然没来,她一向不是最热衷和投资商搞关系了么!” 朱谨摊了摊手,不以为然道:“投资商虽然重要,但时总的饭局岂不是机会更多,那姑娘一向算盘打的精,孰轻孰重她能不知道?” 时总的饭局? 月白坐直了身子问道:“总部那边又让陪酒了?” 朱谨连忙解释道:“可不是我有意偏袒米拉,是上面的人指明不让你过去,我想着你本来就不愿意去也就没在你面前提。” 巴京冷哼:“人家指明不让她去也不稀奇,上次半夜就让人给撵出来了,能再让她去就出鬼了。” 月白闷头不再吱声,没想到上次冷嘲热讽的说了时温恒一通,他倒是真都听进去了。 投资商是一个年近五十的房地产港商,普通话不行,人也有些色眯眯的,两杯酒下肚就开始高谈阔论自己要投资一部火遍全亚洲的超级电影,还扬言合作了香港著名的周导。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月白,然后一双肥短的胖手便一巴掌拍到月白的大腿上道:“月白小姐,凭你的资质,以后做了周女郎,在影视圈就更是一路高歌了。” 巴京忙给他添酒,顺便踢了踢月白道:“还不快多敬王总几杯。” 对待这种吹牛不着边际的人,月白真心连应付工作都懒得做,奈何巴京在旁边跟催魂儿的一样,只好一杯一杯的陪着对方喝了。 边喝便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腿上扯下来道:“王总,周导已经息影好些年了,您用的什么办法请他出山?” 对方一杯酒下肚,大言不惭道:“我们两个人多少年的交情了,让他出来拍部电影,能有什么难的。” “王总真是好气魄,只不过这周导息了影又复出,显得多不庄重。” 巴京一脚踢过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月白不服的收了收脚道:“丫就知道满嘴跑火车,我还认识周星驰呢,赶明儿我也跟周星驰合作拍电影去。” 巴京好不留情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道:“他是真认识周导,人家是拜过把子的兄弟!” 月白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这年头,人人都在卯足了劲装深沉,像他这么坦诚而又丝毫不掩饰肤浅的人确实很少见了。 月白带着惭愧和敬意的心情,又多敬了对方两杯,被对方连连夸赞好一个真性情的姑娘。 巴京这才欣慰的道:“趁着米拉不再,你也该多表现表现了,一会儿人家腾出手来,又没你什么事儿了。” 月白强忍着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咸猪手,牺牲至此,也算是好好表现了吧。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放下筷子道:“我去吐会儿。” 刚出房门便看到拐角处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女子被对着自己,穿着礼服长裙,身材细长高挑,男子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发丝简短,气质挺拔。 没带隐形眼镜,视力有些模糊。 只觉得身形有些熟悉,隐隐约约的便看见女子抱着男子的脖子便亲了上去。 她走进了两步,刚要看清人,胃里便又涌上一阵恶心,她一时没忍住,哇啦一声便站在原地吐了起来。 只听一声清冷的男声道:“月白?” 随即,又是一个女子愤怒的声音喊道:“时温恒,你太过分了!” 男子走了过来,站在他身旁,气势逼人道:“不是说不准喝酒的吗?” 她干呕了两下,靠在墙上,这才看清男子一身凌冽之气,不是时温恒还能是谁。 她摆了摆手道:“我喝多了,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罢转身要走,衣领被人一把拽住:“还想进去接着喝?” 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愠怒。 不是说姨妈来了肚子疼的直不起腰么。 她皱眉看见对方还穿着露脐的短T恤,“不要命了?” 这时,司机跑了进来恭敬道:“时总。” 时温恒看了眼旁边脸上还挂着泪的何天道:“把她带走,直接送我家里交给我妈。” 司机领命,二话不说搀着何天便走,执行力十分。 也不顾何天挣扎着喊:“我不走,凭什么我走。” 月白靠在墙上,一脸看戏的盯着他道:“刚亲完就把人家给打发了,还真冷血。” 对方皱眉“胡说八道什么呢。” “谁胡说了,要不是我出来,估计你们俩这会儿衣服都脱了!” 月白不以为然,虽说看上去是何天主动的,但这种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总要两个人配合的不是。 第四十四章 你无可替代 月白说罢用手捂了捂小腹,“不行,肚子疼,我先回去坐会儿!” 时温恒二话不说,拽起她就往电梯走。 月白挣扎了两下,甩手道:“干嘛呢,我屋里还有应酬呢!” “都这样了,还喝,年纪轻轻的不要命了?” “人家可认识周导呢,我跟他喝高兴了,以后说不定可以做周女郎。” 时温恒不由分说的将她拽进电梯,“周导的戏尺度太大了,你不适合!” “切,别小看人。” 电梯到了楼上,时温恒直接拽着他刷卡进了房间,扬起下巴指了指床道:“先去躺会儿。” 月白肚子确实疼的不行,看见床更是双腿发软,十分听话的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时温恒用座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然后挽起袖口去厨房烧水。 月白睡在床上将房间打量了一番,厨卫卧室和客厅一应俱全,应该是他在这里包下的长期客房。 中间服务员敲了次门,时温恒开门拿了样东西。 月白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和巴京发了条信息。 “我肚子疼,先回家歇着了!” “周导还在这儿呢,你不想混了?”对方的语气里满是威胁。 月白挠了挠耳朵,回道:“刚刚在走廊上遇到了时温恒,被时温恒给绑了。”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发来消息道:“你接着吹吧,小心回头朱总封杀你。” 月白觉得十分冤枉。 时温恒端来一杯水放在她的床头,慢条斯理的将袖口放下来扣好,一贯的风度翩翩道:“把红糖水喝了,我先去楼下处理点事情,你就在这给我躺着,哪儿都不许去。” 月白闻声撑起身子往杯子里瞧了瞧,果然是一杯浓郁的热腾腾的红糖水。 “可是经纪人催我回去呢,不然朱总要封杀我。” “封杀就封杀吧,影视圈少你一个也不少。” “可我总要混口饭吃的吧!” 对方冷冷的瞥过一眼,意味深长道:“放心吧,饿不死你。” 说完便带上门径自走了,月白喝完了红糖水,觉得肚子渐渐发热,没那么难受了,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她梦见苏靳源给她在厨房煮红糖水的画面。 一旁玩游戏的苏靳湾吓唬她道:“你生理期的时候总是肚子疼,以后结了婚可能会生不出宝宝。” 月白听了十分紧张,抱着肚子从洗手间出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苏靳源高大的背影“那怎么办,我是不是就不能嫁给靳源哥了。” 对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来一脚踹到苏靳湾的凳子上“又和阿月胡说八道什么呢!” 说罢摸了摸月白的头,安慰道:“我娶你是为了和你永远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让你给我生宝宝。” 一旁的苏靳湾不屑“哥你真够肉麻的,不让阿月给你生孩子,你怎么为我们老苏家开枝散叶?” “不还有你么,这点用都没有的话,你以后也别跟我叫哥哥了。” 苏靳湾撇撇嘴,一脸委屈。 苏靳源也不管他,捏了捏月白的脸道:“乖乖把红糖水喝了,去我房间睡一会儿。” 说罢又踢了踢苏靳湾的椅子腿道:“快滚回房去把你那猪窝给收拾收拾。” “今晚又要跟我睡?” 苏靳湾挠挠头,一脸的愁苦:“反正你跟阿月早晚都要结婚的,干脆一起睡得了,每次还要和我挤。” “瞎说什么屁话,阿月还没成年呢,别给我胡说八道。” 苏靳源对着苏靳湾又是一顿爆栗。 从她十三岁失去了父母,苏靳源这么多年真的是又给她当爹又给她当妈,无时无刻的把她护在怀里,任谁欺负都不行,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敢在月白面前造次。 那时候月白时常在想,自己上辈子真的不知是修了多大的福分才遇到苏靳源这么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她甚至从来都没有对未来的人生有过太多的幻想。 不用想也知道,和苏靳源结婚,那未来的日子肯定是过得像滴了蜜一样的甜。 也正是因为她从未对以后有过太多的幻想,所以当苏靳源离开她以后她的人生基本上就已经被毁灭了。 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生离死别,一场变故,她和苏靳源便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从此以后生不往来死不复见。 她甚至连在梦里都已经没办法再看清苏靳源的脸。 他温润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唇,还有那张文质彬彬的脸,渐渐的在她的记忆里变得模糊,任她再如何努力,那人的音容笑貌都在离她越来越远。 时温恒和盛明的饭局结束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送走盛明以后刚好遇到朱谨和巴京在门口和一个五十多岁的港商寒暄。 他们彼此招呼了两句,时温恒状若无意的低声对巴京道:“今晚借用了下月白,没耽误你们的事儿吧!” 巴京一听,这月白竟没撒谎,真被时总临时抓壮丁了,忙恭谨道:“没耽误没耽误,您太客气了。” 时温恒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旁边和港商热切攀谈的米拉道:“这两次多亏米拉小姐为公司出力,有资源先紧着她点。” 巴京连连应是,“最近王总正要撮合我们和香港的周导合作一部电影,我也觉得米拉小姐是最合适的。” 时温恒很是满意,拍了拍巴京的肩膀,转身进了酒店。 许骆汎跟在身后将晚上的细节和时温恒汇报了一番,随后道:“师哥,你平时都不关心公司的影视业务的,今儿怎么这么上心?” “没什么,见那米拉挺卖力的,关照她一下。” “难得啊,这米拉好歹是月白的死对头,你关照她不怕得罪了另一位?” 时温恒冷眼扫过来,“我什么时候还得看着另一位的脸色行事了?” 许骆汎煞有介事的推了推眼镜,“早晚的事儿,早点领悟了也少吃点亏么不是。” 时温恒抬手刚要削他,他早收拾好了手上的文件护着头道:“得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盛明还要来单位签约。” “滚!” 时温恒沉着脸,眼神里却没半点怒意。 进了电梯回了房间,屋里只有一盏过道的灯朦朦胧胧的亮着。 他见没有动静,轻手轻脚的关了门进去,床上的人睡得挺沉,眼睛紧闭着,脑门上沁了一一层细密的汗。 他伸手去试了试,对方的额头烫的厉害,“发烧了。” 他开了灯,俯下身子拍了拍对方的脸,唤了两声:“月白,月白!” 月白皱了皱眉,两腮烧的通红,长长的睫毛覆在眼脸上完全没了生龙活虎时的嚣张,看着格外楚楚可怜。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道:“靳源哥,别走。” 时温恒皱眉,眼底深处似万丈深渊,难以捉摸。 他的手指僵硬着,任由对方握着,只听她又喃喃道:“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下,不是说要一直在一起一辈子的吗?” 眼泪顺着眼角便流了下来,尽管双目紧闭,到底还是抽泣了起来。 时温恒只觉得对方的手也越来越烫,他冷着脸的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然后又拍了拍她的脸道:“醒醒!” 月白只觉得像是被别人从深水里拽出来一样,挣扎了许久,终于抓住了一只手,然后对方一直牵引着她从深水里游了出来。 她汗津津的睁开眼,便看见时温恒一张冰冷而英俊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对方眉头深锁,眼睛深处虽有怒气却也隐隐带着关切。 “醒了?”他语气低沉,听上去不太友好。 月白觉得浑身乏力,腰背酸软,挣扎着坐起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对方不答反问,一双桃花眼斜睨着,在灯光下十分魅惑。 她自己摸了摸脑门,是有点烫,“大概是这几天练游泳受了凉。” “身体不方便为什么不说,我又没逼着你豁出命去练。” “自己什么水平我能不知道嘛,本来时间就不多,我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对方难得的温顺,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事儿。 这两日小助教跟他反应对方因各种理由拒绝下水,他本以为是她想偷懒耍滑,却不想她远比她想的更要坚韧。 时温恒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你也不用太着急,若是真的不行,我再换人。” 月白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他,对方神情平淡,眼神深沉,看不出起伏。 她问:“是不是交给我的话,对电影来说完成度会更高一些。” “我心里的第一人选就是你,后期无论换谁,对我来说都只能是Planb,作为这部电影的主角,你不可替代。” 时温恒说着下意识的挠了挠鼻尖,在他心里,确实是这样的。 月白攥紧手里的被角,咬了咬牙道:“不必换了,就我吧,我可以的。” 如果苏叔知道她主演了这样的电影,也该也会很欣慰的。 她并没有逃避的借口。 时温恒看着她倔强的样子,也不说什么,转身去柜子里拎出药箱,找出感冒药和退烧药,倒好水监督她吃下。 月白吃了药,竟真觉得好多了,许是心理作用又或许是睡了一觉,身上的汗都发了出来,突然觉得饿了。 时温恒见她仍抱着肚子,皱紧了眉道:“还疼?” 她讪讪的笑了笑说:“我饿了。” 第四十五章 小嫂子 时温恒找出一件黑色的外套给她穿上,宽宽大大的,拉紧了拉链套在外面倒也意外时尚。 她在药箱里拿了个医用口罩带上,对着镜子自己个儿默不作声的笑了笑。 时温恒将车钥匙装进兜里,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道“笑什么?” 月白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摇了摇说:“现在流行一种BF的穿衣风格,我感觉这身打扮十分符合当下的流行趋势。” “BF风?” “Boyfriend,越娇小的女子穿着男人的衣服越能营造出一种另类的女性美,而且还有一种偷穿男朋友衣服的暧昧感觉,听着就很浪漫吧。” 时温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瘦若无骨的人穿着男人的衣服,雪白的脖颈藏在黑色的立领外套里,黑色的长发松散着,乖顺的完全没了平日里大明星的架势,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露在外面,显得格外灵动。 时温恒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月白,一点距离没有,纯粹的像是一个懵懂的高中生一样。 “你这个……”她看着她欲言又止。 月白十分得意的挑挑眉道:“是不是很减龄。” 时温恒点点头,“恩,发育的很减龄。” 果然人面兽心! 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时温恒将车子从地底下开出来,问她道:“想吃什么?” 月白想了想,“吃点辣的吧,暖和一点。” 时温恒在导航上找了找,“附近有家火锅店,味道还不错,带你去尝尝。” 时温恒说的那家不错的火锅生意相当火爆,尽管有会员,包房还要排很久的队,只能要了一个外面的沙发座。 月白环顾四周,还好大家伙都吃的热火朝天,没人注意他们。 “你经常来?” 时温恒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道:“以前队里的几个队友喜欢吃辣,和他们一起时经常来。” 没想到大总裁还这么接地气儿。 说罢他提起热水正要往她杯子里倒,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道:“真是你啊老大,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呢。” 对方看着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小寸头,目测一米八五左右,长的十分精神,跟时温恒招呼时还一脸探究的往月白这边看了看。 时温恒抬眼,见到对方也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这两天不是要比赛么!” “早回来了,比赛都结束了,腾助教也在屋里呢,一起进去喝两杯吧。” “滕达也来了?” 时温恒边问边看了看一只手僵在半空中的月白。 “是啊!” 对方说罢接过时温恒手里的壶放在桌上,顺便一脸意味深长的邀请月白道:“这位是嫂子吧,一起一起。” 月白讪讪的看了看时温恒,时温恒点头示意了一下,她便只好跟着一起进去了。 人多眼杂的,若是真在外面呆久了,保不齐会被认出来,那就更麻烦了。 屋子里坐着一个男的和俩女的,桌首的那位略成熟的男士见时温恒进来,忙站起身和他互锤了胸口道:“刚跟旭东那小子联系完正要跟你打电话呢,这么巧!” 寸头小伙子咧着一口白牙笑着说:“就是巧啊,我出去上个洗手间刚好就遇到老大和嫂子在外面呢。” 里面的一个年轻姑娘一脸戒备的看着月白对他叱道:“别瞎喊,恒哥都没女朋友,哪儿来的嫂子。” 寸头小伙得意的道:“放心吧,准错不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老大和女生单独吃过饭。” 说罢还低声爆料:“刚刚我遇上的时候老大还给人女生倒水呢,你说说,除了嫂子,谁有这待遇。” 时温恒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一眼,略带喝止意味的咳了咳。 小伙这才老老实实的收了声,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月白总是见惯了场面,但站在时温恒身旁被别人这样品头论足的也是很不自在,她将口罩往上拉紧了些,低头一言不发。 时温牵了牵嘴角,一脸幸灾乐祸模样看了看她,转头道:“滕达,看来你队里平时的训练太松了些,这些小屁孩还有心思关心别的。” 滕达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可不是么,方队现在对大家就是太仁慈了,想我们当年,除了训练其他事都是浮云,真是累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哪像他们,整日里闲的就知道八卦。” 寸头小伙挠了挠头,给时温恒和月白放好了座位十分客气道:“老大坐,嫂子也坐,我们已经封闭训练一个半月了,今儿不是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吗,真没滕助教说的那么潇洒。” 一直坐在另一边靠里的那位女子开口了,声音不冷不淡的,听上去也不是很友善。 “平日里怎么练都是靠自己自觉,你们时队长以前在队里的时候,纵使天资再好也从没在训练上懈怠过,人家有钱长的帅还有那么努力,你们不好好紧着点就更没法比了。” 滕达摆手,“这话谁说都都行,就你苗楠说还真没说服力,谁不知道你们苗家什么家底儿,红三代,书香门第,就算是从小娇生惯养的那在训练上也没见你比别人少努力半分,这跳水女王的名号可不是靠着幸运拿来的,我们国家队里有你和时温恒两个人珠玉在前,我看这后辈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月白一听苗楠的名字才想起这位面带傲气神色冷清的女子可不就是体坛声名赫赫的跳水女王嘛,业务能力强,颜值也高,前些年和时温恒一起一直被媒体称之为体坛的金童玉女。 她抬头看对方的同时,对方也一眼扫视到这边来,神情倨傲的很。 板寸附声道:“那是那是,老大和苗姐都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和偶像。” 随后时温恒只顾和滕达聊着,而且他人则陷入一阵莫名的沉默中,时温恒不提,也没有人好主动问起她,但又忍不住各怀鬼胎的打量她,月白坐在那儿极其别扭。 正僵持着,成旭东风就尘仆仆的进来了,他拉开椅子坐下瞥头看了看月白道:“怎么着啊,我听周振说温恒带了个小嫂子过来,这一路给我急的,生怕人走了看不着。” 那个叫周振的小寸头忙用手推了推他,一脸的尴尬。 成旭东安慰道:“你不好意思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说罢便扭头对月白道:“这屋里也没外人,你就别捂着了,把脸露出来让大伙瞧瞧我们温恒的眼光啊。” 月白见对方颇有些捉弄他的意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滕达也乐呵乐呵道:“就是,屋里没外人,都是和温恒一起摸打滚爬混了好多年的朋友,你也别不好意思。” 月白有瞄了一眼时温恒,对方状若无事,丝毫不搭理他。 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带她进火坑反倒自己做了甩手掌柜。 对面那小姑娘不依不饶道:“带了这么久的口罩也不嫌屋里闷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童雨,怎么跟小嫂子说话呢!” 成旭东半真半假的嗔道。 “咳咳!” 月白咳嗽了两声道:“我有点感冒,大家都是国家栋梁,我可不能传染给各位。” “那你一会儿吃饭难不成也戴着口罩吃么!” 童雨一脸不屑。 那个叫苗楠的跳水女王也忍不住轻蔑的笑了笑。 大不了就不吃呗,一个个明枪暗箭的,这情况搁谁谁吃的进去。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你们先吃,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起身便要走,时温恒这才拉住她的胳膊道:“刚刚还说饿了,这会儿不吃饭要往哪儿走。” “就是啊嫂子,别不好意思,大家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外面还下着雨呢,您这要是淋病了,温恒定饶不了我们。”成旭东继续煽风点火。 滕达也一本正经的劝她道:“是啊,弟妹,那俩孩子都还小,就知道胡说八道,你别理他们。” 这么一说,月白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着时温恒一脸不以为意的神情,她一时报复心起,行吧,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么,她一专业的还能被对方给戏弄了不成么。 索性坐下身子扯下口罩道:“我和温恒本没想那么早公开的,既然今天给大家撞上了,那我也就不躲了,不过这两年是事业的上升期,经纪公司希望我保持单身形象,所以还希望大家帮忙把这事儿给瞒一瞒。” 时温恒颇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似乎也没预料到她会这样说。 月白扬了扬眉,一脸的义正言辞。 “月白?” 还是对面的童雨先认出她来,随后周振和苗楠也都看清了她的脸,神情都微微有些错愕。 时温恒竟又找了个娱乐圈的。 估计整个泳队里的人知道当年康缇那件事儿的人都不会相信。 童雨虽对时温恒找女朋友这事儿颇有些不服气,但一看道月白这张狐媚的脸便也安心下来了,这种女人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不会长远的,等着吧,时温恒早晚还得恢复单身。 周振倒不是这么想,能见到月白真人他本来就有些晃神,心里着实羡慕时温恒不但是泳队的传奇人物,就连找女朋友都这么拔尖,宅男女神啊,多少少男的终极梦想。 苗楠冷眼看打量了对方一番,漂亮是真漂亮,虽未施粉黛,脸色也苍白了些,眼光神彩却仍是顾盼生辉,只不过她终究不愿相信时温恒也会和其他男人一样肤浅,只喜欢那些出卖色相的小嫩模女明星。 第四十六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滕达默默的凑近成旭东问:“这位是不是就是那天在国宾馆楼上看到的那个姑娘?” 成旭东也拿不准,不过人家都已经公开关系了,如今不是也得是了,免得横生枝节。 “甭管是不是,温恒这次是真栽了。你们什么时候见他主动带姑娘参加过饭局的?” 滕达点点头,想想也是,这么多年了,时温恒和女生吃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主动带女生来饭局了,只不过娱乐圈的女生,他真是认真的么! 众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有童雨率直,不经脑子上来就问:“你们娱乐圈的女明星还真虚伪,有男朋友就有,没有就没有,有了男朋友对外宣称单身,怎么着,是我们恒哥见不得人还是胃口更大,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月白怔了怔,对方来势汹汹,言辞直白的很,她笑了笑,故意用一种甜的发腻的眼神看着向温恒道:“就因为我这男朋友太见得人了,我若是公开承认是时温恒的女友那得被多少自以为是的女人炮轰,还是低调点好。” “你……” 童雨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这个女人不但长的蛊惑人心,甚至还牙尖嘴利,在恒哥面前还这么不依不饶,她着实不好反驳。 时温恒还是头一次见童雨怼不过别人,一脸玩味的看着月白,低声道:“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月白不以为然的喝着水,“ 也不知是谁先把我架在火上烤的。” 他微眯着眼睛看她,对方明艳的脸上全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与她或许就是一场无关紧要肆意盎然的恶作剧。 但他不得不提醒她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日后可要为你今天说的话负责任。” 对方抬眼看他,一双清亮的大眼满是无辜。 “负什么责,难不成还要我娶你?” 时温恒只是扯起嘴角浅笑,眼神里的意味很是值得琢磨。 成旭东在一旁敲了敲碟子,“我说你们小俩口能不能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耳鬓厮磨的,好歹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 时温恒一脚踹到他椅子腿上道:“滚你丫的。” 月白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低声问他道:“把你们家时温恒给撬了,你是不是心里特不是滋味?” 成旭东嗤之以鼻,“早就跟你说过了,哥们可是直男,看到那位跳水女王了没,那才是哥心里的女神。” 月白瞧着对方一直端着架子坐在一旁,神态庄重一丝不苟,漂亮也是漂亮,但总觉得没有一丝人气儿。 “原来你喜欢这款,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人家能瞧上你么?” “这话说的,哥谪仙一样的人儿,怎么就瞧不上了!” “那你还不拿下?” “瞧着吧,早晚的事儿!” 正说着,滕达突然问成旭东,“听周振他们几个说你参加了个台里的综艺节目?” 成旭东边吃着盘儿里的瓜子边说:“勇士的游戏竞技节目,我不是准备开发一款手游么,先去深入市场了解一下民情。” “深入市场用得着去做综艺节目么,无非就是想火吧!”童雨冷嘲热讽。 月白向来看不惯这种阴阳怪气的人,幽幽道:“DO大神可一直是勇士圈里的传奇人物,真想火也不用等到今天。” 成旭东一脸兴致盎然的凑过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DO,温恒连这都告诉你了?” “自然是蔚蓝说的,DO在她心里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自从知道你是DO她至今还沉浸在绝望的痛苦中难以自拔呢。” “胡扯,能和我一起录节目,她肯定偷着乐呢!” 月白无语的点点头,“是是是,您真乐观。” 一旁的时温恒冷眼旁观她俩唧唧咕咕,警示的咳了两声道:“你这会儿是又不饿了是吗?” 成旭东识趣道:“不跟你说了,你家时总吃醋了。” 说罢便扭头去跟苗楠搭讪:“听说你这次跳水又出现失误了,马上退役了别搞个晚节不保哦!” 月白只看见对方的白眼差点翻到天花板上,这个毒舌的家伙,能追到妹子才奇了怪了。 晚饭快结束的时候,滕达去结账回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时温恒道:“门外好像有个明星酒驾被查了,一帮狗仔正围着拍呢,你们俩待会儿出门的时候要不要躲一躲。” 时温恒看了看月白,沉吟半刻道:“没事儿,待会儿我把她先带我那儿去。” “同居哦!” 成旭东搓着手一脸的淫荡。 “去你的!” 月白甩了他一个白眼,顺带一脸怨念的看了看时温恒,拜托你不要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好吗! 童雨和苗楠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彼此,神情里满是鄙夷。 月白带着口罩站在走廊下等时温恒取车,外套上面宽大的帽子罩在头顶将刘海都遮了个干净,外面的雨势越下越大,完全胡住了视线,几分钟后几个穿着雨衣扛着摄影机的狗仔便簇拥着扑了过来。 “月白,是月白!” “快快快,别让人走了!” 本来淡定的月白看到摄像机立马便怂了,左右退着想找地方隐蔽,所幸此时时温恒的车子开了过来,对方摁了摁喇叭,她便迅速的跳上了车。 看着几个狗仔还在驱车跟着的画面,月白长叹一声道:“这都能发现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时温恒只是扯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火锅店门口,童雨和苗楠正看着狗仔的车子横冲直撞的钻进雨雾里扬长而去。 她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苗楠挑眉漫不经心的问她道:“你这样做不是把你恒哥也曝光了么!” “那又怎样!” 对方毫不在乎:“只要让狗仔拍到她不知廉耻就行了,反正恒哥什么样我都不嫌弃。” 苗楠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时温恒那么聪明你以为他猜不到是你。” “猜到了又怎么样,反正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童雨不以为意的昂头便走。 苗楠看着对方不可一世的背影,脸上笑意渐冷。 成旭东从屋里出来见苗楠还没走,殷勤道:“这么大的雨,我送你回去吧!” 苗楠依旧神色冷淡道:“你不是喝酒了么!” “没事儿,我叫代驾了,一会儿就到。” 对方牵了牵嘴角,“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说罢便上了迎面而来的的士。 成旭东在迎面而来的冷风里哆嗦了一下,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来了消息。 他点开微信看了看,是蔚蓝的消息。 “你说真的?他俩真同居了?” “千真万确,就在刚刚,上一辆车一起走了。” 蔚蓝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追问道:“你俩真不是GAY?” 成旭东仰天长叹,“天地良心,改天让你尝尝哥的男性魅力。” “滚你丫的。” 蔚蓝退出对话便踌躇着跟她哥挂了个视频。 蔚正宇刚开完早会忙着去收购公司验收,接到妹妹的视频这才将屁股撂在椅子上踏踏实实的坐了会儿。 “哥,我可跟你说,你再不回国月白可真要与我们老蔚家失之交臂了。” 蔚正宇皱了皱眉,“月白这小妮子又怎么了,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嫌我送她的订婚戒指上不了台面么,这会儿哥正攒着劲给她挣钱买更大的鸽子蛋呢!” “你可得了吧,ZJ集团的总裁,你买个鸽子蛋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儿。反正我提前跟你打招呼了,最近月白身边有目标出现了。” “那小子谁啊!” 对方点了支烟,眉头紧蹙,眼神里透着一丝威胁,一脸成熟的样貌中又带着点痞气。中年男子的魅力展露无遗。 “时弘集团的新总裁,时温恒,以前是国家队的游泳运动员,很有名的。” “游泳的?” 蔚正宇扯了扯嘴角,很是玩味的笑了笑。 “有意思,等我回去会会他。” “你可抓紧着点吧,形势严峻!”蔚蓝紧张的催促他。 对方不紧不慢的掐了烟道:“放心吧,苏靳源在月白那小丫头心里的地位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泯灭的,谁想凑近那丫头,都得有的熬呢!”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手上有个项目在推进,结束之后安排回国一趟。” 蔚蓝也不好再多说,她这个哥哥一向如此,做什么事儿都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完全不让别人有质疑的余地。 月白跟着时温恒偷偷摸摸的上了楼,那帮狗仔跟到酒店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这会儿说不定还在原地蹲点。 她进门摘了口罩和脑子长舒了口气道:“怎么感觉跟偷情一样。” 时温恒手插在口袋里抬眉看她,一脸秋后算账的意味:“刚刚在饭桌上谁义正言辞的公开恋情了,这会儿倒做贼心虚了。” “那会儿不是情势所迫么,那个周振一口一个嫂子叫着,解释多了反倒惹人非议。” “你还怕惹人非议呢,我看你怼童雨不是怼的挺开心的么!” 月白不以为然的叉腰道:“那是她活该,他若是何天倒也罢了,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凭什么阴阳怪气的说我。” 时温恒皱眉,渐渐逼近过来:“什么叫何天倒也罢了?” 第四十七章 盖戳认证 “何天嘛!” 月白沉吟片刻道:“毕竟人家都对你盖戳认证过了,自然有最终解释权。” “盖戳认证?”时温恒皱眉,眼神里满是莫名。 月白伸出嘴巴,对着他嘟了嘟,并举起手在空气里似环着脖颈一般将何天强吻时温恒的画面重演了一遍。 时温恒定定的逼视着她,居高临下,颇有些压迫感。 月白向后闪了闪身子怂道:“亲眼所见,我可没瞎说。” “亲眼所见?” 时温恒扯了扯嘴角,神情满是不屑。 还未等月白点头他便突然揽着对方的后脖颈想自己怀里一带,然后一个低头重重的吻了下来。 月白只觉得被那两瓣温热的唇贴上时脑袋便像短路了一般,霎时间花火四溅,一片空白。 对方有力的心跳和自己慌乱的心跳贴在一起,似乎变成了一通混乱的鼓点声,敲得人心神不宁。 这和拍吻戏时的感觉真的是千差万别,心跳居然可以这么错乱。 待她惊慌的将对方推开时,对方的脸上甚至还隐隐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你搞什么?” 她下意识的搓了搓唇,只觉得耳根烧的慌,但气势上丝毫不愿露出半分怯意。 时温恒两手抄兜,饶有兴致的看她:“刚刚我也算盖戳认证了?” “……” 月白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时温恒很是满意的看着她哑口无言,突然抬起手搓了搓她的头道:“上床睡觉。” 月白下意识的裹紧领口:“你还想干什么?” 时温恒一脸不屑的将她上下扫视了一眼,“你想多了,我睡沙发。” 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月白竟觉得对方似乎有意在捉弄自己。 自从被时温恒盖戳认证过,月白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他,打着大姨妈的旗号拖了一个多星期的游泳课程,任由小助教怎么打她电话就是不接。 再去游泳馆还是因为柏松学校的比赛。 她站在看台上看着柏松穿着泳裤裹着毛毯隔着老远向她跑过来,小伙子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比个大姑娘还招人稀罕。 “阿月你可算来了,比赛就马上开始了,我刚刚还担心怕你不来呢!” “我也是挪了个行程好不容易才赶过来,你的比赛说什么我都得替你加油助威啊!” “恩,我就知道你比我姐靠谱!” 月白环顾左右,确实没看到柏晴的身影。 “怎么你亲姐没来?” “她整日里忙着和人吃饭打球,哪有时间搭理我。” 想想柏松这娃跟她小时候也差不多,一家人都忙着工作,只有苏靳源陪着她,有爹有妈的时候也和个孤儿差不多,心里不免要多心疼他一些。 捏了捏对方的脸道:“小样儿,你现在都是大男子汉了,人没事搭理你干嘛,自己玩儿呗!” 柏松不服气的也捏了捏月白的脸,把月白捏的一愣一愣的。 “说我是大男子汉还捏我脸,以后不许摸我头不许捏我脸。” “呵!” 月白冷笑一声抱着胳膊道:“那我以后一根汗毛都动不得你了?” 对方嘻嘻一笑,露出少年才有的纯真表情,架起胳膊道:“阿月是唯一一个可以挽我胳膊的女人哦!” “切,我看你以后有了女朋友还敢这么对我花言巧语。” “女朋友算什么,她们都没有阿月重要。” 正说着,那边哨声响起,少年匆匆挥手道:“教练集合了,我先过去了。” 月白拍拍他的肩膀,打气道:“加油加油。” 第一组上场的便有柏松,月白混在一群初中生的拉拉队里尖叫着为他助威,顺手还跟旁边的女同学接了个拉拉队的彩带。 女生俏生生的瞪着眼睛问:“你是不是大明星月白?” 她点点头说是,立马便被一帮小屁孩围了起来要签名,她转了转眼睛道:“要签名可以,你们先帮那个四号的柏松加油,加完油我一个一个帮你们签。” 小姑娘信了,纷纷涌到泳池边替柏松加油助威,小伙子在水里明显扑腾的更卖力了。 小样,我看这么多小姑娘盯着你,你好意思不拿第一。 成绩出来,柏松果然一举夺得了初中组第一名,月白还未来得及上前去庆贺,便又被小姑娘围了起来要签名。 她只好拿了笔一个一个的签,奈何人越聚越多,似乎整个泳馆的孩子都围堵了过来,月白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人气居然可以这么高。 正签着名,主办方那边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让工作人员过来疏通,拉着月白刚要撤离,没要到签名的小朋友不甘示弱的挤了过来,月白一个不留神,便顺着池边的水直接被推搡进了泳池。 一瞬间泳馆里安静下来,半空中的液晶显示器居然还特写直播了当红女星落水的画面。 就在大家伙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个身影飞快的跳入水中三两下便游到了她的身边。 月白正在水中拼命挣扎着,虽说也和水亲密接触了些日子,但毕竟泳技欠佳,又是突然落水,她心里正慌的厉害,一转眼便被一直有力的胳膊圈起慢慢拉出了水面。 她透过朦胧的水,看见对方坚毅的侧脸轮廓,还有对方靠近时那种熟悉的安全感,心里不禁将他错人成了苏靳源。 哪怕是一瞬间的错觉,也请让这一瞬间变成永恒。 这是第一次,她产生了想在水里一直待下去的念头。 知道浮出水面,露出那个男人一副阴沉的脸,月白才清醒过来。 “怎么是你?” 时温恒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也不顾及她一个影后的颜面,掐着她的后颈像是提旱鸭子一样将她提出了泳池。 “不然你想是谁,游泳训练不能下水,这会儿有功夫跑到这儿来表演跳水直播?” 月白挣脱他道:“要跳水我也先换身泳衣啊,何至于把身上衣服都弄湿了!” 时温恒低眸看了看她,一身轻薄的浅色针织衫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形显露无遗,二话扯下水池边自己扔下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此时柏松一脸着急的跑了过来,看了看月白没有说话倒是先和时温恒打起了招呼。 “时大哥您也来了?” “怎么你们还认识?” 月白抱着胳膊一脸诧异。 “时大哥是泳界的传奇,谁不认识!” 月白不屑的瞥了一眼,瞧把他能耐的。 柏松见月白一脸轻蔑,补充道:“时大哥之前在苏叔的泳馆里做过义教,训过我一些日子呢。” “你还在苏叔的泳馆里做过义教?”听到这儿,月白倒确实对他另眼相看了一些。 苏叔的泳馆里大都是些孩子,一个国家队的冠军能耐着性子教孩子,确实不简单。 时温恒只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懒懒的瞥了她一眼,并未理她。 柏松倒是好奇问:“你们俩也是熟人?” 月白还未来得及开口,时温恒便不以为然道:“我现在是她的私教。” “阿月,你居然也在学游泳?” 月白叉了叉腰,拿腔作势的问:“不行吗?” 柏松点点头啊,一脸深意的看了看时温恒道:“时大哥,那你可要加油了,我们家阿月向来怕水。” 说罢便挥挥手跑去领奖了。 时温恒边擦头发边问:“我们家阿月?这小屁孩和你什么关系?” “这小屁孩来头可大了,柏晴是她亲姐,柏日华是他亲爹。” “我是问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刚刚就看你们俩在那边动手动脚的。” 月白翻了个白眼,脱下外套扔给他道:“苏叔的底细你都查的那么清楚,我和姓柏的什么关系你会不知道?” 时温恒看着对方浑身衣料湿透的贴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形随着走路的幅度一摇一摆,颇是引人注目,皱了皱眉,只好又跟了上去。 他将外套强行裹到对方身上,打横抱起来迈着大步便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月白被别人蒙了头,一时还以为遭贼了,刚想挣扎对方便威胁道:“再乱动给你扔水里。” 月白只得老老实实的被对方扔进车里,将空调开到最大,干坐着烘衣服。 想起上次那没有来的吻,单独和他在密封的空间里独处还颇有些不自在,月白想着干坐着也是坐着,干脆斗胆道:“要不你给我送回家吧,下午还要赶通告呢!” 时温恒不耐的扫了他一眼,还是配合的挂了档踩下了油门。 到了小区楼下,月白外面的衣服也干个差不多了,她将时温恒的外套扯下来道:“要不我拿到店里给你洗洗?” 时温恒瞥了一眼,冷声道:“直接扔了吧!” 对方撇撇嘴,刚要下车,时温恒再次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明天下午准时去游泳馆,若是再缺勤,那我就只能问问朱谨,看他是怎么管的艺人。” 月白知道逃不过这遭,好汉不吃眼前亏,乖乖应声“知道了!” 小艾老早在阳台上便看到了月白坐着辆黑色的车回来,下车的时候手上还抱着件黑色的外套。 一直目送对方的车子离开月白这才转身走向旁边的垃圾桶,愤愤的将手上的衣服扔了进去。 往回走了两步,似乎又顾及到什么,想了想又回过头去将衣服掏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像是生怕冲撞了什么一般,小心翼翼的抱上了楼。 第四十八章 先培养培养感情 小艾见她进门急迎了过去,“姐,刚刚送你的车子是哪位老板?” 月白瞥了她一眼,将手里的衣服扔到沙发上“当然是一位财大气粗的富二代喽。” 小艾看了看沙发上的黑色外套,果然是年轻人的款式,屁颠屁颠的过去道:“我就知道你和那些只会傍干爹的女明星不一样。” 月白拉上窗帘,退下身上的衣衫,只剩性感的薄荷色内衣裤包裹着匀称细长的年轻肉体走到吧台旁边兀自泡了杯咖啡,媚眼如桃花的看着小艾道:“那有什么区别?” 纵使小艾是个女人,也被她这副春光外泄的模样给羞红了脸。 她飞快的赤着脚跑到衣柜边,随手扯下两件她平时在家里长穿的套装丢过去道:“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先。” 月白撇撇嘴,扯过衣服道:“我那天在泳池穿的比这还少呢,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 “你学游泳穿成这样?教练竟然没有流鼻血吗?”小艾一脸惊叹。 月白简单回想了一下时温恒那天在泳池的神情,满脸愠怒的神色差点就要将她给按进水里一般,不由的摇了摇头道:“教练差点没给我踹水里!” “这教练是个女的吧!” “男的,血气方刚的小青年!” “那就奇了怪了,我就不信哪个男人能对你这身材视若无睹?” 月白将衣服套上身,翻了翻白眼道:“你不信的事儿还多了去呢,去把拿外套送去店里洗洗。” 小艾应声去捡了衣服左右打量了一番,定制级别的,做工考究,难怪刚刚没舍得扔呢。 “怎么还有还回去吗?” “不还留给你穿吗?” 小艾撇撇嘴,刚要出门,巴京的视频便发了过来。 月白看了一眼小艾,对方耷拉着脸道:“你这两天曝光的有点多,京巴正到处找你呢!” 月白狐疑的接通了视频,安分守己的,怎么就曝光多了。 巴京一张中年男人油腻腻的大脸塞满了整个平板电脑的屏幕,他瞪着一双常年挂着眼袋的眼睛怒气冲冲道:“你丫终于肯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了?” “这话说的,我不在家里呆着还能去哪儿?” “我就问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 月白不假思索道:“泡在池子里学游泳啊,你不是知道我有新电影要拍?” 巴京冷哼,“上周的微博热搜是负面女星公然在主干道上翻越栏杆,前两天的微博热搜又是网红火锅店门口月白和一陌生男子幽会被拍!” 说罢他长叹一口气道:“这还不算,我这旧账还没来得及一笔一笔找你清算你今早又给我上一热搜,‘月白在时温恒面前上演假摔’”。 巴京无话可说,只盯着月白看她的反应。 月白拿出手机随便搜了搜,还真是什么样的图片都有,自己横刀立马的骑在栏杆上的丑态,还有深夜偷摸着上时温恒车子的情景,包括刚刚被时温恒从给拎出来的画面,偷拍就偷拍吧,更可气的是同样是偷拍出来的画面,为什么时温恒就是眉眼惊艳神情淡定,而自己则是各种贼眉鼠眼,狼狈万分,她甚至怀疑这些记者是不是这家伙花钱雇的。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愿意跟着我拍我能有什么办法,是人也得有三急啊,我又不能一直保持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是!” “还嘴硬呢,你再有三急也不能违反交通规则啊,你是公众人物,那些黑你的公众号抓住这点黑料都能给你炒到过年,这点道理你都不懂?” 月白乖巧的点点头道:“我懂,我懂,我一会儿就去发致歉声明,我痛定思痛,痛改前非行不行!” 巴京斜睨了她一眼,虽说现在发声明也晚了些,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还有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啊?本来经过了米拉的耳光和何天的泼酒事件,还是骗取了一些网友的同情的,舆论正要往你这边倒时你又啪登的给我搞出一桃色绯闻来,还随男方回到酒店彻夜未出,你这把简直就是被捏到了实锤啊!” 巴京说的很是痛心疾首,颇有些自己闺女遇人不淑的悲愤。 月白很是不忍的解释道:“那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时温恒把我给带走了,是你自己不信。” “你说谁?” “时温恒啊!” 不但巴京,身后正在收拾东子的小艾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竖直了耳朵。 “你是说你和时温恒在酒店里彻夜未出?”巴京再次确认。 月白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还不是被狗仔追的没办法了,人家收留我一晚。” 小艾微眯着眼睛,一脸的狐疑。 巴京也是一脸复杂的神情凑近了屏幕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小时总到底啥关系?” 他的神情中隐隐夹杂着期待,担忧和惊恐的老母亲神情月白差点都要被他给绕进去了。 “我们俩还能有啥关系,他现在是我教练,亲自教我游泳呢!” “时温恒居然亲自教你游泳?”他诧异片刻,随即感慨:“有机会有机会!” 月白只觉得他的神情看的自己有些脊背发凉:“什么有机会?” “你傻啊,当然是制造绯闻有机会了,过两天我就去买两个媒体来跟着你们多曝光曝光,把你们的绯闻炒作的更真实一点,到时候新电影一开拍他是出品人你是女主角,一切就近在不言中了嘛。” “我拍的是动画电影,面对的是儿童消费群体,炒作恋情干嘛。”月白对此嗤之以鼻。 “你要是成了时弘集团少东家的女朋友,网友还管你拍的什么电影,起码风评会好很多吧,省的你一天天的到处给我乱炒绯闻,索性我一次给你锁死了。” “那也不能是时温恒啊,你都不知道他网上的女粉丝有多少,平时悄无生气的,一出了事儿全冒出来了,我个担待不起。” 吃一堑长一智,这种有钱长得帅又低调的前世界冠军怎么都不敢招惹的。 巴京摩挲了一番自己肉呼呼的下巴道:“那你再让我想想吧,怎么招你得趁这么好的机会先把感情给我好好培养培养。” 月白心情复杂的关了视频,一脸幽幽的看向小艾道:“我怎么觉得这不符合巴金的风格啊!” 小艾摊了摊手道:“他大概是真疼你!” 月白苦笑不得,这明明就是在逼良为娼好吗? 本来还带着一腔孤勇的月白,上阵前却怂了,尤其是被巴京意味深长的交代了好好培养感情之后,她索性拉了蔚蓝一起壮胆,泳衣买了也都买了,不游泳留着过年不成。 到了更衣室,蔚蓝穿好黑色的性感比基尼却见月白穿了一副严严实实的训练服,不依不挠道:“为什么穿成这样,你这样我怎么试探那两个男人到底是不是gay?” “他们本来就不是gay啊!” “你有证据?” 蔚蓝饶有兴趣道。 “前两天和他们一起吃饭我还见到了那个跳水女王苗楠,成旭东亲口说那是他女神,追了好多年了!” “那女的我之前做节目见过,不是寡淡的很嘛,难保他是不是真喜欢。”蔚蓝不以为然。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家就喜欢不食人间烟火的不行吗,还非得人人都喜欢你这种性感热辣的不成?” 月白说着对着对方丰腴的屁股拍了一把。 蔚蓝甩了甩手更衣柜的钥匙一脸自信道:“甭管他喜欢萝卜还是青菜,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对女人身体感兴趣的。” “行行行,那你待会儿就好好试试对方对你的身体到底敢感不感兴趣。我没那个自信和资本,我就不奉陪了。” 蔚蓝不屑的“切”了一声,一头扎进了水里,畅快淋漓的游了圈,看着坐在池边撩水的月白道:“你这教练不行啊,教了你这么久还不敢下水?” “我这教练到底行不行,待会儿你见到不就知道了,我现在上面坐一会儿,能晚下去一点就晚下去一点。” “就你这样的还拍水戏,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蔚蓝毫不掩饰的鄙夷。 月白撩起一捧水泼过去道:“我人美心善,你就当我做公益了行不行!” “行行行,你高兴就行。” 蔚蓝又扎猛子进水里游了一圈,从小在国外的阳光海滩下成长出来的孩子,游泳技术不容小觑。 俩人正闹着,诺大的游泳馆便传来一阵开关门的回声,月白扭头看去,见时温恒和成旭东提着包走了进来。 成旭东看见坐在岸上的月白,三两步凑到跟前道:“我听温恒说你游了一个星期下水还打哆嗦呢,厉害哦!” 月白恼怒了看了眼时温恒,“这么不光彩的事情就不能不说?” “自己也知道丢人?” 对方在柜前站定兀自拉下外套的拉链,懒得甩她一眼。 成旭东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资鼓励道:“作为游泳冠军的家属这种水平确实有些丢人了,不过没事儿,哥今天全程监督,省的你家男人老给你放水。” 又胡说八道,月白瞥了一眼水里全速邮过来的黑色身影,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道:“你还是先顾全了自己吧!” 第四十九章 记住这种感觉 水里的蔚蓝一个猛子在他面前扎出来成旭东也险些在岸上立不住。 对方胸圆腰窄,高高束起的头发衬得五官更是精雕玉琢般,桥嫩嫩的肤色衬的身上的水花都晶莹剔透的,宛若出水芙蓉,十分光彩照人。 “杵在这里干什么,脱了衣服下来较量较量?” 成旭东上上下下将她来回看了几遍,意味深长道:“不错嘛!” 蔚蓝抖了抖自己胸部的水珠,傲娇道:“还用你说。” “你等着,我立马去换衣服。” 说罢便站起身忙不迭的走了。 月白看着对方屁颠屁颠的背影道:“怎么样,一副色欲熏心的样子。” 蔚蓝在水里慵懒的踩着水,很是满意到:“算他还有点眼光。” 时温恒提着浮板半裸着上身走过来,蔚蓝也没忍住看的两眼发直。 这小哥的身材练得也太优秀了点吧,肌理顺滑,线条流畅,锁骨,胸肌、腹肌一应俱全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瞄了一眼月白,对方也是一脸贪婪的看着对方的身材垂涎欲滴,看来蓝正宇那家伙这次真的是遇到了劲敌,天天欣赏这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肉体,怎么能不心旷神怡。 时温恒走道跟前,瞥了一眼水里千娇百媚的蔚蓝,又看了看老老实实穿着训练衣的月白,神情很是满意,他将浮板扔下水,道:“老规矩!” 月白便老老实实的挪下水去,趴在板子上来回练习踩水。 蔚蓝惊叹的凑过来道:“你知道你们俩刚刚那样特像什么吗?” “像什么?” “特像我拿沙盘溜我们家那只傻狗。” “去你大爷的!” 蔚蓝一个人在那边乐的前仰后合,月白也是着实郁闷,技不如人,只能忍者。 成旭东穿着泳裤跳下了水,也跟着游过来凑热闹。 看着小心趴在浮板上显得十分乖巧的月白叹道:“学了这么些日子你才练到这水平,温恒有没有直接把你扔进过水里?” 月白生无可恋的瞥他一眼,强颜欢笑道:“怎么可能。我这么聪明漂亮,时总那么温柔又有耐心,怎么可能会那么暴躁!” 正说着,时温恒在岸上吼道:“三十秒游不回来就在水里别出来了!” 成旭东挑眉:“温柔又有耐心?你对他恐怕有什么误解吧!” 月白用水泼他道:“你去那边找蓝蓝玩儿去,别顾着在这里笑话我。” 时温恒看着这边两人一来一回聊得热络,高声道:“旭东,要不要在比个八百米?” 成旭东举手做投降状,“你好好练,好好练,我这就走!” 月白一个在抱着浮板在水里划拉个筋疲力尽,上岸喝水时见蔚蓝和成旭东还在水里上演双龙戏珠,忍不住问时温恒道:“他们俩到底谁厉害?” 时温恒这才收起笔记本,抬眼道:“没注意。” 月白撇了撇嘴嘀咕道:“那你来是干什么的……” 时温恒冷眼瞧她,然后沉声道:“刚刚踩水的姿势不标准,方向控制也不行,前半身的平衡感也有待加强,老是借助浮板不行,必须扔掉。” “……你不是没注意么……” 再下水时,时温恒陪着她一起,刚扔掉浮板,月白还是有些紧张,连连呛水,时温恒伸出一只手臂道:“抓住!” 月白顺从的抓住了他结实有力的胳膊,人后对方交代道:“用脚踩水,自己控制节奏,跟上我。” 说罢便直接游了出去。 月白忙踩水跟上他,两只手还不忘牢牢抓住他的胳膊。 他的速度尽量放慢,配合上她迟缓的动作,见她游的逐渐好转,然后道:“松开一直手,自己试着划水看看。 月白感觉身体逐渐平稳,慢慢松开一只手,借助他的力量轻轻拨动着水面,随着他的轨迹跟着他在水里游。 这种一往无前,自由穿梭的感觉,还挺畅意。 时温恒察觉到她嘴角的笑意,问道:“笑什么?” 月白趁着唤气的档儿气喘吁吁道:“我似乎能有点理解你们天天泡在水里的心情了!” “什么心情?”他扭头看她,相比较她的吃力他竟还有些气定神闲。 “自由,踏实,无拘无束。” 对方低眸看她,眼神里映着水波流光溢彩。 “记住这种感觉,拍戏的时候把这些感受都表达出去。” 他语气低沉,一字一句,竟有些郑重其事的庄重。 月白不禁游的更卖力了些,如果有更多的孩子因为她而了解接触最后征服泳池,那也确实算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了。 隔着不远的成旭东的蔚蓝斗累了,靠在台子上喝水休息,看着水里并驾齐驱的两个倩影,成旭东感慨道:“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比翼双飞?” 蔚蓝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道:“你是不是傻,比翼双飞是在天上,在水里怎么招也是比目鱼更贴切些吧。”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你们这些做节目的何必那么严谨。” “这不是严谨不严谨的问题,这是瞎不瞎的问题吧。” “你这样我还真是担心以后做节目在台上你是不是也这么喜欢拆我的台!” “拆你台又怎么样,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好做人,不装技术流哄骗小姑娘,我自然留你一条活路。” “切!” 成旭东不屑道:“那个台湾的dam那么装,我看你不也是被哄得挺开心的嘛。” “人家哪里装了,带着眼睛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脑子里有东西的人,哪像你这种,四肢发达的运动员出身,我都怀疑你的DO账号是不是买来的。” 成旭东一脸难以置信的甩了甩头上的水道:“花钱买账号,我是疯了吗,斯斯文文的男人就是好人了,你也太不经世事了。” “放屁,老娘阅人无数,怎么就不经世事了。” 成旭东无语,指着她道:“行行行,你等着看吧,看看你的阅人无数到底准不准。” 蔚蓝戏谑道:“就别戏谑我了,我可听说你自己暗恋人家好几年至今都没追到手,确实有点太丢人了,要不要姐帮帮你。” “去去去,又是月白跟你瞎掰掰的,干你屁事。” “别不好意思了,大男人追姑娘还要什么脸,你这样追到猴年马月人家都不搭理你。” 成旭东像观光小动物一样绕着她游了一圈,终于开口道:“那你有什么高见?” 蔚蓝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一脸惬意道:“我先问你,时至今日你跟人家正儿八经表白过没?” 成旭东认真想了想,坦诚的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蔚蓝简直要被他惊掉了下巴。 “你连表白都没表白过也好意思说喜欢人家好几年,万一人家想答应是不是还得先来追你?” 成旭东认真想了想,好像真是这样。 “那要不我先跟她表白一下?” “你说呢?” 蔚蓝一脸无语。 成旭东认真考量了下又问:“可是,我该怎么表白呢?” 蔚蓝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泳池里。 对方头脑这个配置,还真不如去做gay。 “人家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你总该知道吧?” 成旭东再次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执着的点点头道:“我还真不是特别清楚!” “我去你大爷!” 蔚蓝一脚蹬在墙上箭一般的游了出去,简直不想跟智障多呆一秒。 成旭东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追问:“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追呢?” “你喜欢人家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喜欢的,什么都一问三不知!” “我就是觉得女队里属她最好看啊!” …… “你还真是个又肤浅又坦诚的男人!” 成旭东亦步亦趋的游在她后面,“那你到底还要不要帮我追她?” “看心情吧!” 蔚蓝一猛子浅到了水里,拒绝再与他交流。 回去的路上月白一遍一遍的数落蔚蓝:“我看你们好多遍了,你们俩在水里总一前一后并驾齐驱的也没个身体接触的机会啊!” “不一前一后并驾齐驱那还能怎么游?” 月白耐心授以心得:“你得假装不会游泳,让他教你,不自然而然就能有身体接触了嘛!” 蔚蓝一脸疯了吗的表情道:“我为什么要跟他有身体接触?” 月白一脸懵“不是你自己要试探他对你身体有没有身体反应是不是gay吗?” 蔚蓝扶额叹道:“是不是gay不重要了,但肯定是个傻缺。” 说罢突然扭头盯着月白道:“哦~我懂了,看来你不会游泳和时温恒倒是有不少的身体接触啊……” “那……他是我教练,不是正常嘛!” “还给我装,说你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今天暗中观察了你们几次,那气氛不要太暧昧!” 月白哭笑不得,“我跟瑜伽教练更暧昧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瑜伽教练看你的眼神没有顾临川那么暧昧。” “胡说八道,他那张千年冰山一样的脸,眼神都是冷的,看我能有什么暧昧。” 月白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却有点发虚。 现在的时温恒,神情似乎真没有以前那么不近人情了。 蔚蓝冷哼道:“你就装吧,我看你们俩能装到什么时候!” …… 第五十章 偷懒被抓 张导的片子首播一周收视率破一,剧组撺掇局子去酒店办庆功宴。 月白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从水里钻出来便游上岸换衣服。 小助教跟在身后唠叨:“姐姐啊,虽说时总近日不在国内,但是临出门前也交代我了,让我盯紧你的训练,不能有半点懈怠啊,毕竟离电影开拍就只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我知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自然会抓紧的!” 月白边收拾衣物边安抚他。 小助教执着道:“可是现在还没到训练结束的时间,你还不能走。” 月白冲他抛了个媚眼,撒娇道:“人家今晚有个重要的饭局要参加嘛,今天提前一会儿离开,明天我早点来再补上不就好了么!” “可是时总每天都会电话查岗的,我可不敢骗他。” “怎么能算骗他呢,我见天少练一会儿,明天多练一会儿,这又不算偷懒,你不要那么不知道变通啊!” 面对这个单纯又固执的孩子,月白也很是无奈,好在对方还算好忽悠,月白提前开溜也没算费多大劲儿。 她离开游泳馆时间紧凑,也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就穿着一身宽松的T恤长裤直接打车去了酒店。 本以为除了剧组里的人没别人了,但却没想到连带着投资方出品人都过来了。 另外两位女主角米拉和何天显然都知道的,穿着打扮的格外隆重,一对比月白更像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和几个大佬握手寒暄之后,投资方是一个带着眼睛姓魏的中年微胖的男子,长的眉端目正却是个光头,他颇有兴致的打量着月白道:“没想到我们的影后平日里这么接地气!” 月白巧笑嫣然道:“魏总说笑了,今天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也就没必要多麻烦。” “月白姑娘的性格还真是直爽。” 正说着,何天穿着一身黑色的无修礼服短裙端着酒走过来道:“魏总,我常听我爸提起您呢,说您年轻有为是目前中国传媒行业眼光最好最年轻的企业家,终于有机会敬您一杯了。” 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瞥了月白一眼,将手里的酒杯塞到魏总的手里。 魏总有些意外的扶了扶脸上的镜片,一脸沉思的看着何天迟疑道:“你父亲是?” 何天怔了怔,似乎也没想到对方竟还不知她的身份,转而又重新笑起来道:“我父亲是时弘的副总何文杰啊!” 魏总忙恍然大悟的与她握手:“原来是何副总的千金,真是眼拙眼拙。” 何天抬脚往前站了站,自然而然的将月白挤到了一旁,月白无谓的笑了笑,转身遂往别的地方去了。 一旁的米拉婀娜摇曳的走过来,抱着胳膊看她道:“是不是被何天掐的太狠了,我看你最近低调的很嘛!” 月白顺手拿了桌上的一瓶饮料,喝了口道:“低调一点不挺好的么,省的老抢你们风头。” 米拉笑睨着她,一张红唇微微牵着嘴角,颇有些风尘的味道。 “凭你?” 她放下杯子道:“周导的新戏定了我,这你总该知道吧?” 还真没听巴京说过,月白颇觉的意外,但却没在她面前过多显山露水。 “是吗,听说周导息影多年,这次能回归荧屏,心作肯定会有很大反响。” 说罢她举起手里的饮料冲她比了比道:“恭喜你!” 米拉冷笑了一声,“别装了,我知道一开始盯这部戏的人是你,但没办法,朱总说小时总都直接关照了,说我更合适一些。” 居然是时温恒这个王八蛋。 月白心里气的牙痒痒,面上还得装的云淡风轻。 “是吗,小时总还真是闲的,这事儿都要插一脚!” “所以我今天好心来劝你,何天和时温恒的事儿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掺和,人家两个人毕竟家里是世交,不管到底有没有婚约在身,总是关系是不会断的,你跟在中间,能讨到什么好处,何必呢!” 月白很是意外的瞥头,“今天这么好心?“ 米拉挑挑眉,瞄了一眼旁边谈笑风生的何天道:“说来说去我们俩到底是同一阶层的,人家和我们可不是一路人,那些年轻英俊的公子哥你就别想了,我手里倒是有几个年纪大点的老板,你要是有兴趣我也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月白恍然大悟道:“原来米拉姐现在还身兼着拉皮条的活儿,到处给大老板物色猎物呢,以后若有需要,肯定找你。” 米拉白了她一眼,丢下一句:“不识抬举!”便踩着高跟袅袅娜娜的走了。 跟月白同一单元的男主贺彤见她一个人走过来跟她打招呼道:“前两天在新闻上看到你谈恋爱了?” 月白冷眼道:“娱乐新闻上的消息你也信?” 贺彤挠了挠头,腼腆的笑了笑。 小伙是童星出道,长的眉清目秀颇受女观众欢迎,演技也是可圈可点就是性格看上去内敛了些,月白虽平日里风评不好,但敬业程度也让对方有目共睹,所以俩人合作了一番,倒也算顺心。 对方指了指她手里的饮料道:“怎么,不喝一杯?” “最近在苦练游泳,每天都要训练,醉酒误事。” “练游泳?” 月白不拍水戏只要和她有过合作的人对她怕水这件事儿都是略知一二的,如今儿竟然开始学习游泳着实让他惊讶。 “是因为要拍新戏?” 月白苦笑了两声,点了点头道:“是啊,拍新电影。” “这电影产量可以啊,哪位大导演的大片?”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就是个动画电影!” 看着对方略微懵逼的神情,她补充道:“就是动画片啊!” 贺彤不可思议道:“怎么你要转型?还是要……退出娱乐圈?” 月白摆了摆手:“都不是,主要就是……挑战一下自己,恩,挑战一下自己!” 说罢两个人不由的都笑了起来,“你挑战自己的方式还真挺与众不同的。” 时温恒当天从合作方的会议室出来,算算时差,国内大概晚上八点,游泳训练快结束了。 他给助教发了条信息,对方回:月白小姐今天训练的很刻苦,闭气时常比平时延长了半分钟。” 才半分钟,进步龟速。 他在沙发上扔下外套坐下来,刚要收回手机,何天的消息发了过来。 他顺手点开,正是月白和一个男子站在一起谈笑风生的画面。 随后还有几张,都是和不同男子站在一起的画面,虽说没有什么太暧昧的站位,但好像脸上的神情都是很愉悦的。 他皱了皱眉,不是在训练么? 正想打电话回去,投资公司的凯文已经到了。 他放下手机站起身与对方握手撞肩,“嗨,凯文,好久不见。” “不是我说你,退役都那么久了,终于有时间来找我了?” “做生意比在国家队的时候还要忙,这你还能不知道?”时温恒很是无奈。 凯文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你也没有瞎忙,最近你们公司开发的那款掌喔的线上购物平台运营的不是相当火爆吗,国外的几家投资公司现在都已经注意到了。” 时温恒坐直了身子道:“前两天我发邮件给你的,关于最近科技公司股价动荡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对方打开电脑摊到他面前道:“那还用说肯定是被人惦记上了呗,我一直追踪了好几天,尽管这两日价格持续上场,但仍旧被不断吃进,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感觉这背后肯定会有大动作。” “你还没有出手吧?”时温恒沉思片刻问他。 对方耸耸肩,“现在还处于正常的波动值,我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还是先跟你商量一下。” 时温恒点了点头,“那就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数据反常的厉害时你就稍微出来敲打敲打,若是一直沉住气,反而让对方警觉。” 麦克一脸若是有所的笑看着他:“我就知道,你肯定早有了主意,看来游泳健将经起商来也是游刃有余。” “摸着石头过河呗,明面儿上一团和气,私底下谁和谁打擂台自己心里能不清楚么!” 对方听罢,靠着沙发斜倚着身子一脸惬意道:“最近在国内风头正劲啊,看上你的女生肯定也不少吧?” 时温恒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还不是经常在娱乐新闻上看到你,一会儿和女明星,一会儿和你们家那个何小妹的,当了企业家反倒比当运动员的时候曝光率还要高许多啊!” 对方露着一口大白牙,眼神里尽是讥笑。 时温恒神情淡定的喝了口咖啡,一本正经道:“这事儿该定的时候自然会定的,我也不想老是被花边新闻盯着。” “呦呵,还真有目标啦?哪家千金,说说看我认识不?” 时温恒笑而不语,只幽幽的喝着自己面前的咖啡。 麦克指了指他,鄙夷道:“还卖关子?” 时温恒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拿起外套扔下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麦克冷哼,看着状态,想来也不会等太久了。 第五十一章 何天的局 席间觥筹交错,剧组里的人好些日子没见面聊得也相当热络。 导演被一圈酒敬下来脸色微醺,他抬头看到一桌子人只有月白没有喝酒问她道:“你怎么没整两口?” 月白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我也想啊,可是明天还有工作呢。” 导演点点头,对身旁的魏延道:“这月白你别看她长的跟花瓶似的,工作起来那是绝对敬业,我是有些日子没用到过这么顺手的女演员了,悟性高,完成度好,还配合。” 魏延点点头,也是一脸赞赏的看她道:“我今天头一次见月白小姐,觉得和网上传的确实是判若两人,谦逊,低调,美丽大方。” 他如此一说,一旁的米拉和何天均是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这小狐狸精蛊惑人心的本事她们毕竟望尘莫及。 月白知道树大招风,此刻风头太盛招人白眼,便只赔笑没多接话茬,怎料张导话锋一转问魏延道:“你们单位那款金融产品不是要找这部戏的女星代言吗,选定了吗?” 魏延将视线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在月白身上,笑着点头道:“差不多有谱了,改天再谈。” 米拉和何天都察觉到了对方的眼神,彼此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只顾着低头吃菜的月白,神色皆是难以捉摸。 “魏总,是款什么样的金融产品啊,你们公司之前的理财产品都很好呢,我一直都在用。” 米拉率先端着杯子开口。 对方抬起杯子回道:“一款时尚年轻的新型理财,十分符合当下的市场需求,我觉得一旦推出必定会大热的。” 米拉笑了笑,“既然产本这么好,那是应该好好推广宣传,埋没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呢!” “米拉小姐说的极是,现在公司上下对产品的宣传都极其重视,势必一举突破。” 米拉意有所指的暗示道:“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用上,我下个月就要去香港拍周导的电影了,到时候又有一段时间不在国内了。” 张导听了抬眉道:“香港的周导?没听说过香港还有哪几个名导姓周的,大师级别的那个也已经息影了。” 说罢还极其惋惜的叹了口气。 米拉得意道:“就是息影的哪位,前几天签约的时候还见过本人了,比传说中的还要才华横溢。” 张导和魏延听了俱惊,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深深的看着米拉道:“能出演周导的复出之作,以后在影视圈就算是拿到了一张相当有分量的入场券了,好好努力,说不定还能像月白一样,一举拿下个大奖。” 米拉圆滑的恭维:“那也得亏您这么多年的教导和提携啊!” 张导呵呵笑着,指着她道:“这丫头一向嘴甜。” 何天见米拉和月白都压在她头上,心里很是不高兴,她想着上次温和惦记想见月白的事儿,便与对方发消息道:“伯母,我在金泰路的酒店这边,刚刚在楼下的商场里看到了您一直再找的那款香水,您来试试味道?” 发完信息便举杯对魏延道:“说起这金融产品,魏叔叔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了,我爸爸和魏叔叔合作了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直赞不绝口呢。” 魏延举杯再与何天对饮,此时他已经意识道在座的两位都是冲着他手里的代言来的,反倒是他自己物色上的月白一晚上倒是心无旁骛的吃着饭,不争不抢的。 米拉的形象过于绮丽奢华,何天的形象又太单薄稚嫩,两个人的可塑性都没有月白的强,不过米拉如果进去出演了周导的电影势必会身价大涨,而且以后电影上映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话题度和曝光度,何天嘛,虽说名气和业务上都差了些,但是公司承接时弘集团的金融管理多年,总归是仰仗着人家照顾生意,这副总的独生女也不好贸然得罪。 他尽管心里一番盘算,最终的心思还是盘亘在月白身上有些不甘心放弃。 这姑娘不但形象合适,而且还有影后的头衔,私底下人品也很端正,还真是难以选择。 何天本来也不在乎什么代言不代言,看到魏延面露难色只要成功拦住了那两人的路她便也高兴,温和此时刚好回信息道:“我就在附近,马上让司机带我过去。” 她一脸叵测的笑了笑,待会儿务必要让温恒的家人也瞧清楚这个月白的真面目。 饭毕,一屋子人都喝得东倒西歪,月白帮着几个没喝酒工作人员一起帮忙叫车。 何天假惺惺道:“门口车太多了,要不你去门口看着吧,免得哪个醉的厉害的一会儿再撞到车上去。” 月白看了她一眼,虽说对方抱着胳膊颇指使气,但这些事不管是她交代还是不交代自己都要做的,也没跟她啰嗦,自己便麻利儿的下了楼。 楼下三三两两的出租车陆续开过来把人接走,刚歇了口气儿,时温恒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刚要接,魏延三两步从门口歪歪扭扭的走过来直接撞到了她怀里。 无奈她只得先挂了电话,搀扶着对方。 “月白啊,我听楼上的小何说你有话跟我讲?” “何天?没有啊!” 月白一脸懵逼。 魏延醉醺醺的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凑近了她的耳朵边道:“月白啊,我跟你说吧,其实我觉得那代言人非你莫属,其他的谁都没有你合适!” 月白有些为难的想掰下他的胳膊,奈何对方壮的跟头牛一样,根本掰扯不下来。 “那我就谢谢魏总赏识了。” “不过呀,我现在也很为难,你们一家公司的那个米拉现在手上的资源好,公司里怕是会动心她手里的资源,你也知道,一旦签了代言合约,产品和明星本人的身价那就是一荣俱荣啊。” “魏总啊,您不需要为难,这事儿您看着办啊,谁合适您就用谁,我都没关系的。” 月白试着要从对方的胳膊肘下钻出来,奈何对方把她夹在胸前夹得实在是太狠。 “刚刚小何说你有话跟我说我就预料到了,你是不是也很想争取一下,不愿意错过那么好的机会?其实我特别理解你,哥要是能帮你肯定也愿意帮你一把……” 何天从一旁经过,看着俩人在大门口抱在一起难舍难分,一脸阴谋得逞的神色迈上了停在一旁的黑色奔驰。 车后座坐着的温和正皱着眉,看着车窗外的一幕。 “伯母,您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我还以为还要等好一会儿呢。” “我刚好就在附近,那是月白?”她神情凝重的问。 何天按捺住自己一脸得意的神情道:“是啊,这么明目张胆的,除了她还有谁。” “那男的是谁?” “我们那部戏的资方,他们单位现在有款理财产品正在物色代言明星,说不定马上就要被月白给拿下了。” 温和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道:“就为了一个代言就可以这样?” 何天耸了耸肩道:“她在圈里一贯如此,谁让人家长的漂亮吗,见惯不怪喽。” 温和实在是有些生气,关上玻璃道:“真是不知廉耻,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她们那种人学坏了。” “怎么会呢,伯母您放心吧,我也用不着啊!” 远在国外的时温恒一晚上收到两个女人给他发的照片。 第一次是何天发的,月白和其他男子谈笑风生的画面。 第二次的这个,就有些让他怒火中烧了,是母亲温和亲自发来的,还顺带问了句:“这就是你看中的女人?” 照片中月白和一个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站在酒店门口抱在一起,她缩在对方的怀里极其娇小可人。 难怪那么果断的就把他的电话给挂了,竟是玩的这样开心。 温和见照片发来许久他也没有回应,又紧跟着发了一句道:“这种女人别想带回家。” 儿子长大这么多年,从来没让她操心过,这次她心里真的没底了,万一这女的品行不端但又道行了得,她那个从未处理过感情事务的儿子恐怕还真应付不了。 月白好不容易和组里的一个小伙将魏延抬上车送走,立马脱下被对方吐了一身的外套丢进了垃圾桶。 剧组里的小伙很是同情的看着她道:“这魏总的胃还真是个无底洞一样。” 月白摊摊手,冷的风里瑟瑟发抖,她找出手机给时温恒回电话,刚响了两声,对方的电话竟直接挂了。 月白愣了愣,一时没想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想着对方估计也没什么重要事儿,有事的话总会自己找来的。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并不是电话找过来,而是一刻不等的坐着回程的飞机直接杀了回来。 许骆汎一边在飞机上抱着笔记本加班加点一边颇埋怨的看着时温恒道:“师哥,行程还有几天富裕,何必非要赶着回去?” “关于掌阅的市值异常波动你回去要抓紧统计数据,我们这款后台存在一个非常大的bug,如果技术短期之内解决不了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后面的整体雪崩。”时温恒说的一本正经。 “可是关于后台的BUG只有少数的几位研发人员和签过合同的几位合作方知道,商业竞争也不会有人知道拿这个大做文章的吧!”许骆汎坚信同一条利益线上应该不会有人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时温恒也不以为然,他从来都不寄望与侥幸,如果产品本身不完美,上市就绝对是存在巨大风险的。 第五十二章 水底的人偶 月白这日训练直接被小助教带到了泳馆后面体育公园里的镜湖旁边。 月白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气和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脸惊恐的问小助教:“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小助教憨憨一笑,指着这幽深的水说:“月白姐,您练了这些日子潜水,我觉得基本也差不多了,为了应付时总回来考核,所以我得先提前试试您的基本功。” “你……你想让我跳湖?” 月白难以置信的指着水波不兴的湖面,满脸的拒绝。 “跳湖对您来说有什么难得,主要是我们今天要考一下潜水的功底,这湖底我总共藏了三个人偶,你一个一个将他们救上岸来,今天的考核也就算是及格了。” “让我跳湖潜水,还要救人,还三个?”月白差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助教虽面有难色,却还是得坚决贯彻,“月白姐,您要是通过了,电影那边才能顺利进组,若是通过不了,后面几日我们还有的苦头吃呢!” “这么变态的主意肯定是时温恒那货想的吧,真是人不在跟前还得留片阴影罩着。” “月白姐,时总对您的训练上心的很,您也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不是。” 月白忧郁的看了看这一片波光潋滟之色,这光景若是不让她下水必然是及美的。又回头看了看小助教那纤细的小身子骨,若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货有没有力气把自己给捞出来。 她迟疑道:“要不还是等时总来了再考吧,毕竟他在我心里踏实些。” 小助教瞪大眼睛一脸诚恳道:“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吗,虽说我没有时总那么厉害,但救个人总还是没问题的,你就放心下去吧,一会儿我就在后面跟着你,万一你不行了,我就直接拉你出来。” 月白这才将信将疑的带了眼罩,脱了鞋袜,坐在岸上暗暗做心里建设。 到底泳池比不上真正的湖水,暗潮汹涌深不可测,说不准还会遇上些小鱼小虾什么的水生物,对心理来说又是一项大挑战……这完全不能想啊,越想就越没了勇气。 正犹豫着,湖面上突然有个白色的人偶冒出了头来,小助教提醒她:“月白姐,这人偶现在已经暴露目标了,你若是再不过去把它给拉上来待会儿再沉到哪里可就不好说了。” 月白没招,只得咬牙跳进了水里冲着人偶的方位游了过去。 只是还没到眼前,水里的人偶便沉了下去,她只好一猛子扎进水里,湖水的可视度大概在四五米远,再远的就有些模糊了,她只隐隐看到前方的模糊的人影在晃动,便奋力的游了过去,只不过她越追,对方便越逃,月白忍不住冒出头去换了口气,顺便对着还未入水的小助教喊:“什么情况,这人偶怎么还是个会跑的?” “额……大概是没有订好自己飘了吧,你加把油。” 月白无奈,吸足了痒再次屏气沉入水中。 这次黑影就在眼前,她加足马力游了过去,竟是个衣裤穿着十分工整还带了假发的仿真模特。 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月白边拉着人偶上了岸便坐下来喘了两口粗气。 “我刚靠近时还以为真遇到了落水的人,吓的我心里一慌差点就要跳出来喊人。” “时总说这样有助于提高你的心理承受力。” 月白无奈的抹了抹额前的碎发,他可真是良(sang)苦(xin)用(bing)心(kuang)。 首战告捷,第二个人偶月白就得心应手许多了,尽管被水草给缠了起来,但还是被她用蛮力拽了上来,还是个长发妹子,她顺手捋了捋模特杂乱的长头发,夹着对方的脖子就扯上了岸。 前两个人偶营救顺利,月白自是花费了一番体力,第三个她便上了惰性,迟迟不想下水。 “月白姐,这水里还有一个呢,早点捞上来早点收工啊。” “不着急不着急,我在歇会儿。” 小助教一脸为难,“可是这人还在水里泡着呢。” “那是假的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好紧张的。” 月白挥了挥手,看着旁边码齐了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偶颇有些成就感,只不过不知道下一个会打扮成什么鬼。 待她歇够了,这才不急不缓的下了水,在水里潜力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对方踪迹。 隐隐约约的,只前面的水草晃的厉害,莫不是又被缠住了。 她游近了些,见海草深处,确实飘着一个身影,穿着白衫黑裤,身形宽大。 她就近上去换了口气,便又沉了下来,缓缓游近了,却发现在自己的腿似乎被什么给缠住了。 她踢了两下,不进反退,被一股莫名的牵引力向后拉扯着,回头看了看身后一丛丛幽黑茂密的水草,和幽暗深沉的水色立马有些慌了心神。 小助教,小助教,你在哪儿啊? 这货不是说会跟在她后面的吗,怎么这会儿连个鬼影又没了。 月白闭着气,不敢张嘴喊,只感觉自己的胸腔里氧气殆尽,两只眼睛憋得鼓起,心底里的恐惧感渐渐吞噬了仅存的理智。 眼前的人偶突然动了起来,伸展开修长的四肢游了起来。 月白以为是自己憋气久了产生了幻觉,不由的边挣扎边瞪大了眼睛。 人偶不但动了起来,还奋力的向她这边游了过来,见了鬼了。 月白扭转过身,死命的想往回跑,这水底真邪门,求生欲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多想。 正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挣扎这,人偶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月白张嘴啊了一声,被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水呛的不轻,立马就乖乖的闭了嘴,她紧闭着眼睛死命瞪着腿,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袭遍全身。 今天怕是要被水鬼拽入这湖底坐个替死鬼了吧。 她脑袋里正一闪一闪的放着各种恐怖的镜头,冷不丁的那鬼的手便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月白闭紧眼睛一通乱舞,击打在对方的头上竟觉得手感有些软软的。 不似人偶那边冷硬。 什么鬼。 月白稍微睁开一条眼缝看了看,这一看更是把自己吓得不轻。 时温恒一张冷的像冰山一样的脸正一脸愠色的瞪视着她,神情很是不耐的过来扯他的手。 更要命的是月白已经快要憋死了,对方的嘴里竟然还咬着氧气管。 月白顾不上许多了,上手便去抢,时温恒以为对方又要来挠他,轻微一躲一巴掌拍在了氧气罩上氧气罩便瞬间脱落沉入了水底。 月白拼命的挤了挤眼睛,差点就急哭了,在不来口气儿自己真的要两眼发黑了。 时温恒沉思着看了看她,突然便一口吻了上来。 在幽深的水里,他抵着她的后颈,用舌头将她的唇瓣撬开然后缓缓的往她的嘴里渡气。 月白只觉得头脑更晕了,两个人的唇齿严丝密合的封在一起滴水不漏,她手脚无措的在水里飘着,透过眼镜看着对方紧闭着的眼睛的和眼脸上根根分明的长睫毛竟一时忘了对方此时不是应该在国外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水底。 一旁游过来一探究竟的小助教看到这一幕十分识趣儿的默默退了回去,就说在水底这么久还不上来,事先也没说过还会有英雄救美水下人工呼吸的情节啊。 月白被时温恒拖上水面时十分狼狈,完全没了一开始连救两个人偶时的风光。 她垂头耷脑的爬到岸上坐下,一边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一边暗戳戳的盯着时温恒,这下终于腾出脑子细想这货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你不是应该在国外的吗,泡在水底算怎么回事儿?” 时温恒一边擦头发一边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我若知道你救人这种水平肯定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去扮人偶!” “你就是第三个人偶?” 月白一脸震惊的扭头去找小助教,这小子玩的还挺大。 “怎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就长进了这么点?” “长进了这么点,我刚刚在水下闭气闭了那么久……” 想起对方的那个出其不意的人工呼吸,月白还是及时闭上了嘴,没脸提,真是没脸提。 时温恒见她一脸的心虚,冷笑一声:“是啊,又要去忙着参加应酬又要去和男人搂搂抱抱,哪来的时间能沉得住气练这个。” 说到这儿,月白就不高兴了,自己天天拼了命的练,到他嘴里反倒是整日混日子混过来的一样。 “我怎么就忙着参加应酬和男人搂搂抱抱了,你是不是又看到哪家媒体栽赃我了。” “还用媒体栽赃?” 时温恒鄙夷。 “前天晚上助教说你在训练,你自己干嘛去了难道还要我告诉你?” 月白张了张嘴,愣是啥都没说出来。 这货还真是手眼通天,这都没瞒住! “那我不是剧组聚餐提前走了三个小时,昨天我都补回来了。” 时温恒仍是一脸酱色,冷漠了半响,沉声道:“那男的又是谁?” 月白被问懵了。 哪个男的?导演?投资商?还是男主角?问这些干什么。 时温恒没好气的斜睨了她一眼,愤愤不平道:“你和人家在酒店门口抱在一起拉拉扯扯的时候就不怕被传绯闻,和我一起吃个火锅反倒小心翼翼的,怎么招,难道是觉得我不配和你炒作是吗?” 第五十三章 代言属于谁 月白暗暗观察了一番对方的脸色,感情是为自己鸣不平来了。 “我和那个魏总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炒作的啊,他只不过是喝醉了我扶他上车而已,那家伙还吐了我一身呢,和你就不一样了……” 月白正在心里想着措辞,时温恒就凑过来挑眉问她道:“和我哪里不一样了?” 月白支支吾吾了两声,方才稳住心神道:“我和你本来就是闹过绯闻的,瓜田李下的自然要多避嫌。” “若不避嫌又怎样?” 月白轻笑,“你堂堂一个时弘集团的总裁,你若不怕,我又怕什么!” “那就得了,我本来就不在乎这些八卦媒体怎么说,况且以后接触的机会多了,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你没必要这么畏畏缩缩的。” 月白一听这话贼兮兮的凑过去一脸讨好道:“既然时大总裁这么洒脱,那倒不如干脆我们俩一起炒炒CP吧!” “炒CP?” “就是故意表现的很亲密让那些娱乐记者捕风捉影,增加舆论曝光度。” “你是想让我陪你演戏?” 时温恒一脸阴森叵测的笑着,月白本以为对方会留一丝商量的余地,却不想直接生冷的拒绝道:“做梦。” 就说这招行不通,巴京的计划也是够不靠谱的。 “让你陪我演戏都便宜你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小动作把周导新戏的女主角给换成米拉了!” 提起这事儿,月白还颇有些愤愤不平,其他人的戏也倒罢了,周女郎这机会或许这辈子就遇上这一回了。 “就为这事儿你还耿耿于怀呢,我是真觉得他的戏路不适合你。” 对方说的云淡风轻又理直气壮,模样颇有些欠揍。 “戏路不适合你也不能一棍子就给我打死啊,现在连带着人家华茂的代言都倾向周女郎的名头去了。” “华茂?” “就是之前投资过我们小单元戏的金融集团,他们现在推出了一款新的金融产品,正在找代言明星呢!” 时温恒听到此处,一拍大腿道:“我终于明白了!” 月白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这人难道终于想通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了? 岂料对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原来你抱着的那人是华茂的品牌总监魏延。” …… 回国两天,时温恒在公司忙的连轴转, 家都没回一次,温和左等右等,终于坐不住了,自家的儿子天生就是个能沉住气的,人家不主动只得自己先找上门了。 到了时温恒的办公室等了近半个小时,对方才散会回来,看到温和一脸兴师问罪的端坐在沙发上也不惊讶,一脸淡定的放下手里的资料道:“程媛给您泡的茶应该是最合您口味的了吧?” 温和端起杯子刚要喝水,又重重的放回到桌子上道:“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回国都几天了,一次家都没回,大禹治水都三过家门呢,你倒好,连个家门都不带过的。” “瞧你这话说的,人家大禹顺路我又不顺路……” “给我拉倒吧,还不就是因为那女明星的事儿,怎么,我不给你往家里带人你就干脆自己也不打算回去了是吧?” 时温恒走过去坐到温女士旁边揽着她道:“那哪儿能啊,怎么着我也不会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吧。” 说罢他看了看手表,然后拍了拍温女士的肩膀道:“刚好,我在楼下约了个人,你也一起去见见?” “什么人,不会是那个月白吧?” 温女士立马坐的笔直,一脸准备战斗的表情。 时温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站起身去拿外套,“想多了您,现在见她还没到时候呢!” 楼下的餐厅里,魏延正端坐在位置上喝着咖啡,迎面进来了时温恒还有一个气质温婉的中年女士他也有些意外,忙站起身来恭迎。 “您好小时总,久仰大名。” 时温恒气定神闲的和他握了握手,转而指向自己的母亲介绍道:“这位是我母亲,温和女士,刚好来公司找我,所以就一起带过来了。” 魏延忙恭谨道:“原来是温董,看这容貌和气质若不是时总介绍我还真猜不出是母子呢!” 温和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一脸淡定的浅笑说:“魏先生真是会说话,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年轻。” “有的有的,我见的贵夫人里,就数温董最优雅高贵了。” 时温恒不动声色的坐下身子,见还没进入正题魏延便将温女士哄得眉开眼笑心里也着实是觉得有趣。 他故意开口道:“魏总最近真是个大忙人,我想约你吃顿饭可是约了好久才约到啊!” 魏延汗颜的摸了摸脑门,“时总说的这是哪里话,都是我那个助理不懂事儿,回头我就把她调到后勤去当跑腿小妹。” 时温恒见对方话说的滴水不漏,自然也不见怪,只道:“也怪周五那日我助理约的太迟了,说你已经去了张导他们的饭局子。” “是呢是呢,我们之前不是投资了张导一部电视剧么,最近正在频道上热播,人家开庆功宴我邀请我去我自然也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 “说这这样说,我可听说魏总是冲着几位女演员去的!” 时温恒斜睨着笑看他,一脸的打趣。 魏延摸了摸脑门,一脸不出所料道:“又是何小姐跟你们说我的糗事了吧,那天啊我着实是丢人丢大了。” 他边说边抱着脑门苦笑道:“这事儿我本来都不记得了,还是第二天剧组里的熟人跟我讲的,那晚我喝多了就,人家月白小姐搀着我坐车,我呀一个腿软走不动道,愣是趴在人家身上给吐了,你说我这张老脸以后还怎么在酒场上混?“ 时温恒看了看温和,挑眉道:“是吗,这事儿何天也知道?” 温和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窗外,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听。 倒是魏延爽快,直接道“何天小姐我倒是记得清楚,那晚我还没和月白说几句话便被何小姐拉着聊了一晚,她好像对我们那个新品的代言也挺有兴趣,所以说现在我就还挺为难的。” 时温恒倚靠在椅背上,听出了对方有意在跟他诉苦,沉声道:“魏总有什么为难可以直说,我们两家合作这么久了,自然不必见外。” 魏延沉思片刻,终于小定决心道:“其实,这个产品最初我就是看中了月白的形象,她虽说在网上的风评一向不好,但我几个导演朋友私底下对她都是极其肯定的,这姑娘不但专业,敬业,而且还一直在默默的支持慈善事业,平日里的生活也并不铺张奢侈,形象十分健康,我们这款产品是一款长线产品,所以我觉得把筹码放在这样的明星身上比较放心。” 说完他略微踌躇了一下:“至于何天小姐嘛,毕竟是何副总的闺女,她想代言,我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是这形象上面着实不大合适,还有一个之前没考虑过的米拉,听说之前周导的那部戏中意的是月白,不知怎么就换成她了,有周导的电影加身,想必以后的号召力也必然水涨船高……” 时温恒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魏总做事从来都是干脆果决的,这次怎么在几个女明星身上踟蹰不前了,传出去又要惹出一翻笑话。” 魏延将身子探向前,一脸探寻的看着时温恒道:“时总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你们是我们产品国内的最大用户,我还想听听您的高见。” 温和此时也将视线投了过来,带着一脸探听八卦的好奇表情。 时温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其实我觉得你的眼光就挺准的,而且月白已经和我签了一部动画电影,最迟年底吧,她将会在青少年群体当中拿下很好的口碑,你们这次推出的产品,青少年教育理财可是占很大比例吧!” 魏延点头如捣蒜道:“是是是,当然当然,教育基金一直是我们重点关注的一部分,只是那何天小姐那里……” 对方提到何天,仍是面有难色。 时温恒杵了杵温女士道:“妈,我记得何叔本来就不喜欢何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进影视圈的对吗?” 温和在对方殷切的关注下,只得点点头道:“是的,你何叔是挺有意见的。”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魏延自是一脸满足。 温和看着自己儿子面色无波,淡定的喝着眼前的咖啡,不由的感慨自己真是养了个滑头。把人家姑娘护的滴水不露的还不忘扯上自己的妈,真是白养了。 她心有不甘的发问道:“既然魏先生将人家姑娘的衣服都给弄脏了,有没有请人家吃顿饭赔个不是?这一回生二回熟,一来二去的成了朋友还能有什么误会!” 魏延十分赞同道:“我也是这样想啊,可是连约了几次都没约到人家,说是最近在参加什么集训,没有时间出来见面,搞的我这是想道歉也找不到门路啊!” “参加什么集训还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见不到人!”温和说的不以为然。 魏延尴尬的笑了笑:“夫人这是笑话我了,兴许人家是被我给吓坏了,不想再与我有过多接触,那晚我有心找她聊代言的事儿她对我也是淡淡的,又许是性子就这样吧!” 时温恒不声不响的听着,见温和没挑出毛病,自个心里别提有多舒坦。 第五十四章 局中局 盛明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秘书就端过茶来道:“盛总,我们和掌喔合作的几个营销部上个季度的业绩连续上升,终于冲回行业销售业绩第一的峰顶,这只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盛明看着电脑里的连续上升的销售曲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时温恒倒是真有两把刷子。 “如今电商盛行,传统行业已然不能与之抗衡,我们如今在掌喔上尝到了甜头,也是时候要考虑慢慢转型的事情了。” “盛总,我们隆盛集团毕竟是商场营销这么多年了,现在想转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顺利转型的,再说了,还有柏氏的品牌合作营销,我们现在也算是线上线下齐头并进。“ 盛明十分认可的点了点头,这时弘集团和柏氏两虎相争,最后好处尽沾的却是隆盛集团,他心里自是十分清楚,这两家撕来撕去,最后为的还不过是阳山的那块地,现下看来,柏氏对那块地还是贼心不死,时弘现下倒像是转了风头,已经好久没和他谈过那块地的事儿了。 他思前想后“可惜,可惜啊,掌喔这么好的平台,要是我们自己开发的就好了。” 秘书笑了笑,“那还不简单,咱直接把它买下来不就行了,这么好的平台,多花点钱也是值得。” 盛明心里暗暗有了计较,买下掌喔他不是没盘算过,现下时机到是十分成熟。 柏氏的柏日华和柏晴到是消息灵通,盛明刚动了收购掌喔的心思,他们就已经做好中途拦截的准备。 无论盛明是全额收购掌喔,还是出资入股,对时弘集团来说,都是一个收买盛明的绝佳手段,如果他们成了一体,柏氏在阳山的那块地就又失了先机。 盛明和时温恒刚约好了晚上八点见面,柏晴七点半便出现在了盛隆集团。 “关于华南区的品牌营销策划,您过目一下。”柏晴巧笑嫣然,将文件袋放到对方的桌子上。 盛明也是一脸的心知肚明,故意道:“区区一份策划书,还用得着柏大小姐亲自来送?” 柏晴坐下身子,疗一撩头发,十分淡定道:“盛总也是个爽快人,既然您这么聪明我也就不和您绕弯子了,听说您想拿下时宏的掌喔购物平台?” 盛明沉了沉眼皮,“小柏总还真是无所不知,就连这事儿都瞒不了你们柏家。” 柏晴皮笑肉不笑道:“那时弘的时温恒何其狡诈,别看人家是运动员出身,商场上的手段使起来怕是你我都防不胜防呢,他打的什么主意我若是不提前摸清楚了,没准到时候我们一个两个的都被他给骗了还帮他数钱呢!” “被他骗?” 盛明这个人向来疑心重,听了此话皱起眉道:“那你说说,他倒是怎么个骗法?” 柏晴不紧不慢道:“这掌喔是目前市场上最炙手可热的线上购物APP,盛总自然也是冲着它的吸金能力而去和时弘合作的,时温恒就是猜中了这一点,先抛出饵让您上钩,然后再一步步的诱您深入,最后您不但要身陷泥坑难以自拔,恐怕还得为他量身裁剪做好嫁衣呢。” 盛明不解,“既然掌喔APP有这么好的吸金能力,那我又怎么会受骗呢?” “盛总您虽然再商场纵横了那么多年,但现在的新兴互联网业却涉足不深,这线上购物虽说看着简单,后台操作起来却也十分考验一个企业的实力,据我所知,掌喔目前所有的物流渠道,发货渠道,都只是短期签约,若是他们真的想要做大做强,怎么会只签几个月的临时合作协议,看起来似乎更像是个噱头而已。” 盛明听了十分诧异,再见对方笑的一脸坦然,细想又觉得十分心惊。 “你有什么证明?”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能相信时温恒竟有心下这么大的本钱诓他入局。 面对他的质疑,柏晴一点也不意外,她从资料袋里抽出文件摊在他面前道:“掌喔几家固定合作的发货仓和物流承接商的名单都在这里,你完全可以自己联系核实一下。” 盛明看着桌上的名单,沉思了片刻,柏晴见他仍是迟疑,又将摊开的资料扯出一份道:“我们已经请专业的程序员做过测试,掌喔APP的软件性能也并不完善,目前还存在一个极大的技术漏洞没有修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随着这款APP的流量增加,技术后台很快就会瘫痪,盛总,您自己想想,这么棘手的东西您现在迫不及待的接手,那岂不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盛明仔细看过了技术分析的报告,只觉得一阵头皮发冷,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个时温恒,用心不可谓不险毒。 柏晴见自己的诛心之计有了效果,这才放慢节奏,“盛总,我这番话说出来了您自己分析,若是一会儿您还是想去和时温恒签约我也不拦着,毕竟我们双方是品牌合作,您的经济受损我们柏氏可是伤不到一丝一毫。” 时温恒正端坐在位子上埋头回邮件,见许骆凡蹑手蹑脚的进来,头也未抬道:“那盛明取消晚宴了?” 许骆凡两脚顿在原地,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想好好给你扒一扒了,现在估计啥也不用说了吧。” 时温恒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那柏晴扯气高昂的进了隆盛的大门,若是这会儿盛明还能及时赴约,那我可要怀疑这位小柏总的说服能力了,她手上人证物证俱全,让本就多疑的盛明这会儿打消了合作年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儿。” 许骆凡贼笑道:“那我们岂不是还要感谢一番柏大小姐的及时出手,若不是她再中间斡旋,我们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把掌喔给继续留在手里呢。” 时温恒瞥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骆凡杨眉“得得得,等这盛明一步一步的撤出掌喔的线上市场,我们就可以大刀阔斧的全线升级,我早就想试试那些专门打造出来的专用渠道和物流,到时候掌喔绝对是电商行业的一枝独秀。那时候才是他们真的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 时温恒提醒:“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了,这计划目前还在保密阶段,你们还要继续完善,争取到时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许骆凡自然点头应是。 一脸贼兮兮的表情道:“这一支箭已经发出去混淆视听了,还有一只利箭师哥打算何时出鞘啊?” “月白现在已经进组拍摄了,拍摄周期是一个月,后期制作还需要三个月,我已经跟剧组商量过了,就算是用边拍摄边制作的最快模式,恐怕也得两个月后,赶在阳山地皮交易之前,也来得及。” “这剧组赶工,我们的小嫂子岂不是得十分辛苦,师哥你也别光忙着加班,有空也多去看看人家。” 许骆凡说的情真意切,一副恨不能自己替他分担的模样。 时温恒抬头瞪了他一眼,一个文件夹直接砸过来道:“亏得你教我。” 勇士传奇的节目开录,蔚蓝和程旭东他们几个在后台对台本,出场的时候需要他们两两分队PK,实力稍强一些的程旭东和戴蒙自然成了对立的阵营,主持人可以自主选择随意加入一方阵营。 戴蒙真诚的邀请道:“蔚小姐,我们队就缺漂亮的女勇士,来和我们并肩作战吧!” 程旭东也是无比真诚道:“我上次见过你的操作,那水平简直就是对面派来的卧底,你还是去dam那队去给我做卧底吧!” 然后人家就很不顾情面的选了一个操作一流的美女主播。 同样都是人,同样都是男人,同样都是游戏大神,做人的差别就是这么天差地别。 双方组队完成,蔚蓝也想替戴蒙挣一挣脸面,一开场就冲上对面的落单的法师一顿诳砍,结果人家一个传送技能唤来了救兵,程旭东一个大招瞬间将她拍成血泥。 看着美女主播得意的笑脸,蔚蓝觉得心中的怒气简直可以沿着网线烧到对方那里。 戴蒙默默的给她发了个私信,“不着急,我帮你报仇。” 一场游戏埋伏了对方法师六次全部击杀。 气的对方的游戏主播摔手机道:“对方的打野英雄不打野,就知道打我,人家好疼。” 当时蔚蓝就觉得戴蒙的气场简直两米八。 成旭东则冷眼旁观他们仨的恩怨情仇只顾自己的发育。 “打个游戏还要泡妞,真猥琐。” 一场游戏下来,毫无悬念的成旭东队以十三杀力压戴蒙队的七杀,戴蒙一句:“DO大神果然名不虚传风度尽显,蔚蓝则十分不爽的扔来一句:“小人得志。” 成旭东自然没觉得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只觉得:“这女人怎么这么输不起。” 录节目的过程中蔚蓝自然不愿意和他玩了,站位总是站在戴蒙身边,说话的时候全是偏袒着戴蒙,甚至连海选弟子,两个人同时遇到中意的,蔚蓝都帮戴蒙跟他抢。 录到一半,成旭东忍不了了,话筒一扔坦言道:“你一个做主持人的,若是带着私心偏帮着一边,这个节目我就做不下去了。” 第五十五章 DO大神很嚣张 蔚蓝也不愿意了,冲现场的编导拜拜手示意暂停,话筒往助理身上一塞,抱着胳膊道:“我怎么就带私心了?” 成旭东见镜头挪开了,往椅子上一坐,一副悠闲状道:“蔚大主持人,你这心都要偏到咯吱窝去了,不用我说,现场的长眼睛恐怕都能看见吧。” 戴森一脸和善的笑着,走上前来打圆场,“误会误会,想必都是误会,蔚小姐是资深主持人,我们有问题好好沟通。” 成旭东冷笑:“我和蔚蓝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戴森不以为然,仍旧保持一贯温和做派:“在别人的地盘儿,再横也得给人家点面子吧!” 成旭东饶是看不惯对方这副扮猪吃老虎的做派,毫不客气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想要面子,竞技水平说话。” 蔚蓝见成旭东如此油盐不进,登时觉得火大,冲上来道:“成旭东你有完没完,有什么意见你冲我来。” 成旭东颇觉的好笑,“你们俩一唱一和的,怎么着,感情这节目找我来不是参加游戏竞技的,是看你们俩唱双簧的?” 编导见场上剑拔弩张的,忙上来调节气氛。 蔚蓝不肯对成旭东低头,成旭东又不肯对蔚蓝低头,二人这样僵持不下,最终编导一脸怒气的将蔚蓝给叫到了后台。 戴森很是无奈的看着他,语气里满是鄙夷:“这样,你便高兴了吧,人家只不过是个女孩子,你又何必非要和人家过不去。” 成旭东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皮笑肉不笑道:“她是女孩子,那你是男人么,靠着女人算什么东西?” “靠女人?”对方冷笑,“我若是靠女人刚刚组队的时候就不会让着你了。” “让?” 成旭东颇觉的好笑:“我DO倒是从来没被别人让过,戴先生,好大的口气!” “DO的大名我还是听说过的,我知道你们团队在中国区很有名气,但你未免对自己的技术太过自信了些!” “自信不自信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成旭东不以为然。 戴蒙颇有些兴致的打量他道:“我觉得你似乎对我很有敌意,是因为蔚蓝小姐吗?” 成旭东抬眼看他,对方眼里颇有些嘲讽。 他无语失笑,“我对你会有敌意?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这是我和蔚蓝之间的事情,本就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个蔚蓝小姐早就认识?” “需要和你交代吗?” 成旭东挑眉,一脸的挑衅。 此时蔚蓝耷头扒脑的从后台上来,一脸愤愤的冲他走过来道:“成先生,刚刚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说罢还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成旭东本来还觉得心满意足的,见蔚蓝这样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顿时又有些手足无措了。 “行了行了,我也没针对你,待会儿录完节目你请我吃一顿我就不跟你斤斤计较了。” “还请你吃一顿,你做梦吧!” 蔚蓝刚恶狠狠的说完,一旁的编导便瞪视着她直咳嗽,蔚蓝无奈,为了保住饭碗只得皮笑肉不笑道:“行啊,吃饭么,小意思,地方您定,姐有的是钱。” “这还差不多!” 成旭东很是得意,终于拿到这小妮子的七寸,以后就不怕对付不了她了。 节目录制结束,戴蒙等着蔚蓝收工,“这会儿正是肚子饿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蔚蓝和助理交代了两句便赶着去卸妆,她面露难色的和戴蒙道:“我一会儿要去请人家吃饭赔罪,恐怕没办法受你的邀了。” 戴蒙看了看一旁气定神闲的站在观众席替粉丝签名的成旭东,笑了笑说:“你也别气了,就当是哄小孩子吧,下次我请你去吃L城最好吃的日料。” 蔚蓝莞尔:“dam大神不会也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吧,害你输了游戏,原是应该我给你赔罪的。” “既然是小孩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戴蒙一脸温和的看着她,眉眼俱笑,蔚蓝暗暗在心里道:世界上竟有这么温文尔雅的男子。 出了电视台的大门,蔚蓝抱着胳膊问成旭东道:“说吧,想去哪吃?” 成旭东放眼看了看,正是华灯初上,灯火阑珊之时,旁边的巷口已经聚满了各色烧烤小吃,他扬起下巴指了指道:“就去那里吧!” 蔚蓝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确认道:“真的假的,你让我请你吃烧烤?” “怎么,烧烤你都请不起?” “请得起请得起!” 蔚蓝忙不迭的点头,“烤串随便点,啤酒尽情畅饮。” 成旭东扯着嘴角笑,“就知道你好这口。” 两个人走到档口坐下,蔚蓝先喊了一打啤酒,随后点了串,老板见是蔚蓝,亲自上来打招呼道:“哎呦蔚大美女,今天又有时间来照顾生意啊!” 蔚蓝十分江湖气儿的大手一挥:“好说好说,我怕来晚了排不上你们家的队啊!” 老板弯弯腰道:“姐姐您这说哪儿的话呢,谁的生意不做那也得先紧着您啊不是。” “油嘴滑舌,你们家的鸭嘴都没你的舌头油。” 老板扭头看了看成旭东,低声问道:“这兄弟面生的很,不像是你们单位的啊。” 蔚蓝咬了一口刚上的串儿,热乎乎的香脆十足,放在嘴里翻滚着道:“人家可是我们单位重金请来的大牌嘉宾,你帮我好好招待着,招待不好人家可是会罢录节目的。” “哎呦,这么英俊的公子哥,还用我招待么,你那三两下不就绰绰有余。” 老板搓着手,一脸的打趣。 蔚蓝踢了他一脚道:“去去去,姐姐的玩笑你也敢开。” 成旭东倒是也不介意,一边吃着一边替她倒满了酒道:“老板你尽量帮她招待,小费都算我的。” “哎呦兄弟,您这不是那我开涮嘛,高兴不高兴还不是您自己说了算,哪儿用得着我伺候您呐,这样吧,今天我送您一打新鲜的蛤蜊肉,啥也不图,就图您高兴。” 成旭东咧着一排大白牙笑的心无城府,“行啊老板,一眼就看出来我好这口,忙完过来一起喝两杯。” 打发走热情的烧烤老板,蔚蓝一脸鄙夷的盯着他道:“行啊,真没看出来,也是夜市摊子的常客。” 成旭东不以为然的甩了甩头,“我们大老爷们哪儿不能喝两口,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这么豪迈未免有失斯文吧。” “嗨,别看我们平时两脚不占尘地,其实我和月白还未成名之前就已经混迹与L市各大夜市美食摊之前,要说城里哪家西餐口味正宗我还真不是太清楚,但是夜市的哪家烧烤口味最地道我们可是排过前十的。” “你和月白?” 成旭东更惊讶了,她们俩在一起怎么也应该是高端配置的白富美,实在想不出坐在夜市上烧烤撸串的画面。 “就我们俩你也别小看了,一打啤酒吹到天亮也不是没有过。” “呦呵,这么猛,不怕被狗仔拍到?” “那还是以前没啥名气时,就从月白这两年知名度上来,就再也没喝过这么痛快了,想想还是以前好,活的多自由,你瞧她现在,整日东躲西藏的,没劲。” 成旭东看着对方一副惋惜十足的模样,拍拍胸脯道:“今晚我陪你喝,我可没啥知名度,今晚坐在这儿陪你喝破大天儿也不会有说什么的。” 蔚蓝十分不悦的瞥了他一眼道:“你是觉得姐姐也没啥知名度是吗?” 成旭东忙解释:“你又不一样,人月白走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路线,你走的是接地气的路线,没事儿就应该多到夜市上来晃几圈,以证明你从来都没有脱离过群众。” 蔚蓝一个白眼甩过去,“你丫才接地气呢!” 两人一边针尖对麦芒的互怼,一边你一杯我一杯不甘示弱的互敬。嘴上功夫都是一流,喝酒水平还不相上下。 成旭东实在绷不住了,突然站起身晃了两下,“你一小姑娘怎么这么能喝?” “蔚蓝鄙夷,”喝酒还要分男女只见么,要不要我让你三杯?“ 成旭东抱着肚子道:“你等着,等我回来给你喝趴下。” 蔚蓝笑的笃定,抬起酒杯道:“洗手间左转靠右,需要扶一把就自己喊老板。” 成旭东歪歪扭扭的从洗手间出来,顿时觉得肚子轻松了许多,“怎么着也不能被一小丫头片子给喝趴下。” 刚整理好衣服回到档口,便看见自己的位子已经被两个陌生男子给坐了,蔚蓝仍坐在原地,手撑着脸也是醉意十足,两男子调笑着手脚愈发变得不老实。 “小妞,哥最喜欢看你主持的节目,今晚看你一个人坐在这寂寞,哥带你去好好玩玩?” 蔚蓝强撑开一双迷蒙的大眼,看着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着实与她哥相去甚远。 “哥?不是我想打击你,你和我哥一比,简直就是狗屎。” “哎呦,这小姑娘,说话还挺辣的,走走走,哥带你去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的臭狗屎。” 说罢便上手去拉蔚蓝,成旭东三两步走过去,一巴掌按在对方的肩膀上道:“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哥约的女人也敢动!” 第五十六章 美女救英雄 对方约莫也是喝了酒,态度也是十分蛮横,一口唾沫喷在地上道:“你约的人,你丫谁啊?” 成旭东手腕一个用力,便将对方扯到了一旁。 “我是你爹。“ “哎呦我去,兄弟,收拾他。” 两个小流氓说罢便冲了上来,成旭东将蔚蓝护在身后道:“你靠后一点,看我怎么收拾这帮蠢货。” 蔚蓝顺从的往后靠了靠,一脸怀疑的看着醉醺醺的他道:“你行不行?” “男人打架,女人不要插嘴。” …… 夜市上人流如潮,喧嚣热闹,角落里扭打在一起的三个男人难解难分,蔚蓝眼看着成旭东吃亏了,好好的一张脸愣是给揍得青一块紫一块,蔚蓝实在看不下去了,撸起袖子便凑了上去。 虽说比起那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到底是娇小了些,但毕竟学了两年的泰拳,打起架来也是有鼻子有眼,对方也着实吃了她几个拳脚,对方打过来的好几个拳头都是成旭东眼明手快的替她挡了,这架打的有来无往,蔚蓝更是越发勇猛起来。 成旭东却拦着她道:“姑奶奶,咱别打了,差不多就跑吧!” 蔚蓝看着他一张英俊精神的脸变得惨不忍睹,愤愤不平道:“不行,我得帮你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真不用了,我再挨两下就该挂了。” 蔚蓝这才意识到对方似乎真受伤了,忙扶着他道:“你没事儿吧?” 成旭东趴在她的肩膀上,气若游丝道:“现在还死不了,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蔚蓝没招,只得搀着他在老板的掩护下先溜了,上了出租车报了住址,成旭东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瘫倒在座椅上。 蔚蓝心有不甘的埋怨道:“你也真不抗揍,这么几下就被打趴下了,姐姐都还没发挥呢!” “得了,等你发挥好了,我也该被揍的六亲不认了。” “瞧你怂的,我还以为多能打呢。”蔚蓝一脸鄙夷。 成旭东瞥了她一眼,不屑道:“我是救了你一命好吗,刚刚都有人报警了,难道你想大半夜被抓到警局里然后明天也上回热搜?” 蔚蓝惊恐的瞪大眼睛道:“你不说我倒给忘了,你说刚刚会不会被人拍下来放到网上?” “现在知道怕了,看你刚刚勇猛的我还以为不在乎呢。” 蔚蓝撩了撩额前的刘海,不以为然道:“我主要是怕人家把我拍的不漂亮。” “长成这样怎么拍也漂亮不了。” 蔚蓝一巴掌拍在成旭东的肩膀上道:“找死是不。” 成旭东立马蜷起身子缩成一团,脸上一副极其痛苦的表情。 蔚蓝见对方神色不多,这才反应过来。 “你真受伤了?” 见对方不说话,她直接上手去扒成旭东的衣领道:“我看看要不要紧,不行咱去医院吧!” 成旭东意识到自己的衣领已经被人扯了半截,忙上手遮掩道:“干嘛呢干嘛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装什么装,你穿裤衩的样子我都见过。” 成旭东怒目圆睁的抬起脸,瞬间便贴上了蔚蓝那张在幽暗的夜色中明朗且妖娆的脸,姑娘的眼神中反射的夜市霓虹的光芒,幽黑的眸子像是一潭深水直让人忍不住想陷进去。 “你……你看什么?” 对方说话的气息喷吐到他的颈间,还带着隐隐的酒气,直撩拨的他心里痒痒的。 “你别靠我这么近。” 他将头撇向别处,忍者不再看她。 蔚蓝见他腮下至脖颈红成一片,更忍不住想逗他,一只细长的手轻轻的在他的胸前摩挲着,声音蛊惑道:“我最见不得男人害羞了,越是这样我就越忍不住要做点什么。” 成旭东一个猛然起身,将她从身上抖落下来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 蔚蓝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自顾自的在一旁笑的不行。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上撇了几眼,一脸淡定道:“新婚小夫妻吧,还挺能闹腾。” …… 月白在剧组生耗了半个月,高密度的拍摄安排差点累的吐血,下午刚从水里爬上来还没来得及喝口热水,就又换了衣服去赶下一场,这一场一拍又是到后半夜。 小艾将泡面泡好了端过来时,月白已经趴在躺椅上睡着了。 小人鱼的装还未来得及卸,一头黄色的长发,蓝色的长眼影一直扫到眼尾,一双卷翘的眼睫毛像是扇子一样遮在眼睑上。鼻子坚挺,嘴角微扬,别的不说,自家老板演一个善良美丽的童话人物还是很契合的。 小艾站在她面前发了会呆,没忍心喊醒她,轻手轻脚的将泡面放在了桌子上。 刚找出毛毯帮她盖好,旁边的一众加班加点的工作人员突然站起了身,恭恭敬敬的喊:“时总,时总!” 小艾一个回身,就看见时温恒手抄在口袋里站在棚外的日照灯下一脸深沉的看着这边。 导演助理十分有眼力见儿的过来叫人,“各位各位,导演那边加戏缺人手,大伙儿都过去帮帮忙吧!” 众人垂头丧气的埋怨着:“怎么还拍啊,真没完了。” “就是啊,一连好几天的通宵,真的熬不住了。” “人家主演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小群演倒是抱怨起来了。” …… 众人叽叽咕咕的出了化妆棚,只剩小艾一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月白旁边。 时温恒迈着一双大长腿走过来,身高腿长的站在低矮的化妆棚下有些拘束的低着头,看了看桌上还冒着热气儿的泡面皱了皱眉道:“她晚上就吃这个?” 小艾搅了搅手指,在时温恒面前习惯性的紧张道:“本来我是想去外面给姐买的,但是她这两天有点不舒服,也没什么胃口,今天下午又一只都在水里,我就没敢走开。 时温恒朝周围看了看,拍摄地点在荒郊野岭前后不着商店,声音有些愠怒道:“这剧组就没有管伙食的?” “有的有的,是姐这两天不舒服没什么胃口,所以饭也没怎么吃。” 小艾知道他是这部剧的出资人,生怕说错了什么这个二世祖发脾气。 幸好时温恒只问了两句便没再说什么。 低头看了看蜷缩在毛毯里的月白,像只猫一样睡的无声无息的,低沉着声音道:“不吃东西不行,把她叫起来。” 小艾站在原地嗫嚅道:“还是别了吧,姐都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这又生病了,让她睡会儿吧。” 时温恒二话不说,直接抬脚踢了踢月白的椅子,小艾站在旁边愣是没敢动。 月白皱了皱眉,正昏沉着,就被晃醒了,她带着点怒气看着眼前这个站的气定神闲的罪魁祸首,带着点鼻音道:“你干嘛呀!” 时温恒一脸生冷的看着她道:“还没吃饭?” “觉都来不及睡,还吃什么饭。” 说罢,她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起来,换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时温恒说的不容置疑。 月白懒散的往躺椅上一睡,说什么也不肯起身。 “我不饿,就是想多睡一会儿,你忙你的去。” 时温恒蹲下身子,凑近了她,目光沉沉的瞪视着她道:“我来就是找你的,没什么可忙。” 月白刚睁开眼便被对方突然放大的脸给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你来找我干嘛。” “找你吃饭。” 时温恒说的一本正经。 月白挠了挠头,一脸不解道:“大老远的,大半夜的,跑到这找我吃饭?时总,你该不会是喝酒了吧?” 时温恒不等她啰嗦,直接站起身道:“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要么收拾收拾跟我出去吃饭,要么我让导演再给你上一场。” 连续好几个大夜戏,月白实在是拍不动了,服服帖帖的站起身道:“小艾,快点来帮我洗把脸。” 资本大山压死人啊。 月白上了车,时温恒调好了空调温度,冷声道:“你先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月白一脸疑惑,这会儿倒没有困意了,“万一我睡着了,指不定你把我拉哪儿去呢。” “放心吧,走不远,反正你也不值几个钱,我没必要费那个油。” 月白嗤之以鼻,“你这个不识货的,知道一个影后的身价有多高吗?” 对方点点头,“奈何有价无市。” 月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身体抱恙,战斗值偏低。 时温恒侧头看了看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直接按在她的脑门上。 月白甩了甩头刚想挣脱,只听对方冷声警告道:“老实点,开车呢!” 开车你还不好好握着方向盘。 月白在心里腹诽。 时温恒试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有些发烫,脸色也微微泛红,看来是又发烧了。 “上次发烧是怎么好的?”他下突然问道。 “在酒店睡了一脚吃了药就好了。”月白下意识的直接回道。 “恩。” 时温恒淡淡的回了声。 月白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暗示什么的意味,对方会不会误会她要开房。 再看时温恒,暗夜中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险的笑意。 这家伙肯定又是故意的。 第五十七章 小筑一夜 车里温度舒适,汽车行驶平稳,还有舒缓的音乐在车厢里环绕,极度缺觉和疲惫的月白很快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再被时温恒叫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北郊外的周镇,月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灯火绚烂的周镇水乡,诧异道:“出城了?” 时温恒已经熄火下了车,从外面将她的车门拉开道:“下车吧,前面的餐厅已经准备好的吃的,吃完今晚就在这边休息。” “今晚睡这边?” 月白一边穿好外套下了车一边狐疑的看着她,剧组那边还在赶进度,明天六点前不赶回去导演会疯的。 许骆凡此时从水上建筑的浮桥上走过来,穿着一身白的的衬衫配黑色的西装长裤,本就长得精致阴柔,在灯光璀璨的映衬下更带着点古风男子的气度。 带他走近,时温恒便问:“人已经到了?” 对方点头,“正在包间里饮茶。” 时温恒看了一眼岛心正中的方向,然后对许骆凡道:“你先带她去雅阁吃饭,我先过去。” 许骆凡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还在状况之外月白,眨了眨一双上挑而狡黠的桃花眼道:“师哥放心,我肯定把我们影后照顾好。” 时温恒没说什么,只是稍微警示的看了他一眼,抬腿便走了。 月白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身影,心里不免感慨,这人没时间还把她大老远的带过来。 许骆凡回过头,见月白还在看着时温恒的背影出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月白回过神扭头看他,只见对方笑的一脸深意。 “我师哥好看吧?” 月白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没你好看,快点带我去吃东西,千里迢迢的容易吗!” 许骆凡带着她打头前走着,一脸你就知足吧的神情。 “师哥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下午就睡了两个小时,去见客户的路上听说剧组最近赶进度赶的厉害,估计是担心你吃不消,半道还要去看一眼,现在又不知怎的又把你给直接带过来了。” 说完下了水桥拐了弯,沿着一条挂着红色彩灯的竹木栈道又走了几米,最后才推开最尽头的一扇水木雕花的门。 “反正我这个师哥啊,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月白随着他进了包间,屋里的陈设十分雅致,带着点宋明古风的感觉。 屋里铺着软席,月白脱了鞋子,随意坐上了软榻,许骆凡拉了一下墙上的铃铛,然后道:“一会儿饭菜就送进来了,隔壁是休息室,你吃完若困了就到屋里睡会儿,那两个都是大酒桶,我不能把师哥一个人扔在那儿。” 月白眼看着服务员端着饭菜进来了,也顾不上他,挥挥手道:“你们去忙吧,别管我,明早记得六点前将我送回去就行,我这样偷偷跑出来不及时归组的话导演估计会直接通缉我的。” “呵呵,你是说你跟师哥出来导演会不知道?” 月白见许骆凡一脸的嗤笑,反问道:“难不成导演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以为呢,估计这会儿整个剧组都该知道了,师哥这是故意的啊!” 说罢许骆凡留给月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扬长而去。 月白本来饿的饥肠辘辘,结果被他这么一吊胃口,竟然觉得吃什么都食之无味。 站在竹木雕花的窗口,看着对面湖心小筑的灯光璀璨,她心底里隐隐的有些揪心。 时温恒到底有什么企图。 吃过饭服务员又送了点感冒药给她,吃过药之后就觉得有些乏,困意上来月白就直接蜷缩在外室的软席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朦胧中只觉得又人将她抱起,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将她包裹着,那种感觉像是躺在棉花里,松松软软的格外舒适。 她动了动身子,被一阵酒气熏醒,睁开眼,只见恍惚的夜色中一个男人俊挺的下颚线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下意识的伸手揽上她的脖子,刚想从对方怀里跳下来对方便低沉的问了声:“醒了?” 声音伴着一阵酒气,竟显得意外温柔。 是时温恒吗? 月白狐疑的凑近了看他,男人的侧脸在窗外苍白色的月色和水光的映衬下格外硬挺清俊,一双黝黑的眸子似是两汪幽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难以捉摸。 “烧退了?” 时温恒的声音依旧低沉柔软,仿佛这水上婉转的夜色,轻柔的一触即碎。 “好像退了。” 她呆呆的答。 “还难受吗?” 月白摇了摇头,“睡了会儿,还好。” 时温恒将她抱着,走到内室放到床上,自己似乎也一时头沉,躺倒在一旁,皱眉道:“我今晚喝的有些多了,在这儿躺会儿缓缓。” 月白朝里侧靠了靠,趁着月色打量着他,男人剑目星眉,脸上轻拂着水光,极其好看。 “这屋里怎么一盏灯都不亮?” 也不知是谁把灯关了,月白寻了半天也找不到开关。 时温恒懒散道:“这湖上夜里要打捞鱼,所以下半夜是不供电的。” “偌大的水上建筑晚上居然不供电,什么鬼地方。” 月白顺着窗口四下瞧了瞧,果然黑漆漆的,不由的有些毛骨悚然。 “本来是有蜡烛的,我没让点,气氛有点太奇怪了。” 时温恒冷不丁的在一旁闷闷的说。 月白环视四周,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点双蜡烛搞得跟洞房花烛似的确实是有点奇怪。 “但是……黑灯瞎火的好像更奇怪吧?” 月白幽幽道。 时温恒干咳了两声,无言以对。 “你就非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月白试图打破这既尴尬又有点玄妙的气氛。 对方沉默了半刻,然后道:“今天那客户和他夫人新婚,人家还没来得及度蜜月就来替我们做项目,我就特地交代骆凡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让他带着夫人一起来玩玩。” “所以呢?” 月白一时脑袋短路,愣是没反应过来。 时温恒顿了顿,翻了个身,确是有些醉了,昏沉沉道:“所以我也想带你来看看。” 月白俯身看他,对方闭着眼,眼尾细长上挑,若不是神色清冷些,还真是一张面带桃花的脸。 一脸的狐狸相,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时温恒冷不丁的睁眼,月白正垂发坐在一旁端端的打量着他,一张白玉一样的脸在月色下更是妩媚动人,两双带着探究的眼睛水灵灵的像是能看到人心里去。 他恍恍惚惚的就有些收不住神了,突然伸出手揽上她纤细的脖子。 月白一个没注意被他这么轻轻一带瞬间便摔倒在他的胸前。 “你……” 刚抬起头想说话对面的唇便封了上来。 她瞪大双眼,却只看到对方在夜色中一张魅惑好看的脸,带着缱绻的醉意,让人微醺。 他的手扶着她的后颈微微用力,她有些僵硬的怔愣着,感受着他唇齿间醇厚的酒气和他身上特有的清冽之气。 相比较以往,这应该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了。 屋子里一室旖旎,屋子外漫天辰光。 月色静静的洒在这一片湖光山色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沉睡在一个深沉的梦里。 第二天时温恒醒来时月白已经被送回了剧组。 他揉了揉仍旧有些疼痛的鬓角,仔细回想了一番昨晚的事儿。 那个瘦瘦的纤细的姑娘像只受了惊的小鹿被他揽在怀里,最终还是推开了她。 她的心里自始至终还装着另外一个人,始终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许骆凡从门外进来,看着时温恒正颇疲惫的坐在那里,一脸贱兮兮道:“师哥,昨晚累坏了吧?” 时温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搭腔。 许骆凡一看,这情绪不对,“昨晚,你不会醉了一夜吧?” 见对方不说话,许骆凡突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师哥,你可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在我们大影后身上怎么老是……” 时温恒一枕头丢过去道:“滚!” 许骆凡强忍着笑,捡起枕头躲着送回去道:“行行行,知道你没面子,我这就走。” 时温恒抬手又想扔他,对方眼疾手快,立马就闪了出去。 月白回到组里,一夜都没睡好,感冒也没好利索,浑身都有些酸软。 一场戏下来就有些吃不消了。 小艾在一旁看着她活动身子骨,一脸意味深长道:“姐,昨晚时总把你给带哪儿去了?” 月白全然没察觉到对方的心思,坦言道:“周镇的一个水上小筑,幽静的很。” “呦,那么幽静的地方,去干吗呢?” “吃饭呗,还能干嘛!” 月白瞥了她一眼,见对方眼里憋着笑,皱眉道:“小姑娘年纪不大脑袋怎么这么不纯洁呢,昨晚时温恒陪客户喝酒我就在那边歇下了,今早才有人送回来。” 小艾嗫嚅道:“不是我思想不纯洁,你知道剧组里的人都怎么说吗?” 月白有些惆怅的抱着脑门道:“哎,早就猜到了,他当时把我带走就没安好心。” 小艾凑过来道:“姐,你和时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天送你回来那人,和那件外套是不是都是时总?” 月白叹了口气,巴京要是知道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指不定能高兴成什么样。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瞎打听。” 小艾撇了撇嘴,不让问就不让问,昨晚时总的那个眼神她也能看出来点苗头,这两人肯定有猫腻。 第五十八章 米拉的秘密 剧组杀青那天,月白在拍摄地的附近的酒店吃饭,附近是一个小型的影视拍摄基地,很多剧组都驻扎在附近拍戏。 拍了一个月的戏,赶了一个月的进度,剧组里的人杀青那天都喝嗨了。 月白被灌晕了,借口去洗手间一个人悄悄溜到了走廊里抽烟。 不远处还有几个片场在拍夜戏,她吞云吐雾的看着他们忙碌穿梭的样子,竟觉得时光如梭不知不觉入行这么多年了。 拍了那么多戏,从来就没有这样期待过一部戏成片的样子,她也很想知道自己泡在水里肆意畅游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像是一条永远都不会沉溺的鱼。 如果当年她能像现在这样,靳源哥是不是就不会永远留在海里了。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今天的自己再强大,也挽救不了过往的错失。 想着想着,便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仿佛时光和过去的自己都随着苏靳源在一点一点的离她越来越远。 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将苏靳源忘记,还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天似乎就近在眼前,变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正一个人发着呆,突然见柏日华的车子停在了楼下,那辆黑色的棱角冷硬的车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锃亮威严。 这是柏日华放在家里的私车,平日里也就是不愿意引人注目的时候自己开开,若不是月白其他人还真猜不出车主会是柏氏集团的董事长。 月白正纳闷柏日华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随即便见米拉从酒店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便匆匆用手里的包半遮着视线掩人耳目的上了车。 车子随即便发动开走,上了国道直接往市区疾驰而去。 月白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泪眉,有些诧异。 米拉上了柏日华的车? 她回到屋里,拉着正跟别人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巴京道:“米拉是不是也在附近拍戏呢?” 巴京想了想说:“是啊,那个周导的戏刚开机,有一场水戏也是在这里取景,应该是刚过来吧,你遇到她了?” 月白了然的点点头道:“没有,刚刚看一粉丝在网上发的。” 巴京意味深长道:“现在就那么火了,怕是周导的戏拍完以后只会更火,你俩的差距就怕到时候是一日千里。” 月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反正我戏拍完了,你得多给我放几天长假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巴京刚要数落她,导演及时开口道:“月白,小时总今晚说要过来的,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到?” 月白迟疑了一下,这个问题怎么会问自己呢。 “导演,我没听说啊,聚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快打电话催一下,就告诉他,若再不过来我可就要提前倒了。” “我打电话恐怕不合适吧?” 月白一脸为难的看着导演,着实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把这差事交到她的头上。 旁边的助理导演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怎么不合适啊,你若都不合适我们就更不合适了。” “就是啊月白姐,只有你才能把小时总给叫过来。” 众人哄闹着,俱是一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样子,月白有些惆怅的看了小艾一眼,小艾也是爱莫能助。 巴京很是心满意足的凑过来,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道:“别磨叽了,快打电话催催。”全然一副我家月白和时总不是外人的感觉。 月白无奈,只能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了时温恒的电话踌躇着拨了过去。 从湖心小筑的那一夜之后,他们俩再也没有相互联系过,几次重要的戏份时温恒来片场都是公事公办的关注拍摄进度和成片效果,一句话都没有和她多说,两个人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见了面连招呼都省的打了。 人和人之间就是奇怪的很,明明两个人那一晚那样亲密,两个人只见似乎已经完全消除了屏障,一转头却又回到各自的位置,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月白也不知道这个电话接通了之后自己该怎么说。 对方的电话响了两声,随即被接通,当时温恒低沉冷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时,月白竟比想象中的还要慌。 “喂?” 随着她的沉默,对方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 月白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是我。” 对方顿了顿,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今天剧组杀青聚餐,导演说你要过来的,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道?” 她公事公办,尽量表现出自己也是受人之托置身事外的模样。 时温恒沉默了半刻,最后道:“我现在在路上,再要二十分钟。”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隔着电话更是显得疏离。 “我知道了,那你注意安全。” 月白沉着气说完,便迅速挂了电话。 这样的时温恒,竟觉得比第一次认识的时候还要让人更觉得忐忑。 时温恒到场的时候月白正坐在角落里看两个年轻的灯光师玩骰子,谁的点数少谁就要喝一杯,一个被另一个压了一晚上的点数,喝酒喝的想尿裤子,月白实在看不下去,撸起袖子道:“我来我来,运气差的简直不忍直视。” 对方忙站起身让月白上场,“来来来,月白姐,您给我换换手。” 月白扬起筛盅微眯着眼,老神在在道:“学着点。” 说罢便举过头顶一阵摇,啪嗒一声扣到桌上慢慢的露出点数。 众人一阵起哄故鼓掌:“16点,可以啊月白姐。” 月白挥挥手,不以为然道:“小意思小意思,运气好的时候摇个18点也不在话下。” 众人又一阵嘘声,表示不信,非要月白摇出个十八点看看。月白无奈,只好又收起筛盅举起来放在耳边时快时慢的摇了一会儿,明显比之前的要认真了些。 只晃了十几秒,便郑重其事的扣在了桌子上,换换的拿开盖子,竟真是三面六点齐齐朝上。 众人一阵喝彩,“没想到我们的影后还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月白两手抱拳,春风得意道:“承让承让。” 运气好了自己也长脸。 一抬头却见时温恒正负手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立马收起一副笑脸一本正经的站着。 其他人也是颇有眼力的,见这两个人一个面色不善气势逼人,一个像是要挨批评手足无措的小学生,高下立见,立马撤的干干净净全跑到另一边去隔岸观火。 月白一时失势,势单力薄的站着,底气毕竟有些不足。 “你来啦?” 明知故问。 时温恒冷眼看她,好一会儿才道:“你会的东西还不少。” 月白心里暗暗腹诽,若是这点小把戏都不会,这么多年和左湾在夜场的酒岂不是白喝了。 “一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时温恒冷着脸将她打量了一番道:“我听说你拍打斗戏的时候受伤了,伤在哪里?” 月白下意识的将左手臂往身后藏了藏说:“没什么,就是蹭破了点皮。” 对方已经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二话不说便从身后将她的手臂拽出细细的看了看。 左手的手肘处果然有一块十厘米长的创口,外表皮已经脱落,隐隐带着一片淤青。 “没有处理?” 时温恒皱紧了眉头,看她的眼神都变的有些愠怒。 月白有些胆怯的想将手往后缩,手腕却被对方紧紧的禁锢在手中,只一言不发的紧盯着他,神色严峻。 “当时清过创也涂过药了,现在都已经要长起来了。” “你就这样不拿自己身体当一回事,也不担心会留疤?” 他的声音里带着斥责又有些无可奈何。 从来没见过有一个女人这样不爱惜自己。 “反正是在胳膊上又不是在脸上……” 时温恒忍无可忍,一把拽着他就往门外走。 导演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扭回头看了看又继续不以为意的和巴京喝酒,神态煞是淡定。 月白被时温恒拽着下了楼,司机已经将车子停在了门口,并迅速从车上下来捧着束香槟色的花道:“月白小姐,恭喜您顺利杀青。” 月白有些怔愣的接过花说谢谢,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时温恒。 对方的脸色有些奇怪,几次欲言又止。 倒是司机直接开口道:“时总您既然和月白小姐一起下来为什么还要我代您送花给月白小姐?” 时温恒忍无可忍,低声道:“我说了安排你送她回家的时候你单独给他,什么时候让你当着我的面给了?” 司机一脸无知的摸了摸后脑勺,很是呆萌的问道:“那有什么区别吗?” 时温恒彻底无语,直接道:“你打车回去吧,我自己开。” 说罢便打开车门将月白直接塞了进去。 “饭局还没吃完呢,我们就这样走了,不太好吧?” 月白心有戚戚然道。 时温恒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来往的车灯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侧脸格外俊挺。 “我先带你去买点药,导演不是小气的人,没事。” 你当然没事了,毕竟是金主嘛,人家可是还要在娱乐圈混的。 月白一脸鄙夷,真是不知民间疾苦。 第五十九章 左湾的小女友 时温恒开着车一路疾驰到最近的药店,买好了药又回到车里,他将车内的灯打开然后命令的口吻道:“胳膊伸过来。” 月白顺从的将胳膊伸过去,对方将药瓶打开,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她胳膊上的伤口,沉着一张脸用棉签沾着药水细心的涂了涂,然后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随后又拿出药膏挤在指腹上低声提醒她道:“可能会有点疼,忍者点。” 月白有些畏惧的缩着身子,“当初小艾给我用消毒水冲的时候就够疼的了,不可能更疼了吧!” 对方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道:“现在怕了,受伤的时候不小心点!” “哎,基本功不扎实,和另外一个演人鱼的姑娘在水里演一场逃跑的戏,没人家游的快我着急啊,结果一着急就撞石头上了。” 见她说的委屈巴巴,时温恒突然忍不住笑了,“撞到石头上?” “眼妆画的太厉害了,影响视线。”月白无力的辩解。 “以后别说游泳是我教的。” 他笑完之后眼底里的神色终于变得柔和,月白这才感觉放松了些,随口道:“不是你的话谁教的了我。” 他将药在她的伤口上抹匀然后又在灯下细细的看了看,确认了没有遗漏这才舒了口气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说罢将药膏扣好递给她道:“每天洗过澡自己记得擦好,否则留了疤以后就别想露胳膊露腿了。” 月白接过药和手里的花放在一起,看着对方又恢复了一贯冷漠的神色,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低声道:“谢谢。” 说罢还补充了一句:“谢谢你的药还有花。” “举手之劳。” 时温恒一直将月白送到公寓楼下,停了车问:听说你要休几天假,准备做什么?” 月白没料到对方会这样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也还没想好,先睡两天再说吧!” 时温恒没再说什么,只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你上去休息吧!” 月白的戏杀青了以后果然踏踏实实的在家里睡了两天,直到第三天在家里一边收拾衣帽间一边等外卖的时候才接到了左湾助理的电话。 对方在S市开演唱会,从舞台上摔了下来,小腿骨折,人已经进了医院。 月白匆忙收拾了两件随身衣物打电话联系老傅开车将她送去了S市。 大概到了晚上才到,赶到医院的时候微博上的消息都已经炸开了,医院外围都是粉丝堵在外面,月白一时进不去躲在车里给他打电话。 直到左湾的助理顺哥出来才将她掩护着带进了医院。 左湾刚从手术室出来,正吊着石膏脚躺在床上玩手机。 “我还以为你摔了个半死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这样看你倒是好的很么。” 左湾见月白进来,立马摆出一副委屈脸伸出手道:“阿月,我好痛啊!” 月白拍了拍他的石膏腿,“怕痛你还不小心点,那么高的台子你说掉就掉下来,眼睛用来喘气的?” “轻点轻点!” 左湾龇牙咧嘴道:“你也忒狠了,我还以为你见到我这么可怜总得心疼我一下。” “我现在倒是不心疼你,只不过网上都传开了,万一被苏叔知道了,到时候更不同意你上舞台了,我再同情你也不迟。” 左湾懊恼的挠了挠头,“幸好我爸平时不上网,我用的也不是自己的名字,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呵,现在才知道名气大的不好啊,出点事儿全世界都快知道了,医院门口都快堵成人墙了。” “外面还在堵着?”左湾的深情有些焦急。 “看这情形怎么招也得后半夜了。你的那些女友粉对你可真是一片痴情,好些女的都哭了呢。”月白说的时候仍是一脸难以置信,男色当道的时代啊,真是惊悚。 左湾一脸愁云郁结,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道:“医院外面全是粉丝,你别来了。” “不行,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你还想不想顺利出道了。” “听话,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有点骨折,住两天就出来了。” …… 月白在一旁听着左湾这腔调怎么听怎么不对,那声音带着点宠溺和霸道,甚至还有三分像苏靳源跟她说话的语气。 “你谈女朋友了?” 见他挂了电话,她直截了当的问。 左湾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也是刚不久之前的事儿。” “对方什么人?” “一个女团的练习生,温柔可爱,十分懂事。” “女团?练习生?年龄肯定不小吧?” 左湾想了想,“大概刚十九岁吧。” “才十九岁,刚准备出道就谈男朋友,你追她的?” 左湾见月白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忙坐直了身子道:“怎么可能,哥还用主动追女生么,是她说一直喜欢我,又总缠着我,毕竟是一家公司的,平时就走的近了些。” 到现在还在维护自己男性的尊严,看来也不是有多喜欢,月白了然道:“你就不怕被她给利用了?” 左湾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其他女人或许我还不放心,但是琪安绝对放心,等你见过她你就知道了,简直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 “但愿吧,但愿这张白纸别被你给染黑了。”月白意有所指道。 左湾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五十步笑百步,我还不是被你给带坏了。” 说着随手将手边的枕头扔了过来。 月白接过枕头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揍:“臭德行,我能腐蚀的了你?” 两人正闹着,门外怯生生的传来一声:“靳湾哥。” 月白扭头看去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帽衫的大眼女孩,一头长发束在脑后,齐刘海覆在脑门上,眉弯眼圆很是乖巧。 对方的眼神盯着月白带着一丝无措和惊奇。 月白随即又扭头看了看左湾,左湾的眉头皱了皱,眼底里有些怒意。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我刚刚戴了帽子和墨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被她们认出来了,都是我不好靳湾哥。” 对方说的十分委屈和无助,确实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模样。 左湾见她这样立马心软了,声音低下来道:“来都来了,进来吧!” 对方这才低着头从门口挪了进来,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在左湾的床前站定。 “被拍到了没?”左湾耐心问她。 “我也没注意,但是好像听到有人说我的名字了。” 左湾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我倒没有什么,就是你刚出道的关口,若是爆出来和我有什么,恐怕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对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有些焦急道:“那怎么办,我就是但心你,不过来看看我不放心。” “你呀,就是个小傻瓜,我就是摔了一下,有顺哥在还有工作人员,用得着你担心。” 月白在一旁听着两人浓情蜜意的着实有些站不住了,咳嗽了两声道:“行了,既然你没什么大碍也有人陪那我就先回酒店了。” 左湾这才想起月白来,忙拉着琪安给她介绍道:“月白你认识吧,新晋影后,我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认识认识。” 琪安乖巧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早就认了出来,恭顺道:“月白姐,你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呢!“ “谢谢,我觉得你也很可爱。” 说完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左湾,“我走了!” 左湾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道:“阿月阿月,等等!等等!” 月白停住脚,回头看他,他挠了挠鼻子有些难为情道:“帮我个忙吧,拜托了!” 月白穿着琪安的衣服,戴着墨镜和帽子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果然被门外的粉丝气势汹汹的包围了。 顺哥拼尽全力也没杀出一条路来。 “琪安,是不是琪安,你来我们左湾住的医院干什么?” “肯定是琪安,我听说她一直缠着我们左湾。” “真不要脸,我们左湾都受伤了,怎么还阴魂不散的。” …… 月白一脸的郁闷,这个左湾一心惦记琪安被抓包坏了名声,怎么就不为她想想,虽说她在圈里的名声确实已经够臭了,难道就活该帮别人背锅? 真是重色轻友。 正晃着神,帽子被旁边彪悍的女粉丝一把扯了下来,眼镜也被蹭歪了,她叹了口气,索性直接将墨镜摘了下来。 “月白……”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在S市?” “听说她以前和我们左湾也传过绯闻哦,不会是真的吧?” 月白淡定自若道:“你们应该都不是冲我来的吧,我就是来看个伤而已,何必那么大阵仗呢!”说罢还有意无意的露出自己受伤的手肘。 “你不知道我们左湾住院了?” “左湾?他不是开演唱会呢吗,怎么了?” 一群女友粉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月白不以为然撩了撩头发,一脸妩媚道:“算了,既然来都来了,我还是进去看看吧,毕竟大家都是朋友。” 几个粉丝见她这样,立马不乐意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道:“我们家左湾没事,好得很,给你让条路,你赶紧走吧!” 说罢果然齐刷刷的让了条路出来,一旁的顺哥都看傻了眼。 月白就这么明目张胆又略带心酸的扬长而去。 第六十章 s城相遇 月白回到酒店蔚蓝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刚看到苏靳湾受伤的消息就又听小艾说你也去了S市?” 月白拉上窗帘,脱下琪安的衣服,她本身就够瘦的,没想到对方的身架竟比她还要小,这衣服束在身上浑身不自在。 十九岁啊,太年轻了,肯定是还没发育完全。 “我上午接到顺哥的电话就赶过来了,来的时候石膏都打好了,还有小女友陪着,潇洒着呢!” “小女友?他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蔚蓝也是一头雾水。 “我也一头雾水呢,小姑娘还不到二十岁,娇滴滴脆生生的,我也没料到他喜欢这一卦的。” 蔚蓝不无嘲讽道:“苏家这兄弟俩是不是都有恋童癖,都喜欢养成系的小媳妇儿,当年你不也十八岁差点就嫁给苏靳源呢。” “什么恋童癖,那苏靳湾能和他哥比么,我跟苏靳源那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他这个指不定是不是图个新鲜呢。” “那可不一定,苏靳湾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也是个重情的,不过这事儿要是被苏叔知道了,又不知是个什么反应了。” 月白听了只觉得汗毛倒竖:“你说什么,苏叔知道了?” “苏叔也不知是从哪里听说的,已经坐车过去了,我还以为是和你一起呢,一问顺哥你早就过去了。” “别看父子俩平时拗的很,这靳湾一受伤还不是比谁都着急,行了我先打电话知会他一声,免得父子俩见了面待会儿又吵起来。” 月白和蔚蓝结束了通话以后便又给苏缄武通了电话,结果对方死活不愿承认,非说是和别人来考察项目的,月白也就敷衍着他说,谁还不要个面子不是。 第二天月白去医院的时候苏缄武也在,父子两个人正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月白已经习惯了苏家父子的氛围,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到桌子上道:“刚在饭店定的骨头汤,苏叔吃过了没?” 苏叔见月白进来,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语气里仍带着些怒意道:“喝了骨头汤有什么用,好了还不是要回去上蹿下跳,一个大老爷们不找些正事儿做,整日里靠卖唱为生,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左湾也不退让,直接顶撞:“我又没偷又没抢,靠自己努力挣钱,怎么就这么不入你的眼,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永远比不上我哥,你大可以当做没我这个儿子。” “你这个逆子,我早知道你这样,当初就不让你妈生你。” 左湾冷笑:“是啊,你若不生我,就只有我哥一个儿子,那才省心了。” 苏缄武气的一阵脸色发白,捂着胸口道:“你这畜生,早晚把我气死。” 月白忙去扶着他道:“苏叔,您别动气别动气。“说罢瞪视着左湾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苏靳源的名字,大概已经成了他们三个人之间闭口不提的默契,因为这三个字的每一个字都能扎进他们的心里,刺痛每一个人的心脏。 左湾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忙背过头去不再多说 苏缄武拂袖愤愤道:“你自己在这里躺着吧,以后再有什么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说罢扭头便走,月白怕他伤心,忙追了出去。 苏缄武的车子路上出了点问题,司机开车去处理还未回来,月白便自己开车送他去了市区,停在一家茶室门口,苏缄武留月白一起上去。 “你在S市也没什么事,就陪陪苏叔吧!” “您不是有事要谈吗,要不我在车里等您?”月白知道他要谈项目,想主动避嫌,毕竟柏氏的事情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接触了。 苏缄武并不以为然,“没事儿,对方也是L市的,说不定你也认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话题,一起进去见见吧。” 月白见他这样说,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跟着苏缄武下了车。 进了包间,清雅的房间里弥漫着一室茶香,盘腿坐在软榻上的人身姿峻拔,眉目英挺。 他听见推门声,站起身看到走在苏缄武身后的月白,眼神稍稍沉了下,脸上神色未变,淡定的和苏缄武招呼握手。 “苏董,又见面了。” “没想到小时总会约我在S市见面,该不会是对我的行程了若指掌吧?” 苏缄武半开玩笑的说着,眼底里的神色却带着些凌冽。 “苏董若是今天不在S市,我原也是打算要将您请过来的,S市有全国最大的水上乐园项目,我想和您一同去见识一番。” 苏缄武面上浅浅一笑,不再接话,转身向月白道:“这位是我侄女月白,小时总可认得?” 时温恒这才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坦言道:“怎么会不认识呢,月白小姐刚拍完我们公司的动画电影,业内口碑极佳。” 他说最后一句时,眼神里有微不可见的调笑意味,很是意味深长。 “那部电影我倒是十分期待,只是不知将来的市场反响如何。” 月白随着苏缄武在时温恒对面坐下,时温恒不动声色的给他们两个人倒了茶。 “电影我们会以最快的时间上映,剪辑出来的先导片我也已经看过了,十分震撼人心,对这部电影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说的不容置疑,带着一贯笃定的气势。 苏缄武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月白,若有所思的笑道:“看来小时总对水上乐园的项目势在必得啊!” 时温恒耸了耸肩,似是十分无奈道:“其实这么多年一心推广儿童游泳培训也是受了苏董您的影响,您应该知道,我们时弘最好的选择还是阳山的影视基地。” “你倒还挺实在。” 苏缄武脸上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时温恒的真挚坦白让他分外欣赏。 “既然时弘仍旧对阳山的项目心有不甘,又何必这么早就放弃呢?” 时温恒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苏董,不瞒您说,城东水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阳山的项目目前我们进展起来多有阻力,但是城东水岸相对来讲竞争风险就小了许多,我刚在时弘掌权,凡事也需要邱求稳。” “所以,你是想与我合作?” 他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我知道苏董您感兴趣,我也很钦佩您这么多年对儿童游泳事业的执着,就算是让您替我把把关,您应该也是不会拒绝的吧?” 苏缄武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既然你能为了推广游泳项目特地投资拍摄电影,想来也是下定决心了,我可以考虑支持你。” 时温恒对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十分镇定的伸出手同苏缄武握了握。 苏缄武只觉得肚子有些难受,交代月白陪时温恒聊会儿便去了洗手间,屋子里只剩月白和时温恒面对面坐着,氤氲着一屋子的茶香缭绕着二人,一时竟陷入了静默的气氛。 时温恒不急不缓的替她添了茶水,神色如常道:“当时受了伤,让你去医院都不肯,如今竟千里迢迢的跑到S市来就医?” 月白一听便听明白了他这是在嘲讽昨天她在医院门口和左湾的女友粉过招的事儿,只是奇怪此事并未在网上炒出来,他又是在哪儿得到的消息。 想来想去突然明白过来,“左湾受伤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他抬眼看她,边饮茶便嗯了一声,十分坦诚。 难怪苏缄武难得来一次S市他也刚好在这里守株待兔,“看来苏叔知道消息也是你故意放出来的?” 时温恒扯了扯嘴角,“你倒是挺聪明。” 月白冷哼:“我甚至都怀疑左湾从台上摔下来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时温恒斜睨了她一眼,她只好悻悻的闭了嘴。 “准备在这边呆几天?” 他突然开口,神情还是一脸的默然,像是随口一问。 月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最近没有行程,看苏叔吧。” 时温恒暗自思忖了一番,小人鱼的上映宣传还要等到下周,在此之前她应该也不着急回去。 “这两天的行程你跟着一起吧,就当放松放松。” 时温恒看了她一眼,虽说不是盛情邀请,却也说的很明显了。 “你和苏叔是谈正经事儿,我跟着去怕不合适吧?” “你是觉得我不合适还是苏董不合适?” 月白想了想,虽说她是柏家的人,身份特殊,但又和时弘签约了几年,这些想必时温恒也是心知肚明的,便坦荡道:“若你们放心,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了。” “放心,你是时弘的艺人,就是我的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时温恒似笑非笑,说的十分意味深长。 月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他,略尴尬道:“那你倒也心大,时弘的艺人那么多,不知道你是不是每一个都那么放心。” 她说这话也是已有所指,从那晚米拉上了柏日华的车子,她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并没那么简单,但又想不出什么,只是这些不知道时温恒是否也早有预料。 她只能这样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 时温恒却不以为然,一壶水缓缓浇下,神态自若道:“其他人,不重要。” 第六十一章 当局者迷 连续两天,月白跟着苏缄武和时温恒在S市的水上度假村考察了两天,刚巧当天晚上有一场水上乐游的亲子活动,苏缄武对此倒是十分关注。 这里的负责人祁浩是时温恒的小学同学,他的夫人波波是个萝莉脸的可爱小女人,月白每次叫波姐的时候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都会有一瞬间的迟疑。 她不知是从自己的先生那边打听到了什么,一直对月白关照有家,那种几乎快要溢于言表的神情让月白颇不自在。 波波是跳水上芭蕾的,晚上的亲子活动她要去表演,拉着月白道:“小白你和温恒一起去参加我们的活动吧,人多才热闹呢。” 月白有些迟疑,在水里连续泡了两个月,她实在是不愿下水。 苏缄武倒是十分配合,怕她为难还特意道:“你们年轻人下去玩玩,我这个老头子就在上面看看就好了,听说这是你们度假村的特色节目,今晚我倒要好好长长见识。” “可是我学了游泳没多久,怕技艺不精到时候给你们添乱。”月白仍是十分推辞。 祁浩在一旁不以为然的开口道:“听说你游泳可是温恒亲自训练的,他带出来的人起码也得是省队的水平啊,你就别再谦虚了, 再说了到时候若是有个什么意外,有温恒在,怕是也没有麻烦别人的机会。” 波波对着时温恒使了个眼色:“就是啊温恒,小白今晚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照顾好人家。” 时温恒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扫了她一眼,然后一脸冷淡道:“没事儿,凭她的本事,想淹死也有点难。” 苏缄武看着他们几个,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意味深长。 晚上八点,夜色下的水上乐园被充气城堡的彩灯照映的色彩斑斓亮如白昼,水面上飘满了嬉戏玩耍的孩童和约会的情侣,波波穿着一身白色的泳裙带着数位舞者一起登场,在池水中旋转跳跃像是一只只骄傲的白天鹅在池水中央肆意遨游,引得泳池里的一众游客围着他们拍照鼓掌。 月白靠着台子半泡在水里喝着橙汁,看着池子里的人老老少少在音乐声中陷入狂欢心里不免感叹,简直就是个水上夜店,也太嗨了。 一个小朋友穿着一身黄色小鸭子的泳衣突然从她的腿边钻了出来,月白吓了一跳,手里的果汁差点飞了出去。 “哪里冒出来的小鬼?” “我是潜水过来的,没看到吧?” 对方一脸得意,长得胖乎乎的,带着黄色的泳帽颇有些滑稽。 “小小年纪,就会潜水了?”月白见他也不过是五六岁的年纪,很是意外。 “我两岁时就开始练习游泳,在水里泡着的时间比走路的时间还久呢。” 月白见他一脸骄傲忍不住逗他:“这么努力,将来是要做运动员吗?” “我的偶像可是游泳冠军时温恒,将来我也要进国家队为国争光。” “可是你这身材是不是有点太胖了,时温恒小的时候可没你这么胖!” 月白捏了捏他的脸,肉感结实。 小胖子不高兴的扭了扭头,“我妈说了,只有吃的胖胖的才能快点长大,再说了时温恒小的时候胖不胖你又不知道。”说罢还有些嫌弃的看了眼月白,不屑道:我看你倒是瘦的很,只是在这站了许久,想必都不会游泳吧?” “小样儿,怎么还看不起人呢,姐姐告诉你个秘密,我不但会游泳,而且我游泳还是时温恒教的呢!” “吹牛,别骗小孩子了!” 对方十分鄙夷,半分也不相信。 月白一只手揉了揉他圆圆的脑袋瓜道:“小样儿,骗你是小狗。” 小胖子十分不耐的将她的手拿开道:“要不我们比比,能游的过我,我就相信你。” “比就比,小样儿,牙都没长齐呢,还敢瞧不起人。”月白将果汁放到台子上,准备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不点。 结果一圈下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小小的身体里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爆发力,一猛子扎进水里像是一枚深水炸弹嗖的就蹿没了影儿。 等到月白气喘吁吁的靠了岸,对方才不紧不慢的游了过来,“怎么样,现在服气了吧?” 月白点点头,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认道:“你厉害,你厉害,真是块世界冠军的好苗子。” 小家伙凑过来提醒她道:“就你这水平以后也别出去再吹牛了,时温恒才不教你这么差的学生呢!” 月白刚想敲他脑袋,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低沉的男声。 “她没吹牛,游泳确实是我教的。” 小家伙看到时温恒,小嘴张的大大的,好久都闭不上。 月白打趣道:“傻了吧,刚刚姐姐说了还不信。” “我就是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你真的是世界冠军时温恒吗?” 月白耸耸肩道:“如假包换。” 小家伙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时温恒的大腿道:“那你教教我吧,这个姐姐那么笨你都教,我可比她聪明多了!” 月白听了一脸的不高兴,“小样儿,抱大腿就抱大腿呗,怎么还顺带着诋毁别人呢。” 时温恒看着她一脸沮丧,很是戏谑道:“我刚刚看到了,你游的很好,确实比这位姐姐厉害多了,但是没办法我若是不教她就没人肯教她了。” 小胖子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算了算了,一个女孩子不能要求太高。” …… 月白简直被他逗的哭笑不得。 小朋友围着时温恒打转,很是不舍得离开,要不是家长亲自过来把人给提溜走,估计一晚上是要抱着时温恒的大腿睡觉了。 看着小胖子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时温恒倚靠台子一脸审视的看着月白道:“怎么,又在外面给我丢人了?” 月白一脸尴尬的赔笑道:“反正我说了人家也未必信……” 时温恒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连五岁的娃娃都不如,这也算是我的人生污点了。” 月白一脸愧疚,“实在不行,以后我自立门户,绝对不拖累你。” 时温恒一脸难以捉摸的神情看着她,颇有些任重道远的意思。 波波表演完从水里游了过来,见月白和时温恒都在岸边坐着,热情的把他们拉到中间的舞池里。 “这么热闹的地方你们俩也站的住,来来来,一起嗨起来。” 说罢将月白往时温恒怀里一推,“这里人多,便被冲散了。” 刚说完便涌上一波人流月白直接被挤倒在池水里灌了几口。 时温恒顺手将她捞起下意识的护在怀里道:“抓住我。” 月白上下左右瞧了番,他上身赤裸也没有个抓的地方,只得牢牢圈住他的手腕,紧紧贴在他身边。 时温恒似是无意的直接反手将她的手从手腕上扭下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 月白抬头看他,他的侧脸在人群灯光下很是平静,眼神里满是波澜不惊的坚毅。 一个人站在你的身旁,像是山像是树,屹立不倒挺拔巍峨,那便是你在这世上横冲直撞的最无畏的底气。 苏缄武和月白一同回去的路上,突然问她道:“如果在L市也建一个巨大的水上度假乐园怎么样?” 月白知道他的意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S市靠海,那里的孩子对水上运动格外青睐,整体的游泳水平比L市的儿童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苏缄武点了点头,主要还是观念问题,只有宣传深入人心,才能将整个城市的意识推动起来。 “若是每个孩子都具备最基本的水上求生技能,那么每年儿童丧生的风险就会降低很多,但苏叔我是个商人,还要考虑公司的盈利方面,S市的水上度假村倒让我很有信心。” 月白有些顾虑,她道:“柏氏父女一直想做的是山地丛林乐园,你若是坚持水上发展想必阻力不小。” 苏缄武谈了口气道:“等吧,等合适的契机吧,时温恒那小子肯定还会有动作。” “你说时温恒?” 月白有些不解。 苏缄武看了看她,和蔼的神情满是睿智。 “那小子可不简单,这么多年我也是头一次遇见一个和阿源如此相像的人,他们都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 月白不确定的追问:“您的意思是他在套路您?” 早前她也感觉出了时温恒对苏缄武的别有用心,只是用心的好坏她至今还看不明白。 “套子肯定是下好了,只是里面装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就等着他收网那天再看吧,总之他的目标肯定不是针对我。” 月白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只要不是针对您,那我就放心了。” 苏缄武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问:“你是怕我们俩站在对立面,你夹在中间为难?” 月白怔愣了片刻,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也许内心深处真的隐隐有这样的顾虑,所以现在被苏缄武点明她才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苏缄武倒是一脸不以为意,又问:“你觉得时温恒怎么样?” 月白思量片刻道:“我也不太懂,感觉还不是很了解他。” 苏缄武笑了笑,只道:“也许你是当局者迷,慢慢看吧,总会懂的。” 第六十二章 盯梢 小人鱼的电影上映以后,很快在L市的儿童群体形成了一股人鱼热,月白这些年在娱乐圈混的不温不火,一部电影倒是成了孩子们心里炙手可热的仙女姐姐,电影里人鱼由一个生长在岸上的少女最终在灾难面前勇敢的跳入水中蜕变成为海底最勇敢最无畏的人鱼少女拯救了自己的种族,这样跌宕起伏的情节和月白用情至深的演绎激起了无数少年的热血情怀,一时间整个L市的儿童游泳培训项目成为了时下热潮。 电影继续在全国热映,游泳热潮席卷全国,就连主演月白本人也没想到一部动画电影竟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巴京那边接广告商的电话接的手机都没电了,一边着急找电源充电,一边焦灼道:“一时间成了儿童偶像,这两天找来的都是儿童品牌的广告商,也不知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小艾不以为然道:“那么多广告商挤破脑袋找我姐,这是好事儿啊!” “你懂什么,虽说她现在是炙手可热,但如此一来戏路可就窄了,她现在也就占点年轻的便宜,以后年龄大了怎么办,总不能顶着一张老脸去给孩子当仙女姐姐吧?” 巴京一句话说的小艾无言以对,“我姐现在才二十出头呢,你想的也太远了吧?” 巴京一脸鄙夷,“二十出头,你知道娱乐圈的竞争有多激烈,小鲜肉和小花扎堆的往外冒,二十五还混不出头以后就更不要想了。” 月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关系,就算是我三十五岁退休,正宇个替我打理的基金应该也够我养老的了。” 巴京无奈,“小姑奶奶你就长点心吧,就你这样的最好的出路也就傍个有钱的嫁了,我看你这性子在圈子里也混不出个所以然。” 说罢还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也学学人家米拉,一边削尖了头皮往上爬,一边傍着金主不撒手,你若是有她一半的心眼,我也就不用天天替你操心了。” 说到米拉背后的金主,月白立马来了兴致,细问道:“她身后的老板你知道多少?” 巴京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她又没跟我说过。” “替她做了那么多年的经纪人,你会不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上次在郊区拍戏被我遇到过。” “知道也不许乱说,你给我少惹是非,那些老板都是些手眼通天的人,你若是不想在圈子里混就可着劲乱来。” 巴京警示她,眼神里颇有些紧张,似乎对方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月白岂能不知道柏氏在商界的地位,她那婶婶也是个出了名的悍妇,夫妇二人一向以恩爱示人,若是米拉这事儿被爆出来,难免是场风雨。 别人或许还真会忌惮三分,可月白是谁,本来就唯恐他们不乱,现在不说也只不过是时机没到。 晚上月白刚拍完广告片,蔚蓝便打电话邀她去看电影。 还没等月白答应利索,便已经挂了电话急匆匆的开车来接她。 月白坐在副驾卸了妆,摸着自己额头的两颗痘十分痛惜道:“最近忙的日夜颠倒,我这脸上一个劲的冒痘。” 蔚蓝一脸的吹捧:“你最近可是圈子里的大红人,比当初拿影后那会儿还要火,恐怕我们找你做节目都得排好久的队呢!” 月白挥挥手,一脸大气道:“不至于不至于,冲着你的面子我也得给你插个队不是!” “那我就提前谢恩了!” 月白见她一脸谄媚,狐疑道:“我说怎么突然请我看电影儿,你若想替我支持票房,何不放放血,请你们单位的人包场去看呢!” 蔚蓝拍拍胸脯:“你放心吧,包场我是肯定会包的,今天单独请你,我们俩好久没一起看过电影了吧?” “确实好久,最近我俩都挺忙的,不过听他们说最近有部武打片票房也很高,要不我们去看武打片吧?” 蔚蓝义正言辞的拒绝道:“那怎么行,必须看你的电影,票我都买好了。” 月白十分狐疑的盯着她的异常反应,“平时你可没这么积极,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好像有点猫腻?” 蔚蓝将车停在电影院的停车场,催着她下车道:“快快快,电影马上就开场了,来不及了。” 月白戴好帽子和口罩,一脸的牢骚。 “我刚收工都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呢,要不要这么赶?” 检票入场以后,坐在后排的月白这才明白过来蔚蓝的一系列异常反应。 前两排坐着的人是成旭东和苗楠,中间还有个四五岁的小女生,苗楠对其颇为照顾。 成旭东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外套,侧脸在暗夜中挺拔俊朗,他对身旁的小姑娘亦是关切有加,还喂对方喝果汁,外人看来三个人像是幸福和谐的一家三口。 “你这么急匆匆的拉我过来,就是为了盯成旭东?” 月白见对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三个人,一脸的惊疑。“ “成旭东不是对那个苗楠有意思么,一直让我帮他追人家来着,我这是售后服务,看一看他进展的怎么样了。” “你帮成旭东追苗楠?我上次就觉得那苗楠对成旭东好像没什么想法,恐怕你最后落个吃力也不讨好!” 月白倚靠着座椅,惬意的喝着手里的奶茶。 买了一张票,看两场戏,还真是划算。 整个看电影的过程,孩子看的及其认真,成旭东则有些坐不住,苗楠也没怎么和他交流,偶尔看两眼手机。 成旭东给蔚蓝发消息道:“中间夹了个孩子,不好交流啊!” 蔚蓝鄙夷:“废话,没这孩子苗楠还真不一定跟你出来看电影。” “那你说我要不要跟她聊点什么?” 微刊踌躇片刻道:“你讨好她倒还不如讨好那孩子,这女人简直就是古墓派的,冷冰冰的。” 月白不以为然道:“她对成旭东冷可未见得对别人也冷,这么多年了成旭东都没拿下她,我还是建议你别让他白费功夫了。” “我觉得成旭东除了贱一点,也还挺好的,哪里配不上她了,一副瞧不起人的架势。” 月白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既然你觉得成旭东不错干嘛还要帮他追别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去你的,苗楠都看不上她,我就更看不上了。” 蔚蓝笑的一脸忸怩,月白几乎从来都没见过。 电影散场。蔚蓝又指挥成旭东带她们去吃儿童套餐,还拉着月白一起去盯梢。 月白惆怅的看着一桌子炸鸡可乐十分幽怨道:“大姐,这里的东西就没一样我能吃的。” 蔚蓝大手一挥十分没人性道:“我给你要一份蔬菜沙拉。” 然后还不惜自己贴钱喊来服务员交代对方给成旭东那一桌免单,假装他们被抽中了幸运桌,只要男人亲女人一下,就可以免单。 结果人家苗楠果断的拒绝并自己结了账,弄的成旭东十分尴尬。 最后还来了个男的将苗楠和小姑娘一起给接走了。 月白还没吃两口蔬菜沙拉便着急逃命,她一脸同情的看着蔚蓝道:“你自己搞的烂摊子自己去收拾吧,我先撤了,若是被成旭东看到我也在,我怕他脆弱的自尊心会受不了。” 说完便十分干脆的逃离了现场。 蔚蓝有些心虚的凑过去,扯了扯对方的袖子道:“你没事吧?” 成旭东眼眶有些微红,神情看上去十分平静,但眼底深处的沮丧却掩藏不住,看上去竟有些楚楚可怜。 “这里应该没有酒吧?” 蔚蓝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无谓道:“想喝酒还不容易,姐带你去。” 两个人转战去了酒吧,几瓶酒下肚,成旭东又活了过来。 “你丫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丢人!” 蔚蓝一脸歉疚,“我是千算万算,没算出来她心里那么没你。” “放屁,她以前对我可好了,在队里的时候还经常主动找我吃饭呢!”说罢痛定思痛道:“你们女人真是善变。” 蔚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胡扯,我们女人哪儿善变了,你以为谁都跟那个苗楠一样?” 成旭东叹了口气,扼腕道:“这么多年,我可就喜欢她一个,我还以为她心里也有我呢!” “她当年对你好你怎么没拿下她还折腾了这么久,也着实没用!” “她一直就这样若即若离的,说实话,我也是到现在都没搞懂她。” 蔚蓝突然清醒过来,以一个女人的直觉她似乎察觉到了不一样的细节。 “以前在队里时她经常接近你,会不会是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 “成旭东拧紧了眉头,神色渐渐凝重:“你什么意思?” 蔚蓝并未察觉到对方神色的变化,循循善诱道:“你想想,她接触你的时候你大多和谁在一起?” 成旭东脸色幽暗的想了半天,最终沉下脸,十分冷寂道:“喝酒!” 这样的他没了往日嬉皮笑脸时的模样竟有些阴沉可怖,-想必是扎心了,蔚蓝表示理解,也不多问,只举起酒陪他喝个痛快。 被人利用了那么多年,别说是个男人,就是头猪,那也是很伤自尊的事儿了。 第六十三章 柏晴的坚持 蔚蓝和程旭东也不记得那晚到底喝到了几点,总之早上两个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的时候虽然衣衫不整了些,但好歹还不至于太过荒唐。 唯一让蔚蓝抓狂的是睡相夸张的程旭东一直咸猪手正穿进自己薄薄的衣料中牢牢的覆在自己胸前的一片柔软上,她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往后缩,岂料对方却仍是一脸慵懒的睡意翻了个身,再次将手牢牢的扣了上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蔚蓝内提一口气卯足了劲一脚将对方从床上踹了下去。 还在梦里的程旭东毫无防备的一头撞在了柜壁上,捂着头两眼闪着星光一脸懵的看着床上顶着鸡窝头、脸色幽暗的蔚蓝。 “你怎么在我床上?” “放屁,这是老娘家!” 程旭东继续一脸懵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那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问我?” 蔚蓝瞪大眼睛怒视他道:“我还想问问你呢!” 对方头晕的厉害,懒得纠结,十分大气的 挥挥手道:“无所谓了,咱俩谁跟谁呢!” 蔚蓝一个枕头扔过去:“你丫少胡说八道,咱俩啥事都没有,听清楚了没!” “我又没说有啥!” 程旭东顺手捡起枕头刚凑到床边蔚蓝又是一脚踹了过来,双手下意识的捂着胸口道:“你别过来!” 他挠了挠头,用枕头砸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扔到床上说:“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 说吧便从地上捡起外套甩到肩膀上推门走了。 只留下蔚蓝一个人目瞪口呆的坐在床上难以置信道:“这家伙说谁是小丫头片子?” 柏氏的董事会上,针对阳山项目的竞标方案进入到最后的讨论阶段,柏晴做完最后的陈述站在屏幕前抱着手势在必得的问:“在做的诸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面对大家反常的回应她皱了皱眉,隐隐觉得异常。 这是她带着项目组熬了一周的通宵修改出来的最佳方案,她相信即便不会赢得满堂喝彩也足以让他们交头称赞,然而此时,大家却意外的沉默。 市场部的负责人陈总率先打破沉寂,意有所指道:“柏副总,您的方案确实做的无可挑剔,但我还是想提醒一下,目前在L市乃至全国上映过《人鱼》动画电影的城市来讲,似乎水上项目更受群众青睐,这两年国家水上运动在国际比赛中的迅速崛起在目前青少年群体中已经潜移默化的形成了一股风潮,我可听说弘时集团已经放弃阳山的竞标,但是他们目前的资金还是紧收的状态,想必是有了什么别的打算了吧!” 苏缄武放下手中的笔,对着对面的陈总点了点头道:“不错,弘时现在的目标就是东海沿岸的那块地,室内的水上世界,L市可是绝无仅有的。” “我说弘时前一段时间紧锣密鼓的,现在怎么就突然悄无声息,原来是瞅准了水上项目,趁热打铁,这么鸡贼呢!” “就是,山地项目现在可没有水上项目有市场,我们可不能让他们抢了先机!” “这阳山的项目跟了这么久,眼看久要唾手可得,现在放手也未免可惜!” ……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柏晴眼看着话锋都往水上项目倒毫不动摇的提醒道:“诸位别忘了,我们柏氏的业务范围一直以来都是以山地休闲旅游为主,况且在从后期维护的便捷和带动附加消费的盈利优势上来开,都要被水上项目更有优势,大家可不能被一时的市场风向吹昏了头。” “吹昏了头?” 苏缄武冷哼,“要说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头脑不清醒倒也罢了,没想到柏副总小小年纪就已经昏了头,市场风向是一时的,可是国家现在一直在大力推..进青少年水上运动,还有室内水上项目可以突破季节气候的局限,也就是说可以彻底摆脱我们以往淡季业务萧条的局面,况且,柏氏做了这么多年的户外山地旅游,也是时候往其他方面尝试了!” 话音落地,众人又是一番点头,作为公司元老,也是持股最多的老董事,还是相当有信服力的。 柏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一双精明的眼睛扫过来,神态有些倨傲道:“苏叔,虽然我们大家都十分理解您一直在国内对青少年游泳事业推广所做的努力和坚持,可是,这柏氏偌大的企业可是要对诸位股东负责的,我们以盈利为主,如果想做公益或者实现个人的某些美好愿景,我建议您还是以个人的名义来做对大家比较公平。” 坐在桌首一直不发一言的柏日华此时轻咳了声打断了她的话,沉声提醒道:“怎么跟你苏叔说话呢!” 柏晴不屑一顾的瞥了一眼,不以为意的坐了下来。 陈总看不过,旗帜鲜明的说了声:“董事长,苏董好歹也是集团二十多年的老人了,不信他,难不成让我们相信一个刚进公司两年的黄毛丫头?” “就是!” “就是!” “连弘时都要涉足水上项目,我们凭什么就不行了!” 众人纷纷附和。 柏晴一脸怒气的拍着桌子道:“糊涂,我们和弘时只不过是竞争关系,又不是死对头,没必要他们做什么我们就跟什么!” 奈何柏晴无论是年龄还是入职时间,在这间屋子里都算是资历最浅的,空有一个副总裁的职务也压不住众人,直气的拍案而起。 “我办公室还有事要忙,你们慢慢讨论,我先走了。” 说罢便将桌上的资料甩手给了助理,径自离去。 “你看看嘛,董事长,这是年轻人该有的态度嘛!” 面对众人的指责,柏日华只能耸了耸肩,故作一脸无奈。 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柏晴从小性格跋扈,自从进入公司入职以来,行事更是坚决果断,雷厉风行,柏日华不但对她很是器重,甚至利用她的年轻气盛打压董事会年长的董事。 这父女俩一唱一和的扮着黑白脸,众人也很是无奈。 助理肖安疾步跟过去道:“副总,我们这样提前离会是不是不太好?” 柏晴并未停下脚步,不以为然道:“有老柏在呢,他们有火也烧不起来。” “那如果他们继续坚持水上项目,我们该怎么办?” “阳山的项目我都已经推,,进到最后关头了,谁也别想拦我,你马上联系盛明,说我今晚就要见阳山的董区长,请他帮忙安排。” 月白刚拍摄结束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便停在了摄影棚门口,波波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挥着手兴奋道:“月白,快上来,外面全是记者!” 月白接到她的电话听说她来了L城就挺意外的,不等她尽地主之谊还急着接她去吃饭,着实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刚上了车,没看到祁浩却看到坐在波波旁边正襟危坐的时温恒。 电影上映以后忙着宣传,自从S市回来,也是有些日子没见他了。 他面无表情的转眼看了过来,清冷的神色竟让她觉得有些疏离。 “时总也在啊!” 既然四目相对了,场面话还是要说两句的。 对方淡淡的嗯了声,便收回了视线。 倒是波波格外热络的拉着她的胳膊道:“月白,你现在可火了,我能跟你预定个签名吗?” “你可别逗我了,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要什么签名啊!” “也是哈,我也是见到国际巨星,有点紧张嘛!” 月白皱了皱眉,“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我以前是有多不火?” 波波心虚的笑着,瞄了瞄看着窗外的时温恒,低声道:“以前红,现在更红,搞得我们想请你来我们的嘉年华助阵都排不上号,还得让时总给我们牵线才行啊。” “什么意思?他给你们牵什么线了?”月白听得云里雾里。 “时总答应我们安排你下周去给我们举办的水上嘉年华助演,人鱼真人首秀啊,官网一公布就万众瞩目了,好多家长都表示要带孩子参加呢!” 波波说的格外兴奋,完全忽视了月白越来月僵硬的脸色。 “时总你是说让我去潜水表演?” 她再次跟时温恒确认。 对方幽幽的将脸转过来,面色无波道:“以你现在的游泳水平,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我从来都没试过啊!” 在剧组很少有真正潜水的机会,大多都是借助一些拍摄手段来完成的,而真人秀可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不能出任何差错的完成,搞不好还要加入表演动作,这对她一个有过怕水经历的人来说简直天方夜谭。 波波一脸无辜的握着她的手,眨巴着一双委屈的杏眼凄楚的看着她道:“月白,你是嫌弃我们的嘉年华档次太低是不是?” 月白直接哭笑不得了,欲哭无泪道:“你们为什么非要办水上嘉年华?山上,沙滩上,草原上不都挺好嘛,水有什么好玩的……” 一旁的时温恒牵了牵嘴角,颇带些戏谑的语气在她耳旁低声道:“国际巨星,你可以的!” 第六十四章 共处一室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月白刚从车上下来,迎面便遇上了带着助手怒气冲冲从里面走出来的柏晴。 对方冷眼斜睨过来,脸上带着些冷笑的停下了脚步。 她很是厌恶的看了月白一眼,抬脚便走到时温恒面前。 “想必时总今天也是来见盛明的吧?” 时温恒两手抄兜,神情自若:“柏小姐这么快就走了,想必我们来晚了一步?” “时总还真是会演,你们的掌喔科技不动声响借了个壳就抢占了百分之七十的市场份额,压得盛隆集团一整个季度都在亏损,如今盛明连话都不想和我多说一句,时总觉得我们柏氏还能威胁的到你吗?” 她面色冷寂,眼神里带着凌厉,月白见多了她此刻的样子,越是表面隐忍克制,心里说不定早就恨不得把时温恒给生吞活剥了。 看着时温恒一脸的坦然,眉目之间如清风扫过般澄澈,她倒是真挺好奇能把柏晴气成这样,他到底使了什么能耐。 他眉毛轻挑,微微勾起嘴角,最是惯常的语气道:“我听着柏小姐这是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你敢说这不是你设的局?” 两人对峙着,一个横眉冷对,一个气定神闲,各自的气场在无形中形成了两股对冲的气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可是柏小姐处心积虑的阻挠盛隆入股掌喔,甚至还盗走了我们核心技术资料,柏小姐这么理直气壮是吃准了我们没有证据是吗?” 时温恒的语气很是稀松平常,眼神却渐渐生出阴沉的冷意,让人看了不由得畏惧。 柏晴自知理亏,盛气凌人的气场不由的弱了下来,不过倒还是嘲讽意味十足道:“你以为将柏氏踢出局最后的赢家就会是你吗,盛明那个老狐狸才不会让你一个人占尽先机,你真正的对家在里面,时总有兴趣的话就进去会会吧。” 说罢柏晴便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走了,经过月白身旁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只轻蔑的哼了声,便扬长而去。 波波看着她的背影,凑近时温恒道:“这个女人吃了炝药了怎么说话含枪带棍的。” 时温恒耸了耸肩,“想必是被你老公给气的不轻。” “祁总也来了?你们到底搞什么鬼?” 月白完全被搞懵了。 “进去你就知道了。” 月白和波波还有时温恒三个人在隔壁房间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祁浩才一身酒气的从隔壁过来,一进门就撸着袖子喊:“有茶水没,整一口,姓盛那孙子实在是太能喝了。” 波波赶紧上前去扶着他入座,“怎么喝成这样,事儿谈成了没?” 祁浩挑挑眉,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长嘘一口气道:“你老公出面那还有谈不成的事儿!” 说罢夫妻二人还十分幼稚的击了个掌。 “盛明现在是没得选择了,你们弘时基本上已经退出竞争,柏氏的那个女的一进去就被他好一通骂,现在以我们祁氏的实力不就差不多相当于捡现成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阳山的项目你们也要竞争?” 月白这才听出了个大概,搞了半天还是和阳山的项目有关。 祁浩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办法,要想请到你参加我们嘉年华助演,我必须要帮温恒出这个头嘛!” “居然和我有关系?” 月白瞥了一眼老谋深算的时温恒:“你到底拿我做什么交易了,能不能尊重一下本人意愿。” “你放心,无论我和祁浩有什么交换条件,你的出场费都不会打折的,安心赚你的钱就好!”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费心了?” “不客气!” …… 对于时温恒的独断专行,月白早就适应。 吃过晚饭时温恒送月白回家,刚到月白楼下车子便突然爆胎。 时温恒下车查看轮胎,除了车胎,地上也发现了几只三角钢钉。 他还未来得及阻止,月白便推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什么情况,是扎到了吗?” 话音刚落,隐秘的绿化带里一束光一闪而过。 月白抬手遮了遮眼睛,下意识的皱眉道:“有狗仔!” 时温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道:“刚刚就觉得有蹊跷想提醒你来着,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月白火速从包里掏出口罩戴上,一转眼便看到不同方向的闪光灯齐刷刷的对着他俩猛拍。 “还不止一两个人,我家是怎么暴露的?” 在被他们拍到更多画面之前,月白来不及多想,迅速拉着时温恒进了屋。 结果还未等她气喘吁吁的站定,时温恒便毫无人性道:“这样,岂不是又让他们拍到我们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画面;!” 月白直接坐倒在地板上,绝望道:“你刚刚怎么没提醒我?” “我以为你向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 “我好歹也是一良家少女,怎么就不在意自己名声了。” 说罢她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胳膊不怀好意的笑道:“怎么着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真传出我俩什么,吃亏的也不一定是我。” 时温恒扭头瞪视着她,深沉的眸子在夜幕中幽深莫测,直看的她心底发虚。 待他凑近过来,气势靠近,一股压迫的气息迎面而来,月白下意识的朝后缩了缩,窗外的月光从白色纱幔后照进屋里,皎白的光影铺在她的脸上,冷艳的五官更生动了几分。 时温恒突然勾起了嘴角,眼底里多了一丝温柔。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他越过她的头顶,撩开一点窗幔看了看外面,月白被逼仄到角落,身后抵在墙上,鼻尖顶着他坚实的胸口,听着他结实沉稳的心跳声,大气不敢出一口。 “想来他们今晚是要守在你家楼下通宵了。” “还没走,那我们怎么办?” 月白猛然抬头,迎面碰上了对方俯视下来的视线,咫尺之间,四目相对,对方缓缓弓下身子,气息隐约可闻:“看来,我今晚是走不了了。” 月白强行镇定的推开他,稳了稳心神道:“房间多的是,爱睡哪间睡哪间!”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的话里似乎有些歧义,忙补充道:“主卧除外,客房随便挑,自便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冲上了楼。 时温恒看着对方慌慌张张的背影,很是得意,他掏出手机给许骆汎去电话,对方正在健身房跟一起健身的妹子显摆自己隐约可见小有所成的六块腹肌,接起电话还不忘提着一口气。 “师哥,啥事?” “我车胎被扎了,明天早上来接我一趟。” “没问题啊,去你家还是去公寓?” “景逸湖别墅区。” “月白家?” 许骆汎陡然来了兴致,刚松了口气,肚子上隐约可见的腹肌立马又隐到了肉里。 “师哥,原来你和月白早就无中生有暗度陈仓了,可以啊,下手还挺快。” “少废话!” 时温恒语气低沉,听上去很是严肃:“被柏氏的人设计了,外面有记者跟踪,你明天过来的时候注意点。” “要不,明天我先叫人把他们驱逐了你再出来?” 时温恒嘴角带着抹笑意,气定神闲道:“不,将计就计,就是要让他们拍。” “这……” 许骆汎略有为难,“让他们都拍到了,再一顿胡编乱造,那不正中了柏氏的圈套。” “那又怎样!” “怎样?那月白的名声一向……若真传出了和你的绯闻,恐怕会影响集团……”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月白以后会影响集团?” 见对方的语气带着阴沉沉的危险意味,许骆汎忙改口:“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人家月白毕竟是娱乐圈的人,绯闻一旦曝光必定会引起舆..论发酵,她们那个圈子可不好混啊!” “不混最好!” 时温恒不由分说的挂掉了电话,许骆汎一时蒙圈了,不过他有预感,这位心机老板肯定没憋着什么好。 幽黑的室内寂静的可以听见窗外鸟从枝头飞离的声音,窗帘的暗影投在墙壁上,在夜风中来回轻拂,站在这寂静夜色里的男人,坚毅的棱角在明灭的光影里竟变得有些柔和,他嘴角轻扬。看着楼梯的方向陷入沉思。 第二天一早,月白睡眼惺忪的顶着一头松狮一样的发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见时温恒正十分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她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差点忘了昨天家里来了个男人。 刚想回去洗漱却已经来不及了,楼下的男人闻声抬起头,一脸催债的表情道:“早餐吃什么?” 她挠了挠头,家里已经断粮好几日了,每天都是外卖凑合,冰箱里肯定是空了。 “我去换下衣服,然后去门口的早餐店买点。” 时温恒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道:“是该收拾收拾,不然门口的狗仔今天又有的拍了。” “对啊!” 月白趿拉着拖鞋三两步跑到窗前扒开一条缝往外面看了看,“怎么把他们给忘了,我们今天是不是出不了门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低沉的叩门声。 第六十五章 又来投怀送抱 月白还没来得及多想,时温恒便淡定的开了门,许骆汎提着餐袋在一群狗仔的簇拥下雄赳赳气昂昂的闪进了屋里。 “你怎么来了?” 月白张口结舌,完全没预料到这一出。 “我当然是来解救你们啊!” 许骆汎换好鞋,走进屋子将早餐放到桌上,俨然一副解救劳苦大众的救世主神态。 月白下了楼,随手从袋子捏出一根油条咬了一口,这味道一尝就知道是门口那家。 “那你打算怎么解救我们呢,是把门口的狗仔打包送走,还是把我们大变活人出去?” 许骆汎打量了一遍她的一身造型,啧啧称赞:“这么难得的画面,让他们拍拍也好,女明星没洗脸的样子,应该还蛮稀罕的哈!” 月白扔下手里的油条,过两天还有个封面要拍,要是被巴京知道她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肯定又要挨骂。 “你说的对,我上去洗漱,就算是被偷拍也要美美的。” 许骆汎目送月白上了楼,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时温恒,贼兮兮的凑过去道:“师哥,你们俩昨晚……” 时温恒一个阴沉的眼神扫过来,他立马禁了声。 “那个……我的意思是你昨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真不打算让月白混娱乐圈了?” 时温恒放下手里的杂志,挪步到餐桌前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许骆汎着实猜不出他的用意,坐到他对面,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可是处心积虑的好不容易把她给捧出来的,真的打算要封杀掉?” “谁说我要封..杀她?” “可你不是说不让她混娱乐圈?” “我说不让她混娱乐圈并不代表一定要封..杀她。” “师哥,我可是越来越不懂你的用意了,你到底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时温恒一抬眼,许骆汎忙乖乖改口:“好吧好吧,反正我看这白大影后,你是吃定了。” 月白经历了一早的惊心动魄,但还是被媒体拍到了不少镜头,她甚至怀疑那个许骆汎就是狗仔派过来的卧底,恨不得把她给推到镜头面前去让人家拍个够。 晚上录完电视台的直播综艺,微..博上就已经突破七位数的热搜量,月白正在化妆间卸妆,蔚蓝趁着嘉宾对词的这点功夫钻进来道:“可以啊白,不声不响的就又上了热搜,这次可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被拍到了男主角。” “所以呢蓝,你也是来八卦的对吗?”月白一贯的月冷风清。 蔚蓝点开手机里的图片,时温恒刀刻一般挺拔的侧脸便铺满了整个屏幕。“还别说,这张脸长得还真是蛊惑人心。” 说完顺手便将照片发给了蔚正宇。 “就是因为这张蛊惑人心的脸,骗的网上那些无知少女一人一口唾沫差点把我给淹死。” 月白虽然一直身陷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从来没挣扎出来过,但是这次的绯闻对象杀伤力着实大了些,让她瞬间变成了女性公敌。 “就怕你和那些无知少女没啥区别,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俩肯定有猫腻!” 蔚蓝见手机另一边的人毫无反应,顺手便将手机扔进了兜里。“你当初还不如从了蔚正宇,起码不会变成这些少女公敌!” “你哥?” 月白冷哼:“一个师奶杀手,当初要从了他怕是日子过得更惨!” “得,借口吧你就。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 “别顾着说我了,刚刚在节目上面我怎么觉得你和那个程旭东怪怪的?” “哪里怪了,他那人就那样,劲儿劲儿的!” 蔚蓝说的神情闪烁,手里的台本被红色的指甲抠的一道一道的。 月白瞧着她那副极其不自然的模样,本来还想再逗逗她,结果巴京的电话打了过来,蔚蓝见机便溜了。 被巴京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月白欲哭无泪的看着小艾,小艾边躲边抱怨道:“你自己捅的篓子看我有什么用。眼瞅着要咸鱼翻身,结果又突然搞一惊天大绯闻,也难怪京巴要骂你。”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怎么感觉自己也是被坑的!” 月白一时有口难言,心里想着时温恒这人以后怕是要躲着点了,简直就是人间灾难。 一直到水上嘉年华前一天,月白才终于空出了档期,连夜坐飞机飞往毕市。 下了飞机,已经是夜深,波波亲自候在机场接机,见月白头上顶着眼罩睡眼惺忪的走出来,忙热情洋溢的迎了过去。 “小白白,真是不好意思,这么忙还拉你来给我们助演,看你这脸儿憔悴的,真让人心疼!” “能不憔悴吗,我这个月基本上都是在飞机上睡得觉。”月白行尸走肉般被波波挽着往前走。 “知道你辛苦,我一早就给你准备好房间了。” “波姐,无论如何,明天八点以前一定要让我好好睡一觉,否则明天不保证我会一脑袋钻到水里出不来。” “呸呸呸!” 波波一脸唾弃道:“说什么呢,这么不吉利,现场的安保措施可是温恒亲自检查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时温恒?” 月白猛然停下脚步,“他也来了?” “是啊,很意外吧,本来听祁浩说弘时最近忙着竞标项目嘉年华的活动就不邀请他了,结果今天一早就飞过来了,还里里外外把我们的现场安保给检查了一遍。” “那他……现在还没走?” 波波用肩膀抵了一下月白,意有所指道:“那你是希望他走还是不走呢!” “我……” 月白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眼罩,终于恢复了清醒的意识:“什么叫我希望,跟我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你俩的新闻我在网上都看过了,上次来我就觉得你们关系不正常,祁浩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对哪个女的那样。” “波姐,网上的八卦怎么连你也信,我们俩不要太正常!” “嘴硬吧你就,我又不是那些狗仔,你说你还瞒着我干嘛!” 波波说的一脸笃定,月白实在是没有精神在和他解释,只能无奈的笑笑,没想到波波却更加会错了意,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放心吧,你们娱乐圈的规矩我都懂,我会好好安排的!” 月白当时困的头脑发懵,没多想她话里的含义,一直到波波将她送到酒店房间里关上门之后她都没反应过来。 那句“明早八点之前绝对没有人来打扰,这里绝对安全”更是有些让人觉得一头雾水。 她扔下包,昏昏沉沉的扑倒在床上,蹬下脚上的鞋卷起被子准备睡死过去时,突然听到脑袋上方传来低沉的呼吸声。 “又来投怀送抱?” 月白勉强睁开沉重的上眼皮,夜色朦胧之中只见一个短发的剪影罩在自己的脑门上。 她一个激灵猛然坐起身子,结果误判了距离一脑门撞到了对方的下巴上。 “哎呀妈,你谁啊!” 对方坚毅的下巴上隐约带着坚硬的胡茬,刺得她脑门一阵剧痛。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讽意:“怎么,贼喊捉贼?”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怎么也那么熟悉。 月白这会儿完全没了睡意,一巴掌拍亮了床头灯,便看到时温恒一张睡脸惺忪略带恼意的脸。 眼前的时温恒仍旧像上一次在床上见面的造型一般,光着上半身,发丝微乱,精壮的肌肉纹理,一身的荷尔蒙气味。 她下意识的张口道:“又是你?” “又是我?” 对方挑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额……我的意思是又见面了,呵呵!” 月白忙改口,差点说漏了嘴。 “不过你刚刚说我又投怀送抱是什么意思?” 时温恒看了看地上散乱着的鞋和包 ,对上脑海里印象当中那个抱着散落的东西踉跄跑出门的身影,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格。 “什么意思你应该最清楚,怎么,我的房号很好打听是吗?”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故意进你房间的吧,明明就是波波她……”说着月白突然跳下床光着脚跑过去开门。 果然,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这个波波,肯定是早有预谋。 时温恒翻身坐起,赤..裸着上身径直朝她走过来。 宽大的身影罩在月白的头顶,一点一点将她湮没在身形之下。 月白看着对方坚实的肌肉轮廓一点点的靠近自己,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就怕少看一眼吃了亏。 毕竟这么好看的肉体,也是万里挑一。 对方伸出一只手臂撑着门,微微俯下..身子压迫着她,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弧度,眼神却格外..阴翳道:“这会儿想跑了?”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对你……” 他挑眉,语气沉沉道:“对我怎么样?” 月白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找出一句“心存歹念?” “哦?” 对方眉尾挑的更高,眼神里的意味辨不分明。 “什么样的歹念?” 月白被对方掣肘在角落里,浑身僵直动弹不得,她急于摆脱这样的束缚,口不择言道:“当然是想睡你,然后再拍几张裸..照炒炒绯闻,都是出来混的,谁怕谁 白秒怂,翻身朝里裹着被子蒙头躺下。 本该是困意正浓,此时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了。 她屏气凝神的听了会儿,被子外面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扒开缝隙往外看了看,屋里的灯已经关了,沙发上那个颀长的剪影在朦胧的夜色下像一尊巍然的雕像。 第六十六章 嘉年华事故 他们虽不睡在一张床上,但彼此的距离却近的呼吸声可闻,听着对方均匀而低沉的气息声,月白试探的低声问道:“时温恒,你睡了?” 没有应声。 “这睡眠质量,真是望尘莫及。” 说罢,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头枕着手,颇有些惆怅的长叹了一声。 “担心吗?” 对方突然沉着嗓子开口,月白吓了一跳。 “没睡呢!” “我是问担心明天的演出吗?” “说不上来,心里有点慌!” 月白如实道。 在这么大的户外活动上当众表演的经历,她还真是头一回。 对方沉默片刻,侧躺着的身影在暗夜中稳的像山一样。 “别慌,一切有我。” 说罢,再没作声。 沉寂的夜里,月白看着对方的模糊的剪影,竟真觉得莫名心安。 夜里,月白梦见自己躺在一叶扁舟上,深沉寂静的海面茫茫无际。那叶扁舟轻轻悠悠的在海面摇晃着,有些湿冷的衣衫浸的她轻颤着,突然从夜幕里传出苏靳源的声音,他说:“别慌,一切有我。” 次日醒来,沙发上已经没人了,月白环视一圈,确定人已经不在屋里,若不是隐约有人躺过的褶皱,还真像做了一个恍恍惚惚的梦一般。 许是睡眠质量不佳,月白只觉得头有些沉,洗漱之后便有服化组的工作人员上门来。 策划副导在她化妆的间隙跟她沟通了一下具体的活动流程,由于时间紧迫,她没有现场彩排,只有替身演员的的现场彩排视频放给她熟悉流程。 其实表演难度不算太高,在巨大的透视泳池中自由潜水,配合水底的城堡模型和灯光效果来重现影片中的经典画面。 说白了,主要就是卖脸,只要是月白的真人表演,怎么都好使。 化好妆的候场间隙,忙到脚不沾地的波波特地来打了个招呼,只叮嘱她注意安全,絮叨虽然户外表演免不了磕碰,但凡若她蹭破点皮,他们两口子就没法和时温恒交代。 月白一时无法完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以为是时温恒强行给她安排了这个行程,自然是脱不了干系。 十点左右,度假村的人流量达到峰值,月白穿着一身白色的比基尼鱼尾腾空跃起,像白日里的一弯新月滑入水中。 水花溅起的瞬间,人潮中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月白在水中旋转遨游,在蓝色的水晶宫殿前,这一尾白色的人鱼就像是从童话世界里游出来的一般,一时间大量的游客都驻足在泳池周边围观,场面很是浩荡。 为了达到电影画面中的效果,月白并未借助任何潜水工具,时不时的还要浮起来换气,她见围观的小朋友众多,一个漂亮的甩尾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一张在水中清丽而又明媚的脸渐渐凑近了过来。 “真的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漂亮!” “就是电影里的那个人鱼姐姐!” “好厉害哦,像是一只飞在水里的蝴蝶一样!” 周遭都是孩子们的赞叹声,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月白的身影,水池里的世界此刻就是他们心中梦幻的童话世界。 活动接近尾声,月白游得已是疲惫,但现场的气氛却仍旧火爆,甚至愈发高潮。 随着清脆的哨声响起,泳池四周堆砌的五彩气球瞬间腾空,将晴空万里装饰的五彩斑斓,一束束白日焰火在空中炸响。 天上地下,色彩纷呈,毕市最大的度假乐园果真名不虚传。 正是热闹的气氛,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波波的视线在回到泳池上时,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透明的水池中此时已完全不见水晶宫殿和月白的身影,四周漂浮的血色在澄澈的水中疯狂蔓延,已经完全模糊了视线。 突发状况令人群渐渐的躁动起来,现场的媒体也将镜头纷纷转向泳池。 她定了定心神,交代负责人稳定现场,一边往后台跑一边在对讲机里吼道:“泳池入口请注意,泳池入口请注意,月白有没有出来?月白出来了吗……” “波姐,怎么办,美人鱼她还在泳池里……” 波波气喘吁吁的冲到后台,安保队长正站在入口处跳脚。 “救人啊,快点救人啊,无论如何都要把月白给我捞出来!” “波姐,一整队人都跳进去了,我也着急啊!” “这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色了?这谁负责的?” 波波揪着现场经理的领子质问! “这这这……” 对方神色也颇为慌张:“我们也很懵,环节里没有这个安排,刚刚我已经找技术员取样检测了,但是结果还要一会儿才能出来!” 波波拧紧眉头紧盯着水池,“什么情况,到现在都没动静!” “实在是这水里的可视度太低了,我再催催!” “时总人呢?” 现场经理回:“刚刚还在这边盯着呢,事发前去旁边接了个电话!” “什么电话还赶着热闹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月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脸见他。” 说罢,波波脱掉身上的防晒衣踢掉运动鞋,正准备往水里蹿,安保队长一把抓住了她。 “波姐,您可不能进,现在水里情况不清不楚的,这一个没救上来,您再进去不是更给我添乱吗!” “你放开我,我水性好着呢!” “那美人鱼的水性我看着也不赖啊,还不是到现在都没出来嘛!” “你……” 波波气结:“亏你还好意思说,放开我,放开我!” 两个人正推搡着,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飞身跳入了水中,速度快的波波甚至一时间都没太看清。 “刚刚,是有人进去了吗?” 安保队长点点头:“好像是!” 祁浩此时满头是汗的赶过来,一把拽住波波道:“小祖宗,温恒已经下去了,你就别掺和了!” 月白正想往上浮的时候,从上往下迅速扩染的血色迎面扑来。 鲜艳的红色充斥在眼前,她只觉得脸上的血管迅速膨胀,像火一般蔓延烧至全身。 转身,身后也已然被血色封锁,满目望去,皆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随着空间的一点点压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随即开始缺氧,脑袋里昏沉沉的闪现出茫茫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尸体的画面。 仿佛一瞬间坠入深渊,这包裹着她的血水像是慢慢的变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地牢牢的禁锢。 她咬牙凭着最后一丝意志挣扎着转身,眼前仍是一片模糊的红,什么都看不清,她用力向上游却一头撞到了坚硬的物体上。 月白绝望了,只觉得脑门一热,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恍恍惚惚的沉了下去。 周围的水压似乎一瞬间失去了重力,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 眼前仿佛看到了苏靳源的脸,那样苍白的柔和的轮廓,即将淹没在水中的他眼底里却还是盛满了温柔。 “阿月,对不起。” “阿月,要好好的活下去!” …… 月白伸出手想去抓他,他却只是笑笑,若即若离。 她一口刚要喊他,汹涌的水充斥着进入喉腔,化作一串无力的泡泡飘散出去。 她累了,真的累了,这么多年的浮沉就像此刻的梦境一般,最终不过是徒劳。 她闭眼之前,只见水里那抹苏靳源的面孔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而那张五官温和的脸却愈发凌厉,那双带着坚定而又担忧的眼睛,像是最锋芒的利刃,劈开这一整片混沌,牢牢的锁定在她身上。 无论何处何地,他总是能有让月白心安的力量。 那张渐渐清晰的脸一点点变了模样,是他…… “时温恒……” 月白终是陷入了昏沉。 何天“啪”的一声将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一张娇俏的脸上此刻覆满阴云。 温暖默不作声的搅动着手里的咖啡。 陪她坐了半晌,也听她咬牙切齿的抱怨了半天,并未开口多说什么。 毕竟自己那个六亲不认的表哥向来不好惹,她再过多掺和他们的私事恐怕身先士卒的就是自己。 看了看手表,下午还有个会,时间不多,这边要抓紧收尾。 “你这电话也打了半天了,既不是拒接,也不是关机,那就说明他现在确实是忙的没空理你,你也就不要想太多了,一切等他回来再说不就好了!” “等他回来?等他回来什么都来不及了,昨天的新闻你没看到吗,他俩在酒店可是前后脚进了同一间房,我刚刚在电话里就没问出个所以然,今天又搞了个英雄救美的花边新闻,再多等一天说不定孩子都生出来了!” “没那么夸张吧,那些娱乐媒体一贯的捕风捉影惯了,对外界的揣测我哥这人向来不愿意多解释。” “他是不愿意解释还是根本就没得解释!” 何天一语中的,语气也弱了些。 无论有多愤懑,终究还是底气不足,上次在酒店,从他见到月白醉酒的眼神里,她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只不过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这么多年,事已至此,她也仍旧心有不甘。 她宁愿相信,月白不过是第二个康缇,他们都不过是时温恒的过眼云烟,总有一天,千帆过尽,他总会看到,那个始终陪在他身旁的一直是她。 第六十七章 安全事故公关 温暖何尝不知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紧握着的手,宽慰道:“感情的事情没办法强求,反正之前我哥也澄清过未婚妻的事情了,这事儿再怎么闹对你影响也不大。” 何天咬唇,倔强的眼底全是不甘。 “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康缇和月白这种狐媚的女人。” 说罢她决然站起身,戴上墨镜。 温暖有些懵,“你这是?” “我要去毕市,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时温恒当面问清楚。” 说罢抄起桌子上的手袋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暖收起自己的东西,连连摇头:“徒劳,终究是徒劳。” 她还是回去督促一下公关公司那边怎么处理这两天的新闻事件吧。 柏氏集团的小会议室里,屏幕上正播放着恒天度假村活动事故的现场画面. 柏晴倚靠着真皮座椅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翘着嘴角道:“大型安全事故,多找些媒体进行跟进,恒天不是想横插一脚吗,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有几把刷子。” 站在一旁的助理肖安脸上不无担忧。 “柏总,这事儿风险太大了,万一被发现……” 柏晴斜睨着眼扫过来,脸色异常阴冷。 “我自己有数,管好下面人的嘴!” 正说着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切换,时弘集团联合恒天集团公关部迅速发布公..告,针对上午嘉年华活动事故声明。 新闻主持人介绍,此次事故发生在时弘集团总裁时温恒先生对月白小姐策划的求婚环节。 据知情人透露,二人私下早已订婚,此前为求婚计划顺利进行,时温恒先生曾连夜确认现场安保状况,对未婚妻颇为用心,遗憾的是当天月白小姐似乎身体抱恙,状态不佳,因此求婚活动未能顺利进行。 …… “求婚?” 柏晴抬手关掉视频,脸色愈加阴沉。 肖安低声道:“他们恐怕是想用求婚的借口掩盖此次的活动事故。” “难道我看不出来吗?” 柏晴怒吼“想制造一个爆炸性的话题轻轻松松掩盖另一个热点话题,我还真是小瞧了这个时温恒。” “那我们现在还需要跟进吗?” “呵!” 她冷哼,“跟,干嘛不跟,不但要跟,还要主动放料。” 说罢点开手机,加密相册里全都是同一个人的照片。 她默不作声的看了好久,紧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每一张照片,都是苏靳源无数个不经意的瞬间,那张坚毅而温和的脸,永远春风和煦的微笑,还有那一双只有看向月白时才有无数星芒的双眼。 她值得吗? 她值得吗? 她在心里数万次发问,而他,总是这样,只言片语从未给她留下过。 甚至在梦里,他的三言两语都是听不真切的。 这么好的人,这么年轻的生命就只停留在了26岁,而这二十六年,自始至终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柏晴放下手机闭上眼,只觉得眼眶发酸,她轻轻揉了揉鼻梁,将酸涩的感觉生生逼了回去。 肖安看着眼前这个执拗的女子,眼神里亦有不忍。 纵使骄傲至极,在自己珍视的人面前终究是不堪一击。 那是她唯一的软肋,如今却要拿出来当一把插进对方心脏的利刃。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确定要如此吗,这其实并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 “但这却是最有用的办法不是吗?” 她起伏的双肩看上去有些激动。 沉默了许久,终于道:“就这样吧,我一直将他掩藏在自己的青春岁月里,如今该是时候面对了。你去吧!” 肖安知道她主意已定,不再多说什么,悄声走出会议室。 正如她所言,所有矛盾的集合点,却是一个大家都需要面对的事实,这一天早晚都要来临。 蔚蓝刚从演播厅出来,化妆师就拉着她。 “蓝姐蓝姐,你口风也忒紧了吧,这么重磅的消息都没跟我们透过一点儿……” 蔚蓝坐到卸妆镜前,擦掉口红,猛灌了一口水道:“什么重磅消息?” “还跟这儿装呢,人家月白都自爆了。” “到底啥事儿,她又上热搜了?” 蔚蓝不以为然的凑在镜子前撕扯自己的假睫毛,龇牙咧嘴道“你这也粘的忒结实了吧!” “她今天被求婚的事儿你不知道?” “求婚?谁跟她求婚,她不是去毕市出通告了吗?” “我的天呐!” 对方惊叫的瞪视着蔚蓝,仿佛在看一个稀罕的远古生物。 “你居然真不知道,月白和时弘的太子爷早就私下订婚的事儿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 蔚蓝将信将疑的掏出手机,刚点开已经爆了的热搜就被两条置顶的官方通告给震惊了。 时弘和恒天两大巨头的联合通告。 红字文件加公章,措辞严谨,言语规范,结合上午的事故视频和评论下方的热议质疑,蔚蓝深思这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 化妆师见她神色复杂,不禁道:“怎么,你是真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倒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求婚了。” 蔚蓝含糊其辞,她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 “我就说嘛,就凭你和月白的关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早就暗度陈仓的事情。” 她点点头应付,没搭话。 对方却对这个话题热情高涨,继续感叹:“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叱咤泳坛和商界的时温恒也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时候。” “都是公众人物,低调低调嘛!” 蔚蓝的微信一直在响,几个关系好的媒体都在尝试着探她的口风,想挖更多的料,她揣着手机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偷溜去了更衣室。 月白的电话关机,时温恒的电话打不通,好在小艾接了她的视频通话。 “蓝姐,你找我?” 蔚蓝缩在更衣室的角落里,尽量压低声音道:“我不是找你,我是找不到月白啊,她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我姐还在医院里呢,我已经到毕市了,现在就在医院外面守着呢。” “在医院?什么情况,她游泳不是没问题了吗?” “时总那边把楼层封了,现在外面都是媒体,我也进不去,不是很清楚呢!” 蔚蓝拧了拧眉头,“你都不清楚?” “我还想问你呢,月白和时温恒到底什么情况,今天的新闻又是怎么回事儿!” 小艾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是真不知道,别人就算知道了估计个也不敢多说,公司已经交代过了,谁都不能对外多说一句。” “行吧,行吧,但凡你见到月白第一时间联系我。” 蔚蓝挂了电话,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联系了成旭东。 成旭东正在单位和同事一起测试新游戏的副本,手机在办公桌上“铛铛裆”响了好一会儿。 身后的程序员老周知道他上游戏从来不中断,便道:“这声儿忒烦了,我帮你挂了吧。” 成旭东手速飞快的操作键盘,目不转睛道:“谁啊?” 老周瞥一眼屏幕:“嘿,这名儿新鲜,小蓝蓝。” 成旭东一个漂亮的走位,完成最后的收割,然后道:“老周,替我。” 说罢起身拿起手机出去了。 老周迅速换到电脑前,一脸懵逼的看着对面的同事。 “成总这是什么情况?” 对面的同事一脸看透一切的神情。 “自然是有情况。” 成旭东走出办公室,在阳台上扭了扭略僵硬的脖子。 接道:“是哪阵风儿,把蔚大小姐的电话给吹过来了?” “呵,你这电话接的 ,还以为你要跟他们一样玩集体失联。” 蔚蓝在电话那头冷嘲热讽。 “谁的电话不接都行,唯独你不可以,万一要是有个什么要我负责的,咱也不能做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呐不是!” “闭嘴吧你,懒得跟你贫,时温恒和月白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唉……” 成旭东怅然若失。 “我就知道你多半是因为这事儿才找我。” “连你都知道?” 蔚蓝更觉的不痛快,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是懵的。 成旭东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快,忙解释 “我中午看到新闻也是和你一样,从头到脚的震惊,虽然目前还联系不上他,但不过那小子我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只要是他本人说出来的话,天塌了都会负责的,你姐妹儿吃不了亏。” “都联系不上他,还跟我这儿瞎担保呢,月白的人身安全我得确认,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良为唱!” “你这话说的,时温恒是什么人,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他若不动凡心,那月白就是美成天仙儿也是白搭!” “上午我已经联系过许骆汎了,没啥大事儿,不过就是时弘现在处在竞标和掌喔上市的重要阶段,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舆..论影响,把早晚要公布的事情提前公布了而已。” 蔚蓝微微皱眉,似听出了一些端倪。 “早晚要公布?分明就是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捏造!” “砰砰砰……” 正说着,更衣室的门被敲了几下,助理道:“蓝姐,好了没,外面有几家媒体堵着要采访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边的成旭东听到动静问:“这些媒体也太夸张了吧,连你都不放过!” 蔚蓝无奈:“我和月白的关系在圈子里人尽皆知,这就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和你说了,有消息联系我!” 说罢便挂了电话。 成旭东看着仍旧挂在榜一的黑红色的标题,戏谑道:“会英雄救美的可不只有时温恒!” 第六十八章 达成共识 月白从昏沉中醒来,微眯着眼睛回避着明亮的光线。 一个黑色而挺拔的身影走到窗边,轻轻拉上了窗帘。 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她慢慢睁开眼,只觉得头上钝钝的疼着,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昏迷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肯定是已经在医院里了。 “醒了?” 是时温恒一贯清冷的声音。 他的身影在她眼前慢慢变得清晰。 面色沉郁,眼神幽深,眉头微微皱着,头发有稍许凌乱,黑色的衬衫上带着清晰的褶皱。 显而易见的陪床家属的形象。 “我昏迷多久了?” 时温恒走近,伸手轻轻试了试她的脑门,手掌干燥温暖,很明显,已经退烧了。 “以你这般骄人的体质,呛个水也能昏迷一天一夜的,估计,再没别人了。” 呛水? “也不看我这是拜谁所赐,头也受伤了好吗,你故意说着这么轻松,是想逃避责任吧!” 月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缠着纱布。 “逃避责任?” 时温恒牵起一只嘴角,一脸的高深。 “你放心,我肯定是要负责到底!” “那你准备……怎么赔偿?” 月白靠着枕头,摆好谈判的架势道:“脸对于女演员来说可是比命都重要,如果我这脑门上真的留了疤,以后拍不了戏,那损失就大了。” 时温恒微眯着眼,老谋深算的靠近过来。 突然双手撑着床俯视着凑近了她的脸。 月白瞪大双眼,对方的视线近在咫尺。 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浓黑挺拔的眉峰,还有深沉犀利的黑色瞳仁,无一不预示着危险的气息。 月白心虚的将视线下移,又见他削挺的下巴上隐隐现出的青色胡茬,一条流畅的下颚线延伸处那颗滚动着的凸..起的喉结…… 她只觉得脸部发..热,果然不能和这个面相优越的人距离太近,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致命的诱..惑。 “你,你想干嘛?”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局促,仍旧挑着嘴角。 “仔细瞧瞧,看看是否真的会留疤。” 随着对方低沉的嗓音,温热的气息触碰在她的脖颈处,月白只觉得头愈发的昏沉了。 她不禁将脸瞥向别处。 气氛正有些奇怪,波波两口子突然开门进来。 “小白醒了吗?” 月白抬眼望去,那二位此刻也是有些尴尬的驻足在原地。 从他们那个角度,确实挺像是时温恒在啃她的脖子…… “呵呵……呵呵……正常正常,人家这也算是热恋期嘛!” 祁浩对着时温恒挤眉弄眼的找补。 时温恒倒是一脸淡定,若无其事的站直了身子。 “检查一下伤势,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你什么时候还懂医术了?” 祁浩伸出食指点了点他,一脸佩服。 波波着急忙慌的坐到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月白。 “终于是醒了,你可把我给吓坏了,要是早知道有人针对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冒险。” “针对我?谁针对我?” 月白被她说糊涂了。 时温恒的面色逐渐冷峻。 沉声问:“查清楚了?” “一目了然,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祁浩补充道:“现场施工的人丢了几个出入证,考勤显示的当天入园的人倒是一个不少。” “所以出入证是怎么丢的?” “据他们说是前一天被派送了温泉山的体验劵,但是洗完出来钱包没丢证倒是丢了。” 时温恒微微皱眉,“可疑之处在哪儿?” 祁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抱着胳膊。 “可疑之处就在派券的人稍微有点L市口音,因为当时队里有一个L市人,所以对家乡口音比较留意,还有那个温泉山是谁的产业你也知道吧!” “苏缄武。” 时温恒垂眸看向月白,恰好撞上了对方茫然的眼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苏叔。” 她连声否定。 “自然不是他。” 时温恒看她的眼神里带着肯定,似是在让她安心。 祁浩点点头,“这不难理解,最想挑拨我们和苏缄武的,也是最不惧将苏缄武推至风口浪尖的人又是谁?” 月白不假思索,“柏日华或者柏晴。” 他耸耸肩,结果显而易见。 “对方亡我们之心不死,就算放出你们订婚的消息挽回了这一波的舆..论危机,但是对方肯定还会穷追猛打,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时温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等等!” 月白听不明白了,云里雾里的看着他们。 “你刚刚说谁订婚?” 祁浩欲言又止的看看时温恒,又回头看看波波,不是该怎么开口。 倒是波波拉起她的手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你们俩!” 边说着,边笑着冲时温恒挑了挑眉。 月白伸手在自己和时温恒身上笔画了一番,难以置信道:“我?和时总?” “对呀!” 她点点头,十分肯定。 月白啼笑皆非的抬头看向时温恒。 嘀咕道:“我们什么时候订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就你们俩的关系,订不订婚的那又有什么区别,我可没见温恒……!” 波波还要再说什么,祁浩赶紧过来拉起她道:“月白也刚醒,让人家多休息休息,我们还要回去配合公关应付媒体,就先走了。” 说罢便极其迅速的拽着自己的老婆撤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月白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莫名变得紧张起来。 时温恒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神色难以捉摸。 许久,他才开口道:“合作双赢,没有异议吧!” 月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真的错过了什么。 “我倒是没什么,时总不觉得吃亏就好。” “你若是觉得我吃亏,也可以给点补偿。” 他神情不再似刚刚的沉峻,戏谑道。 月白微微皱眉,对方似乎不太懂什么叫客套。 “那你说是要精神补偿还是经济补偿?” 对方冷酷无情的摇摇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意有所指道:“就没点别的?” 月白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下意识的抱胸。 “士可杀不可辱。” 时温恒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电话便响了。 他接了电话,脸上的神情由晴变阴,一路直转而下。 简单交谈了两句,黑着脸挂了电话。 “我有事出去一下,刚刚已经让骆汎接你的助理上来了。” 月白还未开口,他便已迈着大步走到了门口。 出门之前又回头道:“这件事影响集团近期的整个市场布局,我不希望有人质疑它的真实性。” “任何人都不能说?” “什么都不用说,一切都交给我。” 月白见他神色严肃,亦是不容置疑的口气,便点点头举起手作OK状。 对方的眼神微微柔和了些,眉宇间不再似刚刚的阴沉,微微颔首,便出了门。 没几分钟,小艾气喘吁吁的跑进了门。 “姐,我可终于见到你了。” 她怀里抱着包扑上来,脑门上沁了一层汗,面色红润,眼神焦急。 “别别别,用不着这么激动,我好的很。” 小艾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盯着额头上的绷带皱了皱眉。 “你倒是好的很,外面可是一片人仰马翻。” 月白耸了耸肩,打从听说他们公布订婚的消息,她就已经预料到了。 “巴京这会儿估计已经疯了吧?” “他倒还好,毕竟你是和少东家传绯闻,属于攀自家的高枝,恐怕这会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艾掏出手机,边回信息边道:“倒是蓝姐和湾哥打了很多电话找你,估计看到新闻也都急疯了。” 月白这才想起来,我手机好像还在行李箱里。 小艾凑近她,一脸探究的轻声问道:“姐,你和时总应该不是真的吧?” “呦,你倒是个明白人。” 月白躺下..身子,舒了个懒腰,这事儿果然也就骗骗外人。 “毕竟我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了,也知道你对……” 小艾本想说她对苏靳源执念颇深,但又怕徒增伤感便及时转了话题。 “虽说我是心知肚明,但蒙在鼓里的大有人在,刚刚我在门口的时候还听说何天已经杀过来了,一大半的媒体已经去机场堵她了。” “难怪刚刚时温恒急吼吼的走了,八成就是为这事儿。” 月白倒是没有小艾那么心惊肉跳,仍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性。 出院当天月白在时温恒的安排下便直接坐飞机飞回了L市。 由于行程隐秘,在毕市并未惊动太多媒体。 但是在L市的机场降落以后,还未出闸口,便被众多媒体围攻,只有小艾跟在身边的月白显得尤其势单力薄。 “月白小姐,请问您对时温恒之前单方面认爱的事情有什么要说的吗?” “月白小姐,请问时温恒是否已在私下向您求婚?” “月白小姐,请问你们在此时公布恋情是否有意转移活动事故的社会关注度?” “月白小姐,您本人并未对此公开发声,是否还有补充说明?” “月白小姐……” 现场的媒体蜂拥而至,各种镜头和话筒怼的月白举步维艰。 小艾以自己弱小的身躯站前前头简直是螳臂当车,根本没办法抵抗这些前赴后继的人。 推搡之中月白手里的行李箱突然被人使劲拽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立马摔到了地上。 人群搔动,现场立马陷入一片混乱,月白趴在地上被无数条腿挤..压着,手机也摔到了数米之外。 她匍匐向前,伸手想去捞手机,不曾想一只大脚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指上。 第六十九章 左湾的危机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人群突然退却主动闪开了一条路来。 月白揉了揉手指,捡起手机刚想起身,唏嘘声中突然从上方伸出一只手来。 顺着这只纤瘦而骨节分明的男性手掌,月白抬起头,正撞上左湾那张不怀好意的脸。 对方穿着蓝色的T恤,细碎的黄发散在额间,那双和苏靳源极其相似的眼睛,此刻全藏着戏谑的笑意。 这货是关键时刻跳出来凑热闹的? 周边的娱记和众粉丝经过了短暂的怔愣突然惊醒过来,再次蜂拥而上。 “左湾左湾,爱你每一天!” …… “请问您是专程来接月白的吗?” “请问你们之前的绯闻是真的吗?” “请问您对月白和时温恒公布恋情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 一瞬间,大众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左湾身上。 月白拽着他的手起身,附在他耳边悄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又安的什么心?” 左湾并未回她,笑眯眯的应对记者,一贯的亲民路线。 “大家不要多想,我和月白是很好的朋友,谢谢各位啊,把路让一让!” “之前有爆出过你们之间的绯闻,对此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记者依旧紧咬不放。 “那都是谣言,谣言而已,各位不信谣,不传谣哈!” 笑眯眯的应答如流。 “你是专程来接月白小姐的吗?” “是是是,我的好朋友她最近比较火,所以我也想来蹭蹭热度。” “湾湾,不要和月白谈恋爱,你是我们最好的湾湾。” “湾湾,不要想不开啊!” …… 粉丝也在一旁吼起来,恨不得直接冲上来把月白从左湾身边撕开一样。 月白用手肘捅了捅左湾的后腰,暗示他不要胡说。 左湾只好举手投降,:“我觉得既然你们这么好奇,还是直接问当事人比较清楚。” 于是媒体再次不遗余力的将长枪短炮对准了月白。 “请问今天时温恒为什么没有来接机?” “请问媒体拍到时温恒与何天夜会的照片是否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请问……” 月白一脸生无可恋的瞪视着左湾,咬牙切齿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最近比较忙,私人的事情目前不方便回应,请大家让让。” 左湾虽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他身边的安保倒是很给力,三下五除二,就清出了路来。 在左湾宽敞的保姆车里,月白摘下墨镜,翘着二郎腿. “说吧,今天来接我到底什么目的?” “我对你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见你在毕市过得水深火.热,今天特地来给你接风。” 左湾咧着嘴,贯常一副口是心非的嘴脸。 月白轻蔑的翻了个白眼。 坐在后面的小艾默默的将手机递过来. 月白瞥了一眼手机,正是左湾和那个琪安的绯闻。 “湾哥,你怕不是拿我姐当烟雾弹呢吧?” 左湾心虚的坐直了身子,怒目圆瞪的看着小艾。 “小妹妹,怎么你一叫我湾哥,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小艾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我觉得不要太合适。” “怎样,连小艾都能看出你的别有用心,恐怕你这一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戏码又是白唱了。” “唉,作孽呀作孽,若是你和时温恒的事儿晚出来两天就好了,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 月白见他闲散的歪躺在座位上,倒是有些不解:“你倒是奇怪,别人但凡一见到我,都是要先问我和时温恒的事儿,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 “我有什么可好奇的,你又不是未成年,谈恋爱还要家长把关?” 说罢,他头枕着手还颇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那时温恒好歹也不是比我哥差太多,你跟他真有点什么也无可厚非。” “呵,你能这么想,倒是新鲜。” 他煞有介事的拍拍月白的后脑勺。 “你能走出来,我还是很为你开心的。” 知道他意有所指,月白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 “你和那个小女友的事儿打算怎么处理?” “处理倒是好处理,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传绯闻了,只不过现在有点事儿挺棘手。” 左湾看着他,面有难色。 他向来是游戏人生的态度,此番一脸山崩倒海的气势,倒是罕见。 月白心里隐隐觉得忐忑,坐直了身子道:“出什么事儿了?” 左湾皱眉,看了看司机和小艾,犹豫片刻。 终于凑过来伸手遮在嘴边附在月白耳朵上道:“琪安可能怀孕了……” 月白瞪大眼睛看着他,震惊之余不忘调侃“玩这么大?” “意料之外,意料之外!” “那怎么,你准备要吗?” “这话说的,我苏靳湾就算再混蛋也不至于不负责任吧,那毕竟还是一条人命。” 月白见对方说的信誓旦旦,“那不就好解决了吗,准备新闻发布会公开吧。” 左湾一脸无奈。 “主要是琪安有点问题,她不想要。” “态度坚决吗?” “很坚决!” “也难怪,毕竟对方年纪还太小,你们俩这事还真是有点麻烦。” 月白重重的瘫回座位上,一边咬着墨镜腿,一边陷入沉思。 如果这孩子要留,顶多是左湾的事业受点影响,但是于情于理也说的过去,偶像明星终归也是凡人,谁到最后还不走结婚生子的路。 但若不要的话,问题就多了。 “你去确实不方便,把琪安的联系方式给我吧,过两天我去找她。” 左湾似乎就在等这句话,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架势。 同样作为公众人物,尽管这事儿也会把月白推向风口浪尖,但苏靳湾的事儿她不能不管。 左湾的车子将月白送到家门口便着急回去了,新专辑发行的关键时刻遇到这么档子事儿,估计他也是焦头烂额。 巴京已经巴巴的等在月白家,正坐在院子里狼吞虎咽的吃着外卖。 看着月白从左湾的车上下来,气的差点把车轱辘给拆下来。 幸好司机有眼力见儿,人一放,油门一踩,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能出现在其他男明星的车上呢?” 他急的抓耳挠腮。 “左湾怕什么,反正我早和他一起上过热搜了。” 月白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等小艾开门,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现在不是以前了啊祖宗,你现在可是时总的未婚妻,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一起上热搜呢,被时总知道了怎么办?” 她好笑的拍了拍巴京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你们时总才不在乎呢!” 进了屋,她径自上楼。 不忘交代小艾:“你自己点餐吧,我先去洗澡了。” 巴京不甘心的在楼下嚷嚷,“你抓紧点,我还有事儿跟你商量呢!” 不急不慌的洗完澡,月白将脑门右上侧的伤口贴撕下来。 一道三厘米长的伤痕依然带着猩红的血色。 她想了想,拍了张照片上传到微..博。 写道:新账旧账,一起算。 处理好伤口,泡了杯咖啡,还未来得及吹头发,巴金就已经开始砸门了。 “你又在微..博上瞎发什么,快点删了。” 月白淡定的打开门,穿着一身宽松的灰白色长裙,趿拉着拖鞋,端着咖啡不紧不慢的下了楼。 小艾缩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吃饭,见她走下来,忙停下手里的筷子。 “姐,何天跟你宣战了。” 她坐下身子,撕开桌上的面膜敷在脸上,翘着腿,这才点开手机。 “她来凑什么热闹!” “你刚刚发的那条微..博,不是在回应她吗?” “回应她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小艾有点懵了,看了看面如墨色的巴京。 “不是因为她前两天被媒体拍到和时总在毕市私会的事儿吗?” 巴京也走上前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何天在媒体面前指责你插足她和时总的事儿,没想到你怎么就私自给了回应!” “有这回事儿吗?” 月白打开微..博,“我倒没注意。” 评论五千加,私信数百条。 巴京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怒气未消。 “我拜托你能不能上上心,这两天娱乐版的新闻铺天盖地都是你们三角恋的事儿,但凡你们谁有一点动静,网友会意银,媒体会联想,这个世界就会不得安生。” “是啊,姐!” 小艾在盛怒的巴京面前细声细气的提醒道:“刚刚何天已经发微..博了,说……” “说什么?” 月白见小艾吞吞吐吐,兀自点开何天的第一条微..博。 只见上面写道:“贱人自有天收,报应还在倒来的路上。” 更无语的是下面的评论居然还清一色的支持点赞…… 自己的微..博下面呢,咒骂的,声讨的,讽刺挖苦的,看热闹的,就连私信里都是发来骂她的…… “这什么世道,丧尽天良啊!” 她扔下手机,差点产生自我怀疑。 小艾捡起她仍在沙发上的手机,小心翼翼的递过来。 “姐,删了吧,刚刚网友已经在你发的照片上解剖细节了,说你那张照片是在浴室拍的,结合上午湾哥接机的新闻……” “呵,这些人不写剧本真是可惜了。” 月白一边按摩着脸一边云淡风轻的说“让他们扒吧,越是这样越不能删,现在一删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小艾探询的看了看巴京,巴京想想她说的也有点道理,便点点头作罢。 他心里虽烧着火,但对着月白又确实无可奈何。 从前就是一个难以管束的艺人,现在就更管不了了,毕竟人家是未来的老板娘,反正出了啥事儿自然有老板兜着。 第七十章 未婚妻扫楼 刚敷完面膜,月白的手机响了两声。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时温恒的微信。 “一个小时后,来公司找我。” “啥事儿?” 好一会儿,对方回复:“例行公事,接我下班!” 这语气,月白点点头,很时温恒。 她起身道:“你们俩都先回家歇着吧,我一会儿要出门了。” 巴京一脸警惕的看她。 “你又想干什么?” 月白巧笑嫣然,回头对着他眨了眨眼道:“干正事儿,去接你们时总下班!” 打开衣柜刚伸手想拿一件隆重的衣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时弘集团大楼前,万众瞩目的一幕正悄然上演。 月白从出租车上下来,压了压脑门上的帽檐,便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她穿着休闲的灰白色棉质长裙,脚踩白色帆布鞋,头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顶着一张粉黛未施的脸,和大厦里衣容精致出出入入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像是出门遛弯一样随意。 迎面走来,见到的人无不窃窃私语。 “这是月白吧?” “她这是来找我们时总的吗?” “还别说,她素颜也漂亮。” “她和我们时总进展的这么快吗,见面都不用打扮一下?” “别说了别说了,未来老板娘,惹不起!” …… 月白在众人的侧目下淡定的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的前台震惊之余保持了高度的职业节操,讪笑着问:“来找时总,请问您有预约吗?” 月白还未答话,许骆汎便已从旁疾步赶至。 边笑脸相迎的对月白点头致意,边斥前台道:“怎么回事,这是时总未婚妻,都不看新闻的吗!” 前台的两位立马低头致歉,一副惶惶不安又着急八卦的模样。 看来时温恒手底下的人也没少吃他的亏。 她温和的笑笑,既然时温恒是个唱黑脸的主儿,她自然是要唱白脸笼络人心的。 “没关系,多来几次,就熟悉了。” 许骆汎闻言一脸震惊的看她,出乎意料。 “是是是,嫂子说的是,时总还在开会,我先带您进去。” 月白微微颔首,不动声色道:“多谢。” 随着许骆汎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应该就是时温恒办公的地方, 装修很符合他的风格,简洁的黑灰色调,线条硬朗的办公家具,还有疏松有序的布置风格。 许骆汎引她向南边的会客沙发上落座,她扭头看了看北首的大办公桌,便径自走了过去。 许骆汎驻足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只见她轻轻缓缓的走到桌前,拉开座椅,一屁股直接坐了上去。 “我就坐这儿等吧。” “那个,嫂子你听我说……” 许骆汎急了,凑过去踌躇了片刻,组织好语言这才道:“时总向来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这张椅子,旁人是万万坐不得的。” “是吗?” 月白靠在椅背上转了个圈,不以为然。 “坐都坐了,待会儿你们时总回来了要打要骂我挨着。” 正说着,抬眼见桌上的文件格上贴着一张粉色的便签。 在这一片冷硬的色调中,那片粉色的纸片显得格外扎眼。 她坐直身子凑近了瞧,怎么还有点眼熟。 这可不就是她自己的字迹。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自己的电话号码。 细细回想,这张纸不就是上次在酒吧撞了时温恒的车留给成旭东的。 她撇撇嘴,颇为感慨。 “到现在还留着,当真是小肚鸡肠。” 许骆汎见劝不动她,只得悻悻的给她添了茶水兀自关门出去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时温恒才从会议室出来。 中间临时远程和海外公司开了视频会议,耽误了些时间。 许骆汎结过他手里的文件,跟在他身后汇报。 “嫂子我已经接到办公室了,只不过……” 时温恒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沉声问:“怎么了?” 许是分公司那边进展不顺,面色略沉。 许骆汎看着他的脸色,迟疑了一瞬。 改口低声道:“没什么,只不过见识了影后的实力。” 时温恒斜眼睇他,他竖起大拇指嘿嘿笑着补充道:“戏好得很!” 办公室门口,许骆汎忐忑的推开门。 本想着这么长时间了,在办公桌前坐够了兴许会换个地方。 结果进了门,眼前的景象更让他进退两难。 只见一双白皙修长的脚正搭在总裁的办公桌上,顺着那双纤细的腿往上看,月白正靠在椅背上睡得深沉。 眼眸轻合,睫毛卷翘,红唇微张,细白的脖颈向后抻着,头上的棒球帽已经掉落,细密的发丝散乱在皮质的椅背上。 风从窗口微微吹来,桌上的纸张配合垂落的发丝轻颤,画面虽略荒唐,却温柔静好。 他一时竟有些看呆。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许骆汎迅速回神。 “师哥,这嫂子非要坐在这儿,我也是没法。” 眼见时温恒板着张脸,眼神幽深可怖,他忙打退堂鼓。 “掌喔的各渠道经理约了我沟通推广策划,我先忙去了。” 溜到门口还不忘轻轻把门扣上。 门口撞见温暖正要进去送整理好的会议笔录,许骆汎忙接过手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嫂子在里面不知道吗,还往里闯!” “嫂子?什么嫂子?” 温暖神色冷淡,波澜不惊。 “大影后呗,这会儿估计整栋大楼都知道了,你的情报不行啊!” “怎么会不知道呢,许特助亲自等在门口接进来的贵客,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有这种待遇。” 她语气里略带讥讽,面色也隐隐不悦。 转身走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现在叫嫂子未免也太心急了,别人不知倒也罢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这话说的,太外行。” 许骆汎叉腰看着她冷傲的背影,颇有些不解。 本以为这事儿就何天一个刺头比较棘手,这温暖怎么也跟着阴阳怪气的。 猛然想起早上月白的航班走漏消息的事情,他突然有了头绪。 时温恒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盖在月白身上,顺带眼看到那双格外吸睛的长腿正光溜溜的抻在桌子上,裙摆下滑,全堆在大腿上。 他皱眉,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 抬眼见她睡得无知无觉,一脸的安详娴静又着实让他气不起来。 叹了口气,拈着她的裙摆替她向下扯了扯,随手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看着画面没那么香艳了,这才兀自去忙。 月白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醒来时,天色已黑。 她睁开眼见屋里暗沉沉的,没有开灯,有光亮从另一处传来。 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这觉睡得格外辛苦,浑身酸疼。 顺着那束暖黄色的灯光看去,见时温恒正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办公。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身旁的那盏立式灯亮着。 黯沉的光线里,屏幕的蓝光照的他那张侧脸更加英挺。 “醒了?” 听见动静,他并未停止手里的动作,头也未转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叫我?” 她摘下身上的衣服,许是这衣服上干爽清淡的味道让她睡得格外踏实。 “见你睡得香,我手头上还有点事儿要处理,就多让你睡了会儿。” 她站起身,一边扭着酸硬的脖子一边走过去。 “我原想着给时总当未婚妻可是件美差,好歹是多少花季少女的梦想,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比拍戏轻松多少,不但要24小时在岗,还要随叫随到。” “怎么,这就觉得辛苦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间,只瞥了她一眼,复又继续盯着电脑。 “我也不是埋怨辛苦,但是咱也要人性化吧!” 月白走近,挨在他身后的沙发的上,俯身靠近他诉苦:“您也知道,我连夜坐飞机回来,又在机场被堵了半天,回到家都已经是下午了,您这又片刻都不耽误的把我召唤过来,我可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宽裕啊!” 对方不以为然,冷哼一声。 “还不是你自找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温恒冷不丁回头,恰好撞上月白从后面伸过来急欲辩解的脑袋,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时间停滞了数秒,她率先别开脸,意有所指道:“我在外面可是一个字都未多说。” 有事也应该是何天的责任,正主不找怎么反倒找到她头上来。 时温恒牵了牵嘴角,眼神也跟着柔和了一些,只不过语气还是和往常一般清冷。 “你是话没多说一句,只不过事儿做的可不少。” 月白细想,莫不是因为何天和她在网上撕逼的事儿? “那也不能赖我,我这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在网上放放狠话,是她们想多了自己对号入座我又有什么办法。” 时温恒冷笑,还想转移话题。 “集团刚刚公开了你是我未婚妻的消息,你就在机场上了别的男人的车,究竟是想打我的脸还是想打我们弘时的脸?” 竟是为了这事儿! 月白嘀咕:“青天白日我和左湾光明正大的,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那是你觉得,媒体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我当时不是被围攻的没办法了吗,若不是左湾及时赶到,恐怕我都已经被踩成一滩肉泥了。” 第七十一章 而是我觉得你一定能赢 月白满脸的不服气。 私心想着这个腹黑男既然这么在意媒体的看法,自己怎么不去接机,还要她故意来公司,摆明了就是想证明别人倒贴他呗。 对方似乎听出了她心里的不满,终于停下手里的事儿,一只手搭在腿上,眼神在荧光下格外澄澈。 “我早上在郊区的化工厂那边赶不回来,骆汎去接的机,但当时你已经和左湾碰在了一起,难道你是想让我们在机场上演一出三角恋戏码?” “你安排接机了?” 对此月白倒还真是意外。 在她的认知里,时温恒能帮他安排航班就已经是格外关照了,接机这种事儿抱怨归抱怨,她倒是压根就没敢想。 不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多半也是为了配合炒作。 月白是这样想的,但她却压根不知道她回来的行程是绝对保密的,以至于在L市落地便有记者围堵,这事儿许骆汎还在查究竟是谁走的消息。 时温恒不再接她的话,回完最后一封邮件,合上笔记本道:“饿了吧,带你去吃饭。” 午饭都没吃的月白早已饿的饥肠辘辘,前嫌旧账立马抛到九霄云外。 殷勤的取来外套递给他道:“太好了,看你这样儿还以为要忙到天亮呢!” 时温恒看着她递过来的衣服有一瞬间的失神,月白提醒了一声,这才接过衣服。 出门前突然停住脚步,月白一个没留神直接撞到了他宽厚的背上。 捂着头颇有些歉意的对他笑了笑,他却难得没有黑面,低声叮嘱了一句:“挽着我的胳膊。” 月白才反应过来,十分乖觉的将手挎在了他的胳膊上,动作到位,表情自然。 演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这对一个专业的演员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出了门,前台两位陪着总裁加班的助理十分警醒的立马站起身子,微微躬身。 “总裁慢走。” 时温恒若有似无的点了个头。 她俩看到她挎在时温恒胳膊上的手,微怔了一下,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遂对月白也微微躬身道:“月白小姐慢走!” 月白跟她们招招手,看向时温恒,这家伙脸上的神情颇有些得意。 看上去似乎如愿以偿了,这一趟喊她过来怕不是就为了此刻的招摇。 她不禁暗叹:资本的世界,果然感情什么的都不过是玩物。 选了一家市区人气最旺的中餐厅,时温恒带着他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进了一个靠窗临江的包间。 落座以后俯视一眼窗外,整片的江景尽收眼底。 来往的游船和灯光旖旎的街景,还有步行街上游逛的行人,绝对是最佳的观景视野。 “这店平时位子都很难定的,黄金时间段居然还能订到最好的桌位,优秀优秀。” 时温恒见她兴致昂..扬,嘴角微微上扬着将餐单推到她面前。 许是做戏的缘故,出了门他格外的慈眉善目。 “风景是看不饱肚子的,还是先点菜吧!” 月白觉得甚是有理,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扫了一眼,踌躇万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有气无力道:“一份蟹油白菜心,一份萝卜丝酥饼,一份桂花糯米莲藕罢了。” 时温恒看着她,脸上温和的神情微微冷滞。 “不是很饿吗?就吃这些?” “唉,女明星嘛,大餐当前也是要不为所动的。” 月白说的颇为无奈。 本来一张脸就已经快指望不上了,若是身材再变形,娱乐圈这碗饭真的要端不牢了。 时温恒从她手里拿过菜单,冷眼瞧了瞧,不由分说的问:“牛肉吃吗?” 月白咬了咬唇,欲拒还迎道:“吃。” “鱼呢?” “吃!” “鸟呢?” “也吃!” 从一开始的含羞带怯,到最后的肯定坚决,时温恒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那就加上小牛排,黄鱼羹,还有炖乳鸽。” 他点的干脆利落,月白不禁饥肠辘辘的吞了吞口水。 反正他也算是半个老板,跟着他吃点肉,巴京应该不敢说什么。 等菜间隙她用手机拍了张江景的照片,然后带着定位发了个朋友圈。 那么难订的位子,自然是要显摆显摆。 “平时都吃什么?” 时温恒伸手给她添满茶水,闲适的问道。 月白见他似乎从下了班就没碰过手机,尽管是闲坐着无事也未将手机拿出来。 这么忙的人现在却在心无旁骛的和她约会她不禁觉得自己一直抱着手机貌似有点不太敬业,也忙放下手机专心品茶。 “平常在家吃外卖,在剧组吃盒饭,以前十八线的时候还经常和蔚蓝晚上出去吃大排档。” 想来想去,这些年除了应酬似乎已经很少正儿八经的在外面吃饭了。 时温恒听了皱眉,想起之前在剧组见她经常食不果腹的用泡面充饥,粉雕玉琢的一姑娘,竟也不娇气。 刚要开口,有人敲了敲门,时温恒似乎猜到了来人是谁,勾起嘴角道:“进。” 随即门被推开,一个身材敦厚的男子抱着一瓶红酒趴在门框上。 对方并未着急进来,先瞄了月白一眼,然后贼兮兮的对着时温恒挑眉。 “怎么,老板亲自上门推酒,贵店的生意已经惨淡至此了吗?” 时温恒懒得与他对视,自顾自的喝茶。 “说什么呢,想喝这酒的人排着队都能跨江了,用得着跟你推销。” “那我怎么记得我好像并未要酒。” “你别不识货!” 对方终于站直身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将手里的红酒“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 “这是我们酒庄地窖里今年刚出窖的珍品,我总共就带了两瓶回国,本想着给你和旭东一人一瓶尝尝,谁知昨天何天和温暖那俩小妮子杀到店里看到了嚷着要喝,现就剩这最后一瓶了,既然你先来了,就让你占了这便宜去。” 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月白道:“时总,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时温恒拿过酒细细看了眼,未答反问道:“昨天何天和温暖来你店里了?” 他略有些难色的看了看月白,凑过去低声道:“昨晚来的,那时候都快闭店了,闲着没事儿我就陪她俩喝了几杯,何天那丫头最后还喝醉了,心情特别不美丽。” “她俩都聊啥了?” “能聊啥,聊你呗。” 他细细想了一下,补充道:“好像还说机场媒体什么的,是不是被你伤的太深又要出国了?” 时温恒眼神略沉,当即心下明了。 对方见他迟迟没有回应,杵了杵他的肩膀再次提醒道:“头一次带美女过来,你倒给是给介绍一下啊!” 他放下酒,这才道:“我未婚妻月白。” 说罢又指他对月白道:“季垣,我小学同学,也就是这里的老板。” 月白站起身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就率先过来握住月白的手道:“大影后莅临,本店也是蓬荜生辉啊,以前怎么都不见来。” “我当然是想来,只不过你们这儿一位难求,没有点关系哪位能吃得上你们家的饭。”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时温恒。 对方不愧是做生意的,一点就通。 心领神会道:“这话说的,影后来还需要订什么位置,以后又都是自己人了,我天天恭候。” 话还未说利索,时温恒不耐的踢了他一脚,“差不多得了!” 说罢瞪了瞪他仍握着月白的手。 他冲月白狡黠的笑了笑,这才收回手。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外面一堆事儿呢,你们吃好喝好。” 说罢拍了拍时温恒的肩膀压低声音道:“美酒佳人,多喝点酒,少喝点醋!” 月白看着他出了门,才道:“没想到这家店的老板这么年轻,餐厅经营的倒是很老道。” “他很早就移民了,奈何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在国外饿怕了,才又跑回来开了个中餐厅。” 时温恒说的很是诙谐,结合那位刚刚不羁的行事风格,月白也忍不住笑了。 突然又想起早年自己在国外的那段光景,面色不禁黯然。 时温恒自然没有忽略她这一瞬的情绪变化。 将刚上桌的黄鱼羹推到她面前道:“你当年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决定回国的?” 月白抬眼看他,对方面色无波,似是闲谈,眼神里全无窥探之意。 想想也不意外,既然决定和她演这一出,她的过往履历他应该都是查过的。 只是不知,他究竟查到了多少。 “我和柏氏父女的恩怨你多少知道些,若不是境遇凄凉,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她有些眼热,指了指那瓶酒道:“你这酒舍不舍得给我尝尝?” 时温恒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深邃,似窗外的暗夜。 “想喝就喝吧!” 他叫来服务员开了酒,亲自替她倒上,自己却并未打算喝。 “所以你回了国进了娱乐圈,是打算收复失地?” “失地?” 她抿了一口,入口绵软醇厚,果味饱满,真是好酒,复又灌了一口。 “人都失了,两亩三分地还有什么要紧的。不都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嘛,只不过觉得报应来得似乎太慢了。” “所以你才想帮时弘赢了柏氏?” 月白抬眸看他,“不是我想帮你赢。” 说完她微微笑了,举起酒杯致意:“而是我觉得你一定能赢。” 她的脸颊微红,在红酒和光影的映衬下清丽可人而又光芒四射。 时温恒被她这一句话直击心底,平静无波之下而又暗潮汹涌。 第七十二章 总裁昨晚睡哪儿了 他脑海里回想起此前和她之间的种种,生死之际的庇佑,人潮涌动中的瞩目,暗夜之下仓皇的身影,还有深水浮沉中的纠..缠,每一次的相遇都在印证她此刻看向他的眼神。 她就是照亮他的那弯海上明月。 两人四目相对,各有深思。 静寂的气氛突然被手机震动声划破。 她看向手机,是左湾的微信。 “葡萄美酒夜光杯,勿忘故人催。” 月白“咕嘟”一声吞下口腔里的酒,又看了看手中的杯子,突然觉得左湾这货简直神了。 “看不懂吧,我白话跟你解释一下,别光顾着约会啊,哥们儿的事儿记得帮忙。” 对方再次提醒。 月白看到朋友圈多了几条评论,这才想起来她刚发照片。 蔚蓝:“见色忘友,再见。” 成旭东:“以前这风景都是属于我的,伤心。” 小艾:“姐,难怪你中午都不吃外卖,微笑。” 巴京:“那个地段的狗仔一般会埋伏在路东侧的灌木丛和南边的景观树后,经过的时候注意角度。思考。” 波波:“温恒带你吃大餐了哦,偷笑。” …… 这帮牛鬼蛇神,月白叹了口气,一个都没理。 只不过左湾这事儿,像块石头压在心底。 左思右想医院里的熟人她也就认识市医院的陈主任,可是陈主任和苏叔交好。 若是这事儿找上陈主任那基本上苏叔那里也就兜不住了,若是被苏叔知道他们爷俩的矛盾肯定又要升级。 不行不行! 她抬头突然见时温恒正定定的看她,神色颇为祥和,似乎此时很好说话的样子。 她凑近桌子,讨好的笑了笑,意图十分明显。 试探着问道:“时总,您在L市人脉广路子宽,有没有什么靠得住的医院里的关系。” 时温恒见她的神情便知她定有所求,不禁摆起了谱。 端起杯子,发现杯子空了。 月白手脚麻利,迅速给他倒上茶水。 他这才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道:“怎么,有毛病?” 她踌躇着赔笑道:“确实有点事儿?” “说吧,找哪方面的专家。” 月白郑重其事,字正腔圆。 “妇产科的。” 时温恒一个不留神,差点被水呛到。 “你说什么?” “不不不!” 月白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忙抽纸凑过去帮他擦衣服上溅的水渍。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见对方仍是一脸质疑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信誓旦旦道:“真是一个朋友,不小心怀孕了,公众人物嘛,未婚先孕总是不好的,所以想悄悄做了。” 时温恒的神态这才松弛下来。 不满的瞥她道:“你是觉得自己的事儿太少,还有心思管别人这等闲事。” 见他不为所动,月白又开始打起了苦情牌。 “我这朋友啊,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进了娱乐圈,这不就是一张白纸进染缸,一只小白兔掉进了狼窝,哪里经得住这圈里灯红酒绿的诱惑,出道没些日子就被自己的当红前辈给坑了,正是丢人又失..身。” 说完愁眉苦脸的抬头盯着时温恒,恨恨道:“关键是那个丧天良的当红小生还不愿负责任,直接就失联了,我这朋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投无路,这才找到了我。” 虽然背地里这么揶揄左湾有点不地道,但毕竟也是为着他的事儿,月白觉得他应该会理解的。 时温恒听完她的一番控诉,倒是并未激发出半点正义感,反倒不以为意。 “一个巴掌拍不响,小白兔若非有所图又怎么会在狼窝附近徘徊。” 果然这世上没一个好男人,就这样还帮着同类说话呢。 “这话说的就太以偏概全了,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就没一个女人在你们眼里是无辜的。” 他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神情带点胁迫的意味。 “我们这些男人?” 月白心领神会,忙改口道:“不是不是,他们那些男人……不对不对,您肯定是不一样的对吧,要不然这事儿我也不找你开口啊。” 说罢她笑得一脸谄媚。 时温恒见她双颊飞红,笑得一脸娇憨,已然喝了不少。 沉声道:“别光喝酒,把饭吃了。” “可以可以,那这事儿你看……”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天左……后天吧,明天她有行程。” 差点说漏嘴,其实是明天左湾有演出,虽然他不能亲自陪同,但总归事后是要安顿人家的。 时温恒狐疑的睨了她一眼,幸好没再说什么,只道:“等你饭吃完,我就把电话给你。” 酒足饭饱,月白已觉得有些头重,早就忘了这事儿,上了车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车子停了以后,时温恒拍了拍她的脸这才将她拍醒。 车灯照着自家的大门,已经停在了院里的车位上。 “到家了?” 她迷迷糊糊道。 “钥匙呢,把钥匙给我吧!” 幽暗的车厢里,时温恒俯过身来,凑得她极近,眼神在如夜星,格外摄人心魄。 她借着酒劲,伸手便攀附在他的脖颈上,咯咯笑道:“在我口袋里,你自己拿吧。” 说完架不住酒劲和瞌睡,又懒懒的闭上了眼。 手机响的时候月白还在高床软枕庄周梦蝶,她扯起枕头将脑袋埋在里面,可手机铃声依旧执着。 “你好!” 她划开手机挂在耳上,眼皮暂时还抬不起来。 “你好?” 电话那头的蔚蓝重新看了看屏幕,确认电话没有拨错。 “你大爷是不是还没睡醒呢?” 熟悉的声音,月白翻了个身道:“小蓝蓝,一大清早的,哪来那么大火气!” “还一大清早,你这恋爱谈得也忒醉生梦死了吧,我这一档节目都快录完了。” 月白这才睁开眼看了看手机:“十点多了。” 她今天没有行程,睡到十二点也没什么要紧的。 “我今天清闲,你什么时候录完节目,我找你去。” “你还能想着我呢,我以为某些人重色轻友,早就把我甩到九霄云外了呢!” 蔚蓝说的不无讥讽。 “怎么会呢,我昨天才刚回来,屁颠屁颠忙了一天,今天这不就找你来了。” “忙了一天?” 对面哼哼道:“你这一天是够忙的,你不但自己忙,还带着大家一起忙呢!” “什么意思?” 月白听出她话里有话,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找水杯去接水。 “搞娱乐新闻的呗,今天的头版头条,还有热搜可全被你给独揽了,你说你这样老霸着热搜不下来,让其他需要热度的人可怎么活。” 喝了水,月白的脑回路稍稍清晰了一些。 并不出意料。 昨儿时温恒指挥她搞那么大阵仗,不就是为了博眼球么。 “唉!” 她重重叹了口气。 “别人都是拼了命的回避绯闻否认绯闻,我这是拼了命的炒作绯闻坐实绯闻,太难了简直。” “起初我也是持怀疑态度,觉得你和时温恒这事儿出的十分蹊跷啊,不过一看到昨天他夜宿在你家的新闻,我才算明白,你们俩这是早就暗度陈仓呢!” “说什么呢,什么夜宿我家!” “别装了,人家狗仔拍的视频那是清清楚楚的。 蔚蓝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娱乐新闻,复述道:“从车上被时温恒抱下来,一起进了屋,直至今天早晨,才拍到时大总裁一个人悠悠然的出门上班。” 时温恒在这里过夜了? 月白昨晚喝的晕乎乎的,倒还真记不起这茬来。 她出了房门,满屋子也没见时温恒住过的痕迹,只在冰箱上看到一张便利贴。 “帮你订过餐了,睡醒了自己打电话。” 后面还留下了一串号码。 “这事儿啊……” 她有些结巴道:“我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哟,喝多了啊!” 蔚蓝拖长声调,更是意有所指。 “算了算了,我也不揶揄你了,收拾完了来找我吧,有人要见你。”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月白扔下电话,也想不出是谁要见她,便叫了餐径自去洗澡了。 洗完澡不早不晚的,外卖也到了。 月白眼瞅着是十分清淡的营养餐,虽不合口味,但毕竟是时大总裁的一番心意,免不了还要说声谢谢的。 拍照发了过去道:“谢谢时总的早餐,顺便问一句,您昨晚睡哪儿了?” 好一会儿对方才回:“客房!” 言简意赅,并未其他补充和解释。 月白还犹豫着要不要细问,对方顺手又甩过来一个电话:“章今名的电话,已经打过招呼了,明天上午直接过去。” 可以啊,市里最权威的妇科圣手。 她忙回了两个大拇指道:“您还认识这号人呢!” 对方再懒得理她,月白自然也不好再问别的。 稍稍吃了点早饭,穿了身低调的黑色衣服,戴好帽子和墨镜便施施然去了蔚蓝单位。 她发消息道:“我在停车场等你,就不出去引发搔动了。” 顺便微信告知了左湾的小女友琪安,明天接她的时间。 没多久,蔚蓝没回信息倒是琪安先回了消息,她告诉月白不用去家里接她,她自行到医院附近等她。 月白没多想,只觉得这样也好,省的自己绕路跑。 时弘传媒内部,米拉压低声音在消防通道和柏日华通电话。 第七十三章 一哥一姐的阴谋 “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医生说了我这种情况若是流了以后很难再怀孕的。” “那你想我怎么办?我早就说过了,你若想生,你就生下来,我可以给钱,你若不想生就不要,以后我也会补偿你。” 对方的声音冰冷且决绝,丝毫没有一点温度。 仿佛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路边的小狗小猫。 尽管知道没有希望,可米拉还是有些不甘。 “钱钱钱,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那孩子能跟钱叫爸爸吗?” “爸爸?你疯了吗,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是不可能离婚的。” 对方的语气已经极其不耐。 “柏日华,你不要太绝情了,你的儿女是你的孩子,难道我肚子里的就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吗?” 沉默了片刻,对方的语气稍稍回缓了一些。 “我不是说跟我没有关系,现在的柏氏被时弘咬的正紧,晴儿还在公司里帮我打先锋,你说这事儿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对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米拉咬了咬唇,她早看出这只老狐狸是谁有用他护着谁,之前利用她盗取掌喔的商业资料时百般宠爱,如今栽了跟头便转头就厌弃了。 事到如今,虽情分浅薄也不好把话说破。 她退步道:“那好吧,再给你些时间,我希望在肚子大起来之前,你能给我一个答复。” 挂了电话,她烦闷的靠在墙上。 嗓子眼有些堵的慌,她强忍着想呕吐的感觉,只觉得头沉气短,状态差极了。 抽出一根烟刚送到嘴边,突然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叹了口气,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孩子,你说你投生到谁的肚子里不好,非要到我的肚子里来。 缓了会儿,刚想出去,便听见有人急匆匆的从防火门处钻了进来。 还通着电话,语气满是焦虑。 “什么,明天就去?” “那小子带你去吗?” 米拉低头顺着楼梯道的扶手往下看,正是同门师哥陈海飞。 他这么多年虽是一直占据着公司一哥的头衔,但却是实打实的戏红人不红,眼瞅着年龄越来越大了,现在正是处于偶像派和实力派之间不上又不下的尴尬边缘。 对比先爆红起来的她和后进公司又非科班出身却摘下影后的月白,他现在在公司里的处境也着实难受了些。 米拉正想离开,突然听他惊讶的说了句:“月白?你说什么,是月白陪着你去?” 听到月白的名字,她倒是来了兴趣,站在原地直到他把电话打完。 心事重重的陈海飞直到挂了电话都未察觉到站在上面的米拉。 他正拧紧眉头趴在栏杆上发呆,米拉突然开口:“师哥,你这事儿做的可真不怎么样,把人家小姑娘肚子给搞大也就算了,还带找人接盘的呢?” 陈海飞惊愕的回过头,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来人是米拉。 在时弘传媒里,一姐和一哥的关系好是众所周知的,他们俩之间没有资源竞争,而且又出自同门,最主要的是在针对后来居上的月白上,他们俩从来都是统一阵线。 月白发展的越好,资源越多,他们俩的友好关系就越牢不可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永远的真理。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稳了稳神色,试探问道。 “一支烟的功夫吧。” 米拉晃了晃手里的香烟盒子,微微笑道。 陈海飞冷静下来,此时颇有警觉,凑近细嗅了嗅,并没有烟味,遂满脸狐疑的盯着她。 “怎么,还怀疑我呢?” 米拉一级一级走下台阶,“我若是真想探你的隐私或者抓你的把柄,就不会现在站在你面前了。” 陈海飞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只不过自己这堆糟心事儿被别人听了去,终究是没有光彩的。 米拉自然知道他的顾虑,缓声宽慰道:“你也不必觉得难为情,谁还没点见不得人的秘密。只不过这事儿你既让月白插手,就不怕日后事发,她扒了你的皮。” 陈海飞听了不免心惊,这月白虽平时看上去人畜无害不争不抢的,但公司里的人也都知道,只要触到她的逆鳞,她可是决计不顾后果的主儿,况且现在又攀上了时温恒的高枝,他们自然就更落了下风。 “这事儿我也是措手不及,本来那小妞就是我的一粉丝,我那次也是酒后犯了糊涂,现在她又跟乐华那小子谈恋爱,虽说孩子确实是我的,那她既然打算瞒着她男友我也总不能上赶着去负这个责任吧!” “月白和左湾向来交好,两人还传过数次绯闻,前两天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那月白用了什么狐媚功夫,一夜之间就又把时温恒给收的服服帖帖。” 米拉轻蔑的抱着手,言语之间满是讥讽。 她沉思道:“左湾连女友堕胎这种事儿都找月白处理,看来她们俩的关系,可真是非同一般。” 陈海飞看她,看出对方已经打好了算盘,未开口,就等她继续说下半句。 她挑眉,递给他一个难以捉摸的眼神,笃定的笑了笑。 “怎么样,你觉得以时温恒的地位和影响力,这事儿若是捅出来,还会不会保她?” “捅出来?那怎么行!” 陈海飞声音陡然提高,脸上满是惊恐。 他环顾四周,又压低声音道:“你这不是把我也往火坑里推吗!” “我们的一哥还真是傻呢。” 米拉皱眉嗔道:“往火坑里推?你是觉得你现在离火坑还远着是吗,那个左湾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要与乐华解约,我们公司的经纪人一直在积极接触他,况且这小子近几年跨界演戏也很成功,像他那种顶级流量的偶像明星若是真进了时弘,那到时候,你才是真正躺在火坑里呢。” 米拉这番话说的可谓是诛心,像他这样的影视剧男演员,说是偶像派吧年龄略大,流量也不够多,说是实力派吧,演技和老艺术家比起来差的又不是一丁半点,正是定位模糊前途渺茫的时期。 若是左湾进了时弘,怕是资源肯定要紧着他挑,自己的一哥地位就真到头了。 这几年一个月白就够他受的,虽说男女演员资源上没有太大竞争,但公司发宣传,炒话题,做综艺,都总是偏着她们这些年轻话题度高的。 像他这种中年演员,要么没话题没争议,罕见上一回热搜引起关注的,百分之八十还都是翻车。 想到这儿,他不禁汗毛倒竖,如果这事儿弄不好,怕是下一个在娱乐圈翻车的就轮到他了。 米拉见他动摇,勾了勾手,陈海飞便自觉的凑了过去。 她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吧,这孩子只要从世界上消失了,是不是你的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只要你舍得下那小妮子,月白和左湾就一个都跑不了。” 看着陈海飞摇摆不定的神色,她未在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兀自走了。 她知道他一定能舍得下,因为天下的男人都一样。 女人和孩子,都不会比自己的利益更重要。 她拍了拍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朵朵,对方睡眼惺忪的坐起身道:“怎么了米姐?” “还记得之前被月白撕过的那个娱记吗?” “哪个?” 朵朵睡得有些迷糊,月白平时没少得罪过人,公开撕过的公..众号和媒体不止一两个。 “就是那个后来因为诉讼被单位解雇了的那个!” 对于和月白有过节的人,米拉倒是记忆深刻。 朵朵细想了下,终于记起来了。 “哦哦哦,是那个朱红。她不是后来借着热度搞了个自媒体,前一段时间还探过你的班呢!” “是是是,我记得这事儿呢!” 因为此事,米拉一直对她格外关照,但凡是她的邀约她基本上没推过。 “我记得上次在剧组她还夸我的那个安神药包好用呢是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朵朵反倒没有米拉记得清楚。 米拉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跟她联系,让她明天早上八点前去L大附属医院找李主任开方,你就说我的药包就是李主任给开的。” 朵朵听的稀里糊涂的,“姐,你为什么突然要给她介绍李主任?” “介绍不介绍李主任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让她明天去L大附属医院。” 这一通忙活,米拉总算能做下喝口水,并不忘叮嘱道:“ 一定要八点前到!” 朵朵虽一脑袋问号,但还是照她说的执行了。 她明明记得李主任是中医院的,什么时候去了附属医院。 蔚蓝结束录制后卸了妆匆匆从上面下来,月白见她鬼鬼祟祟的跑过来冲她闪了闪灯。 她左顾右盼,确认了没人这才上了车。 “干什么,搞得跟做贼一样。” 蔚蓝愤愤道:“还不是因为你,最近老是被那些狗仔堵。” “怕什么,成旭东不是能英雄救美么,让他再来解救你不就好了。” 她说的正是上次时温恒和月白公开那天,由于当事人都不在L城,所以蔚蓝便成了首当其冲的围攻对象,下了班被堵在单位门口三个小时没出去,最后还是成旭东开着跑车横冲直撞的给接走了。 以至于当事人的料没挖到,她的绯闻跟着满天飞,真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要不说物以类聚呢,成旭东和时温恒那都是同款强盗行径,就你们那血呼呼的泳池,鬼才信是用来求婚的,这是要干什么,浴血奋战的意思吗?” “滚犊子,什么浴血奋战,亏你想的出来。” 月白发动车子,径自开出地下停车场。 第七十四章 我来接你回去 蔚蓝扭头细看了看她,幸好穿着身黑色。 她缓声道:“那也是没办法,有人给你挖了个坑,你就算是折个树枝也得淌过去吧,总不能就真跳进去了。” 听出了她话里有话,蔚蓝沉声问:“查出来是谁了?” 她冷笑:“这世上知道我怕血知道我怕水知道我怕幽闭空间又盼着我死的人还能有谁!” “他们这是杀招啊,看来柏氏最近被时弘逼的够狠。” 想想柏氏父女这些年对月白的行径,蔚蓝不由的脊背发凉。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帮时温恒,帮他赢。” 她说的异常坚定,蔚蓝甚至看到她此刻的眼里似乎有光。 “就怕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帮他还是他帮你,算不清喽。” 月白懒得与她掰扯,她与蔚蓝说话一向如此,有些话无需说的太深,她们彼此心里都懂。 车子停在路口,月白脚踩刹车问她:“说吧,往哪儿开?” 蔚蓝指了指右边道:“右拐。” 月白遂松开刹车,油门一踩:“这是去哪?你昨天说谁要见我?” 此时此刻,蔚蓝其实挺难开口。 对她来说无论是谁,只要能把月白从这片沼泽深渊里拉出来,那便是她最希望的,此人来的如此不凑巧,倒令她颇为头疼。 “去南陵!” 月白一个机灵,脚底的油门差点踩到底。 “我去,苏靳源要见我?” 蔚蓝一巴掌拍到她后脖颈上:“胡说八道什么呢,是要见你的人在苏靳源那。” 说罢,自己也愣了愣。 “呸呸呸……说什么呢!”她整理好口条,一字一句的回道:“他在苏靳源墓前等你呢!” “搞得这么郑重其事!” 月白大概已经猜到了,皱眉道:“不会是你哥回来了吧?” 对方耸耸肩,“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能不回来吗?” 月白心里一声长啸,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想当年,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儿莫过于苏靳源和蔚正宇联合说教。 在月白和蔚蓝的任何问题上,只要他们想管,都能拎出来在耳边叨叨半天,时隔多年,蔚正宇不远万里特地跑到苏靳源的墓前召见她,这样的天霸组合是不是又该要重现江湖了! 作为受害者同一战线的蔚蓝,深知待会儿要面对的一切,只能略表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在陵园门口的花店里,老板见到她俩颇有些意外。 “你怎么今儿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可没准备带刺玫瑰。” 月白挥挥手,颇惆怅道:“算了算了,今天不要红的了,给我束白的应景儿吧!” “哟,头一回要白花,这可新鲜。” 月白摇摇头,一脸的壮士断腕。 今天就是来接受批斗的,避免招摇,理应低调。 老板却突然来了兴趣多嘴道:“是不是和上次带来的那个帅哥成了?那可就对了,以后都不能再用玫瑰花了。逝者已矣,还是要珍惜眼前人嘛!” 月白震惊的瞪他道:“老板你可以嘛,还在这里卖什么花,去当八卦记者不要太合适。” 老板羞涩的笑笑:“不必不必,我生意挺好。” 蔚蓝凑过来审视着她,“可以啊小白白,都已经带时温恒见前男友了?这操作,天上地下,无出其右。” 说罢还不忘竖个大拇指表示佩服。 “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就不能有个亲朋好友埋在这儿了?” “是是是!” 蔚蓝极其敷衍的点点头,遂指向角落里的绿茶花道:“给我包一束这个吧,我觉得这个挺适合今天的靳源哥。” 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看她俩,遂麻利的给她包好。 “你们俩倒真是一对冤家,一个喜欢红的,一个喜欢绿的。绝了!” …… 与上次来时的阴天不同,整片天儿湛蓝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团云松松软软,太阳光穿过林间草木,晕出彩色的光晕。 苏靳源的墓前,长身玉立的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子。 他带着墨镜,神情肃穆,梳着纹丝不乱的背头,显得整个人格外跋扈。 许久未见,周身仍是一股冷僻的杀伐之气。 “哥,你早到了?” 在他面前,蔚蓝的气势自觉弱了许多。 他扭头,虽带着墨镜,但顺着视线的方向,应该是在看向月白。 表情难以辨认,五官未动,只眉头微微蹙着。 月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主动开口道:“正宇哥,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他勾起嘴角,这才微微一笑,然后摘下墨镜。 那双锐利幽深的眼睛上下细细看她道:“知道你过得不怎么样,所以来接你回去。” “你的亲妹子可是我哎……” 蔚蓝在旁边小声咕哝道,这个亲哥当真的是有异性没人性。 “没有啊,我过得好着呢。” 月白说完还不忘拉蔚蓝入水,用手肘碰她道:“是吧!” 蔚蓝睨了她一眼,敷衍道:“嗯……应该是吧!” 蔚正宇仍是那副洞察一切的神情,“别以为我在国外,就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他走近月白,高高的个子将月白直接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中,俯视着她,沉声道:“你想对付柏氏,我也可以帮你,而且我永远不会利用你。” 月白抬头看她,迎着日光,她微微眯着眼睛。 他的脸背着光,神情阴翳,唯有眼神带着星芒。 “时温恒或许是利用我,不过我觉得没关系啊。”她不以为然道。 “看来,他此时还不在你心上。” 蔚正宇这话说的笃定,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却仍旧是在打探。 月白坦诚布公:“我不过是想让时弘赢。” “你是想让时弘赢,还是想让时温恒赢?” 他继续追问。 “那不是一回事儿吗?” 站在一旁的蔚蓝默默的插嘴道。 蔚正宇瞬间将视线转投到她身上,对方不由犯怂的往后缩了缩。 他冷声道:“你谈恋爱我懒得管,但月白不行。” “我哪有谈恋爱!” 蔚蓝急忙辩解,脑袋里瞬间还多准备了几套辟谣的说辞。 岂料蔚正宇并不上心。 “你爱谈不谈。” …… 月白不服道:“那为什么我不行?” 蔚正宇扭头朝苏靳源的墓前指了指,“你在他心里什么位置自己不明白吗,你若是过得不好,你觉得他在那边能安生吗?” “那你怎么就知我会过的不好?” 蔚正宇这次回来,本就是带着不确定。 虽说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但他综合最近时弘集团针对柏氏的一连串动作,不难看出月白在这其中的作用,所以,他更多的揣测偏向于这只不过是一场策划好骗..局。 但现在看着眼前的月白,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也许被这个骗..局骗的不仅仅是局外的人。 “因为他不是苏靳源,也不是我,他不但将你再次裹挟进柏氏的漩涡之中,利用你对付柏氏父女,甚至利用你拉拢苏叔。” “利用我拉拢苏叔?” 蔚蓝此刻终于智商上线。 “我知道了,苏叔一旦知道了你们在一起的事情,自然也会在柏氏助力与他。” 月白侧目,不由得在心里琢磨这句话。 她曾经不是没有猜疑过时温恒对苏叔的用心,但看来看去,他想对付的终究是柏氏父女,如此看来,他对苏叔应该是像是对她一样,起码目前,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 蔚蓝也不由劝她道:“是啊月白,我哥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你们公开一事目前来讲,他是赢家。” 蔚正宇反问:“他可为你做个什么?” 月白摇摇头,忽又点点头。 “他在水里救过我数次,算过命的交情了吧。上次的事儿也是,柏氏父女如今穷凶极恶,不得不反击了。” “你若信我,我也可以帮你,可你愿意吗?” 月白突然怔住了。 是啊,蔚正宇也可以,以他如今的身家地位,金融市场里面搅动一番,足以让柏氏父女招架些时日。只是她为何却从未想起过找他。 她垂目看向苏靳源的照片,那张黑白色的面孔仍旧温和的笑着,眼睛里的光芒从未寂灭。 这样的他,总是给她一种错觉。 无论她如何任性妄为,他都能义无反顾的庇佑。 月白在心里默默的与他道:“你说,我为何那样信他?” 她这一瞬的沉默让蔚正宇眼明心亮。 答案已经昭然在目,他与她之间,哪怕是责任,都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神情不免落寞。 在余晖下重新戴上墨镜,声音低冷:“还记得我送你的那颗戒指,哪怕你扔了,丢了,只要你想要,都可以再来找我。” 说罢他又拍了拍蔚蓝的肩膀道:“我走了,赶飞机。” “哥,你……你走好啊。” 此情此景,蔚蓝也不知该多说什么,总觉得她哥走的有些悲壮。 她调侃道:“你们俩败家玩意儿,在一起没法过日子。” 月白蹲下..身子,用指腹轻轻的擦了擦照片里的脸。 “你说他心里会怎么想?” 蔚蓝愣了愣。 “无论靳源哥还在不在,我觉得他都是希望你能开心的。只要你过得好,他都会支持你。” 风缓缓吹来,月白的发丝轻拂在脸上,温温的,柔柔的,像是苏靳源手掌的触感。 她想回之以笑,但眼圈却不争气的又先红了起来。 “我知道,你已经走了,哪怕偶尔回头,却也越行越远。 第七十五章 医院里的风波 次日一早,月白开车来到医院门口。 她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也没看到琪安的身影。 为防止引人注意,她将车子停好便呆在车上没有下来。 给琪安拨去电话问:“我已经到了,你人在哪?” 小姑娘声音怯怯的,结结巴巴道:“月白姐,我马上就到。” 体谅她小小年纪面对这样的事儿,月白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继续等她。 差不多十几分钟,在马路对面,月白见她戴着口罩墨镜和棒球帽从一辆银灰色的车上下来。 这车月白只觉得看上去有些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但肯定不是左湾的。 恰好此时左湾发微信道:“你那边怎么样,开始了吗?” 月白皱眉,真不是他。 “琪安刚到,有情况再联系你。” 她没多说什么,戴好墨镜下了车。 从琪安身后拍她肩膀,对方心不在焉的被吓了一跳。 “月白姐,是您啊。” “不然还能有谁!”月白淡淡一笑,细看了她一眼。 对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神惶惶不安,像只受惊的小鹿。 “你没事儿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道:“没事儿,就是有点害怕。” 月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别担心,这个医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产科专家,肯定没问题的。” 听到此话,对方脸色反而更是不好。 纠结了半刻,怯声道:“月白姐,你跟那个医生是很熟吗?” “没有啊,我可没机会认识这号人物,托关系找的。” 月白想想,找时温恒帮忙确算是托了大关系的。 听她如此说,琪安反倒默默松了口气,月白就有些看不明白了,不过为了稳定她的情绪,她也没再多问。 找到章医生,大致情况对方都知道,便也没多问,直接给她开了单子,护士便带她去做术前检查。 月白冲她歉意的笑道:“抱歉啊章主任,今天您不坐班还来麻烦您。” 对方年纪约摸五十上下,带着银边眼镜,一身学术气看上去不太好接触。 毕竟有求于人月白也是硬着头皮与她客套。 对方填完手里的病例抬起头却笑得十分亲切。 “既是小恒托到我,我自然是要帮的,你又是他的未婚妻也就不必和我见外。” “啊……” 月白没料到对方突如其来的慈眉善目,一时语结。 见她称呼时温恒颇为亲昵,又问:“您和时总……温恒是亲戚?” 说罢她呵呵讪笑这补充道:“您看他也没跟我介绍清楚,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既然要攀关系,索性就把这关系攀牢。 章医生扶了扶眼镜,依旧笑道:“也差不多了,小恒啊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爱人是时弘集团的法务长,早年和时霆钧他们一起打拼的,不过前些年身体不好提前退下了。” “是是是,还是保重身体重要。” 月白应声,原来是董事长的关系户,言语间更不敢冒失。 “我听说现在时弘不也是小恒在主持么,他父亲前些日子刚做了胃部手术,我们这些老家伙终究是老了。” 董事长的事儿月白倒是知之甚少,她平时也懒得看新闻,怕露了馅没多说,只道:“怎么会呢,不过是你们栽树我们乘凉罢了,温恒他也是要时长仰仗董事长扶持呢。” 对方突然收了笑意,看着月白道:“还叫董事长呢,你和小恒的婚期还未定吗?” “额……” 月白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踌躇道:“还未,还未,最近集团事情太多,温恒他还未顾得上。” 她点点头,似乎并未起疑。 只道:“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抓紧。也不让我们这些老同志早点喝一杯你们的喜酒。” 这话说的月白没法接,她这个冒牌货也不好主动热情邀约人家只得尴尬的一笑。 幸好对方此刻两眼只顾盯着电脑,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看了好久,这才抬头向月白道:“从毕超上来看这姑娘的受..孕时间有点长,这都将近三个月了,人流手术的风险也会增加。” “三个月了?” 月白很是惊讶,章主任,会不会是查错了? “从影响上来看确实是近三个月的孕期,就算存在误差,也不会超过一周。”对方说的很是笃定。 月白心下狐疑,从她第一次见琪安到现在也不过才个把月,这左湾到底地下情搞了多久。 “那怎么办章主任,这手术还能做吗?” “如果我亲自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术后留院半天观察一下,不过还有一些风险责任书需要签一下,你既不是她的亲属,就让她自个儿签吧!” 月白知道对方这是为她着想,想也只能这样,便点了点头。 想着术前还需安慰对方几句,便随着章主任一起出了科室往手术室去。 朱红在医院中医药房门口等了许久都未等到那位李主任,问了几个人又都说不清是哪个主任。 刚掏出手机想给米拉的助理联系,便看到月白从隔壁的妇产科诊室走了出来。 震惊之余,还不忘专业,立马将手机摄像头打开连拍数张照片,然后悄悄跟在身后录视频。 直到月白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拐进了术前准备室,她趴在门上瞧不清里面的画面,这才保存了视频,顺便发了一张照片给朵朵道:“我没有等到李主任,不过看到你们公司月白好像在医院做人流。” 朵朵收到照片也是一惊,哆嗦着手扒拉一旁的米拉。 米拉正坐在镜子前面补口红,她这一拨拉口红瞬间从嘴角出框,斜到了腮上。 朵朵见没动静,抬头才见米拉正用死亡眼神瞪视着她。 “别别别,拉姐,我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这料来的太劲爆了点。” 朵朵把手机递过去,给她看朱红穿过来的图片。 “听说月白在医院里堕胎。”她压低声音道。 米拉看了看照片,怎么只有月白一个人的,陈海飞那小女友没拍到吗。 这事儿还又不好直接问,她蹙着眉正寻思,何天敲了敲她们化妆室的门喊道:“我累了,你们先进去拍吧。” 她们今天在同一间摄影棚取景,何天向来跋扈又有后台,米拉只得让她先拍。 朵朵低哼一声道:“嚣张什么嚣张。” 见米拉没啥反应,她复又看向照片道:“姐,你说要不要立刻就把照片捅出去,说不定媒体现在赶过去还能在医院堵到人呢!” 米拉想想,也不能光靠朱红一个人,万一她拍不到别的东西,这事儿就黄了,她靠在椅子上缓了缓,然后道:“这事儿何必我们出头搅合。” “您的意思是?” “用你的黑卡把照片发给刚刚那货,匿名爆料给她,她向来缺心眼,这事儿有她在不怕掀不起来。” 朵朵闻言笑了笑,竖起拇指道:“高。” 没一会儿功夫她们就听到外面的何天要掀屋顶的架势。 气势汹汹道:“棚里有摄影机的都跟我走,今天的工钱我给你们翻倍儿出,有媒体朋友的自己通知,别到时候怪我有大料没照顾你们。” 她边疾步匆匆的上了车,边给温暖拨去电话。 “温恒在哪?” 温暖刚从会议室出来,被她问的没头没脑。 “在公司啊,刚开完会,怎么了?” 确认是月白独自一人去堕胎,她心里便踏实了,笃定觉得这孩子肯定不是时温恒的,这对她而言无异于一个天大的机会。 “你干嘛,有事吗?”温暖见她没动静,直接问道。 “有,天大的事,你帮我联系上次的媒体,让他们都去附属医院门口蹲新闻。” 温暖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她都成了何天的经纪人了。 “大小姐,我工作忙着呢,你能不能消停点。” “你快点吧,月白偷偷去医院堕胎已经被爆料了,我现在就去堵她,你快点帮我多联系几家。” 说罢对方便挂了电话。 温暖如同被雷击中,怔怔的站在原地,电话里的消息她有些消化不过来。 关键时刻她还是很清醒的知道如果这事儿闹出来,会带来什么后果,来不及多想扭头又冲回了会议室。 屋里的人都已经走光,只有时温恒和何文杰面对面坐着讨论刚刚的掌喔上市提案,许骆汎站在一旁整理会议文件。 “时总何总,出事了。” 她在桌前站定,缓了缓气。 坐着的俩人齐齐抬头看她,一脸疑惑。 “何天说收到爆料月白在医院堕胎,带着人去堵她了。” 何文杰当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恒天集团的舆..论风波才刚刚平息,关系手续全走完了,就等着下周的标会上拿下阳山项目,这个节骨眼出这种事儿岂不是笑话。 “混账,这个死丫头还要瞎胡闹到什么时候。” 时温恒倒是比她亲爹镇定些,虽说脸上也是带着层薄霜,但并未发作。 只道:“细节之后在商讨,我先出去一趟。” 说罢也等旁人回应,拿着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许骆汎虽是一知半解,这爆料也确夸张了些,但看时温恒的脸色,竟觉得像真的一样。 她默默走到温暖身后,竖起拇指道:“你总算做了一回明白事儿。” 第七十六章 别怕,我在外面 左湾准备做完早上的专访直接收工,若是医院那边一切顺利他还赶得上去接她们。 负责采访他的是某视频娱乐版块的小编,他和左湾私下偶尔一起打球,所以私交还算不错。 专访进行到一半,对方的助理将手机拿过来中断了采访。 “不好意思啊,哥,这儿有个电话,着急接呢。” “没看到正采访着呢吗!” 小编眉头皱起,严厉批评这种不专业的行为。 助理为难的看了眼左湾,附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的表情顺便由愠怒变成吃惊。 “真有此事,消息可靠吗?” 助理点点头道:“其他视频网站的娱记多半都赶过去了。” 他立马有些坐不住了,碍于左湾在场,又不好过度反应。 “是有事要处理吗?” 左湾早就想提前结束了,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对方讪讪的点了点头道:“娱乐圈要爆一个大瓜,许多娱记都出现场去抢新闻了。” “哦?” 看来确实可以提前收工了,左湾心情甚好,不由多嘴问了句:“能透露下是谁的大瓜吗?” 对方想了想,既然圈内已经这么多同行出动了,想来也已经不是秘密了,恰好左湾和月白的关系向来引人猜忌,他倒不如探探左湾的口风。 便凑近道:“收到线报,说月白现在在医院堕胎呢!” “你说什么?” 左湾犹如被雷击中,确认道:“你说月白……堕胎?” “是啊,就是月白,您……难道一点也不清楚?” 对方看到左湾的神情,也不由有些疑惑。 细细分辨了一下他此时的神色,既不像生气愤怒,也不像伤心担心,好像就只有满脸问号。 左湾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事儿只有弄错了这一种可能。 他暗暗的提醒对方道:“会不会是陪着别人去的搞错了。” “我们这些做新闻的,只讲究实事求是,不可能瞎猜的,听说同行都拍到月白进手术室的照片了。” …… 左湾一时无语。 在娱乐圈这么久,要说娱乐新闻讲究实事求是那基本上相当于扯淡,但是能拍到月白本人的照片,这事儿确实也算是实料了。 竟不知她们到底在搞什么,怎么会被偷拍。 还未等对方走远,左湾着急忙慌掏出手机给月白打电话。 “你那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琪安已经进手术室了,我在这里陪着她呢。” “你知不知道你们的行踪已经曝光了,现在整个娱乐圈的记者都在往你那儿围攻呢!” “没有啊,我们这儿挺好的,我没看到记者。” 月白觉得纳闷,她们一早上全副武装的进来,怎么会引人注意。 “刚从我这儿走了两个去堵你我还能骗你不成!” 听左湾语气焦急,月白这才隐隐觉得不妙。 左湾顿了顿道:“若是真的瞒不住也倒罢了,只是他们现在传的是你去堕胎。” “我?” 月白大惊,遂一想,罢了罢了,假的真不了,以后澄清一下就好了。 “你开什么玩笑呢,什么叫假的真不了。” 左湾的声音有点急:“你一个大姑娘家,况且现在又是时温恒的未婚妻,这事儿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时温恒那里倒是一时没顾上,不过解释解释,他应该会信的吧? 左一想,不对啊,他爱信不信,反正都是假的。 只不过她现在的名誉和时弘集团绑在一起,就怕会影响大局。 现下想这些也都是多余,她无奈道:“琪安现在还未出来,总不能手术做一半我带着她跑吧,只要她没曝光,这事儿就好糊弄。 ” 说完她突然想起,郑重道:“我问你个事儿,你和琪安认识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吧,你问这干嘛?” 左湾没明白她此时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却也回答的很干脆。 “你以前是不是从来都没接触过她?” 她不答反问。 “没有啊,她刚毕业就来公司了,我以前怎么会认识她。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月白虽纳闷琪安的孕期和认识左湾的时间对不上,但此时混乱,她便没再多说,只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左湾无语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八卦。不行 ,我现在就去医院,琪安的事儿我来处理,你就别管了,赶紧撤吧。” “你可拉到吧,现在最坏的情况就是我折在这里,反正我被抹黑也不是一两次了,若是你过来算什么事儿,我你琪安一个都跑不了,全军覆没。” 她虽说的有理,但作为男人左湾绝对做不到袖手旁观,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月白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就怕他冲动。 在原地转了两个圈,遂又打电话联系蔚蓝。 “听我说,左湾现在就在你们单位旁边的某视频工作室,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拦住他,说什么都不要让他来医院找我。” “你在医院干嘛呢?出什么事儿了?” 蔚蓝听话永远能准确的抓住重点…… 你先别管那么多了,慢慢再跟你解释,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儿,你现在就是去看好左湾。 蔚蓝刚好今天没有日程,刚到了公司准备下午培训实习生,听她语气焦急便没再多问,反正逮住了左湾总能问清楚的。 琪安的手术结束,章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交代道:“患者目前各方面正常,但是防止术后意外发生,先推到观察病房观察半天。” 月白听说一切顺利不由的松了口气。 突然外面的小护士急急忙忙的跑进来道:“主任主任,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围了好些记者。” 说完不由得看了看月白,低声道:“可能是来拍明星的,其他患者颇有意见。” 章医生看了看月白,月白有些心虚道:“不好意思啊章主任,给您添麻烦了,只不过这小姑娘年纪还小,以后的路还长,若是被曝光了,怕是对以后的人生会有影响。” 章医生点点头道:“患者的隐私我们肯定不会曝光的,不过你们既是公众人物,自身也要约束好才行啊。” 月白遂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道:“是是是,您说的是,回去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章医生这才扭头对护士道:“愣着干什么,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还不去喊保安。” 月白和琪安在里面等了一会儿,本想等着那帮人被驱逐了再从手术室出去。 章医生净好手出来,见月白她们还未出去,喊来护士问:“人都赶出去了吗?” 小护士面有难色道:“有一部分是赶出去了,但是有好些人挂了咱们科室的号,就坐在走廊里等着,保安也不好赶呐。” “胡闹嘛这不是!” 章医生听了,脸色瞬间沉下来,“没病挂什么号,这不是占用资源吗。” 月白无奈,只得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正觉得尴尬,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到时温恒的名字,心里瞬间像是有光照进来。 “我到医院了,你在哪儿呢?”对方的声音虽一如既往的沉稳,但语气里竟也有些急切。 “你来医院了?” 月白惊讶的同时竟觉得这时温恒真算得上是她的贵人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都能及时赶到救她于水火。 “我在手术室里,听说外面有狗仔,所以没敢出去。” 说罢她扭头看了看身旁脸色灰暗的章医生,忙说:“我和章医生都在里面呢。” 章医生听了月白的话,扭过头来看她,月白对她歉疚的笑了笑,遂把电话递了过去。 “章主任,温恒来了,想跟您说两句。” 章医生一脸纳闷的接过电话,听对方说了两句,脸色这才和缓。 朗声应了几句,这才把电话递给月白。 月白听见对方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道:“你现在跟着章主任出来,别怕,我在外面。” 月白挂了电话,一脸疑惑的看向章医生,对方摇摇头,颇无奈的笑道:“走吧。” 出了手术室的门,果然旁边的座位上还有不少蹲守的记者。 之见她们一出来,便将镜头对准了月白。 时温恒就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清爽的白色衬衫,慈眉善目的注视着她,外套还挂在胳膊上,显然来的匆忙。 看到他此时此刻满是温情的样子,月白竟真生出了一种产妇刚从产房出来等着丈夫褒奖的错觉。 这场景,虽说以前演过类似的情节,但似乎都没有现下这种感觉更触动她的内心。 他没等月白开口,便走过来搀着她,动作轻缓,十分呵护的样子。 月白摸不清他的牌路,只疑惑的眨眨眼看他,并不敢开口。 只见他对章医生十分熟稔道:“婶婶,月白她情况还好吧?” 章医生也是笑得格外慈爱,连声道:“还好还好,回去多注意着点,特殊时期嘛,多休息,多补充营养,记得按时来检查就行。” 他摸摸月白的头,眼神里尽是宠溺。 应声道:“好的,一定多注意。” 章医生见他这样,背过头又笑了下,然后道:“你赶紧带她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事儿要忙就不跟你多说了。” “那您忙吧,婶婶,我们就先回去了,那药等我待会儿让人来取。” “知道了,去吧,去吧。” 章医生这语气看上去像是在赶人了,只有他们走了,那帮狗仔才能离开。 月白靠在时温恒的怀里,随着他的步伐缓缓朝外走,她低声道:“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听不太懂你们在说什么。” 时温恒微微牵起嘴角,眼神里带着戏谑之意,手臂上发力,将她紧紧地往怀里一箍,只道:“你只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自然将你安然无恙的领出去。” 第七十七章 时家的媳妇 走到医院门口,阵仗就更大了。 那些带着吃饭家伙被赶出去的记者,正长枪短炮的蹲3在门口守株待兔。 一见他俩伉俪情深的走出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不是来摊牌的吗?” “不是来分手的吗?” “难道孩子真是时温恒的?” “那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来堕胎?” “这里面肯定有内幕!” ……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待他们走到近前,一位记者率先挡到前面问道:“月白小姐,我想采访一下您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否真如传言所说的是来堕胎?” “是啊,时总,请问您对此事是否早就知情?” “月白小姐,请问您为什么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月白小姐可以冒昧问一下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 月白被闪光灯晃得脑袋一片混乱,不知该怎么搪塞她们。 时温恒却一脸淡定的站住身子,顺手一带将她护在身后。 他看着眼前一群争先恐后的人,虽神色严肃,眼神却区别于以往在媒体前的清冷疏离,今日的他周身气场格外柔和。 “各位,既然今日在这里巧遇,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希望大家以后能给小白多留一点空间,毕竟孕妇不适合整日面对这样的场面。” 他说的一本正经,连月白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孕妇?是指月白吗?” .……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此话的含义。 朱红此时从人群后面挤出来道:“时总,请问您事先知道月白独自前来医院是干什么的吗?” 月白看到朱红,微微蹙眉,这个女人之前与她开撕过,自然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众人察觉到月白的神情,不由觉得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时温恒反倒冷笑,居高临下的看她,冷声道:“你的问题很有趣,我的老婆今天来做产检作为丈夫我自然知道,否则现在又怎么会来这里接她。” “老婆!” …… 众人自然抓住这句话中的重点,甚至连女明星产检这件事儿都显的没那么重要了。 月白被圈在他的臂膀下,身体更是僵着一动不动。 “你搞什么,这事儿玩的有点太大了吧!” 她低声问询,想套个底。 但对方只是神态自若的对她挑挑眉,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时总您的意思是您和月白不是还未结婚吗,怎么……” 记者竟也语结,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时温恒竟也不介意,异常亲和道:“我们虽然还未举办过婚礼,不过确实已经……” “温恒!”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打断时温恒的话。 众人纷纷侧头,来人让一帮娱记更是血脉喷张,肾上腺素飙升。 只见何天正从一旁的车上下来,神情倨傲的往这边走来。 媒体的镜头立马调转方向,顺着何天拍过去。 史诗级的三角恋现场,任何一个镜头都不愿错过。 只见何天走到台阶下面,在首位站定。 她抬起头,斜睨了月白一眼,神情异常狠厉。 复又问时温恒道:“你怎么来了?” 时温恒微眯着眼看他,神情难以捉摸,但却也已不是刚刚的亲和之气,只觉得周身骤然冷了几度。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他不答反问。 何天顿了顿,声调略低了些:“这种丑闻闹得人尽皆知,我不过是不想她为时弘抹黑罢了。” 说罢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月白,月白差点就要以为自己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 “所以你是来救火的还是来煽风点火的?” 她双手抱着时温恒的胳膊,故作无辜道。 “你……”何天气指着她,竟说不出话来。 她此举本就意在激怒何天,因为月白觉得她实在是太能闹腾了,怎么哪件事儿都少不了她掺和。 但一旁的时温恒瞥头看看她圈过来的手,心情似乎还不错,神色这才柔和许多。 “丑闻?我想问何小姐,小白怀了我时温恒的孩子怎么就是丑闻,她做了时家的媳妇怎么就是为时弘抹黑?你这话究竟是针对小白,还是针对我?” 时温恒掷地有声,言辞犀利,虽并未黑面,但言语之中已是不留余地。 低压氛围,致使现场众人雅雀无声。 何天近乎崩溃,吼道:“时温恒,你能不能清醒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牵了牵嘴角,冷笑:“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所说的都是我自己的私事和我们时家的家事,现在我只当众做这一次回应,日后希望无论任何人……” 说到此处,他加重了语气,眼神如鹰一般洞视着何天道:“都好自为之,再不要肆意指手画脚。” 说完他也不顾何天的回应,只轻轻伸手揽过月白后背。 “我们回家,小心台阶。” 站在她身旁的月白犹如坐在过山车上,一路在高空盘旋,云里雾绕。 像一只受惊的鸟被他搀着或者说挟持着更契合一些,亦步亦趋的跟着上了他的车。 “你刚刚那样说,会不会让何天太难看了些?” 坐在副驾,她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时温恒发动车子上路,听了她的话倒很是意外。 “你现在最担心的居然是何天?” 今天事儿太多了,月白觉得现在脑袋都是乱的还没理清楚。 不过最后离开时何天那个受伤的神情到底是戳中她了。 时温恒见她沉默不语,又道:“以前我总觉得她年纪小,又是何叔从小娇惯大的,所以事事都不多与她计较,但你看看她现在整日都在做什么?任性妄为也就罢了,几次三番的针对你,中伤你,如果再不及时纠偏,以后迟早是要出事儿的。” 月白点点头,听来听去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你是因为我才这么做的?” 他顿了顿,纠正并提醒道:“也是为我自己,我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月白这才反应过来,坐直身子认真的问道:“你刚刚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做了时家的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剧情究竟进行到哪儿了,不是未婚妻吗,我这当事人怎么有点跟不上节奏的感觉?” 时温恒调转方向,一脚油门冲上了高架。 不以为然道:“你觉得你今天出现在妇产科门口,还被拍下了出入手术室的照片,若我不及时出现公开你怀孕的消息,那些媒体会怎么写你,怎么写我,到时候时弘集团不就成了笑话?” 月白觉得不妥:“即便如此你说我怀孕也有点太夸张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不是应该才刚遭遇求婚失败的情节?” 月白努力回忆剧情,作为主演之一,她几乎已经要出戏了。 “如果你很介意的话,我可以再给你补一个。” “这不是介意不介意的问题,是合理不合理的问题,我们现在才刚公开交往。” “不,我们现在是已婚。” 他肯定的回答。 “纳尼??已婚??” 月白一脸震惊,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刚刚在记者面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现在怀孕了,你已经是我的老婆,时家的媳妇儿。” 月白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但仍是一脸问号。 时温恒轻叹,故作无奈道:“现在知道了吧,为了替你解围我做了多么大的牺牲。为了不让你变成未婚先孕的姑娘,所以我只能说我们已经合法。” 月白已经觉得头昏脑胀,这事儿到底算谁牺牲? 不不不,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这事儿也能拿来随便说?恋情是假的也就罢了,可婚姻登记不一样啊,一查就能查出来的事儿。” “所以我并不是随便说说。” 他一脸的老谋深算,扭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月白怔了怔,这才有所警觉。 “你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去你家,拿户口本身份证。” “然后呢?” “民政局。” 车子提速,一路向西。 蔚蓝在某视频单位门口迎面撞上驾车准备出去的左湾。 她伸手拦下车,三两下便蹿到副驾驶位。 “你干嘛,我有急事呢。” 左湾一脸的焦虑,眉头皱的像麻花一样。 蔚蓝见他这样,心里更是疑团重重。 一个在医院,一个火速往医院赶,这不典型的去见最后一面的情节? 想到这儿,她不由的呸呸呸,月白既然让她拦着左湾不能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堆出笑脸,冲左湾挑挑眉道:“好久不见,走,姐请你喝杯咖啡去。” “改天再说,改天再说啊,我今儿真的有事儿。” 左湾不想与她纠缠,上来就软趴趴的打商量。 “什么事儿那么着急,工作也不是一天忙完的,我今儿心情不好,你陪我喝一杯吧!” “你心情不挺好的嘛,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左湾迫于她的逼近,不由的向后缩了缩,“真的,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生死攸关的大事儿。” 蔚蓝又抓到重点,两个人都说生死攸关的大事儿,她不由的更好奇了。 下了车开了驾驶室的门,二话不说的就把左湾给提溜下来。 拽着他的胳膊道:“走走走,啥都别说了,我今天非要搞清楚你和月白究竟在搞什么鬼。” 左湾想挣脱她,却被她禁锢的死死的,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的左臂,怎么都甩不掉。 成旭东在楼上的咖啡馆靠着落地窗和广告商刚谈完合同,一低头便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见他们拉拉扯扯的在下面的露天座位落座,二人距离凑得还十分近,眼看着蔚蓝时不时主动伸手抱在对方的胳膊上,那男的不情不愿,时刻想要逃离的感觉让他不禁暗叹:“这女人这么缺男人?” 第七十八章 成旭东吃醋 蔚蓝听左湾前前后后的解释了一遍,手里的咖啡勺吧嗒一声砸在桌子上。 “你是说你把人小姑娘肚子给搞大了,然后月白带着小姑娘去堕胎,现在还被记者给堵起来了?” 左湾紧张的捂着她的嘴,低调的点了点头。 因为他脸上带着墨镜,所以面对蔚蓝此刻鄙视的眼神,他的羞愧值稍稍低了一点。 蔚蓝惊为天人的看着他,“你们俩真够可以的啊,月白也是厉害,带着别人去堕胎眼瞅着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左湾也没心思为自己辩解,既然都已经和盘托出了,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不会再拦着他了吧。 “现在你都知道了,事关月白以后的事业和清白,我不能自己当缩头乌龟。” 说罢站起身要走。 蔚蓝伸手抱着他的腰道:“不行不行,你先别急,等我仔细想想。” 成旭东在楼上看得眉头深锁,人家都要走了,还在死死纠缠呢。 这女人怎么一点不知道矜持。 左湾急的扶额,“这还有什么好想的,现在月白说不定已经被记者给堵起来了,待会新闻稿都发出来了。” “那你去了有什么用,你去跟媒体说孩子是你的,堕胎的人是你的女朋友,然后唾沫星子把你给淹死,把你女朋友给淹死,月白这个带别人去流产的人就能相安无事了?说不定到时候舆..论对她的攻击比你们俩的都要狠。” “这……不至于吧?”左湾全然不信。 蔚蓝用一个媒体人的专业见解剖析道:“首先,你们俩虽说未婚先孕,但毕竟是两个人自己的私事,那媒体充其量也就带着观众看看热闹,但月白是外人,介入你们俩的私事之中本就讨嫌,况且又是做这种缺德事儿,她以前风评不好时也就罢了,现如今她可是孩子们眼里的人鱼姐姐,正面形象,若是被爆出来堕胎的事儿,她自己的事业就完了,而且很有可能还会连累到电影口碑,包括出品方投资方的时弘集团,它们之所以推这个电影是为了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边蝴蝶扇一扇翅膀,那边L市的整个资本圈里牵扯出来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听她这么细细分析,左湾听了后背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意。 “那你说我出面也不是,不出面也不是,现在怎么办?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让她帮这个忙了,找你去也比找她强啊!” 蔚蓝翻了翻白眼:“我谢谢你。” 见他坐立不安,烦躁的解开了领口的口子,光洁的额头甚至沁出一层细密的汗,蔚蓝颇同情的摇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泡妞的时候干嘛去了。” “我已经很注意了好吗,谁知道会发生意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撇撇嘴,还不忘喝口咖啡。 左湾烦躁的踢了踢她的椅子道:“你就别幸灾乐祸了,倒是出出主意啊!” 见他已经不着急跑了,蔚蓝这才不再防范,翘着腿坐着,指甲轻轻的扣着桌面,突然停下动作,拿出手机道:“不行,这事儿太大了,我得找时温恒。” 左湾下意识的拦住她的手道:“找他不太好吧,万一他不相信月白怎么办?” 成旭东在楼上坐直身子,脸就差贴到玻璃上了。 这男人怎么回事,怎么还突然又握上手了? 蔚蓝无奈:“那你说怎么办,别说这么大动静的事儿了,他们那些在L市手眼通天的人,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他们。” 见左湾仍旧迟疑,她又劝道:“无论他信不信月白,就目前的局势而言,都不会放着月白不管的,她们俩现在是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 左湾深思了一下,这才放手,恨恨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当初干嘛要把月白拉进来,想想就觉得自己此刻十分窝囊。 蔚蓝不忍看他这样,边拨时温恒电话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奇怪,关键时刻,这时温恒的电话总是打不通。” 蔚蓝连续拨了好几通电话,对方均是无法接通。 难不成是在开会,要么出差了? 想了无数种可能均觉得此事不宜再拖,她找了找通讯录道:“别急,差点忘了这个家伙。” 成旭东正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桌子上的手机就突然响起来了。 他并未扭头,直接抬手将手机摸过来,拿到眼皮子地下扫了一眼,赫然睁大了眼睛。 他低头看看蔚蓝,在看看手机里的来电,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着自己,好像心里也没那么愤愤不快了。 他清了清喉咙,坐直了身子,接电话道:“什么事?” “你把时温恒助理的电话就那个姓许的,给我一下。” “你要许骆汎的电话?” 成旭东反问。 “是啊!”蔚蓝回道。 “你打电话给我是要许骆汎的电话?” 成旭东仍有些不甘。 “是啊是啊,我有急事,你快说。” 成旭东无话可说,只得毫无感情的将许骆汎的电话报给她。 蔚蓝记好之后干脆道:“好的,知道了。” 说完便要挂电话,成旭东急了 “等等,你等一下,你现在在哪儿呢?” 蔚蓝不明所以道:“在外面啊!” “你和谁在一起啊,在干嘛?”他追问。 蔚蓝不耐烦道:“没空跟你闲扯,我忙着呢。”说罢便率先挂了电话。 “喂,喂!!” 成旭东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声,气的摔下手机。 “忙着跟男人喝咖啡呢吧!”他愤愤道。 不过这丫头急着找许骆汎干嘛? 他还未多想,服务员过来柔声问道:“先生您好,需要续杯吗?” 他烦躁的看了对方一眼,对方一时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怯怯的向后退了两步,他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好,掏出小费放到桌子上道:“不必了,谢谢。” 说罢,站起身愤愤的走了。 楼下无知无觉的蔚蓝挂了电话,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她再次拍拍左湾的肩膀道:“不用我们瞎操心了,许助理说时温恒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赶过去了。” 说罢她喝了口咖啡,颇有些赞许道:“看来这位时总对我们月白也是颇为上心。” 左湾不以为然的撇嘴道:“你刚刚不是也说过吗,他们是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这不就是自救吗!” “闭嘴吧你。” 蔚蓝一脚踩在他的鞋面上。 时温恒回到家时已经华灯初上,温和坐在沙发上一边打毛线一边看电视,时霆钧围着桌子缓缓踱步。 闻着已上桌的的饭菜香更是觉得腹中饥饿,虽说切了一小块胃,但是严格控制饮食以后一日三餐反倒觉得分外可口。 “都已经八点了,不要等了,我们就先吃吧!” 温和脸上也是阴沉,一边打着毛线,一边冷声道:“再等等,他说今天要回家的。” 时霆钧心里暗叹了口气,锲而不舍的劝道:“是,本来是说要回家的,不过今天下午那事儿老章不是也打电话跟你说了嘛,他现在铁定是跟他那个女朋友在一起,你见过有哪个儿子约会还能记得按时回家陪老娘吃饭的。” 说到这儿,温和将手里的半成品往茶几上一扔,脸上竟渐渐委屈起来。 “你说咱儿子是不是长大了,他交女朋友这么大的事儿居然都没跟我们提过。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老两口。” 时霆钧见她这样一会儿少不了又要抽抽搭搭,忙坐过去揽着她宽慰道:“好了好了,孩子大了就由他吧,你说他现在好歹也是时弘集团的小时总了,在外面已经独当一面了,谈女朋友这种小事不说就不说吧,他必是有自己主意的。” “我就是觉得难受,这妈当的憋屈的很,都是小事什么算大事,今天谈恋爱不跟你说,说不定明天结婚都未必提前通知!” 温和打从心底里觉得养儿子真不如养闺女,就算自己的侄女儿温暖,跟她在一起时也比自己的亲儿子亲昵几分。 时霆钧板着脸道:“他敢,那肯定不可能,谈恋爱也就算了,他要是敢偷偷结婚,看我不赶他出去。” 温和冷哼,“你儿子那样的哪儿还用得着你赶,人家自己早就出去了。” 说罢,她靠在时霆钧的肩上,长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咱儿子谈女朋友这事儿我还是松了口气的,以前就怕他为情所伤不喜欢女人了,现在好了,女明星也罢,好歹也是个女的,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他以前就吃过女明星的亏,这要是再栽一次跟头,以后不就看破红尘了?” 说完她万分忧心的锤了锤胸口,可惜了自己养了这么个又帅又有能耐的儿子,怎么就没个好姻缘。 时霆钧倒是比她清醒,最近时弘和柏氏的局势他也清楚,这个月白他不是没调查过,就怕时温恒跟她公开恋情只不过是个幌子,真真假假,他倒也看不真切。 “你说这丫头,想来也不是个安分的,好好的干嘛陪着别人去医院堕胎,多造孽的事儿,要不是刚刚今名打电话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看个娱乐新闻看到咱们时家有了后还挺兴奋,这儿子就算不恋爱结婚,先给我生个孩子带着也着实挺好,真是白高兴了一场。” 说来温和还分外惋惜。 时霆钧倒是一脸忧色,这俩孩子对外撒这么大一个谎,怕是以后难以自圆其说,就怕时温恒急于求成,想不顾代价的拿下阳山。 正说着,门开了,时温恒拎着外套从门外进来。 第七十九章 我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时霆钧看到儿子进来,这才松了口气. 如释重负道:“正主儿终于回来了。” 温和将头瞥向一边,心里仍是气着的。 时温恒进了屋,阿姨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他见餐桌上放着还未吃的菜又见爹妈都在沙发上坐着,气压很低,气氛甚是诡异。 “爸,你又得罪我妈了?” “呵!” 时霆钧冷哼,“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时温恒走过去蹲在温和面前道:“妈,是不是婶婶都跟你说了?” 温和本不想就这样消了气,但儿子长这么大已经很久都未像现在这般俯在她身前柔声细气的跟她说话了。 她自己也说过,这个长大了的儿子比他的父亲还要多一些威严的感觉。 “如果你婶婶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还要我去靠那些乱七八糟的娱乐新闻来了解我儿子最近在做什么?” 时温恒面对叱责全然接受,微微笑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不过这些事情有些复杂,我只把每件事都做好以后再告诉你们,省的你们为我操心。” 温和坐起身子,语气陡然又高了些。 “哦?你的意思还是我们管的多了,我们的错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时温恒揉了揉鼻尖,还未想好怎么解释,温和又连珠炮的质问道:“你从小就有主见,长这么大,我们管过你多少事儿?游泳是你要坚持的吧,你爸一个人撑了那么多年我们也没强迫你吧,现在你管公司,大小事我们也都是很少干涉。再说说你的个人问题,当初你谈得那个,何天每每跟我说不行不行,对方怎么怎么不好,我也是咬着牙不去掺和,后来弄出那么多事儿,我们是不是也没在你面前念叨过,现在这个又是女明星,你连底都没跟我们透过,若不是从何天和温暖那里……” 说到这,时霆钧看着时温恒脸色愈来愈沉,忙用手肘戳戳她,示意她别再说了。 温和也是一时说多了没收住嘴,忘记了在他心里上一段恋情几乎是禁忌,平时没人会主动提及的。 此时看着时温恒暗沉的脸色,她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恒,妈妈也是关心你,所以才……” 时温恒缓缓站起身,从衣兜里拿出红色的小本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他一字一句郑重道:“爸,妈,我和柏月已经领证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是时家的儿媳妇,是我准备用下辈子认真对待和相守的人。这就是我目前的个人情况。” 温柔惊的突然站起了身子,她难以置信的瞪视着时温恒,见他神情坚定,就像是当初决定好退役时通知他们的神情一模一样。 一旁的时霆钧也震惊的坐直了身子。 一是没想到他的恋情是真的,二是没想到不但是真的,居然还这么快就领了证。 “我知道她是柏日华的女儿,难道你不是为了阳山的项目,所以才和她……” “您想多了,我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的。” 时霆钧见他言辞恳切,眼神有光,想必今日之事不是他一时头脑发..热,便只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温和缓缓拿起桌上的结婚证,照片上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看向镜头,女子的眼神安静中隐隐带着点惶恐,而自己的儿子,一向冷峻的面容此刻竟分外柔和。 他们比肩而立,男子相貌堂堂,女子面容恬秀,这样看去竟是再般配不过。 “既然你们已经领了证,那婚礼是不是也该开始筹备了?” 温和最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既然他认定了的,别人再多说也是无益,她这个做母亲的倒不如乐见其成,成人之美。 时霆钧听到自己的老婆这么说,不由得侧目,她竟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倒很是意外。 温和回瞪他一眼,刚刚是谁说要赶儿子出家门的,也不是没见着动静。 时温恒见爹妈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并不出乎他的预料,从温和手里抽回红本本道:“婚礼的事儿还不急,等过一段时间阳山的项目结束了就交给你们办。” 温和一听说婚礼要交给她糙办,心里登时觉的有了盼头,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自己还能熬到这一天。 心里虽乐开了花,脸上却还勉强着。 “是啊,证都到手了,婚礼什么的他当然就不急了,也不知道人家小姑娘急不急。” 时温恒自然知道她的想法,扬起嘴角哄她道:“放心吧,你儿媳妇跑不了。” “就算不办婚礼,总得让人家搬到家里来住吧,住在外面这让别人怎么说我们!” 时温恒故作不以为然道:“我平时上班方便都住在公寓里,她住在景逸湖离传媒公司也近,不用折腾了。” “景逸湖?” 温和惊道:“离你也远,离我们也远,住那么远怎么成。还有你对外说她怀孕那事儿,你是又打算怎么处理?” 他想了想,一脸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道:“事急从权,我就随便那么一说,要不,您帮我想想吧。” 温和莫名其妙,“我能帮你想什么?” 看着儿子一脸狡黠的模样,她似乎有所开悟。 “你把那姑娘的地址给我。” 时温恒二话不说,从桌子上拿起笔刷刷的写在了杂志扉页的空白上。 写完放下笔道:“我公寓的门禁卡你有吗?” 温和哼了声,厌弃道:“我稀罕你的门禁,你跟物业说一声,明天让他给我开门就行。” 时温恒点点头,了然于胸,拍了拍温和的肩膀道:“辛苦了妈,早点休息。” 说完便拿着红本本上楼了。 时霆钧喊道:“你不吃饭了?” “在外面吃过了。” “嘿,这兔崽子,怎么突然乐成这样?” 他一脸迷茫,这个儿子从小可是很少喜形于色的,今儿还真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温和喝了口水道:“看见了没,现在提他那前女友都没事了,还真是稀奇。” “为什么,你们刚刚到底再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听明白?” 作为一个完全没有参与感的父亲来说,时霆钧目前仍旧还是云里雾里。 温和也不打算跟他解释,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随你呗,没出息。” 反正她自己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也不管时霆钧着急上火,只是心里默默盘算着明天的事儿。 月白恍恍惚惚的回到家,将手机充上电,看到左湾的未接电话这才猛然想起琪安。 她忙打电话给时温恒。 “你到家了吗?” 时温恒洗完澡正坐在电脑前处理邮件,见来电号码,便拿起手机走到窗前。 “已经洗过澡了。” 他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一如既往的简短句式。 月白本是很焦灼的情绪,听到他的声音,突然脑袋有点空白。 时温恒听她不说话,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便问:“怎么,还不睡吗?” 月白叹了口气,“怕是今晚要睡不着了,对了,我差点把琪安的事儿给忘了,她可能还在医院呢。” “她下午一点钟已经被许骆汎送回去了,一切正常,你不用担心。” 时温恒并未多过问关于琪安的事情,但却在他去找月白之前就已提前安排好了琪安的事儿,这点让月白也很意外。 她没别的话说,只淡淡“哦”了一声,便开始扯睡衣上边的带子。 时温恒似乎听出了她的踌躇,戏谑道:“现在应该能睡得着了吧?” “能,当然能!0” 月白被她说的有些难为情,越发觉得气氛尴尬,还是赶紧将电话挂了。 “我有点困了,拜拜!” 时温恒又嘱咐道:“估计这两天你们家附近会有不少记者,我已经交代过朱瑾那边,最近你的档期都空下来了,没事就先别出门了。” “是,我知道了,孕妇嘛,总归要多休息的。” 说罢她也不等时温恒,径自就把电话给挂了。 时温恒笑了笑,负手站在窗前,兀自看了会儿窗外的灯光璀璨。 这夜色,真让人心安。 月白将琪安已平安回家的消息发给左湾之后,将包里的红本本拿出来又反复看了看。 想起签字时手抖的不行,时温恒突然握在她的手上。 他的手掌干燥有力,像是一个稳稳掌控着船只的舵,瞬间便将她心里的翻江倒海抚平,只剩涟漪层层。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他说。 那声音像是带着魔力,穿过她的耳膜,顺着耳骨直击大脑的最深处。 “他要负责什么?”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 月白猛烈的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不过是在演戏。 这场戏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场,或许还会持续到很久以后,外界的唏嘘或者高..潮都没有关系,而她,是绝对不可以入戏太深的。 多年的拍戏经历告诉她,入戏太深的人,最后是很难走出来的,就算是强迫着自己走出来,也会带着极大的痛苦和心伤。 她是影后,她是专业的。 但论起专业来,她又不得不承认,时温恒的道行比她深太多。 她常常被他带着节奏走,最后自己心绪翻涌,而他却风轻云淡。 她暗自在心里盘算着,得早早结束这场荒谬的骗局,全身而退,跟这种千年狐狸厮混在一起,她怕自己真不是对手。 第八十章 喜当爹 一早上月白还在睡梦中,蔚蓝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她掀开月白的被子,用枕头在她身上连抽数下,月白仍旧睡得四仰八叉形同鞭尸。 蔚蓝扔下枕头直接上去拍她的屁股。 “一大早的,做啥子呦!” 月白不舍的拽回被子裹紧自己。 窗帘被蔚蓝拉开,外面的阳光照到脸上,眼睛晃得厉害,她顺手又将被子拽上了头顶。 蔚蓝忍无可忍,双手叉腰站在床前,厉声道:“我看外面蹲守的那些人也挺辛苦的,这日头晒得,要不我把门打开请他们进来喝口水,顺便在你床前开个小型新闻发布会?” “大姐,你能不能不要闹了,我现在真的很困啊!” 凭着潜意识里对狗仔的敏感神经,月白终于诈尸一般坐起来。 眼睛仍是闭着的,游魂一般。 蔚蓝抓起衣架上的线衫扔给她道:“得了吧你,还真把自己当孕妇了,我猜想你们家门口一定封锁森严,特地给你带了早餐,快点出来吃饭。” 月白木然的穿上外套,挠了挠头,先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蔚蓝正坐在桌前开着电视吃蟹黄小笼包,见月白出来,将纸袋里打包好的汤盒端出来推到她面前道:“来,老母鸡汤,给孕妇的。” “有完没完!” 月白翻了个白眼,用筷子夹起包子沾了沾辣酱。 “怎么,还不能我说了,你和时大总裁一会儿公开恋情一会儿公开有喜的,今天我怕再不来见你一面明天你儿子都能跟我喊大姨了。” “形势所迫啊,虽说莫名其妙的把我变成了孕妇,但若不是时温恒替我解围,恐怕今天的新闻上就不会是这么一片和谐的景象了。” 月白说完朝电视的方向抻了抻脖子。 此时娱乐频道正在播放他们昨天被围堵的画面,何天也在的镜头,标题赫然写着时弘少主时温恒欲奉子成婚,与前未婚妻何天断青梅竹马情。 “太夸张了,这位小编怕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她苦笑着摇摇头。 蔚蓝瞥了一眼道:“这何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可不是米拉那种暗戳戳拿劲的人,在圈子里口无遮拦横冲直撞的做派,怕是以后够你受的。” “那能怎么办?” 月白耸了耸肩,“我和时温恒证都领了,索性恶人做到底呗。” 蔚蓝不以为意的咬了口包子,突然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什么证?” “结婚证啊,不然还能是什么证?” “你和时温恒领了结婚证?”她仍是一副难以消化的模样。 月白并不意外她的反应,十分淡定的点了点头。 蔚蓝放下筷子,郑重其事连声问道:“时温恒跟你求婚了?你答应了?”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就说既然对外宣称我怀孕,总不能让我未婚先孕落人笑柄,所以下午就带我去把证给领了。” 蔚蓝听了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好像似乎大概也没什么毛病。” 过了一会儿又道:“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月白吃完擦了擦嘴,“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哪里不对,但仔细想又没什么不对,反正就觉得你是不是被骗了?” 月白道:“没有骗财也没有骗色,而且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人家在帮我的忙好吗。” “他若是不图你财也不图你色,那不是更奇怪了,干嘛要娶你。” 说到这,蔚蓝突然张大嘴,一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我知道了,他不会是想和你形婚吧?” 她一拍桌子,肯定道:“跟你明修栈道,然后和成旭东暗度陈仓。一定是这样。” 月白搅了搅手中的老母鸡汤,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少看点腐文小说吧。” 蔚蓝自觉无趣,“算了算了,你们俩的事儿反正我也看不懂,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办婚礼?” 月白一脸惊吓,“领证只是权宜之计,哪会有什么婚礼。” 蔚蓝撇撇嘴:“嘴硬吧你,领证你当是玩儿呢,难不成以后风头过了你俩再去扯个离婚证?” 月白懒得和她多掰扯,岔开话题问道:“左湾那边怎么样,昨天发消息他也没回我。” “这家伙估计没脸吧,把你给坑成这样,一夜之间不但变成了孕妇,还变成了已婚。” “他都跟你交代了?” “这么大事你们还想瞒着我呢?”蔚蓝敲了敲桌子,愤愤道:“你们俩也忒不够意思了,都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能怎么样,你会做手术?”月白不以为然。 “我……我虽然不会做手术,好歹也能多帮你们出出主意吧。” “你怀过孕吗,生过孩子吗,还不是跟我一样摸着石头过河。” 见对方把自己说的这么一无是处,蔚蓝这就不乐意了,不服气道:“姐好歹长你两岁呢,年龄就是资历,你懂不懂?” “好好好!” 月白起身挪到按摩椅上,舒舒服服的躺好道:“既然你这么说,有个事儿我还真得找你商量。” “什么事你尽管说。” 蔚蓝将桌上的餐碗收拾好了,又提起小水壶给窗子旁边的绿植浇水,顺带眼看了看窗外“这帮人还真有耐性,现在还没走。” 月白都被蹲惯了,习以为常道:“左湾那个小女友琪安,你见没见过?” 她皱眉思索了会儿,“她不是跟左湾一个公司的吗,他们那个女团之前跟我们电视台签了个综艺合约,前些日子沟通会的时候来台里我们同事还围观过,我记的一众小姑娘里面她形象也算是出挑的,但没具体接触。” “我觉得那小丫头有问题。” 月白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事儿埋在心里也不是,干脆跟蔚蓝商量商量。 她起身从抽屉里拿出病历本递过去道:“这是昨天我在章医生那里拿的病历本。” 当时觉得不太对她便顺手将病例给放包里了,后来没见着琪安所以就直接拿了回来。 蔚蓝翻开看了看,皱眉道:“这鬼画符我也看不懂,你直接说咋了嘛。” “病例上写的是孕九周+,琪安跟我吞吞吐吐的说她自己也不太不清楚孕期,我觉得小姑娘嘛不懂也正常,但是章医生看了比超说月份太大了,已经近三个月了。” “所以呢?”蔚蓝仍旧不明就里。 月白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道:“我昨天问过左湾了,左湾说他们交往也就不到俩月。” 蔚蓝听完怔了一瞬,立马低头猛算:“七九六十三,六十三除以三十……二点一……”算到这儿,保守估计孕期也有两个月多一点了,这不科学啊!” 说罢,她恶狠狠道:“左湾这个渣男,还没跟人交往就把小姑娘给睡了,不要脸。” 月白听得一脸懵逼,这人听话惯会抓重点。 “你想哪儿去了,左湾跟她交往前压根没接触过她。” “那就是……”蔚蓝的眼睛一点点变大,最后盯着月白,一动不动。 月白点了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 “左湾知道他自己喜当爹吗?” 这问题问的,直击灵魂。 月白扶额道:“我当然不能告诉左湾,这事儿不是还没谱嘛。” “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拿我们老实人左湾当接盘侠呢嘛。” 蔚蓝颇有些愤愤,她向来最讨厌耍心机的女人。 “当然不能让左湾吃闷亏,毕竟他们现在还在交往,若是这女的当真心术不正,以后难免还要吃她的亏。” 蔚蓝抱着胳膊颇仔细的想了想,“左湾先不管了,我们先把这事儿查清楚吧,那女的什么来历,以前的背景,最近和我们台有接触,应该不难查。” 说到这,月白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张图,“这是昨天早上我在车里拍到的,本来是想去接她,但是她说不用,我以为左湾会送她,却见她昨天从一辆灰色的车子上下来,我当时就觉得那车好像在哪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一时好奇才拍的,你若是有人脉,查一查这车,兴许是个口子。” 月白后面细细一想,这才感觉这个琪安的一举一动都有些可疑。 蔚蓝皱眉:“这车牌号都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啊!” 月白只敷衍她道:“聊胜于无嘛,我当时拍的时候也没想着会有用。” 见微信上还有信息,点开见是成旭东发来了一张图。 图片隔着一层有色玻璃,也不甚清楚,拍到楼下咖啡座的位置,一女子和一带着墨镜的男子坐在一起,姿势很是亲昵。 他问:“小白白,哥问你,认不认识这图片里的男的?” 月白放大细瞅了瞅,又看了看旁边兀自钻研图片的蔚蓝,招手道:“你过来看看,这女的像不像你?” 蔚蓝只扫了一眼,“什么叫像我,这就是我好嘛!” 说完她还扫了一眼旁边的男子,“这不昨天我和左湾喝咖啡的照片吗,狗仔拍的?” 月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还真不是,从照片的角度看,拍照的人是在偷窥你哦。” 月白正想回成旭东,结果对方安耐不住已经率先发来了视频通话。 她忙嘘声示意蔚蓝,低声道:“偷窥你的人来了,且看我来探探他是什么意图。” 蔚蓝瞄了一眼屏幕,竟是成旭东那货。 第八十一章 见婆婆 “成总,好久不见。”月白率先招呼道。 “大影后,我可是天天都能在新闻上看到你们啊!” 他咧着嘴,特地将“们”字拖了很长的音。 成旭东向来能说,不等她开口又道:“我今天找你也是想跟你说一声恭喜啊,毕竟你和温恒现在也算是新婚燕尔,还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说完他笑得一脸狡黠,月白一时也不知他说的早生贵子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一旁的蔚蓝低声怂恿道:“让他喊嫂子。” 月白咳了咳,“找我啥事你就直说吧。”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刚刚发给你那张照片想让你看看里面那男的你认不认识。” “正想跟你回呢,你视频就追过来了,还说不要紧呢,那女的不是蔚蓝嘛,你不如直接去问她。” 月白暗暗瞥了一眼蔚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成旭东一脸紧张,忙交代道:“这事儿你可别告诉她,我也不过是凑巧遇到了,万一被她知道肯定要骂我多管闲事,我就是觉得这男的不像好人,怕她上当受骗不是。” “嗯!” 月白点点头,忍着笑道:“确实不像好人。” “可不就是嘛,你看着家伙长得,贼头鼠脸的。” “那也没办啊,你也知道,蔚蓝单身久了,现在看到一只公鸡都觉得眉清目秀的,这个时候就是免疫力最弱的时候,但凡是个男的,稍稍动点心思就能把她拐走……” 月白正说着,突然吃痛的哼了一声。 蔚蓝隔着桌子在下面拧了拧她的大腿。 成旭东并未察觉,只觉得月白这番话分外有理,点点头表示认可。 “可不就是嘛,我看她昨天那样儿,就差投怀送抱了。” 蔚蓝在对面听得直想出来骂娘,你丫才投怀送抱呢。 她不由恨恨的瞪了瞪月白,“要不是你让我想办法拦住左湾,我也不至于被他编排成这样!” 月白对这样挤了挤眼,示意她别急,意味深长的套话成旭东。 “你觉得蔚蓝怎么样?” 成旭东顿了顿,没想到她问的这样直接,竟有些语结。 “她啊,就是性格糙了点,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的,我也是着实担心她以后会嫁不出去。” 月白扶了扶额,看着蔚蓝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 “没有吧,我们蔚蓝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么多年追她的人可是络绎不绝,只不过是她眼光太高了而已。” 月白言语之中,极尽暗示,就怕他再口不择言。 哪知成旭东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张口就道:“拉倒吧,就她那个性格,几个男人见她不跑,我还能不知道,不过你倒是跟我透露透露,她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 月白扶着脑门,正感到绝望,蔚蓝直接抢过手机道:“成旭东你大爷,你管我有没有男人要,关你屁事!” 说罢便直接挂了视频,脸色极其难看道:“臭男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月白弱弱的闪到一边道:“我怎么觉得他是有点急了。” “可不就是,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呸!” 月白无话可说,只能讪讪的笑笑,看来是两个人都急了。 正说着,门铃突然响了。 月白和蔚蓝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这个时候门外的记者都未撤走,是谁会来? 月白狐疑的走到门口,从猫眼处往外看了看。 一个气质温婉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身粉蓝色的改良旗袍,挽着松软的发髻,淡妆婉丽,保养精致。 她回头看蔚蓝道:“此人来头怕是不小。” 蔚蓝拨开她兀自朝外看了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 她在台里接触的人物比较多,可谓见多识广,她背过门,对着月白道:“来头何止不小,这搁在封建社会里,你是要磕头奉茶的!” “磕头?” 月白没反应过来,官太太? 蔚蓝翻了翻白眼道:“你婆婆。” 她再次趴在猫眼处细细看了看,“时温恒他妈?这么年轻的吗?后妈吗?” “据我所知,时霆钧没有二老婆,人家两口子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是商业界的模范夫妻。”蔚蓝戳戳她道:“还不赶紧开门迎驾。” 月白哭丧着脸回过头,可怜巴巴的拽着她的手道:“怎么办,我有点害怕。”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跟时温恒领证的时候不是挺勇猛!” “你说他妈现在来找我干嘛,会不会是给我五百万,然后让我离开她儿子?” 蔚蓝差点笑出声,“你丫电视剧演多了吧,那是早些年的剧情了,现在通货膨胀的厉害,一个总裁怎么说也得值个上千万。” 说罢蔚蓝也不等她,随手便拉开了门。 “呦,这是有人在家呢,要不是外面一帮扛着摄影机的我还以为找错门了。” 温和见到开门的蔚蓝,不由的怔了怔,顺便扭头看了看外面的门牌。 “阿姨,这就是月白家,您快请进。” 蔚蓝乖巧的笑着,对门后的月白挤了挤眼,做了个请的动作。 月白这才硬着头皮从门后站出来道:“阿姨,您请进。” 温和这才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淡淡的“嗯”了一声,缓步进了屋。 蔚蓝打量了一下栅栏外几乎要怼进院子里的摄像头,赶紧关上了门。 月白引着温和到沙发上落座以后,想着蔚蓝说的磕头奉茶,也不敢怠慢了,忙道:“阿姨,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茶。” 温和抬眼看她,面色和缓的扬了扬眉道:“现在叫阿姨怕是不合适了吧?” 月白张了张嘴,看了眼蔚蓝,蔚蓝站在温和后面,对着她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她这才硬着头皮道:“妈?” 温和这才舒展开嘴角,有些嗔怪的瞥了她一眼,拿过一旁的手包掏出一红包道:“这还差不多,既然你叫了这一声妈,以后就是自家孩子了,这是妈给你的见面礼。” 月白看了看鼓囊囊的红包,有些手足无措,第一次给人当儿媳,这是直接手下,还是客套一下再收? “妈,这……” “既然是妈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她倒干脆,拽过月白的手便塞了过来。 月白无奈,只得收着,心下暗暗思忖,这钱是该给时温恒交账还是直接当做演出费? 她去给温和倒茶,蔚蓝凑过去道:“你婆婆真豪!” 温和看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色调简单,品味高级,眼光不错,遂又打量了一番蔚蓝,眉眼清亮,脸也周正,还颇有些面熟。 开口问道:“小姑娘是做什么的,也是演戏的?” 蔚蓝忙做乖巧状回:“阿姨叫我小蓝就好,我在市里电视台主持节目。” “哦!” 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挺好挺好,这工作比演员好。” 蔚蓝讪笑道:“我就是一个小主持人,没有月白发展的好,她还拿过影后呢!” “嗯嗯,这事我知道,他们演戏也不容易,不过这事儿我也不干涉的。” 说到这儿,见月白泡好茶给她端了过来,直接道:“你们别觉得我今天来是说教的,我这个做婆婆的,其他事儿都可以不管,不过只有一件事儿不得不管。” 说罢,她顿了顿,特地看了眼月白的反应。 月白自是笑脸相迎,先给红包后说事儿,先礼后兵,这谁架得住。 “妈,有什么事儿您说,我哪有不听的。” 这态度温和倒是满意,点了点头道:“那我就直说了,我今天来是帮你搬家的,搬家的车子都等在门口了。” “搬家?” 月白始料未及,“为什么要搬家?” “为什么不搬家?” 温和一脸有什么好奇怪的神情:“你和温恒都领证了,两口子当然要住在一起,而且你们对外谎称有孕,不抓点紧,怎么把谎给圆了?” 月白像吞了只苍蝇一样站在原地,对面的蔚蓝抿着嘴,强忍着笑,对她暗暗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温和还解释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是难为你,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让温恒搬到你这边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想你这儿离哪儿都远,没他那边方便,所以就只能委屈委屈你了。” 言尽于此,月白还能说什么,一旁的蔚蓝也帮腔道:“阿姨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其实我今儿就是听说她要搬家,来帮她收拾东西的,阿姨您先稍等,我去屋在收拾收拾。” 月白瞪了她一眼,只好道:“妈您先坐,桌上有杂志,我抓紧收拾去。” 她进了屋,见蔚蓝正躲在门后笑得前仰后合,一巴掌拍到她身上道:“你丫落井下石,故意的吧!” “这叫见风使舵,弃暗投明,我看你这婆婆外圆内方,杀人于无形,你还是束手就擒乖乖听话的好。” 她无奈道:“唉,难怪时温恒下起套来一点儿也不含糊,原来都是家传渊源,你说外面这媒体长枪短炮的看着我搬家,我这乔迁新居的事儿怕是不用放鞭炮都人尽皆知了。” “所以说时家这手腕了得,草船借箭,今晚怕就东风一炮,火烧连营了。” “滚犊子,我婆婆还在外面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 “没事儿,反正你婆婆也不是来找你干正经事儿的。” “滚!” 第八十二章 海难的时候是我救了她 温和大张旗鼓的帮月白搬到了时温恒的公寓酒店,盯着服务员将物品归置好这才功成身退。 月白本想留她等时温恒下了班一起吃饭,结果人家以不打扰他们新婚生活为由潇洒离去。 月白看着整理的井井有条的套房,不得不感叹道,得此英明神武的婆婆,还真是三生有幸。 时温恒和许骆汎从掌喔的物流总仓视察回来,刚踏进办公室,温暖便迎面来和许骆汎交接工作。 此次从总部副总身边下派到传媒公司接管分公司传媒业务,明面上相当与被上层发配,公司里也是议论纷纷,人云亦云。 毕竟是董事长夫人的亲侄女,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落此境遇想必犯事不小。 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又长又直的黑色长发低束在脑后,妆容稍浅,眉目冷淡,时温恒走过身边,她只浅浅低头,并未招呼。 他站定身子,垂目注视了她片刻,稍思索一番,冷声道:“来我办公室。” 她点头,候在原地,等时温恒走在前,这才跟过去。 许骆汎在后头与她并肩,低叹了声,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时温恒坐在办公桌前,见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文件,掌喔上市在即,各部门发条紧绷,每天都有数百条议案层层筛选最后交由他定夺,他稍揉了揉鬓角,已是习以为常。 许骆汎坐回到自己的工位,看了眼日程,一个小时后还有和海外科技公司的视频会议,合作商谈。 他对身旁的姑娘打了个响指道:“把法务部审核过的协议初稿发到我邮箱来。” 姑娘脆声应道:“好的。” 顺便凑过来跟他八卦一嘴:“许特助,你说温暖姐她到底犯什么事儿了?” 许骆汎斜睨了她一眼,冲她邪..魅的勾了勾手指。 对方忙凑近过来将耳朵凑到他旁边。 他躲了躲对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儿,低声道:“因为她和你一样,长得太漂亮了,我们总裁新婚,出了门不近女色。” 她闻言惊恐的抱着自己的脸道:“总裁夫人这么善妒?就连表兄妹也不行?” 许骆汎黑沉着脸道:“是个女的都不行,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了。” 见对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许骆汎不耐烦道:“快点干活了,一天天的,竟操心些没用的。” 说罢抬头见对面的程媛正全神贯注的贴票据,丝毫没被他们的对话影响,不由的夸赞道:“学学人程媛,多踏实一孩子。” 程媛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天知道许骆汎把她从时温恒身边换下来她有多感激,里面的那位冷面阎王她是真心伺候不了。 “对于这次的工作调动,心里是否觉得委屈?” 时温恒抬眼见温暖沉着脸站在对面,停下手里的笔,定定的看着她。 这个表妹虽自幼与何天交好,脾性却是大不相同。 一个跳脱爱闹,一个沉稳内敛,他从小就不喜欢与何天呆在一个屋子里半刻,却能和温暖同一个屋子里看一下午的书。 “并没有,时总多虑了。集团发展迅速,业务版图迅速扩张,各个结构分支都需要均衡发展,无论公司指派我去哪里,我都会好好工作。” 温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倒是让时温恒微微一笑。 “虽然你的语气里确有些不甘,但你说的话倒都是事实,你眼光能长远,我觉得很欣慰。” “谢谢时总的肯定。”她语气仍旧疏离。 “你工作能力还不错,但在辨别是非的上面却十分欠缺,你与何天在私下做了什么我都清楚,她行事鲁莽我并不意外,倒是你,这似乎不是你的认知水平。” 时温恒顿了顿,语气虽不轻不重,言辞中却已没给她留后路。 温暖猛然抬头看他,被时温恒直接戳出过往的小动作她虽有些羞愧,但眼里却仍带着些不甘。 迟疑了一会儿,她终下定决心道:“是,帮何天对付过月白我承认,但我针对她并不都是因为何天。” 时温恒靠在座椅上,放松肢体,注视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哥,在月白的事情上,你都是绝对清醒和理智的吗?你到底知道她多少,她有多少事儿瞒着你你又知道吗?” 叫这一声哥,表示大家好歹还是一家人,若他陷入沼泽,她并不能置之不顾。 她拧紧眉头,眼神里俱是忧虑。 时温恒不以为然,轻声道:“你倒是都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虽然说了他此时也未必会信,但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便豁出去道:“月白在与你交往前后,都与男艺人纠..缠不清,这都不必深究,新闻上就已经爆出过几回,还有,何天跟我说过,月白有一个快结婚的前男友,因他而死。据说……” “据说什么?” “据说是一场海难,她的未婚夫丧生在海里她都见死不救。” 温暖心一横,和盘托出,她之前听何天讲过之后就一直忧心,月白如此人品,若招惹上时温恒,不见得是好事。 时温恒未言语,只深沉一笑,不但未被她的言语有所震撼,反倒眼神里带着些若有所思。 “即便如此,你也不过是看新闻和道途听说,你知道娱乐圈儿的大忌是什么吗?” “我又不混娱乐圈,我怎么知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 看着时温恒如此淡定,温暖果然不出所料,他已经彻底沦陷,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 临走之前,温暖仍是不甘心,终又叮嘱道:“哥,你可一定要看清楚,五年前的事情,我不愿看到在你再重蹈覆辙。” “我看得很清楚,她不是康缇,康缇也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时温恒言辞坚定,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主动从自己口中提及康缇。 见她几番欲言又止他便直接道:“你说的那场海难我就在现场,五年前,去往H国的游轮侧翻,她的未婚夫和我携手救了许多落水游客,最终因体力不支将她托付给我带回了岸边。” 温暖惊讶的张了张嘴,如此魔幻的情节,若不是从时温恒口中说出。他以为自己在听故事。 五年前她只知道那个灰色的夏天里,康宸出事的前一天夜里,时温恒在海上险些遇险,后因水性极好才逃过一劫。 竟不想,原来正是那场事故。 时温恒一脸严肃的神情给了她一切都是真实的肯定。 他道:“你所谓的她丢下她的未婚夫独自逃生,事实上是他们俩拼尽了一切机会都希望对方活着,最后若不是我不顾一切将她拖到救生艇上去,她也早已殉情。” “所以,你们那时候就认识了?” 时温恒遗憾的摇了摇头,语气里似乎颇有些惋惜。 “当时事发在深夜,我们都泡在水里,她全身心都关注在她男朋友身上,尽管我记得她,但对我竟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重遇以后,时温恒也曾数次下水试探过,她似乎忘得十分彻底。 “不过后来我稍微关注了一段时间她的消息,那段时候她心理上受了很大的创伤,一直在接受干预治疗,所以我没再接触过她,她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这句话说得,连温暖都有些听出,似乎是有自我安慰之嫌。 温暖此时变得异常混乱,为什么时温恒说的,和她听到的,包括亲眼所见的对当年事件深挖的一些信息的了解,竟有如此大的区别。 “你说的是真的?” 她没有理由不相信时温恒,但她不禁还是要这样问。 时温恒摊摊手,“如果你是当年的月白,经历了那样一场生死别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他顿了顿,似乎不太愿意说那样的词,便又置换了一个自己稍微能接受的“看着自己最关心的人撒手而去坠入深渊,天亮以后,太阳终于升起来了,但这个世界扑面而来的还是满满的恶意,他们那样说你,那样议论你,失去一切的你又无从辩驳也无力辩白,你会是什么感受?” 光是想想就应该窒息的感受吧。 温暖沉默了,她的心跳变得异常的快。 她想着,或许在无知无觉的过去的某一天,她也参与在这样的讨伐声中,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思及此处,她便更惴惴不安。 时温恒看出了他此刻的心境,所幸的是她确实是与何天不一样的人。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时弘传媒了?娱乐圈的东西,你只有了解的更多,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环境。你还年轻,多历练不是坏事。” 温暖未再多说,点了点头。 出门之前,时温恒又叫住了她道:“至于左湾,他是月白前男友的亲弟弟,他与月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温暖更是羞愧万分,她对左湾的私心时温恒竟也察觉到了,在他面前,自己窘迫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她只道:“我明白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便匆匆出了门。 许骆汎踩着她出门的点闪进来道:“师哥师哥,别急着回家,还有个海外的视频会议呢。” 时温恒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资料,神情难道的有些烦闷,却也没多说什么。 只道:“旭东到了吗?” “早去会议室候着了,这个科技团队在全球科技行业可是大牛,如今和咱们规划的现代化影视基地的合作项目又是目前最前沿的科技项目,他可上心的很。” 时温恒嘴角微微翘..起,他就知道,相比较投资开发游戏软件,这种前沿科技才是他目前迫切需求的立身之本。 整理好了领带,他起身便往会议室去了。 第八十三章 同居合法 会议室里,成旭东正在电脑上查阅此次会谈的合作单位微澜国际的相关信息,该公司虽成立时间不久,但在互联网领域发展势头迅猛,两年内连续吞并了数家中小型互联网科技公司,重金挖掘各国互联网高端人才,不仅能为企业客户提供稳定强大的网络技术服务,而且目前已经率先研发上市多款智能型全息动态景观模拟技术,率先在室内全息影像技术上站稳脚跟。 身为IT同行的成旭东,也不得不为该公司的传奇履历惊叹,他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个微澜公司一定会是国际上一颗闪耀的新星。 “别看那些众所周知的东西了,看看这个!” 时温恒已经走了进来,将手上刚拆封的档案扔给了他。 成旭东看了看封袋上的密印,戏谑道:“可以啊,有干货呢!” “这是托凯文查的,资料有限,了胜于无。” 成旭东掏出文件细看了看,这公司什么都好,就是背后的老板深不可测。 “凯文用词很是谨慎,据说某投行的合伙人之一,年龄不会太大,资产雄厚,这么说是可以放心合作的喽?” “对方的资质是没有问题的,况且掌喔也有他们参股,你觉得这位幕后高人会做赔本买卖吗?” 时温恒并不担心别的,掌喔商城的国内经营权抓在手里,海外运营交给外商也无可厚非,但是对于影视基地全息技术的引进,他担心对方不会轻易松口,毕竟这在市场上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成旭东贼兮兮的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我们天成是技术参与,跟着你们吃肉来的,又不担什么风险。” “光想吃肉是不可能的,这份协议你来看看。” 时温恒意味深长的将桌上的文件推过去,一脸的老谋深算。 成旭东打开只看了半页,就忍不住皱眉。 “时温恒,你也忒周扒皮了吧,两年,居然只给两年的时间就让天成接手掌喔后台?” “对,我和微澜的合作协议只签了两年,两年后影视基地建成,我必须保证到时候能手脚自由。”时温恒言简意赅,目标明确。 “可是这两年我们也要参与阳山项目的,这是天成接触他们核心技术难得的机会。”成旭东一心只想着学技术,并未将掌喔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时温恒摊摊手,“那就没办法了,要么就是你们自己协调,两者并重,要么就尽早抽身,继续回去做游戏开发。” 说着,还不以为然的将协议抽了回来,丢下一句:“你自己选!” 成旭东自然没的选,只得硬着头皮又将协议从他手里抢夺回来。 感慨道:“当初只是让你投我游戏而已,如今却带我玩这么大一盘棋,时温恒啊时温恒,你真是越来越像个老狐狸了。” “老狐狸如果在外面找不到肉吃,说不定还会先拿你填填肚子。” 时温恒面色温和,眼神却透着诡诈,成旭东免不了又念叨了一番:“人面兽心,人面兽心。怎么才新婚燕尔,就一身的杀戮之气,不应该啊!” 说道此处,时温恒更是沉着脸:“一个刚结婚的人,下了班不能回家还要在这里和你讨论谁有肉吃的问题,你觉得这人道吗?” “我懂了,温恒你小子这是想家了啊!” 成旭东说完自己便忍不住差点笑到了桌子底下去,这样的时温恒,他也着实没见过几次。 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即便是电脑前工作惯了的成旭东坐了将近两个小时也只觉得腰酸屁.股疼。 他收了收桌上的东西,见时温恒仍坐在电脑前皱着眉头沉思,敲了敲她的桌前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的许骆汎笑了笑,此番协议洽谈的倒是十分顺利,对方所提的条件也并没有十分苛刻,只是有一点,看似容易,却着实有些为难他们时总。 “对方项目负责人的提议你也听见了,对于掌喔的海外运营这方面,他们希望用自己的明星推广大使。” “用就用呗,不就一个明星代言的事儿么,人家找一个本土的明星更有受众也无可厚非。”成旭东倒不以为然。 许骆汎只觉得掌喔对外的公关形象任由他人裁夺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况且自家嫂子就是现成的明星大腕,要是用了别人,又不知道媒体作何宣泄。 当然,时温恒的想法究竟如何,他也不是全都能猜的出来。与商业合作而言,这波确是利大于弊的。 “抓紧着点儿!”成旭东催道:“八点多了兄弟,肚子早就空城计了,出去喝一杯去!” 时温恒这才回过神,看了看腕表,将电脑交给许骆汎道:“要喝你们俩喝吧,已婚人士,谢邀!” 成旭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眼睁睁的看着他拿着外套出了门。 遂又跟上来道:“算了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但是咱哥们是不是也好久未聚了,改天你就将小白白和小蓝蓝什么的都带出来,咱聚一聚呗。” 时温恒了然于心,意有所指道:“我们家白的可以带的出来,但是蓝的就靠你自己吧。” “这话说的,你一人得道,好歹也带着我们一起升天啊。” “你?”时温恒斜睨了他一眼,“自求多福!” 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 成旭东愤愤的指着他的背影挖苦道:“看到了没,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异性没人性!” 许骆汎倒是一脸淡定,意味深长道:“成哥,我师哥的今日,或许就是你的明日。” “不至于不至于!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出息。” 成旭东信誓旦旦。 月白坐在沙发上玩了一下午游戏,蔚蓝带着一个账号为dam的大神带着她们俩一路厮杀,连升五级。 这人玩起刺客凶猛异常,说话却有一股软萌娇憨的台..湾腔,一股天然的反差萌让月白几次差点笑出声。 她给蔚蓝发私话道:“这位台..湾的小奶狗是你在哪儿捡来的?” “什么捡的,人家可是上一届港澳台联赛的总冠军,大神级别的。”蔚蓝纠正。 “好好好,这位总冠军大神是你在哪捡的?” “我们台里游戏节目的特邀嘉宾,和成旭东那货一期的。” “吆喝!” 月白觉得稀奇,“你没和成旭东勾搭上,怎么还和这位勾搭上了!” “别提成旭东那货了,超没品,人家dam可是个谦谦君子,人超nice。” “帅不帅,改天带我见见?” “滚一边去去,有夫之妇,才刚新婚,就想红杏出墙?” 月白抬头看看,天色已晚,忘记了开灯,屋里只有电视机开着,四下寂静幽暗,不由感慨:“庭院深深,满园春..色如何能关得住。” 蔚蓝了然,发了个偷笑的表情道:“你老公还没下班?” 月白无奈,“被失业的第一天,被怀孕的第二天,我就已经深深体会到深闺妇人和家庭妇女这八个字的重量了。” “我竟没想到黄脸婆的语气在你这里也豪无违和!” 月白就差仰天长啸,门锁便突然有了动静。 时温恒推开门,见屋里并未开灯,电视机的画面仍定格在开机时的主页菜单上,幽暗的光线下,一个纤细的身影盘腿坐在沙发上,她望着自己,一言未发,画面似乎定格。 他伸手开灯,才看清对方衣着宽松,长发随意披肩,脸上粉黛未施,仍旧纹丝不动的坐着,一双眼睛甚是无辜,似睡似醒,木然的看着自己。 “你这是准备升天?” 时温恒扣上门,抬眼见餐桌上空荡荡的,微微皱了皱眉。 “我怕你一开门见到我会把我当贼,所以尽量避免让你误会。”她小心翼翼道。 “真的有贼坐在别人家客厅不跑也不藏,那才有点诡异吧!”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拔腿便往卧室里去。 月白坐在原地寻思,“嘿,这人心理素质也忒好了吧,我凭空出现在他们家客厅,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也未穿鞋,光着脚就蹭蹭蹭的跑了过去。 “怎么你在这里见到我好像一点儿也不奇怪?” 房间里时温恒正在换衣服,赤..裸着上半身,刚穿上长裤。 他闻声转过身,精壮结实的肉体瞬间占据了月白的视野。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饱满的胸肌,默默的咽了咽口水。 时温恒注意到她此时毫无掩饰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又不是非法同居,有什么好奇怪的。” 月白注意到他胸口一个指甲大小月牙状的白色弧形伤疤,不知道为什么,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看够了吗?” 时温恒手里提着件黑色的半袖,却并未上身,似乎真的再等她看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月白撇过头,虽说时温恒是在大众面前露惯了的人,但她也不能因此就表现的太不收敛。 “这么说,你妈今天去帮我搬家的事儿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知道,是猜到了。” 他套好衣服,言简意赅。 “那你就没做点什么?” 月白很是惊讶,既然他都知道,为什么没有阻止。 时温恒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不以为然道:“她这么做合理合法合情,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第八十四章 总裁下厨 说罢,他拿着换好的衣服转了个圈,发现屋里东西已经满了,无从下手。 月白看着自己临时被搁置在此的东西,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都是你妈指挥放的,你不在家我也没敢乱收拾。” 时温恒了然的摊了摊手道:“你就住这里,我去隔壁睡。” 月白更是尴尬的笑了笑,“我觉得你要不先去隔壁屋看看?” 时温恒一脸狐疑的走到隔壁房间,倚靠在门口,默默的用手抱着下巴,做沉思状。 月白幽灵一样飘过去,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轻咳了一声道:“也是你妈的杰作,她说新婚房中放两张床不吉利。” 时温恒…… 月白解释道:“新婚燕尔的,我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去买床,万一被有心人士利用说我们感情不和什么的又是一番说法。” “你说的一点不错!” 时温恒颇赞赏的竖了竖大拇指,“你有这番觉悟,我很时宽心呐!”。 他踱步走到客厅,拍了拍沙发背,若有似无的叹了声道:“看来,这就是我的归宿了。” 月白讪笑,“没想到堂堂时总,婚后生活竟过得如此憋屈。” 时温恒抬眼看她,眼眸似带笑意戏谑道:“与有荣焉,甘之如饴。”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你开心就好。” “还没吃饭吧,想吃点什么?” 时温恒瞥了一眼冷锅冷灶还有空空如也的餐桌,料想她可能又是再减肥。 “当然没吃,我都饿一天了,就早上蔚蓝给我带了点早餐。” “午饭为什么不吃?”时温恒皱眉。 “你忘记我现在什么情况,哪里敢随便出门,叫外卖又怕别人说你苛待孕妇,所以才按兵不动,等你回来投食。” 此时看着眼前这个纤细而灵动的女子,他的心里仿佛被钝器所击,此刻站在眼前的人似乎就是漫长人生岁月里的一抹光亮,他循着那抹亮光,便就是他的人生方向。 他默不作声走到门口,月白已经迫不及待的凑过去准备换鞋道:“要出去吃饭嘛?” 他将门口的呼叫电话按到服务键,然后沉声道:“要两件围裙。” 说完遂转身去冰箱里拿食材。 月白停下手里换鞋的动作,僵化在原地,看着他兀自走到厨房的身影,一时间觉得有些魔幻。 很快,服务员送来两套围裙,十分贴心的准备了情侣款式。 月白站在门口怔怔的接过东西,服务员甚至还贴心的内涵道:“时先生,时太太,祝你们生活愉快。” 月白将围裙拿到厨房,时温恒正在洗虾子,他见月白进来十分自然的将身子侧过,月白怔了怔,他示意了一下她手里的围裙,她这才明白过来,手忙脚乱的将围裙给他穿上。 她垫着脚,将围裙套在他的脖子上,他不经意的低头,鼻端与她眼睛的距离只差了几厘米。 月白想被电击了一样,手上动作突然静止,睁大眼睛看着对方,看着他在光影下优越的五官和分明的棱角,以及他墨色的眼底深处,那触动人心的星星点点。 时温恒被她圈着,微微躬着的脖颈有些僵硬,手上还沾着鲜虾的腥气,他举起手,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门道:“愣着干嘛!” 月白这才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略有丝尴尬的迅速将他身上的围裙系好。 “你这是准备自己做饭?” 月白看着他井井有条的准备食材,十分意外他的冰箱里居然是满的。 “不然呢,让别人说我苛待孕妇?”他不以为然。 月白背过手,见他手法娴熟,刀工细致,感慨道:“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会自己在家里做饭吃,简直叹为观止。”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 时温恒将虾子清洗好放在盘中,顺手又将片好的石斑鱼加料腌制起来。 “并没有!” 他言简意赅的否定,“食材都是今天安排送来的,你来之前我也没在这里生过火。” 原来是早有准备,真算准了我今天逃不过她老妈的五指山。 月白愤愤然,“那你做菜的本事儿哪来的?” 月白记得她上一个见过的在厨房里如此游刃有余的男人是苏靳源,但是苏靳源自幼丧母,苏叔和她的父母又一心创业,所以苏靳源不但要自己解决自己的温饱课业,他和左湾基本上也算是丢给苏靳源拉扯的,这拉扯就是十数年,如父如兄的将她们俩给照顾大了。 而时温恒不同,时家发家很早,他爷爷辈就是商界数得上的人物,他不应该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太子爷吗,但这料理菜式的手法一看就非一日之功,月白虽不会做,但看还是看得明白的。 时温恒将培根切好,打开冰箱取出一西蓝花扔过来道:“洗一下。” 对方指挥她做家务的样子也是一副霸道总裁公事公办不容置疑的语气,月白只好穿上围裙撸起袖子,跟在后面帮他打下手。 “我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学游泳,八岁进市队,十岁进省队,十三岁进国家队,有一个几乎一直漂泊在外的童年,而且作为运动员,对待饮食是极其苛刻的,除了在队里吃,私底下几乎都是自己动手。” 他说起自己的成长经历,语调稀松平常,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儿一般,即便是最苦难的岁月,都能用平淡的言语寥寥概括。 月白洗好菜交给他,顺手又被他派了个搅蛋液的活。 “那你为什么选择游泳?” 时温恒怔了怔,遂问她:“那你为什么选择演戏?” 月白也怔了怔,不难回答,她理直气壮道:“因为我长得好看啊!” 时温恒点点头,觉得有理,分毫不让道:“因为我在水里高兴。” 月白也点点头,这回答,很时温恒。 如此这般,聊着闲天,搅着蛋液,看着身旁这个高大踏实而又沾染着些许烟火气的男子,她突然对眼前的生活生出了些许旖旎的幻想。 柴米油盐的日子,也并非全是琐碎不堪。 “刚刚服务员送围裙来的时候喊我时太太,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妈又来了。” 月白长吁一口气,现在简直有种被温和支配的恐惧。 时温恒背转过身,嘴角隐隐挂着丝笑意,声音却仍清冷道:“他们都是隶属于时弘集团旗下的员工,叫你一声时太太不是什么怪事。” 月白哀叹,“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么大一定帽子扣下来,以后怕是摘不下来了。” “摘不下来就不摘,时太太的名号我不介意你用久一些。” 她抱着胳膊看他将煎好的培根肉卷起,包在热水焯好的西蓝花上,色泽鲜艳欲..滴,格外诱..人。 饿了许久的她悄悄伸手过去捏了一个兀自吃了起来。 “时先生品貌俱佳,玉树临风,这世间想当时太太的女子千千万,我如此占着时太太的名衔着实心亏。” 时温恒睇了她一眼,沉声道:“你何止是心亏,你是心黑。” 月白没心没肺的赞道:“这个西蓝花培根卷好吃极了。” 营养美味不油腻,简直是兼顾减肥嘴馋的不二圣品。 时温恒见她已经饥不可耐,便道:“将锅里的粥盛了,准备吃饭。” 月白应声而去,倒是意外听话。 她端着饭回来,见菜已经陆续上桌。 桌上的菜品不但精致,而且还很丰富。 金汤斑鱼香嫩,鸡蛋吐司香脆,西蓝花培根卷消腻,清蒸白灼虾嫩滑,还有手里的百合精米粥,清香扑鼻。 月白扑到餐桌前,惊道:“这么多菜,难道你也还没吃饭呢?” 时温恒脱下围裙,瞬间又恢复到那个毫无烟火气浑身高冷的样子。 他拉开座椅,坐到她对面道:“没有。” “你们公司也太心黑了吧,加班到八点又没饭吃?” “不是所有人都没吃,是只有我没吃!”时温恒没好气道。 月白一边快乐的撕着鸡蛋吐司吃,一边没心没肺道:“怎么,你也减肥?” 时温恒忍无可忍,一筷子敲到她头上道:“我在外面吃饱了还有谁回来管你!” 月白捂着脑袋,此话甚是有理。 遂又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道:“我今天在家只休息了一天,就已经快要发霉了,幸好蔚蓝今天下午没有日程,假公济私的带着嘉宾拉我排了一下午的游戏,明天我又不知该怎么打发日子。” 说起蔚蓝,时温恒想起成旭东下午的那番话,便道:“你那个姐妹有没有男朋友?” 月白意外他这种向来高冷的人怎么会突然开始八卦,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道:“目前应该是没有,过两天就不好说了。” “嗯。” 时温恒面色如常,继续吃饭,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旭东那小子估计对她有想法,旁敲侧击想让你把人带出来。” “过两天带你去吃饭,你自己看着办吧。” 女人对八卦话题向来感兴趣的很,月白将屁..股底下的凳子使劲挪了挪,相见恨晚的凑过去道:“连你都感觉出来了?我也是这么觉得,他前两天看到蔚蓝和左湾在一起喝咖啡就按捺不住找我打探军情还被蔚蓝给生捉了哈哈哈!” 时温恒皱了皱眉,本想说什么,但见她一副兴致昂..扬的模样,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八十五章 接吻 吃过饭,月白自觉主动的将碗洗干净,这才发觉自己吃的有些多。 时温恒见她抻着肚子在屋里晃悠,看了看表,收起笔记本道:“走,我带你出去消食。” 他顺手拿起门口衣架上月白的一件针织外套,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便走。 月白一脸懵的被他拽出家门,走在夜色中的林荫道上,十分嫌弃的看着他手上的外套说:“这衣服和我身上的裙子它不搭呀!” 时温恒强行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皮笑肉不笑道:“乖,孕妇不需要漂亮,只需要保暖。” 月白了然的看了看四周,虽周围静悄悄的,但也猜出必定是又埋伏了狗仔。 她暗暗想这家伙又开始拉他出来炒作,不出道真是可惜。 “不对啊,我记得这周围是高档住宅区,安保森严,怎么会有狗仔溜进来?” “公司最近有个公益活动,邀请了一部分媒体,就安排住在我们的酒店公寓里。” 他说的一本正经,仿佛真不是特意安排的一般。 月白再次感慨,极尽炒作之能事,简直比巴京还有心机。 时温恒低头见她抱着两手兀自跟在一旁,语气不善道:“新婚夫妇出门一般都是什么模样。” “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呗!”月白想都未想,随口道。 时温恒嗯了一声,将自己靠近月白的那支胳膊稍稍驾起一点道:“你自觉点。” 月白虽脸上鄙夷,但还是顺从的用手圈住他的胳膊,装模作样笑靥如花道:“老公,我们走吧。” 时温恒伸出一只手,颇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懂事。” 走了许久,月白觉得脚脖子有些酸,她道:“差不多了吧,我们是出来消食的,又不是出来减肥的。” 时温恒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淡定道:“据说孕妇需要多活动一些,对以后生孩子又帮助。” “有没有搞错,我还听说孕妇前三个月胎不稳,活动过多好像是会落胎的。”月白据理力争。 “是吗?” “当然!” “没事,反正你也不是真的。”他不以为然。 月白无语,“你真是时温恒吗?” “如假包换。” 走至一幢私人别墅旁,时温恒终于停下脚步。 他手抄在口袋里,站定看着月白,“有没有来过这里?” 月白看了看四周,街道僻静,环境清幽,路上连少许的行人都没有,四周零星停着的几部车子都是低调款式的豪车。 “这种地方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我怎么可能来过。” 说罢她看着时温恒贯常老谋深算的神情,想着他必然又藏着话,忙打探道:“里面住的人是谁?你认识?” 时温恒只牵了牵嘴角,凑近了她,头低低的俯视着,伸手圈过她的腰际将她向自己怀中一揽,两个人的腹部便紧紧贴在一起。 隔着夏季薄薄的衣料,月白隐约能感觉到他腹部结实有致的肌肉纹路。 她伸手攀上他的胳膊,一时竟不知是不是该推开他。 “别动!” 他低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月白的视线只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着,这个带有明显异性生理标识的部位此刻无疑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的唇畔又更凑近了些,用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磁性的嗓音就萦绕在头皮上,“一会儿我可能会有些冒犯,但是放心,我会对我的一切行为负责。” 月白还未想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便抬起一只手驾起她的下巴,然后低头迎面吻了过来。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的抚上她的后颈,就像是带着电流从她的后脑勺一路麻痹到神经,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 他的唇柔软而霸道,下巴上隐约粗糙的触感摩挲着她的皮肤。 她只觉得周身上下全笼罩在他的气味之下,血液沸腾,正个脸烧的慌。 如果这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吻戏,为何她此刻却如此着迷。 月白缓缓伸出手,覆在他宽厚的背上。 只觉得他身躯微微一僵,唇齿便更加猛烈的侵袭过来。 月白小心的回应着,在放纵与克制之间徘徊,但面对他如此凶猛的进攻,终究还是妥协了。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时温恒的手牵着她,看上去他们果真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到了家,月白自顾自的进了卧室,她关上门,靠在门上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咚跳的巨响。 “冷静冷静,这不专业!”月白一边跟自己说,一边拍拍自己的胸口。 这家伙也太妖孽了,跟这种人搭戏真的容易走过入魔! 她想来想去,有必要去冲一个冷水澡。 月白还未洗完澡,手机就一遍遍响个不停。 她着急忙慌的裹好浴巾出来,见是柏松的电话。 “怎么了小松?” 她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将手机扩音放到桌子上。 “阿月,你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里?” “什么地方在哪里?”月白一脸问号,看了看时间道:“你在做梦吧?” “你和时温……”他顿了顿,改口道:“你和姐夫接吻的地方是在哪?” “接吻……”月白压低声音道:“你疯了吧,小孩子家家的瞎看什么新闻。” 月白擦干手,忙用手机搜了搜新闻。 现如今媒体朋友们的工作效率是越来越高了。 出乎意料的,她和时温恒秀恩爱撒狗粮的新闻只排在第三。 热搜第一位居然是栢日华包..养..情..人被拍。 第一位是栢日华神秘.情..人来自娱乐圈。 “什么情况这是?” 月白点开自己的热搜,不出意料的看到自己和时温恒在路灯下拥吻的照片,那姿势,那身影,那拍摄角度,绝对和偶像剧写真如出一辙。 还别说,她和时温恒站在一起还真有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意思。 “阿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电话那头的柏松语气愈发着急。 月白这才从自恋的状态清醒过来,细看这一张传遍整个互联网的照片,这才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她和时温恒的身后,一男一女相拥着从车上下来,往别墅内走去。 她将网页向下拉,还有一段视频,该视频看上去像是在拍她和时温恒拥吻,但他们身后男子和女子从下车到走进别墅的整个过程都被拍摄了进去。 虽然离得远,但男子下车之后被拍到了正面,就是栢日华无疑,反倒是女子,一直依偎在她的怀里,没有露出正脸。 随后便有各行各业的匿名网友在帖子下面匿名爆料。 “栢日华的车子经常出现在该别墅附近,都是半夜来,一大早就走,包..养..情..人无疑。” “该女子曾网购过昂贵的家电家居用品,出手相当阔绰。” “我见过,我见过,不过出门不是戴墨镜,就是戴口罩,认不得!” “有钱大佬就是好,金屋藏娇,啧啧!” “现在吃瓜都买一送一的吗,吃个月白秀恩爱的狗粮还要被迫看商界大佬包..养情..妇……满满的恶意!” “哈哈哈,月白这次终于摆脱嫌疑了,这要是在以前,肯定多半网友会猜小三就是月白,哈哈哈!” “哈哈哈,月白实惨!” “不过话说回来,月白的未婚夫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这种年龄大的人家根本都看不上呢!” “更正更正,已经是老公了,都怀孕了呢。” “是吗是吗,我错过了什么!” “影后胆子大路子野,已经准准的成为时弘集团的少夫人了。” …… 这都什么鬼,月白一眼看去,上百万条热评,她安抚了柏松两句,让他不要被娱乐新闻欺骗便挂了电话冲出去找时温恒。 时温恒已经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坐在沙发上。 他脖子上挂着毛巾,却未来得及擦头发,开着电脑正手速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字。 “时温恒,网上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时温恒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稍稍在她的身上停顿了一下。 月白低下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只裹着一条浴巾。 忙跑回房间套了条长裙,又来找他理论。 “你故意带我走了那么远散步,就是为了要把记者引过去是吗?” “你很聪明。” 他看着电脑,赞赏她道。 “那……那你亲我也是掐着点为了让他们拍到后面的栢日华是吗?” 时温恒这才又侧头看她,两只手搭在腿上,稍想了想,道:“我不否定有这个原因。” “果然!” 月白只觉得上火,虽说栢日华因为这种事情被媒体口诛笔伐,被网友群嘲讽刺,虽说这张照片用月白的幸福美满对比着栢日华的猥琐和不堪,本应是扬眉吐气的事情,但她此刻,却没由来的上火。 或许是,一切都是假象,不管美好的,和不美好的,都不过是被人刻意剪辑的假象罢了。 意识到这样,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生气,她也是谎言的编织着而不是受害者,她没有立场愤愤不平,想到这里,她无话可说,扭头便又回了房间。 她一头扎进被子里,强制自己冷静,她现在要想的不是这些,而是栢日华一家,发生这样的事儿,她那个强悍的婶婶定然不肯罢休,还有柏晴,她向来骄傲,一旦自己的家丑在公众面前被撕开她也容忍不了。 最可怜的就是小柏松,他从小就善良懂事,和她最为亲近。 现在也不过还是个孩子,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到他. 第八十六章 寻找车主 想着想着,月白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时温恒已经走了,沙发上整齐的放着他晚上盖过的毛毯。 她想去冰箱拿牛奶,又看到时温恒留在冰箱上的早餐电话。 只言片语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个电话。 月白没理便条,直接从冰箱拿了瓶牛奶,然后坐到沙发上翻看新闻。 栢日华的新闻本来已经被删的差不多了,但她那个向来跋扈的婶婶一大早便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冲到枫阑路的别墅,可惜情妇已经人去楼空。 此一行,不但无功而返,反倒是这样一折腾让集团股价一路下跌,本来对阳山项目势在必得的柏氏,现在恐怕有些分身乏力,连受重挫的股价也直接影响到今日竞拍中标的成功率。 竞标前夕被拍到丑闻,这件事不用仔细推敲就知道是被人摆了一道。 时温恒想必早已预料到这一步,所以才拉上她,用绯闻的外衣包裹着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多么高明的手段,月白此刻在回想起时温恒那张深情而冷峻的脸,竟觉得有些陌生,若与这样的人敌对,怕是没得好下场吧。 网上关于神秘女子的爆料也层出不穷,而月白几乎猜的到那人是谁。 她想起那天在楼上看到米拉上了栢日华的车,而巴京也亲口承认过米拉背后有人,从身影体态上来看,几乎就能断定是她。 想到这里,她竟为米拉默默的捏了把汗,无论是她的婶婶还是柏晴,他们家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像与的,就更别说她那个薄情寡义的叔叔,只怕也是护不住他。 再向下翻,一则关于左湾恋情的新闻正在热度榜上慢慢引流,她心下一惊,忙点开新闻。 爆料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众.号,粉丝量不过数千人,但该条新闻的阅读量已经达到一千多万,转发评论数十万。 新闻里没有更详细的石锤,只有一张二人一同前往练舞室的模糊照片,照片中两个人并肩而行,并未举止亲昵。 虽如此,以左湾的人气,这个爆料很快就会被顶到第一,大部分人对于这条爆料持观望态度,甚至左湾的女友粉已经开始群起而攻,很快琪安的微..博也已经被霸屏。 显而易见,这条新闻是被有意者放出来挡枪的。 月白有些焦急的在客厅踱步,左湾现在正在和乐桦闹解约,以乐桦的尿性,是断不会帮他公关的。 蔚蓝的电话总是来得及时,月白接起电话,还未开口她便道:“月白你丫的,让我满世界找的那辆破车就停在你自己公司你不知道吗?” “什么车?” “什么车,就是琪安搭的那辆灰色的车,要不是我今天去你们公司选拔艺人,现在还满世界调查呢!” “是吗你在哪儿看到的!” 月白换上鞋子戴上帽子和墨镜便冲出了家门,她让蔚蓝在公司等她,关键时刻说不定能顺势找到幕后的人。 她开车直接冲到停车场,蔚蓝正站在那辆车旁等她。 她下车细看,正是那天看到的那辆车子。 蔚蓝道:“我带着节目组的人来你们这选拔节目艺人,一下车我就觉得这车眼熟,跟照片对比了一下,越看越像。” “我倒没想到这辆车会和我们公司的人有关系。” “听说柏氏集团今天竞标失败了,阳山项目被恒天集团一举拿下了?” 蔚蓝刚刚等她的时候才看的新闻,她知道时弘和柏氏向来对阳山争执不下,怎么凭空又多了个恒天。 而月白知道恒天是在帮时弘办事儿,有盛明参与其中,时弘不好直接出面,这样一来,阳山算是已经落入了时温恒的手里,如此他的目的也算是终于达到了。 “那你在新闻上就没看到左湾的绯闻被拉出来挡枪了?” “看到了,不就是一张照片吗,狠料没出来。”那么流量那么大的偶像明星偶尔爆个绯闻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蔚蓝并不以为然。 月白则忧心忡忡道:“放料的人此时把左湾推到风口浪尖摆明了就是转移公众视线,但他是谁知道多少还会不会继续放料都不好说。”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还有下文?”蔚蓝这才有所警觉。 月白未在多说,抬腿向安保亭走去,目前要赶快查出那人是谁才行。 安保亭的人对月白自是十分恭敬的,她以前是时弘传媒一手培养的影后,在公司内部还是有足够发言权的,况且如今又是时弘的少奶奶,哪个愿意得罪她。 “那辆灰色的车好像停在我的车位上了,我想找一下车主。” “好的好的,月白小姐,我这就跟你查查。” 安保调出车辆出入登记,按照车牌找到了车主信息“是黄松的车子,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下来挪车。” “哦,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要出去一趟,谢谢啊!” 说罢月白转身便走,蔚蓝站在原地等她,抱着胳膊问道:“查到车主了?” 月白微微蹙眉,“是陈海飞的经纪人。” “经纪人?”蔚蓝也有些奇怪,难不成这俩人有什么资源交换的猫腻? “让我疑惑的是这个黄松好像结过婚了,之前公司年会的时候我还见过他带着他的女儿。” 难不成又是一个小三插足的蹩脚故事? 蔚蓝也是感慨,“这小姑娘没这么糊涂吧,刚出道就破坏人家庭,以后被爆出来前途尽毁啊!” “不行,我得把这事儿给弄清楚,搞不好,这一堆破事还会连累左湾。” 月白自知事情是因她而起,她不能接受让别人被无辜牵连进来。 蔚蓝知道她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膀道:“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啊,姐姐现在还有事,分头行动吧!” 月白上了楼,本想去陈海飞的办公室,却半道遇见了朱瑾。 朱瑾站在电梯口抬头一看见她,差点以为见到了鬼。 几次三番的抹了抹眼睛,这才热情的冲上来道:“哎呦我的时大少奶奶,您怎么还亲自来上班呢!” 月白讪笑了笑,她向来知道朱瑾这人油滑,以前她争议大话题多,不管成绩好坏,起码能保持长期稳定的曝光度,朱瑾对她也不算差,但如今身份一变,他的态度便更殷勤了些。 “朱老板这话听着,我现在是失业了吗?” “呦呦呦,您可别叫我朱老板,我就是给你们打工的,您要是也能失业,我们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了嘛!” 月白笑了笑说:“黄松在哪?我有事儿找他。” 朱瑾想了想,“刚看到他从温总办公室出来,可能是去摄影棚了,我打电话给他。” 说罢忙掏出手机,月白迟疑道:“温总?哪位温总?” “您还不知道呢?”朱瑾也有些经验,传媒公司这么大的人事变动少奶奶竟然不知。 “董事长夫人的亲侄女,温暖,被总部派到我们传媒公司来了。” 月白只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时温恒会把总部的人下派的传媒公司,怕不是又打着什么算盘。 她对朱瑾道:“我去见见。”便由朱瑾带着她往总经理的办公室去。 敲了敲门,屋里传来清脆的女声道:“进!” 月白推开门,便见温暖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坐在办公桌前,妆容清淡冷艳,黑色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干练。 她抬眸见月白站在门口,也是一瞬的惊讶。 “月白?” 她站起身,怔了怔。 朱瑾见状忙识趣的退出,并贴心的带上了门。 月白走近她身前,微微笑了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她听闻此话,亦笑了笑,“那我是否该称你一声嫂嫂。” 这话倒让月白有些接不住,她毕竟和时温恒沾着亲,若是拆穿了,以后怕是不好面对。 “不必客气,你叫我月白就好。” “好!” 她答应的干脆,“你也可以像姑姑一样直接叫我阿暖。” 月白欣然点头,她喜欢与干脆直接的人打交道。 温暖起身端起杯子给她倒水,并道:“你快坐吧,还怀着宝宝呢,若是有个闪失,我哥哪里可没法交代。” 这事儿倒是连她都不知。 月白只得讪讪的做下,结过她手中的水。 “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会突然来传媒公司?” 她耸耸肩,不以为意道:“就是正常的人事调动吧,不过我过来之后发现传媒公司这边问题颇多,以后若是要重点发展恐怕会是个短板!” “经营和管理我不懂,不过公司内部的问题我也知道一二,这个圈子嘛,本来就诱惑颇多规则混乱 ,若是有人假公济私,私生活混乱,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处理?” 月白像试探一下,若是黄松的事情爆出来,温暖会不会看在陈海飞的面子上保他,若是时弘要想为他公关,怕是左湾又要多一些麻烦。 温暖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也是颇坦诚道:“我不管这个圈子怎样,时弘的艺人肯定是要人品过关的,我们虽然靠包装艺人赚钱,但也绝对不能去包装任何一个人品有瑕疵的人。” 不错,三观正常,月白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倒有件事想请教你。” 她话锋一转,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愁绪。 第八十七章 试探琪安 “我知道你和左湾交好,最近我一直主张公司签他,甚至亲自找他谈过,但都不尽如人意。” 月白倒是有些意外,试探的问道:“你知道他今天上热搜的事儿吗?” “刚刚看到了,正是要说这件事,本来签他让他和乐桦解约也没什么大问题,但他一定要带一个女生一起签到时弘,而且对经济事务要求颇高。我也是刚刚看了新闻才确认他要带过来的人应该就是网传的那个女朋友了。” 月白暗暗鄙视了一番左湾,真是蠢到姥姥家,别人利用他爬高,他竟浑然不知。 温暖定定的看着月白,就希望从她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能否认左湾的绯闻,她那么喜欢的一哥男孩,即便是自己真的坐在了他的面前,都是梦一样的不真实。 然而他那么清楚明白的拒绝她抛出的橄榄枝,就为了另一个女生,她的内心深处,并非毫无波澜的。 可惜月白的表情就真打破了她心中最后一丝绮丽的幻想,那样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来左湾是真有情况。 “那个女的不能签,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将那个女的带过来。”月白肯定的说。 在琪安的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绝对不能让她有机会和左湾捆绑起来。 “他说的那个女生我也了解过,虽说刚出道没有什么人气,但条件还是不错的,只要把恋情的事情压下去,签过来也是可以培养的。” 温暖见她否决的神色很是坚定,已经猜到那女子定是有问题,试探着开口劝她。 月白只摇了摇头,你说的都不是问题,公司可以给资源花精力去培养,但是如果她的人品本身就有问题,最后都不过是徒劳。 “你的意思是……” 月白暗自思忖了一番,既然温暖想要签他,他和琪安的事儿早晚也是瞒不住的,况且现在又牵扯到公司内部的人,不妨都告诉她。 她用最简短的话将整个事件给完整的概述了一遍,温暖听了之后,神情竟出奇的平静。 “你的意思是左湾至今还蒙在鼓里?” “是的,我什么都还没告诉他,因为没有直接证据。” “如此说,他现在一定要带着女生签过来也是极其负责任的。”温暖的语气里倒还透露这几分欣赏。 月白扶额,“你还替他说话,不觉得他蠢,要我说分明就是在利用他。” “就是因为他善良,所以才容易被别人利用,这事儿站在他的立场是没有问题的。” 月白对她的这种宽容理智简直叹为观止,“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他的粉丝?” 温暖眨了眨眼,露出罕见的俏皮表情道:“这很难看得出来吗?” “我真有点搞不懂,这臭小子为什么那么讨你们女生喜欢?”月白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眼里左湾似乎永远都是那个跟在他哥哥身后无知懵懂又永远迷迷糊糊的小不点,在苏靳源光芒万丈的照耀下,永远那么的不起眼。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就长大了,长成了另一个站在人群中光芒万丈的苏靳源,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有一天变得这么出色,会不会很开心。 “月白?” 温暖抬高声音,这才将月白从思绪中拉回来。 “你说什么?”她反问道。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是问你和我哥呢,既然你怀孕是假的,不打算赶紧要一个吗?” “我和你哥……在一起都是假的,为了公关嘛,演了场戏而已。” 月白讪讪的笑了笑,既然她都知道了一半,倒不如全说了,况且阳山项目也尘埃落定了,没必要再瞒着。 “演戏?”温暖这才露出些许讶异的神色。 “不见得吧,你演戏我哥他未必是演戏。” 怎么未必,月白腹诽道:你哥不但会演戏,而且还会导戏呢,如果不是他的一番杰作,左湾这事儿还爆不出来呢。 “我听姑妈说你们不是已经领了证住在一起了吗,她现在可就等着抱孙子了。” 她凑近过来,脸上仍带着调侃的笑。 月白无奈的解释:“我们住在一起也是被形式所逼,现在阳山的项目拿下了,我估计应该快杀青了。” 温暖细细的看她,企图从她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时温恒?” 月白看着她一脸的探寻,一字一句回道:“阴险狡诈!” 温暖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我觉得他还不够,不然怎么连你都没拿下。” 月白亦是摇摇头,“果然是一家人没错。” 温暖兀自笑了笑,然后正色道:“黄松你先不要惊动他,这件事情我另有一个想法。” 月白看着她,就等着下文。 她缓缓道:“你现在怀疑黄松和琪安的关系,如果在左湾面前让他俩见面,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始料未及,坐立不安,总归能看出来的。”对人的行为动作模拟和分析,作为一个演员,月白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所以,我们与其当面质问倒不如先安排他们碰面。” 月白想了想,觉得可行,立刻道:“我来约左湾和琪安,你来安排黄松。” 温暖比了个OK的手势,便开始行动。 在咖啡厅见到左湾和琪安的时候,月白自己率先进去了。 她特地让温暖和黄松后到一些。 “月白姐!” 因月白帮过她的忙,所以琪安站起身子和她打招呼,态度很是恭顺。 “别那么紧张,她又不是外人。”左湾拉了拉她,她待月白坐下,这才又坐下身子。 月白白了他一眼,又笑着问琪安道:“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谢谢月白姐帮忙,我一直说要找机会谢您呢。” “谢我倒不必了,我也都是为了帮左湾。” 月白的语气并不是很和善,她有些怯怯的笑了笑,“那也还是要谢的。” “对了,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谁先认识的谁啊?”月白一边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咖啡,一边作漫不经心的问。 “我……” 她看了看左湾,左湾便开口道:“就是在公司认识的,办公室恋情不很正常嘛!” 月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鄙夷道:“女人聊天你别插嘴。” 他摊了摊手,兀自低头喝咖啡。 在月白面前,他多半还是很顺从的。 “琪安,你喜欢我们家左湾哪里?” 琪安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些疑惑和慌张。 月白笑了笑,故作无意的说:“没事儿,姐姐就是随便问问,八卦一下。” 左湾似乎对着个问题也很好奇,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她见求助无望,想了想,低声道:“我觉得左湾哥很照顾我,对我很好,他唱歌也好听,很优秀。” 听到这,左湾不禁摇了摇头道:“你这回答也忒官方了吧,她是自己人,你不用在她面前如此拘谨。” 月白挑了挑眉,心里腹诽道:傻孩子,人家不是官方,人家是在逗你玩呢。 “听说你大学刚毕业就出道了是吗?” 她点点头,说:“娱乐公司到我们学校选秀就把我选上了,所以比较幸运一些。” “嗯,确实比较幸运,所以,你是很希望进娱乐圈的是吗?” 她有些吞吞吐吐道:“我们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毕了业都是希望能进娱乐圈的。” “那你有什么梦想?”月白继续问道。 左湾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像选秀导师?” 月白再次深剜了他一眼,希望他闭嘴。 “我希望能被更多人喜欢和认可,希望以后能像左湾哥和月白姐一样。” 左湾再次忍不住开口:“像我这样就可以了,你月白姐姐人家是影后,难度太大了。” “是的,月白姐很厉害的。” 这句话虽说是在有意恭维,但欲望是不会假的,要说想进娱乐圈的人,有几个不希望声名远扬,功成名就。 月白转移话题道:“你这么漂亮,在学校很多男生追吧?” “啊?” 她脸色微微泛红,虽没有回答,但看上去似乎是默认了。 “以前谈过恋爱吗?” “没有!” 她虽面有难色,但却回答的干脆。 说完还看了一眼左湾,眼神之中的心虚和躲闪月白一览无遗。 “这么好的年纪,心思都用来读书了,真是可惜呢!” 左湾似乎心情大好,不怕死的开口道:“是啊,你要学学你月白姐姐,情窦初开就嚷嚷着要嫁人,早熟的很!” “滚!” 月白瞪他。 左湾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今天不是找我谈签约的事儿吗,怎么,你现在是时弘的老板娘,是不是我提什么要求都能答应我?” “那也要让我看看你配不配!”月白两手抱胸,一脸的挑衅。 “呦呵,我可记得,是你们时弘找上门要跟我签约的,怎么,老板娘出面了不起哦!” “是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瞧不上时弘庙小,冲我的面子,你也不应该再谈什么条件了吧!” 左湾连连摇头,摆手拒绝。 “给你面子还不如给之前找我谈的那位美女面子,人家好歹是一美女。” 月白见温暖带着黄松从门外进来,老谋深算的笑了笑说:“你要的美女也来了。” 第八十八章 揪出陈海飞 左湾扭头,见一身黑色套装的温暖长身娉婷的走了进来,她出门之前将长发散开披肩,补了个橘色的口红,整个人的气场便弱了些许,看上去更加妩媚动人。 上次见面,左湾就对她印象颇深,听闻时弘传媒新上任的这位女总是集团总部的干将,还是时温恒的妹妹,接触下来,果然和时温恒一个路子,好看的皮囊和彪悍的行事风格,完全看不出和自己竟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她身后领着一个中年男子,寸头方脸,在美女的衬托下,面貌平凡,并不引人注目。 月白细细观察了一下琪安,她只是在左湾看像温暖的时候,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左湾,并未对黄松又什么异常的反应和交流。 温暖走到座位前,满面春风的伸手向左湾道:“很高兴又见面了!” 左湾也站起身,扬着嘴角道:“能再见温大美女,是我的荣幸。” 温暖示意了月白一眼,遂转身介绍道:“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资深经纪人,今天带他过来主要是想让您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资源配置和一线明星的运行模式。” 月白紧盯着琪安,对方似乎并未有什么不当反应,并且在左湾向大家介绍她的时候从容的站起身握手。 月白默默的对温暖摇了摇头。 她手撑着头,有些费神的在想这事儿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也并未留意听他们的交谈。 左湾的意思很坚决,他执意要带走琪安,甚至还提出要求让黄松带她。 温暖已经准备妥协,但听到他要黄松,还是面有难色。 “如果琪安小姐签到时弘的话,恐怕也要安排别的经纪人,黄松先生现在带的可是公司的一哥。” “就因为他带的是一线,所以才能帮到琪安。”左湾说的直接。 月白手撑着腮,凑近了桌子道:“陈海飞你知道吧?” 她这么一说,左湾没什么反应,琪安倒是惊了一下,瞪大眼睛有些惶恐的看她。 月白本想再说什么,意识到琪安神态不对,看了温暖一眼,话风一转道:“就算你不知道,琪安总该知道的吧?” 琪安脸色煞白,支支吾吾道:“听……听说过。” 温暖也是看的明白,接过话茬道:“黄松大哥现在带的艺人就是陈海飞,人家可是大腕,如果贸贸然的将琪安塞过去,说不好听的,毕竟是个新人嘛万一被欺负怎么办?” 听到这儿,左湾倒也有些犹豫了,扭头看了眼琪安,“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要不另找个经纪人?” 琪安此时的态度倒是格外坚持,她抓紧左湾的胳膊道:“我听说陈海飞前辈人挺好的,应该不会的。” 黄松见月白和温暖似乎都有意促成这件事,便也想卖力表现一番,主动提议道:“我不我联系海飞问问吧,说不定他能同意,毕竟小姑娘嘛,跟他的资源也不冲突。” 月白听闻此话,眼睛一亮,她看向温暖,温暖倒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默默点了点头,便拦下黄松道:“这事儿还是我来和海飞说吧,要不然,我怕他对公司的安排会有别的想法。” 见温暖出去打电话联系陈海飞,琪安似乎松了口气,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 反倒是左湾还傻乎乎的安慰她道:“没关系,就算他真的不同意,你签到我工作室也行,虽说刚成立的工作室没什么资源,但总好过求着别人办事儿强。” 说罢还幽怨的看了看月白。 月白气的恨不能一杯咖啡泼在他头顶,没好气的说:“就算是你成立了工作室,也是挂靠在时弘传媒名下。” 左湾一脸不爽的对她撇撇嘴,倒也识趣,并未再多说什么。 温暖一脸复杂的神情走了进来,月白倒是好奇陈海飞到底什么态度,反倒是左湾已经猜出了一二。 “怎么,他不同意?” 温暖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道:“海飞说他现在是转型的关键时期,希望经纪人能专心打理他的个人事务,不希望分心。” 琪安的手失魂落魄的从左湾的胳膊上滑下去,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 左湾皱眉深思片刻道:“既然贵公司为难,我们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吧,现在想和我谈的公司不是一家,你们如果签不了我们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说罢他拉起琪安起身便要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新专辑是不是准备下个月全球发行,目前乐桦是肯定不会在你身上下功夫了,就算你签其他的公司,我保证,刚签约就帮你全球发行唱片的也不会有一家。” 温暖说的信誓旦旦,她此时并没有因为左湾的表态而被动,反将一军,反倒掐准了左湾的要害。 “如果其他公司都不愿意,那为什么你愿意?”左湾挑眉反问她。 她迎上对方质疑的眼神,坦然道:“你也知道,我们时弘想签你,并不是因为觉得这一张专辑能赚钱,而是冲你这个人,花再多的钱,我们觉得值。” “哦?” 左湾凑近她,语气轻佻道:“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值钱?” “是的,我们之所以在这里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值得!”她无惧左湾的眼光,直言道:“琪安小姐的去留目前还有待争议,而且据我了解,她现在正在录制女团综艺,中途闹出解约恐怕在业内口碑也会有影响,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但是你的时间耽误不得,我的想法是你先签约我们火速帮你成立个人工作室处理解约和专辑发行相关事务,你既来了时弘,还怕琪安小姐以后会没有去处吗?” 听到这里,左湾似有些动摇,他看了看琪安,琪安有些焦虑的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月白当时就有些暴躁了这小丫头看着挺乖巧的,其实是扮猪吃老虎,自己走不了还要拉着左湾垫背,心机何止歹毒。 “温暖现在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想让左湾拒绝,左湾现在的处境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在乐桦处处受限制,外面的几家都是看中了他的流量,有几个肯真正砸钱办事儿的,你若是为他着想,断不会让他拒绝。” 左湾见月白脸色不好,在她这般气势面前琪安哪里招架的住,只像小白兔一样怯怯的躲在他身后。 “你就少说两句,我知道你现在代表的是时弘,她怕我吃亏多虑一些也是正常的。” “你个小没良心的,什么叫我代表的是时弘,感情是你觉得她是在关心,我倒是在害你了?” 月白气的就差泼他一身咖啡。 温暖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忙走过来挡在她身前道:“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她走近琪安,低声道:“你或是觉得左湾他对你有愧,所以诸事会迁就你,但若你对他有愧,他又会怎么对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她话虽如此,眼角眉梢却笑得和善,若不是月白站在她身边,差点会以为她是在和颜悦色的安慰她。 她见对方仍旧执拗,又多说了一句:“你知道陈海飞刚刚跟我在电话里怎么说你的吗?” 琪安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她击垮,慌慌张张的松开手,识趣道:“我……我觉得他们说的对,我的节目还没有录完,现在闹出合约纠纷的话会影响事业的。” 左湾见她态度突然扭转,不放心的问道:“你真是这么觉得?” 她抬头见月白虎视眈眈的瞪视着她,遂又忙垂下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希望明天温小姐能拿出一份详细的合约来。”说罢,他意喻不明的看了月白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月白气的简直想捶墙,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看到没,这个蠢货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不知好歹!” 温暖笑着耸了耸肩,以示同情。 月白突然想起,问:“刚刚陈海飞到底跟你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一听琪安要签到我们公司吓的不轻,不但不同意黄松带她,甚至劝我不要签她,他这是欲盖弥彰,当时我就能确定肯定是他了。” 月白冷笑,“难为她一听陈海飞还信心满满,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对方若是在乎她又怎么会扔给左湾。男人,都是冷血动物。” 温暖见她说的似乎很是感同身受,暗自笑了笑说:“别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左湾不是挺有担当。” 别提他那个傻缺。 回去的时候,他们一起去停车场取车,看到黄松的车子,月白似是无意的提道:“松哥和海飞哥是买的同款车吗?我好像见海飞哥也开过。” “哪儿能啊,我这车便宜,海飞才看不上呢,不过他不想被媒体跟的时候,会开我的车出去办事儿,低调嘛!” 黄松边找车钥匙边跟她闲聊。 “是啊,开自己的车出门是不太方便,不过你老是借车出去不担心吗,不是说车和老婆不能借嘛!”月白故作玩笑的调侃道。 “那别人肯定是不能借的,我以前有一哥们儿车子借出去出事儿了,人跑了,反倒车主摊上事儿了,所以我也从来不借旁人,不过海飞不是外人,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月白和温暖不言而喻的对视了一眼,这回陈海飞被揪出来算是实锤了。 正说着,温暖的电话响了,她看了月白一眼,接起电话简单回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你手机没带?” 月白摸了摸口袋,出门着急连包都没带,她愣了愣:“没在兜里,可能在车上。” 看着温暖一脸无奈的神情,她道:“怎么了,谁找我?” 她一副好自为之的神情拍了拍她的胳膊道:“我哥让你马上回家。” 说罢便摆了摆手兀自上了黄松的车。 月白颇有些惆怅的站在车前,这家伙还演上瘾了。 第八十九章 新晋姐夫 回到家月白刚打开门便看到时温恒穿着围裙靠在一旁,他倚在墙上,抱着胳膊,似乎是在等她。 她看了看手表,也不过才七点多,最近搞了那么多大动作,不应该是非常忙才对,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还衣冠楚楚的搞成这么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感觉。 月白一脸疑惑的换了鞋,见他仍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道:“找我有事儿?” 时温恒举起手表在她眼前,神情严肃道:“几点了,我若不打电话你是不是不知道回家?” “……” 月白一时无语,他这个样子怎么像是怨妇质问在外面厮混的男人? “天不是才刚黑吗,难不成我还要想上下班一样准时打卡才行?” 时温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难辨,只道:“毕竟你一个孕妇,出门这么久我怎么会放心?” “又来?” 月白一脸提防的与他拉开距离,“现在是在家里,你能不能不要……” 话还未说完,时温恒便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有力的臂膀像夹小鸡一样钳制她转过了身。 她刚想挣扎便看到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的看着她的柏松。 “小松?你怎么在这里?” 柏松出现在时温恒家里这件事太过魔幻,以至于月白都想出去看看是不是进错了房门。 “他下午就来了,保安没让进,但他坚持不走,所以物业就跟我打电话了。” 时温恒面无表情的说完,顺手掐了掐她的后脖颈,便又进了厨房。 动作极其自然,简直就像是日常习惯一般。 月白知道,这肯定又是在柏松面前做戏了,毕竟柏松的身份让他不得不提防。 她撇了撇嘴,也没空琢磨他,坐到小松身边道:“你怎么来了,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不是应该在学校的吗?” 小伙子紧皱着眉头,一副心事满怀的样子。 时温恒将厨房的锅坐好,走出来,歪身靠在吧台上,抱着胳膊一脸的置身事外。 “我亲爹在外面都那样了,我在学校还呆的下去吗?” 月白不由的瞥了瞥他,看吧,这可是你造的孽。 要说柏松上的学校,里面可都是一群非富即贵的人物,俗话说贵族学校就是名利中心的漩涡,交际场上的后花园,这些人既不在乎成绩的好坏,也不在乎钱多钱少,最最看中的无非就是个脸面。 上层社会,没有面子是万万没办法混下去的。 时温恒似乎并不以为然,虽说栢日华自己造孽,但他何尝没有推波助澜。 在柏松面前,月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劝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跟着瞎掺和,再说了你就算不上学也应该回家呆着,怎么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一上午都没等到人,问了蔚蓝姐才知道你搬到……”他看了时温恒一眼,在时温恒深沉的注视下,很识趣道:“才知道你搬到姐夫这里来了。” “你一早上就出门了?” 月白想了想,等了一上午没等到,给蔚蓝联系的时候应该是她刚跟蔚蓝分开的时间段,这个蔚蓝明知道她不在家,干嘛还让小松到家里来堵。 “反正我现在就不想回家,他们天天吵着要离婚分财产,我姐天天忙着清算公司资产调查小三,家不像家,学也没法上,还停了我的卡,我现在也没地方去了。” “你没地方去难不成还能住在我这儿?” 月白有些头大,“这是时……”月白顿了顿,强制改口道:“这是你姐夫上班住的公寓,面积又小,房间又少,前两天还把床都搬走了,难不成你在这睡沙发?” 沙发也是有主的,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打消离家出走的念头。 什么年代了,有矛盾不跟爹妈死磕还想着离家出走。 “那我就睡沙发也不走,出去随便住哪我爸都能查出来,我若是不表态,他就不知道收敛。” 月白无语凝噎的看向时温恒,时温恒一脸淡定的开口吩咐道:“进来端饭,这小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月白一脸怀疑的指了指自己,见对方颇指使气的点点头,碍着柏松的面儿也没好多说什么,只得随他进了厨房。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真要留他住在这儿?”月白见他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低声凑过去问他。 他将烤箱里的菜端给她道:“不留他住在这儿,难不成将他推出去被媒体做文章或者让他回家继续闹?” “可是他留在这你睡哪儿?” “睡哪儿?”时温恒凑近过来,在他的比试下月白一步步后退,直到抵着墙退无可退,时温恒低头俯视着她,就连眼神里都散发着迫人的气息。 他低沉着嗓音道:“我睡哪儿,自然是睡自己的房间。” 说罢抬手将月白头顶柜子上的骨碟拿走了。 月白长吁了一口气,老谋深算的家伙,谁知道是不是又再利用柏松打什么歪主意。 舒缓了一下绯红的脸色,这才端着菜随他出去。 柏松倒也不是什么客气的孩子,许是确实饿了,上了桌便开始狼吞虎咽,看到他这副吃相,月白才终于明白以前在戏里演那种饿了好久终于吃上饭的样子到底有多做作。 见他挺喜欢吃肉,月白将桌前的排骨往他面前推了推道:“你慢点吃,这哪是一天没吃饭,分明是一年没吃饱过么!” 时温恒盛了碗汤放到他面前,不以为然道:“青春期长身体,都是这么吃的。” 月白撇嘴道:“说的就好像我没经历过青春期一样。” “男生和女生不一样。”时温恒毫不留情的反驳。 柏松连连点头称是,含着饭道:“姐夫说的是,我们班的女生都比你吃的少。” 本来最近就疏于健身的月白吃顿饱饭就心亏得很,他这么一说,月白更觉得嘴里的饭不香了。 时温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十分周到的夹了块肉到她碗里道:“她们那都是怕吃胖了嫁不出去,你又不用担心。” 月白皮笑肉不笑道:“那我还要谢谢你呢!” “不客气。”他十分领情。 月白说不过他,转头攻击柏松:“你这么关注女孩子,是不是有对象了?” 柏松正喝着汤,差点一口喷到桌子上,一本正经道:“瞎说什么呢,别跟我提女人,烦她们呢!” “哎呦喂,你这话说的,这么瞧不起女人干嘛来找我。”月白摔了摔手里的筷子,一脸的不爽。 柏松裂开嘴赔笑脸道:“阿月你比她们好点。” “好点?越聊越来气!” “阿月是你叫的?老老实实叫姐!” 时温恒将他再次添满饭的碗定格在半空中迟迟不落,一边沉脸看着他。 柏松左右一番衡量,大概还是觉得吃饱肚子比较重要,遂妥协道:“姐,我亲姐,你是我亲姐夫,成不?” 月白忍着差点没笑出来。 想当初柏晴因为他喊阿月的事情骂了他多少次都没搭理过,果然是吃人家的嘴短。 “说起你亲姐,若是被她发现我窝藏了你,估计我们俩要一起倒霉。” 月白讪讪的提醒他道。 柏松倒是不以为意,“她最近都在忙着抓那个狐狸精,没得时间管我,再说,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那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有你的地方。” 月白冷哼,“你这点小聪明但凡用在正道上,将来柏氏就有指望了。” “柏氏?” 他不屑道:“我才不要呢,这种不义之财也就我爸能吞的理直气壮。” 月白正色道:“你一个小孩子别掺和这些,读好你的书就行了。” 他不服气道:“你虽这样说,但我爸妈当年怎么对你的我可都看在眼里。” 说罢他凑近月白,漆黑的瞳孔里闪着星芒一样的光,神色无比真诚道:“说真的姐,你以后若是要拿回你该拿的,或者你要找他们讨回公道我都支持你。” 说罢他看了一眼时温恒,眼神里还挺有几分认可,“听说我姐夫也是个人物,有他护着你,你以后也不必受那么多委屈。” “你姐以前受了很多委屈吗?” 时温恒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语气冰冷,脸色不善。 柏松怔了怔,虽有些惧怕他的神情,但却仍坦荡道:“我大伯和大伯母去世以后阿月就住在我们家,我爸妈不管她,我姐针对她,我们家啊,就像是那栋失了火的房子一样,若不是靳源哥把她从里面捞出来,怕是阿月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月白兀自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饭,未再开口。 都说往事如风,可这一阵风过,阴冷却是刻在心上的。 十八岁那年,苏靳源刚将他从火里捞出准备带着她出国,却又沦陷于茫茫的海上。 命运对她势同水火,而她倔强生存的结果,最终却也令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人生,或许有的时候就不允许太逞强,最后的结果害人也是害己。 “姐,说真的……” 柏松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月白生生打断。 “饭也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你的,吃完把碗洗了。” 说罢自己便丢了筷子进了屋。 关门之前,她只听见柏松说:“姐夫,我姐现在是难得动凡心,你得对我姐好点。” 时温恒声音低沉,他只道:“你姐让你把碗洗了,你听话比什么都强。” 第九十章 我们是不是早就见过 寻常人家的烟火气息,对她来说都是短暂的奢侈。 她隔着门只觉得柏松的声音越来越远,时温恒的声音也越来越远,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而这个房间里的黑暗却是实实实在在的束缚着她。 她洗过澡上了床温暖跟她发信息道:“明天签约的时候会拖住住左湾,若是左湾晚上不回去,琪安肯定会找机会接触陈海飞要说法,你伺机跟着她,兴许能戳破这场骗局。” 月白想了想,琪安被陈海飞拒绝,此时心里定然憋屈的很,找到机会自然迫不及待要找陈海飞的。 她回了个大拇指给温暖,感慨道:“你和时温恒还真是一家人。” 同样的老奸巨猾她只能在心里叹服。 温暖谦虚道:“不敢及他之万一。” 月白又问:“你是打算如何拖住左湾,这家伙单纯的很,你可不要用力太猛。” “放心,有数。” 对方言简意赅,却又意味深长。 月白暗自叹息,坐等见证苏靳湾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的光辉时刻。 她给蔚蓝发消息:“明天有活儿,一起出去趴人。” 蔚蓝道是很通透,上来就问:“捉奸吗?是不是找到车主了?” “车主是找到了,但不是正主儿,正主儿明晚就能现身,GOGOGO。” “这事儿听着有些许复杂,不过我喜欢。” 蔚蓝发了一个奸笑的表情,对此表达出极大的热情。 “你不许去!” 时温恒的蓝色头像突然从对话框里冒了出来,月白吓得差点扔出手机。 为什么会发错在群里…… 她们之前建的四人群,最后一条消息是蔚蓝发的,所以月白才点错了对话框…… 许久,蔚蓝才默默的出来道:“大姐,这么隐秘的行动为什么要在群里说。” 月白扼腕:“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吧……” 蔚蓝喊话道:“成旭东!你也出来吧,擅长暗中偷窥吗?” 成旭东弱弱的冒出头道:“我可没有偷窥,我是光明正大的围观。” 时温恒毫无感情的来了句:“小白不能去,你们俩去吧,带一个关系好的媒体。” “我自己去也不和他一起去。”蔚蓝嫌弃道。 “你知不知道你是去干嘛,被抓到会被打死的好吧,没个男人能行吗?” 她俩兀自在群里斗嘴,时温恒突然推开门进来。 月白坐在床上怔怔的看他,他穿着灰色的半袖,运动短裤,头发微湿显然已经在客房洗过了澡。 他见月白紧盯着他,有些不自在的率先开口道:“柏松在沙发睡下了,我如果不睡在屋里,不太合适。” 月白将被子往自己肩膀上裹了裹,反问道:“就一张床,怎么睡?” 他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无奈道:“打地铺吧。” 说罢便抱出被子扔在床边的地毯上。 月白看着柔软的床铺和铺在地上的一层薄薄的被子,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和柏松都是寄人篱下,让他一个主人睡在地上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她默默将身子像里面挪了挪,然后将被子扯了扯道:“要不你睡上来吧,将就一晚,明天把小松送回去。” 时温恒看了看她,见她的神情没有太多为难,便也干脆,直接将被子抱到了床上。 他将枕头隔在中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越界的。” “狼窝虎穴我都呆过,没什么可担心的。” 时温恒不置可否,拿起桌旁的书翻看起来。 她靠在床头,抱着手机,又开始刷群里的聊天。 蔚蓝和成旭东经过了一番激烈争执之后意外达成一致要一起行动,月白突然想起来,扭头问一旁看书的时温恒道:“琪安这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眼睛盯着书,目不转睛的嗯了声。 月白坐直了身子,长叹一声。 感情她忙叨叨明察暗访的张罗了这一阵儿,他竟然早就了然于心。还有什么事儿是能逃的过他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月白十分不甘心。 他继续看书,漫不经心道:“你找我介绍妇产科医生,还被记者爆破,我去救你,自然要查查到底是什么事情。” 难怪当时对琪安安排的那么周全,原来是有备而来。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孩子不是左湾的?” “刚刚。” 果然,月白松了口气,若是他真的什么都知道,那就真是出了鬼。 “所以你应该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谁的了吧?” 她有些得意,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谁知时温恒很是淡定的扭头看她道:“公司艺人陈海飞的。刚刚已经问过温暖了。” 月白翻了个白眼,得了,这就是会办事儿不如会用人。 自己一天跑断腿,人家一个电话就打听清楚了。 他将书放下,认真看着她。 此时他的短发已经干透,脸色白皙,在床头灯的光照下,眼神幽黑纯净,全身上下散发着清爽干净的味道。 “你这样贸贸然和蔚蓝去蹲她们俩幽会,若是被发现了,陈海飞会怎么对你,你知道什么叫狗急跳墙破釜沉舟吗?如果被媒体拍到,到时候琪安反咬你一口,带她去堕胎的事情你能说的清?” 他如此一说,月白也觉得后背发凉。 她一时义愤填膺,竟忽略了这其中的牵扯。 时温恒见她泄了气,复又翻开书宽慰道:“我已经交代温暖和旭东了,明天他们会搞定的,你就讲外面那小子料理好了就成。” 月白此时才想起外面还躺着个棘手的麻烦,着实有些头疼。 “他现在是离家出走,就算我把他送回去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也不可能好好在家呆着。” 说到这儿,月白颇有些埋怨的看着他道:“这事儿说到底还不都是你害的,现在赖在你家里也算是讨债来的。” “照你这个逻辑,栢日华出..轨还是我逼得不成?” “那你就敢拍着胸脯说你曝光他是纯粹为了匡扶正义,一点儿私心都没有?” “他若是私德没有问题,纵使我再有私心也没用。” “诡辩,你最好自己私德没有问题。”月白辨不过他,只能甩话。 “我自然光明磊落!”他无所畏惧。 “话说,你和柏家的人势同水火,为什么这小子跟你却与众不同?”他有些费解的将书放到床头,抱着胳膊一脸兴致的问她。 月白歪了歪头,不以为然,“因为我漂亮啊,这小子从小就喜欢美女,自然待我更亲近些。” 虽说月白自嘲的成飞居多,但有一半也是事实,柏松从小就是典型的颜狗,谁长得好看他跟谁玩,尤其是月白和柏晴之间,她毫不犹豫的站队月白这个堂姐,是一个审美跟三观一样的三好少年。 时温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当我没问。” 夜里,月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冷不丁的身边多了个男人,本以为心如止水的自己此时却有些辗转难眠。 她轻手轻脚的掀开枕头,见时温恒的睡脸正对着自己。 在朦胧的夜色下,他的睡颜极其安稳,白日里冷峻的五官此刻变得格外柔和。 圆润狭长的眼缝轻轻闭合,细软的睫毛在夜色下投下一片浓重的剪影,鼻梁似山丘一样挺拔坚毅,嘴唇微微牵起似带着一抹狡黠之意。 这么好的皮相,就是她这个女的,看着也是羡慕的紧。 她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总觉得在晦涩不明的光线之下,似乎在哪见过这张脸。 那种像是曾经印象深刻而又被生生从记忆力抹去过一般,带着些许残缺的印记,却又无从想起。 “你若是再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下去,我可不敢保证待会儿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他依旧闭着眼,面色安然,声音却带着些危险的意味。 月白忙将枕头放下,脸上有些火烧一样的感觉。 “时温恒,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 他的声音带着些睡意朦胧中的慵懒。 月白轻声道:“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见过?” “你想起来了?” 他并不奇怪她会这样问,而似乎更像是就在等着她这样问他。 “我们真的见过?”她更加肯定了心里的预感。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懒懒的回到道:“你还是没想起来。” 再之后,便没了动静。 早上月白被柏松的敲门声惊醒,睡在另一侧的人已经离开,被子收在的柜子里,只剩下床上一片曾经躺下过的痕迹。 月白轻轻伸手抚了抚,懒懒的伸了个腰,这才从床上跳下去。 柏松身上穿着时温恒的短袖,虽说身高也已经超过月白,但穿起大人的衣服仍旧有些宽裕。 他见月白出来,一脸的嫌弃。 “姐夫一早就走了,让我和你一起吃早餐,我饿的都快休克了,你还再睡。” 月白白了他一眼,摸了摸肚子,自己也是有些饿了。 这个动作在柏松眼里却有不一样的意味,他摸摸头,有些歉疚道:“啊,我怎么忘记了,孕妇好像是挺喜欢睡觉来着。” 见他如此说,月白更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柏松替他准备好牛奶碗筷,自己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进行饱腹运动。 月白看着如此贴心的孩子,不由的感慨自己生命中遇到的这些男人,除一个苏靳湾游手好闲以外,其他的真是个顶个的贤惠了。 “时温恒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对方边吃边道:“让我俩互相监督,不许出门。” 月白颇有暗示意味的反问:“那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啊,我吃过饭玩一会儿游戏,你可以再回去继续躺着。” 对方似乎对这样的日子感到十分的满意并且惬意,月白只能哀其不争的摇了摇头。 第九十一章 跟踪 蔚蓝和成旭东这边将车子停在左湾房前的树下,二人在车里蹲守了许久,从左湾一个小时前出门以后就再未见到动静。 蔚蓝用望远镜眺望了一番,嘀咕道:“我怀疑这屋里是不是没人了,不会是扑空了吧!” 成旭东闲散的玩着手机道:“月白都说了,小姑娘这两天都住在左湾这里,蹲人要有点耐心好不!” 蔚蓝撇撇嘴,讥讽道:“你在蹲人和偷窥方面倒是很有经验嘛!” “这话说的,我上次是凑巧遇见你和那个男的好吗,又不是刻意追踪!”想起她上次和左湾的亲昵举动,他的语气还是有些愤愤。 “凑巧遇见?鬼知道你暗中观察了多久。”蔚蓝鄙夷。 “我本来是怕你吃亏,最后却见是你对人家动手动脚,啧啧……”他意味深长的叹了两声。 “哼!” 蔚蓝冷哼道:“人家左湾好歹是明星偶像,顶流小生,多少少女趋之若鹜。”说罢还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也没见我对你动手动脚过。” 成旭东哈哈两声,语气中颇有些好笑。 “是啊是啊,明星顶流风靡万千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戴绿帽子。” 话刚说完就尖叫了一声,蔚蓝的手指早就狠狠的掐在了他的肉上。 他一边嗷嗷直叫一边不服气道:“你这不是动手动脚是什么!” 正躲闪着,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蔚蓝这才高抬贵手,放了他一马。 成旭东看到来电是苗楠,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对蔚蓝嘘声道:“别出声,女神来电话了。” 蔚蓝撇撇嘴,很是鄙视的斜睨了他一眼。 “嗨喽,今儿怎么有空联系我?”贱嗖嗖的开场白。 女神说:“看你朋友圈的动态最近好像很忙?” 蔚蓝听得真切,默默打开成旭东的朋友圈,一水儿的吃喝玩乐,明明就闲得很。 “还好还好,也就瞎忙,你天天忙什么呢,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 “我无非就是在训练中心呆着,不过最近有一个户外的综艺活动找我,我想着你也上过综艺节目,所以想要找你问问意见。”女神的声音松松软软的,听上去带着点若即若离的距离。 成旭东倒是健谈,心情大好:“你居然知道我上过综艺,该不会是看过我的节目吧?” “闲着无聊的时候看了一点,是个游戏节目,你也知道,我不懂这些的。”回答的既高冷又无辜。 蔚蓝在一旁撇着嘴,悄声模仿道:“你也知道,我不懂这些的呢!” 成旭东用胳膊拐了她一下,示意她安静。 “没关系,有空我可以带着你玩,你要上综艺那我肯定支持的,形象那么好,哪个综艺那么有眼光,收视率肯定会暴涨。” 成旭东彩虹屁一套一套的,说的蔚蓝在一旁作呕。 “本地电视台的一个户外竞技真人秀,还在接洽期间,并没确定呢。”对方语气平淡,对他的恭维貌似也是兴致缺缺。 蔚蓝想着,台里最近筹备的户外真人秀也就只有一个《全体都有》,她没有详细了解,只听说要请名人CP进行户外运动挑战,竟然已经开始联系嘉宾了。 说了半天,对方在这才奔上主题:“听说温恒找了个娱乐圈的女朋友?” “这还用听说吗,全世界都知道了,不但领了证还怀了娃,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成旭东兴致勃勃的还未说完,对方就已经打断,声音里隐隐带着些失落道:“是吗,我还以为只不过是谣传。” “怎么会呢,那小子可是亲自公开的,他什么时候理会过谣言!” 蔚蓝见他说的意犹未尽,不由的掐了他一下示意道:“别再说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位女神是来声东击西打探时温恒的,也就这傻货听不出来。 “我记得他不是不喜欢女明星吗,怎么突然又找了个娱乐圈的。”对方似是无意,但却隐藏不住求知心切。 时温恒挠了挠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对人家还挺上心的,不像是玩玩而已。” 蔚蓝听到玩玩而已不由的新生怒火,他们男人感情把女人当什么了,不由捏着嗓子娇声道:“东东,你怎么还在打电话啊,都不陪陪人家!” 成旭东吓得直接一哆嗦,电话差点没拿稳。 倒是对面的苗楠听到动静,有些不自然道:“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 “不不不,苗楠,你听我说……” 然而话没说完,对方就已经挂了电话。 他懊恼的冲蔚蓝比划着,恨不能真掐死她。 “你是疯了吗?” 蔚蓝不以为然的冷哼:“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叫玩玩而已,感情你们交女朋友都是抱着玩玩而已的心态?” “我没有啊,我没说啊!” “没有?我刚刚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就你这样留恋花丛的浪荡子,活该让你追不到女人。”蔚蓝唾弃道。 他发狠的一拳捶在蔚蓝的椅背上,一点点逼近过来,表情狰狞道:“如果我真追不到女人,你一定是跑不了的那个,来啊,谁怕谁!” 虽说被他此刻迫近的样子搞得有些心虚,蔚蓝还是故做无畏的迎上去道:“你试试看!” 他一点点的凑近她,眼神幽深中带着邪恶,眉毛轻佻很是不羁,那张清朗俊秀的面容逐渐在她眼前放大,直至呼吸可嗅。 蔚蓝突然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掩饰自己此刻有些微微发烧的双颊。 “快看!” 她喊道:“人出来了!” 成旭东被她这一巴掌拍的昏沉,懵懵然的转过头去看对面的房子。 只见琪安带着帽子口罩,穿着一身暗色的普通装束左右提防着出了门。 他揉了揉眼睛道:“终于等到蛇出洞了。” “看来左湾这是又被美女给绊住了。男人的臭德行!”说完不忘恨恨的剜了他一眼。 成旭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慢悠悠的驱车跟在后面。 她们见面的地点并不是在陈海飞的住所,想来也是十分谨慎,约在了个地处偏僻的酒店内。 成旭东和蔚蓝将车子停好,皆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躲在酒店大堂的门柱后面。 眼瞅着他俩过去开房,不知该怎么跟进。 蔚蓝捅了捅成旭东道:“你面生,过去想办法看到他的房号。” “凭什么是我,我也上过电视的好吗?”成旭东怂了。 蔚蓝急躁的指指自己道:“那更不可能是我好吗,我经常上电视的好吧!” “可是我过去说什么?” 成旭东仍然犹豫。 蔚蓝实在见不得他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干脆一脚将他踢了出去道:“走你!” 成旭东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凑过去,他本就有些紧张,陈海飞在娱乐圈混的时间久了自然防备心重,见他这样不由得多了点戒心,将头上的帽子使劲儿压了压。 成旭东没法,厚着脸皮凑过去想要偷瞄一眼,陈海东黑着脸将房卡揣进了兜,拉着琪安便飞快的上了电梯。 蔚蓝在一旁看得干着急,这个蠢货,不但没得手,反倒打草惊蛇。 她走过去,狠狠瞪了他一眼,成旭东本来低头耷耳的准备挨训,岂料蔚蓝突然一个甜甜的笑脸迎过来,伸手挽进他的胳膊,贴在他的身上半拖着他到前台道:“美女,给我们开一间房!” 说罢还冲成旭东抛了个媚眼,娇滴滴道:“要大床房!” 成旭东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僵硬的被她挽着,哭笑不得。 前台美女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她俩,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着问:“请问你有什么特别的需求?” 蔚蓝极其温柔而又娇羞的歪在成旭东的肩膀上,十分甜蜜的回应道:“没什么特别要求,就开刚刚那对情侣的隔壁吧。” 前台美女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终是没说什么,麻溜儿的给他们开了房。 拿到房卡,蔚蓝眉毛倒竖,拽着成旭东道“亲爱的,走吧!” 成旭东哪敢耽误半刻,紧跟着她便进了电梯。 知道电梯门关上,成旭东才敢大口喘气。 “你是哪个门派出来了?这路子也太野了吧?” 蔚蓝则鄙夷的哼了哼:“跟着姐办事儿,你且有的学!” 成旭东无话可说,只竖起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进了房间关好门,蔚蓝手脚并用的的趴在墙上半天听了半天,愣是没听出半点响动,跑到阳台上看了看,对方警惕性颇高,门窗严密,窗帘都是拉上的。 蔚蓝手插着腰,空叹英雄无用武之力! 她难得求助的看向成旭东道:“一般电视里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成旭东认真想了想:“应该装窃听器吧!” 蔚蓝翻了翻白眼,果然问了也白问。 她电话联系了一个关系好的娱乐记者,答应让人家拍独家现场,但交换条件就是这件事一定要保证能够曝光。 记者来之前,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怎样才能让对方主动出门或者自己能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去。 知道记者赶到之前,她终于有了初步想法。 再次看向成旭东的眼神,另成旭东都有些毛骨悚然,他战战兢兢的抱着自己的胸,一脸防备道:“你又再打什么鬼主意?” 第九十二章 破门而入 既然对方闭门不出总是要想办法让他们出来的,蔚蓝手摸着下巴,左右想了想大不了蹲到晚上,他们总归是要点餐的。 她利用网上信息和强大的人脉关系打听出这个酒店内部的服务岗位和轮班制度。 五点二十分钟,蔚蓝掐着上一班楼道清洁员换班的点将一杯刚叫上来的红酒尽数泼到了一旁歪在床上玩游戏的成旭东的身上。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眼看着红酒从他的胸口一路蔓延至脚下,一身白衣白裤尽毁。 “蔚蓝!” 即便是向来好脾气的成旭东,此刻也隐隐有些发怒,他完全猜不出蔚蓝的用意,只觉得这小妮子做事行径格外狂放,一点都不手软。 “嘘!” 蔚蓝趴在门口观望着外面的动静,对他噤声道:“别无他法,只能剑走偏锋,委屈你了,么么哒!” 她的语气略带撒娇和讨好,神情亦是一脸小女生的谄媚,如此一番春风化雨,倒是成旭东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见一位准备下班的清洁员推着清洁车从这边走过,蔚蓝迅速对她低声喊道:“阿姨,您来一下。” 清洁员推着车子到门口,侧头看进去,成旭东正一身狼狈很是无辜的站在那里。 “阿姨,我男朋友不小心将衣服弄脏了,正准备送去干洗,但是没带换洗衣裳,我们晚上还想在附近转转,能不能借身你们的工装替换一下?” 阿姨见成旭东衣着光鲜,犹豫道:“只怕我们的工作先生穿了不合适吧?” “不会的不会的!” 蔚蓝连连摆手:“我们换下来送去干洗一下,洗好了就还给您,总比光着屁.股出去强吧!” 说罢还暗暗拽了拽成旭东,让他开口。 成旭东只得做出一个求之不得的表情道:“阿姨,我穿190号,麻烦您给找个合身一点的。” 衣服算什么,只要是穿在他成旭东身上,那都必须是高定的气质。合不合身这一点成旭东还是十分在意的。 在蔚蓝面前展示一下他的制服诱.惑也未尝不可,待会儿说不定能把这小妮子迷得不要不要的。 阿姨见他要的心诚,便勉为其难道:“我去物料间给你拿一身吧,交接的时候我会交代,用完记得还给下一班的人。” 蔚蓝自是千恩万谢的保证。 成旭东进去洗澡,蔚蓝在外面一边等他一边不间断的叫服务。 先是一瓶红酒,再是一厅可乐,再然后是一份马卡龙点心。 成旭东在里面只听见不停的有服务员叫门送东西进来,他鄙夷道:“你需要什么能不能一次性叫进来,别一遍一遍的让人不停的送。” 蔚蓝悠悠的喝着可乐道:“你懂什么,这都不过是铺垫。” 说罢她还是不是的趴在门上向外窥探。 成旭东裹着浴巾出来,见桌子上有现成的可乐便喝了一口,蔚蓝一回头便看到一个精状的肉体半.裸着站在窗前,迎着外面朦胧的日光,仿佛周身闪烁着光芒一般。 他仰起头喝饮料,微微湿.润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散乱在头顶,挺拔的鼻梁一路连着袖长的脖颈在光芒下刻画出一道很有力量感的曲线。 喉结随着饮料的滑入微微凸.起,在温暖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诱.惑。 “要死,你怎么不穿衣服?” 蔚蓝毫不掩饰的吞了吞口水,不得不承认,成旭东这人虽然有时候欠儿欠儿的,但皮相确是上乘。 成旭东放下手里的饮料,抬手显摆了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肱二头肌,“哥身材怎么样?” 蔚蓝抱着胳膊,不屑道:“未知全貌,不好评价。” 成旭东见她虎视眈眈的眼神,下意识的扶好自己腰间的浴巾道:“你一个大姑娘怎么也不知道回避着点。” “我回避了你这一身肌肉向谁显摆去!” 蔚蓝边趴在门口一边不忘挤兑他。 正说着见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她忙伸出头去招招手道:“这边这边。” 服务员便忙将餐车推了过来。 蔚蓝掏出两百块钱塞给他道:“餐车先放这边吧,等我老公吃完了再喊你们来收!” 服务员看了一眼屋里半.裸着的成旭东,很识趣的笑了笑说:“好的夫人,您用好了随时叫我们来收。” 说罢便喜滋滋的撤了。 蔚蓝将餐车推.进屋里,关好门,找到上面的服务牌细看果然,脸上不由得露出狡黠的笑意。 “你又叫了一车吃的?”成旭东惊呆了,不知她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蔚蓝挑了挑眉,“不是我叫的,是隔壁叫的。” “你把隔壁的晚餐截胡了?” 成旭东仍没猜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是截胡,而是换个人替他送。” 说罢便意有所指的看着他。 成旭东终于明白过来,任命的点了点头道:“成吧,我这就去换衣服,马上上岗。” 蔚蓝总算见他通透了一回,很是满意的用微信联系楼下的娱记,通知她即刻上来,准备开工。 她自己则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乔装道具,假发和眼镜。 就知道今天跟踪别人会用的到,只是没想倒一直等到现在才登场,着实有点晚。 成旭东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再看见蔚蓝就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何方妖孽,在此造次?” 蔚蓝带着一头长长的大波浪卷发,鼻子上架着一个圆框眼镜,显得既知性又娇憨,身上换了一身前凸后紧的性.感长裙,整个人的造型和她本身精简干练的模样天差地别,看上去着实有点不伦不类。 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直看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你这个负心汉,就这样辜负我的一片真心,我今天就跟你拼了!”说罢便像成旭东扑咬过来。 成旭东想都未想,一个急转身便躲了过去,蔚蓝扑空。 他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道:“我现在就去上工,妖孽莫要挨我。” 蔚蓝傲娇的哼了声道:“不识货。” 成旭东推着餐桌修整了一下仪容,深呼吸后按响了隔壁的门铃。 屋里的人很是谨慎,沉声问了句“谁?” 成旭东用标准的微笑回道:“您好先生,送餐服务!” 他虽穿着一身服务员的衣服,但个头极高,身材颀长,整个人的气质格外贵气,看上去很是突兀。 对方好一会儿没动静,似乎是趴在猫眼上确认了一番,这才终于缓缓的打开了门。 成旭东稳住心神,尽量笑得亲善。 “女士您好,您点的餐已经送到,我帮您推.进去。” 开门的是琪安,她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头发半披在肩上,挡在门口道:“不用了,我自己推..进去。” 成旭东还有些不甘心,劝道:“女士,这餐车有点重……” “不用了!” 说着她掏出两张钞票递给成旭东示意他赶紧闪人。 成旭东刚要伸手,乔装的蔚蓝从一旁突然冲了出来将他往后一扒拉,气势汹汹道:“臭男人,你给我出来,你个没良心的。” 身后还跟着拿着手机取证的娱记,宛然一副捉奸取证的模样。 琪安哪里见过这阵仗,着实有些慌了,她凑过去企图拦住蔚蓝,可又怎是蔚蓝的对手,三两下就被蔚蓝扒拉到一边去,还被骂道:“小狐狸精,敢挡老娘的道儿,给我拍她,对着脸拍清楚了,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出来破坏人家家庭!” 她这般泼辣的样子被成旭东看在眼里着实是忍不住笑,趁着乱,默默的溜回了房里换衣服去了。 琪安只顾着挡脸的时候蔚蓝早就已经冲了进去,刚进去就撞见了慌慌张张穿着浴袍从浴室往外跑的陈海飞,她劈头盖脸的就上去脑他。 “你这个没良心的烂.货,背着我在外面浪,要不是我今天听儿子说里带着姑娘来这里,我还在家里给你煲汤呢,你这个丧天良的!” 陈海飞刚开始只是一边退一边挡,十分含蓄的抵抗,到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怒不可遏的推开她道:“疯女人,神经病啊,我不认识你!” 蔚蓝见记者拍的也差不多了,这才平复了一下情绪,细细定睛一看,“咦,这不是我男人,你挺面熟啊!” 说到这,故意凑近了看他,陈海飞忙伸手挡脸,呵斥道:“不要拍了,不许拍!” “咦,这好像是陈海飞吧,这不大明星吗?” 陈海飞见对方认了出来,立马急了,指着她吼道:“都给我删了,现在立刻删了!” 蔚蓝见情形不对,冲娱记使了使眼色,立马变脸道:“我记错了,我老公好像在上面一层,走走走,快去抓那个丧天良的,别让她们给跑了!” 说罢便拽着记者飞快了跑了出去。 此时听到动静又不少人在楼道里探出头看热闹,穿着浴袍的陈海飞自然不敢追出来现眼,出了那扇门,她们俩就已经得手了。 一路小跑出了酒店上了车,成旭东早已退好房在车里等着她们,待她们坐稳,油门一踩车子便轻快的冲出了停车场。 娱记气喘吁吁的整理手机里的视频,还不忘吹捧蔚蓝道:“姐,你不干我们这行真是可惜了,我还是头一次拍大明星的恋情直接拍到人家房间里去的呢!” 蔚蓝不以为然的扯下假发扔到包里,对着镜子撩了撩自己的刘海道:“小场面,当年姐在一线实习的时候就已经功成名就!” 成旭东亦是叹服道:“这个我信,以后谁娶你之前可是要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这招就是专门用来治小鬼的!”她不以为然。 成旭东点头称是,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第九十三章 温暖的童年 温暖和左湾签订好了协议正是午饭时间,也来不及吃饭,她看了看表对左湾道:“那你就在公司安排午饭吧,我马上要下乡去给山村的孩子们捐助一批音乐器材,相关的工作事宜我会让朱瑾再跟你和顺哥对接。” 说罢她收拾文件起身要走。 左湾喊住他道:“怎么,在忙也要吃饭啊!” 见他的话里带着关心,温暖扭头笑道:“没关系,路上随便吃点。” 左湾顿了顿,终于开口问道:“你说的下乡送音乐器材是什么意思?” “是时宏集团定向捐助的乡村助教项目,每年都会去支援教育器材的,你也知道,山区的孩子教育资源匮乏,需要社会各界更多的关注。” 她说的稀松平常,似是无意之举。 左湾暗自思忖了片刻,想来自己这两天也没什么事儿,便道“我下午也没什么安排,要不和你一起去一趟吧!” 苏缄武和苏靳源都是乐于参与和扶持公益事业的,受他们的影响,他对这方面也颇为上心,况且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本就更有责任宣传和引导。 温暖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欲擒故纵,果然上钩了,只要出了城,今天就算是绊住了他,月白那边就可以顺利进行。 虽心里隐隐有些得意,但面上的神情仍做出一副出乎意外的样子道:“那也好,就算是你加入时弘的首次公开出镜了,比较正面。” 由于前往的地点位于山区,出了城区的路途就颇为坎坷,她们乘坐的是拉着满满物资厢式卡车的前排的驾驶室里,虽不至于风吹日晒,但也仍有些颠簸。 左湾见坐在旁边吃着盒饭的温暖出发前已经换了一身轻薄的户外运动衫,头戴着白色的露顶遮阳帽,辫子高高束在脑后,神态肆意,对这样的旅途很是轻车熟路,和办公室里的那个套装笔挺妆容精致干练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由道:“你和我想倒是有些不同。” 他若有所思的看她,窗外的风吹进来将他的短发吹的蓬松,隐去了偶像明星的光芒一身白衣倒也显得倜傥风.流。 “哦?你想我是什么样的?”她好奇,在他面前也不扭捏,边吃边问。 “专业的,干练的,强势的,骄傲的,总之就是不太好相处的模样。”他实事求是道。 他们几次接触确实都是在谈公事,温暖的专业和敬业程度令人折服,但却给人一种公事公办不太好相与的感觉。 她毫不意外的笑了笑,直接道:“那看来现在是有什么改观了吗?” “确实!” 他点点头:“我发现你就这样穿的轻松自在在这里狼吞虎咽的吃着盒饭倒比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坐在咖啡厅据理力争的时候要更可爱一些。” 温暖似乎并不苟同的摇了摇头,“那是因为我穿正装的时候跟你站在对立面,而现在吃盒饭的时候又跟你是坐在了同一条船,这就是立场决定的偏见。” 可不是,利益上的针锋相对讨价还价,到如今的达成一致合作共赢,立场不同。 他笑着看向窗外,不置可否。 女子的诡辩向来是没有输的。 看着窗外稍纵即逝的丛.林,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接近过自然,追溯起来,可能还是大学毕业前夕,和同学一起去郊外爬山这样愉悦过。 看着温暖一副惯以为常的模样,不禁问道“你经常去那里吗?” “每年最少两次吧,一般都是夏天和冬天的时候。不过前两年公司业务特变忙,我就只在年底去了一次。” “没想到像你这种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还挺关心民间疾苦。” 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来说,能不过路途险阻坚持每年都到山区里去帮助别人,确实是一件挺难得的事儿。 却不想温暖讪笑道:“我可不是何天那样锦衣玉食长大的姑娘,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拼尽了命把我给生出来自己却走了,我爸没几年就又娶了,再有了孩子,我就多余了,我从小就跟山区里的那些留守儿童没什么两样,爷爷奶奶拉扯一把,姑姑见我可怜也帮衬一些,虽说不上挨饿受冻,但却也跟那些没爹妈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左湾只知道她是时温恒的表妹,私以为和时弘集团能有这样的关系,条件自然不会差了。却没想到身世也是凄楚。 他联想到自己幼年母亲早逝,还好有哥哥照顾,父亲也一直未娶,无论他平日里有多忙,却也总是将他们兄弟俩放在心里的,纵使外面很多人给他介绍合适的女子,但因为他们兄弟俩,他终究是拒绝了。 虽平时与苏缄武见面多是针尖对麦芒,但到底是父子情深,他对他的挂念却是始终在心上的。 “你父亲虽然又成了家,但终究和你是血缘至亲,他心里肯定是有你的。”左湾见她神情落寞,感同身受的劝慰道。 温暖不以为然,漠然的笑了笑。 “他心里才不会有我呢,当初就是他亲自将我送回老家然后告诉我等妹妹长大一点就回来接我,结果呢,每年就是象征性的回来见上一面,再也没有提过要将我接回去。” 说到这儿,温暖微微扬了扬头,似乎在抑制着某种情绪,遂冷笑了声:“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熬过来了嘛,有没有爸爸又怎么样,还不是会一样长大。” 看着这样故作坚强的她,左湾心里不免动容。 这样面容明丽的女子,眼神之中无不透露着坚韧,可是这样坚硬的铠甲下面包裹着的,确是一颗那么一颗已经千锤百炼过的心。 “以后会好的,你会过的很好的!”他并非在安慰她,这话仿佛是一种带有预示的笃定。 温暖扭头看他,男人坐在窗边,光线在他的轮廓出处踱上一层闪闪银光,他的笑容温暖,眼神安定,仿佛是从芸芸众生中挺身而出的神,可以带着她一直像光芒深处走去的神。 “借你吉言,但愿吧!”她笑。 抵达山区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学校的放学铃声刚刚敲响,惊起一群栖息在树枝上休憩的鸟儿,它们瞬间扑棱着翅膀起飞,向渐渐暗去的天际飞了出去。 车子停在学校荒芜而空旷草场里,众人从车上下来,连续几个小时的车程皆是舒展了一下筋骨。 校方的负责人步履匆匆的赶过来接应,他远远的便伸出手冲温暖走去。 “温总啊,远道而来辛苦辛苦!” 他握着温暖的手,言辞满是感激。 温暖爽朗的笑道:“洪校长,跟我您还客气呢,前些日子工作调动,推迟了些日子过来,希望不耽误你们新学期用。” “不耽误不耽误,你什么时候过来都是给我们雪中送炭呐!” “不耽误就好,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左湾,他听说了咱们这边的情况也比较关注,这次也跟我我过来尽一点微薄之力。” 左湾就站在她旁边,听她如此说,忙躬了躬身,和校长握手道:“洪校长您好,我叫左湾。” 洪校长看着他,稍稍皱了皱眉,突然貌似顿开道:“你是不是电视上的明星?怎么看着这么像唱歌的那个?” 还未等左湾开口,旁边围观的学生就已经沸腾了。 “是左湾,真的是左湾!” 看着学生们的反应,洪校长这才反应过来,握着他的手说:“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左湾谦逊道:“洪校长严重了。” 正说着,旁边的孩子们已经安耐不住的围了过来,校长也是很为难道:“你看这些孩子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看到大明星,您多担待。” 温暖倒是很乐于见左湾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她道:“没关系的,就让他跟孩子们玩吧,天儿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让师傅们卸货了?” “好好好,我找了些高年级的孩子来帮忙,一会儿搬到学校的礼堂去即可。” 他们二人商定好,便开始忙着卸货,左湾则被一众孩子围在操场上。 温暖忙活完手上的事情回操场上找左湾的时候,发现他找了把吉他,席地而坐在同学们中间,边弹边唱: 池塘边的榕树下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 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 等待着放学 等待游戏的童年 …… 耳熟能详的歌曲几乎每个孩子都会唱的歌曲,大家异口同声的跟着旋律伴着他唱着。 漫天的晚霞就散落在操场的围墙外,三两颗枝丫漫过围墙招摇的伸向更远的天际,悠悠绿草上坐着的男子抱着吉他,他穿着白色的牛仔外套,带着白色的鸭舌,俊秀笔挺的五官在一众少年之中竟也毫不违和。 帽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起舞,明亮温暖的吉他声中他清朗而悠长的嗓音从万千声色中穿透出来,带着格外好听的音调,他唱: 多少的日子里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 这歌声仿佛唱到了她的心里,唱到那个遥远的时间线里,曾经那个孤身一人坚守这的童年岁月里。 她将万众瞩目中的他深深的看在眼里,岁月似乎在那一刻便洒满了日光。 第九十四章 星月 左湾扭头见温暖站在不远处看她,晚风吹着她衣角飞扬,明丽大气的面容在晚霞的微光中格外赏心悦目。 他手指轻旋,曲风突变,一曲花房姑娘的旋律从吉他声中缓缓传入她的耳畔。 他站起身,边弹边唱的向她走来。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 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 OH~脸庞 …… 他笑容和煦温暖,虽置身在这荒芜的校园草场,可身上仍旧是带着炫目的闪光。 就像前两年温暖去听他的演唱会,他就站在那万丈光芒之间,像是一个天生的王者引领着一片人海欢呼雀跃,而站在万千人群之中喉咙嘶吼到沙哑却不曾引他侧目自己,此刻却看着他温柔如春风般的想自己走来。 这是什么少女梦幻的时刻。 围观的学生很是早熟,跟在后面一起起哄道:“温姐姐,来一首,温姐姐,来一首……” 他绕着温暖,边弹边唱,不时弯腰做出请的动作,温暖无奈,只能笑着加入,她随着他走入人群,跟着他的歌声舞动着自己的身躯,这一瞬间,这一片天空仿佛是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她看着对方此刻舒展的笑颜不再去想明日将会骤然蜕变的一切,只专心的陪他沐浴在这一片静谧的暮色之下。 当天晚上孩子们缠着他们玩到很晚才愿意陆续回家。 直到草场上人群散尽只剩她俩,左湾才收起吉他。 他接过温暖手里的水拧开灌了两道:“这一晚把我累得,竟是比开演唱会还费嗓子。” 温暖颇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嗯,下次我可以在校门口帮你卖票。” 左湾看着她,神色略带欣赏道:“我竟没想到你唱歌倒也很是凑活。” “承蒙你夸奖,我可是你的铁粉,可惜你今晚没唱自己的歌,否则,我肯定发挥的更好!” “真的假的?”看神色,他似乎不信。 “这怎么会有假,你出道那年我还没毕业,和同学为了去看你的演唱会做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呢,结果还把票给弄丢了,最后在场馆外面听了半夜,那可是三九寒冬啊,回去就发烧了。”温暖说的言之凿凿,回忆起来还一脸的好笑。 左湾登时来了兴趣,“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一说,以后我在你面前倒还有几分紧张。” 温暖忙安慰道:“放心放心,我是理智追星,不会对你做什么不理智的事儿。” 他随着她的步伐走着,看着此时月上柳梢的夜色,天空中布满星芒,心情格外舒畅。 “既然粉了我这么久,最喜欢我的哪首歌?” “《星月》!” 温暖回答的不假思索。 左湾闻之眉心微动,“为什么是这首?” 这首歌发行之初并未大火,传唱度也不算高。 温暖看了看她,眼神闪烁如霓虹。 她道:“这首歌是你亲自作词作曲,而且我似乎能读懂他的意思。” “愿闻其详!” “有一句词是月亮出来星星亮了,海生明月流星落了,黑夜还是黑夜,月也不是月。这一句我感触颇深,就像是曾经有一个人在生命中闪光,而最后无声湮灭,童话分崩离析,时空变成永夜。” 左湾抬头对着星空长叹了一声,他手插在兜里,扬起下巴的曲线很是流畅,本事十分惬意的姿态,此刻却又有些落寞之感。 “看来你是懂了,这首歌是写我哥的,星星是他。”他的语气有些低沉。 “那月应该就是月白。”她说的肯定,几乎不是疑问的语气。 他有些意外的看她,“这你都知道?” “知道,还是我哥告诉我的。” 左湾很是意外,“你哥连这都知道,深不可测啊!” 温暖不以为然,“我哥知道的说不定比你和月白都多呢,别忘了,星星可不止只有一个。” 他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道:“明早几点出发?我手机没电了,到时候记得提前喊我。” 温暖刚刚还在纠结若他现在看到了已经在网上铺面传开的娱乐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竟没想到他手机没电的这么恰到好处,倒也省了一番口舌,等明天话题发酵之后再想对策吧。 当天晚上月白和温暖联系的时候娱乐话题已经甚嚣尘上,她趴在电脑上看着图片一被报道出来便被疯狂转载和评论。 要说陈海飞虽在娱乐圈混迹多年,但毕竟热度不大,传个绯闻的事情还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但此番火就火在开..房门的女主角是琪安,虽说也不过是个刚出道的小透明,但就因为前两天刚被爆料和左湾疑似恋情曝光,今日又火速被踢爆和别的男艺人开..房,如此一番沾亲带故,自然话题度就上来了,各种猜测和讨论喧嚣不绝,如此说来,也算是蹭上了顶流左湾的热度了。 月白眼睁睁的看到话题被刷到了榜一,忍不住和温暖通了电话。 温暖那边倒是一片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的现象。 “庆祝了一番?” 温暖闪到一旁,捂着话筒道:“他现在在山区做公益活动,还未来得及看新闻呢!” 女朋友忙着给他带绿帽子,他自己却还忙着做公益,真不愧是个老实人,月白只能叹了叹,叮嘱温暖事后多劝着他点。 蔚蓝海不停地在群里一遍一遍发问,“你说左湾也就罢了,这俩当事人怎么就都这么沉得住气呢,到现在还不出来发声。” 月白也是揣测,“估计还没商量出结果吧,那小妮子肯定忙着联系左湾打探他的态度,看看有没有转圜,可惜左湾现在忙着做公益没时间接电话。” “怎么着,难不成她以为都已经这样了,左湾还能原谅她呢?真当自己是七仙女下凡。” 月白回她:“小姑娘若是不天真又怎么会以为陈海飞会支持她进时弘呢,如今倒好,本是去兴师问罪的,结果又被人家三言两语哄到床上去了。” “什么,他们俩不是去约会开.房的?那你还让我冒险去拍?”蔚蓝惊了,搞了半天根本不是奔着捉奸去的。 月白发了个憨笑的表情强行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不管他们见面做什么,只要是出现在酒店的同一个房间,总归是说不清的。” “那是,感情不是你冒着风险去拍,你知道我牺牲多大吗?” “是是是,你最伟大,我就是好奇你当时扛着捉奸的名头往里冲,若是当时陈海飞开的门,你还怎么进去抓奸夫?” 蔚蓝无往不胜的哼了一声,不值一提道:“谁说男人偷..腥就只能偷女人了。” 月白拜服,“你是真生猛,这一趟可把成旭东吓的不清,追着我要精神赔偿。” 蔚蓝鄙夷,“他出这一份力也不堪大用,竟还想两头讨好,就为了这事儿还让我替他找关系上综艺呢!” “他竟也想出名?”月白很是意外。 “还不就因为他那个女神苗楠,惺惺作态的给他丢了个鱼儿,说是被邀请上我们台里的一个户外综艺,他一听到消息春心萌动,立马就去咬勾了。”蔚蓝很是鄙夷。 “她那个女神还追着呢,不是说已经黄了吗?” 蔚蓝神秘兮兮道:“反正人家言语之中都是打探时温恒的意思,估摸是看到时温恒已经结婚,了然无望了,所以才来启用备胎的吧,反正我觉得那个女的绿茶的很,也就成旭东那蠢货当她是个仙女。” 月白啧啧道:“一股子酸味。” “滚你丫的,我纯粹就是见不得别人装大尾巴狼。” 月白激她道:“反正是你们台里的节目,不放心你也上呗,不就是组CP嘛,带着那台.湾腔一起去。” 蔚蓝直接一串表情包对她进行了深刻的辱骂,顺便送了句绝交。 时温恒洗完澡进来,就见月白抱着手机笑得一通花枝乱颤。 “股票涨停了还是投资净赚了,这么高兴。” 他习惯性的拿起书掀开被子上..床,倒也难得的调侃她。 月白笑道:“你们资本家的幽默我们追求不了,只不过是一点点凡人的快乐。” “凡人的快乐是什么?”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枕在头下,问的一本正经。 “八卦呗!” 对方鄙夷的睇了她一眼,并没有兴趣追问下去。 倒是月白兴致很高的凑过去问他道:“成旭东追了很久的那个苗楠你知道吧,跟你们一样都是国家队出来的。”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书,淡淡的嗯了一声。 “听说她要参加一个真人秀综艺节目,成旭东听闻此事上赶着要去跟人家组cp呢!” “他做这样的蠢事,不以为奇。”时温恒倒是说的简单直接。 月白想了想,觉得不对,她道:“你不是说成旭东对蔚蓝有想法吗,怎么还对苗楠念念不忘呢!” 时温恒神情淡淡的,本没打算理她,但见对方眼神灼灼,一脸的求知欲,不由的回了一句:“那你怎么不去问他。” 果然一点八卦精神都没有,月白自觉无趣的撇撇嘴,从他嘴里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想了想,又觉得不甘心,不能八卦别人,不如八卦八卦他本人也不错。 “经过我和蔚蓝的深度观察和严谨的推理分析,我们一致觉得那位跳水女神和成旭东互动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时温恒察觉到话风不对,皱眉,冷声道:“说人话。” “嗯,就是苗楠说不定好像大概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企图和想法。” 第九十五章 你愿意吗 “所以呢?” 他居然没有否认,月白很是意外,这个心机腹黑男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人家姑娘对他有意思,说不定心里一直美得很呢。 “所以什么?” 她见时温恒定定的看他,眼神里意味不明,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用意。 “所以,作为我的夫人,名正言顺的合法妻子,既然发现了觊觎你丈夫的其他女人,你要怎么做?” 他一个反问句丢给她,到叫她有些语无伦次。 怎么做? 如果是正经八百的夫妻,一旦发现这种不好的势头应该迅速拉起警戒线,全面防护生人勿扰的吧。 可他们现在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状态,她应该是没有立场指手画脚的吧。 想到这里,她很是爽快道:“有人觊觎我的丈夫我应该高兴才对,怀璧在胸,一出手就是好价格。” 时温恒默默的看了看她若有似无的胸,冷冷道:“你高兴就好!” 然后扭头关了床头灯,并不打算再理她。 月白看着他兀自睡下的背影,一时有些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撇撇嘴,左右不过是躲在被窝里偷着乐,这种事事都端着的人着实是活的累的。 提起觊觎他的人,月白顺其自然的又想到了何天。 她最近似乎是搭上了某位男模,新闻传的半真半假,不过最近确实是没有再找过她的麻烦,难道是开始了新恋情,无暇再来对付她。 她隔着被子踢了踢时温恒的腿道:“你与何天最近可还有联系?” “没有。” 他的声音有些沉闷。 “网上最近她的花边新闻可是不少,难道是有了新欢就忘了你这个旧爱?” “我乐得清静。” 他聊天的兴致不高,声音仍旧闷闷的。 月白看他这样,估计多半也是嘴硬,安慰他道:“那男模我倒是特地找了他的杂志细看了看,虽说身材是比你好一些的,不过论起相貌来,还是要比你稍逊色一些,何天这样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 时温恒这才转过身来,一只手撑着头,半枕在枕头上,一脸玩味的看着她道:“你倒是有心,还特意去找人家的杂志看。” 月白本来就是出于好奇,那何天对时温恒的痴情程度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怎么突然的就转投他人的怀抱了,她自然要去看看是哪路神仙。 不过那位男模虽说外貌条件不错,但出道几年名气却一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有参考性的作品,搭上何天,也算是靠炒作恋情上了几次头条。 她讪笑道:“能从你口中夺食的,我自然要看看是哪路神仙。” “你觉得是哪路神仙。” 他似乎突然有了交谈的欲..望,一双深邃而蛊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但凡他脸上失了冷峻的气息,都必然是隐藏着潜在的危险,在他如此异常的注目下,月白有些犹豫:“想必可能是人家比你嫩一些,除了老一些,我好像也没觉得你有什么毛病。” 时温恒的目光骤冷,眉头微皱,“刚刚你是不是还说我身材也不如他。” 月白微微扫了他一眼,面色有些为难。 “这身材嘛,人家毕竟是模特出身,你也没必要太为难自己,况且,你身材怎样,我到底也没看的太仔细。” “既是这样,人家的身材你倒是看的十分细致。”他眉间的暮色渐浓,只是月白却仍旧未察觉到一二。 她理直气壮的说:“我花钱买的杂志,若不看的细致了岂不吃亏。” 看着月白一脸无辜的模样嘴里说的却无不都是让人气闷的话,时温恒忍无可忍,终于他掀开被子欺身压了过来,直接整个伏在月白的身上。 月白满脑子还正在回想那男模精致紧实的身材,迎面却扑上来时温恒这张略带侵略气息的脸。 他眉峰似剑,眼神如鹰,坚毅的轮廓在微弱的灯光下像雕刻的一般完美的丝毫不差。 那直挺挺的鼻子就抵在她的鼻尖,唇畔离她也不过咫尺。 “我倒是不介意让你仔细品鉴一下我的身材到底如何。”他的鼻子就拂在她的耳畔,酥酥.痒痒的,弄得月白心里像猫抓一样煎熬。 “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怕是不妥吧!” 她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试图不被他低沉而富有磁力的嗓音蛊惑。 “我们明正言顺,合理合法,有什么不妥?” 月白想想也是,他们可是合法夫妻,就算真有什么也倒是说的过去。 许是时温恒察觉到她并未抵触,神色间竟有些稍稍的愉悦,只顿了顿片刻,便凶猛的对着她的,唇畔......亲吻过来。 月白双手稍举,被他两只有力的手,禁锢着他结实的,胸膛就抵在她的一片柔.软之上。 他温热的气息,他炽.热的双,唇,还有他挺拔的鼻尖沿着她的唇,畔耳,垂和脖,颈一路往下游移。 月白起初的忐忑和僵硬随着这俱压迫在她的身上结实强硬似是快要燃烧,的肉.体一起,渐渐的柔软了起来。 她抬起头,闭紧了眼,有些颤抖的,,,挺了挺自己的身体,随即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难以难以按捺的,,轻,哼声。 这声音仿佛带着强大的魔力,让时温恒在她的身体上更加狂热躁动了起来。 他从她雪白而柔软的脖颈之中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火.热的神情,低沉着声音有些粗粗的喘息着问她:“可以吗,小白,你愿意吗?” 月白的喘.息堪堪缓和了些,她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伏,在她身上的高大男子,从前冷峻的外表之下,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此刻已带着些许欲.望深深的看着她。 她愿意吗? 她真的愿意吗? 这似乎是一个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她知道明明没有立场这么做,可自己的思想神经甚至身,体无一不在迎合,她甚至还对眼前这个卧在他怀里00的男人带着一点期待。 可是,她没办法说不,却也没办法说可以。 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甚至还因为这般痛苦而羞愧的抉择渐渐氤氲上一层水汽。 她被时温恒紧握着的手渐渐的攥成了拳头。 然而这一切都被时温恒看在眼里。 他静止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仿佛历经了一个世纪。 这幽暗的房间里,他们紧紧相依着的两个人,却因不同的过往,和未知的以后无法再前进一步。 时温恒有些心痛又有些无奈的垂下头,沉沉的埋在她的怀,里,那双温暖而干燥的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手臂,似是安慰。 “咚咚咚!咚咚咚!” 此时沉重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屋子内难以言喻的气氛,只听柏松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道:“姐夫,怎么没有热水了,我还没洗完澡呢!” 时温恒埋头不语,只片刻功夫便迅速起身抱起他的被子便出了房门。 月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门一点点关上,带走门外的最后一线光亮,这屋里便又重新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 一如她的人生,本就是一片混沌之际,终于有人带着万丈光芒闯入,而最终却被她驱逐,终于再次将自己抛弃在这漫无边际的幽暗之中。 她伸手扯过被子将自己蜷缩在其中,这被子的温暖却不及那俱身体的万一。 她无声的抽泣起来,也许从那一晚她从海上逃出的就只剩下这俱躯壳,而她的心到底丢在了哪里她未可知。 时温恒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可怕,柏松裹着浴巾见他脸色这般也不敢招惹,见他还抱着被子,更是觉得蹊跷。 “姐夫你这是?” 时温恒并未理他,只将被子往沙发上一扔,走到浴室将他调好热水开关便睡到了沙发上。 柏松有些急了:“姐夫你怎么睡这儿,你和阿月吵架了?” 他虽未回答,递过来的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要再明知故问,否则后果自负。 柏松欲哭无泪道:“你睡这儿那我睡哪儿?” 时温恒面无表情的抬脚指了指旁边的半截的贵妃位,虽未多言,意图却十分明显。 柏松虽还是个孩子,可好歹身高也超过一米七,偌大的小伙睡在沙发上就已经是勉强,如今竟落得一个睡沙发尾的境地。 这两口子也忒不地道了,新婚就吵成这样,以后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他操心的事情很多,可是能管的事情却很少,这大概就是身为一个早熟孩子的悲哀了吧! 温暖联系月白的时候已经在回去的路上。 他昨晚回去睡意甚浓,将手机充上电便睡着了,早晨开机之后才目睹到网络上的一片沸议。当然还有来自琪安的N+1个未接电话。 最终琪安见他始终失联,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是在忙还是彻底恼怒了,决定背水一战的琪安跟他发消息说会在他家里等他回去解释,便也终于没再继续联系。 此时左湾沉着脸,神色异常低压,一早自上车起就未发一言。 随车的人虽都知道新闻,但却不知琪安与他的关系,偶尔还在路上闲扯两句一并捎上他,却发现他回去的路上并不似来时那般亲和,脸色也不甚好,终于不敢再多说闲话。 坐在他身旁的温暖倒是更为头痛些。 想开口劝解他两句面对他这般沉沉的面色也不知怎么开口,怕万一说个不好对方反倒更恼上几分,但若什么都不说,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沉默,这气氛也确实更令人坐立难安。 她暗暗给月白透了消息,经过几番踌躇终于决定开口 第九十六章 对峙 “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劝你,也许一切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她想若是左湾知道了琪安对他自始至终都是算计从未有过真心,突如其来的背叛变成早有预谋的利用,是不是心里反倒会更好受一些。 她正想着,左湾突然道:“你早就知道了吧?” “啊?” 她一惊,看着左湾神情肃穆,眼神无波的看着她,心里不由的一沉。 左湾见她神情惊恐,皱了皱眉道:“他们俩的新闻你昨晚就看到了吧?为什么没告诉我?” 温暖这才舒了口气,还以为他猜到了什么。 “昨天你也回不去,我想着告诉你也不过是着急,还不如等你回去了解清楚再去解决不是更好一些。” “了解清楚?新闻写的还不够明白吗,你觉得还能有什么误会?”他虽这样反问,但自己眼中都写满了怀疑。 温暖默默的在心里道:也许情况比你想象的更糟也有可能呢,她虽这样想着,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道:“娱乐新闻嘛,上面的东西真真假假,总归不能尽信。”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左湾固执道。 从脸色上看这件事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轻易掩盖过去的。 “有可能你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温暖虽嘀咕的声音很小,但左湾毕竟听到了,他沉着脸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不惜搭上自己的事业前途费尽心机的替她铺桥搭路。” 对一个男人来讲,自尊心是极其重要的,他此时在温暖面前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温暖倒是不答反问,很认真的问他道:“那么你呢?她在你眼里或是心里,就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真正想问的是,你真的有那么爱她吗? 面对对方的背叛是更痛惜自己真心错付,还是面对千头万绪的难以割舍。 显然左湾是更倾向于前者。 相比较即将失去琪安,他更在乎的是他的付出过的一切。 “我是想过会对他负责的,我也一定会对她负责的。不过,这样看来,她似乎也不是很需要。”他苦笑。 是的,这一切本以为是他做的光芒万丈,竟不想其实是多此一举。 月白赶到左湾的家时,左湾和琪安都在。 左湾开门时面色深沉,心事杂乱,显然不希望月白此时造访。 琪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梨花带雨,满面委屈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左湾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她站到他们二人之间,正想着什么时候开口,左湾倒是直接。 “你也是看到新闻过来的吧?” “是啊,好歹你们俩的事儿我也参与过,现在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说罢看了看一旁哭的像只猫一样惹人怜的琪安,她问左湾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左湾脸色阴沉,他看了看琪安,虽然眼神中隐约透露出一些不忍,但神情仍旧坚定道:“她和别人开房,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但凡是不超过底线不违背原则,我都会忍让,但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还怎么原谅?” 他此话一出,琪安就像被判了死刑,哭声由一开始压抑的抽泣直接变成了呜咽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怕不能签到时弘去所以想找他谈一谈,谁知他……都怨我一时糊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就原谅我吧!” 她说的很是凄楚,若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被陈海飞强迫了一样。 左湾听了何尝不是痛心疾首,他眉头拧作一股道:“你这么做竟是为了签到时弘?你……” 琪安站起身冲过去,抱着她的胳膊,将脸埋在他的臂弯里抽泣道:“我就是看你签到了时弘,我怕你不管我,我想自己加把劲,总归不会与你落下的太远了,我就是不想离开你!” “所以你加把劲就是加到了别人的床上?” 左湾咆哮着。 想将手从她的身上抽出来,却又不忍太过用力。 他最终放弃挣脱,只无力的将手垂下,甚是疲惫道:“我从来没说过也没打算过不会管你,我既然和你在一起,肯定就会对你负责任,不管你未来发展的好也罢,不好也罢,抑或者你需要我公开给你名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总归我是不会对不起你的,可是你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这么做,以后让我还怎么和你在一起?” 琪安抬起头看他,他此刻脸上的神情只剩下冷意,那如曾经如星光璀璨一样的眼眸此刻如死灰一般黯然。 她当下心已明了,这左湾是不会回头了的。 她缓缓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眼泪是伪装弱者的武器,而此时她亦没必要伪装,如果留不住左湾,她更需要做的是尽全力保全自己的事业。 “是啊,我知道你心底里是嫌弃我的。” 她眼神附上一层冷意,脸色也平静下来。 “我嫌弃你?你胡说什么呢?” 左湾皱眉看她,见她突然变成这般冷漠的模样,有些难以置信。 “你嫌弃我小小年纪就不自爱,不但怀孕,还堕胎,我既不知羞耻又冷血自私,你肯定是这么看我的对吧!” 她的神情带着些自嘲,而看着左湾的眼神似乎又像是在冷笑。 月白在一旁听了半天,总算是见她切进了正题,感情是先礼后兵留着这颗炸弹当杀手锏呢! 她打量琪安的眼神也不由的多了丝嘲讽的笑意。 一无所知的左湾此时看上去倒是有些可怜。 “琪安,你疯了吧?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你,我和你现在说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男人都是一样的,就算嘴上不说,心里怎么想的我也知道。事已至此,你也不需要再给我留一丝颜面,左湾,我要的不是这些。” 她神情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显然已经摆好了谈条件的架势。 月白心里倒是突然沉住了气,十分想听听看她的条件是什么。 左湾似乎也察觉到哪里不对,他沉声问:“你想要的是什么?” 她抿了抿嘴,略微踌躇了片刻,抬眼果决道:“给我两年不低于八位数的经纪合约,帮我签时弘最好的经纪人。” 她言简意赅,目的很明确。 没有直接提出要钱要损失费要赔偿月白已经很是意外,不过要了两年的经济合约就已经是她的高明之处,两年的经纪合约不但保证了她这两年的经济收入,而且还奠定了她的事业起步,这样一箭双雕的主意若不是出自他人的提议那这小姑娘实在是不简单。 左湾叹了口气,眼神里不免有对她的失望和惋惜的复杂神情,他道:“经纪合约的事情我可以考虑,但签到时弘最好的经纪人我并不能保证。” 她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月白,对他道:“我只有这两个条件,换一个好聚好散的结果还请你能答应。” 她虽话说的无害,却是毋庸置疑的口吻。 月白心里冷哼,主意都打到我身上来了,果然好心机。 她见左湾正是为难,便开口问道:“若是左湾不照你说的做你会怎样?” 她用词很是精妙,说的是不照她说的做,而不是做不到。 看她一脸意味深长而又淡定的神情,很是难以捉摸。 琪安被她的话噎了噎,发觉月白面色不善转而又看了看左湾,“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怕是我以后也不能在娱乐圈混下去了。” 这话说的也是绵里藏针,她不在娱乐圈混,自然也是不会让左湾顺风顺水的。 左湾此时的神情已经拧巴的不行,他仿佛突然之间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了,她的言行举止都不在是那个他认知中的模样。 “我觉得你也不适合在娱乐圈里混。” 月白说的直接,眼神逐渐冷峻,定定的看着她,鄙夷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些怜悯。 她怔怔的看着月白,对方太过强势,她甚至有些不太敢直视她。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月白冷哼一声,笑容却已绽放在脸上,尽管那笑意中的嘲讽意味甚浓,但却不得不承认,她明眸皓齿,尽管做出这种让人心惊的表情,却也仍是极其漂亮的面容。 她走近她,语重心长的叮嘱:“虽说我年龄也大不了你几岁,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呢,我终究是你的前辈,比你多一些资历,你没有经验没关系,姐姐可以教你也可以提点你。” 说罢她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她身高对比对方高了半个头,眼神里又带着犀利的神色,这动作做起来就显得尤其具有攻势。 琪安躲闪的眼神足以看出她此时的心虚。 她继续道:“这个圈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秘密和隐私,一以为你骗到了所有的人,那只是因为没有人关注你罢了,等到有一天你真的爬到了高处,那些你处心积虑所掩藏起来的秘密,终究会被暴露在日光下。到那时候,身败名裂,万箭穿心,不知你能不能受得住。” 说罢她对着她笑,在她极力掩藏却仍旧惶恐的神色下,她那舒展而明媚的笑容更显诡异。 第九十七章 摊牌 “月白姐说的这些,我记下了,多谢提点。”她勉强支撑着自己的气势,以至于不在月白面前失势。 月白看着她的表情也是带着惊叹的,倒没想到小姑娘出道时间不长,脸皮倒是厚到这般程度的。 “你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她嘴角带勾,挂着浅浅的梨涡倒也甜美异常,只是表情却冷到了极致。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明白吗,秘密太多注定是走不远的,还要我说的更清楚点儿吗?”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厌恶和威胁的意味。 琪安很明白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但破釜沉舟她不就只还剩这一线机会吗,绝对不能因为胆怯而退缩。 她仍是嘴硬道:“月白姐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我现在就只想和左湾做个了断,毕竟感情一场,只求好聚好散。” “好啊,好聚好散嘛,难道不应该是你跟他说一声对不起,然后桥归桥路归路各奔前程?” “这……” 她被月白反问的哑口无言,道理肯定是讲不通了。 她紧紧的抿着唇,下定决心道:“总之,就算我有千错万错,也是为她付出过的,月白姐,我们俩的事儿外人是不好掺和的。” “呵,你为她付出过什么?”月白冷笑,“据我所知你们也就在一起不过两个来月,恋情也从未公开过,既没有付出青春岁月也没有搭上自己的事业,若真计较付出,怕是左湾所担的风险要更大一些才对。” 左湾只觉得如今这事儿如鲠在喉,想早早了断了干脆,他拍了拍月白的背道:“算了算了,终归她是女生,又为我伤了身体,我是该承担一点责任的。” 事已至此,月白见左湾还在念及旧情为她着想,而相比较对方步步紧逼的嘴脸她更是怒火中烧。 老实人多半是要吃亏的,即便是左湾吃得起这个亏,但她却半点不能容忍。 “是因为同是女生我才容不得她这般歹毒,你道她是为你伤了身体,既然要清算得失好聚好散那不妨你倒是问问她清楚,到底是为谁堕的胎。” 她此话一出口,琪安的脸色便霎时变白,她瞪大眼睛看她,本以为就算是她有所质疑但没有证据总归这话是不能乱说的,却不想她现在竟想撕个鱼死网破。 左湾闻言也是怔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铁青,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琪安,但对方此时极度心虚的神情似乎让他迟疑的想法更动摇了一些。 “你是什么意思?” 在琪安和月白之间,他还是选择求证月白。 无论天塌地陷还是舆.论谣言,月白只会瞒他,却从不会骗她。 她看左湾的神情除了无奈也还掺杂着一丝歉疚,虽不是有意隐瞒,但在此时告知无疑又是个晴天霹雳。 “半个月前我带她去人流,你记得当时我还问过你你们交往的时间是一个月左右,而当时的产检她的孕期已经超过两个月以上。当时我也只是存疑,所以并未你对透露,这半个月我一直在求证,终于在昨天撞破了她和陈海飞的奸情。” 她虽说的言之凿凿,但却没拿出实质性的证据,琪安断定她拿不出什么,一口否认。 “你血口喷人,我昨天是一时糊涂才和陈海飞在一起的,你凭什么说半个月以前我们就有什么,你想替左湾逃避责任就这样诬陷我,你好深的心机。” 月白很是无语的瞧着她,除了演戏以外,她还是第一次见别人在她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简直把她给气笑了。 “要说起好心机,在你面前我倒还真是自叹不如。” 说罢她从包里掏出那天的病例扔到她面前,还有那张从黄松的灰色车上下来的照片一并打印出来扔到她面前。 “病例上记录你的孕周是九周半,你堕胎那早从这这台灰色的车子上下来,这车的车主就是黄松,黄松是谁相信不用我介绍你们俩也都知道。” 说罢她抱着手臂不忘补充道:“如果你连这张病例的真假也有质疑的话,当天给你手术的章医生也是熟人,我可以带你们俩找她当面问问清楚。”说到这儿,她叹道:“想来你也是早就提防会有这么一天,所以那早才再三确认我和章医生的关系,只不过让你意外的是我和那医生虽说没什么交情,但她和时温恒倒是熟的很,你既然打左湾的主意都能打到我的身上,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不是。” 相对比琪安的手足无措和惶恐至极左湾的反应倒是极其冷静。 他缓缓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病例,只扫了一眼便一切皆了然。 他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以为她天真单纯,曾经以为她无辜怯懦,可如今却像画皮一样蜕变在他面前,如此的蛇蝎,如此的算计,倒让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他紧紧咬着牙关,额上青筋隐隐凸起,从小到大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女人,何曾被别人如此玩弄欺骗。 “你走吧!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语气低沉,每一个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所有的情意和和愧疚此时全都化作暴烈的火炬,轰然的炙烤着他的内心。 他一秒都不想再看见她,甚至希望这个人从他的记忆中彻底抹除才好。 琪安也从未见他这样过,在她的印象中他始终是那个眉眼明亮乐观积极的人,身上始终保持着满满的少年感。 而现在,这个人脸色深沉,眼神冷峻,周身上下的气场都是居然于千里之外的。 她对他不是没有过感情,只是有些人的出场顺序,一旦晚了一步,就永远错过了。 “左湾……”她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左湾抬头看她,眼球发红,眼神里的决绝令人却步,他吼道:“滚!” 琪安泪流不止,这一切何尝又不是她咎由自取。 她转身捂着脸便要走,月白冷冷的叫住她道:“之前媒体传出你和左湾的绯闻想必也是你们动的手脚,我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此番你和陈海飞之间的事情休要在牵扯到左湾,若是网上再有非议别怪我拉你们俩一起下场。” 她语气中的警告意味明显,陈海飞的为人她也是知道一二的,此人功利心重,虚伪又极其在意自己的名声,若是不打他七寸,他断不可能果决的将此事收尾。 果然当天晚上陈海飞和琪安便迫于无奈的公布了恋情,由于两人的热度本来就低,若不是左湾牵扯其中引起众网友猜测不断,此事经过两天的议论和媒体发酵本就已经平静了许多,此番虽然正主出来承认恋情盖棺定论但毕竟因为将左湾摘的干干净净,反倒是没引起什么浪花。 虽说网友对他们的恋情兴趣不大,但陈海飞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 在娱乐圈如履薄冰这么多年,一步行差踏错就会前程尽毁,如今被月白一番拿捏被迫公布恋情,她和琪安除了年龄资历各方面的不匹配被人嘲讽了一番,而且公开恋情也是因为开房被拍这种不光彩的事件引发,总之这一波操作他的风评是连连下跌,本来快要谈好的一部给予厚望的翻红电影,也由于片方考虑倒他最近的舆.论多为负面而当晚就通知他暂时取消了合作。 演艺事业受到影响更是陈海飞所不能忍的,他找到锁在抽屉中的U盘细细想了想,就算是铤而走险也是要出了这一口气的。 左湾因为这件事深受重创,温暖本来和他约好的记者见面会也因此无限期延迟,面对媒体的围追堵截她实在也是无力搪塞,而左湾就是闭关不住,一连数日都不工作。 她联系月白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流量明星确实没有热度以后的路就越走越窄,在转型成功之前曝光度是绝对不能少的。” 月白当时就在现场,她亲眼目睹了左湾当时的痛楚,对他这样的举动也颇为理解。 “这孩子从小没受过什么打击,也没接触过什么女人,一上来就被下了颗猛药,消化不了也属正常。” 温暖倒是觉得难以置信。 “左湾可是很早就出道的国民偶像,怎么可能没接触过什么女人。” 月白不以为然道:“这小子从小就喜欢音乐,性格又皮实,不但对自己的颜值一无所知,更是对情爱之事后知后觉,琪安估计也就是看准了他这一点所以才挑他当接盘侠,唉,这可怜的娃,肯定也是掏心掏肺的对人家,所以才伤的这么重。” 温暖边听着嘴角微微浮起笑意,“听你这么一说,我更觉得他像是遇到了带刺玫瑰的小王子。” 月白哼了声,“你说他是小王子倒也罢了,那琪安何止是带刺的玫瑰,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当时你是不在场,没看见她颠倒黑白敲诈左湾的嘴脸。” 温暖默了默,也没说话,不管怎么说,琪安在他心里终究是种下刺的。 月白靠在枕头上,叹了口气道:“反正这些破事儿我掺和的太多了,左湾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想见我,我也没脸去找他,你得空多去开解开解他,这可是乘虚而入的好时机,你若是把握不住,我就真瞧不起你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 温暖难得娇羞,但想起那天月明星稀的操场,坐在孩子之间一袭白衣的他,那歌声仍在耳边萦绕,一时竟觉得脸皮是有些热的慌。 第九十八章 前女友现身 柏松赖在时温恒家呆了将近一周,本来说什么都不打算回家,最后他妈妈以死相逼他才终于答应回家看看。 月白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便开车带他去吃饭。 为了避免被拍,她找了一家消费极高的私人餐厅,同行经常向她推荐,据说口味很好,很多明星经常去消费。 他们找了包间坐下,她将菜单扔给柏松道:“想吃什么自己点,吃饱喝足赶紧老实回家。” 柏松翻了翻菜单,挑了挑眉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果然一个劲儿只点贵的。 “差不多得了,你点那么多吃的完吗?” 两个人点了十几个菜,月白微眯着眼,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 柏松倒是不以为然,他耸耸肩,又加了一份汤这才收手。 “你和我姐夫不是吵架了么,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帮我花钱吗?” “对啊,刷他的卡。”他扬了扬眉,一脸得意。 月白倒是记起时温恒似乎真给过她一张卡,但是她没放在心上,也从来没用过。 她这才翻了翻包,那张卡果然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夹层里。 柏松迅速从她手中将卡抽了过去塞给服务员,笑道:“男人嘛,犯了错当然要破财消灾。”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自己付,不能刷他的卡。”月白想去取回卡,柏松却早已催着服务员出去了。 “你们俩是俩口子,我姐夫挣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嘛。”说罢他凑近过来八卦道:“你跟我姐夫这两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吵架?” “小孩子操心那么多干嘛!” 月白凶巴巴的,柏松这孩子从小就早熟,尤其是跟月白在一起时,更是喜欢装大人模样。 柏松咂咂嘴,“敲你这心虚的样儿我也觉得不是姐夫的问题,我瞧着他这两天挺生气的。” 听到他这样说,月白抬眼道:“是吗,他很生气?” “是啊,整晚上都沉着脸不说话。虽说被赶出来睡沙发,但每天还是下了班按时回家,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突然结婚了。” “为什么?”月白见他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因为姐夫靠谱。” 他说的极其肯定,同样作为男人,他觉得这似乎已经算是最高程度的认可了。 月白无语,只能呵呵一笑置之。 她觉得有些热,脱了外套转身搭在椅子上,透过中间镂空的雕饰她隐约见到隔壁包间里的人似乎有些面熟。 她起身透过雕饰孔向对面看了看,只见何天的那个绯闻男友正搂着一个衣着性.感的美女坐在里面腻腻歪歪,极其亲密。 柏松见她神情严肃,亦好奇的凑了过来道:“看什么呢!” 月白突然想起这位还是个孩子,想去拦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怎么在这儿?” 月白诧异的看着他道:“怎么,你也认识他?” 虽说这位也是圈内人,但男模的受众群体本来就少,而且又不是很出名,柏松能认出他来,着实很令她意外。 “盛霖,他是盛明的侄子,以前经常跟着盛明和我爸打交道的,千万别被他看到我,不然告诉我爸就完了。” 说罢他背过身,小心翼翼将自己挡了起来。 “他不是个模特吗,怎么和盛明还有关系呢!” “听说前两年是出道了,长得还行,不像他叔油头大脑的。” 听他这样说,月白心里倒是多了些猜疑。 他既然是盛明的人,而且也有女伴那为什么还会和何天传出绯闻,何天是同他一起炒作还是也被蒙在鼓里,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搞清楚。 时弘集团内部,掌喔上市前夕的筹备会议上微澜国际的申远已经就坐,他同助手认真审阅海外业务的经营合同,静待会议开始。 时温恒从物流总仓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许骆汎跟在身后亦是一路小跑。 他从包里拿出时温恒的手机递过去道:“你的卡是不是被盗刷了,我刚刚好像看到有消费提醒。” 时温恒微微皱眉,脚步并未停下,顺手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道:“是小白。” 许骆汎见他这副表情,还以为自己一瞬间恍惚了。 这么多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位的脸上可是一点儿的好脸色都没见到,乌云罩顶的高压之下,能见这样的神情,还真是稀罕。 他颇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真酸。” 马不停蹄的赶到会议室,他与申远除了视频以外还是初次见面。 申远从视频里看他只觉得这个时弘的接班人剑眉星目,五官出众,貌相格外英俊,今日见到本人只觉得比视频中的更冷峻沉稳,眼神坚定,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气场。 从前他有些不太了解大老板为何对时弘的业务如此上心,但经过短暂接触他隐隐觉得进军中国市场,这位年轻干练的时总和时弘集团这首商业居船绝对是最好的跳台。 具体的合作经营细则商议完毕,申远合上手里的文件,笑着说:“关于掌喔平台的品牌形象代言人我们也仔细考虑过了,线上购物平台毕竟在中国是主场,而且这里的市场显然也更具有优势和主导,我们不宜合作外国明星,但又要在国内外同时具有知名度,所以我们此次在国外选择了最合适的人选,恰好她在国外收揽了一众荣誉之后现在也准备回国继续深入发展。” “哦?这么说申总已经有了主意?” 时温恒扬眉,他说的是形象代言人,而不是海外形象大使,这和之前接洽的内容显然有了冲突。 市场部总监更是一脸紧张的看向时温恒,这事儿并不是他工作没有做好,他之前可是有再三确认过,却不知对方为什么突然变卦。 “是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刚好她说认识时总,今天也一起来跟时总提前见个面,熟悉熟悉。” 申远说的很是意味深长,他对助手点了点头,助手便走出去将人领了进来。 那人一进来,许骆汎倒是惊出了一身汗。 对方穿着一身白色缎面印彩长裙,大波浪长发斜搭在侧肩,妆容精致五官细腻清丽,笑起来一如五年前的清纯婉约。 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出国发展的康缇。 在坐的各位出了许骆汎,基本上都不知道康缇和时温恒的过往,只认得她是在国外混的很好的华人女星,国外媒体赞誉她是有着国际时尚感的东方美人,见到本人确是美艳不可方物却又不乏含蓄婉约。 相比较掌喔这种刚起步而发展迅速的购物品牌,有这样一个国内外知名度都高的艺人加持无疑是如虎添翼,技能打开知名度又能提升品牌档次,当下便几乎没有人有异议。 许骆汎默默的看了眼时温恒,对方此刻脸色虽沉,却也分外淡定,只在眼神里有一些似有似无的恼意。 康缇倒也坦荡,浅浅的笑着的同时,眼底似乎氤氲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她走近他,伸出手道:“时总,别来无恙。” 时温恒自她进门之后就再没有看她,只淡淡道:“既然来了,一起参加会议吧,许助理,安排康小姐入座。” 许骆汎哪里敢耽搁,一阵风一般在申远旁边迅速加了座位,对康缇道:“康小姐,请坐!” 比为别的,只因为申远坐在时温恒正对面,这距离应该足够远。 因为时温恒此时明显的不快,众人都噤声不言,会议室里的气压也骤然低了下来。 康缇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得体的笑着入了坐,仿佛时温恒这般并不是再针对她一样。 许骆汎一边擦汗一边感慨,不愧是国际巨星,这心理素质杠杠的。 时温恒顿了顿,这才开口道:“针对掌喔代言人的事儿我想有一点申总可能并不是很了解。” 他笑了笑,尽管眼神依旧冷峻,面色总归是缓和了些。 “我的太太就是在娱乐圈发展的,知名度也是多少有一些的,掌喔是我一手创办,若是代言人用了其他女明星,我回家怕是也不好交代。” 他此话一出不但申远出乎意料,在做的包括许骆汎亦是觉得惊奇。 时温恒从来未在公司的公众场合提及过家事,哪怕是时董事长和夫人他都从未提过,如今却公然晒起了自己的老婆。 康缇脸上的笑意此时才缓缓敛没,纵使心理素质再好,纵使再见面他的怨怼她都有过心理准备,纵使她知道他已经结婚,但此时此刻亲眼目睹他说起自己太太时眼中温柔的那一抹神色,心里终究还是扛不住的受到了重重一击。 曾经那样的神色她费劲气力的争取也曾拥有过,而那份殊荣即便只有一刹那却也足以让她记了这么多年。 时温恒,出了你挚爱的泳池,你不是永远都不会属于任何人的吗,难道竟是自己想错了? “时总既如此是,那也确实为难。” 申远想起大老板似乎早有先见,若他确实不允,便退而求其次,只要把人塞进去就行。 “既然代言人的身份非时太太莫属,那就做形象大使吧,都是推广工作嘛,也没什么区别!”他虽是商量的口味,却说得笃定,且把没什么区别说得云淡风轻,聪明的自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总之他们的人不能被轻视呗。 时温恒闻言只是牵了牵嘴角,众人本以为他会反对,却不想他已经急于结束这场会议,无所谓道:“可以,除了代言人,都好商量。” 说商量是好听点,他的意思恐怕是是其他的都无所谓。 第九十九章 新欢旧爱正面交锋 会议结束时温恒回办公室拿了外套准备出门,他见月白消费的餐厅就在公司附近,一个人定然是吃不了那么多的菜,他本想过去看一眼她究竟在与何人吃饭。 不料许骆汎急匆匆的走进来道:“这就要下班了吗?” 明天掌喔正式上市,按理来说时温恒这个时候应该是忙的焦头烂额才对。 “我出去一会儿,半个小时后回来加班。” 许骆汎忙拦着他的去路,这位向来工作严谨的人平日里都不会怠工分毫,今日到抽得出空去忙别的。 “只怕你现在是走不了了。”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门外,低声道:“那位康小姐还未回去呢,说是有话要跟你说。” 时温恒闻言沉下了脸,眼神里透着不耐道:“我和她没什么可说的,你让她走吧。” 许骆汎自是为难,“此时她人就站在门口,估计见不到你一时半刻也不会走的,你不是着急出门么,出了门就碰上了。” 时温恒看了看表,皱眉的神情森然,最终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说罢放下外套迈起长腿三两步回到了座位上。 对方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摊开桌上的文件重新忙碌起来,也未抬头看她。 室内寂静无声,加上他周身散发的冷意,更觉得气氛压抑了几分。 康缇是早有准备的,她此番回来也没指望时温恒能给她更好的脸色,但就是这样面傲孤冷的模样,她亦是觉得久违。 时温恒察觉她立在她的桌前窥他许久,微皱了皱眉,不耐的神色又增加了几分。 冷声开口道:“我很忙,康小姐有事不妨直说。” “温恒,你就要一直这样对我吗?” 他手中的额笔顿了顿,抬头与她对视时,眼神也全是疏离之色。 “前嫌不计,交情尽消,康小姐不妨喊我时总,既是合作关系,也要懂得避嫌才是。” 她无奈的“呵”了一声,早就知道时温恒向来待人凉薄,不易接触,如今确是真真切切的领略了,她本以为是她伤他更深,如今看上去似乎却像是让他如释重负了。 “你如果真对我毫无怨怪,又何必这样避之不及。” 他嘴角带笑,似乎竟有些轻蔑。 “不是我避之不及,怕是康小姐太过唐突。我知道康小姐向来是主动的人,只不过,这样的人我向来疲于应酬。” 他这句话说的绵里藏针,不仅暗示她现在的靠近多此一举,还有意无意的连带暗讽了当年她主动搭上他的行为。 如果是换了别人,必然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的,可他康缇是什么人,不说她是有备而来,单就是这么多年孤身在外,名利场上的冷嘲热讽刀枪剑戟她也不是见得少了,路是她自己走的,有多少非议和唾弃她都受得起,眼前这般话也就是从时温恒嘴里说出来她有些莫名的伤感,若是别人,她恐怕是都不会往耳朵里进的。 “既然疲于应酬,那就不要当做是应酬好了,我请时总吃饭,时总就不想听一听微澜的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她笑得真诚,仿若眼前的人对他仍旧春风和睦。 时温恒脸上的神色有些惊奇,他不无嘲讽道:“康小姐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大开眼界。” 他这样的神情难免没有戳痛康缇的心底里的那道防线,纵使以前时温恒对他的百般追求和软磨硬泡都是冷漠置之,却也未曾像今日这般从眼神底里对她释放出轻视之意。 在国外的名利场上,她的东方面孔是亚洲的骄傲,纵使今日在国际娱乐圈中也是有她的一席之地,奋斗到如此地步,她却也仍然可以忍受时温恒对她的漠视甚至怨恨,可他这样厌弃的神情竟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纵使再多荣耀等身,也不足以磨灭那些过往吗? 康缇正要接话,门突然被推开,月白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道:“时温恒,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她说完话这才看清办公室里并不是只有时温恒一人。 他坐在桌前扭过头来看她,神情虽有一丝诧异和古怪,眼神却也坦然。 倒是她对面站着的女人,让人挪不开眼。 对方穿着一件白色印彩长裙,肤白貌美,脚蹬一双红色高跟鞋,身条修长气质极好。 那人回眸看她,那张精致温婉的脸则更令她惊讶。 “你你你……康缇?”她迟疑道。 别说演艺圈里混的人,便是普通人见到她也是能叫出名字的,月白只是惊叹她本人似乎比银幕上的更加清丽脱俗一些,许是在一些国外大片上的妆容更偏美式浓烈一些,真人竟有种洗尽铅华的出尘脱俗之感。 月白是艳丽型的美女,纵使素颜五官也是浓墨重彩的丽质模样,如今撞上康缇竟是在颜值上难分胜负。 正如一个牡丹一个芙蕖,一个艳丽富贵一个清高纯情。 康缇见到月白,虽表情很是平静,眼神却还是掩饰不住的出现了波澜。 她不止一次在网上查过关于月白的信息,她的履历作品她都耳熟能详。 本人果然如网上说的那般天生丽质,特立独行,细看本人也是眉宇之中自带风情,丝毫不比网上夸的逊色半分。 但她的风评似乎极差,对比着网上盛传她的种种丑闻,康缇觉得这样的女人时温恒都能接受,那么她曾经的那一次失足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 见他们俩默契十足的看着自己都不说话,月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那什么,我不知道你有客人,门口的小姐说我可以直接进来。” 说是客人,其实月白心里也清楚,一开始她让蔚蓝帮她查时温恒的时候,就听蔚蓝说过,在时温恒骄人的青春里一心埋头为国争光,虽说拥有一具出色的肉体却鲜有绯闻爆出,唯一一次走近大众视野的绯闻女主角就是康缇。 但是这段恋情曝光时间不长女主角就远走异国他乡,很多媒体都认为这或许就只是一场谣言。 但如今,她亲眼目睹谣言的男女主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男才女貌格外登对的同时,连带着屋里的气氛都有一丝异常,作为一个有名无实的时太太,她还是很有觉悟的。 “你们先聊,那我就先走了。” 她气还未喘匀的功夫,便急着撤退。 时温恒倒是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了外套朝她走了过来。 “气喘吁吁的,慌什么?” 他走近到她跟前,面无表情的低头看她,语气中却稍带点责备。 自动那天晚上的事儿以后,时温恒基本上就没再跟她说过话,如今又撞破了这样一幕,她自己都有点尴尬。 “我刚刚和柏松在附近吃饭遇到一个人,觉得有点可疑就想先跟你说一声。”她瞥了康缇一眼,低声道。 “只有这事儿?” 他似乎对她说的事儿并不感兴趣,眉头微微一皱,脸色露出一点不悦。 她点点头,自己也怀疑自己这一趟过来是不是真有点多此一举。 康缇见她俩相处的很是奇怪,一点也不像是新婚夫妻的样子,心里不禁生疑。 款款走过来道:“是啊,听说时太太有喜了,走路可别赶的这样急。” 她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月白的肚子。 月白下意识伸手捂在小腹上,一脸探寻的看向时温恒。 什么意思,难不成在你前女友面前还要继续装下去? 时温恒倒是并未理会她此刻的焦灼,无视她道:“对了,你刚刚说要请我吃饭?” 此话是扭过头和康缇说的。 康缇闻言更是怔了怔,很快便又恢复了表情管理,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啊,本想请你吃饭叙旧,不过现在时太太……” 她故作为难,在月白面前,她肯定是不愿意表现出受宠若惊的神情的。 时温恒并未再看她,只盯着月白,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道:“无妨。” 遂又叮嘱她道:“你没事就别在外面瞎逛了,抓紧回去吧!” 说罢便提着外套径自先朝外头走去。 康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想来时温恒跟她说话颇指使气,言语之中亦是独断专行的样子,反倒是月白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冷傲独行,反倒显得唯唯诺诺的。 怕是也没将她多放在心上。 如此,她掩饰着神情中的得意,礼貌的向她点了点头便跟着走了出去。 月白一个人被晾在原地也是佛了,她顾忌着保全他在前女友面前的体面却被他给甩了面子,这人会不会有点忒不要脸。 好心好意的来透露情报,还把她一个人晾在这里和佳人赴约,什么别再外面瞎逛,快点回家,想想这些话月白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憋闷的慌。把自己说的跟摇尾乞怜指望他养活的黄脸婆一样,这个没人性的家伙。 月白一个从时温恒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几乎要被大楼里各种窥探的目光扫射成了筛子。 丈夫和佳人成双入对的走了,自己一个人灰头土脸的默默回家,指不定背地里被议论成什么样子,尽管她挺直腰杆,不惧那些揣测的目光,心里仍旧是恨恨的将时温恒里里外外咒骂了一遍。 第一百章 情敌见面 康缇和时温恒在餐厅就坐,时温恒似乎心情还不错,总归脸色是比刚才要好一些了,康缇见他这样,心里也暗暗放松了些。 他在餐桌前坐下,看了看手表,只点了一杯咖啡道:“我很忙,一杯咖啡的时间,有话直说。” 康缇笑了笑,也不计较,随着他点了杯咖啡。 “你不怕月白小姐误会吗?”她用那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含笑看他。 “你吗?我太太不会的。” 这句话时温恒说的似是而非,康缇一时竟不知他的用意。 “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感谢你对我爸妈的诸多照顾,我爸说有时间还请你到家里吃饭呢!” 康缇的父母就住在L市郊区的小城,自从康宸去世,时温恒惦念他们老年痛失爱子,经常会抽空去看望他们。 康缇提到此事他竟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深处却是一丝嘲讽。 “你倒是不必谢我,我照顾伯父伯母,都是因为康宸。” 她默了默,哥哥的死说到底,也是和她有着关系的,当初若不是她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也不至于惹怒了时温恒,康宸自然也就不用因为内疚而替他去上海赶上了那趟赴死的行程。 因为这件事,全家都对她有了隔阂,始作俑者是她,纵然她现在风光无限的回来,但在他们心里,怎么样也比不上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儿子。 而冥冥之中侥幸躲过一劫的时温恒仍然也是怨她的,毕竟如果一定要二选一的话,谁也不愿让别人替自己赴死。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这件事之中没有谁是真正的受益者,每个人都受了伤害,而她也为此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离乡背井五年,没有哥哥的庇护,没有父母的谅解,也没有时温恒的注目,一个人咬牙坚持到今天,她觉得够了,时至今日,也该是够了。 “我哥若是知道了,他也会很高兴的。” 康缇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提道:“明天我想去南陵看看他,你和我一起吧!” 时温恒搅了搅手里的咖啡,语气森然道:“你们兄妹俩这么久没见,想必是有很多话说,明天会很忙,我就不掺和了。” 他意有所指,饶是这么多年都未回来看过这个曾经将她捧在心尖上的哥哥,时温恒心里怎么不会为他惋惜。 “也没什么话说,我哥他向来是疼我的,我若是跟他说了这么多年怎么过的,怕只是也会让他不安。” 康缇意有所指,她想着男人总归是心软的,若是这么多年她过的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时温恒对她的怨念就总会少一些的。 时温恒却并未多说什么,神情淡淡的,不经意看了一眼手表语气深沉道:“你找我来若是没别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我知道你对微澜国际的幕后老板感兴趣,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他想和你做生意,又为何要如此遮遮掩掩?” 时温恒挑眉,“相比较他们的幕后老板,我更感兴趣的是他们的技术。” 他意有所指,此次能赴约,出了月白的出现故意为之,他也是想让康缇明白,以后不需要再用此事作为借口约他。 康缇似乎不以为然,她浅浅笑着时,眼神里已是另有深意。 “若是他和柏氏和月白小姐都有关系,你应该就比较感兴趣了吧!” 时温恒拿着咖啡的手微微顿了顿,遂又淡定的送到嘴边浅浅喝了一口。 康缇已经看出了他瞬间的迟疑,只道:“虽然我不能直说他是谁,但还是想提醒你一声,不要被身边的人算计了。” 时温恒只点了点头,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她的目光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 “相比较我身边的人,眼下康小姐和那位的关系怕是更耐人寻味一些吧!” 这话说的康缇怔愣了一下,她此次被微澜强势塞进掌喔的项目,背后若没有资本的推波助澜说出来大概是没有人信的,而此时将她推.进这个项目又是什么样目的虽说康缇目前一无所知,但时温恒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自己身上的污水都没有洗干净倒反过来说别人不干净,她自己这样想想倒是也有些无力的笑了笑。 “不管你信不信,我言已至此,温恒,你应该知道的,我不会害你。” 时温恒站起身,高大笔挺的身材站在她面前颇有些压迫感,她仰头看着这个英俊不俗的男人,他开口便是和外表一样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话。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由你而死。你说是你冤枉,还是伯仁无辜?” 他扔下这话,转身便走,背影里带着不容置否的决绝。 回想起他那句阴沉而冷的话,像是说给她听得,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们都从未想过害谁,却也没有让谁好过。 她瞥了一眼窗外,茂密阴森的灌木中,带着红外线的光点正闪烁着。 月白回到家先是铺上瑜伽垫做了会儿瑜伽,以求心平气和。 一边伸展,一边看钟,一边下腰,一边看钟,一边抬腿,一边看钟…… 她突然坐起来,总之这个瑜伽是做不下去了,都八点多了,时温恒怎么还没回来。 她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没有声音。 她坐回到沙发上,随意按了按遥控器,电视也是没有一个想看的节目。 她忍不住想既然是旧情人见面,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这么多年不见了应该互诉衷肠抱头痛哭然后旧情复燃咖啡红酒酒店开房…… 不不不,她猛地甩了甩头,时温恒应该不是这么不矜持的人。 脑海里遂又想起那晚他趴在她身上细细柔柔的吻着她的样子,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抚摸在他身上的触感仿佛现在还很清晰,想到这里她浑身的鸡皮疙瘩不由的立了起来,抖了抖身子道:“男人都一个德行,时温恒怎么会例外,今晚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她扔下怀里的抱枕兀自洗澡去了。 洗完澡躺到床上她将手机翻来覆去的看,刷来刷去时温恒的对话框没有任何动静。 就算是不回来是不是也要给个信息。 月白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她实在睡不着,只好找蔚蓝打游戏。 蔚蓝此时正在加班,十分不爽的回信息道:“大姐,已经十点了,是被窝不暖和还是觉不好睡,这个点你舒舒服服的躺着还找一个加班狗打游戏,你于心何忍。” “唉,真好,还是工作好。” 月白发自内心的感叹,小艾昨天还给她发消息问休假到底到什么时候结束,如果再不从老家回来她都要生出失业的错觉了。 蔚蓝回了她一个白眼的神情道:“你是在拉仇恨吗,有人养着不好吗,老娘我都已经连续加了第三个班了,现在黑眼圈已经快要蔓延到嘴角。” 月白好奇道:“你的岗位不是一直很稳定的嘛,就算偶尔有个加班也不过是节假日的大型晚会什么的,怎么现在忙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八点档的综艺因为违规提前撤档了《全体都有》突然面临提档,到现在嘉宾都没确认好还要整合幕后团队,所以现在台里都快开天窗了,全体能抓的壮丁都在加班,我今天还联系了成旭东的女神,确认对方会来参加录制。” “苗楠吗?她虽是跳水公主,外貌条件还挺好的,说不定能一举进娱乐圈也不一定。”月白记得上次见她的情景,虽说清高孤傲的很,长得倒也确实漂亮。 “她打的什么主意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成旭东这货若是知道苗楠上了我们的节目,说不定也会喊着要参加呢。” “他想参加你有关系就给他个名额呗,大家都是朋友嘛。”月白听出了蔚蓝语气里的古怪,故意拿话激她。 蔚蓝懒懒道:“看心情吧,他若是痴心一片,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她在咖啡间冲了杯咖啡,只喝了一口就皱了皱眉,夜班的咖啡果然都是最苦的。 打了一天的电话嗓子都累哑了,她抬头看了看时间,马上十一点了,回消息道:“这么晚了,你跟我发语音不打扰你家总裁休息吗,听说明天掌喔要上市了。” 月白发了一个极其忧郁的表情包道:“总裁不在家,和旧情.人吃饭去了。” “旧情.人?” 蔚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思来想去时温恒的感情历史干净的差点让她忘记了还有一个前女友的事儿。 “康缇不是在国外吗?时温恒出国了?” “是康缇回国了,我今天在时温恒的办公室还见到本人了呢。” 蔚蓝听到这里,不由的吃惊。 这康缇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的怎么就突然回国了,一回国还直接杀到了时温恒面前,这意图就有点明显了。 她仔细想了想之前通过同行查过的时温恒的资料,以前在游泳队的时候他和康缇好像是有过恋情的,康缇是他队友的妹妹,那时候也才刚进娱乐圈,只是绯闻传了没多久他那个队友就在替时温恒出差的途中.出车祸了,然后女朋友也出国了,自此以后再对外就称是单身,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许多人的推测也不过是和那位去世的队友有关系,人家妹妹接受不了哥哥替男友死了的打击,毅然分手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想到这里,蔚蓝有些担心。 如果现在回来的康缇已经看开了前尘往事想和时温恒重修旧好,时温恒对她会不会还怀有复杂的感而无法割舍。 无论怎么说,对月白似乎都是不利的。 第一百零一章 蠢蠢欲动的阴谋 她试探的问月白:“时温恒现在和前女友见面你是不是睡不着了,坐不住了?” “睡不着是真睡不着,不过和时温恒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他虽然领了证,但怎么说也不算是真正的夫妻,这事儿我掺和就不合适了。” 她虽说的潇洒,言辞之中还是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蔚蓝附和的笑了笑,神情之中很是复杂。 她越来越觉得月白现在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自从接触了时温恒,她提苏靳源的次数都明显减少了许多,从前总是一副看破红尘游戏人间的态度,现如今竟也是酸甜苦辣有血有肉了起来。 时温恒虽不比苏靳源差的,并且她觉得自己的哥哥蔚正宇也是不比苏靳源差的,但这世间若论对月白的感情,蔚正宇是占有欲和控制欲强,时温恒深沉莫测至今也没摸清他对月白到底是几分真心,恐怕除了苏靳源无人能出其右。 这样世所罕见的男人,弄丢了任谁觉得惋惜,月白这么多年走不出来也并不奇怪。 她本寄望于时温恒能带月白走出过往的阴霾,现在康缇半路杀出来,亦不知是不是个变数。 “月白,时温恒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如果真的对他有感觉的话还是要主动一点,不要被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她编辑好这条信息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才发出去,说一个人好很容易,而用时间去印证这句话却需要很久。 她希望月白懂取舍,也希望她有所得。 月白在床上还未等到这条信息便已经睡着了,除了拍戏以外,她从来都不善于熬夜。 时温恒从公司加班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 临走之前见许骆汎按照老规矩扛着折叠床送到办公室准备给他铺床,见他拿着外套还一脸惊奇:“师哥,这是要去哪儿?” “下班,回家。” 这话从时温恒嘴里出来倒还真是新鲜,若是以往,肯定是会在办公室里通宵的,如今大敌当前竟还记得下班回家。 “师哥,你没记错日子吧,明天可是掌喔上市,你确定今天晚上还要回去?” 他冷漠的睇了他一眼,“项目部的人又不是吃白饭的,让未婚的人加班好了,已婚的员工彻夜不归影响家庭和谐。”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骆汎很是怀疑的指了指自己,加班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伤害单身狗。 进了家门,客厅的灯还亮着,他换了鞋进去,却看到屋里没有动静。 卧室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屋里没有开灯。 就这客厅闪进屋里的灯光见,月白穿着白色的长T卧睡在被子上面,她微微蜷着身子,衣摆宽松,一双长腿全裸露在外面,黑色的长发散开在雾蓝色的被面上,状若一朵盛开的花朵。 他走近过去,对方的睡相还算老实,比起上次睡在办公室的样子更多了几分乖巧,白皙小巧的侧脸格外安静,五官在夜色中亦是明艳诱人。 时温恒的脸色深沉,那双沉如墨色的眸子中隐隐透着些不快。 自己和其他女人出去吃饭,她倒还睡得挺踏实。感觉似乎被忽视了。 生气归生气,但看到对方下意识的蜷了蜷身子,不由的又叹了一声。 是小孩吗,睡着了连被子都不知道盖一下。 他皱了皱眉,伸手去抱她,她怀里的手机顺势从身上掉到了床下。 沉闷的声响似乎扰了她的睡眠,只见对方轻轻皱了皱眉,靠在时温恒的怀里蹭了蹭,由于时温恒抱她的动作极其轻缓,她并未惊醒,像只受惊的猫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圈着他的手臂又沉沉的睡了去。 看见怀里睡得香甜的人,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些宠溺的笑意,掀开被子将她轻轻的放了进去。 弯腰捡起手机的时候,屏幕摔亮了,蔚蓝的最后一条消息正显示在屏幕上。 “月白,时温恒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如果真的对他有感觉的话还是要主动一点,不要被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看到这条信息,他的嘴角不由的微微牵起。 床上的人不经意的翻了个身子道:“影后?谁还不是个影后。”说完还哼了声,语气很是不屑。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看样子到底还是急了。 次日一早月白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温暖的电话惊醒的。 对方语气颇有些严肃的问:“你和我哥出问题了?” 她揉了揉眼睛,昏沉沉的起身,打开门见客厅的沙发上整洁如初。 哼,果然彻夜未归。 她伸了个懒腰回道:“是啊,估计就快离婚了。” “离婚?” 温暖惊了,一大早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她还以为是谣言,结果当事人淡定的就给盖章了。 “谁提出的,是我哥要和你离婚吗?” 月白清醒了大半,“怎么可能,要离婚当然也是由我来提,凭什么他提。” 温暖松了口气道:“所以你现在还没这个打算是吗,我看到网上对你的爆料还有我哥和康缇见面的新闻还以为你们俩现在有了龃龉。” “等等,等等!” 月白有些糊涂了,“你哥和前女友见面是不假,可是这里面还有我什么事儿?” 温暖顿了顿,听她这语气似乎还没看新闻,虽说月白以前的事儿她知道了个大概,但是关于网上那么详细的爆料她还是有些震惊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和她说。 月白没耐心等她支支吾吾,便道:“算了,我自己看去。” 说罢便挂了电话。 上了网,她的名字果然又是遥遥领先的挂在了热搜第一个,标题是:“现时弘少奶奶当红影后月白被爆曾是童养媳。” 月白一脸问号的点进标题,神情便瞬间冷了下来。 页面上全是她和苏靳源的照片。 她五岁的时候摔倒了苏靳源将她从地上扶起。 她八岁的时候学自行车苏靳源坐在后面帮她平衡。 她十二岁的时候捧着苏靳源的脸说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她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来例假,苏靳源用外套系在她的腰上抱着她回家。 她十八岁的时候拉着苏靳源拍的婚纱写真,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带着绰约朦胧的头纱依偎在他的肩上,笑得格外灿烂。 直到现在,她仍记得当时他在她耳边轻声道:“等你过了生日,我们就订婚。” 他的声音干净而清冽,就像春天晨起遇见的风,那样轻柔柔的,却带温和的力量。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组合影,没隔多久,柏家失火,苏靳源将她从火中救出便决定带她出国。 彼时他和蔚正宇的海外事业越来越有起色,本想能带她去国外定居,却不想,一切的美好和期盼全部都湮灭在了那片茫茫海域。 她轻轻用手隔着屏幕摸着苏靳源的脸,那张久违却又一直在记忆中的脸,每一张照片的神情都是那样和煦温暖。 她看着他们当年的照片,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恍如隔世的记忆,瞬间便涌现出来。 曾经和他朝夕相处时不觉得,如今旁观,竟是在每一张照片中都能看出他的眼神里全部都是她的情深。 新闻配文更是字字扎心。 据传,月白早年父母早逝,曾作为童养媳寄养在男方家中,图中男子便是她的未婚夫,后因海难,月白弃夫独自逃生…… 下面的评论里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月白居然是这样的人,本来以为嫁入豪门洗白了,没想到啊! 她的前夫也很帅啊,看上去对她很好,为什么这么自私要独活! 我的天哪,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童养媳,她该不会很小就被睡了吧! 时家现在看到新闻该炸毛了! 时温恒肯定已经知道了,昨天不是还和前女友吃饭了吗,感觉要旧情复燃。 他的前女友是康缇吧,康缇也比月白好一百倍啊,当初分手肯定后悔了。 时温恒可是我男神啊,取了个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实惨。 是啊,肯定是因为怀孕才结婚的,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时家的。 …… 月白只看了一点点便觉得胃里一阵不舒服,她捂着肚子一阵干呕。 这些关于苏靳源的图片有很多她都没有,爆料的人肯定不是外人。 她的手机从刚刚就一直响个不停,先是温暖,再是左湾,再是小艾和巴京,最后许是动静太大加班到半夜的蔚蓝都从懒觉中被炸醒,接连不停的给她打电话。 她谁的电话都没有接,缓缓的靠床坐下,面色苍白如纸,仿佛被人抽去了生气。 她入行这几年,曾被无数攻击和谩骂包围,她也失望过,绝望过,痛苦过,可却从未像如今这样,像是被洪水猛兽包围,毫无生机,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在最边缘的角落,连带着她生命里那些曾经的美好和闪光都一并吞噬。 这么多年,苏靳源始终是她内心深处最坚固的堤防,无论排山倒海,天崩地裂,她总是要咬牙在夹缝中求生,因为这条生命承载着的,是他们两个人的一切。 而如今,最恶毒的手竟直接越过她伸向了苏靳源,那个在她心底里埋藏在最深处的种子,他们就是要让它生根发芽,在月白的身体里无休无止的疯狂生长,占据她的一切。 他们不愿放过一丝一毫,这是杀人诛心,直接刺中她的要害,让她再次沉入地狱深渊。 第一百零二章 U盘里的秘密 网上众议纷纷,唇枪舌剑,流言四起,各个娱乐媒体和匿名网友趁势添油加醋蹭足了热度的同时也让谣言像雪球一般,在这片冰冷嗜血的网络世界越滚越大。 看热闹的人总是不怕热闹再大一些的,而幸灾乐祸的人也总是希望这一切不要结束的太快。 他们就像蛰伏在雪地里的狼,瞅准了机会总是要冲出来趁乱扑咬一番。 米拉的孕期已经近三个月,妊娠反应还未结束,她最近的工作推得七七八八,只对外称颈椎旧伤复发,需要休养。 不工作就没有曝光,没有曝光就没有热度,没有热度就又很有可能过气。 女明星总是吃青春红利的,二十来岁的的年纪若还是没有混出成就,结婚生子之后基本上也就凉了。 她本就比月白大几岁,眼看着三十岁的脚步越来越近她本就焦灼,如今又意外怀孕,她眼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就冒着一辈子都不能再生的风险不要这个孩子,继续在娱乐圈顽强生存,要么就利用这个孩子逼宫,逼着栢日华给她一个名分。 对她而言,嫁入豪门本就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况且栢日华年龄不算太大,风华气度在一众有钱人中也算是好的,肚子里这个孩子说是个累赘,若是用的好了,总是个机会。 想到这儿,她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些愤恨,最近栢日华被他家里的那只母老虎看得很紧,她们甚至都没什么机会见面,更别说逼宫了,若不是上次因为时温恒和月白将他们私会的事情爆出来,只怕现在她已经坐稳了钓鱼台。 一切计划被打乱,甚至还被逼上了死胡同,现如今栢日华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公司的形象还有他的一双儿女放弃她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的分量还是太轻了些。 她必须要让自己站在关乎他利益的立场上去,她非常清楚栢日华最看重的是什么。 陈海飞坐在隐蔽的包间等他,她许久未出门,和他亦是许久未见。 他面色阴沉,抬眼兀自看向窗外,眼神中满是心事。 “我记得师哥参演的电影不是已经开机了吗,此时不应该早已进组,怎么还有时间约我喝茶?” 他见人来,这才收回视线,索然的苦笑道:“前段时间闹出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大导向来选角苛刻,他是断不会冒着风险再用我了。” 米拉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故意这样问无非就是想试探陈海飞的态度,他如今已经年过三十,转型的想法比她更为迫切,本想借着这部电影来打一场翻身仗,如今却被一场桃色绯闻给坠下了马。 焉能甘心。 她并未喝陈海飞替他泡好的红茶,只要了一杯果奶,边喝边道:“当初不是都说好了吗,牺牲掉那个小姑娘保你事业顺遂,如今一个不忍大厦将倾,值得吗?” 一提起这事儿陈海飞的神情便很是烦躁,他眼底透着无奈道:“并非是我不忍,而是实在点背儿,那琪安也是个没脑子的,既然已经攀上了左湾,还惦记着回头来找我,这世上哪会有不透风的墙。” 米拉冷淡的笑了笑,“那就只能说是师哥你魅力太大,那些小鲜肉毕竟是太嫩了,哪有你这样的老腊肉有味道。” “你就别打趣我了,这月白也是藏得够深,她早就疑心那孩子不是左湾的,如今被她抓到了把柄,我才被逼着公开恋情。” 听到月白的名字,米拉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这里面还有月白的事儿呢?” 她一番琢磨,忽而冷笑。 “这月白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知道了却早不声张,悄无声息的就将琪安这颗烫手山芋塞回了你手里,还将左湾择的干干净净。” “就是说被她摆了这一道,如今我才无路可走。”陈海飞闷了口茶,烦闷之态尽显,颇有些喝酒的架势。 米拉抬眼看着外面的日光,晃的她太阳穴突突的跳,强忍着胃里的一阵翻腾,懒懒的劝解他道:“如今那月白也不比你好过,今天她的新闻可是让我也开了眼。如果新闻里说的是真的,只怕她那少奶奶的位置也要坐不稳了。” 陈海飞定定的看着她,面色沉郁,眼神里闪现出阴沉沉的狡黠。 “我今天正是因为此事找你。” 说罢他将手机视频打开,将U盘里导入手机的视频放给她看。 视频里显示的是监视器的画面,地点是在高档酒店里。 月白穿着一身性.感的抹胸礼服有些醉熏熏的进了某房间。 时间快进到次日凌晨,月白衣衫不整的拖着衣服颇有些狼狈从房间跑出来,然后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米拉皱了皱眉,那身礼服她记得,“这不是她拿影后的那天吗?” 陈海飞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那天我也在场,她当时神态张狂,说话嚣张,所以我当时就多留意了她一些。” 米拉似乎读懂了他眼里的意味,登时来了兴致,也不觉得胃里有多难受,凑近道:“所以,她那晚进的是谁的房间?” “我想办法查过,房间登记的是时霆钧。” 米拉瞬间瞪大了眼,“时霆钧?” 这件事如果爆出来那不亚于一场地震爆发,且不说时霆钧夫妻恩爱的人设立不住,单就是和他开.房的女星后来成了儿媳妇这件事儿就足以让他在商圈颜面扫地,这可比栢日华被爆包养.情人要震惊的多。 “你确定吗,和视频后半部分呢,里面出来的人是不是真的是时霆钧?”米拉还是比较谨慎的,这么大的料她必须要保证一出手就是王炸。 陈海飞无奈的摇了摇头,“大酒店的隐私安保向来是最严密的。” 当时若不是他谎称丢了贵重物品也不可能伺机在监控室录下这段视频,可惜市场有限,只录到这么一段。 米拉也是惋惜的叹了一声,陈海飞信誓旦旦道:“不过你放心,当天在会场我确实是见到时霆钧的,既然用他的名字登记的房号,怎么有可能让别人入住!” 米拉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以时霆钧的身份断然不会将名字随便给别人开.房所用。再者说,无论当时房间里的人是谁,总归月白当时出来的画面是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她这次就算是跳进黄河怕是也洗不白。 “你既然手里有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米拉看他,笑得意味深长,眼神里多了些计较。 若是说和月白针锋相对,怕是他现在的怨气不比她更少,为什么将这么有利的东西交给她来处理呢。 这不得不让她有所提防。 陈海飞喝了口茶,借此掩饰了一下眼神中隐藏的情绪。 米拉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他亦不是。 想报复月白不一定需要他亲自出手,从前他虽对月白颇有憎恶,但也未到斩尽杀绝的地步,如今不仅结下了梁子自己的把柄握在对方手中,偏偏对方又一跃成了自己的老板娘,若是再不想办法将她拉下来,他以后的路怎么可能走得顺。 既然需要有人出头,他作为最有动机的那个自然不能直接出面,而米拉的为人,他早就已经看得清楚。 “师妹这样问,岂不是太谦虚了。我既然将东西交给了你,自然知道在你手里它能物尽其用。”他意有所指道。 “这么相信我?” 他哼了一声,似是连笑脸都懒得挤出来了,只是用阴沉的眸子盯着她:“上次月白在医院被拍,流产堕胎张冠李戴,还有何天声势浩大的去添火加柴,可不都是出自师妹的手笔么,师妹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事业顺遂舍了琪安,最后却是一箭双雕将月白和何天绑到了一起烈火烹油。” 说罢他还颇佩服的盯着他补充道:“我细细一想,当初若不是时温恒出面解围,怕是月白与何天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渔翁最是得意了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渔翁不是别人就是米拉。 她坦然的点了点头,“我不否认我有这样的私心,但我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损伤师哥的利益,我们俩还是同一个立场上的,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和目标。不是吗?” 他点点头,彼此都心知肚明也仍是要维系表面的和气,毕竟战争还未结束,难免不了还是要互相利用。 “总之我现在有把柄在月白手上,不好出面招惹她,现在东西给你了,怎么用你自己掂量,想要什么,就由你自己筹谋。” 他说的意有所指,眼神中的狡黠被米拉窥探的一清二楚。 老狐狸,还未下水就急着将自己择干净,果然不是什么能靠得住的人。 她目送陈海飞离开,坐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热饮慢慢变凉,手里的银色U盘像是致命的暗器,从内到外闪烁着危险的光泽。 她最终还是决定给栢日华发了条消息。 “时霆钧和时弘集团的要害现在就在我手中,你若是还想翻身,今晚就来找我。” 信息发送成功,我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栢日华她最了解不过,今晚,他肯定会赴约。 第一百零三章 月白失联 柏晴留在办公室签完最后一份协议交到肖安手里,她抬头问道:“董事长什么时候离开的?” “刚刚开完会就走了。” 肖安接过文件,她知道柏晴最近在盯栢日华的行踪,上次爆出了栢日华包养.情.人的丑闻后她按兵不动的通过查账和跟踪收集证据,肖安很清楚她想干什么。 “终于安耐不住了。” 她翘.起腿,神情淡定道:“开的是那步老爷车?” “是的,上午刚从店里保养之后开过来,董事长没带司机,自己拿了车钥匙开走了。” “他倒是挺谨慎的。” 她的脸色露出一丝运筹帷幄的得意,再狡猾的狐狸,也会落入猎人的陷阱,她早已挖好了坑,就等着那只狐狸自己送上门来。 肖安见她此时的神情,眼底不免带着些担忧的神色。 自从阳山项目失手,她整个人比以往更锋利起。 和时弘的时温恒一样都是备受争议的从父辈那里接过这艘商业巨轮,本来两家的业务范围彼此覆盖就有颇多的竞争,而作为一个女人她行事的艰难程度更是要比时温恒多更多的阻力。 奈何时温恒是天之骄子,即便跨行经商也做的游刃有余,几次出手,不动声色的就将柏氏置于困顿之中,失了阳山的项目,那些本来支持她的董事也都纷纷倒戈转而加入了苏缄武城东水岸的项目。 她失了扭转局势的关键一局,又爆出了栢日华的丑闻,董事会就此事一直沸议不止,她虽面上仍旧傲然无畏,但肖安知道她此时比谁都需要寻找机会来证明自己。 私底下她也是一直将时温恒视为最强劲的对手,如今对方又和月白站在了一起,就像是在她本来就难以逾越的坎上又立了一道高墙,以她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罢休的。 “柏总,月白的新闻在今天早上掌喔上市完毕以后就已经发出去了,效果和预期的一一样完美,新股刚上市就已经跌破了发行价,如今还在持续走低。” 柏月垂眸听着,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意外和欣喜,颇有些惆怅的摩挲着小指上的尾戒,神情竟有些凝重。 那枚戒指肖安记得是一对情侣对戒,不用多想应该也能猜到肯定又是和苏靳源有关系的。 他见对方情绪低落,又开口道:“不过还有一份意外收获。时温恒的前女友回国了,昨天还被媒体拍到了他们在一起喝咖啡,和我们放出去的新闻倒是相得益彰,现在外界可几乎都已经相信他们俩肯定出了问题。” “康缇?” 柏月对时温恒的事情也是十分了解的,他的这个前女友的传闻向来扑朔迷离,这里面说不定大有文章。 “能查到他们当初是为什么分手的吗?” 肖安面有难色的摇了摇头,“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当时好像是康缇去H国参加活动,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康缇的亲哥哥康宸在出差的路上车祸去世了,后来康缇就出国了。” 柏月皱了皱眉,“难道是因为出国发展才导致分手的吗?” “我觉得未必!” 肖安言语间带着肯定,“这之间有两个线索很耐人琢磨,康缇当时在娱乐圈里还是个小透明,能去H国参加活动是时弘一力促成的,当时时霆钧也出席了,那是时弘集团进军娱乐圈的一个开端,还有康缇的哥哥康宸,他和时温恒都是国家队中的佼佼者,两个人交情很好,当时他去上海的那趟行程本来应该是时温恒去的,不知为什么最后换成了他。” “这就有意思了。” 柏月两只手闲适的撑在桌子上,尖削的下巴顶在上面,眼神里透露着一丝玩味来。 既然当初时家开始有心捧红康缇,就证明他们的恋爱关系已经是很稳定的了,为什么会突然分手?难道紧紧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意外代替时温恒死了? 这不合理,除非是康宸的死和时温恒有直接关系,他们当初都是泳队里的佼佼者,难道和竞争有关系? 她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讥笑,“这个康缇,有必要见一见了。” 肖安看着她似乎已经有所考量,便也没有多话。 现在的柏月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一点点血腥的味道,都足以让她蠢蠢欲动。 左湾再打月白的电话时,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直接开车出门赶到了公司。 自从琪安的事情发生之后,左湾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主动联系她,她每次有意试图和他联系他总也总是回避。 这次能主动找她,温暖倒是没觉得有多开心。 “为什么月白连电话都打不通了,她人现在在哪儿?” 果然是冲着月白的事儿来的。 温暖也正手忙脚乱的联系总部寻求解决方案,但针对此事上面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 这十分不符合时弘向来处理应急事件的办事效率,她甚至真的有一丝担忧是不是时温恒和月白真的有了什么龃龉。 “说实话,我也联系不上她了,而且能确定的是新闻她肯定是看到了。” 左湾急的直挠头,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罢了,偏偏是和苏靳源有关的,那是月白的死穴,必须尽快见到她。 “月白前几年因为网络暴力就出现了轻微抑郁的倾向差点从十几层的楼上跳下去,现在若是不抓紧找到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温暖自然也知道事情紧急,她想了想,扔下电话道:“走,我带你去找我哥。” 他们火速赶往时弘总部的时候,时温恒也刚从车上下来。 公司门口已经长枪短炮的围满了一群记者,当事人之一的月白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媒体只能集中火力蹲守时温恒。 他显然刚从外面回来,一下车也是面色沉峻,眼神中只一片冷寂,看上去似乎也是受到新闻的影响不小。 温暖和左湾刚要下车,却见一辆红色的车子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位肤白貌美站在人群中格外扎眼的女子,她笑意盈盈的走到时温恒身旁,和他低声说了两句什么,时温恒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便与她在人群的簇拥之下一起进了时弘的大楼。 左湾看得清楚,那女的不是别人,就是康缇,时温恒的前女友。 他黑着脸就要下车,就算月白什么都不说他也是要替她出这一口气的。 究竟是旧情复燃,还是要抛妻弃子,他倒要看看对方怎么解释。 可温暖却在此时紧紧拽着他的手不给他下去。 “听我说,你现在不能露面,外面都是媒体,你若是出去了,局势会更混乱的。” “你没看到吗,时温恒已经这样明目张胆的坐实传闻了,他不就是觉得月白好欺负。” 左湾的怒气冲上头,眼眶也隐隐发红。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哥哥视若珍宝的女人被别人这样轻视,若是苏靳源还活着,谁都没有机会欺负月白,他若是现在不跳出来保护好她,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亲哥哥。 温暖自是没有见过左湾如此暴怒的样子,他向来眼睛弯弯嘴角带笑,一脸无邪的大男孩模样。 如今见他这样,心里也是有些不忍。 但毕竟左湾也是公众人物,他若是再掺和进去只怕对月白来说更是麻烦,私心里她也是不相信时温恒真的会如传闻一般对康缇余情未了,毕竟康缇的事儿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 “你先不要着急,等我把事情搞清楚,我们在做定论好不好?”她用商量的口味跟他说。 左湾却一点儿也听不进去,他吼道:“怎么能不急,月白现在联系不上,她还是个孕妇呢,是不是和你没关系,所以你自然不急。” 温暖被他说的有些动气,此刻他完全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急吼吼的非要把怒气给全撒出来。 “苏靳湾你现在给我听好了!” 她正色道:“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当初月白知道你可能被琪安欺骗的时候她是怎么做的,她虽然发现了异常但也没有立刻就冲到你面去,她是不是顾忌到你的名声和利益选择悄无声息的自己去查,你当时几次三番的误解她她有说过什么吗,最后琪安和你摊牌,若不是她留了证据考虑的周全你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择干净连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吗?而你现在在干什么,在她名声受损群起而攻的时候还要去添一把火让他们将月白凌迟的更久一些吗,你现在冲到时温恒面前去又能怎么样,打他一拳亦或是把他杀了这么媒体就能乖乖闭嘴吗?” 温暖本身的气场就有些强势,如今皱着眉头将他兜头盖脸的一顿数落更是显得有些有些威严,左湾看着这样的她,竟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没有回击。 琪安的事确是月白不动声色的替他解决了,她做的滴水不漏左湾一直到事情发生之后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他何尝不知月白是在为他着想,只是这样有伤尊严的事儿竟将他也瞒了这么久他多少是有点下不来面子的,尽管当初月白若是直接告诉她她不一定会信,琪安可能也会找到别的借口,但他心里最气的就是月白在心里压根就没把他当成是能担事的男人,而只是一个需要被她照顾的弟弟。 如今看着这样不知所措的自己,他真觉得自己确实失败极了。 也许苏缄武说的一直都是对的,他是比苏靳源差了太多。 第一百零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温暖见他一时间沉默,眼神里尽是自责和隐忍,心里又有些不忍。 他的手用力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微微颤抖,温暖伸手覆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她的手细长如玉,带着和她名字一样的温度,只在肌肤触碰的那一瞬间,左湾的心跳便突然漏了一拍。 “你相信我,掘地三尺,我也一定将月白找出来。” 她的眉眼明亮如星,说话的神情亦是带着坚毅的力量,左湾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般,总是那样明媚耀眼。 温暖约不到时温恒,她只能从自己的姑妈身上下手,知道当年时温恒分手真相人寥寥数几,她只能从知情的人身上打探。 然而并未用掘地三尺,她便在时家找到了月白。 温暖进健身房找温和的时候一眼便看见月白正吊在瑜伽床上头朝下作吸血鬼式双手合十的吊着,听到推门的声音倏的睁开眼看着她。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儿媳妇在婆家避避风头很奇怪吗?” 温暖闻声扭头看去,温和正盘腿坐在蒲团上修禅,室内还点着檀香混着一旁茶座上袅袅的茶香味,温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两位高人,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们躲在这儿倒是清净。” 她见月白全须全尾在这儿也算是松了口气,兀自倒了杯茶悠悠喝了口。 月白一个挺身悠悠然的翻转过来,轻松落地。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道:“清净是真清净,我现在手机也被收了,家里的网也掐断了,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说完她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稳如泰山的温和。 事发的那天早上,月白一个人在家里还未哭完,温和便已经破门而入。 她穿着一身中式的白色对襟长衫,头发挽在脑后,面目柔和仙气飘飘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看着月白蜷缩在角落里埋头抱着自己,眼神里不免流露不忍。 她蹲下神自,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道:“孩子,妈知道你的身世,妈也知道那男孩是苏缄武的长子,你们的父母都是人品端正品行不凡的人,生养出来的孩子定然也不会差的,网上那些闲言碎语就不要理会他们了。” 月白闻言抬头看她,一双清透而明亮的眼眸中皆是一片朦胧的水汽。 她的眼神里带着委屈隐忍又似乎带着些感激,令她意外的是想作为自己的婆婆,站在她的立场上,她居然选择相信她。 看到温和这样怜惜和慈爱的眼神,月白终于忍不住了,她抓着她的手,就像是在深水里抓到了一根浮木。 “妈,靳源哥他是为了救我而死,他死了,活下来的却是我,为什么是我……我不该连累他的……” 温和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背,试图让她的情绪平稳下来。 这个样子的月白让她忍不住想起当年的时温恒。 康宸死的时候时温恒何尝不希望出事的那个人是自己,这俩孩子,怎么都这般艰难。 早上新闻刚被曝出来,时温恒就第一时间联系了她,她来接月白也是时温恒所托,他说,妈,这件事儿请你相信月白也相信我,你帮儿子照顾她几日,我会把那些处心积虑的人一个个都拖出来。 虽说是自己生的孩子,但她几乎还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语气如此狠厉的话。他自幼的性格便是沉默冷傲没有太多情绪的,若没需要,话都不会多说一句,如今这样愠怒,定然是被触及到了底线。 而眼前这个被世人误解无从辩白的女子,就是他的底线,他当年既决定将她从深海里救出来,就一定会护着她,也一定能护的了她。 “既然姑妈都出手了,想必也有我哥的意思,我就说嘛,他最近行事怎么有点奇怪。” 温暖是多么通透的一个人,这其中的几分真假她知晓了个大概,既如此她的心也就放到肚子里了。 “他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儿?”月白一整天都被温和关在家里,对外界的事情倒是好奇的很。 温暖想了想他今日和康缇出双入对的场景,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算了算了,不说也罢。倒是左湾那小子找不到你急的差点就找我哥干一架。” “算他还有点良心。”月白擦了擦脸上的汗,“自从琪安的事情以后都不联系我了,我还以为跟我绝交了呢!” “表面上不理你,他心里却惦记的很呢。苏家这俩兄弟人品倒还真的是不错。”温暖情不自禁的夸赞,一时竟忘了顾忌月白。 温和突然睁开眼睛道:“我儿子也不比他们差。” 言辞庄重的像是在谈判一般。 月白凑过去一脸讨好的神情道:“妈,跟你商量个事儿。” “不行!” 温和不等她开口便直接回绝。 “外面那些媒体净会煽风点火,不管真的假的拉到网上一曝立马人云亦云,我现在不让你看手机是为了你好,你就乖乖在家呆着,反正那些处心积虑的人也找不到你,他们若想重拳出击就让他们一拳打在棉花上好了。” “可是这是牵扯的苏靳源,最后可能会把苏伯父和左湾都牵扯进来,我不能让他们也趟进这趟浑水里。” “别人的事儿我不管,我就管好你就行了,再说了苏缄武在商场上混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犯不着你替他操心。” 温暖也忙过来帮腔道:“就是就是,只要你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在家呆好了,其他的事儿都好办,左湾你放心交给我,有我在他没大问题。” 月白见她们姑侄俩一唱一和,又确实都是为的她着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长叹一声,蔫蔫的又回吊床上继续吊着了。 次日掌喔的购物平台上,大幅形象代言的海报便占据了平台主页。线下的硬广宣传同步更新,许多市民一早出门便惊奇的发现掌喔的广告海报上多了一个女人的形象。 掌喔上市的第二日,也是在时温恒婚变传闻的风口浪尖,公布了形象代言人是康缇的消息,无疑将舆.论和揣测推向了高潮。 “看来康缇变成老板娘是指日可待了。” “时弘旗下的产品居然找别的女星代言,月白如今在豪门的地位恐怕也是岌岌可危。” “新欢不如旧爱,月白如今还怀着孕呢,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康缇可是国际巨星,此番助力国内品牌肯定是冲着时温恒的。” “三楼的,你还不知道呢吧,月白肚子里那孩子虽说是时家的,可到底是不是时温恒的也未可知。” “楼上的什么意思?有料就曝出来啊,别遮遮掩掩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帖子我也看到了,月白可真是当今的杨玉怀,爸爸和儿子通吃啊!” “打扰一下,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懂。” “链接看我评论!” 随着康缇的话题热度上来,一个匿名网友发的帖子也渐渐的被顶到了头条。 不同于月白被曝童养媳时时弘集团无动于衷的态度,此时月白和时霆钧疑似有染的新闻一出,敏感的公关部门就及时出手调查,并将当天时霆钧还未结束晚宴便已提前离席返航回国的票据贴了出来。 虽然巧妙的证实了当晚房间里的人并非时霆钧,将他择了出来,但也没有替月白辩解的意思。 柏晴坐在车后座,看着手机兀自发笑。 “这就有意思了,时家这是要放弃月白。” 肖安坐在前面开车,回道:“月白如今丑闻缠身,时弘集团的几个新项目都受到了影响,刚上市的掌喔都差点扑街,再不与她划清界限,怕是时弘集团都要被她团灭了。” 肖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嘀咕,这月白最近着实太出风头了些,怕是得罪了什么人。 早上上班刚进公司,柏晴就突然给了他一个城郊别墅的地址,让他开车带她过去,那地方肖安以前也没记得柏月去过,今天一早不知是不是因为月白的事情,她的心情看上去竟有些不错。 “刚冷落了月白,就火速搭上了前女友,总觉得这不太像是时温恒一贯的作风。”她扫了一眼丢在座位旁的商业早报,主版上那位叫康缇的女子笑容清冽。 “就算是时温恒,也是难以免俗的趋利避害,现如今康缇和月白,还用得着选吗!” 柏月闻言带笑,神情却有一瞬间的凝滞。 “你们男人嘛,由来就是这样的。” 说罢她有些惆怅的看向车窗外,也就苏靳源那个傻子,从来眼光都差。 肖安从后视镜看到她此时的神情,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那个人,便不再开口。 这个从头武装到脚的女子,看上去像是全身都长满了刺一般,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不好招惹的模样。 即便她是养尊处优的柏氏千金,即便她是集团掌舵的副总裁,可是也就只有和她朝夕相处的肖安明白,躲在那副坚硬的躯壳下的,却是一颗渴望被爱却又不甘的心。 第一百零五章 柏晴对峙米拉 车子停在一幢红色的复古别墅前,柏月和肖安下了车,她们刚在房子前面站定,路旁的一排黑色车辆上面便出来几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走到他们面前站了一排。 肖安有些惶恐,他下意识的挡在柏月身前道:“你们是谁?” 对方带着墨镜,面无表情的站着。 柏晴将他推开到一旁道:“你在这儿等我。” 说罢便招了招手对那群人道:“动手。” 肖安还未反应过来,那些人便走上前去,为首的两个强壮男子走到门前,抬脚便是一顿猛踹,三两下便将铁栅栏,门给踹了开。 柏晴不疾不徐的走了进去,一众人跟在后面,颇有些老大的架势。 别墅门前,她倒是客客气气的按了按门铃,很快门便开了,她施施然走了进去,两排大汉齐整整的立在门旁两边,并未跟进去。 肖安不由得好奇,这屋里到底住着什么人。 开门的是个家政阿姨,她见柏晴一身黑衣,带着墨镜,红唇妖娆却神情冷厉,不由得向后畏缩了一些。 “小姐,你这是找谁?” 柏晴自顾自的往里走,却见米拉正有些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瞪视着她。 她冷哼一声:“找谁?自然是找躲在这屋里见不得光的人。” 说罢她冷眼四处扫视了一番,别墅里装修奢华精致,多年来的酒店经营业务让柏晴一眼便认出这里的家具和灯都是国外进口的高奢品牌。 “栢日华在这儿还挺舍得花钱。” 说罢她神情有些轻蔑的看了看米拉。 米拉坐在沙发上,虽说柏晴的出场方式让她稍微有些忐忑,但见她这样一说,不由的扬了扬头,似乎很受用的样子。 “可惜了,不是花在你身上。” 她冷冷一笑,抱着胳膊,气宇轩昂的看着她。 米拉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挂不住,她仍强做镇定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 柏晴走近站在她面前,对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一举动自然落在柏晴的眼里。 不过她自是什么也没说,从包里甩出一沓照片道:“你是真觉得自己太聪明,还是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米拉扫了一眼桌上凌乱摆放的照片,只一眼,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和栢日华在一起的画面,无论是室内的还是室外的镜头都有,有亲密的,有日常的,似乎自己在这些镜头面前已经一点隐私都没有。 “这就吓到了,我现在送给你的这些都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们在一起都做了什么,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知道吧!” 米拉怔怔的看着她,对方眉眼轻佻,神情带着嘲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俯视蝼蚁一般不屑。 “你居然跟踪偷拍自己的父亲?” “父亲?” 柏晴冷哼道:“原来你知道他有女儿,那你更应该知道他还有老婆,还有儿子,而你又在做什么呢?” “那又怎样,是他自己给我说他们夫妻之间没有感情,早晚是要离婚的,你真以为,你的父亲在外面就只要我一个女人吗?” 米拉的声音拉高了起来,借此掩饰自己此时的心虚。 柏晴凑近了看着她道:“不管他在外面有谁,陈蒙永远是她的妻子,我和柏松永远是他的子女,无论生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你?”她同情的冷笑了一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算什么?”她不甘示弱,“如果我真的不算什么,你又何必来找我?” 柏晴听了她的话似是很好笑一般,她兀自坐下道:“ 我来找你自然是觉得你可怜。” 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摘下脸上的墨镜,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略带挑衅的看着她。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今天我就能将你从这栋房子里赶出去。” 米拉不由得被对方的表情激怒,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曾这样咄咄逼人的跟她讲过话,如今竟让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子拿捏,她心里自然恨不痛快。 “柏小姐恐怕是要失望了,这可是我的房子,如果报警的话,柏小姐今天算不算私闯民宅?” “你的房子?” 柏晴依靠在沙发背上,轻笑着,似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以为这房子写上了你的名字就成了你的?我终于知道我爸为什么喜欢你了。”她收起笑意,脸上的神情重又变成了嘲讽:“因为你实在是太蠢了。” 她习惯性的把玩着小指上的尾戒,神情却十分狠厉道:“买下这笔房子的钱可是从我妈公司的账上出的,他之所以敢动用,无非就是觉得我妈不会追究,最多不过是追回这笔非法资产罢了,还有那些与你有牵扯的投资,包括车子,首饰,包包,只要我妈不高兴了,随便找个律师也能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更别说你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的名声了。” 说完她欣赏的看着米拉此刻隐忍震怒的神情,还不忘火上浇油一把:“不是我爸自己手上没钱买别墅,而是他不会花一分在你身上。” 说罢她笑得很是开怀,眼尾翘.起带着张扬的姿态。 米拉此刻只有羞赧,愤恨与不甘,她甚至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彻底失控道:“你胡说,栢日华口口声声说他们夫妻不合,又怎么会对我这么绝情?” “信不信,你自己看吧!” 柏晴扔下一张资金流向清单,但凡是和米拉有关系的出账,她全部都查出来了。 米拉愕然的看了看她,眼前的女子虽年龄不大,但手段却不比栢日华少。 柏晴向来习惯了别人这样看自己的神情,她从来不吝啬于对外人展示自己的狠劲。 她竟墨镜丢到桌子上,悠然道:“他们夫妻就算离婚,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我妈手上有柏氏的半壁江山,我爸就永远都离不开她,反倒是你,能给她带来什么?” 说罢,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米拉的肚子,不屑的扯了扯嘴角,不值一提。 米拉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纵使她还未真正成为一名母亲,但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充满了责任的。 她将桌上的资料扔到一边,压抑着胸腔的怒气,问道:“说吧,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 柏晴拿出手机,将网上疯传的那个帖子找出来道:“这是你做的吧!” “你凭什么怀疑我?” 米拉扫了手机一眼,面不改色,不答反问。 “这帖子和视频既然是从柏氏大楼的信息部传出去的,你以为瞒得过我吗?” “那你也不能怀疑就是我!” “呵!” 柏晴冷笑:“我看你是没有诚意和我谈这场交易,我带的人现在就在外面,若是你不想谈,我现在就让他们进来请你出去。” “你!” 米拉生生咽下了嘴里的话,对一旁站着无所适从的阿姨道:“陈姨你先上楼吧!” 阿姨听了话赶紧离开了客厅,似是一秒钟都不愿多呆。 柏晴闲适的翘.起腿道:“说吧,你为什么要针对她?”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不惯她,她挡了我的戏路和财路,还不够吗?”她的声音冷硬,虽没说出痛心疾首的话,但眼神里却全是厌恶。 柏晴自然是不全信的,不过这些对她而言却并不重要。 “既然你冒着我的名头对付她,自然要把事情做得漂亮一些。” 米拉看向她,眼神了全是对她这一段话的解读。 柏晴也不妨与她明说:“你让我爸将视频从柏氏集团内部放出去,我爸糊涂我可不糊涂,你不就是怕有一天东窗事发被查了出来可以理所当然的将锅扣到我头上,我与她素来不合人尽皆知。” 米拉没有说话,看神情像是默认了,在柏晴面前她确实是没办法狡辩的。 “不妨告诉你,目前你是动不了月白的,只要时温恒还护着她,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 她缓缓的语调,说出的话却十分犀利。 米拉不信的摇摇头,“不可能,康缇回来之后时温恒现在已经完全不管她了,这是最好的机会。” “那你别忘了,虽说时温恒不管她,但她肚子里的孩子,要不要管呢?” 米拉突然沉默了。 她的手放在肚子上,此时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的隆起,她能感觉得那里的温度,那样一个小小的生命此时就躲在这个唯一能庇护他的地方。 虽然栢日华觉得这个孩子的到来是有些棘手,但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在不经意之间去尽量呵护着他的,只怪自己没能给他名正言顺的身份,让他在众人欣喜中到这个世界上来。 而月白的那个孩子呢,总是月白有再多的不是,时温恒定然对那个孩子也是在意的,更何况时温恒不是栢日华,他初为人父,怕是要更在乎的多,只要有这个孩子在,月白和时温恒总是要藕断丝连的。 柏晴见到她此时神情凝重,想必是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厉害,脸上不由的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一百零六章 酒店疑情 她话锋一转道:“如今时弘的掌喔已经成功上市,作为时弘集团分公司的主推品牌,自然也万众瞩目,不过自己家的产品却找了一个外援来代言,是不是有些打你们这些自家艺人的脸呢!” 米拉不在乎道:“康缇是时温恒的前女友已经不是秘密,也不能算是外援,再说了,月白这个新晋的时太太都没分到一杯羹,要打的也是她的脸。” “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柏晴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康缇还不过是形象代言,而掌喔的平台代言人是谁不是还未公布么,你怎么就知道不会是她呢?” 这话不由的让米拉心惊了一番。 她竟忽略了这点,若是真如对方所言,康缇是形象代言,而月白是代言人,作为时弘的一姐,她岂不是太难看了点。 自从怀孕以后,米拉本来每日都在焦虑,似乎职业危机已经渐渐逼近了她的面前,如今这般进退维谷,若是察觉的迟了,岂不陷入被动。 她拧紧了眉,肚子里的小生命似乎有了动静,且不说栢日华这般靠不住,这孩子以后的指望恐怕只有她这个当妈的。 可是既然月白肚子里的孩子碍着了她的道,她不为自己想想也总该为自己的孩子想一想。 柏晴瞧她面色深沉,眼神里的愁绪中还带着一丝狠厉,觉着话已至此,她也该是明白了。便又取出一份合同道:“这是入驻掌喔的一个日化品牌的代言合同。” 米拉垂眸看了一眼甲方的名字,蓝岸之谜,这可是奢侈品大牌,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 “想要吗,想要的话帮我办件事儿,事成之后就是你的。这蓝岸之谜在掌喔的话语权你也是知道的,你如果成了蓝岸的代言人,顺理成章的成为掌喔日化主线平台代言人也无可厚非,这样日后与康缇和月白分一杯羹也算是有了排面。” 她说的固然另米拉心动,但这样一份分量极重的合同也说明柏晴让她做的事情绝对不是简单的事儿。 “这事儿也没你想的那么难,不过是顺手牵羊的事儿。” 她微微蹙眉道:“顺手牵羊?你让我偷东西?” 她笑了笑,语重心长道:“我是个正经商人,违法的事儿我可不干的。” 说罢她正色道:“我知道你和盛明私交不错,下周还要去他们厂家替他们的新品站台,不过你也知道,他们现在销量不济,除了我们柏氏的酒店还顾念着交情一直对口从他们家进货以外,他们现在也已经把手伸向了掌喔,下周即将上线的日化品零元购活动就是掌喔和他们盛隆一起搞的促销活动。” 说罢她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我们柏氏顾念着交情他们盛隆似乎一点儿也不厚道,两家一样的供货价格,可用的似乎却不是一样的原料,我现在一心想和盛隆解约但就差一份实质性的证据。” “你是想让我去他们厂家摸底?”米拉觉得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到时候她肯定是有机会去生产线参观的。 柏晴言语之中很是耐人寻味,她并未明说,只道:“我目前也只是怀疑,我爸也是苦于和盛明的半辈子交情,没有证据的话自然也不好先撕破脸。” 一听道栢日华也颇为此时烦恼,米拉便更积极了些。 昨天她拿出了月白在酒店的视频栢日华就对她的态度就突然好了几分,还关心了一番她的身体,如今这事儿若是她还能出上一份力,栢日华自然也会对她另眼相看。 况且,看了看桌上那份蓝岸之谜的合同,她总是吃不了亏的。 但是在看向对面的女子,柏晴那一封盛气凌人的姿态,很是刺眼。 她提防道:“你应该不会这么便宜我的,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条件?” 柏晴站起身,重新将墨镜戴到脸上,米拉再也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只见她唇角微扬道:“现在还没到对付你的时候,先解决了那些碍手碍脚的人,我们之间的账再慢慢算。” 说罢,便高傲的迈着大步出了门。 米拉看着她目无一切的身影,嘴角的不屑还是不经意的流露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不就是投了个好胎么,若是自己再加把劲,自己的孩子将来又怎么会比她差。 掌喔的记者发布会接近尾声,会后的采访环节记者堵住了时温恒和康缇进行轰炸式提问。 “请问康小姐,您现在在国外发展的那么好,为什么会突然回国接代言?” 康缇微笑着,度十分亲和“只要是合适的我是不会考虑国内国外的。” “听闻您和时总交情匪浅,请问是因为时总的关系吗?” 康缇看了一旁的时温恒一眼,态度暧昧道:“既然交情匪浅,自然是有关系的。” 这样含糊其辞又似意有所指的态度自然激起了记者的提问热情,他们争先恐后的将矛头对准了时温恒。 “时总时总,关于时太太早前的童养媳传闻,您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道:“时太太也是知名演员,请问时总此番为什么舍近求远让康小姐代言自家品牌?” 时温恒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峻,看不出什么起伏,只道:“夫人有孕在身,现阶段不宜出来工作。” 对方的神色没有瞧出端倪,记者便索性直接问:“网上近日对二位的婚姻状态议论纷纷,时总对此有没有什么要澄清的。” “没什么要澄清的,这是我个人的家庭私事,没必要在公众场合讨论。”他声音低沉,眼神沉静,褪去了当年叱咤泳坛时的少年明朗,如今愈发成熟而有魅力。 康缇看他时眼里亦是掩藏不住的欣赏。 这样的一幕自然也是看在众媒体的眼里,与他们而言,时温恒和康缇之间似乎极有可能再续前缘。 对此也有记者出来挑拨道:“时总,掌喔现在的形象代言是国际影后康缇小姐,那么总代言人的位置依旧悬空,请问对此是否另有安排?” 时温恒稍稍沉默,随即道:“掌喔才刚刚上市,如今各方面的服务和功能还在提升中,等我们完善到足够优秀的地步,自然才会找到最适合的代言人。” 他这样的一番话虽没有正面回答,但言辞中却有些针对康缇,虽然记者有些意外,但康缇似乎并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反倒坦然的帮腔:“温恒说的不错,接下来作为形象代言我也会和掌喔一起努力进步,完善自我。” 她这样的一番话很是讨巧,既化解了自己的尴尬一番谦逊的态度又博得了众人的好感,倒是时温恒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并未因此而对康缇有所回应。 电视机的另一端,月白和温和正坐在电视机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着这条新闻采访。 没有手机的日子,月白也就只能看看电视了。 温和见不惯电视里那个女人惺惺作态的画面,鄙夷道:“装模作样,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无论是温和还是温暖,似乎对时温恒这位前女友的态度都不是很好,她不禁有些好奇他们俩当年到底是怎么分的手,奈何自己和苏靳源的事儿时温恒也从来没有多问过,所以自己也不好贸然打听。 “我看着这位康小姐说话也体贴,人也温柔,没一点架子,还挺好的。” 温和看她一眼,眼神里颇带着些同情:“虽然都是影后,你可比她差的远了。” “那是那是!” 月白谦逊道:“我那个影后的含金量怎么能跟她比呢,况且人家总共拿了三次影后,我不过才侥幸一次而已!” 温和摇了摇头,“你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还有点傻,我说她演技好并不是只在电视里,她平日里也是挺唬人的。” 听她这话月白倒是更好奇了,对方的话几乎呼之欲出她怎么能不多问两句。 “你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像被她骗过一样,她当年和时温恒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 温和冷哼道:“当年的事儿和你今天这事儿倒是如出一辙,只不过你是假的她确实真的。” “我今天的事儿?” 月白被她越说越糊涂了,她今天又惹什么事儿了。 温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最,摇了摇头道:“差点忘了你看不了新闻。” 虽说时温恒让她先不要和月白多说,但好奇心上来了,也忍不住八卦两句。 她一脸正色道:“你拿奖的时候到底和温恒认不认识?” 月白这辈子只拿过一次奖,自然就是拿影后那次,当时她确实是第一次在屏幕外的地方见到时温恒,所以她摇了摇头。 温和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她心里便纳闷儿,若是五年前时温恒救得她她忘记也就算了,既然没有私交当初温恒为什么会推荐她演那出电影。 那天晚上时霆钧连夜回国她也是知道的,温恒住的他的房间,可若是月白当时不认识时温恒自然也是不知道房间里换了人的,难不成她真是冲着时霆钧进去的? 想到这儿,在看月白清澈的眼神,她不由得心里直打鼓。 可今天新闻一出的时候时温恒信誓旦旦的跟她说是他和月白约好的,当时他们就已经是恋爱关系。 这两个人的说法竟不一样,她一时不知该信谁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月白,看得月白心里直发毛。 “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您这样看着我害怕!” 她正要开口,时温恒却突然回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当总裁知道自己被睡 时温恒一进门,见月白和温和的神色古怪,电视里还播放着下午记者会的采访画面。 他似乎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皱眉道:“你们俩干嘛呢?” 温和看了一眼月白,率先走过去拉着时温恒去了厨房,她神情严肃的低声道:“月白怎么说她拿影后的时候压根还不认识你!” 时温恒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以为然道:“是吗,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你就是故意骗我!”温和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力度还不小,时温恒吃痛的吁了口气。 温和压根没有半点心疼他的意思,只正色道:“你不必替她掩护,说老实话她那晚到底是不是冲你爸去的?” 时温恒叹了口气道:“妈,网上那些网友不了解她没有判断力也就罢了,您跟她接触这么久,还能不相信她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康缇的事情就摆在眼前,你说我能不多想吗?” 时温恒掏出手机,找出视频放给她看,并立场坚定的强调:“康缇是康缇,月白是月白,她们俩不是一类人。” 视频是时温恒通过律师联系了酒店方取到的,比起网上那片段更完整一些。 只见月白先是晃晃悠悠的在对面的门前戳了半天,然后气急败坏的踢了两脚,显然是打不开门生气了。 结果门从里面被人打开,门口走出一个光头的外籍男子,跟她说了两句话,月白几次抬头看了看门牌号,似乎发觉出不对,正要离开却见那位男子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便冲上来抱住她试图往屋里拖,月白奋力的挣了挣也没有对方力气大,干脆抬起一脚直接将对方给踹进了屋里。 然后继续晃悠悠的走到了时温恒的房前,拿着房卡往门上一靠门便被推开了。然后她便进去没有再出来。 视频的后半部分就是月白一早醒了酒,衣着凌乱的抱着东西慌慌张张的从屋里出来。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时温恒从同一个门里走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对面的房间,然后便离开了。 看到这里,时温恒有些不自在的收起手机道:“那晚我也喝了点酒,门大概没有关好。她的房间是8006,我的房间是8008,所以确实是走错了门而已。” “这段视频在网上可没这么长,不就是直接进了你的房间,而且也没有你出来的画面,明显就是有人故意造谣。” 温和看完视频就已经明白了,有些愤愤的抱着胳膊。 “这就是恶意剪辑,有目的的引导舆.论,前面那个光头的老外也是当晚参加晚宴的重要人物,他可是国际著名导演Augus,娱乐圈里谁不认识他,若是月白真有心搞什么潜规则,找他不是更直接一些。” 时温恒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外面的月白,只见对方已经偷拿到自己的手机偷偷上网。 看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嘴角不禁多了一点笑意。 温和经过这件事儿更是明白了网络暴力的可怕,真是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温和察觉到时温恒看月白的神情,心里不由的多了些欣慰,哪怕是以前和康缇在一起时也未曾见他这样,眉眼深处都是温柔。 “既如此,也不能让月白那丫头白白受这些诋毁,什么污水都往她身上泼,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歹毒。” 时温恒的眸间这才显露出一丝阴沉之色,“放心吧,那些兴风作浪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时温恒做事情温和向来是放心的,他虽不是什么阴狠毒辣之人,但也绝不是容易招惹的,如今他护月白的心思十分明显,像是她今天看到的视频,想必时温恒也早就开始筹谋反击了。 “阳山那边现在工期吃紧,你爸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你门小两口今晚就不走了吧?” 时温恒只点点头道:“吃饭吧,我都饿了。” 温和自然十分欢欣,忙唤一旁的阿姨盛饭。 他们娘俩解开了心结心情自然十分顺畅,倒是月白刚看了新闻整个人又不好了。 在酒店睡错房间这事儿本来就挺丢人的,她还以为瞒天过海的混过去了,就算时温恒发现被人给睡了应当也猜不到她头上,结果好了,现在全网都知道了。 时温恒也倒罢了,传来传去怎么又传成她和时霆钧的事儿了,时霆钧现在可是她的公公,即便是公司已经澄清时霆钧当晚已经回国,但这事儿弄得她现在面对温和时温恒都怪尴尬的。 唉,她内心长叹,新丑旧账,想想时温恒前两天还跟她正冷战的,如今这关系却更耐人寻味了一些,扒着饭竟有些食不知味。 时温恒扭头见她心不在焉,神情木讷,将远处的鸡翅夹到她碗里,顺便敲了敲她的碗边儿语气威严道:“吃饭,发什么呆。” 月白回了回神儿,也不敢看他,自顾自的将饭往嘴里送。 温和也有些奇怪道:“这孩子平时吃饭不这样啊,是今天张姐做的饭不合胃口?” “没有没有,我就是这两天和外界没联系,有点闷的慌。”月白随便扯了个借口。 时温恒倒很是慷慨:“既然这样,妈您就把手机给她吧,她那么大个人了,应该也不会被网友给带偏了。”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若是此时将手机交还给月白,那她还怎么装作一无所知,还怎么面对他们,想到这里她抬眼看了看时温恒,对方的嘴角带着些玩味的笑意,这货分明就是故意的。 温和倒也干脆,直接走过去从电视机柜子里拿出手机交给了她,并还好心的劝慰道:“网上那些人,不要理他们,由着他们说一段时间没意思也就算了。” 月白很是忐忑的点了点头,并没敢多接话,快速的将碗里的饭吃完道:“妈,您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厨房里还有水果呢,让张姐给你切点水果。” “不用了,我吃饱了。” 月白挥挥手,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温和还有些纳闷,“这孩子怎么感觉怪怪的,一会儿你吃完了把水果带上去。” 时温恒若无其事的吃着饭,神情隐忍着笑意,做贼心虚不过如此了。 月白一回到房间便回了蔚蓝的电话,她也是用过左湾迂回的知道了月白现在在婆婆家,并且还被收了手机的事儿,一上来便幸灾乐祸道:“你今天这出新闻闹得,你还好意思在你婆婆家住下去吗?” “别提了,时温恒今天过来了,我得想办法让他带我走,不然我公公明天回来见了面不是更尴尬。” 蔚蓝仍是有些担忧道:“既然你公公那晚回国了,那房间里的人到底是谁,时温恒没有要跟你离婚吧?” 月白不以为然道:“能住时霆钧房间的人还能有谁,自然是他儿子呗。” “你们俩那晚就……” 从语气中就能听出蔚蓝有多震惊,她怔了怔,这才缓过劲来,“你们俩这是早就陈仓陈仓啊,我说怎么你哪来的狗屎运能出演时弘投资的国际大片儿呢。” “胡说八道什么呢,那天晚宴上我也就头一回见他本人,还是第一次见他穿泳裤以外的衣服呢,怎么可能暗度陈仓,那天晚上就是喝多了,走错房间了而已。” “走错房间你还能带上一夜,这话你说出去媒体都不信。” 月白叹了口气,“就是说嘛,现在是骑虎难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天晚上我也记不大清,反正就是在床上睡了一觉,早上迷迷糊糊的就发现床上有人,然后在他发现我之前我就溜了,还以为能一直瞒着,结果这一闹,时温恒肯定也知道自己被人给睡了。” 月白只觉得有些丢脸,拍了拍脑门,着实头疼。 蔚蓝乐不可支笑了一会儿,“这时温恒心也够大的,大半夜的被人给睡了居然毫无只觉,幸好他就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估计哪天怀孕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哪儿来的。” 月白鄙夷道:“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蔚蓝休整了一番自己的表情,这才正经道:“那就说说成旭东那小子吧,他最近不是和时温恒一起做项目吗,时温恒天天忙得见不着人,他怎么倒还有时间来录真人秀。” “你们的真人秀节目已经开始录了吗?苗楠去了?” 虽说时温恒天天是挺忙的,但月白打心底里觉得他估计是在忙着满世界制造绯闻。 蔚蓝悲惨的一声长叹,“不但苗楠来了,成旭东来了,还有你的对家何天和她那个绯闻男友也来了,本来就够热闹的,现在就连我和戴蒙都上了,没办法。临时提档,嘉宾到不了位,我们只能自己人也往上顶。” 成旭东和苗楠,蔚蓝和戴蒙,居然还有何天和盛霖,这都什么化学组合,她点了点头,颇为赞赏的说:“我觉得你们这节目挺有看头。” 蔚蓝十分赞同的附和道:“可不是么,我还没开录我就瞅那苗楠和何天哪儿哪儿都不对付,暗暗叫着劲呢,感情这时温恒人都结婚了,魂儿还勾着她们俩呢!” 月白正要说什么,时温恒在外面敲了敲,沉声道:“开门。” 第一百零八章 总裁的红内裤 月白忙捂着电话道:“时温恒的魂儿来了,先不说了。”说罢便直接挂了电话。 坐到窗边装模作样的喝着咖啡道:“门没锁,你自己进吧!” 话音刚落,时温恒便开了门进来,他手里端着果盘见月白正端坐在窗前皱了皱眉道:“大晚上的喝咖啡,还要不要睡觉了。” 月白面对他自觉心虚,瞥头望向窗外道:“反正喝不喝都是睡不着,看看夜景也还不错。” 时家的别墅位临江畔,虽白天的景色寂寥清净了些,但夜晚放眼眺去,对岸的灯光璀璨全部都倒映在河里,那江面上星星点点的游船就像是纵横在一副五光十色的油画上一般缥缈,很是璀璨绚丽。 时温恒将果盘放到桌子上,顺便在对面坐了下来。 月白见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委婉的表示:“我过会儿吃完了自己把盘子送下去。” 时温恒懒懒的靠着椅背,用叉子挑起果肉道:“这么多水果,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月白瞥了那盘子一眼,反正她晚饭也没吃多少,加把劲也不是没可能的,最近都没有戏拍,她都已经好久没有控制体重了。 “那我不是要谢谢你帮忙了。”她也挑了块香蕉,默默吃了起来。 “不用客气,这本来就张姐给我们俩准备的。” 月白本来没反应过来,看他眼神里带着些戏谑的神情,似乎很又深意的看着自己,便突然觉出了哪里不太对。 莫不是这家伙今晚也要睡在这里? 她含蓄的问道:“你睡床还是我睡床?” 时温恒轻笑了一声,幸灾乐祸道:“这屋里是没有沙发的,出了房间的门就暴.露在我妈的视线范围,你觉得呢。” 月白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鄙夷道:“你倒是不怕被人占了便宜去。” “又不是没被占过,习惯就好。”他翘着腿,垂眸看她,修长的身躯仰靠在座椅上,整个姿态虽是放松的,却有种格外霸道的感觉。 月白不敢直视他,毕竟心亏理也亏,对方暗戳戳的无非就是挖苦她在酒店睡了他的事儿。 想了想,又觉得这事儿反正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人赃俱获,也没得抵赖,若是天天被他这样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那到不如索性说白了拉到。 “好吧,我承认!酒店那天我确实是喝多了,不过以我个人的经验应该是没有做出什么对你有实质性伤害的事儿,你虽然冤枉,可我也吃亏不是,你要实在是觉得有损你时大总裁的清誉,我补偿你总行了吧!” 她言辞犀利,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理直气壮一些。 却不想,对方越听脸色却越难看了些。 倏的把腿放下来,凑近看她,幽深的眸色里尽是危险的气息。 “以你的个人经验?你似乎很有经验?” 月白微微往后避了避,语结道:“那个……生理常识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对方这才敛了刚刚阴沉的脸色,恢复刚从闲适的神情道:“那你说说吧,打算怎么补偿?” 月白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料到他倒是真的想要索赔,要是赔钱他肯定是不缺的,赔人嘛,刚和前女友旧情复燃的人应该是不需要的,想来想去她试探的问:“要不我帮你发文澄清,不然专门去和康缇说清楚也行,要么召开记者会,你来安排,我都OK。” 时温恒微眯起眼睛,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 “发文澄清?你打算说什么?和康缇说清楚,你又打算怎么说?召开记者会呢,想解释的东西还挺多?嗯?” 他一连串的反问让月白张口结舌,最后那一声“嗯”配着脸上阴沉莫测的神情似乎还颇有些威胁意味在里面,仿佛她下一句一个回答不好就会被他抛到江里喂鱼一般。 “这个那个,都好商量嘛,你想让我怎么说都行,我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也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嘛!”月白近乎讨好的回答他,反正自己在网上的名声已经跌进谷底,还怕头上再多顶两口锅不成。 时温恒猛然起身,长长的手臂伸过来撑着她面前的桌子,俯身到她头顶。 月白抬头他,他的脸就压制在她眼前,那张棱角分明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男人面孔在她的瞳孔里瞬间放大。 有种心跳加速又无处逃离的慌张,但一贯遇强则强的原则又让她勉强坚.挺在原地,勉力支撑着对方的魅力进攻。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般气度!”他挑眉看她,语气里略带着点嘲讽的语气,“我倒是有些看不出来你想补偿的到底是我,还是那些网友和媒体记者?” 月白无辜而又躲闪的看着他,心里默默道:还有康缇你怎么不提。 时温恒看着她缩在凳子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偏偏有气死人的本事却又总是一副无辜的受害者模样,每每如此他总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对她总是使不上劲。 看着那双明亮的像是小鹿一样的眼神,他终是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行,这笔账先记上了,以后再讨!” 说罢便摆了摆手“去衣柜里帮我找一下睡衣,我先洗澡去了。” 也不等月白回应便径自去了浴室。 月白默默的拿了个圣女果放到嘴里,自己就不能顺便去拿一下怎么。 虽心里愤愤的,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去衣帽间帮他取衣服。 时温恒的衣服倒是简单,无论半袖还是长袖,除了宴会的正装,基本上都是黑白灰三个颜色,还十分整齐的按照颜色的过度统一排放,一看就是强迫症重度患者。 月白取了件纯棉的白色半袖,一条灰色的短裤,突然怔了怔,他就这么直接进去洗澡,是不是内.裤也得帮他准备着?”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细想了想,算了算了,反正有短裤,大不了他自己洗完出来拿呗,省的大家尴尬。 想到这里她便急吼吼的送到了浴室门口,趴在门上听了听,有淅沥沥的水声,应该是已经在洗了,她敲了敲门喊道:“我把衣服放门口了啊。” “送进来。” 伴着哗哗的水声,对方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强硬。 这怎么好意思,虽说知道对方身材傲人,虽然也已经同床共枕,但这种事儿总归是有点难为情的,月白这样想着,手却丝毫没有迟疑的推开了门。 浴室和外面的洗手间是分开的,中间一览无遗,只有洗.浴区有一层玻璃隔断。 月白轻手轻脚的进去将衣服放在了衣架上,刚想转身溜出去,却瞥见时温恒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印在玻璃上,虽说看不甚清楚,但月白的好..色本质还是趋势着她停住了脚步。 虽然见惯了时温恒穿着泳裤的完美身材,但不着寸缕的样子倒是更引人入胜一些,要是能偷偷几张放到网上去,那可是比左湾还顶流的顶流。 “看够了吗?” 月白浮想联翩的还未回魂,时温恒带着些戏谑的声音便从洗.浴间传了出来。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月白在屋里。 月白有些尴尬的说:“衣服给你送进来了。”说罢便落荒而逃。 浴室里的男人抬手将头发向后拢去,水花便顺着发丝的弧度向后甩去,露出他坚毅的的轮廓和好看的五官,此时他唇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很是愉悦。 月白回到桌前继续给果盘收尾,她正在微.博上痛心疾首的清理那些谩骂自己的私信,时温恒丢在椅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凑过去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备注是康,她脑海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康缇,新闻上不是说过康宸已经死了,那这个康应该就是康缇了,只不过这样的备注方式也太时温恒了,高冷,冷漠,毫无半点儿人情味儿。 月白不禁好奇时温恒对她的备注是什么,是白,还是柏,她悄悄的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下,却看见对方的屏幕显示的是老婆。 一看到这俩字,月白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惭愧当中。 看人家这入戏的态度,多么的专业,而自己手机里仍旧是刚认识时存的讨债鬼,多么的讽刺。 一个专业的演员竟然输给了一个游泳运动员。 她一边检讨一边将名字重新编辑,刚删完脑海里突然又想起时温恒刚刚咄咄逼人向她讨债的样子,索性又取消了修改。 还是讨债鬼比较适合他。 正一番手忙脚乱,时温恒在屋里喊道:“内.裤在衣帽间最左边第二层抽屉里,帮我拿一条。” 月白半信半疑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要玩这么刺激的吗? 虽一脸的质疑,但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 她有些羞涩的打开那个带着神秘色彩的第二个抽屉,本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娇羞没眼看,结果一撇到里面视线就有些挪不开了。 抽屉里的内.裤都是整齐簇新的码着,她一眼急看到了最底下的一个红色内.裤。 带着观赏的心态,月白轻轻的用食指和拇指将它从下面拈了出来,之间那只大红色的内.裤上还十分喜庆的绣着一个福字。 若不是捂着自己的嘴,月白简直就要笑出了声。 没想到时大总裁高大上的外表之下还隐藏着这么不拘一格的独特品味。 欣赏完这一条,在看其他的,简直太平平无奇,月白也没想再挑,就决定这一条了。 她拎着那只喜庆的内裤正要出去,赫然发现鞋柜下方整齐摆放着的一双裸色高跟鞋。 第一百零九章 失而复得的高跟鞋 那双娇俏的女鞋在一众黑色的男士皮鞋中显得格外众星捧月,独领风骚。 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呢! 月白凑了过去,难不成时温恒除了收藏红内.裤还有收藏高跟鞋的癖好。 她越看越觉得这鞋很眼熟,好像自己穿过一样。 她偷偷把脚伸进去试了试,竟真是自己的鞋。 一番头脑风暴突然想起这不就是那天醉酒落在时温恒房间里的高跟鞋。 由于赞助的鞋子出了偏差小了一码,月白当时是让小艾去酒店旁边的商场临时买了一双,总共就穿了那么一晚上,丢了也就丢了,她倒是没太上心,搞了半天,如今竟成了罪证。 月白慌了,这可不是灰姑娘的水晶鞋,能带着王子来拯救她,这对她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时温恒这么有心的收起来,肯定是打定主意要找她讨债了。 她来不及多想,提着鞋在屋里转了一圈,实在没地方藏了干脆直接打开窗户扔了出去,销赃灭迹之后这才心安理得的拎着红内.裤巴巴的给时温恒递了进去。 月白抱着胳膊守在外面,奈何隔着一层门,没办法看到时温恒此刻精彩的表情。 他推开门见月白正守株待兔的看着他,一脸期待的神情,故作镇静道:“怎么,刚刚没看够吗?” “额,我这不是怕时总万一再有什么吩咐嘛。” 说罢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时温恒下面的裤子。 时温恒难得有些别扭的走到一边,神情很是庄重的解释道:“这是我妈本命年的时候给我买的,一直扔在那儿没穿,你倒是会找东西。” 月白心里冷笑,我找到的东西可不止这一条红内.裤,面上却从善如流道:“挺好,避避邪。” 时温恒意有所指的看着她不置可否道:“似乎也并不见得用。” “有用没用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她不以为然, 时温恒倒是突然凑近了居高临下的看她,眼神里满是邪魅,很是耐人寻味道:“试试就试试。” 月白抵挡不住他这样压迫性的注视,忙闪到一旁说:“刚刚你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 “你接了?” “没有。” 时温恒走过去拿起手机只看了看,抬眼便向她看了过来,那眼神带着些审视与打探意味。 月白心惊的想着就看了一眼总不会被发现吧,便也理直气壮的回视他。 时温恒倒冷不丁的翘了翘嘴角,笑问:“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月白差点一个没站稳,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支支吾吾道:“有吗,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吧!” 时温恒不无嘲讽的说:“那也太不小心了。” 正尴尬着,突然有人敲门,月白想着这么晚了不会还要被婆婆查房吧,但心情却是十分雀跃的跑出去道:“我来开门。” 时温恒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略带着狼狈的身影只想发笑。 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张姐,她神情带着些歉意道:“月白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您休息了。” 月白倒是觉得来的正是时候,一脸的灿烂笑容知道看见张姐手里的高跟鞋这才慢慢凝固起来。 那双裸色的女士高跟鞋怎么像是她刚刚扔下去的那只。 时温恒跟在她身后走了过来,沉声道:“张姐,有事儿吗?” 月白往他身旁靠了靠,企图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遮挡住时温恒的视线。 越是这样反常的举动,倒越引起了他的怀疑,他高大的身躯站在月白的身后,没用费劲儿便越过她的头顶看到了张姐手上的鞋子。 眉头便突然皱了起来。 “先生小姐,这鞋是我刚刚收拾你们屋后园子的时候在地上捡了,仔细看了一下,还是新的呢,想是不小心从窗台掉下去的,幸好是落在了花丛上,这么漂亮的鞋要是落在石头上肯定是要划伤的呢!” 月白讪讪的笑着,仍旧不死心的企图掩饰:“张姐,您怎么就知道是我的,也有可能咱是妈的鞋。” 张姐倒是胸有成竹道:“不会的,夫人脚踝有伤,从来不穿这么高的跟。” 那鞋子是搭配晚礼服买的,鞋跟高耸,日常穿肯定是难以驾驭的。 时温恒倒是意味深长道:“张姐还真是好眼光,一眼就认出了这鞋是谁的。” 此刻得了夸奖的张姐更是笑成了一朵花,哪里还听得出时温恒略带嘲讽的口吻,“这么漂亮的鞋肯定是月白小姐这样漂亮的姑娘才穿得,快收好了,可不能再乱放了。” 月白还能说什么,硬着头皮接过鞋,还不忘无奈的表扬她一句:“这么晚了,张姐还记得收拾园子,真是太勤快了。” 她目送张姐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这才提着鞋关上门。转身见时温恒就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的靠墙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先开口。 月白虽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只能强壮镇定。 “那什么,好好的鞋怎么会丢在园子里。” 时温恒哂笑道:“也许是有人瞧着它碍眼,销证灭迹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是一双鞋而已,能证明什么。”她虽不敢直视对方灼人的视线,嘴皮子倒还硬撑。 “你还想证明什么?” 时温恒走过来,弯腰迫近她,那双眼睛深深的直视她道:“兜兜转转,是你的,终会物归原主,你跑得掉吗?” 他伸出手,从她的后背圈过,月白以为他是要揽她,不由的缩了缩肩膀,对方却将手指一勾,轻轻的从她的手里将鞋子换到了自己手上,然后提着鞋又放回了衣帽间。 月白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她倒是十分想问问时温恒还有没有其他闲置的红内.裤,或许她也需要来上一条。 这么邪门的事儿今天可不止发生了一回。 月白洗完澡上.床熄了灯睡觉时,时温恒还在阳台上通电话,想是回康缇的电话,久别重逢的人总归是又说不完的话的,她这样想着,虽然心里空落落有些别扭,但到底是和她没关系的,便直接睡了。 阳台外的时温恒,靠在黑色的围栏上,正和许骆汎通电话。 对方此时还在公司加班,倒不是时温恒苛待员工,若不是他抽身回来,今晚也是要和他一起在公司守到凌晨的。 掌喔的第一个线上促销活动,整个商圈的人都等着看他们交出的成绩单,时温恒虽已成竹在胸,但一线的那些人,总归是要有人坐镇的。 许骆汎跟他汇报的销售量和预估的差不多,好几个类别的产品销售量还超出了不少,这一番预热造势出去,下周的全线活动就更有噱头。 他回头看了屋里一眼,月白的床头灯已经关了,他的眼里闪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她倒是心大,也不关心一下他在和谁通话。 许骆汎汇报完了销售进度,踌躇道:“师哥,还有一事儿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时温恒淡淡的:“你觉得有必要就直接说。” “……” 许骆汎卡壳了半刻,紧接着道:“何天最近和一个男模打的火热,媒体不是还一直热炒他俩的绯闻嘛,今天下午我听到何天跟何总在谈男装的代言,似乎要让他那个男友试试。” 时温恒并未多说什么,反倒是问他:“那你觉得呢。” 许骆汎深思了一下,直言道:“我自然是觉得不合适的,何天现在是女装频道的代言,如果她的那个绯闻男友代言了男装,还有康缇的形象代言,他们俩的关系,还有你和康缇被传的关系,总归是影响平台形象的。” 他虽说的含蓄,但总归时温恒也听出了他的意思,眼神微眯瞧着对岸的灯火。 “如果只是单纯代言男装倒是没什么,不过,他要的可不止这么一点。” 许骆汎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何天有问题?” “有问题的恐怕不是何天,他的那个绯闻男友叫盛霖,盛明的亲侄子。” 许骆汎警觉的张了张嘴,关键时刻还是得佩服老板的警觉性,不过话说回来,他八卦道:“老板你是因为何天才对那小子感兴趣的吧。” 时温恒默了默,隔着听筒许骆汎都已经准备好接受总裁的暴力洗礼了,对方却淡然开口道:“是你嫂子说他身材好,我就顺便关心了一下。” “呦呦呦,感情这事儿还是嫂子的功劳,日后我可得给嫂子颁一奖。” 他嘴角带着笑意,却并未接茬,声音却仍旧冷淡道:“他们若是真想签也可以,签约合同让法务那边走,条件不需要谈。” 他这么一说许骆汎也有数了,最近总觉得这位老兄行事有些异常,似乎在纵容着什么,但又总觉得这些纵容的背后藏匿着一些不可预知的风暴。 他挂了电话回到房间,月白已经深睡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裹在松软的被子里,像是一只慵懒的小兽,从几何时在他的身旁,她已经这样淡定安然,全然放松了警惕,或许她自己都还未察觉。 时温恒在她身旁轻轻躺下,双手枕在头后,听着她的鼾声,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一片安宁。 第一百一十章 蓝队长上线 《全体都有》节目组开拍前的动员会上,蔚蓝作为台里唯一一个作为嘉宾出镜的工作人员,自然是被栏目组寄予厚望。 制片人陆总拍拍她的肩膀道:“小蓝,这次节目里协调嘉宾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也是台里的资深主持,搞搞节目气氛缓和嘉宾关系的担子你可是要担起来啊!” 蔚蓝心里没好气的骂他只给一份工资还想让她打好几份工的黑心肠,面上却是笑颜如花的连连说是。 “陆总,您也别太担心,咱们这个节目虽说突然提档开工的比较仓促,但毕竟有话题又热度,还有您领.导的这么优秀的制作班底,放心吧,肯定会是今夏的大爆产品。” 她的一番马屁拍的陆总似乎很是受用,黝黑的脸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道:“小蓝啊,这个台里的年轻人,我还是觉得你最有前途,果然说话的水平都甩他们一截。” 蔚蓝强忍者心里的对自己的鄙夷,受宠若惊道:“那还不是因为跟着陆总受教的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说陆总在台里那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可像蔚蓝这样逢迎的滴水不漏的本事他却也是难得一见,趁着兴头,大手一挥道:“得,我看你说话做事都是极稳妥的,此次的节目队长就由你来担任吧!” 蔚蓝一听竟让她当官,不由得两眼发光,追问道:“当队长是不是有什么特权?” 陆总略微沉思了片刻,只含糊道:“具体的特权你问一下策划那边,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当官嘛,总归是没坏处的。” 说罢便径自忙去了。 蔚蓝自然也不好去策划组揪着人家问当队长有什么好处吗,那多没品,所以一直到开录当天,她才真正体会到当官的好处。 一大早蔚蓝作为队长天不亮便收拾好自己的形象配合节目组去接首位男嘉宾。 摄制组分头录制,每一组各前往一名嘉宾家里,蔚蓝随机跟了一组,虽并不知道会接到谁,但作为队长她还是按照节目组要求给那位幸运嘉宾准备了队长亲手做的爱心早餐。 她在心里对待会儿要面对的状况预演着无数种可能。 最不想接到的人应该就是何天,这个刚出道的女明星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傲娇难伺候,处事不够圆滑很是任性,虽然蔚蓝做了多年主持工作,练就了一身投其所好于细微处的看家本领,但平白无故的谁又想去歉疚大小姐,更何况对方还曾是月白的死对头,她和月白是闺蜜的事儿在业内也不是什么秘密,碰上.了她准时要找麻烦的。 至于她的那个绯闻男友盛霖,虽说两个人在先导片的采访里都默契的矢口否认正在交往,但女方的言辞之中暗戳戳的都是男方很喜欢她对她有意思的样子,虽说那男的身材不错长得也有些味道,但这样的雷还是不碰的好。 另一个比较担心的就是成旭东的女神苗楠。 对方虽然也算公众人物,但好歹是体育界跨界来的,本人既没有对综艺节目的热忱也没有迎合观众和拍摄的觉悟,虽说在体育界的成绩骄人,但毕竟不是什么大腕,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对她的态度已经极其小心,但还是不免抱怨,这位体坛仙女来拍综艺像是下凡历劫一般,配合度太低。 蔚蓝虽未直接接触过她,但通过月白和成旭东对她倒是也算了解,太端着的女生一般是很难接触的。 其次应该就是时温恒了,这家伙虽说她的铁腕镇压还算能应付,但就是太难控制,摄像头随时跟着,她可没法控制他会随时说出什么做出什么来。 作为曾经和时温恒叱咤泳坛的两位大神级人物,他阳光帅气的形象也是吸粉无数,虽然节目组没有明确组官配,但此番和跳水女王苗楠的体坛CP在当初公布嘉宾阵容的时候就上过新闻热搜。 当年苗楠作为体坛一姐,未尝没有多事的媒体曾八卦过时温恒和成旭东谁能抱得美人归,如今时温恒闪婚,苗楠的CP人选自然就落到了成旭东的头上,他为此还截了这个热搜发给她炫耀过。 他此番来录节目想必也是为了追苗楠,蔚蓝心下对他的鄙视自然少不了的,她现在半带着嫌弃半带着某种类似于赌气一般的未知情绪也不想主动多招惹道他。 剩下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戴蒙。 这位带着无框眼镜长相斯文儒雅的电竞圈大神,最近几年已经转型幕后开俱乐部做幕后老板,但因为优秀的形象和专业素养,也经常会出现在一些电竞相关的节目里回馈广大游戏粉丝多年的追随之情。 长得好和专业强并不是蔚蓝青睐他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戴蒙的脾气简直是她见过的男人当中极品好的。 都说打游戏的男人对玩的很菜的女生是极其没有耐心的,更有逊者甚至还能骂上女生两句,而戴蒙真的是大神中的君子了,每次她和月白坑到自己都想撞墙,但人家大神不但能给她们收拾残局挽回场面,还能云淡风轻的安抚她们。 要知道蔚蓝和月白自从注册游戏以来草作水平没有长进反倒和别人的对骂的水平水涨船高,戴蒙这种素质在游戏玩家中也算是极品罕见了,玩游戏都那么有耐心的男人,生活中肯定差不到哪里去的,蔚蓝虽然私底下与他接触不多,但节目中几次搭档和对方偶尔的信息交流能感觉出来是一个斯文绅士的男人。 待会儿蔚蓝若先见到的是他,以他的配合度,起码早上会是一个很美好的开始。 虽然心里这一番计较,但导播让她录口播的时候嘴上却又换了一番说法。 何天是很漂亮的女明星,在红毯上远远见过一次,非常惊艳,很期待与她见面。 盛霖身材超好,很羞涩的说,我们很多女同事都买过他的杂志呢。 苗楠可是跳水女王,多次维持世界记录的女英雄,我很期待能一睹她的风采。 成旭东泳坛健将嘛,她和苗楠可是国家队的金童玉女,般配的很。 戴蒙大神级的电竞前辈,我要和大神搞好关系,以后让大神带我上星。 全是客套话,除了戴蒙的,没有一句是发自内心的。 蔚蓝私心里觉得参加完这次真人秀,她和演员之间的壁垒就能完全去除。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车子拐进小区以后月白便暗叹了一声,这不就是苗楠的住所么。 不过作为一个心理素质强大的专业从业者,她很快将心中的个人成见放下,本着心无杂念的职业精神提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餐便当带着摄影便上了楼。 门铃响了两三声,苗楠才开了门,工作人员肯定都是提前通知过拍摄时间和流程,对方还这么淡定自若,也就非苗楠莫属了。 她一开门看到蔚蓝也未惊讶,想必是入户监控里已经看到了,脸上带着得体的淡妆,就连神情也淡淡的,连一丝礼貌的微笑都没有。 这样的态度纵使蔚蓝这样身经百战的人也颇有些尴尬。 “苗小姐,早上好!”她晃了晃手里的便当,做热情状。 对方十分礼貌而又疏离道:“早上好蓝队长。” 蔚蓝讪笑道:“不用叫我蓝队长,叫我小蓝就可以了。” 对方只是微微牵了牵嘴角,并未答话,闪开身子道:“请进。” 蔚蓝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和摄像大哥面面相觑的互看了一眼,对方的神情似乎对她也颇有些同情,他们默默脱了鞋随着苗楠进了屋。 刚进门便看到成旭东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挑眉看着她道:“蓝队长,Goodmorning!” “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有些惊讶的看了摄像大哥一眼,对方也是一脸茫然。 不但接到了自己不想接的人,还买一赠一的逮到了俩。 这何尝不是一个特别的开始…… “我怕苗苗忙不过来,一大早就来帮她收拾喽。”他闲闲的坐在那儿,丝毫看不出来是来帮忙的。 蔚蓝知道跟拍的摄影大哥会把这些素材都录下来,她故意道:“难怪人家都说你们俩是体坛的金童玉女,私下关系竟也这么好呢,真叫人羡慕。” 成旭东摆摆手,故作一副这都不算事儿的谦虚模样。 倒是一旁整理行李的苗楠开口道:“其实我也没多少东西,他一定说不放心要过来看一眼,一大早找不到我家还要我去门卫那里领进来。”说到这儿,她带着些半玩笑的口吻,又道“毕竟以前大家都是同事,让他这么照顾我倒觉得有些麻烦人家了。” 这话听上去十分客气,细细品来有带着些撇清关系的疏离,似乎故意解释了成旭东和她私底下交往甚少,来她家里也不过是第一次。 蔚蓝听得出来成旭东自然也能体会到一二,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好。 有不忍对女神下手,只得把矛头对准了蔚蓝道:“你手里提的什么礼物,怎么也不舍得让人看看。” 第一百一十一章 蔚蓝苗楠斗法 蔚蓝本来大大方方的提到苗楠家里,却意外的杀出一个成旭东,她手里的东西就一时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一旁的苗楠似乎注意到了蔚蓝的踌躇,也走过来顺着成旭东的话道:“蓝队长还带了礼物吗?真是有心了。” 这个世界上懂得察言观色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发现你面有难色会主动帮你解围,还有一种是明知你为难却还偏要让你下不了台。 苗楠似乎就属于后者。 很显然的,她明明可以帮蔚蓝解围却偏偏反其道而行。 蔚蓝对她的行为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毕竟嘛,她本就没觉得她是个好人,主动煽风点火,她倒是还低估了她。 计入此次人家一唱一和夫唱妇随的架势,蔚蓝也不能扫了他们的兴,将手里的食盒放到餐桌上说:“这是我特地准备的爱心早餐,因为事前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接到谁,所以合不合口味也不好说,你们若是不嫌弃,就将就着用点。” 苗楠看了一眼食盒,只顾着打包自己的行李,并未打算走过来看一看这份特备准备的礼物。 倒是成旭东眼神亮了亮,从沙发上站起身凑了过来,很是惊奇道:“没想到我们蓝队长还会做爱心便当呢,我来瞻仰一番。” 他从月白手里抢过食盒,打开瞧了瞧,不由的皱眉道:“你这便当做的也太朴实无华了吧,肉松米饭荷包蛋,西蓝花培根加火腿,这不都是现成的食材凑的嘛,也忒没有技术含量了。” 蔚蓝背对着镜头,对他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语气却十分温柔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一大早的煎牛排给你吃吗?” 成旭东虽眼神里不以为然,却还是识趣的闭了嘴。 苗楠走过去到浴室拿东西,甚至连看都没看桌上的盒饭一眼便道:“不好意思哦,我早上都不吃东西的哦。” 成旭东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能不吃早餐呢,身为一个运动员你不知道早餐的重要吗?” 苗楠瞥了他一眼,神色中带着些不耐。 “我已经退役了好吗,最近在减肥,少吃一顿是一顿。” 她这一番言行让站在一旁的蔚蓝颇为难看,关于减肥的说法,到底是随便扯了个借口还是压根就不想吃蔚蓝的这份便当就不得而知了。 蔚蓝也不是好拿捏的,伸手去收饭盒道:“既然苗苗要减肥,那自然是不能吃的,我也还没吃早饭呢,捡了个现成的。” 两个人虽说是加上开拍前的沟通会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却隐隐有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反倒是成旭东压根看不出来女人之间的较劲,十分没眼力见的扫视了蔚蓝一眼道:“她瘦成那样都还要减肥,这个问题你不是更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蔚蓝作势想要揍他,却又想起身后还跟着摄像机,只得作罢,咬牙切齿道:“关你什么事儿!” 镜头当前,成旭东倒是不怕她了,看了看桌上的便当,虽说食材简单,但起码看上去是用心做的,放在不吃也是可惜了,在看她一脸不爽的事情也算是明白了点,他伸手过气将盒饭抢了过去,裂开嘴露出标准的大白牙挑眉笑道:“要不你就减减肥,让我来感受一下你的爱心?” 蔚蓝怔了怔,本来见他百般嫌弃,竟没想到会突然这样说,便收回了手道:“算你识货。” 奈何成旭东只吃了两口,苗楠从浴室出来抬眼看到这一幕,神色稍黯,随即便开口道:“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旭东,麻烦帮我把这两个箱子搬到留下。” 成旭东得了令,哪还顾得上吃饭,捏了跟火腿便迅速跑了过去。 蔚蓝看着他屁颠儿屁颠儿的背影,不由的叹了口气,独自将便当收了起来。 赶往拍摄地点的路上,三个人坐在车厢里也是别扭的很。 苗楠自顾自的带着耳机听音乐,摄影大哥坐在一旁跟拍,拍了半天也就只有一个侧脸四十五度仰望窗外的画面,美则美矣,可是这样的素材没法用啊。 他求助的看了看蔚蓝,录真人秀呢,又不是拍MV,这咋整? 作为队长的蔚蓝只得挺身而出,拉着成旭东没话找话制造话题。 “听说你们天成科技参与了本市阳山影视基地的高科技项目全息动态造景项目,作为负责人你怎么还有时间来参加节目呢?” 果然,说到这里,苗楠的后脑勺动了动,眼神从窗外收了回来。 成旭东闲散的靠在座位上,一脸鄙夷的看着她明知故问,一脸我就不配合你的神情。 蔚蓝不得不再次使用雷霆手段,从座椅下面踩在他的脚上顺便在他的脚背上碾了碾,脸上却仍旧笑得亲和。 成旭东倒抽了一口凉气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一本正经的陪着她瞎聊。 “还不是因为我的好搭档时温恒结婚了呗,天天看人家两口子柔情蜜意的受不了刺激,所以来参加节目多认识俩美女好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听你这么说时先生和时太太的感情似乎很好呢!” “你和月白不是闺蜜嘛,他们俩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 蔚蓝本来听他主动说起时温恒还挺高兴的,正好可以借此机替给他们俩的婚变传闻澄清一番,却没想到这个成旭东是这么不长眼的。 “我知道什么,我忙的很,又不像你是的,没事盯着人家两口子。” “这话说的,我也很忙的好吗,若不是时温恒可以在我面前显摆我才眼不见为净呢!” 可算是把话题又拉回来了,蔚蓝心里暗喜。 “没想到时总私底下还是这样爱秀恩爱的人呢!” “别听他瞎说,我们队里的人谁不知道时温恒是出了名的高冷,他可不是那种会显摆的人。” 苗楠此时突然拿下耳机开口了,上来就打乱了蔚蓝循循善诱的步伐。 “是吗,你也很了解他哦,一直听说游泳队里旭东和时温恒的关系很好,没想到跳水女王和游泳王子私底下也很熟稔嘛?” “都是一个团队的,自然是多年的交情了。”她回答的倒是坦白。 蔚蓝有些不快,月白又不是没跟她说过,时温恒和苗楠压根就没什么私交,干嘛在节目里装作和对方很熟的样子,本来时温恒最近就在闹婚变,难不成她也要来插一脚才高兴? 成旭东自然觉得她这样说有些问题,但又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只补充道:“时温恒这小子向来声名远扬,队里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他。” 蔚蓝点了点头,故意拖着音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别人和他都挺熟的,但他不一定谁都记得是吧?” 这话说挑衅意味就比较重了,成旭东神经大条,自然听不出来,还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儿。” 苗楠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但她却并不以为然,意有所指道:“时温恒向来与人冷淡,见过他展颜的人怕是也没几个,但我记得他每次训练完从水里扎出来的时候是格外开心的。” 此话一出,自然又与时温恒的关系拉近了几步,这女人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蔚蓝恶狠狠的瞪了成旭东一眼,成旭东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哪里惹到了她。 她不怒反笑,和苗楠这样故作清高的女子打交道实在是犯不上动情绪,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亦是学着她的语调反击道:“没那么夸张吧,我虽和时总不熟,但那次和他还有月白在玩扑克时分明觉得他爱说爱笑,很好相处呢。” 说到这儿还不忘捎上成旭东道:“那次旭东也在呢,是吧!” 说完便瞪了一眼成旭东,成旭东只好连声附和“是是是,我也在,贴了一脸的条儿,还是别说了吧!” 苗楠扭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深意道:“原来旭东和蓝队长私下关系也是很好呢!” 成旭东不以为然道:“我和咱们蓝队长的关系那岂止是好呢,简直是不共戴天……”他瞥见蔚蓝满脸的警示意味,忙改口道:“不共戴天的好啊!” “既如此,你们俩搭档也定是很有默契的。”她不冷不淡的说,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成旭东十分不争气的调转枪头,柔声道:“那怎么会呢,毕竟我们俩这么多年的队友了,我觉得还是我们俩更有默契些。” 苗楠没搭理她,兀自将头转向了窗外,继续做一副两耳不闻世事的高冷模样。 他悻悻的回过头,蔚蓝也没给他好脸,低声说了句:“谁稀罕一样。”便也扭头转向了另一边。 心里不由的鄙视他一点男人的气结都没有。 到了拍摄场地,由于他们组耽误的时间比较久,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车门打开,戴蒙便看到了她,笑着冲她招招手,神情很是愉悦。 紧随她身后下车的成旭东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很是不屑的切了一声。 倒是苗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的举动,微微扬了扬嘴角,眼神里却是深不可测的蔑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忘忧 月白早上醒来半眯着眼出门倒水喝,外面天还没亮她一打开门,便见时温恒正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口系领带。 “你怎么这么早就去上班?” 她站在门口揉了揉眼,还以为是幻觉。 时温恒扭头见她睡眼惺忪,兀自又回过头去接了杯水递给她道:“阳山那边施工队遇见塌方,有几个工人受伤了,我赶去现场看一下。” 月白见他神色凝重,想必事情十分严重,想起时霆钧似乎还未从阳山回来忙问:“爸不是还在那边吗,没事吧?” 月白私下里和她称呼时霆钧都是说时董,情急之下私底下也下意识的称爸不由的让时温恒的眼神亮了一些。 他神色缓了缓,低头看着她道:“爸没事,他在另一个施工现场,现在也在往那边赶。” 月白意识到自己一时口误,不免有些难为情,她忙喝了口水道:“没事便好。” 时温恒抬手看了看时间,眼神格外柔和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今天是雨天山路不好走,越野车留在车库里,你出门提前联系小张,让他开车送你。” 说罢也没等月白说什么,便抬手揉了揉她睡得凌乱的狮子头,转身出了门。 月白有些怔愣的端着水站在原地,许是早上还没睡醒的缘故,总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很是纳闷时温恒怎么知道她今天要出门,而且还要上山。 康缇一早就到了南陵,今天是康宸的忌日,她抱着一束白色的菊.花撑着黑色的伞,穿着一身天鹅绒黑色长裙沿着山径小路往山上走。 天空中下着淅沥沥的小雨,路边草木皆是一片新绿,偶尔有几声悠长缠.绵的鸟叫声显得这山间格外幽静。 她脸上带着墨镜,神情很是清冷,脖子上的一抹黑色的颈带衬的皮肤莹白,浑身上下的唯一一点色彩就是深红的唇色,但嘴角却也是冰冷的弧度。 第六年了,这样像她穿着一般没有艳丽色彩的岁月已经是第六年了。 她踽踽独行在山路上,就像是行走在这六年漫漫的时间长河里,六年前的那一天,她失去的太多,命运的一切亦是从那一天开始有了改变。 美丽的外表,疼爱她的哥哥,让人艳羡的男友,还有一片大好的前程,然而在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她一时的头脑发热做了错误的选择而毁于一旦,如今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不想失去的也都失去了,她抬眼看着漫山的苍茫雨色,多希望那些过往不过是梦一场。 这个世界上,除了人死不能复生以外,其他的事情应该都还有回旋的余地吧,虽然没有了哥哥,可时温恒却依旧还在她身边,这是她唯一可以找回的东西了,她断然不能再放手。 那山间的松柏苍然挺拔,这天地间氤氲着的一切阴霾之气都不足以让它弯腰,在天青色的烟雨中反倒更是挺翠。 只是现在时温恒对她的态度仍是冷淡,虽说六年前她追他时,追的很是吃力,但那时的他对她不过也就是性格使然的冷漠,而现在,康缇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抗拒,似乎同她站在一起他都是不情愿的。 而这其中的缘由,如果只是因为当年她自己犯的错,除非他对自己还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才会记恨至今,但是从时温恒的态度来看,她几乎是没有这个自信的,那么就只能跟另一个人有关系了。 她的眼神倏的就变的凌厉起来,那张略带颜色而又人畜无害的漂亮面孔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月白。 外面下着淅沥沥的雨,时总交代了今天开车出门尽量往南陵里面开一些,雨水天路滑,少走些路。 小张想了想也对,毕竟时太太此时还怀着身孕,出门总是怕摔跤的。不过他看了一眼外面山雨蒙蒙的天气,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挑这种天气来南陵扫墓。 车子停在南陵入口的花店前面,他已经凭借着多年过硬的驾驶技术开到了最里面,前面是陡长的台阶。 他将车子停稳,有些不放心道:“太太,要不要我扶您上去,这雨天路滑,看着很让人不放心呐。” 月白全然忘记了此时自己在别人眼中还是个孕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没关系,你在车里等我吧,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小张只好嘱咐她千万小心脚下,总裁走的时候交代他完事儿之后务必要将太太全须全尾的送回家,他可不敢有半点松懈,刚刚观察过四周,也没有发现狗仔,想必此刻应该是没问题的。 月白下了车,刚撑开伞,突然又回转过身问他:“小张,我似乎好像没有跟你说过要来南陵,是时温恒跟你说的?” 小张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道:“对啊,时总说你今天肯定要来扫墓,让我把时间空出来等你电话。” 时温恒怎么知道她今天一定要来南陵?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小张细细想了想,除了安全把她送回家似乎也没多说什么,便摇了摇头。 月白见问不出什么便算了,时温恒这个人向来心思深沉,他要做的事情也自然不会跟别人多交代。 和往常一样,先去花店买束花,店老板远远的便看见她穿着一袭白裙在烟青色的山雨中像是一朵摇曳的木棉,轻盈盈的便飘了过来。 虽没回来都穿的清淡,但她五官明艳长得却更像是一朵迎着太阳傲然在枝头笑春风的粉色桃花,很是水灵。 “月白小姐,恭候你许久了。” 她每年的这一天都会一大早来,所以他记得这个日子。 “没多久吧,是不是等着我给你开张呢!” 月白和他说话也很是熟稔。她两眼往屋内一扫,便看见了那朵与众不同的红色玫瑰正插在墙角的花瓶里。 老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深深一笑道:“怎么招,我现在也是拿不准你的主意了,这才来是要红的还是绿的?” 月白郑重其事的想了想,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她摇了摇头道:“都不要,有没有什么能代表放下过去的花?” “放下过去?还是忘记过去?”老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不必忘,放下就好。” 她回答的很是坚定,丝毫没有含糊。 店老板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活道:“早就该这样了嘛,以后我也不用年年为你备着玫瑰怪烦人的。” 他在花丛中挑挑拣拣,嘴里不满的嘀咕着:“还真把我这当成鲜花店了。” 正说着他在一丛白菊里找到了一束黄色的忘忧草,“算你运气好,刚刚老板娘做花圈剩下的,杜康能解闷,萱草能忘忧,你现在最适合不过的就是这一株萱草,放下过去,才能忘忧,忘忧才能接纳和获得幸福。” 月白拿着那株黄色的萱草,一头开两蒂,灿烂如烈日如焰火,仿佛真能灼烬这世间的一切忧愁。 她站在苏靳源的墓前,雨气朦胧中他的笑脸亦是如初,月白将那株花倚在他的照片旁,明媚的黄色映着他的脸,似乎连那双温和的眉眼都光亮了几分。 “我今天给你带了朵不一样的花。” 她擦了擦他脸上的水汽,将雨伞努力遮挡在上面,手指不由得在他的面孔上停留了一会儿,依依不舍道:“只是我竟不知道,这株萱草才是适合你的,你一定也等了许久吧。” 她靠着他的碑,隔着薄薄的衣料那碑上冰冷的温度贴着她的皮肤,而她感受到的却是苏靳源那个宽厚而温暖的臂膀。 她抬头看着灰白色的天空,绵绵不绝的水滴从万丈高空低落,打湿她的裙摆,冰凉的沁在她的腿上。 那天空的尽头,是否有一双苏靳源的眼睛或许是躲在云后,或许是在缠.绵的风里,温和而又不舍的看他。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一直还是感觉他就在身边。 苏靳源,你让我如何忘了你。 她的眼泪混着雨水从眼角落下,即便是我忘不了你,但还是不能再紧抓着你不放了,我不能让你这样一直萦绕在我身边,苏靳源,你为我做了太多,我终究还是要学会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她想起时温恒临走是摸着她的头,那眼神虽仍是幽深而难以琢磨,可其中的隐忍与克制却难以忽视,苏靳源,你说还会不会有人像你一样爱我,也许,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她看着他无声的微笑,心里空落落的,怎么还会有人像你一样傻呢,再也不会了吧。 苏靳源,我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出男人,真情的或是假意的,也没什么关系的吧。我总归是要找一个人,像这世间所有的平凡夫妻一样,相濡以沫,然后慢慢变老,完成我们此生都不能完成的梦想吧。 谁让你先走了呢,就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一般,爱的死去活来,也不过是送了我梦一场。 山谷空悠,细雨缠绵,草木萧瑟曼衍,有鸟在雨中振翅的厚重声响袭空划过,这世间的花草虫鱼都是无趣,一切都不及过往。 而过往,皆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恋 康缇在南陵的入口处看到了时温恒的越野车停在那里。 她依稀看得出坐在驾驶位上着的人是他的司机小张,她不出意外的笑了笑,今天是康宸的忌日,她知道他肯定会来的,本以为自己来的早一些一定可以在这里等到他,却不想他来的竟这样早。 转念一想,她既然能料到时温恒今天会来,时温恒定然也知道她是会来的,如今他们俩的绯闻传的甚嚣尘上,他不会不知道,来的这么早是不是有意要避开她呢。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便敛了去,神色瞬间冷厉起来,时温恒,你想和我划清界限,有那么容易吗?只要有康宸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们总还是有牵扯的。 她举起手机,转身拍了一张来时的石阶小路,山间雨色清明,苔痕上阶,南陵的景致不会有人陌生。 她在个人社交账号上传了照片,文案写道:“六年了,一步一步回到原点。”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再加上这样诱.人的线索怎么会不让那些嗅觉敏锐八卦记者闻风而动呢。 她并未惊动小张,从另一侧进了南陵。 康宸的墓前被雨水冲刷的干净寂寥,似乎并没有人来过,她将手里的白菊轻轻放了上去,四下扫视了一眼,天气的原因周围并没有人迹。 刚刚她明明看到了时温恒的车子停在外面,她本想透露了行踪,能和时温恒一起出去时再被蹲守的媒体拍一些实锤,却不想时温恒竟不再此处。 不知是和他错过了,还是他去了别处。 她清理了一番墓旁的落叶,看着照片里康宸英武的面孔,眼眶微微红了。 “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要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我喜欢上时温恒的时候你这样说,我想进演艺圈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你说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照片里的人眼神澄澈,眉宇间全是年轻的气息,仿佛仍是一个鲜活热血的生命。 但他却是一言不发。 “你肯定是错的。” 康缇自说自话,“如果我当初不那么坚持去追时温恒,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着急去争取那部电影以至于行差踏错,你就不会出事,一念之差,便步步错了对吗?” 对方的眉眼亮如星辰,嘴角带着坚毅的微笑,这是他贯常沉默的表情。 康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要说,即便是从来一次,即便我可以不去争取那部电影但我还是会去追时温恒的对吗?” 她笑的心酸,“我一定会追他的,他那么耀眼,那么优秀,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应该都躲不过他那双像深水一样难以莫测却又引人入胜的眼睛吧。” 康缇情不自禁的回忆起第一次见时温恒的情景。 那是康宸进入国家队之后的第一个国内赛事,康缇刚从电影学院毕业被导师介绍在L市的一家话剧中心出演话剧。 那天的最后一场比赛是下午三点,康缇下了剧都没来得及卸妆换上衣服便拉着朋友拿着入场券匆匆赶到比赛现场。 那一场比赛,康缇坐在观众席上,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一个人。 那个人身材颀长,五官绝色,即便是蔚蓝见过的所有男演员,也不及他一半的好看。 不止颜值卓绝,入水之后更如蛟龙一般,全程碾压对手,这样的人应该就是荧幕前带有主角光环的人物了吧,不止她一人,同她一起的朋友还有观众席的一众女性视线都追随着他。 “那人就是时温恒吧,也太帅了吧。” “我们的游泳王子,果然名不虚传。” “长成这样不去当明星真是可惜了。” “人家当冠军为国争光不好嘛,切。” 在众人的议论中,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光华等身的男子就是哥哥口中时常提道的时温恒。 比赛结束以后,康缇站在男更衣室门口等康宸。 她本是清丽的长相因脸上还带着舞台妆显得格外娇艳.照人,陆续出来的几个队员不时侧目看她,眼神里带着惊艳。 对于别人的眼光,康缇素来是不屑的,作为一个从小.便被夸耀大的人,对自己的外貌向来是自信的。 而随后出来的人眼睛只在她头顶扫过却并未停留片刻,沉声说了句“借过”便错着她的身走了过去。 那人头发微湿,几缕碎发散在额间,眼神冷漠,五官像雕刻的一般精准英朗,白色的队服罩在身上拉链拉到顶端遮着下巴,整个人给人一种生人勿扰格外疏离的感觉。 不是别人,即便是拿下泳帽凭借他优越的五官康缇也一眼便认出他就是这场比赛的冠军时温恒。 她几乎想都没想,追过去便堵在了他的身前。 这样的人却没多看她一眼,她从心底里便生出了一种征服的欲.望。 “你等一下!” 在他高大的身躯前,体型修长的康缇也显得有些娇小,身高不足,气势瞬间也短了半截。 他虽停住了脚步,却并未开口说话,冷淡的眼神看着她竟带着些不耐。 事出反常,第一次有异性这样的态度对她,她心下里竟多了丝慌张,没了刚刚的奋勇竟也带着些小女生的娇羞道:“你有没有看到康宸?” 关键时刻,她搬出了康宸,即便是不经常和妹妹聊自己的康宸也数次在她面前提到过时温恒,语气中每每都是羡慕与欣赏,想必他们是相熟的。 听到康宸的名字他的眼神果然缓了缓,开始细细的打量她。 这才发现少女浓妆之下的眉眼和康宸是有些相像的。 “在后面。” 他的语气仍旧是和刚刚一样低沉的,却不再那么生硬。 果然是有效果的。 康缇心里大喜,正准备抓住切入点再说什么,他却已经抬脚又走了。 康缇跟着他道:“康宸是我哥哥,我叫康缇。” 面对对方的主动自我介绍,他虽皱了皱眉,却也“嗯”了一声,没有回应就聊不下去了,康缇正发愁,康宸便已经追了出来。 “温恒,你的手表落在柜子里了。” 他追过来,看到康缇,惊喜道:“你来了?不是说有话剧来不了?” “我下了台便溜过来了,妆都没来得及卸呢。”她做了个鬼脸。 康宸虽然开心,但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担心,“你这样不会有麻烦吧,好不容易进了剧院,可要把握好机会。” 知道自己的妹妹有一个当影后的梦想,康宸也是十分支持的。 “知道了知道了,顶多就是明天被主任骂一顿呗,哥哥比赛我怎么能不来呢。” 康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想起身旁的时温恒,忙说:“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康缇。” “已经知道了。” 在康宸面前,他倒是没有了刚刚那身冷傲,连说话的字数都多了。 康缇心里不禁窃喜。 康宸何尝不了解他自己的妹子,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 他又向康缇介绍:“长胜冠军时温恒,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 康缇点点头道:“知道知道,今天开过眼了。” 康宸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他转身将手表递给时温恒道:“温恒,待会儿吃饭不介意我带个家属吧。” 时温恒接过手表扔到了兜里,不以为意的转身便走“随意。” 康宸冲自己的妹妹挑了挑眉毛,一副邀功的神情。 康缇则抱着他的胳膊乐的花枝乱颤。 吃饭的时候一桌人皆是很兴奋的模样,兴致十足的讨论这下午的比赛,时温恒虽拿了冠军,却是最沉默的,他只不紧不慢的吃着饭,偶尔拿起手机回几条信息,偶尔和身旁的方教练低声耳语几句。 毕竟队里的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康缇坐在他们中间又长得十分漂亮多多少少是要拿着她打趣一番的,她性格也外向,与他们说话扯皮自然也不落下风,然而她时不时撇过去的眼神还是注意到时温恒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她一眼。 几次三番的,她便有些泄气,悄悄凑过去问康宸:“你说,时温恒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队里人都知道时温恒向来不近女色,不过他倒是有个青梅竹马整日里缠着他。” 康宸在水里游了一下午,早已饥肠辘辘,说话间也是不停地吃着。 “青梅竹马?他对那女的好吗?” 康缇对这四个字尤为敏感,这可是自古以来最容易产生暧昧的男女关系了。 “不怎么样。” 康宸边吃边想,“没感觉他对哪个女的也没有耐心过。” 康宸说的那位青梅竹马便是何天,当时何天还未出国,整日去游泳队找时温恒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不过最近有两个星期没有出现了,好像去国外参加油画大赛去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怕了。” 康缇心想着,若是青梅竹马的关系都没能带来一点便利,那可是连翻盘的可能都没有了,不足为惧。 只是这时温恒向来冷淡的性子该怎么下手呢。 饭桌上康缇突然提起来想学游泳。 康宸纳闷道:“你从小不是最怕水了,怎么又想学游泳呢?” 她没好气道:“最近形体老师说我肉太松了,需要塑形,游泳可以塑身的嘛。” “是吗,这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此言一出,桌上的人纷纷积极的表示想要教她,总教练方鸿恩听话说她想学游泳也是鼓励态度,虽然时温恒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她迎难而上融化冰山的行动也不过才刚开始。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月白和康缇偶遇 尽管康缇经常在康宸他们私下训练的时候去找他们一起,但始终也没和时温恒又太多的接触,他游泳的时候十分专注,不似康宸和成旭东他们那边时长调侃和嬉戏,虽说不是正规训练,但只要入了水,他向来是不懈怠的。 本以为能趁此机会打入内部和他熟悉一些,岂料一个多月下来除了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欣赏他完美的身材意外,几乎没有赚到任何便利。 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琢磨着,对待时温恒这样的男人,总归是要下点猛药的。 生日那天,她准备豁出去了。 游泳到傍晚,康宸带着成旭东和其他几个队友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撤离了。 康宸虽练了数日,游泳技术始终也没精进多少,她跳进时温恒的池子里,半天没有出来。 时温恒游了一圈,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见诺大的场馆里已经没有了别人,忙扎进水里去捞她。 对方穿着红色的泳衣,肤白似雪悬在冰蓝色的水中格外扎眼,他见对方的肢体已经没有了动作,加速游了过去,来不及多想伸手便揽过她带着她浮出水面。 刚从水里钻出,水花四散开来,对方却突然抬起两只手紧紧圈着他的脖子,睁开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看着他。 他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被骗了,想放下她却反而被对方抱得更紧。 康缇本就长得清纯秀丽,从水里出来更是一副出水芙蓉的清丽,唇红齿白,眉眼之间俱是婉转。 时温恒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手微微僵了僵,沉声道:“松手。” 对方不依,笑颜如花的攀在他的身上道:“时温恒,今天我过生日,我有话要跟你说。” 时温恒皱了皱眉,发间的水滴顺着额头从挺立的鼻尖滑落。五官近看更是格外深邃迷人。 “你先下来再说。”他虽是命令的口吻,语气却别刚刚缓和了些。 康缇不依,非但没有下来,反而将脸又凑近了些。 她嬉笑道:“时温恒,我喜欢你,我的生日愿望就是当你的女朋友。可以吗?” 她眨巴眨巴眼睛,十分恳切,语气里还带着点哀求。 面对这样既主动又没有攻击性的女生,时温恒也颇有些无奈,他只得退步,语气中带着些商量的口吻道:“你先下来行不行?” 康缇见他的神情里没有不耐与厌烦,自然是开心的,胆子也更大了些,捧着他的脸便亲了一口,然后乖巧的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还没等时温恒发作,便飞快的游上了岸道:“我去换衣服等你。”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时温恒怔怔的在水里站了半刻,长这么大,虽说对他表达心意的女生不少,总是何天那般强悍的也不过是明目张胆的将喜欢他这件事挂在脸上,而像这个女生这般看上去很是无害的模样,出手时却像猎豹一般小心蛰伏然后直击要害,甚至将羞怯和矜持都抛在脑后却又让人觉得似乎也没那么轻浮。 对时温恒而言,要说心动着实勉强,可稀奇却是真的。 他洗过澡换好衣服,走出男更衣室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他左右看了看,却还未见到康缇的人,这会玩儿诺大的泳馆也已经没人,康宸早已离开了,无论如何,他总归是要将康缇给安全送回去的。 略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人出来,既然说要等他,总不会自己离开了吧。 他狐疑的走到女更衣室门口,敲了敲门道:“康缇?” 里面有微弱的声音惊喜道:“时温恒,疼啊!快进来救我。” 时温恒来不及多想,便破门进去了。 更衣室里没有人,他绕过柜子却见康缇正躺在一片水迹中,她抱着胸仓皇的看着他,面色煞白,上半身光着还未来得及穿衣服,显然是换衣服的时候摔倒了。 时温恒下意识的扭过头道:“你没事吧?” “我的腿动不了了,你帮我柜子里的衣服先扔给我。”她语气焦急。 时温恒别着头挪过去,背对着她将上面柜子里的衣服一股脑扔给她道:“你先穿好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她“哦”了一声,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她便踌躇道:“可以了。” 时温恒这才转身,却看她一脸委屈的瞪视着自己,一双眼睛水汽朦胧,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泪。 “你……很疼吗?” 她摇了摇头,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时温恒,你会不会嫌弃我?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想让我做你女朋友,现在看到我这样,是不是就更讨厌我了。” 时温恒当下就蒙了。 他其实倒也没看到什么,不过女孩子对自己的身体看得重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只好低声劝慰道:“没有,你别多想,我现在一心备战奥运,只是没打算花精力在别的事情上而已。” 对方听了她的话,不但没停下来,反倒哭的更难过了。 “你备战奥运我给你加油就是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嫌弃我。我以后再也不见你了,我不能强求你,太丢人了。” 时温恒见她哭的梨花带雨,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毕竟有些不忍,她腿上的伤还要去医院,若是不安抚怕是耽误了就医,只好妥协道:“那好,只要不影响我训练,我对你负责就是了。” 反正谁做他的女朋友都差不多,他在这方面从来都没有预想过,突然做个决心也不算难。 相比较他的淡定,倒是康缇,即便是处心积虑了许久,但如此轻易的得了手到底还是惊喜万分的。 她瞪着眼睛,也不管脸上还挂着泪,胡乱的抹了抹脸道:“真的,你说真的?你愿意当我男朋友了?” 他点点头,十分肯定道:“是的,那么现在可以带你去医院了吗?” “你抱我出去!” 她张开手,也不扭捏,脸上全是兴奋,带着刚哭过的水光,竟也有种雨后阳光的色彩。 从那天起,她便正式转正,成了时温恒史无前例的首位女友。 虽说时温恒对她也不算情深意笃关怀备至,但对她也总比对旁人多一些耐心和柔和,即便是何天也是嫉妒的她要死,无论怎样,总归是有区别与他人的。 时温恒对待任何事情都追求极致和结果,做任何事情的态度也都是认真与坚定,很多年以后康缇时长在想,若不是她当初做错了选择,时温恒的那句我对你负责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和她一起走到最后的。 在他的人生观里,只要选择了开始,就意味着会坚定的走到最后,而这份不露声色却分量十足的承诺最终还是被她自己给辜负了。 这世上最好的归宿,却被她亲手毁了。 她怎么能甘心。 离开的时候,雨势并未渐小,她最终没有等到时温恒,这种令她极其不安的感觉就像是一种十分不好的预示。 今天是康宸的忌日,他定然会到的日子,却为什么没来? 走在墓地的石阶上,山色空翠,雨声萧索,而水汽朦胧的雨雾中一袭白衣的女子撑着把月黄色的伞成了这片混沌天地间的唯一一抹亮色。 待她走近,那张艳丽的脸庞衬的这周围的清濛雨色都多了几分灿烂的色彩。 正是月白。 她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着实令她意外,突然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新闻,她前男友的忌日和康宸在同一天,最近传言纷纷她还能在风口浪尖过来祭扫,想必感情也是深厚的,只是不知,他来这里时温恒又知不知道。 想到时温恒,她突然反应过来,时温恒今天没来会不会是因为她的关系,那外面的记者……她的眼神里瞬间多了些计较,看着面前走近的女子神色戚戚眉眼之间全是伤感,不禁觉得若是让那些媒体在今天这个日子拍到她这副模样也是不错。 纵使肚子里有了孩子,也没有哪个男人容许自己的女人背叛,精神背叛和肉体背叛又有什么区别呢,时温恒不是最忌讳这个吗,她因为这种事情而被时温恒决绝的放手,眼前这个女人又怎么会是意外。 月白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女人高傲如天鹅一般的扬着头站在她的面前,虽然脸上戴着墨镜,可那双打量般的眼神似乎能穿透过墨镜,钉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这个一身黑色打扮的女人比起前两天和她见面时的亲和模样已是完全不一样了。 此时的她骄傲,冷漠,还有些轻视她的感觉。 她就挡在她的身前,月白不得不先开口。 “康小姐,这么巧?” 她伸手摘下墨镜,嘴角笑了笑,眼神却仍是淡漠。 “是啊,没想今天在这里都能遇到。家里有人在这里安置?” 她言语轻慢,似是随口一问。 月白笑了笑,竟是直接道:“没想到康小姐身为娱乐圈里的红人却对圈里的事情关注的甚少,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葬在这里,今天是他的忌日,在网上可是上过头条的。” 她言辞之中毫不遮掩的挑明一切,似乎也不相信康缇会不知情,如此爽快的性情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她笑了笑,借以掩饰尴尬道:“网上的谣传我向来是不信的,没想到月白小姐的事儿竟是真的。” 她话里有话无非是指网上还传她是童养媳的事儿。 月白懒得解释,并未顺着话继续和她多聊,只道:“今天天气不好,我这会儿也是该回去了,就不耽误康小姐的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媳妇儿在我眼里最好 说罢她便要走,康缇却并未让身,试探的问道:“我来时看到温恒的车在外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 提起时温恒,月白自觉在她面前总归是要避嫌的,毕竟他们俩旧情复燃的关键时期,总不好让她误会。 便道:“时总去阳山了,今天路况不好,便借了他的车用。” 康缇了然的点了点头,见对方称呼时温恒为时总,她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结了婚又怎样,怀了孩子又怎样,雨天路滑也不过是找了个司机陪着她,在国外时见他们俩传绯闻,总是恩爱甜蜜的样子,看来不过炒作而已,她终归也不是能让时温恒另眼相待的女人。 再垂眼瞧她平坦的小腹,竟也觉得即便有这个孩子在似乎也碍不着她什么路,无非是再等的久一些罢了。 “温恒也真是,这雨天路滑的,你一个孕妇上山,他怎么能放心呢。” 月白怔了怔,她没想到假怀孕的事儿时温恒竟没有告诉康缇,他向来有主意的,月白也不敢多说。只淡淡道:“不碍事,他有他的事儿要忙,我不好给他添麻烦的。” 她故意说的自己境况凄凉,时温恒待她越是凉薄,康缇心里应该越是开心一些。 别的忙帮不上,在前女友面前和他划清界限的本事还是有的。 看着康缇的神情,想必是心里舒坦了,面色也没有了刚刚的阴郁,她道:“也不知温恒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我哥的忌日到现在都没来。” 康缇的哥哥康宸因为车祸而死,这事儿好像和时温恒还有点关系,似乎那趟行程本来应该是时温恒去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换成了康宸,这事儿媒体众说纷纭,各有各的版本,月白是有所耳闻的。 她和时温恒第一次一起来南陵的时候他就是来看康宸的,从他当时的神态里看,应当是在他心里很有分量的人。 他们的忌日是同一天,竟真这么巧。 如果当初不是康宸替了时温恒,那六年前的那一天,可是苏靳源和时温恒都会同时离开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她周身不禁泛起一阵森森的冷意,不由得抱紧了胳膊。 “时总是个重情的人,若是忙完了,应该是会赶过来的。”她这句话说的,似乎是在为他解释。 康缇叹了声,“我何尝不知他重情,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还总是不能放下。”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月白,话中有话道:“跟你讲这些,是不是有些难为你了?” 难为不难为的你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月白虽然心里有些腹诽,但面上功夫怎么也要做的,“不为难不为难,男人重情自然才值得托付,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她不愿意在敷衍下去,作势扶着肚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康缇估摸着该到的媒体也差不多都到了,这会儿她出去必然碰个正着,便也没再多拦她,只温声道:“那你路上小心,多注意身体。” 月白点了点头,忙闪过身,疾步匆匆的走了,生怕康缇一个来的兴致,再拉着她聊一会儿时温恒,她可没兴致继续帮他打马虎眼。 不过康宸今天忌日,时温恒竟没有陪着康缇一起来南陵,想必阳山的事情十分严重了,想到这里,她到底是有些忧心。 陵园入口,时温恒的车正被一群人围着。 小张被困在驾驶座上,即便是关上了玻璃,却也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记者的敬业程度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这种天气居然还能营业到墓区,简直丧心病狂。 “请问一下,时温恒今天是陪康缇来祭奠康宸的吗?” “请问一下今天是康宸的忌日,时温恒心情如何?” “请问一下时温恒和康缇的绯闻是真的吗?他们二人真的旧情复燃了吗?” 也不怪这些八卦记者抽丝剥茧张口就来。 先是看到了康缇在社交账号发了来南陵的动态,这些记者闻风赶来却在陵园入口看到了时温恒的车子和司机,正常人自然会联想到一起,更何况是这些嗅觉敏锐的八卦记者。 小张被困在车里没办法,外面的雨一直不停,也没见太太回来,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这些记者,他踌躇着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时温恒。 时温恒此时正在项目现场,几个受伤的工人已经被送往医院,他和时霆钧正在处理善后。 时霆钧见现场已经恢复了秩序,他将头上的安全帽调整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对面站着的时温恒正和工程师一起讨论图纸。 他白色衬衫外套着灰色的工装,头戴橙色的安全帽,即便是朴素的衣着依旧挡不住那张英气的脸,年轻而挺拔的身躯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不愧是自己养的儿子,果然是出众。 时霆钧一边暗自得意一边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最近怎么搞的,掌喔自从上市股价一路走低,这是什么发展路线?” 时温恒将图纸上的最后一个点圈出交给工程师以后,这才抬头看他,不紧不慢的说了声:“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身体还行,就是操心不少。” 他语气里颇有些不满。 他好言劝道:“掌喔的事儿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会看着办的,这边的项目还要您主持大局呢。” 时霆钧知道他做事向来有主意的,如此两次三番的出了这么多事儿也没见他积极应对过,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必然是留着后手,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道:“旭东那小子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把团队扔在这里就跑了,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他忙着给自己张罗媳妇呢,现在项目初期,也没他什么事儿,甭管他了。”时温恒不以为然。 “你说说你们这些臭小子,当初一个个混不吝的就知道瞎玩,我跟你妈磨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结果现在倒是有意思,一个个儿的,都知道自己给自己张罗媳妇了,老成要是知道了,估计也就不用羡慕我了。” 时温恒只附和的笑了笑,心里倒觉得成旭东这事儿恐怕是没他那么顺利,就他那不开窍的样子,成叔怕是还有的熬。 “对了,”时霆钧刚要走,又回身问他:“你和你媳妇儿怎么样了,最近怎么都说康缇回来了你闹婚变呢?” 时温恒挠了挠眉心,就知道躲不过这劫。 “网上的新闻您就看看热闹得了,怎么还信了呢。” “我倒也是不信,不过你那代言人不是也签了康缇么,温恒,我早就提醒过你,那个女孩,她不单纯。” 时霆钧说到康缇,脸色都是严肃的神情,就连语气都是毋庸置疑的。 时温恒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臂膀,以示安慰道:“爸,放心吧,你也是个商人,做生意的门道你还不懂吗?” 见时霆钧仍是一脸正色,他补充道:“况且,我媳妇儿在我眼里是最好的,任谁都比不上。” 见他说的一本正经,时霆钧总算是松了口气:“你总算还是比以前有长进的,作为一个爷们儿,既然娶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别像那些花花公子一样给我整些有的没的。” 时温恒郑重其事的应了他,总算才将此事儿绕过去。 这时小张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时总,我和太太暴.露了!” “什么暴.露?”时温恒皱眉。 小张做事向来稳妥,此时语气里竟有些惊慌。 “我在陵园入口处等太太,结果太太还没出来一群记者就先围了上来,现在我被堵在车里不敢出去,他们一直在问……” 小张声音弱弱的不敢说。 时温恒沉声道:“他们问什么。” “他们都在问你和康小姐的事儿,好像今天康小姐也来南陵了。” 时温恒眉头拧的更紧了,脸色也冷了下来,康缇? 他隐隐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只冷声道:“其他人不管,你只要把月白好好的带回去就行,我现在就回城。” 说罢便挂了电话。 纵然跟在时温恒身边近两年,小张也是头一次听见他说话用如此严厉的语气。 他自然不敢怠慢,冲下车撑着伞就准备去找月白。 时温恒打开网页看了眼新闻,果然是康缇先发了动态,至于是有心还是无意,时温恒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车子惹出的这些事。 他交代好了事情,便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小张那边一下车,刚好看到月白已经出来,穿着一袭白裙,被风吹拂着裙摆,似是一朵盛开在雨幕中摇曳的小花。 他长舒了口气道:“可算出来了,我的小祖宗。” 他撑着伞还未走过去,那忙记者已经闻风而动,一股脑拥了过去。 “竟然是月白?” “今天也是她前未婚夫的忌日,没想到,心里还是念着旧情的。” “当初撇下别人独自逃生,心里终究是过不去的吧。” “她今天来这里,时温恒知道吗?” 记者带着无数的问题围着月白,月白怔了怔,好几日没现身,这些八卦记者还真是无孔不入。 “月白小姐,请问您今天是来为前未婚夫扫墓的吗?” “嗯……是的。” 她坦白道,这明摆着的事实也瞒不住。 “请问这么多年了您还坚持为他祭扫真的是因为内疚吗?” “内疚?好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月白小姐,请问时总对您曾经是童养媳的事情如何看待?” “……他是怎么看的,你们应该问他才对吧!” “所以证明你们现在确实是貌合神离已经婚变了是吗?” 月白无语的叹了口气,“你的逻辑有点奇怪,我完全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说完月白便闪身要走,小张在一旁极力为她开路,却由于他们人多势众而分外艰难。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六年前的真相 “大家麻烦让一下路,我们太太身怀六甲,注意安全啊各位!” 小张一边吃力的推搡着人群,一边还要护着月白,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请问这样的天气您独自上山时总没有陪您过来吗?” “月白小姐,轻等一下,轻您回应一下我们的问题。” “请问您和时总是像传闻一样只是奉子成婚吗?” …… 眼看着月白就要上车,记者有些急了,人群难以控制的躁动起来。 月白的衣服不知是被谁拽了一下,她惊叫了一声便脚下一滑。 幸好小张反应够快,身手敏捷的绕道她的身后,奈何人群汹涌,月白失去重心,竟直接摔在了他的身上。 人群一阵骚乱,竟没人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径自从山下驶上来,稳稳的停在了他们身后。 车门迅速被推开,从车上跳下一个身量颀长少年感十足的男人,外面雨势纷纷,他也顾不上撑伞,从后面拨开人群,冷声喝道:“都给我让开,你们是采访还是杀人!” 记者们闻声纷纷回头看去,只见对方一头不羁的黄色头发已经被雨淋湿,五官挂着水珠却仍旧清爽好看,只是眼神里此刻却是不同以往的春风笑意,竟是阴沉冷峻之色。 “是左湾,是左湾!” 反应过来的人又开始了一小波骚动。 今儿是什么日子,一线大牌纷纷齐聚南陵,还真是没白来这趟。 左湾却没有理会这些蠢蠢欲动的记者,面色沉郁的快步钻进人堆里一把抓住月白的胳膊道:“你没事吧?” 月白歪倒在小张身上,还好小张的体型比较丰满,有一定的缓冲作用,除了受到惊吓,她倒是没什么大碍,忙起身扶起小张一脸歉疚道:“不好意思,你还好吧!” 小张哪儿还顾得上自己,哭丧着脸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道:“太太,我没事,您有没有伤着?” 月白摇了摇头,脸色倒有些苍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这才扭头看向左湾道:“你来的倒是时候,往年不是都一大早来的吗?” “去接了我爸一起过来的,幸亏我来的是时候,不然你今天是不是就要就地安息了?” 月白翻了个白眼,不过左湾能和苏叔一起来,她倒是很意外的,懒得与他计较道:“你也总算是长大了。” 他们还未来得及多说两句,记者便又围了过来:“左湾,请问你是专程来接月白的吗?” “左湾,请问你和月白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前你们俩的绯闻是真的吗?” …… 月白无奈的和左湾对视了一眼,颇有些头疼。 但凡是个男人和她沾上边,都能让他们脑补出一部狗血恋情。 左湾确认了月白没事,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道:“承蒙大家这么关心我们,今天我索性就把话说清楚了,你们该听的听,该记得记,该录的录,过了今天,以后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在我面前重提此事。” 此话一出周围的记者纷纷将镜头对准了他,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错过了细节。 黑色的车门再次打开,左湾的助理小马哥撑着伞扶着苏叔从车上下来,他神色肃穆的站在车前,面带悲怆,眼神悠远而深邃,几缕掺杂着白发的青丝被风吹的略微凌乱。 一身黑色的西装穿的笔挺而深沉,整个人压抑的气场和这南陵的寂寂山色融为一体。 月白本没什么情绪波动,但见到这样的苏缄武,她不禁鼻头发酸,奔过去抱着他的胳膊道:“苏叔,你也来了。” 他侧头看着月白,见她苍白的脸色略有些清瘦,眼神里带着不忍道:“丫头,你怎么叫他们欺负成这样?” “我没什么,都习惯了。” 她嘴上逞强,眼眶却是有些发红。 苏缄武在她眼里跟自己的父亲没什么区别,在他面前,自己的故作坚强总归是有些无力的。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在我面前逞强,事已至此,就都说开了吧,别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多做文章。” “可是……” 她有些顾忌的看着苏缄武,苏靳源是他如鲠在喉的那根厉刺,她不愿再多提过往无非就是不想他们再受一次伤害。 可苏缄武的眼神却十分坚定,他看着那些冷漠的人群,嘴角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 “你不说,他们能放过你吗,你不说,以后的日子能过得清净?” 说罢他转过身来拉着她的手,眼神里尽是怜惜。 “丫头,你现在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那些口舌是非,是会害死人的,不管怎么说,我的年纪已经大了,靳源也不在了,总不能让你因为我们一只这样委屈着自己,让靳湾说罢,说清楚,就没事了。” 月白站在苏缄武旁边,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左湾对着媒体的一番陈述。 从她是柏氏集团创始人柏清风的独生女,再到她和苏靳湾从小一起被苏靳源照顾大的情谊,再到苏靳源和月白订婚前夕遇难,他说的清楚明白,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却让月白再次陷入那段曲折的岁月里难以自拔。 苏缄武握着她的手更是指节发白,若不是这些人的穷追不舍,谁又愿意再次将伤疤赤.裸裸的撕开。 左湾通过公开月白身份解释了童养媳的传言,也说明了月白当时不但没有弃夫逃命甚至还想为他殉情的事实,极个别的人仍有争议,左湾看了一眼苏缄武,在他的示意下他道:“今天上午我们来之前,我父亲已经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联系了当时的现场媒体,并授权他们公开当时的采访报道,现在视频就在他们的官网主页上,大家去看一看自然就知道当时的情况了。” 由于这场事故牵连着甚多,当时的一些报道画面遵循受害者家属的意愿是否公开以至于公开播放的片段并不完整,就连月白时候也没有在网上找到当时现场和苏靳源相关的情况报道。 左湾也是在到达南陵的路上才看到那条采访视频,任他也没有想到,六年前的那场海难,时温恒就在现场,而且还是他亲自从苏靳源手中受托救下了月白。 冥冥之中,或许一切故事的始末都已经是注定好的。 如今同意公开,苏缄武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既然要重提旧事,那么就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不如干脆一点,将一切都回到本来的位置上重新抉择。 月白知道苏缄武承受了多大的悲痛,很是感激的看着对方,苏缄武却摇了摇头道:“丫头,你也该去看看,相比较我做的,有一个人做的更多。” 月白不明所以的打开手机,找到那个视频的采访片段,令她难以置信的是,画面里的男子居然是时温恒。 作为幸存者和参与救援者之一勉强接受采访的他对着镜头,神情疲惫中仍旧带着冷峻。 “虽然很多人都认识您,但是还是想请问您方便对着镜头透露下您的姓名吗?” “不太方便,我不希望接受采访,我也不希望我救人的事情被报道,因为我个人能做的不多,只是略经绵薄之力。” 他语调清冷,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好的,既然您不愿意透露,我们不会公开的,这些素材都只是作为这场事故的见证,请问您有什么特别想要对着着镜头说的话吗?” 他沉默的想了想,额间的碎发还有些湿,唇边下巴的胡茬也隐约可见,显然事前经历了一番常人无法想象的困境。 但他的神色还是极其坚定而沉寂的,他只道:“如果可以的话,请记得苏靳源这个名字,他是遇难者之一,也是和我一起参与救援的人,他在沉入水中的最后一分钟都没有停止过救人,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留在了海里,和我比起来,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采访者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哽咽,“好的,苏靳源,我们都不会忘记他。” 他起身离开的时候,胸.部的伤口还隐约带着血痕,记者叫住他,递过去纸巾道:“您身上的伤口是因为救人留下的吗?” 他接过纸巾,随便的擦了擦道:“不碍事,刚救上来的姑娘脖子上戴的东西划到了,小伤。” 他一脸平静的和记者挥了挥手便走了,仿佛那场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海难从未在他面前发生过一般。 竟然是他? 月白怎么也没有想到,和苏靳源一起在海中周旋救人的人是他,最后死死拦住她不让她游到苏靳源身边的人是他。 将她拖拽上救生艇的人,吼着让她清醒点的人也是他。 那个始终在她记忆力模糊的面孔,在那个漆黑而绝望的夜晚,始终不曾放手将她从海里拖拽出来的人,他的形象竟然瞬间在他的记忆里清晰了起来,就是时温恒的脸。 她眼睛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过去的六年里,她曾经无数次的怨怪过那个人,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把她救下来,让她和苏靳源天人永隔,让她平白遭受这么多非议与煎熬,她甚至将这一切都归罪与他的身上,觉得他就是罪魁祸首,而今却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些人,无论是苏缄武还是左湾,无论是蔚蓝还是柏松,都是因为她还活在这个世界而能如此靠近他们,她竟开始怀疑当初执意要走的念头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苏缄武似乎看穿了她此时的心境,眼神里满是欣慰与动容。 他道:“人生的路,要往前走,不要回头。身后的人不要留恋,因为他们到不了未来,眼前的人不要错过,因为没有你的坚持和决心他们也不一定能陪你道最后。” 月白脑袋里一片混乱,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群,纷扰的世间却突然寂静的像是默片一样毫无声响。 “去吧,孩子。” 苏缄武在她耳旁说,“我曾跟你说过,时温恒这个人,看久了你就会懂的,你现在有些事情要问他,就去找他吧。” 月白迟疑的看了他一眼,他有些苍老的神态在风中更显得萧索,眼神里却带着垂爱和祥和。 他像小张招招手道:“送她回去吧,天冷,注意身体。” 月白被小张扶着上了车,媒体终于放过了她,而月白却觉得放过她的不止是那些如影随形如鬼魅一般的窥探着,还有她心里的一些东西,正渐渐的消散。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时温恒车祸 小张将月白送到家,刚停好车子电话便响了,他只听了两句,便脸色大变,匆匆系上安全带,一撇头却看见月白还未下车,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月白见他神情紧张,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儿了?”她问。 小张踌躇着,似乎不太像告诉她,越是这样,月白心里的感觉便越是强烈,她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张见瞒不住,只好告诉她道:“时总在回来的路上被撞了,现在正往医院送呢。” “时温恒?被撞了?” 她只觉得气血上涌,心跳一瞬间似乎要从胸腔跳了出来。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情节,无一不给她一种十分不好的预示。 不能慌不能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楼上拿样东西。” 说罢她也不等小张回应,便飞快的从车上跳了下去,身后的小张急得坐在座位上直跺脚,“太太您慢一点啊,可不能再出事儿了!” 车子一路疾驰,赶到医院的时候许骆汎已经到了。 月白一路攥紧了手里的东西,一声不吭的坐在后面,她神情肃穆,眼神里满是压抑着的忐忑,小张见她这样也不敢多说一句,只全神贯注的踩着油门往医院飞奔。 许是一路上太过紧张一见到许骆汎反倒用了口气,她的眼眶瞬时就红了起来。 “时温恒呢?他怎么样了?” 她几乎是飞奔着扑向许骆汎,身后的小张亦步亦趋的跟着,很是为她担忧。 许骆汎见到她自是十分意外,刚还看到她在南陵被记者围堵的新闻,这边竟这么快就赶到了医院,看她此时的神情,仓皇中带着焦心,全然没有了往日潇洒懒散的模样,自然觉得十分反差。 见许骆汎没说话,她的眼泪竟扑簌簌的涌了出来,神情满是焦灼道:“他在哪儿,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说罢不由分说的往病房里横冲直撞。 许骆汎忙拦着她道:“嫂子嫂子,你别急啊,师哥他没大碍,就是头受了点伤,还在昏迷中。” “头受伤了?昏迷中?” 这还不严重? 月白以为许骆汎安慰他的,推开他道:“我不信,我要见他。” 许骆汎无奈,月白执拗起来和平时好说话的模样完全不同,他也是没招,只得顺从道:“好好好,你别急,我带你去看他。” 说罢便领着月白进了里面的病房。 医生刚缝完针出来,迎面遇到许骆汎嘱咐道:“轻微脑震荡,目前还在昏迷中,注意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许骆汎忙应了医生,月白在一旁听着,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才放回实处,看医生的神态想来是没大碍的。 时温恒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侧脸有轻微的擦伤,微微凌乱的发丝覆在两鬓。 他仍闭眼睡着,英俊的五官此时已没有了平日里冷峻的模样,安静的睡颜甚至显得有些意外的温和。 她忍不住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往旁边捋了捋,他的呼吸均匀绵长,仿佛只是睡了一般,直到她的手指触碰到他身上的温度,她这才感知道时温恒还活生生的在她面前。 来的路上她在心里做了无数种不好的设想,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时温恒的存在对她来说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她脑海里犹清楚的记得早上他站在房间门口,逆着灯光站在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让她再睡一会儿。 那种感觉就像是普通夫妻的日常,去上班的丈夫和家中的妻子告别,平淡的日子里处处都是温存,他也曾那样真实的站在她身边,让她莫名的生出一丝旖旎的幻想,而现在,这个本就不真实存在的意境差一点就和六年前一样,消散的在没有一点影踪。 那种感觉,她是怕的。 许骆汎见她在床前站了许久,那副紧盯着时温恒的神情一刻也挪不开眼,又不忍劝她,想着她身子不方便便替她搬了个椅子。 月白刚要坐下康缇从门外冲了进来。 “温恒怎么样了?” 她将月白推到一旁,兀自挤到病床前查看了一番,看上去没什么大碍这才回转过身问许骆汎。 月白避过头拭了拭自己的眼角,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许骆汎道:“医生说有点脑震荡,现在还在昏迷,一会儿醒了复查一下就可以了。” 他说的言简意赅,虽说他个人对康缇并未有什么好感,但毕竟时温恒对她的态度他一时还没琢磨明白,要说避之不及倒也签了她做代言,要说有意接触平时倒是严防死守的避免见她,毕竟还是前女友的身份,他也不好拦着。 但月白在对方面前的避让态度倒是令他有些不满,不说月白在时温恒心里的位置,单就是现任合法妻子的身份也没有避着前女友的道理。 月白显然有所顾忌,她见康缇已在时温恒床前坐下,抓着他的手痴痴的看他,一副等着对方醒来的架势,便默不作声的退到了病房外面。 她没有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手里的东西在她温热的掌心里显得格外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尖锐的边缘戳着她掌心的肉,那是周身唯一的触感。 她抱着胳膊坐着,看着窗外的日光一点点变得混沌,过道里的灯光明晃晃的照在反光的地面上,整个世界都异常安静,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墙上时钟走针的声响。 她看着手机里的视频,六年前的时温恒棱角比现在要柔和些,可那时的眼神便已和现在一样深沉,许是经历了一场人间浩劫,冷淡的神情中还带着一丝凝重。 那样的时温恒,竟在她的记忆里蛰伏了六年,月白甚至在梦里都不曾忘记过得那一幕,她绝望的嘶吼,苏靳源眷恋的眼神,冰冷刺骨的海水,还有那吞噬一切的茫茫夜色。 这一切她都记得,却唯独不记得那个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她拼死想要挣脱的男人。 只记的他的臂膀结实有力,只记得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愤怒,只记得他身上的温度,是那晚仅有的一丝暖意。 他在她耳边说:“他既将你托付给了我,我就不可能看着你去死。” 她只记得这句话,却忘记了他当时的神情和脸。 时至今日,她还是遇到了他,竟然是他。 月白也不知在走廊上坐了多久,只见得外面的夜色已深,走廊里医生护士的脚步声都变得格外轻缓,整个楼层都是静谧的。 门突然被打开,许骆汎亦是熬得眼眶发青,面带倦容,他见月白仍坐在门口,脸上露出压抑之色:“嫂子你没走呢,师哥醒了,刚刚还问你了呢!” 月白刚站起身子,只觉得小腿一阵发麻,许骆汎忙扶着她道:“这是坐了多久,你先缓缓,我去找医生开看一眼。” 月白想起康缇还在屋里,便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许骆汎不放心的看了她两眼便飞快的去找医生。 医生进去交代了一番,出来的时候月白见他神情轻松,料想应该是没大碍了,刚缓了口气,许骆汎便凑过来道:“嫂子,师哥想见你。” 她这才起身随着他进去,康缇脸色沉沉的挡在前面,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赫然,只觉得她的眼神里带着阴郁沁骨的寒气。 时温恒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神态慵懒,头发乖顺的贴在额头的纱布上,看她的眼神里都褪去了锐利的光芒,只剩柔软的温和。 见他这样,月白鼻头又是一阵发酸,恍惚的感觉眼前的画面似乎是一场奢侈的错觉,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也一定狼狈,在南陵淋了一上午的雨,经历了一场拥挤的混乱,还汹涌的哭了几番,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呆呆的熬了几个小时,此时眼睛还有些酸胀,但时温恒看她的视线不曾从她脸上挪开,她便更觉得有些局促。 站在她身前的康缇有些气闷的看着时温恒,但在月白面前又故作一副轻松的口吻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话说完,见对方仍是没有回应,终是强忍着怒气出去了。 许骆汎见状,很有眼力见道:“那我先去帮师哥拿药了,有事打我电话。” 说完便蹑手蹑脚的撤了出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整个房间像是坠入了另一个时空,时间静止,所有悄然滋生的情绪和心结都在那一瞬间停止破灭。 只见时温恒抬手对着她道:“过来。” 声音有些喑哑,眼神却格外深邃。 月白怔怔的走了过去,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道:“你醒了?” 她站住在他的床前,踌躇不前。 时温恒定定的看了看她,终于叹了口气,勉力起身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 月白伏在他的胸前,有些紧张的僵着身子,怕弄伤了他不敢挣扎。 “看这样,你今天似乎又受委屈了?” 他沉声开口,声音似从胸腔里直接出来直接进了她的耳膜。 再多的委屈也不及这一句话,她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眼角,克制了一下情绪,这才抬起头,一脸正色道:“我能不能脱你的衣服?”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表露心迹 时温恒微眯着眼看她,眼神里有一闪而逝的讶异,紧接着便是戏谑的笑意。 “你说什么?” “我想脱你的衣服。”月白一本正经。 “这么直接,现在在医院不太好吧?”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做惊恐状。 月白不再与他对说,上手便将他的手掰开三两下解开了扣子扒开他胸前的衣服。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势如破竹。 时温恒再一垂目,胸前便已经是春光外泄,精壮的胸肌袒露着,月白神色凝重的看着他的身体,伸手在他胸前的那个疤痕上摩挲着,眼神里的情绪异常复杂。 她将手里的项链吊坠放在那个疤痕上对比着,月牙的形状大小完全吻合,疤痕已经蜕变成了浅色,但伤口的轮廓已然清晰,时温恒眼睁睁的看着她考古一般的研究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觉得有一丝不自在。 他将衣服重新整理回去道:“你竟也真不害臊。” 月白猛然抬眼看他,眼神里一层水汽弥漫,甚是让人动容。 他怔了怔,停下手里的动作道:“你到底怎么了?” “真的是你,六年前救我的人真的是你。” 她摊开手,将手里的项链放在他眼前,眼泪止不住的落在掌心。 “这是我十岁生日我爸送我的项链,之前我一直戴在身上,你胸前的伤口就是被它划伤的。” 时温恒见到那条项链,脸上的笑意倏的便敛了起来,眼神定定的看着她道:“你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看他的眼神带着些怨气。 时温恒撑了撑身子,扶着头坐起来,看她的神情带着无奈。 “告诉你又能怎样,我只希望六年前救你的事情和我们俩的未来,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俩的未来?” 月白迟疑,他们俩之间除了权宜之计捆绑在一起,除了有互相利用的关系,还有未来吗? 时温恒却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一直都有未来。” 她只觉得心脏的位置似乎突然被什么揪了一下,看向时温恒的眼神带着不解。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他也有些说不清了,蹙着眉细想了想。 五年后的初见,是在那一堆照片中她粉黛未施的素颜,彼时的她神态中还带着些颓废,但他的视线却还是一瞬间就在数十个面孔中锁定了她。 那一瞬间的感觉是久别重逢的难得,是对命运神奇的讶异。 再到第一次的面对面相见,就是那场因他而加冕影后的晚宴,他还未去她那桌时便已在远处看她。 时隔多年,她似乎没变,又似乎完全变了。 直到与他面对面坐着,她都没有认出她来,仿佛多年前的那场事故只不过是时温恒一个人的一场梦魇而已。 那天夜里,他重回那场梦境,梦里的女子不再撕扯着他挣扎,而是乖顺的躲在他的怀里,平静安然,并且温柔的亲他的唇。次日醒来,他发现竟不是一场梦,床上还有她的温度和遗落的发丝,她究竟还记不记得他,她究竟还记不记得过去? 直到那天将她从酒店的浴缸里捞出来,他才知道,原来她什么都记得,只不过是将他忘了。 再后来的许多事儿就都说不清了,他有意识的提醒自己,这个女人心里有难以忘怀的过去,却总是不自觉的对她的事情多上了心。 他接何天的视频电话是因为在镜头里有她的身影,他教她游泳也是私心想让她克服恐惧从而放下过去,他更是不惜和盛明对立也要保她周全,这些千丝万缕百转千回的心结又怎么还能说的清呢。 “我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上个月我们领证的时候,也或许是半年前我们互相针对又相互妥协时,又或许……”他抬眼,眼神里的光芒如星辰闪烁,直击人心底里,“又或许是六年前。” 有些事情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即便是六年前第一次见她,他对她的感觉也是和康缇截然不同的。 月白手足无措的站着,她搅动着手里的项链,银白色的月牙吊坠在灯光下带着冷寂的锋芒,像是直接戳在她的心上。 从来深藏不露内敛深沉的时温恒竟这样直白的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时温恒看着她此时的踌躇的模样,嘴角虽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里多少是有些落寞的。 他的头还隐隐痛着,面色仍有些苍白,比起平时凌厉的气质此时竟柔和的像是邻家少年。 他伸手拉起月白,稍用力一拽便将月白拽进怀里,他揉了揉她的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心结是什么,我也不着急,反正婚都结了,你还能跑了不成。” 他的声音虽低沉,语气却也十分轻柔,仿佛是怕话说重了,再惹她哭一场。 月白只记得离开前苏叔和她说的话。 “人生的路,要往前走,不要回头。身后的人不要留恋,因为他们到不了未来,眼前的人不要错过,因为没有你的坚持和决心他们也不一定能陪你到最后。” 苏靳源已经离开了他六年,现在的时温恒就在他身边,他的身体这样坚实,他的怀抱这样暖,他的未来一直在等着她的参与,而她却还要犹豫吗? 就算不纠结这些,月白突然想起他们中间还有障碍,不由的瓮声问道:“如果我不跑了,那康缇怎么办?” “康缇?” 他抬眉,不以为意道:“康缇怎么了,我又不欠她的。” “你和康缇不是……” 月白怔了怔,他和康缇到底怎样也不过是媒体和她的猜测,从他此时的神情来看,似乎又坦荡的很。 时温恒也难得迟钝的才反应过来,他陡然坐直了身子,也不管脑袋里还在天旋地转,一脸正色道:“你刚刚说什么?你不跑了?” 月白有些别扭的看向别处道:“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跑。” 时温恒竟笑了,定定的看着她,他的笑意并不是开怀欢愉的样子,而像是拨开云雾豁然轻松的神情,他虽然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并没有想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的心情竟是这样的舒畅,仿佛这苍白一色毫无生机的病房里都变得春意盎然繁花似锦一般。 他如释重负的抵着月白的额头,看着对方近在咫尺像兽一般灵动的眸子,手捧着她的脖颈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有多开心。” 月白看着他,深沉如夜色的眼睛里有她从未见过的光芒,那一瞬便足以让她陷入其中。 时温恒优越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他的鼻尖抵着她的,像是触电一样全身酥麻,他的唇覆在她的唇上,冰凉的唇瓣温柔的贴着她的,那种让人清醒而又麻痹的温度在她的嘴边缱绻,她不由的攥紧了手里的项链,轻轻的闭上了眼。 时温恒的动作极其轻柔缓慢,他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脖颈,只坚持了一会儿便扶额向后晃了晃。 月白察觉到异常,忙睁开眼睛扶着他,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道:“要不你还是先休息吧。” 时温恒自然是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强忍着脑袋里的眩晕道:“那怎么行,好不容易能一亲芳泽,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月白没好气的将他按倒在床上:“色令智昏,不要命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躺在床上感觉好了一些,看月白紧张他的模样,不由的感叹。 月白瞥他一眼,抬头看了看门外,“这许骆汎怎么出去拿药倒现在都没回来。” “那小子机灵的很,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睡觉呢!” 月白怔了怔,想起刚刚和时温恒发生的事儿这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倒还真是个人才。 时温恒往里面躺了躺,拍了拍身侧道:“这么晚了你也别瞎跑了,在这将就歇一晚吧,明天我出院一起回去。” 月白看着他空出来的位置,这是医院,他又是病人,不由看了看门外迟疑道:“这不好吧?” “那有什么,合法夫妻还不能睡一张床了,踏实躺着。” 说罢便将月白拽了过去强行推倒。 她全身僵硬的往外挪了挪,却抵不过时温恒霸道的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你受伤了,轻一点。” 她挣扎,对方却不以为然道:“我本来只是伤了头,你在这样,我心可就也伤了。” “你!” 月白看着眼前这个闭着眼睛也不看她,嘴上却仍不依不饶的男人,竟觉得有些好笑,“时温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浮了?” 他一脸惬意的像是睡着,语气慵懒道:“你再不睡,还有更轻浮的要不要见识一下。” 月白没好气的拧了他一下,倒是没敢再多说,许是白天太累了,夜也深,躺在时温恒的怀里只觉得温暖踏实,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好一会儿,听着熟悉的轻鼾声,时温恒缓缓睁开眼,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睡得像猫一样恬静,他的脸色却没了刚刚的慵懒,眼眸深处冰冷的寒意沁出。 那些躲在背后搅动风云的人终归是时候将他们从深水里挖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综艺CP 正是七月盛夏,为了赶上暑期档预留的窗口,节目组将拍摄周期压缩到了极致,身兼队长的蔚蓝在拍摄现场亦是有些吃不消。 户外活动本就耗费体力,天气炎热时间进度又赶,嘉宾的情绪难免有些躁动。 节目组为了安抚大家,设计了一期古墓探宝的室内环节,在一个足球场大小的仿建古墓群中藏有三只陪葬的凤珠,进入墓室前,男嘉宾抽签决定自己的颜色,找到凤珠的女嘉宾根据凤珠颜色来配对自己本期的CP组合。 抽完签以后,三位男嘉宾被用胶带封住了嘴,然后捆成木乃伊的形状随机投放到墓室的各个角落,女嘉宾则自己选择好随身装备分头进入地下墓室开始任务。 蔚蓝穿了一身红色飒爽的紧身皮衣,额头上绑了一根同色的发带将齐耳的短发拢在脑后,只能带两种装备的限制下她选择了打火机和手电筒。 苗楠穿着一身黑色的露脐战衣,头发盘高扎了个丸子头的造型,配上那张向来冷淡的脸,更是孤傲冷艳,她在装备前踌躇了片刻,选了地图和绳子。 最后一个进去的是何天,她穿着鬼马少女的百褶短裙,扎着长长的马尾,一张圆脸显得更是青春可爱,她选装备更是随性,只看了一眼便选了铲子和喷雾。 三个人从不同的入口进去,分别往墓穴中心靠拢,苗楠手里拿着地图,走的自然从容一些,蔚蓝与何天只能依靠感觉。 墓穴仿制的颇有那么回事儿,好像不少盗墓题材的电视剧都在这里取过景,墓道下场幽暗,虽隔着一段距离便放有一盏微弱的灯,但除了能将就看着点路,也就没太大作用了。 蔚蓝沿着墓道一路摸索着前进,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听闻墓室里还随机会有僵尸出没,一旦胳膊上的臂章被僵尸撕下来,不但本期的得分会垫底,甚至还会丧失本次组CP的自主选择权,作为队长,她可不能沦落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穿过墓道,前面是两个岔路口,一侧宽阔平坦,另一侧则狭窄陡峭,作为一个见多了猪跑的资深玩家,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选了那条差的,并十分笃定这样的路上通常会爆出大老板。 墓道越走越窄,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由于需要保证嘉宾的真实体验效果,这期节目也没有跟随摄像师,录像全程靠她们自己随身携带的微型摄像机和墓道里随处可见的高清夜视摄像头,蔚蓝这样一个人走着还真有点脊背发凉的感觉。 “线索线索,哪里有线索?”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用手电筒细细在周围墙壁上查看,凤珠应该是在陪葬墓穴,她现在还未走到墓穴里,还有那三具木乃伊,他们身上说不定会有线索。 蔚蓝这样想着,便压低嗓子喊了一声:“有没有人?” “唔唔唔……唔唔唔!” 模糊而带压抑的回应声从墙壁里传了出来。 蔚蓝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再看看四下无人的幽黑墓道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举起手电筒在身前做防备状道:“是谁是鬼你?”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手电筒真的是太没有威慑性了,还不如选一把铁锹。 “唔唔唔……唔唔……” 对方似乎发不出声音,听上去挺急的。 确实是从墙里发出的,蔚蓝凑上前去,肯定是那个木乃伊被投放在这儿了,她放下心来,挑眉道:“被怕,姐姐来救你。” “唔唔……” 墙里的人似乎对她的调侃很不服气,语气里带着嗔意。 “可这墙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进去的?要不我去找点炸药给炸开?” 她一边四下观察一边不忘和里面的那位贫嘴“要不让我猜猜你是谁,你要是成旭东的话你就学三声狗叫,你要是戴蒙就哼一声,要是盛霖的话呢,就哼两声。” 结果话音刚落里面的人就嗷嗷嗷的吼了一通,不像是在回答她,倒像是再骂她。 蔚蓝自己闭紧了嘴巴试了一下,确实没法发出“汪汪”的声音,刚好用手电筒照到了隐蔽的门缝,轻轻一推,一扇隐藏着的门就打开了。 她站在门口得意道:“出来吧,成旭东。” 里面的人却没有动静,她怔了怔,用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却看见一个被裹的像蛹一样的东西立在那里,只在眼睛处留了条缝。 那双眼睛在暗处亦是熠熠生辉,睫毛浓密眼神清亮,蔚蓝抱着胳膊观光般的站在一旁道:“成旭东,造型还挺别致啊。” 成旭东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唔唔唔唔……” 蔚蓝兀自笑了笑,在他的胸前找到封条,轻松一扯便将裹在他身上的布条给拆开了。 成旭东伸展了一下手臂,长舒了口气,忍不住挠了挠自己嘴上胶带,真想把这玩意儿也撕了。 蔚蓝不怀好意的盯着他道:“告诉我,线索在哪?”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蔚蓝不屑的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你的线索我还不稀罕呢,反正也不想和你组CP。” 他忙跟过去一脸嫌弃的将两只手圈起来放在眼睛上比划。 蔚蓝知道他说的是戴蒙,斜睨了他一眼,“要是遇到戴蒙,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找到凤珠了。” 成旭东闻言一把将她推至角落,一只手抵在墙上,用壁咚的方式将她禁锢在身.下,眼神挑衅的看着她,一副别以为不能说话就治不了你的神情。 蔚蓝倒是淡定,用手电筒闪了闪他的眼睛道:“怎么,还不服气,不服气就把线索交出来。” 成旭东皱眉,伸手便想将自己的衣领扒开。 蔚蓝神色紧张正经起来,抱着胸道:“你干嘛,又摄像头拍着呢。” 他挑起嘴角微微一笑,小样,现在知道怕了。 还未将身上的图腾露出来,他便听到隔壁隐约有脚步声。 蔚蓝也看出了他突然的神色变化,刚要开口问他便被他捂住了嘴,连拖带拽的拖进了墙缝里。 墙缝狭窄,他们两个人紧紧贴着挤在一起也是勉强,蔚蓝吸了吸肚子,瞪着成旭东低声道:“你能不能减减肥。” 成旭东瞪大眼睛,苦于不能开口辩解,反倒使劲向前挺了挺身子企图让她感受一下自己坚实的腹肌。 “你顶我干嘛!” 蔚蓝刚想骂他,他却一把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透过墙缝隐约看到是穿着黑色衣服的僵尸。 蔚蓝趴在他的胸口,只听道他胸腔里心脏有力跳动着,男人的怀里有淡淡的烟草味,隔着意料传过来的温度似乎在轻轻灼烧她的侧脸。 这一刻仿佛不是什么综艺节目的冒险环节,而是偶像剧心动的经典桥段。 唉,她在心里轻叹一声,太久没碰过男人了,还真是有些搔动,她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胸前坚实的肉,成旭东一个没忍住哼了一声,脚步声立马往这边跑了过来。 成旭东迅速反应过来,拉着她示意快跑。 色字头上一把刀,蔚蓝心里叫苦不迭,后面的黑衣人蒙着脸,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她护紧了自己胳膊上的臂章被成旭东拽着朝着墓道尽头跑去。 苗楠那边顺着地图的指示已经接近墓穴中央,她在一旁的陷阱里发现了人迹,蹲下.身只觉得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便问道:“有没有人?” “唔唔!” 有人回应。 但从声音上无法判断是谁。 她冷静:“现在我问你问题,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是就嗯一声,不是就嗯两声。” 听到里面回应了一句嗯,她便继续问:“你是成旭东?” “嗯嗯!” 不是成旭东,她皱了皱眉,“你身上有凤珠的线索?” “嗯!” 证明对方还有可救的价值,她才又道:“我有一根绳子,把绳子放下去你能不能自己上来?” “嗯嗯?” 看来手脚也不方便,苗楠四下看了看,旁边刚好有一颗仿真树,她将绳子系在仿真树干上,确认了一下牢固程度,便顺着绳子身形轻巧的滑.进了洞里。 洞里光线昏暗,但是显眼的白色茧形人立在那里还是相当显眼。 她摸索着凑过去,看了看他的眼睛便道:“盛霖?” “嗯!”对方忙点点头。 苗楠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冷声道:“想让我救你,先把线索拿出来。” “唔,唔唔唔,唔唔。” 他急于表达,却说不出话。 苗楠嫌弃的皱了皱眉,“那我先给你解开,解开以后把线索给我。” 说罢便将他胸前的扣解了,他身上的绷带便一圈圈的松了开来。 盛霖不耐的将头上的布条给扯了下来,疾步走到陷阱旁边用手指着洞口一脸焦急的唔唔了几声。 苗楠定定的看了看他,似乎没有明白过来。 盛霖做出爬绳子的动作她这才恍然大悟,再定睛一看从洞口伸.进来的绳子已经没有了。 “我绳子呢?” 她跑到洞口处往上面看了看,只见何天正站在上面得意的甩着手里的绳子道:“苗楠,你的装备被我收了,在下面等着看我拿凤珠吧!” 以前时温恒在泳队的时候何天也没少和苗楠打交道,媒体称他们是金童玉女,她向来也看不惯苗楠在她面前时常一副近水楼台的优越感,一个嚣张跋扈,一个目中无人,两个人自然也是不对付的,如今在节目里碰到一起,落井下石也符合何天的作风,只不过冤枉了盛霖,不能说话,何天也没发现他在底下。 第一百二十章 成旭东入坑 苗楠在洞底气的跺脚,眼睁睁的看着何天扬长而去她有些嫌弃的看着盛霖道:“都是因为你。” 盛霖很是无辜,他知道何天的脾气向来是不遮掩的,若不是盛明几次三番的交代他与何天打通人脉关系他才伺候不了这样的祖宗。 不过苗楠这种清冷不俗的美女他倒是还挺欣赏。 哪怕和她在洞里呆到节目录制结束也不错呢,美人相伴还不用在外面跑的那么辛苦,轻轻松松就把劳务费给挣了,何乐而不为。 显然苗楠不是这样想的,她在洞口不断摸索着,企图能找到脱困的办法,正巧被僵尸追击的蔚蓝和成旭东跑到了这里,她听见动静忙喊:“旭东?是你吗?” 成旭东停下脚步,细听了听,忙回应道:“嗯嗯!” 苗楠面露喜色,喊道:“快救我上去,我绳子被何天抽走被困在洞底了。” 时温恒扭头看了看蔚蓝,蔚蓝扶着腿正喘着粗气,她道:“僵尸马上就追上来了,再不跑来不及了。” 成旭东有些犹豫,一边是自己手里牵着的蔚蓝,一边是自己心里记挂着的女神,一时竟有些难以抉择。 蔚蓝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索性自己率先甩开了他的手,“你去找你的女神吧,我自己能跑。” 成旭东想重新抓她的手她却已经缩了回去,脸上虽带着讥笑,眼神里却隐隐有些落寞。 成旭东皱了皱眉,他不忍在看蔚蓝的眼睛,索性转过头去靠近洞口看了看里面,心里想着只要告诉苗楠在洞保持隐蔽就可以躲过僵尸的追踪,他先带着蔚蓝逃到安全的地方去在想办法过来救她。 谁知他才刚看清洞里的情况,身后的蔚蓝便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与其让你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被僵尸淘汰,还不如到洞里去躲一躲。” 干净利落的踢完这一脚,她毫不留恋的撒腿接着跑。 成旭东顺着洞口的海绵层毫无防备的滚了下去。 洞底是做好安全措施的仿真软草垫,虽说没摔多疼,但心里倒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成旭东震惊的坐在地上看着苗楠和盛霖带着问号的脸,不由的怒火中烧。 蔚蓝你大爷,居然在背后捅刀子,枉我刚刚还想先带你跑出去。 当然这些话他是没法说出来的,只能嗷嗷的一 番狂叫。 苗楠颇有些嘲讽的看着他道:“队长的这一招过河拆桥玩的真是出神入化,拿到了线索连人都不要了?” 提起线索,成旭东总算是找补回一点面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摇了摇头,幸亏他留了后手没将全身心都交出去,不然真是亏大了。 “哦?你到现在都没给她线索,难道是留给我的?” 她一改刚刚嘲讽的脸色,换上一副欣赏的表情。 成旭东自是被蔚蓝伤透了心,索性扒开自己的衣领将胸前的图腾展示在了苗楠面前。 他的胸前有一尾跳跃的鲤鱼。 盛霖见状也走过来背对着苗楠掀开自己的后背,他背上的线索是一颗橘子。 两个被女伴抛弃的男人此时毫无保留的将身上的线索都给了苗楠,苗楠虽说白捡了现成的,但纵使有了线索现在出不去却是个问题。 蔚蓝一直跑到断壁处,下面是一层层路障和石阶,一个不小心就又可能滑下去。 前面没有路,后面还有追兵,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蔚蓝刚想赌一把跳到下面去,结果却突然被一只手拽了过去,那人迅速的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中,只一转身便将她带进了一旁的灌木层中避在一侧凸起的石墙后面。 她刚要喊,对方那张俊秀的脸已经凑了过来,深处食指在她的唇上做噤声状。 “戴蒙?” 戴蒙除了嘴上也被贴上了黑色的胶布,其他地方倒和往常一样从容,和成旭东被发现了时的狼狈比起来就显得要高光了很多。 他没有说话,将她整个人往里揽了一些,保证不被外面的僵尸发现。 蔚蓝近距离看他,白皙俊朗的脸,镜片后面的眼睛锐利却也温和,只道那些僵尸走远,她才低声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戴蒙笑了笑,即便是被封住了嘴,那笑意里也是十足的斯文。 他用石头在墙上写道:“自救。” 蔚蓝惊讶道:“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 他笑了笑,继续写:“看我后颈。” “后颈?” 他写:“有线索。” 蔚蓝这才明白过来,不过戴蒙这么直接的一见面就将线索毫无条件的给她,她心里倒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动。 她往他的后颈处看去,由于对方太高,看不清,踮起脚,还是不行。 戴蒙似乎意识到她的窘迫,带着笑意微微蹲下了身子。 蔚蓝趴在他的脑后看了看,姿势有些暧昧,她只看了一眼是一朵花,忙起身道:“好了我看到了。” 戴蒙站起身看她,似乎没觉得什么,眼神很是坦荡。 “是一朵花。” 蔚蓝道:“这墓地里哪里会有花呢,肯定和花有关系的。” 一路走来还真没看到一点花的影子,蔚蓝一脸的茫然,戴蒙似乎也觉得奇怪,在墙上写道:“有可能是线索的一部分。” “其他的线索在成旭东和盛霖身上,如果想要完整的线索就必须要回去找他们。” 戴蒙写:“你知道他们在哪?” “掉到后面的山洞里了,还有苗楠,她的绳子被何天捡走了。” 没有绳子就算是知道他们在哪也没法救他们上来,这个何天,真是够损的。 蔚蓝正犯愁,戴蒙却已经拿定了主意,他淡定的在墙上写道:“让何天出局。” “出局?” 有点意思,蔚蓝看着那五个字,想让她出局就得让僵尸撕下她的臂章,她手上还有喷雾,可以免疫僵尸。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戴蒙:“要不,用用美男计?” 戴蒙耸了耸肩,似乎也别无他法。 何天站在一口仿制的道具石棺前,左右打量了一遍,那些盗墓电视里的宝贝都是在墓棺里找到的,这里面说不定就藏了凤珠。 再说了,节目组也不可能安排一真人躺在这里。 想到这儿,她大着胆子将棺材盖给推了下来,结果还真吓了一跳。 她定了定神,重新走过去定定的看着里面躺着的那位男士,惊魂未定道:“你……你怎么在里面。” 戴蒙淡定的躺在里面,扬了扬下巴,似乎在示意她什么。 何天一脸疑惑的凑近了看他,“怎么,凤珠是不是就在你身上?” 戴蒙只是伸手示意她拉他起来,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何天不由的更狐疑了一些,不但没伸手拉他,反倒两天只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你身上肯定有凤珠,我先找到再说。” 本以为她只不过是跋扈,让戴蒙更美想到的是她还这么不矜持,趁她整个身子倾下来的时候他趁机拿走了她腰上的装备,顺势一把将她拽进了石棺。 此时刚巧,蔚来引着一众僵尸从墓道里跑了出来,看到戴蒙已经得手,忙喊道:“快跑,僵尸追过来了。” 戴蒙从石棺里跳了出来,全然不顾何天,一把拉起蔚蓝的手便跑。 何天刚做起来想喊他,便见一群穿着黑衣的僵尸已经围了过来,她伸手到腰上去摸喷雾,喷雾也没有了,绳子也没有了。 “不好,上当了!” 她刚想喊救命,胳膊上的臂章就已经被撕下来了。 戴蒙和蔚蓝刚逃回陷阱旁边,便听到身上的传呼设备公.告道:“何天out!” “干得漂亮!” 蔚蓝对着戴蒙竖了个大拇指,下手快狠准,倒是没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戴蒙无奈的耸了耸肩,形势所迫。 她将绳子系好,对着陷阱里喊道:“我现在把绳子放下去,先上一个有线索的来。” 盛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要爬,苗楠却拦下他道:“不如让旭东先上去吧。” 盛霖不解,大家身上都有线索,凭什么他先上去。 苗楠似乎明白他的疑惑,坦言道:“因为我相信他不会扔下我。” 成旭东听到此话,立马挺直了胸脯,双手抱着苗楠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便大无畏的率先爬了上来。 蔚蓝看到成旭东冒头,一脸不出所料的神情道:“我就知道他得第一个出来。”后半句的苗楠怎么可能不把他当枪使碍于摄像头在身上录着,硬是没好说出来。 成旭东爬上来看到蔚蓝身边站着戴蒙,冷嘲热讽的眼神睇了过去。 呦,一脚把我解决了,就是为了换搭档呢! 蔚蓝白了他一眼,语气轻蔑:“你瞅啥,到现在都没给我看过你身上的线索,能救你就不错了。” 说罢将手里的铲子掂量了一下,语气阴冷道:“说吧,是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成旭东不由的护住自己的胸口,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变态吧! 蔚蓝了然的笑了笑,不由分说的一把将他的衣领扯了下来,定定的看了看,然后也不管成旭东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扭头不解的和戴蒙对视道:“是鱼。” 直到盛霖最后上来,蔚蓝看到他身上的橘子不由的有些失望。 “还以为你身上的会是鸟呢。” 谜底虽然还未解开,但大概的方向就是这样的,只有去主墓室试试能不能找到对应的物品才能找到凤珠。 苗楠拿出地图道:“既如此,就一起行动吧。” 蔚蓝笑了笑,却没说什么,倒不是苗楠突然好心,而是现在的装备都在她身上,而她就只剩一张地图,一个典型精致的利己主义,蔚蓝又怎么会不清楚。 一起走就一起走吧,反正她也吃不了亏。 第一百二十一章 节目组的套路 一行五个人来到主墓室,墓室是一个靠假山和泳池搭建的景棚,泳池上架着一个绳制的断桥,断桥的对面有一口仿制的奢华墓棺,想必就是她们任务环节中的重头戏了,凤珠肯定就藏在里面。 她们现在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先要通过这座断桥。 盛霖兀自走在前面,何天被淘汰出局,他现在处于劣势,若要想自己选择CP,首先得先自己找到一颗凤珠。 苗楠紧随其后,她是跳水运动员出身,站在泳池高处的绳索上对她来说丝毫没有什么压力,如履平地一般。 成旭东在他身后,同样是游泳运动员出身,对他来说也是十分轻松。 蔚蓝水性一般,跟在成旭东后面,她还有轻微的恐高,紧紧抓着绳索,神情略显紧张。 殿后的是戴蒙,他不识水性,此时其实比蔚蓝还要紧张一些,但作为男人,还是要勇敢的守在蔚蓝身后。 盛霖身高腿长,模特出身的他身体柔.软平衡感也相当不错,他率先下了索桥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四个人,若是此番他们都淘汰了,自己就是唯一的胜出者,就算最后拿不到凤珠也拥有绝对的选择权,到时候他主动选择何天又能坐实一波他们之间的绯闻,比被迫自动组成CP不是要好看了许多。 想到这里,他突然伸手抓住绳索,使劲晃了晃索桥。 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苗楠调整好站姿抓紧绳索瞪着他道:“你过河拆桥。” 他耸了耸肩,竞技游戏嘛,本来就是互相淘汰的。 苗楠和成旭东毕竟是运动员出身,身体的灵活度和协调度都是十分优秀的,他们俩倒是可以稳住,只是蔚蓝和戴蒙就没那么幸运了,蔚蓝本就有点恐高,被他这么一晃眼前立马就晕了,她只觉得脚底发软尖叫道:“妈呀,我不行了。” 戴蒙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子,想过去扶她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成旭东回头看着她,见她脸色发白意识到不太好,但奈何嘴巴被封住了。 苗楠见他神色纠结,低声道:“旭东,马上就要到头了,坚持住。” 成旭东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神情倨傲,眼神淡漠,尽管危难当前也是一副不惊不扰的高冷模样,他的心里一瞬间突然沉了些,只觉得这样的她在他印象里既是熟悉的却也是陌生的。 “只有先找到凤珠,我们才能组队。”苗楠看他的眼神更多了一丝意味。 他怔了怔,再回头看蔚蓝时,对方此时已经支撑不住,手脚都在发抖,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突然不再犹豫,转过身突然抱起蔚蓝果断的从断桥上跳下了水。 看着他们二人落水,盛霖似乎受到了鼓舞,加大了力道桥,戴蒙也不再坚持,手一松便自己落了下去。 只剩苗楠一人,她脸上有转瞬即逝的愠色,却片刻间又恢复了清冷,扭过头看着盛霖倨傲道:“放弃吧,我是不会掉下去的。” 说罢轻盈如燕的跨了几步便轻巧的跳下桥来。 盛霖见拦不住她,索性也不管了,径自朝墓棺跑了过去。 蔚蓝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成旭东扑下了水,她尖叫了两声,救生员刚想去帮忙成旭东却像一尾灵活的游鱼一般将她轻巧的裹挟出了水面。 蔚蓝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道:“你疯了,凤珠还要不要了。” 成旭东此时的脸离她不足十公分,水珠挂在他俊朗的五官上,显得眼神格外清透,他抱着蔚蓝的手臂十分用力,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里怕被水冲走一半。 他此时定定的看着她,虽不能说话,但眼神里却好像再说“别怕,有我。” 突然之间,蔚蓝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他没想到这样的成旭东竟然让她有些慌乱。 她将眼神挪向别处,却意外看到水里似乎又一尾黑色的鱼。 她立刻扯开成旭东的衣领,他胸前的那个图腾和那条鱼简直一模一样。 成旭东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本就紧贴着她的身体,玲珑的曲线让他心跳加速,被她这样一扯衣服,脸竟然也有些红了。 好在蔚蓝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鱼,有鱼。” 成旭东皱眉,这是泳池,怎么会有鱼。 想起自己胸前的图腾,立马明白了过来,他将蔚蓝放好,对她点了点头,便一头扎进了水里,飞快的向那条鱼游了过去。 与此同时,只听对面一声大喊,盛霖已经被墓棺里突然爬出来的僵尸撕去了臂章。紧随其后的苗楠眼疾手快的将那个僵尸推.进了水里。 眼下又出局了一位,她确认了周围的安全之后再次靠近墓棺,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根烟花。 她拿出烟花细看了一眼,花和戴蒙身上的花是对应的,这里面应该就是和戴蒙对应的那颗凤珠。 成旭东轻而易举的便擒到了那尾鱼,是一个电动的硅胶道具,他知道鱼肚子里一定藏着凤珠,便提着鱼扔给了蔚蓝,遂和她一起上了岸。 戴蒙因不会水已经被救生员捞了上岸,现在他们四人刚好找到了两只对应的凤珠。 苗楠掂量着手里的烟花,故作遗憾道:“这烟花对应的应该是戴蒙身上的花,蓝队长和戴蒙本就很有默契,而且蓝队长的装备里有打火机,要不我们就换一下吧!” 她这句话先入为主的将蔚蓝和戴蒙绑在了一起,蔚蓝若是不同意她的主意既显得自己局促又驳了戴蒙的脸面。 算了算了,就当是全了成旭东的心愿吧,他本来参加这个节目也是为了和苗楠培养感情,戴蒙和她一组,剩下的盛霖与何天自动组队,也算是皆大欢喜。 蔚蓝便和她换了道具,虽然苗楠和戴蒙是松了口气,只不过成旭东的脸色却并没有她想的那样欣喜,面色沉沉的,看不出高兴的样子。 她点燃了烟花,一朵绚烂的烟火升空,藏在烟花筒里的粉色凤珠掉了出来,苗楠将鱼肚子打开,找到了里面的蓝色凤珠。 本来应该尘埃落定的答案揭晓,在场的众人面色却有些复杂。 成旭东看蔚蓝的眼神有些惊讶却带着一丝光亮,戴蒙的脸色似是蒙了一层灰般落寞,就连苗楠都觉得这事儿似乎有些蹊跷。 成旭东走到蔚蓝身旁,细看了看她手里凤珠的颜色,抽出自己的粉色签道:“原来竟是被节目组骗了,我们俩才是一组。” 蔚蓝有一瞬间的恍惚,她隐隐觉得成旭东说这番话似乎带着些高兴的语气。 而一旁的苗楠则皱紧了眉头,她算无遗策,却忽略了节目组的整蛊,竟没想到每个人提供的线索竟不是对应着自己的。 她冷声对戴蒙道:“我和你一组?” 戴蒙无奈的摇了摇头,掏出黄签道:“我的凤珠没现世,应该是与何天一组了。” 此时刚被淘汰的盛霖幸灾乐祸的掏出兜里的蓝签道:“这戏剧性的转折,看来我们俩是一组了。” 苗楠气的直接不想搭理他,有些抱怨的看向成旭东,而对方此时却并没有注意她。 这一期节目播出后也是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总是容易被人津津乐道的,很多人看出了苗楠最后的不满,综合一整期她的表现来分析,广大网友总结出的一句话:是你的怎么都跑不了,不是你的怎么都得不到。 这对苗楠来讲无疑又是一番伤口撒盐,时温恒那般人物她搞不定倒也算了,如今连对她示好了数年的成旭东似乎都已经不在她的可控范围,这几乎是她不能忍受的。 和苗楠一样意识到危机的康缇最近也是十分不安。 时温恒出车祸的第二日她提着汤再去医院却发现对方已经出院,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当天在病房,时温恒醒来看到站在床前的她时,她就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端倪。 除了以往的冷漠和疏离似乎还多了一丝厌弃。 虽说他们之间早就嫌隙颇深,但碍于康宸的关系时温恒对她始终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顶多不过是避之不及,但如今突然生出了厌恶,她自知一定是和月白的事情有关。 这件事情她自己也是懊恼,本想着爆月白的旧情,却没想到竟牵扯出了时温恒和她多年之前的纠葛。 她只知道时温恒在康宸出事的当天也遇到了海难,却并不知是和月白一起,说起来那天也算是一个黑色的日子,却不想月白早在那一天就和他有了关联。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是有些崩溃的,她本以为自己占着时间的优势,比月白早认识了时温恒那么多年,却不想时温恒的心里,月白竟也存在了这么久。 他刚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对她说:“虽然你是康宸的妹妹,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打月白的主意。她是我的妻子,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护的人肯定都是她。” 说罢,语重心长的睇了她一眼,眼神里的陌生像是刺一般扎在康缇的心里。 “我希望你这一趟回国,是重新开始而不是重蹈覆辙。” 说罢他便再也没有看她,只让许骆汎帮他去找月白。 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的类似感觉,竟是在那一刻才强烈的感知到,她似乎真的已经失去时温恒了。 然而她还是不甘,曾经时温恒对她的特别就像还停留在昨天,怎么突然那样的专利就属于别人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柏氏危机 掌喔购物日化平台的零元购活动已经完美收官了两天,销量稳稳的突破了各大电商平台的历史之最。 柏晴盯了两天掌喔的产品页面,按道理讲两天之后应该有一部分顾客已经收到了产品并且开始用了,如果使用了产品,就一定会出事,可是为什么现在掌喔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还新刷出了几个好评。 她有些不解,当天她让米拉去隆盛的生产线拍了一些车间的原料的照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自己安排在产线上的人变更了原料的添加计量,当时既然已经得手,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呢。 她拿起电话正想联系当事人确认一番,肖安却急匆匆的敲门进来说:“肖总,出事了。” 见对方深色焦虑,她放下电话疑惑道:“什么事儿了?” “旗下的几家连锁酒店今天被顾客联名投诉了,现在网上也被曝光了卫生问题。”说罢他将手中的平板放到柏晴面前,网页热搜上赫然挂着柏氏酒店入住后多数顾客皮肤红肿过敏,疑似卫生问题曝光。 “卫生有问题吗,最近集团不是在一直强调酒店卫生要符合标准,这几家酒店怎么回事?” 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酒店被曝出卫生品题不但会影响公司的品牌形象甚至还会牵扯到运营资质及相关的游乐场地运营,牵一发而动全身。 肖安也是不敢怠慢,他将手里的资料放到桌上道:“我已经联系过这些酒店经理,卫生及消毒都是严格按照标准执行的,这是考核文件,现在也在全力排查出问题的地方。” 柏晴起身将手机和文件塞进包里,拿起墨镜道:“联系公关部门进行网上公关,避免舆.论进一步扩散,及时联系安抚受害者进行医学鉴定,找出病因,我先去一趟酒店自查。” 肖安自是二话不说,抓紧执行。 陈海飞的经纪人黄松找到温暖的时候,温暖才刚看到网上的新闻。 他揪心道:“温总,你是没看到海飞一身的红疙瘩,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输液呢,这身上倒也罢了,脸也跟着毁了,这耽误了拍摄进度,谁能负责?” 温暖看到网上的新闻也是有些懵了,她记得前两天公司的艺人陈海飞在城郊取景拍戏时碍于和时弘和柏氏的竞争关系剧组入住的一直是别家的四星酒店,月初许骆汎就突然以提高艺人待遇为由示意她将陈海飞一人的住宿安排在当地的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就是柏氏酒店。 当时她还十分纳闷陈海飞本人没有什么诉求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结合当下的事来看,未免有些蹊跷。 毕竟多年来时弘的艺人不去柏氏消费基本形成了默契。 陈海飞目前拍的是自己公司投资的电视剧,一旦追责,不但陈海飞可以找柏氏讨要说法,就连时弘传媒也是能找到他们头上的。 “海飞这么严重的过敏症状确定是因为住了柏氏酒店才引起的?” 她谨慎的确认。 黄松瞪着眼睛道:“那还有假,这网上不是也曝光了吗。可不是只海飞一人过敏,好多住在他们家的网友不都是相似的症状,肯定是他们家卫生有问题。”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没事?” 黄松是陈海飞的经纪人,陈海飞的住宿标准是套件,黄松肯定是和他住在一处的。 “这……” 黄松怔了怔,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含糊道:“大概是我身体糙耐造吧,就没什么影响,那海飞能一样吗,风吹不着,雨打不到的,他身上可是有护肤品代言的,那脸皮可值钱呢,怎么能出这样的岔子。” 虽然他说的也有道理,但温暖一个人也不敢确定,只能安抚他道:“我和集团汇报一下吧,你去守着海飞,先把病情稳住了最重要,其他的延后再说。” 温暖既然发话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就算陈海飞在网上有影响力,但和集团抗衡那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这事儿到底还得交给公司处理。 刚一转身,便看到许骆汎闲散的靠在门口,不知站在那儿有多久了。 他对黄松道:“这事儿集团不宜出面,但肯定会在背后支持你们维0权。” 温暖看向他,脸上很是迷惑。 “为什么,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时弘集团揽下了阳山项目之后除了兴建现代化科技影视城,也在入股恒天着手收购旅游酒店,柏氏这边一出事,最大的受益者无非就是恒天了。 “时弘这么大的集团,怎么能做落井下石的事儿呢,这也太不磊落了。” 他意味深长的笑着走了进来,温暖却一脸的不屑,她和许骆汎共事的时间也不算短,要是磊落,那也不像是他和时温恒的作风。 他拍了拍黄松的肩膀道:“作为公众人物,你们维.权要比普通消费者容易的多,无论是找媒体曝光,还是走法律途径,公司完全支持。” 黄松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是集团的意思,他自然不会手软。 看他走出了门,温暖才站起身给他倒咖啡道:“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多日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许骆汎接过咖啡,戏谑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安排陈海飞去住柏氏的酒店也是你们故意为之?” “当然,如果事先没有预判性,又何必多此一举。” “预判性?” 温暖轻笑,意有所指道:“到底是你们有预判性还是根本就是你们的手笔?” “这话说的,不相信我的人品也不能不相信你哥的人品啊!” “和你们真的没关系?”温暖还是将信将疑。 许骆汎不紧不慢的喝着咖啡,“就因为你们这些无知的人会这么想,所以公司才不宜出面,这才将陈海飞推了出来,他是公众人物,又有影响力,是最合适的人选。” 温暖恍然大悟,“这么说不还是你们提前策划好的,陈海飞怎么说也是时弘传媒的艺人,这么利用他不好吧!” “哼!” 许骆汎一脸鄙夷。 “柏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陈海飞是咎由自取,没一个无辜的,若不是师哥早有防范,现在倒霉的就是时弘了!” 他将咖啡放在桌上,拍拍手道:“得了,一杯咖啡的功夫我也得走了,我特地来给你通个气,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来。” 温暖仍有不解的叫住他问:“陈海飞到底做什么了?” 她知道时温恒眼里向来不揉沙子,只不过琪安的事还不足以让时温恒针对他,除非他还做了别的事儿。 许骆汎扯了扯嘴角,头也未回道:“月白在酒店睡错房间的视频,就是他干的。” 当然,这件事儿牵扯到的还不止他一人,其他人,怕是也跑不了了。 温暖有些挫败的挠了挠头,这些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儿她却一无所知,这陈海飞和琪安留在公司总归是碍了左湾的眼,也是时候要清理一番了。 时温恒赶到茶室的时候苏缄武已经在了。 他坐在包厢里,隔着一层卷帘窗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婉转的琵琶声,手指在腿上有节奏的点着。 时温恒轻轻放下外套,坐至他对面道:“苏董抱歉,我来迟了。” 苏缄武微闭着眼睛,听到最后一个尾音逐渐消散,这才睁开眼睛看他道:“想来这几日时总是要忙一些的。”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时温恒也不辩解,只淡笑道:“苏董见笑了,和柏氏比起来,我们也不算忙。” “虽说我和柏氏父女有嫌隙,但对柏氏集团我还是有感情的,酒店的事儿是否和你有关?” 他问的严肃,看他的眼神里有考究,有质疑,也有判断。 时温恒从容的和他对视。 “不但你对柏氏有感情,小白对柏氏也有感情,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都知道。” “所以,柏氏你不会动?” 他点头,“大厦将倾,何须我来多此一举。” “哦?” 苏缄武意外的抬眉,看他缓缓将他的茶续上,这年轻人举手投足见的自信和笃定竟和靳源有几分相似。 他端起茶杯嗅了嗅道:“说来听听吧。” “苏董城东水岸的项目现在应该和柏氏没关系了吧,据我所知柏氏父女一意孤行压根就不支持这项目。” 苏缄武点头,坦诚道:“是,城东水岸是我单独打造的全新品牌。不过这也并不是我一个人产业,它还有一部分属于阿月。” 时温恒并没有感到意外,在查柏氏资本结构时除了市面上流动的部分还有将近百分之二十的部分是查不清去向的,那一部分被匿名持有的,多半就是和月白有关系了。 他见苏缄武并未遮掩,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显然,在苏董心中现在的柏氏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柏氏。” 苏缄武点点头:“没了灵魂,也就只剩下了那两个字而已。” “苏董果然高瞻远瞩,不愧是当初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前辈。” 时温恒对他的欣赏不止是因为他眼光犀利,更多的是取舍之间的果决与豁达。 这样的年纪果决的放弃自己大半生的心血重新开始,抛却多年的情怀与记忆,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我既受兄弟托付,自然要全了他的遗愿,阿月这孩子命苦,即便是丢了柏氏这座城池,我总是要替她留下一砖一瓦的念想。这样,我去了那边,也有脸见她爹妈。” 苏缄武言语间虽也有感慨,但更多的却是决绝,无论成败,他只有这一条路走。 时温恒端起茶杯,神情庄重道:“苏董恩深义重,温恒以茶代酒,替柏月敬您一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雨欲来 苏缄武定定的看他,手放在茶杯上却并没有端起。 顿了顿却突然笑道:“既然你都替她谢我了,又何必再称我苏董。” 时温恒怔了怔,眼神突然清明,郑重道:“是,苏叔。” 苏缄武这才端起杯子示意道:“阿月既然选择了你,我相信你一定会照顾好她,这丫头的眼光可不低。” “我也算是侥幸。”时温恒的语气略显心酸。 窗外的一曲琵琶又已奏完,时温恒凑近对面低声道:“苏叔,城东水岸正是投钱的时候,趁这个时机金蝉脱壳吧,柏氏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苏缄武缓缓抬头看向窗外,眼神里带着些沧桑与寂寥。 风吹过床前的竹枝扫进回廊,红色的灯笼轻轻摇晃着。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左湾的新专辑终于如愿在全球发行,国内不说,一经面世自然荣登榜首,令人意外的是海外的销量竟然也是出奇的好,对他以后进军国际市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口碑和名利双收,温暖自然比左湾本人还要激动,不管怎么说,左湾新歌的爆红也是她跨行到娱乐行业的第一个完美操作,她必须要庆祝一下以慰自己多日的辛劳。 月白到包厢的时候温暖正抱着话筒唱左湾的新歌。 那歌声不但余音绕梁还追魂索命,左湾则淡定的坐在一旁喝着酒,任由她糟蹋自己的新歌,置若罔闻。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我哥呢!”温暖用话筒对着她喊。 月白捂着耳朵从角落里闪进去吼道:“我又没聋,能不能愉快的聊会儿天?” 温暖这才将话筒关掉,凑过来道:“我哥没和你一起来?” “他说先去见一个人,完事儿就过来。” 月白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浅浅尝了一口,温暖啧啧叹道:“多新鲜,去见一个人,估计你都不知道他去见谁吧?” “不知道,他没说。” “他不说你也不问?你就不怕他去见那个女的?” 温暖挖了个坑,也不知她是真没心还是不在乎。 月白听她这么一说,怔了怔,看了一眼左湾,似乎在判断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左湾并不表态,女人的话题从来都是无聊的。 “应该不会吧,就算是见女的又怎样,他还能跟别人跑了不成。” “那么笃定。” 温暖撇撇嘴,倒是有点心疼时温恒,好像月白对他丝毫没有什么危机感。 “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月白想了想,似乎有点忐忑,便掏出了手机。 左湾鄙夷的睇了她两眼,将手机一把夺过去重扔到她的包里。 道:“不用打了,他见得人是我爸。” “苏叔?” 月白和温暖都有些好奇,时温恒和苏缄武突然牵扯到一起,还真有些破次元的感觉。 她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左湾,突然道:“我怎么发现你最近和苏叔的关系有点不同以往?” 在她的虎视眈眈下,左湾不自然的往一旁挪了挪,嘴硬道:“能有什么不同。” “你以前不是向来不搭理苏叔的事儿,今天连苏叔的日程安排都了然于心,那天在南陵,也是我头一回见你带着苏叔一起去给靳源哥扫墓。” 左湾默不作声的喝了口酒,似乎无从辩解。 反倒是温暖见状过来替他圆场道:“叛逆的少年也总有成熟的时候,左湾现在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懂苏叔对他的一番舐犊情深。” “你才叛逆少年呢!”他嘴硬回道。 “是是是,我倒是想做一回有父母疼爱包容的叛逆少年,可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个机会不是。”温暖撩了撩一头黑长的秀发,面上虽嬉笑怒骂,眼神里多少还是带着一些遗憾。 左湾抬眼看了看她,眼神闪烁,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月白隐隐觉得他俩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感觉,温暖的身世她倒是听温和说过一些,知道她的原生家庭不完整,父亲再娶对她也不负责任,一路走来她颇为不易。 想必这些对左湾是有影响的。 她曾经以为左湾和苏叔之间的父子关系会一直僵持下去,直到很久远以后的某一天,左湾结婚生子成了父亲以后才能体谅苏叔艰涩的内心,只是并未想到,原来能改变左湾的人已经悄然出现。 温暖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你干嘛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没有,你的颜值让我挪不开眼。” 她举起红酒,扬眉示意。 温暖潇洒的满上啤的,跟左湾道:“整俩小菜,干喝有什么意思。” 左湾这才注意到月白端着酒杯,脸色倏的黯了下来。 一把夺过她的杯子“怀孕了还喝酒,你脑子进水了!” 月白拍了拍脑门,这事儿左湾还不知道。 温暖也一脸诧异道:“她假怀孕的事儿你都不知道呢?” “假怀孕?搞什么鬼啊!”左湾皱眉瞪着她,等着她解释。 她尴尬的笑了笑,假怀孕有什么稀奇的,一开始结婚不都是假的。 倒是温暖替她解围道:“那还不是因为帮琪安堕胎,被媒体抓到了只能谎称自己去做产检,这事儿说起来,你也还欠我哥一个人情呢。” 他怔了怔,有些张口结舌,对月白的愧疚更多了几分。 嘴里却道:“我又没让他们出来替我顶着,多此一举。” 温暖叹道,“看吧,我就说人家不领情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反驳,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拿起酒杯碰了碰她手里的杯子道:“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月白当然是当仁不让,陪他透了底。 看他们喝的痛快,温暖也端起酒杯道:“别光你们俩喝,带我一个。” 今儿格外高兴,她一饮而尽。 “说起琪安,我突然想起陈海飞来,他最近似乎过得不太痛快。” “我知道,柏氏酒店卫生事件他也是受害者,毁容了是不?” 整日没有工作的月白,网上冲浪的速度可是无人能比。 左湾不说最近一直在忙新专辑的事儿,就是平时对这些新闻也不怎么关注。 但是提道陈海飞,他的神情倒还是有些求知欲的。 温暖也不拿他们当外人,只道:“这陈海飞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罢见左湾神情有些不自然,立马补充道:“除了琪安那事儿还有月白也在他手里栽过跟头。” “不是吧,我跟他可没什么过节。”月白拒绝捆绑。 温暖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在酒店进错房间的视频你以为是谁爆出来的。” “那视频……” 她记得当天陈海飞确实就在现场,和他言语之间还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只不过,月白支吾道:“他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吧。” “小心眼儿?” 温暖嗤笑道:“当初琪要不是你拿出证据断了他们的后路,他也不至于被迫在转型没有成功之间就公布恋情,就从他公布了恋情,本来定好的一部转型之作硬是换了人,后面的路就更不顺畅了,好好的一线愣是没有合适的资源,高不成低不就,只能靠自己公司投资的影视剧保个招牌,时弘传媒一年才投几个作品,也不能都可着他一个人,你说他能不急嘛!” 说到这儿,月白才想弯弯绕绕算起来她得罪陈海飞倒也不止一两回,他和米拉是同门,在公司里也总是同气连枝,月白和米拉斗法向来也是火力全开,难免时不时的误伤过他,说不定他对月白早就有了敌对的心思。 她虽这么想,但左湾又有了包袱,这么一说这事儿倒还是他连累的,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又碰过来道:“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这么倒霉催的事儿,月白也觉得憋屈,干就干了。 温暖当然又陪着喝了一杯。 “这事儿你是怎么查到的?” 温暖放下酒杯:“我上哪儿查去,是许骆汎今天找我说的。” “许骆汎?”月白道:“那温恒不也知道了。” “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那陈海飞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去住了柏氏的酒店。” 月白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你的意思是柏氏酒店的事儿和温恒有关,顺手又收拾了陈海飞?” 一旁默不作声的左湾倒是开口了。 “柏氏的事儿和时温恒肯定脱不了干洗,否则他去找我爸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月白语结,她还以为是因为他们俩的事儿呢。 温暖倒是向着自家哥哥说话,“就算和我哥有关,也绝对不是我哥做的,他虽手腕刚硬了一些,但做事还是很磊落的,不过,我猜他肯定是知道了不少事情,现在应该是在收网了。” 左湾鄙夷道:“你倒是信他,这些在商界混的,什么手段没有,就算是他做的也没什么稀奇。” 左湾向来反感商界的尔虞我诈,所以他才违背父兄的意愿坚决进了娱乐圈打拼。 月白端着酒杯踌躇了片刻,突然道:“我也信他,这件事影响太大了,那么多的人无辜受到牵连,温恒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温暖欣慰的摸摸她的小脸道:“这才像我的好嫂嫂。” 左湾虽然面上带着讥笑,心底里对时温恒却也是认可的。 自从他知道了时温恒在海难现场的事情以后,打从心底里觉得,他和苏靳源是一样无畏而有担当的男人。 此时月白对他的信任,竟让他心底里也有一丝动容。 只能默默的喝酒掩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康缇的背叛 “以陈海飞的性格,耽误了自己的前程,他此番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柏氏的,自己还能借着社会事件带一波热度,他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温暖虽到传媒公司的时间不长,但对陈海飞还是有所了解的,他这个人向来心胸狭隘,功利心又重,她突然有些佩服时温恒的高明,想来他在陈海飞身上开刀似乎除了想收拾他还有点一箭双雕的意思。 说到这里,她有些担忧的看着左湾和月白道:“说归说,你们俩应该不至于真的想让柏氏出事儿吧!” 左湾不以为然,“你以为时温恒找我爸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要弃帅保车,再者说了,他们商场上的事儿本来也跟我没有关系。” 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月白。 当初柏清风去世时月白继承了很大比例的柏氏股份,后来因为寄养在栢日华家里,被她那对贪婪的叔婶趁机霸占了一部分,只有放在苏缄武手中匿名持有的一部分至今还得以保全,即便如此,月白和苏缄武的那部分加起来也不足以和他们柏家抗衡。 月白倒是轻笑了起来。 “现在恐怕是没有人比我更期待柏氏出事儿了,现在的柏氏已经不是当初我爸创立的那个柏氏了,改朝换代,物是人非,有什么可留恋的。若是有机会,将整个柏氏覆灭在他们手里,才是他们最好的报应。” 左湾摩挲着手里酒杯的杯口,听闻她这样说突然就笑了。 “你既然有这样的心愿,恐怕时温恒就要替去实现了,他倒还是真懂你。” “你的意思是我哥要对柏氏下手?” 温暖隐隐有些担忧,柏氏好歹在L市屹立了这么多年,恐怕是没那么好对付。 月白心里更是被他说的忐忑,时温恒无论做什么她都是放心的,只是但凡与她扯上关系,她心里便总觉得不安。 她站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时温恒从茶馆出来的时候天色渐黯,他坐上车和小张道:“去嘉汇城。” 小张听了吩咐,发动车子便朝嘉汇城的方向开去,时温恒的电话突然响了。 后座的人接了电话,说话的声调冷冰冰的,只嗯了两声,突然带着些急切道:“伤到了哪里?” 听闻对方的回答后,他稍稍松了口气,神情却仍旧冷峻,低声道:“我马上过去。” 说罢挂了电话对他道:“小张,掉头去城郊康家。” “唉,好嘞!” 小张遂挂上转向灯调转车头。 月白在洗手间等了一会儿,见人都走光了,刚想给时温恒打电话对方的电话便直接过来了。 “温恒,你到了吗?” 对方默了默,低声道:“小白,我现在过不去了,要先去康宸老家一趟。” “出什么事儿了吗?”她倒是没多想,只觉得时对方的语气似乎有点低落。 “康叔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月白知道当年康宸和时温恒的事儿,他心里始终是对康宸的死有着负重的,便道:“没关系,你赶紧去吧,我结束了就直接回家。” 虽然她知道康缇可能也会在,但终究是没有多问。 时温恒挂了电话,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便又给温暖去了电话,让温暖送她回去。 月白回了包房见只有温暖一个人坐在那里,问道:“左湾呢?” “隔壁遇到了一群师弟,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了。” 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手机扔到一边,顺手又将酒倒满了。 温暖下意识的打量着她的脸色,问道:“我哥跟你联系过了吧!” “你也知道了?”她有些意外。 温暖无奈道:“还不是让我送你回去,大家都是女同志,我哥偏爱的也太明显了。” “你不是有左湾嘛,还用得着别人偏爱。” “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 温暖见她还有闲心打趣自己,应该是没生气的,她试探着问:“你知道我哥去康家不会生气吧!” “他既然都已经提前知会我了,我又有什么可生气的。”月白虽话里无谓,但面色上难掩失落。 温暖和她碰了碰杯,宽慰道:“就算生气也是应该的,你又不是圣女,吃自己老公的醋不是很正常嘛,况且对方不仅是绯闻女伴,还是初恋女友呢,这可是男人的死穴。” 月白皱了皱眉,一脸鄙夷道:“本来我真没觉得什么,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听着你哥好像不怎么靠谱呢!” “开玩笑开玩笑……” 温暖怂了。 她欲言又止道:“其实吧,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康缇是肯定不可能的,她在我哥那里已经被判了死刑。” “你今天说话怎么那么不中听呢,什么叫别人倒也罢了!” 月白作势要拿酒泼她,见她求饶便顺手将她杯子给满上,缓声道:“说吧,康缇为什么就被判死刑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从前月白不过问时温恒的私事是因为她将他当成合作伙伴,临时搭伙的同志没必要深究对方的过去,如今他们既然已经交心,康缇的事儿她总归是要弄清楚的。 温暖似乎已经准备好和盘托出,手扶着脸撑在桌子上,一双神采奕奕的黑色眸子颇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那康缇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话说起来,我哥也是够冤的。” 她将圣女果塞到嘴里,把腮撑的鼓鼓的,然后狠狠一口咬碎,眼神带着怨气。 “当初的时温恒是什么人物,少年扬名,品貌俱佳,多少佳人芳心暗许,但他都不曾对那个女的上过心,何天你也见识过吧,她对我哥那可是从小到大的穷追猛打,无所不用其极,我哥呢,也从未见对她多说过几句闲话,那时候我姑妈一直说我哥开窍的晚,太迟钝。” 说罢她还摇了摇头,嗤笑道:“直到遇到康缇,她可不是省油的灯,仗着自己一副好皮相,生猛异常,我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招儿,反正个把月就把我哥给拿下了,虽说没见我哥对她像对你这般维护,但总归是对她不同的,就连我姑妈和姑父都对她高看一眼,想着我哥这个人心眼轴,认准了的肯定就是一辈子了,那康缇又在娱乐圈,小姑娘混娱乐圈水有多深都知道,刚好当时时弘也正在涉足娱乐产业,我姑父就想着干脆用自家的资源亲自将她捧起来省事些。” 说道这里,她的语气带着些讥讽,似乎在说一件极其荒唐可笑的事情一般。 月白猜测道:“她不愿意?想靠自己?” 自己拍戏这么多年了,按照一般偶像剧剧本,女一号肯定是要拒绝的。不然后面就没故事了。 温暖冷笑着看她,“拒绝?你太高看她了。” “她没拒绝?” 月白也有些意外,不过她倒觉得也正常,这才是现实的人生而并非电视剧里的桥段。 “她不但没有拒绝,甚至还急不可耐的自己想着法子朝上爬。” 温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世事难料的老成。 “那天说来也巧,我姑父的航班临时取消,才改乘的游轮,当时是去H国参加一个时尚活动,时弘集团作为资方出席,还特地安排了康缇去那场国际盛宴上露脸,康缇就是乘坐的游轮,游轮上还有H国的一个拍文艺片十分出名的大导,后来的事情,就有些难以启齿了。” 她低头喝酒,有些讲不出口。 月白暗自揣测,女演员和大导,那不就是娱乐圈盛行的潜规则么! 她面露难色道:“不会真的给你个戴了顶绿帽子吧?” “她若是真直接搞个绿帽子出来倒也罢了,这事儿尴尬就尴尬在我姑父当时和那位导演酒宴结束之后一起回了他的房间,我姑父是想投资他的剧本,然后借此给康缇铺路,可谁知道一进屋看到康缇已经睡在人家导演的床上了,你说这个事情讽刺不讽刺。堂堂时弘集团的董事长时霆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躺在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床上,当时我姑父血压上来差点一脑袋栽倒地上。偏偏这种事儿又不好声张,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从此以后我哥性子就更冷了,对娱乐圈的女人可真就是敬而远之。” 月白虽然也被这个情节离奇曲折的故事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但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并未表现出温暖那般愤懑。 只叹难怪上次温和对她在酒店误入时霆钧房间反应那么奇怪,时家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康宸的事儿呢,也是和这件事有关?” “可不是,单就康缇的事儿其实对我哥来讲也不算灭顶之灾,我总觉得他对康缇是责任多与感情的,不过康宸的事儿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初康缇和我哥的事儿康宸在中间没少牵线,康宸这个人和他妹妹不同,他向来是磊落坦荡的人,所以和我哥素来交好,但是出了这种事儿,他自己觉得没脸面对我哥,当时我哥正是消极的时候,上海那边还有培训交流的任务,然后康宸就自作主张申请替了我哥出这趟任务,让我哥有时间修整状态。就是康宸走的那天,我哥上了你们那艘游轮,本想出国一趟,却又遇到了海难和你。” 说到这儿,温暖唏嘘道:“所以说,这世事无常,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灾难还是际遇,若是没有遇到康缇,我哥也就不会遭遇她的背叛,若是没有遭遇她的背叛,又不会遇到你。看吧,老天爷才是最狗血的编剧。” “环环相扣又跌宕起伏,生离死别又缘起缘灭,可不就是狗血。”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温暖的亲情 月白回忆起当天的时温恒,虽没有记清他的脸,但当时他不顾一切的拖着她逃生,声嘶力竭的吼她让她必须为了爱自己的人活下去的时候,自己何尝也不是受尽了一番人性的考验, 但他还是坚决的给她以生的希望。 哪怕不需要她的感激,他也要捡下她这条命。 后来被他救了的月白选择进入娱乐圈的时候,对他来说是不是又算是莫大的讽刺。 温暖并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只愤愤道:“你看康缇这个女人有多歹毒,事儿都是她做的,康宸的命也间接是她害的,可如今的包袱都却都是我哥背着,时家碍于颜面对外没说她一个不子,她却还真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回过头再来纠缠我哥。” 外面的媒体多揣测时温恒和康缇分手是因为康宸的事故,却没想到这其中竟是掺杂了这么难堪的过往。 “你哥的心思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康缇在南陵的时候遇到她一次,听她的意思和你哥确实还没结束。” “呸!” 温暖啐道:“她可真不要脸。” 说罢又一脸鄙夷的看着月白,“我哥什么意思你怎么会不清楚呢,这么多年来包括康缇在内,我可没见他这么袒护过谁,你是唯一一个。” “他,有袒护过我?” 月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想想时温恒算计她的那些事儿,她可没觉得是殊荣。 “他这个人感情向来不外露,相处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温暖心里有数,但有些事她却没法和月白明说,如果时温恒不是因为袒护月白又怎么会把她发配到传媒公司来。 护妻护的不要太明显。 月白没有接话,只兀自喝酒。 如果真如温暖所说,他为什么还会签下康缇的代言,他们一起在媒体镜头里出现的画面又是怎么出现的。 时温恒有他的立场和无奈,大概从康宸出事的那一刻起,她和康缇之间就已经完全结束却也永远都没办法真正撇清。 左湾回来的时候,包间里的两个女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月白抱着话筒,半睡半醒的歪在沙发上唱:“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温暖蜷缩在另一旁神情呆滞的坐着,手机还攥在手里。 他走过去道:“你们俩这是喝多少?” 温暖有气无力的指了指桌上的空瓶子道:“一不小心,就多喝了两瓶。” 他指了指桌子,反问道:“就两瓶?” 温暖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们俩心也真大,没个清醒的人在场就敢把自己醉成这样,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她呵呵笑着,眼神里带着些酸涩道:“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心里有酒,不喝也会醉的。” 左湾见她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醉的不轻。 他喊来小马哥,帮他将两人扶上了车。 左湾也坐到后面去,交代小马哥道:“先把阿月送回去,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在外面喝成这样也不怕被拍。” 小马哥发动车子道:“阿月不是怀孕了吗,喝成这样没事儿吧?” 左湾没好气道:“等她醒了你问问她。” 小马哥:“……” 车子刚走了两步,温暖一个打挺坐直了身子。 左湾刚凑过来想看看她,她便“哇”的一声吐在了他的衣服上。 “你……” 左湾忍受着难闻的味道,刚想吼她,但见她已经擦了擦嘴,极其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重新睡了,心里的火气瞬间便冒不出来了。 他皱紧眉头,将外套脱了下来,沉声道:“靠垃圾桶开慢点。” 小马哥照做,凑近垃圾桶踩了点刹车,左湾降下车床顺手便将外套扔进了垃圾桶。 在后视镜默默观察他的小马哥倒是觉得稀罕了,他可是吹毛求疵的处.女座,一向极其注重自己的外表,如今被吐了一身污.秽,竟难得好脾气的没有发作。 但见对方脸色铁青,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将车子开得飞速。 左湾将月白送到了楼上,好家伙,倒是醉的连自己家的密码都记不清,还是左湾按着她的手指用指纹开的门。 上了车他怎么想都有些不放心,便叫醒温暖道:“给你哥发个信息,告诉他阿月喝多了,让他抓紧回来。” 温暖吐了一场,车窗外面的风吹着这会儿也缓和了不少,他刚想给时温恒去电话,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脸色突然便沉了下来。 左湾见手机一直响着,侧头看她道:“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温暖怔了怔,这才回过神,没接却也没挂,直接将手机静音扣在了腿上。 “骚扰电话。” 她脸上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刚刚的醉意,一脸淡漠的神情道。 不多时,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虽然没有声音,却一直在她腿上嗡嗡响着。 左湾见她仍没有理会的意思,一把将她手机拿了过来。 “我倒是看看什么骚.扰电话不能接还不能挂了!” 只见屏幕上的备注是:“渣男”。 他挑了挑眉,神色有些尴尬的瞥了对方一眼,仿佛是窥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温暖手慢了一步,见他已经看到了,脸色黑沉沉的将手机夺了过去。 她将干脆将手机直接关机,丢进了包里。 左湾踌躇了片刻,试探着问:“你是不是真被什么人给缠上了,如果遇到麻烦,跟我说说呗。” “跟你说有用吗?”她没好气道。 “你说说看啊,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你帮不了我。”她笃定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呢,好歹我是个男人,保护一个女人还是能做到的。” 左湾信誓旦旦的挺了挺胸脯,尽量在她面前表现的man一些。 温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本来明艳骄人的五官带着些酸楚。 “你能怎么保护我?” 左湾想了想,郑重道:“那你带我去见他,我帮你解决。” 此时外面夜已深,街灯霓虹,光影闪烁。 他的脸在窗外的灯光的明灭下更显坚毅,带着些凝重的神情,眼神里的光似乎在照在了她的心上。 虽心生暖意,但愁绪仍未解。 温暖疲惫的笑笑,无奈道:“若他真是个纠.缠我的渣男,兴许你还能帮得上我,可这个人是和我有着血脉关联的人,这个结似乎连生死都难以纾解。” “血脉关联?” 左湾听她这样一说,神情也有些凝重,细想了一番,跟她有血脉关联的渣男,应该是指她的父亲。 他知道,这个人是温暖心里最想摒弃却又不得得人。 她的出生,童年甚至整个人生都与他无关却又带着有关于他的深重影响。 如此亲近却又陌生的关系本不相往来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可如今,却又千丝万缕剪不断了。 “他找你,应该不会是现在才想起还有一个女儿吧!” 左湾说话直接,语气里丝毫没有掩饰对这个父亲的鄙夷。 温暖倒是也不以为意,只落寞道:“他是现在才想起有我这么个女儿,不过还不是因为遇到了难事儿。” “遇到难事儿?”左湾警醒道:“他有事求你?” “是啊,求我救他的命。” 温暖冷笑着,淡漠的侧脸在窗外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凄美,稀松平常的语气仿佛在说别人一般。 左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沉下脸将温暖的身子掰过来,竟意外的看到温暖眼中隐忍着的一层水汽。 “你……” 他顿了顿,郑重其事的看着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告诉我。” 温暖扬了扬头,抑制着自己的泪水不让它留下来。 言简意赅道:“肝癌,需要做移植手术。” 左湾只觉得头皮一紧,冷声道:“他想让你供肝救他?” 温暖笑了笑,神情很是凄冷。 “是不是很讽刺,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不管不问,他呢,想起来我的时候上来就要我割肝。他现在想起来的并不是我这个女儿,而是我身上能救命的东西。” 她越是努力的不让眼泪往下流,可偏偏就是不争气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即便是眼泪汹涌,但她的神情却仍是倔强的,她不但想告诉别人,更想告诉自己,那个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左湾见她这样,只觉得心里隐隐的疼。 温暖人如其名,她活的像个太阳一样耀眼,闪亮,并且顽强,人群之中她总是让人挪不开眼的那个,仿佛身上带着生机带着活力,可但凡了解她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个熠熠生辉的温暖有多么的来之不易。 左湾自认识她之初,就觉得她与其他的女生不同。 她的外表固然张扬,但她的内心,却有着极其隐秘的角落,她是耀眼的同时也是神秘的,而当这些不为人知的部分都袒露在他面前时,他对眼前的这个女子竟都是心疼。 他目光真挚,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肩前,沉声道:“没关系的温暖,你是你,他是他,他没有责任,你也没有义务的。” 人伦道德,衡量的标准总是不一,纵然知道这话说的毫无意义,但却也算是表明他的立场,无论如何,是魔还是佛,他都愿意和她站在一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康家 时温恒赶到城郊县医院的时候康父已经进了手术室,康缇和康母等在手术室外面神情焦灼。 见时温恒赶到,康缇扑在他身上哭道:“温恒你终于来了,我爸他刚刚一直不肯让我送他来医院,幸亏找了我哥的朋友帮忙才将他劝过来。” 她低声啜泣着,语气里满是委屈。 时温恒不动声色的推开她,并未多说什么,只走到康母面前,蹲下身子低声问道:“康婶,康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母一脸倦容的抬眼看到她,勉强带着一抹笑意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特地跑过来,老康他没事儿,就是从梯子上摔了一下。” “梯子?” 时温恒皱眉:“康叔他爬梯子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阁楼顶上的那盏灯。” 康母叹了口气,“之前宸宸在的时候在阁楼顶装了个灯,小宸忌日那天不知怎么突然就不亮了,老康说那灯突然灭了心里怪难受的,没个念想,非要爬梯子上去换灯泡,这不,年龄大了,手脚也不利索,一晃就摔下来了。” 说罢,康母鼻头一算,撇过头去隐忍着。 时温恒神色阴郁的看着手术室,心里紧紧的揪着。 若是康宸没有出事儿,换灯泡这种事儿又何至于让上了年龄的人犯险。 康母许是看出了他的心事,怕他多想,反倒宽慰他说:“没事的温恒,不就是一盏灯吗,都怪你康叔他固执不听劝,医生说就是骨折,小手术,没大碍的。” 时温恒在她身旁坐下,拍了拍康母的手道:“没事的,康婶,我和你一起等康叔出来。” 一旁的康缇见时温恒也不与她说话,只悻悻的拿着单子道:“我先去给爸拿药了。” 说完看了康母一眼,似有暗示的意味,便径自走了。 康母神色忧虑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道:“温恒,太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没事的,我等康叔出来看一眼,心里踏实些。”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裤子“小缇半夜喊你过来也是没办法,老康那脾气你也知道,他到现在都不认小缇,刚刚还放话就算是死在家里也不用这个女儿管。” 时温恒默了默,他知道康父和康宸一样,是个明事理又正直的人,便劝道:“其实当年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康宸也走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康叔都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样康宸也能放得下心。” 康母点头称是,“事情是都过去了,可……”她哽咽道:“可小宸已经没了,现在就还剩小缇这么一个孩子,老康他也不知还要较劲到什么时候。” 时温恒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康婶,这事儿我也不好说什么,给康叔些时间吧,他总会想通的。” 康母突然抓住他的手道:“老康是总能想通的,只是你呢,她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一时糊涂犯了错,你能原谅她吗?” 她的神情尽是苦楚,眼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可是生来却和自己的丈夫一样倔强,眼看她年纪大了,却仍是对时温恒念念不忘。 他们老两口何尝不是对时温恒一千一万个满意,只是自己的孩子曾经做出那样的事情,她也是愧疚的很,实在是开不了口。 时温恒看着她,一贯清冷的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道:“康婶,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我早就不想那些。” “你既然能原谅她,那……”康母顿了顿,又想起康缇对她痛哭流涕的模样,终于是狠了心道:“那你还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时温恒听到此处,不由的皱了皱眉。 康母立马保证道:“我知道她以前混账,以后她都再也不可能做那样糊涂的事儿了,康婶跟你保证,她……” “康婶!” 时温恒打断她道:“您是不是误会了?” 时温恒此时异常严肃,纵使在康母面前是晚辈,却也有种迫人的威严。 “我和康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过去的事情既不可能当成是没发生,也不可能再重来,康宸无论在或不在,我都是他的兄弟,而康宸,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说的清楚明白,语气里也是决绝,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替康宸尽孝,他并不希望康母将这一切和康缇联系到一起,再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康母果然还是心有不甘,她向来是个软绵的女人,此时看着时温恒的样子竟像是带着哀求。 “我知道,温恒,你还是气她,应该的,应该的。” 时温恒此时已经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他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耐下性子好言道:“康婶,是这样的,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康缇她也知道,您就不要再乱点鸳鸯了。” “你结婚了?” 康婶惊道,她也没听康缇提起过,反倒央求着她替她在时温恒面前说过,难不成这丫头明知道时温恒已婚却还要…… 想到这里,康母不由的拍了拍大腿,气道:“这死丫头!” 时温恒见她这样,心里多少也有数了,看来康婶也是被自己的女儿给利用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找了个台阶给康母道:“因为最近比较忙,所以只领了证还没来得及办婚礼,到时候安排好了,您和康叔一定要赏脸过去。” “哦,这样啊,难怪我都没听说。” 康母的神色半带着尴尬,半带着忧心。 “温恒既然已经结婚了,想必你的妻子应该也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吧!”她打探的问道。 一直听说康缇出国了以后温恒就一直是单身,这么优秀的条件甚至连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任谁也觉着他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康缇,却没想到这么突然竟就结婚了。 时温恒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也不知月白此时回家了没有。 提起她,他自己都未察觉眼角眉梢却已是暖意。 “确实是个优秀的人,还很难追,只可惜我认识她晚了一些,以至于步步落了下风,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 康母看着此时的她,神情有一瞬的恍惚,似乎连时温恒和康缇在一起时,也没见他眼神里有过这样的光彩。 活到这样的年纪,康母自然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此时她已了然,时温恒说的已婚并非只是搪塞。 “挺好!” 康母点点头,不无伤感道:“你现在结了婚日子过的好,你父母自然也高兴,为人父母的就这么点念想,你比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孩子都强。” 她心生感慨的同时也着实有些担心,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最清楚,她既然认定的,肯定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无法挽回的事实已经摆在这里,她就怕康缇一时想不清楚再做什么糊涂事儿出来。 正聊着,手术室的灯灭了,时温恒和康母站起身,便见康父被缓缓推了出来。 康父只做了局麻,意识还是清醒着的,他被推到病房安置好,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看见时温恒转头便埋怨康母道:“谁让你告诉温恒的,这半夜三更的还让人孩子跑一趟。” 时温恒走过去解释道:“康叔,不关康婶的事儿,您说您也是的,家里有什么事儿您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干嘛还要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康父一听,脸色更不好看了。 “不是你康婶儿。” 他咬咬牙道:“又是那个死丫头,她不把我气死不算完!” 从康父一提起这个女儿的态度来看,父女关系果然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他伸伸手,拉着时温恒的手道:“孩子,你平时工作忙,对我和你婶已经很照顾了,再说了,你叔我还是很年轻的嘛,只不过是一个不下心失了脚,说起来还有些丢人。” 时温恒笑了笑,见他精神头还不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康缇取完药送进来,父女俩谁也没理谁,本来轻松的气氛都有些凝滞。 康父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近凌晨,忙道:“明天温恒还要上班,就不要在我这儿耽误时间了,我现在手术也做好了,有你婶儿在旁边就够了。” 温恒看着康母一脸的倦容,推辞道:“要不先让康婶回去休息吧,明早我再走也一样的。” 康父执拗道:“不用不用,就算你婶儿不在,我自己一个人也行,这不还有护士呢嘛,别把我当七老八十的。” 康父的性格执拗,向来说一不二,时温恒还有些犹豫,康缇在一旁没好气的开口道:“我妈若累了就回去,这儿不还有我呢,说的跟自己孤苦无依一样,别人也没说不管他。” 不说倒还好,这一说更激起了老头子的怒气。 他冷哼道:“哼,有你,倒还不如孤苦无依。” “爸,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哥已经死了,都七年了,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康父沉默的坐了片刻,突然将桌上的水果一股脑的推到了地上。 “我没完,是我没完,你哥是死了,我是没儿子了,但我就是没儿子,我也不会认你。” 他双眼怒瞪,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康母见状也只是拦着康缇怯懦的往后退了退。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爱你 康缇似乎也被他这句话激到了,并没有选择退让,反倒从康母身后站出来道:“我哥是你的命,而我在你眼里却连一根草都不如,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也不希望我哥出事,如果当初死的人是我,你应该不会有半点难过吧!” 康母含着泪拦着她道:“小缇,你爸刚做完手术你就少说两句。” 康父本还想发怒,但顾忌到时温恒还在一旁,便强忍了下来,拿起桌上得我杯子对着她扔了过去道:“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保温杯径直对着康缇的脸砸了过去,时温恒站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 尽管避开了正脸,但杯子还是重重的砸在了她的鬓角处,那块立时便红.肿了起来。 康缇捂着头,怒视着床上的康父,此刻的眼神里隐忍带泪却仍是不肯低头的倔强。 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永远比不上也替代不了康宸,可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她一直在努力变得更优秀更好,就是为了能让他另眼相看,可他永远看到的都是康宸身上的好,对她却从未有过一点的肯定,如今康宸的离世他也是全算在她的头上,从无视甚至变成了仇视。 有的时候康缇都在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想到这里,委屈隐忍和不甘全涌上心头,她哭着跑了出去。 康父眼神里隐忍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却还是拂袖道:“不用管她。” 康母实在放心不下,拉着时温恒的胳膊道:“温恒,要不你先带小缇回城吧,这里有我就行了,他们父女俩一见面就掐,也不利于老康恢复。” 时温恒觉得这样也好,点点头和康父道:“那康叔你好好养伤,等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康叔强颜欢笑道:“温恒啊,康缇她从小就任性,也让你见笑了。你就忙你的去吧,我这有你婶呢,不用老往这边跑。” 时温恒又宽慰了他几句,这才出了病房,他让小张去将医院的费用交了,自己兀自出门去找康缇。 康缇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抱着腿埋头坐着。 从耸.动的肩膀依稀能看出还在在哭着。 他站在她身旁,路旁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他手插在兜里微微皱眉看她,看了看腕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 “康叔现在正在气头上,她说的话你也不用在意,先回去吧,等他气消了再过来。”他冷声劝道。 康缇抬起头看她,脸上还挂着泪,一双盈盈含泪的双眼在夜色中格外楚楚可人。 “温恒,是不是就连你也觉得我罪不可恕,你们都觉得我是咎由自取是吗?” 她声音喑哑,语气带着低沉,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优雅高贵,甚至带着一丝落寞和狼狈。 纵使这样,时温恒却仍冷眼旁观,对她丝毫没有半分怜悯。 “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就走好以后的路,自怨自艾没有任何作用。” 她站起身,在灯光下直视这时温恒。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在灯光下近乎透明,一向以清纯形象示人的她,那双眼更是灵动婉转,她直直盯着时温恒,尽管是楚楚可怜的神色,眼神中却有些迫人的气场。 “我有机会吗?” 她问:“我还有机会吗?” 时温恒神色凝重的看她,似乎还未想好该怎么回她。 她却不由分说的突然搂上他的脖子道:“温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这一次一定不会再放开你了。” 说罢便吻上了他的唇。 时温恒直接推开她,脸上的神色瞬间阴沉莫测,他冷声道:“你说你需要机会,但我觉得你需要的并不是机会,而是反省与自知。别忘了我现在也是已婚的人,请你自重。” 说罢他便也不再打算管她,径自走了。 只剩康缇一个人站在静谧的夜色中,天上星空寂寥,月色惨淡,就连深夜里的风都带着萧瑟的味道,即便是她早已预料到时温恒的反应,但当他真的毫不犹豫甚至避之不及的推开她的那一刻起,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态。 心竟是那样的疼,像是被用刀一点点的剜着一般,被凌迟着。 也许从算计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再也得不到一点真心,就像是今晚,她在通知时温恒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放消息给了媒体,她想抓住最后一点可能,哪怕不惜利用自己的父母也想去尽力一搏的可能,可是最后的结局,不但没有再次找回当初的世界,反倒更像是有一次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时温恒赶到家时客厅也没有开灯,他怕惊扰了月白,便借着微弱的夜灯摸着黑走了进去。 刚没走几步,便被沙发下面的东西绊了个趔趄,软乎乎的什么东西。 他扔下外套,蹲下身子,这才看到竟是月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怎么睡在地上?” 他皱眉刚要抱地上的人起来,却发现地上被她吐了一片,一股浓烈的酒气铺满而来。 “这是喝了多少。” 他脸上的神色已经十分难看,温暖怎么回事,他不在还灌她喝了这么多久,把人送回来竟直接丢在了沙发上。 他脱下领带,解开袖口将袖子挽上去,伸手将灯打开,总算看清此时月白的一番模样。 对方身上还穿着白天出门的短裤和白色长T,马尾辫已经半松散开,艳丽的五官虽未施粉黛,但此时带着酒后的红晕倒更是浓墨重彩一般夺目。 人躺在地上,一条细长白皙的腿还翘在沙发上,脚上的鞋子更是飞到了数米之外。 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有点微热,像是正散着酒劲。 “小白,醒醒!” 他将人从地上捞起,抱到沙发上,刚想去给她倒杯热水,对方却突然拦腰贴在他的怀里,语气娇嗔道:“小恒恒,你不是不来了么!” 小恒恒? 时温恒挑了挑眉,很是无奈的重新坐下.身子,任由她抱着,语气低沉道:“我不回家还能去哪儿,倒是你,怎么喝成这样?” “唉!” 她在他的胸前蹭了蹭,竟叹了口气。 “还不是因为心疼我的小恒恒,年少无知,遇人不淑,所托非人,黯然神伤……孤独终老……” 时温恒越听眉头拧的越紧,看着怀中女子松松软软又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不禁猜疑温暖到底又和她说了什么。 “什么孤独终老,我不是还有你么!”他伸手捏了捏她松软的脸蛋,对方只闭着眼睛,憨憨傻傻的笑了笑说:“是哦,这不还有我呢么,我就是来拯救我们家小恒恒的天使。” 时温恒看着那个半睡半醒的人,在灯下像是周身散发着温暖的光泽。 他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归来,回到家里见到她,心里便能被温暖的东西填满,这样的感觉竟是以前都从未有过的。 他低声附在他耳边道:“是,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天使!” 月白被他的气息弄得酥.痒难耐,一边向外躲闪,一边咯咯笑着。 就在差点掉下去的瞬间,时温恒眼明手快的站起身去捞她,脚下踩着的毛毯一滑,两个人便齐刷刷的滚在了地上。 尽管时温恒的胳膊护在她的身.下,她还是被猛然摔了个半醒。 睁眼开,便见时温恒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俯在她眼前。 那双深沉幽黑的眼眸,尽管带着些熬夜的血丝,看着她却仍是神采奕奕。 他的胳膊在她身下,整个人却伏在她的身上,感受到对方结实精壮的躯体,加上体内酒精带来的兴奋和燥.热,月白竟有些上头,脸色也越来越红了起来。 “温恒……” 她慵懒的声音刚出口,时温恒便突然吻了上来。 炙.热的唇.瓣在她嘴上热烈的侵占着,他的手摸索到她僵硬的手指紧紧的扣在一起,月白只觉得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晕晕乎乎的心跳竟有些不受控。 他热烈的吻随着月白的回应慢慢变得柔和,轻轻撬开她的贝齿,不疾不徐的攻城略地。月白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扭了扭身子,突然反过来将对方压到身下,时温恒有一瞬间的停滞,睁开眼看了看她。 她缓了缓气息,有些娇嗔的看着他道:“时温恒,你也太饥不择食,我要洗澡。” 他突然垂下头平躺在地上,笑了。 罕见的笑容竟格外炫目,带着少年的明朗和男人的内敛,眼角眉梢俱是开心的痕迹。 “要洗澡?一起吧!” 说罢也不等月白的回应,霸道的将她打横抱起,便朝浴室走去。 月白窝在他的怀里,看着男人好看的下颚线和凸.起的喉结,心如擂鼓。 入水的时温恒更像是热烈而具有攻击的水兽,他占有着月白的每一寸肌肤,既像是爱惜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又像是上瘾一样欲罢不能。 月白半眯着眼环抱着他,双手紧紧纠.缠着他后脑上利落的短发,男人的气息在她的脖颈下游移,她忍不住轻轻的哼了哼。 时温恒似乎受到了鼓励,紧紧贴住她轻吻着她的唇,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出口。 “老婆,我爱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时总又上热搜 柏氏集团因酒店卫生安全事件一时间陷入舆.论风波,继相关部门介入调查的新闻频出,柏氏的股价也一路动荡,最终跌破最低值。 柏晴坐在桌前,桌上放着刚出的检测报告,她抱着胳膊看向窗外,神情阴沉莫测,眼神里带着阴冷决绝之意。 “柏总,您真的决定要开记者会说明吗?” 他看着对方的的背影,虽脊背挺得笔直,但女人的肩膀毕竟是单薄的,不看她那张傲然冷漠的脸,竟生出了她有些瘦弱的错觉。 她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来,脸上已然恢复了冷漠不惊的模样。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平静的看着桌上的材料,开始准备一会儿记者胡的发言。 “现在和时弘集团还在胶着状态,若是再得罪了隆盛,柏氏难保不会腹背受敌。” 肖安知道眼下的形势她肯定比自己清楚,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道。 柏晴顿了顿手里的动作,眼神里隐约也有一丝迟疑,随后似乎又带着些无奈道:“腹背受敌是以后的事儿,先把眼前的危机解决了再说吧。” 肖安沉默,柏晴向来不是示弱的人,而此刻她的心力交瘁也足以证明境况比他想象的更难。 柏氏眼前是多事之秋,内部股东人心不齐,以苏缄武为首纷纷转让股权的股东不在少数,董事长因情人事件和夫人更是各自为政,柏晴眼下也是陷入困局,先是失了阳山的项目,现在又失手算计时弘不成反被将了一军,她此时的境遇只是想想都觉得如履薄冰。 弘时这边温暖抱着平板一脸幸灾乐祸的敲门进来。 他进了办公室,见时温恒正手抄在裤子的口袋里站在落地窗前,听见他进来,扭头看过来,温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冷面总裁著称的时温恒,脸上竟带着笑意。 他站在日光下,头发丝都反射这太阳的光芒,一身白衣黑裤长身笔挺的站在窗前,扭头春风拂面的瞬间,温暖还以为是在摄影棚看到的某位真正拍摄状态的男模。 “哥,新闻你已经看到了?” 没法解释他此刻脸上的愉悦,莫非是已经看了柏氏的新闻发布会? “看到什么?” 他似乎毫不知情,但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平易近人了一些。 温暖迟疑的将手里的平板递过去道:“柏氏召开新闻发布会了,解释了顾客过敏的原因是因为用了酒店里提供的洗.浴日化用品,而供货商正是盛隆集团生产的自主品牌。” 时温恒结果平板闲散的看了一眼,便走到桌前放下道:“是迟早的事情,这口锅柏氏没办法甩给我们自然会甩给盛隆,一贯伎俩。” 温暖想想就痛快,“这柏氏查来查去,最后发现竟然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那批本来做了手脚的日化品是算计着要从我们平台售出的,最后却偷龙转凤运进了她们自己的仓库,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想看看柏氏父女俩现在的脸色。” “不过,你们是怎么发现柏氏要做手脚的,要不是你们早有计算,这次恐怕倒霉的就是我们弘时。”想到这,她仍有些后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儿还得多亏了米拉。” “米拉,她不是栢日华的人吗,上次掌喔后台漏洞的消息和供货商的资料可都是她偷出去的,我可没忘。” “就因为留下了她,才更容易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之前盛明找我沟通活动的时候顺便抱怨了一句我们活动的供货量大,产线本来就吃惊,关键时刻柏氏那边也突然提前催着要货,我细问过盛明,他说柏氏的供货一直很稳定的每月一次,从来都未超出需求过,而且最近是酒店业的淡季,她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大的需求?” 温暖想了想,迟疑道:“兴许也有可能是他们故意想拖着隆盛的出货,让我们这边的促销活动开天窗呢?” 时温恒点点头,不以为意道:“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你跟我说米拉突然提前了隆盛工厂的考察的行程,我顺着这条线细查了一番,才发现她已经跨过栢日华和柏晴有了接触。” 她隐约有些明白,“栢日华这个人虽然有些老奸巨猾,但也无非就是自私贪婪一些,可柏晴就不同了,她可是个阴险歹毒的女人,既然知道米拉是她爸的情人还能留她,肯定是别有用心。” 经过阳山项目的几次交手,温暖对她倒是心有余悸。 时温恒点头,“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但防着总没有错的,出货当天仓库的那起车祸意外就是许骆汎的手笔,当时我们就把两家的货给掉包了,安全起见,运过来的货我们还内部检测过,合格了才推向的市场。” 温暖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你们这几日怎么这么淡定,原来一切早就在你们的成算里,许骆汎还跟我说不是你们做的,这分明就是你们织的一张大网。” 时温恒不以为然的笑道:“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温暖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突然叹道:“这样一来米拉在这其中不知是起到了什么作用,她最近有些怠工,很多活动都推掉了,对公司影响还挺大的。” 提起米拉,时温恒的脸色倒是没有了刚刚的和颜悦色,有一丝冷意从眼底沁出。 “无论她帮柏氏做了,柏晴都不会放过她的,我们这边不着急发力,要做就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毕竟是个女人,也是受了栢日华的蒙蔽……”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对待米拉,温暖还是抱有一丝同情的。 时温恒却并未有半分松口的意思,只道:“她并不无辜,若是用她对付小白的方式来对她,怕是现在早就没法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 温暖一听,竟是为了月白,倒也就说的过去了。 难得他刚刚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这会儿反倒又像是被触了霉头一般。 她兀自接了杯水道:“我待会儿就不回传媒公司了,昨儿喝酒喝得头疼,请半天假。” 说到昨天的事儿,时温恒的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这事我还没找你呢,昨天晚上你嫂子喝了多少,我回家整个人正睡地上呢!” “地上?我记得左湾不是给她放床上了吗?”温暖一脸蒙圈。 “左湾放的?” 时温恒的脸色更阴沉了一些。 温暖忙解释:“不是,我不是也喝多了嘛。左湾是男人,力气大一些,而且人家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你会不会太斤斤计较了?” 时温恒微眯着眼,用危险的眼神看着她,直让她后背发毛。 “我很想知道你昨天到底都和她都说了些什么?” 想起昨天酒喝上了头一股脑的就将康缇的事儿都在月白面前倒了出来,该不会是影响家庭和谐了? 她踌躇着,纠结着,支支吾吾的问道:“哥,嫂子回家找你麻烦了?” 想起月白昨晚的样子,抱着他的腰,一脸同情又心疼的看着他,时温恒就有些哭笑不得。 他沉着脸道:“是的,像变了个人一样。” 温暖心虚,低声解释道:“也,也没说什么,就是怕她误会,替你解释了一下和康缇的关系。” “嗯,那我就谢谢你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温暖竟有些分辨不出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忙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便急着往外走,还没来得及拉门,许骆汎便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师哥,你又上热搜了。” 时温恒皱眉看他。 “现在是柏氏和隆盛的主场,我有什么热搜可上。” 许骆汎拿着手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时无语凝噎。 好半天终于缓过神道:“您不走寻常路啊,以绯闻出道。” 说罢将手机递给了时温恒。 温暖在门口还未出去,闻言也掏出手机看了看。 不看倒还好,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时温恒和康缇拥吻的照片热度已经超过了柏氏的新闻发布,和隆盛集团日化品重金属超标的新闻。 温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这不会就是昨天的照片吧?” 时温恒看着这张照片沉默了许久,无论是从拍摄角度还是康缇当时的姿势来看,都像是准备好的画面。 神情冷峻下来,她果然还如当年一般,时刻算计能利用的一切。 “哥,这要是被嫂子知道……” 温暖想着昨天自己好不容易才帮当年的事情说清了,今天这张照片一出来,岂不是有前功尽弃了。 许骆汎也不无担忧道:“是啊师哥,这事儿是不是先紧急公关一下,起码把照片给撤了,社会舆.论的事儿可以不管,可嫂子要是看到了可不太好办。” “这么大的动静,她肯定已经看到了。” 虽嘴上这么说着,可他心里却也隐隐有些忐忑,看了看黑屏着的手机,若是她看到了新闻,为什么不找他质问一声。 越是安静,他反倒越是有些不安。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时总想让你吃醋 时温恒推开门,见月白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神情愠怒。 抬眼见他进门随手抓起一个抱枕便扔了过来。 他接过枕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将抱枕重新放好,然后坐到她身边道:“你都知道了吧?” 月白看他的眼神中带着鄙夷和怨恨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可以解释的。” 他伸手扶着月白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掰过来正对着他。 “不必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她言之凿凿。 “你是我老婆,你要相信我。” 他看着她的眼睛,无比真诚。 “我不会再信你了,我已经够傻了,难道还要再被你骗第二次吗?” 她的语气里略带伤感和悔恨,眼眶充盈着水汽,看上去倒真像个绝望的怨妇一般。 时温恒保证道:“我昨天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她做了一个局,我也是被利用了。” “你们之间的一切和我都没关系了,我不想听,你走吧!” “没有关系?” 时温恒怔愣了一下,见她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竟真有些慌乱。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和你没有关系我就不会着急回来跟你解释了,你若是真的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找康缇当面对质。” 他向来不惧流言,而此次却神色坚定,倒是真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此事掰扯清楚。 月白静静的看着她,神情似有一丝动容。 随后她叹道:“或许吧,或许你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但你我的缘分已尽,此时此刻,我必须要离开你了。” 时温恒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神色沉峻道:“你竟然真的一点也不信我?我们昨天不是才……” 月白一把捂住他的嘴,制止道:“昨天的事儿也不必再提了,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他一边费解的摇了摇头,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道:“该不会是病了?睡完了就想跑,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她拿开他的手,神色隐忍似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就忘了我吧,早点结束这场错误,让我们彼此都能得的解脱……” 话还未说完,时温恒突然凑近过阿里吻住了她的唇。 温暖的手掌按在她的脑后让她无法脱身,他缓缓的欺身压了过来,将她扑靠在沙发上,精壮的身躯禁锢着她。 随着他热烈的在月白的唇畔上索取,月白几乎喘不过气来。 起伏的前胸紧紧贴着他的结实的身体,昨天才遗留下的一些酸痛此时让她更娇弱了一些。 她挣扎着挪开头,这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大口的喘息着时,时温恒有一些玩味的看着她道:“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忘了你吗?”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仰头靠在他的臂弯上,一脸埋怨道:“时大总裁,您怎么不按套路接戏啊!” “接戏?你什么意思?” 时温恒一脸机警的看她。 月白整个人挂在他的胳膊上,悬空的越过沙发前的空隙将茶几上的剧本捞过来道:“刚拿到手的剧本,我在熟悉剧情呢。” 时温恒皱眉拿过剧本扫了一眼《风云再起》。 “什么意思,拿我练对手戏呢?”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月白十分古怪的言语。 月白不以为然道:“谁让你一进来说的话就和台词一模一样呢,我太久没拍戏了,心里有点忐忑,多以就试着跟你对了一下。”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时无语。 “你现在不是在孕期吗,怎么又接戏了?” “这导演以前帮过我,人家找我帮忙客串一个回忆里的小情节,就半天的戏份,我也不好拒绝。” 时温恒没再说什么,只神色古怪道:“我还以为你是真吃醋要闹上一番了。” 月白凑上去打量他道:“我怎么觉着你好像还挺遗憾的。” “有吗?没有吧。” 他回避着她审视的眼神,言不由衷。 月白费解“其实你也不用特地回来跟我解释的,我又没放在心上。” “这么大的事儿你都没放在心上?那照片你看了?” 时温恒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看到新闻。 “我看了啊,郎才女貌,画面唯美,跟我们当时一吻成名的水平差不多。”月白评价的相当客观。 时温恒却有些坐不住了,不甘心的追问:“你老公和别的女人一吻成名你还不放心上?” “真没关系的,我理解你。” “你还理解我?” “是啊,理解万岁嘛!” “你到底有没有心!”时温恒被她气的不行,竟是一副完全不在乎他的模样。 月白被他突如其来的指责弄蒙了,这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要坚持负荆请罪。 “你不会是真和康缇有什么吧?” 时温恒见她一脸狐疑,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你现在才知道紧张?” 她弱弱的道:“那我到底是该紧张还是不紧张?” 时温恒甚是无奈的扶额,捏着她的脸道:“我真是要被你气死。” 月白起身绕到他的背后,两手圈着他的脖子将手机拿给他看,趴在他身上道:“其实刚看到新闻我也生气的,但是以我专业的眼光仔细一瞧便看出了许多破绽。” 她胸有成竹的蹭了蹭他的脸,指着照片分析道:“你看,这个角度从她身后的四十五度角拍过去刚好能拍到你清晰的四十五度侧脸,既能辨识到你的人脸,又能拍到你们接吻的角度,如果是偷拍的话怎么可能会拍到这种偶像剧般的完美角度,明显就是康缇的站位很巧妙的配合了镜头,也就是说她不但知道有人在拍她,而且还准确的知道摄影机的位置。这不是预谋是什么?” 如她所言,时温恒这么一看倒还真是。 “还有呢?” 他突然对这张精彩的照片表现出几分兴致来。 “还有就是你啊!” 月白用手指了指他的脸,你这副表情虽不能说是极度抗拒,但从微表情上来分析也已经能看得出是十分突然下意识想要躲避的状态,估计这还是很多照片中精心挑选出唯一的一张可以用来糊弄人的。不然白瞎了那么好的机位不多拍几张甚至来个视频什么的岂不更有说服力。搞来搞去全网就只有这一张照片,还说明不了问题嘛。” 她说的有理有据,时温恒不得不佩服道:“我本以为你是个没心的,没想到你是早就胸有丘壑。” 他伸手将她从肩上捞下来,揽在怀里道:夫人见解不凡,佩服佩服!” “久病成医,百炼成钢,被黑的次数多了,这些套路自然就懂了。” 她说的不以为然,时温恒听了心里却有触动,看着她剔透的眼神在灯下闪烁着,像是一洼泉水。 他沉声道:“以后有我,就不会活的那样辛苦了。” “是啊!”月白幸灾乐祸道:“只不过现在活得更辛苦的人好像是你呢,康缇现在对你还旧情难忘,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这倒是个棘手的事儿,这次恐怕还得仰仗夫人为我出面了。”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她,眼神都是暗示。 “说吧,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这个事儿明天再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他狡黠的牵了牵嘴角,露出老谋深算的神情。 “还有什么事儿?” “我难得这么早从单位赶回来,自然是不能浪费这大好的时光。” 说罢便将月白打横抱起,“走,洗澡去。” …… 第二日弘时集团的发布会上,掌喔平台的代言人公布,月白穿着奶油色的平底鞋,米色的宽松长裙套装,出现在了媒体的镜头前。 她虽穿着宽松优雅,但带着淡妆的气色却格外夺目。 自从公布怀孕的消息以来,她就没有正式的出现在媒体的镜头前,私下拍到的画面皆是休闲的衣着和毫无妆饰的素颜,如今虽怀着身孕,画着淡妆,但说不上来的一种变化竟显得她比以前更美艳动人了一些。 弘时刚传出时温恒和旗下品牌掌喔形象代言人康缇的绯闻,这位已经名正言顺的时太太就以掌喔全球代言人的身份公开亮相,这一波操作很明显的就是在宣誓主权。 她握着话筒的无名指上,那颗巨大的钻石戒指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相比较那些传出婚变的女人出场时总是以弱者的形象示众,她这就是赤裸裸的要强势进攻了。 “月白小姐,请问您还在孕期,现在突然出来代言品牌是否和婚变传闻存在一定的关系。” 这记者问的还真直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微微一笑道:“当然有关系,我还不是怕隐退的时间太久了,大家会忘了我这位时太太,整日把我先生当成单身王老五一样三两天一个绯闻,我可是受不了。” 记者一片怔愣,对她的回答很是意料之外。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对她如此一针见血的回应倒是多了些提问的热情。 “时太太,请问您对您先生和康小姐昨天的照片有什么看法?” 重点来了! 月白挑了挑眉,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 坐在发布会后台的许骆汎有些紧张的看向一旁盯着屏幕的时温恒道:“师哥,这提问还挺生猛的,嫂子能不能应付的来?” 时温恒挑了挑眉,露出和屏幕中月白的同款表情道:“你需要担心的不是她,而是那些采访她的媒体记者们。” 许骆汎看着他们俩的隔空同款表情,不由的在心里鄙夷:“这该死的夫妻相。” 第一百三十章 隆盛和柏氏对立 “时太太,请问您对您先生和康小姐昨天的照片有什么看法?” 月白顿了顿,笑得优雅含蓄。 她转身对着发布会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身后的屏幕上边赫然出现了昨天传遍全网的那张照片。 时温恒和康缇在月色下拥吻。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紧接着又一张照片被放了出来,两张照片并列排放在一起一眼看过去无论是站位和意境竟十分相似。 更令人惊讶的是照片中的女主角同为康缇。 她莞尔笑道:“康小姐一直是我的偶像,同样作为演员,我很喜欢她的作品,这张剧照我收藏了许久,出自我最喜欢的一部文艺片就是康小姐主演的电影《花园》。昨天她和我先生的那张绯闻照片的拍摄手法简直就是在重现经典,看到之后我也十分震撼,只不过我先生的表现力还有待提升,如果镜头前呈现出的神态能像电影男主角那样略带享受和回味就更棒了。” 说罢面对底下的一片议论之声她又补充道:“现如今国内的媒体记者就连偷拍的摄影技术都已经能和国际大片的摄影师比肩,我还是很惊喜和欣慰的。” 她这寥寥数语和两张照片所呈现出来的信息量已经超出了记者的预期。 既暗示了该照片的站位是经过专业的精心安排,又暗讽了拍摄照片的人并非娱乐记者而是专业的并有可能是和康缇有过合作的摄影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时温恒当时耐人寻味的表情,似乎意有所指。 现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没有想到她不但没有回避敏感的问题,反倒敢于直面和他们讨论,还倒是真出乎意料之外。 “时太太,如果真如您所言时总是被设计了的,为什么他本人不出来亲自解释?” “对啊,时总怎么不亲自解释一下,不是更有说服力。” 下面有人开始小声附和,不能听她的一面之词。 月白面对质疑,并未有一丝慌张,她从容的看着提问的记者,傲然道:“我先生已经解释过了!” “解释过了?” “没听说啊!” “快去网上看看去!” 底下记者已经安耐不住,纷纷将信将疑的低头上网去弘时的官博里面找回应。 “不用找了!” 月白居高临下的制止他们道:“我先生已经跟我解释过了,其他人,他说没必要。” 说罢便放下话筒,扶着自己的小腹,从容淡定的结束了这场访问。 许骆汎在后台看得点头称赞。 “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话里有话,不但完美的解决了问题,还巧妙的制造了矛盾。”说罢扭头对时温恒道:“你说嫂子杀人诛心也就罢了,怎么散场之前还再杀狗呢?” “杀狗?”时温恒皱眉。 “是,单身狗!” 他愤愤道。 时温恒牵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照顾好自己吧!” 说罢便扬长而去。 许骆汎…… 时温恒回到办公室,月白已经靠在沙发上等他。 他端了水过去,一脸谄媚道:“夫人有劳了。” 月白睇了他一眼,“得罪人的活儿我可全干了,你的初恋情.人现在说不定已经恨死我了。” 时温恒从背后揽着她道:“没事儿,为夫给你撑腰。” 说罢顺手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道:“别说你这一身打扮,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月白懊恼的拍开他的手:“都这么久了,这肚子再装下去迟早要露馅儿。” 时温恒挠了挠眉心,可不是么,算了下来快有三个月了。 他凑近到她耳边,酥.痒的气息让她头皮发紧。 “要不为夫今晚回去在努努力,争取把这事儿给落实了。” 她推开他的脸,没好气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呢,找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借口公布一下流产孩子没了的事儿吧,我都好久没穿高跟鞋了。”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媒体镜头前都不能像以前一样穿的明艳靓丽的大杀四方,这孕妇还真不是好演的。 时温恒也颇有些无辜道:“我也没开玩笑,不过你是女明星,我也不着急,这个事情咱们随缘。” 月白闻言捏了捏他的脸道:“乖。” 许骆汎敲门进来时刚好看到二人依偎在一起你侬我侬的画面,瞬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抬手遮着眼睛道:“时总,隆盛集团的盛总找您。” “盛明?” 提起他,月白倒是习惯性警觉。 时温恒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道:“他现在找我肯定是因为米拉的事儿,隆盛被柏氏甩锅,这几日的口碑断崖式下滑,若是再不公开应对,股价很快也保不住了。” 月白瞬间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隆盛的产品问题还和米拉有关?” “我们也只是猜测,米拉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还不好说,她很有可能也是被柏晴利用了。” 许骆汎也点点头道:“如今隆盛和柏氏真的算是势同水火了,弘时一向和柏氏对立,他此时来找您,也有可能想拉拢阵营。” “我倒是不觉得我能帮得上他什么忙。” 时温恒脸上带着嘲讽,对隆盛也是隔岸观火的态度。 许骆汎倒是一针见血道:“您这两天的绯闻已经帮隆盛缓了不少舆.论压力了,说不定盛总此番见你还带着谢礼呢!” 月白忍不住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强忍着笑意对许骆汎手动点赞。 时温恒瞪了他一眼,颇有些威胁意味道:“我现在突然觉得传媒分公司那边温暖的位置比较适合你,要不你们来换换?” “谢谢时总瞧得上我,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出去接待盛总。” 说罢便身手矫捷的闪了出去。 月白语重心长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时总现在的流量,怕是左湾都难以望其项背。” 说罢挥挥手道:“你忙吧,我就先回去了。” 时温恒很是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挡着小腹,走着外八,比起怀孕不足三月的状态,反倒更像即将临盆的样子,敬业程度可见一斑。 走进会议室,盛明正抱臂站在窗前,后脑勺的头发丝似乎都带着愁绪。 “盛总大驾光临,真是荣幸之至。” 盛明转过身看他,脸上带着些难为情的神态,走过来握着他的手道:“盛隆的事儿想必时总也有耳闻了,我今天来就不和你兜圈子了。” 时温恒做出请的手势,他便在他对面坐下,然后将平板放到他面前道:“这个视频,时总不妨先看看。” 时温恒接过平板,视频里是一段监控画面,米拉手拿着手机,独自在他们的生产车间形迹可疑的进出画面。 “从穿着打扮上来看,这似乎是为你们工厂直播站台那天的监控?” “就是。” 盛明面色阴沉道:“这可是非厂内生产人员不能入内的配剂室,在有明显警示牌提醒的情况下她还坚持进去,就算什么都没做恐怕也没人相信了吧。” 时温恒看了片刻,遂将平板推回去给他道:“所以盛总这是要将米拉推出来挡枪?” “时总这话说的可不严谨。” 盛明神色笃定,“不是我要推她出来挡枪,我们隆盛的品质合作过你也知道的,这一次全网的好评口碑你也看到了,怎么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了问题,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说不定她就是那个对准我们盛隆的枪口。不管怎么说,她是你们弘时的艺人,该怎么处置,我还是想听听时总的意见。” “盛总此言差矣。” 时温恒提高音调,神情中带着些深意。 “米拉虽是和弘时传媒签约,但她却不是我们的人。” “时总的意思是?” 时温恒对着门外喊道:“许助理!” 许骆汎拿着文件袋开门进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盛明一眼,将文件袋递给了他。 “盛总请过目!” 盛明将信将疑的将文件袋打开,里面有几张栢日华和米拉私会的亲密照片,还有她们之间的一些以商务合作未由往来的资金明细。 时温恒靠着椅背,欣赏着盛明此时变化多端的神情道:“米拉虽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但柏董事长在培养她方面,可是比我们舍得砸钱。” “他们俩居然还有关系,这么说柏氏这是早有预谋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 他一脸费解的看向时温恒,这么多年的合作,虽说多少也有些嫌隙,盛明占了人家多少便宜心里还是有数的,但想来想去也不至于让对方下这么狠的手。 “或许和阳山的项目有关吧!” 时温恒意有所指的点了点他,盛明这才头皮发紧的看着他。 阳山项目一开始柏晴确实是志在必得,前期也在他身上投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为此还和隆盛签了不平等的供货协议。 但是后来由于柏晴搅合了他入股掌喔的事情,他一气之下便将阳山项目促成给了后加入进来竞标的恒天集团,后面不知什么原因,恒天集团和弘时又签了合作协议,转来转去,阳山的项目又到了弘时的手上,柏氏那边当然是要恨他。 知道了这其中的利害,他面露难色的看着时温恒道:“时总,这事儿你恐怕也不能把自己择的太干净吧,当初阳山的项目最后怎么到了你的手上,这中间你可没少做手脚,如今柏氏把矛头对准了我,你还真打算袖手旁观?” “盛总,你和柏氏的恩怨我没办法插手。”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盛明脸色沉沉的看着他,尽管这个回答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觉得凉薄。 “果然……我就知道。” “不过!” 他陡然道:“毕竟是合作伙伴,如何挽救你们的品牌,我还是有些想法的。”他的笑意中带着些笃定,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尽管比他年长的生命都莫名的安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柏晴的算计 柏晴刚从酒店视察回来,见米拉正襟危坐的等在她的办公室。 她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脸色沉了沉。 “谁让你过来的。” 米拉冷笑着看她,语气里不无嘲讽道:“我不找上门来,柏总这会儿是不是也想不起我来了?” 她想了想,傲然的走到她对面坐下。 “你给我的资料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因为隆盛的产品质量问题,我们已经解除合作关系。” “所以呢?” 米拉微眯着眼睛,露出深思的神情,似是这一刻才真正认识眼前的人。 “所以你既然你没帮上什么忙,之前答应你的事儿也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她摆弄着手指上的尾戒,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 “我没帮上忙?”她提高声音反问道:“我不是帮柏总背了好大的一口黑锅么!” 说罢她将包里的照片和律师函摔倒桌子上,厉声道:“如今盛隆要对我提起诉讼,你猜到时候对簿公堂,我会说些什么?” 柏晴低眸扫了一眼桌上的照片,律师函的内容倒是并未提及米拉和产品质量出了问题有关,只是追究她擅自闯入生产重地窃取产品配方的责任。 但若是这事儿一但声张开,势必会引人往那方面联想,盛隆之所以避重就轻,无非是因为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 她轻蔑的笑了笑,“这照片和律师函可都是针对你的,我并不觉得柏氏有什么责任。” 她这么一说米拉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得亏她深知栢日华为人就极其的自私自利,对待柏晴她自然也是有所防备的。 她将录音笔放到桌上,她们之前的对话录得清清楚楚。 “想要吗,想要的话帮我办件事儿,事成之后就是你的。” “这事儿也没你想的那么难,不过是顺手牵羊的事儿。” “我是个正经商人,违法的事儿我可不干的。” “我知道你和盛明私交不错,下周还要去他们厂家替他们的新品站台,不过你也知道,他们现在销量不济,除了我们柏氏的酒店还顾念着交情一直对口从他们家进货以外,他们现在也已经把手伸向了掌喔,下周即将上线的日化品零元购活动就是掌喔和他们盛隆一起搞的促销活动。” “可惜我们柏氏顾念着交情他们盛隆似乎一点儿也不厚道,两家一样的供货价格,可用的似乎却不是一样的原料,我现在一心想和盛隆解约但就差一份实质性的证据。” …… 听着录音的柏晴微微蹙起了眉,她虽知道米拉颇有心机,却没想到她早在之前就有所防备。 米拉对她此时的神情很是满意,坦然道:“你当时答应事成之后要帮我拿下蓝岸,借此还能拿下掌喔的日化主线代言,可就在今天早上,掌喔的日化平台代言人已经官方宣布了盛霖,如今就连蓝岸的合约看来你也是想不认了?” 柏晴沉思了片刻, “盛霖是盛明的侄子,掌喔的日化代言之所以给了盛霖是因为弘时想要帮隆盛,他们的产品在柏氏出了严重的质量问题,但在掌喔卖出去的口碑却非常好,启用盛霖代言无非是想日后扭转口碑,至于蓝岸,我就算是有心给你品牌方也不是傻子,你如今官司缠身,谁会找你代言?” 米拉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心里不禁也是一阵凉意。 如今柏氏虽然从卫生事件中抽身而出将锅甩给了隆盛,但弘时却和隆盛走到了一起,如今柏氏恐怕自顾不暇,顾不上她不说,如今选择上柏氏这条船已经不是明智之举。 而隆盛因为此次她闯入配剂室也是已经结了怨,现在只是非公开的形式给她发了律师函,若是闹开了,对她的事业几乎是灭顶之灾。 弘时的合约也快到期,这次争取代言基本无望,还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要隐瞒不住,外忧内困,要在这些事情集中爆发之前妥善解决,她不由的有些焦心。 柏晴扫了一眼她可以遮住的腹部,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狠厉。 面上却平和道:“如今在弘时你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 “鹬蚌相争。”她微微一笑,神情狡黠。 米拉稍一寻思,便明白了。 你是说:“康缇和月白?” 她喝了口水,“你也不算太笨,这两个人本来就因为时温恒暗暗较劲,如今因为掌喔代言的事儿更是斗的焦灼,一个是形象代言,一个是全球总代言,虽说无论是男人还是代言月白都压了康缇一头,但说到底,论起腕来,康缇又怎么能是月白可以相比较的呢。” “有身价又怎么样,前两天的照片风波足以证明月白才是站的稳的那个,康缇也不过是过去式了。” 米拉对此倒是看的很是通透,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的,再深厚的情怀终究抵不过眼前的利益。 “说起来,月白的黑料也不少,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还能这么有底气吗?” “为什么?因为时温恒喜欢她呗。” 黑料再多又怎么样,时温恒还不是从未放在眼里过。 “喜欢?” 柏晴冷笑,眼神里带着鄙夷。 “生意人的眼里,喜欢值多少钱?” 她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米拉的腹部:“时温恒之所以现在对她诸多迁就,还不是因为她肚子里有货,时家三代单传,时温恒这么多年又不近女色,难得有了这么一点血脉,能不重视?” “你的意思是,如果月白没这个孩子,还是康缇的胜算大一些?”米拉有一丝迟疑道。 柏晴见她听进了自己的话,心里不免有些哂笑,面上却神情郑重:“你说呢?如果你是时温恒,你会选哪一个?” 她沉思了一会儿,又突然有些提防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柏晴靠着沙发,一脸无谓的神色。 “你相信不相信我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再者说了,你手上不是有录音么,有什么可怕的?” 米拉握紧了手中的录音笔,正如她所言,现如今也就只有康缇才能搅了这局,只有局面乱了她才能找到转机。 米拉走后,肖安敲门进来。 他看着柏晴兀自坐在沙发上喝茶,眼神里的阴霾却并未消散。 “柏总,那录音笔的事儿是个隐患。” 她放下茶杯,语气平淡道:“无妨,虱子多了不怕咬,她握着那几句话无非就是想自证清白,但若是再做点别的事儿,可就赖不到我头上了。” “您是指她会对月白下手?”肖安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由的皱眉。 “她想对付月白也不是一两天了,我刚刚已经提醒的很清楚了,康缇是一把好用的利刃,只是不知她能不能成为那个拿刀的人。” 肖安忍不住劝道:“她毕竟还怀着董事长的孩子呢,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柏晴眼神里的阴翳之色瞬间变得狠厉起来。 “毁了她的不是别人,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只要想起在监.听设备里听到她在车上用这个孩子逼宫栢日华的事情,她就恨的牙痒痒。 贪得无厌而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都是作死。 肖安看着她此时的样子,也只是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声,他知道她向来笃定,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扭转,只是见她越来越偏执,无疑是将路越走越窄。 垂目又瞥见她小指上那枚银色的尾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心里不由的沉了沉。 那是一对情侣对戒,男款他曾在她的车上看到过,想必是没有机会再送出去了,但是女款却被她如影随形的戴了很多年。 要说绝情,她首屈一指,要说长情,她也是当仁不让。 陪伴了她这么多年,对肖安来说,她也不过是个奇特而又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女子。 《全体都有》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期是重头戏,叫丛林生存法则。 三组CP从不同的地点入山,带有限的装备水粮还有彩弹狙击枪,以互相淘汰的形式,最先出山并生存下来的一组获胜,可以赢得五百万的公益捐赠金额。 成旭东和蔚蓝被投进山以后已经连续走了两个小时,眼看天色有些昏暗。 “你说这山里有没有什么吃人的野兽?” 想想要在山里过夜,蔚蓝便有些心虚。 成旭东观察了一下GP.S定位,对比地图道:“再往前走一段就会有建筑,你如果再磨磨唧唧的,估计真要在这里露营了。” “还要再走,我的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成旭东鄙夷的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朋友圈不是经常晒健身么,作为一个健身达人,这么点活动量都撑不住?” 想想自己去健身房多半是为了看帅哥的打卡族,她就有些感慨,去健身房好歹还能看看帅哥抗疲劳,在这里能有什么。 说罢她举起手里的棍.子挑开了脚下的树枝,一只肥硕的地鼠滴溜溜的冲着她的脚下窜去。 她尖叫一声,直接扑到成旭东身上。 “有有有老鼠!” 成旭东没好气的抱着她,接过她手里的棍扫了一圈周围的草丛,确认已经跑了,这才道:“是啊,健身房的帅哥再多,这这里能保护你的也就只有你成哥。” 蔚蓝冷静下来,只见成旭东的下巴就抵在她的胸上,神情有些古怪,自己却还紧紧的用胳膊圈住人家的脖子,整个人就骑在人家的腰上,身后的摄影师都有些忍俊不禁,她忙跳下来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嘴硬道:“一只老鼠而已,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成旭东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背影,忍着笑道:“不用客气。”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 赶到林中小屋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片森林属于开发过的景区,这种临时落脚的小房子平时是景区里的售卖点,诶节目组临时改成了落脚点。 蔚蓝看到房子,两眼发光的扔了手里的拐杖冲了过去,总算可以好好歇歇脚了。 成旭东跟在她的身后,便笑着便四周扫视了一遍,恰巧便看到房子后面的灌木中有晃动的迷彩身影。 他一声小心刚喊出来,枪声便响了起来。 蔚蓝没有防备的怔愣在原地,刺耳的枪声响起时她也没来的及躲闪,只捂着耳朵蹲在原地,喊道:“成旭东,救命!” 成旭东扛着枪一边朝灌木丛中扫射,一边扑了过来,将蔚蓝扑倒在地上,沉声道:“跟我来。” 说罢便用手腕护着她的后脑勺,带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掩藏在石头后面。 虽说枪弹都是道具,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到底还是挺吓人的,蔚蓝只觉得自己整个心脏似乎都要跳出了胸腔,她紧紧抱着成旭东的手臂道:“怎么办怎么办,这房子已经被占了。” 成旭东也是略喘粗气。 “瞎跑什么,刚刚要不是我你就挂了!” 扭头看了看蔚蓝紧抓着他的手,眼神又突然柔和了些,沉思片刻,把枪递给她道:“我去把人引出来,你伺机开枪,务必一击即中。” “你相信我?” 蔚蓝虽接过枪,自己的眼神里都带着迟疑。 虽然没事也玩过射击,但毕竟真人对战,现在紧张的手都在抖。 成旭东深深的看着她,区别以往的不羁,此时竟有些深沉的样子。 他道:“你若是不想我死,就一定可以。” 蔚蓝握紧枪杆,调整了一下呼吸,郑重其事道:“那我试试吧!” 此时摄影师提醒他道:“成哥,你的腿受伤了,接下来的行动需要固定起来。” 成旭东和蔚蓝纷纷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成旭东的腿上中弹了,已经被染红了裤脚。 根据游戏设定,击中心脏部位身上的感应器响才算死亡淘汰,而其他地方中弹需要固定相应的部位,接下来的环节就会有一些行动不便。 摄影师和跟组工作人员过来将他伤腿的那只膝盖用支架固定起来不能弯曲,成旭东俨然就成了个瘸子。 蔚蓝深吸一口气道:“所以现在该出去当诱饵的人是我喽!” 成旭东踌躇片刻,一脸忧色道:“你看上去不太机灵,恐怕出去也是送人头。” “那你说,还有别的办法吗?”蔚蓝抱臂,盯着他那条伤腿道。 “别人倒还好,只是躲在屋后的人是何天,你前两期刚给她下了套,她这次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蔚蓝无所谓的耸耸肩,“这话说的,就好像我的对手就只有何天一个是的,另一位比她更狠好吧!” 何天和苗楠,遇上谁都不会让她好过,这点自知之明蔚蓝还是有的。 她将身上的装备戴好,躬起身做预备状:“准备好,我要出发了。” 成旭东.突然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定定的盯着她道:“放心吧,有我在。” 简答的六个字,却好似很重很重的分量,像是安慰,却又更像是承诺。 蔚蓝回头看了看他,突然笑了,眼神活泼而生动,就连脸上的迷彩都显的十分可爱。 “我信你。” 说罢她便飞速冲了出去。 成旭东被她那一瞬间的神情晃了深,微怔了怔,竟觉得脸上有些热辣辣的,但来不及多想,他端稳了枪对准房子后面的隐蔽处。 随着蔚蓝的快速移动,几声枪响紧随而至。 蔚蓝快速的变动站位,为他争取时间,成旭东也迅速锁定方位。 戴蒙劝何天道:“他们这是故意引蛇出洞,你就不要再紧咬着不放了。” 何天哪里肯听他的劝,兀自瞄准目标,神情狠厉道:“我看是你于心不忍了吧,就算你真的喜欢他,拜托能不能有点体育精神?” 戴蒙无语,“我是在跟你就事论事,你不要被报复心冲昏头脑。” 何天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被冲昏头脑的是你吧,猎物就在眼前,岂有放走的道理。” 说罢她也不再和戴蒙多费口舌,提了枪便兀自移除了掩体,企图寻找更好的射击角度。 然而就在她刚准备架枪的那一刻,偷窥上的警报器突然响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左胸,鲜红的液体已经染红了一片。 “怎么可能?” 戴蒙蹲在一侧扶额,眼前的情景他倒是早有预料。 淘汰了何天和戴蒙,蔚蓝和成旭东占领了休息室。 休息室空间很小,甚至连张床都没有。 蔚蓝一屁股坐到地上,绝望的说:“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这和在外面露营有什么区别?” 成旭东四处看了看,有一个生火的炉子,还有蚊香,少量水,和一张毛毯。 在蔚蓝瘫痪在地上的间隙,他默不作声的铺好毯子,架起炉子生好火,从背包里拿出香肠和面包放在上面烘烤,不一会儿,香味儿便散发了出来。 饥肠辘辘的蔚蓝闻着味睁开眼,成旭东正坐在炉子前安静耐心的翻烤着。 外面夜色已深,山林间有蛙声蝉鸣不绝于耳,她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坐在他身旁问:“能吃了吗?” 成旭东将用竹枝穿起的烤肠递给她道:“非常时期,凑合着吃吧。” “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我已经很知足了。” 蔚蓝接过烤肠,也不讲究,大口大口的便吃了起来。 成旭东递过水道:“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一顿狼吞虎咽,蔚蓝撑着肚子半仰着,一天下来,总算是吃了顿饱饭。 看着身旁的成旭东这次不急不慢的开始吃东西,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季节目下来他好像没能和苗楠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不由的问:“成旭东,这节目马上就要结束了,你说你这一趟是不是白来了?”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成旭东兀自低头吃东西,没有看她。 她委婉道:“我就是觉得你好像没能达成目标,多少也会有点遗憾的吧!” 成旭东这才回头,看着她的眼神如夜色里的星星,带着笑意反问:“你觉得我有什么目标?” 碍于摄影师在一旁,蔚蓝嘀咕道:“追女神呗!” 不知这话成旭东有没有听到,反正他没回她,只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星空道:“你看,这山里的景色和都市里的就是不一样。” 蔚蓝抬起头,见墨蓝色的夜空中闪烁着璀璨的星芒,参天树木的枝叶若捧月状像无尽的夜空伸展,环绕,伴随着寂静山林的虫鸣鸟语,仿佛置身在世外。 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穿堂而过的夏日清风,“美呀,累了一天,夜晚能看到这样的景致,也是值了。” 成旭东看着她的脸,在月色下像瓷娃娃一般晶莹剔透的脸,尽管奔波的有些狼狈,却仍旧带着傲然的神态。 像一只骄傲的开屏孔雀,从来都不懂收敛自己的光芒。 “所以还有什么遗憾的,最好的时光不就在眼前吗?” 在她的脑袋沉沉的枕在他的肩膀上时,他低声这样说。 月光将她纤细的睫毛阴影拉长,覆在眼睑上,她抿了抿唇,睡得格外安然。 时温恒和月白回到时家的时候阿姨正忙着准备晚饭,时霆钧和温和还未回来。 月白洗过手跟着进了厨房,时温恒正换了阿姨准备亲自上手做菜。 见月白跟着进去,准备切肉便道:“你别弄那个了,小心切伤了,让阿姨来吧。” 月白无所事事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回婆家怎么招也要勤快些嘛,我也想找点事儿做。” 时温恒笑了笑,指了指冰箱道:“那你就帮阿姨洗点水果。” 一旁在时家工作多年的家政阿姨看着小两口的模样,也默默的笑了笑,还是头一次见时温恒眼神里有这般笑模样。 “爸妈出去多久了,这会儿该回来了吧?” 月白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六点多,外面的天儿都快黑了。 “去医院看舅舅了,差不多也快回来了。” 说罢他扭头问阿姨道:“我妈最近心情怎么样?” 阿姨叹了口气,“夫人最近倒是挺忧虑,总唉声叹气的为你舅舅烦心。” 月白吃着小番茄,一脸疑惑听着他们对话,不由问道:“舅舅怎么了?” 阿姨回头答道:“也是倒霉事儿,查出了肝癌。” “肝癌?” 月白脸色沉了沉,难以置信的看着时温恒道:“我昨天还和温暖见面呢,怎么没听她提起?” 时温恒站在锅前叉腰看她,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温暖和她的这个爸爸,几乎和断绝关系差不多,我们一般都不在她面前提起舅舅,她又怎么可能主动和你说他。” 经过时温恒和她的一番解释,月白才总算是搞清楚了温暖和她爸爸有史以来的嫌隙,她亦是唏嘘:“温暖的生活我们都没经历过,所以也没有资格评判什么,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时温恒很是赞同的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道:“她也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计较,我们不好干涉太多。” 说罢又回身将锅里的菜翻炒了一下。 正说着,时霆钧夫妇回来了。 月白出了厨房迎出去道:“爸妈,你们回来了。” 时霆钧抬头见到她,这才从沉峻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来。 身后的温和脸色更是难看,将门重重一关,仿佛带着怒气。 第一百三十三章 捐肝风波 月白见状和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的时温恒对望了一眼,她走上前扶着温和道:“妈你没事吧,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温和叹了声,随着她走到坐到桌前坐下。 “还不是被你那个混账舅舅和舅妈给气的,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时温恒擦了擦手,在对面坐下道:“舅舅身体怎么样了?” 时霆钧摇了摇头,“发现的时候已经中晚期了,需要做移植手术,乐观的话可能还有希望。” 听到这里,时温恒不由的皱了皱眉,既然要移植,那肯定是要优先考虑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舅舅和舅妈是不是对我妈提什么要求了?” 温和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我若是真能救他,便也救了,反正都活这么一把年纪了,但是我也不符合那个条件。” 听她这么一说,时霆钧倒是紧张的将手放在她的肩上,面色微沉。 时温恒沉思片刻,简言道:“要不我去医院配型看看?” 他这么一说,月白和温和同时都变了脸色。 月白还未来得及开口,温和便直接开口道:“我都不行了,你就更不可能了,再说了,他自己有儿有女的,凭什么让我儿子给他捐肝。” 时霆钧见时温恒和月白面色都有些诧异,忙解释道:“你舅舅是你外公从小抱养的,其实和你妈并没有血亲,所以这事儿你们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上。”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自己的儿女帮忙喽。”时温恒摊摊手,并不觉的算什么问题。 时温恒的舅舅温东阳也就是温暖的生父,但是自从老婆难产去世了以后便将孩子扔给了父母自己出门闯荡了,后来遇到了现在的老婆在外面成了家有了一儿一女,便和鲜少和家里来往,无论是对温暖还是对年迈的父母都很少关怀,反倒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儿和温家时有接触。 用温暖的话来说,她的亲爹就是一个薄情寡义,利益至上的人。 所以温家和时家两家对他也是常年颇有怨怼。 说道这里,温和似乎怒气更盛了一些,“我气不过的就是你舅舅这个人,冷血自私,这么多年对小暖不闻不问,如今病了,竟想起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来。” 月白在一旁难以置信的问道:“您的意思是舅舅想让温暖捐肝救他?” “就是说啊,你舅妈说的话简直能把我气死,什么她的一双孩子年龄还小,又正是学业紧张的时候,都是满十八周岁的成人了,也真好意思说出口。” 她结果时霆钧递过来的水,赶紧喝了一口压压火气。 他劝道:“你也别在这大动肝火了,毕竟是别人家父女情分的事儿,咱们也不好多插手不是。” “我不插手能行吗,你看那个后妈,一副自私自利的模样,凭什么她的儿女就该金枝玉叶的养着,我们小暖就得豁出命去帮他们救爹。” “你这话说的,那东阳就不是是小暖的爹了?” “他不配,小暖长这么大有他什么事儿了,哪有这么便宜的爹,想的美。” 温和黑沉着脸,温暖自小是她看着长大的,虽说没有血脉关系,但和自己养的女儿也没什么区别,这件事上,说什么她都不愿让小暖吃亏。 时霆钧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月白和时温恒,“当着孩子们的面儿,你就少说点吧,说到底,这事儿还得看小暖的意思。” 说到这,时温恒开口道:“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们以为温暖还能不知道吗?” “也是,她那个后妈一心打她的主意,肯定找过小暖了,不行,我得去看看那孩子。” 温和不放心的站起身。 时温恒叫住她道:“今晚先别去了,这都几点了,明天我和小白去吧。” 时霆钧也赞同:“你就别掺和了,让孩子们去吧,他们同龄人,说的开。” 温和细细想了想,拉着月白的手,郑重其事道:“也罢,你们先去探探那孩子什么意思,若是她那个后妈敢去难为她,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时霆钧安抚她道:“好好好,知道你厉害,小暖有你护着定然吃不了亏的。快点吃饭吧,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强。” 时温恒洗完澡出来见月白正坐在电脑前查资料,他俯身趴在她的头顶问:“看什么呢?” 月白伸手揽着他的脖子道:“我刚刚细细查了一下,肝脏捐赠好像只要捐很小的一块就可以了,对身体的影响不会太大。” “我知道,所以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是觉得合适的话我也可以的。” 月白仰头看他,男子的眸子亮如皓月。 “可是我不想你那样做。” 月白站起身,站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目光道:“或许人都是自私的吧,说别人都没关系,可是真的到了自己身上,谁又能大义凛然。” 时温恒揉了揉她的头道:“可以理解,换了你我也不舍得。” “所以尽管我不知道温暖是怎么想的,但如果她不愿意,我觉得也无可厚非。” 时温恒抱起她坐下身子,将月白放在腿上。 “别说是你,但凡知道温暖这一路是怎么成长的,都会理解她的。舅舅这个人,就是愧对她的。” 月白伏在他的怀里,贪婪的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清爽的气味,神色郁结道:“那种感觉我懂,尽管我父母离开我的时候我已经十几岁了,但还是清楚的记得作为孤儿是多么无助和绝望的事情,温暖从一出生就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她的心里的那一道缺口,是一辈子都无法填满的。” 时温恒捋着她长长的头发,深沉的看着她道:“如今你不是有了我?温暖日后肯定也会遇到一个真心待她对她好的人,命运是公平的,总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说起这个,月白倒想起了什么,坐直身子道:“你觉得苏靳湾怎么样?” “问他干嘛?” 时温恒的脸色跨了下来,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危险的信号。 月白翻了个白眼,知道他又想多了。 “不是说我,我是觉得他和温暖看上去好像有点奇怪。” “温暖和苏靳湾?” 时温恒沉吟半刻,“就是太年轻了。” 对于左湾,自从上次南陵事件左湾挺身而出替月白在媒体面前解围那件事,对他就挺有好感,虽说看上去是个潇洒不羁的男艺人,但很多方面和他哥哥还是很像的,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子,相对来讲都不会太差。 “他们俩是同岁好吧,再说了,年轻有年轻的好,现在不是都流行年下恋,小狼狗么,平台新签的那个代言人盛霖,最近在综艺节目里人气就非常高呢!” 时温恒斜眼睇她,危险的意味愈浓,“怎么,你也喜欢小狼狗?” 月白讨好的捏了捏他的脸,讨好道:“我有我的狮子王就好了,还要啥小狼狗。” 时温恒将她抱起,朝床走去:“知道就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百兽之王的厉害。” 月白…… 左湾从录音棚出来朱瑾便迎上来一通夸赞。 “小左,你这歌唱的真是太棒了,我算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年轻人喜欢你了。” 平时左湾在录音棚录歌都是温暖在外面盯着,今天突然换成了朱瑾,他奇怪道:“温暖怎么不在?” “温总,温总她有点私事要处理。” 朱瑾推了推脸上的镜框,神情有一丝躲闪。 “什么私事?”他察觉有异。 朱瑾为难道:“私事就是不方便说的事儿,哎呦,反正她交代我在这边帮她盯着,你就别操心了,接着录吧!” 左湾脸色沉了下来,隐约觉得不对,将手里的曲谱扔到桌子上摘下设备扭头就走。 朱瑾跟在后面喊:“祖宗,你歌还没录完呢,发行那边还在催着呢!” 小马哥见怪不怪的耸耸肩道:“通常这种情况下,天塌下来他也是不管了的。” 朱瑾不禁摇了摇头,“流量大的明星就是难伺候,温总平时是怎么受的。” 时温恒和月白刚到温暖的办公室门口,便见外面围了一圈的员工在听里面的争执声。 一边听着,还一边议论纷纷。 “那女的谁啊?” “好像是温总的后妈。” “她为什么说我们温总见死不救?” “你还没听明白呢,不就是温总的爸爸得了肝癌,需要捐肝救命,温总好像不愿意,所以她后妈就找上门来了。” “毕竟是后妈,肯定不管温总的死活。” “这话说的,妈是后妈爸可是亲爸啊,温总这样真有点冷血了。” “那不是还有俩孩子吗,要说捐肝的话肯定都能配型啊,为什么非要温总捐。” “唉,后妈自然都向着自己的孩子。” …… 月白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时温恒,他此时脸色也是沉峻异常,冷声道:“你们都太闲了没事做吗?” 众人回头不由的心里一哆嗦,见总裁和总裁夫人齐刷刷的站在身后,脸色阴沉可怖,只怔愣片刻,便立马散了,回到自己的岗位故作忙碌起来。 月白走近门前,从缝隙中看到温暖和左湾都在屋里,还有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女子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二十上下的青年和他们以对峙的姿态站着。 想必那母子三人,就是温暖的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妹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来自后妈的挑衅 陈从用质问的语气对温暖道:“我虽不是你亲妈,但他可是你的亲爸,你自己的爸爸现在就等着你救命了,你难道真的打算见死不救?” “我自己的爸爸?你要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温暖的表情僵硬,甚至不愿看她。 “姐,你就救救爸吧,我们都还小,这个家不能没有他。” 陈从身后的女儿温牧冲上前去拉着她的胳膊,楚楚可怜的哀求她道。 她虽有和温暖相似的眉眼,却没有她长相端庄丽质,反倒有些小家子气,个头也比温暖矮了许多。 温暖看着她突然抓上自己的手,神色又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很快她便将手抽了回去。 脸上带着些嘲讽道:“你们都已经这么大了,没有爸爸已经是很幸运的了,我可是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 “你怎么能这么说爸呢!” 身后的男子也站了出来,他是陈从的小儿子温煦,个头和左湾不相上下,只是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 温暖见他态度强横,仰起头平静的看着他:“你们今天来不就是要听我说这些话的吗?” “你……” 他还想再说什么,左湾已经走过去挡在她的身前,他冷着脸看着眼前嘴脸各异的三个人,眼神里带着不屑和鄙夷。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一口一个爸爸的是你们,既然那么孝顺有时间为什么自己不去救爹,反倒跑到这里来找扯这些没用的。” 温煦一脸提防的看着左湾,“大明星了不起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来找温暖的麻烦,就和我有关系。”左湾不容置疑道。 陈从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抱着胳膊道:“我说怎么连自己的亲爹都不管了,感情是有了男人翅膀硬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温暖站直身子怒视着她,“我还要工作,没空和你们在这里闲扯,你们走吧!” 看到她神色愠怒,陈从反倒没有收敛,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被证实了反倒更来了劲。 “这是要赶我们走呐!” 她缓缓踱步到沙发上坐下,一脸闲适的抱着胳膊道:“你今天要是不救你爸,我还不走了。” 说罢,拉着面前的两个孩子也坐在了沙发上。 “反正这事儿我们也占理,丢人的是你,就让你们公司的人都看看,你这个领导是怎么给人当女儿的。” 温暖神色阴沉,眼神盯着面前蛮横的女人,似是要喷出火来,拳头紧紧攥着,似乎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 左湾看她这样,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似是在安抚。 随后,转身对他们母子三人道:“既然你们一心想把事情闹大,那就干脆点,现在就联系记者,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开个记者会也行,把温暖是怎么长大的,她父亲对她做了什么,都好好讲一讲,看看到底是谁占理。” 温暖拉了拉他的衣袖,想阻止他的话。 就算她不惧外人的指点,左湾毕竟是个公众人物,若是把他牵扯进来,难免会影响他的事业。 陈从似乎看出了温暖的顾忌,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好啊,找记者,找媒体,我倒要让他们纷说纷说,你的命都是你爸给的,你怎么就不能切块肉救你爸爸的命。” 说到这儿,温暖突然两眼发红,犀利的眼神似要冒出火来,她抓起桌上的茶杯冲着陈从的脑袋就扔了上去。 陈从还未反应过来,那水杯就已经砸在了她头顶的玻璃墙上,杯子里的水兜头撒了她一脸。 温暖吼道:“给我闭上你的臭嘴,我的命是我妈给的,我妈用她的命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温东阳他就是个屁,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一家人都给我滚。” 陈从怔怔的看着她,头发上的水还不停的往下滴着,模样甚是狼狈。 温牧拿着纸巾帮她擦着,好一会儿她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一拍桌子站起身道:“反了你个小贱种,你这是想谋杀老娘。” 说罢撸起袖子回头喊温煦道:“有人都要杀你妈了,你还坐得住!” 温煦闻言站起身三两步就跨过来伸手便要抓温暖。 左湾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扭,便别着他的胳膊将他背过了身,轻而易举的向后抻了抻他的手臂道:“小子,有点出息,还会欺负女人呢!” 温煦被他别的嗷嗷直叫,喊道:“妈,妈,救我!” 陈从见左湾手脚利落,竟没有看上去那般斯文,一时停下了动作,只喊道:“还真敢动手,报警,小牧,报警!” 温牧拿着手机有一些迟疑,一时不知该不该打电话。 此时,时温恒推开门沉声道:“你们找上门来闹事,该报警的恐怕是我们吧!” 月白也随着他走了进去,站到温暖身旁握了握她的手,只觉的格外冰凉,不由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她的脸色。 眼眶发红却仍隐忍着那层水汽,倔强的表情仍旧维持着自己的坚硬的一面。 时温恒对左湾摇了摇头,左湾便松开手将温煦甩到了一旁。 陈从忙扶住他揉了揉他的肩膀道:“怎么样,没伤到吧!” 温煦冷脸甩开了她,一脸的不服。 陈从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时温恒,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咄咄逼人的神色,换上一副客套的笑容道:“温恒也来了,我听你舅舅说你有女朋友了,就快结婚了吧!” 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月白一眼。 时温恒面色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只道:“我已经结婚了,劳烦舅舅记挂了。” “哎呀,那是好事啊,你成家立业了,你父母也就算了了一桩心事,只可惜你舅舅没你爹妈那么好的福气,孩子还这么小,就病倒了。” 说罢还抹了抹泪,这弱小无辜的模样,就连专业演戏的月白都有些不相信刚刚在门外看到的那副泼辣嘴脸不是她一般。 时温恒似乎也被她精湛的演技折服,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道:“舅舅儿女双全,可比我爹妈有福气。” 陈从不知是没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还是故作没听懂,只自说自话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养孩子不就是为了有个指望,今天幸好你过来了,反正我这个后妈她怎么对我的你也看到了,我说的话人家也不爱听,你就帮我说说这丫头,她亲爹现在可就躺在医院等着她去救命呢,你说她能这样袖手旁观吗?” 说罢还故意抖了抖头发上的水,示意自己是受委屈的一方。 温暖有些忐忑的看了看时温恒,似乎也怕他帮着他们说话,月白察觉到她的不安,握紧了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时温恒不动声色的看着陈从,倒不像是小辈看长辈的眼神,那神情里带着审视和批判,又还有一些若有似无的嘲讽之意。 她突然就笑了笑。 陈从和她的两个孩子被他此时的反应搞得都有些莫名,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时温恒淡淡开口,语气中很是中肯:“她不愿意那是她境界不够,不过幸好舅舅有远识,才又生了一双儿女,舅妈这么通情达理的人,教出来的孩子肯定是比温暖强的。” 这明褒暗贬的话倒是让陈从怔住了,时温恒明面上说是温暖的不是,暗戳戳的却将她们娘仨架到了道德的高位上,此番恐怕说什么都有点接不下去了。 果然就见那陈从面有难色,有些挂不住脸的跟时温恒卖惨。 “他们倒是有心,毕竟是自己的亲爹不是,可你这小表妹你是不知道,从小就气虚体弱,你不信问问你妈,我生她的时候可是早产,打从出生就身体不好,别说是捐肝了,就是做个手术那也是要她的命啊,还有你这表弟,年纪小不说,马上就要高考了,耽误不得啊。” 说罢不由靠近了时温恒,低声道:“再说了,你表弟是男孩,男孩若是身体少了点什么,以后媳妇恐怕都不好找,温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舅舅也不会同意的。” 话说的声音虽低,一旁的月白却是听的清楚。 时温恒脸色亦是沉了下来,刚要开口,月白便抢先开口道:“舅妈这话说的可不合适吧!”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私的女人,甚至连敷衍的神情都不愿做的细致。 “无论表妹的身体素质好不好,去医院配型体检,术前医生是会做专业评估的,如果真的不合适,没有人会希望她去冒险,现在的问题是舅妈愿不愿意让表妹去做术前检查。” 说罢她又看向温煦,这个虽还是高三的男孩子明显已经长足了个头,体格看上去也相当结实。 她笑了笑:“表弟的身体素质肯定是好的,我刚刚听舅妈的意思反正一家人都不愿失去舅舅,既然如此,舅舅的命只有一条,而高考确是每年都有的,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还有刚刚舅妈说表弟是温家的独苗,这一点我必须要反驳一下,就算是舅舅真有什么意外,我妈也姓温,温暖也姓温。” 说罢她不禁看了看瑟缩在一旁的温牧,笑道:“还有温牧也是姓温的,温家还不至于人口单薄到只剩一根独苗的地步吧!” 她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又礼有节,即便是第一次见这个所谓的舅妈,她亦是没有给她留半点余地。 对这样的人,她向来礼尚往来,不留情面。 就连温暖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痛快。 左湾更是在一旁忍着笑道:“早说嘛,早知道刚刚那位是你们温家金贵的独苗,我下手就轻点了。” 温暖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却也忍的抽搐着。 第一百三十五章 面对 陈从被月白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看到只有时温恒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脸上并没有其他人那般痛快的神情,便不甘心的上前道:“之前一直听你妈说你替她找了个懂事乖巧的儿媳妇,我虽然在网上看到你媳妇儿的风评不太好,但到底觉得既然你妈都觉得不错总归是没错的,如今一见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禁目无尊长,还恃强凌弱,说我也倒没什么,温恒,你这弟妹还这么小,看着不叫人心疼吗?” 月白哼了一声,似乎不再准备给她留半点余地,直接说:“舅妈也不用在这里用道德标杆来约束我,我向来是不管那些的,不过恃强凌弱我倒是不认的,我觉得舅妈人多势众,强词夺理,都说帮里不帮亲,温暖才是我眼里的弱者。”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什么叫人多势众,强词夺理,明明受伤的人是我们。” 说罢她冲时温恒指了指自己湿哒哒的头发和儿子被扭到的胳膊。 时温恒面不改色的看着她,见她将该说的话都说完,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我倒没觉得小白说的有什么问题,舅妈不要曲解了她的意思。现在也不是争论的时候,舅舅的情况不容乐观,我觉得与其在这里揪着温暖不放,倒不如大家都去做个配型检查,听听医生的专业意见,谁合适在决定用谁的才更有说服力。” “这,你这是什么道理!” 陈从似乎见时温恒没有为她说话,神情里隐约多了一丝慌张。 “都做配型,那多麻烦,这不行不行。” 说罢她转身拿起自己的包道:“你弟弟明天还要去学校呢,临近高考了,一天都耽误不起。” 说罢还恶狠狠的对温暖放话道:“你自己的亲爹你要是不管,我也没必要管了,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摊上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 说罢便拉着自己的儿子急匆匆的走了,温牧为难的看了她们一眼,也跟着出了门。 左湾鄙夷道:“现在跑的倒是痛快,刚刚不是还要赖着不走呢么!” “还不是听温恒说要她自己的儿女一起配型她才慌的,这样的人,向别人索取的时候理直气壮,自己的半分利益却一点都动不得。” 时温恒亦是无语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神带着些厌弃。 他回头嘱咐温暖道:“他们下次若是还来公司,你就直接叫安保吧,我妈担心你一个人住不安全,你先去我妈家住几天避避他们,这件事无论你是什么决定,我们大家都支持你。” 温暖抱了抱她的肩,也宽慰道:“就是,不用理他们,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温暖对她微微笑了笑,尽管极力掩饰,神情中还是透着一些勉强。 她转身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长发从肩膀滑到眼前,她撩了撩,蹲在地上便突然抽泣了起来。 月白看她这样,不由的心疼,她刚想上前去劝她,时温恒一把拉住了她对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左湾便直接将她拉了出去。 左湾走过去,蹲在她身旁,将她的手从玻璃上拿开,扶起她的脸认真看着她。 温暖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被水汽氤氲着虽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却也显得格外晶莹无辜。 左湾见她这样,心里不免有些针扎的刺痛感,他的眼神一点点由恼意变得温和,低声道:“你想自己扛到什么时候?” 温暖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红着眼睛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不用太担心。”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儿,那你现在哭什么?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温暖。” 温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那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我。” 左湾皱着眉,看着她逞强的模样叹了口气,终于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脑勺道:“你就别装了,肩膀借给你,想哭就哭个痛快吧,谁还没个糟心的事儿。” 温暖的身体有些僵硬的伏在他的肩上,随着左湾的安抚,终于还是泄了气,趴在他的肩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有的时候,难听的指责都不及一句暖心的安慰更能让人痛哭。 “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左湾拍着她因抽泣微微颤抖的肩膀,沉声道:“那女的临走的时候放话你如果不管她也就不管了,以那种人的品行,此时视你爸为累赘甚至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也是极有可能的。” 温暖听了他的话,停止了哭声,坐起身子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其实你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吧!” 尽管温暖不愿意承认,但她却也说不出任何否认的话。 左湾从她的神色中就已经洞察了一切,他继续说道:“你既没办法对他真的狠心,又为自己这么多年来所承受的一切愤愤不平。很矛盾对不对?” 温暖长舒了一口气,此时已经哭完,脸上只剩疲惫的神态。 “理智告诉我,那是一条人命,就算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忍看着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向死亡,可是情感上面却全部都是仇恨的烙印,我这条命是我妈妈拿命换的,这么多年无论经历了什么,我都能挺下来,因为我觉得我是在为我妈而活,可如今,却要我用我妈给我的一切去挽救他,我不为自己叫屈,也为我妈觉得不值。” 温暖只要回想起自己的母亲因为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就因为他的拖延而耽误治疗丢了性命,心里就对他有满腔的怒火。 母亲去世,他丢下还未满月的她便离开了家,没到半年便又传回来他再婚的消息,刚刚站在她面前的那个所谓的妹妹,只比她差了一岁。 她至今还清楚的记得,有一年温东阳带着温牧和那个女人回家,她站在角落里看着温牧像公主一样被温东阳和陈从拥在怀里,而她站在他们面前,卑微的像是被踩在地上的影子一般,没有人看她,也没有人理她。 那时候的她,何尝不羡慕温牧,而那个将温牧视如掌上明珠的男子,也是她自己的爸爸。 从那时起,她便再也不愿意见他们,温东阳本就很少回去,但凡温暖要听到他回来的消息便躲在温和家里不回去,对她来说他不是他的父亲,反而更像是一面镜子,一面能照出她有多么可怜的镜子。 如果不是这一层剪不断理还乱的血脉联系,温暖真想就当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个父亲。 左湾虽不能设身处地体会她此时的心情,但他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得出她内心深处的极大痛苦,纵使平日里百般隐藏不露声色,可人内心深处的自卑和受过的伤害是抹不掉的,在脆弱活崩溃的时候总会想决堤的洪水蔓延出来。 “你去见见他吧,只有面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心里的结不打开,就算你拼命跑了很远,还是难免要回头的。” 蔚蓝扶持着成旭东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快靠近出口,成旭东见她额头上沁着一层汗,便道:“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先停下来歇一会儿吧。” 蔚蓝倒是一改这一路上的叫苦不迭,眼看希望就在前方,准备一鼓作气。 成旭东看着她面色绯红,气喘吁吁,于心不忍,便假装自己腿疼。 “我这腿上还有夹板呢,就得久了磨的腿疼,歇一会儿吧,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蔚蓝信以为真的弯腰揉了揉他的腿,痛快道:“那好吧,就坐这儿先歇一会儿。” 说罢她将身上的装备拆下来丢在一旁,扶成旭东在石头上坐下。 一边摇着手扇着脸上的汗一边抱怨道:“我这一路为你当牛做马的,出了山可不得好好报答报答我?” “没问题没问题!” 成旭东翘着腿连连应声道:“以身相许都没问题!” “想的到美!”蔚蓝鄙夷。 “何天那一组已经被淘汰了,现在就剩苗楠了,也不知他们现在到哪儿,是在我们前面还是后面!” 成旭东微眯着眼看了看时近正午的太阳,估摸道:“我们应该算是早的了,不过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蔚蓝一脸怀疑的看着他道:“你这话说的是想赢呢,还是想输?” “当然想赢了,傻子才想输不想赢吧!” 他说的一脸正气,蔚蓝到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有的人还就是傻子呢,比起赢得芳心,赢一场比赛又能算什么。” 成旭东自然能听懂她话中有话,狡辩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才傻子。” 蔚蓝瞥了瞥嘴,口干舌燥的,懒得和他闲扯。 她扭头见不远处的庇荫处开着一片蓝紫色的小花,星罗棋布的散在草丛中格外显眼。 不由得心生好奇,“那一片是什么花,真好看,你在这乖乖坐着,我去瞅瞅。” 说罢也不听成旭东的回应,径自便进了草丛茂盛的林荫处。 成旭东翘着腿,像是被抛弃了一般无奈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半丈高的草丛中。 “女的说走就走,他好歹也算个伤员,万一遇到对手怎么办,一点也不担心队友的安全。” 蔚蓝蹲在草地上,轻手轻脚的掐下那小花纤细的花茎,放在鼻端嗅了嗅。 “呦,长得别致,这味道闻起来也还不错。” 想着采一捧当战利品带回城也不错,她刚伸手要摘,便突然觉得有个坚硬的东西顶在了她的左后背。 “别动!” 一个冷傲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蔚蓝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选择 听到那声音,蔚蓝就差不多已经猜出了身后的人是谁。 她缓缓回过身,见苗楠端着枪冷冷的看着她。 “果然是你!” 她脸上虽无惧色,但心里未免有些遗憾,好好的眼看就要赢了,竟然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程咬金不是旁人还偏偏就是个冤家。 尽管败者为寇,蔚蓝也不能丢了场子,她决绝道:“要杀就杀,一时大意,算我活该。” 苗楠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带着些得意的神色。 “看来蓝队长这一路走得颇顺,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边采花,知道的以为这是竞技节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休闲娱乐的节目呢!” 蔚蓝笑了笑,神色坦然道:“做人嘛,没必要那么较真,劳逸结合嘛!” “是,蓝队长心态好,好胜心没那么强,可我不一样,运动员出身的人天生的使命就是要赢的。” 她的眼神中带着意有所指的意味。 蔚蓝似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说:“又胜负心固然是好事,但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强求的,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 “你说的很对!” 她的脸上有一丝嘲讽之色,“不是你的强求不得。” 蔚蓝点点头,无话可说,与她在这里做无谓争执毫无意义。 苗楠就知道她理亏,此时她的无话可说更让她脸上多了些得意的神色。 她端枪的姿势稍微正了正道:“我看蓝队长也累了,就先送你出局,好好休息休息吧!” 蔚蓝认栽的闭上眼,一言不发的等着她开枪。 苗楠刚要扣动扳手,便听到身后清冽的男声说:“住手!” 蔚蓝的心蓦的停了一拍,她睁开一支眼便看到成旭东单手提着枪站在后面指着苗楠。 苗楠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男子的脸色冷峻,丝毫没有往日嬉笑逗贫的模样,就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旭东,你……” 成旭东皱眉看着她,语气坚定的说:“放了她。” 苗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前的人此时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不是在与她商量,而是在命令她。 “我没听错吧 ,要我放了她?” 她扬眉,仍是以往傲然的模样。 “是,我们手里都有枪,你没有理由再淘汰她。” 他平静而坚定的看着苗楠,神态似是在和平常不过的人说话,仿佛之前对苗楠的所有示好都成了幻觉。 这样的成旭东让蔚蓝很是刮目相看,这货终于有点爷们儿的样子了。 可是这样的成旭东却让苗楠更加心有不甘,尽管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被背叛了一样,既狼狈又难堪。 “如果我不呢!”她冷笑,眼神变得执拗。 “那就同归于尽吧!” 说这话的时候成旭东下意识的看了蔚蓝一眼,眼神里带着深意,默契之下,似乎两人就已经达成了某种同生共死的契约。 这样的眼神似乎更激怒了苗楠。 她冷笑,“你忘了,我还有队友!” 此时的盛霖状若吃瓜群众一般站在一旁看热闹,他耸耸肩无奈道:“我没有枪啊!” 整个节目录制下来,再迟钝的男人也能看出女人之间暗自较劲的气场。 播出以后的观众风评,他也是知道的,蔚蓝因直率路人缘很好,何天因任性和骄纵全网几乎一片黑,至于苗楠嘛,走的是气质高冷的路线,观众缘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还有不少网友说她太装了,感觉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她一样。 盛霖正是发展的上升期,他才不想蹚这趟浑水。 网上现在对他的风评还不错,又刚接了掌喔的代言,生怕招惹了黑粉,虽说和苗楠是一组的,但他也不敢乱站队。 “没有枪你没有手啊,没看到他拿枪指着我嘛!”苗楠心里气闷,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猪队友。 盛霖为难的看了看成旭东,“但是他手里有枪啊,无论是你死还是我死,我们这一组就都淘汰了。”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苗楠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队友看来是指望不是了。 她就只能赌成旭东不会对她开枪,就算是同归于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俩赢了,苗楠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成旭东毕竟是了解她的,毕竟追了她这么多年,对她的心思还是能琢磨出一二的,他看着苗楠此时眼神里带着些果决,便猜出她应该是要出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苗楠扣动扳机的瞬间,成旭东快速出手,盛霖十分配合的应声倒地。 苗楠怔了怔,看着已经出局的盛霖她再出手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虽赌赢了成旭东对她下不了手,却也没想到他竟真的会将她淘汰出局,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蔚蓝。 这种感觉竟然比成旭东在她的心口开了一枪还要难受。 此番是她输了,输的彻底。 成旭东走到近前,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枪,看着她的神色虽有些不忍,却也坦然。 他淡淡道:“以后还是朋友。” 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又似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想不明白 ,也不愿多想。 “做不做朋友的,对现在的你来说应该也不重要了吧。” 她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枪,扭头便走了。 成旭东伸手向瘫坐在地上的蔚蓝伸出手,若无其事道:“怎么,平时胆不是挺大的,这会儿倒怂了。” 蔚蓝看了看他伸出的手,有些迟疑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救你呗!” 他不以为然的直接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将装备全挂到自己身上说:“走吧,去迎接胜利的果实。” 蔚蓝侧头看他,男人的侧脸迎着光,眼神在光芒的照射下格外温暖,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此刻自己脸上的神情是微微笑着的,就像是看到了这个时间最美的风景。 掌喔在运营的第一个季度,在线成交额已经完美超过了预期,同时海外平台也正式上线。 在全面运营的开业盛典上,群星璀璨,网红云集。 月白作为整个平台的全球代言人,尽管外界都知道已经有孕在身,但好歹是自家的品牌怎么招都是要出席红毯的。 这是米拉难得的一次机会,她在活动现场观察了康缇许久,对方正被一群记者围着,针对前两天她和时温恒的绯闻还有月白出面澄清的事儿,因为她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正面回应过,所以此时一露面便被记者围住。 她的回应的很是冷漠和敷衍,似乎十分抗拒这些采访。 朵朵手里拿着米拉的外套,站在一身白色礼服的米拉身旁,冷眼旁观道:“这位国外回来的国际影后,回国才没几天就已经负面新闻缠身,只怕也快凉了。” 米拉身穿白色的短礼服,和她以往紧致性感的着装风格不同这次穿的是宽松的慵懒风,尽管穿着清爽,但妆容却更胜以往的浓郁, 仿佛在刻意遮盖什么,有种极不协调的感觉。 这样的穿着是极其不符合她以往的时尚功力的,就连她的助理朵朵都觉得她最近有些太过懒散。 米拉无奈的笑了笑,人家周围水泄不通,自己身边却是两个喘气的活人都快没了,到底是谁凉了还真不好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一点事儿还不足以让康缇这种腕的明星受到什么影响,再说了,那月白究竟能不能笑道最后也未可知。” 朵朵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她,“可我怎么觉得这康缇最近和你有点像,都是要将低调进行到底呢!” “是低调还是蛰伏就不好说了。” 她看着对面的康缇,一身夜色的晚礼服衬的更是肤白貌美,犹如暗夜之中隐忍待发的野猫一般,尽管步步后退,却犹如一支即将拉满的弦,只要她轻轻的给一点助力,便能不顾一切的飞身出去,划破这一片看似平静的夜空。 待她从记者堆里抽身出来,躲到后台,米拉递过去一面镜子道:“姐姐的眼妆有些晕了,马上就要走红毯了,还是赶紧整理一下的好。” 康缇有些戒备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从她手里接过了镜子。 她对着镜子细看了看,眼角一点晕染的痕迹,用指腹轻轻拭了拭,便也看不出来了。 月白站在一旁看着她,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 “姐姐的皮肤真是吹弹可破,一点细纹都没有,不像我,还不到三十岁皮肤却越来越差了。” 康缇许是听惯了恭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应,只细看了看她的脸,确实妆容浓郁,不但没有遮掩住不好的气色,反倒还显得有些老气。 “女人嘛,心平气和,休养生息,精神好了,皮肤才会好。”她淡淡的回应道。 “是啊,很多人只知道靠医美和护肤,却没有姐姐这样通透,看姐姐的面相也是温柔豁达的人。” 这话说的就有些可以了,康缇似乎也有些不耐,微微蹙眉道:“没看的出来,你还会看相。” 她意识到对方似乎不吃这一套,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觉得姐姐面善,姐姐出道这么多年,观众缘一直都很好,很让人羡慕,不像我,无论做什么,总是会被黑粉追着骂。” 相比较恭维,卖惨这一招似乎很好用,康缇扭头看她,眼神里已经没了不耐的神色,似乎有了和她交谈的兴趣。